回到唐朝当皇帝 - xp1024.com
《回到唐朝当皇帝》


新书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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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戒指也疯狂

暮云,低垂,刘衡站在阳台的窗前,有风吹进来,风很大,且带着冷意,吹在刘衡脸上,令他忍不住闭了下眼。

似乎要下雨了。刘衡想,视线伸展到窗外的甬路上,正是下班时间,甬路上走着一些匆匆回家的身影。

就在几分钟前,刘衡和女友以诺吵了一架,吵到激烈时,刘衡给了以诺一巴掌,以诺一气之下冲出房间,头也没回的下楼而去。

同样生气的刘衡没有追她,但他又有些不忍,便来到阳台朝楼外观察,他知道以诺只是一时气他,并不想真走,每次吵架她跑出楼门后,都会在楼下徘徊,直到他下去哄她回家。

刘衡和以诺是大学里认识的,像很多校园浪漫的爱情故事一样,他和她的爱情也充满了浪漫的桥段。

那时,天空是那么明净,日子是那么随意,融融的春天里,他和她相遇了,她不是很美,但自有一份蕙质兰心,犹如水一样的悠悠清纯和云一般的淡淡清逸,仿佛陌上的一株鸢尾,心里有美有香亦有种种动人的闲静。

看到以诺的第一眼,刘衡就感觉像一脚踩进了流沙,他的心在那刻不能自拔的落了下去。只是当时追她的男生不少,为了打动她的芳心,他给她写了很多情诗,每一首,都载着他火热的深情,通过手机发给她。

他写:你的眼眸像春风里的柳,让我心旷神怡;你的笑容像午夜里的酒,我情愿沉醉不醒。

他写:每一刻的相思印在心中,只为宿命里的那份缘,有你的一天,就是我的一生。

他写:不会因为你是否在意,也不会因为你超然的神情,我就因此放弃,你的倩影,永远走不出我的眼睛。

读着这些以情诗形式发来的短信,以诺的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不知不觉中,刘衡已经占据了她的心。于是,爱的种子开始发芽,生长,细雨迷蒙中,他们漫步街头,共撑一把纸伞,相依相偎;夜色朦胧里,他们找家小店,同吃一碗拉面,相亲相爱。

毕业后,以诺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跟着刘衡来到了南方的一座城市,起初,他们过的很苦,不停的奔波,不停的面试,那段日子,爱情成了两人间重要的依托,支撑着他们走过艰辛,走过人生的苦闷。

后来,他们被同一所公司录用,薪水虽然不高,但以诺做的风生水起,她想通过自己和刘衡辛勤的工作,攒下买房的首付,大学四年的恋爱,使她对刘衡的爱越来越深,她希望早一天成为他的新娘。

然而,对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刘衡很快就感到了厌倦,他自幼爱好文学,总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一名作家,甚至想过自己要成为中国第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可每天繁忙的工作,搞的他几乎没有时间写作,于是隔三差五的,他就会跳下槽,只是在哪家公司他都做不了多久,不是嫌工资低,就是觉得工作太枯燥。

最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做个自由撰稿人,实现自己当作家的梦想。况且随着网络的普及,文学网站如雨后春笋,只要写出文章,就不愁找不到网站签约,一旦签约,每月就有了固定收入,岂不比打工要自在许多。

以诺开始是不怎么同意刘衡这么做的,倒不是因为她要担负两人的开销而感到辛苦,主要是她很爱刘衡,越是爱,就越担心他移情别恋,如果他整天泡在网上,势必经常遇到各种女孩。

一想到这些,以诺心里就不舒服,但她实在太爱刘衡了,看刘衡态度坚决,就不再反对。

真正开始码字之后,刘衡才发现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文学网站挺多,但写小说的人更多,竞争的激烈程度一点也不比求职轻松。刘衡写了半年多,码出的小说也发到了几个网站,却只有一部签了约。

这令刘衡苦恼不已,而且,渐渐地,他还感觉以诺正变得有些不可理喻,常常在他思绪如飞的敲击键盘时,她的电话就会不期而至,追问他在家里做什么,将他的思绪生生打断,他自然忍不住生气,语气便带了不耐烦,她竟因此怀疑他心里有了别的女人。有时,他在QQ上和一些女性网友聊下天,她也要不依不饶的闹个不停。

刘衡被她烦的不行,他就纳闷了,原来那么清纯温柔的以诺,怎么忽然像换了个人?本来他因为自己的作品卖点惨淡已经够发愁的了,她不仅不知体贴,反倒因为一些不值得的小事和他吵。

今天,以诺下班到家后,发现他和一个女网友正在聊天,非要看聊天内容,这个女网友也在网站上码着文章,文笔不错,他和她经常对彼此的作品探讨交流,时间一长,他感觉得出,女网友对他极有好感,他对她也有些欣赏,于是,两人说着说着,不免开了几句暧昧的玩笑。

以诺看到后,顿时变了脸色,生气的看着他质问道:“我就知道你爱上了别的女人!我在外面辛苦工作,你却在家里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刘衡心里已经后悔和女网友说那些暧昧的话了,但以诺这么一说,在刘衡听来,觉得很不入耳,就辩解道:“我们那只是开玩笑的,其实算不得什么。”

“谁信?”以诺道,声音高了起来,“你说你写文,却和别的女人说这么多不要脸的话。”

刘衡听到“不要脸”三个字,一下子被激怒了,他和女网友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不要脸了,一时,所有的郁闷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他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以诺的脸上,冲她吼道:“你他妈的简直像个泼妇,不愿跟老子了就给我滚。”

这一掌,仿佛一根钉子,将以诺打的定在了那里,半晌,她的眼泪奔涌而出,无限委屈的看了刘衡一眼,拿起手机夺门而出。

果不其然,走出楼门的以诺,正如刘衡所料,很快停下了脚步,在他窗下的甬路边站住了。刘衡甚至看到她往上看了一眼,然而,刘衡决定晾一晾她,让她在下面多等会再去哄她,谁让她动辄就挑起事端呢?

刘衡等了几分钟,发现外面暗了下来,风吹的越发紧了,以诺穿的是件短袖衫,一定有些冷,她双手抱肩,刘衡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蓦地起了一丝心疼,想要下去哄她上来,她忽然将手机放在耳边,刘衡以为她准是熬不住了,在给他打电话,赶紧到卧室取了手机,手机却久久没响。而以诺却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

刘衡不禁奇怪,不给他打她在和谁通话呢?没过一会,这个疑问就有了答案,十几分钟后,一辆宝马出现在了刘衡的视线里,车子一直开到以诺身边,停下,车门打开,走下一个和刘衡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为以诺打开副驾的门,以诺临上车前,又朝刘衡的窗口望了下,车子带着以诺开走了。

这下刘衡有些慌了,那个男人和以诺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只一个电话,他就这么快赶来了呢?

刘衡待不住了,在手机上找到以诺的号码拨了过去,可是立即被对方摁断了,刘衡不灰心,再拨,却再被恩断,刘衡于是发了一条信息:“以诺,你去哪了?回来吧,是我错了。”

这次,以诺给他回了信息,刘衡迫不及待的打开,竟是以诺决绝的话语:“别找我了,去找你那个女网友吧,你们不是很谈得来吗?”

刘衡知道以诺还在生他的气,就又发了一条信息解释,然而,等了半天,不见回音,刘衡把电话打过去,听到的却是一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窗外,不知何时,雨已经落湿了地面,而刘衡心里,也感觉仿佛在下雨,湿淋淋的不是滋味。

夜深,雨停时,刘衡仍无睡意,记忆像牵扯不清的雨丝,和以诺的点点滴滴,在他眼前一直挥之不去。房间内没有了以诺,许多她的好却不请自来涌上他的心头。以诺除了醋意大些,对他真的很好,每天她都是为他做好早饭才去上班,下班后又忙着准备晚餐。为了攒下些钱,她已经很少买衣服和化妆品了。刘衡想到这些,忽然觉得自己未免自私,他记得,还在大学时,他就曾许诺给她买只钻戒,然后向她求婚,可是毕业已经一年多了,他竟一直没能兑现这一诺言。

刘衡不禁眼睛湿润,后悔不该打以诺,不知此刻她被那个男人带到了哪里,他不愿往下再想。拿起手机犹豫了下,还是不由自主的拨了以诺的号,竟然通了,以诺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还打电话做什么?怎么不陪你那位女网友啊?”

刘衡不及理会,着急的问:“那个开车接你的男人是谁?你现在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以诺生气道:“我不像你那么无聊,动不动心里就装个别的女孩。”

“那你在哪里?”刘衡追问。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以诺揶揄道。

刘衡赶紧低声道歉:“以诺,别生气了,快回来吧。我不能没有你。”

那边以诺顿了下,刘衡等了十几秒,她幽怨的声音才传来过来:“衡,你知道吗?没理由的,我就是觉得你最好,所以爱你爱的心无旁骛,自从你在网上码字后,我的心是多么的煎熬,网上那么多女孩,个个美丽有才,我好怕你被她们抢去啊。”以诺哽塞住了,刘衡心里一酸,以诺接着道:“今天我在楼下等了半天,你竟然没来追我,可见你已经不爱我了。”

“不是的,以诺,我依旧爱你。”刘衡急忙表白道。

“但我过怕了这种担惊受累的日子了。”以诺道,刘衡听到她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开车接我来的男人是我们公司老板的儿子,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只因我心里全是你,就一直回避着他,可你今天竟为了你的女网友打我,那一刻,我感到天塌地陷般的无助,正好他打来电话,他见我没地方去,便送我来他表姐家暂住一晚。”

“哦,那我明天去接你。”刘衡纠结的心放松下来,殷勤道。

“不必了。”以诺语气冷了起来,“我想尝试着去爱他。”

“看你敢!”刘衡吓唬道,却发现她已经关了机。刘衡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出了一夜的神。

第二天傍晚时,刘衡再次打通了以诺的电话:“听着,以诺,我必须见你一面。”一阵沉默后,他等到了她的回答:“好吧。”

路灯亮起,笼罩着整个城市棋盘般的经纬巷陌。在一家饭店门口,以诺如约而至,刘衡迎向前道:“以诺,我们先吃饭,然后我有一个惊喜给你。”

以诺站定没动,问:“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刘衡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道:“这是我最重要的一件作品,我想送给你。”

以诺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钻戒,她眼睛亮了一下,疑惑的问:“你哪来的钱?”

“我把笔记本卖了。”刘衡看着她,深情的道:“我决定了,明天去找工作,挣钱娶你,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以诺听着,早已泪流满面,但一想到昨天被打的一巴掌,她又硬起心肠,“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接受。”说完,把盒子还给刘衡,毅然转身朝马路对面而去,刘衡抽身去追,一面喊道:“以诺,你原谅我——”

忽然,一阵穿透力极强的轰鸣声响起,一瞬间就到了刘衡和以诺身边,将他的声音掩盖了下去,与此同时,两道雪亮的光芒把他笼罩在了里面,那是一辆载重车前灯发出的光芒,“车祸!”刘衡反应过来,伸手用力推了以诺一把,把以诺推出了光芒的包围,自己却被剧烈的撞了一下,接着身体像只鸟儿般飞了起来。和他一起飞起来的,还有他拿着的钻戒,以及衣袋里的手机,亮闪闪的划过两道弧线。

“衡——”刘衡落地前,听到以诺在喊他,只是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很快,他感到身体拍在了坚硬的水泥路面上,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而一只躯体随着一声“衡”摔在看不远处的柏油马路上,整个身体已经被撞的面目全非。

第二章 初到大唐

刘衡恢复知觉时,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血红一片。

隐隐约约听见一些人的低语声,夹杂着女人的哭声。刘衡心道,一定是自己大难不死,送到医院后被抢救了过来,哭声是以诺的吧?

这样想着,刘衡口中唤着“以诺”,努力睁开眼睛。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那声音又惊又喜:“恪儿,你醒了啊!”

刘衡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美丽少妇,正眼角含泪,一脸慈爱的注视着他。

怎么不是以诺?她嘴里叫的“恪儿”又是谁?刘衡有些懵,细看少妇,这一吓险些惊叫出声。

那少妇竟是一身古代宫装,颜色极其华丽,少妇身后还低眉顺眼的站着三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都是古装打扮。

刘衡的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目光所及,不论是摆件,还是门窗,甚至就连他躺着的架子床,都是古代的式样,没有一点医院病房中熟悉的白色。

自己这是到了哪里?这是梦,这一定是做梦!刘衡茫然的想着,头止不住一阵眩晕,又昏睡了过去。

梦魇中,刘衡被一群人追杀,一匹马驮着他在飞速疾驰,马蹄声急,他几次险些掉下来,但意念告诉他不能停下,似乎一旦停下,危险就会随之来临。

不知过了多久,刘衡听到一片打斗之声,声音离他仿佛很远,又宛然就在跟前,不时有森森寒气在他耳边刮过。

莫非遇上了黑社会火拼?刘衡想看清是些什么人?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忽然,胳膊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似乎被人划了一刀,身体猛的一沉,从马上跌了下去。

顿时痛的清醒了些,只是待看清眼前的情景时,梦中也流一身冷汗:

十几个拿刀拿剑的古代人,象古装肥皂剧最爱演的场景一般,狗血的厮杀在一起。只不过,往日里,自己是不屑的跟以诺坐在沙发上,摁着遥控板翻着电视剧的频道,间或跟以诺品评一下那些群众演员打斗动作设计的粗糙和注水,这回自个儿却是身临其境……虽然只是在做梦,但这梦也做得太真实了些,居然闻到了股股腥臭的血腥味儿???

正想得入神,忽觉一股劲风袭来,抬眼一看,一把大砍刀正朝他劈面砍来,刘衡慌忙身子一滚,那刀劈了个空,刀的主人黑衣蒙面,举刀再砍,旁边忽然跳出一个披盔带甲胸挂护心镜的男人,斜斜踹出一脚,踹得那刀的主人一个踉跄以狗啃屎的姿势趴一边去了。

随后,盔甲男迅速起身,抹一把脸上的血迹,就过来扶刘衡,他扶起刘衡,把他推到马上,急切的道:“殿下,快走。”说着一拍马背,马即刻奔跑起来,速度很快,刘衡直觉得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他的思绪也开始奔驰,刚才那人叫他“殿下”两字,像一粒石子投进水里,激起了他记忆深处的涟漪,涟漪停息,有些东西渐渐浮上脑海,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恍惚中,刘衡仿佛走进一个时空的轮回,头脑里竟有了两个记忆,一个记忆里,他叫刘衡,为了追女友回家被车撞倒。另一个记忆里,他叫李恪,是唐太宗李世民的三皇子。

随着快马疾奔,记忆像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在他头脑中合二为一。

电光火石间,刘衡觉得自己就是李恪,他本来是唐太宗李世民的三皇子。自己前不久被送到姑父柴绍的军中,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王尽然当了皇帝。所以,他才被召回,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在回京的路上,会遭到十几名蒙面黑衣人的追杀,因为他带的五名侍卫拼死阻挡,他才得以逃脱。

梦境如此真实,刘衡不禁揉了揉眼,到底是不是做梦?突见追杀他的那些黑衣人又追了过来,刘衡甚至能看的清他们眼里射出的杀气,五名侍卫已经拼尽全力,纷纷被黑衣人打下马去。

刘衡能做的,就是策马朝前狂奔,即使前面没有路,他也必须跑。

看刘衡越跑越远,后面追杀的蒙面人不由恼羞成怒,领头的取出一支飞镖,扬手甩向刘衡,刘衡听得身后飞镖声响,连忙身子前倾趴在马背上,飞镖贴着他的脑袋过去了,他刚倒吸一口凉气,领头的又一支飞镖随之发出,这次他没对着刘衡,而是对着他胯下的马匹,飞镖迅猛如风,嗖的一下扎在了马腿上,马儿一声悲嘶,轰然倒地,刘衡被抛了出去,强烈的惯性,使得他落地后又滚了几滚,巨大的疼痛很快模糊了他的意识。

在刘衡彻底昏厥前,他努力睁了下眼,微弱的视线里,他看到追杀他的是十几个黑衣人跳下马,朝他越走越近,他们手中的武器,在阳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晃到他脸上,刺的他的眼有些疼。胳膊上被刀砍的口子,和摔伤的擦痕,不住的流血,把他白色的衣服几乎染成了红色。

刘衡想逃,身上却没半点力气,只有手指动了动。眼看着黑衣人到了他的身边,领头的那个已经挥起了刀。

忽然,刘衡耳边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接着,砍向他的刀陡然停止了运动,片刻后,拿刀的人倒了下去,胸前插着一支箭,刀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刀口脱险。刘衡眼里亮了一亮,再也支持不住,他感觉自己正在坠向一个隧道,隧道又黑又长,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再次苏醒后,刘衡发现他依旧躺在那间古代样式的房屋里,陪在他身边的也依旧是那位美丽少妇,和站在少妇旁边的三个低眉顺眼的少女,少妇脸上依旧带着泪痕。

所不同的,是这次他的床边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中年男子右手搭在他的腕上,正给他把脉。

少妇坐在床的另一边,最先看见刘衡睁开了眼睛,立即关切的问道:“恪儿,你感觉好些了吧?”中年男子一见,赶紧起身恭敬的给刘衡行礼道:“臣见过殿下。”

一声“恪儿”,一声“殿下”,让刘衡不禁打量起自己。

他忽然觉得身体好像比以前矮了些,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惊慌失措的问道:“你们是谁?”

少妇急白了脸,担心的问:“恪儿,你怎么了?”说完,少妇伸手摸了下刘衡的额头。

又问中年男子道:“赵太医,你刚给恪儿号了脉,他没事吧?”

太医?这个只在影视剧里听过的称呼,此刻,被称为太医的人居然就在他眼前。

赵太医捻须沉吟道:“娘娘放心,殿下身体没啥大碍了,只是由于他昏迷时间过长,可能会伴随些暂时性的失忆。”少妇的脸这才恢复了血色。

刘衡听着,咬了下嘴唇,很痛,他确信不是梦中。蓦然,“穿越”两字犹如一道闪电,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难道真的一不小心穿越了吗?刘衡沮丧的想,记忆翻江倒海一般,让他想起了昏睡中自己成为李恪这件事实。

现在看来,是他的灵魂穿到了唐朝,附在了李恪身上。

知道了这一结果,刘衡一脸不可思议,继而神情悲戚。

关于穿越,刘衡并不陌生,穿越剧的火热,使得很多人都怀了一份穿越梦,但他没有想到,穿越竟会真的存在,并且让他赶上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对他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对于历史,他多少了解一些。但是,李恪命运是坎坷,还是辉煌,他不是很清楚。

不过幸好的是,他不但继承了李恪的身体,还继承李恪的记忆。

这样,对于刘衡能够更快的融合到大唐是不小的帮助。但是,想到以诺,想到自己的家人,刘衡神情黯淡下来,一声不响的重新躺回到床上。

少妇刚恢复血色的脸,又换成了紧张,看着刘衡,轻声问他:“恪儿,你不记得母妃了吗?”

刘衡抬了下眼皮,他不得不承认,李恪的记忆突然涌上他的心头,不由得让他清楚了眼前的这个妇人。就是他的母亲杨妃,堂堂的前朝公主。

刘衡似乎对自己看过的史诗巨著《贞观长歌》很有点影响,里面的杨妃美丽高贵,温柔婉约,这让他对她发自内心的感到了一种亲近,可他本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突然有了一个只大他六七岁的女人作妈,他如何开得了口,于是只对杨妃笑了笑。

杨妃欣喜万分,急切的问:“恪儿,你是不是想起母妃来了?”

刘衡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虽然明明知道他穿越成了她的儿子,但他还没有充分的心里准备喊她一声“母妃”,即使他继承了李恪的记忆。

便弱弱的点点头。

杨妃不免有点失望,赵太医忙安慰她道:“娘娘不必担心,殿下身体还太虚弱,再悉心调养些时日,相信殿下就可以康复如初了。至于现在短暂的失忆只是因为殿下惊吓过度,以后慢慢调养,肯定会恢复过来。”

杨妃鼻子一酸,眼里浸着泪道:“恪儿遭此大难,是我这个做母妃的没有照顾好他。现在看他伤成这样,本宫真恨不得能替他承受。”

刘衡心里一震,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他小时候每次生病,妈妈总是心疼的不行,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直到病好。

母爱,这份人世间最伟大的爱,原来即使穿越了千年,也一样不会随着时间改变。想到此处,部分李恪的记忆和刘衡的记忆因为杨妃的母爱而终于容在了一起,他不由对杨妃道:“母妃,你别哭,儿臣没事。”

杨妃听后,喜极而泣道:“恪儿,你终于认出母妃了”

刘衡一时怔住,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的母妃,突然间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穿越成了李恪,何不就此把自己的前世忘掉,做一个真正的李恪呢?

死去的人和生着的人都是一个平衡,既然,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后世的自己重生到了李恪山上,何不延续这样的一个平衡呢?

想到此时,“母妃,儿臣——”刘衡的心中有了决定,既然自己要延续这样的平衡,接受李恪的身份又有什么不好呢?现在,自己就是李恪了,而不是刘衡,“儿臣,没事,只是身体虚弱,调养几天就没事的。”

“恪儿,安心调养吧,不用怕”杨妃疼爱的说,“母妃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

“刷...”李恪再也止不住,流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这是宫廷中的女人吗?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吗?不是,绝对不是。这是一个母亲,真正的母亲。即即便,他自己如此的软弱,也要在自己儿子受伤时站出来,想用自己柔弱的躯体保护她。

想到此处,李恪的眼泪流了出来。

杨妃看到李恪眼中的泪水,拿着手帕的手不经意间颤动了一下,忙为他轻轻擦拭,那神情,仿佛在擦着世界上最珍贵的生命一般。

那双手,在李恪眼里,和母亲的手别无二致,

顿时,一股久违的感动和温暖在李恪心底徐徐升起,他动情的道:“谢谢母妃,是儿臣不好,害母妃担心,儿臣,儿臣...。”而他的内心中已经开始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还有眼前这个作为自己母妃的女人。

杨妃喜极而泣,一把将李恪搂到怀里,激动的道:“恪儿,你可吓坏母妃了!你这一昏迷就是半个多月,如果再不醒来,母妃都不知怎么活下去。你饿了吧,母妃这就让御膳房做给你吃。”

李恪眼圈发红,心里感叹道:“自己何止昏迷了半个多月,他从现代穿越到大唐,这一昏,其实昏迷了一千多年啊。”

第三章 你是朕的儿子

这时,走进一个宫女,她的装束和那三个低眉顺眼的女孩一样。

李恪打量着这几个女孩,一身的盛唐宫装,果然后宫粉黛,美女如云,连宫女都如此好看。

刚进来的那个宫女走到杨妃身边轻声道:“启禀娘娘,皇上驾到。”

杨妃听后,放李恪在床上躺好,又给他掖了下被角,才起身带着宫女和赵太医出去见驾。

李恪目光盯着门口,心止不住加快了跳速。

宫女所说的皇上,那不就是李世民吗?千古一帝的天可汗啊,没想到竟让他给遇见了,而且自己摇身一穿还成了他的儿子。

李恪正想着,一个高昂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听说恪儿醒了,朕特来看看他。”

声音由远到近,随即,李恪看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杨妃等人。男人三十多岁,一身黄绸龙袍,衬托着他的身形,显得矫健高贵,但在坚毅中又透露出几分温文尔雅。他就是李世民?果然好相貌。

李恪作出挣扎着要下床的架势,一面恭敬的道:“儿臣拜见父皇。”

李世民几步赶到床边,把他按回床上道:“恪儿,你伤势还没好,不必多礼。”

“多谢父皇。”李恪激动的道,天可汗,李世民啊!怎么能不激动呢?他可是见到了千古一帝的天可汗李世民啊。

李世民坐在床头,端详着他,看到李恪目光中的激动和敬仰。心中不由的一紧,数日积压在心中的苦闷终于得到了释放。

自从他发动玄武门政变,到现在继承皇位,很多人都指责他,说他杀兄逼父,他的皇位是在兄弟的鲜血中得到的。

可是,谁又能明白他呢?当时的环境,是他能够手软的吗?当时的环境,是他能够犹豫的吗?不能,因为,他也要保护自己的亲人,他爱的人。并且,他还要实现自己的理想。

李恪心里在想,自己一到唐朝就多了一个母亲,此刻又多了一个父亲,感觉像在演戏,可是,这是真的,不是演戏。如此,看来上天对自己还是不薄。最起码没有让自己成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什么的。

李世民见李恪心不在焉,就向旁边的赵太医问了问李恪的身体情况,赵太医把和杨妃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李世民这才放下心,面露欣慰。忽然眉峰一紧,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态严肃的道:“恪儿,你好好养伤,至于...其它的事情就不要多想,父皇一定会找出追杀你的凶手和幕后主谋。”

李恪一愣,对他来说,所有的一切恍如梦中,但是他能从李世民的话中听出,他是知道这次追杀自己的人是谁。

于是试探道:“父皇是不是知道什么?”

如果说李世民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李恪怕的就是他知道主谋或者凶手是谁。但是,因为顾及自己在玄武门政变中获得的皇位而笼络人心不予追查。那他李恪不就白挨刀子了。

李世民沉吟道:“据调查,追杀你的人应该是建成余党,具体是谁策划的,主谋是谁?有谁参与,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其实是针对朕的,只是皇宫戒备森严,他们拿我没办法,所以就把怨气牵连到了你的身上,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朕已经派人严查此事,一定将他们绳之以法,我要让他们知道,敢对朕的儿子下手的结果。”说到最后,李世民语气愤然,神情严峻。

“你是朕的儿子”“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李世民这句话重重敲击着李恪的心。他突然间明白,李世民不管是天可汗,还是雄才伟略的皇帝,但他毕竟是一个父亲。自己的儿子受到了刺杀,他是不会做是不忍的。而自己今后走的路肯定也不会一帆顺风,因为,他是李世民的儿子。

就如李世民说的一样,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凶手就是建成余党。

玄武门之变,李世民射杀李建成,取代了他东宫太子之位,而后做了皇帝。那些曾经跟随李建成的亲信,还有不少的漏网之鱼,他们侥幸逃脱,对李世民恨之入骨,暗中寻找机会取他的性命,虽然,这次不是他,是他的儿子。

所以,李世民由此态度很符合他的性格。

“那儿臣是怎么得救的呢?”李恪不解的问,“儿臣记得自己被甩下马后,那些人举刀要杀儿臣。”

李世民看了一眼杨妃,笑道:“这多亏了你的母妃,她不放心你,便派杨恩去接应你。危难关头,杨恩及时赶到,才把你救了下来。”

然后,叹息道:“只是可惜,那些人见杨恩武艺超群,除了极个别逃跑之外,其余的都自尽而死,如果当时能抓到一个活口的话,也许可以审出谁是主谋了。”

“原来如此。”李恪心有余悸道,豁然明白遭遇的追杀全是真的,他的灵魂应该就是在那时穿到李恪身上的吧?

杨恩?李恪知道,他是杨妃身边的一个贴身内侍,从他有记忆的时候就知道杨恩一直在杨妃身边,并且,杨恩武艺超群,自己的武艺有一半就是他所传授的。

忽见李世民神色间,隐约着一丝愁绪,李恪关心的问:“父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李世民一怔。

八月二十四日,突厥大军攻到高陵。李世民不敢轻敌,派出自己最信任的勇将尉迟敬德,作为泾州道行军总管,抵达泾阳,防御突厥。虽然尉迟敬德在战役中取胜了,却无法阻挡突厥人前进的步伐,颉利可汗的十万雄兵像决了堤的洪水,滚滚进抵渭水河畔,直逼长安城。

迫不得已,李世民单身会颉利和谈,终于在八月三十日与颉利可汗在长安城西郊的渭水便桥上,签署了和平协议,双方斩杀白马立盟,之后,颉利可汗率突厥全体骑兵返回,一场大战终于偃旗息鼓。

与突厥颉利签订了“渭水之盟”,答应每年给颉利进贡,相对于李世民这样雄才伟略的帝王来说,这是的耻辱,是大唐的耻辱。堂堂的大唐帝国逼迫于北部草原游牧民族签订了不平等的盟约,还要进贡。虽然历史上不乏有这些的朝代,那不是李世民能左右的。

但是,在他的大唐,在他的心中,这就是一个耻辱。所以,他时刻都想洗刷耻辱。

“先把身体养好吧。”李世民语气缓和的道。

李恪明白李世民的意思,就是不想他过早,太多的牵扯朝政,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尽快养好身体,为父皇分忧解难。”

李世民一笑,“你有此想法,父皇欣慰。”又叹了口气道:“政务繁忙,朕这就回去了,要记住朕的话,你是大唐的皇子,是朕的儿子,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对得起大唐,都不要让朕失望。”

李恪目送李世民离开,心里终究不明白李世民为什么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李世民走后,御膳房为为李恪送来了饭菜,摆满了一大桌子,种类多的他都数不过来。

桌子就放在他床边,李恪一见,肚子条件反射般咕噜噜叫了起来,他确实饿了,跟在杨妃身边的三个宫女扶他坐起,他一顿狼吞虎咽,大有风卷残云气吞山河之势,杨妃一旁慈爱的看着他的吃相,眼中泪水流出来,不过,她及时用手帕擦拭,没有让李恪发现,提醒他:“恪儿慢点吃,别噎着。”

三个宫女全被他的吃相惊得瞪大了眼,心道:“殿下这一路走来确实受苦了。”

第二天早晨,李恪醒来后,感觉精神了许多,甚至能下地走了几步,昨天那三个宫女服侍他洗漱一新,李恪从杨妃嘴里知道了其中长着瓜子脸的宫女叫兰儿。并且,从兰儿的嘴里打听到了一件更为惊奇的事情,那就是这次是受伤的人不光有他,还有李承乾。也就是他的大哥,长孙皇后的儿子,李世民的嫡长子。

第四章 历史的反思

夕阳中的皇宫在落日的余辉中显得有点疲惫,就像长途奔袭的骑士,到达了目的地一样,虽然疲惫,但显得从容而又淡定。

李恪在这样黄昏中已经度过了自己来大唐的半个月时光。

而现在的他就站在太极宫杨妃的寝宫千秋殿后花园的亭子中沉思。

他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身份,可是,这也意味着他要接受历史上李恪的结局。

其实,他自己也很彷徨和迷茫,心中有无数的苦闷却无法排泄。他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夕阳中,挺拔的躯体和暮色的天空融为一体,让他显得孤单而又寂寥。自己该怎么走今后的路呢?历史上的李恪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人们都说,李恪没有当上皇帝是大唐的损失,也上天妒忌他的才能。可是,他究竟在面对了什么样的一种现实之后放弃了自己争夺皇位的雄心,而甘愿沉沦历史呢?

现在的李恪不知道,他只知道历史书上记载,李恪是被冤杀的,是英年早逝。

所以,想到此处,李恪知道,自己今后的路并非是一帆风顺。

如果自己认命呢?不可能,既然重生,既然让他做了李恪,他就不能受命运的摆布。

但是,不认命,自己今后又该如何做呢?自己是否这能够改变自己在未来中的命运呢?

突然间李恪想起了前世的一首歌曲:纵马江湖道,今生任逍遥,英雄不为红颜折腰。豪情比天高,一身冷傲骨,天地来打造,剑荡群魔鬼神惊,男儿正侠少。手握残阳沥血剑,心有冷月凝霜刀,绝顶一览众山小男儿世间走一遭,男儿世间走一遭。

“手握残阳沥血剑,心有冷月凝霜刀,绝顶一览众山小男儿世间走一遭,男儿世间走一遭。”

“男儿世间走一遭。”李恪道:“争储又有如何呢?男儿世间走一遭,既然,让我重生成了李恪,那我就好好跟你们玩一玩吧!”

“哈哈....”李恪狂笑道

微风吹过,吹起了李恪披肩的长发,突然间他又显得如此孤单和高傲。这个历史才弃儿,这个被人们惋惜的皇子,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自古争霸者,能有几人的快乐的,几人是开心的呢?自己只想过平淡的快乐是生活,难道连这样的要求都不满足吗?

历史上的吴王李恪是个文武全才的皇子,然而,最终皇位依然落在了性格懦弱的李治身上。

到底什么原因导致唐太宗最后没有传位给他,而是传给了性格懦弱的第九子晋王李治,主要有三个原因。一是李恪不是嫡出,他不是皇后所生,古代封建王朝有个制度那就是传位首选就是嫡出。二是李恪是杨妃所生,杨妃何人,她乃隋炀帝之女,他也就是隋炀帝的外甥,人们担心残暴的隋朝会卷土重来,所以就算他如何有文武才,又如何善骑射,在当时也不可能让他当上皇帝。就算李世民想立他为储,那群跟李世民出生入死打下大唐江山的大臣也会玩命的反对,立太子这种大事,不可能由皇帝一个人决定。所以,他是没有得到士族的支持。

三就是国舅长孙无忌的阻扰,长孙无忌是长孙皇后的哥哥,他当然希望皇位传给他的外甥。唐太宗统治后期,长孙无忌在朝臣中权重无比,为了在太宗之后仍维持这种局面,长孙无忌希望未来的皇帝,即今日的太子,应该由一个仁孝听话的外甥充当,这样,自己会得到尊重,权势会得到保障。而晋王李治生性懦弱,自然成为他极力支持的对象。

起初唐太宗立性格懦弱的晋王李治为太子后,又想废掉李治改立李恪,不过长孙无忌力争说国家的储位怎么能随便更改,后来唐太宗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除了长孙无忌说的国家的储位怎么能随便更改这个道理之外,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长孙无忌身为开国第一功臣,他身后是关陇士族,是大唐的元老重臣,还有来自军方支持。所以,李世民不能不顾及这方面的因素。

所以,李恪败在那个时代,失败在他是炀帝的外甥,败在他不是嫡出,败在了长孙无忌的手中。是那个时代毁灭了他,如果唐太宗真的把皇位传给了他,或许大唐的江山就不会被武则天夺去了,或许历史上就不会出现女皇帝了。

唐太宗辞世四年后,长孙无忌以谋反的罪名把他送上了刑场,这个历史上被唐太宗称为“英果类我”的王子,最后以一曲悲歌作为自己生命的终曲。

很多人都在可惜,为什么?历史上那么优秀的李恪:既“善骑射”,又有“文武才”,却得不到本该配得上他这样一个身份的地位呢?是的,历史上的那个李恪是善良的,他的善良迫使他放弃他的梦想,放弃他的野心,放弃皇位,甚至放弃生命。

只是现在的李恪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李恪了,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未来。

“生在帝王之家,这就是命,是没的选择的。”李恪沉吟道。

确实,生在帝王之家,能够做到善终的王子没有几个。所以,李恪明白,他要好好的活着,有些人就不会放过他。

现在,自己不该再像历史上那个李恪一样,做一个温顺的王子。而是,要有自己的想法,要为自己能够活着而努力了!

苦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人活着终究是要做些事情的啊,那就让大唐从我李恪开始吧。”想通这点的李恪觉得自己心里豁然开朗,以前一直压抑在他心中的苦闷也烟消云散了。

这时,忽听到身后有人轻声喊道:“殿下,殿下,淑妃娘娘来看你来了。”

李恪知道这是自己母妃的贴身宫女兰儿,在自己重病失忆的这段时间里就是她奉了杨妃的命令,负责自己的生活起居的。他转身问道:“母妃在哪?”

兰儿看着眼前的李恪,稍微恍惚了一下后便已镇定。她发现昨天还是眉头紧锁,唉声叹气的殿下,今天又回来了,他依然还是以前那个自信满满,英气逼人的高傲皇子。

而她为李恪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以前的状态而感到高兴。她是一个孤儿,被好人家收留养大之后送进了当事的秦王府侍奉杨妃,在杨妃身边一待就是四年,杨妃对她们这些宫女都很好。不但不打不骂,而且平时有都会赏赐下金银首饰帮她们解决宫外家人拮据的生活。这对于一个下人来说是多么不敢奢望的事情。所以,兰儿心里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杨妃,也只有一个殿下,那就是李恪。所以,发现李恪回到以前的状态,她也打心眼里高兴,反倒忘记李恪问她的话。

李恪见兰儿发愣,便知道她是因为看到今天的自己和往日不一样。也不怪她无礼,径自往前院走去。

兰儿在李恪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随即醒过神来,见李恪没有怪罪她的意思,急忙跟在他身后。

来到前厅,李恪便一步上前行礼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杨妃没等儿子跪下,起身将他扶起,说道:“恪儿,你身体还很虚弱不用行此大礼。”

看到李恪恢复了昔日的风采时继续道:“今天身体好点了吗?看到你现在的精神不错,母妃心里高兴。”

李恪拉着杨妃的手,坐到椅子上说道:“母妃,儿臣身体已经康复,这段时间因为儿臣的事情,让母妃担心,挂念,你看母妃都清瘦了好多,是儿臣不孝。”说着起身跪在了杨妃身前。

杨妃见儿子如此的孝顺,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虽然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但李恪脸上已隐隐露出他外祖隋炀帝的轮廓,英气逼人。

刹那间,杨妃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父亲,正微笑着看着她,她不由一颤,止不住眼泪流下来。

杨妃的表情让李恪奇怪,问道:“母妃,你怎么了?你别哭啊,儿臣以后一定会听你话,不再惹事生非,不会让母妃担心了。”

杨妃醒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失态,赶紧扶起李恪爱怜的道:“你这一路吃苦了,后来又摔下马来,幸亏没出什么大碍,现在你康复了,母妃高兴。”

李恪调侃道:“只要母妃高兴,儿臣多摔几次也没什么关系。”

杨妃听到李恪说的不像话,马上板起脸来说道:“不许随便瞎说,母妃只是希望你们都过平平安安就放心啦。”忽然严肃的说道:“不光我一个人担心,你父皇也很担心,皇后也过来看过你。这两天你父皇很忙,每天都要和大臣们商议国事,只有晚上还有些空闲,你这两天去甘泉宫的御书房给他请个安,免得让他惦记。”

然后继续说道:“过几天你还要再跟我去皇后娘娘那里道谢。”

李恪看到杨妃说的这么严肃,便说:“儿臣谨遵母妃之命。”

杨妃恢复了和蔼的表情,说道:“等你身体彻底康复了就去看看封大人吧,这次是他的人接你回来的。还有你的先生岑文本你也记得去看看。”

李恪一一答应了杨妃给她叮嘱的事情,母子两个人又说了一会,李恪都一一对答着杨妃,杨妃看到儿子大病一场之后性格有所改变,心里很高兴,说了很多的话,最后因为时辰已过多时,不想打扰李恪休息才不舍的离开。走的时候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内侍,叫小宝子的留在了李恪身边,让他照顾李恪,并告诉李恪,等他从甘泉宫出来之后直接来她千秋殿,然后再去拜见皇后。

杨妃一走,小宝子立马走到里面,躬身道:“小宝子见过殿下。”

“小宝子?”李恪笑道:“名字不错吗?你真的姓宝?”

小宝子被李恪问的哑口无言,好半天才道:“回殿下,不是,我叫张宝,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小宝子。”

“恩,其实,叫你阿宝比小宝子好听。”李恪道:“陪本王出宫走走吧。”

小宝子一惊,道:“殿下,你身体未好,恐怕不妥吧?”

其初,李恪因为新鲜和好奇,待在皇宫里觉得很舒服。慢慢的,他发觉皇宫里的每个人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的,自己也处处受到约束,还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所以,时间一长他已经有点厌烦了这样的生活。而今天正好有这样一个熟悉长安城的小宝子,他怎么能放过机会呢,所以,严肃道:“到底是你听本王的,还是本王听你的?”

“小宝子,噢不,阿宝不敢。”小宝子被李恪一吓,语无伦次的说道:“不知道殿下要去哪里?”

“不要这么紧张吗?不过,阿宝这个名字确实很好听啊。”李恪玩笑的道:“随便走走,看看长安城的风景。”

第五章 奇人岑文本

出得皇宫,李恪就在小宝子的引领下下来到了长安城最为繁华的西市。

眼前的繁华可谓到了极致,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不时的有西域胡商出来叫喊。

街上行走的白茶马帮、挽着手臂的男女,悠闲的海外异客,和操着各种口音讨价还价的雇主。

李恪确实感觉到历史上对长安城的描述的确不假,说万国来朝也不为过。

不过,看到李恪心事重重的样子,明显心思不在眼前的繁华长安西市上。

历史上想要被立为太子,最终坐上龙椅。有两个必要条件:一是要得到皇帝的认可,二是文武大臣的支持。但是,在唐朝除了这两个必要条件之外,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得到世家大族的支持。

李唐王朝是由三股力量建立起来的:一支是关陇集团,一支是山东集团,一支是江南文士。

关陇集团就是由北魏鲜卑贵族组成的军事集团,也包括胡化的汉人和西域的胡人。而关陇集团,大部分都是李氏家族的勋亲贵戚,有些还在李唐开国过程中建立了战功,如李神通、李道宗、李孝恭等人。

山东集团则包括山东士族和山东豪杰两部分。山东士族历史悠久,经济实力雄厚,并且具有强大的宗族乡里基础,由此产生出巨大的政治能量,进可以控制朝政,退可以控御乡土。而山东豪杰则是在隋末混乱下崛起的寒门地主集团,换言之,他们是在隋朝末年大动荡中势力迅速崛起的地方豪强。所谓山东豪杰是以暴力提升社会地位的,说白了就是黑社会。

江南文士是在隋朝统一南方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世家大族,他们一方面参与唐朝政治制度、典章则例的制定,另一方面又在江南地区继续发挥影响。这三支力量对于唐朝的建立和前期国力的恢复壮大都起了很大作用。

李恪在想,自己想当上太子,成为未来大唐帝国的皇帝,就不能不重视这三股力量。

但是,重视归重视,但要让这三支力量认可自己,让他们支持自己,这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需要从长计议。

而除此之外,首要的问题就是发展自己的力量。做任何事情没有人是不行的,而眼下李恪最缺的就是人,现在他身边可谓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更何况是那种为他出谋划策的心腹了。

血淋淋的历史让他明白一个道理,没权没势的王爷是斗不过手无实权的权臣。所以,他要是跟李承乾争皇位,跟李泰和李治争皇位,必须要有权利。

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忠于自己的集团,忠于自己的文官集团和军方集团。只要有了这样的势力,他才有跟能力跟他们争夺皇位,才有资格走上争霸的道路。

说到文官集团,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岑文本。这个在《贞观长歌》里被描写为妖人一般的顶尖的权谋大师。

顶级的权谋家,必须首先是一个干才,这其实是千万行业的定则,技术让你站住脚,处世让你迈开步。而岑文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干才,他忠于大唐,忠于李世民。

所以,即是李世民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也拿他没办法。

在太宗将任命通知岑文本那段全戏顶级对话中,李世民把话说开:“这十几年,我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放弃了所有欲望,忍受无法忍受的屈辱,我很想把你揭穿,但居然找不到你任何把柄,现在,我也只有把这个职位给你,否则,史书一定会说我不能用贤。”

贞观年间,由于李世民在做秦王时曾任尚书令,十几年,此职空缺,而在最后,这个宰相之首的官衔授予的正是岑文本。正是岑文本的忠义和睿智是他让李世民如此让步的。

他作为李恪的老师,毕生都在为李恪入主东宫而努力,可谓是呕心沥血,最终败给了长孙无忌含恨而死。不能说岑文本智谋不行,只是李恪表现的太刚烈,太张扬,才使得岑文本最后功亏一篑。

岑文本可是江南文士的第一人,在贞观后期引领着整个江南的文士集团。并且,他本人又是江南世家子弟。

所以,得到他的支持,就等于江南文士和世家的支持。

现在的李恪已经不是历史上的那个李恪。既然让自己重新做一次李恪,他就要让岑文本发挥他全部的谋略,让他看到自己入主东宫的那一天。想到这里,李恪心里不由暗暗得意。

而他今天突然出宫,名义上是逛街,主要还是想去看看岑文本,想提前把他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所以,他问小宝子,“你知道岑先生住在哪里吗?”

“岑先生?”小宝子疑惑的问道:“你是说那个书生?跟在封大人身边的那个书生?”

“对,就是他。”李恪急切的问道:“你知道他住哪里吗?”

“好像在永兴坊。”

“赶快带本王去。”李恪催促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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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坊,岑府

岑文本正在书房里看书,他在等待朝廷的任命。

因为杨妃的说情,他被封德彝举荐到了史官当撰官。虽然,当时封德彝问岑文本,他有两个职位可以举荐岑文本,一是从六品上的户部员外郎,一是从七品下的史官修撰,问他选择其一。

但他却选了史官,因为,在他看来,户部员外郎从六品上,虽然是个肥差。然而,在户部有尚书,左右侍郎,左右郎中等,像员外郎这样的小官如果没有人照应是很难再升迁的。

而在史官就不一样了,每一个帝王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所做所为在历史上会留下什么样的影响。而李世民也不例外,这是一个容易见到皇帝的职位,即是见不到皇帝,也能让他发挥自己才能。所以,才会权衡利弊,决定去史官做修撰。

就在这里,他听见吓人禀报说长沙郡王前来拜访。

忙起身好带着府里管家迎上来施礼道:“臣岑文本拜见殿下。”

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多岁,一身书生装打扮的男子,李恪暗自感叹他的才华和忠义。见岑文本给自己施礼,忙上前几步还礼道:“先生如此大礼,恪如何承受得起呢。”

岑文本听到李恪称他为先生,知道如今李恪身为皇子,依然以弟子身份侍他。心里略为感动,随即躬身一迎道:“殿下请。”

于是李恪在前,岑文本慢半步跟着他进了岑府。

来到客厅,婢女上茶之后便退了出去,小宝子也知趣地站在了门外。李恪先行解释道:“恪因坠马受伤,至今方愈,今天请示母妃,方能出的宫来看望先生,还望先生见谅。”然后,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母妃让我代她向先生问好。”

岑文本对于李恪杨妃甚为恭敬,听李恪如此说,忙拱手道:“多谢娘娘和殿下的挂念,文本万分感念。”

李恪道:“先生被父皇授予秘书郎,专职中书内省和弘文殿间行走,恪给先生道贺了。”

岑文本谦虚道:“文本受之有愧,此全赖娘娘的提携和封大人的举荐。”

“先生初到长安,生活方面还算习惯吧?”李恪看了岑文本简陋朴素的府邸,关心的问道。

岑文本有点感动:“多谢殿下挂念,初是不适应,现在已经习惯了。”

喝了口茶,李恪跟岑文本请教了一些关于学问上的事情,岑文本都悉心给李恪做了解答。如此交谈下来,李恪觉得两人之间还有一点隔阂,如果不把这层隔阂给去掉,恐怕很难让岑文本真心归属自己。便开口道:“恪今日前来除了给先生道贺之外,还要一事要请先生帮忙。”说罢起身长施一礼:“请先生一定要答应。”

岑文本被李恪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忙一把扶住道:“殿下有什么事情,只要文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李恪道:“我欲禀告父皇请先生做我的老师,还望先生不要推辞。”

岑文本对于李恪如此行为,深受感动。他和李恪在柴绍军中经柴绍介绍认识,李恪对他的才华非常钦佩,非常希望他做自己的老师,那时岑文本以为李恪只是一时冲动,未必是出于诚心,便没有答应。没想到今天他来此,依然是为这件事情。如果,李恪直接让皇帝下道诏书,他岑文本也不敢违皇命不从。但李恪没用权力压他,而是亲自来征求他的意见,可见李恪对他敬的。岑文本只是一个书生,一个从七品的秘书郎,而能让一个皇子诚信的两次邀请自己,这跟当年的刘备三顾茅庐何曾的相似,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能让他比这更感动的呢。他哽咽道:“殿下不嫌臣学识浅陋,臣必事必躬亲指导殿下学问。”

李恪高兴道:“那先生的答应了?”起身对岑文本施礼道:“恪见过先生。”

岑文本道:“殿下无需对臣行此大礼,殿下对臣如此厚爱,臣岂有不答应之理。”

李恪心里欣喜,知道岑文本的想报答杨妃对他的提携之恩,所以才会答应的如此干脆。不然,以他谋略,岂能这么轻易就被李恪所收复呢?

第六章 剁了这只手

看到岑文本归心,李恪忙请示岑文本道:“先生,恪对长安政局不是很熟悉,还望先生能够指点一二,好让恪能够少惹是非,少走弯路。”

岑文本见李恪问的诚恳,思索片刻之后低声说:“殿下没有觉得这次的刺杀事件疑点重重吗?”

“疑点?”李恪疑惑道:“父皇对恪说,是建成余党的报复行动。难道,先生另有高见?”

“以微臣的看来,此事是经过精心的策划。”岑文本扫视了客厅一件,字斟句酌的道:“皇上说的没错,表面上看,此次刺杀确实是建成余党所谓。但是,殿下可否注意到一个细节?”

“细节?”李恪顿时来了兴趣,靠近岑文本道:“恪不曾注意,请先生告知。”

“臣先问殿下一个问题,殿下和中山郡王同时回京,又同时遭到刺杀,如果我是凶手,该选哪谁为重点刺杀对象呢?”

李恪道:“中山郡王李承乾为父皇嫡长子,又是本王的兄长。如果,建成余党想伺机报复,应该选择他为重点目标。”

“问题就出在这里。”岑文本盯着李恪道:“殿下你有没有发现刺客这次刺杀的重点不是中山郡王而是你呢?”

李恪大惊,根据他的了解,不但他在回京的路上遭到刺杀,李承乾同样也遭到了刺杀。只是,李承乾和自己在被刺方面的结果截然不同,凶手似乎像置李恪于死地,他身边精挑细选的十五个精壮之士全部殉职都挡不住刺客,自己也是靠着杨恩的救援才虎口脱身。如果,杨恩来迟,那自己就只有命归黄泉了。

而李承乾就不一样,护卫死了四五个而已,他自己也不过受了点惊吓,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可见,刺客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置他于死的。

“难道是有人暗中策划,想借刀杀人!”李恪开始后怕,不敢想象这件事情成立的后果,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东宫而已。”岑文本轻描淡写的说道:“皇上登基,东宫之位空缺,现在,很多人都盯着那个位置呢。可是,能真正入住东宫的人能有几个呢?据臣所知,朝中大臣力主殿下的不少。不过,臣也疑惑的是,谋后主使之人在皇上登基,殿下回京这短短几日就为东宫之位而开始布局。可见此人才华出众,谋略更是世所罕见啊。所以,以后殿下行事还需要谨慎,切不可大意。”

“先生觉得觉得父皇是否知晓?”李恪问道:“如此明显的计谋,父皇不可能察觉不到。”

“皇上深谋远虑,此等计谋怎能瞒过他的慧眼呢。”岑文本干脆道:“正因为此计疑点颇多,想一石二鸟。所以,皇上即是想到此事真正的目的,也不想太过伸张。以臣之见,他或许会暗中派人查探。”

“父皇说,他已经让人彻查此事了。”李恪反驳道。

“殿下”岑文本语重心长的道:“皇上表面上的彻查只不过安定人心啊。试想,他刚登基,自己的两个皇子被刺,最终目地就是为了入中东宫。你想,他会怎么做?一旦牵扯到储位,事情就不会太过简单。大唐刚经历变故,又遭到了突厥的入侵,需要的是一个安稳的环境。如果,他处置不当,稍有不慎会给大唐带来灾难。所以,皇上他不能不慎重啊。所以,他只能作出一个姿态给天下人看。”

李恪突然明白了,他真的明白了。

难怪李世民会如此说,难怪李世民会对他说:“要记住朕的话,你是大唐的皇子,是朕的儿子,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对得起大唐,都不要让朕失望。”

原来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想要告知自己,自己这次遭到刺杀,他不会太过追究。他要告诉自己的是,自己是他的儿子,为了大唐可以做出这样的牺牲。

李恪神情沮丧,这就是天可汗李世民吗?这就是他来到这个世上之后的父亲吗?

呵呵,不是,什么都不是。只要生在帝王之家,不管父子还是兄弟,那份感情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是尔虞我诈,只是阴谋诡计。

看来我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太天真了,哈哈,我还是太天真了。好啊,既然,上天让我生在这样一个帝王之家,那就让李恪重新开始吧!

李恪从痛苦中解脱了出来,他终于明白李世民的意思,也终于确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突然间对这个朝代又有了不同的理解。终于想通了自己的目的,那就是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

“那先生觉得恪现在该怎么做?”李恪询问道。

岑文本看着李恪时而痛苦,时而沮丧,时而愤怒的表情,暗自摇头。这就是生在帝王之家所要面对的,如果,连这样的打击都受不了,那又何必再谈以后更为复杂的斗争呢?

就看眼前这个殿下是否能够在打击中振作起来。岑文本想道:“如果,他能从打击中找回自己从前的坚毅,能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份镇定,那么此生把自己的才学献给他又有何不可呢?”

见李恪从沉思中醒悟,问他问题,从李恪眼里,岑文本看到了一种坚毅,他于是果断的道:“趁现在发现及时,必须铲除它。这是一双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手,如果,殿下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幕后策划者一举歼灭。那么,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时刻提防,步步小心。假如某一天让这双手抓觉得有机可趁,对殿下一击必杀。如此,殿下将永无翻身之日。”

岑文本说的没错,李恪也想到了这点。他的目标是皇位,他不想在自己争储的紧要关头被这么一双无形手的给破坏了自己的事情。

“先生的意思是剁了这只手?”李恪语气坚决,霸气外露。

岑文本看到李恪突然间变得成熟起来,心中一喜,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平静的道:“对方很明显是想置殿下于死地,即使这次失手,恐怕还有下次。殿下如果不及时解决了他,就只能永远处在被动中。”

李恪对岑文本的话深感赞同,道:“还请先生教我。”

“化被动为主动。这次计谋失手之后,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十足的把握置殿下于死地的情况下,对方不会轻易出手。如果,殿下想要找出谋后黑手,恐怕要下大本钱。”岑文本分析道。

“以身作饵,引蛇出洞,一击必杀!”李恪突然笑了,笑的很无奈“先生是这个意思吧?”

“除此之外,殿下还有别的办法可用吗?”岑文本叹道:“不入虎穴不得虎子。”

李恪沉思,他要好好的想想,是否值得自己这么做。

岑文本也知道,这是一招险棋。所以,他也不打扰李恪。

半响,李恪心中似乎有了决定,道:“那就按先生的意思。”

“不知道殿下有没有想好什么办法?”岑文本见李恪主意已定,不适时宜的问道。

李恪望向岑文本,道:“先生有什么高见?”

“此事可大可小。”岑文本沉思片刻道:“殿下需要做一件大事,但事情的成败对殿下影响很小。也只有如此,才能降低风险。”

听到岑文本如此说,李恪神情激动,问道:“莫非先生已经想到了计策?”

岑文本道:“殿下可以做一件对大唐来说有意义的事情,前提是,即使失败,对你自己的影响也很小。并且,这件事情对大唐没有根本利益损失。臣想,对方不会对于此时置之不理,到时候肯定会有行动。只有他敢出手,我们再做详细的布置也不迟。”顿了顿,岑文本又道:“至于,殿下想做何事?还是由殿下自己拿主意吧,臣可以参谋一二。”

“好,就按先生的意思。”李恪意气风发的道。“先生请放心,恪立马筹划此事。”

“那臣就等殿下通知。”岑文本沉着的道:“只是殿下以后还需少出皇宫为妙,以防不测。”

李恪明白岑文本的意思,感激道:“多谢先生,恪记住了。”

如此,两人又说了半天,李恪见日头已高,便要告辞。岑文本也没有挽留李恪。

第七章 英雄救美

从岑府出来,李恪没有急着回去,他想在长安城中走走,看看古代的市井生活。小宝子左右不离的在他身旁跟着,生怕他有什么闪失。

“阿宝,接下来我们去那逛逛呢?”李恪像没事人似地问小宝子道,丝毫没有在岑府中的谨慎和担忧。

小宝子提醒道:“殿下,该回宫了,要是让娘娘知道了,我就完了。”

“怕什么?”李恪理直气壮的说道:“不是还有本王吗?本王不说,你不说,母妃怎么会知道呢?你不是对长安城很熟悉吗?说吧,咱们去哪逛逛?”说完不理小宝子,一个人在前面走着。

小宝子看着快要消失的李恪的背影,跺了下脚,无奈的跟了上来,说道:“殿下,你看快到午时了,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我知道长安西市有几家饭馆的菜做的不错。”

李恪很满意小宝子的配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宝,这才对嘛,有前途,好好努力,本王看好你。”

小宝子被李恪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搞的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疑惑的道:“你看好我什么呀?”话一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这样问李恪有点唐突,刚要跟他请罪,发现李恪已离他很远了,他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西市不愧是长安最为繁华的地段,李恪上午来的时候因为心里装着事情,所以,没有好好欣赏西市的盛况。现在,他该办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心情也轻松不少。所以,便细心打量起西市的盛况。

但见街宽道敞,人来人往,茶楼,店铺,酒馆,饭店,作坊遍布街道两旁,虽然没有现代建筑装修的富丽堂皇,古色古香的格调却自有一份内敛的典雅奢华。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仿佛汇成人头攒动的“海洋”,有坐轿的,有骑马的,有挑担的,有背筐的,有佩刀的,有提枪的。各色人等,穿流成一片繁忙景象。街道两旁的空地上排满了小商贩,有卖水果的,有卖蔬菜的,有买日用百货的,有卖跌打膏药的,还有锵剪子磨菜刀的,以及看相算命的。吆喝声不绝于耳。

不多时便来到了小宝子所说的西市一个比较有名酒楼---万客居。酒楼共有两层,宽大的门面,两旁各有一条红幅,上写一副对联:酒香敬得四方客,菜足留存一片心。

楼内食客如云,李恪和小宝子来的时候已经没有雅间,所以,两人只能选了二楼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子。李恪坐定之后看到小宝子站在自己身后,感觉很别扭,就道:“坐吧,出来一趟不容易,今天我们好好吃一顿。”

小宝子犹豫再三,还是恭谨的坐在了李恪对面椅子的三分之二处。

李恪看到小宝子的举动,也不多言,他知道自古尊卑有序,即使,大唐这样开放的朝代,主仆之间的关系还是很明确的。

这时,店小二走了过来,殷勤的问李恪道:“不知客官要点什么?”

“你们店里最拿手的什么菜?”李恪问道。

“当然是霸王蹄花。”店小二神气的说道:“就是皇宫里的御厨也比不上。”

小宝子一听店小二将自己店里的菜如此夸大,立马反驳道:“你们店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敢跟皇宫里的御厨比?”

店小二也不甘落后,道:“有什么不能比的,做的好就是做的好,难不成你们是从宫里出来的。尝过御厨做的菜?哼!”

小宝子还要反驳,李恪打断他道:“那就把你店里最好的菜给我端上来吧。”

店小二听李恪这么说话,就知道他是个有钱的主,便不跟小宝子拌嘴,道:“好嘞,客官你慢等,酒菜马上就上。”说完,走了下去。

小宝子看到店小二离去,低声叨咕道:“还敢跟皇宫里的御厨比,我就是从皇宫中出来的。”

李恪觉得小宝子的举动颇为好笑,便不再管她,细心欣赏起窗外的风景。

从二楼看下去,西市的繁华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多时,酒菜已经端上,李恪看到满桌子的饭菜,食指大动,开始吃了起来。

事实就像店小二说的一样,店里的菜虽然做的没有御厨的好,但是,也有他的独到之处。李恪吃的津津有味。小宝子也没有刚才的拘谨,也是吃的好不欢快。

就在这时,从一楼走上来一个老者和一个姑娘,老者手里拿着乐器,姑娘依偎在老者身边。

两人来到二楼正中间,老者给在座所有施礼道:“今日老汉和小女流落街头,献给各位客官一首小曲,还望各位客官多多捧场。”说完乐器一凑,优美的旋律从老者的乐器中飞了出来。姑娘随着音乐的节奏开始唱了起来。

李恪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传说中卖唱的,突觉新鲜,细细听来,似乎有感受到乐曲中那种充满幽怨的意境。

渐渐的进入了音乐的世界。

就在李恪全神贯注的听曲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细长的声音喊道:“唱的是什么破曲子?难听死了,换一个。”

乐曲声戛然而止,整个二楼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震的瞬间鸦雀无声。

李恪朝声源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但相貌有点猥琐的男人带着一群气焰嚣张的手下从一楼走了上来。喊话的就是他身边的一个脸色阴沉的男子。

大汉上到二楼,用余光扫了众人一圈之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唱曲的女子身上。

女子不算漂亮,但因为她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态,倒是不由得让人心生一种想要保护她的冲动。

店小二此时回过神来,小心的跑到大汉身边道:“刘公子,早就给你预留好了雅间,您里面请。”

李恪一听店小二说有雅间,却给自己说已经没有了,心中不忿,暗自想,这所谓刘公子是谁呢?看店小二的神情,似乎很怕他。

刘公子显然不买店小二的账,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少女,慢慢的脸上出现了淫dang之色。

他身边阴沉着脸的汉子看到刘公子的脸色,就明白他的心思,走上前,命令似的对老者说道:“老头,我们家刘公子想听这位姑娘唱曲子,不知道你们是否肯赏脸到刘府一趟呢?”

老汉看了一眼刘公子淫dang的笑脸,又看了一眼依偎在自己身边的闺女,婉言道:“客官,老汉这就让小女为客官唱上一曲,至于到你的府上,老汉身份卑微,不敢叨扰。”

刘公子一听,淫dang的脸色变得紫红,顿时大怒:“老东西,给脸不要脸,你还想不想在长安城混了?”

话一说完,他身后那帮人又开始起哄,吓的老者和姑娘瑟瑟发抖。

李恪看到刘公子如此嚣张,一拍桌子道:“这是大唐的长安,你一个庶民敢如此狂妄,欺压百姓,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刘公子显然被李恪的话震住了,看着眼前身着华贵的李恪,他有些犹豫。

这时,他身边阴沉着脸的男子低声在刘公子耳边道:“公子,这小子看似衣着光鲜,但据我所知,长安城没有这么一号人物,估计,他就是一个外来的富家大户的公子。”

刘公子听后,语气狂了起来,道:“小子,你是哪根葱哪根蒜,敢管大爷的事,不想活了是不?”

小宝子一听刘公子如此侮辱李恪,不等李恪说话,抢先道:“混蛋,瞎了你的狗眼,仔细看清楚了,这是长沙郡王殿下。”

“长沙郡王?”刘公子和他身边的一众人大笑道:“就他?还是长沙郡王?那我呢?我是不是就是西楚霸王啊?”说完,笑的更加肆无忌惮了。

李恪不理会他们的取笑,盯着刘公子凛然道:“今天,事情就这么算了,你现在可以走了。要是,下次让我再遇到你,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刘公子被李恪凌厉的眼神盯的心里有些恐慌,他常年厮混在长安城,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可是,今天看到眼前少年的眼神,那种野兽般凌厉的眼神,还有高高在上,俯仰天地的神态,让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卑微和渺小。顿时,一股莫名的恐惧又心底慢慢的升起,他开始怕李恪,不敢与他对视,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被对方这种无形的压力压的喘不过起来。

他身后阴沉的男子听到李恪的话,不屑道:“小子,你找死啊,敢这么.....”

话未说完,刘公子突然打断了他:“够了。”然后,看了一眼老者身边的女子道:“今天算你们俩走运,哼,我们走。”

旁边阴沉的男子看到刘公子想走,立马道:“公子,你,你,那这个女的。”

“啪”刘公子一巴掌抽在阴沉男子的脸上,怒道:“费什么话,走!”然后,转身下了楼,他身边的那些小弟没有想到平日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老大竟然就这么被一个小子给吓住了,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灰溜溜的走了个一干二净。

老者看到刘公子被李恪吓走,忙拉着姑娘的手,来到李恪面前跪下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老汉和小女感激不尽。”

李恪忙扶起两人道:“老人家,不要多礼,恶霸欺男霸女,谁遇到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我看此人不会善罢甘休,老人家以后不要再留这里卖唱了。我这里有些银钱,不是很多,但也够你置办几亩良田,你还是带着女儿远离长安城吧!”

老者见李恪不但出手相助于他,而且还给他银钱,激动的拉着女孩的手:“霄芙,快谢过恩人。”

叫霄芙的姑娘乖巧的给李恪施礼道:“霄芙多谢恩人。”

李恪刚要扶霄芙,但又觉得有点唐突,硬是让霄芙拜了一拜。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不必如此,两位今日遇到困难,本...我出手相助的应该的。”

然后,李恪从小宝子手中接过一包银钱交给老者道:“老人家,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还是赶紧出城吧。”

老者颤抖着接过李恪的银钱,感动道:“多谢恩人,小老儿以后必定涌泉相报。”说完,拉着霄芙手,朝楼下匆匆走去。

霄芙在快要下楼的时候突然转身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李恪。”李恪回道,话一出口,心里暗道:“槽糕。”

不过,现在长安城的百姓似乎不知道李恪是谁。所以,霄芙在李恪回答之后,只是微弱停顿了一下,接着跟着老者下了二楼。

这时,店里的食客开始对李恪指指点点,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怎么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平日狂妄嚣张的刘公子给吓走了。难道,真的是长沙郡王?不可能吧?众人都猜疑不定。

这时,店小二上见好意对李恪道:“这位公子,刚才的刘公子是长安城有名的地痞流氓,虽然刚才公子吓走了他们,但是,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手,还望公子以后要多加小心。”

李恪感激道:“多谢小哥!”说完,和小宝子不理众人的指指点点,走出了酒楼。

第八章 就你还当流氓

从酒楼出来,李恪指责道:“谁叫你亮出本王身份的?”

“殿下,当时,他们,他们对你如此无礼,要是放在皇宫大内,有十个脑袋都不够他们砍。”

“好了,好了,以后别动不动就亮出本王的名号,知道吗?”

小宝子躬身道:“诺”

然后,又担心的道:“殿下,我觉得店小二说的不错,我们还是小心为好,不如我就近找巡察的金吾卫,将此事告知他们,让他们护送殿下回宫。”

“怕什么?”李恪不悦道:“几个地痞流氓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本王堂堂大唐的王爷,岂能为几个地痞流氓所吓。再说,本王今天是偷偷出宫,这么明目张胆的回去,你成心是让父皇和母妃发现我偷偷出宫的事情?”

小宝子跟在李恪身后,小声的嘟囔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好吗?”

“什么?”李恪突然转身问道。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小宝子显然被李恪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小心道:“殿下,时间不早了,咱该回宫了。其实,长安城也没什么好玩的,要不再不回去,让娘娘发现你偷偷出宫,肯定要怪罪你了。”

“恩。”李恪看了日头,也觉得该回去了,点头道:“那就回去吧,免得让母妃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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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灰溜溜出来的刘公子一行人穿过一条街道之后,突然站定。

阴沉男子小心的问道:“公子,刚才你这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那么怕他。”刘公子自语道:“刚才我看到他的眼神,突然间就感觉到了恐惧。在他的眼中,我看到我自己。”

“公子看到了什么样的自己?”阴沉男子好奇的问道。

“死人”刘公子简短的说道。

“公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让那个小白脸逍遥快活?”阴沉男子不甘的道。

“张晖。”刘公子沉思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你真的确定刚才酒楼的那个小子不是哪个王公贵族或者官宦家的公子?”

原来,阴沉的男子叫张晖。他肯定道:“公子,像我们这些生来就混长安城的,对于长安城是一草一木都熟悉,怎么会看错呢!这小子肯定是外地来长安的,绝对不是你说的世家官宦子弟。”

“难道是我的感觉错了?”刘公子怀疑道:“难道是我的错觉?”

张晖见刘公子自言自语,鼓起勇气道:“公子,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那小子啊。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被这么一个小子给吓跑了,那以后还怎么在长安城混啊。”

刘公子见张晖说的是事实,咬牙的道:“那就好,哼,刚才让你得意了半天,现在,就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对张晖道:“你去召集兄弟们,还有,派人盯紧这小子,尽量的在人少的地方下手。不要出人命,但至少要让他落个残废,让长安城的人知道知道我刘梦龙不是好惹的。”

“明白。”张晖干脆的答应一声,匆匆的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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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和小宝子打定主意要回宫,所以,路上也不逗留,走的比较快。

不过,李恪心里总是隐隐不安,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他想到,难懂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突然止步对身后的小宝子问道:“有没有捷径的路可以回宫?”

“捷径?”小宝子重复一声道:“噢,有一条,不过要绕巷子,所以,平时人比较少。”

“那好,我们走捷径。”李恪急道。

小宝子以为李恪是赶着回宫,心中一喜,跨前一步到道:“殿下请跟我来。”

李恪跟着小宝子往巷子穿去,巷子曲曲折折,一条接一条,两边是砖石砌就的墙,走在其中,令人顿生一种莫测高深的凉意。李恪感觉像走迷宫,仿佛皇宫是如此的遥远,而他的内心越发的不安起来。

突然,他发现不远处的巷子口出现了一帮手拿棍棒,衣着凌乱的人。心中一惊,转身一看,他的身后不知何时也有一帮人手拿棍棒朝自己走来。

他心里一惊,大喊一声:“跑!”便闪身窜入旁边的巷道。小宝子也很机灵,在李恪一声“跑”之后,紧跟其后跑了进去。

两边的人见李恪发现了他们,便不再掩饰,掏出手里的家伙,一窝蜂的朝李恪逃跑的巷道追了上来。

李恪和小宝子跑到巷子的尽头,眼前是一片开阔的街道,两人刚迈入街道,就见街道左侧又涌出一帮人,大喊着朝李恪围了上来。

“别让他跑了!”

“快去那边拦住他们。”

“他们跑到了左边的巷子。”

一大帮人手拿棍棒,叫叫嚷嚷,气势汹汹。

本来,唐长安的大街上会有金吾卫缇骑巡视,还有长安县的捕快和差役们巡察。但是,李恪为了能早点赶回皇宫,抄了近路。而这条路上行人又比较少。所以,一般很少遇见金吾卫和差役。

街上行人本就不多,又遇到如此声势浩大的追捕,大家都显得心惊胆战,一个个躲的远远的。

李恪和小宝子气喘吁吁在前面跑,一大帮人在后面追,场面确实壮观。

李恪和小宝子怎么跑都甩不掉身后的那一帮地痞,因为,他们经常在长安城厮混,对于长安城的地形比李恪和小宝子熟悉的多。

终于,在李恪和小宝子又跑过两条街之后站定,不是他们不跑,是他们实在跑不动了。

那帮人见李恪和小宝子站定,便一拥而上,将两人围在中间。

这时,人群中分开一条道,刘梦龙和张晖得意洋洋的走了出来。

刘梦龙看着眼前的李恪,讥笑道:“跑啊,你倒是跑啊!刚才在酒楼上不是说,下次见到我,不会让我走着出去吗?我今天倒是要看看,是谁让谁不能走着出去。”

李恪看着眼前张狂的刘梦龙,迅速调整好了状态。既然,躲不过去,又何必再跑呢!只是,自己一个堂堂的王爷,今天要在这里跟这帮地痞流氓交手,心中确实有点不悦。

“我不是想跑,而是想看看你是否有这个本事能拦住我。不过,现在看来你还真有点本事。可是,像你这样的人就容易得意忘形。你既然记得我在酒楼跟你说的话,就不该再来,来了你就要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代价。”

李恪的话突然震住了刘梦龙,不过,他身边的张晖却突然道:“刘公子,和别跟这个笑出声废话呢,我们这么多人害怕他作甚。”

刘梦龙听到张晖的话,看了看身边的一帮人,心里又有了底气,“小子,其实,你只要跟本公子规定求饶,我可以考虑放你一跳生路。”

小宝子见李恪平时何尝受到过如此的侮辱,还没有等李恪说话,他猛的挡在李恪面前道:“你们这群瞎了狗眼的东西,这是当今皇上三皇子,长沙郡王殿下李恪,你们不要乱来。”

刘梦龙已经在酒楼听过这句话,但他确定李恪不是所谓的士族官宦弟子,才敢对他动手。

所以,他对于小宝子的话置若罔闻。嚣张道:“都到这种地步了,你们还想唬谁呢?告诉你们,我今天不仅要打断你们的腿,还要把你们抓到县衙,告你们一个冒充皇亲国戚额的罪名。”

小宝子见这帮地痞根本不鸟他的话,突然间,他猛的一头向刘梦龙撞去,嘴里喊道:“殿下快走。”

“殿下快走!”李恪听到这句话,突然间闷了一下。追杀他的画面一幕幕的浮现上来,当时,也是自己忠心护卫舍身为己,把自己救了下来。

难道自己就这么没用,只能靠别人舍弃自己的生命来维护自己,自己才能活着吗?

难道自己就这么没有用,需要别人牺牲性命,自己才能度过危险。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李恪,我绝对不会靠别人的牺牲来让自己活着。

“绝对不能!”李恪吼道。

突然,他身体里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举起拳头朝正在砸下向小宝子的张晖打去。

张晖在小宝子撞向刘梦龙的时候闪身挡在他的前面,一手抓住小宝子的发髻,一手刚要砸去,就见李恪拳头挥了过来。

他暗自一笑,刚要躲闪,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已经被李恪一记重拳打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李恪一招抢先,便不再犹豫第二招接连不断朝张晖和他身后的刘梦龙攻来。

刘梦龙和张晖等人没有想到李恪居然会武,并且,出手还是异常敏捷狠辣,被李恪打了个措手不及。小宝子也在这一瞬间挣脱了张晖的大手,站到李恪的身后,护住了他的后心。

此时的李恪,因为心中的怒气和不甘,还有那股子的骄傲,终于和他记忆中那个李恪的性格融合到了一起,并且还是继承了他的一身强悍的武艺。

刘梦龙等人回过神来,见李恪将自己几百人震住,一时气急败坏的道:“给我上,谁打死这两个小子,我给谁钱,出了人命我顶着。”

手下的一帮人听见老大说,打死不但不用自己偿命,而且还给钱,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

李恪看着眼前这些吼吼大叫的大汉,轻蔑的傲然一笑,挥拳迎了上去。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李恪和小宝子毕竟才两个人。所以,不多时,小宝子已经被众人打倒在地,而李恪后背也挨了好几棍。

渐渐的,李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慢,挥出的拳越来越没有劲道。

他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住了,而唯一能坚持住的就是他心中的一口气而已。

就是这时,突然听叫一个稍显幼嫩的声音喊道:“三哥,小弟来迟了,给我打,往死里打。”

话音一落,李恪就觉得自己身边的压力突然减小,他一拳打翻一个想在他后面偷袭的人之后,看到了一个十多岁的男孩领着一帮身材魁梧的大汉已经加入了人群中。

第一个冲入阵营大汉身手敏捷,出手狠辣,只要被他打着的人,都会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其余众人也都是很好,不多时,眼前一百多人已有多半躺在了地上。

男孩来到李恪面前,突地跪下道:“三哥恕罪,哲威来迟,让三哥受累了。”

“哲威?”李恪终于想起了眼前这个男孩,原来就是姑父柴绍的独生儿子柴哲威,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忙扶起他道:“哲威,什么恕不恕罪的,自己兄弟,不要如此。”

说完,就见一个大汉将刘梦龙扔在了柴哲威面前,又对李恪施礼之后道:“公子,领头的就是这个刘梦龙,东城的地痞流氓。他刚想逃跑,被我们抓了回来,其他人除了不能动的之外,全都跑了。”

柴哲威不理大汉,对李恪道:“三哥,你看如何发落这小子?”

李恪不理眼前的刘梦龙,却道:“阿宝没事吧?”

“阿宝?”柴哲威刚要问是谁,就见小宝一瘸一拐的来到李恪面前哭泣道:“殿下,小宝子没事,是小宝子保护不周,让殿下受委屈了。”

李恪见小宝子没有受多大伤,这才整了整自己的凌乱的衣衫,对刘梦龙道:“本王刚才在酒楼上说的话你还是记得吧?”

刘梦龙现在终于知道李恪是谁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有刚才的气势,央求道:“殿下饶命啊,是小民有眼不识泰山,折辱了殿下,还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小民一次吧,小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恪厌恶的看了一眼刘梦龙,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呻吟的张晖,道:“就你这样的还想当流氓?打断他的双腿,再把他交给长安县衙。”

柴哲威没有想到李恪的命令如此干脆,突然间发现自己的三哥变了。变得更加孤傲,变得更加冷血,丝毫不像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三哥了。

其实,他不知道现在的李恪已经不是以前的李恪,而今天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李恪的心性又发生微妙的经变。

不过,李恪是他的三哥,李恪说什么,他都不会拒绝,对手下道:“没听到殿下说什么吗?还不快动手。”

大汉一愣,道:“诺”

李恪也不理众人,朝着巷子径自离开,柴哲威紧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走了还未走出十步的距离,就听见一声残叫,显然是刘梦龙的双腿已经给废了。

第九章 五虎一太岁

李恪和柴哲威两人就那么静静的从巷子中走出来,李恪一句话也没有说。柴哲威也没有问他关于此事的任何问题,他们的后面小宝子和众家将就这么默默的跟着。

经此一役,李恪突然发现,自己的性格变了,变得孤傲,变得冷漠,变得冷血起来。

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至少,他认为这样的人容易活的长些。但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他自己暂时也难以接受而已。

如此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李恪突然转身对柴哲威道:“哲威,你觉得我这样做对吗?”

柴哲威没有想到李恪会突然有此一问,始料不及,他停顿片刻后无所谓的说道:“三哥,像刘梦龙这样的地痞流氓你想怎么处置他都行,需要问对错吗?”

李恪叹息了一声道:“也许吧!”

柴哲威对于李恪如何会在这种的地方和地痞流氓斗殴非常好奇,见李恪也不解释,沉默片刻,硬着头皮问道:“三哥,你跟这些地痞流氓有什么关系?为什么...”

“让小宝子跟你说吧”李恪疲惫的道:“我想静静的走走。”

柴哲威见李恪心里情不悦,也不问小宝子关于打架斗殴的事情。继续道:“三哥,自从你我们在父帅的军中一别,等我回到长安就听见你被刺杀受伤的消息。大家都很挂念你,无奈皇宫不是随便任人出入。所以,兄弟们没去看你,这段时间兄弟们都想念的紧,正好今日你出宫,大家何不好好聚聚呢?。”

“兄弟们?”李恪自语道。

“是啊”柴哲威赶紧回到,生怕李恪拒绝他的要求,“就是长安城的五虎一太岁。”

李恪终于明白了他说是什么。

所谓的五虎一太岁,指的是六个人的称号。分别是镇山虎秦怀玉,霸王虎程怀亮,啸山虎李恪,通城虎柴哲威,青面虎李宗和花花太岁尉迟钧。

当年李恪在秦王府的时候,他们就因年纪相仿而经常在一起玩耍,闹的长安城是鸡飞狗跳,由此便有了这样的称号。

至于说为什么他们只跟李恪亲近而跟岁数相差不大的李承乾和李泰关系不怎么好呢?

这要从他们的性格说起,他们的父辈跟李世民常年征战在外,所谓虎父无犬子,他们从小就舞枪弄棒,梦想着有一天也能够征战沙场。而李承乾性格懦弱,不喜武功;李泰酷爱读书,对武略不屑一顾;惟有李恪喜欢练武,能和他们玩在一起。

慢慢的长大之后,六人的感情与日俱增,甚至到后来就开始称兄道。而在此过程中李恪也用自己的行动和武艺征服了众人。平时无事,六人总是一起吃喝玩乐。因为,摄于他们的家世背景,长安城无人敢惹,无人敢管,故而才得了五虎一太岁这样一个称号。

李恪看着柴哲威眼中流露出的期盼,心有不忍,便没有反对他的提议。再说,经柴哲威一提醒,他倒是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帮子发小后,心里也有了一个打算。

想趁这个机会去见见这帮子兄弟们,联络联络感情。

“好吧,就听你的,今天我们五虎一太岁就好好聚聚。”

柴哲威听到李恪答应,欣喜的拉着李恪,“这才是我的好三哥吗。”

几人还没有走几步,就听一声“三哥,三哥,你怎么在这里?额,还有哲威?”

李恪和柴哲威等驻足回头张望,发现是个十岁模样的男孩,正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后面跟着一群身体健硕得家丁。

看到李恪,男孩便快步朝他靠了过来,“三哥,你今天终于出宫啦,听说你回京途中遇刺,我好担心你啊,可是皇宫大内又不能随便出入,今日终于见到你了。”

李恪听完,才恍然醒悟。知道这个男孩就是李宗,是自己堂叔任城王爷李道宗的长子。

看到李宗走到自己的面前,脸上露出对他的关切之态,再想到柴哲威对他的兄弟情义,李恪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不由打趣道:“宗弟,你怎么跑出来了?王叔肯定不知道你擅自出府的事情吧?”

突然,又对身边的柴哲威:“刚才倒是忘了,你不好好在家跟老师念书练武,跑到这里来干吗?”

柴哲威对李恪突然切入的话题搞的莫名其妙,愣了片刻后支支吾吾半天之后有点不忿的道:“三哥,要不是今天在这里遇到你,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这条巷子就是我们家的过去就是我们家后院,我在后院练武时听到墙外有人喊,说是什么长沙郡王,所以,才领着几个家将出来看看,还好让我给碰上。”他坚决不提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

李恪仔细的打量着柴哲威,他知道历史上的柴哲威是自己的铁杆心腹,始终跟自己不离不弃,最后因为自己喊冤而而忿忿不平,才会和高阳公主等人密谋造反。

所以,他对柴哲威从心理上就有一种亲近感,现在才仔细看到还是小孩子的他,李恪倒是鲜有的露出一丝笑意。

他笑着道:“那我就现在这里谢过哲威了。”

柴哲威举动被李恪一句道谢弄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三哥,是哲威救援来迟,心中愧疚,如何敢当三哥的谢意呢。”

李宗两人的对话弄的莫名其妙,问道:“三哥,你和哲威在说什么?”

李恪对李宗答非所问:“正好我和哲威商量和大家聚聚,既然你已经出来,那就省得派人去找,我们先去秦府。”

李宗一听几人又要聚在一起,高兴的道:“三哥,你今天选的这个日子还真是好,父王出征在外,我才能央求母妃让我出来逛逛,等父王班师回朝,我想出来就很困难了,也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跟大家一起吃喝玩乐了。”

又关心的问道:“三哥,你现在的身体没事了吧?”

武德九年的突厥南下,柴绍、李道宗等人都在外领兵驻防,以防备突厥的突然入侵。所以,都不在不在长安。

李恪看到一脸惭愧的李宗和柴哲威,感激的道:“多谢兄弟们关心,我身体已无大碍,不然母妃也不会容许我出宫。”他愣是没有说自己的偷偷跑出来的。

李宗当然不会拒绝李恪的提议,

三人一阵商议决定先去亲仁坊的左武卫大将军秦府。

第十章 如此秦怀玉

亲仁坊,又称“亲仁里”,在长安城朱雀街第二街的东面,北临宣阳坊,南临永宁坊,与东市(又称都会市)对角。

亲仁坊的布局,与南北对列其它坊一样,整体被坊内的大十字街划分四大区,每区内有小十字街,分坊内为十六小区,小区内又有“巷”、“曲”,坊外有夯土坊墙围护,并于四面开四门,位于穿罗城而过的六条高坡上面。

亲仁坊毗邻皇城,地处长安城的核心,距国子监仅一坊之隔,紧邻京兆府万年县廨(即万年县县衙,相当于现在的首都北京东城区区政府),和永宁坊、宣阳坊一样是典型的“黄金地段”,住在这里的,多为名门望族、公卿大臣。

秦琼作为唐开国功臣,在李世民政变之后被封为左武卫大将军,和程知节,尉迟恭,李道宗等的府邸都在亲仁坊。

他没有像柴绍、程知节和李道宗等人领兵在外,不过初任左武卫大将军之职,公务比较繁忙,每天都很晚才回来。

李恪等人到秦府时,秦琼自然不在府上,而秦怀玉正在后院挥舞着双锏习练秦家涧法。

练习双锏者最主要的就是击、枭、刺、点、拦、格、劈、架、截、吹、扫、撩、盖、滚、压。

秦家锏法的习练尤其注重基本招式扎实,秦怀玉常年练习基本招式,对于锏法早已融会贯通。如今连贯的使出来,每挥出一锏都带着不可抗拒的威猛。

“秦大哥使的好锏法。”李恪忍不住喊道。

秦怀玉抬眼望去,李恪、柴哲威和李宗三人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忙将手里的双锏交给旁边的家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恪面前施礼道:“秦怀玉见过殿下。”

李恪对于秦怀玉行此大礼始料不及,他认为秦怀玉既然是自己的发小,就会像柴哲威等人一样随便,没想到他会跟自己如此客气。

他称呼自己为殿下,不就是把自己和他从兄弟之间分开了吗?

李恪假装生气的道:“秦大哥折杀李恪了,你我数年的兄弟,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客气?难道,今日的李恪就不配做你秦怀玉的兄弟?”

秦怀玉没有想到李恪把话说的如此直接,一时难以反驳,心中也后悔以自己和李恪他们的交情刚才话说确实有点生分。

旁边李宗看到李恪的不悦,秦怀玉的尴尬,忙解围道:“秦大哥,对三哥你怎么还是这么客气啊,难怪三哥会生气。”然后又对李恪道:“三哥不要生气,秦大哥并非不把你当兄弟,平日里大家在一起也无需多礼,只是三哥怎么说也是王爷,来到秦府,礼不可废。秦大哥如此如此施礼也情有可原。”

柴哲威看到一脸尴尬秦怀玉,语带埋怨的附和道:“李宗说的不错,三哥不必介意秦大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板一眼的,什么都太拘泥于礼法。”

秦怀玉有点不好意思道:“三弟,听说你回京途中遭到刺杀,众位兄弟都很担心你,只是皇宫不是我等随便进去的,所以也没法去探望你,现在见你身体康复,我也就放心了。”

李恪没有想过为此事情而生气,经李宗和柴哲威如此说,又见秦怀玉对自己甚是关心,笑道:“多谢秦大哥,我身体已无大碍,今天在市集碰到哲威他们,正好有空来跟兄弟们聚聚。”随即又道:“只是受伤之后身体有点虚弱而已,不妨事的,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

李宗对秦怀玉道:“三哥很想见见大家,让大家知道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免得我们担心。今天来找你了,再去找程大哥和小俊,大家好久没在一起,正好聚聚。”

秦怀玉倒是没在意李恪对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问李恪道:“三弟,刺杀你的凶手可否知晓,等你伤势好了之后兄弟定会为你讨个公道。不过,你在休养期间躬马齐射,兵器武艺之事千万不可荒废”

李恪一愣。武艺?是啊,历史上的李恪可是武艺出众,是继李世民、李道宗之后唯一的一位能统兵征战的宗室成员。

可是,现在呢?文武出众的那个李恪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深知历史走向的李恪而已。虽然,自己继承了他的一切,但毕竟和他本人还是有差别的,于是心中暗道:“今后一定要勤练武艺,切不可如今天般大意,受他人欺凌。”

柴哲威看到李恪脸上浮现出的惆怅,想起今日的事情,暗自叹息。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深知李恪在躬马齐射,武艺兵器上花的时间和心血。

但从今天他和刘梦龙等人的打斗来看,他的武艺还没有发挥到以前一半的实力。

难道,他真的因为受伤影响了自己?

一时,大家都不再言语,气氛变得有些冷清。李恪看了一眼秦怀玉,再看柴哲威和李宗,已然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便安慰道:“你们也不用担心,躬马齐射,兵器武艺之事我一定不会荒废。”随即话锋一转,对大家开玩笑的道:“再说你们个个武艺出众,我要是再不勤加练习,就对不起我们五虎一太岁的名号了。”

见李恪如此说,秦怀玉心里也好受了很多,这才是以前那个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李恪吗,“既然三弟这么想,以后练武需要我的时候,只要三弟吱一声,我一定尽我所能。”

李恪见秦怀玉对自己如此真挚,感动道:“多谢秦大哥。”

秦怀玉又道:“不过恢复以前的武艺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三弟也不要急于求成。”

李恪点头表示明白。

柴哲威听到两人终于说完,趁势建议道:“三哥那我们去看看程大哥吧,他这一阵子估计在将军府待得快要疯掉了。”

李恪也向秦怀玉道:“秦大哥,我先跟你一起去见婶婶,然后咱们再一起去看看怀亮。”

秦怀玉道:“三弟请随我来,我们这就去见我娘亲。”

在秦怀玉的指引下,李恪等人很快来到秦夫人的住处。秦夫人知道李恪来了,连忙出来行礼。

李恪早一步挽住她,道:“恪给婶婶请安了,婶婶近来身体可好?”

秦夫人道:“多谢王爷惦记,老朽身体一向健朗。”又问道:“听说你在回京的途中遇刺,现在身体可否康复,凶手找到没有?”

李恪恭敬答道:“多谢婶婶挂念,恪没事,凶手之事父皇还在调查之中。”

秦夫人关心的问:“你母妃近来可好?”

李恪答道:“多谢婶婶关心,母妃身体一向很好。”

两人如此说了半天,就见秦怀玉在秦夫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秦夫人便说自己身体不适,回后院休息。让秦怀亮陪李恪说说话,秦夫人刚离开,李恪几人便出秦府。

第十一章 纳投名状,结兄弟义

程知节的大将军府和秦府只隔一条街,所以李恪来到秦府不多时,程怀亮就已经知道。

他一早就盯住府里的总管,备好酒菜,待会自己要宴请宾客。

总管知道程怀亮说的宾客是谁,毕竟他们经常吃喝,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来的肯定是程怀亮的几个玩伴。

刚到程府门口,身材高大的程怀亮便迎了上来,欣喜地喊道:“三弟,你终于舍得出宫,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

李恪走到程怀亮面前道:“程大哥最近还好吧,我今天才出宫来看你,确实是我的不对。”

秦怀玉忙上前安慰道:“三弟何必如此呢,我们兄弟都知道你的事情,你无需责备自己。”

程怀亮也点头说是,忙把众人请进府中。

李恪在程怀亮等人的拥簇下进了程府,见过程知节的两位夫人之后。众人来到了程怀亮的别院。

程怀亮知道李恪回京途中被刺杀的事情后愤怒异常,想要到皇宫中去看李恪,但终究被他母亲阻止。

如今见李恪身体已经康复,他又提起此事来,道:“李建成那些余党也太大胆了吧,敢对三弟你下手,简直就没有把我们兄弟几个放在眼里。三弟,等你身体痊愈,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些王八羔子,刮了他们。”

李恪知道程怀亮的性格,和程知节一样的脾气,大嗓门,倔脾气,笑道:“程大哥不必介怀此事,此事父皇会严查的。今日我们兄弟聚会,就说点开心得才是。”

程怀亮听李恪如此说,尴尬道:“三弟说的是,但是,你被刺杀这件事情兄弟我是不能不管,皇上调查是一码事,我们兄弟为了报仇又是另一码事。”说完,看向众人。

众人也都点头表示同意程华亮的提议,就连一向稳重的秦怀玉也没有反对。

李恪感激道:“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众兄弟的青睐,今日我李恪发誓,你们就是我李恪一生的兄弟。”

众人听李恪如此慷慨激昂的誓言,自是热血沸腾,又都是习武之人,年轻气盛,李恪如此看重兄弟情谊,内心早已被李恪深深感动,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举动。

突然一个声音说道:“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不如我们结拜兄弟吧?”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尉迟俊,他也被关在府里不能外出,但并没有为此而安静下来,经常吩咐下人打探长安东西市奇闻异事。

李恪出宫在秦府和城府的事情自然被家人回报给他。他便软硬兼施的逃出尉迟府匆匆赶来,没想到一只脚刚跨进别院大门就听见李恪的话,心中一时激动,情不自禁说出了结拜的话。

说完之后又觉得自己鲁莽了,这话说的有点不妥,毕竟李恪是当朝皇子,他们虽然跟他称兄道弟,但毕竟是臣子。

秦怀玉听到尉迟俊的话之后,不禁眉头一皱,他不知道众人怎么想,但是他明白,李恪作为李世民的第三个儿子肯定会牵扯到立储,帝位之中。如果,今天跟李恪结拜,就算是真正的生死与共。

但是,在他的内心里都希望自己的兄弟们能够过的好好的。所以,不等李恪说话,便抢先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在意那些虚礼呢。”

听秦怀玉这么说,柴哲威有些不悦道:“秦大哥这话就不对了,兄弟是兄弟,可结拜怎么能说成是虚礼呢。难道当年的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也只是一些虚礼不成。”然后,目光看向李恪,说道:“我看是秦大哥不屑与我们这些纨绔子弟结拜吧!”

秦怀玉被柴哲威驳斥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其实,柴哲威又何尝不明其中的道理呢?也许,尉迟俊还小,有些事情他不明白。但是,像李宗、程怀亮等人自然也听的懂秦怀玉言外之意。

只是,他们没有秦怀玉这般的顾虑,多年的兄弟情义让你们决定了要不愧余力的支持李恪。

所以,在柴哲威对秦怀玉说出这样的话时,他们竟然出奇的没有指责他。

李恪明白柴哲威的用意,这样突如其来的好事让他有点恍惚,毕竟他只是想跟大家拉拉关系,能拉到自己阵营了最好,拉不过来也要保持兄弟关系。没想到会发展成如今和大家结拜为兄弟的程度,只是他也明白秦怀玉话中的含义。所以,不想强人所难,又不想错失如此良机,也选择了沉默。

秦怀玉知道刚才他说出那样的话,大家对都他有看法,但毕竟是兄弟,不好强迫他,才会选择沉默。略一沉吟,便开口道:“既然,众位兄弟都有如此诚意,我秦怀玉怎么能视而不见呢?”他这话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柴哲威,他一施礼,对秦怀玉道:“还请秦大哥恕罪,小弟也是一时情急才说出那个的话的。”

秦怀玉报以微笑道:“哲威说的哪里的话,是我多想了,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还有什么比这更珍贵的东西呢?”

柴哲威也微微一笑道:“其实,我一直就想高攀高攀三哥这个大唐的王爷呢,今天终于等到机会了。”说完一推身边的李宗:“是不是啊,小宗?”

李宗被柴哲威这么一问,也回过神来,但嘴上却道:“谁知道你怎么想呢?”

李宗如此说也没有错,毕竟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开国功臣之后,他们都有继承父辈爵位的权利,将来都是国公级别的,对于跟一个王爷结拜就说高攀是无稽之谈。

程怀亮见大家没有任何意见,结拜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吩咐身边的随从在后院教场摆好贡品和香炉。

李恪看着眼前的众人,突然想起投名状的情节来。

在唐朝是没有投名状一说,投名状一词源自《水浒传》。在古代是忠诚之征,意思是加入一个组织前,以该组织认可的行为表示忠心,其所谓“但凡好汉们入伙,须要纳投名状。”大意是指一个人在进入绿林时必须签署的一份生死契约,有了“投名状”便落草为寇,而摆脱“投名状”的方法只有接受官府的招安,这一条路了。

李恪他们不似绿林好汉,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一结拜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的结拜跟投名状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李恪,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尉迟俊六人来到教场一字排开,每人手里挚三炷大香,高声道:“苍天在上,黄土为证,今日我李恪、秦怀玉、程怀亮道、柴哲威、李宗、尉迟俊。”

李恪高声道:“纳投名状,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依。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五人听道李恪的誓言,不由心潮澎湃,齐声喊道:“纳投名状,结兄弟谊,死生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依。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

三拜之后,将手中的香插进香炉。

按照岁数,秦怀玉为大哥,程怀亮为老二,李恪排行第三,柴哲威第四,李宗老五,尉迟俊为六弟。

李恪起身后和柴哲威,李宗,尉迟俊对秦怀玉和程怀亮施礼道:“大哥二哥请受小弟们一拜。”

两人忙扶住李恪四人。柴哲威,李宗,尉迟俊也对李恪行礼道:“三哥,三哥。”

李恪连忙扶起三人,叫道:“四弟,五弟,六弟。”

六人相互注视,片刻后哈哈大笑。

李恪突然道:“大家既然都是生死兄弟,那么,我就要有话说。”

秦怀玉道:“三弟你说。”

李恪道:“我知道兄弟们以后都会继承爵位,衣食无忧。可是,男儿生在世间,岂能浪费如此光阴?‘凭君莫话封侯事,功名但凭马上取。’我只是希望兄弟们以后要勤练武艺,凭自己的本事拜将封侯。”

“凭君莫话封侯事,功名但凭马上取。”众人吟着这句话,突然间,他们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个个激愤不已,扬言要踏破突厥,驱逐吐谷浑。

李恪要的就是这样效果,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在众人的心里已经种下了种子,就等着发芽,然后是收获了。

结拜仪式结束后,李恪和众人闲聊了片刻,想到自己出来已经出来太久,要是再不回去,杨妃发现会很担心自己,就告别大家。

第十二章 本王要学武

回到皇宫已是傍晚时分,李恪还没有歇口气,就听见宫女兰儿禀报道:“殿下,娘娘来看你了。”

李恪吃惊,怎么自己一回来,屁股还没有坐稳,杨妃就杀过来兴师问罪。

杨妃在众人的拥簇下还没有等李恪整理下衣衫已经来到李恪房中,李恪忙给杨妃请安。

杨妃看了一眼李恪,语带责问道:“听说你偷偷跑出宫去玩了?”

“母妃,儿臣是看望先生还有哲威他们,并不是出去玩。”李恪辩解道。

“恪儿,不是母妃限制你的自由。”杨妃语重心长的道:“只是你的身体还未痊愈,而且你还只带小宝子一个人身边也没有带几个护卫,母妃很担心你。”

李恪歉意道:“母妃,恪以后不敢了在如此莽撞了,还望母妃恕罪。”

杨妃看到李恪认错,气已消了一半,上前扶起李恪道:“你在宫外的事情母妃已经知道,你父皇也知道你在宫外跟他们打架的事情。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到你父皇那里,原原本本的将事情告诉他,知道吗?”

李恪大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在宫外的事情已经被李世民知道。突然,他心里有点害怕,难道是李世民在监视他?

杨妃看到李恪的神情,语气严厉的道:“你和小宝子偷偷出宫之后,本宫就派出刘衡暗中保护你,你堂堂王爷,在外面打架斗殴的事情迟早会让你父皇知道,并且,既然如此,何不让他早点知道呢,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事情。只是,母妃还是希望你不要整天想着打打杀杀的,有时间好好看看书,练练字,学学话不是很好吗?”

听杨妃如此一说,李恪释然。对于杨妃,他没有任何的戒心,不管她做什么事情,李恪知道都是为自己好,只是,有的时候也会有好心办坏事的情况。所以,李恪还是在担心杨妃如此关心自己,不知是否犯关心则乱的大忌。做出什么错的决定呢?

李恪还是不肯的问:“那儿臣所做的事情母妃都知道?”

“就你在宫外闯的祸,又不是什么大祸,让别人知道也无妨。只是,你以后要注意,切记不可随心所欲,不能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有心人抓住把柄?李恪心里一突,杨妃这句话是另有所指,到底是指谁呢?

不过,李恪没有问,他道:“儿臣谨记母妃教诲。”然后,话锋一转,“不知道儿臣是否可以跟刘温学武?”

刘温,李恪不陌生,他从李恪的记忆中知道,刘温是杨妃身边的一个内侍,但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剑法更是登峰造极。很久以前,李恪就想跟刘温学武,只是杨妃因为他年纪小而没有恩准。后来,李恪跟随杨恩学习躬马齐射,长枪长愬,倒是忘记了跟刘温学剑的事情。如今,重生的李恪怎么可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呢。

杨妃看到李恪期盼的眼神,又想到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刺杀,攻击,学下武艺防身也好,于是道:“既然你有此想法,母妃也不能拒绝你。”

她跟身边的贴身宫女道:“馨儿,你去把刘公公请来来。”

李恪听杨妃让馨儿用“请”而不是“找”,就知道刘温看似一个内侍。其实肯定不简单。他感激道:“多谢母妃。”然后,拉起杨妃的手,扶她坐在塌上。

不多时,馨儿领着一个身穿紫袍衫,头戴高山冠,年纪在六十开外的内侍走了进来。老者见到杨妃,甚是恭敬,上前行礼道:“老奴刘温拜见娘娘,两位殿下。”

杨妃示意他起身,婉言道:“刘公公,这些年来你一直护卫本宫,本宫心里感激不尽。如今,皇宫大内,守卫森严,不会有什么危险,正好今天恪儿跟本宫说要想重新学武,本宫第一个想的就是你,所以,就把他托付给你教导。”

刘温没想到杨妃找自己是为了让他给皇子李恪当师傅,心中犹豫,但看到杨妃眼中饱含的信任,便答道:“娘娘放心,老奴一定不负娘娘所托,悉心教导殿下。”

杨妃见刘温答应,忙用目光示意李恪。李恪起身对刘温施礼道:“恪拜见师傅。”

刘温不敢承受李恪大礼,忙不迭扶起李恪道:“殿下行此大礼老奴何以承受,为殿下师者非老奴,还请殿下不要折煞老奴。”

杨妃知道刘温的性格,便没有勉强让李恪拜他为师,不过告诉他要执弟子之礼待刘温。

这时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一脸兴奋的走了进来,先给杨妃和李恪施礼,道:“母妃,三哥要跟刘温学剑,愔儿也想学。”

李恪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弟弟李愔,忙把李愔拉到自己身边,摸着他的头道:“六弟,你想武,三哥支持你,以后三哥教你好不。”

李愔高兴的拍着手叫道:“母妃,三哥说他可以教愔儿武艺,愔儿一定会认真学。”

杨妃看着李愔,脸上荡漾着无限的幸福。

李恪看到她的神情,心里发誓一定要让她开开心心,一定要让弟弟妹妹开开心心。

杨妃和李恪还有李愔一起用过晚膳之后,杨妃才带着李愔离开。

一夜无语

第二天早晨,李恪用过早膳便来到两仪殿。自从上次李世民来看过他一次之后,李恪就一直没有见到过李世民。

当时,他有伤在身,李世民也看不出什么不对。但是,现在他伤势痊愈,是否被李世民发现他不是真正的李恪呢?他的心里也犹豫不定。

不过,杨妃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对,李世民应该不会吧!李恪想到此处,心里安定了不少。

第十三章 觐见李世民

李世民已经登基快一个月了,到现在还用武德年号而没有改国号为贞观,就是因为这场战争发生在他登基之时,他无暇顾及此事。

李恪到甘泉宫门口,随着太监王德的通传,来到李世民经常批改奏章的御书房。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李恪上前行礼道:“儿臣李恪,拜见父皇。”

李世民抬头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奏章道:“起来坐吧,你身体还没康复,不用行此大礼。”然后,指了指岸上的凑章道:“国家战事连连,朕忙于政务,没顾得上去看你,想着等忙过这段时间再去看看你,既然你今天来给朕请安,说明你的身体已无大碍,朕也不用在担心你有什么不测了。”

李恪听到李世民的话中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切,感动道:“多谢父皇惦念,儿臣身体已经痊愈,倒是父皇为国事操劳,需要时刻注意身体啊。”

李世民听到李恪说出如此关心他身体的话,这几天笼罩在他身上的疲惫之感也随之一扫而光,一股父子亲情涌上心头。

李世民看着眼前才只十二岁的李恪,心里百感交集,在他还没有当皇帝是时候不曾想过如此多的事情,如今做了皇帝,突然发现身上的担子重了,思考问题的立场也发生了改变,首先想到的是国家,其次才是自己的儿女。

他起身走到李恪的面前,叹道:“朕不能不操劳啊,如今的大唐千疮百孔,百姓生活艰苦,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雪上加霜的是跟颉利刚刚制定盟约,需要每年上供岁币,这更加重百姓负担。”

他走到窗前于是疲惫的一声长叹道:“这是大唐之耻,也是朕之耻。”

李恪想起历史上的李世民,在贞观四年就败突厥,擒了突厥可汗颉利,于是很肯定的说:“父皇文韬武略在历代帝王中少有,区区突厥,一只游牧民族,儿臣想用不了五年时间一定能够扫平北部草原,擒颉利,洗血耻。”

听到李恪说的如此肯定,李世民脸上变现出惊讶之色,奇怪李恪怎么就能觉得自己能在五年之内平定突厥?难道他心中有什么策略不成?不由得有意想考教他一番想法。

自从他登基之后,虽然有罗毅造反,突厥来袭,在群臣中很多人还是在这样非常时刻建议他早已储位。

自古册立太子立嫡立长是帝王之家的传统。但是,朝廷还有一部分人不止一次的建议立性格刚毅的李恪为太子。儿子的性格他太清楚了,正因为如此,今天他说出五年可定突厥这样的话他也没有显得惊讶。因为一直以来,他征战在外,很少能考教儿子的学识,今天自己正好由此机会何不考教一番,看他除了众人所说的性格刚毅外,是否还有其它的一些优点。

如果李恪真的有才,自己也该慎重考虑立储一事,不能因为自古定律就毁了大唐数百年的基业。

心里有了这样的一番思考之后李世民问:“既然你如此肯定五年之内灭突厥,不妨说说你的想法。”

李恪听到李世民问自己如此尖锐的问题,心里一阵紧张,他知道凡成大事者必须要有卧薪尝胆、坚韧不拔之志,不是那种逞一世英雄的匹夫。在未来的政治斗阵中他要做的就是推波助澜,坐收渔翁之利,让李承乾和李泰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才出手,一举拿下太子之位。不是像现在这般过早的崭露头角,让大家对他开始提防。

可是,如今箭在弦上,让他不得不发。

他知道,在这个大家都建议立储的事情上,李世民迟迟没有做决定,那就说明他心中还有犹豫,说明在李承乾身上还没有看到他认为的作为一个储君所具备的条件。

所以,他不能表现的太平庸,让李世民对他彻底失望而不加以关注。所以,他的心中非常矛盾。

还有一点就是李世民问他关于突厥的问题,这个问题是他没有考虑过的,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于是将自己知道的历史上李世民怎么灭突厥的方法结合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父皇,突厥是草原游牧民族,他们有自己的优点,也有自己的弱点,我们只能双管齐下才能一举击溃突厥。”

说到这里,李恪抬头看了一眼李世民,见李世民点头示意,他继续道:“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有一种天然的优势,那就是机动灵活,以至于连他们的生产和生活资料(牛、羊等)都是可以移动的。

如果派遣一支军队对他们进行讨伐的时候,他们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只是一片草场,根本就没办法进行破坏,如果紧追不舍,则整个军队往往会被辎重粮草给拖垮,有时还会中他们的埋伏。

所以,如果要平定突厥,扫清北部边界的威胁:一,国家的意志和能力是最主要的。在对外战争中给我们能借鉴的是汉朝,汉朝的初始阶段,国力是非常虚弱的,在对匈奴的关系中完全处于被动地位,然而在君王和臣子们的励精图治中由弱变强,在国力强盛时对匈奴实施连续不断的打击,最终迫使匈奴西迁,捍卫了汉帝国的安全。所以,增强国力是首要问题,也是重中之重。”

李恪在谈到自己对突厥的问题上时忘记自己制定的做事低调,韬光隐晦的方针,侃侃而谈道:“二是,政治攻心为主,找出突厥存在的矛盾,从内部瓦解突厥各部落之间的团结,减轻战役难度。”

“第三,大唐必须要有一支足以与突厥想媲美的铁骑。在补给和地理环境不太有利于我方的情况下,深入大漠,找到突厥的王庭所在地,一举击溃突厥人的信心。如此突厥各个联盟将不攻自破。可以一举扫平突厥,北定大漠。”

李世民听李恪说完,沉思片刻之后凝重的道:“你想效仿当年的冠军侯霍去病,深入敌人腹地,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摧垮匈奴的信心。这倒不失为对付突厥骑兵的一个办法。”随后又问:“那你认为该如何发展经济,充实国力,改善大唐百姓的生活?”

李恪没有想到李世民考教完他对突厥的问题之后还要考教他如何发展经济,改善国力这样的大问题,心里一阵犹豫。自己是装作不知道呢?还是把历史上李世民在唐初实施的政策说出来呢?他抬头看了一眼神情专注等他回答的李世民,略一沉吟便道:“儿臣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如有不妥之处还望父皇指正。”

李恪对于如何打赢未来对突厥的战争分析的有理有据,让李世民对他另眼相看。所以,他才会问李恪如何能增强国力,改善百姓生活等的治国之策。他确实的指望李恪能在治国之策上有什么突出的策略,便道:“你且说来听听。”

李恪整顿了一下思路道:“一,免除关内及蒲州等六州两年的租调,其余各州免除租调一年,这样可以大大刺激蒲州等地农业的发展。

二,对于受突厥人入侵破坏严重的地区,国家按照每户人口数量的多少,发放赈济品;对于受封为王的皇亲国戚,大大降低其封邑的标准,以减轻当地农民的负担。”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看李世民,见李世民点头表示同意他的看法,继续说道:“三,国家倡导节俭:夫欲盛则费广,费广则赋重,赋重ze民愁,民愁则国危。”

李世民听完李恪的三点治国策略之后,陷入了沉思。李恪说的确实是大唐现今必须要面对,也要解决的问题,他为此饭不能食,夜不能安。今天经李恪这么一说,心里连日来的烦恼一扫而光,觉得大唐最该解决的就是李恪所提到的这三点。

一番思考之后李世民看着眼前还是孩子的李恪,沉声问道:“李恪,朕问你话,你要如实回答,你今天所说是你自己所想,还是他人让你代为传达给朕?”对于性格刚毅果敢的李恪,说出如此切合实际的策略,李世民还是心有疑惑。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毕竟李恪的年龄如果真能想出如此治国策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如果,是有高人指点李恪,他也想见见这个人,必定不会让此等人才埋没。

第十四章 朕要惩罚你

李恪在李世民问他如何对待突厥问题的时候就知道会有如此一问,便不紧不慢的说道:“启禀父皇,今天所说,确实是儿臣所想,并非有他人指使。”

李世民知道李恪不会欺骗他,所以,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内心却震撼不已。如此慎密的决策尽然是出于一个孩子之口,更多的是作为父亲对儿子能取得如此的成就而感到欣慰。

他笑道:“未曾想到经此一役,你倒是思想开阔了许多,有这般的见解,父皇感到高兴。”

李恪看到李世民不断变化的表情,一颗心高悬着,如今在听到这句话,一颗心终于落地。但就在此时,李世民又道:“听说昨天你偷偷出宫,在长安城又闯祸了?”

李世民如此一问,李恪顿时感觉全身冰冷,立马道:“父皇,儿臣只是想去看看岑先生,还有一起玩到大的哲威他们。至于,至于在酒楼那件事情,不是儿臣刻意为之。”

李世民今天心情好,所以,没有想过过多的责备李恪,只是道:“你一个堂堂的王爷,跟市井无赖打架斗殴成何体统。不过此事也不能怪你,只是,事后你对刘梦龙的处置有些不当,不该滥用私刑。”

“儿臣知错了,还请父皇责罚。”李恪急忙认错。

“惩罚是必须的。”李世民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也不例外,不过那刘梦龙也只是一个市井无赖,你对他严惩就是帮了长安城的百姓,朕就从轻处罚你吧。”

李恪听到李世民说要责罚自己,心里一阵冰凉,已经做出你说什么就什的态度,但就在这是却听李世民道:“朕惩罚你在府中禁足一个月,抄千遍《兰亭序》,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李恪欣喜道:“多谢父皇。”

看到眼前儿子的表现,李世民心中也是一阵好笑。

而后,李恪又把岑文本做自己老师的事情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对于儿子开始学文之事很惊讶,便问道:“你何时对学文之事如此上心?”

李恪知道李世民会有此一问,便道:“父皇,这是儿臣经过刺杀受惊后的领悟,觉得不能整天打打杀杀,学习知识也是一件好事。”

李世民听后,甚为满意,心中高兴儿子能有这样的情趣,便道:“既然如此,朕答应你了。”

李恪听高兴的道:“儿臣,多谢父皇。”

李世民因为政务繁忙,还有很多奏章要他批复就没有根李恪多说。勉励了他一番之后让他退了出来。

李恪也不便多打扰他,临走说了几句:父皇要注意身体,不要太过劳累的话,便退出了两仪殿。李世民虽然忙于政务,没有跟李恪说太多的话。但他能感受到李恪对他的关心,这让他心里对李恪又多了一份爱意。

出了两仪殿,李恪心情大好。因为,他今天又有了不少的收获。老远就看见不远处的小宝子,小宝子见到李恪,快步跑过来对李恪道:“殿下现在是否要回府?刘老刚才说他在府里陪你练剑。”

李恪心里想着学武的事情,便带着小宝子急急忙忙朝自己的府邸而去。

看着李恪走远的背影,李世民心里的烦恼一扫而光,开始思考最近大臣们讨论的册立太子的事情。通过他对李恪的考教,可以看出他在文治武功方面有很强的天赋,对于如何治理国家也有自己的独特见解。把百姓放在第一位,是李世民认为一个帝王,一个国家统治者必须牢记的定律。而李恪能减免赋税,降低封地标准,减轻百姓负担真实体现了他的爱民之心。通过以往的历史,李世民深深知道,只有百姓富强,人民生活安定了,国家才能够繁荣昌盛。

然而,古今帝王能懂这个道理的有几个呢?所以,他觉得李恪身上所具有的最大有点就是懂得百姓和君王孰重孰轻的道理。想到这里,李世民开始有点烦恼,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李恪始终不是嫡子,立他为太子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

并且,他的身份还还有些尴尬,隋炀帝外孙的身份令他不可能得到跟他一起征讨天下,打下大唐江山的众人的支持。虽然,有部分群臣建议立他为太子。但是,立李恪为太子不是他和部分人所能决定的。立储关系到方方面面的利益,虽然是自己的家事,但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这就是帝王,这就是皇帝,自己的家事就是天下事,自己的一举一动影响着整个大唐,影响着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反而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众人都建议立嫡长子李承乾为太子。只是,李承乾的性格和才能他清楚,虽说不上优秀,但也不算很差,若跟李恪比起来,就有点相形见拙了。

李恪已经能想到,他和李世民的一番对话会让李世民更加关注他,同时会让长孙无忌对他越发戒心。只是,他没有想到,他的一番回答还让李世民有了立他为储的想法。

第十五章 练剑

回到府邸,李恪一个人径自来到后院,刘温早已等待多时,看见李恪,只是微一拱手道:“见过殿下。”

杨妃叮嘱过李恪,要对刘温执弟子之礼。所以李恪对刘温甚为客气,道:“师傅不用对恪如此多礼,虽然我们不是师徒,但师傅教传授恪武艺,便是恪的授意恩师,以后愿执弟子之礼待之”说罢便施礼道:“恪拜见师傅。”

刘温见他语气坚定,知他心意已决,便随了他的意思,生生受李恪大礼道:“既然殿下愿拜老奴为师,那老奴就受殿下这一大礼。不过,老奴教殿下武艺之事,望殿下以后要慎言。还有,师徒之名也只有能老奴和殿下两个人的时候,殿下才能如此称呼。”

李恪立即心领神会,道:“恪谨记师傅教诲。”

刘温的确的一个好老师,见李恪明白自己的意义,便不再纠缠此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殿下对于剑术一道如何理解?”

李恪虽然不懂剑术,但见过舞剑的,前世的记忆中经常看到影视剧中的大侠们仗剑行走江湖,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一身强悍的内功,即使一片落叶,也能伤人于无形。只是,他对唐朝是否也存在这样的人,有这样的剑术和内功不敢确定。便对刘温道:“师傅,恪想问的是,当今天下到底有没有内功一说。”

听到内功两字,刘温很惊讶。毕竟内功之事只存在于江湖,一般人知之甚少。他不明白李恪为什么会知道。忍不住问道:“殿下也知内功之事?”

李恪一怔,旋即掩饰道:“以前还在王府的时候,偶尔听秦怀玉提起过。”他知道刘温不可能跑到秦府问秦怀玉怎么知道内功一事,所以才敢这么胡诌。

刘温点点头,不再追问李恪知道内功一事,秦琼当年行走过江湖,李恪从他秦怀玉那里听到内功一事也无可厚非。又对李恪解释道:“世间确有内功存在,如此奇功非奇遇不能所求,更因习练起来颇为艰难,故而习练之人的很少,练有所成的就更少。”

李恪听到刘温说确实存在,心里高兴不已,没想到真的有内功这样的武艺存在,那是否意味着自己也能练就一身高超的武功呢?他想刘温既然知道内功,就一定练过。就试探道:“那师傅是否能够飞檐走壁?不知道内功到什么境界了?”

刘温平静的道:“老奴学艺五十年,略有小成而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语气甚是傲慢,可见刘温对于自己的内力境界甚是满意。随即又道:“殿下请看。”说罢,摘下一片叶子,随手一扔,只听“嗖”的一声,树叶便深深陷入亭台的柱子中。

李恪被刘温的这一手功夫震撼的合不拢嘴,怔在那里半天不语。

刘温见李恪发愣,鼓励他道:“殿下以后如果坚持苦练,相信成就一定高于老奴。”

李恪听刘温这么一说,回过神来,忙对刘温行礼道:“请师傅受恪内功修炼之法。”

刘温严肃的对李恪道:“其实,老奴想传授殿下的是一套剑法,内功只是辅助而已,剑法才是殿下以后安身立命,成就大事的保障。”

李恪静静的听着,刘温继续道:“内功之法在于循序渐进,老奴苦练五十年才有今天的成就。殿下虽然聪慧,但至少也需要四十年方能略有小成。而剑法就不一样,只要殿下勤学苦练,以殿下的资质和意力,再辅以内功之法,二年便可小成,五年便少有人能敌,十年必能大成。殿下所做之事远胜于武艺之事,武艺只是殿下所学之一二,老奴希望殿下不要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剑法上。”

李恪知道刘温是想让自己苦练剑法,以便生活中防身之用。而他似乎也明白自己学武并非为了防身这么假单,所以才说自己不要把时间和精力放在内功上。说武艺只是自己要学习的一部分而已,还有很多要自己学习。李恪很好奇刘温为什么会这么说,而刘温给他的感觉让他觉得这个人也不简单。这时他才体会杨妃为什么会让他要对刘温执弟子之礼的缘故。因为刘温绝对不只是杨妃身边的一个太监那么简单。想到此处,李恪恭敬道:“恪谨记师傅教诲。”

刘温见李恪明白他的意思,转变了一下说话的语气,对李恪道:“刚才老奴问殿下,殿下对于剑术一道有何理解,是否练习过剑法?”

李恪说自己不了解也没有练过剑,不会用剑,也不懂剑道。刘温没有出任何的表情,叮嘱道:“其实,只要是能杀人的剑法就是好剑法。学剑就是为了防身,就是为了安身立命。所以,殿下不要把它看的有太多高深。”

刘温的话让李恪想起了一句俗语:瞎猫,死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于是恍然道:“恪明白师傅的意思。”

刘温很满意李恪的理解能力,然后他就开始将学剑所要掌握的最基本的动作和一些必要的知识传授给李恪。李恪学的很认真,在刘温的指点下,一个时辰便掌握了运剑的方法和一些注意事项。

李恪在休息的空闲时间都不放过想刘温请教,刘温便给他讲解在练习中出现的错误和不足。下午的时间都是李恪一个人在练习,刘温远远的看着李恪的每一个动作,哪有不对的地方,总是适时的指点并纠正过来。就这样,一个下午李恪都在重复着刘温教给他的动作,不厌其烦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殿下,可以休息会了。”李恪听到刘温的话,收了剑来到亭子里。对刘温道:“师傅觉得恪练的如何?”

刘温看了一眼大汗淋淋的李恪,说道:“殿下对于每个动作都要求严格,不厌其烦的重复练习,并在一下午时间就能掌握,可见殿下天赋异禀,非常人能比。老奴明天就将真正的剑法传授于殿下。”

李恪听后很兴奋,不是高兴刘温夸他天赋异禀,而是对于明天刘温能传授他真正的剑法感到鼓舞。说实在的,今天一整天,他几乎都是照着刘温教他的一个用剑动作和一个舞剑姿势中度过得。要不是他下定决心要武艺,要不是他知道自己没有一身武艺很难在尚武的大唐立足,也为了他今后争储能够自保,他恐怕很难坚持下来。

刘温道:“现在老奴就将内功之法传于殿下,希望殿下能勤练不辍。内功之法对于练剑之人初期只能算是一种力量的辅助,在运剑的过程中能源源不断的输送力量到手臂和身体各个部位,减少了身体能量的过多损耗,对于殿下练剑有莫大的帮助。”

李恪仔细的听着刘温给自己传授口诀,还有一些姿势及注意的要领。刘温说完之后,让李恪再重复一遍,以免出错。李恪将刘温所说之法重复了一遍。刘温听后很满意,嘱咐他不要随意将此事告知别人,并告诉他以后练剑时间就放在早晨和晚上。李恪很满意刘温的安排,上午和下午他还要学习书法和绘画以及兵法韬略,能放到早晨和晚上也是他最满意的时间段。

晚饭后,李恪回到房中,开始按照刘温传授的口诀和姿势练习内功。初时没有任何反应,李恪不禁有些怀疑,不过怀疑归怀疑,他依然坚持不懈,时间久了就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流在身体流动起来,让他舒服不已。随着李恪的引导,这股热流在李恪的身体游走,每到一处都会让那部分身体感到无比舒服。李恪兴奋异常,这股热流的出现让他白天练剑的疲惫一扫而光。正如刘温说的,内力确实能让人的力量得到补充,能让人在用力过度的时候更好的得到休息。

第二天早晨,李恪来到后院,刘温便传授李恪剑招,李恪按照刘温所受的剑招挥舞长剑,刘温在旁边指点。

因为,李世民还罚他抄写千边《兰亭序》。所以,上午的时间里他独自一个人在书法中练习书法。不过,对于书法来说,他不是很陌生,好歹在前世临摹过王羲之的字帖,能写出不错的字来。所以,对于李世民这样的惩罚无疑成了李恪安心习练书法的最好借口。

下午的时间李恪还要学习躬马齐射。俗话说的好,曲不离口,拳不离手。虽然,李恪的记忆中他对躬马骑射很精通。但是,现在换成了穿越过来的李恪,即是知道自己熟悉也不能懈怠。

禁足的一个月时光就在这样的日子中一天天度过,李恪的剑法在刘温的指点下突飞猛进,他已将刘温所受剑法熟烂于心。刘温对李恪能这么快掌握招式很欣慰。便要求李恪和他对练。李恪手握长剑,向刘温连连进攻,却都被刘温一一化解。刘温用剑快、精、准,刘温攻他,李恪在刘温手下走不了一招。但李恪不气馁,刘温练剑五十年,他才练了一个月不到。所以,他只有在心里对给自己鼓劲,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努力,要达到刘温的程度。而书法也也小有所成,对于王羲之的笔法他临摹的也非常像,如果,不是非常精通书法的大家,肯定难以分辨真伪。躬马齐射更是不必说,因为有底子,所以,技术更加娴熟。

这天下午,李恪从书房出来,径自来到后院,练剑不到一刻就见小宝子急急忙忙的朝自己跑来。李恪斥道:“有什么事情非打断我练剑,不是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来后院吗?”

小宝子低头小心的道:“殿下,圣旨到了,赶紧去接旨吧。”

“可是父皇身边的王公公?”李恪问道。

小宝子道:“就是王公公来宣旨的。”

李恪不敢怠慢,急步来到前厅,正见王德在来回度着步,另外还有两个小太监立在一旁。王德看到李恪长松口气道:“长沙郡王你可来啦,赶紧接旨吧。”

李恪领着小宝子、兰儿和一众侍女行礼高呼万岁后王德念道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特诏长沙郡王李恪明日卯时到太极殿早朝。卿此!”

李恪接过圣旨,拱手指着客厅的椅子对王德道:“王公公请坐,先用点茶水解解渴。”

王德对于李恪对他的尊重颇为满意,忙还礼道:“老奴还有旨意要宣读,就不打扰殿下了,殿下请留步,老奴告辞了。”说完带着两个太监急匆匆的走了。

王德走后,李恪看着手中的圣旨,脸上浮现了笑意:机会终于来了,李世民明天就要在在太极殿册立太子,虽然被立的太子是李承乾而不是他。但是,过了明天之后,自己就可以出宫开衙建府,施展自己计划。

不过,再次之前,他还要去见一个人,需要详细问下关于册立太子是详情,这样好方便他明天做事。

第十六章 太子和贤臣

封德彝下朝回到府中,在书房大发脾气,府中下人们都不敢去打扰他。早朝议立太子之事,他跟长孙无忌因为分别拥立长沙郡王李恪和中山郡王李承乾而争的面红耳赤。更为可气的是,长孙无忌一个晚生后辈敢在朝堂上顶撞他,说他身为当朝臣子却心怀叵测,这不就是指他拥立李恪,心向着着前的意思吗。

他想到今天长孙无忌在朝堂上的嚣张气焰,心中就越是气愤,一怒之下,一块砚台被他摔的稀巴烂。然而,李世民对于太子一事的悬而未决让他颇感意外。就在此时,家丁在书房外禀报说长沙郡王李恪前来拜见,已经在客厅等着。

封德彝心里嘀咕道:“难道是为了早朝立太子之事而来?”他一边想一边向前厅而来。李恪正在欣赏一幅挂在中堂的山水画。虽然,他不同画技,但鉴赏水平还是有的。看到这幅泼墨山水画的画功独到,技巧娴熟,用笔刚劲有力,显然的老成之作。

走进客厅的封德彝看见李恪便施礼道:“老臣封德彝参见殿下。”

李恪看见封德彝行此大礼,忙上前将其扶住,语带诚恳的道:“封大人务须行此大礼,恪岂敢承受。”

封德彝看到李恪如此谦逊知礼,心里愈发难受,随即挣脱李恪的双手跪在李恪面前黯然道:“老臣无能,没能让殿下入主东宫,老臣无能啊!”

李恪知道封德彝是前朝遗臣,因了这层关系处处为自己着想,对于让自己入主东宫一事更是呕心沥血,费尽心机。所以,他为这个才能平庸,但一心为他的老臣心存感激。他搀起封德彝安慰道:“恪知道大人为恪入主东宫一事而操劳,先在这里谢过大人了。”说完便给封德彝施礼,封德彝哪敢让他给自己行礼,忙伸手扶住他。

李恪知道封德彝作为老臣子,对于礼数很看重,便不再坚持。随即又遇到规劝的说道:“只是大人还需注意身体,以免操劳过度累坏身子,恪以后还需要大人的时常提点呢。”

封德彝听李恪说的情真意切,对自己如此关心,不由感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自己有生之年让李恪入主东宫。

两人分主宾落座后,封德彝将早朝的情况给李恪说了一遍。

今天早朝,李世民议事立太子之事,封德彝和一帮大臣们力主李恪入主东宫。可是,长孙无忌从中阻挠支持中山郡王李承乾。还说承乾身性仁慈,知书达理,又是皇上嫡长子,入主东宫符合礼制,顺应民意。

李恪仔细听封德彝详细述说早朝之事,特别是在封德彝提起他和长孙无忌朝堂争论立李承乾还是李恪时,李恪能猜到封德彝在和长孙无忌的争辩吃了亏。

封德彝继续说道:“他长孙无忌身为国舅,又是中山郡王的舅舅,岂能没有私心。然而,让老臣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那么多的朝臣支持他的建议,支持中山郡王。幸亏老臣和尚书左仆射萧大人,秘书监虞大人和大理寺少卿孙大人,都极力反对才没有让长孙无忌等人得逞。”

封德彝一口气说道这里,明显的松了一个口。然后,继续道:“还有洛州总管屈大人也上书支持殿下,哎,老臣刚才细细品味上朝的情形,觉得愧对殿下啊,是老臣考虑不周才会让长孙无忌站了上风。”

李恪闻言一愣,疑惑道:“封大人何出此言?”

封德彝略显失望的说道:“老臣只想这如何力挺殿下入主东宫,倒是没有在意自古册立储君,自古长幼有序,嫡庶有别。长孙无忌就是抓住这点才让老臣始料不及。”

李恪对于封德彝的回答有点失望,他想知道长孙无忌究竟是拿什么观点让李承乾入主东宫的,没有想到是自古立储的古训,原来也是一个教条主义者。

封德彝看到李恪对此不甚在意,心里一阵叹息,他不知道李恪心中所想,还以为是李恪因自己不是嫡子而失去了入主东宫的信心。所以,劝谏道:“殿下不必介怀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只要老臣还有口气在,就不会让殿下受此委屈。”

李恪知道封德彝内心所想,道:“恪铭记大人的教诲。”

封德彝见李恪明白自己的意思就不在纠缠此事,随后提到了尚书左仆射萧瑀、虞世南、孙伏伽等人。李恪知道萧瑀是隋炀帝萧皇后的弟弟,自己母妃的舅舅。萧瑀自幼以孝行闻名天下,且善学能书,骨鲠正直,并深精佛理。以皇后亲弟之重,在隋朝年纪轻轻就做到银青光禄大夫的官,后来由于屡屡上谏忤旨,渐渐为隋炀帝所疏斥。

特别是他谏炀帝应该舍高丽而防突厥,引起杨广震怒,遂把他贬为河池郡守。鉴于此,李渊很器重萧瑀,刚刚进京定位,就遣书招致,授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户部尚书。李世民继位后,又拜他为尚书左仆射。

而对于其他几位支持自己的朝臣,李恪也略知一二,秘书监虞大人,叫虞世南,是唐初的书法家和文学家,隋炀帝时官起居舍人,到了唐代,历任秘书监、弘文馆学士等。大理寺少卿孙大人,名叫孙伏伽,是隋炀帝国科举史上第一个有名可考的状元。

洛州总管屈突通,在杨坚、杨广部下,屡立战功,曾是被迁为左骁骑卫大将军的人物。李世民倘若立自己为太子,在他们这些隋朝旧臣的心里,会更容易接受。

李恪现在其实对于太子之位不怎么感冒,不是说他不想争这个位子,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李世民刚登基为帝,作为一个刚到三十岁的君王,他年富力强,正是施展宏图伟业的时候,立太子也是因为八月份的突厥突然南下,群臣们怕皇帝有所闪失,好有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而谏议册立的。

所以,这个时候的太子除了名声响亮,地位尊崇一点之外,没有什么好处。唯一的一点好处,就是有东宫六率几万兵马在握。但李世民是一个雄材伟略的皇帝,他的皇位就是通过政变才得到的,在他在位的时候对于军权是十分看重的。

所以,东宫六率只能拱卫皇城,对于征战沙场是没有一点实质的帮助。反倒是住在东宫的人会因为这个位子而感到如履薄冰,整日提心吊胆,处处提防着别人,生怕自己稍有闪失遭致太子之位不保。

所以,现在的太子之位简直就是一烫手山芋,强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就是给李恪他都不敢要。并且他知道,李世民在位二十三年,留给他准备的时间相当充裕,没必要自己争到太子之位后,做起事来又的缩手缩脚的。他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给李世民留下一个他不跟兄长争的印象,同时也为将来能够成功压制李治资本积累一些资本。

就让李泰去跟李承乾斗吧,等李泰逼李承乾造反之后,就该是自己出手的时候了。李恪心里如此的想着。

封德彝看着李恪表情,见他对自己在太子之争中的被动局面不曾慌乱,心里一阵疑惑,随即又高兴起来。他知道李恪心里一直惦念着这个位置,现在他的举动,分明就是将内心的焦急情绪隐藏不表现出来,这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所具备的品质嘛。封德彝历经三朝臣子,对于帝王之术很是精通。

李恪见封德彝不在继续说,而是盯着自己看,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便问道:“大人能否告诉恪,哪些人支持大哥入主东宫?”

封德彝见李恪如此问,沉吟片刻后道:“有长孙无忌,他身为中山郡王的舅舅,又任吏部尚书,是力主中山郡王最主要的人。还有门下侍中、安州都督高士廉,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孙顺德,代州都督张公谨,刑部尚书刘政会,户部尚书唐敛等人。”

“不过,李靖,房玄龄和杜如晦以及李孝恭等在朝堂上一言不发,似乎有意保持中立,。”封德彝接着说道:“但是,老臣心里明白,他们还是偏向于李承乾。至于其他一些领兵在外的将军们,老臣还不曾知晓。”

封德彝的话让李恪陷入了沉思。李靖不参与立太子一事他依然能够猜到,至于秦琼,尉迟敬德等将领,都跟长孙无忌交好,肯定支持长孙无忌,他们还没有表明态度,只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一旦李世民有立自己为太子的趋势,他们势必会极力反对。可是,他想不明白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个人,他俩怎么能在朝堂上一言不发呢?这两个人的一言一行可都是影响着李世民一举一动呢。所以,他倒是觉得朝堂上议立太子之事只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真正的册立太子,李世民是不会拿在朝堂上俩议的。

其实,明天的朝会,已久不是商议册立谁为太子的事情,而要是宣传太子是人选。

李恪看着眼前这个为自己奔波忙碌的老臣,心里感慨万千,想将自己刚才的推测告诉他,随即又压下了这个念头。他觉得封德彝这样的士族读书人,书生气十足,很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放弃。如果此刻就将想法说出来,他会在今晚不顾一切的组织支持自己的上书力谏,这样对他们未必就是好事,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还是不说的好。

李恪看到时辰已经不早,就道:“封大人官居尚书右仆射,掌管兵、刑、工三部,为国事操劳,有些事情本不该再麻烦大人,可是恪现在只是一介闲散郡王,只能求大人相助。”

封德彝道:“殿下这样说就见外了,老臣身为大唐臣子,深受贵妃娘娘的敬重。殿下有什么事情只管跟老臣言语一声就是,老臣一定尽力而为。”

李恪能听懂封德彝话里的意思,特别是深受娘娘敬重,便是表明自己立场。所以,说出了让他帮忙寻找苏定方和刘仁轨两个人。

封德彝知道李恪这是在培养自己的班底,也素闻苏刘二人的才能,所以,答应得很痛快,随后就把自己知道的两人的事迹给李恪娓娓道来:“苏定方此人老臣倒是听说过,他原为窦建德、刘黑闼部将,骁勇善战,到窦、刘败亡之后便归乡里,是一位南征善战的将才。

不过要他出仕为殿下效力倒不是一件容易事情。但是殿下放心,老臣一定极力说服他。

至于刘仁轨,老臣素闻此人颇有才能,武德初年,河南道大使、管国公任瑰有次上表论事,刘仁轨见到草稿后,只提笔改了几个字,便使所奏表章焕然一新。

任傀看后,惊异不已,立即举荐刘仁轨为补息州(今河南息县)参军,后又转任陈仓(今陕西宝鸡市东)尉,目前只要一纸令书,就能把他招来。”

李恪听完意犹未竟,有心想提起薛仁贵,又觉得薛仁贵现在还不到二十,假如自己非要在这个时候把薛仁贵拉到身边,对他不一定就是好事,相反会毁了一个人才。所谓名将都有不平凡的经历才会成为名将,如果薛仁贵因为提前李恪所招而失去了他的经历,就未必会有他在历史上的成就。所以,他暂时没有提薛仁贵。而王方翼岁数更小,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他,自己有的是时间找到他。

苏定方和刘仁轨的事情解决了,李恪心情轻松起来。他又请教了封德彝很多学问上知识,封德彝作为士族文人之首,才能非凡,给李恪一一做了解答。

看看时间已过申时,李恪便告别封德彝。封德彝挽留李恪在府上用饭,李恪告诉封德彝自己出宫已久,回去太晚杨妃会担心。封德彝知道李恪仁孝,不再强求,便将他送到府门口才算作罢。

第十七章 册立太子(一)

卯时的长安城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夜色中,显得庄严而又大气。远看灯火通明的太极殿在沉睡中被映衬的富丽堂皇,显出了它作为大唐最高权力中心所应有的霸气。李恪走近太极殿时已经有不少文武大臣等候在太极殿前。其中多为绯袍者,他们多为官居五品和四品之间的三省的侍中、黄门侍郎、中常侍等,也有六部的侍郎、郎中等,更有十二卫军的中郎将、御史台的御史中丞。李恪从很远就扫视众人,发现没有一个是他认识的,大家看到他过来,都只是拱手行礼,然后各自三三两两的在一起窃窃私语,很少有大声喧哗的,李恪也一一回礼。岑文本绿色的官服在众多红色服饰中尤其显眼,当李恪走到他面前时,岑文本只是稍微拱手行礼之后,便隐身在众人之中。李恪知道他此举是为了不引起更多的人注意,便直接来到队伍的前面站定不语。

其实,李恪也想在还没有早朝这段时间多认识几个大臣。一是,想了解下大唐中枢和各部任要职的官员以便更了解朝廷格局;二是,想多跟他们接触接触,留下一个好的影响。所以,他来的比较早。可没想到的是,这些人竟然比他还要早,更让他郁闷的是,看到一大片不认识的人之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对于大唐朝廷是多么的无知。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站在一边,等待自己到大唐之后第一个早朝的来临。

很快,陆陆续续来了一班的文臣武将中的大佬们。像左骁卫大将军段志玄,左武卫大将军秦琼,右武卫大将军、泾州道行军总管尉迟敬德,右卫将军侯君集,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孙顺德,检校礼部侍郎、中枢侍郎温彦博,门下侍中、安州都督高士廉,中书令房玄龄,兵部尚书杜如晦,还有就是谏议大夫魏征。李恪跟来的众人都拱手一一行礼,礼多人不怪,李恪一直秉持着这样的态度,所以他对于众人都比较客气。其余人如李靖,李绩,柴绍等都因为平定叛乱和驻兵要塞,不能参加今天的朝会。

李泰出现在太极殿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微笑的表情,在跟群臣们拱手行礼时表现出了他谦虚和和蔼的一面,对给他回礼问候的众人一种精神上的尊敬,让很多五六品的官员受宠若惊,对他更是恭敬有加,这使得他显得越发与众不同。李恪在李泰出现在太极殿前时就注意到了他,裁剪的得体的红色王袍罩在他挺拔的身躯上,让他显得更加文质彬彬。也许,他也知道今天是册封太子的大日子。所以,才打扮如此出众吧。李恪心里如此想着,毕竟最为长孙皇后所生的嫡子之一,他也拥有资格成为大唐王朝的太子。

他来到李恪面前微笑道:“三哥倒是来的早,愚弟不及也,不知道身体可否痊愈,数日不见,让青雀甚是想念。”

李恪看着眼前和自己一般大小,身体略显单薄的李泰,说话尽如此得体,道:“多谢四弟挂念,愚兄身体已无大碍。”随即,看到缓缓而来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两人,继续道:“其实,愚兄来的早又有是用呢?正所谓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四弟是不是认同三哥这句话?”

李泰从李恪的言语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他顺着李恪的目光看到了太极殿前跟众人拱手行礼的李承乾,当他看到李承乾身边的长孙无忌的时候,一惯保持微笑的表情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愤然之色。看着慢慢走近的两人,他的语气明显有点失落,还夹杂着一份的怨恨和不屑,就听见他狠狠的道:“确实如三哥所说,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啊!”

李恪看到刚才还是春光满面的李泰,因为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同时出现在太极殿前而变得阴沉的脸时,内心一阵好笑。毕竟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啊,沉浮不够深,喜怒之色显露在脸上,让人一览无余。

而李泰前后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是李恪早就预料到的,所以他才会在看到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的时候如此回答李泰。因为他知道李泰在怨恨着长孙无忌,也在怨恨着李承乾。

同样是长孙皇后所生的儿子,同样和李承乾一样有继承太子之位的嫡子优势,李泰认为自己颇受太宗宠爱,比李承乾更合适做太子。

所以,当有大臣谏议李世民册立太子时,他认为长孙无忌会毫不犹豫的支持自己。而事实上长孙无忌没有表现出一个舅舅对外甥的公平和公正,他更喜欢性格懦弱的李承乾而不喜聪明好学的李泰,在太子人选问题上站在了李承乾的一边,力挺李承乾入主东宫。

李泰自觉自己不比李承乾差,甚至有些地方还要比李承乾优秀,长孙无忌作为他和李承乾的亲舅舅为什么如此偏袒李承乾呢?难道就是因为他是长子,就因为他比自己早生一年吗?答案显然不是这样的,他认为长孙无忌是在有意的疏远自己,更多的是偏袒李承乾。所以,他对这个亲舅舅产生怨恨,同时也怨恨上了李承乾。

李恪听李泰把话说完,忙不适时宜拉着李泰迎了上去。在李承乾和长孙无忌前一米处站定后,先给长孙无忌拱手行礼,随后对李承乾道:“参见王兄。”

李承乾已经从舅舅长孙无忌口中知晓自己即将要被册立为太子的事情,所以显得格外兴奋。虽然,他在刻意的掩饰着自己的喜悦,但一个十多岁不到的孩子不管你如何掩饰都难免会露出那么一丝的疏漏。所以,这种现实在老于世故的众人面前到成了一种做作。但李承乾却不知众人心里的想法,面路喜色的对眼前的两人道:“三弟、四弟无需多礼,愚兄近来功课繁忙,疏忽了两位王弟,是愚兄之错,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需要愚兄的时候我一定会定力而为。”

李恪本以为李承乾只是因为嫡长子的身份和长孙无忌的关系才会被册立为太子,然而,刚才他的一番话让李恪改变了自己对李承乾的看法。李承乾说话得体,进退有据,并非就像书中所描述的那样性格懦弱,优柔寡断。所以,开始怀疑前世在影视剧中和点滴的历史资料中知道并非就是真正的李承乾。而那个性格懦弱,因为李泰受太宗宠爱而怕被他夺走太子之位,尽然于侯君集等密谋造反,最终因为优柔寡断而泄密失败的李承乾是否是被胜利者篡改了真相的赝品呢?他想生在帝王之家的孩子因为耳濡目染,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都不是寻常之辈,李承乾也不例外,不至于会像书中描述的那么不堪。

李泰明显对李承乾带有敌意,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哥此话折辱青雀了,作为弟弟岂有埋怨兄长之礼。还有就是我们做弟弟真是不明德体,本该时常去看望兄长才对,怎么能让兄长时常挂念呢。”

看到李泰跟李承乾一见面就争锋相对,李恪内心暗道:“果然如史书描述一样,李承乾和李泰的储位斗争才是大唐贞观年间政zhi斗争的重点。”随即又想道:“难道李泰跟李承乾因为太子之位斗个你死我活的根源就是长孙无忌因为册立太子而偏袒李承乾所致”不过,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们两个斗个你死我活的李恪乐意看到的,也是他是否能夺得最终胜利的关键。所以,他不会阻止两个人,反而会推波助澜。

李承乾似乎对于李泰有意跟自己争锋相对而感到气愤,他淡淡的道:“四弟如此说话,不是承认错误,怕是另有所指吧?”

李泰看到李承乾有点恼怒,心中甚是得意,便说:“青雀所说并非大哥所想,大哥何必执拗于青雀之言呢。”

李恪也不适时宜的说道:“大哥误会四弟的意思了。”

长孙无忌站在距李承乾不远的三米处,三个人的对话他悉数听在耳中,内心震撼不已,没有想到三个不到十多岁的孩子尽然已经开始针锋相对。但因为即将册封太子,对于此时他不及细想,对三人吼斥道:“即刻便要早朝,你等三人不按班就部等待入朝,何故再次喧哗。”

三人被长孙无忌一阵痛斥,不在言语,站在自己的位置默然不语。

第十八章 册立太子(二)

李泰和李恪并列站在一起,他没有因为长孙无忌的痛斥有所收敛,而是继续低声的对李恪道:“不知道父皇召所有七品以上凡是在京城的文武大臣来太极殿朝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显然李泰这是明知故问,最近群臣力谏太宗立储,在这个时候让所有七品以上凡是在京城的文武大臣来太极殿朝会本身就不言而喻。只要对政治稍微有些敏感的都知道宣布立储之事,李泰不可能不知道。再说支持李泰入主东宫的人也有不少,李泰不可能什么都不闻不问。所以,李恪虚伪的迎合着李泰道:“愚兄也不太清楚,四弟若是知道不妨告诉愚兄,好让愚兄有所准备,不至于被父皇问起来的无言对答。”

“好像是关于册立太子一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三哥对此有何看法?”李泰见李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又适时的抛出了另一个心中的问题。

李恪表情的很惊讶:“原来是这事?愚兄整天舞枪练剑,不甚清楚。至于对此事的看法,一切遵从父皇的旨意。”

李泰见在李恪身上问不出什么,就不再言语。转而低头沉思,李恪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这时,尚书右仆射封德彝和尚书左仆射萧瑀两人才姗姗而来。封德彝看到早朝的队伍残差不齐,不时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人未到,声音已经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他吼斥道:“此等庄严之地,尔等还不按部就班等待觐见皇上,岂能窃窃私语,有失体统。”

话音一落,众人摄于他的威严,赶紧按照官职大小依次排的整整齐齐。封德彝和萧瑀经过众人身边时,大家都拱手行礼。

封德彝和萧瑀作为中书省的宰相排在文臣第一位,身后分别是房玄龄和侍中高士廉,再后面分别是兵部尚书杜如晦、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等人。李恪和李泰并列排在文臣中间的位置,李承乾在李恪飞正前方位置,他们这些王公子弟都在各部尚书之后。武将因为李靖、李绩、柴绍等人出征在外,或者镇守要塞故以秦琼和段志玄带头,他们身后是尉迟敬德,长孙顺德和侯君集等人。

卯时刚到,李恪就见太极殿的宫门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内侍,站在台阶前朝着众人喊道:“皇上早朝,列为臣工入殿觐见!”

李恪跟着一班子文武大臣走进太极殿,上下打量着这座大唐贞观年间的权力中心,心中感慨万千。贞观年间,李世民和大臣们都在各自的府衙办理公务,大臣们遇到解决不了问题需要请示皇帝的时候,往往会去皇帝的内殿如两仪殿或者甘泉宫的御书房。每逢朔(初一)望(十五)皇帝才会在太极殿会见群臣,视朝听政。也有例外的时候,譬如册立太子,边关战事等的大事在大臣们讨论不出结果的时候,李世民也会召集群臣在太极殿视听朝政。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参加如此甚大的朝会,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

李世民不愧是马上皇帝,身着明黄九爪龙袍,头戴翼善冠在王德和几个侍卫的护卫下来了太极殿。群臣在李世民坐到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龙椅上时齐声跪拜高呼万岁。

李世民让群人起身后开门见山说道:“自数月前朕登基以来,有人就开始上书谏议朕早立皇储,说以免夜长梦多被奸人利用,搞得皇子们明争暗斗祸起萧墙。”李世民说完之后停顿了片刻,看了看底下的一众大臣,继续道:“朕思来想去觉得立储之事还是早做顶多为好。所以,就和三省六部主事一起讨论了关于太子的人选。”李世民说到这里明显的看了扫了一眼李承乾、李恪和李泰。

“但是,大家都各抒己见,对于册立谁为太子始终不能统一意见。朕思量数日,最终采纳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的谏议册封太子。”说完看了一眼李承乾和李恪,便对王德道:“宣旨吧。”

王德从李世民身后走到前面,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祗告天地社稷,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国家建储,礼从长嫡,天下之本在焉。朕起自国危,与群雄角逐,戡定祸乱,就功于多难之际。今基业已成,国泰民安。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嫡子李承乾恭懋谦让,人品贵重,深宵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册立为皇太子,宜明申布,咸使知之。钦此!”

李承乾早就知道册立自己为太子的事,但在听到他自己的名字时还是不由的激动万分,忙上前道:“儿臣领旨。”然后退了回来。

王德又拿出另一份甚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见古公祖、父之迹,然后知王业之难。仰惟我高祖之栉沐风雨,以启天下。是用兢惕,若坠泉谷。豳之旧地,积德之馀,俗厚而忠,人悦其上。王於兹土,克懋贤戚。咨尔李恪,乃朕之三子,质重性和,神清气茂,威仪俨若,恬淡寡言。介然风规,坐镇流俗。固可将吾勤俭,宣化豳郊。是用命使礼官持节册命尔为汉王。四子李泰,南风斯玄,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是用命使礼官持节册命尔为卫王...”

李恪听到封自己为汉王的时候虽然早就知道了结果,依然是兴奋不语,忙上前道:“儿臣领旨谢恩,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至于之后分了众人什么爵位他一点都没有听见去。李泰照葫芦画瓢似地的跟在李恪身后行礼,他不像李恪知道结果,内心中还是期待着能立自己为太子,然后结果是李承乾,心里难免失落。

李世民高坐在龙椅上,眼前自己众多儿子的表情一览无余。李承乾听到被册封太子时一脸的激动,李泰的表现则很失落,显然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而相反的李恪对于太子一事不怎么上心,倒是对于自己被封汉王爵而高兴不已,这让李世民有点恍惚。因为,李恪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这是否意味着他只想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呢?还是有意而为之,意在在自己面前表现他对于皇位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是这样,那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十三岁的孩子,城府深的令人害怕。但是,李世民更相信第一种可能,就是李恪无意皇位这让他对这个儿子又高看了几眼,也对自己心中做出的决定坚定了几分。

散朝之后李恪留在最后,等一帮子老少大臣跟李承乾道贺完离去之后才走到李承乾面前,向他说了极具象征性的恭维的话。李承乾因为被封太子,对李恪甚是热情,嘘寒问暖,说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可以找他。李恪看着眼前志得意满的李承乾想到他的结局,不禁为他感到悲哀。但不曾表现出来,只是说了声,以后有什么事情少不来的打扰大哥之类的话后就离开了太极殿。

回到府中,径自来到书房,封王的喜悦一扫而过。因为他知道历史并未以他的到来而改变,李承乾依然被封为太子,李宽被追封为楚王(过继叔父楚哀王李智云,早逝。)。他为汉王,李泰为卫王,李佑为齐王,其他人也都一一分了王爵。只是他未注意到的是,李世民在册封太子时观察着所有皇子的一举一动,他的举止表情深深印在了李世民的心里。就因为他在朝堂上对于太子册封一事表现出的淡薄和从容赢得了李世民的青睐。也正因为如此,李世民才会在他之后的一系列重大决策中给予了很大的支持,从而挽救了李恪本人,也挽救了大唐被武后颠覆的厄运。

第十九章 册立太子(三)

戌时,弯弯的月牙,像一把剑,劈开了沉沉的夜幕,淡淡的洁白的月光从窗外映进李恪的书房,朦胧光线下,依稀可见室内装饰极为奢华。正中一排楠木雕花的书架上摆满了经史子集,名家经典,在最为醒目的地方放着《尉缭子》、《吴子》、《六韬》、《武经总要》等兵书。李恪将手中看了一半的《孙子兵法》放在桌上,走到窗前看着夜空的点点繁星回忆着早朝的场景,记忆是有味道的话,在他的感觉里,早朝的场景,像酒的香,甜而热烈辣而寂寞。李世民立李承乾为太子这个铁一般的事实,让李恪在为自己被封汉王高兴的同时,隐隐感觉到有那么一点遗憾,和一点忧虑。

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李恪感叹道,摇摇头。因为连日来的学武练剑,学习兵法韬略,李恪已经习惯紧张而又忙碌的生活。晚上,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练习运气之法,师傅刘温也没有出现在他的书房。因为有比练剑还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参加,确切的说,这件事对李承乾的意义更加重大。李承乾被册立太子,李世民特意下旨在太极殿设宴,与民同乐,所有在京五品以上文武大臣都能出席。自从李世民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举行如此盛大的宴会,因此,李世民格外重视。在他登基之后战乱被平息,突厥被安抚,他也想借此隆重的宴会抚慰一下群臣的心。

想到宴会,李恪心情微微有些激动,怎么说他还是小孩子天性,对于没经历过的事情,总是带着一份好奇与期待。夜晚的月光见缝插针似的,从大红丝绒窗帘缝隙中透进来,照着桌上的彩色琉璃饰件,反衬出点点绚丽的光芒。李恪看着,出了一会神,想到时间不早了,就唤兰儿和宫女服侍他穿衣。梳洗时,李恪特意把自己打扮一番,从今天起,他就是大唐的汉王,他要做一个受人尊敬和喜欢的汉王。

宴会在太极宫大殿举行,金顶、红门,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对太极宫油然而生庄重之感,四周雕栏画栋,檐牙高啄,红墙黄瓦,金碧辉煌,从哪个角度看,都呈现着一派恢宏气势。殿内桌椅早已排好,文官武将无不盛装赴宴,按照官职大小,一一就坐。大殿靠北的地方,高出一块宽阔的席台,席台上安放着五章桌椅,分别为李世民、长孙皇后、燕妃、杨妃和阴妃准备的,然后依次是太子李承乾和李恪等宗室王族亲贵子弟们。李恪和李泰等几位皇子坐在一桌,和昨天一样,李泰看到李承乾时,脸色依旧掩饰不住愤懑。李恪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微笑着和大家行李打招呼。

台阶下左边最前沿是封德彝和萧瑀的席位,高士廉和长孙无忌一起坐在台阶右边的位置。出乎李恪的意料,早上刚被册封太子,宴会的时候李世民已经为李承乾配备的东宫宫臣孔颖达、令狐德棻、于志宁、张玄素、赵弘智、王仁表、崔知机等人。此时,他们早已围在李承乾身边,一脸恭敬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李恪想,这可能是长孙无忌的主意吧,他肯定李承乾会被册封为天子,所以,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人,只等太子册封就把他们派遣到李承乾身边。而能出现在今晚的宴会上,也是他给李承乾笼络这些人的手段,让他们参加如此隆重的宴会,从而对李承乾产生感激之情,这样就更能为李承乾所用了。想到这里,李恪确实有点佩服长孙无忌,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滴水不漏,总是把事情想的很远远。

晚宴开始,李恪收回心神。因为是宴会吃饭,气氛自然比上朝议政时松弛许多,大臣们也忍不住三三两两的说笑一下,就连太监和宫女,也满脸的笑容,衬托着高高挂起的大红宫灯,整个皇宫都沉浸在一片举国欢庆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之中。这时,“陛下到!”王德一声高昂的喊话,让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不约而同转向大殿门口,李世民走进了大殿,面带笑意,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登上席台,身后跟着长孙皇后、燕妃、杨妃和阴妃。

登上席台的李世民,没有立即坐下,他面对着台下,高声说道:“自朕登基以来,先是罗毅造反,再是突厥颉利南下,让长安城的每个百姓都寝食难安。如今,战乱被平息,突厥也已退兵,正是举国同庆的日子。”然后,李世民看了一眼志得意满的李承乾道:“今日早朝,李承乾在太极殿被立为太子,大唐也有了未来的储君,实在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所以,朕在太极殿举办这个宴会庆祝以示庆祝,与众臣公共勉,与民同乐。”

“谢陛下圣恩。”众人齐声道,感激的看着李世民。

“好!话不多说!各位臣民不要拘束,开宴吧。”李世民说完,在桌前坐了下来。一时,殿外鞭炮钟鼓齐鸣,宣布盛宴开始。

很快,各种食物、酒水被宫女端上桌面,李恪每日所吃虽未称得上山珍海味,但也是美味佳肴,可是和这次宴会的酒菜相比,明显要好很多。虽说是在太极殿举办的国宴,但处于继续休养生息的大唐贞观年间,国宴的水平甚至不如一般的世家大族。从中也可以看出李世民的勤俭节约。

为了盛会更隆重,席间,还安排了演艺杂耍表演,在大殿中间的过道上,装扮绮丽的女艺人,一花冠,一巾帔,她们精彩的表演让宴会高潮迭起。李恪看着大殿内热闹的场面,一句话闪过他的脑海: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想到此处,李恪不觉一阵伤感,看了眼李承乾,李承乾正一脸志得意满的接受着一些大臣的敬酒,李恪又看了眼李泰,李泰神色低沉,眉峰微皱,像乐曲中不和谐的音符,在殿内高涨的气氛下,显得格格不入。热闹的人自有热闹,寂寞的人,最后归于寂寞。李恪喝了一杯酒,对参加这样的宴会不禁有些失望。

李世民高坐在席台上,话虽说的冠名堂皇,但心里又是一种滋味。自他登基后,战乱被平息,突厥退兵,大唐需要的休养生息,而休养生息最重要的就是钱,举办如此盛大的宴会,虽然只是一边的菜肴,但花费也颇大。这么一想,李世民心情就沉重了很多,多喝了几杯。长孙皇后看在眼里,想说几句但有不知道如何开口。李世民淡淡笑道:“皇后不必担心,朕今天高兴,多喝几杯也没大碍。”长孙皇后温柔一笑,不再勉强,目光越过席台,落在台下的李承乾的身上,眼里充满关爱,连带着一丝骄傲。

李承乾正忙于和一众大臣喝酒应酬,并没注意到长孙皇后在看他,但李恪注意到了,面对着山珍,海味,金樽,美酒,他有些心疼父皇如此浪费,于是望向台上的李世民,却不期撞见了长孙皇后看着李承乾时自然流露的母爱之情,而李承乾却浑然不觉,李恪为长孙皇后感慨的同时,忽然想起自己的母亲,于是赶紧将视线转向杨妃,杨妃也正看他,眼里蕴含的神情和长孙皇后刚才的如出一辙,所不同的是,李恪从杨妃的目光里,还感觉到了一份对他的担忧。

“母妃,我没事。”李恪嘴唇动了下,却没让话说出口。杨妃顿时领悟,对他含笑颔首,李恪也笑了下,心里感觉温暖起来。

盛宴散时,已经是深夜了,皇宫内却依然灯火通明,李恪回到住处,想到由于宴会,今天他和未曾习练运气之法,于是忍着困意,盘膝入定,只到天已拂晓才上床休息。

第二十章 汉王府

朝阳,水一样从东方倾泻而下,夜幕被一点点冲淡,丝丝晨曦从窗外映进李恪的卧室,朦胧光线下,依稀可见室内装饰极为雅致。李恪翻了个身,醒了过来。昨晚宴会的场景,仿佛渐渐拉近的镜头,很清晰的闪现在眼前。李世民立李承乾为太子,然后大赦天下与民同乐,足以证明他心里也对李承乾期望很高。这让李恪被封汉王的喜悦之情一扫而光,反倒隐隐感觉有那么一点遗憾,和一点忧虑。

“没有完美的结果,只有完美的开端。”李恪自我安慰的摇摇头,从床上坐起身。因为连日来的练剑和学习书法,他已经习惯了早起。

今天,他尤其醒的早了一些,因为有比练剑还重要的事情在等待着他,那就是移居汉王府。从此,他将不能再住在皇宫大内。其实,历史上很多皇子都以住在皇宫大内为荣,因为那是皇帝所赐的一份特权。能享受如此待遇者,皇帝只有对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才会恩宠,这对皇子来说,是一个机会,能直接接近圣听的机会,极容易让皇帝注意自己,如果再做出一点成绩,赢得圣心可谓轻而易举。同时,这也说明他在众皇子中更加得宠,而有幸得到如此殊荣的。

在唐一朝,李治最为幸运,贞观后期,李世民留已成为太子的李治在身边,为此大臣们在贞观18年和贞观20年两度上书,在奏章中说“父子不可以滞爱”,要求皇帝放太子回东宫,最后双方妥协,太子李治15日在东宫,15日留在父皇身边。李恪现在已经贵为亲王,移居亲王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李世民没有特别下旨让他尽早搬出去,他不用如此着急,但他喜欢早点移居自己的汉王府。尤其,在昨晚的宴会上看到李承乾已经入主东宫后,他就更不想再在皇宫多呆。皇宫人多眼杂,有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众多人的监督,这样不利于自己的行事。

李恪在一如往常的练剑,用膳,到千秋殿给杨妃请安后,带着小宝子出承天门来到宗正寺。

宗正寺为中央九寺五监之一,是管理皇帝宗族事务的直接机关。一般官员的升迁,皆由吏部考核出示公文,然后再由礼部负责官服府邸印绶等的配备。宗室作为皇帝的家族,属于一个特权阶层,享有很高的政治社会地位,因此对宗室的管理机关宗正寺都极少插手。李恪被封亲王,属于李氏皇族,吏部只是象征性的出下公文,其它的事都归宗正寺管。宗正寺一般设有:卿一人,从三品;少卿二人,从四品上。卿掌叙宗派属籍,以别昭穆而定其亲疏,少卿为之贰,丞参领之。主官多由皇室德高望重的人担任,或者是辈分身份极高者出任。

所以,能来宗正寺的不是皇亲就是国戚。差役见来的是李恪,急忙将他迎进内室,端上茶果点心,叫他等待片刻,自己去禀报值班的管事。

李恪喝了一口茶,百无聊赖的坐着,身后的小宝子小心的站着。不多时就见一个身着王服,年近四十的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刚才那个差役。李恪赶紧低声问小宝子来人是谁,小宝子回说是河间元王李孝恭,他的王叔,李恪不敢怠慢,忙起身相迎,上前施礼道:“李恪见过王叔。”

李孝恭一把扶起李恪道:“贤侄无需行此大礼,不知今天来此所谓何事?”

李恪脑子转的很快,记忆里有关李孝恭的资料竟被他搜了出来,李孝恭是贞观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战功显赫,更是宗室难得的一位帅才。李恪心里一阵疑惑,宗正寺卿虽然管理着宗室一切事物,地位尊崇,却没有实权,属闲置,主要安置一些宗室战功显赫的王族,李孝恭怎么会做宗正寺的卿呢?难得,李世民已经对他心有但纵观贞观时期很少出现所谓的功高震主而被杀的事例啊。还是办正事要紧,李恪一阵嘀咕,不便多想,语气恭敬的说道:“昨天恪被封汉王,理应移居汉王府。所以,今天特来宗正寺办理移居手续,领取印绶等。”

李孝恭没想到李恪昨天刚封汉王,今天就想搬出皇宫,心中奇怪他为何如此这般急着搬出皇宫。难得,其中册立太子其中另有隐情?但终究没有问,只是淡淡的道:“贤侄稍等,本王这就着人为你办理。”然后对身后差役吩咐了几句,差役点头表示明白,躬身退了出去。

李恪见李孝恭立即差专人去办理,忙感谢道:“多谢王叔。”

李孝恭轻声一笑道:“贤侄何须如此客气,管理宗室之事是本王的职责所在。”说着,李孝恭在李恪旁边坐下,接着道:“贤侄被封汉王,王叔先在这里恭喜你了。”

李恪赶紧道谢,他本就跟李孝恭不甚熟悉,再加上失忆事件,和李孝恭闲聊时是可以的很小心,所谈也涉及不深。少顷,那个差役和一个身着六品朝服的官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堆东西,有公文和印绶等物。那六品小官给李孝恭和李恪行过礼后,将东西交给李孝恭。

李孝恭接过递到了李恪手中,脸含深意的笑道:“贤侄,一切手续都已办妥,汉王府就在平康坊,陛下如此安排,你肯定会满意。”随即,又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只是圣旨昨天刚下,今天王府还没有收拾妥当,你需等几日方能入住。”

李恪知道自己有点心急才会如此,于是不介意道:“有劳王叔了,既然手续还未办妥,恪在宫中多待几天,陪陪父皇和母妃也好,恪有事先行告辞,等有时间再来看望王叔。”

李孝恭知道李恪急着要去看王府,就没有挽留他,将他送出了宗正寺。

李恪出了宗正寺,刚才来不及不想的疑问不请自来的浮上心头,李孝恭怎么会是宗正寺卿呢?历史上记载,在贞观初年,他历任礼部尚书之职,这次册立太子的朝会没有看到他,李恪还以为他领兵在外呢,没想到他就在长安,还是宗正寺主官。这让他对历史和现实是否相符而感到头疼,也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地步,究竟该不该相信历史?不知道该是按照历史按部就班的进行呢?还是,看准时机伺机而动。

当车架停在平康坊之后,李恪心跳不免加快,下车架时有些迫不及待,但当他看到汉王府的门匾时,赫然给吓了一跳。这哪是什么汉王府啊,这不是秦王府吗,是李世民还是秦王时的王府。他脸色一暗,对身边的差役怒道:“尔等小吏安敢戏弄本王,这明明是秦王府,怎么就被你说成汉王府呢?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有几个脑袋让本王砍?”

不怪李恪因为差役把他带到秦王府就要砍他的头,实在是人言可谓,他本来就是从秦王府出来的,若在以前,过来看看也无大碍。然而这个时期他来这里难免会被人说闲话,会被御史弹劾。他刚封亲王,就把秦王府当成自己的汉王府,一旦传出去可就不是流言这么简单了。差役被李恪的话明显吓住了,忙跪下道:“殿下息怒,小的没有带错路,这确实是汉王府。只是皇上昨天刚下的圣旨,今天还未及收拾,更换匾额,殿下就来办理王府手续,故而才会如此。”

李恪听完差役的话,略微松了口气,难怪李孝恭在说自己汉王府在平康坊是脸上含有深意,原来如此啊。不过,另一个疑惑随之而起,李世民为什么把自己以前的王府赐给他做汉王府呢?长安城作为前朝的都城,李世民再穷,一两座王府还是能拿得出手的,没必要把自己王府送出去,这里面肯定有深意。李恪现在也只能想到这些,也许,只有知道李世民赐给李泰的王府是哪座时,他刚才的问题才会得到解决吧。既然,王府是李世民赐给自己的,李恪也不便多想。

因为王府还没有收拾好,府门紧闭,李恪在府门口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平康坊。再说,即使王府门没有关闭,他也不敢到里面去看。虽然,以前他可以自由的出入,但现在绝对不行。李恪让差役自行离去之后,看看还不到晌午,没有急着回宫,而是和小宝子朝西市而去。王爵是封了,王府也有了,现在缺的就是人了。他想在西市看看,看是否能遇到一些大隐隐于市的王佐之才。

第二十一章 初遇马周

李恪和小宝子走走停停,不时的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正在李恪全神贯注的欣赏一件瓷器的时候,小宝子突然在李恪耳边说道:“殿下,你看那不是柴大公子吗?”

李恪顺着小宝子的手臂所指,正好看到柴哲威在几个家将的拥簇下朝自己这边走来。李恪不免奇怪,他两次出宫怎么总是能碰到柴哲威?他觉得这肯定不是巧合,或是有人告诉柴哲威的,或者是柴哲威有意打听自己的行踪。李恪对于长安不甚熟悉,正为小宝子作为内侍不能太过放肆的带他到各处闲逛感到无聊。此时见到柴哲威,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柴哲威显然也看到了李恪,一边大喊三哥,一边疾走几步来到李恪跟前。李恪打趣道:“哲威,我每一次出宫,怎么都能在东市或者西市碰到你啊?这是天意呢,还是人为啊?”

柴哲威好想被李恪说中心事,略显尴尬,讪讪的道:“肯定是天意,让我在西市碰到三哥。”然后抱拳道:“恭喜三哥被封汉王,三哥今天多在西市转转,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只管拿,也算是我这个弟弟对你的道贺吧。”

李恪觉得柴哲威现在的样子有点像后世的太岁,一幅老子有钱的样子。不过他也为柴哲威能如此对自己而心存感动。看着这个铁杆心腹,李恪想到他今后将走上一条不归路,心里有点黯然。自古储位之争都是胜者为王败者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今后他李恪的成败不光关系到他自己,还牵扯到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不能有所差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最起码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柴哲威看到李恪沉默不语,以为他在为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生气,便解释道:“三哥你有所不知,虽然皇宫大内什么都不缺,随手拿出一件东西都比这里的好百倍甚至千倍。但是,这里的东西也有他独到之处。特别是从西域胡商那里买来的稀奇东西,更值得玩味。”

李恪听柴哲威这么说,知道刚才自己的表情让他误以为他小瞧皇宫里的东西。所以,呵呵笑道:“哲威,东西就算啦,我过两天搬出皇宫再买不迟。今天主要是想尝尝长安城的美酒,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地方可去。”

柴哲威一听李恪说要喝酒,立即来了兴致,对李恪道:“建康坊是出美酒的地方,我们可以去那里喝。”

李恪一直想尝尝长安最好的酒是什么样的,看能不能搞出一些酒方出来赚点钱,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听柴哲威说建康坊出美酒,就迫不及待的和柴哲威朝建康坊而去。

两人来到建康坊的一家酒楼,柴哲威似乎是这里的常客,跟掌柜的很熟落。掌柜的见他进来,忙跑过来,极为无奈的说道:“柴公子,不好意思,今天已经没有雅间,只能屈居你在大厅饮酒了。”

柴哲威显然没有想到掌柜子会这样说,顿时感觉面子很挂不住,刚想发作,李恪忙道:“既然如此,那就在大厅吧,反正这里也比较宽敞,没什么不好的。”

柴哲威见李恪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狠狠的瞪了一眼掌柜道:“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

李恪选了靠窗户的一张桌子,李恪对掌柜的道:“不知道贵店最好的酒是否是长安城乃至整个大唐最好的酒呢?。”

掌柜子见李恪有此一问,便小心的解释道:“禀公子,小店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已经经营酒楼有数代。所以,在今天还能屹立不倒就是靠着酒好。公子放心我就把本店最好的花间醉给你拿上来。”掌柜说完,就看见李恪脸有期待,便急急忙忙的吩咐店小二去置办酒菜,自己则小心的站在柴哲威身后。当年的五虎一太岁他可是见到过的,虽然不知道李恪的身份,但柴哲威可是当朝驸马的大公子,是他小小酒店老板不干得罪的。

李恪和柴哲威落座后,李恪对柴哲威道:“哲威,别为一点小事,就动肝火。也别为难酒店的掌柜的,你让他下去吧,我们说说话,有什么需要的在招呼他过来。”

柴哲威对李恪的话不敢反驳,应声称是。掌柜子听到李恪如此说,如蒙大赦是赶紧道谢。很快,店小二端着几碟小菜,一壶酒,两只杯子,依次摆在桌子上,然后对李恪道:“客官,这就是长安城最有名的‘花间醉’你二位慢慢品尝。”

柴哲威给李恪和自己的杯子斟满酒,举杯说道:“我先敬三哥一杯,祝贺三哥升迁汉王。”

李恪看着眼前一小壶大唐的名酒,看不出它到底在什么独到的地方能称得上名酒。至少,酒香就没有后世的香。再看眼前一脸真挚的柴哲威,再也不想掩饰自己心中失落,苦笑一声道:“干了!”说完,杯已见底。

两人话说的不多,酒却喝了不少,不多时一壶酒已经被喝了个底朝天。李恪虽说饮的快,但也对这大唐名酒品出了一点味道。此酒虽无绵绵酒香,但入口极软,自有一番滋味,只是度数稍显低,不易喝醉。但李恪知道酒虽然好,却怎么也比不上他后世的茅台、青稞酒等用现代工艺酿造的白酒。

这时,天已过晌午,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店里也格外热闹起来。其中一个粗布衣衫,其貌不扬的青年男子,在衣着光鲜的食客当中很是扎眼,看他一身打扮,就知道是个没钱的主,掌柜的招呼起来自然有些怠慢。青年男子知道掌柜的狗眼看人低,但他不以为然,大声喊道:“来一斗八升酒,外加几碟小菜。”

旁边的人一听,顿时吃惊不已,一斗八升酒,这还是人吗?(唐是一斗就等于现在的十升,一斗八升就等于现在的十八升)

掌柜的可不管他能不能喝下这么多酒,只要卖出的酒越多,他就越高兴。赶紧让店小二将酒菜端了上来,放在青年的桌子上。青年也不管他人的眼光,只顾自己喝酒吃菜。

李恪从青年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倒不是因为他简陋的穿着,而是他在这个青年身后感觉到一份傲气,还有三分的不屑。李恪知道,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大才之人,就是大恶之徒。于是一直细心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青年似乎有所察觉,朝李恪这边看来,发现李恪正在注视自己,便说道:“兄台如果不介意,可过来一饮。”

李恪本想多观察一番,看他是否真的有才,再决定是否相交。见此刻青年邀他一起饮酒,也不好拒绝,便带着柴哲威和青年坐到了一起。

青年给李恪和柴哲威面前的大碗斟满酒,然后,说了句“请”就自行一饮而尽。柴哲威哪见过如此狂妄之辈,便要起身指责他,被李恪及时按住。李恪也说了声“请”,端起酒碗一口喝干,柴哲威亦起了豪情,饮尽了碗里的酒。如此,三人饮了九碗方才作罢。青年看李恪两人饮酒干脆,喝了九碗仍不见醉意,心中对两人顿生好感。其实,刚才他见身着不凡,掌柜的对两人也是点头哈腰,心里本就不愤,再看两人还不时的打量自己,便有心叫两人过来饮酒,想让他俩出丑,没想到两人也非泛泛之辈。虽然李恪和柴哲威年纪虽小,但经常吃喝玩乐练就了一份好酒量,倒让他对两人刮目相看。酒逢知己千杯少,他忍不住自我介绍道:“在下马周,不知道两位尊姓大名?”马周如此自先介绍自己,已经不在因为两人的年纪小而就轻视两人。

李恪听到“马周”两字,心里一阵激动,不会是历史上的那个名臣马周吧?如果是,看他今天的穿着,估计刚到长安不久,还没有像历史上所说,做了何常的门客。要是这样,就不能放过他。如果不是,权当交一朋友,也无甚大碍,略一沉吟,便如实对马周道:“在下李恪,这是我三弟柴哲威。”

马周一听李恪的名字,也是一震,他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少年就是大唐的汉王,隋炀帝的外孙,当今的三皇子李恪。而他身边的这个少年则是大唐驸马柴绍的个子,难怪掌柜的对二人异常恭敬。但他也稍惊愕便已回过神来,起身要给李恪行礼,被李恪制止道:“马兄,此事不必声张,你也无需在此地拘泥于礼数。既然相见就是缘分,我们就知己相称,不醉不归。”

马周不是笨人,知道李恪不愿意身份暴露,见他如此说,也就不在执意虚礼,道:“既然如此,臣就失礼了。”

李恪看他刚才在知道自己身份后淡定的表现,确信他就是历史上的名臣马周。因为,有意想与他结交,说话也开始亲热起来。马周见李恪虽是王爷,不摆架子,待人随和。他自己说话便也不再拘束。

跟马周的闲聊中李恪知道,马周确实如历史上所述,有着一段曲折却又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生经历,他出生在一个世代贫寒的农民家庭,幼时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然而,他十分好学,胸藏济世之才,只是他生性豪放,还有些怪异,因此被周围的人所不理解。他先是在博州因刺史达奚恕所出任州助教之职,因“日饮醇酎,不以讲授为事”而被达奚恕斥责,一怒离开博州。

离开博州,马周先到曹州(今山东菏泽)晃了一圈,跟着又到了汴州(今河南开封),在汴州浚仪县,担任浚仪县令的崔贤就曾狠狠地侮辱过他。后来马周到了密州,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赵仁本。赵仁本是个有钱的主儿,他见马周才华出众,不知是出自慈善的考虑,还是出于投资的意图,总之他资助了马周一大笔钱财,帮助马周西入关中,到京城长安谋取仕途。

只是,历史上的马周,贞观元年(627年)的时候还在博州,而李恪眼前的马周,还没有到贞观元年,则已经来到了长安,比历史上的时间早了两年,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随着话题的深入,李恪和马周谈论的内容越发广阔,对彼此也越发的尊敬。不知不觉一个时辰悄然而过。小宝子看了看窗外的天,知道李恪出宫时间长了不妥,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就在身边小声的提醒他时侯不早了。李恪也知道现在不能在外面久待,所以,就直接问马周道:“周兄,此次来长安有何打算?”

马周听出李恪话里的意思,是想有心招揽自己,心中一喜,他本就是来长安谋取仕途的,如今大唐还是士族的天下,没有人举荐是很难入仕的。能让得到李恪的招揽,也不失为一条入仕的捷径,便如实回道:“在下想来试试运气,看是否能谋取一官半职,衣锦还乡。”

马周的回答没有半点做作之态,李恪感觉得出他也有进自己的汉王府做事的念头,心头不禁大喜,直接相邀请道:“不如,马兄来我府上暂时屈居一段时间,以后定为马兄寻得一官半职。”李恪如此直接,就是因为历史上马周曾做过何常的门口,知道他也是想通过别人举荐。

马周怎不知这是李恪相邀,就干脆的答应道:“既然如此,在下敢不从命。”

见马周答应了自己的邀请,李恪心情大好,又和马周多喝了几杯。再看看天色,确实不能在待,于是让柴哲威给了马周十两银子,让他给马周安排下客栈。柴哲威从李恪与马周交谈的话语中,已然看出了马周不凡的才能,而李恪邀请马周到王府共事,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拍着胸脯爽快的答应下来。随后,李恪又叮嘱马周先在客栈暂住几天,等过几天自己搬进汉王府,就请他过去。马周没有拒绝李恪的安排,大方的接过了银子。

李恪这才告别柴哲威和马周,放心离开。

第二十二章 王府易主

回到皇宫,李恪来到书房,开始思考今天让自己感到疑惑的几件事情。

首先,就是李孝恭被封宗正寺卿,而不是历史上的吏部尚书。

宗正寺卿是从三品,吏部尚书是正三品,从品阶上就可以看出吏部尚书要比宗正寺卿高。而相比宗正寺,吏部尚书的权利要大,所管一部之事涉及大唐的礼仪外交等,是一个是实权部门。虽然,宗正寺卿所管的都是宗室的事,但是能有什么事情让他管,轮到他管的事情的时候他能管得了吗?能涉及到宗室王族的事情,不是一个王爷就能管得了,只能用皇帝亲自过问。

所以,宗正寺卿只是一个闲置官职而已。历史记载,李孝恭只是一个武豪之人,胆识不凡,性奢豪,喜欢游乐,自养歌姬舞女百余人,整天陶醉于饮宴之中。然而性格宽容仁厚,无骄矜自伐之色。唐太宗李世民十分亲近他,这在李姓宗室中再无第二个人。宗族中,也唯有李孝恭与江夏王李道宗兄弟二人最为当时人们所称颂。李孝恭曾怅然地对亲人说:“吾所居宅微为宏壮,非吾心也,当卖之,别营一所,粗令充事而已。

身殁之后。诸子若才,守此足矣;如其不才,冀免他人所利也。”由此可见,李孝恭并非是因为受到别人的打击,或者是李世民的猜忌。他能对亲人说出那样的话,说明宗正寺卿是他自己谋取的,如此做法只是他急流勇退的一个信号,这位王爷已经不想在大唐的权力中心有所作为,只想过平淡的生活。而李孝恭急流勇退之后,宗室唯一能有所作为的当属江夏王李道宗。

所以,李恪觉得,是否和李道宗建立良好的关系,让李支持自己,这关系到关陇集团中一部分人对自己的态度。至于李孝恭,他也不能轻视。毕竟,能成为两代帝王的都欣赏的将才,立下赫赫战功的他,即是不在朝堂,对朝局也能影响一二。

其次,就是李世民为什么把他以前的秦王府赐给了自己呢?这是很突然的事情,是李恪没有想到的。至少,历史上李世民并没有如此做法。

由此可见,他在甘泉宫御书房和李世民的一番对话明显为这次能赐府秦王府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这也说明李世民现在很重视自己,赐府秦王府似乎在是在给自己一个信号。

“到底里面包含着什么深义呢?”李恪自语道。

虽然,自己没有能够被册立为太子,但李世民似乎有自己的考虑。赐府秦王府,虽然没想像李承乾被册立太子一样对自己的肯定,但也是一份荣耀。

武德年间,李世民进封秦王兼尚书令,领右翊卫大将军之职,当时的秦王府又称天策府,可见李渊对李世民的器重。所以,秦王府无论从规模还是装饰都不会比东宫差,李世民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秦王府赐给李恪。

显然,不是让他做历史上的秦王,学他发动政变,他是在政变中弑兄杀弟登上皇位的。所以,他是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在自己的儿子中发生。因而,赐秦王府给自己,李恪确实在欣喜的同时有点忧虑。

第三,就是马周,李恪刚在酒楼结识的贞观名臣。历史记载,盛世明君唐太宗曾有一段四请马周的故事。太宗不仅在创基业、马上定天下时注重求贤,在登基称帝后,更是思得忠良以匡辅国政。

他“四请马周”破格用才的故事,显示出他思贤若渴的明君本色。贞观三年,天下大旱,严重的灾情已危及到国计民生。作为一国之君,唐太宗忧心如焚,多次率百官求雨并极为虔诚的谴责自己。只是风霜雨雪,都是自然现象,并非人力所能控制,多次求雨无果后,唐太宗便召集群臣商量对策。

他宣布,无论文臣还是武将都要指出朝廷政令的得失,并切要有几条具体的意见。这可难坏了武将常何,他回到府中,愁眉不展。正好家中一位名叫马周的落魄朋友,漫游到长安,借住在他的府中。得知了常何的为难之事,马周不加思索,伏在案上,洋洋洒洒,一挥笔就写了二十多条建议,文辞非常优美。次日早朝,常何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将奏疏呈给太宗。

太宗一看,颇为震惊,这些建议有根有据,切中时弊,确属可行,但武夫常何决非有这神来之笔,便问他是何人所写。常何告诉太宗是马周所写。太宗又问马周是何样之人,常何便向太宗简要介绍马周的情况:“马周是清河荏平(今山东荏平)人,家境贫寒,但勤奋好学,尤其精通先秦诸子的典籍。不过由于他自负才学出众,性格难免清高孤傲,因此郁郁不得志。起初他在博州一所学校教书,常受地方官的训斥,一怒之下便拂袖而去,离家远游。穷困潦倒的他,经常受人欺凌,历尽艰辛来到长安,遇到了臣,臣觉得他乃当今一大奇士,就让他住在了家里。”

李世民一听常何门下居然有这么一个奇才,非常高兴,立刻就想见见这位人才。于是命人到常何府中将马周叫来,可没想到马周架子还很大,被派去的侍从一个人回来了。唐太宗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再次派人去请马周,一直派出了四次使者,才把这位性格高傲的马周请到了皇宫。当唐太宗第一眼看到这位穿着普通却气质非凡的年轻人时,就感到了这个人非同一般,于是和颜悦色的和马周谈起了当时政治局势以及为政之道。

马周侃侃而谈,从古至今的为政得失谈的非常细致,让李世民大为惊叹,直叹相见恨晚。当即让马周到掌管机要的门下省任职,虽然官职很小,可是,以马周的真才实学及李世民对他的赏识,升迁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没过一年,马周就当上了权利很大的监察御史,有了用武之地的他,十分感激唐太宗的信任。他觉得自己得到的不仅是高官厚禄,更得到了一个充分发挥才能的机会,他如鱼得水,尽其所学为唐朝社会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但感激归感激,在为官上,马周清正不阿,常常敢于直谏。公元633年,马周上书皇帝,对李世民为太上皇李渊大建宫室的做法提出了比较宛转的批评。

公元638年(唐贞观十一年),马周又上书李世民,从以前的朝代兴亡开始议论,并重点谈了隋朝灭亡的原因。他说唐朝建立前的那几个朝代之所以存在的时间很短(长的不过五六十年,短的只有二三十年),最主要的原因是这些朝代的君主不懂得爱护百姓,一味的挥霍奢侈,对百姓横加剥削,劳民伤财,不得民心,而且统治者昏庸无能,不会用贤良的人才,导致最后灭亡。

马周尤其重点谈了隋朝灭亡的原因,他认为隋朝在文帝杨坚时的基础很雄厚,本来是可以长治久安的。可是炀帝杨广当皇帝以后,开始腐化堕落起来,剥削百姓到了很严重的程度,最终失去了民心,被人杀死在扬州。

马周劝李世民要以隋亡为鉴,时时刻刻谨记隋亡的教训,不能因为天下刚刚平定下来就走隋炀帝的道路,只有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才能使统治巩固,才能使唐朝由乱到治。李世民通过这篇奏折,更看到了马周出色的治国才能,越发重用起他来。

公元639年(贞观十二年),马周迁为中书舍人。公元649年(贞观二十二年),马周因为一直为国事操劳,在长期的工作中积劳成疾,最后一病不起。

他在临死之前,命家人把他这十几年给皇帝上的奏折统统烧掉,并说:“春秋战国时的管仲和晏子经常数落国君的错误而出名,我不想做这样的人。”马周死后,唐太宗为他举行了规格很高的国葬,并特别把马周的遗体陪葬在自己的皇陵。

想到这些,李恪心里有些忐忑,马周如此才能,却被自己几句话就说动到汉王府就职,表面上看是马周为李恪效力。或许,只是马周的一个权宜之计,他只是想借李恪的势力再进一步,来达到自己的目标。

因此,他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接下来就是处理马周的问题,如何在和马周以后相处的时间里,让这位名臣对自己忠心耿耿,真正的为自己所用,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

脑海里把今天的事情都过了一遍之后,李恪觉得还有件事情要重视起来,那就是酒。这几天来他也品尝了不少大唐的名酒。虽然,在大唐,这样的酒已经数一数二。但是,在李恪看来,这样的酒根本算不上好酒,酒的味道不说,就是度数也是低的可怜。难怪会有马周的“一斗八升酒”之说,更有李白斗酒诗百篇。

所以,他在极力的思考脑子里关于酿酒的配方和过程,想搞出一个方子,酿出更好的酒。大唐的酒文化他是知道的,只要酒好,就不怕没有销路。他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又不能以权谋私,要想多赚些银子,就只能充分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了。

李恪细细的在脑海中将知道的酿酒知识过了一遍,终于找到了适合于唐朝工艺水平的酿酒配方。他立即在纸上写了下来,顺便将酿酒的过程和一些设备也一一罗列了出来。看着写完的酒方,他心中感慨万千,知识在什么时候都用得上,就看你怎么利用。具体该用哪一种方式lai经营,他要好好考虑下,自己肯定不能亲自酿酒。

作为一个王爷,他要是经商,不知李世民会怎么看他,在朝臣们心中会对他产生什么样的负面影响。李恪没有想,但答案是已经肯定,没有一个君王喜欢经商的王子做自己的继承人,也没有一个朝臣认为自己该支持一个喜欢经商的王爷做未来的天子。或许,他们会认为这只是李恪的权益之计,但是,他们没有胆子赌一把,他们也赌不起。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李恪的不会做的。他想,这件事情也只有找别人做,自己加入股份。

至于找谁呢?他思考良久之后想到了柴哲威,他知道柴哲威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只有他帮自己经营酒,才不会招人怀疑,也不会有人说长道短。

李恪整理完自己的思绪,处理完了自己该处理的事情,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便开始了他一如既往的生活,只等着王府收拾完毕就搬出皇宫。同时,他也对自己前一段时间让封德彝帮他找的两个人开始了期盼,这两个人分别是苏定方和刘仁轨。

第二十三章 李泰的心思

对于李承乾被册立太子,李恪因为早就知道结果,所以,变现的很从容,很淡定。但是,李泰的表现却与他截然相反。

此时的李泰在自己的书房,心不在焉的拿着一本《论语注解》翻着。其实,李泰的心已乱了,他根本就读不进去书。虽然,手里拿的是《论语注解》,但心思早已回到了昨天的晚宴上。李泰知道,李承乾被册立为太子,最根本的因素就是自己舅舅长孙无忌的极力支持。但是,凭长孙无忌个人的力量或许不够,站在长孙无忌身后的关陇集团才是这支李承乾入主东宫的决定性因素。李泰不明白长孙无忌为什么这么偏袒李承乾。“舅舅,你为什么不支持自己,反而支持才能和聪慧都不如我你的大哥呢?难道,你就这么偏心吗?”李泰语带怨恨的自语道。

天已过酉时,月色如水,夜深如墨,天地间一片静谧。李泰将手中的书卷放在案上,目光盯着眼前的烛火,微微叹息,默然不语。从昨晚晚宴跟在李承乾身边的一众东宫众人就可以看出,他已经入住东宫。而自己已经被进封卫王,不日就要移居卫王府。这样离父皇就更远了,自己的一言一行就更难让操劳国事的父皇注意到。

如此,自己还有多少机会把太子的位置抢过来呢?一想到这里,他感觉心头像堵着什么,沉沉的不是滋味。暮然间,一幅李承乾觐见李世民,跟他对答,李世民眼带喜色的影像就像一个特写浮现在他的眼前。李泰愤怒的拿起案上的书朝影像仍了过去,书到之处影像随之消失。

李泰看着眼前破碎的画面,不怒反笑,他终于明白了自己该如何做。“既然你这么欺我,那就别怪我不顾兄弟情谊。”李泰阴沉的说道,幼小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杀机。虽然之前他也听闻李世民有立李承乾为太子的想法,但他一直不愿相信,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如今,事实就摆在眼前,他才知道,木已成舟,无法改变。也许,这对自负才能尤胜于李承乾的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那他肯定会因此而颓废下去。

但是,刚才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刺激了他,让他有所感悟。李泰终于想明白自己不能因此而自暴自弃,他还有机会把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我是不会就这么认输,大哥,我有的时间。”李泰言语中透露出一份坚定。他已经决定了,虽然李承乾已经顺利入主东宫,但他不会就此罢手,太子能被立,就能被废,只要李世民还没死,李承乾还没当皇帝,他李泰就有机会去争太子的位子。

想通此结,李泰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也不在计较得失。他知道从小到大,他都比李承乾优秀的多,就是被父皇夸奖过的武略出众的李恪,他也觉得他比不上自己,毕竟父皇更喜欢才学博文之士,李恪只懂舞枪弄棒,学问根本难以与自己企及。所以,只要他继续发挥他的优点,继续让李世民注意他,他就不是没有机会。

历史上,在李世民的几个皇子中,李泰可以说是个神童,聪敏绝伦的他,不论在学识,还是在心智上,都比和他同年龄的孩子要出类拔萃,他本人也非常努力,好文学,工书画,在文人圈里,他年纪虽小声誉却如雷贯耳。这不仅引起了李世民对他的关注,也得到了李世民的宠爱。史书上记载,按照惯例,皇子成年后都应该去封地,不能随便在京畿长驻。但因为李世民太偏爱李泰了,就特许他长年留在自己身边。

众人都说是李世民的宠爱,诱发了李泰想当太子的野心。其实也不能说是野心,太子和皇子,一个字的差别,却是命运的差距。当上太子,就意味着将来接班帝位,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而皇子呢,被封的王再大,在皇帝面前也终究是臣子。皇帝对于男人的诱惑,就是无上权利的诱惑,不止李泰,天下男人,谁不想当皇帝呢?何况李泰与李承乾都是皇子,又同为长孙皇后所生,所不同的,只是李承乾比他早出生一年,在年龄上成为了李家的嫡子。所以,李泰才会对李承乾被册封太子而反映如此的大。

想想其他皇子在被封王时的喜悦之情,李泰不屑的摇摇头。但是,他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李恪对于自己被进封汉王比较欣喜。他想不通自己这个三哥为什么会如此反常。在宴会上,他还特意留意了下李恪,发现他表现的很平静,这让李泰猜不透他心里所想。

事实上,在立太子之前,李泰也曾把李恪当作最强劲的对手之一。毕竟李恪性格有些像自己父皇,也是极为受宠的一个皇子,而且凭着直觉,李泰感到李恪是个深藏不漏的人,即使他想争太子,也轻易不让别人看出心思。

所以,李泰对李恪多少是心存戒心的。但这种戒心,在李承乾成为太子的那刻,已经在李泰心里烟消云散了,代之而起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理解和同情。同为父皇夸奖的两个儿子,最终太子的位置却落在了他那个才学不如他,武略不如李恪的大哥李承乾身上。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低沉凄凉的歌声伴随着幽怨的丝竹之声,隔着窗棂传到了李泰的耳朵里,在静夜中听起来感觉格外突兀。李泰知道,这歌声是从太上皇的寝宫传出来的。太上皇,他的祖父李渊在欣赏歌舞《霸王别姬》。而刚才的这四句诗歌正是虞姬自刎楚营之前所吟唱的。

李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想把困扰在眼前的郁闷一并揉去。李泰自言道:“我还不至于到楚霸王‘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的地步,项羽在如此情况下都能镇定从容,坦然面对,我李泰难道就不及一个只懂武略,没有智谋的武夫?”随即,他又想到了李恪,嘴上露出一丝的不屑。现在的李恪似乎就像当年的霸王项羽,武略出众,智谋不行,更何况还有一座不能跨越的大山——立谪不立庶。

想到这里,李泰终于笑了,笑的很开心,笑的很高兴。他终于明白在他前进的路上,李恪根本就对她构不成威胁,他真正的敌人的李承乾,东宫的太子。

由于,昨晚宴会上,李泰由于心情失落,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此刻才感到饿了,于是叫宫女端上早饭,李泰一阵风卷残云,竟把饭菜吃个精光。吃过饭,李泰的思绪仍在想怎么让李承乾的太子不保,他知道,李承乾是李世民第一个儿子,李世民对李承乾的期望甚高,从东宫官员的配备来看,他对李承乾这个太子寄予了厚望。

所以,李泰觉得凭他一个人的能力是无法扳倒李承乾的。俗话说人多力量大,李泰豁然开朗起来,他知道以后他该怎么做了,那就是笼络人才,扩大和增强自己的势力。

至于用什么方式招揽人才,李泰觉得还需慎重行事,他是皇子,不可能像江湖上那些打把式卖艺的,随便在大街上扯个旗子就大喊大叫的招人,那样恐怕会被人耻笑,更可怕的是,因此会招来李世民的猜疑和李承乾提防。

李泰不是傻瓜,他要招人,但还要让别人看不出他的动机。这就要找个理由,李泰思来想去,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注意。他自幼喜欢诗词书画,李世民尤为喜欢他的文章和书法,何不由此入手呢?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招引学士了。李泰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只是,现在的这些朋友也要时常联系联系才行啊。”李泰的自语道。他说的这几个人其实就是一直都在支持他入主东宫的铁杆心腹,他们分别是,先任尚书左丞韦挺、给事中杜楚客,侍御史刘洎等人。

第二十四章 名将归心

距离册封太子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李恪仍然未等到宗正寺关于汉王府准备妥当的通传。他心中有点焦急,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难道是李世民又改变主意不成?

在此期间他也知道了李世民赐给李泰的卫王府在延康坊,是齐王李元吉以前的王府。齐王李元吉在武德年间颇受李渊的宠爱,所以,他的府邸规模宏大,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由此可见,李世民也极其宠爱李泰。只是,李世民如此做法让李恪心里震惊不已,李恪在想,李承乾居住东宫,李泰住齐王府,他住秦王府,这样的安排究竟是无心之过,还是另有深意?

“哎——”李恪叹气道:“还是缺人才啊,手下没有一两个超级谋士,什么问题都要自己想,终究不是办法!”此时,李恪才理解了刘邦得张良,曹操得郭嘉为何会那般欣喜,才知道发现谋士的重要性,难怪战国四君子门客上千,谋士如云。而他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恰恰是人才荒。这让他开始认真对待起这件事情来。“一定要找到几个顶级的谋士,”李恪对自己说,随即,又想起了柴哲威,“不知他的酒弄的到底怎么样了呢?”

在等待搬迁的这几天,李恪并非一无所获,倒是办成了关于酒的事情。他出宫后的第三天,柴哲威就借机进宫看了他一趟,李恪正好将自己写的白酒配方和具体操作流程以及合作事宜交给了他,让他找人办,柴哲威满口答应。

李恪对于柴哲威的忠心很放心,唯独对他的能力有点怀疑,不知道他是否能办得了。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孩子,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方便。如若不是他身份显贵,估计,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可能完成。李恪能将这件事情交给他,也是看中他的这种身份。

翌日,李恪来到杨妃的千秋殿,杨妃拿出一个盒子交给李恪道:“恪儿,过几天你就要出宫居住在汉王府了,一切用度皆由亲王俸禄来出,母妃知道你手头没钱,什么事情都办不了。这是母妃的心意,你拿去用吧,不要委屈了自己。”

李恪看着眼前的盒子,眼睛有点湿润,杨妃根本就没有什么积蓄。这都是逢年过节时李世民赏赐的东西,更多的则是她在自己的食用中节省下来的,今天拿出来给李恪,李恪能不感动吗?他哽咽道:“母妃,儿臣有亲王俸禄,还有封地食邑,不缺钱。”

杨妃见李恪不忍收下,就板着脸道:“母妃给你东西你就拿着,亲王俸禄到也罢了,封地食邑你要好生对待,切不可做那徇私舞弊的事情。”说着,又叹气道:“本来母妃希望你能平平淡淡过你的生活,可是,自从你坠马苏醒之后,你似乎变了一个人,母妃知道你要做什么,母妃也不拦你,想拦你也拦不住。你需要钱可以跟母妃说,但不要为了钱财做出一些罪大恶极的事情。”

李恪知道杨妃不希望他争储,但是,他又不能告诉他实情,说自己不争就必须要死,如果争了倒是有机会活。所以,只有听话的从杨妃手中接过盒子,交给身边的小宝子。

杨妃看到李恪将盒子交给小宝子,便将小宝子遣走,随后异常严肃的对李恪道:“你父皇能把他以前的秦王府赐给你做汉王府,可见对你甚是疼爱,但你不能因此而骄傲自满。还有,现在王府的总管就是救你的杨恩。在我住进皇宫之后,他被我留在了王府打理杂物,你有什么不懂和难事都可以跟让询问。”

李恪听后,心里不由一阵激动。他缺能用的人,忠心的人,已经缺怕了,正愁搬到汉王府之后找不到一个可以放心的王府总管,杨妃今天说杨恩就在秦王府,正好解决了他的难题,最为激动的,是这杨恩不但是杨妃最忠心的护卫,还是以前秦王府的人,李恪让他做汉王府的总管,肯定不会被人说三道四,让他办事情也不会遭人怀疑。

看着李恪激动的神情,杨妃心里略感高兴,儿子做什么事她总是有点不放心,现在,尽量把自己身边信得过的老人给他,让他们多给他点帮助,也免得他不懂规矩而做出什么出格的大事。

出了千秋殿,李恪心中喜忧参半。虽然,杨恩的事情给了他一个惊喜,但是,他的心中又产生了一个疑问,杨妃说缺钱的话可以跟她要,但是,李恪知道杨妃根本就没有剩余的银钱。所以,他有个大胆的猜测,就是杨妃身边可能有一批宝藏估计就是从前朝留下来的。而刘衡和杨恩这么两个顶级的高手保护杨妃,主要是为了防止宝藏被他人多夺。

想到这里,李恪不由的心潮澎湃。前朝留下的宝藏,那肯定数额巨大。如果,自己能得到它。那对自己今后的帮助有多大啊?谁又能想到呢?

从千秋殿回来,兰儿告诉李恪,说宗正寺来人通传王府已经收拾妥当,他今天便可以搬过去了。李恪的心里还在想着杨妃宝藏的事情。所以,听了兰儿话,只是应了一声。告诉兰儿传话下去,收拾东西,今晚就搬进汉王府。

申时时分,李恪的车架来到了平康坊的秦王府,现在该叫汉王府了,不愧是当今皇帝李世民以前居住的地方,果然和城中其它府第与众不同,李恪远远就望见了高耸的门楣,待车架到了近前,李恪急忙去看大门上方的匾额,“汉王府”三个烫金大字在门两旁挂着的大红灯笼映照下,熠熠生辉的闪进了他的眼帘,李恪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搬出皇宫了,自己再也不用感觉拘束了。他下了车架,府门适实的从里面为他打开,两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人领着一众侍女和侍卫来到他面前,忙不迭施礼道:“参见殿下。”

李恪知道这些都是宗正寺派给自己王府的侍卫和侍女,抬眼快速扫了一眼众人,道:“大家都起来吧,不用行此大礼。”然后,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了汉王府。

王府的规模确实宏大,建筑十分讲究,就连屋檐的条纹,都雕刻得格外生动,庭阁交相辉映,房屋错落有致。一进门,李恪一眼就看到一个可容纳千人的教场,教场两边的兵器架上摆满了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走过教场,就到了王府大殿——聚义殿,以前李世民在秦王府时处理公务的地方。李恪在殿中坐定后,对眼前一个身着校尉军服,一个身着正六品官服的中年人道:“两位是宗正寺派给本王的吧,不知两位所任何职,如何称呼?”

两人当中,其中身着官服的男子在左,身着军服的男子在右,依次上前施礼道:“微臣,刘仁轨,任王府椽,司职掌通判功曹、仓曹、户曹事,兼管通判兵曹、骑曹、法曹、士曹事。”“末将,苏烈,任王府亲事府校尉。”

此时,刘仁轨称自己为微臣,是因为他在王府任的是文官府椽。而苏定方自称为末将,一是他以前本来就是一个武将,如今,又是王府校尉。所以,两人称呼不同。

李恪一听两人的回答,明显就是他要封德彝给他找的大唐名将,吃惊之余,开始仔细打量起二人来。但见刘仁轨,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中等身材,正六品府椽官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刚正不阿,仪态端正。

而苏定方呢,年纪在三十开外,身材高大,从六品的校尉军服穿在他身上,英气十足,不怒自威。看到两个自己梦寐以求的将才此刻就在眼前,李恪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目光定在了两人身上,苏刘两人见李恪如此表情,心中惊讶不已,这位王爷怎么这么看我们啊。

幸好小宝子及时提醒,李恪才醒悟过来,忙上前将两人扶起,略显尴尬的道:“本王久闻刘仓尉和苏将军的大名,特意让封大人将两位安排在王府任职,却一直未见音讯,今日得见,犹如做梦,大喜所望,是以有所失礼,还望两位见谅。”

刘仁轨本就是从七品下的陈仓尉,前几天突然接到朝廷调令,让他赴京任职。调令没有说具体的职务,所以,他不敢怠慢,快马加鞭,一路赶来。到了长安才知道自己被任命为正六品的王府椽。对此,他心中略显失望。

虽然,官阶从从七品下升到了正六品,升了好几级。但是,这对于一心有所追求,想做一番大事的刘仁轨来说,不是一件好事。陈仓尉官职虽小,如果干出成绩,升迁一个县令是没有问题的,如果再政绩突出,依然可以继续升迁。然而,身为王府的椽,倘若遇到一个只知道吃喝享乐,不积极向上的,庸碌无能的王爷的话,那府椽只是负责王府事物,是一个闲职,根本就没有升迁的希望。

因此,刘仁轨心中不是很高兴,又见刚才李恪如此看他,不免对他略感失望。但李恪刚才一席话,语气里似乎对自己很欣赏。刘仁轨不由端详起李恪来,见他年纪虽小,身上却流露出的一份自信和舍我其谁的傲气,刘仁轨对这个皇子的看法开始有所改观,忽然明白李恪他是出于对他的器重才调他来王府的,他顿时一阵感动。说道:“谢殿下厚爱,微臣一定竭尽所能,做好职责之内的事。”

苏定方和刘仁轨的想法截然相反,他在窦建德、刘黑闼败亡之后便归乡里,过着隐居得生活。他不是没有想过出仕,只是,他当时的身份特殊,又没人引荐,故而只能待在乡里。不料一日突然有一人来拜访他,要他出仕,他感到非常奇怪,问其原因,来人只说京城有贵人相邀,再详细问,来人却笑而不答。苏定方心中疑惑,不知道此人与他素未平生,何故不辞辛苦劝他出仕,想必其中定有蹊跷。所以,苏定方直言相告来人,他不想出仕,只想隐居乡里,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不曾想到,来人去而又返,接连三次的相邀于他。他感其诚心,方才有心见识一下所谓京城的贵人。来到京城,才知道自己被新进封的汉王李恪看重,封自己为王府亲事府校尉,掌管王府兵事,护卫汉王和王府安全。他初到长安,就被这个年轻的王爷授予要职,自是感激。在听到李恪言语中对他的器重之意后,苏定方拱手道:“谢殿下对末将的信任,以后殿下的安危就有末将负责,还请殿下放心,末将以后定能护卫殿下安危。”

李恪见两人对他很是恭敬,就知道他们心中对他略有感激,所以,趁机谦虚道:“本王早就听闻刘仓尉和苏将军的之才,今日能屈居本王府中,本王心有惭愧,以后当以弟子之礼代之,还忘两位不吝赐教,指点恪为官之道,行军布阵之法。”

两人听到李恪要对待老师一样的对待自己,心里已经被其真诚感动,刘仁轨语带哽塞道:“谢殿下对臣的厚爱,臣一定竭尽所能,为殿下分忧。只是,殿下所说以弟子之礼代之,微臣不敢受之,还望殿下收回。”刘仁轨此时所说的话语中,才流露出自己对李恪知遇之恩的涌泉相报之心。苏定方本就是一位常年征战沙场的武将,今日见李恪这样看重自己,也是心中一热,恳切道:“殿下如此厚待末将,末将受之有愧,还望殿下收回成命,末将定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李恪听得出,这是刘仁轨和苏定方发自内心的表示效忠自己,心下高兴,便和两人畅谈起来。两人见李恪虽为王爷,但待人平和,对他们更是颇为恭敬,心中对自己刚才觉得跟随李恪的决心越发坚定了起来。

因为刚搬进王府,有很多事情等着李恪处理,两人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便跟李恪告辞,离开了大殿。

第二十五章 剑名渊虹

李恪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中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他终于把两个名将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时,一个年纪在五十开的老者走进了大殿,见到坐在正殿中的李恪,赶紧施礼道:“老奴,杨恩,叩见殿下。”

杨恩?李恪看着眼前的青衣老者,直觉告诉他,这位老者和刘温一样,显然不是寻常人物。

老者在李恪看他的时候也在观察着李恪,他看李恪镇定自如,气息匀畅,就知道李恪习过内家功法。而就他所知,在杨妃的身边,能有如此功夫者非刘温莫属。所以,他断定李恪定是跟刘温学的,再看李恪手上的老茧,就知道他跟刘温在练剑。看到李恪如此吃苦好学,他心里微感欣慰。

李恪见杨恩也在望着自己,内心激动,试探道:“李恪今天还能坐在这里,是杨老拼死相救的缘故吧?”

杨恩恭敬道:“正是老奴,杨妃娘娘嘱托老奴要平安赢回殿下,是老奴让娘娘失望,让殿下受伤。”

李恪在确定了杨恩的身份之后,立马起身,对杨恩施礼道:“恪,见过杨老,多谢杨老的救命之恩。”

杨恩没料到李恪对他如此大礼,忙道:“殿下折杀老奴,老奴不敢当,殿下以后直呼老奴名字即可。”

李恪知道杨恩非等闲之人,岂能如他所愿,执意不肯,最后杨恩无奈,不再坚持,但心里对李恪却赞赏不已。

看着一个年长他几十岁的老人在自己面前站着,李恪心有不忍,连忙请杨恩坐下。杨恩落座后,不说自己如何救的李恪,而是先给李恪介绍了秦王府当前的情况。

自从李世民登基为帝,住在皇宫之后,只带走了个别的心腹随从,还有娘娘们身边信任的丫鬟,王府里其他人都被遣散回家。杨恩和他手下的几个仆役有幸被李世民和杨妃留了下来,负责看护王府,打扫庭园。另外,除了一些文献资料被清理,府库中的银钱被运走之外,书房中的书籍,甲胄库的兵器,还有马厩的马屁都留在府中。

李恪听完,心里颇为高兴,神情掩饰不住的激动。他没想到李世民还真够大方的,不但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府邸,就连府中的书籍,以及他收藏多年的兵器和最为看重的马匹都给了自己。

其实,也难怪李恪看重这些东西。在唐朝,活字印发术还没有发明,书籍的印发成本很高。所以,除了一些诸子百家的经典书籍刊印量比较大,存书比较多之外,其他的书籍存世甚少。李世民酷爱读书,这是李恪知道的。

所以,他书房中的书籍除了诸子百家,名家典籍之外,一定全是民间少有的孤本、珍本。还有就是李世民一生武略出众,平生酷爱收集神兵利器,对于好马名马也是爱之极深。他留在秦王府甲胄库的兵器和马厩的马匹,也必定不是平常的兵器和马匹所能比拟的,都是有钱买不到的东西。

杨恩介绍完王府情况之后,看李恪兴奋的样子,知道他很看重这些,就低声示意道:“殿下,现在是去书房、马厩还是甲胄库?”他这么说,是想让李恪提前清点下李世民留下的东西,心里有个数。毕竟,以后王府的官员到齐了,很多东西他想顾都顾不过来。

李恪立即领悟,顺水推舟道:“那就去甲胄库看看吧!”他确实想看看李世民在甲胄库收集了什么样的神兵利器,自己也正想选一两件趁手的兵刃。按着杨恩的指引,少顷,李恪来到了王府的甲胄库,存放兵器铠甲的地方。库门打开,库内没有点灯,走进府库的李恪,眼前呈现出一列列兵器架,像一队队铠甲武士,在射进的淡淡光线下,每一件兵器都闪烁着一股锋利的杀气。看着眼前目不暇接的兵器,李恪一时不知道自己该选那件好。

就在这时,一把搁在角落,不怎么起眼的长剑吸引了李恪的目光。他几步走过去,剑未出鞘,阵阵寒意已从剑鞘之中散发出来,李恪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轻轻用手擦去落在剑鞘上的灰尘,拿起长剑,右手握住剑柄,随着一声清啸,长剑被他拔了出来。手握长剑,竟有丝丝寒气沁入右臂,李恪一时不曾适应宝剑所散发出来的寒气。当即他呼吸一转,刘温传授的呼吸之法自然而然在他的引导下流动起来,不多时,长剑的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整个身体的一阵舒畅。再细看长剑,薄刃冷光,如映月之雪,剑长:111厘米,刃长:80.5厘米,柄长:16.5厘米,剑宽:4.2厘米。

李恪知道这是一把宝剑,他将长剑入鞘,低声道:“今后我就是你的主人,你不会再被埋没在这无人知晓的角落里,你将会随着我一起名扬天下。”长剑似乎略带人意,发出若有若无的争鸣声。

得到了一把宝剑,李恪心中满意,随即又在众多长兵器中选了一把长枪,这才出了甲胄库。杨恩见李恪拿了一杆长枪和一把长剑,初时不曾注意,等李恪走到他眼前,看到李恪手中的长剑时,表情顿然一惊。

李恪看到杨恩的表情,再看手中的长剑,猜想杨恩肯定知道这把剑来历,于是将长剑举到杨恩面前问道:“杨老为何见到这把长剑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杨恩对李恪说道:“此事待会我再跟殿下详细说,殿下现在要去哪?老奴给你带路。”

李恪看看天色不早,便对杨恩道:“去书房吧!”

来到李世民以前的书房,李恪推门而入,立刻感觉到一阵书香之气,书房很大,靠窗一张红木桌案,案上除了笔墨纸砚,还摆着些古玩物件,案前一把红木座椅,不难看出,曾经坐在这里看书的主人,身份的尊贵。在距桌案十尺左右的地方,林立着一排排古色楠木雕刻书架,书架上分门别类的摆满了诸子百家,经史子集。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对杨恩道:“杨老,现在可以说说这把剑的来历了吧。”

杨恩知道一个人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不问清楚不会罢休,便对李恪道:“相传,此剑名为渊虹,它的前身就是残虹,荆轲刺秦失败后,残虹为秦皇所得。渊虹是在残虹之上,由秦国最好的铸剑师糅合五金重新锻造而成,从而增加了它的威力,消除了它的杀气。此后,渊虹为盖聂所得,成为江湖上闻名丧胆的一杯利器。”

李恪心中唏嘘不已。忙拿起渊虹宝剑抚摸着,他自语道:“想到这把渊虹宝剑还有如此来历,难怪会寒气凛冽,锋藏杀气,原来真的是一把宝物啊。”

杨恩见李恪全神贯注在渊虹身上,便躬身行礼,轻身退了出来。

李恪欣赏了一会渊虹,细心的把它摆放在书房墙壁的案几上,然后翻看起李世民留在书房中的古籍。书房甚是宽大,藏书涉及很广,还没有将整个书房的藏书查看一遍,就听见杨恩在门外的声音:“殿下,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殿下进餐。”

李恪放下手中的书,走出书房,来到聚义殿的前厅,兰儿和众侍女已经将饭菜端在了桌子上。看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李恪震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进封亲王,不但官阶提高、俸禄增加,就连饭菜规格也随之提高了不少。

难怪很多人封了郡王还想着封亲王,封了亲王还想着当皇帝,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见桌子上饭菜很多,自己一个人吃不完,李恪就吩咐下人将刘仁轨和苏定方叫了进来。

两人见李恪在用膳时间找自己,心里嘀咕不已,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当听到李恪叫两人一起用餐时,显然吓了一跳,忙连声推辞。李恪无奈,只有摆出王爷的架子,震住两人陪他吃饭。

席间,李恪和气随便,两人渐渐的也就没有了顾虑,一顿饭三人吃的宾主尽欢,连带着三人之间的感情也增进了不少。甚至李恪开始成熟苏定方为定方,刘仁轨为正则时,两人都是含笑答应。

用罢晚膳,目送刘仁轨和苏定方离开,李恪严肃的对兰儿道:“以后晚膳不用如此补偿浪费,该减则减,不要按照规格置办。”

兰儿知道李恪不喜比张浪费,生性节俭,便一一答应。随后,李恪在兰儿的服侍下沐浴之后,来到自己的寝室,运气打坐。只是,让我疑惑的是今天整天都不曾见到他的老师刘温,让他对他有点思念,不知道他今天一天究竟在哪里呢?李恪,对这个老师始终保持着一份好奇之心。

第二十六章 校场训话

卯时,天还未亮,李恪就已起身,在兰儿的服侍下梳洗完毕。拿着渊虹来到校场,没想到有两个人比他还要早,这两个人就是苏定方和刘仁轨。只见刘仁轨正挥舞着一杆长枪和苏定方手中的长愬战在了一起。两人都是不俗的名将,在武略上都有相当深的造诣。所以,枪来愬往,战的酣畅淋漓,难解难分。

李恪见到刘仁轨将一杆长枪耍的风生水起,顿感开了眼界,见识到真正的枪法。而苏定方长愬在手,沉着应付,刘仁轨的大枪始终沾不到他周身三尺之内。李恪知道,刘仁轨虽然枪法娴熟,但是,苏定方从小征战,久经沙场,武艺和经验都不是他未上战场的枪法所能比拟的。是以看起来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只有刘仁轨自己知道苏定方在有意相让他。

一场大战下来,刘仁轨和苏定方两人都有点气喘吁吁。虽然苏定方刻意相让,但刘仁轨也确实武艺出众,彼此不免惺惺相惜起来。

李恪等两人战罢,方才走过去,对二人道:“定方和正则起的早啊,刚才的比试实在太精彩了,本王真是长了见识。”

两人没想到李恪会起的这般早,惊讶之下,看见他手持长剑,顿时明白了他来校场的目的。于是,两人忙给李恪施礼。李恪制止两人道:“本王适才见到定方和正则比试,忽才想到你俩还没有趁手的兵刃,称心的马匹,等待会用过早膳,本王定为你二人配备好得心应手的武器和马匹。”因为有李世民给他留下的两大宝库做后盾,李恪便显得有些财大气粗,忙不适时宜的说了出来。

苏定方和刘仁轨都是武略出众,想征战沙场,建功立业的人。当然知道一件趁手的兵刃和马匹对一个武将意味着什么。两人心中一阵感动,忙伏地叩谢道:“多谢殿下厚爱,微臣感激不尽。”

李恪将两人扶起,对苏定方道:“定方,巳时集合王府兵马到校场,本王有话要训示。”

苏定方恭声答是,刘仁轨在一旁看到李恪初到王府,就要训示府中护卫,心中似乎有所明悟。他朝苏定方看去,只见苏定方也如他一般,不由点头示意。

李恪把两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但他不曾有所表示,他知道两人在战场上都是智谋出众的帅才,自己在王府的一举一动如何能瞒得过他们呢。所以,与其刻意隐瞒,还不如让二人知道,这样二人才会更加的对自己心无芥蒂。他知道虽然两人在战场上,弯弓射雕,一枪在手万人能敌,但剑法就未必比刘温这样的江湖高手厉害。

李恪也不言语,径自走到场中央,练起刘温传授他的剑法。渊虹剑已经与他心意相通,此时被他握在手里,每挥舞出一剑,都带着阵阵寒气。站在校场边的苏定方和刘仁轨见到李恪剑法如此高超,心中都惊讶道:“难怪当今皇上说,他的三子汉王‘英果类我’跟他相像,果然不假。”

李恪神情专注,他觉得连日来的打坐运气,再加上他每天早晨不厌其烦的练剑,让他的身体比之以前更加孔武有力。渊虹在他的手中,每出一招,他都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这让他欣喜刘温竟然有如此内功心法。一套剑法下来,李恪神清气爽,转眼望去,刘仁轨和苏定方依然在远处,仪态恭敬的在等他,神情中带着一份赞叹。李恪走过去,对二人道:“本王练剑太过专注,未曾注意到定方和正则二人还在旁边。”然后,看看天色,对二人道:“本王现在该吃早饭了,定方和正则也一起吃吧。”

两人知道李恪真心相邀,又有昨晚同进晚餐的先例,也就不再推辞,爽快答应了他。三人来到聚义殿前厅,用过早餐。刘仁轨要处理王府的日常事务,苏定方记得李恪吩咐,各自忙乎去了。

李恪在两人走后,接过兰儿给他的茶,轻饮一口,暗忖道:“不知那五百护卫中是否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人呢?”

这时,刘温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在他的眼前。李恪一见刘温,又惊又喜,便要上前行礼。刘温一把制止李恪,语重心长道:“殿下,如今王府不比宫中,人多眼杂,老奴不便现身;其实,该教授殿下的老奴都已经传授完了,现在需要的是殿下自己的悟性。”

李恪见刘温如此,就知道他心中始终还在担心住在皇宫中的杨妃,因此,言语之中露出要离开的意思。于是忙打断他的话道:“师傅是想告诉恪,要回宫护卫母妃吗?”

刘温见李恪明白他的心意,便道:“老奴正是此意。”

李恪也不想自己的母妃身边没有一个忠心的护卫之士,但他心里还是舍不得刘温这样的巅峰级高手,一时有点难以应答。刘温看到李恪的神情,就对他说:“殿下不必忧虑,你可以在如今的王府护卫中选出几个资质优秀,家事清白的,老奴可以给他们指点一二,到时候殿下也不用担心自己没有忠心的护卫。”

李恪一听,心中欣喜,他怎么不知道这是刘温刻意想给自己培养几个敢死护卫呢。忙答应道:“恪今天就挑选忠心之士,交给师傅。”随即,又道:“既然师傅不便现身,暂时就居住在后院的天香阁吧,我会吩咐下去,没有我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师傅。”

刘温点点头,对李恪的安排表示满意,接着,他话题一转:“殿下,老奴只能传授你剑法,至于征战沙场的马上武艺,殿下也不能落下,老奴倒是有一个人选可以推荐给陛下。”

李恪知道自己对于长兵器不会使,而自己的剑法又不适合战场杀敌,所以,有心想学枪法,只因这阵子事情太多,不曾顾得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师傅。今天校场看到刘仁轨舞枪,本想请教于他,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此刻听刘温说推荐个人给他,很是激动,忙问道:“师傅推荐的人是谁?是否在府中?”

刘温不露声色的道:“杨恩,现在汉王府的总管,他是用枪高手,现在大唐能跟他比肩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

刘温如此一说,李恪才明白为什么见到杨恩时,他就觉得杨恩似乎跟刘温的一样人,一样的非比寻常,没料到竟然会是一个枪术高手。只是,他奇怪以前杨恩指点自己的时候怎么没有提到自己枪术了得呢?难道是他不想教授自己?不过,想到刘温,又想到杨恩,李恪也肯定了杨妃身边能有如此之多的奇人肯定跟前朝有关系,极有可能的一批宝藏。

刘温知道自己该说的都告诉了李恪,就告辞一声,置身退了下去。李恪见刘温离开,忙吩咐下人将杨恩请来。

少顷,杨恩来到聚义殿大厅,李恪连忙行礼道:“恪敢请师傅传我枪术。”

杨恩对于李恪的举动一点也不惊讶,他知道李恪既然跟刘温学习剑法,就肯定会跟他学枪法。所以,一把扶住李恪道:“殿下想要学枪术,老奴一定倾囊相授,至于师傅一事还望殿下三思。老奴绝不敢受。”

李恪诚心拜师,于是百般请求,杨恩就是不肯,最后无奈,李恪只能称呼他为杨老。杨恩方才作罢,然后告诉李恪,以后晨练,在校场他会传授李恪枪法。

李恪和杨恩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对枪术的理解,杨恩深为李恪能有这样的悟性而感到高兴。看看到了巳时,李恪知道苏定方应该已经在校场整队列队等他,便和杨恩一起来到了校场。

刚到校场,李恪就感觉到了一份萧杀之气,五百多名护卫兵丁,在苏定方的指挥下,排列的整整齐齐,如同一面坚固的城墙,李恪不由得对苏定方的领兵能力佩服不已。

苏定方见李恪已到,大步走到他面前,铿锵有力的道:“启禀殿下,王府护卫五百人已经整队完毕,请殿下训话。”

李恪看着眼前清一色的十八到二十之间的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王府勋卫,知道是封德彝刻意安排给自己的,心中自是感激。他在苏定方和杨恩的护卫下来到队列前,强压下心中激动之情,大声问:“告诉本王,你们是什么?”

众勋卫见李恪如此一问,异口同声的回道:“大唐虎卫”

李恪高声喊道:“在本王看来,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是垃圾。”

众人被李恪这一句话说的莫名其妙,甚至有人义愤填膺,脸露凶态,要不是李恪贵为王爷,他就要上前打烂他的嘴。李恪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见效果达到,就说道:“你们说,自己的大唐的虎卫,可是,突厥口边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突厥人杀我们的同胞,抢我们的粮食的时候你们在那?渭水之耻时候你们又在哪?

你们在军营,你们在赌博,你们在喝酒,你们在谈论那个妓院的姑娘漂亮。你们自己说,你们不是垃圾,你们不是人渣,你们是什么?”

李恪的一席话,激起了众人心沉寂的愤怒,他们不是不想征战沙场,不是不是建功立业,不是不是想自己手里的兵器阁下突厥人的头颅。只是,他们没有机会,他们只是一批还没有经过训练的新兵而已。突然有人高声道:“我们要报仇,我们家杀尽突厥人,我们踏破草原。”

“我们要报仇,我们家杀尽突厥人,我们踏破草原。”四百人大声喊道。

“功名但凭马上取,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定襄十六州。”李恪大声喊道:“你们既然是男人,你们既然没有忘记自己还是个军人,你们既然还记得渭水之耻。那么,你们就因该好好的接受训练,早晚有一日,你们一定会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和抱负。”

李恪又道:“不要忘了,你们的亲人需要你们以后来保护,他们需要你们,因为只有你们能够保护他们不再遭受突厥的残杀。”

“不想!我们决不会让突厥狗杀害我们的亲人,绝对不会再让突厥侵犯我们国家!”众人齐声道。

“好,本王要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士气,这样的决心。”李恪慨然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认为自己被派到王府就以为不会再上战场,以致不思进取,没有了往日的雄心壮志。但是,本王告诉你们,你们不只是本王王府的勋卫,还是大唐的军人,只要大唐需要你们,你们依然可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

众人听着,面露欣喜之情,李恪看了一眼众人,又道:“本王要在你们当中选出五十人,做为本王的亲卫,本王希望你们能够把自己的才能武略都显示出来。”说完,李恪向身后的苏定方示意。苏定方走到李恪身边,李恪对他郑重道:“定方,甄选士兵,组建亲卫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苏定方知道李恪对自己非常信任,恭声应道:“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不辜负殿下所望,训练出一支真正的铁卫。”

李恪相信苏定方的能力,便在杨恩的陪同下放心的离开了校场。不是他不想亲自甄选士卒,而是,今天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要他做。那就是他的书法,绘画的老师和王府长史等的属官都要到齐了。他必须做好准备,然后一一接见他们。还有就是马周也要来王府共事,他可不想怠慢这个名臣。

第二十七章 华丽的组合

李恪刚到聚义殿,就见小宝子领着一个身着绯色官服,年纪在三十开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来人身材高瘦,却带着股文学士子所特有的气度,李恪心中疑惑这人究竟是谁呢?

来人显然是第一次来汉王府,尽管他似乎早就对汉王府的辉煌大气有所听闻,但王府的布局和陈设还是让他微感惊讶。他徐步上前,对高坐在大殿正中的李恪施礼道:“王府长史褚遂良,参见殿下。”

李恪是第一次见褚遂良,听褚遂良称自己是王府长史,吃惊不小,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李恪没想到李世民还真大方,尽然把褚遂良给自己王府长史这样的要职。

褚遂良此人李恪知道,他不管书法了得,还是李世民托孤大臣,所以,李恪心里开始有了算计。既然,李世民把褚遂良派来给自己做王府长史,自己何不把褚遂良收为己用呢?

想到此处,他忙快步走到褚遂良面前,双手扶起道:“老师何须如此多礼,恪难以承受。”李恪口称老师,是想以请教书法的借口拉近个褚遂良的关系。

褚遂良也是第一次见到李恪,虽然早已听说这个性格很像当今皇上的皇子,但是现在亲眼见到,还是被被李恪表现出的气度所折服,眼前的李恪从容淡定,稍显幼稚的脸上显现出坚毅,坚定的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再加上李恪恭敬有加,顿时让他感动,道:“殿下如此大礼,微臣实在不敢当,只是,殿下称呼微臣为老师,微臣愚钝,还望殿下赐教。”

李恪解释,“老师书法造诣深受父皇夸奖,恪有心想跟老师学习书法,没有想到如今老师做了恪的王府长史,那恪以后就可以时刻跟你请教的讨论书法方面的问题了。所以,还望老师不弃,手下学生。”

褚遂良见李恪如此恳切,也不推辞道:“那臣就却之不恭了。”

李恪清楚褚遂良不似刘仁轨、苏定方等人是平民出身的将才,用平常礼贤下士的方法不易打动他为自己所用,所以,暂时也不做他想,只想先静观其变,以后再作打算。反正,他是自己的王府长史,自己有的时间跟他接触,有的是时间用实际行动打动他。

两人落座之后,侍女刚奉上茶水,就见杨恩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进大厅。李恪见来人七十多岁的年纪,稍一思索就明白这是杨妃可以那排给自己的绘画老师,著名画家董伯仁。他前几天就听杨妃说要让他学习学习绘画,没有想到今天就被杨妃趁着安排王府王官的机会给放到了自己的府中。。急忙起身迎上前,在董伯仁还没有给他行礼前先行施礼道:“恪,见过董老。”

董伯仁见李恪给他行大礼,忙不迭将李恪扶起道:“殿下,使不得啊,使不得啊。”随即,又给李恪行礼道:“老臣,董伯仁见过殿下。”李恪知道董伯仁为何会对自己如此恭敬,因为,他是杨妃的儿子,隋炀帝的外孙,而董伯仁曾是隋朝的旧臣,与展子虔同召入隋,官至光禄大夫殿内将军。他多才多艺,是当世有名的画家,工画佛像、人物、楼台、车马,动笔肖似,笔外有情。与展子虔并称“董展”。

褚遂良起初不明白李恪为什么会对这样平淡无奇的一个老者如此恭敬,在听董伯仁说出自己的大名后,心中亦是一震。他没有想到李恪居然有如此能耐,连董伯仁这样早已隐居在家,不问世事的当世名家都能请到自己府中为他教授绘画。不由得对李恪开始好奇起来,更多的是产生兴趣。同时他脚下也不慢,上前行礼道:“晚生褚遂良,见过董老。”

董伯仁听到褚遂良介绍自己,知道他就是杨妃跟他说给李恪特意邀请的书法老师,心里对这个知书达理的后生也颇为满意,和蔼的道:“贤侄无需多礼。”

李恪见两人已经见过礼,就请两人入座。董伯仁坐在李恪下手左一位上,褚遂良坐在下手右一位上。三人坐定之后,李恪关心的问董伯仁道:“董老一路可好?”

董伯仁微微一拱手道:“多谢殿下挂念,老臣一路身体健朗,无甚大碍。”

李恪想董伯仁年岁已大,又长时间坐车,必是劳累;便说道:“董老一路车马劳累,还请在后堂稍作休息,晚宴上恪再为老师接风洗尘。”

董伯仁确实有点累,见李恪如此说,便不再推辞:“那老臣就先行告辞,明天再教导殿下绘画之事。”

李恪起身道:“一切听从老师安排。”然后,将董伯仁送出大殿,方才回首向褚遂良道:“老师,不知除你之外,其他王府属官何时能够到齐?”

亲王府虽然不像东宫,有自己的一套官员体系。但是,好歹也是王府,王府王官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如长史一人,从四品上;司马一人,从四品下。两人皆掌统府僚、纪纲职务。掾一人,掌通判功曹、仓曹、户曹事,属一人,皆正六品上,掌通判兵曹、骑曹、法曹、士曹事。主簿一人,掌覆省书教,记室参军事二人,掌表启书疏,录事参军事一人,皆从六品上,掌付事、句稽,省署钞目。还有亲事府典军侍卫和帐内府典军护卫。

褚遂良身为王府长史,统管王府所有大小事务,自然很清楚汉王府的官员从属,整理了下思路道:“启禀殿下,王府长史由臣出任,至于司马、府属和典军(亲事府和帐内府)参军人选暂时未定。府椽由刘仁轨担任,同时他还暂时兼任府属职务,亲事府校尉苏定方统领王府一切勋卫。至于王府主薄,则有前天封大人举荐的马周担任。”褚遂良不愧是大唐后期能让李世民托孤的大臣,将王府官员之事给李恪说的清清楚楚。

李恪知道马周被封德彝举荐到自己王府做主薄,心里高兴不已。他和马周在酒楼分别之后,心中对马周是否能来自己王府做事深感不安。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忧虑告诉了杨妃,语气中还透露出对马周才华的欣赏。没想到这么快便得偿所愿,想必杨妃从中帮了不少忙,他怎么能不高兴呢?“主薄可是从六品官,马周从一个布衣一跃成为从六品的王府主薄,对于他来说也比较满意的吧?”李恪想。随后,又和褚遂良讨论王府具体事物的管理。

而此时的马周,已经在杨恩的带领下走进了聚义殿。

马周来到聚义殿,一见李恪,恭敬的施礼道:“王府主薄马周,见过殿下。”待他发现大殿还有一位身着四品绯衣的褚遂良后,尽管马周不认识褚遂良,但他猜测这个也是王府官,是自己以后的同僚,马周赶紧朝他拱了拱手,

李恪见马周刚才的举动,颇感惊讶,他不知道马周为什么会对他如此恭敬,但不露声色的道:“宾王无须行此大礼,请坐。”然后将褚遂良介绍给他道:“宾王,本王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本王的书法老师,也是王府褚长史。”

马周这才知道这个四品大员原来就是王府长史,忙起身行礼。褚遂良见马周礼数周全,也拱手回礼,心中对马周有了好感。其实,马周虽然狂妄不羁,但那是以前他的遭遇造成的,如今成了汉王府的主薄,并且李恪非常欣赏他,他自然体现出了他作为文学士子谦逊有礼的一面。所以,才会如此让褚遂良对他心生好感。

其实,马周能爽快的答应李恪的邀请,是在试探李恪,看他是否重视自己。他和李恪酒楼分别之后,便被柴哲威安排在永宁坊的一家客栈中。在客栈中休息的这几天,他通过多方打听,了解到长安最近所谈论的册立太子的经过。

他就一直在权衡利益,思考是否真的应邀到李恪府上做事。其实,和李恪在酒楼短暂的接触,使他隐隐发现这个皇子不简单。并且,他也知道自己有才能李恪是了解的,只是他想看看李恪是否会让这样一个有才能的人从自己身边流失,然而,马周对李恪又很期待,不知李恪会怎样安排他。

如果,李恪只像跟马周说的一样,在王府搬迁之后让他来王府做事,马周虽不会拒绝,但也不会真心为李恪效力。可事实上,因为杨妃,封德彝举荐他做了汉王府主薄。在接到吏部的任命书时,马周发现李恪是真的欣赏自己的才能。所以,才决定跟随这个器重自己的皇子。

直到后来明白是怎么回事,李恪才懊悔自己的大意,不过幸好有杨妃的帮衬,马周归属了他,不然他非得拔剑自刎不成。

和褚遂良行过礼后,马周坐在了褚遂良下手的位置。李恪又吩咐杨恩将苏定方和刘仁轨两人叫到聚义殿跟褚遂良和马周相互认识。

刘仁轨先到,他经过李恪介绍和褚遂良马周两人行过礼之后坐在马周对面。然后,苏定方走进大殿,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军服的青年。苏定方对众人视而不见,向李恪施礼道:“启禀殿下,末将已经甄选出精壮之士五十六人,其中最为突出者为此人,名叫陈其,末将特带他来觐见殿下。”

陈其就是跟在苏定方身后的那个青年,听到苏定方介绍自己,忙向前对李恪行礼道“小将陈其,参见汉王殿下。”

李恪心中高兴,忙起身将他和陈其扶起,又对苏定方道:“定方,这位是王府褚长史,也是本王的老师;这位是马周,王府主薄。”苏定方这才一一和众人行过礼,坐在了刘仁轨的下手。

陈其在李恪给苏定方介绍时候也跟着苏定方给众人行过礼,李恪见陈其礼数周到,仪态不俗,双手孔武有力,知道他必定身怀绝技,便直接对陈其道:“既然定方举荐于你,可见你确有才能,本王就任命你为亲事府旅帅,领本王侍卫长。”然后,又对陈其笑道:“本王今后的安全就交到你手上了。”

陈其有些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李恪初次见面就将任命自己为从七品的旅帅,会将这么重大的差事交给他,这是对他多么的信任啊,不觉心中感动,语气哽咽的说道:“谢殿下厚爱,末将今后将誓死护卫殿下安全。”

李恪听陈其语气诚恳,就知道他说的是真心,便不再多言,让他坐在了苏定方的下手。

陈其见李恪不但对他信任有加,委任要职,更是对他以礼相待,心中暗自发誓,自己以后必要誓死效忠他。

李恪对陈其的这一举动,在众人眼里有不同的含义,在刘仁轨和苏定方看来,李恪这样看重一个小校,不以他出身和职位低下而弃之不用,很为他的礼贤下士感到感动。特别是苏定方,他没想到李恪如此信任他,对他举荐的人次直接委以重任,这让他心里越发的对李恪感激。而在马周的眼里,李恪如此懂得识人用人,的确是一个值得他辅佐的皇子。在褚遂良看来,李恪小小年纪竟然懂得笼络人才,收服人心之道,确实难得,这让他对李恪开始有了期待。

李恪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心里感叹不已。他们当中除了还没有到的薛仁贵和王方翼两人,可全都是大唐的名臣名将啊。如今,全汇聚到了他的汉王府,如果他能把这些人组合到一起,那不就是大唐最华丽组合吗?

想至此,李恪对下面四人道:“各位各司其职,其他的本王已经和褚长史商量过了,你们听他安排就行。至于,定方、正则、和宾王三人就居住在王府吧,我让杨恩给你们安排住处。”看到褚遂良向他点头示意没问题,再看其他三人没有异议,他又高声道:“本王今晚戊时在王府设宴款待各位,希望各位能够光临。”

四人中三人都住在王府,肯定会出席,褚遂良是王府长史,自然不会不参加。就这样李恪汉王府的官员算是备齐了。

第二十八章 王府宴会,褚马归心

戊时的平康坊,显得格外的安静,而汉王府却一片灯火通明。王府的宴会安排在聚义殿的前厅,厅中已经有些人入席了,他们就是李恪的结义兄弟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浩和尉迟俊。

听说李恪已经移居汉王府后,他们就第一时间赶来祝贺,没想到杨恩拦住他们说李恪在聚义殿跟王府众人商议事情,几人不便打扰。无人心中不愤,但以前在秦王府时经常能见到杨恩,知道他的王府老人,所以,不敢放肆,只好随杨恩到侧厅等待。李恪将褚遂良送走,吩咐杨恩安排完三人的住处之后,立即来侧厅和几人相见。

兄弟几个自从结拜之后好久没见面了,见李恪进来,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主题却大同小异,无非是自己这几天怎么想他来着。

李恪笑着对大家说:“众位兄弟,我终于搬出了皇宫,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在一起聚会了,像以前那样喝酒,比武,还有骑马郊游。”

秦怀玉提醒李恪道:“三弟,如今你进封亲王,凡是都要按照礼制,切不可因此而遭人闲话,被他人利用,诬陷。”然后,看看大家道:“我们既然结拜兄弟,就应该相容与共,以后所做所为都要有所收敛,不能因此而给三弟添不必要的麻烦。”

秦怀玉这话一说,众人想想也觉得对。以前的李恪只是秦王的三儿子,他做什么别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是大唐皇帝的三皇子,是大唐的汉王。他的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大唐的形象,抑或是李世民的脸面。因此,别人会对他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不会任由他像往常那样率性而为的。

李恪知道秦怀玉作为他们几人中的大哥,岁数比较大,思考的也比较远。所以,虚心的接受了他的建议,说道:“大哥说的是,我差点忘乎所以了,以后行事一定恪守本分。”

众人也觉得秦怀玉的话很对,都认真思考以后如何不给李恪添乱,又不至于自己几个玩的不开心。

李恪见秦怀玉刚才的话让众人心中有了芥蒂,以后难免会生疏。所以,朗声说道:“各位兄弟,何必想那么多呢?我们结拜就是因为有相同的志向,那就是征战杀伤,建功立业。如今,我既然已经出宫,就该跟大家一起习练武艺,好跟各位兄弟一同征战疆场。所以,以后我们依然可以喝酒,练武,骑马,射箭。不在乎他人是言语。”

五人听李恪说的慷慨激昂,心中一热,相互看着对方,不由大声笑了起来。

如此,六人便开始说询问李恪武艺之事,李恪一一给他们解说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五人听了不由佩服李恪尽然在短短的时间内武艺有多进步,甚至还得到了十大名剑中的渊虹宝剑。众人都嚷嚷着要看李恪的宝剑,就在这时,王府总管杨恩进来,跟李恪道:“殿下,晚宴已经准备妥当,是否请各位大人过来。”

李恪知道宴会开始前,会有不少人来参加,便让杨恩领着众人就坐,他亲自直奔董伯仁的住处,请他过来赴宴。秦怀玉等人在杨恩的安排下,坐到大厅右侧的席位上,兄弟几个对于现在的汉王府,以前的秦王府不陌生。但是,他们从未来过正殿聚义殿,这次身在殿中,心情都有些激动。

在李恪请董伯仁出席宴会期间,陆续来了好几个人,他们分别是马周、刘仁轨,苏定方和陈其,杨恩知道他们之间彼此不认识,就介绍几人认识。马周等几人见到秦怀玉这些世家子弟,虽是不熟悉,依然拱手行礼。秦怀玉等人也知道他们是汉王府的王官,便不敢怠慢,也一一行礼问候。杨恩不愧为王府管家,将众人位置按照官职大小安排的仅仅有条。众人刚入座不久,褚遂良和岑文本两人也携手而来。杨恩知道褚遂良是王府长史,但不认识岑文本,不过看到他和褚遂良一起来的,料想岑文本身份特殊,就把他和褚遂良安排在了一起。

等李恪迎接董伯仁来到聚义殿大厅的时候,众人早已入席多时了。见李恪陪着董伯仁走了进来,众人忙起身行礼。他示意众人坐下,将董伯仁搀扶到左手边的第一位置上。然后来到岑文本身前,对岑文本行礼道:“恪见过先生。”

岑文拱手道:“殿下,微臣来迟,还请恕罪。”岑文本如此说是有原因的,他被李世民安排给李恪做老师,本应该今天跟褚遂良他们一起过来。但是岑文本本身担任着官职,他要处理朝廷事物,才耽误了来汉王府。

李恪连忙道:“先生公务繁忙,能来参加宴会恪已经感激不尽,何来赎罪之理。”说着请岑文本入座,自己和众人一一行过礼后坐在了主位上。

李恪看向众人,高声道:“承蒙父皇抬爱,恪进封汉王,能够开衙建府。能够和诸位一起共事,恪感到三生有幸。今日举办晚宴,一是为董老和各位在王府任职而接风洗尘。二是让大家相互认识,彼此了解,以后好一起做事。”

众人听后,无不感动,齐声喊道:“多谢汉王殿下。”

李恪吩咐开宴,高举酒杯道:“第一杯酒,恪敬大唐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说完一饮而尽。众人也都跟他一样说道:“敬大唐国运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干了杯中的酒。

李恪举杯再次道:“第二杯酒,祝父皇和母妃圣体健康。”说完又是一饮而尽。众人也都跟着一饮而尽。

李恪举起第三杯酒道:“第三酒,恪敬各能在不久的将来实现自己心中的报复,一张宏图。”然后一饮而尽,众人依然相随。

酒过三巡,按照辈分,李恪从董伯仁开始,开始给众人一一敬酒,对大家的相敬也是来者不拒。敬完董伯仁,李恪先来到岑文本面前,恭恭敬敬道:“先生如今是恪的老师,恪敬先生一杯。”

岑文本对于李恪的敬重深受感动,点头道:“殿下如此厚待文本,文本一定会悉心教导殿下为官处世之道。“

岑文本话说的隐晦,但是,听在李恪的耳中却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殿下如此厚待我,我一定会给你出主意,教你如何把太子之位给抢过来。

接着,李恪走到褚遂良桌前,举杯对褚遂良道:“恪敬老师一杯,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褚长史今日为恪老师的老师,以后永远的恪的老师,恪必以弟子之礼待之。”

褚遂良被李恪感动了,他没有想到这个皇子是这么至情至性的一个人。他本以为他的谦虚和和蔼只是一种伪装,是帝王之江王子所具有的本性。但今天看到李恪的行为处事,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完全是一种真情流露。他觉得一生能得到如此一个敬重自己的弟子,还以什么好遗憾的呢?所以,他对李恪诚心道:“殿下厚爱,微臣感激不尽,此生毕竟尽力报答。”李恪听褚遂良如此说,就知道他已经有了辅佐自己的心思,心中高兴,一连喝了好几杯。

等李恪走到马周面前时,虽然已经好几杯酒下肚,但毫无醉意。他欣赏的看着马周,马周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器重和信任,一种知遇之恩油然而起,化为感激传到了马周的眼睛里,李恪懂得马周的眼神,他对马周道:“宾王,你有大才,屈居王府真实委屈你了,你放心,等一有机会我必定给父皇举荐你。”说完,先干了酒表示尊敬。

马周更加感动,道:“殿下知遇之恩马周铭记于心,今后为殿下分忧在所不惜。”

李恪随后走到苏定方和刘仁轨面前道:“定方、正则,本王知道你们有大将之才,更有征战沙场,封狼居胥之志,你们放心,本王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这样的机会,让你们实现心中愿望。”说完仍是一饮而尽。

刘仁轨和苏定方很是感动,忙说“感谢殿下”,话虽不多,但是两人已经暗下决心,要追随李恪。

当李恪走到陈其面前时,陈其早已起身恭候,看着眼前这个还不到二十的青年,李恪赞许的笑了下,“陈其,本王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啊。“

陈其感动的一塌糊涂,伏地跪倒,表决心似的道:“殿下放心,末将誓死为殿下效劳。”

最后,李恪才走到自己的结拜兄弟们面前,对大家道:“恪能结拜几位义兄义弟,此生无憾。”说完,豪气冲天的把酒一口喝干。

六人有感于李恪的豪情,顿时,热血沸腾,大声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不论何时,我们永远是好兄弟!”说完,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李恪在五人眼中看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期望,还有那种誓死追随的心意,不由说道:“同生共死。”

五人一听李恪的所说的四个字,心中一震,同时喊道:“同生共死。”

宴会在李恪跟众人敬酒中达到高潮,也因李恪的酒醉而落下帷幕。并非李恪酒量不好,只是把所有的人都敬过来,即便是水,也能把他喝撑了,更何况是酒呢?李恪依稀记得众人走时都跟自己有过道别。

岑文本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有事情要跟李恪说,所以才走的晚,没想到李恪喝的烂醉如泥,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只好叹息一声,默默的离开了。

第二十九章 各怀心事

事实正如秦怀玉所说,李恪如今是大唐汉王,关注的他的人确实很多。他在府中宴请群臣的同时,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正在谈论着他。

那时李世民已经处理完朝政,来到长孙皇后的寝宫立政殿,长孙皇后似乎满腹心事,一见李世民马上说道:“陛下,李恪今天已经移居到汉王府,不知你什么时候让青雀到卫王府呢?还有其他的皇子,这不能没有个时间啊。”

李世民看着长孙皇后,这个跟他一起走过风风雨雨的女人,叹息道:“朕又何尝希望他们离开皇宫呢?只是,皇子封王,移居王府,这是历来的规矩,就是朕也不能违背啊。”说着,看了看窗外汉王府的方向,自语道:“李恪,怕是受不了皇宫中的约束,还有王府是自己以前居住的秦王府,所以,才这么急急忙忙的想离开吧。”

长孙皇后知道李世民颇为喜欢这个和自己性格相像的皇子,便没打断他的思绪。李世民转身,见长孙皇后温顺的跟在自己身后,一时情动,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解释道:“无垢,青雀年纪还小,朕无意他离宫移居王府,如果他不想搬走,就让他继续住在皇宫吧。”

长孙皇后轻轻点点头,一直以来,对于李世民做出的决定,她总是习惯了接受,因为她相信李世民作为一国之君处理事情的能力。从十三岁嫁入李家到如今,十多年过去,长孙皇后和李世民的感情日渐深厚,他们共同面对危险,一起承担困难,像水和鱼,他们之间在爱情至上,还被一种相濡以沫的亲情紧紧相连。

长孙皇后当了皇后以后,虽然贵为天子的李世民身边有了更多的美女妃嫔,但长孙皇后知道她始终是李世民最疼爱的女人,这份疼爱,使李世民爱屋及乌,对她所生的孩子也格外宠爱,尤其是大儿子李承乾被册立太子,次子李泰居亲王爵但依然可以住在皇宫大内。长孙皇后想到这些,内心不免荡漾起幸福的喜悦,头很自然的靠在了李世民的胸前。

李世民爱抚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安慰似的道:“无垢但请放心,朕不会让皇子们重蹈朕的覆辙。”“嗯。”长孙皇后温言道,“只是陛下对乾儿和青雀不必特别偏爱,这样容易在皇子间产生隔阂。”“无垢说的极是,朕以后就依你所言。”李世民郑重道。

同样住在东宫的太子李承乾,在听说李恪如此迅速移居汉王府后,心里充满了疑惑,甚至有些不安,好在他现在的东宫可谓人才济济,于是赶紧召集一批人到承恩殿,想听听大家对李恪搬迁一事有什么看法。李承乾看了看来的众人,先问张玄素道:“不知道汉王此举,有何深意,孤觉得不会是因为父皇把以前的王府赐给他,他就迫不及待搬出去那么简单。”

张玄素本是隋朝旧臣,为人忠直,当年窦建德俘获他后想封他为治书侍御史,他却以隋臣自居,坚决不受。后来唐朝灭了窦建德,张玄素归顺唐朝,很受李渊重视,委以重任,做过太子太傅,也就是太子的老师,负责教导太子李建成。宣武门政变之后,李世民久闻张玄素的名字,即位后特意召见他,向他征询为政之道。张玄素就隋朝灭亡的原因做了一番高谈阔论,李世民极为欣赏,提升他为侍御史,后又见他有大才,特任他为太子少傅教导李承乾。只可惜,张玄素作为老师,实在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教了两个学生,本来根基很好,都是太子,可是他一教,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两个太子竟都被废了,做老师的做到他那个份上,也够窝囊的了。

和张玄素一样窝囊的,还有李纲,李纲也是隋朝旧臣,前后辅佐过二朝三代太子,但教的学生多不一定就是好老师,李纲他明明是朝野皆知无人不敬的大忠臣,却绝对是个“太子克星”,他教过的三个太子无一例外的全都被废被杀,其中就有李承乾,有时候命运这个东西还真是不服不行。然而,李承乾虽然博学多才,但不是神仙,他无法预知将来的事情,假如他知道的话,他说什么也不会给张玄素和李纲当学生了。

张玄素听李承乾话语中,对李恪的举动颇为猜测,进言道:“太子殿下无需多想,汉王年幼,王府又是他小时常居住的地方,有此一举也属正常。”

张玄素刚说完,任太子左庶子的于志宁立即反驳道:“少傅此言差矣,汉王虽然年幼,但他身边不乏出谋划策之士,单那长史褚遂良就不是一般人物。所以,我们不能熟视无睹,还是要稍加注意才是。”

于志宁如此一说,让李承乾开始上心李恪的事情,他知道李恪王府官员的安排,很多好像是封德彝举荐的,由此想到李恪为人并非那般简单,以后自己不能对他掉以轻心。随即,看着身边如此众多的有才之士,李承乾心中底气十足。

在唐代,东宫置六傅,称三师三少,即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太师、少师总管东宫事。太傅、少傅使知君臣父子之道,师教之以事,保则慎其身。属官有太子门大夫、庶子、先马(或作洗马)、舍人;有詹事掌管太子家,设丞,辖太子率更、家令丞、仆、中盾、卫率、厨、厩长丞;还有太子宾客赞相礼仪,规诲过失,但未作为官属。有太子宾客,詹事府统家令等三寺,左右率等十府。而太子左右卫率中,太子左、右卫率:掌东宫兵仗、仪卫,并统领亲、勋、翊、广、济五府的府兵。太子左、右司御率:掌东宫兵仗、仪卫之政令,并统领外府旅贲番上者。太子左、右清道率:掌东宫内外昼夜巡警之事,并统领外府直荡番上者。

李世民为了表示对老臣的恩宠,特任命萧瑀为太子太师,房玄龄为太子太傅,杜如晦为太子太保,三人中除了杜如晦是兵部尚书,所以总监东宫兵马之外,其余两人只是闲职,亦是恩宠而已。

而真正掌管太子东宫事的,就落在了少师李刚、少傅张玄素、少保刘政会等人的身上。其余的人都被任要职,如文学学士于志宁为太子左庶子,孔颖达和赵弘智为右庶子,令狐德棻为太子宾客,王仁表、崔知机为太子舍人,杜正伦为少詹事兼起居注。其中,这些人里张玄素还是待御史,有要职在身;孔颖达任职门下省要职给事中,掌封驳政令,议论得失;杜正伦为起居注,身份特殊。

其中,这些当中王仁表出自太原王氏,崔知机出自博陵崔氏,均有相当的家庭背景,都是世家大族。可见,李世民对李承乾的培养上是用心良苦啊。

相对于东宫的人才济济,同样居住在皇宫中的李泰就显得孤家寡人。他至今还没有搬出皇宫的想法。给他配备的王府王官也还未到任,晚饭后的他,依旧一个人待在书房,对于李恪的举动也是深感疑惑,只是,他没有像李承乾那样幸运,有谋士可以商议,所以,在他看来,李恪此举只是因为李世民把秦王府赐给他,他怕出什么变故,才急急忙忙搬出去的。

而李世民给李恪秦王府的时候,李泰心里很不高兴,毕竟这是一种恩宠,一种荣耀。虽然,赐给他的齐王府同样恢弘大气,甚至比秦王府还要奢华,他心里还是耿耿于怀。对他来说,王府奢不奢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府以前的主人,秦王府作为李世民的旧宅,在感觉上,就比齐王府要尊贵一些,但李世民它赐给了李恪,这让李泰不得不认为李世民对李恪的看重,心里以往对李恪的不屑有少减弱,代之的一种警惕。但最让李泰费心思的,还是东宫的太子之位,李恪不足为惧,重要是李承乾。现在,他的东宫可是人才济济,想要搬到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夜晚的太极宫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但依然有些地方是比较昏暗;就像世上,注定有些人是容易被忽视的,只是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做出大事一样。让李恪、李泰和李承乾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皇子李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唐太宗李世民的第五个儿子,为阴嫔所生,武德八年,封为宜阳王,武德九年十月进封为楚王。既为皇子,李佑也不是平平之辈,他人聪明,学得又乖。

但李佑的聪明或许过了头,人变得有些二,历史记载,李承乾的太子被撤后,十七岁的李佑似乎看到了希望,野心勃勃的想争太子,但是因为李佑的母亲是嫔,在那个尊卑等级森严的制度下,太子的位子就算轮也轮不到他。李佑争储失败,仗着府内养了几个猛士和一些并将,竟然起兵谋反,无奈他一个小小的王爷,怎么敌得过大唐的兵马,兵败后李佑被捉,李世民震怒之下赐他死于内省,贬为庶人。同党也一并被杀。

由于历史往往是由胜利者书写,所以,李佑才会被写的如此不堪,智谋没有不说,更是毫无头脑。事实上,此刻的李佑,正在自己的书房想着李恪的举动,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在想,既然李恪已经离宫移居汉王府,他也该到楚王府居住,这样就更加自由一些,可以培养一些自己的人。他虽然没有李承乾、李泰那样的嫡子身份,也没有李恪这样的高贵血统和李世民的宠爱。但他也是李世民的儿子,对于太子之位他也很向往。所以,他觉得自己有竞争的希望。

第三十章 黑衣卫

李恪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昨晚因为褚遂良和马周两人诚心归属,他高兴异常,以致喝的烂醉如泥,现在头还有点疼。以后绝对不能太过豪饮,李恪轻轻捶着头想,虽然酒的度数低,但多饮也会伤身啊。

兰儿见李恪醒来,便说道:“殿下你可醒啦,董大人已经来过三趟了,每次见殿下还未曾睡醒,就又回去了。”

李恪闻言一惊,顿时记起董伯仁说今天要教导他绘画之事,忙问:“昨晚本王酒醉之后,还有谁跟本王说过话?都说了些什么?”

兰儿一边给李恪梳头,一边说道:“殿下酒醉之后是由苏将军搀扶回房的,他没有跟殿下说什么话,倒是岑大人很晚才离开,奴婢不知道他跟殿下说了什么。只是他离开的时候,微微叹息,奴婢不知道他叹息什么。”

李恪听完,心里懊悔不已,直怨自己昨晚喝的太多,他的表现肯定让岑文本很失望。他立马对兰儿道:“吩咐杨恩,准备车驾去岑府。”他心中焦急,不能因此而失去岑文本这样一个顶级谋士的心。

兰儿见状,小心劝道:“殿下,岑文大在宫内处理公务,到晚上才能回府。”

李恪一怔,自己一时情急,倒忘了现在才是午时,便微微一笑对兰儿道:“还是你聪明。”

兰儿笑道:“是殿下太过心急了而已。”

李恪见兰儿如此说,也不在意,心里在想,一会要到董伯仁那里去一趟,人家一上午跑三趟,怎么也要给这个老爷子一个交代。而他从中也发现了董伯仁治学严谨的态度,心中佩服不已。

董伯仁正想第四次去看李恪时,李恪带着歉意微笑赶来了,先给董伯仁深施一礼,一面自责道:“恪害老师多次来而又返,特来请罪了。”董伯仁忙扶起李恪,颔首道:“殿下不必多虑,你今天能亲自前来跟老臣道歉,已经很让老臣欣慰了。”李恪心里一热,赶紧扶董伯仁坐下,董伯仁讲了些绘画方面的常识,李恪感觉获益匪浅。

从董伯仁的住处回到聚义殿,苏定方领着陈其正在等着李恪,二人行过礼后,苏定方对李恪道:“殿下,昨天甄选出精壮士卒已经编为五队,每十人一队,有队正一人,队副一人。其余四百多人末将已经编为一个营,共有三伙,每伙有五队,五十人,每伙皆有一个旅帅,两个旅副管理。”

李恪没想到苏定方只一日时间,就已经整编完了从各处调来的勋卫,颇为惊喜,笑道:“定方果然是大才,区区一日就将勋卫组建完成,今后王府勋卫就交给你了,本王的亲卫也有你统管。”

苏定方喜道:“多谢殿下厚爱,一切听殿下安排。”

李恪满意的点了下头,忽然想到不能老是亲卫、勋卫的叫,该给自己的护卫起一个名字,他思考再三之后道:“从即日起,府中护卫皆称‘黑衣卫’,黑衣卫都必须着黑衣黑甲。”

李恪这样做,是效仿秦朝的黑甲精兵。秦军扫六合而得天下,兵威之猛,世所罕见,可以说是中国历代军队中最具备国家军队性质的常胜军,与岳家军等私家军性质的武装相比,秦军无论是谁指挥,都可以打出辉煌的战绩,其军队的强大令人瞠目结舌。秦军不仅有当时世界上最好的军事制度,足够激起士兵心中对战争的渴望,还有当时世界上最严明的军事纪律,军令如山,誓死前行。在加上当时世界上最好的战车和弩箭。这一切都使其称霸天下在河套会战一战定乾坤,打的匈奴十年不敢南下牧马。所以,李恪希望自己的护卫也像黑甲精兵一样,勇猛无敌。

见苏定方没有反对,李恪继续道:“本王的亲卫就叫‘黑衣鹰卫’,由陈其负责训练。”

陈其听后,激动不已,忙道:“末将领命。”

李恪继续说道:“剩下的全部四百士卒组建一营,就叫‘黑衣狼卫’,由定方训练,我要他们上马可成铁骑,下马便是精甲,要让他们成为大唐的狼群。”

苏定方心情激荡,李恪如此命名,又如此重视这四百多人,料想他定有大用。于是连声道:“殿下放心,四年之内,末将必定能训练出堪比秦军的精兵铁甲。”

李恪知道苏定方的能力,对他道:“有你们这些话,本王就放心了,以后需要什么,只管跟本王言明,本王将会全力支持你。”随后,李恪又对陈其道:“黑衣鹰卫的训练不比黑衣狼卫那样只要求征战沙场,以一敌十。我第一个要求他们的是武艺,第二个要求他们的是还要有一技之长。你明白吗?”

陈其微一思索,明白了李恪的意思,朗声道:“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见陈其明白自己的意思,李恪欣慰苏定方确实给自己找了一个人才,又对陈其道:“本王让你在五十六个健壮士卒中选出六个资质、能力出众的人来,你可选出?”

陈其恭敬道:“末将已经选出六人,现已在殿后等候殿下召见。”

李恪对陈其的表现甚是满意,他需要苏定方这样的帅才,也需要陈其这样的干才。苏定方终归是要回归沙场去建功的,但他走后自己身边不能没有忠心的家将,陈其是他选定的人员,李恪昨天没来得及询问陈其有什么能让苏定方看上的能力,今日想了解一下,便直截了当问陈其道:“陈其,不知道你身怀什么绝技,能让定方对你青睐有加?”

陈其似乎早知李恪会有此一问,所以不假思索的道:“禀殿下,末将天生力大无穷,又自幼习武成痴,除了一身蛮力,别无一技之长。”说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李恪有心证实,又问道:“你力能扛鼎否?”

陈其谦虚道:“殿下恕臣斗胆一试。”

李恪微一点头道:“你且举来让本王看看。”

陈其朝四周看了看,朝着大殿外的一口青铜大鼎走去,来到大鼎之前,陈其双手放在鼎的两个腿上,慢慢用力,只见大鼎被他一点点的举起,直到举过头顶,方才缓缓放下。

李恪被震住了,他今天终于见识到了书中所说的“霸王力能扛鼎”之事,不过现在的扛鼎之人是陈其。许久,李恪才回过神来,对陈其道:“你就是本王的恶来,有你这样的虎将,别说本王的安全,就是颉利大帐也能去得。”

陈其略懂文字,知道李恪所说的恶来是三国时期曹操的护卫典韦,能够被李恪这么器重,陈其非常感动,连忙道:“谢殿下夸奖,末将不敢当。”

李恪止住陈其道:“不要谦虚,你当之无愧。”

此时,刘仁轨走了进来,见到陈其刚才的一幕,心中为李恪得此虎将而高兴,上前对李恪道:“恭喜殿下又多一员虎将。”

李恪对他笑笑,道:“正则来的正好,本王正好有事情要与你商量。”说完,李恪示意三人坐下说话。

“殿下请说。”刘仁轨道。

李恪略一沉吟,说道:“定方把王府‘黑衣卫’已经组建了起来,他们以后就是本王的私兵,本王想给他们每月发一份饷银,以助其养家,你们看怎么样?”

李恪这么想,是有理由的,唐朝实行的是府兵制度,不像后世宋朝那样有固定的禁卫军。府兵制度最重要的特点是兵农合一。

府兵平时为耕种土地的农民,农隙训练,战时从军打仗。参战的武器和马匹需要自备,当时全国都有负责府兵选拔训练的折冲府。府兵执役分征防两种,征即临时调派,防则固定上防,除亲身上番外,还可以输资代番(花钱请人),依军职大小和距离缴纳一定的绢或钱,执役的都是永业田的农户,一年五番,一般最长不得超过三年,否则容易造成士兵逃亡。

所以,朝廷除了十二卫,东宫诸六率是从各折冲府选出的常备精壮,属于常备军之外,其余都是服兵役而已,是没有军饷。如果李恪给他们发银饷,对兵士必将是种鼓励,更加让士卒们感到他的仁爱。

三人都觉得李恪的提议很好,这样士卒就没有了后顾之忧,战场杀敌会奋不顾身,军队会更加能征善战。所以,都表示赞同。

李恪心中欣喜,对刘仁轨道:“那正则就拿出一个具体方案出来,给本王递上来。”

刘仁轨身为府椽,又兼任附属职责,掌王府通判功曹、仓曹、户曹事,兼管通判兵曹、骑曹、法曹、士曹事,这件事情是他的职责,他连忙答应。

府卫的事情处理完了,李恪对苏定方和刘仁轨道:“本王昨天说给你们寻件趁手的兵器,今日正好有空,你们看看这两件兵器是否称心。”话刚说完,杨恩已然领着几个随从拿着两件用纱布包裹的东西走了进来,放在了大殿中。

苏定方和刘仁轨疾步走到兵器面前,随着纱布被接去,两人眼里不由荡起一阵惊喜。苏定方的是一件长槊,足有丈一,金属槊头和多棱形状的槊尖在阳关下银光灿灿。刘仁轨的是一杆大枪,枪长一丈有余,黝黑的枪柄与枪尖,异常的浑厚,好似要将整个地板吸纳进去般,让人感觉千钧的重量。显而易见,都是两件不凡的神兵利器。

两人不由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看着两人对手中兵器爱不释手的样子,李恪就知道他们很喜欢。两人把玩了一会,才想起跟李恪道谢,李恪欣慰道:“神兵利器能者得之,你们都是大将之才,这两件兵器在你们手上也不辱没了它,马匹之事等忙完这段时间再给你们准备,不如我们现在就到校场,两位比试一番如何?”

苏定方和刘仁轨得到这么好的兵器,也想试练一番,便满心喜欢的答应下来。李恪率先起身向殿外走去,苏刘两人忙跟在他后面。走到门口,李恪转身又对陈其道:“你喜欢什么兵刃,本王也为你寻一件。”

陈其正暗中羡慕苏定方和刘仁轨两人,听李恪问他,又惊又喜,忙道:“谢过殿下美意,末将善用刀。”

出的大殿,就见眼前六位军汉一字排开,站得笔直。李恪知道这是他让陈其在五十六个精英中选出的六个精英,于是吩咐杨恩将他们带下去,自己和苏定方等三人朝校场而去。

第三十一章 文本的忧虑

有了好兵器,苏定方和刘仁轨比试起来,就是与前几天两人的比试大不相同,枪尖舞动,像波光粼粼,令人目眩神迷。槊钩穿梭,如松涛滚滚,令人心生寒意。李恪忍不住啧啧称叹。

从校场回来,李恪心思还沉浸在刚才校场苏刘两人的比试上。用过晚善,李恪带着小宝子、陈其及其黑衣鹰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岑文本的府邸。

岑文本下朝回来,刚吃完晚饭,沏了一杯茶在书房看书,下人禀报说李恪来拜访他,已经等在前厅。岑文本忙叫下人将李恪请到书房。李恪进来后,小宝子乖巧的将门关上,和陈其守在门外。

岑文本起身迎上去,李恪面带愧疚,对岑文本解释道:“昨晚恪喝的太醉,没能听到先生教诲,甚是遗憾,今天特来聆听。”说着给岑文本深施一礼。

岑文本知道李恪今天来是给自己请罪的,就语气严肃的道:“殿下,以后还要慎重,不能像昨晚那般喝酒,有损身体,也有损形象。”

李恪点头表示明白,岑文本拉李恪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继续道:“殿下今日过来,我倒是有三点建议,还望殿下能够采纳。”

李恪知道岑文本有能力,他给自己的建议,必定有益无害,就答应道:“先生请说,恪一定谨遵先生教诲。”

岑文本略一沉思,道:“第一件事,微臣观察殿下府中现在已经是人才济济,希望殿下对他们以礼待之。”

李恪震惊于岑文本的识人之术,他昨晚就见了大家一面就能看出他们是有才之人,心下暗暗吃惊。岑文本见了,微微笑道:“殿下务须吃惊,文本也只是从他们言行举止中窥得一二。”然后,又补充道:“刘仁轨,苏定方微臣早已听说,就不需解释。陈其此人,虽无大将之才,但臣观其人心志坚毅,做事稳重,是一个不可多得护卫之才。”

听岑文本如此一说,李恪倒是觉得在陈其身上发现了他的闪光点,确实是心志坚毅,做事稳重

接下来,岑文本说到了马周,也是侃侃而谈:“臣观马周,胸藏丘壑,必定也是一个才学之士,臣观他不但明于大势,而且亦擅实务,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至于褚遂良,更是深得陛下赏识,再加上他的才华,今后必得重用,殿下有他相助,以后办事毕竟事半功倍。”岑文本的话,让李恪觉得他实在是个深藏不漏、懂得帝王之术的谋士,尽管他看起来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带着一身的儒雅之气,但他的胆识和谋略却无几人能及。难怪李世民会有这样的一段话:“这十几年,我知道你身在曹营心在汉,放弃了所有欲望,忍受无法忍受的屈辱,我很想把你揭穿,但居然找不到你任何把柄,现在,我也只有把这个职位给你,否则,史书一定会说我不能用贤。”

李恪感叹之余,对岑文本道:“第一件事情,恪谨遵先生指示,先生,请说第二件。”

岑文本见李恪虚心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心中欣慰,说道:“第二件事情是,殿下结义的五位兄弟。现在大家年纪还小,无需计较,但是,再过几年,都长大成人之后,殿下就要跟他们保持点距离,以免遭某些人的忌惮,影响到他们的仕途。”

李恪心里一惊,他只是想到了如何跟他们搞好关系,成为支持自己的一支不可动摇的力量,没考虑到岑文本分析的这一点。确实,如今他们都小,跟关系亲密自然没人注意,等到他们长大成人,授予实职的时候,凭他们跟李恪的关系定会招人妒忌和猜疑。到时候再被他人利用,他们的升迁肯定会出问题。

由此,李恪想到了历史上为什么会关于他们的记载少之又少。试想,都是将门虎子,不可能在他们的父辈去世之后只是继承爵位,毫无一点建树吧。就是矮子里拔大个,也不见秦怀玉他们五个人都是草包吧,在史书上连一点笔墨都没留下。因此,李恪肯定了岑文本说法,确实,他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以他们的身份和背后的实力,在今后的争储中很难不让人妒忌。如果,长孙无忌到时候用手中的权利阻止了他们的升迁,那就害了他们,只能终其一生都只是一个闲职的爵位。

岑文本见李恪明白他的意思,继续说道:“第三件事情,就是殿下以后要勤学诗文,苦练书画。”李恪疑惑的看了下岑文本,似乎心有不明。

岑文本解释道:“殿下在被进封汉王还不到十天就搬出皇宫,移居汉王府,这本身就会让很多人猜忌背后的目的,引起很多人注意。昨晚在府中大摆宴席,宴请群臣,更会让有心人有了戒备,如果长此以往,必定招人注意。”

李恪对岑文本的话深有同感,他也知道如果他经常做这样高调的事情,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倘若李泰和李承乾都对他心存芥蒂,那就得不偿失了。

岑文本见李恪沉默不语,开导他道:“最主要的就是皇上将书法名家褚遂良派到王府做长史,目的就是让你向他请教书法之道。如果,你不能领悟他的意思,皇上对你也会有所不满的。”

岑文本如此一说,李恪倒是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他也险些忽略这件事情背后隐藏的这一事实,幸好被岑文本给提出来,不然会对他影响很大。

当日,李世民在看到李恪抄的一千遍《兰亭序》,为他能够临摹的如此逼真而感到吃惊,后来,李恪现场给李世民写了几个字,才让李世民打消了疑惑。不过,李世民也李恪能有如此高是书法领悟能够感到吃惊。当时,就夸奖他,还踢给了不少书法真迹。

只是,李恪没有想到的是,李世民会对他如此期待,尽然将褚遂良都派到王府教导他,甚至让他做长史,由此可见,他对这个儿子能够在书法方面取得成就是很看重。如果李恪不好好学,或者最后一无事成,李世民会对他很失望,那他就更没有机会在以后取李治而代之的条件。

李恪回味着岑文本所说三件事情,虽然平淡无奇,但他却看的深远,将十年数十年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已想到了,不由深感佩服。起身对岑文本行礼道:“先生的三点建议恪铭记于心,恳请先生放心,恪一定照先生所说行事。”

岑文本不敢受礼,对李恪道:“殿下能接受文本的三点建议,文本心中高兴,为殿下排忧解难是分内之事。”

李恪听出了岑文本话中的含义,就是说他是自己的老师,给自己出谋划策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很高兴岑文本这么说,这就表明岑文本是他李恪的人。

岑文本知道李恪对于学文之事很感兴趣的,所以,指点了他一些学问上的事情,李恪都虚心的接受。最后,在告辞的时候岑文本又给李恪布置了一些作业,让他完成后给自己看,李恪一一答应。

叮嘱完这些事情,岑文本对李恪说道:“殿下,臣身为秘书郎,不能时刻陪在殿下身边,还望殿下时刻看书,从古之圣贤的书籍中吸取知识,臣有一时间就到府上指导殿下。”

李恪感动道:“谢先生,恪知道,先生注意身体。”

第三十二章 马球和足球

从岑府出来,长安城的大街上已经暮色降临,行人很少,李恪坐在车里想着岑文本给自己三点建议,心中有了决定。他掀起车帘,看见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陈其一幅严肃的神情,警惕的注视着四周,心中想起岑文本对陈其的评价:“心志坚毅,做事稳重,天生护卫之才。”不禁记起对陈其说过要给他寻找一把兵刃的事,心里想甲胄库是否有呢,如果没有,也要给他用好钢打造一把,不能亏待了这样一个忠心的部下。

而在唐朝,最出名的就莫属唐刀。唐刀作为中国冷兵器发展的一个高峰不仅伴随着唐帝国的建立、昌盛、荣辱悲欢,也成功的影响到整个亚洲冷兵器文化,随着战争形态的变化,唐刀中的仪刀和横刀发展成为以后的佩刀,仪刀向东流传到高丽和日本,并进化成为本民族的冷兵器,向西南则成为藏刀的祖先,陌刀在以后的演化中成为宋掉刀,其中变化出的来数种长刀都为后世流传,唐刀的诞生和发展见证了中国历史上最强盛的帝国,唐刀是冷兵器文化中最灿烂辉煌的,仅已此文追忆那段伟大的历史。

所以,李恪在想,是否给陈其铸造一把唐刀呢?是否在这个时候就提前把唐刀给研制出来呢?到时候,自己的鹰卫每人一把唐刀,战斗力肯定会提升不知一个档次。

如此想着,车架回到汉王府,李恪下车,来到聚义殿之后,让陈其离去,自己在杨恩的带领下将下午陈其选好的六人召集到聚义殿,然后和杨恩带着六个人来到了刘温在后院的天香阁。

刘温似乎知道李恪今晚要来,在他和杨恩来到天香阁的时候,他已经在等候多时了。李恪给他行礼完毕,他拱手回礼之后,对李恪身后的杨恩道:“杨疯子,殿下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杨恩不在意刘温对他的称呼:“刘老道,你放心,没有你,我依然能护得殿下安全。”说完不再理他。

李恪刚要问刘温,两人之间到底什么关系,为何刘温会叫杨恩为杨疯子,而杨恩会称呼刘温为刘老道,就被刘温提前抢道:“老奴知道殿下会有疑问,只是暂时不想告诉殿下,等时候一到,老奴一定会如实禀告殿下,还忘殿下也不要再问杨恩,也不必和他人提起。”

李恪越发好奇,但他知道刘温的性格,他这么说,就是不告诉他,他只能恭敬的道:“恪,答应师傅就是。”

李恪无奈的点了下头,刘温见李恪答应,也不管他心中高不高兴,看着他身后的六人道:“这就是你选好的六个人?”

李恪道:“这六人是五百人当中最出色的,师傅觉得如何?”

刘温平静的道:“资质一般,但也足够。”说完便细细打量着六人。

李恪了解刘温的性格,说话不多,却有分量。于是和杨恩一起回到了书房,在路上李恪一直想问杨恩他和刘温的事情,但最终还是忍住没问。杨恩也是出奇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李恪身后。

走进书房,李恪对杨恩道:“杨老,明天本王就跟你学习枪法吧!”

杨恩道:“不光枪法,骑马射箭之术老奴也会一并交给殿下。”

李恪听后非常高兴,吩咐杨恩离去之后,他开始在书房中思索刘温和杨恩的事情,但始终不得要领,只好做罢,便铺开纸张,开始在纸上画起来。他要亲自设计鹰卫和狼卫的衣服标志,要让两支护卫有自己的特点,有自己的灵魂。

不一会两幅图已经画好,黑衣鹰卫的标示是一只凶悍苍鹰头,黑衣狼卫的标识是一只凶悍苍狼头,看着两张草图,李恪很满意。

然后,他继续奋笔疾书,在纸上边写边画起来。自从上次岑文本给他分析了自己被刺杀的背后的阴谋,就他开始想怎么才能把这双黑手给引出来。而他这几天如此张扬,幕后的这个人肯定不会不知道,所以,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做一件事,能够足够的引起他注意的事情。而这件事就是李恪通过唐朝最为流行的马球而想到的后事足球。

马球,李恪还是有所了解。曾几何时,马球比赛作为一项极具挑战性的竞技运动,受到古代士族和军队的热爱,从唐太宗开始,为练习骑兵的马术和砍杀术,马球运动很快在全国各大军州普及。由于帝王的推崇,打马球很快在民间流行。

唐朝时的福州,因对外开放交流,马球运动也随之逐渐传到世界各地,直到1908年,马球首次被列为奥运会正式比赛项目,随后1920年、1924年和1936年的奥运会上都如期举行了马球比赛。只是,李恪也知道,马球对于马匹的要求很高。所以,在民间虽然很流行,但发展并不是很快,也不够成熟。

据记载,唐代中前期,统治阶级流行马球,民间因为马匹的限制只能仿效打驴球,山东莱州和郓城都曾涌现过名噪一时的驴球队,后来随着唐朝廷财政崩溃带来的马匹匮乏,贵族们也不得不开动自己的双腿,与下层贩夫走卒同样玩起了蹴鞠。

蹴鞠在唐朝就存在,《文献通考》中说:蹴球盖始于唐。植两修竹,高数丈,络网于上为门,以度球,球工分左右朋,以角胜负否,岂非蹴鞠之变欤?这里说的便是单球门的蹴鞠踢法——两根高杆立在场中,高杆中间结着绳网,在距离地面六七米的高处,网中央开着一个圆洞,也就是所谓的球门。这种单球门的踢法一直延续下去,到宋代时已经十分完备,宋时的许多文献中都有具体的描述。

根据那些描述向前推测,大体也能明白唐朝时的玩法。游戏的双方人数相当,各由一个球头率领,隔网而站。比赛时,双方要通过网上的那个球门把球踢到对方那边去。当然在踢起之前,同伴之间必须有配合和转换,这中间也有一定的规则,不能乱踢一气,而最后踢向球门的那个动作要由球头来完成。

这也是最重要的一脚,就好比今天在足球场上的临门一脚。这一脚既要踢得高,更要踢得准,让球从高处的球门中通过。所以,比起现代一些隔网竞技的运动,像排球、藤球等等,单球门的蹴鞠难度要大许多。

因为职责重要,球头自然成了队中的灵魂人物,就像今天运动场上的球星一样。球门放置在球场中央,双方隔网相对,没有了直接的身体对抗,比拼的是各自的技巧和同伴之间的协同能力。和前面的双球门玩法相比,趣味性增加了,激烈性、对抗性却大大降低。

想到球星,李恪不免怀念起后世的欧洲五大联赛来,虽然打马球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是一种贵族之间的游戏,但足球才是真正的民间娱乐项目,才值得他推广,发展成为一种全民yun动。因此他想尽快编辑出一份关于足球场地,形式,规则等的册子,让大家熟悉,然后带动整个大唐兴起这样的运动。

这难不倒李恪,前世的李恪,是个超级球迷,对于足球的了解早已烂熟于心,所以不多时,关于大唐现代蹴鞠的一本册子就被他写好了,看着册子,李恪心中抑制不住兴奋,能将足球提前一千多年就在大唐推广开,这对后世也是一件丰功伟绩的事情啊。看看天色已经不早,李恪开始运气打坐,让体力保持到更好的状态,以便早晨跟杨恩学习枪法。

第二天,李恪开始了他一生中最为繁忙的一天,早晨,先练习剑法,随后杨恩学习枪法。上午,要跟董伯仁学习绘画,跟褚遂良学习书法,下午在校场练习弓马齐射。直到晚上,李恪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他可以选择跟苏定方谈论排兵布阵,也可以选择跟马周讨论经史子集;夜里则是一个人看书作文,运气打坐到很晚,可谓是不曾有过的忙碌。

如此安排,李恪觉得自己一天几乎没有空闲时间,但他还是抽空去了趟将作监,让将作监为他制作十个足球。将作监为大唐五寺九监之一,长官为监一人,从三品;少监二人,从四品下。掌土木工匠之政,总左校、右校、中校、甄官等署,百工等监。接待他的为少监苏志,他见李恪手中图纸就明白所做之物。

因为,唐时已经有蹴鞠的存在,所以,对于李恪要求的足球也不陌生。满口答应下来,告诉他五日之后必将他要东西送到府上,李恪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第三十三章 第一次射猎

第二天早上,李恪跟杨恩在后院练完枪,回到前厅用完饭后,就见秦怀玉和程怀亮等人走了进来。柴哲威第一个道:“三哥,今天兄弟们终于有了清闲一天,大家商量一起去城外的西山打猎呢?我们是来问问你的意见?。”

李恪看到一众兄弟,心里也高兴,听到大家来找他“打猎?”他心里想,自己来唐朝,还没有到城外去看看,今天既然大家有兴致,自己何不也去观赏下呢?

“兄弟们到齐了吗?”李恪问。

“三哥,都到了,就等着你发号施令呢。”尉迟俊大声说。

“三弟,我们都天天盼着能有清闲的一天,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哪还有不不去的,你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现在就出城。不然,晚上就回不来了。”秦怀玉说。

“恩,众位兄弟稍作休息,我这就安排人去准备。”李恪兴致也很高,对身边的杨恩说,“杨老,你给我准备马匹和弓箭吧。”

然后,又对陈其说,“你去准备一下,带十个人鹰卫跟我一起去。”

陈其以前就打过几次猎,李恪一说,喜滋滋的出去准备打猎用的东西。

这时,程怀亮突然问道,“三弟,你手下这个陈其你是怎么发现他的才能的?此人,双臂有力,勇武不凡,很不简单啊。”

李恪看听程怀亮赞赏陈其,心里感慨万千,将如何发现陈其的经过跟大家一一道来,众人听的一阵唏嘘不已,大唐军中真是藏龙卧虎啊。然后李恪问道,“大家最近武艺练的怎么样了?今天我们一定要出去好好比试比试,看谁能够拔得头筹。”

众人还没有说话,柴哲威就说,“三哥,我最近在府中天天练习骑马射箭,就是为了这次打猎,我可没想过要输给你们。”

秦怀玉笑道,“其实,我们几个人的箭法跟三弟比的话还是有差距的,当年打猎的时候没人能胜过你,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人能够跟你挑战?”

程怀亮大声道,“是啊,三弟,你可是六人中的神箭手啊。不过,今天我们来找你,都带着跟你比试一翻的心思。”

如果是刚到唐朝的李恪,他可能会怯场。可是,今天的李恪不但融合了真李恪的记忆。而且,这一个月跟杨恩练习躬马齐射,进步可谓神速,就连杨恩这样的箭术大家都赞赏。所以,李恪不惧众人的挑战,心中倒是激起了一股热血,“好啊,既然兄弟们都想跟我比试,那今天就让我们好好展露自己的实力。不过,成绩不好的人要做什么,自己清楚,我不想再说。”

众人都知道李恪说的是什么,就是他们以前打猎规定好的,谁要是成为最后一名,谁就要请大家在长安最贵的酒楼吃一个月。

这时,杨恩和陈其走了进来,“殿下,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出发。”李恪意气风发的吩咐道,然后,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汉王府。

长安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繁华。所以,李恪等人不敢快马奔驰,以免伤及行人。可是,出了长安城大家就像回归山林的老虎,将自己的骑术展现的淋漓尽致。只见众人策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山坡上,做出许多即使游牧民族都很难做到的动作。李恪才发现自己这些兄弟虽然平时吃喝玩乐一样不少,典型的富家子弟。可是一旦上马,他们就是大唐战无不胜的骑兵,真正的勇士。

骑着王府中杨恩挑选给自己的青马,李恪豪情万丈的冲在第一位,而陈其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李恪回头问陈其,“陈其,你以前经常打猎吗?”

陈其一挥马鞭,跟李恪并列,“殿下,末将以前偶尔打过几次。”

“噢。”李恪说,“那你今天好好表现,让本王看看你的骑术和箭法。”

“末将不会让殿下失望的。”陈其信心十足的说。

“恩,本王要的就是像你这样对自己充满信心的人,哈哈。”李恪说完,一马当先,朝前冲了出去。

秦怀玉等人都在后面努力的追赶,瞬间就把李恪和陈其甩在后面。如此,你追我赶,不多时,众人来到西山。

下马歇息时李恪吟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然后,望着眼前的茫茫大山,叹道。“如此大好的河山,我们堂堂七尺男儿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突厥的骑兵长驱直入吗?”

“不能,我们不会再让突厥如此嚣张,如此轻视大唐。”程怀亮坚决的说道,“今天的我们只能在西山狩猎。可是,几年之后的我们一定会在突厥的王庭喝酒。”

“没错,我们都有梦想,我们都是军人,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我们绝对不会再让突厥的骑兵肆虐在大唐的土地上。”秦怀玉说的很大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激动。

“兄弟们,我们不是飞将军李广。”李恪说,“可是我们是大唐的军人,只要有我们的,就不能让突厥侵入我们的国家,屠杀我们的百姓,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能做到,我们能做到!”不光是秦怀玉等人大声的喊,就是跟在众人身后的一百多名家将也大声喊道。

“好!”李恪大声说,“出发,射猎。”

话音一落,战马嘶鸣,瞬间就看见程怀亮的马冲出了人群,程府家将紧跟在他身后。程华亮勒紧缰绳,让马在奔驰的瞬间突然一个转身,对李恪说,“三弟,我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教胡马度阴山,今天我程怀亮第一个跟你挑战箭术,看我们谁猎的猎物更多。”说完,不等众人说话,挥马消失在西山。

“好!好.....二哥好样的,我们支持你。”柴哲威等人为程怀亮助威。

李恪也说,“二哥,今天就让我看看你这一年的剑术吧。”说完,马鞭一挥,带着陈其等人也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剩下的几人也是热血沸腾,各自带着自己的家将在西山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不过,李恪身边除了陈其,柴哲威竟然也悄悄的加入了进来。

李恪看到身边的柴哲威问道,“哲威,你不去找猎物,跟在我后面干吗?”

柴哲威笑道,“我跟三哥一起射猎啊,好学学三哥的神箭啊。”

李恪也不理会他,开始在山中寻找自己的猎物。

西山树木在十月末已经显得有点凋零,草也不像夏天那样嫩绿,有的甚至开始枯萎。风吹过之后西山的树木在风中摇摆,更加显得苍老而没有生机。李恪眼睛紧紧的盯在一堆比较新鲜的绿草边,在观察着一只野兔。

野兔显然是经常遇到类似射猎的场景,他在李恪盯着自己的时候已经做出了逃跑的准备。就在李恪取出弓,搭上箭,瞄准的时候,它突然拔腿就跑。李恪来不及细想,箭破弦而出,刚好擦过野兔的身体,钉在地上。

他身后的家将见一箭落空,不由的为李恪感到可惜。李恪暗叹一声,挥马追了上去。可是,兔子逃避的路线让李恪在追击的过程费劲不少。它专门挑树木茂密,杂草丛生的地方跑。这对于李恪的骑术是一大考验。但李恪的骑术已经被杨恩调教的不下于游牧民族的骑兵,所以,他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兔子的后面。

而李恪身后也只有陈其和柴哲威还能跟得上,其他人没有他们这样的骑术,被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

野兔跑了很久,发现自己并没有把李恪给甩开,似乎有点慌张起来,跑着跑着就跑出了树林。

李恪看到眼前的开阔地,心里一乐,拿出弓,搭上箭,用双腿驾驭着青马,紧追在野兔身后。而野兔突然间一个转弯,想甩开李恪。可是,李恪早就判断好了它的路线,“野兔啊,野兔,今天你很荣幸啊,你可是我在大唐所射的第一个猎物。”说话之间,“嗖”一声,一支箭羽破空而出,将野兔钉在了地上。

身后的陈其和柴哲威见到李恪在奔跑中射杀了野兔,赶紧为他喝彩。这个时候,李恪的鹰卫和柴哲威的家将也追上来,大声喝彩,称赞李恪的箭法。

一个小校将野兔递给李恪,“殿下,箭矢不偏不倚,正中头部。”

李恪看了一眼兔子,对身后的众人说,“你们知道吗?打猎的时候只要你能明白猎物逃跑的路线,就是它长了翅膀也逃不出你的箭下。”

然后,就听到众人喊道,“汉王威武,汉王威武!”

李恪呵呵一笑,不理会众人,开始寻找猎物。

陈其听到李恪刚才说的那句话,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眼睛里射出一丝光芒,让和在一起的柴哲威疑惑了半天,这人到底是怎么了。

中午时分,李恪和秦怀玉,程怀亮等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经过对大家猎物的清点,李恪有三只野兔,一只梅花鹿,还有一只狍子,可谓收获丰盛。而程怀亮有三只狍子,两只野兔,和李恪的数量相等。可是,野兔比狍子速度快。所以,明显的李恪技胜一筹。其余秦怀玉等人也有好几只猎物进账,独不见陈其射的一只半个。

程怀亮对李恪说,“三弟神箭,为兄在家中苦练一年还是不及你啊。”

李恪谦虚道,“二哥说的什么话,你我猎物相等,应该是不分伯仲才对啊。”

程怀亮知道李恪话中的意思,哈哈一笑道,“三弟说的对,都是兄弟,都在伯仲之间。”

李恪突然问道,“陈其,你怎么没有射到猎物?”

陈其道,“殿下的安危重要,末将是来护卫殿下的,不是来射猎的。”

“胡闹。”李恪不悦道,“你上午是怎么答应本王的,下午你不要跟在我身后了,多射几只猎物给本王展示展示你的骑术和箭法。在这里都是自家兄弟,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诺。”陈其道,然后和鹰卫开始收拾中午饭。

秦怀玉等陈其走后说道,“三弟,你这个侍卫长可是很敬业啊。不过我看到他马背上四石的功,可见他箭法不比你差啊。”李恪听了秦怀玉的话,呵呵一笑,他知道陈其天生神力,因为没有五石的弓,才拿了个四石的。然后,将陈其的扛鼎之事告诉了大家,大家听完李恪的叙述,对陈其开始敬佩起来。

众人又开始谈论各自在射猎过程中的精彩表现,而在这个时候秦怀玉问柴哲威,“哲威,我发现你今天收获不少啊?”

柴哲威看了一眼李恪,笑了笑道,“我跟在三哥身边,还能没有收获?”

众人大奇,李宗问,“四哥,难道三哥教教授你什么秘诀了不成,你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四哥,你怎么知道跟在三哥身后就有猎物啊?”尉迟俊傻傻的问道。

“没什么啊,我听了三哥说的一句话之后似乎有所明悟。所以,才在射猎的过程中精准无误。”柴哲威神气的说,“三哥说过一句话:打猎的时候只要你能明白猎物逃跑的路线,就是它长了翅膀也逃不出你的箭下。”众人听到柴哲威说出李恪的这句话后明显的陷入了沉思。好半天,秦怀玉突然说,“三弟这话太精辟了,简直就是箭术的真谛啊。”

程怀亮也道,“有三哥这句话,我今天输的不冤啊。”

李宗也是一副明白了的表情,只有尉迟俊岁数小,很有点理解不透。

李恪见尉迟俊还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就说,“六弟,不管是打猎,还是打仗,最终要靠的是实力。”

“我知道啊,三哥。”尉迟俊说。

李恪严肃道,“你要记住三哥的话,抢得先机是战场不败的重要因素,它跟打猎一样,只要你提前判断出猎物逃跑的路线,你就能准确的把握它的目的,就能先发制敌。还有一点是很重要的,那就是相信自己。很多时候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可是我们会犹豫,不够果断,怀疑自己,这样就导致失去了先机。”

“谢谢三哥的教诲,小俊明白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让三哥失望的。”尉迟俊坚定的说。

李恪的话不光是在教育尉迟俊,在秦怀玉和程怀亮、李宗等人耳中也听出了他话中所含的兵法韬略,不由的吃惊李恪什么时候对于用兵大战如此精通,难道他又有什么名师不成。

第三十四章 你就是武则天

下午的射猎时间成了陈其一个人在表演,由于李恪的刻意安排,让陈其展露一下自己的才华,所以,李恪的一帮兄弟倒也没有抢陈其的风头。

陈其没有辜负李恪对他的期望,射猎不少。特别是在射杀一只麋鹿的时候,让大家看到了他天生神力的震撼。

陈其和李恪等人在寻找猎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只麋鹿。李恪刻意相让陈其,“陈其,你来。”

陈其领命,弯弓搭箭瞄准了百步之外的麋鹿。可是,麋鹿在陈其刚瞄准的时候突然从草丛中冲出,向着前方的树林跑去。

陈其没有追,他将四石的弓拉的满满的,一直瞄着奔跑中的麋鹿。就在麋鹿快要进去树林,快要消失在他的视线的时候,他松开了拉弦的手。

手一松,箭就像出了枪膛的子弹一样,带着强劲的劲道朝着麋鹿扑去。麋鹿本能的想躲避,可是箭的速度太快,比它的反应还要快,在它还没有做出躲避动作的时候,已经贯穿了它的身体。

箭的力度也非常大,在贯穿了麋鹿的身体之后没有停下来,依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带着麋鹿的尸体往前冲了两米才稳稳的钉在挡在前面的一棵树上。

“好!”李恪大声吼道,这才将还沉浸在刚才大力一射中的众人喊醒。然后,大家都为陈其强劲的力道和神奇的箭法喝彩。

李恪说,“陈其,你的箭法果然厉害,你竟然能提早判断猎物的方向,把握住先机,能将兵法精髓用到箭术上,难得啊。”

陈其有点不好意思道,“殿下,这还得多亏你今天的教导,要不是你说打猎的时候只要能明白猎物逃跑的路线,就是它长了翅膀也逃不出你的箭下的话,让末将有所感悟,末将也不会射的这么精准。”

“呵呵,照你这么说,倒是本王的功劳啦?”李恪打趣道,“其实,本王说的话你能理解并这么快的运用到自己的箭术中,说明你在武略方面很有天赋,以后要好好努力。”

“末将谨遵殿下教诲。”陈其严肃的说。

如此,在西山骑马狩猎,射的猎物很多,虽然大家也显得精疲力竭,但是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喜悦之情。一帮人骑着马在西山奔跑,秦怀玉说,“三弟,时间不早了,咱们是否要回去呢?”

“今天大家尽兴了吗?”李恪问,“如果没有尽兴可以再玩一会,咱们不着急。”

“回去晚了,城门一关我们就进不去了。”秦怀玉解释道。

“大哥,城门关了就让他们再开呗,难道他们想让堂堂的汉王殿下露宿长安城门外?”柴哲威回过头对秦怀玉说。

“我看还是早点回去吧,免得爹娘担心。”程怀亮说,“我们以后不是还有很多机会吗,何必争这一时半刻呢!”

李恪看到秦怀玉和程怀亮有如此的克制能力,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于是道,“那就回去吧,过几天你们来本王府上,我发明了新蹴鞠,正好和大家一起玩玩。”

“三哥,你的新蹴鞠到底是怎么个玩法,非要过几天再说,要不我们明天去你府上?”柴哲威对大家说。

“是啊,要不我们今晚就去三哥府上吧,看看那个新蹴鞠是怎么个玩法?”李宗一提到玩就非常兴奋。

“五弟,别一天老想着玩,难道你忘了三哥对我们说的话,要勤练武艺,要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突厥过定襄吗?”柴哲威对李宗开始教导起来。

“四哥,好像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才是吧?不是你说的不教突厥过定襄。”尉迟俊提醒说。

“是四哥我改的,三哥说的对。但是,我们现在最主要就是不让突厥过定襄吗?”柴哲威得意的说。

“看来四弟有当诗人的潜质啊。”李恪调侃道。

“四哥,你以后做诗人了,我们打猎的时候还叫不叫你一起去啊?”李宗打趣道。

“五弟,四哥今天没说你,你皮痒了是吧?”柴哲威威胁李宗道。

李宗突然躲到李恪身后,“四哥,你来打我啊。”搞的大家大笑不已,李恪看到兄弟们在勇武之外天真的一方面,不由的摇头微笑不语。

大家一路聊天,欢笑不断,不多时就出了西山。为了赶时间,回去的路上都舍小道而走官道。所以,大家骑马奔驰,速度比较快。傍晚的长安官道显得有点寂寥,但因为数百匹马的马蹄声,让这条没有生气的大道有了一丝的生机。

突然前方的队伍停了下来,就听见一个鹰卫喊道:“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堵塞长安官道?”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上前说道,“将军,不是小人的车架堵住官道,是坏了不能动了。”

鹰卫不搭理汉子,下来径直来到马车面前,细细查看。果然发现车轴断为两截,显然是不能再走了。

李恪看到队伍停了下来,问身边的陈其,“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看看。”

陈其骑马来到前面,见一辆马车挡在路中间,路旁边有个人在不停的和鹰卫说着什么。鹰卫看到陈其,立马跑过来回禀道,“将军,这辆马车拦住了道路,我问车主,他说车子坏了,卑职仔细查看了车子,确实是车轴断了,不能行走。”

陈其抬眼望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手里拿着马鞭,站在鹰卫的身边,见陈其看他,忙上前施礼道,“见过将军。”

陈其沉声道,“这是你的车子?”

“回将军的话,是小人的。”汉子说话很恭维。

“车子坏了,你将它移开就行了,搁在路中间岂不挡住了过往的行人。”陈其面露不悦,“后面的人上来几个,将车子挪开。”

汉子见陈其让人挪车,突然道,“将军不可啊,这是武长史特意拿回来给太上皇的东西,一挪车子怕被弄坏了啊。”

“给太上皇的?”陈其问,“哪个武长史?”

“确实是给太上皇的,武长史就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武士彟。”汉子提到武士彟,脸上明显的露出神气之色。

陈其对武士彟有所耳闻,知道他是高祖时的开国武将,深得高祖信任,“武长史在哪?”

“武长史和夫人带着公子还有小姐就在前面不远的的桥边散步呢。”汉子说。

陈其不再搭理汉子,回身朝队伍的后面走去。李恪和秦怀玉等人等了半天,才见陈其走了过来,问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武士彟武长史的车子坏了,挡在路中间。听说武长史就在前面的桥边休息。”陈其回道。

“武士彟?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李恪疑惑道。

秦怀玉见李恪有点疑惑,就对李恪道,“就是跟随高祖皇帝南征北战的武将军啊,他可是跟父亲大人一起打天下的名将啊。”

“原来是他?”李恪好似明白了什么,“你说武长史就在前面?既然在这里碰到,那我们就去看看武将军。”

李恪下马,和众人在陈其的带领下来到汉子面前,陈其介绍说,“这是汉王殿下,要见武长史,你给我们在前面带路。”

汉子一听,眼前的青年竟然是汉王,立马施礼道,“见过殿下,殿下请跟我来。”

李恪随着汉子左转右转好不容易来到桥边,就见一个五十岁左右,身着一身青衣的男人和一个宫装夫人站在桥边。而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和两个女孩。李恪估计,大的那个应该是武华,小的可能就是武则天。

武士彟见汉子带着几个青年走了过来,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军汉,就问道,“阿福,你这是?”

还没有等这个叫阿福的中年汉子回答,李恪率先说道,“李恪见过武将军。”因为,武士彟少年从军,现在也是都督府长史。所以,李恪才会这么称呼。他身后的秦怀玉等人也都给武士彟施礼,“小侄见过武将军。”

武士彟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青年就是李世民的三儿子李恪,而他身边的这几个人竟然是大唐开国功臣名将的子嗣。看着他们精神抖擞,一身戎装的打扮,显得英武不凡。再看看跟在自己身后已经十一岁,但显得比较懦弱的儿子,心里感到一丝的凄凉。

他是太远文水人,当初是山西木材商人,为了理想去从军,结识李渊。从此官路享通,武德三年(620年)升正三品工部尚书(相当于现在建设部部长)。

作为唐朝开国元勋之一,武士彠一直深受唐高祖信任并因此成为唐高祖时期的朝廷重臣。武德八年(625年)八月后,武士彠以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外放为官,本来唐高祖跟他说只外放半年,但不久(武德九年六月初四),李世民发动玄武门兵变,李渊退位,朝中重臣全部换上了李世民的亲信。

所以,他对自己的仕途很担心,怕会引起李世民的猜忌,又或受到别人的排挤。所以,这次回京一是看看李渊,二是,看是否能够向李世民陈情自己的忠心。以免不影响自己以后的的仕途。

所以,能在这里遇到李恪等人,让他很惊讶,显得有点仓促。他忙扶起李恪,对身边的夫人杨氏说,“夫人,这就是皇上的三皇子汉王殿下李恪。”

武夫人听完武士彟的介绍,给李恪施了一礼。然后,对她身后的三个孩子说,“还不给殿下请安。”

三人没想到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青年竟然是汉王,眼睛直直的看着李恪,待听到武夫人喊话,才忙对李恪施礼道:“武元庆,武华,武曌见过殿下。”

“你就是武则天?”李恪突然直直的望着眼前不到六岁的武曌道。

“武则天?谁是武则天?”武曌疑惑道。大家也为李恪突然说出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感到疑惑。特别武士彟和武夫人,他们不知道汉王殿下怎么突然会对他们的小女说“武则天”三个字呢?

李恪看到武曌的疑惑,再看看众人的反应,心理暗道,“自己刚才真是太大意了,武则天是后世人们对于武曌的称呼,这个时候她不该称呼这个名字。”

所以,他赶紧掩饰道,“本王刚才口误,令嫒长的确实有点像本王以前见过的一个叫武则天的女孩。”

武士彟见李恪这么说,也不再详细问他关于武则天的事情。而武曌听李恪如此解释,突然道,“你就是汉王李恪?皇上所说的‘英果类我’的三皇子殿下?那你刚才说的那个很像我叫武则天的女孩现在在哪?”

“华姑,不得无礼。”武士彟吼道,直呼李恪的名谓是很不礼貌啊,特别像武曌这样的女孩子。

武曌见武士彟吼斥自己,委屈的道,“我怎么了?他本来就叫李恪吗?我就想知道那个和我长的像的女孩子吗,难道我又说错话了吗?”

李恪见到武曌一副委屈的样子,对武士彟道,“武将军,没什么事,小孩子嘛。”

武士彟拱手歉意的道,“小女无知,让殿下见笑了。”

李恪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问道,“本王听说武将军的车马坏了?”

武士彟说,“只因路上赶的急,走到这里车子就坏了,派去禀报的家人还没回来。老夫也好久没有回长安了,所以和夫人还有三个孩子在这里欣赏下长安风景。”

“天色已晚,回去禀报的家人也不可能再出得城了,武将军如不嫌弃,可以跟本王一同前行。”李恪说。

“那就多谢汉王殿下美意。”武士彟也不推辞。

“举手之劳,恪不敢言谢。”李恪说。

然后,李恪吩咐陈其把车上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交给鹰卫。又让众家将腾出五匹马匹给武士彟。武夫人不会骑马,只能和武士彟同骑一匹。武华不会骑马,只能和武元庆同骑一匹。这样,就剩下武曌一个人。武夫人一看李恪身后都是军汉,没有一个女子,让武曌和他们同乘一匹马有点不妥,就说,“华姑,过来为娘抱你。”

可是武曌不干,她突然指着李恪道,“我要他载我。”

李恪听到武曌说要和自己同骑一匹马,差点从马上栽下来。武则天要和自己同乘一匹马?汗,这也太狗血了吧。

武夫人见女儿都这么说,自己又能怎么办。而武士彟也面露微笑的看着李恪,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什么。

没办法,李恪只能将武曌抱上马。经过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暗淡,众人不再耽误直奔长安而去。到长安城下的时候发现城门已闭,城上守将见城下一百多身着大唐军服的骑兵,问完话之后知道是汉王殿下李恪。虽然有明令禁止,但也还是开了城门。

武曌在进城后突然问李恪,“殿下哥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你可以叫我华姑,爹爹和娘都这么叫我的。”

李恪看到还是一脸纯真的武则天,“可以啊,那我就叫你华姑了。”

武曌问,“殿下哥哥,那你说的那个和我长的很像的女孩子呢?”

李恪被问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半响才道,“死了。”

武曌听到李恪说那个长像自己的武则天死了,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殿下哥哥,他们怎么这么听你的命令?”

李恪笑道,“因为,我是王爷啊。华姑你问这些干吗?”

武曌天真的说,“我好奇啊,那华姑以后也要当王爷,让他们都听我的话,也让他们听殿下哥哥的话好吗?”

李恪听到武曌如此说,心里一突,“不会吧,难道武则天后来对权力的痴迷是因为今天自己的举动和对话?”不过,他看了一眼在自己怀中怀着好奇的目光欣赏长安城景象的武曌,心里道,“其实,只要跟她相处时间长点,是可以改变她的。”

一行人在到了永兴坊武士彟的府邸时,武士彟要求李恪和众人到府上喝茶。李恪因为太晚,拒绝了他的邀请,说改天会登门拜访。然而,在李恪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听到武曌对他大声说,“殿下哥哥,华姑觉得武则天的名字很好听,华姑以后就用这个名字了。”然后,浅浅一笑,和武士彟等人进了武府。

李恪听武曌如此说,差点一个绊脚,心道,“我今天到底说什么了啊?怎么都应征在武曌的身上了。”

第三十五章 现代意义的蹴鞠

五日的时间对李恪来说不是很漫长,相反的,经过一天打猎,李恪又开始每天习文学武顺便打理王府中的事务。所以,不知不觉五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天,李恪正在聚义殿前厅和他的结义兄弟秦怀玉等人聊天,就见府中下人禀报说,将作监苏大人前来拜见。李恪一听是苏志,记起了托他制作足球的事,忙让下人将苏志请到聚义殿。

苏志还是第一次来到汉王府,汉王府的气派让他有种走在皇宫大内的感觉。来到聚义殿,苏志没想到除了李恪之外,还有几个身份不明,但衣着不凡的少年。他给李恪行过礼后又给众人一一见礼,秦怀玉等五人怎么敢承受,都起身回礼。

李恪见苏志见礼已毕,请他坐下,热情的道:“苏少监能来本王府中做客,汉王府真是蓬荜生辉啊。”

苏志不敢承受,赶紧拱手道谢,语气恭敬的道:“殿下太过夸奖微臣,臣不敢当。”说着,顿口气道:“微臣今日所来皆为殿下五日前在将作监所订之物。”

李恪心中高兴,道:“拿上来让本王看看。”

立即有两个鹰卫力士抬着一个箱子走进大殿,放在了殿中央。李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箱子前,迫不及待的打开箱盖。只见十个头颅大小的足球整齐的摆放在箱子中。秦怀玉等人也跟上前观看,柴哲威好奇的问:“三哥,这是什么东西?难道就是你说的新蹴鞠?”

“三弟,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新蹴鞠用的球?”秦怀玉问,语气不是很肯定。

李恪不及回答他们,亲手拿起唐朝的第一个足球,细细端详着,脸上掩饰不住的激动之色。足球的手感很好,里层是按照李恪的要求,用的是充满气的猪膀胱,中间隔着一份薄棉,最外面被十二块六角形状的上好牛皮密切缝制而成,却不露一丝线角,可见做工极为精细。

李恪将球在手中掂了掂,感觉重量跟后世足球不相上下,心中非常满意。就对苏志赞道:“苏少监真是巧夺天工,做出如此精致的球来,本王不知该如何感谢才是。”

苏志忙起身道:“殿下,此为臣份内之事,不敢请赏。”

李恪见秦怀玉等人对他手中的球很是好奇,笑着介绍道:“这就是玩蹴鞠用的家什,至于名字,恩,就叫鞠球吧,本王如今发明了一种有别于马球与蹴鞠的踢法。具体的规则,以及判罚的细节,我都写下来了,又让文案抄了多份。”李恪一面说,一面走到靠墙的一张桌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叠册子,五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他,最后都落到了他手中的册子上。李恪将册子分发给五人,继续道:“鞠球的玩法,我册子上已经写的清楚明白,你们不妨现在就看,看完我们大家去校场演习一场。”

五人对于长安城所有的娱乐项目都已经玩腻味了,现在见李恪发明了一种新的蹴鞠,忙低头仔细研读起来,生怕踢的时候自己不懂规则,被判罚出场。

李恪目光转向苏志问道:“苏大人也一起去吧。”

苏志本来就好奇李恪这个球,现在见他还有新的蹴鞠踢法,自然很想见识一下,所以,没有推辞,李恪也叫人给了他一份册子。

随后,李恪叫陈其在鹰卫中选了二十来个身体敏捷的人,当做队员,顺便给了他一份册子,让他讲给鹰卫们听,把该记的都记住。又吩咐杨恩将马周请来,给了他一份册子细看规则,充当裁判。马周看到李恪册子封面上的“新蹴鞠”三字时,有些疑惑,听李恪解释后,便悉心观看起来,看完之后,不由对李恪的才智大为叹赏,竟然能想出如此复杂玩法的蹴鞠来。

见众人对规则看的差不多了,李恪吩咐杨恩先到校场准备,他们随后就到。杨恩走后,李恪有把众人聚在一起,详细说了下新蹴鞠和旧蹴鞠的一些不同之处,最主要的就是球门的设置,唐代玩的蹴鞠是一个门,而李恪按照现代足球的模式改成了两个门,大家都表示明白。李恪随即领着众人浩浩荡荡的朝校场而去。来到校场,众人看着有两个门的蹴鞠场地,由于有李恪解释在先,并不觉得怎么陌生。李恪将人分成两个队,他与陈其和几个鹰卫力士一对,身着黑衣;秦怀玉、柴哲威等人和其他的鹰卫力士为另一队,身着红衣。马周充当裁判,苏志负责计时。于是,具有现代意义的第一场蹴鞠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了。

李恪和秦怀玉分别担任两队队长,比赛和后世球赛一样,最先双方通过投铜钱确定场地,然后是双方队员相互问候,不一样的,就是入场时没有球童,比赛时也没有边裁,还有双方都缺了一个教练团。

李恪争取到了球权(不用争取,大家都让着他。),马周一摇铃铛(因为那时还没有口哨,李恪便命人给马周找了个铃铛代替吹哨),黑队开始发球,陈其飞起一脚,在中线将球发给李恪,李恪接球,带球开始向对方的球门进攻,柴哲威反应不慢,迅速横身拦在了李恪面前,李恪停住球,一个横穿,将球踢给了他左边的黑衣力士,黑衣力士略一迟疑,见前面没人,就带球冲了上去,然后传给跑在最前面的陈其,陈其将球运到禁区外,李恪瞅准机会飞身穿插进了禁区,陈其适时的把球传给李恪,李恪轻轻一挑,红队守门员来不及阻挡,皮球轻轻的应声入网。

李恪高兴万分,右手成一指禅状直指天空,正是当代球星希勒进球后惯常用的庆祝动作,这个动作霸气十足,那是一种坚定的表现,也是一种锐气的流露。然而,李恪也知道这里面的水分。其一,大家都让着他,特别是他府中的黑衣鹰卫力士,都不敢上前来拦截他。其二,是旧时蹴鞠养成的习惯,最后踢向球门的那个动作要由球头来完成。所以,李恪明显成了黑队的球头,才会完成最后一击。不然,依照当时的情形,陈其本可以单刀直入自己射门,根本不需要等李恪进禁区后,再把球传他。

只是,这样的习惯不是一时半刻能改变过来的,所以,李恪也不想刻意的说,只是告诉大家,踢球的时候不要在意自己的身份,以踢进球为主。大家应声答应。

比赛继续,由红队发球,门将把球交给程怀亮之后,程怀亮几个盘带,一路过关斩将,瞬间就突入对方的半场,陈其一看程怀亮脚法娴熟,鹰卫力士很少有防得住他的,就直接堵在了程怀亮的前面。程怀亮见无法突破陈其,就将球传给跟上来的柴哲威,柴哲威再将球传给等在禁区的秦怀玉,可惜,秦怀玉对于门前还有一个人把守不是很习惯,结果皮球高过横梁,众人不由一阵叹息。

如此,你来我回,众人踢的不亦乐乎。很快,规定的半场时间已到,双双再无进球,比分保持在一比零。

中场休息的时间,杨恩奉上茶,李恪喝了一口问身边的马周道:“宾王觉得新蹴鞠如何?”

马周道:“殿下大才,此等踢法臣是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很刺激,也适合强生健体,不失为大唐一大幸事啊。”

李恪呵呵笑道:“宾王过奖啦,恪只是贪玩,所以,兴之所至,才有此想法而已,说不得是大唐幸事。”

马周也知道这是李恪的自谦,便不再说。这时柴哲威说道:“三哥,你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玩的蹴鞠之法,以后我们兄弟就有得玩了。”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

休息片刻,两队交换场地,又踢了起来,经过上半场的实战,大家进攻和防守都渐渐熟练,因此,直到终场结束,比分始终保持在了一比零。

但众人玩的却很尽兴,特别是李恪几个结义兄弟,更是将李恪定做的足球和写的册子拿走,说回去好好在府中练习,然后再来比试。让李恪奇怪的是,苏志在走的时候也跟李恪要了一份册子。当看到李恪所剩的球已然不多时,不等李恪开口,苏志主动说为他再多做几个,李恪高兴不已,连说多谢,送他出了王府。

李恪回到聚义殿后,吩咐杨恩在王府空地上建一个蹴鞠场,要求规格用他册子上写好的标准做,杨恩领命而去。

杨恩走后,李恪才看见马周在一旁端坐饮茶,马周见李恪跟杨恩交代完事情就问他道:“殿下今日蹴鞠新法甚是新奇,臣想知道殿下是怎么想出来的?”

李恪奇怪马周为什么有此一问,答非所问的道:“不知道宾王对于蹴鞠新法怎么看待?”

马周反问道:“殿下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又何必问臣呢?”

李恪淡淡一笑道:“本王想广泛将此运动推广出去,只是现在还不得要领。”

马周听后,微微点头道:“殿下可有什么想法,微臣可以参详一二。”

李恪也正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马周,看他是否能提出什么中肯的建议,就对马周道:“到书房我们慢慢谈吧。”

第三十六章 联赛的设想

两人来到书房坐定,李恪问马周道:“宾王,对于马球,你如何看待?”

马周道:“马球可谓是一种高技术、高强度的运动,适合军中游玩。但由于对马匹的要求过高,比赛人员的骑术要求精湛,不适合平民大众,只能算是一种奢侈的运动。”

李恪赞同道:“所以,马球再受大众的喜欢,也有他的局限性,而蹴鞠就不一样,你看,就像今天这样,只要有一个不小的地方,有球就可以玩,而且观赏性也不错。”

马周若有所思,试探道:“殿下是想举办比赛的方式推广蹴鞠?”

李恪点头道:“对,本王就是有这个意思,要举办蹴鞠比赛,在整个大唐举行比赛,让所有大唐百姓都能喜欢上这种运动。”事实上,李恪想的比这还远,他想把蹴鞠像后世的足球一样办成一个联赛的形式,在大唐把蹴鞠发扬光大。他也知道,以他现在的年纪还有身份,不能太多参与朝政,因此,他就想在这一段时间内好好的推广下蹴鞠,举办联赛,如果可能的话还会赚到一笔钱,这是他有信心的。

马周觉得李恪的想法不错,但是实际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最起码的推广就有一定难度。他问道:“不知道殿下采用何种方式推广?”

李恪微微一笑,道:“本王不是已经在推广了吗?”

“原来殿下组织今天的比赛就是推广的开始啊。”马周恍然道:“只是,不知道如何在民众中推广?”

李恪信心十足道:“今天本王几个兄弟已经把蹴球和册子拿回家了,他们在家练习,慢慢的就会带动街坊邻居,然后,本王再在长安城举办一次这样的比赛,到时肯定能风靡长安,进而流传全国各地。”

马周忧虑道:“殿下此法不错,只是怕还是达不到你所设想的地步。”

李恪也知道自己只是把事情想的太好了,也许,结果未必就是这样的,毕竟大唐贵族更喜欢马球,一直不屑于蹴鞠这样的泥腿子踢法。

见李恪面带忧郁,马周提醒道:“殿下难道忘了一个人吗?只要有他,就不怕蹴鞠传不到大唐的每个地方。”

李恪立即领悟,惊喜道:“宾王说的极是,我怎么把父皇忘了,只要他参观比赛,整个大唐焉都不会引起轰动,只要让大家知晓了,再举办几次就不难吸引大家参与了。”

马周也是一喜,又问道:“不知道殿下的比赛之法为何?”

李恪道:“先是在长安举行几次蹴鞠比赛,让大家了解和接受这种踢法,然后,再发出告示,让他们组队参加,起初先让长安各坊之间比赛,把最好的一只推荐出来进行长安城赛,最后两队争夺第一名,胜利者有本王奖金,还要特制一件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以示奖励,我想让父皇将这个奖品赐给获胜的一方。”李恪说的很隐晦,他没有直接把后世的那些奖杯,金牌什么的说出来。

在看他来,足球发源于中国,奖杯的形式就应该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东西表示,而不是所谓的大力神杯和大耳杯。金牌和冠军这样的称呼也要改,他要让新蹴鞠完完全全的打上唐朝的色彩,然后传到世界各地。

马周对李恪的设想很赞成,尤其最后的胜利者赐钱财和名贵东西以资鼓励,会让更多的人参与到这项比赛中来。所以,他对李恪道:“殿下此法甚好,只是太过粗糙,就让微臣帮殿下仔细斟酌之后写个条陈,殿下过目之后再做不迟。”

李恪大喜,他知道马周有才,告诉他就是让他写具体的细节的,没想到他本人自己提了出来,李恪道:“那就有劳宾王了。”

马周道:“此乃微臣本职之事,不敢说劳。”随后又道:“殿下对于比赛可否有一个贴切的名称?”

李恪想了想道:“就叫大唐蹴鞠联赛吧。”

马周又问:“长安城举办的比赛又如何称呼呢?”

李恪道:“就叫长安甲级联赛吧?宾王认为怎样?”马周没有立即回答,很多词语他都是第一次听说,脑子一时短路。

李恪解释道:“蹴鞠如果推广到整个大唐的话,会有很多蹴鞠队参加,我们不可能让每个队都参加比赛,所以,按照实力要把蹴鞠队分成档次,依次甲乙丙丁,实力最强的参加甲级比赛,中上的可以参加乙级比赛,等他们在乙级比赛中获得第一名,就有资格参加甲级比赛,而甲级比赛中的最后一名第二年也只能被降到参加乙级比赛的资格。如此,以此类推,各队比赛的时候,实力之间的不平衡不是解决了吗?”

马周听李恪如此一说,眼睛一亮,赞道:“殿下此法高啊,如此不但杜绝浑水摸鱼之流,还能起到激励刺激作用,让在甲级比赛中的蹴鞠队不敢松懈,在乙级比赛中的队伍有个目标。”

李恪看到马周兴奋的表情,也是呵呵一笑。

由于高兴,李恪就和马周详细条讨论了一些关于联赛的细节,马周对于这件事情比较上心,所以,问的很多问题都比较专业,甚至,还问道后世足球中涉及的一些问题。这不能不让李恪对于马周的才智所钦佩,他只是随意的一点设想,马周就能想到那么远,那么细。

马周问道:“殿下,联赛又该以何种形式决出胜负呢?”

李恪对于马周的这个问题不陌生,说道:“两队比赛,获胜者可以晋级下轮比赛,输球的那队就等到来年吧。”

马周把自己该问的问题都问完之后,就急着回去写条陈去了,李恪则在书房中开始思考,如何通过比赛,还能达到赚钱目的。

李恪想起了后世的欧洲五大联赛的具体形式,有的可以照搬,比如门票这项还是不错的,如果培养出大唐喜欢蹴鞠的风气,看球的人多了,有自己喜欢球队了,就不怕没人买票观看比赛。不过,这样还是有一定的难度,就是要有一个规模不小的蹴鞠场。

这件事情不好办,先不说能不能搞出后世那样的看台和那样大的球馆,就是修建要用的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还有,赞助也是一项不错的收入,但估计这样在商业不是很发达的大唐似乎还很难行得通,不过这些到时再说吧,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球馆修建起来。

“该怎么办呢?”李恪自语道,突然有了主意,球馆的设计他有思路,至于具体的他可以找将作监的苏志,将作监做为修葺皇宫、陵寝、河堤等的大唐最高部门,建一个球场应该没有问题。只是修建的费用,倒是有点难办。

李恪想,自己一个人出,风险大不说,如果以后真能赚钱了,就会招人妒忌,只有联合众人以入股的形式,才是最好的办法。找谁入股呢,李恪脑子里首先闪出了李世民,但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整个大唐都是李世民的,他没必要对一个蹴鞠场入股。最后,李恪想到的是他的几个兄弟,让他们入股肯定是最有保障,管理上也不会产生什么纰漏,李恪如此一想,主意已定。

第三十七章 组建蹴鞠寺(上)

球场有着落了,李恪又想到还要组建一个蹴鞠监管部门,这样能规范蹴鞠比赛,才能更好的将蹴鞠正规化。当即,他根据后世的足联,写起了自己的蹴联。但他不会按部就班前世的东西,他要组建一支适合唐朝的蹴鞠联合会。

首先,他想到的就是这个部门要有官方色彩,不然根本就起不到规范比赛的目的。试想,一个民间组织,只要朝廷一声令下,你敢不听,如果不听就给你来个结党营私,秋后问斩,你能怎么样。所以,只能打上官方的色彩。

然而,他知道李世民是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蹴鞠就在朝廷设立一个部门。所以,这就让他有机可乘,如果争取到自己的汉王府成立这个一个部门,既不会受到朝廷不必要的麻烦,又起到规范比赛的目的,最主要的是蹴鞠更容易推广,是一个一举三得的办法。

其次,这个联合会要有权威性。如果没有什么权威性,比赛中出现一些违规问题,监管部门做出判决,到时候没有人遵从也是不行的。虽然汉王府的威严不是随便都能挑战的,做出的判决其他人不会不遵从。

但是,这也是只相对于平民而已,像一些世家大族就未必会重视他的意见。因此,就要取得更大的权力。这需要李世民这张至高无上的王牌,他可以不在朝廷成立单独的部门,但倘若他下发一个正式批文,赐予李恪的汉王府管理整个大唐蹴鞠比赛的权利,李恪设立的蹴联就能够名正言顺的监管,到时候别人不从,李恪也有自己的办法治他。

第三,就是绝对的公平。如果这个部门没有了公平,那做出的判罚又有那个蹴鞠队能够信服呢?即使碍于权势,接受了判罚,又怎能服众呢?所以,他觉得在这里面要有一个两个朝廷的监督人员加入,才能让大家相信真正的公平和公正。

想明白这三点事情,李恪开始着手蹴鞠监管机构的组建。名字他也没有像后世足联那样称呼,而是直接在纸上写出了“蹴鞠寺”三个字。他知道这样的部门只有朝廷才能设立,所以,取这个一个名字的初衷就是想把蹴鞠比赛归入朝廷的监管之下。至于,李世民能不能在朝廷成立这样一个部门,就看他是怎么想的了。但李恪至少能够肯定,即使朝廷不设立,也会让他汉王府管理。所以,到时候再修改也不迟。

在蹴鞠寺的人员配备上,李恪已经有了自己的设想。但具体该让他们担任何职,为几品,这是他不敢定的。因为,这是朝廷制定,李世民审阅的,他一个亲王恪不能违背制度而私自组建朝廷部门。

他的设想是蹴鞠寺分三个部门,分别为赛事署和事物署还有巡查署。赛事署主管对比赛规则及其修改条文的官方解释;决定比赛规则的实施;推荐比赛合格的裁判名单;尽可能确立统一使用的裁判法和规则实施方法,统管国内所有大小比赛的设定和比赛。事务署册管理大唐所有蹴鞠队的人员审核,教育、培养裁判人员。对队伍的级别判定等,通报比赛情况等。巡查署则全程监督比赛,督促比赛的公正和公平。

至于具体的细节,他倒是没有想太多,他自己也不是很懂。“就让马周做吧。”李恪现在可是一想到事情,就想到马周。

看着册子上写好的构想,李恪很满意,如果这个构想得到李世民的同意,那么蹴鞠会在整个大唐有一个质的飞跃。这么一想,李恪似乎已经看到了不久的将来,大唐在疆域扩张到欧洲的时候,所有的国家都来大唐进行蹴鞠比赛的盛况。

第二天,李恪吩咐杨恩派遣下人将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还有尉迟俊请到王府,对他们解说了蹴鞠寺和修建蹴鞠场的事情。柴哲威第一个响应道:“三哥这个主意很好,既能规束比赛,又能赚到钱财,我出五万贯入股。”柴哲威一口气说出五万贯,很有一掷千金的魄力。

柴绍本就是世家子弟,当年李渊起兵,他就资助军需粮草,可谓家底殷实。随后,大唐立国,李渊念他为大唐做出的贡献,对他极为恩宠,所赐甚多。再加上他东征西讨立下战功所获的封赏,家财不可估量。而柴哲威是柴绍的唯一的一个儿子,李秀宁又死得早。柴绍对他疼爱有加,所以,他出五万贯,众人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觉得不算多。

柴哲威一带头,其他兄弟也不落后,纷纷表示出资入股。秦怀玉、程怀亮和尉迟俊三人没有柴哲威那般富有,所以每人只能出五千贯。而李宗身为皇室宗亲,家底不错,出了一万贯。如此算下了五人一共出了七万五千贯。

李恪粗略一算,还差不少,他虽然本身没钱,还要给刚组建的黑衣卫发钱响,但一想到以后的丰厚回报,心中一狠,也出了两万五千贯,正好凑齐十万贯。按照大唐当时的消费水平和现在的消费水平想比较,一文钱相当于五块,十万贯就是五个亿,修建四个蹴鞠场绰绰有余。

出钱数目定下之后,秦怀玉有点担心的问李恪:“三弟,不知道这个蹴鞠寺是否要得到皇上的批准才行,我等贸然成立,是否有违朝廷制度?”秦怀玉如此一问,大家都看向李恪。

李恪知道他们会有疑问,就告诉他们道:“蹴鞠寺我原本是想让朝廷成立,但是,我也明白父皇不会因为蹴鞠就擅自设立一个部门,这样的话,最后很有可能会让汉王府执行,所以,这个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我一定先会禀明父皇,再做决定。”

李恪说完,大家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猜准李世民不会为此单独设立一个部门,所以,才会如此费心的组建,只是为了让自己来管理。由此大家对于出钱建蹴鞠场,从蹴鞠场中获取利益做法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了。

程怀亮又问道:“不知道三弟所说的蹴鞠场门票最终可获利几何?”

李恪也想过这个问题,以现在的蹴鞠规模来看,获利甚微,毕竟大家没有养成看蹴鞠比赛的习惯,更没有自己喜欢的蹴鞠队,很难长时间的观看比赛,只能兴致所至才会看一两场。然而,时间一长,肯定获利不小。李恪已算过这个帐,按照大唐的消费水平,门票可以定成50文,100文,200文,500文四种。每个蹴鞠场安排一万个座位,其中一千个为500文,两千为200文的,三千为100文,四千为50文。

一个蹴鞠场比赛一场就可以获利1400贯,四个蹴鞠唱就是5600贯,一年至少能有四十场比赛,就是56000贯,再加上场地租用等的费用,两年收回成本不在话下。但这是只限于大唐的比赛。如果到了最后,大唐军队打到西域诸国,到时来个国际比赛,估计能够翻几倍的利润。李恪没有隐瞒,把自己估算的结果说给五人听,五人听李恪所说,觉得可行。

最后,李恪对五人说道:“众位兄弟,为了能够把新蹴鞠推广到长安的大街小巷,我决定在长安举行几次新蹴鞠预热赛,队伍就由我们六个人各自在府中组建,你们看怎么样?”

六人本就喜欢新蹴鞠,已经在府中和卫士演练,李恪今日一说,他们倒是不加思索就答应了。李恪心中自是高兴,又道:“其实,我还要在年底举办一次长安蹴鞠比赛,队伍要求来自每个坊中最强的,你们现在组建蹴鞠队,可是占了便宜。”

听李恪如此一说,五人又是一惊,柴哲威问道:“不知三哥举办这个比赛,可有什么奖励,不然除了我们几人,很少能吸引大家参加。”

李恪笑道:“肯定有,只是暂时还没有确定,不便明说,等制定好了你们就会知道的。”

李恪如此说,大家有心想知道,但也不好再问,看看时间不早,众人都想着赶紧回府组建自己的蹴鞠队,便跟李恪告辞。李恪低声叫住柴哲威道:“哲威,我还有事和你商量。”柴哲威迈出大厅的脚又迈了回来,等其他人走后,柴哲威跟着李恪来到了书房。一进书房,李恪就问柴哲威:“哲威,我让你办的酿酒的事情怎么样了?”

柴哲威道:“三哥放心,具体的酒坊都已经弄好,现在我已经准备按照酒方开始酿造,肯定会在年底酿出好酒。”

李恪担心的问道:“不知你找的是哪家酒坊,利益可曾言明,分的清楚?”

柴哲威道:“三哥放心,我找的酒坊的府上管家的一个亲戚在建康坊的酒坊,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至于利润已经说好,酒坊四成,你五成,我一成。”

李恪觉得利益分的有点不均,所以,对柴哲威道:“不行哲威,你的分成太少了。”

柴哲威笑道:“三哥不必计较,你以后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五成还是你吃亏了呢,我的一成不要也罢,反正我不缺钱。”然后,又道:“三哥这次建蹴鞠场的钱我这个弟弟就帮你出了吧。”

李恪哪会答应让他出,忙道:“哲威,这怎么行,此事万万不可。”

柴哲威跟李恪犟上了,他道:“三哥既然我们是兄弟,做弟弟的为你做这点是应该的,你何须推辞呢,至于,以后用到钱的时候,可以跟我直说。”

李恪听柴哲威如此说,心里感动:“哲威,三哥先在这里谢谢你了。”

柴哲威哈哈一笑道:“看三哥说的这是什么话,兄弟之间可以同生共死,何况钱财这些身外之物呢。”

李恪见柴哲威如此说,便不再推辞。随后,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柴哲威才起身回府。

第三十八章 组建蹴鞠寺(下)

晚上,李恪正在书房练习书法,门外陈其通报说马周求见。李恪让陈其请马周进来,两人分宾主落座后,马周直接对李恪道:“殿下,关于蹴鞠比赛的陈条,臣已经帮你写好,请你过目。”说罢,便从袖子中掏出一本册子。

李恪细心观看马周的陈条,颇感惊讶,马周陈条中所写的和后世足球的比赛规则很像,如果,李恪不是确定马周是实实在在的唐朝人,他差点以为马周就是后世的一个球迷呢。

马周的大唐蹴鞠比赛基本规章制度是这样写的:

为了繁荣大唐蹴鞠,使蹴鞠成为大唐所有人强身健体的竞技。拟定进行蹴鞠赛,赛事以长安赛开始。

长安赛赛事规则和细节如下:

一、参赛队伍:鉴于长安城内会出现的球队较多,故要求长安各坊之间先进行入围赛,根据排名确定入围长安赛资格。其中,为了公平起见,长安西城和东城有八支入围名额,最后共计十六支队伍参加长安赛。

二、比赛方式:长安赛分四轮进行,第一轮小组赛,参赛的十六支队伍抽签分为四组,每组四队,分别对阵,每组一共比赛六场。按积分排名,每组前两名晋级第二轮。第二轮是淘汰赛,晋级的八支队伍两两对阵,具体细则是:第一组第一和第二名分别对阵第二组第二和第一名,获胜的队伍晋级,败的队伍则被淘汰。第三轮是半决赛,晋级的四支队伍按照淘汰制进行比赛,胜者进入决赛。第四轮是决赛:半决赛胜出的两支队伍一场定输赢。

三、、参赛队伍要求:1,有自己的蹴鞠队的名称,标志和队服。2,全队人员不得超过三十二人,其中,有一位管理者,两位教练者,二十九名队员。比赛中,每队出十一名参赛,中间允许每队有三次换人机会。

四、关于联赛的一些补充:1,比赛分上下半场,每半场三刻时间,淘汰赛和决赛中,如果规定时间内无法决出胜负,再加两刻时间继续,仍分上下半场,如果加时赛后仍旧比分持平,则以点球定输赢,每队出五名队员,轮流发点球,最终决出第一名。2,比赛中小组积分设定:赢一场计三分,平一场计一分,输一场计零分。

长安赛后,为了将蹴鞠赛发扬光大,将会每年举办一次比赛,比赛名称为大唐甲级联赛,具体事宜如下:

一、联赛等级:按照实力把蹴鞠队分成档次,依次甲乙丙丁,实力强的参加甲级比赛,中上的可以参加乙级比赛,在乙级比赛中获得第一名的,有资格参加甲级比赛,而甲级比赛中的最后一名,第二年也只能有参加乙级比赛的资格。

二、联赛队伍:全国各道都可以组建蹴鞠队伍,甲等队伍从各道中选十二支,长安城内选四支,共十六支甲等球队。乙等球队依次选取。(武德九年,李世民还没有把全国划分为十二道,为了以后方便起见,提前就以道划分比赛队伍所代表的行政区域。)

三、联赛赛制:采用循环赛积分制,每一支球队按次序和其它各队进行比赛,最后按积分排出名次,排名第一的奖励御赐圣物以示嘉奖。

四、联赛时间:每年九月再次开始,到次年六月结束。中间过年时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看完马周的陈条,李恪满意道:“宾王大才啊,陈条中所写涉及周全,无一疏漏,明天朝会,我觐见父皇,就将这份陈条呈上,让父皇过目。”

对李恪的夸奖,马周有些赧然一笑,拱手道:“殿下取笑微臣了,这都是殿下的方案,臣只是稍微修饰一番而已。”

李恪不再和马周推让,把自己刚才所想关于建立蹴鞠监管部门的册子拿给马周看。马周接过册子,疑惑的问道:“殿下,这是?”

李恪解释道:“宾王,无规矩,不成方圆,蹴鞠比赛也是,如果,没有一个合格部门组织,没有一个合格的监管机构,那怎么能够达到公平公正的原则呢?所以,本王就想出了这么一个蹴鞠寺,为的就是更好的规范蹴鞠比赛,也是防止作弊的事情发生。”说着,指着马周手中的册子道:“你帮本王看看,里面的构想是否合理,还有什么不当的地方,也请宾王指正。”

马周听李恪这么一说,小心的打开册子,认真看了起来。马周起初以为李恪所想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管理机构,就像是一些商会一样。但是,当他看完整个册子的所有内容时,心中惊叹万分。这岂止是一个普通监管机构啊,这就是朝廷的一个部门啊,一个类似于九寺五监的部门。但马周知道这样的部门只有朝廷能够设立,他汉王府还没有这样权利。所以,忙问道:“殿下的意思是要把蹴鞠比赛列入到礼部,并且每年都由朝廷来举办吗?”

李恪见马周明白自己的意思,就问道:“宾王以为本王的设想如何?”

马周不解的看着李恪,问道:“为什么不是殿下的汉王府呢?”

李恪笑道:“宾王,你想如此大的赛事,涉及甚多,岂能是一个王府就能举办得了的?再说,很多事情还要牵扯到地方行政,由朝廷来举办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殿下说的就是各州挑选蹴鞠队伍一事吧。”马周道:“这确实要地方父母官来协助,由此看来,殿下的做法很明智,这样大的事情只有由朝廷来管理。”

李恪见马周明白了,又问马周道:“宾王觉得本王这份奏章,父皇是否恩准儿臣所凑呢?”

马周沉思片刻,才道:“只怕会让殿下失望,如今的大唐处在发展阶段,国事繁多,皇上日理万机,似乎无暇顾及此等事务,如果,再过十年,肯定会恩准的。”刚说完,马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笑道:“殿下真是好算计啊,原来如此。”

李恪有心考他,所以,反问道:“宾王,不可妄语,说话要慎言,本王何曾算计过谁?”

马周依旧笑道:“殿下的凑章呈到皇上那里,皇上肯定不会在朝廷新设立个部门出来。但是,皇上也能看出蹴鞠比赛对大唐有利。所以,会让某个他信得过的皇子来办理这件事情,提前试行。这么一来,能胜任这件差事的就只有殿下。难道,微臣所说有差?”

李恪见马周识破他的心思,就问马周道:“宾王以为如何?”

马周赞叹道:“我看此法可行。”

李恪喜道:“那以后宾王要助我。”

马周拱手道:“臣敢不从命。”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第三十九章 朝会风波

翌日,李恪从校场练武回来,用过早膳,在兰儿是服侍下穿上朝服,在小宝子的陪同和陈其的护卫下直奔太极殿而来。今天是十月十五,他作为亲王,今天又要参加一月两次的朝会。

在承天门下车之后,李恪让陈其等候,自己带着小宝子来到了早朝的太极殿。距离卯时,还有半刻时间,李恪和众人一样,只能在太极殿前等候。在等候的这段时间里李恪分别跟众人一一行礼问候。

而李泰在李恪到太极殿不久就出现在了大家面前,这让李恪有种错觉,李泰是不是总喜欢在自己到场之后不多时就出现。如今封为卫王的他,已经不似刚开始李承乾被册封为太子时的萎靡不振了,显得精气十足,和蔼恭谦,让人容易对他产生亲近之感。难怪历史记载,他和李承乾就算没有像长孙无忌、李绩这样的权臣支持,也能斗的旗鼓相当。

关键是他的作风让那些处在中下游的官员感觉得到了尊敬,意识到了自己的机会,所以,他们支持李泰,李泰才能够在朝堂上站稳脚。李泰的作法很符合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在大唐朝堂上的大员也就那么几个,这当中还有很多支持李承乾的,他即便争取到他们中部分人支持自己,也不见得斗得过长孙无忌。

所以,他就走基层路线,和中下层官员建立感情。李世民在位时的朝堂是很注重讨论的,他喜欢让群臣讨论国事,这样一来,这些官员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想到这点,李恪不得不佩服起李泰的智谋来,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啊,能想出这样的曲线争储的路线。就在这时,李泰来到了他身边,行礼道:“青雀见过三哥,听说三哥已经移居汉王府,臣弟很是想念啊。”

李恪亲热的说道:“为兄谢过四弟挂念,四弟有时间可以到我的汉王府一叙。”

李泰恭敬的道:“三哥邀请,臣弟敢有不从,等有时间一定到三哥府上唠叨。”

两人聊得开心,忽见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两人缓缓而来,李恪和李泰给他们行过礼,李恪又跟李承乾说了几句客气的话,而这时封德彝和萧瑀两人则徐步而来。三人只得按部就班的站好,等待李世民觐见入朝。

早朝讨论都是悬而未决的事情,所以难免争论不休,李恪和李泰以及李承乾因为现在年纪还小,没有发言权。让他们早朝列席,也只是李世民为了培养他们治理安邦的能力。所以,他们因此听的格外详细,一面不忘默默思考,以便随时准备回答李世民的提问。

李恪低着头,只听封德彝慢腾腾道:“启禀皇上,老臣以为皇上登基已有三月,这年号之事也不能耽搁,该早做决定。”

封德彝如此一说,众人无不赞同,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政变的主谋和帮凶,是他们帮李世从李建成的手中抢到了太子之位,又在李渊手里逼的他将自己的皇位禅让给李世民的。所以,用武德的年号,他们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如今封德彝提了出来,他们如何能不高兴,不支持呢。

所以,都大声说道:“皇上是该确定年号。”

“还望皇上早做决定,不能耽搁啊。”顿时,大殿里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吵的不成样子。

李世民实在看不下去了,但他又不能说什么,是他规定的朝会可以讨论,不予追究。现在,他要追究这帮大臣在他面前太过放肆,显然会显得自己气度不够,所以,他青着脸不语。

这时候,长孙无忌适时的站出来喝道:“朝堂之上,吵成这样,成何体统。”

大家显然未测料到会有人喝斥,慌忙闭口不语,目光不由自主的朝长孙无忌看去。尤其是封德彝和萧瑀两人,心中对长孙无忌如此不识时务很是不满,都在心里骂道,自己尚书仆射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吏部尚书有什么资格吼斥大家。

本想站出来告个长孙无忌目无君主之罪,但见李世民对长孙无忌刚才的表现甚是满意,知道是皇上宠着他,两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自然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指责长孙无忌。所以,终是不再言语。

这一切李恪看得清清楚楚,长孙无忌在朝堂上吼斥重臣,李世民不但不责怪他,还很赞赏他,这说明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确实恩宠有加,难怪历史记载,李世民想立自己为皇太子时为什么不跟众人商量,非要跟长孙无忌一人商量,主要还是太信任他了。李恪不由得对长孙无忌又有了新的认识,从而提防他的心开始加重起来。

李世民等大家安静下来,才缓缓说道:“朕登基之初,大事小事一大堆,忙不过来。所以,这年号一事也一直拖到现在,既然今天被封德彝提了出来,你们大家就想想,朕该用什么年号。”

大家见李世民让他们说,顿时七嘴八舌,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这时,封德彝再也不甘落后,大声吼住众人道:“启禀皇上,微臣以为用‘顺德’为好,顺其天意,恩德天下。”

封德彝话刚说完,长孙无忌便反对道:“皇上,臣以为该用‘永昌’最为妥帖。”长孙无忌说完,封德彝刚要反驳就听尚书右仆射萧瑀道:“微臣赞同封大人的意见。”萧瑀如此说,纯粹就是为了刚才长孙无忌抢了自己的风头,看不惯他的嚣张气焰,而事实上,他并不看好封德彝所提出的年号。

一时之间,支持长孙无忌的大有人在,支持封德彝的也有不少,朝堂上乱成一锅粥。李世民见再不训斥,这帮人非得闹上天不可,就吼道:“如此吵吵闹闹,你们是不是把朝堂当成菜市场了?”

李世民一吼,众人连忙跪下道:“臣等有罪,还望皇上赎罪。”

李恪随着众人跪下,心里在想,皇帝和大臣之间的差别就在这里,大臣即使官职再大,你吼斥,大家只是不再言语而已,而皇帝一吼斥,众人就只有跪地请罪的份了。但让他料想不到的是,就在大家跪地求饶的时候,李世民在高处观察到了他的表情,见他对此毫不在意,似乎心中早有定计,就问道:“李恪,你觉得朕该用哪个年号?”

李恪被李世民一问,吓了一跳,忙道:“此等大事,儿臣年小,不敢妄下定语。”

李世民听他说自己不敢随便说,就知道他心里有主意,便道:“你且说来,用与不用朕自有决断。”

李恪心中后悔不已,他刚才只是想告诉李世民,我年纪小,还没有到决定这样大的事情的时候,不能随便说,你也不能随便就听我的。只是,没想到李世民误会了他的意思。李恪心里暗暗着急,他到底该怎么办呢?

李世民见李恪沉默不语,不由大声喊道:“李恪,你没听见朕刚才的话吗?”

李恪被李世民这一喊,大惊之下脱口而出:“贞观。”

李世民刚要对李恪的态度进行批评,忽听他喊出“贞观”二字,乍一听不觉什么,但细一琢磨,觉得“贞观”二字又很贴切。这时封德彝启奏道:“皇上,汉王殿下所说‘贞观’二字,臣认为甚好。《易大传》曰:天地之道,贞观者也;贞:天地之理主于正;观:以示人也。两字表示天地之道,就是要告诉天下臣民皇上所行之事,顺应天意。”封德彝博才多学,一番解释下来,头头是道。李世民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又问房玄龄道:“房爱卿,你认为如何?”

房玄龄见李世民征求他的意见,这表示李世民心里已经认可,忙道:“臣赞同汉王的殿下‘贞观’二字。”

李世民用目光扫视着下面众人,最后定格在杜如晦的身上,问道:“爱卿,你认为呢?”

杜如晦也觉得这两个字有新意,很适合李世民这样雄才伟略、开创盛世的明君,就道:“臣也赞同汉王殿下的‘贞观’二字。”

众人见李世民最为信任的几个人都支持了,自己还不支持干吗,就立即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而这个时候封德彝又不失适宜的喊道:“汉王殿下如此大才,乃是皇上之福,大唐之福啊。”

支持封德彝的人一听老大都如此说,自己还敢落后,所以,也七嘴八舌的喊道:“汉王殿下聪慧,实乃大唐之福啊。”反正就是好话说了一大堆,让李恪听到都起鸡皮疙瘩。

李恪从自己说出这两个字时就预料到了结果,虽然他没有从长孙无忌眼中看到什么,但他看到了李承乾稍带怨恨的眼神和李泰警惕的神情,他不觉心里一沉,今天不小心说出的“贞观”两个字,不知将来自己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天意如此啊,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李恪无心再听大家议论的其他事情,心里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就跟着群臣出了太极殿。

出得大殿,李恪跟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明显的李承乾和李泰对他已经对他有了警惕之心,倒是李佑,跟他说话和气,让他没有想到。

等到众人离开,李恪径自来到李世民处理朝政的两仪殿。

李世民刚下早朝,来到两仪殿,心里想着李恪刚才所说两个字,觉得跟很适合自己,不由得为儿子能想到如此的年号而高兴,但他还是有所怀疑,李恪武略还行,文才就没有李泰好,他怎么会想出这么贴切的两个字来呢?这时王德进来禀道:“皇上,汉王殿下在殿外求见。”

“让他进来吧。”李世民显得很高兴,他也想询问李恪,这两个字是否是他自己所想。

李恪走进两仪殿,连忙给李世民行礼道:“儿臣叩见父皇。”

李世民缓缓道:“起来吧。”

李恪起身,站在一边,等李世民询问。果然,李世民问道:“你在早朝所说的‘贞观’二字你自己所想吗?”

李恪就知道李世民会如此问,回道:“启禀父皇,是儿臣所想。”

李世民又问道:“你是如何想到这二字的?”

李恪恭敬的道:“贞,正也;观,示也。‘贞观’以正示人也。含义就是指示人们按照社会自然发展规律去做。”李恪以前看过这两个字的注解,记住了宋朝朱熹对这两个字的注解。所以,即是封德彝博学,也不可能知道晚他几百年的人的注释。

李世民听李恪解释后,倒也不再怀疑他,勉励道:“你能有此学识,朕心甚慰,还望你以后继续努力,不可因此而骄傲自满。”

李恪谦虚道:“儿臣敬遵父皇教诲。”

李世民满意的点点头,对他道:“你今天所来何事,说吧。”

李恪就直接把昨晚马周帮他所写两本奏章呈给了李世民。在李世民观看奏章的时候,李恪细心打量了李世民处理政务的两仪殿。确实如历史上所说,李世民奉行节俭,就是自己的两仪殿也不是很华丽奢侈,这在很多帝王中是不多见的。

约摸过了一刻,李世民看完奏章,放在案几上道:“你所说的这个新蹴鞠朕虽然没见过,但蹴鞠在大唐民间比较兴盛,而奏章中所列详细,朕也能对你的新蹴鞠之法略知一二,如凑章中所说,确实对大唐百姓百利无害。”

李恪听李世民如此说,知道他不反对自己推广蹴鞠比赛,心中暗喜。李世民继续道:“至于你建议由朝廷举办这样的比赛,朕认为还不是时候,如今大唐发展迫在眉睫,朕和群臣都无暇顾及此事,等突厥之事解决,朕到时候可以下旨此等比赛由礼部举办。”李世民的答复正如李恪所料,李恪也没指望他能在由朝廷举办,由朝廷监督。

李世民看到儿子面呈失望之态,安慰他道:“你也不用灰心丧志,毕竟,这是件利于百姓的事情,朕即使现在不能办理,也不会弃之不顾。”李世民说着看了李恪一眼,见他有些希望的等待自己下文,便道:“朕可以容许你以汉王府的名义举办蹴鞠比赛,而你提议的这个监管部门就一并列到你的汉王府中,只是不能再叫蹴鞠寺了,这样不合体制,就叫蹴鞠司吧。”

李恪一听,高兴不已,忽听李世民问道:“这份奏章不是你写吧?”

李恪回道:“奏章中的内容是儿臣府中主薄马周所拟,奏章是儿臣抄写的。”

李世民赞道:“这份奏章条理清楚,文辞严谨,一看就是才学之士。”然后,看了一眼李恪道:“蹴鞠司就由马周负责,朕再任命他为御史台侍御史,可以纠举百寮比赛中的官吏以权谋私现象。”

李恪赶紧谢恩道:“谢父皇恩准,儿臣一定竭尽所能办好此事。”

李世民道,“没想到短短数日,你的书法紧张神速,父皇很高兴,希望你能再接再厉,创出属于自己的风格。”

李恪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李世民又问道:“你还有其它事情吗?”

李恪回答道:“暂时没有,等以后蹴鞠司遇到问题,儿臣再来请教父皇。”

李世民道:“那你就下去吧,记得不要因为此事而学业有所怠慢,知道吗?”

李恪知道李世民还有凑章要批复,就不再打扰他,关心的道:“父皇注意身体,儿臣告退。”

李世民在李恪刚要退出两仪殿的时候又道:“明天朕就让尚书省草拟圣旨,你也不用担心此事。”

李恪再一行礼,退出了两仪殿。

李世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自语道:“朕就期待你,看你是否真能办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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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偶遇新星(加卷)

李恪出了两仪殿,直接来到杨妃的千秋殿,杨妃见李恪到来,满是欣喜,拉着她道:“恪儿,几日不见,你消瘦了很多。”

李恪感动道:“多谢母妃挂念,儿臣一切都好。”

这时,李愔和李蓉还有李敬在几个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一见李恪,几人顿时高兴不已,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李荣亲热的问李恪道:“三哥哥,这些天你去哪里了,荣想听你讲故事了。”“我也想听了啊。”李愔急忙道,“三哥哥你多讲几个好吧。”“还有我,最爱听三哥的故事了。”李敬嘻嘻笑道,充满期待的看着李恪。

李恪拉他们在杨妃身边坐下,不忍让他们失望,就给他们讲了起来,只是对于古代的典故故事,李恪知道的不是很多,于是讲了几个他前世上幼儿园时听过的童话,有龟兔赛跑,有白雪公主,还有丑小鸭和灰姑娘。李恪讲的绘声绘色,李愔三人听的津津有味,就连杨妃在一旁,也面含笑意,感兴趣的听着。

不知不觉,四个故事已被讲完,可是三人还觉得意犹未竟,缠着李恪再讲。李恪想到还有事情要做,就哄他们道:“三哥今天很忙,等以后有时间了再给你们讲吧,你们要多努力学习,三哥以后把知道的故事写下来,你们自己就可以看了。”

三人虽有些不乐意,但都很懂事,听话的点点头。李荣拉着李恪的手,强调道:“三哥哥说话可要算数。”

“肯定算数。”李恪认真道,李荣展颜一笑,李愔和李敬也笑了下,李敬忽然想起什么,问李恪道:“三哥,听母妃说你搬出皇宫住了,皇宫外是不是很好玩?”

李恪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他看来,皇宫大内虽然好黄奢侈,守卫森严,但住在里面,总觉得不如外面自在,可是他又不能和李愔直说,便搪塞道:“外面怎么能和皇宫里相比,等哪天我带你们去我的汉王府看看,你们就知道哪里好了。”

“好啊!”李敬拍手笑道。李荣李愔听后也非常高兴,看李恪眼神竟有些羡慕。

李恪站起身来,想要离开。李愔三人也急忙起身,好像生怕李恪走了似的。李恪看着三人恋恋不舍的样子,没有立即跟杨妃告辞,挨个抚摸了下三人的脑瓜,关切的道:“我不在宫里,你们要听母妃的话。”三人连连答应。

李愔好奇的问:“三哥,你在外面忙什么呢?”

李恪想了想,决定把蹴鞠的事情告诉他们,便简单说了下他在策划蹴鞠比赛的构想。三人听完,兴奋的道:“太好了啊,我们也都喜欢玩蹴鞠,三哥让我们也参加吧。”

“没问题。”李恪回答的很痛快,又话题一转道:“只是,蹴鞠比赛要求组队,你们三个人数不够啊。”

三人顿时有些泄气,李荣嘟着小嘴,李敬皱着眉头,李愔眼睛眨了几眨,欣喜道:“我们可以找人手啊。”他这一说,李敬来了精神,附和道:“我找其他皇子说说,他们一定愿意加入。”李荣也不甘落后,喊道:“我也可以找到人,紫秋和月玲也都喜欢蹴鞠,而且她们踢的还相当不错呢。”

李恪知道她所说的紫秋和月玲一个是柴哲威的妹妹,一个是李宗浩的姐姐。想到蹴鞠因此可能会被更多人关注,李恪的脸上不觉浮起一丝微笑。

杨妃看在眼里,关心的道:“恪儿,母妃刚才听你说的蹴鞠之事,感觉关系重大,你一定要谨慎行事,不要出什么乱子。”

李恪怕自己害杨妃担心,赶紧保证道:“母妃放心,恪已将蹴鞠一事向父皇奏明,父皇很支持恪儿,让恪在汉王府建立个蹴鞠司,专门管理蹴鞠事宜。”

“如此最好。”杨妃如释重负道。

告别了杨妃李愔等人,李恪回到自己在平康坊的汉王府,吩咐小宝子和陈其换上便服,他想到街上走走,顺便考察下长安城居民对蹴鞠的喜爱程度。

正是半晌时分,街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李恪边走边看,目光流转处,众生百态尽收眼底。

渐渐的,行人稀落下来,李恪朝周围仔细一看,才发现街旁的建筑看起来颇为破旧,像山水画褪了色,给人一种灰暗的感觉。李恪停下脚步,疑惑的问小宝子道:“这是什么地方啊?为何如此落魄?”

小宝子赶紧回道:“启禀殿下,这里是长乐坊地界。”

听到“长乐坊”三个字,李恪觉得有些耳熟,努力回想,记起前世看过的影视剧里有提到过长乐坊的,好像是三教九流聚居之地。李恪于是又问道:“长乐坊是个怎样的地方啊?”

小宝子撇撇嘴道:“这长乐坊,是长安城里的贫民区,住在这里的几乎都是贩夫走卒。”

陈其听完,劝李恪道:“殿下,这里玉龙混杂,某将认为不去也罢。”

李恪却来了兴趣,不在乎道:“既来之,我们不妨进去看看,就当体察下民间生活吧。”说完,率先朝前走去。小宝子和陈其不敢怠慢,连忙跟上去,小宝子一指前面道:“殿下你看,进了这个大门,就是长乐坊了。”李恪顺着小宝子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座大门,隐约可见门内行人来往的身影。

李恪紧走几步,进到门内,放眼一望,一片低矮杂乱的房屋店铺蜿蜒而下,三三两两走过的行人,穿着都很粗鄙。李恪三人沿着不太宽的街道往里走了几步,忽见从一条小巷里冲出一群人来,竟是将三人挤到了一边,小宝子刚想斥责他们,李恪已经拦住一人问道:“请问这位小哥,你们如此匆忙,这是要去做什么?”被拦住的打量了李恪一眼,见他一身华服,很客气的道:“我们去看叶西的比赛。”

李恪好奇道:“叶西是谁?”

那人很自豪地道:“叶西是我们长乐坊的英雄,他一会要与刘壮比试蹴鞠,我们急着去给他鼓劲加油。”

听到“蹴鞠”两字,李恪心里一动,忙追问道:“叶西蹴鞠玩的是不是踢得很好?”

“何止很好,简直无人能比。”那人夸赞道,看到其他人都跑远了,赶紧撒开腿去追。李恪也跟了上去,陈其小宝子自是紧紧跟随。

路上,通过那人的介绍,李恪大致了解了叶西的情况,叶西家住长乐坊,世代以做蹴鞠为业,只是如今马球流行,蹴鞠不免有些受到排挤,因此,叶家勉强能够糊口。叶西从小热爱蹴鞠,练就了一身好本事。球在他脚下,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那样的顺从那样的帖服。受叶西的影响,坊里很多孩子也喜欢上了蹴鞠,叶西于是组织了一个蹴鞠队,常常踢蹴鞠自娱自乐。

可恨的是,东城首富刘壮看上了叶西和他邻居一共十几家的地皮,想用低价买过来开个赌场。叶西几家自然不肯答应,刘壮就收买长安府尉赵科为其做主,赵科曾经看上了叶西的姐姐叶青,想娶为小妾,无奈叶青誓死不从,赵科因此对叶家怀恨在心,于是以官威恐吓叶家等十几家尽快搬走,然而叶西为人铁骨铮铮,带领大家一起反抗赵科刘壮的仗势欺人。赵科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让叶西和刘壮进行一场蹴鞠赛,叶西如果输了,就搬出长乐坊。

叶西自认蹴鞠技术好,就接受了刘壮的挑战,今天就是比赛的日子,所以大家都去给他加油助阵。李恪听完,不禁对叶西有了好感,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随着众人,李恪三人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场地,看样子,像长乐坊的集市。场地靠边的地方,已经插好了两根竹竿,竹竿上罩着网,场地正中,面对面站着两个男人,一个六七岁,虽然身穿一身旧衣,却掩不住的英武帅气,李恪猜道:“他应该就是叶西吧。”另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华丽,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难道他是刘壮?”李恪想着,不觉对他的表情很是反感。正好旁边有人在悄声议论,李恪听了会,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这时,几个差役拥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刘壮见了,忙跑过来迎接。显然,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赵科了。赵科在差役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吩咐比赛开始。

立即,十几名男子跑到了场地里,分别站在了刘壮和叶西的身边,各是八人。刘壮一方先开球,看得出,他的队员都是家丁所选,个个精壮结实,只是蹴鞠是一项讲究技巧的运动,光凭孔武有力并不能控制脚下的蹴鞠,很快,蹴鞠就被叶西抢到了脚下。场外观看的李恪,视线一直跟着叶西,看他带球娴熟,在对方人高马大的假定面前,如入无人之境,几个闪转,就到了球门前,没等众人看清楚,叶西一脚抽射,势大力沉,蹴鞠划过一道弧线后,稳稳落进了球门,场外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李恪情不自禁鼓了下掌,心里有了想把叶西招到汉王府的想法。

在叶西的攻势下,刘壮眼看自已一方连连败退,慌忙叫停,赵科正为刘壮的形式急得不行,见刘壮喊停,赶忙顺水推舟,宣布双方休息一会再比。

刘壮带着手下请赵科进了场外街对面的一家酒馆,叶西和他的队员在场外席地而坐,气定神闲。小宝子担心李恪口渴,便建议也去喝茶,李恪确实感到渴了,就带小宝子和陈其进了一家茶楼,喝了杯茶出来,发现刘壮赵科也出了酒馆。

回到场地,双方重新开始比赛,这次,风云却急转直下,刘壮等人像一群打手,见到叶西的人上前伸腿就踢,被踢中的人纷纷倒地不起,即便没被踢中的,只要不小心挨到对方的腿,也立即扑倒在地。李恪看着,既好奇又气愤,盯住刘壮的腿部看了一会,忽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于是对陈其说了几句什么,陈其一个箭步飞身跃进场地,一个扫堂腿,刘壮哎呦一声倒了下去,陈其顺势一扯他的裤腿,赫然,一块铜板从膝盖以下露了出来。

“哗!”场外一片嘘声,不知谁喊道:“打倒作弊的!”一时之间,众人也都喊了起来。

刘壮被家丁搀扶起来,对陈其骂道:“你敢踢我,知不知道我是谁?”陈其冷笑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想你知道他是谁。”说着,陈其一指李恪。立即,李恪成了人们眼中的焦点,在人们的注视下,李恪神情自若。小宝子忙着显摆道:“他就是汉王殿下。”刘壮一听,骇然一惊,慌乱的走过来给李恪行礼,嘴里连连赔罪,赵科也吃了一吓,顾不得官架子,忙来到李恪面前说好话。

李恪训斥了两人一顿,告诫他们不要涨势欺压百姓,两人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众人看李恪的目光,无不充满钦佩。叶西一一扶起他的队员,走过去,感激的看着李恪,道:“小民叶西,见过汉王殿下,多谢殿下揭穿刘壮的把戏,为小民做主。”

李恪笑道:“不必客气,刚才本王看你踢球,动作标准,技术娴熟,好身手啊。”叶西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都是雕虫小技,让殿下见笑了。”

李恪顺势道:“本王也喜欢蹴鞠,最近府中想成立一支蹴鞠队,可惜缺少人手,不知你可否有兴趣来本王府上踢球?”叶西听后,连忙道:“只要殿下不嫌,小民求之不得。”李恪听了,十分高兴。又道:“本王看你这些弟兄蹴鞠玩的也很不错,就一起来吧?”

叶西喜道:“殿下只管放心,我这些兄弟个个技法高超,都想有个发挥的机会,如今殿下如此看得起我们,我等必为殿下小犬马之劳。”叶西说完,给李恪逐一介绍起他的队员,其中一个叫柳超的,和叶西的姐姐叶青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感情很好。李恪见众人踢了半天球,已经气喘吁吁,而自己也是口干舌操,于是就想去附近的酒馆,众人自是跟从。

喝过酒后,李恪让叶西明天带着他的兄弟就去汉王府报到,又问了叶西家里的一些事情,叶西仔细回答后,李恪带着小宝子和陈其离开了长乐坊。走在回府是路上,李恪心中对叶西在将来的表现很是期待,他也许会成为大唐将来的蹴鞠新星也未必不可能。

第四十章 争相建队

回到汉王府,已是晌午了,李恪来到书房,坐下来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他想如果蹴鞠能够兴盛的话,鞠球也不失为一条生财之道,特别是他设计出来的鞠球,里面有气垫,所以,弹性非常好,踢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因此,他决定把制作鞠球的工作交给专人负责,而具体的制作人员就从王府侍卫、叶西等人的家人中选拔,这样一是可以给他们一份工作,解决生计问题;二来,也不需要经常麻烦苏志,毕竟将作监不是做这些蹊跷杂耍的地方。

想通这点,李恪就吩咐下人将总管杨恩找来。不多时,杨恩来到了书房,见到李恪问道:“不知道殿下找老奴,所为何事?”李恪让杨恩坐下之后,问道:“杨老,府中可否有既懂经营之道,又能信得过的人?”

杨恩顿了顿,反问道:“不知殿下要做何事?可否告知老奴呢?”

李恪就把自己刚才所想、制作鞠球的事宜跟杨恩介绍了一番,并说自己缺个管理的人。

杨恩听李恪说完,就对他道:“如此之人,老奴手下确实有一个,他叫孙福,是以前给王府经常外出办理杂物的,也是老奴的手下。”

李恪闻言一喜,道“那就让孙福办理这件事情吧,具体怎么操作等本王在苏志那里要到制作方法再说。”

杨恩见李恪没有其他的事情交代,就告辞离开了,李恪开始想蹴鞠之外的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在朝会讨论的组建新军的事情。他因为太过张扬而被李世民夸奖,平白树敌。所以,心情烦躁没有详细听大家讨论结果。所以,现在回想起来,倒是有点摸不到头绪。

而在李恪从两仪殿离开不久之后,他向李世民进献蹴鞠新法,进言朝庭专门为此设立部门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住在东宫的太子李承乾和李泰的耳中。

李承乾对于李恪今天的表现很恼火,今天在大殿上,那么多人都夸奖李恪,硬是没把他这个太子当回事。所以,现在听到李恪又想出了什么蹴鞠新法,还要在整个大唐举办比赛,很是不愤,再想到李世民尽然要他成立蹴鞠司来管理组织整个比赛,李承乾的心里就更觉得如鲠在喉,他咆哮着对身边的太子少师李刚道:“他汉王究竟想干什么?如此张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哥,这个太子?”

李刚见李承乾这么大动肝火,慢条斯理的劝道:“殿下,汉王此举不过是贪玩所致,你又何须为此生气呢?现在,你最主要的就是提高学业,今天在太极殿议事时你也看到了,皇上最注重的还是皇子们的才学,不是一些旁门左道的奇巧杂耍。”李刚不愧为当世大儒,在他眼中李恪一下子就成了不学无术之辈,成了喜欢奇巧杂耍之徒。

李承乾对于李刚的话却不以为然,他觉得李恪并非真如李刚所说那么简单,只是,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判断李恪的这一举动。于是他将目光看向少傅张玄素,看他有何见解。

张玄素见李承乾在看自己,知道他想听听自己的意见,就拱一拱手道:“依老臣看来,认为汉王此举无非为了赢得圣心而已。”

李承乾听后,又问道:“不知少傅何以有此一说。”

张玄素娓娓道来:“汉王学问不及卫王,虽喜欢武略,但终究年少,不能有所作为,所以,为了讨皇上欢心,才有自创蹴鞠新法的举动,只有如此他才能引起皇上重视,如果,他再组队参加比赛,夺得第一名的话,皇上一定会对他有所嘉奖,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李承乾忙问道:“那依少傅的意思,孤该如何应对?”

张玄素见李承乾对自己的分析极为满意,就微微一笑道:“老臣以为殿下不如在宫中组建一支队伍,到时候参加蹴鞠比赛,倘若能够拿到第一,皇上肯定会为殿下高兴,即使拿不到第一,皇上见殿下支持汉王举办的比赛,也会因为殿下对兄弟的友爱而感到高兴。”

张玄素这样一说,众人都觉得有理,自是支持他的意见。李承乾见大家达成共识,就对太子左庶子于志宁道:“爱卿,建队的事情孤就交给你了。”

于志宁连忙道:“多谢太子殿下。微臣一定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李刚在听李承乾让于志宁组建队伍之后,心中唯一叹息,但也沉默不语。,

李泰在知道李恪关于举行蹴鞠比赛的事情后,心中却满是不屑。他觉得身为皇子,读书习文,学习治国经之道才是正理。因此,他对李恪关于进献蹴鞠新法,组建蹴鞠司就没有过多想法。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喜欢李恪,反而开始对他也有所忌惮。因为,李恪今天在朝堂上的表现实在太抢眼了,抢眼的都让他妒忌。这让李泰即使不屑于李恪举办的蹴鞠比赛,也不能坐视不管。他也要组队参赛,而且还要拿第一名。想到这,李泰觉得该去汉王府看看。看是否能在李恪那里要到一份新蹴鞠的册子。心里有了主意,李泰朝身边的内侍喊道:“唐贯,出宫去汉王府。”

刚搬出皇宫、住到了太平坊楚王府的李佑,是最后听说李恪策划蹴鞠赛一事的,他对身边的长史薛大鼎说道:“本王这个三哥,今天在太极殿赢得父皇夸奖,又想出举办蹴鞠比赛,真不知道他以后还能做出什么大事,真是期待啊。”随即又道:“大鼎,本王做弟弟的,不能不支持他,所以,决定组建一支队伍参赛,你去准备一下吧。”薛大鼎摸不透李佑心思,小心的问道:“殿下真想参加?”“难道还是假的不成?这么露脸的机会本王岂会错过?”李佑沉声道。薛大鼎赶紧诺诺点头。

而在汉王府,李恪因为思考组建新军的事情,甚是烦躁,在书房中坐立不安。这时就听下人禀报,说卫王来了,在聚义殿等他。李恪心里一震,惊讶李泰今天为什么突然会来他的汉王府。难道是为了蹴鞠的事情?李恪猜测着,人已经到了聚义殿。

李泰一见李恪,忙上前笑道:“青雀今天来三哥府上打扰了。”

李恪请李泰入座后道:“四弟说的哪里的话,自家兄弟,哪有如此说话的。”

李泰讪讪道:“三哥说的是,是青雀太过见外了。”说着,起身观察了一番聚义殿,叹道:“还是父皇对三哥恩宠有加,竟然将自己府邸赐给三哥做王府。”

李恪听出他心有妒忌,立即反唇相讥道:“四弟言重了,你的齐王府如论规模和府中建筑,哪一点又比我行王府差呢,有过之而不吧。”

李泰一听哈哈大笑,李恪也挂了笑容在脸上。兄弟两个各怀心事,说话也就东拉西扯,言不由衷。

少顷,李泰见李恪一直不曾问他所来何事,便只有开口道:“听说三哥新创蹴鞠之法,想在长安举办比赛,青雀也想参加,此次就是想跟三哥要一份蹴鞠新法的册子和鞠球,还望三哥成全青雀。”

李恪大方道:“四弟见外了,不就是一份册子,几个蹴球吗?为兄立马叫人给你送过去。”

“那就多谢三哥了。”李泰见正事办完,就告辞道:“青雀出宫时间已长,不宜在外久留,该回去了。”

李恪知道留他也没什么话可说,就不再挽留,嘴里却客气道:“四弟,以后可要常来府中坐坐。”

李泰也同样客气道:“一定一定,”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李泰走远,李恪自言自语道:“连你都想参加了,那东宫的那位可能已经坐不住了吧。看来这个比赛还真是个推广新蹴鞠的好方法啊。”说完不由开怀一笑,开始期待起自己府中的蹴鞠队来。

第四十一章 鼎汉蹴鞠队

李世民的圣旨来的很准时,次日一早,李恪刚用过早膳,正在和马周、苏定方与刘仁轨三人闲聊,就见内侍王德拿着圣旨走了进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王德一展圣旨喊道:“汉王接旨。”

李恪和众人赶紧跪下,王德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汉王创蹴鞠新法,利国利民,特旨恩准汉王组建蹴鞠司,主管大唐蹴鞠比赛赛事,另有王府主薄马周,才思敏捷,可堪大用,灼其担任待御史,监管蹴鞠司,可纠正百官在比赛中的徇私舞弊。钦此!”

李恪在王德读完圣旨之后,心才算踏实下来,忙谢恩接旨,然后对王德客气道:“王公公请坐。”一面吩咐下人上茶。

王德婉言道:“老奴谢过殿下美意,只是老奴还要回宫侍奉皇上,茶改日再喝。”

李恪知道王德不想跟任何一个皇子扯上关系,所以,不再强留他,让杨恩将他送出了汉王府。王德一走,马周等三人都朝李恪拱手道:“恭喜殿下如愿已成,奉旨举办比赛。”

李恪轻轻一笑,对马周道:“宾王,这次该恭喜的还是你啊,父皇看了你写的奏章,就立马委任你为待御史,监管蹴鞠司,可见对你的才能的肯定和信任,你可不要辜负于他。”

马周对李世民的安排也颇为高兴,此时在众人面前也不做作,就道:“谢皇上和殿下的信任,微臣一定尽力管理好蹴鞠司。”

接下来,李恪话题一转,提起了组建新军的事情,他先问马周道:“宾王,你认为本王是否上书父皇,担任练兵使一职?”

马周见问,沉思片刻后道:“殿下,练兵一事关系重大,牵扯慎重,要三思而行啊。”

李恪听马周如此一说,忧心忡忡道:“本王有定方和正则两位将才,相信练出精兵不是问题,所以,本王不怕练不好兵,而是怕父皇不答应由本王来组建新军,你们也知道,现在的朝廷人才辈出,父皇身边聚集了能征善战之人,练兵的差事十有八九会落到他们头上。”

苏定方和刘仁轨听李恪提到他俩时大加赞赏,心下感激,忙一起谢道:“殿下过奖了。”

马周试探道:“如果微臣没猜错的话,殿下担心的不是朝廷的某一人奉旨练兵,而是担心支持东宫或者卫王府的人担任练兵使吧?”

李恪点点头,看着马周,似在等他说出自己的见解。

马周直言道:“此事甚大,微臣以为暂时先静观其变,等蹴鞠之事告一段落,殿下再考虑不迟。”

苏定方、刘仁轨两人也道:“殿下,还是先把蹴鞠赛办好,到时皇上自会认可殿下的能力,就很有可能考虑让殿下作为练兵使了。

李恪闻言,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心急,组建新军的提议刚在朝廷讨论,还没有正式建军,他倒提前担心这事,把眼前的蹴鞠放到一边了。呵呵一笑道:“你们说的是,是本王太急了。”

顿了顿,李恪又道:“关于蹴鞠比赛主要事宜,宾王就由你和正则两人去做吧,定方,在比赛期间我会请旨父皇调左右金吾卫和你带领的王府狼卫共同维持场地秩序,你的责任重大啊。”

苏定方见对他委以重任,忙道:“殿下放心,微臣一定确保比赛顺利进行。”

李恪相信三人的能力,只要给他们充分的权利,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的。所以,便对三人道:“昨天本王在长乐坊发现了几个蹴鞠人才,今天会来府中报到,到时从狼卫中再选几个善蹴鞠者,组成府中蹴鞠队,至于队名,本王还没有想好,不知道你们三个有什么建议?”

三人中,苏定方有大将之才,刘任轨和马周是大才之人,但对于王府蹴鞠队的名字,却都很慎重,不敢妄下定语。马周想了一会,道:“殿下,微臣想把比赛的御赐之物设置成一个鼎,鼎乃国之传承,文化深厚。如此,府中的蹴鞠队就叫鼎汉如何?”

李恪心中一亮,觉得‘鼎汉’两个很有分量,将目光转向苏刘两人,两人也表示赞同,李恪随即道:“那就以宾王的意思,叫鼎汉蹴鞠队吧。”忽然又问马周道:“你为什么想把御赐奖赏定为鼎呢?”

马周解释道:“这只是微臣的一个设想,还有待皇上御批,鼎者,自古被视为立国的重器,寓意显赫盛大,另外,鼎又是旌功记绩的礼器,周代的国君或王公大臣在重大庆典或接受赏赐时都要铸鼎,以记载盛况。所以,以鼎作为奖赏,说明皇上对比赛特别重视,对参赛者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激励。”

李恪听完,满意道:“那就依宾王所言。”话音刚落,就见杨恩走进大殿道:“殿下,你昨天选中的那几个踢蹴鞠的人已经来到府上,老奴把他们带到了新蹴鞠场。”

李恪心中一喜,知道是叶西等人来了,便对杨恩道:“杨老,你让孙福来趟球场。”然后,带着众人朝王府新建的蹴鞠场走去。

新建的蹴鞠场完全就是后世球场的翻版,只是此时节气已经到了十月中旬,移植的草坪没有了夏日那么鲜绿,在萧瑟的秋风中,呈现出暗黄的颜色。叶西等人初次见到如此大的、如此豪华且奇特的蹴鞠场,被震撼的有些迷糊,但更多的是兴奋。看见李恪在几个人的陪伴下向球场走来,叶西带着人连忙走过去行礼道:“见过殿下。”

李恪笑着扶起叶西,对他身后的众人道:“大家都起来吧。”

叶西谢过李恪,跟着李恪来到球场边上的座椅落座之后,李恪先让马周给他讲解新蹴鞠的踢法,接着让陈其和以前踢过的众鹰卫演练给叶西等人看。几人都是此道高手,一点就通,如今有马周讲解、陈其等人的演练,没过多久就已经对新蹴鞠了然于心。看着鹰卫们踢的新蹴鞠,不禁跃跃欲试,李恪看出他们心思,就让他们去场地上和陈其几人踢几个回合,当作互相切磋下球技。

叶西答了声“是!”,带着手下精神抖擞走进场地,陈其有意想和叶西他们比试一下,所以,选的都是平日踢的比较不错的人。陈其率先将鞠球踢到了叶西脚下,道:“叶兄请开球。”叶西也不客气,道:“承让了!”说着,脚下健步如飞,陈其一方的队员稍一愣神,叶西已经带球跑出了五六米,随即抬脚一计铲射,鞠球便像一只雄鹰般,飞了起来,朝着球门俯冲而下。场外李恪等人的心也跟着鞠球悬了起来,陈其一方守门员没想到叶西会直接射门,情急下一阵手忙脚乱封堵,鞠球却仿佛长了眼睛,瞬息之间,绕过守门员的五指关旋入球门。场外观看的人不禁一阵赞叹。场外观看的人不禁一阵赞叹。叶西羞涩一笑,冲场外抱抱拳,表示感谢。

比赛继续,由于叶西的精湛表现,陈其也豪情万分,当守门员发球后,陈其脚下一个拦挡,截下了鞠球,旋即带球朝叶西一方球门奔去,叶西等人连忙追堵拼抢,但陈其是练过武术的,功夫自然了得,但见他脚下带球如飞,轻盈闪过叶西等人的防堵,很快到了球门前,起脚顺势一踢,鞠球如箭,射向球门,叶西一方的守门员是柳超,对陈其早有防备,他起脚那刻,柳超已经判断出鞠球飞来的方向,于是跃身,伸手将球挡出了球门横杆,陈其见球被扑出,一惊,不及多想,飞身一跃,用头迎住鞠球,用力一摆,将鞠球弹进了球门。李恪等人看的投入,刚才的一幕精彩的令他们忘了鼓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顿时,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双方踢了一刻多钟,难分胜负。陈其和叶西两人,在心里都情不自禁暗暗称赞对方。李恪因为还要交代叶西蹴鞠队的事情,便冲场内喊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以后大家有的是时间切磋。”陈其和叶西听后,叫停了比赛,领着队员来到李恪身边。李恪见叶西等人领悟的这么快,非常高兴,便吩咐苏定方在狼卫中选够了剩下的队员一并交给叶西,让他担任队长,统一负责。叶西没想到刚到王府就被授予重任,感动的一塌糊涂,跪在地上道:“叶西得殿下如此厚爱,必粉身碎骨也要答谢殿下的大恩。”

李恪要的就是叶西的忠心,忙扶起他道:“叶西啊,过几天本王就要在长安城进行几场表演赛,之后就要举办长安城赛,希望你不要辜负本王的信任,把本王的鼎汉队训练好。”

叶西保证道:“殿下放心,下臣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李恪笑道:“如此,本王就放心了。”随后,指着等在一边的孙福给叶西介绍道:“他是府中侍从,专门主管蹴鞠队,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他说。”

孙福见李恪说到自己,连忙走上前道:“殿下放心,老奴一定会管理好蹴鞠队。”

李恪满意的笑笑,留下叶西和孙福在球场,让他俩尽快训练队伍,自己有事情要做,只能很遗憾的错过了叶西他们的第一次训练。

其实,李恪安排孙福管理蹴鞠队,不是不信任叶西,而是想更好的将自己的鼎汉队更加强大。试想叶西一个贫家子弟,训练自己的兄弟还行,能指挥得了从狼卫中选出的士卒吗?而孙福就不一样,他是王府老人,那些士卒不能对他的话不重视。还有就是,一个蹴鞠队的建立,资金等是必须的,有孙福这样的人管理这些事情,做好后勤工作,叶西等人就能更好的训练。也就是说,孙福的角色就是后世俱乐部的经理。

第四十二章 球馆的组建

李恪回到两仪殿,柴哲威正在等他,身边还有两个年纪在四十到五十,身着华贵,富态可居的男人。马周等人见李恪有事,就自行离开了。

柴哲威见到李恪,大大咧咧道:“三哥,你上哪去了,我等你半天了。”而他身边的两人忙上前给李恪行礼。

“我找到了几个蹴鞠高手,刚才在蹴鞠场看他们练球了,非常精彩,有时间你也要多看看,多学学。”李恪说完,忙将目光转到对他施礼的人身上,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便问柴哲威道:“不知这两位是?”

柴哲威顾不上理会李恪的问题,埋怨他道:“有这样的好事,怎么不事前通知我一声。”

李恪自责道:“这几天忙的事情一多,忘了告诉你了,三哥给你赔礼了。”

柴哲威反倒不好意思了,忙说没事,问李恪那几个高手技术如何,李恪简单介绍了叶西几人的情况,柴哲威赞叹道:“三哥真了不起,竟然得遇这么好的蹴鞠人才。”李恪谦虚了几句,把自己组建的鼎汉队告诉了柴哲威,问他道:“哲威,你的蹴鞠队组建的怎样了?”柴哲威叹了口气,道:“建是建成了,只是蹴鞠踢得不尽人意。”李恪安慰他道:“哲威莫愁,等以后我让府中蹴鞠高手多指导下你的队员。”“哲威求之不得,先谢谢三哥了。”柴哲威欣然道。

李恪笑道:“哲威不用客气。”随即看向柴哲威身后的两人,再次问他道:“哲威,你这是唱的哪出戏?这两位是你的朋友吧?”柴哲威忽然一拍额头,对李恪笑道:“三哥你看我这记性,差点把正事忘了。”说着,柴哲威指着他身后的两人道;“两位快来见过汉王。”

两人显然正等得焦急,听到柴哲威叫他俩,忙快步上前给李恪行礼道:“小民王千,李享参见殿下。”李恪未及说话,柴哲威先介绍道:“三哥有所不知,这两人都是士族子弟,也是长安有名的首富,一个来自琅琊王家,一个来自陇西李家。”

李恪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来意,但对唐代氏族却有些了解,其中清河二崔,范阳卢氏,陇西二李,太原王和荥阳郑这四大姓氏最为辉煌显赫,他们富可敌国,自矜高贵,在当时势力极为庞大。据说唐室想下嫁公主,清河崔氏都嫌弃大唐皇室有胡人血统,并非纯种汉人,而看不起他们,拒绝迎娶大唐公主。可见其势力大到了何种程度。如今,四大氏族中的崔姓和郑姓有人已经去了东宫,成为太子李承乾身边的谋士。

想到这些,李恪就猜想这两个人的来意是什么?是否能够把这两个氏族子弟笼络到自己门下呢?于是请两人坐下,自己和柴哲威也坐了下来,下人端上茶水,两人见李恪态度热情周到,心里一阵感动,李恪打量着两人,心想既然是柴哲威带他们来的,就一定有些缘由,于是语气客气道:“不知两位今天来有什么事情?”

但柴哲威抢先替两人回答了:“他们听说三哥组织蹴鞠比赛一事后,知道三哥在筹建球馆。所以,想出些资金。”

李恪知道柴哲威不会糊弄他,从两人期待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们确实有意出资,只是,他清楚无奸不商,所以,他们拿钱出来,肯定有什么要求。李恪心中猜测着他们的要求,一时不知道这个出资到底什么多少钱,他们要的又是什么?便问两人道:“二位所来的确如哲威所说,愿意资助本王兴建球馆?”

两人一听,立即猜到李恪在想什么了,其中的王千对他道:“禀殿下,小民确实愿意,决定出钱十万贯。”

“十万贯?”李恪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像停摆的钟表,定格在了那个时刻。唐初的经济他是知道的,十万贯就等于后世的五亿,这也太让他难以想象了吧。王千见李恪不为所动,还以为他看不上这十万贯,心中纳闷,十万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个王爷怎么这么贪心呢?其实,他是冤枉李恪了,李恪是被他的十万贯震住了,才有此表情。柴哲威对于十万贯却不以为然,他道:“王老,你不觉得有点少吗?”

这时,一旁的李享见机道:“小民也愿意资助殿下组建球馆,出十五万贯。”

听到李享的价格,李恪更加震惊,不知道两人究竟有什么目的,竟下如此大的本钱,但他知道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这从现在他们的出价互相攀比就不难看出。

李享没想到李恪在他出了十五万贯之后依然没有反应,心中颇为疑惑,这位王爷究竟是怎么了?十五万贯确实已经不少了,他的底线也就这么多了。他和王千怎么说也是富甲一方,见过大世面的人物,想不到李恪竟还无动于衷,李享有些束手无策了。

王千见李享出了十五万贯李恪还是面不改色,心中一狠,道:“小民也出十五万贯,再加上酒楼两成的分红。”

李恪一听酒楼两字,震惊中又带了不解,问道:“酒楼分红是怎么回事?”柴哲威看着李恪的表情,催促道:“三哥,总之是好事,你就答应了吧。”李恪也在看柴哲威,目光里带着疑惑,话却对二人道:“本王知道你们不会无辜资助兴建球馆,先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王千以为自己出的价格打动了李恪,就道:“小民希望殿下能在球馆旁边容许小民开间酒楼。并且,只此一家。”

李恪闻听,惊叹不小,不愧是长安首富,商业气息果然敏锐,不用算,李恪也能预料到,球馆旁开酒楼的利润将是多么可观。想想以后,全国各地的队伍云集长安比赛,酒馆旁边的酒楼就是他们住宿的最好场所,还不算那些看球的外地富户。

李恪如此一想,也就明白他们为什么敢于出巨资的原因了,同时也为柴哲威能够给他带来这么一笔财富感动不已。两人见李恪沉吟不语,有点紧张的注视着他,李恪回过神来,道:“本王打算修建四个球馆,东西城各两个。王千,你选吧,想资助哪两个球馆?”

王千知道李恪答应了,高兴的道:“小民选东城的两个球馆。”说完,得意的瞟了一眼李享。

李享见李恪让王千选,以为李恪是看重他出的价格高,心中直骂王千不是东西,嘴上却道:“殿下,小民也愿意给殿下酒楼两成的分红。”

李恪心里一乐,道:“那西城的两个球馆就给你吧!”

李享听后亦是感谢不已。柴哲威一旁插嘴道:“两位,殿下答应你们,可见对你们很器重,你们日后可不要让殿下失望。”“那是自然。”两人点头应道。

李恪沉思了下,然后大度道:“既然,你们能出资兴建球馆,本王就再加四个球馆,不过,这四个球馆的酒馆可不能再给你们。但是,本王可以容许你们在每个坊开两家酒楼。”

两人听李恪说完,心中大喜,道:“多谢殿下美意。”

李恪又道:“球馆由朝廷修建,你们无须再管,至于酒楼吗?你们如果想出钱让朝廷来修葺的话,本王倒也可以给你们通融通融。”

两人听后更加高兴,他们知道朝廷修建和自己修建的差别,连忙道:“小民悉听殿下安排。”

“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告诉负责修建球馆的将作监,一并为两位把酒馆建好,两位回去等消息吧。”李恪道,两人见事情办得顺利,放下心来,知道李恪和柴哲威还有事情,两人告辞离开了。

等两人离去之后,李恪问柴哲威道:“哲威,你又给为兄解决了一件大问题啊。”

“三哥说的哪里的事情,这是做弟弟的应该做的。”然后,又问道:“三哥修建八个球馆,那为什么不把剩下的四个也给他们呢?正好可以多弄点钱啊”

李恪笑道:“哲威,这球馆一建成,酒楼的生意一定连带着火爆,再说,一个坊建两个球馆,却只允许两座酒楼存在,这是多么巨大的财富啊。剩下的四个球馆要建的酒楼,我是给兄弟们考虑的啊。”

柴哲威恍然明白,连声道:“三哥深谋远虑啊,哲威佩服。”

李恪开玩笑道:“行啦,不用你拍马屁。”忽又正色道:“对了,这个酒楼不能放在你我任何一个人的名下,也不能跟你我任何一个沾上什么关系,所以,这件事情你也像对酒坊一样,由他人来做。但是,他只能帮我们管理,不能有分红,你看看自己有没有这样的人才。”

柴哲威爽快道:“三哥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慎重,人选我会仔细寻找的。”

李恪自从柴哲威办好酒坊的事情之后,对他的能力便不再怀疑,所以,就把这件事情也交给了他。随后,两人具体聊了些关于蹴鞠比赛的事情,柴哲威还要训练自己的球队,就回去了。

李恪目送柴哲威离开,想到组建球馆的事情不能耽搁,何况现在自己奉旨办事,不用再担心什么,于是吩咐小宝子和陈其,自己要去将作监。

苏志一见李恪到来,就明白他的来意。因为,这两天街头巷尾讨论最多的就是汉王的新蹴鞠和举办比赛的事情,而他也明白李恪的新蹴鞠比赛需要结实的场地。所以,当知道李世民下旨汉王府举办比赛的时候,他就知道李恪要找他建造球馆。

李恪开门见山对苏志直接表明来意,并且告诉他,钱不是问题,主要在于球馆的设计。苏志在听完李恪关于球馆的建议之后没有立刻答复,说要召集将作监的人研究一下,再设计图纸,才能决定。李恪知道这件事情急不得,就叮嘱苏志道:“蹴鞠比赛关乎到大唐的颜面,苏少监一定要细心筹划,不可有所闪失。”苏志点头称是,李恪话锋一转,道:“苏大人,比赛将会需要很多鞠球,你一个人做肯定忙不过来,所以我想请你把制作鞠球的技术传给我府中匠人,让他们自行解决如何?。”

苏志知道李恪成立了蹴鞠司,管理整个大唐的蹴鞠事物,让他自己做鞠球,自己倒乐得清闲,所以,不暇思索就答应了:“还是殿下考虑周全,我不日即派工匠到汉王府,传授技艺。”李恪听后高兴不已,告辞回府。

出的将作监,李恪心中一阵轻松,事情终于解决完了,在等苏志设计图纸期间,正好可以举办下长安的蹴鞠演练赛,这无疑是个很好的宣传机会,自己该考虑怎么把宣传做好才是重中之重。

第四十三章 赛前的担心

连日来的忙碌让李恪显得有点憔悴,但他的精神其实很好。因为,就在明天,长安城外的渭水边上,将首次上演蹴鞠演练赛,赛事是以蹴鞠司的名义发起的,却是由李恪和他手下马周等人精心策划的。为了比赛不出任何差错,圆满举办,此刻,在聚义殿里,李恪,马周,苏定方和刘仁轨四人又聚在了一起,商量着具体细节和事宜。李恪认为这虽然是一场演练比赛,只为让大家懂得新的蹴鞠踢法。但是,他也不想因为不是正式比赛就不认真对待,毕竟这关系到李世民对他的信任。

马周总是最容易看出李恪心中所想,忙道:“殿下放心,该做的一应事务,微臣已经和正则两人都准备好了,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李恪听马周如此肯定,微微点了下头,忧虑道:“宾王和正则办事我放心,只是,到现在父皇还没有安排维持秩序的金吾卫来协助本王,本王有点担心而已。”

“殿下放心,即使皇上不派人手,末将带领王府狼卫也会保证比赛顺利进行。”苏定方慨然道。

李恪叹了口气,解释道:“定方,本王不是不相信狼卫的能力,而是狼卫的权利有限,不像那些经常在京城巡查的左右金吾卫有威慑力啊。”

苏定方见自己误解了李恪,不好意思道:“殿下恕罪,末将考虑的太简单了。”

李恪笑笑道:“定方也是关心比赛吗?何罪之有啊?”

这时,刘仁轨道:“殿下认为现场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刘仁轨这么一问,大殿里突然安静下来,众人都明白了李恪担心的是什么。如果,让哪个有心人在这个时候给掺和一脚,那对李恪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啊。不但新蹴鞠不能推广出去,就是李世民也不会再对他如此信任,给他委以重任了。

马周见大家无语,分析道:“其实,殿下的担心不是没有原因,但微臣认为如果有人从中作梗的话不会是现在,而是在长安城赛的时候。”

李恪闻言,问道:“宾王如何有此一说?”其他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看向了他。

马周道:“这次是殿下奉旨负责宣传,如果被破坏,皇上肯定会彻查,毕竟这是阻碍大唐蹴鞠发展的行径。而如果在长安比赛中出现闪失话那就不好说,毕竟参赛的队伍多,观看的人也多,出现什么事故也不为过。”

听马周分析的头头是道,苏定方和刘仁轨连连点头,李恪问马周道:“那宾王的意思是,我们该提前为长安城赛的安全问题做布置?”

马周笑道:“微臣就是这个意思。”

李恪见马周想的这么深谋远虑,不由对他的才华心生感叹。正在这时,杨恩进来禀报道:“殿下,金吾卫果毅都尉独孤谋在府外求见。”

李恪一听,知道是李世民安排协助自己的金吾卫来了,心中的担忧一扫而光,赶紧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都尉军服的青年男子昂首挺胸跟着杨恩走了进来,见到李恪先施礼道:“末将金吾卫果毅都尉独孤谋见过殿下。”

李恪对独孤谋有所耳闻,知道他是贞观五十三功臣之一独孤彦云的儿子,按现在流行叫法,独孤谋算得上是个官二代,但他却没一丝骄淫之气,他为人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在官场上口碑不错,在下属中很受爱戴。因此,李恪对他也非常欣赏,忙命人看座上茶。

独孤谋不为所动,直言道:“末将第一次担任比赛保卫工作,殿下尽管吩咐,末将一定尽心尽力。”

李恪叫过苏定方对他道:“这位是苏定方,是府中校尉,由他协助配合一起负责比赛安全,希望你们齐心协力,保证比赛成功。”

“一切悉听殿下安排,末将和苏校尉定不负使命。”独孤谋严肃的道,一面对苏定方抱了下拳,苏定方也抱拳道:“久仰独孤都尉大名,今日能与都尉一同共事,三生有幸。”

“苏校尉过奖了。”独孤谋客气道,“希望我们共事愉快。”

“一定会。”苏定方哈哈笑道。

接下来,李恪又将马周和刘仁轨给独孤谋作了介绍,都是些在官场上混的人,几句话后,彼此便已熟悉起来。李恪看看这些人,心里不再那么沉重了。

长安城的百姓听说汉王要在城外渭水边举办蹴鞠演练比赛,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争相拥往城外而去,都想对新蹴鞠踢法先睹为快。场地设在渭水边的一大块空地上,都是按照李恪册子中的标准而建,只是出于简便,没有过多的座位而已,只能让部分人站着观看,在每一个比赛场地的四周,特意配备了一个讲解台,主要是给看球的人进行讲解。如此,不仅让大家看的明白,更能看的懂,可谓一举两得。

李恪来的时候比赛还没有开始,场地四周,几支彩旗迎风飘扬,每支彩旗上都书写着“蹴鞠演练赛”五个大字,来观看比赛的人群将场地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时有一些卖小吃的,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招徕生意。一些想成立蹴鞠队参加联赛的富家大户,也派来了专门人员前来学习新蹴鞠章程,他们事先通过关系花高价买了座位,占据有利地形。在这些人中,李恪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李佑,周围几个座位上,坐着他的几名随从。

李佑也发现了李恪,赶紧绕过座位来到李恪身边,行礼道:“三哥举办如此盛事,六弟特来捧场。”

李恪故作感激道:“那三哥就多谢六弟了。”随后,又问道:“不知六弟府上有没兴趣成立个蹴鞠队?”

李佑摇摇头道:“兴趣倒是有,只是没有经验,所以今天来也是想了解下新蹴鞠踢法,回去好把球队建起来。”

“恩,不错。”李恪鼓励道。

苏定方带领着王府狼卫在场边维持秩序,其中还夹杂着长安县的部分差役,他们是由一个叫邓同达的县尉带领。左右金吾卫则由独孤谋率领,都是高头大马,威风凛凛,让人见而生畏。虽然现场人山人海,但因为有三股力量维持秩序,所以,也没有出现什么大乱。三人看到李恪,同时来到李恪面前行礼。李恪继续让他们巡逻,自己在陈其和鹰卫的护卫下朝贵宾席走去。

李恪来到贵宾席刚坐下,就看见武瞾幼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场地的门口。武瞾对李恪的影响很深,在贵宾席众多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李恪。今天的李恪穿的是黑色的便服,但是,还是没有逃过武瞾慧眼。

“殿下哥哥,听说你今天在长安渭水边举办新蹴鞠比赛,华姑就想出来看看,好不容易才求爹爹答应,让大哥带华姑出来的。所以,你今天一定要陪我。”武瞾撒娇的说。

武元庆给李恪拱手行礼之后,“武瞾非要出来看蹴鞠比赛,为此还跟爹爹大哭大闹了一场。”武元庆说的很青苗淡写。可是,李恪能从他的话中听出某种含义,那就是,我妹妹为了你的比赛都跟爹爹大哭大闹了一场,你可不要辜负她啊。

李恪先是对武瞾说,“华姑,殿下哥哥一定会陪你看蹴鞠赛的,不过,你以后要听话,不要在跟你父亲苦恼好不好啊?”然后,又对武元庆说,“武兄能看来蹴鞠比赛,给我支持,我先在这里谢过你了。”

武元庆连忙说,“不敢当。”

武瞾也答应李恪,“殿下哥哥,华姑听你的话,以后不会在跟爹爹哭闹了。殿下哥哥,听说今天的蹴鞠是你新创的,不知道好看不好看啊?好玩不好玩,如果好玩的话,华姑以后也要跟殿下哥哥一起玩。”

李恪暴汗,你跟我一起玩蹴鞠,那李治怎么办?不过,他也不好违了武瞾的心意,“好啊,只要华姑以后好好听话,殿下哥哥你就陪你玩。”

武瞾高兴道,“谢谢殿下哥哥,我就知道殿下哥哥对我最好了。”说完乖巧的坐在李恪的身边。看的武元庆目瞪口呆,自己的妹妹怎么跟李恪比自己还要亲啊?

日上三竿时,参赛的六支球队都已到齐,马周和刘仁轨走上讲解台,马周朝着喧嚣的观众高声道:“请大家安静,现在我宣布,新蹴鞠踢法演练赛正式开始。”话音刚落,立即掌声如雷,马周等掌声静下来后,继续高声道:“下面讲下比赛赛程,首先六支球队两两分组比赛,第一天比赛一场,第二天比赛两场,然后胜利的三支球队抽签,抽中者直接晋级,等剩下的两个球队在第三天比赛,胜利的一队和另外一支晋级的球队开始决赛。”

场下观众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惊叹,惊叹于他们以前的闻所未闻,继而对比赛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李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能够有六支球队参加比赛,显然达到了更好的宣传效果。然而,这对于李恪新成立的蹴鞠司来说压力不小,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要培训出专业的裁判和积分汇总等人员不是简单的事情,幸亏马周和刘仁轨两个人才能非凡,不然,放到别人身上未必就能完成的如此出色。

待惊叹声停息后,马周宣读了六支队伍的分组情况,李恪汉王府的鼎汉队和秦怀玉府上的球队分在了第一组,这是李恪私下授意马周如此分的,因为六支球队中,除了鼎汉队,据李恪所知,就数秦怀玉的球队实力最强了。早在李恪开始提倡蹴鞠新踢法后,秦怀玉就在府中组建了蹴鞠队,虽然和他同时组建的还有柴哲威、李宗、程怀亮和尉迟俊几人,但秦怀玉是个有志之人,做什么事情都喜欢一丝不苟,对待球队,他花的心思不少,不仅四处选拔蹴鞠人才,还在家里修建了蹴鞠场,加上他喜欢蹴鞠,每日都亲自和队员们集中训练,技艺与日俱增。李恪之所以选择和秦怀玉的球队对垒,是想让第一场比赛踢得精彩些,以便吸引更多关注的目光,给以后的比赛留下悬念。

第四十四章 演练比赛(一)

李恪在马周宣布比赛开始前,已经在马周护卫下来到场地边特设的贵宾台,两边看比赛的众人见了李恪,都起来跟他行礼,李恪回礼之后,就看见秦怀玉和柴哲威等人朝自己这边走过来。

李恪让陈其将众人带到了贵宾区,彼此落座后,柴哲威道:“三哥,你和大哥的球队比赛,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都不知道支持谁了?”

除了秦怀玉,其他人也一样想法,所以柴哲威一说,程怀亮也道:“虽然我们都有自己的球队,但说到比赛,还是大哥和三弟的最有看点。”

武瞾突然说,“肯定是殿下哥哥的球队赢,我支持殿下哥哥的。”大家看到武瞾乖巧的依偎在李恪的身后,都给李恪投来了怪异的眼神。特别是柴哲威,嘟囔着小声说,“三哥,人家小姑娘还是孩子啊。”

气的李恪很想打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柴哲威,吓得柴哲威躲在了秦怀玉身后,李恪随即一笑道:“肯定是大哥的球队赢得比赛啊。”

秦怀玉听后,反驳道:“三弟,你的球队有你的指点,我们那支球队注定甘拜下风。”

李恪谦虚道:“大哥说笑了,其实,我自己的球队我很少管,主要管理是孙福,训练由叶西负责。”

众人闻听,都颇为吃惊,李恪竟然放权给自己的手下,可见他手下必定非比寻常。

李恪见众人神情,笑道:“各位兄弟不必紧张,也不必有所顾忌,只管让自己的球队在场上尽情表现,为长安城的人民踢出最好看的演练赛。”

“三哥说的极是。”众人点头道。秦怀玉因为亲自担任了他自己球队的队长,还要做些赛前热身,急忙和李恪告辞离开。

武瞾这时候急不可耐的说,“殿下哥哥,怎么比赛还不开始啊,华姑都等了好半天了。”

李恪对武瞾突然这么迷恋自己有点不适应,又经过刚才柴哲威那么一说,更加有点如履薄冰的感觉,忙道:“快开始了,你再等片刻。”

马周宣读完比赛程序后,走下讲解台,走到李恪面前,问道:“殿下,是否可以开始比赛了?”

李恪道:“到时间了吗?”

马周道:“本来到了,但是你在场,就延迟了时间。”

李恪见自己和众人说话,耽误了比赛,面露自责之色,就对马周道:“马上开始比赛,不过,以后不能因为一些主观原因就随便更改比赛时间,这样不符合规矩,还有,一旦比赛开始,其他人谁也不能指手画脚,全都交给裁判定夺。”

“微臣知道了。”马周说完,给裁判示意,表示比赛开始。

比赛的裁判员几乎都是从汉王府里的笔吏中培训出来的,对李恪极是尊敬,此刻得到命令后,在场地中朝李恪行了个礼,接着高举手臂,摇响了手里的铃铛,随着铃铛声响,第一组的两支球队在队长的带领下走进了场地。

两队都是身着短打球衣,李恪的鼎汉队一身黑衣,秦怀玉的球队一身红衣,两队的衣服前面都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大字,鼎汉队写的是“汉”,秦怀玉队写的是“秦”,另外,球衣的后面也都写着一些小字,分别是球员的名字和编号,便于比赛时让裁判区分。不过汉王府的球衣看起来更加简练,让球员能更加挥洒自如。

见球队入场了,场外观众立时停止了喧哗,视线潮水一样,涌向场上的两支球队,脸上交错着新奇与兴奋,对于他们,有关比赛的一切,都是第一次听闻,心里一直充斥着激动之情,即使那些站着的人,也一点都没感觉到累。

马周回到讲解台上,高声解说道:“现在,我向大家介绍下入场比赛的两支球队,他们一支是来自汉王府的鼎汉队,一支来自左武卫大将军秦府,接下来,裁判将用投掷铜币的方式来决定双方的开球权。”

裁判早已准备就绪,马周刚一讲完,裁判就将两队队长叫到近前,告诉两人选择一下铜币的正反面,鼎汉队队长是叶西,出于对秦怀玉的尊重,他让秦怀玉先选,秦怀玉不再客气,选了正面。裁判把硬币向上一抛,随即两手一合,铜币便被合在了掌中,观众和两队队员的目光都聚到了裁判的手上,裁判慢慢移开上面的手掌,呈现在大家目光中的,是正面朝上的铜币,静静地躺在裁判的掌心。

秦怀玉的队员一见,脸上立即荡起笑容。马周适实的介绍道:“恭喜秦府队取得了开球权,下面,比赛将以上下半场的方式进行,每半场三刻,中间有一刻的休息时间。比赛中,每队各出十一名队员上场,期间允许有三次换人名额。”

裁判等马周说完,右手一扬,左手摇了下铃铛,宣布比赛开始。双方队员不由分说,即刻分散开来,在场地中分别找好自己的位置。秦怀玉神色凝重,在全场观众和场上队员的注视下,仔细把鞠球在脚下放好,随即直起身来,所有人都屏息凝气的看着他,心情各有不同,毕竟是第一次比赛,不论是秦怀玉,还是观众,多少都有些紧张。

裁判铃铛声响起,示意秦怀玉开球。秦怀玉深呼吸了下,开始助跑,过程很短,瞬间到了球前,借着惯性,右脚飞快的踢向蹴球,蹴球立即像一发炮弹腾空而起。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除了飞行中的鞠球与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就是叶西,在鞠球飞起来的同时,叶西也随之启动,他迅速抄上,犹如雄鹰一般横亘空中,向球的落点飞去,姿势美妙绝伦。

随着叶西的启动,场上其他队员也都动了起来。鞠球落下时,叶西已然赶到,右脚磕球转身,左脚踩住飞速滚动的鞠球,往回一拉,接着脚背一档,鞠球被他稳稳拦在了脚下,叶西不及多想,带着鞠球攻向对方场地。秦怀玉不敢小视,连忙和几名队员上前阻挡,叶西见难以突围,便右脚一撩,把球从对方两名队员之间的空当中传了过去,准确的分到了边路。鼎汉队一名中场队员眼疾脚快,把球拦下,旋即传给前方接应的队员,鼎汉队沿着边路再次攻上。

马周一旁也没闲着,站在讲解台上,不时的为观众解说:“新蹴鞠踢法中,队员技术各有所长,有负责进攻的,叫前锋,有负责防守的,叫后卫,还有负责守门的,叫守门员。球场也被分为几个区域,靠近球门的是禁区,挨着禁区的是前场,中间部分是中场,队员虽然分布在不同区域,却又整体协作,因此,新蹴鞠更讲究的是排兵布阵。”马周细致入微的讲解,大有后世CCTV5某些解说员的风范。

赛场上,叶西一方由于自组队后就坚持不懈的训练技术和战术,所以盘带娴熟,配合密切,从边路接连三次传球,速度极快的完成了推进到前场的过程。秦怀玉的队员技术也不弱,只是协同作战能力差了一些,眼看蹴球快被对方攻到了禁区,秦怀玉欺身而上,迎着带球的队员,冒险一计飞铲,将球铲出了边界,同时自己也收势不住,倒了下去。

第四十五章 演练比赛(二)

场外,正看的聚精会神的观众,不由为秦怀玉捏了把汗,秦怀玉很快站了起来,比赛继续,鼎汉队开球,后卫一号瞅准叶西,将球朝他抛了过去。叶西心领神会,跃步迎住飞来的鞠球,划到脚下,带球才跑了几步,秦府队的几名中锋已经包抄过来,将叶西的前路堵了个严严实实,叶西知道,自己这是被当做重点盯防的对象了,只要他拿到球,对方就会对他严防死守,形成铁桶阵势,让他无法突围。

叶西眼角余光一瞥,发现自己队中的七号前锋许杰已然冲到了他右路,于是瞅了一个空隙,脚尖一挑,鞠球打着旋越过防守的人墙,滑翔机般顺着许杰奔跑的路线飞驰着,准确的有些不可思议。许杰轻松的停下球,继续突进。由于刚才秦府队很多人防守叶西,在自己的后场便留下了很大的一片开阔地,许杰抓住时机,轻而易举飞奔到禁区,秦府队剩下的三名后卫连忙贴了上去,想要依靠身体来阻挡住许杰的射门。

许杰心里一急,脚下顺势一踢,鞠球直奔球门而去,可惜踢得有些偏,鞠球撞到了球框上,又转向斜飞起来。秦府的守门员揪紧的心正要落下,忽见人影一闪,一个人如一股疾风般,刮到禁区前,是叶西,他迎着弹回的球奋力一击,动作之快,就在眨眼之间,快的令守门员来不及扑救,鞠球箭一般钻进了秦府队的球门,带着门后的球网翩然舞动。

顿时,球场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李恪也不由鼓了下掌,为叶西临危不乱的表现。马周神情激动,大声道:“现在比分是一比零,鼎汉队领先。”秦怀玉在人们欢呼的间隙,借机调整了下战术,加强了进攻,无奈鼎汉队防守严密,直到上半场结束,秦府队也没能扳平比分。

中场休息时,柴哲威对李恪道:“今天总算见识了三哥府中这位蹴鞠高手,果然不同凡响啊。”李恪知道他说的是叶西,微微一笑道:“叶西确实有技术,只是还需实战历练。”程怀亮羡慕道:“三弟能得此人才,此次比赛看来取胜不成问题。”李宗绍忍不住问道:“不知三哥是如何发现叶西的?”李恪于是又将遇见叶西的经过说了一遍。李宗绍听完,啧啧道:“这简直像个传奇,赶明我也去长乐坊走走,看能不能有幸遇上几个蹴鞠能人。”

几人说话间,下半场开始了。一刻钟的中场休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却足够让球员调整心态,重新投入到比赛中。上半场被攻进一球的秦府队,并没有放弃斗志,下半场一开场,秦府队继续以进攻为主,甚至是放手一搏了。一比零,只要比赛没有结束,谁也无法断定哪方取得胜利,只要秦府队进一个球,就可以打平。鼎汉队队员对这个形式也是心知肚明,因此丝毫不敢马虎,无论攻防,都一丝不苟。

不知不觉下比赛进行了三分之二,秦怀玉见久攻无果,要求换人,由十一号换下十号前锋,在后世球赛中,由于赛事不利而换人,是很平常的事。但秦怀玉换人,却有点不同寻常。换上场的十一号,居然一副病怏怏的状态,如果不是在比赛中出现,恐怕没人会认为他能踢的动蹴鞠。

然而,同样也有人对他不敢轻视,这个人就是叶西,正所谓真人不露相,他觉得能在这么重要的比赛中出场的,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至少不会比刚换下去的十号差。事实上,确如叶西所料,十一号上场后不久,叶西就感觉到了压力,于是刻意盯紧了十一号。这样,秦怀玉那边就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他趁叶西几人盯防十一号时,从对方脚下抢了蹴球,直奔鼎汉队禁区。

鼎汉队围堵十一号的队员赶紧回防,很快追上秦怀玉,将他围住,十一号却顺势闪过叶西,冲上前去。秦怀玉于是将球传给了他,十一号脚后跟把球向相反的方向轻轻一磕,同时转身,他要从另一侧突破了,叶西岂能让他突破,他飞身上前,右腿猛地一蹬,左腿借反作用力向球铲去。但是,十一号却左起一脚,把球向身后一拉,右脚一拐,向禁区里冲去。叶西没铲到球,连忙去追,他的队员也赶紧撤身补防。但十一号来了个假装传中,鼎汉队一名后卫伸脚去拦,十一号再次将球拉回,接着又一个转身,把后卫竟给骗倒了。

叶西已经追了上来,十一号知道自己不能在禁区里浪费时间,要么射门,要么传球。见对方守门员柳超虽然严阵以待,却有一丝空隙,十一号看到这一丝空隙的同时,已经抬脚射门。

柳超早有提防,故意漏出空隙让十一号朝着那踢,暗中却做好了封挡空隙的准备。球飞过来后,他反应神速,及时将球挡在了球门之外。只是鞠球被挡出后余力尤在,叶西连忙将球顶出了禁区,刚攻上来的秦怀玉一见,忙断下鞠球,右脚一扬,把球巧妙的分给了十一号,十一号快马赶到落点,迎着鞠球,不等球停就是一脚全力劲射。柳超这次尽管猜对了方向,却也回天无力,球速实在太快了。

场外沸腾了,秦怀玉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笑意。马周及时播报了比分。接下来,双方都踢得格外谨小慎微,直到终场,谁也没能再有进球,比分停在了一比一。

全场观众将目光转向了解说台上的马周,似在询问怎样判定输赢。马周笑道:“大家不用急,按照新蹴鞠规则,两支球队如果踢个平手的话,要通过点球决定胜负。”点球两字,立即招来人们一片议论,因为在这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点球。马周见人们充满疑惑,于是解释了点球如何踢,以及点球的要求。人们听后,很是兴奋。

两队略微休息片刻,重新走上场地,开始了扣人心弦的点球大战。每一脚点球,都寄托着一个比分,都牵动着千万双眼睛的注视,连带着人们的心情,也都随着点球的起落起伏个不停。虽然每名踢点球的队员都脚法不俗,但两方的守门员却不是一个水平,秦府队的五个点球,柳超扑出了三个,而鼎汉队的五个点球,秦府队的守门员只扑出了一个,最终,裁判宣布,鼎汉队以四比二赢得了胜利。

欢呼声再次响起,有观众的,也有柴哲威等人的。李恪看着人声鼎沸的球场,心里非常满意,这种效果正是他想要的,如此精彩的一场比赛,一定会给观众留下难以遗忘的回忆,也一定会在长安城中引起不小的轰动,这样,他以后推广新蹴鞠就容易多了。

第四十六章 轰动的结果

蹴鞠演练赛的开幕盛况,像一场纷纷扬扬的雪,大街小巷的飘落,让蹴鞠一下子成为了街谈巷议的热点,当天晚上,长安城不少酒馆的客人,明显比平时多了几分,都是三五人一桌,津津有味的谈论着白天的比赛。“精彩”、“刺激”这样的词语不时从酒客嘴里说出。

同样的话题,随着第一场比赛的结束,也已飘到了皇宫里。李泰虽然没去比赛现场,却派了几个亲信对比赛进行全程跟踪。整个上午,李泰把自己关在书房内,眼睛看着书上的字,但心思总是情不自禁溜出书房,越过皇宫,跑到渭水河边。尽管他想象力非常丰富,却怎么也想象不出渭水边蹴鞠演练赛的情景。

亲信们回来时,李泰正在书房来回踱着步。见到亲信,顾不得矜持,忙让他们把蹴鞠演练赛仔细说一遍,几个亲信中有一个是蹴鞠迷,跟李泰汇报完,忍不住赞道:“可惜殿下没看到,第一场比赛,汉王府和秦府的球队踢得太好了。”李泰听后,脸色一沉,不快道:“本王是让你们打探赛事的,不是让你们夸奖汉王他们的。”那个亲信说完后其实已经意识到说错了话,见李泰生气,赶紧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殿下恕罪,小人以后再不乱说了。”李泰沉声道:“你们都出去吧。”“是!”几人小心的答道,轻轻退出书房。

李泰坐下来,内心中,他是希望蹴鞠赛不成功的,哪怕出些小差错也好。然而,亲信带给他的消息却偏与所愿背道而驰。没想到李恪的第一场比赛会如此轰动,如此顺利。李泰想着,随手把桌上的书划拉落地。在李承乾被立太子之后,李泰曾把李恪当成了同病相怜的兄弟,但现在,他对李恪受到李世民的青睐,被委以重任的事情,简直是又羡慕又嫉妒。对他来说,李恪越强,就越有竞争太子的实力,那么,他将来谋划太子之位就会更加困难。这让李泰隐隐感觉到了一种威胁,他不由倒吸口凉气,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左左右右朝周围看了一圈,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室的静默。

李泰重新坐下,发狠道:“三哥,我不会让你过的太顺利的。”

李承乾也没去看新蹴鞠演练赛,他自持是东宫太子,身份尊贵,不屑去那种露天场地。但他也和李泰一样,关于李恪和他的行动,暗中都派人密切注视着。和李泰不同的是,李承乾有一个很得力的后盾,那就是他的舅舅长孙无忌。而长孙无忌源于对隋朝的忌惮,他很不喜欢那位隋朝公主杨妃所生的儿子李恪。加之长孙无忌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对李恪的心思自然猜得一二,所以,他必须极力拥趸李承乾为太子。

否则,他的结局只有随着李恪的登基而像前朝一样覆灭。如果李恪是个懦弱无能的人倒也罢了,偏偏李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这令李世民格外喜爱,却给了长孙无忌无比的压力。今天一早,长孙无忌一连派出两批侍从,前去渭水河边观察打探。待侍从回来后把演练赛盛况跟他一说,他心里顿时沉重起来,看来李恪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出色,长孙无忌坐不住了,他要去东宫一趟,他知道现在的李承乾对于李恪如此顺利的完成第一场眼联赛已经坐不住了,他给他李承乾大气,鼓励。

来到东宫,出现在长孙面前的,是一脸慌张的李承乾,李承乾一见长孙无忌,像见到了救星,急忙道:“舅舅,你也听说了吧,三弟的蹴鞠演练赛很出彩,我们该怎么办呢?”

长孙无忌故作不在乎的道:“承乾不必惊慌,李恪再怎么折腾,也只是玩玩蹴鞠而已,你才是大唐的太子。”

李承乾听后,镇定了些,继而问道:“那么舅舅,我们就听任李恪这么折腾下去吗?”

长孙无忌掠了下胡须,若有所思道:“暂且先让他折腾个够吧,皇上很重视这次蹴鞠在大唐的推广,我们不能冒然出手阻止,就让他先风光几天吧,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舅舅,你是不是有办法了呢?”李承乾期待的问。长孙无忌笑笑,道:“承乾,你有时间多督促下你的蹴鞠队训练,别等着长安城赛时太窝囊。”

李承乾不解的看着长孙无忌,问道:“我们能踢得赢李恪的汉王府吗?”长孙无忌又是一笑,意味深长道:“输赢对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皇上看到你也在努力响应李恪的比赛,让皇上知道你很重视兄弟情义。”

“舅舅,我明白了。”李承乾领悟道。

长孙无忌点点头,心中自语道:“李恪阿李恪,册立太子时你表现的出奇的稳重,朝会商议年号,你又展露才华,看来以后我还是不能太过轻视了你啊。”

李世民虽然日理万机,但自从李恪上书策划新蹴鞠赛后,就不时的关注下他的进展情况。今天蹴鞠演练赛几乎倾动全城,李世民作为一国之君,自然很快便已得知。“李恪,你果然没让朕失望啊。”李世民赞叹道,对自己这位皇子又多了几分喜爱。他忽然由李恪想到了杨妃,于是起驾千秋殿,他已多日没来杨妃住处,不禁有些想念。

杨妃由于关心李恪的事情,一早上也派了太监去看比赛,李世民到时,杨妃刚听完太监把蹴鞠演练赛好一顿夸,心情依旧处在激动中,见到李世民,连忙迎上前施礼道:“臣妾参加陛下。”

李世民扶起杨妃,高兴道:“今日恪儿的蹴鞠赛第一场反响很好啊!”杨妃道:“都是陛下教导有方。”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你这位做母亲也是功不可没呢。”说着,李世民已将杨妃拉到了自己怀里。

李佑看完比赛在回府的路上,显得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通过球赛,李佑感觉到了李恪出众才华和强大势力。这让他也像李泰那样,对李恪充满了羡慕嫉妒。同样是皇子,他李恪为什么就如此能干呢?还不就是因为你的性格和父皇,想象受到父皇的宠爱吗?李佑不服气的想,随即一声冷笑,暗骂道:“李恪,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实力的,我会让父皇对我刮目想看的。”

此刻的李恪,正和马周、刘仁轨、苏定方、陈其以及柴哲威等兄弟在聚义殿一起庆贺首演的顺利。同时,李恪也请了他鼎汉队的全部队员,还有孙福。

众人聊着上午的比赛,无不谈笑风生,酒席气氛轻松愉快,马周解说了半天赛况,早已口干舌燥,几杯酒下肚,马周声音又恢复了底气,对李恪道:“恭喜殿下,今天的蹴鞠演练赛进行的非常顺利。”

李恪微微笑道:“这都是你和正则等人的功劳啊,常言道:‘好的开始,等于成功的一半。’以后我们要做的,就是保证比赛不出任何差错。”

“微臣明白!”马周道。

“末将谨听殿下吩咐。”刘仁轨和苏定方也道。

柴哲威言谈中,对叶西颇为欣赏,又好奇的问秦怀玉道:“大哥,你队伍中那个被换上场的十一号叫什么啊?看起来病怏怏的不堪一击,蹴鞠踢得却那么精湛。”柴哲威一问,李恪等人的目光都被牵引到了秦怀玉身上,尤其叶西,目光非常迫切,十一号的出场,让他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因此很想知道关于十一号的一些情况。而李恪凭着敏锐的嗅觉,也感到十一号和叶西不相上下。

秦怀玉见问,又见众人都在等待自己开口,便介绍道:“他叫师扬,山东临淄人,生在富贵之家,从小痴迷蹴鞠,只是他父母认为蹴鞠是民间杂耍,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因此,千方百计阻止他踢蹴鞠,师扬被迫无奈,离家出走,遍访民间蹴鞠高手,拜师学习蹴鞠绝技,不时和市井百姓中的蹴鞠爱好者比赛切磋,渐渐的,师扬就踢出了名气,家父老家齐州的亲戚听说了师扬的事后,正好我在组建蹴鞠队,就辗转打听找到师扬,介绍他来了我的府中。对于师扬,能在正规球队踢球,简直如鱼得水。”

众人听完,频频叹道:“真是难得的人才啊!”叶西的心里,对师扬,不禁有了一份惺惺相惜。

第四十七章 演练比赛(三)

次日的渭水边上,比昨日又多几许热闹。昨日开幕赛的新奇与精彩,在长安城几乎家喻户晓,因此,一大早,就有不少人涌向比赛场地,一些人手里还拎着凳子,以备看不见时站到凳上观看。苏定方和独孤谋各带着手下来得更早,虽然第一天的比赛一帆风顺,但他们丝毫不敢大意,只要比赛没完,他们就必须将安全保证到底。李恪来的也不算晚,和他一起来的,还有马周刘仁轨和叶西等人。李恪在贵宾台坐定,看着现场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油然而生一种自豪。

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武瞾尽然没有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李恪觉得不可能。也许,武士彟的不想让她出来吧。李恪如此想着。

按着顺序,第二场比赛,由第二组的两支球队决一胜负,在这组里,柴哲威的球队和李宗绍的球队相遇了。所以,柴哲威和李宗绍两人先在场外对自己的队员讲了些比赛注意事项,然后才来到贵宾台。程怀亮和尉迟俊的球队因为没有比赛,两人来的晚些。

李恪看着柴哲威和李宗绍,道:“四弟五弟,今天就看你们的两支队伍了。”柴哲威担忧道:“我的队伍和三哥的没法比,恐怕难以达到昨天那种高潮。”李宗绍也道:“是啊!我的球队还不如四哥的呢。”

李恪笑道:“两位贤弟不必担心,只要尽力踢,就没有不精彩的比赛。”柴哲威和李宗绍觉得李恪说得有道理,于是各自唤过随从,吩咐他们去告诉自己球队的队长,务必竭尽全力对待比赛。

比赛开始前,马周先让苏定方等人把观众的喧哗声压了下去。然后他走上讲解台,大声喊道:“大家静一下,针对昨天的比赛,有两件事,我需要跟大家解释一下。”观众都朝他望去,侧耳倾听。马周提高声音道:“第一件事,是有人议论球队两两分组对决未免有失公平,如果两个强队相遇,势必会被淘汰一个,我想告诉大家的是,这只是演练赛,临时采取的一种方式。对于以后举办的长安城赛,蹴鞠司有一套公平合理的赛事程序。至于程序具体如何实施,我们专门出了一本关于新蹴鞠踢法的书,上面有详尽的讲解,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这本书我们将免费送给大家,只要决赛那天来看比赛的,每人都有机会得到这本书。”马周话音刚落,观众刹时一阵欢呼。

巳时,比赛正式开始,柴哲威的球队技术明显要强一些,一上场就打进攻战,李宗绍的球队只有全面退守,但一个球队一旦失去了攻击力,就像画龙没有点睛,缺少了一股势气,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开球不到一刻,柴府队的一名叫腾冲的前锋,一脚势大力沉的抽射,就洞穿了李府队的球门,李府队有些措手不及,不免阵脚大乱。柴府队却越战越勇,又接连攻进了三个球。

下半场,李府队开始打反击,几番奋力一搏后,终于攻破了柴府队守门员的五指关,进球后的李府队,勇气陡增,虽然没能进球,却连连给对方的防线造成混乱,柴府队队长赶紧调整战术,用一名中锋替下七号前锋,占据中场有利地势,功和守都有条不紊。在比赛将要结束前不久,柴府队再次爆发,又是腾冲,利用角球机会,再进一球。

裁判摇响铃铛,比分定格在了五比一。悬殊的比分,更像个悬念,让观众过足了眼瘾。

下午的第三场比赛,轮到第三组的两支队伍上场,两支队伍分别出自程怀亮的程府和尉迟俊的尉迟府。观众比起上午,只是有增无减,一些人竟然上到了树上,居高临下观看比赛。虽然两支球队实力较弱,但作为球员,只要到了球场上,就情不自禁有了搏击的斗志。

由于两队防守都缺少经验,所以,双方的大门接二连三的被攻破,直累的守门员手忙脚乱,恨不得多生几双手。结果,球场上,不时的有队员进球,整场比赛,双方你来我往,上演了一部进球大战,最后,程怀亮的程府队技高一筹,以七比六一球险胜尉迟恭的队伍。

观众都看傻了,频繁的进球,像一粒粒投进水中的石子,在他们之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叫好声,鼓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李恪笑了,看来老天都在帮他,本来他心里没底的比赛,竟被踢得这么快意恩仇,一份出其不意的惊喜袭上心头,李恪暗暗松了口气。

比赛结束,马周走下讲解台,刘仁轨已将获胜的三支球队的队长聚到了场地正中,在全场观众的注视下,马周指着手里攥着的三支竹签对三个队长道:“这三支竹签一长两短,你们谁抽到长的,谁的队就直接晋级。”

三名队长听后,迟疑片刻,随后伸手去抽竹签,神色略显紧张。叶西等另两人抽完,把剩下的那支拿在了手里,却正是最长的那支,叶西心里微微一喜。这意味着鼎汉队不仅直接晋级,还因为轮空一回而可以养精蓄锐。也意味着柴哲威和程怀亮的两支队伍要有一支被淘汰。

坐在贵宾台上的柴哲威等人,纷纷朝李恪道贺。李恪客气道:“蒙各位兄弟承让,这两天辛苦大家了。”柴哲威对程怀亮道:“二哥,不知我们两队谁能会师三哥呢?”程怀亮未至可否可否道:“明天比赛后就知道了。”柴哲威不甘心,又问李恪道:“三哥,我和二哥的球队,你希望遇到哪支?”李恪稍微一怔,继而开玩笑道:“你们两支球队都这么勇猛无比,我遇到哪支都不好对付啊。”众人闻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蹴鞠的地方,就一定有球迷。三场蹴鞠比赛后,长安城刮起了一股蹴鞠热。街头,或者空场上,不时有人在踢蹴鞠,其中,有男人,也有女人,还有些小孩子,三个一群,两个一伙,踢得有滋有味。为了和比赛靠近,一些人开始打听新鞠球的出处,想淘换个来满足下好奇心,也为了把新蹴鞠踢好。

李恪及时抓住了这一时机,正好苏志派来的工匠已然教会了他府里几个下人制作新鞠球之法,李恪于是刻不容缓,立即在长安长乐坊建了个作坊,招来叶西的父母,府中狼鹰两卫的家眷和那几个下人一起,连日制作鞠球出售。能有维持生活的生计,众人的父母自是感动非常,工作起来兢兢业业,李恪给他们的报酬也是很丰厚的。

鞠球作坊开工以来,生意出奇的红火。李恪特意安排了一个亲信,负责管理蹴鞠坊账务收入。进而,李恪又想到了球服和球鞋,自己都可以开发产品出来,销路肯定不用发愁,他决定演练赛后就着手这些事情。

第四十八章 李世民要来

翌日的渭水河边,场地依旧,人潮依旧,抑或人潮中又添人数。有蹴鞠比赛,就注定有人们喜爱的球星。通过前面三场比赛,叶西和师扬的名字已经被人们深深记住。还有柴哲威队伍中那名叫腾冲的前锋,也因为长的带劲与射门精准而受到一些人的关注。

看球的人,一般都喜欢支持个球队,这样看着时才心有所寄。在前面的比赛中,程怀亮和柴哲威的队伍表现都很出色,因此支持两队的观众大致各占一半。为此,有些不法之徒嗅到了发财的路子,私下坐庄搞起了赌博,引诱人们对自己喜欢的球队下注。李恪听闻后,联想到前世球坛上赌球黑哨的丑恶行径,不禁很是气愤,立即命手下彻查赌搏之事,将涉嫌赌博人员一律交由蹴鞠司惩处。

连日的解说,马周嗓子有些嘶哑,于是将解说的任务交给了刘仁轨,他坐在解说台一旁看比赛。刘仁轨学者马周以前的模式,先介绍了入场的两支球队。

程怀亮和柴哲威坐在贵宾台,目光盯着场内。

场内,两人府中的球队已经蓄势待发。随着裁判一声铃铛响,比赛开始了,两支球队在前面的比赛中似乎尝到了进攻的甜头,因此,一开场,都是以攻为主,两队球门前马上风声鹤唳。但在防守上,程府队稍微有些薄弱。双方在狂攻了两刻时间后,程府队才得到了一次反击的机会。

一名叫赵全的后卫成功的截断了柴府队队长要直传给边锋的球,迅疾直塞给在中场的队友。队友接球的同时已然转身,没有多停留一秒,登时快传给右路跑来接应的另一个前锋左晓刀。柴府队的几名队员上来堵截左小刀,左小刀把球一捋,瞬间加速,刹那间把那几名队员甩在了身后,继续前奔的左小刀,忽然感到一股窒息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他抬起头一看,看到了腾冲。左小刀不得不减速,因为腾冲堵住了它能够突破的所有有利方向。这让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左小刀减速一愣神的功夫,腾冲快速出脚,准确的将球断了下来。左小刀在腾冲出脚的时候,也已反应了过来,赶忙想补救,却终归晚了一步。腾冲带球跑了几步,左小刀追了上去,从后面一脚铲倒了腾冲。

铲人犯规,裁判立即摇了下铃铛,对左小刀亮了张黄色的纸片,刘仁轨给大家开始解释判罚中的黄牌和红牌。趁着观众莫名看向裁判的空隙,刘仁轨高声讲解了一番。观众频频点头,对这种红黄牌的判罚尺度极是认可。

由于犯规发生在柴府队的半场内,裁判判给柴府队一个任意球。刘仁轨适实的介绍了什么叫任意球。腾冲亲自操刀,助跑,起脚,抽射,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鞠秋打着旋,划着彩虹形的弧线,直奔程府队的球门飞去。速度看上去不是很快,却准确的像长了眼睛,刚刚闪过对方的人墙和门将的手指,顺利的钻进了球门里。一比零。太精彩了!观众顿时掌声如雷。

柴府队在攻入一球后,开始转攻为守。程府队依旧攻势不减,到了下半场,左小刀抓住柴府队后卫的一个漏洞,远射偷袭,柴府队球门终告失守。

被扳平比分后,柴哲威急的喊道:“太保守了!进攻就是防守,要永远进攻!”

他的队长也意识到了这点,马上改为进攻。程府队被压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左小刀的几次远射也无功而返。一刻钟后,柴府队的进攻有了成效,另一个前锋九号在禁区一计头球破门,将比分扩大到二比一,随后的时间里,两队都拼抢更为激烈,但二比一的比分始终持续到终场。

柴哲威兴奋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拉住李恪激动的道:“三哥,太棒了,我的球队赢了,明天能够和你的鼎汉队较量一下了。”

“四弟的球队果然厉害,简直所向披靡。”李恪由衷赞道。程怀亮脸色略显尴尬,但还是来给柴哲威道贺:“恭喜四弟,二哥输得心服口服。”柴哲威意识到自己太张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

当天下午,李恪吃过午饭,正在书房小憩。下人通报王德来了,李恪一震,睡意登时没了。连忙起身整了整衣襟,心里琢磨着,王德来会有什么事?一抬头,王德已经来到了门口,李恪赶紧上前施礼,接着请他上座,王德摆摆手道:“殿下不必客气,老奴是奉旨来通传皇上的口谕的。皇上听说蹴鞠演练赛非常好看,让我来告诉你,明天他将带着娘娘和太子还有几个皇子来看决赛。”

李恪听后,惊得呆在那里,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蹴鞠演练赛会吸引李世民观看。李恪心里不觉喜忧参半,一方面,他觉得这是李世民对他的重视,另一方面,他很担心明天李世民的安全,那是当今天子,稍有闪失责任非常重大。而且,最好比赛还要踢得精彩,给李世民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德见李恪想得出神,忙招呼道:“殿下,老奴回去了。”

李恪回过神来,觉得刚才的举动未免有失礼貌,便客气的送王德出了府门。回到书房,李恪的心情依旧无法平静,于是命人叫来马周、刘仁轨、苏定方、陈其几人,还觉得不妥,又派人请柴哲威和独孤谋过来,众人到齐后,询问的目光看着李恪,待李恪把李世民明天来看比赛一事说了之后,众人都不觉一震,半晌没人接一句话。

李恪打破沉默道:“本王召集大家来,是想让大家明天要格外注意,不得有一点差池,务必保证皇上的安全。”

“殿下放心,皇上的安危涉及到大唐的安慰,我们一定全力以赴。”众人凛然道。李恪看着众人神情坚定,内心也随之坚定起来。然后,李恪和众人带着手下一起来到渭水河边的比赛场地,对贵宾台又加了修饰,以便李世民坐着舒服的看球。还有场地内外,都派人做了细致的检查,另外,在赛场看席外,李恪命人加了一圈围栏,这样观众只能站在围栏外观看,即使有人想对李世民不轨,也因为隔着距离,不容易下手。确定一切无误后,李恪等人才放心离开。

第四十九章 演练比赛(四)

第二天,长安城的百姓几乎倾城而出,谁都不愿错过这难得一见的决赛,何况皇上还会亲临现场,作为大唐子民,很多人都想一睹龙颜。李恪早早就醒了,简单用过早膳,便带着马周等人以及鼎汉队员坐着车架直奔渭水河边。太阳还没出来,蹴鞠场静静的躺在那里,已是深秋,清晨的天气带着一丝丝寒意,李恪穿着大氅,并不觉得冷,他在场边的座椅上坐下来,马周和苏定方开始给手下布置任务。

一会,陆陆续续的有人朝场地走来,马周在拐向河边的路口处,放置了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两个下人,桌旁树了一杆旗,旗上工整的写着“新蹴鞠书领取处”,来看比赛的人一见,立即围拢道桌前,两个下人连忙一一给大家分发,拿到书的人一面走一面翻看,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笑容在脸上荡漾。场面绝对比后世那些网络作家签名售书火热。

独孤谋来时,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右千牛卫中郎将程名振,并且,所带人马比往日多带了一倍。两人和苏定方、邓同达会合后,独孤谋给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四队人马立即各就各位,各司其职。观众见场地被围了一圈栏杆,知道是皇上要来看球,都自动站在了围栏之外。柴哲威在李恪来后不久就到了,带他的随从和球队,见李恪坐在场边,也走过去坐下,李恪看着他,叮嘱道:“哲威,告诉你的队员,今天即使不把本王的鼎汉队踢赢,也一定要不遗余力。”柴哲威答应道:“三哥这个你放心,场下我们是兄弟,到了场上,我们的球队就是对手了。”

太阳升起后,天公很作美,赐给了一个少有的温暖天气。很快,秦怀玉、程怀亮、李宗绍和尉迟恭也来了,李恪和众人正说着话,忽听人群一阵骚动,接着“草民参见万岁!”此起彼伏的传到李恪的耳朵里,李恪赶紧站了起来,柴哲威等人也跟着站起,就场内场外早已跪倒一片,惟一矗立着的,是几架车辇,以及车辇旁站得笔直的铁甲禁军。最前面的辇上,高坐着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后面依次停放的轿子里,分别坐着杨妃、殷飞等几位妃嫔,再后面是两辆车架,李承乾和李泰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面,之后是长孙无忌几个大臣的官轿。

李恪连忙带着众人上前迎接,跪下道:“儿臣恭迎父皇。”

李世民俯视着有模有样的场地,和场地旁成千上万的观众,不觉微微颔首,对全场道:“免礼平身,都起来吧。”

“谢万岁!”跪着的人齐声道,纷纷站了起来,像雨后春笋次第钻出地面。

李恪起身后,又依次给长孙皇后、杨妃、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等人行礼问候。李泰在李恪给李承乾行礼后,堆起笑容对他道:“三哥,不简单呀,把蹴鞠赛搞的这么红火,四弟恭喜你了。”

“多谢四弟,这多亏了父皇的支持啊。”李恪谦虚道,却又语带含义。

见礼完毕,李恪回到李世民的辇前,对李世民恭敬道:“一切都已就绪,请父皇和母后移步贵宾台观看比赛。”

李世民听后,命人扶他和长孙皇后下辇,接着,杨妃等几位女眷陆续走出轿子,与此同时,李承乾和李泰也下了车架。李恪领着众人来到贵宾台,安排众人落座后,自己也挨着杨妃坐了下来。

柴哲威秦怀玉等人,今天自然不能再坐在贵宾台,跟李世民行过礼之后,和一些富绅大户坐在场地边的椅子上。前几天热闹无比的蹴鞠场,因为李世民的到来,此刻变得鸦雀无声,观众的神情好像复制了一样,全都一脸恭谨。

马周就在这种氛围中走上了讲解台,高声宣布道:“蹴鞠演练赛决赛现在开始!”马周说完,鼎汉队和柴府队气宇轩昂的走进了场地,依旧先掷铜币决定开球权,柴府队获中。

裁判铃响,决赛拉开了战幕。因为知道李世民也在观看,两队球员都很兴奋,踢得格外起劲。开场不久,叶西就巧妙的将球断下,腾冲冲上来拦抢,叶西左脚陡然用力,一猫腰从腾冲的身边挤了过去。速度快的像一道闪电,腾冲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叶西带球而过。但是,腾冲的速度也很快,他赶紧抽身去追,也并没有被叶西落下多少。叶西显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他一个横穿,把球传给了边线的一名队友,在叶西突破了腾冲之后,鼎汉队的七号许杰看到有机可乘,立即冲到前腰位置上接应,进一步扩大了队伍的攻击阵容。拿到球的那名边线队友没有选择突破,再传,球就被传到了许杰的面前。

在这样三传两递之中,柴府队的防线被彻底拉开,等到许杰停住球后,略一抬头,便右脚一撩,把球从柴府队两名后卫的空当中传了过去,准确的分到了叶西脚下。叶西得球,快速跑了几步后,抬脚传中。球瞬间飞起,线路很低,速度却极快,飞镖似的冲向柴府队的大禁区。可惜离球门远了点,许杰和腾冲一起向着落点去追,许杰快了半步,右脚一垫,将球弹向了球门。柴府队的守门员忙跳起来阻挡,球被挡出的同时,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好险!观众不由为柴府队提心吊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等人亦是看得惊心动魄。时间不知不知过去了两刻,双方各有几次机会,但都没有入球。叶西一面组织进攻,一面寻找着对方的破绽,想找到一个突破口。但柴府队把他盯防的太紧,只要他接到球,便立即有两三个柴府队的队员围上前来。

叶西决定主动出击了,这时,球再次通过队友传给了他,叶西接球顺势一抹,猛然提速,全力向着对方的前场冲去,柴府队防守队员自然迅疾贴上,可球在叶西脚下,就像和他的脚是一体的似的,根本无法将铲断,他们只是想依靠身体来阻挡叶西前进的步伐,然而,叶西急了,肩膀一挡,硬生生冲出了这道防线。那几名队员并不气馁,继续去追叶西,程府队的九号前锋见了,也飞身扑上,在前面挡住了叶西,叶西身形一闪,晃过了九号,继续飞速前进,转瞬就到了中场,柴府队的队员再次围堵过来,叶西一阵左冲右突,带球奔袭了三四米,从包围中解脱出来,叶西心一横,借助奔跑的惯性,抬起右脚凌空抽射,把球踢了出去,这一脚,踢的有些不可思议,球刚飞出的时候,如火箭一般,冲天而起,高度上根本不是远射所应该有的。不仅如此,方向上也跑了偏,让人第一感觉叶西不是射门,而是朝边路分球。然而,球好像被一根无形的绳索牵引着,斜斜的窜到最高点后,就强烈的折了一个角度,直直的朝球门飞去。这一突变惊得柴府队守门员愣了几秒,仓促间伸手去挡,球却急速飞向了球门右上角,一下子掉进了球门,角度之叼令人叹为观止。

霎时,观众掌声雷动,早已忘了李世民也在看球,欢呼着叫起好来。李世民也情不自禁鼓起了掌,赞道:“真乃神来之脚啊!”随后问李恪道:“李恪,刚才进球的那个队员叫什么名字?”李恪起身回道:“回禀父皇,他叫叶西,是我府中鼎汉队的队长。”说完,李恪偷眼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他眼角眉梢,带着笑意,李恪心里暗喜,看来李世民对蹴鞠赛是满意的。

李承乾看在眼里,嫉妒的直骂李恪卑鄙,李泰对李恪虽然也又妒又恨,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笑嘻嘻的看着比赛。杨妃的眼里满是慈爱,为李恪做出如此盛大的事情感到骄傲。但当她看到李承乾的目光时,心里紧了一下,俗话说,树大招风,杨妃开始担心起李恪来。

场上比赛仍在继续,李世民越看越觉得好看,两队球员仿佛知道李世民的心思一样,到比赛结束,鼎汉队又进了两个球,一球由叶西在禁区头球顶入,一球是许杰从边路打进,柴府队的腾冲,也在下半场快结束时,趁鼎汉队后卫有些松懈,为程府队赢得了宝贵的一分。鼎汉队三比一战胜了程府队。

第五十章 李世民的夸奖

比赛终了,李世民意犹未竟道:“这样的比赛朕还是第一次看到,不虚此行啊”

而跟在李世民身后的封德彝不忘记夸奖李恪的能干,长孙无忌则出奇的没有反对,说实话在这样的时候他也不敢驳斥封德彝,扫李世民的性。而其他的大员像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等人都对新蹴鞠比较满意。其中,来自大唐军方的部分人也很喜欢新蹴鞠比赛。

李恪在这时忙道:“父皇,这只是演练赛,目的是宣传新蹴鞠,接下来,蹴鞠司筹划的长安城赛就将开始,到时比赛比这还要精彩,到时候还请父皇能够观赏比赛。”

“好!朕一定回去观看。”李世民笑道,拍了拍了李恪的肩膀,然后叫过李承乾和李泰,对两人道:“朕看蹴鞠不仅有趣,而且强身健体,听说你们两人也组了蹴鞠队,那就和李恪一起把新蹴鞠运动推广起来。”李承乾抢先道:“禀父皇,儿臣球队已经组建起来了,这些天正在加紧训练。”李泰乖巧的道:“禀父皇,为了支持三哥的蹴鞠赛,儿臣必定会认真督导球队训练。”

李世民有对身后的将领们道:“朕观蹴鞠新法,运动量大,对抗性强,对于场地和人员的要求不高,可以在军中普及。”

他身后的将领们如长孙顺德,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右领军大将军张士贵等都点头称是。

随即看着眼前的李承乾和李泰道:“恩,你俩做得挺好。”眼含嘉许的看着两人,随后目光转向李恪,又语重心长对三人道道:“你们都是朕的皇儿,以后做事一定要互相帮助,团结一心才是。”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三人听话的回答道。

对三人的回答,李世民很满意。然后又问李恪:“能组织如此精彩的比赛,朕想见见你府上主管蹴鞠司的马周和刘仁轨。”

马周和刘仁轨就在不远处,听到李世民要见他们,立马走过来行礼道:“王府主薄兼御史台待御史马周见过皇上。”

“王府属椽刘仁轨见过皇上。”

“你就是马周?”李世民看着眼前的马周道。

“微臣就是马周。”马周恭敬的道。

“朕看过你写的关于大唐联赛的组建蹴鞠司的陈条,看出你有大才,今日见你能把蹴鞠眼联赛办的如此顺利,说明朕没有看错你,李恪也没有推荐错你做王府猪薄。”

马周激动的道:“谢皇上信任,皇上如此夸奖,臣不敢当。”

然后,李世民有对刘仁轨道:“你就是陈仓尉,刘仁轨?”

刘仁轨忙答道:“正是微臣。”

“当初李恪点名要你做他府椽,朕和纳闷他为什么会选择你,今日看来,你确实有才,能协助马周把把演练赛能够如此成功,把蹴鞠推广到大唐功不可没,朕记住你了。”

刘仁轨激动的道:“多谢皇上夸奖,微臣不敢当。”

李世民见到两人态度谨慎,回答得体,爱才之心油然而生,上前扶起两人。随后,看了看比赛的场地,他又道:“演练赛顺利完成,场地秩序维持的井然有序,安全保卫做的不错,是谁在负责,朕想见见。”

苏定方、独孤谋和邓同达三人忙走上前给李世民行礼:“参见皇上。”

李世民看眼前三人,立马从身着的官服上判断出了三人。他看着眼前身着校尉军服,仪态威严的苏定的,恍然道:“你就是苏定方,就是以前窦建德、刘黑闼部将,骁勇善战的苏定方?”

苏定方听李世民如此一问,并没表现出多少惊诧,面不改色的道:“

正是末将,闲人汉王府校尉。”

“不愧是南征北战的将才啊。”李世民扶起苏定方道:“如今你能出仕效力于大唐,是大唐百姓之福啊。”

苏定方赶紧道:“末将不敢当。”

李世民笑道:“你不用如此谦虚,从见天赛场的秩序维持朕就看得出你的才能,确实一员上将之才,好好在王府做事吧,以后会有展示自己才华的时候。”

苏定方感动道:“谢皇上。”

又看了一眼身着都尉军服的独孤谋道:“你就是独孤谋吧?”

独孤谋激动的道:“末将独孤谋,见过皇上。”

“起来吧”李世民扶起独孤谋道:“功臣之后啊,希望你不要辱没了你父亲的威名。”

提到自己的父亲,独孤谋语气哽咽道:“末将谨记皇上教诲,一定不辜负家父的在天之灵。”

李世民对身前的邓同达道:“京兆尹长安县尉?”

邓同达哪见过李世民,今天被李世民召见,心中激动万分,喊道:“正是微臣”

李世民夸奖了一凡邓同达之后,看到眼前李恪身边的马周、刘仁轨、苏定方三人说道:“不久就要举办的长安联赛,朕对你们这次组织的比赛朕很满意,希望你们能把长安联赛办好。朕看蹴鞠司人员不齐,就给你们在派遣一个人才吧!”说完看了看左右大臣,对身后的房玄龄道:“着许敬宗为汉王府属,蹴鞠司副监管,协助马周举办长安联赛。”

房玄龄尚书令,专管起草诏书之职,忙答应道:“皇上放心,微臣回去,就马上起草诏书“

李恪一听许敬宗就想到了武则天,随即,又想到了长孙无忌,就是这个许敬宗和李一府在高宗年间把长孙无忌给搞下台的。慢谢恩道:“儿臣叩谢父皇。”

这时,马周道:“启禀皇上,您给大家说几句话吧。”李世民向下望去,发现观众都垂手站立着,他在这里,想必谁也不敢先行离开。李世民于是高声道:“大唐的子民们,你们受苦了。自朕登基以来,先是罗毅造反,然后又是突厥来犯,国家多灾多难。是朕这个皇帝当的不好啊,让你们饱受战火的欺凌。”

“皇上!”说到这里,突然发现全场的人都跪了下来。李世民看到众人的反应,神情很激动,“但是,我们从困难中挺了过来。今天,从你们看蹴鞠的喜悦的心情中朕能看得出,大唐正在一步步的发展,而你们的生活也在一步步的富裕起来。蹴鞠在大唐有着深厚的底蕴,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蹴鞠这项运动能在民间广为流行,跟大唐一样繁荣强盛。”

李世民讲完,观众顿时报以热烈的掌声,高声呼喊:“皇上万岁!皇上万岁!”。在掌声中,李世民带着长孙皇后一众人等打道回宫,待望不到他们的车辇后,观众才开始退场,

蹴鞠场渐渐安静下来,李恪和马周等人都不约而同的长舒口气,成功的喜悦,让李恪好想绕着球场跑上三圈,但最终,李恪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第五十一章 两仪殿论朝政

四天的比赛加上宣传,新蹴鞠在长安可谓美名远扬,颇受大众的喜欢,喜欢的程度达到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蹴鞠。而且,已经完全取代旧式蹴鞠,成为了大唐百姓的娱乐项目。不论是住在长安城的贫民,还是富商大户,或者是达官显贵,都因为李世民对蹴鞠的青睐而纷纷组建球队,自己也参与其中。

能收到这样的效果,李恪心里也是一阵高兴,紧张多日的心也略微放了下来。

而李世民派给他的又一个人才许敬宗也按时到汉王府报道,然后,和马周他们一起筹划起长安城赛来。

许敬宗其人李恪不陌生,反而对此人颇为看重,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高宗李治年间搬倒长孙无忌这个老人精的人中的其中一位。他字为延族,杭州新城人。少有文名,隋大业中,举秀才,授淮阳郡司法书佐,不久入谒者台,奏通事舍人事。其父许善心被宇文化及杀害后,许敬宗即参加了李密瓦岗起义军,为元帅府记室。瓦岗军失败后降唐。后唐太宗闻其名,召为文学馆学士。公元634年(贞观八年),累除著作郎,兼修国史,不久改中书舍人。

纵观许敬宗在贞观年间的升迁,他虽然有才,但也不顺利。所以,李恪觉得,既然李世民把他派给自己,自己就不能不好好重用这样的人才。所以,在许敬宗一来到汉王府,李恪就任命他主管蹴鞠司联赛的球队的审核和比赛的场次的划分,可谓实权在握。

许敬宗对李恪的信任非常感激,暗下决心和众人把蹴鞠比赛办好。

等李恪处理完许敬宗的事情,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他伸了伸腰,自语道:“接下来该进宫给父皇和母妃请安了,顺便去打探一下关于组建新军的事情。”

李恪来到两仪殿,李世民正在案几前批改奏章,王德通传后,李恪跨进殿内对李世民道:“儿臣参见父皇。”

李世民抬头一看,是李恪,和颜悦色的道:“噢,是恪儿啊,起来吧!”随后又道:“你的蹴鞠新法推广的很好啊,现在别说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士族大家中,就是在皇宫大内都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李恪谦虚道:“这都是父皇的功劳,儿臣不敢居功。如若不是父皇参观比赛,又让大哥和四弟还有十六卫学习蹴鞠,新蹴鞠也不会达到这么令人满意的效果。”

李世民笑道:“你就不要在朕这里谦虚了,能在几天之内就把长安演练赛办好,让蹴鞠推广到长安人所共知的地步,主要还是你自己有这样的能力啊,朕为你感到欣慰。”接着话题一转,问道:“只不知你这几日一心在蹴鞠上,功课有没有落下?”

李恪心里一阵发毛,又不知道李世民要考他什么问题,就小心的道:“儿臣每天都练剑习文,书法和绘画也没落下。”

李世民点头道:“如此就好,蹴鞠毕竟是小道,治国才是大道,但能从你创出蹴鞠新法,举办演练赛成功可以看出,你已经长大了不少,开始学习文化,不再像以前一样只顾着舞枪弄棒,父皇见你能够明白这些个道理,心中甚喜。”

李恪见李世民说的诚恳,知道这是他对自己的关心,是父亲对一个儿子的期望,李恪眼窝一热,一股父子亲情油然而生,不禁语气哽咽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以后儿臣必定用心习文,刻苦学武,不会再让父皇担心和失望。”

看到李恪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人也成熟了很多,不再是以前那个心中有着怨恨的李恪了,李世民脸上有了笑容。这时,王德在门口禀报道:“皇上,门外封大人,箫大人,长孙大人,房大人,杜大人,魏大人,高大人等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李世民道。

李恪很想了解下这些朝中大佬联名而来,不知道究竟是讨论什么大事。但是,他确实不希望和长孙无忌见面,让他看穿自己,所以,识趣的道:“儿臣先行告退。”

李世民心情很好,大手一挥道:“你不用走了,就在这里听听政事,朕也好考校与你。”

话音刚落,封德彝,萧瑀,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还有高士廉几人在王德的带领下已经走了进来,给李世民行礼完毕之后,李世民赐座让他们坐下,众人谢过李世民依次坐在了他下首的椅子上,李恪上前给众人一一施过礼,众人自是殷勤拱手还礼。

李世民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遍,道:“众位爱卿有什么事就说吧。”

长孙无忌首先说道:“启禀皇上,自我大唐建国至今一直沿用隋制。所以,现在地方官员繁多,管理比较混乱,吏治腐败,臣等奏请皇上重新划分州县,任用官吏,减轻朝廷负担,诉清地方吏治。”

李世民听后,思考片刻道:“铺机说的有理,确实该是整治吏治的时候了,不知道众位爱卿有何良策?”

封德彝见长孙无忌又仗着李世民的宠信,抢在自己面前说话,就当仁不让的道:“老臣认为重新划分州县,似乎还为时过早,让吏部彻查和考核官吏才是正道。”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只要长孙无忌提出问题,他总喜欢反驳,何况刚才长孙无忌抢在他前面说话,把他这个丞相不放在眼里。

李世民对于封德彝的做法很不满,但是碍于他是朝中元老,又是天下文人的头头,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封德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不好看。

长孙无忌最看不惯封德彝倚老卖老,反问道:“不划分州县,怎么能肃清官吏,整治吏治?”

封德彝马上反驳道:“吏部的职责就是考核、任免官吏,现在大唐官吏繁多,吏治腐败,吏部恐怕是难辞其咎吧?”

长孙无忌讥讽道:“难道你作为尚书省右仆射,就没有责任了吗?”

封德彝一听,气愤难平,半天说不出话来。箫瑀听到长孙无忌讥讽封德彝的话后,心里也很生气,长孙无忌这样说,不也是骂自己这个左仆射管理不利吗?刚要反驳长孙无忌几句,李世民忽然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啊,朕是问你们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而不是追究是谁的过错?”

两人同时道:“微臣唐突,请皇上恕罪。”

李世民没有理会两人,问待在一边的李恪道:“你有什么办法?”

李恪早就知道他会问自己,但没有想到让自己第一个发言,心里忍不住有点担惊受怕,自己说错了没关系,说对了再次被人认为出风头了就不好了啊。但是,不让李世民满意,也不行。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道:“如果并省全国的州县,将全国分为十道,即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岭南道。然后,废郡为州,每道各辖若干州。”

李世民眼神一亮,说道:“主意不错,这样一来,不但减少了官吏繁多的问题,也正好肃清吏治,节省了财政支出。”

李世民刚说完,房玄龄适时的道:“汉王殿下说的不错,微臣以为此法可行。”

李世民又向杜如晦、魏征询问,两人觉得李恪的建议挺好,应该采纳。然后,李世民又问长孙无忌道:“铺机,你认为呢?”

长孙无忌没想到李恪的脑子里能产生如此良策,嫉妒的同时,对他不敢再有半点轻视。而此刻,众人都已赞同,只有长孙无忌还未说话。李世民一问。他忙回过神来,道:“臣对殿下的办法没有异议。”

李恪看了长孙无忌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寒光,他知道,长孙无忌已经不再轻视自己的存在,轻视自己的弱小,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敌人。

李世民又对李恪道:“各道分的如此详细,你似乎早有准备啊。”

李恪一惊,解释道:“儿臣在考虑如何在大唐举办蹴鞠联赛的时候,因为以前的划分比较混乱,才有了这样一个设想,本来想在长安城赛举行完了之后再禀报父皇。”

李世民感兴趣的问:“你还想到了什么?继续说吧。”

李恪坦陈道:“儿臣认为,在官吏的选拔上要四时听选,随阙注拟,人以为便。以往选择官吏的时间太短,地方也狭窄,不能充分的挖掘人才。”

李世民听了,感觉很有道理,就问大家:“众位爱卿觉得如何?”

这次封德彝抢在了第一个发言:“皇上,老臣认为殿下所说甚好,臣赞同。”

萧瑀跟着说道:“臣也赞同。”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道:“臣赞同。”

魏征在一旁想了许久,也回复道:“微臣赞同殿下所说。”

李世民见众人都赞同李恪的办法,心中很为李恪的才能感到高兴,他对房玄龄道:“尚书省再好好拿出个详细的方案,明天早朝的时候大家再讨论讨论。”

房玄龄拱手道:“臣领旨。”

众人见到李恪又出风头,心中想法不一,封德彝和萧瑀是高兴,房玄龄和杜如晦是惊讶,魏征则是一脸的沉思,长孙无忌除了嫉妒,还开始对李恪戒备起来,他没想到李恪三番两次在李世民面前展露才华,如此怎么能行呢?该是想个办法的时候了。

李世民见事情已经讨论完毕,就让众人离开,不过,他单独留下了房玄龄和杜如晦。

他先问房玄龄道:“玄龄,你觉得李恪最近的表现如何?“

房玄龄一惊,忙道:“汉王殿下才思敏捷,才华横溢,可谓大才,可堪大用。”

“克明呢?有什么看法?”李世民又问杜如晦道。

“皇上,殿下如此年纪竟有这么过人的才能,让臣惊讶,只是殿下年纪还小,缺少历练。如果再过几年,必定是我大唐的中兴之臣啊!”

李世民闻听,心里更加高兴,他自己从一开始就觉得李恪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

两人和李世民又谈论了一些话题,看看时间不早,离开了两仪殿。

“中兴大臣?”李世民回想着房杜二人对李恪的赞誉之词,自语道:“缺少磨练,难以成大事啊,看来,朕不能对你太多宠爱了。”

第五十二张章 陈其的安排

从两仪殿出来,李恪到千秋殿看望了下杨妃,那次演练赛看决赛时,杨妃心里虽然很想夸奖李恪一番,因为李世民在场,她和李恪几乎没能说上几句话。此刻见到李恪,自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免不了对李恪一顿表扬,李恪听得出,杨妃语气中很为有他这个儿子感到骄傲,这让他非常欣慰,便留下来和杨妃一起吃了午膳。

李恪回到汉王府时,已是下午时分,刚来到书房,就听杨恩禀报,说马周、刘仁轨,许敬宗求见。李恪让杨恩将三人带到书房。四人坐定之后李恪问道:“宾王、正则和延族不知来找本王所谓何事?”

马周首先开口道:“殿下,长安城赛的公告已经发布出,时间定在十一月二十。对于蹴鞠司来说,准备的时间只有二十天,很多事情微臣和正则还有延族都拿不定主意,还需要和殿下商量下。”

李恪知道马周办事认真,态度谨慎,就问:“宾王你和正则办事本王放心,说吧,有什么需要本王支持的?”

刘仁轨道:“殿下,长安城赛参赛队伍多,规模大,需要的裁判员和计分、汇总等的人员比较多,微臣想和宾王在长安公开招募士子,然后再培训他们,让他们尽快成为合格的蹴鞠人才。”

“主意不错啊。”李恪道:“培训的重点还是要放在裁判员、教练员身上,至于其他的人员也要进行培训,不过只是短期培训就行。然而,短期培训只是应急之需,以后蹴鞠司主管大唐所有的比赛,不能拿短期培训的这部分人来举办正规比赛,这样人手不够不说,而且不够专业。所以,我们要把目光放长远,现在的培训必须为以后的比赛着想。”

刘仁轨道:“殿下说的是,所以,我和宾王想在长安赛之后举办一个为期三月的培训,分别培训裁判员,教练员和场地工作人员。”

“这样最好。”李恪欣喜的说道:“还有什么需要本王支持的?”

许敬宗见马周和刘仁轨都说了,他也开口了:“至于参赛队伍审核,还有比赛队伍的注册,登记的划分,微臣和马御史、刘府椽商量了很久,都没商量出什么结果,还望殿下能指点一二。”

李恪知道掌管大唐的蹴鞠比赛,就要让参加比赛的队伍进行登基注册,还要对人员、组织者的财力、训练素质等进行审核,才能评定应该参加哪种等级的比赛。这项工作比较复杂,繁重。就道:“长安赛的举办为期不远,初步审核一下队伍的人员,财资实力就行,之后,让他们在自己的坊内比赛,胜出者参加。至于大唐联赛,参加队伍比较多,涉及地域比较广,要让各州县按照自己州县的排名,送上公文,然后派人实地考察之后再登记造册。”

说到这里,李恪喝了一口茶继续道:“现在王府中除了你们三个,就只有几个笔吏在主事,人手比较欠缺,就先组织好长安赛吧。等过完今年,明天开春朝廷选拔完人才之后,我再跟父皇要几个过来,到时做起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累了。”

许敬宗听完,点头答应。

李恪又问道:“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吗?”

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都说没有。

李恪道:“那你们就赶紧去办吧”

“既然如此,那微臣这就和正则去办。”马周利落的说道,“殿下还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李恪突然问道:“比赛的场地如何规定的?”

马周回道:“十一月的天气已经不适合在城外的草地踢球,所以,就安排在了长安殿下选址组建球馆的四个坊。决赛因为估计到皇上要观看,所以,暂时还未做安排,到时候殿下请示皇上之后再做决定吧!”

“嗯。”李恪说道:“就照宾王的意思吧。”

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见李恪答应他们的提议,就赶紧去招募士子,培训人员,审核球队去了。

而李恪在马周和刘仁轨走后,心中有点不安,举办蹴鞠比赛他有两个目的:让自己的声望增加的一定的程度,让长安城都知道他汉王李恪;还有就是更岑文本所说的,要引出谋害的他的那个谋后黑手。

可是,他心里总觉得长安城赛会发生点什么事情。至于会发生什么?他无法预测到。

可以肯定,长安城赛是对他将是一个很严峻的考验,是他在大唐能否建立威望的转折点。还有,那双陷害他的手不可能就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采取行动。

只是,现在的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事情不好办。如果,自己有相当于明朝的锦衣卫那样的特务系统,那就好办事了。

“长安赛啊!”李恪叹息道:“如果长安赛举办成功,我的威望将会一时无比,甚至会远超李承乾。如果失败,那我所做的努力将前功尽弃,只能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或者被贬边疆也说不一定。以后要是再想有什么作为,就要从长计议了。”

想了半天,李恪终于有了决定,他喊道,“陈其。”

陈其走进书房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恪还是犹豫不定,又思考了半刻,说道:“组织鹰卫全力彻查长安可疑人物,确保长安城赛顺利进行,必要时候可以要求金吾卫独孤谋和长安县尉邓同达协助彻查。”

陈其道:“末将遵命。”说完退了出去。

李恪自语道:“长孙无忌,你也该有行动了吧!不然,让我举办成功这场比赛,李承乾在东宫会坐的不太舒服啊!哎,只是不知道那双手在哪里呢?我该怎么应对他呢?”

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三人出了书房。许敬宗继续他的球队审核,马周和刘仁轨则开始召集众人在长安城公开贴榜,内容是汉王府蹴鞠司要招募士子,以便应对十一月的长安城赛。城里百姓很多都观看了比赛,也了解了新蹴鞠是什么东西。对于汉王府招募的是什么样的人员,具体做什么都比较清楚。所以,榜文贴出不久,来应征的人们,在汉王府门前便排起了一条长龙,场面的壮观,不亚于后世一些知名大企业的招聘会。

马周和刘仁轨按照自己的要求一个一个的甄选。在下午时刻就选了近一百多人,但面前长长的队伍预示着不断的有人加入了招募的队伍中,这让他俩始料不及。然而,一百多人已经够了,确实没有办法再安置这么多的人了。他们不免发愁。其实,这件事情不能怪他们两个始料不及,而是李恪府中开出的俸银比较丰厚,这让一部分没有收入的士子们得到一份不用体力劳动,就能满足生活的收入,他们怎么能不来呢?

李恪也看到了门前排着长队的人群,在详细的问完事情的始末之后,李恪笑道:“宾王和正则不用发愁,继续按照你们的要求招募,然后,培训他们,本王自有安排。”

马周和刘仁轨听到李恪的话后,不再忧心,继续他们的招募工作。而李恪在心里想,把蹴鞠办成职业联赛是需要很多的裁判员、教练员的。如果把这些人经过培训,然后以汉王蹴鞠司的名义开一个公文,说他们已经经过培训取得了教练员和裁判员的资格,教练员就不愁成不了富商大户府上的座上宾,而裁判员可以下放到各州各县去判定比赛。这不就解决了以后球队人才紧张的问题了吗?李恪想到这里,微微一笑。

陈其在出了李恪的书房之后,把五十个鹰卫召集在一起道:“长安城赛在十一月即将举办了,殿下怕到时候有人会在比赛中捣乱。所以,特命鹰卫暗地侦查对比赛存有不鬼之心的可疑之人,现在,全体听我命令。”五十个鹰卫一听,个个肃然起敬。陈其分派道:“王中长,朱童带领两个小队负责暗中监察盘查长安城可疑人物,一有情报及时给我回报,遇到必要时候,可以先拿人交到京兆尹。”

王中长,朱童两人出列道:“遵命!”

陈其又道:“剩下的三个小队,侯虎,孟山各带一个队暗中监察各个球队及其组建人的一切情况。”

两人齐声道:“遵命!”

陈其继续道:“剩下的一个小队,负责护卫殿下安全。”

众人领命而去,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

“侯虎,孟山两人留下。”陈其在众人刚要离开时,叫住了两人。

侯虎和孟山是陈其的结拜兄弟,所以,知道陈其留下他们,肯定另有安排。

陈其等大家离开后,对侯虎和孟山两人道:“两位兄弟,我们本来就是普通士卒,注定要裹尸疆场;而如今入的王府,深得殿下信任,委任要职,我等必要誓死相报殿下的知遇之恩。”

侯虎和孟山都是在陈其被任命为亲卫队长之后,经陈其举荐两人被李恪任命为队正。虽然是小官,但在大唐,如果不是军功积升,没有非凡的才能,一个平民想要取得一官半职是不敢奢望的。所以,两人对李恪更是忠心耿耿,誓死效忠。

陈期在刚开始认识两人的时候,知道两人武力非凡,特重义气,就会和这两个人结为了兄弟,如今,陈其也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直言道:“殿下担心,长安城赛会有一些人暗中破坏,使比赛难以圆满完成,所以,殿下要求我等鹰卫一定要在比赛之前查获所有对比赛不利的事情。今日,我已经安排王中长,朱童彻查长安的可疑人员,只能起到防止而不能彻底的杜绝。因为,能为难殿下之人绝不是平庸之辈。所以,为兄就安排你们带领手下密切注视朝中大臣一举一动,一有情况必须立刻给我回报。”

两人听完陈其的安排,并不吃惊,作为他们的结拜大哥,他们充分的信任陈其,便毫不犹豫的道:“请大哥放心,我两人一定完成任务,不会让殿下失望。”

陈其知道自己的两个兄弟有能力,但还是补充道说:“遇到什么事情,务必谨慎行事。”

两人道:“诺!”

陈其道:“你们下去吧!”

两人走后,陈其心里有些忐忑,监视朝廷忠臣是他擅自安排的,就是不知道李恪发现之后会怎么处置他。但是,他不关心这些,更多的是关心怎么样让鹰卫发挥自己的能力,确保比赛安全进行。

而在书房练习书法的李恪确实想到了陈其会这么安排,因为他了解陈其。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给陈其灌输过关于建立特务系统的知识。所以,他信心满足的知道他的鹰卫会在陈其的带领下成为类似于明朝的锦衣卫一样的特务系统,会给他的争储提供强力的支持。”

第五十三章 宝藏和皇位

李恪觉得自己长安联赛的事情还需要跟岑文本商量一下,所以,他驱车来到了岑府。

岑文本将李恪请到书房,两人相对而坐。李恪说,“恪被父皇禁足一月,又举办蹴鞠演练赛,今天才能来看先生,还望先生不要怪罪。”

岑文本一拱手,“文本岂能怪罪殿下,殿下举办的蹴鞠演练赛很成功,深得皇上赞赏,微臣也为殿下高兴。”

李恪深深吸了一口气,“先生,如今我想举办长安城赛,还望先生能指点一二。”

岑文本见李恪说的很郑重,就道,“殿下请说。”

“举办长安城赛有两个目的:一是,想给父皇展示我的能力。二是,通过这个比赛引出刺杀我,想置我于死地的幕后凶手。”李恪恭谨的说,“只是风险颇大,还需要先生的指点。”

岑文本想了片刻后说,“殿下,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你是要熊掌呢?还是要鱼?”

李恪不明白岑文本的意思,疑惑的问,“请先生教恪。”

岑文本看了眼前的李恪,觉得他还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殿下想给皇上证明你的能力,没有错。可是,当务之急是找出幕后真凶还有主谋才是殿下最应该做的事情。”

“先生是说要恪以长安城赛设一个诱饵,彻底把这个幕后黑手给剁了?”李恪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长安城赛怕是难以让他上钩。”

岑文本笑道,“难道殿下就以为通过长安赛可以彻底铲除幕后真凶还有主谋?”

“先生的意思是?”李恪疑惑的问。

“殿下觉得幕后黑手会亲自出面吗?”岑文本问李恪,他想考教一下李恪,看他对这件事情是否理解的比较透彻。

“说实在的,我觉得幕后黑手不会这么容易露面。”李恪说的很慢,“他手上会有很多张牌,他没必要以身犯险。所以,在他没有打完手里的牌是不会亲自出马的。”

岑文本对李恪的回答还算满意,“如果说这次他根本就不想亲自出手殿下会怎么办?”

李恪奇道,“先生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他另有所图?”

岑文本看了看急切的李恪,心道,殿下还是沉稳不足啊,“长安赛决赛的时候皇上肯定会出席,如果幕后的黑手派出一名刺客行刺皇上,那么即使不成功你这个主办人肯定会受到牵连。到时候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时机。”

“所以,先生的意思就是凶手会用刺杀父皇的方式来陷害我,然后再伺机出手?”李恪突然心跳加快,脸色有点发白,“难道先生的意思是凶手就在朝中,或者说凶手就是某个人?不然,他如何能及时把握住朝廷的一举一动呢?”

“据我的猜测凶手极有可能隐藏在朝堂之上。”岑文本说,“殿下举办长安城赛的方案不错,但是想引出他,恐怕还是显得有点牵强。所以,想通过此次比赛铲除他不太可能。但是,能抓几个他手中的牌还是可以的。”

李恪没有想到,他确实没有想到岑文本说的幕后主使竟然会在大唐的朝堂之上。难道是长孙无忌?但是,又觉得如此明显的刺杀他的人不该是长孙无忌策划的。试想,如果真是长孙无忌所为,那么他和李承乾同时遇刺,但受伤程度明显不同,就已经很让人怀疑是长孙无忌做的。李恪觉得以长孙无忌的智谋不会做这样很明显就看出是出自他手的阴谋。

但是,岑文本这么一说,李恪认为把最被怀疑的长孙无忌给排除了,那会是谁呢?

岑文本见李恪陷入迷茫,叹息一声道,“殿下,你难道就没有听说过民间的传言?”

“什么传言?”李恪问。

“关于隋炀帝,就是你的外祖父杨广的关于的宝藏的传言?”岑文本说,他奇怪李恪竟然对这样跟自己有关的传言不曾知晓。其实,不是李恪不知,而是现在的李恪不知,那个早就死去的李恪肯定知道。

“宝藏,我外祖父的?”李恪突然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猜测的是真的,杨妃手里确实有一批宝藏。刘衡和杨恩这样的高手在杨妃身边就是为了保护那份宝藏。

岑文本见李恪确实不知道,就详细的对他说,“民间传言,当年隋炀帝登基之后就开始在民间收集珍宝充实国库。后来,他三征高丽不胜,导致百姓生活困苦,民不聊生,群雄逐鹿的境地。传说,就是在那个时候隋炀帝命人把国库中的大部分金银和收集的珍宝一起藏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岑文本因为李恪是杨广的外孙,所以对于杨广的横征暴敛说的轻描淡写。

“其实,这个传言在大唐开国之初就开始在民间流传。后来高祖皇帝诛杀了很多搜寻宝藏的人,下令禁止传言,宝藏的传说才渐渐的被人们遗忘。现在,恐怕记得的人已经不多了。”

李恪听岑文本说完,心里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觉得很模糊。如果,杨妃真的有宝藏,那跟凶手到底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刺杀自己的幕后主使真的是长孙无忌?可是,以自己知道的长孙无忌来说,他不可能为了一批宝藏铤而走险。但是,不是他又会是谁呢?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打杨妃宝藏的主意?

长孙无忌身为左武侯大将军,掌管着大唐的情报部门,李恪想不出除了他谁还有这样的实力和权力。究竟宝藏和长孙无忌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或许,不只长孙无忌一个人,可能牵扯到很多人。

李恪想到这里,突然发现现在的大唐已经不是他知道的那个历史上的大唐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会如此的微妙。难怪,历史上的李恪没有争储的雄心,文采出众的他没有被立为皇储,难道就跟这批传言中的宝藏有关系?

岑文本见李恪在沉思,脸色变幻不定,觉得有必要劝解他,“殿下,微臣以为宝藏的事情还望殿下慎言,毕竟从当年高祖下的旨意可以看出此事非同小可。而据微臣多日来的思量,凶手极有可能是为了宝藏的事情才会对你下手。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微臣就不得而知。”

李恪明白岑文本担心什么,“那先生认为母妃是否知道恪遇刺是为了宝藏的事?”

“不光是娘娘知道,微臣以为就是皇上也知道殿下遇刺的真正原因。”岑文本字斟句酌的说,“所以,既然皇上知道而没有追究,可见此事甚为复杂,殿下暂时还是不要问娘娘宝藏的事,微臣想娘娘不告诉你,肯定是为你好,她有自己的想法。只要等到时机成熟,娘娘一定会告诉你。如果,你这个时候跟娘娘提及此事,一是会让娘娘为难,二是,恐怕会对你不利。”

李恪现在很乱,杨妃的宝藏,自己被人刺杀,幕后主使竟然会隐藏早朝堂之上?凶手杀自己竟然是为了宝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李恪陷入了一个阴谋当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他们的棋子一般。现在该怎么办呢?难道就仍由他们牵着自己走?

如果自己去问杨妃呢?肯定不行,就像岑文本说的,杨妃不肯告诉自己秘密,极有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历史上的李恪文武出众,但皇位却落在懦弱的李治身边,很可能跟这批宝藏有关系。还有一点就是,历史上记载杨妃是李世民众多妃子中唯一一个在李世民死后能够平安善终的女人,估计也可能跟宝藏有关系。不然李世民那么多妃子不是殉葬就是出嫁,为什么唯独杨妃能够善终呢?

岑文本一直在关注李恪的反应,他就想看看李恪是否能够采纳自己的建议,看他是否能够不为这批巨大的宝藏而诱惑,能够暂时的隐忍下来。因为,宝藏毕竟是前朝杨广留下来的,李恪说自己想得到这批宝藏也无可厚非。但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所以,如果李恪不顾全大局,不听从自己的建议,一意孤行的要彻查关于宝藏的事情。那自己又能如何拦得住他呢,以后出什么事情就是想帮他也无能为力。

所以,这对李恪是一个考验,而岑文本就是想利用这样一个考验来看看李恪的心志,看他是否有成大事者所具备的不为外物所动的坚强的心志。

突然,李恪的目光变得冷淡而尖锐起来,“先生,那你觉得恪该怎么办?”李恪觉得既然自己已然入局,何不跟他们好好下一盘棋呢?再说,如果宝藏的传言是真的,那对他来说不是坏事,而是好事才对啊。

岑文本看到李恪身上那种冷静,那份独有的果断,还有敢于经得住这样大的诱惑,心里高兴,微微一点头道,“微臣以为要以不变应万变,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办好长安赛,然后能从中找出一丝的蛛丝马迹。等到自己有能力,有实力来追查这件事情的时候再详查也不迟。因为,现在我们手上掌握的情报太少,还有就是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所以,暂时不宜追究,等待时机。”

李恪同意岑文本的主意,岑文本的话说的很清楚,现在的自己要权利没权利,要人马没人马,有什么能力再彻查这样一件大事呢?如果,非要追查反而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现在,只能暂时保护自己,培养自己的实力,等到自己有权利,有能力追查的时候,别人即使想阻拦也无济于事。

想通这点,李恪对岑文本恭敬的拱手道,“多谢先生指点,让恪明白以后该如何行事。”

岑文本笑道,“殿下何须如此谦虚,如果不是你自己能够经得住财富的诱惑,微臣又何来指点直说呢?”

李恪笑道,“原来先生是在考验恪的心志啊,恪差点就误入歧途,辜负了先生的期望。”

岑文本看到眼前这个想通了一切之后显的一脸轻松的学生,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情壮志,“殿下要成大事就需要坚韧不拔之志,文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望殿下赎罪,文本能够辅佐殿下,也是文本之福啊。”

“多谢先生!”李恪很激动的握住岑文本的手说不出话来。但是,岑文本能够从李恪的眼中看出他的真情流露,看的出他对自己的敬意和信任。

两个人就是这么信任,彼此心照不宣。这也是岑文本对李恪一生都忠心耿耿的原因,以至于在后来屡次救李恪于危难之间,被李恪成为“及时雨”。

第五十四章 渭水送别

李恪从岑府回到府邸已经是傍晚时分,刚到书房想练几笔字就见杨恩走了进来。李恪知道李世民喜欢书法。所以,刻意开始练习书法,又因为他在前世临摹过王羲之的字体。所以,写出来的王体深受李世民赞赏。而他自己也把练习书法当成了练笔练心境的一项事情。

他吩咐在自己练习书法的时候不许别人打扰,但杨恩在这样时刻进来,必定有什么事情,于是问道,“杨恩,有什么事吗?”

杨恩对李恪开始练武习文的态度很满意,回道,“殿下,今天午时你去岑府,武府的人送过来一块玉佩,说是武二小姐给你的,并且说武二小姐今天就要启程了去利州(今四川广元)。”

“他说是今天要走吗?什么时候启程?”李恪接过玉佩,绿色古玉落在他的手里,触手温暖,感觉细腻光滑,淡淡的颜色在昏黄的烛光中显得雅致莹润。果然是好玉,李恪赞道。

“送信的人本想把玉佩亲手交给你,可是等了你一下午见你还没有回来,就说下午他们要走,不能耽搁,然后把玉佩交给了老奴,急匆匆离开了。听送玉的家人说今天下午就走。”杨恩道,他对李恪很恭敬,就像以前对杨妃一样,虽然李恪以师之礼待他。

李恪想不到跟武瞾认识这么短的时间,这丫头会在临走的时候给他玉佩。不过他也奇怪武瞾一个小丫头送自己玉佩究竟表示什么意思呢?

“杨老,武府家人走了多少时辰了?”李恪突然问道,既然武瞾送他玉佩,他觉得自己还是该去送送她。

杨恩不加思索的说,“有一个时辰了。”

“陈其,备马!”李恪喊道,“随我出城。”

“诺。”陈其在门干脆的答道。

“殿下,你这是要去哪啊?快要用晚膳了。”杨恩说道,他虽然对李恪很恭敬,但同时也对这个王爷很疼爱,时刻关心着他的生活起居。

“杨老,我出城去送送武大人。”李恪一边把玉佩佩戴在腰间,然后把渊虹佩拿在手里,走出了书房,“晚膳等本王回来再吃,你先自己用膳吧,不用等我。”

杨恩还想说什么,李恪已经在鹰卫的拥簇下出了汉王府。杨恩看着急匆匆走出汉王府的李恪,遥了摇头,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不过,他还是比较欣赏李恪在骑射和枪术方面的天赋,觉得李恪能够在自己的变态式的训练中挺过来,足见他的心志是如何的坚强。但是,最让他放心的还是李恪对自己安全的重视,每次出门都是鹰卫不离身,陈其不离左右。

李恪出了王府就见陈其已经准备好了马匹,他接过马鞭一跃而上,稳稳坐在马上,“出城!”陈其和鹰卫也是齐刷刷的上马,跟在他的身后。

黄昏时分,沉浸在夕阳余晖中的长安城在李恪数十匹骏马的马蹄声中惊醒,让行走在长安大街上的百姓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紧张。因为,他们很久都没有看到过如此放马奔驰在长安大街上的情景,除非是边关急报。

所以,看到李恪等人一副戎装,以为边关又发生了什么战事。在大街上巡视的金吾卫看到黑衣黑甲的精骑,就知道是汉王李恪的护卫,也不敢过来阻拦说他扰民。因为,他们在长安预演赛的时候和汉王府一同执行了安全护卫工作,对李恪的黑衣卫很是佩服。他们个个不但身手了得,骑马骑射更是精湛,这让同时精锐的金吾卫军人非常佩服他们,因为大唐军人的骄傲是他们只佩服强者而藐视弱者。

李恪和十多骑鹰卫就像是奔驰在长安城大街上的黑色巨龙,嚣张而霸气,瞬间的功夫就消失在朱雀门大街,出的明德门消失在暮色中。

“陈其,距离渭水边还需要多长时间?”出了长安城的李恪问道。

“回殿下,如果保持这样速度,还需要一炷香的时间。”陈其不暇思索的回道,做为一个军人,李恪的侍卫长,他已经习惯了李恪随时的询问。

“太慢了,加快速度。”李恪大声道,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青马吃疼,瞬间奔驰起来,将众人甩在了最后。

武瞾在渭水边目光有点呆滞,心不在焉的望着夕阳,默不作声。她身旁的武元庆劝道,“二妹,快走吧,汉王殿下是不会再来的,你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府,难道他晚上回来,你就要在这里等一个晚上吗?这样会耽误爹爹的行程的。”

“是啊二妹,还是走吧,不要再等了。”武华也在旁边劝道。

“我就要等,就要等。”武瞾倔强的道,“殿下哥哥会来的,我知道他会来的。”

武夫人和武士彟见到女儿为了李恪如此倔强,不由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他们还是第一次发现华姑会为了一个相识不到一个月,见面不超过三次的人三番两次的不听他们的话。

不过两人也在女儿的脸上看得出她虽然嘴上说,但心里似乎已经明白李恪不会再来。

武士彟给武夫人点了点头,武夫人叹息一声,走到武瞾面前,劝道,“华姑听话,不要再等了,你都等了一下午了,送信的阿福说汉王殿下根本不在府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再不能耽误你爹爹的时间,要是再不走天黑之前就赶不到前面的驿站了。”

武瞾听到武夫人如此说,心里觉得难受,难道自己真的就不能在走的时候见一面殿下哥哥吗?“娘亲,爹爹非要今天就走吗?”

“傻孩子,爹爹也是为这个家好啊,多在京城待一天就多一天的是非。哎,为娘跟你说这些干吗,真是的,华姑我们走吧,不要再等了好吗?”

“娘亲,殿下哥哥会来的。”武瞾嘴上说,但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移动起来,朝车架方向走去。

武瞾在武夫人的劝说下不再等待,在她踏上车架的那一瞬间留下了眼泪。因为,她从大哥和大姐口中得知他们这次去利州,回京的希望渺茫,这样就意味着她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自己的殿下哥哥了。

就在这时,突然长安方向传来阵阵马蹄之声,整齐的马蹄声就像是战鼓一下敲击着众人的心。武士彟脸上一变,他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在急速奔驰中还能保持如此整齐的马蹄声,只有两只队伍,一是,突厥可汗颉利的亲卫;还有就是李世民当年的亲卫,如今的百骑。

马蹄声从长安城方向传来,显然不是突厥的骑兵,难道是长安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李世民要对自己下手?不然,为何会出动人数不足五百,直接听命于李世民指挥的精骑呢?

武士彟想到这里,脸色有些惨白,而武府的众人,包括车中的武夫人武瞾等脸上也出现不同的惊恐。

“阿福,出发。”武士彟果断的下令。

阿福一扬马鞭,车架开始慢慢的在官道移动,而李恪从很远就看到前方移动的车架,从车架的规模和人数来看,他肯定就是武士彟。所以,加快了速度赶了上来。

武士彟在走的同时不时的注意着身后的情况,看到骑兵迅速的追了上来,看架势是冲自己来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难道李世民真的就不放过他这样的老臣。他刚来京城就先去看望了一下太上皇李渊,然后去觐见了李世民。李世民对他还是很尊敬,两个人也说了很多的话。昨天圣旨了下来了,让他到利州担任都督。

虽然,他从扬州都督府长史成了利州都督,真正的军权在握。可是,他自己知道这是在明升暗降。扬州都督府为大都督府,管辖着淮南的十二州军事,即使他只是一个长史(相当于副都督),但权利也是很大。但是,利州都督虽然掌管一州军事,却是受到益州大都督管辖,其实权利还没有扬州都督府长史的权利大。

所以,他在接到圣旨的时候就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让他在利州能够安安稳稳度过自己的晚年。而就在这样敏感的时期,楚王李佑突然造访。两人聊了半天,武士彟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想招揽自己的意思。他已经看到了李世民和李建成为了皇位手足相残的事情,所以,不想再卷入争储的是非当中。所以跟夫人商议之后,他决定今天动身,不想多呆在京城惹上什么事端。只是,他没有想到李世民还是不放过他,心里突然一阵凄苦,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善终。

可是,当他看到快到眼前的是李恪的时候,心里不再凄苦,而是惊讶,震惊,不可思议。

他没有想到,这数十人可以跟突厥精锐和李世民百骑相媲美的骑兵竟然是李恪的护卫。其实,李恪今天带的这些鹰卫就是他打猎那天的护卫,只是当时还有秦怀玉柴哲威等人的家将,护卫参差不齐,所以他没有感觉出来。

李恪看到眼前还在震惊中的武士彟,高声道,“本王送别来迟,还望武将军莫怪。”

“殿下能来送老夫,老夫已经很高兴,何来怪罪之理?”武士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回答道。

而这个时候武瞾从车架中看到了来人就是李恪,还没有等车停稳就从车架中跳了下来,跑到李恪面前哭道,“殿下哥哥,你终于来送华姑了,华姑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哥哥了呢。”

“华姑别哭,殿下哥哥肯定会来送你啊,殿下哥哥就是再忙,再有事情也不会不来送华姑的。”李恪安慰道,他怎么也看不出眼前这个哭泣的小女孩会是以后那个权倾大唐,登基为帝的武则天。

“殿下哥哥真的是这么想的?”武瞾突然问道。

李恪本想只是安慰一下武瞾,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怔了一下道,“傻丫头,殿下哥哥怎么会骗你呢?”

“那殿下哥哥会在空闲的时候来利州看华姑的是吧?”武瞾趁机问道。

“额,恩,这个,肯定会啊,殿下哥哥有时间肯定会去利州看华姑。”李恪突然觉得自己上了武瞾的当,她没有想到这个丫头年纪这么小,却把自己一步一步引进了她设的圈套中。

武瞾听李恪答应了她的要求,高兴的说,“那华姑就等着殿下哥哥来利州看华姑了。”然后,当她的目光看到李恪配在腰间的自己送给他的玉佩的时候,忍不住解释道,“殿下哥哥,这块玉佩是华姑百岁的时候娘亲给华姑祈的平安符,今天华姑就将他送给殿下哥哥,希望能够保佑殿下哥哥一生平安。”

“那殿下哥哥就谢过华姑啦,呵呵,放心吧,殿下哥哥不会有事的,殿下哥哥可是王爷,他们都听我的话的。”李恪没有想到武瞾会如此关心自己,心里感动,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跟武瞾的对话。

“恩,那华姑要走啦,殿下哥哥要保重啊,华姑有点舍不得呢!”武瞾虽然年纪小,但是毕竟生在富贵之家,说话很得体。

李恪见武瞾送自己玉佩,自己不送点东西表示一下不好。但是,送什么呢?自己出门的时候除了渊虹剑之外什么都没带,又不能送小姑娘宝剑。沉思片刻之后对陈其道,“陈其,笔砚。”

“诺。”陈其答应一声,立马从随后侍卫的马匹上取下毛笔和砚台,开始研墨。这是李恪要求的,出行必带的东西之一。

李恪想了半天,既然自己拿不出什么东西送她,就送她一幅字吧,反正自己的王体深受李世民赞赏,送给武瞾也不丢面子。

陈其研完墨,两个侍卫将手帕四角拉直铺开,李恪拿着毛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狼毫一挥,在手帕上写了起来。写完之后,李恪看了看自己的得意之作,微微一笑。手帕是纯丝制品,质地很好,所以墨汁在上面没有湮开,字体显得刚劲有力。

他将手帕交给武瞾道,“华姑,殿下哥哥走的急,没带什么东西,这幅字就送给你吧,算是殿下哥哥给你礼物吧。”

武夫人虽能写几个字,但对于书法之道不甚精通。可是,武士彟对于书法还是有点研究,他在看到李恪写在手帕上的王体时心里再次被震惊。这个汉王殿下不简单啊,身边侍卫如此精悍,显然必定有能人在辅助他。而李世民酷爱书法,特别是对于王羲之的书法情有独钟,这是人所共知的。如今再看到他写的一手王体,岂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武士彟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有了主意,他上前道,“华姑,还不谢谢殿下。”然后对李恪道,“殿下,微臣就此告辞,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请殿下明言,微臣拒不推辞。”

李恪听到武士彟自称微臣而不称老夫,心里明白他的意思,但也不点破,拱手道,“武将军一路保重!”

武瞾在看到李恪写给自己的字时,虽然还不太懂上面诗的含义,但是对于李恪的王体很喜欢,开心的道,“殿下哥哥,华姑很喜欢你送的礼物,你放心,华姑以后一定会努力练习书法,一定也会像殿下哥哥这样写出漂亮的字的。”说完之后依依不舍的和武士彟等人走向了车架。

李恪看着恋恋不舍远去的武瞾的身影,叹息道,“希望我今天的举动会让你的人生有所改变。”然后,回头上马朝长安城奔去。

而在车上的武瞾,将李恪的手帕打开,仔细读起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当武瞾读到这里时,又不自主吟了一遍。她虽然还不曾明白全诗的大意,但是就这两句话足以让她记住了李恪,永远的记住了这个殿下哥哥。

很多年之后,当武瞾长大之后,明白了诗中的意思的时候,也就意味着她的人生开始了改变。而李恪自己没有想到的是,当时他毫不在意,随便写的一首《鹊桥仙》,竟然会改变两个人命运,竟然会改变整个大唐的历史轨迹。

第五十五章 黑衣女子

李恪一行在回城的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他还不时的跟身边的鹰卫灌输一些关于情报方面的知识。除了陈其听的很仔细很认真之外,还有两个人听的格外认真。这两个人就是候虎和孟山。

自从他们被李恪任命为鹰卫校队的队长之后,两位对李恪可谓忠心耿耿,时常跟在李恪的身边,是除了陈其之外随身时间最长的人。就在前不久,陈其给他们两个人安排了任务,就是监视朝中重臣。而今又听到了李恪关于情报和侦查等方面灌输的知识,让两个人突然发现自己的目标和责任。

可是,李恪没有想到,就是他今天的言论成就了黑衣卫的两头狼,今后被人们称为黑衣卫双狼的候虎和孟山。

李恪自己对于情报方面的知识不是很懂,但是他对于历史上明朝的锦衣卫比较熟悉。所以,言语中透露出了一些锦衣卫的编制和侦查方法,让众人受益匪浅。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身后冲出一匹马,直向众人撞来。马上骑士一身黑衣,脸庞掩藏在斗篷中,面目看不清楚。众人因为看到快要到眼前的黑衣骑士迎马上前拦截,可是只听见一个女音喊道:“找死!”然后听到“啪啪”两声鞭响,其中一个黑鹰卫被黑衣骑士用马鞭打了下来。而黑衣骑士就在这一瞬间冲过李恪的队伍。

原来鹰卫过于担心李恪的安全,所以对黑衣骑士这样想从李恪身边经过的人防备很严。所以,才认为她对李恪有威胁而拦截。其实,人家并不是想用马撞李恪,而是想快速从他们中间通过。因为,众鹰卫在官道将李恪包围的严严实实,占用了全部的官道。

陈其见眼前黑衣女伤了鹰卫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像走,简直不将众人放在眼里,身为李恪的侍卫长他怎么能忍受他人如此欺侮李恪,大吼一声,“保护殿下。”自己拍马追了上去。

李恪看到黑衣女骑士骑术精湛,刚才用马鞭将鹰卫打下马的功夫是以鞭代剑,显然是所谓江湖中人,怕陈其不敌她,挥动马鞭追了上去。

黑衣女骑士穿过李恪正要快马扬鞭,就见陈其追了上来,她没想到这帮当官的霸占了官道自己不予追究不说,竟然还敢上来问自己的罪。顿时,心里怒火而起,不再想赶快入城,迟了就要恐怕城门关闭的事情,想给陈其一点教训。

陈其见黑衣女骑士突然停住马,自己速度不慢自快朝女骑士撞过去,他在两匹马将要碰头的瞬间,伸出左手想将对方从马上抓下来。

可是,黑衣女骑士在陈其手来抓自己的时候侧身闪过,而她的马鞭突然朝陈其的门面袭来。陈其脸一侧躲过对方的鞭子,可是没有想到,鞭子在他躲过的时候转了一个圈又朝他的面部袭来。陈其一怒,左手突然迎上将鞭子顺手抄在手里。只听见“啪”的一声,陈其的马错过黑衣女骑士的瞬间,鞭子应声而断。

黑衣女子想在陈其抓她鞭子的时候将他拉下马来,没有想到陈其手上劲道如此之大,不但没有将陈其拉下马,而且还被他把自己的马鞭给拉断。心里一惊,更多的是愤怒,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折辱在这样一个小将的手里。心中一狠,掏出身边的长鞭向身后的陈其袭来。

陈其也不犹豫,拔出佩刀向黑衣女骑士攻了过去,两人你来我往,鞭来刀行,战的难解难分。

黑衣女骑士见自己依然不能胜对方,心中越发的恼怒,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对方那样的骑术。所以,时间一长必定会输,把心一横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向陈其射了过去。陈其见自己半天还没有将对方拿下,心里也是惊讶女子的功夫,但是他看出对方输在马上骑术不精。所以,也不敢大意小心应对,见她拿东西向自己射来,立即用刀挡开。

可是,自己倒没有事,他胯下的战马被流矢射中眼前,吃疼的四蹄乱蹦将他摔了下来。陈其见对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出手狠毒,暗器中竟然淬有剧毒,骏马在奔腾了两下之后突然倒地而亡。陈其心里大怒,一声大吼,一拳向自己踏来的黑衣女骑士的马头上打去。

只听见一声马嘶,黑夜女骑士也没有防备的被骏马摔了下来,而她的马突然倒地,口吐鲜血,显然被陈其硬生生的一拳给打死了。

黑衣女子被陈其的拳劲给震住了,就是远处追来的李恪和众鹰卫也被震住了。李恪没有想到陈其的拳法如此霸道,竟然将一匹神骏硬生生的一拳打死。他虽然看过陈其力举千斤,但今天又见到陈其拳暴骏马,心中又是另一番感受。而众鹰卫也一样,他们平时在陈其训练的时候就被陈其精湛的骑术和刀术倾倒,如今又见陈其的神拳,岂能不高兴,不由的大声呼喊,为陈其欢呼起来。

李恪见两人都是以命相搏,怕陈其有所闪失,连忙走上前对黑衣女子道,“姑娘,刚才只是个误会,还望你就此罢手,如何?”

黑衣女子岂能罢休,陈其一拳打死的可是她的爱马啊,千里良驹啊。但是,她也知道陈其一个人就够她对付的,再加上李恪和他身后的一帮护卫,自己未必就能讨得好处。所以,心思一转,强忍住自己的愤怒。然而越是这样,就越让她觉得伤心,又好似委屈,“罢手也行,你让他赔我的马?”

虽然大唐不像后来的大宋那么缺马,可是贞观时期的大唐对马匹的需求也是极大,一般不是官宦之家是骑不起马的,而像黑衣女骑士这样的千里良驹就更加难得了。

“好,你的马我赔,多少钱?”李恪见对方要钱,心里一松,立马答应。

因为刚才他从对方马匹的装饰上判断出这个女子不简单,自己两方都没有仇恨,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别给自己添麻烦就最好。

“你赔得起吗?这样的千里良驹是你能用金钱衡量的吗?”女子见李恪竟然用金钱来衡量自己的爱马,怒斥道,“你们这些官宦子弟就知道以钱压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胆。”陈其斥道。众鹰卫将女子围在了中间。

“干什么呢?退下!”李恪斥道,“姑娘,既然不要金钱,那就陪你马。不过,你的良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找到的,不妨你告诉我姓名,留个地址,改日我寻得好马给你送到府上去?”

女子见李恪说的有理,寻找良马确实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得到的。不过一想到自己的爱马,心里一阵难过,“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我给你两个月时间,两个月之后在渭水边我会来取马?”说完,不理会众人,在倒在地上的马匹上取回自己的宝剑,径自消失在官道上。

陈其见女子离开,这才对李恪道,“末将失职,让殿下受屈,还请殿下治罪。”

李恪见陈其如此认真,呵呵一笑,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其,你做的很好,刚才你拳暴神骏可是让本王开了眼界啊。至于寻找马匹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本王府中有的是好马?恩,回去你让杨恩给你也挑一匹吧。”

陈其感动道,“谢殿下。”

然后,李恪等人继续往长安而去。不过,李恪在上马之前从路边捡了一块东西,众人因为都没有注意,只有陈其、候虎和孟山注意到了。李恪对三人的仔细很满意,但也不言语,一路上给鹰卫们又开始了他的情报和侦查方面的灌输。

等李恪一众人消失,不过片刻,黑衣女子去而复返,在刚才打斗的地方寻找了半天。不过,天色已晚,她什么都没有找到。然后就见她狠狠道,“我不会放过你的,哼!”

第五十六章 ‘唐’和百骑

回到王府,杨恩就迎了上来,“殿下回来了。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就请用膳吧。”

“恩,确实饿了。”李恪笑道,将马匹交给府中下人,来到了聚义殿的前厅。

桌子上已经排好了一桌子的菜肴,这还是李恪提出节俭之后的标准。但是即使这样,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对李恪来说也是一种奢侈。他坐定了之后,看到身边的陈其和杨恩,招呼道,“杨老,陈其你们也坐下,大家一起吃。”

“殿下你用吧,老奴已经用过晚膳了。”杨恩推辞道。

“殿下,末将等殿下用完晚膳再吃。”陈其也推辞道。

李恪知道杨恩没有吃,因为他清楚府里的人在他没吃之前是不敢擅自吃饭的。所以,他起身将杨恩推到座位上,“杨老,这么多饭菜本王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大家一起吃吧。”

杨恩没办法,只能依了李恪。然后,李恪对陈其命令道,“陈其,坐下吃饭。”

“殿下,末将....”陈其讷讷道。

“本王叫你坐下吃饭就吃饭,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李恪显出不悦的神色。

陈其只好坐了下来,不过他没有像杨恩那样坐的平稳,只是坐了凳子的三分之二。李恪也不理会他的举动,开始动起筷子,因为他确实饿了。吃了几口菜,李恪突然恍然大悟似地喊道:“候虎,孟山。”

门外守卫的候虎和孟山听到李恪的传唤,推门进来道,“殿下有何吩咐?”

李恪指了指眼前的空位,道,“你俩也一起坐下陪本王吃饭。”

两人大惊,忙推辞不已,李恪大怒,“让你们坐下吃饭就吃饭,怎么本王的饭菜里有毒啊?”

李恪如此一说,两人也不敢推辞,乖乖的坐了下来。毕竟两人身份卑微,很少被人重视,今天李恪突然让两人同桌而食,两人显得战战兢兢,只顾着闷头吃饭,不敢夹菜。

李恪心里好笑,觉得两人对自己也太过恭敬了吧,于是亲自将鸡腿夹到两人的碗中,“你们都是本王的虎卫,怎么能只吃米饭不吃菜呢,把这两个鸡腿吃了。”

唐朝注重世家门阀,士族子弟往往能仕途平坦,平步青云。而寒门子弟受到世家子弟的轻视,在仕途中也不够坦荡。而像候虎和孟山这样的贫家子弟一辈子的梦想也就是能够混个小校养家糊口。如今被李恪如此看重,早已感动的不知所云,两个七尺男儿差点流下泪来。他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关心,如此看重,并且人家还是堂堂大唐王爷。

然后,李恪看到陈其直勾勾的看着他,疑惑陈其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看着自己,不由问道,“你难道也想本王给你夹个鸡腿?”

“啊?不是,没有,殿下我自己来。”陈其被李恪的话给弄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气氛顿时活跃不少。

陈其看到李恪没有说话,赶紧夹了两个鸡腿放到自己碗里,生怕李恪又像刚才那样问他。这让坐在旁边的杨恩觉得这个汉子的可爱之处,便开口道,“你们也不用拘束,整天跟在殿下身后没见你们紧张过,怎么跟殿下吃顿饭就如此拘束呢?”

三人也知道杨恩和李恪的关系,连连点头。

李恪也不理会三人,笑着对杨恩说,“杨老,本王可能还要麻烦你老。”

杨恩一拱手,“殿下请讲,老奴一定尽力而为。”

李恪目光扫了一眼候虎和孟山,“候虎和孟山资质不错,还望杨老平时能够多指点指点他们。”

李恪话一说出来,还在蒙头吃饭的三人突然都齐刷刷的看着他,特别是候虎和孟山的眼里,似乎已经有了泪水。

唐初,能够系统的学到躬马齐射的只有世家子弟,贫家子弟除了在战场上积累经验之外,几乎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虽然,候虎和孟山在军中也算不错的人,但是杨恩是谁?李恪的枪术老师,让他指点指点,这意味着什么?两人岂能不知道,所以他们有这样激动的情绪,李恪也不觉得奇怪,“你们两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过杨老?”

两人听到李恪如此说,连忙跟杨恩道谢,杨恩大方的受了,表示可以指点他们。而陈其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李恪。李恪知道他的想法,也是希望能够得到杨恩的指点。

“你看什么?吃饭,你不需要杨老指点,本王会好好收拾你。”李恪没好气的说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陈其依旧很激动,忙道,“谢殿下,末将吃饭,末将吃饭。”

晚饭过后,李恪和杨恩来到书房,李恪让杨恩坐下之后问道,“杨老是否对今天恪的安排有所疑问?”

“老奴确实有这样意思,还请殿下指点。”杨恩说。

“杨老先帮恪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然后我们再谈刚才的事情。”李恪说着从怀里掏出他在陈其和黑衣女子打斗的官道上捡到的一块腰牌。

杨恩接过看了一眼腰牌,神情严肃的问,“殿下,请你实言相告,这块腰牌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李恪看到杨恩严肃的神情,就知道他对这样腰牌不陌生,便把遇到黑衣女子的事情跟杨恩详细说了一遍。杨恩听完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问道,“殿下可曾知道皇上手中有两只不属于大唐编制的护卫?”

“还请杨老告知恪。”李恪谦虚道。

“当年皇上跟随太上皇太原起兵之前,就已经秘密组建了一个负责情报的部门。”杨恩说,“如今这个部门已经成为了大唐对待周边国家的秘密侦查部门,现在由左武侯大将军长孙无忌掌管,被称为‘唐’”

李恪突然问道,“杨老是说这块腰牌就是属于这个‘唐’的成员的?”

“没错。”杨恩肯定的说,“而且看腰牌的铭文和图案,此人的级别很高。”

李恪没有想到,黑衣女子竟然是大唐的情报系统中人,竟然跟长孙无忌有关系。他道。“那杨老说的父皇还有一支护卫呢?”

“其实,它不能算是护卫,真正的护卫是皇上身边的百骑。”杨恩道。

“百骑?”李恪问道。

“对,就是百骑,编制不到五百的百骑。”杨恩说,“当年皇上组建了一直五千人的骑兵,南征北战可谓战无不胜。而五千骑兵在战争中不断的死亡,等到大唐立国之后就剩下五百人。皇上为了纪念那些跟他出生入死的部下,就将他们做为自己的护卫,没有再让任何的新人补充进去。可以说,要数天下真正的骑兵,百骑可谓是骑兵中的王者。他们当中的每个人都是在战争中一步步走出来。不论是经验还是努力,都不是一般的骑兵能够比拟的。”

听到杨恩这么一说,李恪算是对大唐的实力又有了一个了解。原来,李世民竟然还有这么两支强悍的力量。其实,很早他就知道长孙无忌掌管着大唐的情报部门。但是,今天听杨恩这么一说,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想到长孙无忌掌管的情报部门‘唐’的势力是如此的强大。

杨恩见李恪不说话,就安慰他道,“其实殿下不用担心,‘唐’主要负责的是周边突厥吐谷浑等的情报,百骑也只是护卫皇上而已。”

但是,李恪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掌握‘唐’的长孙无忌。他始终觉得自己的被刺杀,幕后的黑手跟长孙无忌有关,虽然把他扯进去于情于理都说不清。但是,这是他的直觉,他宁愿相信,也不愿疏忽而导致自己今后性命不保。

“杨老,今天我让你指点候虎和孟山就是为了以后能够组建一支像‘唐’一样的情报系统。今天,在那么多人当中只有陈其和他们两个人在那样最容易被疏忽的情况下还能发现这块腰牌,可见他们两个对于陌生环境的谨慎和细心。所以,本王想让你在武术方面能够指点一二,以便他们以后能够独当一面。”

“殿下放心,老奴一定不负殿下所托。”杨恩说,“不过,殿下组建这样有悖朝廷制度的部门,还望能够谨慎行事,以免遭他人诬陷,说你图谋不轨。”

“杨老教训的是,恪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想请杨老负责这个部门。”说完,李恪拱手作揖,“还望杨老不要推辞。”

杨恩看到李恪如此恳请自己,又想到如果自己不答应,让他自己弄,生怕不小心搞出事端,思量片刻,还是答应了李恪的请求,“老奴就暂时答应殿下的请求,不过等到殿下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就不要再让老奴担此重任了。”

“一定一定。”李恪见杨恩答应自己要求,哪还管他是暂时掌握还是永久掌管呢,高兴的说道。

然后,李恪又跟杨恩说了下自己关于这个部门的设想和想法,又听了杨恩的建议,这才让杨恩退下。

第五十七章 齐王的行动

夜晚在汉王府,李恪在杨恩谈论如何组建情报系统的时候,在李佑的齐王府,李佑在书房中也跟王府长史薛大鼎和他最近招募的两个亲信昝君谟、梁猛彪商讨如何对待李恪长安赛的问题。

昝君谟、梁猛彪以善骑射得幸于李祐,是李佑这几天通过招募蹴鞠队的球员招募来的勇士。不过这两个人背景有点不好,两人都是游侠,说白了就是好勇斗狠的黑社会。以前也是每人手下聚集着百来个弟兄,专干些恃强凌弱欺行霸市的勾当。

只是再厉害的黑社会,也不敢嚣张到和官府作对。所以,昝君谟、梁猛彪便想在官府中找个靠山,遇到李佑后李佑觉得两人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便将他们引为亲信。而两人对李佑的礼贤下士非常感动,投到了齐王府中。

李佑看着眼前的三人语气有点冰冷的说,“汉王要在长安举办蹴鞠比赛,本王想参加,如果能够获得名次更好。”然后,就听见他很平常的道,“但更重要的是能够在比赛中出现什么更好玩的事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昝君谟、梁猛彪两人都觉得能够投靠在齐王门下非常幸运,所以想立功表现一番,就对李佑建议道:“蹴鞠比赛能够获胜是有难度,不过在比赛中出点事端也不是不能。”

“你们有没有好办法?能给汉王制造些麻烦,搓搓他的锐气?”李佑语气严肃的问道。

只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做惯游侠,出的主意和想法也多是一些地痞流氓所做的下三滥的手段。只听昝君谟说,“殿下,既然想让比赛中出乱子,我们何不从汉王的蹴鞠队入手呢?”

李佑点点头,“你是想让汉王输球?”又摇摇头,问道:“你说的虽然挺好,但怎么能让他的球队失败呢?他的队员个个实力不凡,恐怕参赛的队伍没有一支能敌得过鼎汉队。”

昝君谟沉思道:“殿下,他的球员虽然厉害,但我们从他球员的亲属们身上下手难道还不行吗?。”

李佑不解,语带不屑道,“鼎汉队球员的家属跟我们没关系,本王也懒得理会他们?你就直接把想法说出来吧,卖什么关子。”

梁猛彪和薛大鼎都看着昝君谟,等着他开口。昝君谟嘴角扯了下,有笑影在脸上一闪而过,压低声音道:“殿下,臣的意思是,我们出钱找杀手绑架鼎汉队球员的亲人,然后要挟他们故意输了比赛。但是,我们故意放出话说他们的家人是对手绑架的,然后,我们再绑架对方球队球员的家人,同样告诉他们是对方绑架了他们的亲人。这样两队的球员必定会在比赛中刀兵相见,到时候在场地上两队打起来就怕汉王自己想阻止也为时已晚了。”

李佑听后,思考片刻,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计策,目前也只有这个方法能够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打击一下汉王。”

昝君谟献媚道:“那臣就着手去做这件事情。”

“去吧,越快越好!”李佑道,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又紧盯着昝君谟告诫道:“只是鼎汉队不像其他的球队,汉王对他们极好,你在做事的时候不要掉以轻心,要谨慎行事。”

君谟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马上回道:“禀殿下,微臣已经想好了策略,俗话说擒贼先擒王,叶西是鼎汉队的核心人物,我们只要钳制住他,他身边跟他一起的队友焉有不听他的话之理?”

“恩,有道理,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吧。”李佑赞道,梁猛彪和其他人也不禁连连说好,昝君谟假装谦虚道:“为殿下做事臣在所不惜。”

李佑阴森森地道:“此事做好,本王重重有赏。”顿了顿,一股无形的威严散发出来,“如若失败,你们是知道的!”

昝君谟身体一抖,恭身道:“请殿下放心,臣一定把这事做得滴水不漏。”

然后,就听到薛大鼎说,“绑架鼎汉队对手的球队还是让刘梦龙和张晖去做吧,省的我们差人过多引起汉王府的注意。”

李佑目露寒光,盯着薛大鼎问,“你说是被汉王打断双腿的那个混混刘梦龙?那你又跟他是什么关系?”

薛大鼎不敢正视李佑,只急着澄清自己,慌道,“微臣并不认识他们,不过就是认为不认识才让他们做,这样就查不到我们头上了。”

李佑见薛大鼎跟刘梦龙等地痞流氓没什么关系,目光才柔和起来,但仍是无比凌厉,“恩,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对了,蹴鞠队的事情你一定抓起来,不能让他们在长安赛上给本王丢人现眼,知道吗?”

“微臣明白,请殿下放心!”薛大鼎擦着头上的冷汗。

李佑满意的点头,心里却暗忖道:“三哥啊三哥,这次看你还能像上次一样得意吗?”

三人走出房间,就见突然从李佑的书柜后面的暗格走出一人。此人身形不高,但一身裹在黑衣里的躯体好似一杆枪一样笔直,让人对他充满防备。可是,李佑不但对他没有戒备之心,反而很恭敬。就见黑衣人缓缓道,“殿下如此安排难道就能打击汉王的锐气吗?”

李佑一扫刚才的阴沉,还击道,“不管本王怎么做都瞒不过老师的法眼,不知道老师对此事有何看法?”

黑衣人道,“殿下对比赛的安排不过是扰敌之计,其实殿下你自己也知道,此等计策根本耐何不了汉王分毫。”

李佑煞有其事的听着,对于黑衣人评价自己刚才的计策很不在意,就像刚才的安排不是他的命令一样。

黑衣人继续道,“其实,殿下想做渔翁,做此安排不过是为了给东宫那位添加胜算而已。”

李佑大笑,笑的有点夸张,但在他的笑声中却掩饰不住得意,“老师说的一点都没错,对付汉王还不需要本王出手。如今的汉王声势日隆,在民间的威望日渐高涨。而最受到威胁的就是东宫的那位,所以,本王认为这次东宫那位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本王对那位的能力有所怀疑,特此安排就是为了能够给他增加一点筹码而已。”

黑衣人语气依然平缓,“殿下的话让老夫对殿下刮目相看,殿下请受老夫一拜。”

李佑听到黑衣人的话,神情激动,因为他知道黑衣人如此一拜就已经表示他要归附自己,要辅佐自己。连忙扶起还没有跪拜的黑衣人道,“佑多谢老师的辅佐。”

黑衣人被李佑扶起,两人四目相对,半响,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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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卫王府,李泰也在考虑如何对待李恪的长安赛。长安演练赛的成功让李泰对李恪很妒忌,特别是李世民对李恪的肯定和对比赛的支持让李泰觉得李恪受宠而他被冷落。所以,在听到李恪准备举办长安赛的时候,李泰就想好好地让李恪出出丑,毁了让他在李世民心中能干的形象。

不过,李泰也想清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最急的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哥,太子李承乾。所以,李泰还是觉得自己该静观其变,做渔翁才是最佳的选择。

“恩,即使做渔翁,也要让长安赛这趟水搅得越浑越好,如此本王不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了吗?”李泰心里想道,“此时等到父皇的首肯,要用阴谋诡计如果一旦被父皇得知就不好,那就只能用阴谋,用舆论给他造点压力还是可以的,分分他的神,其它就交给大哥了。”

想到这里,李泰心里开始暗自讽刺起李承乾,“大哥,东宫的位子你得到了,可不是谁都能坐得了的,尤其是你啊,要才没才,要武略没有武略,除了一个舅舅长孙无忌,你拿什么跟我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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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东宫,李承乾也是如坐针毡。在他还是中山郡王的时候,太子之位的最大竞争者就是李恪。虽然,现在的他已经贵为太子,东宫之主。可是,李恪在他成为太子之后出奇的表现让他感觉到了太子之位的危机。

首先是李恪的书法受到了李世民的夸奖。

其次,李恪提出的针对突厥的战略方针得到了李世民的肯定。并且,他还提出了很多对于关于政务方面的建议均被李世民采纳。这就说明虽然李恪还没有接触朝政,但是他的言行已经在慢慢的影响着朝局的发展。

再到后来提出的年号“贞观”,也让李世民很满意。可见,李恪在李世民心里已经占据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

李承乾想到这里就是开始四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长孙无忌走了进来。李承乾一见自己的舅舅,立马走过去抓住他的手,急切的说,“舅舅,汉王就要在长安举办蹴鞠赛了,我该怎么办啊?”

“慌什么慌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毛毛躁躁样还像是一个太子吗?”长孙无忌训斥了李承乾一句,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子,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但又见他对自己恭谨有加,百依百顺,心里一热,“承乾啊,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冷静的思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弄的自己急躁不安,六神无主。”

李承乾好似有苦衷,委屈的道,“舅舅,可是汉王的演练赛举办的很成功,现在长安城虽然知道我是大唐太子的人不少,可是一提到汉王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而他又要举办长安赛,而且父皇也很支持他。如果,比赛举办的很成功,那长安城以及整个大唐就只知道有汉王,而不知道有太子。舅舅,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长孙无忌看着李承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心中也确实无奈,同是一母所生,他怎么就和李泰的差别那么大呢?“此事你不用担心,舅舅自有打算。今晚过来是想告诉你,你明天立刻上书皇上,说要去祭奠一下隐太子李建成。正好舅舅没事,也可以陪你出去走走。”

“这个事情——”李承乾忧郁片刻,小心的问道,“父皇会不会怪罪我?”

“肯定不会,皇上不但不会怪罪你,还会在心里夸奖你呢。”长孙无忌微微点头道,“因为,在皇上的心里子嗣仁孝才是他最大的安慰。你是大唐的太子,你能够不计前嫌的去祭奠隐太子建成,一是可以让天下人知道皇上发动的玄武门政变是身不由己;二是可以让你博得建成旧部的心,能够让他们归附于你,即使不归附至少也不能给你添乱。而皇上为了此事也是耿耿于怀,你这样做不但安了皇上的心,还能得建成余部的心,更能得到天下人的心,一举三得,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我明天立马上书,不,我现在就写。”李承乾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刚才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扫而光,整个人显得精气十足。

长孙无忌看着李承乾,叹息了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第五十八章 大唐豪门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十八,离比赛的时间只剩下两天。而李恪也因为比赛的临近而变得日益繁忙。此刻,他正在两仪殿和马周、刘仁轨、许敬宗、苏定方和陈其在讨论比赛的事情。

就听见李恪问道:“宾王和正则,你们的人员培训可曾做好,是否能够到位?”

马周道:“培训进行非常顺利,其中很多人都已经取得了初级裁判员的资格,他们可以胜任长安城赛的裁判工作。至于教练员,因为涉及到的知识比较多,暂时还未有一人能取得初级教练员资格。”

李恪听到裁判员已经到位,心里很高兴,也很兴奋,终于看到了一批在未来蹴鞠发展中不可估量的力量,他们已经在不断的发展中。

然而,他又问道:“场地和周围的安排可否妥当?”

刘仁轨道:“场地分别设在四个坊,每个坊暂设一个场地,座位的设定因为时间的问题比较简单。除了设立在高台上的贵宾区之外,还有部分豪华区。”

李恪叹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球馆的方案正在设计,在没有建好球馆之前也只能这样安排了“

刘仁轨又问道:“贵宾区已经按照演练赛的形式开始收取坐票,不知道豪华区是否也要收取费用呢?“

许敬宗不甚明白刘仁轨关于收取费用一说,但是马周、苏定方等人明白,在长安演练赛的时候,就因为很多人都抢贵宾区而怕导致混乱,所以,李恪规定了收取一点费用。因此,刘仁轨才有此一问。

“长安城赛以现在的规模来看已经不小,如果不收取费用,会不会因为哄抢座位而引起骚乱呢?”李恪知道这个问题苏定方最有发言权,转头问他道。

苏定方见问,肯定的道:“殿下,蹴鞠已经在长安人所共知,人所必学。如果,举办这样的大赛而有不花钱的座位可坐,肯定会发生哄抢事件。但是,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会阻止混乱的发生。”

“嗯。”考虑很久之后,李恪道:“正则,那就收取一定的费用吧,不过,收取的这一部分钱除了给裁判和比赛的有关人员之外,一切都要归到蹴鞠司,由你管理。”李恪可不希望因为这点原因,现在就让御史台弹劾他以权谋私,利用比赛为自己获利。至于以后的门票,他到时可以因为修建球馆而借钱,可以名正言顺。

许敬宗见两人说完,就对李恪道:“禀殿下,初步估计长安城现有大小蹴鞠队八十余支。参加长安赛的球队按照规定,通过比赛选出了十六支。分别是东城:鼎汉队,秦府的东岳队,清河崔氏东翔队,琅琊王氏的蓝天队与颜氏的旋风队。西城:卫王李泰的洪泰队,楚王李佑的新荣队,兰陵萧氏的华轩队,陇西李家盘山队,卢家的飞鹿队,郑家的金獒队。皇城队:太子李承乾的太乾队,千牛卫队(李世民组建的亲卫队),左右卫队(军方代表队),李唐宗室队(李孝恭组建),长安府队(京兆尹组建)。”

李恪听完许敬宗的回答,心中震惊,这次长安赛的队伍可谓壮观啊,除了他们四兄弟的球队,秦怀玉的球队之外,一半都是各个士族在长安的代言人组建的球队。还有京兆尹和李唐宗室队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是更为惊讶的是怎么连大唐的十六卫也联合组建队伍参加比赛呢?还有,李世民的亲卫护卫千牛卫也组建了蹴鞠队,可见李世民对于比赛的重视。这让李恪感到了压力。如此大规模的比赛,如果真出什么岔子,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跟李世民交代。而李泰和李承乾等人不会对此次比赛视而不见,肯定会从中搞出点事端来,最让他头疼的还是幕后黑手的行动。

还有一个人也是他最为提防的人,他就是长孙无忌。这个人他始终猜不透,他也在这几天抽空询问过岑文本,岑文本跟长孙无忌接触时间不长,但是,还是建议李恪不要低估他的能力,说长孙无忌最擅长借刀杀人,借力打力。而他也知道,在比赛结束之后,长孙无忌出主意让李承乾上书李世民,要去祭拜李建成,这让在玄武门政变中杀兄夺位的李世民心里感到了不少的安慰。所以,就答应了他的要求,并且任命长孙无忌陪同。鹰卫对于长孙无忌一行全程跟踪,除了长孙无忌在出长安之前拿了几张关于宣传比赛的榜文,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让李恪很被动,越发感觉到了危机。

倒是李佑,暗中命令管家收买长安城的一些地痞流氓,想让他们在比赛期间闹事,已经被陈其的鹰卫盯上了,到时候李佑肯定会在比赛的时候失望。而李泰的举动就更加掩人耳目,竟然暗中煽动部分读书人大谈新蹴鞠的不是,说一大帮子人在场上跑来跑去有失风雅。对于李泰的举动,李恪没有做什么,因为李世民建队参赛就足以扫清一切流言蜚语。

众人见李恪陷入沉思,也不好打断他,就在这个时候,杨恩回来禀报道:“殿下,独孤都尉求见”

李恪被杨恩一喊,回过神来道:“有请。”

杨恩道:“诺!”

独孤谋走进两仪殿给李恪行过礼之后,道:“启禀殿下,独孤谋奉命前来协助殿下举办长安赛的安全。”

李恪道:“坐下说吧。”

独孤谋坐定之后,李恪问道:“不知道独孤都尉对于长安城赛的安全保卫有何见解?”

独孤谋道:“末将谨遵殿下吩咐。”他秉承了一个军人的作风,在自己长官面前选择了服从,而不是出谋划策。

李恪知道自己和独孤谋关系不近,虽然,有过演练赛的接触,但时间不长,有所生疏,故而如此,也不便强求。道:“那就有劳独孤都尉和定方还有长安差役一起把会场秩序维持好。”

独孤谋和苏定方同时拱手道:“末将领命。”

众人离开后,李恪问陈其道:“这几天可有什么异动?”

“因为长安城赛的举办,很多地方的豪绅都来京城观看比赛,所以,这几天人员流动很大,但各队和朝中各大臣们没有什么异动。”陈其说到这里,迟疑道:“至于楚王的阴谋,末将已经做了安排,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捣乱事件发生在比赛的球场。”

“嗯,这样就好。”李恪道:“密切注视已经获得长安赛参赛资格的球队,防止有些人想混进球队,伺机捣乱比赛,做出什么不利举动。你把所有有资格参加长安赛的队伍里能查到的可疑人物都给我查一遍,一个也不能放过。”

陈其道:“末将遵命。”

“还有什么事情?”李恪问道。

“还有就是除了长孙无忌之外。”陈其小心的回道:“高士廉,长孙顺德,刑部尚书刘政会,户部尚书唐敛等人的府中也没有任何可疑人物的出现。”

“这是你安排的?”李恪严厉的问道。

陈其忙跪下道:“是末将擅自安排,还请殿下治罪。”

李恪说道:“你以为本王就不敢治你吗?”

陈其恳求道:“在殿下治臣之罪之前,还请殿下答应臣一个条件?”

“说吧!”李恪道。

陈其道:“末将恳请殿下让末将彻查完长安整个比赛之后,再由殿下发落。”

李恪本来就是在试探陈其,如今见陈其如此说,心中感动,扶他起来道,语重心长的道:“陈其,是本王亏欠你啊,你如此为本王。如果,你在军中历练一番,一定会封侯拜将。可是,跟在本王身边,你就只能做个侍卫,整天还要担心别人的算计。是本王耽误了你的前程。”

陈其道:“长安城赛与殿下关系甚大,末将不敢有任何马虎。陈其一个无名小卒,深受殿下知遇之恩,此生不愿他想,只希望跟在殿下身边。殿下以后就不要再如此说了,侍奉殿下是陈其最为荣耀的事情。”

李恪突然道:“陈其,本王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安心的做你的事情吧,不要担心出事情。出什么事情本给你扛着,知道吗?”

“末将遵命!”陈其道。

陈其走后,李恪陷入沉思,陈其的忠心没有问题,所以,他才会把如此大的权力交给他。陈其的能力李恪也很肯定,所以他对陈其也很信任。只是,私自建立特务系统,监视朝中大臣的事情要是让李世民知道了,恐怕就不止是禁足这样惩罚所能代替的吧!不过,自己还是要小心,尽量别出什么问题。

自己选择了争储这条路,就不能回头。并且,最近他的一系列举动也引起了包括长孙无忌在内的李承乾、李泰甚至李佑的注意和警惕。所以,他必须要有所行动了,鹰卫的特务系统建立势在必行。如果,在这个时候再不有点行动的话,那他只有在还没做好争储准备之前就已经被这几个人给咔嚓了。

第五十九章 群英汇聚

十一月的长安城,树叶虽然黄了,却还没有落尽;天气虽然冷了,却还冷得有些人情。在人们的感觉上,季节显得很朦胧,说是深秋可以,说是初冬也不过分。

随着新蹴鞠的流行,人们对长安城赛也充满了期待。李恪,这位长安城赛的主要策划者,期待的同时,却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二十日这天,李恪醒来时,天还没完全亮,但他不愿再睡。

今天,长安城赛就将开始了,这个日子在他看来,有着特别重要的含义。

李恪唤过兰儿,服侍他穿衣洗漱,待简单用过早膳来到聚义殿后,马周、苏定方、刘仁轨和陈其几人已经等候在殿外了,由于清晨温度很低,众人的脸色被冻得微微发青,李恪一见,不免心疼,赶紧招呼他们进来。

众人进来后,要给李恪行礼,李恪手一摆道:“大家不必多礼了,都坐下来吧,我们看看今天的开幕式和揭幕战是否还有什么纰漏。”

众人谢过李恪,依次坐到李恪的下首,和他一起,又把一应事务过了一遍,确定没啥问题后,李恪强调道:“总之,大家这些天多辛苦些,务必保证赛事顺利进行。”

众人群情激昂道:“殿下放心,臣等一定恪尽职守,跟着殿下同心协力把比赛办好。”

李恪点点头,满怀信心的看了众人一眼,将视线转到窗上。太阳已经升起,金色的朝阳照着窗纸,窗纸被照得有些透明。李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众人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众人也都站起身来,跟随李恪出了聚义殿。

举行开幕式的球馆在翊善坊,位于长安城的东北部,车架带着李恪等人将要到达时,李恪撩开帘布向外望去,临时搭建的球馆高高的矗立在一片青瓦白墙的民居后面。

到了球馆近前,李恪等人下了车架,早有侍从等在球馆门口,和侍从一起等在门口的,还有长安县尉邓同达与独孤谋以及许敬宗,邓同达因为在演练赛期间协助苏定方维持秩序表现很好,这次长安城赛又被请来帮忙,依旧和苏定方一起负责保卫。而独孤谋,在演练赛之后,由于护卫有功,受到了李世民的表扬,因此,面对长安城赛这么隆重的比赛,自然少不了他这样尽职尽责的人,只是和演练赛相比,他又多带了一倍的左右金吾卫。

见了李恪,大家忙上前行礼请安。李恪先对邓同达、独孤谋两人礼貌道:“这次又要辛苦两位了,本王这里先谢过二位。”

两人眼里闪过一丝激动,独孤谋道:“殿下不必客气,末将定不负使命。”

邓同达道:“臣承蒙殿下看重,誓死也要捍卫比赛。”

李恪问道:“其它三个球馆你们是否安排人手?”

三人道:“回殿下,都已安排妥当。”独孤谋又补充道:“比赛期间,我们会去其它各馆巡察。”李恪满意道:“如此我就放心了。”随后,两人和苏定方带着各自的手下,分散到球馆各个区域巡视起来。

接着,李恪又对许敬宗道:“许大人,你第一次接触蹴鞠赛,如果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问宾王和正则。”

许敬宗虚心道:“多谢殿下,微臣记住了。”最后,李恪叫过那几个迎接他的侍从,这些人主要是负责接待观众入场的,连带着打扫球馆卫生,李恪嘱咐了他们几句,告诉他们注意进场的观众中是否有可疑之人,有的话,立即报告陈其,侍从们一面听着,一面喏喏连声答应。

这时,李恪听见有人喊他“三哥”,听声音,不用回头,李恪就知道是柴哲威来了。柴哲威几乎是从车架上跳下来的,李恪忙道:“四弟小心些,别跌——”话没说完,柴哲威已经到了他面前。

笑着道:“嘿嘿,让三哥担心了。”李恪也笑了,两人说着话时,李宗、程怀亮和尉迟俊也陆续来到,虽然他们的球队这次没能选中参加长安城赛,但他们和李恪是兄弟,李恪的事就是他们的事,自然赶来帮忙助阵,因此兄弟相见,倍感亲切。

柴哲威今天穿戴一新,心里抑制不住激动,他在李恪的提议下,担任了一个场馆的比赛负责人,因为小组赛要在四个场馆同时进行,管理比赛事务的人手明显不够,李恪就请柴哲威出马了,柴哲威自然愿意,欣然同意,李恪让他和马周、刘仁轨与许敬宗各管一个球馆,他在演练赛上,对比赛相关事宜已经熟悉,今天能够亲自主持比赛,怎么能不高兴?

李恪对他和许敬宗、刘仁轨道:“那三个球馆的比赛就交给你们了,你们要稳重行事,力求比赛顺利。”柴哲威道:“三哥尽管放心就是。”一面信心满怀的看着李恪,刘仁轨和许敬宗用力点点头,三人领命而去。

李恪于是带着马周、程怀亮、尉迟俊和李宗走进球馆,球馆内部的设置和后世大致相同,草坪,座位,更衣室,样样俱全。座位根据档次的不同,被分成了贵宾区、豪华区和普通区,相应不同的看区,门票的价格贵贱有别,普通区的最便宜,考虑到让更多贫民百姓也能看得起比赛,其中普通区的座椅最多。贵宾区的前面靠边处,向外凸出了一个平台,作为宣布事情以及讲解赛事之用。

像后世大多数球馆一样,球馆是露天的,这样有利于场内光线明亮。十一月的天气,即使再温暖,草也大多枯黄了。但球馆中间的草坪里,草却依旧绿着,为了让草绿着,李恪借鉴了后世草坪保温的方法,在施工前先在草坪下面搭了个大火炕,专门有人按时烧火,保证在草能够正常生长的温度上。

李恪几人在贵宾区坐了下来,一会,接连不断的有人入场,因为第一次经历这种阵势,个个都既兴奋又有点紧张,按着门票上的号码,在一排排座椅间绕来绕去的寻找,然后对号入座。很快,座位上就已坐满了观众。参赛的十六支蹴鞠队所代表的府邸,都在贵宾区订了位子,李承乾、李泰、李佑三个皇子都来了。

李恪起身对李承乾行礼道:“大哥能来捧场,三弟顿感蓬荜生辉。”

李承乾似笑非笑道:“三弟太谦虚了,别忘了,你的球队可是演练赛的第一。”

李恪笑道:“那是大哥的球队没参加,三弟才捡了个第一的便宜。”

李承乾闷声道:“不过长安赛可不是演练赛,士族豪门组建蹴鞠队,孰强孰弱可得要看比赛之后的结果啊。”

“肯定三哥的球队实力强大啊!”李佑一旁抢过话道,“还望三哥有时间多多指教下五弟。”

李恪不及回答,李泰也挤了一句话进来:“都是自家兄弟,哪支队伍赢了都是我们皇室的骄傲。”

“四弟说的有道理。”李恪道,静静的看着李泰、李佑和李承乾,四人谁也不再说话。

片刻后,李恪打破了沉默,对三人道:“大哥,四弟,五弟,你们的席位我已着人安排好,先坐下休息一会吧。”三人微微点头,李泰道:“有劳三哥了。”

李恪学着李泰刚才的语气道:“都是自家兄弟,何须客气。”又对李佑道:“五弟在蹴鞠上如果有什么问题,只管问三哥好了,三哥能帮得上的,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李佑一开口,也来了句自家兄弟,开玩笑的语气道:“自家兄弟嘛,六弟一定常来麻烦三哥的。”

待三人坐下,千牛卫队、左右卫队、李唐宗室队和长安府队的领队依次过来给李恪行礼问好,李恪知道他们不论官职大小,都代表着官方,因此对他们礼貌有加。

李孝恭也是个蹴鞠迷,听说长安城赛后,亲自组建了李唐宗室队,他还担任了球队的领队,李恪给他回礼后,轻轻一笑道:“看来王叔是有备而来啊,恪多谢王叔对比赛的支持。”李孝恭哈哈笑道:“王侄过奖了,为叔只是来过过蹴鞠瘾,至于输赢,岂能跟你府上的强队相提并论呢?”说完哈哈一笑。

“王叔好心态啊。”李恪赞道。

接着,其它球队的领队也纷纷拜见李恪,除了秦怀玉的队伍,这些球队都是长安城有名的富家氏族建立的,领队一般都是氏族中德高望重之人,秦怀玉因为担任队长,将领队托付给了府中老管家秦信,待这些人,李恪亦是彬彬有礼,这使他们在以后的比赛中,谈到李恪时,颇多赞誉之词。

第六十章 真正的较量

长安赛的揭幕式举办的很成功,让李恪觉得多日来的奔波忙碌没有白费心思。可是,比赛显得越是平静,李恪就越觉得不安。就像黎明前的黑暗一样,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寒意。

晚上,他将马周、刘仁轨、苏定方、许敬宗请到书房,开始询问一些关于比赛中的情况,“对于今天的比赛你们大家有什么意见?”

马周负责蹴鞠司,主管整个比赛,他第一个说道,“今天的开幕式很成功,各小组的比赛也很顺利。甲组鼎汉队二比一战胜了长安府队,旋风队和飞鹿队打成平手。乙组太乾队大胜李唐宗室队,蓝天队和盘山队一比一平。丙组洪泰队和千牛卫队各进一球,握手言和;东岳队大胜华轩队。丁组新荣队三比一不敌左右卫队。东翔队大胜金獒队。”

然后是苏定方汇报整个比赛的安全,“比赛期间没有发生任何的骚乱,赛场秩序”

“不过今天的东翔队大胜金獒队是所有蹴鞠迷们没有想到的,因为这场比赛,观众对东翔队关注度提升了很多。”刘仁轨补充道,“特别是他们的前锋叫孙宁的人,他虽然其貌不扬,混在人群中,就像一滴水融进大海,根本不会引起人们注目。但是在球场上开场不到一刻,就以一计漂亮的长传,让观众眼前为之一亮。随后,他利用一次任意球机会,在中场处直接起脚攻破了金獒队的大门。临近终场,孙宁一脚远射偷袭得手,打进了自己的第二个进球,为东翔队赢得了胜利。”

“东翔队大胜金獒队?有一个前锋孙宁?”李恪突然觉得很蹊跷,东翔队是清河崔氏组建,算是士族豪门。可是,金獒队也是世家大族的郑家组建,东翔队再厉害也不至于把金獒队踢的如此惨败。这不就等于让两大世家结仇了吗?如果,换做自己是家主,也不会因为一场球赛就让两家结仇。所以,李恪觉得这个孙宁不是一个前锋这么简单。

见李恪沉默不语,刘仁轨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孙宁非常神勇,球技和叶西难分伯仲,其人勇略也跟陈其不相上下。”

听刘仁轨如此一说,李恪的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不安。他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孙宁,直觉告诉他,孙宁来头不小,可是具体怎么个来头,他又一无所知。

马周一旁发现李恪脸色有些凝重,问道:“殿下,是不是担心这个孙宁会对鼎汉队有所威胁?”

李恪忧虑道:“如果孙宁只是对鼎汉队的比赛构成威胁的话,本王倒是不担心,本王担心的是他是否还有其它的目的。”

“难道殿下发现了什么?”许敬宗问道。

“刚才听正则说孙宁的神勇跟陈其不相上下,你们大家也知道陈其的能力。试想一个像陈其这样勇武的人屈居在一个蹴鞠队,难道就没什么别的目的?”李恪分析道,“所以,本王认为孙宁这个人不能不防。”

“殿下所略甚是。”马周严肃的道:“只是比赛已经开始,孙宁在比赛中出色发挥已经深入人心,我们不能正面对他采取措施,只能暗中调查,以防不测。”

“宾王说的有道理,此事不宜伸张,比赛还是要按部就班的进行。”李恪吩咐道,“孙宁这个人就交给陈其去调查。还有,定方在比赛的时候,要时刻注意孙宁的行动。即使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他到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都要详细的观察,及时回禀给本王。”

苏定方拱手道,“殿下放心,末将不会让孙宁在比赛中有任何的不轨举动。”

李恪听苏定方的慷慨之言,精神为之一振,看着眼前这些在历史上留下过赫赫威名的人物,他的心里多了些安慰。他感慨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人想置本王于死地。所以,大家不得不提高警惕。虽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可是防范于未然是必须要做到的。”

众人明白李恪的意思,都保证要把蹴鞠赛办好。等到众人离开,李恪将陈其叫进书房说道:“齐王李佑的蹴鞠队输了比赛,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能今晚他们就有行动,你务必要对他的府邸严加监视,一有动静不用给我禀报,直接行事就行。”

陈其坚定的道,“末将明白,请殿下放心。”

李恪看了一眼陈其,严肃的说道,“清河崔氏组建的东翔队里面那个叫孙宁的人,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

“东翔队是清河崔氏组建,队内人选都是他们在各自家中的仆人中选拔的队员。所以,我们只能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能详细核实。”陈其禀报道。

“对于孙宁,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查清楚他的底细。”李恪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威严,“本王宁愿他死在球场上,也不愿他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诺。”陈其的回答很简短。

“真正的比赛才刚开始呢,所以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给我好好的关注比赛中出现的问题,一有情况立马回报。”李恪沉声的说道,“如果人手不够,你就让定方再给你拨一百个狼卫。你要什么,本王给你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一点,那就是要死人,也要给我死到赛场之外;要杀人也要给我杀的干干净净。”

“末将明白。”陈其道。

从李恪的书房出来,陈其对王中长和朱童安排道,“召集你们的手下,随时在王府待命,等待我的命令。”

王中长和朱童是陈其安排在明处的岗哨,负责盘查长安城可疑人物。如今突然被陈其召回,两人的心里嘀咕不已。

王中长对朱童道,“老朱,你觉得陈护卫突然召回我们,到底有什么安排,不会是哪里出了问题吧?”

他们两人也和候虎孟山一样,都是精壮之士,能得到李恪的赏识,也有不小的本事。所以,平时对于王府中的事情两人也特别关心。

所以,王中长如此一问,朱童思索片刻道,“我觉得没有出什么事情,估计是殿下另有安排吧!所以,老王,我们这次一定要办好差事,不能让殿下失望。候虎和孟山已经得到了殿下的青睐,我们一起入伍,然后又一起被选入王府成了殿下的亲卫队长,可不能落在他们后面。”

“老朱你这话说的,能够成为殿下的护卫,为殿下做事是我的荣幸,我们怎么能不办好殿下吩咐的事情呢?”王中长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朱童。

“就你忠心,就你能干行了吧?”朱童打趣道。

“别说了,办正事要紧,赶紧召集人马才是。”王中长提醒道。

两人不再言语,匆匆离开王府。

第六十一章 蠢蠢欲动

在长安城永兴坊的崔家府邸,崔家家主崔浩端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喝着茶正在跟一个年纪约有三十多的中年男人聊天。中年男人一身仆人打扮,但他坐在崔浩的面前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的拘束。就听见他说,“家主放心,对于此次的长安赛,孙宁一定能够帮你取得头名。”

崔浩一份老好人的模样,六十多岁的他在绫罗绸缎的包裹下显得精气十足,虽然满脸的皱纹,但下巴上精壮的山羊胡子表示着他的年富力强。

“其实,老夫也没多大希望要求你得到什么头名,长安赛的参赛队伍除了皇上之外还有太子和三位王爷,并且各大世家都纷纷组队参赛,轮不到我崔家。我最想知道的是你的目的,我不认为你是来帮助我比赛拿得头名的。”

孙宁仔细端详着崔浩,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老头还有如此深刻的见解,“家主何必过问那么多呢?李世民组队参加怎么了?他除了残杀手足兄弟,武力取得皇位之外,他还有什么本事。”

崔浩被孙宁这句话吓的手一颤,茶杯掉在地上,语带愤怒的说“你能不能小点声,你不怕死,老夫还有一大家的人要活命呢。”

“家主,当年要不是太子在危难时刻出手助你,你们清河崔家也不会有今天的这般容华贵,早被李世民给打压了。今天,虽然太子已经不在了,但你也不要忘了太子对你们崔家的恩惠。”

“钱宁,你说什么呢?老夫什么时候说过忘记了太子对我们崔家的恩惠?”崔浩被孙宁说的大怒,竟然道出了孙宁的真名,“老夫只是想知道你此行的目的而已,如果你真的做一些图谋不轨的事情,老夫也没必要陪着你这个疯子送死。太子的恩情我崔浩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老夫也不能为了这份恩情而把自己整个的家族给搭上。”

钱宁,也就是孙宁见崔浩真的生气,也不敢再招惹他,“家主放心,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祭奠太子,然而发现了李恪举办的长安城赛。所以,特地赶来长安,就是想帮你夺得比赛的头名,消消李世民的嚣张气焰。”

“你真的是为此而来?”崔浩不相信道。

“确实如此,不敢隐瞒。”钱宁肯定的说道。

“既然如此,你需要什么老夫一定给你办到。”崔浩也没办法,只能希望他的目的为长安赛。

“多谢家主。”钱宁说道,可是,在他的眼中崔浩能看的到他嘴上说谢,其实心中觉得自己帮他是理所应当的事。

哎!没办法,谁让自己刚开始没仔细思量这件事,听到他说为自己的蹴鞠队赢得比赛,就让他冒名顶替了家仆孙宁呢。现在,也只能看他的脸色行事了。

齐王府,李佑在球队输球之后,气急败坏的在府中大发雷霆。薛大鼎和昝君谟、梁猛彪进得大厅,顿时感觉到了厅内气氛的异样,侍女们一脸严肃,三个侍从吓的簌簌发抖,他们三个不敢再向前迈步,停在了门口一动不动。

李佑看见三人,面无表情却带着阴沉的说,“今天的比赛你们三人都看了?心里有什么感受啊?”

三人看到李佑的表情,都显得战战兢兢,李佑看到他们的样子脸色更加难看。李承乾、李恪正如他所料,都轻易取胜了,李泰虽没有取胜,但也踢了个平手。只有他的蹴鞠队大败而归,这怎不令他脸上无光?

李佑不禁对李承乾、李恪和李泰心生嫉妒,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得到了?上天真是不公平,同样是皇子,自己为什么点就这么背呢?李佑怨天尤人的想着,尤其恨起李恪来,如果不是李恪为了讨李世民喜欢而别出心裁整什么新蹴鞠赛,他李佑在众皇子中也不会显得太过无能。如今,似乎所有的风头都被李恪抢去,他如同一颗耀眼的星,自己亮的惹人注目,却把其他人的光芒掩盖。

李恪,你害我颜面扫地,我也不能让你太得意。李佑心里发狠道,眼露凶光。“昝君谟,本王让你办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昝君谟对上李佑冰冷的目光,突然一颤,“殿下,人手已经准备妥当,就等你吩咐下命令。”

“好。”李佑大声道,“今天必须给我将此事办妥,知道吗?”说完,脸色露出骇人的神色,“我要看到明天球场上鼎汉队和东翔队的球员发生斗殴的事情。”

“微臣明白。”昝君谟小心的答道。

然后,又听到李佑说,“大鼎,刘梦龙和张晖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殿下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他们随时可以将东翔队球员的家人绑架。”薛大鼎毕竟是朝廷任命的王府长史,不像昝君谟和梁猛彪一副小人姿态,“不过,从今天的比赛来看,东翔队的孙宁表现突出,微臣想我们是否该在孙宁身上做点文章?”

李佑不耐烦的挥手道,“此事你们既然有想法就赶紧去办吧,可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明天我要看到两队的球员在球场上的厮杀,本王要看到比赛中出现混乱,明白吗?”说完,阴冷的目光扫过众人,三人都被李佑的目光刺的低头说是,小心的退了出来。

从李佑的书房出来,薛大鼎在一个家人面前说了几句话,家人点头领命出了王府。昝君谟和梁猛彪两人出的齐府,东拐西拐,半响才走进一个巷子。

鹰卫在昝君谟和梁猛彪两人走进巷子的时候已经尾随在身后,见他俩进了一座四合院。便不敢再往前走,一面派人回复禀报,剩下两人继续潜伏在巷子对面的酒楼,密切注视着对面的动静。

约莫过了半盅茶的时间,就见对面的四合院门打开,里面走出十来个一身夜行衣的汉子,其中就有昝君谟和梁猛彪。只见这帮人全都兵刃在手,气势汹汹的朝长乐坊而去。

府中陈其听到鹰卫的禀报,立马召集王中长和朱童,带着二十多个鹰卫朝长乐坊的叶西家而来。因为,通过鹰卫的禀报,他能猜出齐王府这些人想做什么。

丑时的长安城显得寂静,就像一个熟睡的少女。而两股都是身着黑衣的人拿着兵刃从不同地方朝长乐坊而来,让夜晚的长安城显得有点诡异。

钱宁从崔府出来之后,在长安城四处闲逛,等到子时他才回家。他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他假扮的孙宁的家。因为,他假扮孙宁就要面对孙宁的妻子,所以,他在等到孙宁的家人睡了之后才回去。

而同一时间,拄着双拐的刘梦龙和一脸阴沉的张晖也在派兵布阵。他们被人花钱雇佣,绑架孙宁的家人。孙宁他们知道,只是崔府的一个仆人,没什么背景。所以,他们才会爽快的答应。而对方给的酬金也很高,这也是他们不问绑架的原因。

第六十二章 华丽的厮杀

十一月的夜晚来的早,夜风中带着初冬的寒意,由于长安城赛的举办,很多球迷在看完下午的比赛后,都顺势呼朋引伴的到酒馆喝酒了,他们边喝边谈论球赛,谈论喜欢的球员。

因此,在平时早已打烊的酒馆,此刻还时不时有点喧嚣,不时能听到丁点的欢声笑语或是划拳猜酒声传到街上。

长乐坊,露冷,人稀。

叶清站在窗前,觉得烦闷,随手推开窗子,望着漫天繁星,寂寞的闪烁在夜空中。叶清的心,也像星星一样闪烁不定。自从叶西和柳超等人加入了鼎汉队,为了便于训练,李恪命人在汉王府收拾出几间闲置的空屋,作为队员们的起居室。叶西和柳超住在汉王府后,叶清就不能经常见到他们了。可是对柳超的想念,宛如随风摇曳的荻花,总是无法让自己心情平静。

爱一个人,连带着就会爱上这个人的其它,因为柳超,叶清开始关心蹴鞠赛事,不论上次的演练赛,还是今天的揭幕战,只要有柳超参加,叶清都想去现场观看,即使在看台上,静静的看着场上守门的柳超,叶清也觉得很幸福。只是她一个女孩子,单身一人,混在那些男人之间看蹴鞠赛,叶清实在不愿这样抛头露面。

“柳超,你也在想我吧?”叶清在心里道,随即一声叹息,关上窗子打算睡觉。忽然,她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响,声响未息,窗户忽然哗啦给人撞开,叶清吓了一跳,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壮汉,脸上蒙着黑布,只露着两只眼睛,正冷冷的盯着她。叶清一脸骇然,出于本能,张嘴想喊,壮汉不待她发出声音,早已将她的嘴捂住了,接着拿出一块手帕,塞到了她的嘴里。

叶清又气又急又怕,奋力反抗,这惹恼了壮汉,猛的抡起拳头,照着叶清脑袋就是一拳,这一拳用的劲力很大,叶清当即就晕了过去,壮汉赶紧用一条袋子将她罩进里面,然后走到门边,打开门朝外看了看,门外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壮汉于是背起装有叶清的袋子,匆忙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巷子的尽头,昝君谟和梁猛彪数着眼前的三条袋子,满意的道,“叶西的家人全都在这?仔细点,别给我把事办砸了。”

“他们家三口人都在这三个袋子里呢。”手下说道。

“好,把他们搬上车,送到小屋给我严加看管起来。”昝君谟吩咐道。

可是,就是此时,梁猛彪突然一个纵身跃上巷子的围墙,“好像有大批人朝这边走来,你们注意,我先去看看。”说完消失在黑夜中。

昝君谟和梁猛彪联手做过很多坏事,所以彼此之间配合默契,见梁猛彪如此说,昝君谟也按住刚要抬起三个袋子的众人,躬身蹲在了墙角。

梁猛彪跃上围墙时,陈其已经在远处看到了他。他给身边的王中长一个眼色,王中长会意的起身,突然朝南跑去,将梁猛彪吸引了过去。而陈其带着鹰卫渐渐的靠近了马车停泊的地方,埋伏了下来。

昝君谟在等了片刻之后都没有见梁猛彪的身影,一时心急如焚。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如若时间一长,让人发现了,自己倒是没啥,坏了王爷的大事那就麻烦了。所以,他突然做了一个决定,“待会我冲出去,引开敌人,如果一炷香的时间我还不回来,那说明我已经引开了敌人,你们趁机将人质安全送回去知道吗?”

“明白。”手下点头说。

昝君谟话刚说完,就闪身走出了巷子,朝北奔去。

陈其判断出他想引出自己,好让手下浑水摸鱼将人质带走。随即对身边的朱童道,“你暗中盯住他们,我估计里面已经没有什么高手,只等他们将人质送上车之后再行动,将他们一举拿下。我去会会刚才那人,好拖住他们。”说完,朝着昝君谟的方向追去。

昝君谟奔跑了一段路,发现身后有人在追赶,便不暇思索的左奔右跑,左拐右转,就是想拖延时间,好让手下将人质送走。可是,当他跑过两条街之后发现,追击他的人只有一个。突然,他觉得自己上当,立马往回赶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个身着黑甲军服的男人拦住了他的道路。“阁下想跟我玩猫追老鼠的游戏,游戏还没有结束就这么急着回去,恐怕不好吧?”

“废话,谁跟你玩游戏,赶快闪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昝君谟心忧人质,语句中透露出急躁不安的情绪。

“要是我不让呢?”陈其一如往常的说道,他不想跟此人交手,因为他的目的是解救人质而不是打架,他现在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给朱童争取时间。

昝君谟知道陈其是故意想拖住他,多说无益,拔出腰间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陈其刺去。陈其也不躲闪,在长剑离自己只有一步的时候突然一个转身,长剑沿着他的脸颊而过,而他的左手生生的抓住了昝君谟握剑的右手。

昝君谟突觉右手生疼,刚要躲避已然不及,左手急攻陈其门面却被陈其右手生生止住,只觉得他的左手一疼,一股大力朝自己涌来,胸口一疼,身体已经被陈其扔出丈外。

昝君谟知道陈其的厉害,特别是他的双手,抓在自己胳膊上就像被铁夹子钳住一样。知道自己不是陈其的敌手,若要硬闯不但于事无补,就连自己的性命也要交到此人手上。所以,心中起了逃跑之念。但见他手入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朝陈其一扬,人立马从地上弹起,飞也似的消失在夜幕中。

陈其知道此时敌人已经被自己的一招吓破胆子,不敢再回巷子去,所以也不追击,任由他跑走,自己朝长乐坊而去。

再说梁猛彪在穿过三条大街之后突然站定,“身后的朋友不要再躲藏了,出来吧。”

王中长听到梁猛彪如此说也不再隐藏,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阁下好耳力,竟然能发现我在跟踪你。”

梁猛彪不像昝君谟一脸阴沉的样子,反而很和气,他笑道,“过奖,雕虫小技入不得阁下法眼。不知道阁下跟踪在下,所为何事?”

王中长不怒反笑,“难道你就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又能怎么样?”梁猛彪依旧微笑道。

“那就留下你最得意的一双耳朵吧!”王中长沉声道。

“就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梁猛彪话语刚落,人已经朝着王中长扑了上来。

王中长不慌不忙的接了下梁猛彪闪电一般的攻击,沉着的应对着梁猛彪手中的长剑。梁猛彪本想抢得先机,给王中长一个攻其不备。可是,他没有想到王中长的实力并非如他所想。一路强攻下来,对方能够沉着应对。这让梁猛彪的心里开始产生了怯意。而心里的变化表现在手上就是他的剑法开始凌乱。

王中长看到梁猛彪的剑法凌乱,知他心里已有怯意,便反守为攻,刀刀劈向梁猛彪的要害。梁猛彪被王中长逼的连连后退,慌乱不堪。而就在这个时候王中长突然瞅中机会,一招力劈华山向梁猛彪头顶砍来。梁猛彪本能的躲闪,但为时已晚,只听见一声惨叫。刀刃划过梁猛彪的耳朵,直入他的肩旁。王中长手中用力,刀一沉,又是一声惨叫,梁猛彪的左臂被王中长生生切了下来。

梁猛彪右手捂住左肩,疼的在地上打滚,而王中长悠闲的走拉过去,踩在梁猛彪的胸部,笑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要你的一双耳朵,你要是乖乖听话,把耳朵给我,你的左手也至于被砍。可惜啊你太自信了,自信的以为你就能赢我。但是你忘记了,往往最自信的人也会最容易失败。”说完,刀光一闪,又是一声惨叫,梁猛彪的左耳已经被王中长生生的切了下来。

梁猛彪一声惨呼,晕了过去。王中长也不理会,擦了刀上的鲜血,朝着长乐坊而去。

当陈其和王中长回到长乐坊的时候,朱童早已解决完战斗,正在打扫战场。只是现场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横七竖八躺着哀呼的黑衣人。他们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没有一个是健全的。

陈其只是淡淡的看了众人一眼,对朱童说,“叶西的父母怎么样?”

“只是昏迷,末将已经将他们送回,明天早上他们醒来之后不会记得今天晚上的事情。”朱童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跟踪的那个黑衣人怎么样了?”陈其问王中长。

“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对殿下构不成威胁。”王中长的回答也很简短。

“撤!”陈其对于眼前发生的和王中长的诉说好像理所应当一样,不再询问,带着鹰卫消失在黑夜中。

昝君谟回到齐王府,李佑身着睡衣看到左臂下垂的昝君谟,就知道他把事情搞砸了。愤怒的朝着昝君谟就是一脚,将昝君谟踢到在地,自己气呼呼的走了。

昝君谟知道自己现在只能给李佑办事,而李佑还用得着他。所以,只能低头不语。

第六十三章 黑衣双煞

黑夜总能让人想起不愿意想起的事情,总是能让自己难以回避往昔的忧伤。

钱宁走在回去的路上,看着天空的点点繁星,想起了他的往事。他本是李建成的贴身护卫,在玄武门政变之前被派出联络各方势力。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刚出长安城之后,李建成就被李世民所杀。而自己也成了一个四处躲避李世民追杀,提心吊胆的过着逃亡生活的人。

李世民堂而皇之的说过,不追究太子的余党。可是,那些不追究的人根本就不是真正太子的人。而像他这样的太子心腹,可谓是太子贴身的人,李世民能放过吗?不可能,因为这些人心里只有太子,能活到今天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太子。他们都想给太子报仇,都想置李世民于死地。

钱宁如此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孙宁的家。他在孙宁家门口徘徊了很久,始终不敢推门进去。因为,屋里睡的是别人的女人,而他不是她的丈夫。他不会假扮她的丈夫而占有她,因为曾经的他是一个军人,大唐军人的中的一员。他只是想假扮别人,能够伺机刺杀李世民。

其实,他没有跟崔浩说实话。因为,如果让崔浩知道他的真正目的,就不会如此不愧余力的帮他。

“是夫君吗?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呢?”屋里的妇人喊道。

“你先休息吧,我醒醒酒。”钱宁压低声音说道。可惜,醒酒也有个时间,也有个度。所以,钱宁没办法,只能推门而入。

“吱咯。”门被推开,钱宁走进屋里。屋里一片漆黑,但丝毫不影响钱宁的视线,因为他以前的任务就是在黑夜做事。屋子不大,而且还很简陋,灶台和卧房连在一起。钱宁也不细细打量,上了炕,和衣躺在孙氏身边。

屋里很静,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之声,钱宁怎么也睡不着。他在心里想,“长孙无忌,你确实技高一筹,很多人都被你玩的团团转,就是我钱宁也不例外。明明是你想让我来长安刺杀李世民的,可是我不能错过,因为这个机会太诱人了。不管我是刺杀成功还是失败,你都是赢家。好计策,好智谋,真是一箭双雕啊。”

就在此时,钱宁突然起身。因为他的动作过大而惊醒了身边的孙氏,“夫君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事情,你睡吧,家门口有动静,我出去看看。”钱宁压低声音,尽量模仿着孙宁的声音说。

孙氏每天都要给大户人家洗衣服赚钱贴补家用,身体比较累,也不多想,继续睡觉。而钱宁出了屋子,站在门口不动。

他在想,到底是什么人呢?难道长孙无忌发现自己的行踪?可是,他觉得不可能,因为他能来长安,他能参加蹴鞠赛,就是长孙无忌在利用他。所以,不可能是他。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想了片刻,他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谁?自己是否要暴露身份。

而躲在孙宁家门外的张晖带着一批人大气不敢出,他们没有想到对方的警觉如此的高,他们还没到门口,就已经被发现。而此时的张晖心里已经恨上了刘梦龙,他真不知道刘梦龙怎么就接了这么一档子硬茬还不告诉自己。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张晖的一个手下小声问道。

张晖那个气啊,没想到这个手下这么不懂事,在这个脊骨眼上还敢说话,敌人的警觉如此灵敏,这不就等于告诉敌人自己的方向了吗?

其实,钱宁早知道张晖他们的藏身之地,他在思考对方究竟是谁?考虑他们是否值得自己出手。可是,刚才那个小混混的话让他明白了来人的目的,他想也不想的走出大门,朝着张晖的方向一挥手。就听见张晖闷声一哼,没了气息。他的手下见他不说话,推了他几下,见他没有反应,探他鼻息,发现已经死了。众人再也不顾张晖,一哄而逃,消失在巷子的尽头。

钱宁走到张晖的身边,细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张晖,将他一脚踢到了旁边废弃的柴禾当中。自己跟没事人似的回到屋里和衣而睡。

可是,他怎么睡都睡不着。因为,今晚的事情太蹊跷,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安排的这些混混来对自己图谋不轨?难道是李恪发现自己,雇佣这些人来将自己刺杀?钱宁觉得可笑,但也不再想。因为,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蹴鞠赛中踢进总决赛,等到李世民来看球的时候伺机刺杀他。

汉王府的书房,已经丑时,李恪依然没有休息,他在习练书法。对他来说,练习书法可以修身养性,而长久的练习可以锻炼一个人的性情。在烦躁的时候,如果习练书法可以让人静下心来,即是“用心”和“心平”。

今晚,陈其已经开始行动,要铲除齐王李佑的阴谋。这还是他来到大堂后第一次有目的,针对性的行动,也是陈其第一次行动。虽然他有十足的把握,可是心里依然很紧张。所以,他只能用习练书法让自己平心静气的等待。

杨恩就像一个家仆一样在他的身边给他研墨侍奉着他,“殿下,你的书法又有了长进啊!”

“杨老过奖了,离父皇还有老师的境界差很远呢。”李恪谦虚的说,“不过,在王体上本王可能已经没有多大能够突破,只能另辟蹊径,创出自己的字体。”

“噢,殿下是想创出自己的书法字体?”杨恩高兴的问道,他丝毫不担心陈其的行动是否会失败。

李恪看了一眼杨恩,微微笑道,“本王有这个打算,别人的字体练的再好,再逼真终究是别人的。只有自己创出属于自己的书法,才能真正达到书法的最高境界。”

“殿下在书法上的领悟能够令老奴不及也。”杨恩笑道。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陈其的声音,“陈其求见殿下。”

“进来吧。”李恪将狼毫放在笔架上,看着陈其还有他身后的王中长、朱童三人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殿下,末将三人不负使命。”陈其说的很平淡。

李恪见陈其说的轻描淡写,就越发好奇,“你们将经过跟本王诉说一遍。”

“诺。”陈其答道,然后详细的把过程跟李恪一一说了一遍。李恪听完三人的诉说,脸上浮现了一抹孤傲的微笑,“不愧是黑衣双煞啊,出手狠毒,本王喜欢。”

而这句话听到王中长和朱童的耳中,显然是对他们的夸奖。两人本以为李恪会因为他们手段过于残忍而责怪他俩。可是,没有想到李恪竟然会很欣赏两人做事风格,并且夸他们为“黑衣双煞”,那不就等于说他们两个人是黑衣卫中的佼佼者吗?

两人立马道,“末将能为殿下做事,誓死不辞。”

李恪看着两人的表现,微微的点点头,露出了他惯有的微笑,“好好努力,本王的黑衣卫靠你们了。”

两人显得有点激动,“末将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一旁的陈其看到李恪听到朱童和王中长狠辣的手段而脸上表现出的一抹孤傲,心里一突,“别看殿下平常和和气气,对付敌人还真吓死手。”想到这里,抬头看李恪,发现李恪正在看他,突然脸上一抽。

李恪也不在意,“你们下去休息吧!”

三人走出书房,王中长和朱童还在兴奋中。因为,通过今天的行动,李恪刚才的夸奖,他们似乎找到人生的唯一目标。也正为如此,两人才能够在今后能与候虎和孟山并列为“黑衣双狼”和“黑衣双煞”。

而在今后的斗争当中,李恪身边赫赫威名的黑衣卫五大战神已经在萌芽中成长。

第六十四章 巷子口的死尸

第二天,比赛依旧进行,并没有因为李佑的举动而有所影响。甲组比赛的是长安府队和飞鹿队,两队的领队在比赛开始时就已经坐在贵宾区教练专区。而长安府队的领队不是别人,正是此次比赛被李恪调来维护比赛安全的长安县尉邓同达。

苏定方正好巡视到甲组的比赛场地,看到邓同达在贵宾席教练组专区跟长安府队的球员们说着什么,就走了过去。

“邓县尉摇身一变竟然成了蹴鞠队的教练员,哈哈!恭喜恭喜啊。”苏定方和邓同达一同执行过长安演练赛的安全维护工作,两人相处融洽,所以才如此跟他开玩笑。

“苏校尉说的哪里话,本官这也是身不由己啊。”邓同达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这个教练员应该是王甫王知县。可是,昨天晚上长安城发生了命案,地痞流氓张晖死在了永兴坊。知县大人就命我来担当长安府队的教练员,他带着府内的衙役们去彻查这件案子去了。”

“掌治安捕盗之事不是归你邓县尉管吗?怎么王知县插手此事了呢?”苏定方疑惑道。

“可能是王知县精力旺盛吧。”邓同达明显和王甫不对头,对于这个他的顶头上司毫无半点敬意,话中明显带着酸味,“既然他如此安排,我也倒是显得清静。”

“也是,缉捕查案哪有坐在这里看球赛来的过瘾啊。”苏定方安慰道,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王甫在有意打压邓同达呢。

“苏校尉说的是。”邓同达附和道,“看球确实比缉捕查案要舒服的多。”

然后,两人就那么东拉西扯的聊了片刻,就听见苏定方道,“末将还要到别的地方去巡视一番,先就不打扰邓县尉了。”苏定方见在邓同达嘴里问不到什么信息,就适时的结束了谈话。

“苏校尉你忙你的。”邓同达客气的道。

苏定方一拱手,离开了贵宾区,出的比赛场地,招来身边一个狼卫,“你立马回府禀报殿下,就说永乐坊昨晚发生了命案,死者是长安城的流氓混混张晖。此事,已经由长安知县王甫接管调查。”

“诺。”狼卫答应一声,翻身上马,直奔汉王府而去。

汉王府中李恪正在跟褚遂良在书房讨论书法,就听见李恪道,“老师对于王右军的书法怎么看待?”

褚遂良非常喜欢李恪不耻下问的学习精神,特别是李恪在书法方面得到了李世民的夸奖,这让作为李恪书法老师的褚遂良感到骄傲。毕竟作为一个世家大族的褚遂良,对于自己在仕途上的成就还是很在意的。而李恪的书法得到了李世民的肯定,这无疑使他这个老师在李世民的心中得到肯定。

“王羲之的字体结体欹侧多姿,错落有致,千变万化,曲尽其态。”褚遂良微一思索,继续说道,“其《兰亭序》帖中二十个“之”字皆别具姿态,无一雷同。用笔以中锋立骨,侧笔取妍,有时藏蕴含蓄,有时锋芒毕露。尤其是章法,从头至尾,笔意顾盼,朝向偃仰,疏朗通透,形断意连,气韵生动,风神潇洒。可以这么说,王右军《兰亭序》章法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大或小,随手所出,皆入法则,所以为神品也。”

“老师对王羲之的书法可谓见解独到,句句如珠,字字千金啊。”李恪赞美道,“真是大家之言,一语中的。”

“殿下过奖了,这只是臣的一点浅见,入不得大家之言。”褚遂良呵呵一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受用。

然后,就听到褚遂良道,“殿下对王羲之的字体临摹的惟妙惟肖,连皇上都赞誉有加。不知道殿下对于他的字体有何评价?”

李恪见褚遂良问自己对王羲之书法的看法,可见他心里不以老师自居,想以讨论者身份跟他探讨书法。所以,李恪也不矫情,直言道,“恪认为王羲之的书法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飘若浮云,矫如惊龙’。”

“飘若浮云,矫如惊龙。”褚遂良自语道,突然,他眼前一亮,喜道,“殿下这八个字用在王右军的书法上再是恰当不过。王右军的书法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蓄,遒美健秀,字体精致、美仑美奂,是极富有美的观赏性。”

“老师过奖了,恪不过听了刚才老师的评价才有此八个字,要不是老师刚才精辟的评价,恪也不会想到这八个字。”李恪谦虚道。

两人正在谈论到兴头上,就听见门外杨恩禀报,“殿下,苏校尉派人过来说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吧。”李恪说道,然后放下手中的狼毫和褚遂良坐了下来。

苏定方派来的狼卫走进书房给李恪施礼,然后看到他身边的褚遂良,沉默不语。

“有什么事情就说。”李恪不悦道。

狼卫看了一眼褚遂良道,“苏校尉让小将禀报殿下,永乐坊昨晚发生了命案,死者是长安城的流氓混混张晖。此事,已经有长安知县王甫接管调查。”

“还有什么事情?”李恪沉声问道。

“苏校尉就说了这么多。”狼卫回禀道。

“你下去吧。”李恪说道,然后,对着褚遂良道,“不知道老师对于长安知县王甫知道多少?”

褚遂良在刚才狼卫进来的时候一直观察着李恪,见他对自己毫无顾忌,视为心腹,内心微微感动。此刻见李恪询问自己长安知县王甫的事,便把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王甫的事情跟李恪道了出来。

“王甫是琅琊王家的旁支,武德三年任长安县尉,在任期间长安县治安良好,武德七年被任命为长安县令。”褚遂良缓缓说道,他知道哪些对李恪有用,哪些对李恪没用。所以,说的都很简短。

“掌治安捕盗之事的应该是县尉职责,案子的审理才是由县令负责。可如今正值缉捕凶手,彻查案件的时候,怎么会直接由王甫接管呢?”李恪疑惑道。

褚遂良见李恪疑惑,笑道,“殿下恐怕还不知道吧,王甫跟卫王走的很近啊。”

“李泰?”李恪惊讶道,他没有想到李泰竟然能跟京兆尹长安县的县令有往来。突然间他觉得,这段时间不光是他自己在扶植实力,李泰和李佑也在暗中为自己筹划。看来自己还是小窥了这帮兄弟啊。

褚遂良见李恪沉默不语,心里奇怪他怎么会对张晖这么个小混混如此伤心,清了清嗓子问道,“殿下,怎么会对一个混混的死这么感兴趣?”

“老师有所不知,长安城赛昨天刚刚开始,晚上张晖就突然死在了永乐坊,两件事情发生的这么蹊跷,由不得本王不担心啊。”李恪叹道,“父皇让本王监管蹴鞠司主办长安城赛,本王日夜操劳,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比赛出任何的疏漏啊,能够让比赛顺利完成。所以,不能掉以轻心啊。”

“殿下的意思是王甫直接接管此案,可能是卫王的主意?”褚遂良见李恪对长安赛如此看重,岂能不明白他所担心的问题。

“虽然本王不能肯定张晖的死是否和长安赛有关,但是王甫突然接管此案,这里面肯定是李泰的主意。”李恪猜测道。

“如果张晖的死跟长安赛没有联系,殿下也不用担心什么。微臣觉得卫王也不会在皇上如此看重的比赛中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褚遂良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李恪的心腹,开始分析当前形势。

“老师说的对,卫王不会糊涂到在比赛中作出出格的事情。可是,他不做并不代表着别人不敢做。防范于未然总是好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恪忧心道。

“既然如此,微臣倒有个主意还望殿下能够参详。”褚遂良看到李恪一脸的愁苦,沉思了片刻有了主意。

“老师请说。”李恪喜道。

“殿下何不以长安赛安全为由,以蹴鞠司的名义让邓同达协助王甫破案,据微臣观察,邓同达对殿下还是很敬畏的。”褚遂良说的很隐晦,但是李恪知道,他的意思是想然后自己将邓同达收为己用。

“本王也是这么想,就是不知道邓同达是否有能力协助王甫破了此案呢?”李恪虽然知道要扶植自己的实力,把邓同达收为已用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是,他也想看看邓同达背景是否干净,能力是否达到自己收为己用的要求,他不可能像李佑一样招揽一些草包、饭桶,最后坏了自己的大事。

“殿下可以放心的让他去办事,据微臣所知,邓同达此人出身科举,家世中等,能当上长安县的县尉,是他踏踏实实干出来的。”褚遂良知道李恪心中的担忧,立马解释道。

“恩,老师的主意不错,就按你说的办吧!”李恪点头道。

第六十五章 协助调查

晚上,李恪将邓同达请到府中。两人坐在客厅,邓同达显得有点局促。李恪笑道,“邓县尉不用紧张,本王这次找你来是有事相商。”

“殿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微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邓同达立马表示出他的忠心和诚意。他也知道知县王甫投在了卫王李泰的门下,所以才如此肆无忌神的打压自己。如今,汉王李恪对自己青睐有加,他岂能不把握住机会。像他这样的平民家庭,没有家族背景的人,能担任长安县尉,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更多的是把握住了时机。而以后是否能够升迁,就看他今天是否能够再次把握住。

“本王也没有什么能让你赴汤蹈火的事情交给你,邓县尉不用担心。”李恪安慰道,“听说长安城出了命案,不知道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邓同达回道,他心里在诽谤李恪,昨天苏定方肯定在第一时间把我的话告诉你,你还装作不知道?不过,他表现的很恭敬,“长安城内的混混张晖意外死亡,王县令正在彻查此案。”

“好像掌治安捕盗之事的应该是你吧?怎么王县令直接插手此事了呢?”李恪不紧不慢的问道。

邓同达脸上一抽,“殿下,此事微臣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李恪笑道。

邓同达看着李恪的笑容,身上出了一阵冷汗。他没有想到李恪会笑的那么温柔,那么和蔼。可是他知道,越是表现的如此平易近人,就越能说明这个人的可怕,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得罪他了?邓同达想了半天都没有结果。

突然,他好似明白了什么,看了李恪一眼,见李恪正在看他,连忙低头道,“殿下,王县令时常出入卫王府,微臣不知道是否跟此事有关。”

“恩,邓县尉说的话很有可能性。”李恪达到了他的目的,就是让邓同达把自己真的当做他汉王的心腹,什么话都说出来,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交代他事情,“所以,本王今天才会找你过来,商议此事。”

“恩。”邓同达不解,又不敢问,“请殿下明言。”

“长安赛刚刚开始,晚上就发生了张晖命案,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比赛有关系。所以,蹴鞠司决定彻查此事。本王见你以往在治安捕盗颇有成绩,想举荐你跟王甫一同审理此案,务必在总决赛之前结案。你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邓同达听完李恪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的。汉王明显是在力挺自己,想让自己在长安县跟王甫分庭抗衡。他若想能够得到升迁,必须要过了王府这个坎。以前王甫有卫王做后盾,他或许还有点畏忌。现在,汉王在力挺他,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只见他立马起身,给李恪躬身行礼道,“微臣一定不辜负殿下所望,办好此案,尽快结案。”

“恩。”李恪点点头,满意的道,“那明天本王就通知王甫,让你协助他审理此案,你就不用再去比赛场地维持秩序,将手上的任务交给定方就行。”

“谢殿下的栽培,微臣没齿难忘。”邓同达感激道,确实,这段时间王甫有意无意的打压他,让他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如今李恪出手相助,他岂能不激动,不感动。

随后,李恪吩咐杨恩将邓同达送出王府,自己来到书房。刚一进门就怒道,“陈其,你给我进来。”

陈其听到李恪语气不善,小心的推门而入,“末将在此,请殿下吩咐。”

“吩咐?你能做什么事情?恩?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事情?”李恪怒道,“永兴坊的张晖是怎么回事?他意外死在永兴坊又是怎么回事?”

“殿下,此事末将不知。”陈其小声道。

“是啊,你肯定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注意到。”李恪越说越愤怒,“本王让你负责监视各方动静,你都干什么了?这就是你监视的结果?结果就是永兴坊死了人?本王还要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一情况,那本王要你干吗?要你们鹰卫干吗?”

“殿下。”陈其突然单膝跪地,“是末将的失职,请殿下责罚。”

“陈其,本王不是想责罚你们任何人,也没想过。”李恪见陈其主动承认错误,心里气消了不少,“可是,你既然负责情报工作,任何事情都要仔细,不能马虎。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现在,我们不在战场上,可是我们打的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所以,容不得半点闪失。”

“末将明白,还请殿下责罚。”陈其坚持道,“赏罚分明是殿下给鹰卫订下的规矩,陈其既然失职,甘愿受罚。只是希望殿下能够容许末将继续负责情报工作,末将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李恪看到眼前的陈其,这个平民出身的,自己身边最忠心的护卫,上前几步将他扶起,“责罚的事情先给你记下,等比赛结束再罚也不迟。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协助邓同达彻查张晖案,更主要的是一定要弄清楚孙宁的底细。”

“末将明白,请殿下放心就是,末将保证五日之内一定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陈其保证道。

“本王不会要求你几天能查清,只要求你能够在比赛没有出意外之前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就行。”李恪严肃道,“你手下的鹰卫分出一部分护卫本王,剩下的人员有点捉襟见肘,你去定方那里,让他给你拔五十个狼卫,好好扩充一下鹰卫的实力。”

“诺。”陈其回答的很简短。

“下去吧。”李恪摆了摆手。陈其躬身退了出去。陈其刚一离开,杨恩就走了进来。

“此事并非陈其的过错,殿下何故生如此大的气呢?”杨恩安慰道。

“还是经验不足啊!”李恪叹道,“他把主要精力放在了朝中重臣身上,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疏漏,这说明你们的情报系统还有待于加强。这件事情就要麻烦杨老了。”

“殿下放心,老奴一定将情报系统给你建起来,一定给你培养几个优秀的人才。”杨恩说道。

“对了杨老,候虎和孟山跟你学的怎么样?”李恪问道。

“这两个小子不错,悟性很高,一点就通,是个好苗子。”杨恩笑着说道。

“那就好,他们总算没辜负本王的苦心。”李恪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

第二天,李恪将王甫请到府中,跟他详细说了下关于张晖案对比赛的影响。出其不意的提出让邓同达协助他破案,给了王甫一个措手不及。

王甫在李恪的威严下终于屈服,强颜欢笑的答应张晖案由邓同达协助。李恪这才摆出了他平常的平易近人。让王甫感觉到了李恪看似平凡,毫无王爷架子。但是,他身上的威严一但释放出来,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出了汉王府,王甫没有回县衙,直接来到了卫王府。

李泰的王府还在皇宫,所以,王甫见到李泰的时候已经快到晌午时间。王甫将李恪有意安排邓同达协助彻查张晖案的事情跟李泰一说。李泰立即大怒,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汉王怎么什么事请都想插手?”

王甫见到李泰发怒,小心的陪在他身边道,“估计汉王也察觉到张晖的案子跟长安赛的安全有关吗?”

“如果让他插手,真的能查出跟长安赛有关系,那比赛岂不就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那本王还让你直接接管张晖案有什么用啊?”李泰语气冰冷的反问道。

“殿下,当初我们也只是猜测张晖的死可能跟比赛有关。所以,微臣才直接接管此案。”王甫分析道,“现在看来汉王已经察觉到了我们的意图,那微臣是否还继承插手此事呢?”

“你是县令,你负责审理此案,你怎么不管。”李泰说道,“但是,你尽量的拖延时间,我就不相信张晖这么离奇的死亡不能跟长安赛没有一点半点的关系。”

“微臣明白。”王甫应声道。

“以后没什么大事就少来皇宫,知道吗?”李泰凌厉的目光定在了王甫的身上,让王甫心底升起了一股惧意。

出得皇宫,王甫才松了一口气,“皇上的这几个皇子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别看他们平常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可是发起狠来一个比一个狠啊。”

第六十六章 心急如焚

三天的时间不长,但对李恪来说这三天他在度日如年。因为,长安赛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而且到现在为止非常的顺利。但是,张晖案却丝毫没有一点的进展。

张晖案就像一层薄纸一样,蒙在了他的心头,让他怎么也不能从长安赛的顺利当中得到一丝的喜悦。案子越是没有进展,他的心里就越发觉得张晖案跟长安赛肯定有着什么联系。还有就是崔氏东翔队中的前锋孙宁的底细还没有查清,这个人在最近的几场比赛中风头日盛,丝毫不比叶西差。所以,这让李恪觉得这个孙宁肯定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长安赛对李恪来说,说重要,它就很重要。因为,通过举办这个赛事,他在李世民心中一定会留下办事认真,能力不错的影响。说不重要,也没什么值得看重。因为,只要发生什么预料不到的事情,如果他在事后将所有的责任推到蹴鞠寺的头上,即使出了问题也挨不着他什么事。李世民也不会强行的给他安上什么罪名,可是这样的结果就会让他背负不敢承担责任的名声,以后就没有人再愿意投靠他。

所以,他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在书房将大家召集起来一起研究一下比赛的事情,还有张晖案。

夜晚,长安城因为蹴鞠赛的缘故,很多酒馆都还没有打烊,里面有三三两两的酒客在谈论蹴鞠赛中的球队和球员。而李世民也很配合的没有宵禁,这样为了维持秩序,金吾卫增加了不少护卫。所以,大街上时不时的会出现一对对手拿长槊的士兵。

汉王府在长安城中显得特别独特,因为府内并没有像一个王公贵族之家一般照的金碧辉煌。只有李恪的书房烛光摇动,人头攒动,不时的谈论之声从里面传了出来。而书房的门口,陈其和“黑衣双煞”谨慎的守护在书房的门外,时刻注视着陌生人的靠近。

书房中就坐的都是李恪的心腹,马周,刘仁轨,苏定方,许敬宗还有新近投靠他的长安县尉邓同达。除了岑文本和褚遂良,李恪的小集团里面的人员算是全部到齐了。

第一个发言的还是马周,他先将这三天的比赛结果和详细过程给李恪叙述了一遍,“甲组鼎汉队三战三胜积九分排名第一,长安府队两胜一平积七分排名第二。乙组太乾队两胜一平积七分排名第一,蓝天队两胜一负积六分排名第二。丙组东翔队三战三胜积九分排名第一,千牛卫队两胜一负积六分排名第二。丁组东岳队三战三胜积九分排名第一,左右卫两胜一平积七分排名第二。

这八支队伍顺利晋级,将参加接下来的第二轮淘汰赛。淘汰赛的规则是两两对阵,具体细则是:第一组的第一和第二名分别对阵第二组的第二和第一名,获胜的队伍晋级,败的队伍则被淘汰。第三轮是半决赛,晋级的四支队伍按照淘汰制进行比赛,胜者进入决赛。第四轮是决赛:半决赛胜出的两支队伍一场定输赢。”

“恩,比赛能进行的如此顺利,本王也很高兴。”李恪微微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这还是你们蹴鞠寺的功劳啊,等比赛结束,本王一定要好好奖赏你们。”

“殿下过奖啦,这都是你提前拟定的章程,我们只是按章程行事而已,不敢居功。”众人连忙拱手道。

“是你们的功劳就是你们的功劳,没有什么要推辞。”李恪说,“只是接下的比赛会更加的激烈,你们还要继续努力,不能有所懈怠。”

“臣等明白,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马周带头说道。

李恪看了一眼马周,知道他的能力应付比赛绰绰有余,也就不在谈论长安赛,将话题转到了张晖的案子上,“定伯,张晖的案子你们长安县查的怎么样了?现在邓同达已经成了李恪的心腹,李恪也不再生硬的称呼他的官职,只是亲切的称呼邓同达的字。

“启禀殿下,案子进展的不是很顺利,微臣和捕头左翼多次对现场进行巡查,均未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还有就是经过仵作的验尸,发现张晖的死因不明,他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伤痕。这是此案最为奇特的地方,我们甚至怀疑凶手是否是在别的地方杀人之后将死者搬运到永兴坊的。”邓同达一口气将这几天自己所查到的线索一股脑的告诉李恪。

“难道就没有别的什么线索?你们查了三天就得到了这么一个结果?”李恪奇道。

“殿下,微臣无能,还望殿下赎罪。”邓同达一脸的尴尬。因为,李恪第一次交给他的任务,他就办成这样。

“恩。”李恪有些不甘的问,“长安县的验尸报告难道就没一点可以证明张晖死因的线索吗?”

邓同达一脸的惭愧,“微臣辜负了殿下的期望,还请殿下责罚。”

“你们大家也说说自己的看法,这个案子到底跟长安赛有没有关系,到底怎么样才能尽快破案。”李恪显得有些烦躁,语气也不似刚开始那么的和气,完全不理身边的邓同达。

“殿下,微臣以为此事是否与长安赛有无关系,我们都要彻查。”马周正义凛然的说道,“杀人者必须要受到律法的制裁,不管他杀的是什么人。”因为,如果李恪在这里说不彻查此事,张晖作为一个混混,没有状告的话,他的案子就会这么无限期的搁置下去,最后肯定是不了了之。所以,马周才会这么说。

历史上马周的仕途是从监察御史的位置上开始的,所以,对于如此草菅人命的事情,马周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微臣认为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出张晖的死因,只有知道张晖是怎么死的,我们才能判断出永兴坊是否是第一杀人现场,才能判断出凶手是否跟长安赛有关系。”许敬宗等马周说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不像马周说的那么正义凛然,他是从李恪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的。

“死者是否是中了一种连仵作都验不出的剧毒呢?”苏定方试探的问道,“是否有这样的可能呢?”

“不管是什么毒,只要进入人的身体,就会发生变化。”邓同达解释道,“所以,不会出现苏校尉说的这类事情。”

“凶案现场可否有什么疑点呢?”刘仁轨也开始怀疑道,“难道就连一点点的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吗?”

“微臣和捕头左翼多次对现场进行细查,均未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邓同达看着李恪回答道。

“殿下,张晖既然是长安城的流氓混混,那他那天晚上去哪了,做了什么事情,又跟谁接触过,这些跟他一起的同党肯定知道,长安县不会放过这么明显的线索吧?”马周突然说道。

李恪听马周说完,也看向邓同达,他倒是关心则乱,竟然把这么明显的线索给忽略了。

“殿下有所不知,张晖案发生之后,第一时间接手此案的是王甫。所以,微臣在第二天被殿下委派协助王甫彻查此案的时候,就问过王县令,他说张晖同党已经逃亡,没有抓到任何人证。我当即和捕头左翼对张晖的同党进行了巡查,他们好像跑的无影无踪,在长安城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影子。”邓同达解释道。

“看来李泰还是想阻止本王彻查此事啊!”李恪叹气道。

“殿下,卫王如此费心此事,凶杀案是否跟他有关呢?”苏定方心直口快,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大家都看着他,心里嘀咕他怎么这么大胆,竟然将这件事情怀疑到当今皇上的四皇子李泰身上。

“定方多略了,以李泰的性格,他是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再说他派人刺杀张晖对他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他要是对付本王,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手段。”李恪看到众人看苏定方的眼神,知道他们心里所想,立马给苏定方解释道。但是,在他的心里对苏定方如此直率的性格很喜欢,就像苏定方这样的武将,只要认准一个人,不管是刀山火海都会跟这个人走下去。所以,李恪在苏定方的身上突然看到了未来几年内他的目标。

“那是否跟齐王有关系呢?毕竟绑架叶西家人这样的事情是齐王府的人做出来的。”刘仁轨也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邓同达听到齐王李佑绑架叶西家人,心里一突,这样的事情怎么他们长安县不知道。不过一想,随即释然。既然李恪知道了,这个绑架案肯定没有成功。随即他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因为要是齐王李佑绑架了叶西的家人,他还真不好办。

李恪摇了摇头,自语道,“李佑有这样的动机,但是他的手下未必有这样的能力,能杀人于无形,让我们束手无策的人李佑府上恐怕还没有。所以,这件事情肯定不是李佑干的,再说杀一个张晖跟长安赛没有关系,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殿下,不管怎么样,微臣认为主要还是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全力搜查张晖余党的下落,查清当天晚上张晖的具体活动情况,包括跟他接触的什么人。第二,对张晖的尸体还要进行验尸,一定要找出张晖的死因。”马周总结道。

“恩,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李恪也显得有点束手无策,“你们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众人都是低头,沉默不语。因为,在座的不是征战沙场的武将,就是饱读诗书的文臣,再者就是深愔帝王之术的策士。除了邓同达在县尉的位置处理过不少的案件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接手过此类案件。所以,根本就想不出什么是实质的办法。

李恪见众人不语,也不再多问,“定伯,你就按宾王说的去做,一定要把张晖的余党找出来,还有就是查出张晖的死因。”

邓同达突然起身,“殿下放心,微臣就是不吃不喝,也要把这件案子破了,绝不会影响殿下长安赛比赛的顺利完成。”

“恩。”李恪点了点头,吩咐众人各自散了,自己一个人在书房中开始思量起关于前世一些查案验尸的方法来,看是否能够找出一些什么值得借鉴的地方。还有,他对最近鹰卫的办事能力很不满意,觉得有必要给陈其等人一点告诫。

第六十七章 鹰的故事

众人离开之后,李恪将陈其还有王中长、朱童、候虎、孟山招到了书房。五人见到李恪同时将他们召集到一起,还是第一次。所以,大家都在推测难道又有什么重要事情不成。

就见李恪摆摆手说道,“大家都坐下,别站着。”

陈其知道李恪的性格,也就不再推辞,勉强坐在了椅子上。陈其一坐,剩下的四人也都坐了下来。

李恪看到除了陈其之外,四人还是有点拘谨,笑道,“你们不要这么拘束吗,在外面你们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在本王这里却显得这么小心了呢?”

“害怕啊,你是王爷啊!”陈其一边嘀咕道,一边小心的看了一眼李恪。

李恪没有听见陈其说什么,不过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陈其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由笑道,“陈其,你在想什么开心事情?说出来让我们大家都乐乐。”

陈其没有想到自己的举动被李恪发现,顿时大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憋得好像一个刚要出嫁的大姑娘。李恪看到陈其的表情,不由的哈哈一笑。在座的四人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其如此忸怩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

可以说鹰卫系统是陈其亲手组建起来的。而王中长等四人也是陈其训练的过程中看重他们的能力推荐给李恪的。所以,平常鹰卫的训练都是陈其亲自在监管。因此,四人对陈其是又敬又怕。如今见平时一脸威严的陈其,在李恪的面前露出了自己天真的一面,四人怎能不乐。

等四人笑罢,李恪知道时候差不多了,就说道,“你们都是本王亲卫中的佼佼者,都是本王未来的左膀右臂。所以,今天本王在这里也不多说什么废话,就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本王组建鹰卫的真正目的。”

五人中除了陈其,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李恪说出组建鹰卫还有目的,都细心的在听李恪说的话,生怕自己稍不留神错过什么重要的部分。

“你们知道为什么叫你们鹰卫吗?”李恪突然问道。

“启禀殿下,鹰是飞鸟类的猛禽,它的飞行速度快,被它发现的动物都很难逃脱它的追捕。”善于追踪的候虎说道。

王中长突然说道,“狡诈而凶残。”因为,王中长的性格手段比较残忍,所以在他眼中对鹰的理解就跟自己的性格很符合。

李恪点点头,说道,“你们说的对,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还是想给你讲讲关于鹰的一点点故事。当一只幼鹰出生后,它不会享受一般动物幼小时的舒服的日子,因为他要经受母鹰近似残酷的训练。在母鹰的帮助下,幼鹰没多久就能独自飞翔。

但是,这只是第一步,因为这种飞翔只比爬行好一点,幼鹰需要成百上千次的训练。否则,他们就没有权利获得母鹰口中的食物。

第二步就是,母鹰把幼鹰带到高处,或树梢或悬崖上,然后把它们摔下去,有的幼鹰因胆怯而被母鹰活活摔死。

而第三步就更加残忍,那些被母鹰推下悬崖而能胜利飞翔的幼鹰将面临着最后的,也是最关键、最艰难的考验,它们翅膀中大部分的骨骼会被母鹰折断,然后再次从高处推下。”

李恪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然后扫了一眼众人,又开始道,“有的时候猎人动了恻隐之心,偷偷地把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母鹰折断翅膀的幼鹰带回家里喂养。但后来猎人发现那被喂养长大的雕鹰至多飞到房屋那么高便要落下来。那两米多长的翅膀反而成了累赘。”

李恪看着陈其问他,“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陈其被李恪目光一扫,觉得自己好似被李恪看透了一样,全身一阵冰冷,半响说不出话来。然后,李恪不理陈其,目光扫向王中长等四人沉声道,“你们觉得为什么会这样?”

四人看到李恪的眼神,那种可以将他们看透,让他们无地自容的目光,突然跪倒,“请殿下恕罪,末将不知。”

“你们是不知道,还是从来就没有想过?”李恪突然大怒,那你们今天就跟本王听好了“母鹰如此“残忍”地折断幼鹰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是决定幼鹰未来能否在广袤的天空中自由翱翔的关键所在。鹰翅膀骨骼的再生能力很强,只要在被折断后仍能忍着剧痛不停地振翅飞翔,使翅膀不断充血,不久便能痊愈,而痊愈后翅膀则似神话中的凤凰一样死后重生,将能长得更加强健有力。如果不这样,鹰也就失去了仅有的一个机会,它也就永远与蓝天无缘。”

说到这里,李恪突然问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给你们说这样一个故事吗?”众人沉默不语,但是他们从李恪的话语中知道他对鹰卫最近的表现很不满意。

陈其第一个说道,“末将失职,没能办好殿下交待给末将的任务,还请殿下责罚。”其余四人也都跟着陈其道,“还请殿下治末将失职之罪。”

“治罪?难道你们觉得办不好事情就只想着治罪吗?”李恪沉声问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你们对不起鹰卫这个称呼吗?”

五人听到李恪这么说,都惭愧的地下了头。因为,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曾经都因为自己是鹰卫而感到骄傲。可是,今天在他们真正的了解鹰的成长之后,他们才发现自己不是鹰,自己一只长硬了翅膀的鸟而已。

李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见到众人满脸的惭愧,知道他不说,他们也知道今后该怎么办。所以,语气缓和的道,“本王把你们的名字叫鹰卫,是想让你们成为可以搏击长空的雄鹰,而不是长的像鹰但只能捉老鼠的猫头鹰。”

说完,李恪有点痛心疾首的叹息了一声,“但是,你们现在只是一群邹鹰啊!”

陈其跟李恪的时间最长,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恪露出如此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一酸,“殿下,是末将失职,平时对属下管教不严,训练不足。才导致如今连个人都看不住,查个人都办不到。末将甘愿责罚,可是末将还请殿下让末将继续统领鹰卫,陈其一定不会令殿下失望,将鹰卫成为真正的雄鹰。”

四人听到陈其的近乎于军令状似的保证,个个心里激动血性,都大声道,“请殿下放心,末将以后毕定加强训练,成为殿下手下真正的雄鹰。”

“你们需要的是不断训练,不断在困难中成长。所以,这次本王就不怪罪你们任何一个人,可是你们也别忘了本王今晚跟你们讲的故事,说的话。”李恪言语缓和了很多。

“末将谨记殿下教诲。”五人同时说道。

“你们起来吧。”李恪这才说道,等五人起身,李恪才道,“暂时不用把注意力放到朝中重臣身上,但是对长孙无忌只能加强监视,不能放松警惕。其余人马全力搜查张晖同党,孙宁的底细也要尽快查清。”

“诺。”五人异口同声道。

李恪知道刚才自己骂的有点凶,但见几人在被自己骂过之后,不但没有灰心丧气,反而充满信心,心里欢喜不已。这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人,虽然他们现在太过年轻,需要经历很多困难才能成长起来。但是,一旦让他们成长起来,他们必定会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器,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第六十八章 验尸结果

思量一宿,李恪觉得第二天亲自去衙门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尸体竟然验不出他的死因。

早上用过早膳,李恪便和陈其骑马来到长安县县衙,王甫和邓同达早就在门口恭候,见到李恪下马,徐步上前,给他施礼道,“微臣见过殿下。”

李恪微一摆手,面露微笑的道,“王县令和邓县尉不必多礼,本王今日也是碰巧路过,听说县衙有一桩命案,甚为棘手,特此下马来看看,是否能够给二位一点帮助或者建议。”

李恪把话说的很冠冕堂皇,说只是路过,让王甫心里一阵诽谤,但又不能说,“你就是故意来的。”只能笑脸相迎。而李恪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毕竟他岁数还小,没有授任何实职,所以猛然插手一件案子,会被御史台弹劾。如果说只是顺路,过来看看,那即使御史们知道了也无话可说。

邓同达知道李恪今天来的目的,心里有了主意。两人将李恪请到大堂,就见邓同达在一个差役耳边小声说了什么,差役领命而去。李恪先是问了王府关于张晖案的一些线索和进展,答案跟邓同达晚上说的一样,丝毫没有任何的突破。

李恪又问,“听说案发之后王县令第一时间派人去传唤张晖余党,可否在他们口中得到什么线索?”

王甫知道邓同达已经投靠李恪,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了他,如今李恪再问他,含义不言而喻。他脸色惋惜的说,“殿下有所不知,微臣虽然及时赶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让他们给跑了。所以,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

“噢,原来如此,王县令辛苦了,你如此身先士卒的缉捕疑犯,改日本王一定禀明父皇,给你嘉奖。”李恪语气和蔼的说道。

可是,这句话听在王甫的耳朵就是惊天巨浪,再看李恪和气的笑脸,王甫突然想到李恪在汉王府时的样子,心里一阵发寒。因为,他一个堂堂县令亲自跑去抓人,而且疑犯还给跑了,这要是让皇上听到了,还能嘉奖啊,不撤职已经不错了。再说,刘梦龙和自己,想到这里,王甫的心里开始感到不安,他突然觉得李恪是来者不善。

此时,就见一个身着皂衣的衙役走进大堂,跪拜行礼道,“长安县仵作冯琯见过殿下。”

“起来吧,说说你验尸的情况。”李恪也不多言,直奔主题。

“据小臣查验,死者身上并无伤痕,也无中毒迹象。所以,暂时还未明确死因。”冯琯说到这里,小心的看了一眼李恪,又将头低了下来。

“你确定全身各个部分都检查过了?”李恪问道。

“小臣不敢欺瞒殿下。”冯琯一脸的惭愧,好似自己做了一件对不起李恪的事情。他家做仵作已经有三代了,他能够担当长安县的仵作,除了自己仵作世家之外,就是验尸的能力得到了几任县令的肯定。如今,一个张晖案竟然让他束手无策,心里确实有点自责。觉得对不起朝廷对自己的恩重,对不起已经死去了的父亲。

“王县令,咱们去看看尸体如何?”李恪问旁边的王甫。

王甫被李恪刚才的话惊的六神无主,哪还有心思放在死人上啊,心里想着李恪离开,赶紧去李泰那里把今天的事情跟他汇报。所以,听李恪一问,立马答应。

一行人穿过大堂,又穿过庭园,再通过走廊,来道了牢房旁边的验尸房。尸体已经放了五天,虽然是冬天,还没有腐烂,但已经有了一股子臭味。李恪率先走进验尸房,闻到那股子死尸味,一阵恶心。他立马拿出丝绢捂在嘴上,才压抑住自己想吐的冲动。其余众人表情不一,冯琯和陈其脸色毫无变化,邓同达皱着眉头,而王甫一脸的厌恶。尸体就放在验尸台上,用一件白布遮着。旁边火盆中的炭火里面还加着苍木和皂角。李恪指着火盆问道,“在这个地方生火,岂不更让尸体腐化?”

冯琯见李恪有此一问,上前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所有尸体都有腐气,验过尸体之后身上都会带污秽之气,如果跨过上面的火盆,身边粘带的污秽之气就会被去掉。”

“你再验一遍,让本王看看。”李恪不想耽误时间,命令道。

冯琯听命,走到验尸台上。他除了随身所带的工具,还准备了瓦盆和槌子,还有一些葱、椒、盐、白梅等,以防在尸体上有什么看不清的地方可以帖敷,再看是否能够看到一些痕迹。

冯仵作先从正面头部开始,头发、顶门、卤门、发际、额头、两眉、两眼、鼻子、嘴巴、牙齿、舌头等一一经过查验。然后将尸体翻身检查背面,后脑、枕部、项部、两个肩胛、背脊、腰等地方都一一查验。如此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均未得到任何的线索。

李恪看的仔细,但见毫无结果,也是微微摇头。走出验尸房,来到客厅,差役送上茶水。客厅中一阵沉默,李恪脸色难看,不再言语,他们都不敢说话。

验尸的过程李恪看过,觉得没出现什么疏漏的地方,可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可惜啊,古代的验尸方法太过简单,终究只是查验而已,还没有发展到检验的阶段。不然,如此简单的案子怎么就这么难以入手呢?突然,李恪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众人看到李恪突然间的情绪变化,更加心惊,大气都不敢出。谁说这位王爷和蔼的时候就不是在发怒?王甫不就遇到了这么的一次吗。

李恪也不搭理众人,他将冯琯叫到眼前,低声道,“你再去查验一遍尸体,按照本王说的,先将水洒湿,后将葱白拍碎令开,涂痕处,以醋蘸纸盖上,候一时久,除去,以水洗,看看有什么痕迹没有。”

冯琯看李恪说的这么专业,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吭声,仔细听李恪说完,微一拱手,离开了客厅。冯琯一走,李恪心情大好,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跟刚才还是一脸阴沉的他判若两人。众人看到李恪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邓同达说,“殿下是否想到了什么验尸的办法?”

“等结果出来再说吧!”李恪道。

“那微臣去安排一下。”他怕王甫在其中动什么手脚。可是,他想错了,王甫就是再怎么大胆,也不可能在李恪的眼皮底下动手脚。

就见李恪脸色一冷,目光中露出一抹杀机,看了王甫一眼,“不用,本王就看看谁敢在这件案子上给本王添麻烦。”

王甫被李恪的目光刺的内心生疼,陪笑道,“邓县尉多虑了,殿下在此,谁还敢放肆啊。”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见冯琯匆匆来到客厅,对李恪说道,“启禀殿下,验尸结果已经出来,初步断定死者是心脏部位被细针多扎而死,并且在头部也发现了撞击的痕迹。两处伤痕均可置人于死地。所以,暂时还未确定是因为哪处创伤而致死。”

“头部和心脏?”李恪问道,“心脏针刺部位所用力道可曾查出,还有头部是何物所伤?”

“时间仓促,小臣还未细查,请殿下给小臣一天的时间,小臣一定查清死者真实的死因。”冯琯此时显得意气风发,信心满志。

“那本王就给你一天时间,你别再让本王失望。”李恪严肃道,“定伯,你就负责此案的侦查工作。”李恪直接无视王甫,对邓同达命令道。

王甫早已被李恪刚来时候先声夺人的气势所威慑,此时不管李恪说什么,他都不敢反驳。

邓同达领命,看了一眼王甫,微微一笑。

李恪见事情有了眉目,自己再呆在这里就有点不适合,带着陈其,走了县衙。

等李恪一走,就见邓同达命令道,“冯琯,赶紧去检验死者的真正死因,晚上你跟本官去趟汉王府跟殿下详细禀报结果。”

冯琯躬身领命,快走走了下去。而邓同达理也不理正在发呆的王甫,带着他手下的捕头出了长安县衙,因为他想再去巡查一番,看是否能够抓到张晖的同党或者得到一些什么线索。

第六十九章 百步穿杨

张晖的案子有了进展,李恪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回到府中,他不时的还跟兰儿等侍女调侃了几句。搞的几个丫头,头晕目眩,两眼冒光,痴痴的看着他。

李恪随即哈哈一笑,来到书房,铺开宣纸,让陈其研磨,自己慢慢在纸上写了起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一首曹孟德的《短歌行》用王体写出来,另有一番别致。就是陈其这样不懂文墨的武将,看着李恪书写的王体,也是惊叹不已。

“殿下,你的书法可真是越来越精炼,就是王羲之复生,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呵!你什么时候懂得了书法之道?说话还这么文邹邹的,学问见长啊!”李恪打趣道。

“末将,久随殿下身边侍奉,自然而然的也就对书法有了一点见解。”陈其憨憨的说道。

李恪很受用陈其刚才的赞美,兴致高昂,一口气写了好几副字,这才作罢,喜滋滋的道,“拿去装裱了挂在店里,看能卖多少钱,也好给手下的人发点赏钱。”

“诺。”陈其答应一声,拿着字兴奋的出了书房,正好碰到杨恩,杨恩看到平时一副正经模样的陈其,现在满脸的喜色,不禁疑惑道,“吃什么药了呀?这么兴奋。”

“殿下,马厩里又产了几匹小马,都是千里良驹,你是否去看看?”走进书房的杨恩问道。

“下午还要跟邓同达商议张晖案,此事先放放吧杨老。”李恪有点疲惫的说道,“告诉喂马的侍从,让他们给马加料,务必要小马驹都能存活下来。”

“那老奴就先下去了。”杨恩回道。

李恪点点头,杨恩走出了书房。

李恪见杨恩出了书房,走到书房的窗子边,开始期待邓同达和冯琯给他能带来什么好的消息。

通过李恪的办法,冯琯找到张晖身上的致命伤痕,这让他有了信心。通过一下午的努力,他终于搞明白了最终导致张晖死亡的致命一击。然后,邓同达带着冯琯和左翼来到了汉王府。

在聚义殿,李恪看到三人,邓同达首先说道,“殿下,验尸结果终于确定了张晖的死因,还有微臣也在现场发现了一点疑点。”

“喔?”李恪还是有点惊奇,没有想到今天一天竟然有这么大的收获,“先说说验尸结果。”

冯琯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他还是第一次来到汉王府这样阔绰,聚义殿如此大气的大殿,难免有些紧张,“启禀殿下,据小臣的查验,致使张晖死亡的真正部位是胸口的针眼,凶手有可能是通过飞针之类的东西刺中张晖心脏而使他死亡。”

“那头部的伤痕怎么解释?”李恪问道。

“一般人头部受伤,都不是立刻毙命,至少需要一段时间。而在这两段时间里,死者会因为头部巨疼,面部表情会发生变化。可是,据小臣多日的验尸结果,还有今天再次细致的查看。死者面部并没有表现出特殊的表情,可见他是瞬间死亡,连自己都来不及做出反应。如此推断,他头部的伤痕只是凶手故布迷阵而已。”冯琯在详说验尸结果的时候也是侃侃而谈,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拘谨。

“恩。”李恪点点头,然后又问邓同达,“现场又查到了什么线索?”

“启禀殿下,据在下所查,早先我们发现死者的地方并非就是凶杀的第一现场。”跟在邓同达身后的一个身着皂衣,年纪在二十多岁,面部清秀的差役说道,“因为,死者是在一堆柴禾中被我们发现的,但我详细的看了一下那个柴堆,发现柴禾折断的痕迹显然是因为某种东西重创所致。而如冯仵作说的,如果凶手是用飞针杀人,那么死者在倒地之后的冲击力不可能让柴禾折断的断面如此的干脆彻底。所以,在下认为凶手在杀人之后,将张晖扔在柴堆里。并且他的力气很大,以至于柴禾碰到张晖的尸体即刻断裂,而断裂面的锋利部分竟然丝毫没有给他身边造成任何划伤的痕迹。”

但是,“案发地点绝对超不过柴堆的十步之外。因为,出了十步之外,死者就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障碍物,而凶手也不可能在死者能看到他的情况下还没有发出声音就被他所杀。”

李恪细心的听着眼前这个年轻差役的分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此时,通过结合冯琯的验尸报告,可以判断出凶案的第一现场,还有死者被杀经过,以及凶器等。

“那就是说,凶手在数步之外用飞针杀死张晖之后,再将他扔在了柴堆中?”李恪问道。

“可以这么说,据微臣观察,案发地点十步之内,能够直线使用飞针伤人的最佳射杀地点就是孙宁家的门口。”邓同达字斟句酌的说道,“因为,其它的地方要不离死者太近而容易被发现,要不就不是直线距离,飞针只可能绕弯飞过去把张晖给杀了。只有孙宁家的门口,能清楚的看到凶案现场的一切,而在凶案现场看孙宁家的大门还有一点点的障碍。”

“照你们这么说,凶手就是在孙宁家的门口发射的飞针将张晖刺杀的?”李恪问道,“关于孙宁这个人你们了解多少?”

“禀殿下,孙宁是崔府的马夫,家有一房妻室钱氏,平时都在给大家富户洗衣赚钱,不曾在家。而飞针杀人这样手段不可能出于一个这样的弱女子手中。所以,我们排除了她杀死张晖的可能。孙宁此人只是一个车夫,可见他在崔府地位低下,不受重视,如果说百步飞针是从他手中发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恩,看来你们调查的很用心,今天能出的这样的结果,本王很欣慰。”李恪说道,“但是,此案的凶手还没有抓捕归案,所以,你们不能懈怠。还有....”李恪对冯琯说道,“一定要查验出死者头部的伤痕是被何物所伤。”

“臣等明白,一定尽快破案,请殿下放心。”三人领命道。

李恪看着眼前的邓同达,突然问道,“定伯,前些日子没有什么结果,怎么今天突然在凶案现场有了这样的发现呢?”

邓同达一愣,明白李恪为什么会这么问,“殿下,能发现这些疑点全赖长安县捕头左翼,今天早上微臣为了查案,特地从蹴鞠队将他调了出来,是他发现了凶案现场的线索。”

“恩?”李恪闷闷道,“左翼?”

“殿下有所不知,前几天查案,因为王县令的刻意阻拦,微臣始终无法将左翼调回。”邓同达解释道,“今天殿下在县衙亲自安排我彻查此案,我将左翼调回的做法没有遭到王县令的阻拦,才会如此顺利。”

左翼看到李恪提到他的名字,也立马上前道,“长安县捕头左翼,叩见殿下。”

李恪刚才因为案子的事情,没有在意左翼。现在细看,见他身着皂衣,年纪在二十多岁,面部清秀,顿生好感,“你就是左翼?年轻有为啊!好好干,本王看好你。”

左翼受到了李恪的夸奖,心里也是感动不已,向他们这样的差役,干好了都是知县的功劳,做错事情都是他们抗。今天能得到李恪的夸奖,能得到李恪的重视,他心中好似有了安慰,好像自己努力得到回报。就如同伯乐遇到千里马一样,而左翼心里也默默发誓要效忠这个如此赏识自己的皇子。

“多谢殿下厚爱,小臣为殿下办事,深感荣幸,以后殿下有什么差遣,小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左翼诚恳的说道。

李恪一喜,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按在了座位上。

这时,他就看见冯琯好似有话要说,但又不敢的样子。故而笑道,“冯仵作,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本王说?”

冯琯听李恪如此问道,心里一横,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小臣是想问殿下,今日验尸的秘方,殿下是如何得知的。小臣家三代都是仵作出身,对于验尸也有所研究,终究还是比不上殿下了了数句就把死者的死因给弄明白了。”

冯琯说话语很不搭调,显然有点紧张,但是李恪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李恪也不能说这是上午他在县衙客厅看到紫的茶水,才突然想到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叫《大宋提刑官》里面的桥段,只能糊弄道,“额,本王是在一本书上看过,今日在县衙客厅看到紫的茶水,突然想到的。”

就听冯琯小声道,“殿下,小臣是否能观摩一下这本书?”

李恪那个气啊,你这个时候跟我要书,我去哪给你找啊,难道让我向还没有出生的宋慈要啊?不过他能理解对于一个三代都是仵作出身的冯琯来说此时的心情。今日李恪的方法虽然验出了张晖的伤痕,但是也伤到了冯琯的自尊心,而他平时以仵作世家自居的荣誉心也受到了打击。而他在此刻能问李恪关于验尸方法的事情,问他要这本书。可见他也是一个不耻下问,敏而好学的人。李恪也不能怪罪他,如此大厅中的气氛有点僵化。

而一旁的邓同达同样的气啊,心里不由的骂冯琯,“这个货,你要什么不好,非要跟殿下要什么书,难道你不知道殿下的书都皇上以前在秦王府的时候留下来的吗?能给你吗?”

突然,就听见李恪咳嗽一声道,“张晖案还没有侦破,你们不能懈怠,就早点回去休息。本王希望明天再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三人躬身领命,邓同达生怕左翼或者冯琯又跟李恪要什么东西,会惹得李恪不高兴,立马领着两人离开了汉王府。

三人离开之后,李恪嘴里嘀咕道,“有时间好好想想那部电视剧的破案细节,写部关于古代法医学方面的书还是不错的吧!”

第七十章 贪赃舞弊

张晖案的死因明了,长安城赛的举办也非常的顺利,李恪的心情也是大好。用完晚膳,他正在前厅跟兰儿闲聊,“最近你去趟皇宫看看母妃的身体如何。”

“是殿下。”兰儿笑道,“殿下今天心情很好啊,兰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殿下笑过了呢。”

“没事你老注意本王干吗?”李恪玩笑道,“小丫头,整天不想好,一边呆着去。”

“殿下?你,你——”兰儿被李恪说的气结,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哼,你就知道欺负我。”然后,不理李恪的大笑,三步并作两步红着脸跑出了大厅。

李恪看到兰儿的样子,觉得好笑,又觉得她很可爱。兰儿岁数比自己大两岁,常年跟在杨妃身边,跟李恪很熟悉。如今,又在汉王府长期接触,李恪随和,也就没有像平常那样拘束,时不时的能跟李恪说几句话。

李恪哈哈一笑,正待去书房的时候,就见陈其和王中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殿下,末将在城外三十里的西岗坡发现了刘梦龙等数十人的尸体,长安县衙已经派人过去验尸,末将特来禀报殿下。”

李恪也是大惊,他本想找到刘梦龙等张晖的余党,问过张晖在死亡之前的具体活动情况和接触的人,没想到这些人都死光了,那还跟谁问啊。突然,一阵挫败感从他心底升起,自己好像被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自己刚要开始行动,别人就早一步给自己布好局,就等着自己往里面钻呢。

“殿下,接来该如何行事?”陈其问道。

“既然刘梦龙等张晖余党都已经意外死亡,那你们也不会再搜寻他们,调回人手仔细盘查这两天长安城的可疑人物,务使后天的长安城决赛顺利完成。”李恪有点疲惫的说道,“还有,孙宁的底细也尽快查清,别在比赛中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诺。”陈其答应一声,领着王中长出了汉王府。

看着陈其和王中长二人离开,李恪刚才心情急剧恶化,一阵烦躁。后天就是长安城赛的决赛,而今天东翔队和东岳队为了进入总决赛而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他更希望秦怀玉的东岳队能赢,这样至少在后天的总决赛场上不会有意外。可是,事实证明东岳队能防得住孙宁的人还没有。

想到这里,李恪一阵摇头。兰儿说的对,自己确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笑过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如今的朝局,并非如他了解那么简单,百骑,唐,幕后黑手都是历史上从未记载过的。所以,他为了长安赛可是如履薄冰,兢兢业业。

他的心情也很差,在整个比赛当中,他的鹰卫始终处在被动当中,不能及时的得到线索,连个人的底细查了这么多天都毫无进展。这对心高气傲的他来说也是一种耻辱,不过他自己也无奈,鹰卫从组建到现在更多的训练是在武力方面,是为了更好的护卫李恪,而突然让他们做起侦查的工作,也是一时难以适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经验不足。

想到这里,陈其对身边的王中长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查案的时候疏漏了什么?”

“末将不知,还请将军指点。”王中长回道,他负责的是搜查张晖等人的余党,而今天的结果让他很泄气。所以,显得心不在焉。

“钱氏。”陈其沉声道。

“孙宁的妻子?”王中长问道,“长安县已经询问过她,排除了她是凶手的可能啊。”

“是,她不是凶手,可是,如果孙宁的表现和往常不一样,她作为孙宁的妻子不可能察觉不到。”陈其说。

“那就是说,是有人威胁她,或者她在包庇谁?”王中长问道。

“有这个可能,我在想,她可能知道杀死张晖的凶手。”陈其猜测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对她审问,让她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王中长建议道。

“这样不行,我想这件事情要禀报殿下,只能铤而走险了。”陈其思量片刻之后决定道。“撤回你的人马监视钱氏,别打草惊蛇,但一定给我盯死她,别再出什么岔子。”

“诺。”王中长答道。

陈其思量片刻,没有说话,两人继续行走,当到长安县衙门口时他吩咐了几句,突然朝比赛场地而来。

晚上时分,李恪第一时间得到了信息,参加决赛的队伍竟然出奇的是东翔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想什么,事情还真就往这方面发展。

不过,从长安县送来的消息称,邓同达在现场发现了疑点,猜测张晖同党还有活口,这让他心里感到安慰。同时,他也命令邓同达此事不能对外伸张,谨慎处理,尽快找出那个生还者。

晚上,邓同达和左翼突然造访,说有要事要禀报他。李恪将邓同达请到书房,然后将马周和苏定方、刘仁轨还有许敬宗都招到书房。几人坐定,就听见邓同达说,“殿下,我们在张晖余党的死亡现场发现了疑点,再经过对附近的搜查和取证,终于在离西岗坡不远的一所破庙里抓到了张晖余党中一个小头目王三。而这个王三以前就是跟在刘梦龙身边的人。”

“问到什么消息了吗?人在哪里?”李恪急切的问道。

“因为殿下的吩咐,那人暂时还扣押在城外的那个破庙,而我和左翼为了不引起过多人的注意,当场就对他进行了突袭审问,这是供词,请殿下过目。”邓同达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棉布,一看就是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李恪将棉布拿在手里,一目数行的看完内容,将棉布交给马周,怒道,“王甫胆子也太大了吧,放纵刘梦龙盘剥长安城的商贩,自己从中得利。不过,他提到说有人出钱让他们去绑架孙宁的家人,而那天晚上他们在孙宁家对面的胡同埋伏的时候,因为张晖突然死亡让他们中止了行动。所以,刘梦龙才果断的下令出城避难。可见,刘梦龙知道这个出钱雇佣他们的人是谁?知道事情被搞砸,所以才急忙逃窜。只是,他怎么没有招供关于刘梦龙是怎么被杀的经过?”

“殿下,当时王三正好去解手,而当他回来的时候刘梦龙已经被杀。所以,他才逃过一劫。而我和左翼也是因为这一线索才确定当时可能有生还者。”邓同达解释道。

李恪听完沉默不语,突然他想起和小宝子在酒楼第一次遇到刘梦龙等人的情景。当时,店小二就提醒说刘梦龙跟官府有联系,原来他确实跟王甫勾结在了一起。

“殿下,那微臣接下来该怎么办?”邓同达问道。

这时,马周将看完的棉布给了身旁的刘仁轨,刘仁轨和许敬宗、苏定方三人看完棉布上的内容,都在等李恪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李恪在看了众人一眼道,“你们也看了这份供词,心里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殿下,臣以为应该立刻将这份供词交给大理寺,逮捕王甫,对他进行审问。”马周嫉恶如仇的说道。

“我倒是与宾王的意见不同。”许敬宗看了一眼马周道,“我们最主要的还是查清张晖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在还没有弄清张晖的情况下就将王甫交给大理寺,朝廷再插手其中,张晖案就要推延时间。如果,杀死张晖的凶手真跟长安赛有关,那么后天决赛中肯定会出现意外。所以,还是先压一压王甫贪污案再说。”许敬宗不像马周,他考虑的先是汉王府的李恪,然后才是朝廷的利益。

所以,马周是一个能臣,一个干臣。但这样的人也最为忠义,只要为一个效忠,就永远不会背叛他。而许敬宗是一个权臣,他先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然后再考虑大局。但是,李恪现在想的不是这些事情,因为许敬宗说的对,当务之急是解决张晖案,查清凶手的意图才是最主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而马周也没有反对许敬宗的提议,因为他知道许敬宗说的对,只是他自己不赞成这样做而已,不过,他没有反驳的原因还在于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做,最终主意还在李恪身上。

第七十一章 缜密的分析

李恪又看了一眼刘仁轨和苏定方,“正则,你和定方有什么意见?”

“殿下,微臣认为暂时将王三押到王府看管,王甫贪赃案可以暂缓两天,等长安赛举办完了再做处理也不迟。但是,大理寺少卿孙伏伽曾力主殿下入主东宫,殿下何不先跟他透露一二,免得到时候被皇上追问起此案来,殿下也有个说辞。”刘仁轨说道,“微臣看了刚才的供词,案情基本已经明确。但是,有人要绑架孙宁家人,那他究竟为什么要绑架孙宁的家人,而又是谁在关键时候救了孙宁的家人呢?”

“正则说的对,末将也认为暂时该把精力放在长安赛决赛上。毕竟决赛时皇上要亲临现场,出了什么乱子责任就是汉王府的。”苏定方直言不讳的说道,他的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李恪点点头,表示赞同苏定方说的话,转而又问邓同达,“定伯,你是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你有什么看法?”

邓同达没有想想到李恪也会问他的意见,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过他的心里却异常高兴,这意味着李恪已经把他和马周、刘仁轨等心腹谋臣一样看待了,让他心里对李恪的忠心又增加了几分。他看到李恪鼓励的目光,心里一暖,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殿下,王甫身为长安县令,在天子脚下贪赃枉法,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不一定能够做的到。所以,其中肯定还有不少县衙的官吏,如果这个时候贸然将他得证据交到大理寺。一旦朝廷追查下来,长安县一半的人员都免不了要被审查,肯定就会耽误张晖案。所以,臣也认为可以暂时缓两天,等比赛完了再做也不迟。”

“恩,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将王甫的贪赃舞弊案先放一放。”李恪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马周,见他没有表现出不满情绪,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让马周误解他自顾自己不顾王法。然后对众人道,“我们现在讨论下张晖案。”然后,看了左翼一眼,“左翼,你将所有的疑点结合起来给大家做一个概述。”

左翼自从得到李恪的夸奖之后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李恪的人,所以这几天查案的时候才会这么卖力。此刻见李恪让他分析案情,感觉李恪对自己很赏识,心里一热。但是,他也将自己的感动压抑在心里,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殿下,经过仵作的验尸结果,还有这几天的取证结果,我们可以断定案情是这样的。首先是张晖刘梦龙受人雇佣绑架孙宁的家人,在孙家门口被人暗中袭击,致使张晖死亡,而刘梦龙因为雇主权势害怕他把事件搞砸而追究原因,所以和党羽逃走。但是,在逃出长安城之后,被人杀害。”

“现在,有两个问题要解决:一是,到底谁雇佣了刘梦龙绑架孙宁家人,雇主的目的是什么?二是,刘梦龙是雇主所杀,还是杀死张晖的凶手所为?”

“恩。”李恪点点头,对左翼的分析很赞赏。

“孙宁是东翔蹴鞠队的球员,而叶西是鼎汉蹴鞠队的球员,同一天晚上两人的家人均被绑架,这人肯定是冲着长安赛去的。”马周突然说道。

马周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了这个雇主是谁,而也唯有这个人才能让刘梦龙在事情败露之后出逃,而也只有他才能够做到杀人灭口的事情。

邓同达和左翼虽然不是很清楚李佑和李恪兄弟之间的关系,但是他们都见过长乐坊巷子口叶西家附近那些血迹,还有一些断肢,再加上刚才马周如此说,心里倒也对其中的内情清楚了一二。

“楚王府为了减小目标,将绑架孙宁家人的事情交给了刘梦龙和张晖两个人。而张晖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在孙家门口被杀,也因为这个原因,孙宁的妻子才没有被绑架。所以,刘梦龙知道他把事情办砸楚王肯定不会放过他,再加上张晖被杀让他感觉到绑架孙宁家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所以,他才会在出事之后选择逃跑。”刘仁轨说道。

“正则说的对,刘梦龙搞砸了楚王的计策,然后再加上王甫和刘梦龙之间的关系,可能就是导致楚王出手杀刘梦龙灭口的真正原因。”许敬宗接着刘仁轨的话说道,“如此一来,我们可以肯定,刘梦龙出逃也是王甫故意放跑的,因为在城外杀人灭口要比城里容易很多。”

“那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查出杀死张晖的凶手了?”李恪听到大家的分析,案情终于明朗,舒了一口气说,“查出这个人,这件案子就算是真相大白了。”

“殿下说的极是,微臣也是这么认为的。”邓同达适时的拍了李恪一个马屁。

李恪微微一笑,“左翼,你再给大家手说说杀死张晖凶手的线索。”

左翼思量片刻,“殿下,张晖死于胸口的飞针暗器,这说明凶手是一个会武的江湖人士。一般学武之人是不会使用飞针这类细小的暗器,即使会使也不会精准到百步飞针的程度。还有,通过他只杀张晖而对其余党不予理睬,可见他的目的只是想吓走这些人,并非想真正的杀人。再通过他使用飞针而不用其他的手段,微臣估计他是在犹豫,他犹豫的可能是不敢断定对方是否是冲着他而来。所以,结合这些推断,臣以为凶手不是偶尔路过孙家门口,而且可能还有什么目的。所以,才会如此犹豫和小心。”

左翼的分析让在座的人点头不已,就见左翼继续说道,“据现场的查看,凶手在张晖死后,想取回他的飞针,不过在他看到张晖的样子的时候,发现他就是长安城的地痞流氓,很是不屑,才会将他踢到柴堆中。所以,才会有那么大的冲击力使柴禾折断,而断面很整齐,也如此才不会让柴禾的锋利部分扎到张晖的身体,而张晖头上的那个伤痕可能就是凶手用脚踢的。因此,可以看出他对长安城不陌生。”

“恩,还有吗?”李恪问道。

“微臣暂时也只能判断到这么多。”左翼脸上显得有些惭愧。

李恪又将目光转向众人,问道,“你们有什么看法?”

众人都觉得左翼分析的很全面,都表示没有什么补充的建议。

李恪欣赏的看了左翼一眼,语带嘉奖的说,“左翼,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所以,你们长安县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盯紧可疑人物,防止他们再生什么事端,而孙宁的底细你们也要详查。”

“明白。”邓同达和左翼领命道。

“还有,看守王三的人是否可靠?今晚本王也派几个人过去加强看守,以免出什么意外。”

“殿下放心,看押王三的人都是微臣身边的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左翼回答道,“不过殿下府中派人,就由微臣和他们一起去吧!”

“恩,你按你说的办!”李恪对左翼如此的敬业很满意,不忘了又嘉奖了他几句。而这次的左翼不似上次那般感动,可能因为人多关系,脸上倒是表现出了不好意思。

等众人走出书房,因为事情的前因后果明了,李恪心里也开朗了不少,又和大家说了不少关于决赛时注意的事项,才将众人遣走。等众人走后,李恪将陈其招回书房,“撤回全部人马,全城监视明天出现的可疑人员,务必使后天的决赛圆满成功。关于你跟本王说的那个办法,如今事态明了,就按你说的办。还有,今晚派人出去看守王三,在明晚天黑之前将他带到王府。”

“诺。”陈其冷冰冰的答了一声,退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 蜡丸密信

第二天,李恪进宫,将长安赛的举办情况给李世民做了简单的汇报,又邀请李世民亲临决赛现场,李世民爽快的答应了李恪的要求。然后,父子两人又讨论了些书法方面的问题,直到房玄龄有事禀报李世民,李恪才告辞退了出来。

不是说他不想多接触一些朝政,而是他已经被李世民问怕了,每次都问他一些需要及时解决的问题,他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历史上解决方案说出来。而如此虽然取得了李世民的嘉奖,但也招惹了李泰、李佑和李承乾,更让长孙无忌对他格外重视起来,这让李恪觉得得不偿失。所以,他觉得能避的时候就避,免得过早暴露自己的能力,招他们的联合打击。

从甘露宫李世民的御书房出来,李恪来到杨妃的千秋殿,跟杨妃汇报了自己这些天来的生活情况,这才在杨妃的叮嘱中离开了皇宫。

长安城已经沉静在了冬日的严寒中,李恪骑在马上紧了紧衣服,对身边的陈其说道,“明天就是长安城赛的决赛,那件事情你一定妥善行动,不能延误时间,明白吗?”

“末将明白。”陈其答道。

“去孙少卿府邸。”李恪吩咐道,然后,陈其在前带路,李恪一行朝大理寺少卿孙伏伽的府邸而去。

孙伏伽,河北邢台清河人士。隋朝末年,孙伏伽便涉足官场,做了一名官职卑微的小吏,几经升迁,至隋炀帝末年,成为京畿长安县的法曹,负责审理刑狱,督捕奸盗,查办赃赂,是颇有点要势的官员。

李渊在长安称帝后,孙伏伽识时务的降顺了大唐王朝。武德五年,孙伏伽已是颇受李渊器重的官员了。这年十二月举行的科举考试,孙伏伽在角逐的30名举子中名列第一。

进士科始于隋炀帝,但由于历史湮没,隋炀帝时的开科情况今已不祥,在中国科举史上,有名可考的第一个状元便是孙伏伽。

在“玄武门之变”中,孙伏伽拥护李世民,鞍前马后奔走效劳。李世民即位后,赐男爵,食邑乐安,贞观元年,又提升他为大理寺少卿。

然而,孙伏伽对隋朝多少还存在着一丝遗臣情节。正因为这个原因,李恪又是隋炀帝的外孙,在还未立太子的时候,力主李恪入主东宫的人中就有他。

今天,孙伏伽下朝之后正在书房看书,就听见家人禀报汉王李恪拜见他,让他颇为惊讶。自从李恪回京之后,除了拜访过封德彝之外,就去过岑文本的府邸,不与任何朝臣来往,表现的很低调,今天怎么突然来拜访他,难道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忙让下人将李恪请到书房,吩咐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再准任何人接近书房。

李恪来到书房,和孙伏伽相互见过礼,坐在他的对面谢道,“本王今天来想答谢孙少卿在太子一事上对本王的支持,还有就是想请孙少卿给本王解决一个难题。”李恪没有试探孙伏伽的立场,直接说道。

孙伏伽对李恪的坦诚颇为感动,再想到李恪是前朝的血脉,又对他亲近了不少,“殿下有什么事情微臣能做的决不推辞,只是关于谢字,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多说,微臣担当不起。”

李恪笑道,“少卿言过了,你为本王做的事情岂能一个谢字就能表达本王的感激之情?本王永远不会忘记你对本王曾经在太子一事上的支持。”李恪说的很诚恳。

“殿下不用再说,臣明白!”孙伏伽被李恪的诚恳打动,“殿下有什么事情请说,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李恪看到孙伏伽微现激动的神色,心里也颇感意外,没有想到孙伏伽对他真情流露,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忙将自己关于王甫的案子跟孙伏伽说了一遍。

孙伏伽听的很认真,在他仔细听完李恪的叙述之后,神情严肃的说道,“王甫身为长安县令竟敢在天子脚下贪污舞弊,此事皇上肯定会严加彻查。所以,殿下还是先将证人王三押到大理寺,微臣可以审讯两天,等长安赛结束之后再禀报皇上。但是,殿下切不可将此人私自带到府中,这样有违大唐律法,皇上真问起来殿下也不好交代。”

听孙伏伽一说,李恪才知道自己昨晚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竟然想将王甫贪污案的证人带到王府,如此一来即使王三交代了王甫的贪污罪情,如果不能查出什么有力的证据,到时候不但治不了王甫,反而会被他反咬一口说自己暗授王三想蓄意诬陷朝臣。

孙伏伽看到李恪懊悔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想到了这点,安慰道,“殿下现在不是还没有把人押到王府吗,待会微臣就派人出城提人,天黑之后再将他押回大牢,殿下也不过太多担心。”

“恩,城外看守的有本王的人,本王这就回府安排人传信给他们,让他们将王三交给大理寺。”李恪听完孙伏伽的安慰,心里还是觉得有点不安。所以,想尽快将人交给大理寺。

“那微臣也就不留殿下了,微臣这就去安排。”孙伏伽也知道事情不能拖,所以直言道。

“那就有劳孙少卿了。”李恪又谢道。

“殿下严重了。”孙伏伽有点不满。

李恪知道自己表现的太过谦虚,让孙伏伽感觉到了生疏,跟他告罪罢了,才和陈其从孙府出来,匆匆回到了汉王府。一进汉王府,李恪就立马吩咐陈其去安排人跟大理寺移交王三的事情。等事情安排完了,他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书房,他又像往常般的练习书法,而冬日的长安城夜晚来临的比较早,他刚写了几个字,晚霞就已经照在了书房的窗子上。

看着夕阳的余辉,想到自己来到大唐的几个月时光,李恪感慨万千。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可是穿越到帝王之家,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也不会再有普通人那样的生活。所以,有很多不能不做的事情必须让他去面对。可是,他不会是一个屠夫,不会滥杀无辜。但是,谁要是和自己作对,危害到自己和自己身边最爱的人的生命,就算那个人是好人,是女人他也照样不会放过。因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他不是蠢蛋,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晚膳的时候李恪将马周、刘仁轨、苏定方和许敬宗、陈其等人召集到了一起用餐,而人多了就显得热闹了,众人跟李恪接触的时间久了,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拘束。所以,一顿晚饭各自吃的也是有滋有味。而就在李恪等用晚饭和众人在前厅喝茶的时候见到杨恩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

李恪发现杨恩的神色不对,忙问道,“杨老出什么事情了?”

“殿下你看,这是我在后院发现的东西,好像就是下午时分被人扔进来的。”他将一个纸团状的蜡丸交给了李恪,“若不是老奴发现,府中还没有人察觉到,如此疏忽大意,殿下也该好好安排一下府中的护卫,不能为了比赛而将府中的护卫抽空,威胁到你的安全。”

李恪听完杨恩的话,见他是为了这个,安慰他道,“杨老不必生气,本王也是因为比赛人手不够才迫不得已,再说明天比赛完了之后狼卫和鹰卫就撤回了,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再者,还不是有你吗?有你谁还敢伤害本王分毫呢?”李恪不忘了给杨恩戴高帽。

杨恩知道李恪为了比赛,又见他对自己的安全毫不在意,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在言语,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其实,李恪敢如此大胆的原因除了没有人敢到他汉王府闹事之外,还有就是府中有杨恩和刘衡这两个高手。所以,他才会尽数抽调府中护卫前往比赛现场巡察和布置。如果说,能在王府里寻事的人,连杨恩和刘衡都对付不了,那就是安排更多的护卫也不管用。

李恪看了一眼蜡丸,将它捏碎,露出一个纸团,打开纸团,就见上面写着八个字,但都是药名:当归,陈皮,赤箭,血余。

李恪将纸条给众人传了一遍,等纸条回到自己手上,李恪问道,“你们看出了什么问题?”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明白纸条上写的四个药物的名称到底是为了什么?马周见大家都不语,“殿下,这个纸条不知道是何人所扔,是何目的暂时也不清楚,字体也看不清是出自男人还是女人之手。所以,很难判断出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究竟是何用意。”

“还有,纸条上只写四个药物的名字,是想告诉我们什么,提醒什么呢?还是敌人故布疑阵,让我们分散注意力呢?对方是敌是友等,都不能判断清楚。所以,纸条上就这么几个字,很难判断它的意思。”许敬宗也说道。

李恪和众人商议很久均没有得到结果。天色已晚,考虑到睡的太晚会影响的第二天的决赛,李恪就让众人早点去休息。而他自己对于药物方面一窍不通,独自一个人书房中看了半天,终究没有猜到什么用意。

第七十三章 孙宁的目的

第二天,长安成虽达不到万人空巷的境地,但平常热闹繁华的闹市也显得非常的冷清。因为,汉王举办的长安城赛的总决赛今天就在永宁坊举行,而且大唐皇帝会亲临现场。这让很多人一大早就来到比赛场地排队等待安排位置,想瞻仰一下皇帝的尊容;而富户们早在开赛的时候就花钱买了贵宾区的坐席,但因为李世民亲临的缘故,也早早的来到了贵宾区等待。

李恪和王府一众人很早就来到了比赛场地,他不像马周、苏定方等人那么忙,而是在球员休息室给鼎汉队的队员们加油鼓气。

“你们知道你们今天在做什么吗?”李恪问道。

“为殿下赢得比赛!”鼎汉队的前锋许杰说道,他的心思单纯,既然他们是给李恪踢球,肯定也是为李恪赢得比赛。

“还有呢?”李恪看了一眼许杰笑道。

“让全长安城的人,整个大唐的人都知道殿下的鼎汉队是最强的。”柳超也憨憨的说道。他们都是心思淳朴之人,李恪给了他们踢蹴鞠的机会,又给他们钱,他们心里对李恪很是感激,想的都是为李恪踢好比赛,让李恪受到众人的敬仰。

李恪听到柳超也这么说,微微一笑道,“其实,你们忘记了一点。”

众人仔细的听李恪说话,李恪大声道,“你们要记得,今天你们在创造历史,你们会是大唐蹴鞠比赛中第一支得到状元称号的球队,如果你们赢得东翔队。不光是鼎汉队,就是们大家也会被载入史册。”

众人都是没有文化的人,对李恪的话听的云里雾里,但李恪说鼎汉队如果能赢下比赛就会获得状元的称号。对于状元他们不陌生,所以,鼎汉队获得状元,那自己也不跟着光荣了吗?所以,听到李恪这么说,每个人都是情绪激昂,热血沸腾。而李恪在走出休息室的时候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以示鼓励,让众人感动了好一阵子。

而在另一边的休息室,孙宁不像众人般在一起闲聊,而是静静的闭目养神。

东翔队队员都知道孙宁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因为他踢的很好,所以对他也很尊重。但是,此时的孙宁心里想的不是比赛,而是他来长安城的真正目的——报仇。今天,他终于能够亲自见到李世民,只要不出意外,等东翔队获得胜利之后。李世民一定会给东翔队颁发比赛的奖品——神鼎。而这个领奖的人就是他,到时候他就能直接面对李世民,它就是想利用这次最佳时机飞针刺杀李世民。想到这里他将手里淬了毒的飞针捏了捏,又迅速的藏了起来。

如果,一个人的心里被仇恨所占据,那他最开心的时刻就是完成复仇的时候。而被自己的仇恨占据内心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给别人报仇而让自己陷入疯狂的人。因为,这样的人往往在心里存在着压力,越是不能报仇,他就觉得越愧疚。所以,就越加的不择手段,让自己陷入疯狂。

钱宁虽然没有陷入疯狂,但是他只身犯险,如此处心积虑的想杀李世民。可见他的心里已经被仇恨压抑的不能自拔。此时的他心里默默的说道:“太子殿下,今天钱宁就可以杀了李世民为你报仇了,你在地下有知也会感到高兴的。等末将手刃了李世民,再下来护卫你,以报你对钱宁的知遇之恩。”

孙宁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就像等待了十年的昙花,突然间靛放了它的美丽一样。

时间到了巳时,阳光高照。李世民的车架终于在群臣和千牛卫的护卫下来到了比赛场。下了车架,李世民龙腾虎步的走在前面,杨妃和长孙皇后陪在李世民身边。而其后便是太子李承乾、卫王李泰、齐王李佑和一帮子像李敬李荣等的公主们。他们和李世民一起过来,倒是李恪感到意外。不过也看出了李世民想表示李唐皇室一家子的大团圆情景。再后面跟着就是封德彝,房玄龄,李靖等朝臣。

李世民走进比赛场地,全场的观众都跪地高呼万岁,而李恪领着马周等人也上前给李世民行礼,“儿臣叩见父皇,母后,母妃。”他身后马周等人也是高呼万岁。

李世民让李恪等人起身,李恪又对李承乾施礼,“王弟见过大哥。”

李承乾出奇的谦虚,“都是自家人,三弟不用如此多礼。”让李世民对他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李恪也不再多言,边给李世民解释,边将他和众人带到了专门为他们设计的莅临球场中央的看台。李世民坐在中间,杨妃和长孙皇后坐在两边,而稍微低一层的地方则是李承乾、李泰皇亲宗室的位置,再往下就是朝中大臣的位子。

坐在看台的李恪还特地的观察了一下长孙无忌的反应,见他跟身边的房玄龄在谈论着什么,有说有笑,脸上毫不一丝紧张或者担忧的表情,让李恪想在他脸上探出点什么含义的主意落空。而就在这时马周上前禀报道,“皇上,比赛是否开始?”

李世民大手一挥,豪言道,“开始吧!”

马周走下看台,跟执法的裁判说了几句话,就听见一声钟响,表示比赛开始。先是双双队员上场,当球员们进场的时候,有解说员给众人做了解释。所以,李世民对两个队也不陌生,听的比较仔细,看的也很认真。队员入场之后先是给李世民跪拜行礼高呼万岁,然后才是队长挑选场地。

在此过程中李恪特意的关注了下孙宁的表情,但令他失望的是孙宁的脸上也丝毫看不出什么不适,这让他对比赛的担心又减少了不少。

此时钟声响起,两队开始正式比赛,鼎汉队的球权,叶西发球。观众们知道叶西,对他的华丽球技非常喜欢,见他发球,都是掌声不断,以示鼓励。而李世民在长安演练赛上看到过叶西,还记得他,知道他的球技高超,对他很欣赏,也不由的跟着众人为叶西鼓掌。

比赛开始,双方都踢的很小心,都在试探性的进攻,找对方的防守弱点。所以,刚开始比赛的时候射门次数都很少,并且质量都不高。可是,随着逐渐熟悉了比赛的节奏,速度就提了起来。特别是东翔队的孙宁,好像下山的猛虎,就连叶西也跟不上他的步子。

李恪看到这里也为鼎汉队担心不已,若是如此下去,比赛肯定不利于鼎汉队。而坐在看台上的杨妃看到儿子满脸的担忧,心已经不在球场,早就跑到了李恪身上。李世民注意到杨妃的表情,再看看李恪的担忧,心里明了,但也不点破。而上半场就在这样的比赛节奏中结束,虽然没有进球,但是看到了叶西和孙宁的强强对抗,也让观众大饱眼福。

下半场比赛一开始,东翔队抓住一次鼎汉队放手不及时的漏洞,由孙宁主攻,为东翔队打进一球。观众席上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李世民也对身边的众人赞叹孙宁的球技。就在李恪为鼎汉队丢失一球感到惋惜的时候,就发现巡视现场的苏定方给自己使眼色,李恪会意,给李世民告罪一声,走下看台来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除了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外,岑文本也在。只见众人的神色很凝重,让李恪突然感觉到出了什么大事?而李恪顿时想起怎么李世民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岑文本呢,原来他在这里。岑文本看到李恪也不给他行礼直接将一片纸交给李恪道,“殿下,纸条上的意思,微臣已经为你翻译了出来。”

李恪看了纸条一眼,纸条正是昨晚他们看过那个写着四个药名的纸条,不过当他看到岑文本翻译出来的意思时,吓得七魂少了六魂,“先生,真的是这个含义吗?”

“除此之外,别无他义。”岑文本严肃道,“殿下还要尽快想办法,不然会出大问题的。”

李恪将纸写着:“箭陈余当(建成余党)”的纸条捏在手里,沉默不语,而一旁的众人也在紧张的看着他,让他尽快拿主意。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打开,陈其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李恪不等陈其施礼,就问道,“陈其,孙宁的底细查的怎样了?”

“殿下,真正的孙宁已经被微臣救出,就关在崔府的地窖,而钱氏那里末将也询问过,她只是发现了孙宁跟以往不同,在看到真正的孙宁之后,她告诉我们不清楚究竟是谁在假扮孙宁。”陈其简单的说道。

“建成余党,假扮苏宁,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李恪想到这里再也不敢想,建成余党中能有飞针伤人,功夫了得的就只有玄武门漏网的钱宁。难道真的是他?如果是钱宁混进了东翔队,那李世民的暗卫系统是干吗的?越想到这里,李恪就越惊心。他突然发现这就是别人给他设计的局,不管钱宁是否成功和失败,他都脱了不了干系。如此沉思了片刻,他突然抬头,目光中露出了杀机,“陈其,换队服,跟本王上球场!”

然后又对苏定方道,“定方,命令朱童,王中长,候虎,孟山带领全部鹰卫在长安城做好埋伏,如果钱宁逃脱,直接除掉他,我不要活的。”

苏定方听到李恪的命令,心里一惊,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李恪给他下如此的命令,沉声道,“诺。”

李恪不再言语,匆匆换衣服,和陈其朝球场而去。

众人看着李恪和陈其消失的背影,都沉默不语。因为,他们感觉到这次的危机,他们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别人拿长安赛做文章的手段。

第七十四章 争锋相对

李恪和陈其走在通往球场的走廊时,李恪神色严峻的对陈其道,“钱宁的目的就是在获得胜利父皇给球队赐鼎的时候见机行刺他。所以,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赢球,而我们上场之后你要盯死钱宁,不要让他接球。还有,时刻提防他的飞针,以免他在发觉我们知道他的底细之后对父皇和母妃下手。”

“末将明白,请殿下放心。”陈其道。

“恩。”李恪不再言语,穿过长廊,来到球场。见到孙福,李恪跟孙福说了关于换人的情况,孙福跟裁判一说,铜锣敲响,裁判表示鼎汉队换人。

在李恪和陈其来到球场的时候,眼尖的李承乾就发现了他,突然对着李泰说,“三弟这是干什么?难道他要亲自上场和这些个凡夫俗子踢球?还有他身边的护卫陈其?他一个堂堂王爷为了鼎汉队赢球怎么能够如此不顾身份呢?”

其实,李泰早就发现了身着鼎汉队球服的李恪,只是他今天看到李世民对李恪的赞赏,所以才没有出声。如今见李承乾这么不识时务的说李恪,他的心里一阵鄙视,“你这样的白痴能当上太子,还是真亏了长孙无忌啊!”

李世民在听到李承乾的话,将目光转向鼎汉队的球员区,就见李恪和陈其一身的比赛服在做着预热。李世民不解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杨妃,见她也是满脸的疑惑,不知道李恪又在搞什么鬼。又听到李承乾还在喋喋不休的谈论着李恪的事情,目光冷峻的看了一眼李承乾,终究还是没有制止他。但心里对他起初的赞赏已经消失殆尽,目光露出了一丝不悦。

身边的长孙皇后看到了李世民脸色的细微变化,再想想李承乾刚说的话,心里对自己这个儿子又是疼惜又是恨,觉得他怎么这么不识时务,在这个时候竟然说这样的话。

朝中的大臣都发现了李恪,开始私下小声讨论,有的人在赞赏,有的人在批评。唯有一个微微愣了一下,那个人就是长孙无忌。如果,李恪此时在关注长孙无忌,肯定能在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李恪和陈其换下鼎汉队的一名前锋和一个中场,鼎汉队球员见到李恪都上来请安,被李恪制止,“踢好比赛,不要想别的事情。”然后,又跟叶西小声说了几句话,叶西连连点头。

观众们很少见过李恪本王,所以,见鼎汉队换上了两个年轻球员,根本不知道其中年纪小的那个是李恪,而东翔队的球员就更加不知道。但是,钱宁除外,他是见过李恪的。所以,在李恪上场之后他心里紧张,小心的提防着李恪。不过在看到李恪上场之后并没有对他采取什么行动,只让陈其来防守他时,他的心里一松,知道自己的底细还没有被李恪发现,便恢复了以往的神勇。

比赛开始之后,陈其和钱宁就在球场各自展示出了自己天赋和能力。特别是陈其,观众从来没有见过他上场踢球,见鼎汉队换上他防守钱宁,大家都不看好他。此时,看到他将钱宁防的接不着球,都为他喝彩,不时的还有掌声送给他。而钱宁也被陈其防的没有脾气,慢慢的心里越发的着急,越是如此,越让陈其轻松的拦下了几个传球。

钱宁想到,陈其也是练武之人,自己如果一味的躲闪,肯定只能跟他斗个旗鼓相当。眼看着比赛快要结束,自己再不打进一球,就凭现在的一球领先,能够赢下鼎汉队有点不可能。想通此点的钱宁踢球开始凶悍起来,在跟陈其的抢位中时不时做些小动作。但是,陈其两臂力大无穷,钱宁不管怎么使小动作都能轻易的被陈其化解。

而陈其在钱宁分神的一瞬间断下了传给他的球,不暇思索的将球传给了中路的叶西,叶西接到球连续晃过防守他的两个后位,将球传给了李恪,球到李恪脚下,就见守门员已经扑了出来。李恪也不射门,一个回传将球给了叶西,叶西接球轻轻一推,皮球落网。

顿时观众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因为鼎汉队的配合太精妙了,特别是李恪最后的回传球更是匪夷所思,就连观众席上的李世民也赞叹道,“沉着冷静,不求贪功,只求胜利。看来李恪真的是成熟了。”

而旁边的杨妃听到李世民夸李恪,心里涌上了一股满足感,长孙皇后对球一窍不通,见李世民如此夸赞李恪,就问道,“皇上说的恪儿吗?”

李世民看了身边的长孙皇后一眼,微笑的解释道,“刚才李恪在接到球之后本来有射门的机会,但是他选择了将球传给射门位置更好的队员。身为王爷,能够不要荣耀,不抢头筹,甘愿助攻队友将球更为妥当的打进,朕很欣赏他的这点品质啊。”

长孙皇后听完李世民的解释,朝着杨妃道,“恪儿真的是长大了,让我们这些做母后母妃的也放心了。”

杨妃见长孙皇后这么说,也附和道,“是啊,陛下也不用再成天的惦记和担心他们出什么事情了。”

李世民听完,看了下身边的两个女人,会心的笑了一下,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的幸福感。

而李世民的话听在李承乾等皇子的耳朵里,就如同一根刺扎在了他们心里,让他们难受,同时,他们心里对李恪更加的痛恨起来。

鼎汉队攻进一球士气大振,球员们个个奋不顾身,顿时踢了东翔队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东翔队的孙宁,就是钱宁被陈其看的死死的,接不到任何的传球,东翔队的进攻陷入了瘫痪。

钱宁看到比分扳平,心里开始着急。但陈其防守的很强悍,让他难以接到球,就是他不管用什么手段,陈其都能轻松化解,让钱宁没有了任何招式。

如此,比赛快接近尾声的时候,李恪带球突破被东翔队的球员放倒在地上。

突然,观众席上爆发了强力的不满,因为李恪刚才的表现已经让他们喜欢上了这个球员。现在,东翔队对他恶意犯规,观众们表示了自己的不满。而杨妃在李恪被绊倒之后突然站起身来,一脸的急切,担心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连旁边的李世民心里也是一惊,“没事的,不用担心。”李世民话刚说完,就见李恪在地上躺了几秒钟,又站起身来。

杨妃这才安心的坐了下来,但仍然是一脸的关切之情。

裁判做出鼎汉队任意球的判罚,因为李恪赢得的任意球,鼎汉队里的任意球高手像叶西和陈其这样的人都不敢主罚。最后,李恪只能走上罚球线。

而李恪看到站在人墙中间的钱宁,心里想道,“以钱宁的身手,球在他周身一米的范围内都很危险,那就只能从边路突破。”想到这里,李恪抬脚一踢,皮球从东翔队左侧队员的头顶飞过,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了球门的死角。

“球进啦。”解说员大声喊道,全场观众这才从刚才的一击中醒悟,掌声连连,快要掀翻球馆。李世民在李恪任意球破门的时候,对身边的杨妃笑道,“李恪壮实着呢!”言外之意是在夸赞李恪。

全场比赛结束,鼎汉队二比一领先东翔队,取得了长安赛的状元。球场上球员们不敢把李恪举起来庆贺,可是陈其就不一样,因为他防守有功,被一众人高高举起,抛在了空中。害的陈其心里着急,好不容易挣脱众人的双手时,发现钱宁已经消失了。当他跑到东翔队的休息室的时候也没见到人影,心里顿时一阵叹息。

李恪在听了陈其的汇报之后也是无奈,谁知道这帮球员会把陈其当成获胜的功臣呢?

第七十五章 血战到底(一)

长安赛圆满结束,让李恪心里松了一口气,和陈其叶西等人来到休息室,匆匆换上衣服,梳洗一番之后,就匆匆赶到了球场。

刚到球场就听到李世民在发表演讲,李世民的声音在偌大的球场虽然显得有点小,但依然有很多装作听的很认真的样子的人在倾听。李恪看到这个场景,突然想到前世的公司,老板在开大会,公司的员工在下面开会。再看看李世民,就知道两者的区别有多大。而造成如此大的区别的原因就在于身份和手中的权利不同。

李世民的讲话很简单,但很能调动观众的积极性,不时的有雷鸣般的掌声从球场爆出。他讲话一结束,马周就开始宣布比赛的成绩,鼎汉队取得了状元,东翔队榜眼,秦怀玉的东岳队也获得了探花的名次。

李恪命令叶西等人上台,然后是李世民颁发最后的状元奖,那就是李恪提前设计的铜做的一个司母方鼎。当李世民将高一尺,长一尺二,宽六寸的铜鼎赐给叶西的时候。叶西颤抖的用双手将铜鼎捧在怀里,激动的留下了眼泪。

李世民在颁发完铜鼎之后就和长孙皇后和杨妃等匆匆离开了比赛现场,而剩下的叶西和鼎汉队的其他球员将鼎高高举起,在数万名观众热烈的掌声中顿时热泪盈眶。因为,他们今天获得了状元,最为荣耀的是他们见到了大唐的天子李世民。

李恪看到叶西等人的表情,心里也安慰了不少,自己的苦心算是没有白费。

然后,马周又让榜眼和探花队上台,由李恪颁发了一份由蹴鞠寺出的榜文,以示鼓励。

等一切结束,观众们慢慢的散去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午时。而李恪看到眼前脸带愧色的陈其,安慰道,“本王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本王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你也不必在意。”

陈其一副不甘心的样子道,“还请殿下容许末将带人去搜查,末将一定将钱宁的首级给殿下提回来。”

李恪看着眼前这个忠心的爱将,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你也踢了一上午的球,肯定累了,跟本王回府吧!如果,候虎四人都不能带回钱宁的首级,那也太让本王失望了吧!”

李恪不是不想要钱宁的命,也不是不想让陈其去。但是,一想到今后王中长,候虎,孟山和朱童都要独挡一面,现在需要的正是磨练他们。如果,什么事情都让陈其带领他们做,那他们永远都不会有成长的空间。所以,忍住了自己的欲望,也制止了陈其的请求。

比赛结束,钱宁看到没有刺杀李世民的机会,也不逗留在休息室,直接出了比赛场。然后,七拐八拐走了一炷香的时候,来到巷子尽头一个院落门前,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推门而入。

而钱宁没有注意到,他刚进小院,朱童就率领着黑衣卫将整个小院围了个严实。

钱宁进了小院,来到屋中,将身上的比赛服换下,另外换上了一套土黄色长衫这才用水洗掉了脸上的草药。就见一个方形,高鼻梁,满脸络腮胡子的脸出现在水盆的倒影中。然后,他又从屋中拿出一把长剑,走到院子中央。

“你们不用埋伏了,出来吧!”钱宁大声说道。

院子外面的朱童听到钱宁的话,就明白已经被钱宁发现,不再躲藏,命令鹰卫冲进了小院。

钱宁看到将自己围在中央的十几个黑衣甲胄的武士,个个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煞气,知道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兵丁护卫,心里不由的提高了几分警惕。

“你们是哪个人部下的?”他问道。

“我们只要死人,不要活口。所以,你知道太多也于事无补何必再问呢。”朱童霸道的说道。

“你有这个本事可以留下我的命吗?”钱宁的眼里露出一丝藐视。

朱童也不在意钱宁对他的不屑,“留下你的活命估计没有本事,留下你的死尸我倒是很有把握。”

钱宁不再言语,他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十来人,瞳孔慢慢的收缩,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朱童。

朱童也不说话,同样也注视着钱宁,两个人锋利目光碰在一起,谁有没有躲闪。而各自都在心里佩服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机。鹰卫也如同一颗颗钉子,盯在了钱宁的面前,让钱宁找不到一丝的破绽。

如此,时间在一分分的过去,而钱宁所面对的压力越来越大。因为他一个人要戒备十多人。钱宁觉得如此耗下去自己肯定会处于下风。所以,必须主动出击才行。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长剑如同长虹般的从剑鞘中涌出,朝着朱童的咽喉刺来。朱童沉声道,“上。”同时长刀从他的刀鞘划过,碰在了钱宁的长剑上。刀剑相交,两人相互试探性的攻击已经结束,彼此也明白了对方的实力。钱宁不拖延,身形一闪,放弃了朱童,朝身边的鹰卫杀去。

此间招式也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钱宁的长剑像毒蛇一样只探鹰卫的咽喉。可是,鹰卫的反应也不慢,长刀一档本想挡开,只是他的力道不是钱宁这般大,被钱宁的长剑划破了左臂。钱宁一招得手,连攻几招,鹰卫不敌,被他刺中下腹。可是,鹰卫竟然不顾自己性命,挺身上前将手中的长刀直直朝钱宁砍下。钱宁躲闪不及,只能侧身躲闪,但鹰卫被刺而失去力道和准星。所以,长刀划过钱宁的脸颊削走了他的一缕长发。即使如此,也让钱宁心里发凉,不敢再贸然对鹰卫下手。

而这个时候朱童也长刀向钱宁砍来,钱宁躲过朱童的长刀,看到破绽,将身边朝他砍来的一个鹰卫踢倒在了地上。正当钱宁要上前再给鹰卫一刀的时候,朱童的长刀又朝他的后背砍来。钱宁只能舍弃鹰卫,转身护住后背。而鹰卫倒地之后,立刻翻身而起,又加入了战团。朱童越打越心惊,他没有想到十多个人围攻钱宁,对方竟然毫发不伤。他是知道的,鹰卫可是陈其亲手训练出来的,刀法也是陈其所授。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并且大家经常训练,彼此配合都很默契。所以,壹加壹肯定是大于二,十多人合击一个人其实力更加可怕。

而钱宁也是吃惊不小,眼前的黑衣武士比之李世民的“唐”不逞多让。他刚才试探性的问他们是谁的部下就是想查清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结果朱童的话语中还是透露出他们不是李世民的暗卫。所以,他才打算伺机而动,将他们斩杀。只是没有想到,对方虽然不是“唐”,但实力会如此强悍,各各都出手狠辣,以命相搏。他自己也知道如此下去吃亏的还是自己。所以,只能采取别种办法。主意已定,钱宁突然一挣,猛将众人击退,一个闪身躲进了屋里。

朱童毫不犹豫,只身跟了进来。可是,进屋了的钱宁却突然消失了一般,让朱童找了半天也没见他的人影。

鹰卫们又将这个屋子翻了一遍,在没有找到钱宁和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只有退出了小院。

鹰卫们走出小院,半响,钱宁才突然冲梁上飞了下来。他走到院中,看到院子的大门已经关闭,这才放心的回到屋里。

照刚才的试探,他知道对方不是李世民的暗卫,除此之外也就只有李恪的护卫了。知道了这点,他就放心了很多。毕竟李恪的护卫有限,权利不大,根本没法跟李世民的“唐”比拟。由此可见,李世民还没有发现自己,如果李恪不声张,自己也可以黯然身退。

不过想到刚才黑衣武士的实力,他心里也为李恪能拥有这个护卫而感到吃惊,不愧是李世民的儿子,果然有点手段,光手下这几个人就不是一般人可以训练出来的。但是,越是精锐之师,训练强度就越大,对人员的要求就越严格。所以,钱宁也觉得李恪没有多少这样的护卫,很有可能就这么十几人而已。

天下所有的对手,在你最注意对方的时候,最在意对方实力的时候,往往最忽略的就是对手潜在的实力。所以,钱宁刚才的思量终于在晚上得到了结果。因为,在他出城的时候遇到了李恪鹰卫的阻杀。因为,他对鹰卫实力的错误估计,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第七十六章 血战到底(二)

再说朱童出了小院,并没有将所有的鹰卫都带走,而是将他们埋伏在小院的附近。因为,钱宁在躲进小屋之后突然消失,让他查不到任何的线索,也没有找到另外的出口。所以,他觉得钱宁还在小院,只是躲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而已。而他刚才跟自己交手只不过在试探自己,看自己这方的实力。

并且,他躲进屋里,突然间消失,目的就是让自己以为他逃出了小院,已经出了城。如此,他晚上才能安全的出城。朱童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朱童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朱童了,如此雕虫小技也能瞒得过我?嘿嘿,钱宁你也太小看汉王府了吧!”

他在布置完任务之后,并没有回府,而是去跟王中长等人汇合。因为,钱宁是一只鱼,而且是大鱼,他们已经布好了网,等的就是这条鱼自动入网。

回到府中时,天色已接近傍晚。李恪和马周、刘仁轨、苏定方、许敬宗还有陈其等人在前厅一边喝茶,一边叙说着比赛的结果。因为,长安赛的顺利完成,让大家心里舒服了很多。此时,在谈论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再显得那么忧心,都是一脸的喜色。

就听见马周说道,“长安赛举办的很成功,很受皇上的赞赏,不知殿下觉得蹴鞠寺接来下该如何行事啊?”

李恪没有想到马周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也很欣赏马周这种工作狂,“蹴鞠比赛已经传播到了长安,不出几月就可以传播到整个大唐。所以,蹴鞠寺也不用再做什么宣传,眼下最主要的就是建好球馆,以备明年举办的大唐联赛。”

“还有,蹴鞠专业人员的培训也要抓紧,通过这次的比赛,各大世家和富户已经看出专业的蹴鞠人才对蹴鞠队的重要性。所以,蹴鞠队的教练员和各道各州所需的裁判也不会少,蹴鞠是否能够专业化,正规化就看这帮专业人才的能力了。”李恪把话说完,喝了一口茶,看着马周。

“微臣待会就去安排。”马周说道。“也不用回去吃饭,正好今天鼎汉队取得了状元,本王想在府里款待蹴鞠队的球员,你怎么能缺席呢。”李恪说道。

“恩,微臣这一忙,倒是把时间给忘记了。”马周不好意思的说道。

众人被他的话给逗乐了,都微笑不已,马周也是用喝茶掩饰自己刚才的糊涂,而陈其一脸阴沉的站在李恪的身后。但是,众人都明白陈其的性格,也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的原因。所以,对他的情绪也表示理解。

晚上,李恪在府中大摆宴席,宴请蹴鞠寺和鼎汉队的全体人员,偌大的王府宴会厅人头攒动。除了马周,刘仁轨,许敬宗等蹴鞠寺的李恪的心腹重臣之外,还有苏定方,陈其,左翼等李恪的得力爱将,更有邓同达这样的外臣心腹,可谓是众星云集。

叶西等鼎汉队的球员们被李恪安排在了一起,因为今天取得状元,他们高兴不已。又见李恪将自己和朝中大臣同等对待,心里更是对他格外的尊敬。等到李恪到他们这桌敬酒的时候,众人一齐起身,给李恪祝福。其声势之浩大,感情之激烈让坐在席位上的邓同达吓了一跳。

宴会结束,众人散去,李恪看着像焉了的茄子一样的陈其,笑道,“整天你绷着个脸干吗?”

“殿下,你就容许末将前去追那钱宁。”陈其哀求道,“末将一定不负殿下所托,定将钱宁首级斩下。”

“你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你那些部下吧?”李恪突然目光冷峻,让陈其吓了一跳,“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经历挫折怎么能够成长。鹰卫在这次长安赛中的种种不利的表现就暴露出了你们的问题,没有实战和实践经验的鹰卫不能算是真正的可以为本王效劳的雄心。所以,他们必须在历练中才能成长,你明白吗?”

“末将明白,是末将误会了殿下的意思,请汉王殿下责罚。”陈其脸带愧色的说。

“备马,我们出去看看吧!”李恪说道,“本王也想见识下钱宁有何手段。”

“殿下,你有什么事情吩咐末将就行,何必...”陈其还没有说完,就听李恪道,“你也不用通知候虎等人,我们就在远处看看他们怎么处理就行。”

“诺。”陈其知道李恪的用意,不再劝他,躬身领命。

李恪在陈其离开之后来到书房,取上摆放在架子上的渊虹,刚走出书房,就见杨恩走了过来,“殿下,听说你要出去?”

“对。”李恪说,“候虎,孟山等人办事本王不放心,想出去看看。”

“那殿下也不用以身犯险,让陈其去办就行啦。”杨恩劝道。

“杨老放心,我只是从远处看看而已,不会插手他们处理钱宁的事情。”李恪解释道,“有的时候也该让他们独自行动啦。”

杨恩见李恪主意已定,也不再规劝他。

李恪出了王府,就见陈其和鹰卫已经备马等他,李恪从家仆手中接过马鞭,一跃而上,稳稳的骑在青马上,鞭子一扬和陈其等人消失在了王府门前。

小院一片漆黑,而钱宁就这样摸黑将夜行衣穿在了身上。提前准备好的吃食已经被朱童搜寻的时候打翻在地,所以,他也只能将白天从地上捡起来的两个馒头喝着冷水吃了个干净,才谨慎的走出小院。

钱宁从小院出来,朝四周查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监视自己,这才闪身朝另一个胡同奔去。他知道长安城门已经紧闭,要想出城只能另寻它路。但是,在他还是太子护卫的时候就知道有一条道可以出城,那就是从长安城北面的芳林门附近出门。因为芳林门附近有一片小树林,而在小树林里有他出城的密道。所以,他一边谨慎的注视着身后,一边飞快的朝芳林门而去。

钱宁消失后,朱童从巷子的尽头现出身形,看了一眼远去的钱宁,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钱宁,我们就在前面等着你啊。”说完,带着手下也消失在黑暗中。

而钱宁却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都在黑衣卫的掌握之中。虽然,他没有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其实,黑衣卫已经在他要去的地方埋伏好了,就等着他落网呢。

芳林门附近的小树林,王中长和孟山两人不时的派人查看前面的动静,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他们当中,朱童负责跟踪钱宁,能在他落脚的地方击杀他更好。如果,一击不中,就主动撤离,埋伏在附近。而候虎是唯一一个在追踪方面有天赋的人。所以,他负责钱宁晚上出城的跟踪任务,如果钱宁按照他们的部署落网,他们就可以一举拿下。如果钱宁还有别的地方可走,那候虎就会在出城之前拦住钱宁,然后和跟在候虎身后的朱童一起将他斩杀。这才是他们的整个计划。所以,王中长和孟山也很着急,生怕钱宁还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因为,能够在这里一举击杀他,总比候虎和朱童两人对付钱宁要安全和可靠的多。

钱宁一路飞驰,快到芳林门的小树林的时候停了下来,他闪身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静静的等了半柱香的时候,在确定身后真的没有人之后才走进小树林。可是,他低估了候虎的跟踪能力。候虎因为被李恪看重推荐给杨恩,杨恩发觉了他的追踪能力,将自己一身追踪巡察的本事传授给了他。所以,他对钱宁的做法不陌生,知道他是试探自己身后还有没有人追踪。所以,在钱宁突然间不见之后没有现身,而是选择了站在原地等待。没有想到钱宁真是如同候虎所想,在看到后面没人后就走进小树林。候虎在旁边的树上留下了一个记号,继续跟踪钱宁走进了小树林。

第七十七章 血战到底(三)

钱宁在确定后面没人跟踪后,心里放松了警惕。所以,他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当他来到小树林深处一块大岩石旁边的时候,看到岩石旁边他摆放的几块石头被移动过。突然醒悟刚要转身离开时已经为时已晚,王中长和孟山带着二十多个鹰卫已经将他围困在了中间。数支火把将周围照的亮如白昼,让钱宁看清了围困他的人是谁。

“没想到我千算万算,还是中了你们的计。”钱宁看到王中长等人同样的一身的黑衣甲胄,顿时明白前因后果,感叹道。

这时,候虎和朱童已经带人赶了上来。见钱宁如此说,朱童道,“你以为自己在小院里面躲过了我们,其实,我们何尝不是在给你演戏呢?”

“原来我在计算你们的时候,你们也在算计我?”钱宁有些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只知道勇武军汉何以会如此精于算计。

“不错。”候虎说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在小院里将你击杀,只是为了试探你的能力,真正让你留下性命的地方是这里。”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选择从这里出城?”钱宁问道。

“因为你选择了天黑之后出城。”王中长说道,“天黑之后长安城大门紧闭,出城的道只有这条。而你白天使用计谋,目的是让我们中你的计,认为你已经出城。而你就可以安心从这里出城,不必再担心我们的追杀。”王中长说到这里笑道,“可是你终究还是低估了我们的实力,所以,你才会落入我们的圈套。”

“哈哈....哈哈。”钱宁突然大笑道,“你们能对我钱宁如此的费尽心机,也不枉我今天落到你们的手里。所以我无话可说。但是,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实力。”说完,只见他大手一挥。候虎眼尖,见他伸手入怀时就知道知道他想用飞针,他出声提醒,“后退。”,但还是听见三个护卫惨呼一声,倒在地上。

王中长见倒在地上的鹰卫瞬间死亡,明白飞针淬了剧毒,心里大怒,“给我上,杀了他。”王中长一声令下,鹰卫如同奔跑中的牛群一样朝钱宁杀了过去。

钱宁自己也知道今晚逃不出去,所以,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用的也是搏命的剑法。如此一来,鹰卫不断有人受伤,从战局中退了出来,而钱宁的身上也出现了数十道的伤痕。

伤痕深浅不一,有深的,但也不至于毙命的;也有浅的,只是划破皮的。起初的鹰卫都是从长安各卫军中抽调的家世清白的年青壮士,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经过血的。所以,跟钱宁这样的沙场老将比,少了份血腥而多了份勇武。而通过不断的流血和受伤,激发了鹰卫心中的血腥,使他们更加彪悍起来,让钱宁已经有点招架不住。

就见一个鹰卫在钱宁的长剑向自己刺来的时候不予躲闪,硬是用身体接了一招,而他自己的长刀也深深的砍在了钱宁的肩上。要不是这个鹰卫受伤在前,钱宁的左臂几乎就被他给废了。钱宁吃疼,怒吼一声,刚要用力将长剑洞穿鹰卫的身体,就见背后一把长刀砍来,他不及细想,忙抽出宝剑挡住这一刀,才勉强护着后背。

确实,他有点累,他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从上午的长安赛结束之后,回到小院,他还没有吃饭就被朱童围攻。然而,自己提前准备的饭食也被他打翻在地,他又不敢出去吃饭,只能在晚上将地上捡起的两个馒头就着冷水吃了。如今,又是一阵奔跑,刚从小院跑到小树林,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遇到了王中长等人的围攻。他已经没有体力支持了,刚才几番拼斗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他已经撑不住了。

而站在外围的王中长,候虎,孟山和朱童看着被围困在中间手拿长剑已经毫无力道可言的钱宁,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从长安赛举办到今天结束,因为始终被钱宁一个人搞的晕头转向,而自己四人也受到李恪和陈其非人道的训练。让他们心里对这个凶手怀着恨意,如今见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岂不有不高兴的道理。

钱宁看到外围王中长等四人胜利的微笑,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只能任人宰割。突然间心里悲愤不已,他还是第一次被逼的像一个丧家之犬一样,连饭都吃不上,只能啃从地上捡起的馒头;连水都喝不上,只能喝放了几天的冷水。

再想到当初跟在太子李建成身边时,让李世民对他很是忌惮。随后,即使太子在玄武门被杀之后,自己面对李世民的暗卫“唐”的时候也是从容面对,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曾想到今天会栽在李恪的手里,会栽在这群组建不久的黑衣卫士手里。

想到这里,钱宁心中萌生死意,他放弃了反抗,任由鹰卫的刀剑切割在自己身上。

李恪和陈其很早就已经来到对面的小山坡上,将全部的过程都看在眼里。李恪看到钱宁放弃了抵抗,知道他心里已经萌生了死意,对身边的陈其说道,“命令他们撤!”

陈其被李恪突然的一句话给愣住了,不过他随即醒悟,掏出一个像蜡一样的竹筒,点着火朝天空发出了绿色信号。这是李恪专门为鹰卫制造的信号弹。

王中长等四人见鹰卫将钱宁围困在中间,只等一声令下就结果了他的性命。此时,却看到不远处的小山坡上发出的信号,知道是命令他们撤回。所以,四人再想杀钱宁也终究没有下令,看也不看钱宁,一声命令,“撤。”鹰卫就像是一群天空飞翔的鹰一样,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来已经等死的钱宁在鹰卫离开之后不可思议的沉默了半天,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站得起来。

王中长、候虎、孟山还有朱童对陈其的命令都有些不解。但是,鹰卫的军规就是军令如山倒。身为鹰卫,最基本的就是对上司的绝对服从。所以,他们心里虽然有疑问,终究还是没有问。而陈其同样如此,在和李恪回到府中的时候,他也有这样的疑问,但他身为鹰卫同样知道鹰卫最基本的准则就是服从。所以,他的疑惑比王中长等四人还要大,但是,他忍住了没问,因为他觉得李恪做什么都是对的。

第七十八章 皇子们的心理

上午长安城决赛进行的很顺利,长安城赛也圆满的落下帷幕。李恪得到了李世民的嘉奖让有些人喜,也让有些人忧。喜的人自不必说,忧的人倒是可以数得出来,那就是李承乾,李泰还有李佑。

东宫,李承乾一回宫,就怒气冲冲的将侍女端上来的茶水打翻在地。而值守东宫的是左庶子于志宁和太子舍人王仁表,两人见李承乾不明所以的发脾气,同时上前道,“不知道何人惹得天子殿下如此大怒?”

“还有谁,不就是李恪吗?他有什么啊,不就是仗着自己会点杂耍吗?会点书法取悦父皇吗。你看现在父皇把他看的比谁都重,你们也看看他现在神气的样子,连我这个皇兄都不放在眼里。”李承乾怒道。

于志宁和王仁表见到李承乾又是因为李恪的事情而发脾气,一时沉默不语。因为。李承乾对于李恪,就像是蝎子碰到蛇一样,一看到李恪取得一点的成绩,他就极为不满。经常在东宫发脾气,起初他们还是规劝他,给他出主意。但是,他不但不听他们的劝告,连给他出的建议都不予理睬。所以,久而久之他们这些东宫属官在李恪的问题上也就不再规劝他,听之任之。

往往越是如此,李承乾的火气越大,认为大家都在忽略他。他不但养成了摔东西的习惯,还动不动的就殴打宫女和内侍。于志宁和王仁表看到他将东宫的摆设砸了个稀巴烂,还将一个刚要上前收拾地上残片的侍女给踢了好几脚。吓得于志宁和王仁表忙上前将他拉开。

而就在此时,长孙无忌突然来到东宫。于志宁和王仁表刚要给他行礼,就见长孙无忌招手让他们先出去。两人如蒙大赦的逃了出去,看的长孙无忌一阵摇头。自己外甥的脾气越来越不好,连他们时不时就要受到他的责骂,难怪会跑的这么匆忙,想必是被训斥怕了吧。看来自己还得规劝一二,不能让他这么下去。

“承乾,你看你像什么样子?现在,动不动就大发脾气,还像个太子的样吗?”长孙无忌一上来就训斥道。

“舅舅,难道你没有看到今天李恪得意的样子吗?还有,父皇在夸他,说很欣赏他的什么为了胜利舍弃荣耀的精神和品质。”李承乾狠狠的说。

长孙无忌看着李承乾,心里对这个外甥遇到一点小事情不能沉着冷静,而是动不动就发火有点无奈,他已经劝了好多次了,“那又能怎么样?坐在东宫太子位置的上是你,而不是他。”

“可是,他表现的如此优秀,让父皇经常对他赞赏,青睐有加,我这个位置还坐的安稳吗?”李承乾越说越恼怒,“你不是说有办法治他吗,不会让他如此嚣张吗?你到底干什么了?这就是你想的办法?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父皇的嘉奖?”

“承乾,有你这么说舅舅的吗?”长孙无忌确实怒了,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的借力打力的计谋会被李恪轻易的识破,给化解。估计,现在的钱宁已经成了李恪的刀下亡魂了吧。

李承乾被长孙无忌一吼,低着头不再说话。他还是很怕自己的这个舅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他文不胜李泰,武敌不过李恪,能当上太子除了长子的身份,他的舅舅功劳最大。所以,他将自己不满的情绪压在心里,低声的说,“舅舅,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你不是没有看到今天的情景,长安城百姓对李恪是多么的爱戴,他们眼里哪还知道有我这个太子啊。”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李承乾,对于李承乾的不自信他心里确实也没办法。这个外甥的性格确实有点懦弱,最近还动不动容易发火,动不动就殴打宫女和内侍。就是东宫的属官,也时常被他训斥。他这样的脾气以前可没有,自从做了太子之后才发生了变化,变得这么浮躁,这么不思进取。

“承乾,舅舅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遇事冷静,不要这么急躁,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长孙无忌温言道,“你现在是太子,你的一言一行都会受到皇上的注意。你看你经常的动怒,训斥老师,殴打宫女内侍,传到皇上耳朵里,你想皇上会怎么想?你长大了,也该懂得考虑问题,不能再这么无理取闹下去。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无理取闹’是长孙无忌对李承乾的评价,在他看来李承乾还是孩子。李承乾如此做法不是说他能力不够,不适合做太子,而是李恪和李泰两人太强太突出。如果说李承乾当太子之后心性会变得如此浮躁不安,李恪才是最大的因素。因为,他在回长安之后行事风格发生了变化,在颓败中突然崛起,像一座大山一样,让李承乾感觉到自己的不足,感到自己在仰视他。而李世民又不断的夸奖李恪而无视他的存在,让他在内心极度的苦闷和压抑。所以,他才会在不管李恪取得一点什么样的成绩,只要李世民夸赞他,李承乾的心里就会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烧。因为,他在妒忌,同时他也在畏惧。

“舅舅,我知道,我以后会注意的。”李承乾被长孙无忌一顿训斥,又温言提醒,情绪慢慢平静下来,随即又恢复了他往常的懦弱的性格,小声的回答长孙无忌。

“恩,舅舅早就知道你会如此看不开,所以才过来看看你,哎!你以后不要对宫女和内侍动不动就拳打脚踢的。”长孙无忌道,“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是太子,你不再是像还没有长大的孩子般的以前的你。还有,听说你心情不好的时候会不时的责骂东宫的属官,可有此事?”

“舅舅,那些只是,是他们总是讲一些听不懂的问题,还时常说我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玩,我就。”李承乾极力遮掩自己的不是。

“行啦,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不喜欢看书,不喜欢听老师给你授课。”长孙无忌道,“所以,他们才会规劝你,你就是为了这个才责骂他们的。承乾啊,你要知道他们都是皇上为你挑的当世大儒,给你讲的也都是治国之道,你怎么能够不好好听课呢。”

长孙无忌说完话,李承乾沉默不语。因为,他最讨厌的就是学一些什么圣人之言,明君之道。因为,这样的言论,这些道理往往都束缚住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偏偏那些老师天天给他讲的就是这些,什么古代的圣明贤君是如何律己律人,治国最重要的就是百姓啊什么的,让他很烦躁。所以,他有那么几次将少傅张玄素和少师李刚吼斥了几句。今日,没有想到被长孙无忌知道了,他的心里一阵嘀咕。

长孙无忌看出了他的心思,“你也不用思量是谁告诉我的,反正你以后绝对不能容许这样对少傅和少师,目无尊长。你要学会尊重他们,安心的给我在东宫读书习文。”

“舅舅我明白。”李承乾说道。

“李恪的事情你也不用管,你就安心的待在东宫,也不要因为他做出一点点的小成就就如此心浮气躁的。”长孙无忌提醒道,“别忘了你是太子,别人就是再怎么折腾,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是你。至于其它的事情就交给舅舅吧,舅舅会帮你做的。”

“谢谢舅舅。”李承乾听到长孙无忌如此说,心里宽松了不少,“还是舅舅对承乾好。”

“贫嘴。长孙无忌看着眼前这个乖巧听话的外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李泰在回到皇宫的府邸之后,思量着今天李承乾在比赛场上说话的时候李世民看他的眼神,心里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只听见他笑道,“大哥,看来你能坐上太子这个位子还真是运气啊。”然而,他又想到李恪在长安赛上的表现,李世民对他的夸奖,心里不由的愤然道,“三哥,你确实走到了我的前面,提前出宫,在外面网络了不少人才。如果不是如此,就凭你一个人的能力能把长安赛办的这么成功吗?哎,这次我输给你输的一点都不冤。不过,还真得要谢谢你,要不是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还真以为待在皇宫就是因为受到父皇的宠爱呢。”

“看来本王也不能老住在皇宫大内,这样虽然可以接触一些朝廷政事。但是,不利于自己以后的发展啊。”李泰感叹道。

而李佑相对于李承乾暴躁显得有点平静,因为从他整治李恪而没有取得成功,而且还折了梁猛彪这样一个好手之后。他心里对于李恪不但有恨,而且还是很妒忌。妒忌他能有黑衣卫那样的高手护卫。所以,李佑和薛大鼎还有李世民给他安排的老师权万纪一起筹划,也想建立一支护卫,像李恪的黑衣卫一样属于自己的武装势力。

而权万纪就是出现在李佑书房中的黑衣人,当时,他还不是李佑的老师。本来,李世民是安排权万纪为李恪的长史,督促教导李恪的。可是,李恪突然间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说要学习书法。李世民只好将褚遂良安排到汉王府做了李恪的长史,顺便教导他书法的事情。而权万纪在听到这件事情之好,把自己没能当成汉王府长史的原因归结到李恪对自己的不屑上。所以,他对李恪心生恨意,恨让他选择李恪的对手李佑。

而他心里,他最想依附的人的是卫王李泰。可是,当时的李泰在皇宫,不是他们这些小官随便就能觐见拜访的。所以,他才在无奈中选择了李佑。他身着黑衣,连夜觐见李佑,对李佑谈了自己关于储位的争夺的看法,李佑对他的策略很欣赏,并且对他很尊敬,让他起初只是想报复李恪的想法变成对李佑效忠。所以,才有李佑对他的老师称呼,而李世民也答应了李佑的上书,让他拜权万纪为师。

不过,李恪的护卫是陈其和苏定方亲手训练出来的,李佑首先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勇猛的除了废了一条左臂的昝君莫之外,其他的人都不能引为心腹。所以,他把培养和训练的任务交给了昝君莫。而昝君莫出身游侠,在等到李佑的首肯之后将自己认识的一帮有能力的人招到了王府。

这些人都是当年跟昝君莫针锋相对的敌手,也有几个很出名的游侠被昝君莫请来。如此一帮人组建的护卫武力自然没有问题,李佑看到之后也满意。可是,李佑忘记了一点,那就游侠没有纪律性。虽然暂时他们在王府不敢闹事,但时间一长毕竟会生事。

但他又不像李泰那样,对各方面事情都思考的头头是道,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这点,而正因为这点潜在的因素,让他在今后的争储当中陷入了被动,以至于做出谋反的举动来。

第七十九章 朝堂争论

然而,第二天李泰还没有给李世民上书关于要移居卫王府的奏章。就有人将一份长安县令王甫勾结刘梦龙欺压长安城商贩,敲诈勒索的弹劾奏章放到了李世民的书案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李世民新任命的谏议大夫魏征。李世民看完奏章之后勃然大怒,严令大理寺少卿孙伏伽严查此案。

而孙伏伽当天就将王甫羁押到了大理寺,并将王三供词呈给了李世民,李世民看到王三的供词之后很震惊。他没有想到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还有人勾结地痞流氓干这样伤天害理,危害百姓的事情。

所以,第二天的朝堂上,众人对于王甫的罪名讨论了很久,终于判王甫暂首,以儆效尤。

不过,众人能够如此长久的讨论王甫的罪名,不是说他犯的罪有多大,有多复杂。而是,各方的实力都在角逐一个位子,那就是长安县令。

长安县令虽然官职小,但管辖的可是长安城的大小事务,算是官小权大。所以,李佑、李泰还有李承乾都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将自己亲信放在这个位置上的机会。

所以,李世民刚说完,“不知道众位爱卿对于长安县令可有人选?”就见长孙无忌第一个站出来说道,“请皇上治微臣之罪。”

李世民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长孙无忌,你有什么罪?”

“微臣身为吏部尚书,官员考核均在吏部,而长安县令竟然如此不顾王法,勾结地痞,打压商贩,从中谋利,虽然不关微臣的事,但微臣既然是吏部的主官就有责任承担这个核查不严的罪名。”长孙无忌不提长安县的候选人选,先是自己认错。

李世民最为欣赏的也就是长孙无忌的这点,严格律己。所以,他的表情缓和了不少,“这件事情与吏部无关,王甫任长安县令时间已久,你刚到吏部才几个月,如果将他的罪名给你治个失察的罪名,确实有所欠妥,你就不用再提。”

“谢皇上。”长孙无忌退班道。

然后,众人又是七嘴八舌的说了半天,终于还是没有一个妥当的人选。毕竟,大家选择的人选都是跟自己利益有关的人。

像李承乾的人支持长广公主之子鸿胪寺主薄赵节为长安县令。像李泰的人支持户部员外郎杜楚客为长安县令。而李恪的人却支持长安县尉邓同达为长安县令。

李世民在看到这三个人背后代表的三股实力,心里对推荐这几个人的大臣很不满。不过,对于邓同达他有印象,在长安演练赛和长安赛上都见过。此人协助李恪维持过比赛的秩序,对于缉捕盗贼,整治治安还是有点能力。不过一想到他似乎跟李恪有牵扯,就将他划出了自己心中长安县令标准的名单中。

“房玄龄。”李世民见众人选出的人选自己都不满意,就直接点名房玄龄,“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人选?”

房玄龄对于几个皇子的斗争知之甚详,他不想参与其中。所以,微一思索,“微臣推举夔州永安县令狄知逊为长安县令。”

“微臣也赞同房中书的意见。”杜如晦出班说道。刚才李泰的人推荐他的弟弟杜楚客为长安县令的时候他脸上一抽。自己的弟弟什么性格他知道,做个小吏还行,至少上面有那么多人压着,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可是,做了长安县令,他的小心思就活了,肯定会给杜家惹事。所以,他支持房玄龄推荐的人选。毕竟,对于狄知逊他还是很了解的,这个人的能力做长安县令绝对没问题。

“狄知逊?”李世民疑问道。

“启禀皇上,狄知逊就是现任尚书左丞狄孝绪之子。”封德彝作为右仆射,不能不说话。所以,他站出来给李世民解释道。

李世民道,“狄孝绪可在?”

李世民话音一落,站在朝臣当中的一个老者出班,对李世民道,“微臣尚书左陈狄孝绪见过皇上。”

李世民看到眼前已经年过五旬的狄孝绪道。“狄知逊身为你子,对于房玄龄推荐他为长安县令你有何看法?”

狄孝绪老人成精,早就知道李世民会如此问,他微一沉思,“举贤不避亲,微臣谨遵皇上安排。”

李世民见狄孝绪都赞成自己儿子出任长安县令,那说明他对自己儿子的能力很肯定。再加上房玄龄和杜如晦的举荐,长安县令的人选算是定了下来。

如此一来,倒是让李承乾和李泰有点始料不及。因为,他们对于王甫的事情不曾知晓。所以,没有做充分准备。当魏征将弹劾的奏章提上去的时候,他们才发觉长安县令要有变动,正要做些准备,没想到孙伏伽当天就结案,李世民第二天就判了王甫斩首,并且让他们推选新的长安县令人选,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这次三人推荐的人都没有被李世民所重用,让三人心里多了一份安慰。至少,只要不是对方的人,别人就可以拉拢。

但是,李恪关注更多的还是夔州永安县令狄知逊。因为,夔州永安县令狄知逊就是大唐神断狄仁杰的父亲。李恪担心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夔州永安县令狄知逊任职长安县令后,跟历史上他在夔州永安县,然后又是夔州府任职的履历不一样。而这是否影响狄仁杰的出身呢?这让李恪有点担心,他可不希望因为一个小小长安县令的位子就影响到了未来大唐名相的出生和成长。

但是,李世民已经在朝堂上定下了狄知逊,李恪也是无奈,也就顺应天意。

下朝之后,他回到王府将邓同达招来,详细跟他说了下朝廷关于长安县令的人选。邓同达在听完李恪的诉说之后,脸上显得很平静,这倒是让李恪有点奇怪。

邓同达知道李恪的疑惑,笑道,“殿下有所不知,微臣在长安县尉的位子上才坐了三年的时间,不能够被升任县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恪见邓同达如此淡定,心里也很高兴,觉得收了邓同达这么一个人也很值得。因为,只有以不升官为目的给他效力的人,才是真正为他着想的人。

同时,在李泰的卫王府,李泰回去之后跟杜楚客将朝廷关于长安县令的事情一说,让杜楚客后悔不已。而李泰也懊悔自己的消息不灵通,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迅速,让他始料不及。所以,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甫的脑袋已经搬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致使他的人呢,没有抢到长安县令这个位置。

李泰同时也在懊悔自己怎么收了这么一个败类,幸亏自己跟他走的不近,要不自己难免不会受到牵连。如此,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广收党羽,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当他知道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还有,就是不能收一些像王甫这样的蠢材,该把目光放到朝中。这次没有能够抢得长安县令的位子,还是吃了朝中没人的亏啊!

李承乾在东宫却不像李泰这么的愁苦。因为,一个长安县令对他来说不多,没有也不少。关键是李恪的人没有得到这个位子,让他高兴了不少。

而李佑就更加愁苦不堪,他在朝中根本没人支持。所以,今天这样的朝会推荐人选,他只有看的份。所以,他也在心里暗自决定,今后一定要广收党羽,不能如此被动。

第八十章 赝品横行

在汉王府的李恪,经过长安赛和王甫案之后,他便过上了每天练武,学文,练习书法和绘画的清闲日子。

他正在书房和董伯仁讨论绘画的技巧,就听杨恩说宫里的王德来人传话,让他下午进宫一趟。

李恪赶忙来到前厅,就见王德坐在椅子上喝茶,见李恪进来,立马起身行礼道,“殿下,皇上让你下午进宫去他御书房觐见。”

李恪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突然找他,还在自己的书房里见他,不解的问道,“不知父皇传召儿臣所谓何事?王公公可否知一二?”

王德为难道,“殿下,不是老奴不肯说,老奴也不知道皇上召见你是什么原因。”

李恪知道王德不会撒谎,所以也不再勉强他。等王德离开王府之后,李恪回到后院,在兰儿服侍下沐浴更衣,换上了一套他最为喜欢的黑色王袍,带着陈其就匆匆去觐见李世民。

十二月份的长安城刚下了一场雪,天气比较寒冷。李恪没有骑马,坐在车架中,正在专心的细读《论语》。他现在对这本书内所体现博大精深的思想越来越震撼,一有时间就看,还不时的揣摩其中的意思。不多时,就听见陈其道,“殿下,已经到玄武门。”

李恪知道车架只能到玄武门,再也不能往前走。所以,他下了车。

下车之后看见雄伟的玄武门屹立在自己面前,他有点恍惚。今天还是第一次注意这个标志着李唐王朝走向繁荣富强的一个见证的城门,细细品味着玄武门发生的政变,心里感叹不已。自古争储,没有心慈手软的人,也不会有心慈手软的时候。

当他在王德的带领下来到甘泉宫的御书房时,李世民正在练习书法,他见进来的是李恪,在李恪还没有行礼的时候就说道,“不用多礼,你过来看看朕的这幅字如何?”

李恪不知道李世民找自己的原因,所以,表现的很小心。他快步上前,来到李世民的御案上看着李世民用王体写的“民重君轻”四个字。沉思了片刻后道,“父皇四个字写的刚劲有力,气势如虹,远胜王右军字体。”

“噢?”李世民没有想到李恪会如此评价他的字,“你说说看,朕哪里胜过王羲之?”对于自己儿子的夸赞,李世民还是很受用,虽然有点马屁的嫌疑。

李恪再次仔细打量了片刻后才道,“王右军的字体虽然笔法苍劲,字体矫如惊龙。可是,对于现下大唐来说已经太久远,字里行间缺少一点东西,那就是对大唐现状的感悟和理解。”

李世民还是第一次听李恪评价王羲之,又听他说什么感悟和现状,一时好奇,听的也很认真。

李恪说到这里,见李世民在仔细听,道,“父皇的四个字道出了君王和百姓的关系,君舟也,人水也,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明确了一个大唐应该把百姓的生活安全放在第一位。所以说,父皇的字蕴含了治国之道,远胜于王右军的字体。”李恪一说到书法,就没有了拘束,侃侃而谈。

“君舟也,人水也,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李世民皱着眉头,默默念了几次,突然间哈哈大笑道,“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啊,竟然懂得如此道理,可见你平日也是很用功啊。”

李恪在听到李世民反复读他说的句子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吓了个半死。这下闹大发了,自己怎么把李世民的名言给说出来了。这句话他可以说,但自己不能说啊。不过,他再看到李世民没有责怪他,而是褒奖他,心里平静了不少。连忙解释,“父皇,儿臣最近正在细细研读《论语》,才会有此感受,还忘父皇恕罪。”

“恕什么罪啊?”李世民笑道,“你说的真有道理,朕很赞同,就因为你说了君王和臣民的关系朕就治你的罪,那朕不就成昏君了吗?”

“儿臣不敢。”李恪低头道。

“《论语》里面包含了很多治世之道,你能对他细细研读,父皇很欣慰。”李世民说道。然后,他看了一眼李恪道,“你最近很缺钱吗?”

李恪被李世民问的一头雾水,李世民怎么会这么问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说缺呢,还是说不缺呢?李世民见李恪犹豫不说,确定了心里所想,“今日内侍又收集到一副王羲之的书法真迹,你帮父皇看看是不是真品。”

李世民一生没有什么别的特殊的嗜好,唯独对王羲之的书法很痴迷,所以就有在民间收集王羲之书法真迹的嗜好。昨天,正好在宫外负责收集王羲之书法墨宝的内侍给他送上了一副王羲之的书法。他一看就明白了其中关窍,所以,才找李恪过来看看。

李恪知道李世民收集王羲之真迹的嗜好,见他这么说,知道原来为此而召自己来。心里松了一口气,上前将李世民递给他的卷轴拿在手里。

可是,在他打开卷轴的时候,一颗刚恢复平静的心突然又掉进了冰窟。原来,他手里拿的不是什么王羲之的墨宝,而是自己在前不久用王体写的一首曹操的《短歌行》。

当时,他因为一时兴起,写完也没多思量就挂上了王羲之的大名。还让陈其拿出去卖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辗转到李世民手里。难怪李世民刚才问他缺不缺钱,原来他早就看出这幅字是自己写的,以为自己缺钱才模仿王羲之的字体卖钱呢。

“你帮朕看看这幅真迹是不是王羲之的墨宝。”李世民再次说道。

李恪被李世民的这句话给惊醒,不过他一思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既然李世民没有当中揭穿他,那说明也没想治他罪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他的态度而已。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了主意。他装模作样的看了片刻,“父皇,这幅墨宝是赝品,不是王羲之所写。”

“恩。”李世民点头道,“这已经是朕收到的第三副赝品,朕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因为不识真伪而被他人蒙骗,把赝品当成了王羲之的真迹。你对王羲之的书法深有研究,而且见解独到,朕倒是希望你能够在这方面做出表率作用。”

李世民的话不言而喻,就是告诉李恪,不能因为你对王羲之的字体研究透彻,就可以随便写字欺骗他人。你应该好好反省,以后不但自己不能这样做,也不能让别人这样做。而且,你还要时常的帮助别人,分辨真伪,别让他们上当受骗。

李恪何尝不明白李世民话中意思,“儿臣敬遵父皇教诲。”

然后,他又小心问道,“不知道父皇手上还有几副这样的真迹,是用多少钱收集的?”

“还有三副,每副一千贯。”李世民淡淡道,“这个价格虽然不高,但是用这样的价格买一副赝品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

李恪突然跪道,“父皇,儿臣愿意以每副一千贯的价格将这些字画收走,还请父皇恩准。”

“噢?”李世民突然疑惑,“你要它干吗?”

“儿臣想把这些字焚烧毁了,不让这些字画再流失到民间,坑害百姓。”李恪诚恳的说道。

听到李恪这样说,李世民满意点了点头,“你如此想,父皇欣慰,这几副字你拿走吧,钱就不用给父皇了,就当是父皇因为你长安赛给的奖励吧!”随即,话锋一转,“长安赛已经结束,你也该把心思放到学业上,有时间要勤练书法。毕竟蹴鞠只是小道,你身为王爷切不可再做一些奇巧杂耍之类的事情。”

“儿臣明白。”李恪道,他突然觉得李世民对他搞蹴鞠也不是很满意,这说明了李世民对自己的要求越来越严格了。但是,李恪确实也不知道这样对他是好是坏呢?

从李世民的御书房出来,李恪来到杨妃的千秋殿。

杨妃见到李恪,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虽然,杨妃现在还只是一个刚到三十的女人,但她身上散发出的母爱让李恪深深的感动。

跟杨妃的谈话不像跟李世民那么谨慎,小心。所以,李恪在杨妃的寝宫跟杨妃聊到晚饭时间,跟杨妃还有弟弟李愔,两个妹妹李敬和李荣吃完晚膳,才在三个小家伙的依依不舍中出了皇宫。

小宝子拿着李恪从李世民那里要来的卷轴跟在他的身后。因为李恪搬到宫外的王府居住,而亲王又不能使用内侍。所以,小宝子依然在杨妃的千秋殿。在跟着李恪出来,将四副字交给陈其之后他才跟李恪告辞回宫。李恪看着走远的小宝子,问陈其道,“那次本王写的字你卖了多少钱?”

陈其拿着眼前的卷轴一脸不解的样子,“一千贯。”

“一副?”

“四副。”陈其憨笑的回答。

李恪一听,那个气啊,自己的一副字你才卖了二百五十贯?你怎么这么二百五啊,真把汉王府的东西当废纸卖啊!他没好气的瞪了陈其一眼,登上了车架。

陈其也不知道李恪为什么会瞪他,难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事了?思索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就小心的跟在李恪身后。

第八十一章 反思和反击

李恪和陈其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长安城的大街上行人尽无。傍晚的寒风阴冷的吹在行人的身上,让他们单薄的体魄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所以,街上没有几个行人,饭店酒楼已经打烊。

而李恪坐在车里,手里抚摸着渊虹,心里一直在思量和李世民在书房中的对话。仔细想了一遍李世民对他说的话之后,终于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李世民也不希望他将自己的精力放在蹴鞠上。偶尔的办几场比赛还行,长期如此肯定会招李世民的训斥。今天在御书房李世民让他把精力放在学问上就是一个例子,也是一个信号。

所以,蹴鞠比赛让他以后肯定是不能参与。不过,对于他参与蹴鞠比赛,朝中大臣说法不一。有的人认为王爷不好好学治国之道,玩这些奇巧杂技,确实有点本末倒置。也有的大臣对于李恪的如此行事不看好,认为没有具备一个争夺储位的皇子所具备的东西。而这正是李恪想要的结果,因为蹴鞠赛让李恪有了几点收获和顿悟:

第一,纵观李世民的一生,从太原起兵到大唐建立,再到四处征战,可以说大唐一半的江山是他打下的。再通过玄武门政变,他取得帝王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强势的帝王。所以,他对军权和军队非常的重视。自己想在今后的争储中走积累军功,培植军队势力的方式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最好的手段就是走亲民路线,就像台湾的两个执政党一样在竞选的时候都在大街上演讲,以身说法,为的就是让民众接受他。所以,李恪认为自己创蹴鞠,办比赛弥补了大唐因交通信息蔽塞而不能有效的宣传自己的弊端。百姓都有一个亲附心理,就是容易接受和他们相近身份或者地位的人。李恪办的蹴鞠比赛更适合平民大众,当人们知道自己玩的蹴鞠就是汉王李恪新创的蹴鞠踢法时,人们更接受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呢?还是喜欢一个和自己一样喜欢蹴鞠的皇子呢?

李恪不认为百姓就能在他的争储夺嫡中起到什么作用,但纵观历史,每个王朝的更替,最终力量不是权臣,也是不是世家大族,而恰恰就是这些百姓。所以,蹴鞠比赛虽然有它的弊端,在朝堂上来说得不偿失。但是,它产生的长远利益是不可估量的。

第二,李世民的强势让他对权利和帝位特别敏感,李恪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就为李世民提供好几条治国策略。虽然,现在的李恪年轻,李世民不会对他有所猜忌和戒备。但是,随着李恪的成长,总有一天李世民也会因为李恪的才智而对他产生猜忌,因为他自己就是通过逼宫李渊采取帝位的。所以,李恪要在李世民的心里种下一个他不喜欢参与朝政,不喜欢学习的种子。而蹴鞠比赛就是一个更好的表现手段。李世民因为他办蹴鞠比赛而有所不满,肯定会督促他学习。如此,李世民不断督促李恪学习,而李恪在李世民的督促中慢慢的成长,当有一天李恪做出惊人成绩的时候,李世民也不会太过在意,反而会有成就感。因为,李恪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是在他的不断督促中才成长起来的。他也不会因李恪的出色而对他产生过多的猜忌。

第三,聪明人最聪明的时候不是让自己的聪明遭他人的妒忌,而是让自己愚笨同样遭他人的妒忌。李恪的蹴鞠比赛正是如此,他让李承乾妒忌自己,让李泰妒忌自己,更让李佑妒忌自己。可是,在李世民心里蹴鞠只是玩乐的小道,不是考核一个皇子政治能力的因素。而李恪在这方面的突出和李承乾等人的妒忌,会让李世民觉得李承乾、李泰等人自己不思进取,还对别人的不思进取心生不满。长期如此,李世民就会对李承乾等人如此不堪的表现失望。最终受益者其实还是李恪本人。

李恪在车里想到这三点,嘴角露出一丝孤高的笑意。

然后,他又想既然李世民不太喜欢有权势的皇子,那自己何不从别的地方左右朝局呢?比如说经济,科技还有文化等方面。毕竟对于今后发展中的大唐,发展经济,加强科技技术和提高文化水平才是最主要的策略。想到此处,李恪心里有了决定。

心里有了决定,李恪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位。此时,他舒服的靠在车厢的锦被上,又翻出了自己看了一半的《论语》继续研读。因为,他决定进入文化领域方面的第一枪应该就是《论语》。

正当李恪看到精彩之处,车架突然停了下来。李恪也被垫了一下,“陈其,怎么回事?”他问道。

“殿下,末将觉得好像有人在监视我们?”车外传来陈其严肃的声音。

车厢里的李恪将书收起,握紧渊虹,半蹲着沉默了片刻,“让侍卫注意警惕,派人上前查探,我们继续走,尽量走大道回府。”李恪觉得还是早点回府,上次的刺杀让他心有余悸。

半响,查探的鹰卫回来,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人,车架又开始慢慢的移动。李恪心里宽慰了不少,又重新坐了下来。但是,当他刚坐稳时就听到车外陈其喊道,“保护殿下,小心暗器。”自己还没来得起身,头已经被摔到了车厢的门框上。他的车架也在大街上狂奔起来,赶车的车夫被一只羽箭钉在车沿上。

陈其看到向远处跑去的李恪的马车,想要追赶,可是从对面屋顶射下来的箭矢让他和鹰卫们不能上前,有几个鹰卫在还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被射下马。

李恪在颠簸的马车里被颠的东摇西晃,身形不能稳定,而他只能扶住车厢的内壁,才不至于让自己的头再次撞在车内的横梁上。左手紧紧的将渊虹握在手里,右手紧紧的抓在车内的横梁上尽量让自己身体保持平衡。他知道,肯定是敌人射中了驾车的马,马才会吃疼狂奔,让车子这么颠簸。如此,估计马车跑了一炷香的时间,他突然感觉到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一下子从车厢里摔了出来。

甩出车厢的李恪赶紧起身,发现自己在一个不知名的巷子里,而且看旁边堆的柴禾和破烂,就知道这是一个僻静的地方,住的是一些很穷的人。再看看身后的马车,他不由一惊。只见马车倒地,马已经死亡,而赶马的车夫的尸体确实被羽箭钉在了驾车的沿条上。

李恪心惊,这肯定是敌人有预谋的刺杀自己,究竟是谁呢?

突然,他觉得左面飞来一只东西,凭借着强硬的身体素质,他身子一仰堪堪躲过,而那东西速度不减,有力的钉在了他身旁的墙壁上。原来是羽箭,李恪心惊,这可是大唐精锐的军队才能配备的五石硬弓的羽箭,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钱宁,出来吧,躲着藏着没什么意思。”李恪突然想起了钱宁,在自己的仇人当中目前也只有他才能使这样的强弓。而且,还是这么精准。

巷子里静的可怕,就见巷子尽头一个拉长的身影慢慢的走了进来。

第八十二章 做狼还是做狗

那个拉长的身影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长剑,肩上背着五石硬弓,不是钱宁还能是谁。

“李恪,你也会有今天。”钱宁狠狠的说道。

李恪在确定了刺杀他的人是钱宁之后,路出一丝的不屑,“本王真没想到会有今天。”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钱宁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他的笑有点得意,还有一丝的冷漠。

“钱宁,你不能选择你的出生,你也不能选择你的未来,但你却能选择你的死亡,这也算是对你的一点安慰吧。”李恪看着钱宁的笑脸,语带不屑的说道。

“呵?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死亡?”钱宁哈哈大笑,他笑的有点疯狂,“你说的是你自己吧?你觉得今天还有逃生的机会吗?”

“扔掉你的弓箭,撇掉你的飞针,是男人你就跟我堂堂正正的用你手中的剑决斗。只用暗器伤人,不敢正面对敌,你还有什么脸面敢说这样大话。”李恪语气阴冷的讽刺道。

“好,我就让你死的心服口服。”钱宁被李恪激怒,将身上的硬弓扔在了旁边,又从袖子内将飞针尽数丢到了材堆中,静静的注视着李恪。

李恪也同样,右手紧紧的握着渊虹,将剑拄在地上,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对面的钱宁。

钱宁从李恪的姿势中看出了他的不简单,因为只有剑术大家才会那么随意的握剑。对他们来说,剑只是用来杀人的利器,怎么握都无所谓,只要能杀人就行。

而李恪在小树林见过钱宁的武功,对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就这样,两个人谁也没有动手,彼此注视者对方。渐渐的,随着时间的过去,钱宁心里开始着急。因为,如此拖延下去,等到李恪的护卫找到这里,不但杀不了李恪,自己的命也要交待在这里了。可是,他急也没有用。李恪的身上没有任何的破绽,他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李恪同样也不轻松,自从钱宁出现之后,他的身形就没有动过。他一遍又一遍的调息着刘温传给他的运气口诀,让自己的心跳稳定下来。因为,他知道钱宁一旦抓住机会就会杀过来,他必定会陷入被动。只有这样拖延他时间,时间越长他就会越主动,而钱宁就会越被动。

钱宁终于动了,他不是真想出手,是没办法不出手。因为,再这么耗下去他就没有足够的时间刺杀李恪。他不能等,他也等不起。

钱宁的剑就像闪电,快而准,直刺李恪的咽喉。李恪不退则进,在钱宁长剑离自己一尺的时候突然拔剑。就见剑光一闪,渊虹带着寒气击在了钱宁的长剑上,让他的剑锋偏出了很远。而李恪的左手也不闲着,顺势而上,直击钱宁的喉咙。

钱宁还是第一次见到拳剑相加的打法,一时难以应付,被李恪逼的后退了两步。李恪趁机而上,渊虹就像出水蛟龙,带着一股寒气向钱宁的咽喉辞去。钱宁没有想到李恪的反击会这么快,他想阻挡但已经来不及,想退也已经来不及。所以,把心一狠,不再在意李恪的长剑,挥剑朝李恪的胸口刺去。想和李恪来个同归于尽。

李恪用左手挡住了钱宁的长剑,长剑刺在他的左臂,流出了一片的鲜血,而他的剑锋没有停顿,依然朝钱宁刺了过去。

钱宁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剑,不甘的闭上了眼睛,而此时他的心里却轻松了下来,忽然间他觉得死对于他才是一种解脱。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平静过,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

可是钱宁等了好久,也没见长剑刺破他的咽喉,他睁眼一看,就见长剑在李恪手里,剑锋离自己咽喉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李恪也不说话,钱宁更加不语,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将两个人定格在这一刻。

半响,钱宁疲惫的道,“为什么不杀我?”

李恪将渊虹收回鞘中,看也不看钱宁一眼,扔下了一句话,回头就走,“渊虹,十大名剑,不是用来杀一条狗的。”

“你。”钱宁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我钱宁两次败在你是手里,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我也是一个堂堂的武士,曾经大唐的军人,平过内乱,打过突厥,你没有资格折辱我。”

“是,那是曾今,而不是现在。”李恪转身说道,他不怕钱宁在背后出手。因为,他了解钱宁,“现在,你只是一条狗,没有了主人的狗而已。”

李恪大声道,“李建成在的时候,你是他身边的一条狗,那时你仗着他耀武扬威。如今,他死了,你就成了一条丧家之犬,四处被人追杀,过着连狗都不如的生活。”

李恪自己说道,“你以为你是在为他报仇吗?不是,你是在给自己找平衡,你从一条耀武扬威的狗成了一条丧家之犬,你不甘心。所以,你想证明自己的能力,你才始终想着报仇。”

“你是男人吗?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大唐的军人。”李恪愤怒道,“突厥寇边,屠杀大唐的子民的时候你在哪里?突厥入侵,*大唐的粮食和女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李恪朝前走了几步,更加大声的斥道,“你在哪里?你在一些连狗都不住的破草屋里想着你的复仇,想着你的曾经的荣耀,想着你失去了金钱和地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钱宁被李恪训斥的有点崩溃,他极力反驳道,“我是在为太子报仇,我是在做一个刺客才做的事情,就像豫让,就像荆轲那样。”

“你是做刺客吗?”李恪反问道,“国难当头,你不思疆场杀敌,只为一己私欲而想刺杀一个国家的君王,想让这个国家发生混乱,让外族有机可乘。最后,让他们拿起屠刀,屠杀自己国家的族人,你配做一个刺客吗?刺客也是像你这样在做吗?你只配一条狗。”

李恪看到钱宁死灰般的脸,诛心的言语再次从他的口中说出,“曾经,你是一匹狼,你让突厥害怕的狼,你是一个勇士。可是,你没想继续做你的狼,用你的凶残保护大唐的百姓。你选择了做一条狗,跟在主人后面,耀武扬威。然后,除了金钱和权势之外,你心中仅存的那一份血腥也没了。”

李恪缓了缓,又道,“上次本王没有杀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新再选择一次,做一回真正的狼,让突厥闻风丧胆的狼。因为,你还没有因为报仇,还没有因为失去了曾经的荣耀和权势还有金钱而让自己丧失了良知。在张晖绑架孙宁的妻子的时候,你在知道情况之后可以选择不出手,让他们将孙宁的妻子绑走。可是,你还是出手,杀了张晖,救了孙宁的妻子。所以,我认为你还有良知,还有救,才会把你逼入绝境,让你再体悟一下什么是生,什么是死。本王以为,你会通过生与死的考验,真正发现你自己需要的究竟是什么?可是,今天,你还是让我失望了。”李恪说完,朝着巷子外走去。

“等等。”在李恪的身影快要消失在巷子口的时候,钱宁说道,“我不会因为你今天的仁慈就会放弃报仇。你说的对,我是太自私,只想着报仇。可是,士为知己者死,太子殿下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不过,你放心,从今以后我钱宁不会找你和李世民的麻烦。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等当有一天大唐的周边国家再也没有一个能威胁到大唐的安危的时候,我会来找你和李世民,到时候不会因为你今天放了我就可以手下留情。”

听钱宁如此说,李恪会心的一笑,“我会等着那一天的。”

看着李恪消失在尽头,钱宁才转过目光,朝着李建成坟墓的方向暗自道,“太子殿下,迟早有一天,钱宁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说完,闪身消失在巷子里。

第八十三章 三百护卫

李恪出了巷子,走了没多远,就见前面火光闪动。他停在原地,全神戒备,静静细听。前面有很多的人,马蹄声从前面传了过来,他想躲但已经来不及,就听见有人喊道,“是殿下,陈统领,殿下在这里。”

李恪听到这声音,确定是汉王府的人,心里松了一口气。

护卫一喊,陈其、王中长、朱童、候虎和孟山带着众人忙下马跑了过来,其中还有苏定方。苏定方和陈其众人一到李恪面前,当即跪倒,“末将失职,还请殿下责罚。”

李恪看到眼前的陈其和鹰卫,还有苏定方和他的狼骑,此时才算是安下心来,感觉左臂火辣辣的疼,头开始有点眩晕,便沉吟了一声。苏定方眼细,看到了李恪左臂上的鲜血,忙上前扶住他,然后让狼骑护卫掏出手帕给李恪简单的包扎。李恪这才回过神来。

苏定方见李恪伤势不重,问道,“殿下,你手臂的伤是被何人所伤?”

“钱宁。”李恪疲惫的道,然后,又对陈其等人道,“起来吧,不怪你,我们回府。”

不过,李恪走了几步,回头一眼,陈其五人和众鹰卫都跪在原地不起。李恪奇怪道,“你们跪着干什么,还不回府。”

就见陈其道,“恳请殿下恩准陈其带领鹰卫前去搜查,末将一定会让他碎尸万段。”陈其恨恨的说。

“起来吧,回府。”李恪严厉的道,“以后不许你们再提此事,知道吗?”说完,头也不回的在苏定方的搀扶下上了青马。

陈其等五人心中对钱宁的恨不能发泄,只能压抑的跟在李恪的身后。

回到府中,发现聚义殿里人头攒动,该来的人都到齐了,都是李恪的心腹。李恪刚坐下,府里的郎中就过来给李恪检查身体。郎中看了李恪的伤口,给他清洗包扎之后,这才说道,“殿下只是失血过多,修养几天就好。”

而在郎中检查李恪身体的这么一瞬间,苏定方简单的把李恪遇刺的情况跟众人说了一遍,众人的一颗心这才落地。

李恪看着他们对自己一脸的关切之情,“本王没事啦,大家回去休息吧。”

马周等人看到李恪受伤不重,没什么大碍,也就暂时压住了自己疑问,没有耽误李恪休息,告辞离开。

第二天,整个长安城都知道昨晚汉王李恪被刺的消息。并且,凶手竟然是朝廷侵犯钱宁,建成余党。

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谈话的话题又从蹴鞠转移到了汉王的刺杀中。很多百姓对此事愤恨不已,甚至有几个大胆的百姓竟然去长安县衙,力求衙门缉拿凶手,把还在顶替县令位置处理公文的邓同达搞的哭笑不得。那钱宁是随便可以拿的吗?要是长安县真有那个本事将他捉拿归案,也不至于动用朝廷的人手啊。

居住在千秋殿的杨妃在知道李恪遇刺之后,带着太医忙出宫到汉王府看望李恪,见李恪只是左臂受伤,没有什么大碍,这才放心的回去。

而在两仪殿跟群臣讨论朝政的李世民在听到王德悄悄告诉他,关于李恪遇刺的消息时勃然大怒,一袖子打翻了案几上的热茶。吓的坐在下面跟他讨论问题的房玄龄等人站了起来,连忙请罪。

“建成余党也太猖狂了,跑到长安刺杀朕的儿子。”李世民怒不可遏的说道,“长孙无忌,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这个左武侯大将军的怎么当的?恩?”

李世民还是第一次如此质问长孙无忌,让长孙无忌有点不适宜。突然之间,他发现李世民眼中露出一丝杀意,心中一颤。终于有所明悟,虽然跟他的关系不浅,可是,毕竟他们只是臣子关系,只是朋友关系,不可能像李恪,李泰是李世民儿子这样亲。想到这里,长孙无忌忙跪道,“还请皇上赎罪。”他不知道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先请罪再说。

李世民看了一眼跪在眼前的长孙无忌道,“自从朕登基,你迁左武侯大将军,掌管大唐情报工作。你知道朕把这个权利交给你主要的目的何在,可是,你看看你,到今天你做了一些什么事情?钱宁依然逍遥法外,而且还跑到长安城阻杀朕的儿子。”李世民说到这里,目光一扫众人,“难道朕的儿子就是那么容易一而再再而三让人给刺杀吗?大唐的安慰系统‘唐’是干什么吃的?”

李世民还是自玄武门之后第一次如此动怒,让跪在地上的长孙无忌和站在地上的一帮臣子不敢看他,低着头不语。

“这件事情一定要彻查。”李世民严肃的道,“还有,从今天起,朕的皇子在宫外居住的,每个人的护卫再增加三百人。”

“诺。”封德彝应道。

“今天就议到这里吧!”李世民稳定了一下情绪道,“你们都随朕到汉王府,看看李恪的伤势怎么样了。”

李世民也不解释,直接走出了两仪殿,房玄龄等人跟在他的身后。而长孙无忌在李世民离开之后再起身,疑惑道,“李恪竟然没有杀了钱宁?哎!难道是我高估了他的实力?”想到这里,摇头不语,进步上前,跟在了李世民身后。

等李世民的车架到了汉王府,房玄龄,封德彝等人才从左右口中打听到李恪昨晚遇刺的消息,心里不由的道,“难怪皇上会如此动怒,汉王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刺杀了,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生气,不动怒才怪呢。”

李恪正躺在床上和兰儿调情,正在说一些流氓的话逗兰儿呢。就听见王德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李恪一惊,刚要起身,就见李世民一身朝服的走了进来,见李恪左臂缠着纱布,关心的道,“受伤了就不用行礼了,伤的重吗?”

李恪感动的道,“多谢父皇关心,皮外之伤,没什么大碍。”

李世民看到李恪将自己的赏识说的如此轻描淡写,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往往也是受伤之后把自己的伤势描述的轻描淡写,看到这个和自己一样坚强性格的儿子,笑道,“没事就好,父皇听说你受伤就过来看看,既然没什么大碍,父皇也就放心了。”

然后,李世民又问道,“你真的肯定刺杀你的是钱宁?”

李恪便将钱宁的模样给李世民叙述了一遍,钱宁久在李建成身边,李世民对他不陌生。所以,李恪一说钱宁的样子,李世民就不再怀疑。然后,他又问了一些具体的过程,李恪都一一回答他,李世民听到李恪和钱宁的誓死相搏,不由赞叹他的勇武和志气,又同时告诫他以后不能如此犯险,他已经将汉王府的护卫增加到了八百人,让李恪高兴不已。

然后,是封德彝,房玄龄等人一一问过李恪伤势,这才跟着李世民离开了汉王府。李恪在李世民离开之后,心里欢喜不已。自己受了点伤没什么,倒是换了三百多人护卫,让他的实力又增加了不少。而且,关于自己如何在钱宁的手下逃脱,李恪给李世民撒了一个谎。他说钱宁在听到苏定方他们的马蹄声,又知道自己杀不了李恪,才逃走的。

李世民知道钱宁的厉害,所以,李恪如此一说,他倒是没有怀疑。

兰儿看着一脸傻笑的李恪,突然道,“殿下,皇上跟你说了什么?你受伤了还乐成这样?”

李恪听到兰儿这句话,心里那个气啊,这小丫头怎么老注意自己,什么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没好气的道,“你一个女孩子家问东问西的干吗?一边呆着去。”

兰儿听了李恪这么一句不疼不痒的话,心里委屈的很,悄悄的从李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李恪养伤的几天时间,李承乾、李泰和李佑等人都来汉王府看过他。不过几人之间明为兄弟,但内心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所以,谈话的内容都很没营养,故而他们待的时间也不长。倒是,李恪的一帮结拜兄弟经常来看他,让他在养伤的期间不那么无聊。

第八十四章 汉王赐马

到了十二月末,长安的天气变的越发的寒冷,人们在没事的时候一般都不怎么出门。

可是,在汉王府的校场,一帮人在围着圈的轰然叫好。因为,场中有两个人在比武。比武的是陈其和苏定方,而李恪也在旁边乐呵呵的看着。他确实待在府里没事做,才会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没事的时候组织护卫在校场切磋武艺。

等两人比赛结束,李恪笑着说道,“定方,你刚来王府的时候本王就说过要给你找一匹好的坐骑。正好今天大家都闲着,你就跟本王到马厩挑一匹吧!还有正则,也一起去。”

李恪话说完,苏定方和刘仁轨连忙道谢,但脸上掩饰不住激动的神色。

然后,李恪看了一眼有点失望的陈其,笑道,“选马怎么能少了你呢?去吧,把候虎、孟山、王中长和朱童一起叫到后院,你们几人也选匹好马。”

陈其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谢殿下,末将这就去。”说完,一溜烟消失的不见人影。

搞的李恪很奇怪,叫个人你至于自己亲自去吗?还跑的那么快。

他身边的苏定方明白李恪在想什么,笑道,“估计是陈其怕殿下反悔,想先把大家叫过来,这样殿下即使想反悔也不可能了。”说完和身边的刘仁轨微微笑道。

李恪听苏定方这么说,一阵无语,他就奇怪了,不就一匹马吗,陈其至于这么不顾形象吗?不过,他确实是误解陈其了,他自己倒是没觉得,但汉王府的人都知道李恪所说的马厩是李世民以前在秦王府的一个小马场,能让李世民这样征战沙场的帝王看上的马岂能是凡品?就是随便拉出来一匹也是万里挑一的良驹,难怪陈其会如此不顾自己的形象。

李恪和苏定方还有刘仁轨三人来到王府马场的时候,杨恩正在跟马夫说着什么,见李恪走了过来,立马和马夫过来行礼,“殿下,你吩咐的事情老奴已经办妥,所有的成年马匹已经被圈养在马场,就等着你来挑呢。”

“恩。”李恪答应一声,走到眼前用围栏围成的小马场,对身边的苏定方和刘仁轨道,“定方,正则,喜欢哪匹自己选,选好了告诉马夫。”

苏定方和刘仁轨还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小型马场,被里面嘶鸣的战马给吸引住了。李世民不愧是马上皇帝,对马的痴迷也如同对胜利的渴望一样。马场里的每一匹马拿到市场上,那都是名驹啊。

苏定方和刘仁轨羡慕的看了一阵子,又回到李恪身边,“殿下,等陈其几个人来了我们再挑吧。”

李恪听到苏定方如此说,心里越发的高兴。苏定方能等陈其几人来了再挑,就是不想自己提前把最好的挑走,就这样的品质,值得李恪欣赏。

“定方,你和正则选吧,不用等他们,有的是好马让他们挑。”李恪大方的说道。

“谢殿下。”苏定方和刘仁轨一阵感动,两人走向马场,选自己的马匹去了。

陈其和王中长四人赶到的时候,苏定方和刘仁轨已经选好了自己的坐骑。苏定方选的是一匹纯黑色的马匹,而刘仁轨选的则的一匹青色的马。

陈其和候虎等人看这两人正骑在马上,驯服良驹,都不由的露出了羡慕和向往的神色。

李恪看在眼里,也不多话,“陈其,你去选一匹黄色的马匹,要温顺一点的。”

陈其一阵激动,瞬间又觉得不对,温顺点的?自己不是女人,要什么温顺点的马?又不是不能骑烈马。

“殿下,末将想要一匹烈马。”陈其小心的说道。

“本王说是给你的吗?”李恪一阵好笑,“那次射猎,你将人家的名驹给一拳打死,把本王的一匹名马就那么给打没了。”

“殿下,那个,末将...”陈其有点尴尬,他当时也是被黑衣女子惹怒,所以,不能朝女人发怒,就直接发泄到了马上。

“你什么你,先去选一匹答应给那个姑娘的,你自己再选一匹烈的吧。”李恪笑道。

然后,又看了一眼王中长等四人,见他们的眼睛始终都不曾离开马场的良马,心里叹道,“农耕名族就是缺马啊,这要是放到突厥,谁还会为一匹马而如此痴迷?也难怪突厥骑兵战无不胜,马好,骑士的信心足,战意就高,战斗力自然就强了。”想到这里,李恪又看了王中长四人一眼,见四人此时都盯着自己,就问道,“怎么了?你们四个选好马匹了?”

王中长首先说道,“殿下,末将想要那边深灰色的那匹。”说完,一副做错事了的样子。

李恪这个气啊,让你来选马的,你这个样子怎么感觉我是地主,你是佃农,我来你们家要租子来了呢?不过,王中长二十岁的汉子,为了一匹马表现出这样的样子也让他好笑,“去吧,进去试试去,合适的就归你了。”

“谢殿下。”王中长激动的差点跳起来,连忙朝马场跑去。羡慕得候虎三人,也是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看着李恪。

“你们也去吧,选自己中意的。”李恪感觉像把狼放到了羊圈,见了马就成这副样子了,比见了女人还要痴迷。这就是大唐的武士啊,爱马如痴的人,肯定在战场上也是一名悍将。

李恪身边站的是杨恩,他看到七个在马场里骑着自己的马狂奔的苏定方等人,脸上抽了几抽,心里一阵肉疼。李恪是不知道李世民的这么几十匹马是怎么弄到手的,可是杨恩知道啊。大唐立国之初,李世民四处征战,每次胜利,他都不要金银等的战利品,唯独对缴获的马匹的中的良马青睐有加,要是他今天站在这里,看到自己这个败家子儿子,将名驹不当名驹的赐给别人,估计会甩开了膀子抽李恪。

李恪看到杨恩好似心不在焉,就问道,“杨老,你上次不说又添了几匹小马驹吗?他们现在怎么样?”

杨恩被李恪一问,醒悟过来,“殿下,都比较健壮,肯定全都能活的下来。不过....”

“不过什么啊?杨老难道还有别的问题吗?”李恪见杨恩说的忧郁,急忙问道。

“不过,有匹小马,太过刚烈,不但踢同伴,就连喂养的马夫都踢。所以,很多时候都不敢去给他喂料,并且,我们只能将他单独关着。”杨恩说道,“这匹马太难饲养,不知道是否能够成活下来。”

“噢?”李恪惊讶,“还有这样的事情,你随本王去看看。”

“诺。”杨恩答应一声,在前面领路。

李恪和杨恩穿过马场,又通过一个直道,来到马棚,就看到在一个角落里,一匹小马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小马驹全身雪白,没有一丝的杂毛,四肢健壮,站在那里好似充满着无穷的力量。让李恪看的心惊不已,“神马?”李恪惊呼道,“怎么会产下这么一匹良驹呢?那匹雌马要好好喂养,务必再说多下几匹这样的千里神驹。”李恪向往的说道。

“殿下,母马在产下小马的时候就死了。”杨恩低声说。

李恪一惊,克母?不会吧?这匹小马驹....难怪他会如此刚烈。马也是有灵性的,小马驹在知道自己的出生克死了自己的母亲之后才会这样的,李恪如此想着,不由的朝小白马走去。

“殿下小心。”杨恩看到李恪的举动,立马上前制止他。

“没事。”李恪推开杨恩,刚走到小马驹马棚的跟前,就见小马神情冷峻的盯着他。李恪知道它在提防自己,就随手拿了一把草,朝前递了过去,“小白啊,本王知道你心里的怨恨,你的出生不平凡,所以,你注定要跟本王扬名立万。”说着,盯着小白马的眼睛,慢慢的朝它走去。

小白马看到了李恪眼睛那一丝的暖意,又见他将一把草递给自己,似乎知道李恪对它没有敌意,这才慢慢上前,吃起李恪手里的草来。李恪一阵欢喜,慢慢的用手摸了摸小白马的头,见它没有反抗,心里一喜,慢慢的摸着吃草的小白马。

小白马似乎在李恪身上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将头在他身上蹭了蹭,让李恪高兴不已。这时,苏定方等人已经驯服了自己的马匹走了过来,看见李恪身边的小白,一阵惊呼,他们也看出这匹马的不同之处。

李恪也是哈哈一笑道,“杨老,将小白单独养到府中,以后本王亲自喂他。”

“诺。”杨恩见小白马不排斥李恪,心里也是一阵高兴。

众人回到聚义殿,李恪问道,“你们都选好了吗?”

他话一说完,就见苏定方等七人哗啦跪了下来,“多谢殿下赐马,末将等必定身先士卒,战场杀敌,以报殿下的厚爱。”

“起来吧,你们是本王的人,赐给你们神兵良马也是应该的。”李恪笑道,“起来吧。”

众人这才起来,又是一阵表白,这才起身。

李恪看着陈其道,“陈其,本王让你选的马你选好了吗?”

“回殿下,末将已经选了一匹温顺的黄马。”陈其有点可惜的回道。

“恩,那就好,明天你带几个护卫跟本王出城。”李恪道,“你们也下去吧。”

“诺。”众人各自得了良驹,喜滋滋的走了下去。

众人一走,杨恩上前,担心的说道,“殿下伤势未好,还是不要去了吧,让陈其去就行了。”

“杨老放心,本王这次多带几个护卫,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李恪猜到杨恩的担心,说道。

杨恩知道李恪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无奈的摇了摇头,退了下去。

李恪在杨恩下去之后,看着屋外的朝阳,心道,“你究竟是谁呢?”

第八十五章 渭水相会

第二天早上,李恪用过早膳,就和陈其还有二十多位鹰卫出了长安城。

李世民的速度很快,昨天刚说给每个王府增加三百的护卫,晚上兵部就把人派了过来。李恪的汉王府还是像上次一样,因为封德彝的刻意安排,房玄龄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挑选的护卫都是年轻的家世清白的健壮男子。

这让李恪高兴不已,他将二百人给了苏定方的狼卫,将一百人给了陈其的鹰卫。如此,狼卫人数增加到了六百人,而鹰卫的人数也到了二百。

今天出城的时候,杨恩为了李恪的安全,刻意安排出了二十多名鹰卫的护卫,其中还有王中长和朱童两人。

李恪对于杨恩的安排没做出反对,虽然,如此显得有点招摇。可是,接二连三的刺杀让李恪很烦,即便是自己会武也要时不时的面对敌人暗中对自己处心积虑的刺杀,稍有不慎就会丧命。所以,他在生命和声誉的选择中,选择了生命。再说,一个亲王出府,身后跟二十多个护卫很正常。

李恪憋在王府待了一个月,早就腻味了在府中的生活,如今终于出来,岂能不好好尽兴的玩一把。所以,他一出城就挥马狂奔,身后的陈其和王中长、朱童三人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马是好马,骑士有好骑术。所以,李恪一行人不一会就到了长安城的渭水边。

北方的十二月被寒冷笼罩,草木枯萎,柳树只剩下像秃笔一样的枝干,而渭水已经结冰。所以,渭水边似乎没什么可欣赏的风景,但是,即便如此,李恪也深深的沉迷在了其中。

因为,他想到就在数月之前,李世民只身前往突厥大营,面对颉利十万雄兵,直斥突厥的背信弃义。使的突厥在大唐绝对的优势下签订了盟约,虽然此盟约让大唐损失了钱财,但减轻了百姓遭到屠杀和掠劫,暂时的让大唐处于了一个和平稳定的时刻。虽然,对于李世民来说此举无疑是一个耻辱。可是,细数历史上九五之尊的帝王,能有几个像他这么有胆识,有魄力呢?

所以,李恪第一次为自己生在大唐而感到骄傲,也第一次让他身为李世民的儿子感到骄傲。大唐,他此时才觉得自己真的融入了这个国家,这个朝代。因为,他对这个国家产生了爱,对这样国家产生了忧,跟这个国家有了一丝的感情。

突然间,他心不由己的吟出了北宋抗金名将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吟到这里,他突然想到了御书房李世民和他说过的话:“渭水之盟对他来说是一个耻辱,对大唐也是一个耻辱。”所以,他突然改口道,“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稍显幼嫩,但充满豪气的吟出了这首词,让李恪心里的抑郁一扫而光。似乎他就已经身在定襄,生在草原,带领着千军万马在跟你突厥激战。战鼓雷雷,战马嘶鸣,刀枪剑戈,血流成河。他的眼前,他的心中,涌起了战场上的豪情。而他身后的鹰卫虽然识字的很少,但是听到李恪读出如此豪壮的诗,也是热血沸腾,似乎也跟李恪一起在的屠杀突厥的骑兵,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一样

“干什么的?此时不宜久留,姑娘还是回去吧。”突然,一个鹰卫的声音打断李恪的思绪。他转身回望,就见不远的官道上过来一个白衣女子。距离很远,他对这个女子的样貌看的不是很清楚。

陈其看到鹰卫拦住了一个女子,走了过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统领,这位姑娘想过去到桥边看看渭水是否结冰。”黑衣鹰卫简单的说道。

“回去吧姑娘,渭水早就结冰,你也不需要看了。”陈其说道,不过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突然喊道,“咦,你?是你?”

陈其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白衣女子竟然就是那次射猎回来之后跟他在官道上交手的黑衣女子。虽然,当时她面部藏在斗篷之下,陈其看不清容貌。可是,对于军人出身的陈其,跟他交手过的人,特别还是一个女子,他记忆犹新。所以,从她的身材和身形就一眼认出了她。

“我什么?”女子说道,语气显得冰冷,“我是来看马的。”

陈其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因为,那天跟她动手的女子,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穿这么一身出现在他的面前。“姑娘,还请稍等,我去禀报殿下。”他也不隐瞒李恪的身份,就李恪长安城赛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长安城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认识他。又赶上他遇刺的消息,更是让让他在长安城连孩子都知道的人物存在。还有一点最明显的的就是黑衣黑甲的护卫成了汉王府的标志。所以,陈其觉得没必要隐瞒。而女子似乎知道李恪的身份,也没有显出吃惊的表情。

陈其来到李恪身边,将刚才的事情跟李恪一说,李恪才明白原来那个白衣女子竟然就是那次他们射猎时的黑衣女子。

一个女孩子,能够如此单身的出来私会,还穿的一身女儿装,大唐的风气够开放的,李恪心里想道。

“那就把马给她吧,看看她是否满意。”李恪道。然后,不再言语,将目光转向了结了冰的渭水。

白衣女子看到李恪和陈其说完,说完之后不予理睬她的神情,心里一酸,“我这是干什么呢?人家都不愿看我。自己今天竟然为他穿了一身女装,他却理都不理。自己何曾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改变过?”她想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目光在紧紧的盯着李恪。不由得一惊,“自己究竟怎么了啊?哎!”然后,她将目光转向别处。

她在那天官道上遇到李恪的时候,以为他是一个富家子弟。但李恪表现出的气度,那种温文尔雅中透露的坚毅,那股所有人都不会有的,天生的孤高之气,还有他果断的杀伐吸引了她的目光。所以,她才会让李恪赔她的马,虽然她很担心李恪是否真能赔她一匹好马。可是,在长安蹴鞠赛上再次看到李恪之后,她发现他是王爷,是大唐的汉王之后,她的心里突然一疼。但是,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心疼呢?她自己不知道。可是,从此以后,他就像一滴血,融进了她的身体;就像一滴泪,留在了她的眼里;就像一根针,扎在了她心里一样,让她终日想他,念他,关注他。

为此,她还偷偷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报用纸条的形式告诉他,救他在长安赛中出什么问题。因为,她真的为他担心,比自己的安慰还要重要的担心。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知道,他是王爷,而自己只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生活在黑暗里的女子。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的思念,一面之缘的思念。

长安赛结束之后,她为他高兴;他遇刺之后,她为他担心。如今,到了他们约定的日子,她特意的打扮了一番,换了一件平时都不怎么穿的女装,就是想让他看看自己。而就在刚才,她早早就到了,在他还没有到的时候,她就在渭水边。听到他的诗,她震撼不已。原来,这个男人心中藏着这样的志向,他既然有这样的胸怀。她为他高兴,也为自己高兴。所以,她才从另一边悄悄出来,走了过来。

可是,他为什么连见自己一面的兴趣都没有呢?她如此一想,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时,正好陈其将他在王府马场选好的黄马牵到了她的身边,“姑娘,你看看这匹马如何?是殿下让末将亲自为你挑选的。”

不用看她都知道是好马,因为,他是李恪。如果,女人喜欢一个男人,就会喜欢他的一切。所以,她在意的不是马,是他对她的态度。

“他对我有什么话吗?”她问。

“他?”陈其疑惑,“谁?”

“你。”白衣女子气道,突然又露出她对人一贯的凶横,“你猪啊,还有谁?就他啊!”说完,用手指着李恪。

“不得无礼。”陈其吼道。

“懒得理你。”白衣女子道。

“你——”陈其怒道,而就在此时,李恪开口了,“陈其,叫那位姑娘过来一叙。”李恪看到陈其和白衣女子的不善,以为她对马不满意,跟陈其理论了起来,怕两人再次出手,才如此说道。

白衣女子微哼一声,不理陈其朝李恪走去,而陈其谨慎的跟在她的身后,生怕她对李恪图谋不轨。

“姑娘,刚才是本王失礼,对马可否满意?”李恪看到白衣女子走到眼前,说道。

“啊,还行吧!”白衣女子微微一愣,答道。

第八十六章 待到相会是几时

此时,李恪才详细打量了白衣女子一番,见她身材高挑,脸上薄施粉黛,仿若樱花初绽,柔风若骨处隐约着刚绝清冷,美丽的眼里,目光中闪着青花瓷的质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绝脱俗,犹如世间昙花,绝美,却倾入人心。微风吹过,她一身的白衣随风而动,幽黑的发丝,在阳光般的反射下,令人看上去如深海般难测。

白衣女子看到李恪在看她,脸上微红,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斥道,“你看什么?”丝毫不顾及李恪是王爷。

“额,啊,本王看那边的树呢!”李恪尴尬的说,“那天是本王的不对,还望姑娘海涵。”

“我要是记仇,今天也不会来了。”白衣女子幽幽的道,“你怎么总是叫我姑娘啊。”

“本王不知道你的芳名,又不敢冒昧的相问,才这样称呼你。”李恪解释道。

“那你怎么称呼啊?”白衣女子轻轻笑道,“我先问你,然后你再问我的名字就不会觉得失礼啦。”

“李恪。”李恪说道,“不知姑娘贵姓?”

“冰凝。”白衣女子对他浅浅一笑,说道,“结冰的冰,凝结的凝。”

“好名字啊!”李恪赞道,“冰清玉洁,凝如白霜,恰好形容你的样子。”

“所以,我特别喜欢冬天,特别喜欢下雪的日子。静静的,一个人走在雪地上,任由着雪花飘落在自己的身边,又慢慢的融化,太美了。”冰凝说到这里,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只是,我一年多半都在江南,根本见不到雪。”

“你可以在冬天的时候来长安,长安的冬天经常下大雪,不会没有雪景让你看的。”李恪安慰道,“再说,这个冬天你不是在长安吗?下雪的时候可以出来看看。”

李恪觉得冰凝是自己来到唐朝之后,第一个可以这么无拘无束说话的女子。而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就像面对的是一个平常的男子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是舒服,所以,他很想和她聊天说话。

“但愿如此吧!”冰凝叹了口气说道,“不如我们过桥那边看看,那边的水结的冰很好看的。”说完,她不管李恪,自顾自的朝桥的另一边走去。

“好。”李恪答应一声,跟在冰凝的身后。而陈其和王中长还有朱童不近不远的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冰凝似乎对于陈其等人的护卫跟在身后不满意,眉头微蹙了一下。李恪发现她的表情,也不在意陈其等人的举动。

等两人走过渭水的柳桥,冰凝突然问道,“如果,今年冬天,我还在长安城,下雪的日子我叫你出来陪我,你愿意吗?”她包含深情的眸子如一潭清泉一样望着李恪,李恪似乎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那足以融化一切的期盼,以及冰清玉洁中含有的淡淡火焰,不觉回了个“好”字。

只是,他话一说完,心中突的一颤,“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冰凝见李恪答应,俏脸微红,高兴的道,“谢谢你,那下雪的时候我来找你。”

李恪看着眼前的冰凝,又想到那次见到的黑衣女子,怎么也不能把两个结合起来。性格太不像了,真的就像是两个人一样。但是,他还是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就在刚才,两人过桥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涌出这么一个想法。而此时再看到冰凝微微红晕的脸颊,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很多。

“好啊。”他答应的连自己也难以反应过来。

“你刚才吟的诗那么好听,充满了豪情,气势如虹,叫什么名字?是你写的吗?”冰凝仰慕的看着李恪问道。

“啊?”李恪惊呼,“我吟的诗?”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冰凝吟道,“不过后面一句对你来说有点悲观。”

李恪又是一惊,自己刚才所吟的《满江红》她怎么知道?难道,她不是古代人?也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忍不住问道,“冰姑娘怎么记得本王刚才所吟的诗句呢?”

“我不姓冰。”冰凝不客气的说道,“我姓长孙。”

“长孙?”李恪一惊,难道她跟长孙无忌有关系?自己和长孙无忌就是天生的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说,眼前的女子正是跟长孙无忌有关系,那么自己应该尽量跟她保持距离的好。

“姑娘跟长孙尚书是何关系?”李恪想确定下冰凝的背景。

“他是家父。”冰凝不温不热的说道。

“长孙姑娘,今日本王还有事情,如果有缘,我们来日再续。”李恪听到长孙冰凝的回答,立刻做了一个决定。自己今后有很多事情要办,他不想在身边有一个长孙无忌的卧底存在。

“你就不能再陪我片刻吗?”冰凝突然道,她自己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吃惊,自己怎么可以对他这么要求呢?

李恪也是一惊,他没有想到冰凝会这么要求他。是的,他想和她待在一起。可是,她是长孙无忌的女儿,自己跟她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也不能有任何关系。李恪想到这里,终于下定决心,“长孙姑娘,本王真的有事要做,改日吧!”

“你为什么知道我姓长孙后这样对我?”冰凝在李恪转身走了几步之后突然说道,“难道,你跟家父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可能的,家父和皇上是亲戚呢。”

“你多虑了,我只是有事而已。”李恪淡淡的说道,然后,不理冰凝,一步一步的走过了柳桥。

“李恪。”长孙冰凝看着李恪的身影喊道,“我是我,他是他,虽然姓长孙,但我并非长孙。不然,我也不会将孙宁的事情偷偷告诉你。”

李恪听后身体一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后院那个写着“建成余党”的密信蜡丸是她给自己的。他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始终没有头绪,不知道是谁在帮他。如今,长孙冰凝这么一说,他再将她的身份联系起来,可以确定密信是她送的了。

可是,她送密信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想到这里,李恪不敢再往下想。如果,有些事情注定没有结果,何不在还没有生根发芽之前将它毁灭呢?

所以,李恪在听到长孙冰凝的话之后,身体也只是微微一停顿。随即,又迈大步,和一众鹰卫消失在渭水边。

在桥的另一边,长孙冰凝望着李恪远去的背影,久久的伫立在那一方天地。她没有想到,今天的结局会是这样,她没有想到李恪会如此畏惧长孙两个字。她更没有想到,这个她只见过一面的男子,竟然会如此深刻的刻在她的心里。她确实没有想到,她尽心打扮,为了今天而等了一个月的结果会是这样?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默默的吟出这首诗,长孙冰凝的脸上布满了泪花。

第八十七章 恨君不似江楼月

李恪回到府中,将自己独自关在书房。众人都觉得纳闷,怎么王爷出去没一天的功夫,心情会变的如此差呢?随即,他们向陈其询问情况。而陈其也是捡些重要的说给他们听。

等众人听完陈其的叙述,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神情。但是,他们不能管李恪的私事,至于像这样的男女之情,更加不该插手。所以,也只是哀叹而已。

随后,陈其又将李恪在渭水边吟的诗给大家吟了出来。听见陈其说完,就见一声大吼,“好!”苏定方由不得的拍案而起。他是军人出身,战场杀敌,建功立业才是他最向往的。听到李恪如此气势如虹,壮怀激烈的诗句,他天生武人的性格露了出来。所以,忘记了自己还在汉王府的大厅,而不是自己家的小院。

但是,他的举动和李恪的诗句比,还是分量不足。因为,在座的马周,许敬宗和刘仁轨三人还沉浸在李恪的《满江红》根本就没注意苏定方的表情和举动。倒是一旁才陈其给吓了一跳,平时威严,不拘一笑的苏校尉今天怎么也会如此激动?

苏定方拍完桌子,才发现自己这是在聚义殿,再看看别人都不曾注意自己,只有陈其拿看怪物的眼神看他,心里才安定了不少。看了陈其一眼,不再言语。

“好诗啊,好诗!”马周赞叹道,“只是,这首诗跟大唐现在盛行的诗体风格迥异,实属罕见。而且,诗中表露出满腔热血,报国之情。将自己渴望的东西表现的淋漓极致。八千里路的征战,我要不停的去战斗,只要这征途上的白云和明月作伴侣。”

“殿下好胸襟,好品质,我马周佩服。”马周继续说道。

“我等必将誓死追随殿下,踏破突厥,为大唐梳洗耻辱。”苏定方抱拳慷慨的说道。

陈其等人听到苏定如此说,心中也是血热沸腾,恨不得立马杀到定襄颉利的王庭。

而此时的李恪,在书房中暗暗自语,“我是我,他是他,虽然姓长孙,但我并非长孙。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始终忘不了长孙冰凝那双深情的眸子,它就像一篇烙印,深深的烙在了李恪的心里。

他想到今天在桥上两个人之间的对话,虽然只是寥寥数句,但也是自己最为开心的时刻。可以无拘无束的说话,可以不用刻意的掩饰和隐藏什么,可以不用那么累。可是,她为什么会是张孙无忌的女儿呢?

李恪想到这里,心头一疼,伤感不已。

长孙府后院

长孙冰凝从城外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在后院发呆。长孙夫人看到女儿魂不舍守,心里担心不已。就走过来问道,“冰凝,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魂不舍守的样子?”

“啊?娘,你怎么在这里?”长孙冰凝没有想到长孙夫人会来这里,“冰凝没什么事情啊!”

长孙夫人在丫鬟的服侍下坐在了长孙冰凝的对面,笑道,“你这个丫头,心里想什么为娘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你就像一个男孩子,什么事情都看到很开,不会放在心上。哪像今天,不但换成了女儿装,而且还一个人在后院发呆。哎!看来冰凝长大了!”

“娘,你说什么呢?你再这样说,冰凝不理你啦。”长孙冰凝被长孙夫人揭穿了自己心里的秘密,娇羞道,“冰凝只是在想,明天就离开长安啦,舍不得娘和父亲大人。”

“呵呵,为娘也舍不得你啊,也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想的,让你经常去江南做那些危险的事情。”长孙夫人叹道,“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情,不该再这么跑啦。回头我跟你父亲说下,让他在朝中大臣们的公子中给你物色一个。”

“娘,你别说啦,女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儿不想出嫁。我明天就走啦,要去准备东西,你也回屋休息吧,外面冷。”长孙冰凝听到长孙夫人说起她的婚事,还要给她在找朝中大臣中挑选一个人,她立马拒绝,将话题岔开。

长孙夫人看到冰凝前后不一的反应,她是过来人,岂能不知女孩子的心思。刚才只是试探她一下而已,结果正如她料想的那样,女儿真的有自己喜欢的人了。想到这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些年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也该为她考虑考虑了。”

一天的时间长,因该说很短。

可是,对李恪来说,它很长。就像在漆黑的夜里,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尽头一样。

一天的时候不短,可是,对长孙冰凝来说,她觉得很短。因为,她就要走了,又一次要离开长安,要去江南。

昨夜一宿没睡,她特意做了一个香包。这还是她第一次做,样子很难看。可是,他还是将它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几眼,小心的揣在怀里。

她在想,“如果,你今天来送我,我就把这个给你。虽然,你不喜欢我,你不敢喜欢我,可是,我不能阻止我喜欢你,不能阻止我对你的思念。”

而就在此时,就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长孙冰凝将自己的思绪收了起来,打开门。原来,门外是长孙无忌。她连忙道,“冰凝见过父亲大人”

长孙无忌走进屋中,坐了下来。冰凝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敢言语。

“冰凝,有任务要交给你。”长孙无忌露出了他少有的威严,淡淡的说道,“汉王遇刺,皇上龙颜大怒,命令我彻查建成余党。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即刻回江南,暗查在江南的建成余党下落。务必要找出他们的巢穴。”

“冰凝明白!”长孙冰凝冰冷的说道。

“恩,好孩子,这两年真是苦了你啦。”长孙无忌突然一扫刚才的威严,换上了一幅慈父的模样,“你娘亲也舍不得,不想让你去江南。可是,你是‘唐’的人,你既然加入了这个组织,就没有退出的可能。所以,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女儿明白。”长孙冰凝还是不带表情的说道。

“恩,那你收拾一下,午时就出城,不要耽误事情。”长孙无忌命令道。

“遵命。”长孙冰凝冷冷道。

长孙无忌不再言语,走出了房间。等到长孙无忌离开,长孙冰凝的脸上露出惨白的神色,她听到刚才长孙无忌说道,“你是‘唐’的人,你既然加入了这个组织,就没有退出的可能。”

可是,她真的想退出,真的开始想。因为,自从她的心里有了那个人之后,她就想脱离这个组织,过平常人的生活。

“世事无常,为什么我不能早点遇到你呢?”长孙冰凝自语道,“恨君不似江楼月

,我究竟该恨谁呢?”

第八十七章 只愿君心似我心

长安古道,慢慢长路,何时才是尽头?

长孙冰凝骑在李恪赔给她的黄马上,心里一阵悲伤。路是自己选择的,既然,已经踏上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

只是,自己的真后悔了,真的为自己的决定。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选择加入‘唐’,一定会选择做一个平凡的女子。

“你回来吗?会来送我吗?我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而已。”长孙冰凝如此想着,心里更加的伤感,她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她本是一个孤儿,是长孙无忌收留了她,认她做了干女儿。其实,她加入‘唐’何尝不是为长孙无忌报恩呢?又何尝不是了为自己逃避那个选择呢?

当时,长孙无忌在接管‘唐’之后,为了将自己的力量渗透了里面,就急需要一需要信任的,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而且能力不弱的人。自己看到他当时的愁苦,就自愿加入了‘唐’,只是为了给他报恩而已。

报恩有很多种发放,她可以不选择这样做。但是,他不能不这样做。因为,她不是长孙无忌亲生的女儿,只是一个养女。因为,她长的漂亮,她的漂亮让长孙涣垂涎,他曾三番五次的骚扰自己,自己也只有这样才能绝了他的心。

当时,她还记得那个夜深人静的时候,长孙涣偷偷摸进自己的房间。幸亏当时的她,身怀武功,练就了一身本事,才没有让他的得逞。可是,她清楚的听到长孙涣说道,“你只是我父亲收养的一个女卑,别以为我娘亲认了你做干女儿你就是我的姐姐。你不是,我告诉你,你就是我们家养的一条狗,我想怎么样你就怎么样你?”

当时,她听到这句话,突然闷了,她没想到长孙涣会如此说。他当时碍于长孙夫人的面子没有伸张,将此事压在心里。

可是,长孙涣却更加肆无忌惮的骚扰自己。自己是在没办法就告诉了长孙夫人。

可是,长孙夫人只是象征性的处罚了长孙涣一下,再也没有表示。这让她对绝望了,他终于明白长孙涣给他说过的那句话,你只是我父亲收养的一个女卑。而长孙涣没有了后顾之忧,又一次给自己下药,要不是自己警惕性高,早就被他给抢占了身体。

面对这样的处境,她能怎么办?所以,在长孙无忌需要一个忠心于他,而且能干的人的时候,她站出来跟他说,自己愿意加入‘唐’。她想给他报恩,她想离开长孙府,她想离开长孙涣。

她本来喜欢雪,喜欢下雪的日记。可是,就因为这样,她始终只能在江南的冬天遥望着北国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为什么呢?为什么让自己遇到他呢?如果,不是他,自己还会是以前的那个长孙冰凝。还是那个代号叫‘蛇’的女人。可是,现在不是,她的心里有了他,我变了,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长孙冰凝如此想着,晃晃悠悠的不多时就来到了渭水边。自古长亭送别,折柳相惜的地方也就是渭水。过了渭水,就没有什么值得自己期待的。

所以,她在这里下马,等等的将自己沐浴在冬日的阳光下,想再静静享受一下北国的阳光,也想再等等他。

李恪在书房,听到鹰卫回报,说长孙冰凝已经收拾行装出城了,他知道她要离开长安城。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去松她。他我心就像毒蛇再咬,在驱使他去。可是,越是这样,他就越发的忍住了自己的冲动。

他开始研磨,一笔一划的写字,就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他始终不能静心,心里想的都是她。

而此时,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有些事情,是可以左右他的心的,他并非就是一个什么都可以控制,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人。

“启禀殿下,末将陈其就见”陈其的声音打断了李恪的相思。

“进来”李恪淡淡的说。

陈其走了进来,双手将一张宣纸递给了李恪,“殿下,这是董老给你的殿下”

“董老?”李恪想到了自己的老师董伯仁,他给自己倒是什么呢?将手中的只打开,就看见用苍劲有力的笔写下的一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原来就是诗经中的《关雎》。

李恪不解董伯仁的意思,只是对于《关雎》的第一句有反复读了几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突然间,他好似明白了什么,眼睛一亮,

“陈其,备马出城。”

当李恪快马赶到渭水边的时候,渭水桥边,人去桥空,只留下了一片枯萎的芦草和枯藤般的柳树。

“真的,还是来晚了一步,你还是走了。”李恪暗暗自语,显得孤独而又寂寥。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李恪突然不知不觉的吟出了崔护的名作《题都城南庄》。此刻,他才突然觉得自己错了,真的错了。人的一生,有些东西可是失去,但还有一些东西是不能失去。可是,自己为什么在等到失去了之后,才会觉得如此珍贵呢?

“你在这里干嘛?”一个冰冷,但柔软的声音传到了李恪耳朵。

李恪一惊,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他愣住了,他没有想道是她。她没走?她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还是那样的眼神,眸子中的深情能将自己融化。

“你们在这里等着,就不要跟过来了。”李恪淡淡的给陈其扔下一句话,然后朝着长孙冰凝的方向走去。

长孙冰凝就那么看着李恪走到自己的身边,低头轻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送我了。”

“你今天怎么又换了这身装扮?”李恪看到长孙冰凝的一身黑衣劲装,问道。

长孙冰凝沉默片刻,“女为悦己者容,我穿女儿装之位自己喜欢的男人穿。”

李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大唐确实风气开放,男女可以毫不在意的表露自己的内心的情感。可是,他又能怎么跟她说自己的情感呢?他只能沉默,沉默不语。而长孙冰凝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远处。

“为什么要走?”李恪沉默了良久,看着眼前这个让他动心的女子,这个外表冷艳而内心温热的女子,还是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因为,我有任务,我本就该在江南。”长孙冰凝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因为,她不想欺骗李恪,她知道很多事情他也不会问她,为难她。

“难道,就非要这么急急忙忙的走?”李恪继续问道。

“命令,我不能抗拒。”长孙冰凝无奈的说道,“谢谢你来送我,冰凝知足了。”

“难道,你的要求就这么低?就只想让我送你而已?”李恪大声道。

“有些事情,你选了它,就注定没有退路。”长孙冰凝说道,“我想你知道我的身份,很多话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释。”

李恪知道,他当然知道长孙冰凝的身份。所以,他自然也知道暗卫系统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一日为暗卫,终身为暗卫。你既然选择了,就没有后退的路。特备是想长孙冰凝这样的高级头领,知道很多秘密的人更是如此。

气氛突然变的僵化,冷风嗖嗖的吹过李恪的头发,也卷起了长孙冰凝的秀发。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不语的并肩而立,不再言语。

半响,长孙冰凝面向李恪,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包,就是她昨晚连夜做的那个样子很丑的香包,递道李恪手里,“这是我昨晚亲自为你做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跟着师傅学武,从来没有做过这些女红之事。”说道这里,她突然停住,目光静静的盯着李恪,踮起脚,亲亲的在李恪的唇上吻了一下,“我第一做的香包,也是唯一一次做的香包,只会送我自己喜欢的男人。”说完,不理李恪的惊讶,大步的离开。

“冰凝!”李恪喊道,本能的想伸手抓她的时候却落空了。

“李恪,你今天能来送我,我已经很高兴,很满足啦。”长孙冰凝突然止步,“昨天,跟你在渭水边说话和聊天是我这辈子最为开心的一天。虽然,你在知道我姓长孙的时候选择了离开。”

李恪本能的在听到她说到,你在知道我姓长孙的时候选择了离开停住了脚步。是的,昨天确实是他的错。也许,不是他的错。可是,这又有谁知道呢?

最终,他钉在了原地,没有挪动脚步,就那么看着那个女子离他越来越远。

在那个身影离开之后,他伤感的叹道,“从今以后,我们就相隔天涯。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啊?但愿汝心似我心,吾定不负相思意。”

第七十九章 要过年了

长孙冰凝走了,李恪在汉王府消沉了几天。

可是,一个长孙冰凝永远改变不了他的命运,他还要和自己命运做斗争。所以,在消沉了几天之后,在柴哲威将自己给他的酒方酿出的好酒拿到了王府,李恪醉了一天之后。他终于从消沉中解脱了出来。

柴哲威酿出酒的时间不长,但因为酒的度数提高了不少,香味也比以前更浓,又是临近年关,酒的需求很大。所以,酒坊连夜加班,都赶不上酒的订单。

李恪在看到柴哲威将这几天的账单递给他的时候,并没有接,而是淡淡的说道,“哲威,这件事情你就全权负责吧,账目你也管着,以后酒坊要扩建,需要的资金就从这里面出。”

“三哥,我明白!”然后,又小心的问道,“三哥,没什么事情了吧?”

“我能有什么?”李恪反问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哲威先去忙了,三哥你好好歇歇吧!”柴哲威说完,离开了汉王府。

李恪没有挽留,通过一冬天接触,他了解自己的这些结义兄弟。所以,为了他们的前程,他听从了岑文本的建议,慢慢的跟他们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且,是不是的把一些关于自己的担心透露给他们。

而他们知道李恪的良苦用心之后心里感激,也刻意的和李恪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因为,李恪对他们说过,他需要他们的帮助。但是,不是现在,而是将来。他们不是糊涂蛋,他们不是脑残,他们明白李恪的意思。

柴哲威走后,李恪将汉王府的一众人召集到书房,商量一下过年的事宜。并且,他还有重要的一件是要讨论,那就是过完年之后李世民要组建新军。他想看看众人对此件事情的看法。

李恪的书房,汉王府的巨头们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屋外冷风萧瑟,屋内炉火熏熏,让几人舒服不已。而这次的会议,褚遂良和岑文本也在列,还有陈其。

“临近年关,王府也没有什么大事,大家想回家过年的,可以跟本王说,本王批准你们几天的假期。”李恪笑道,他知道过年意味着什么。所以,想给自己部下一些多余的时间和家人团聚。

其实,他话主要是针对苏定方、刘仁轨和许敬宗说道的。褚遂良虽然的王府长史,但还不是被李世民传召到皇宫跟他讨论书法,自然要随时待命,以备李世民的不时之需。岑文本本就是朝廷官吏,要按照朝廷的标准来执行。马周和陈其都没是没有家的人,可以直接忽略。唯独苏定方等三人新来长安城不到半年,家人都在老家。

三人知道李恪是在跟他们说,苏定方第一个说道,“谢过殿下,末将家中无人,不回去也罢。”

然后,刘仁轨和许敬宗也说自己不愿意回家。李恪知道他们的因为苏定方的话,才这么说,心中明白,也没有点破。

然后,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春节之后,父皇要改年号为‘贞观’意思本王不说你们也知道。所以,组建新军就势在必行,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李恪言罢,众人的没有出奇的反应,因为这件事情他们都知道。大家都目光投向了褚遂良和岑文本。因为,他们两个人官职最高,在汉王府的地位也最终。

岑文本示意褚遂良,褚遂良也不推辞,思索片刻后道,“组建新军的目的是为了颉利,是为了北方突厥。所以,新军的组建会以骑兵为主,步兵为辅。”

“在朝中,能占善战的大将不少,带领大仗的将军更是不少。可是,组建新军皇上肯定不会轻易的任命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因为,大唐以往的战争都是步兵为主,骑兵为辅,很多将军们指挥步兵打一场打仗容易。让他们拿指挥步兵的方法和懂得骑兵之道的突厥铁骑较量,皇上不放心啊。所以,现在的朝廷,大唐的军队懂骑兵战的很少,组建的新军是要跟跟突厥的骑兵相抗衡。朝廷需要的懂得骑兵战的将才,而组建新军的骨干力量肯定会以这样的将领为主。”

岑文本听到褚遂良说完,补充道,“皇上肯定会让所以的人献计献策,然后在从中挑出最好的方法。而练兵的人,除了需要一个全权指挥,能够镇压住新兵的老将之外。其余的人可能就会从上书献策的这帮人中选择。还有,皇上肯定会让大家推举自己认为懂得骑兵之道的人才。”

李恪听到这里,明白了岑文本和褚遂良的意思,“那按照先生和老师的意思,本王可以上书献策?自荐自己组建新军?”

“殿下误会岑秘书郎的意思啦”褚遂良反对道,“不是殿下上策,而是殿下推举他人上策,举荐他人组建新军。还有,推举的人不能是全权负责新军事宜的人,而是只能负责部分。”

“殿下,新军一旦组建,肯定是大唐未来十年,甚至是二十年的精锐,皇上对这样的一支军队的人选极为重视。不会将它轻易交给任何人,包括殿下你,太子和卫王,也不会交给与你们关系密切的人。所以,微臣以为殿下何必插手此事,惹的皇上对你猜忌和不满呢?”岑文本直言道。

李恪听到岑文本如此,稍感失望。确实,如岑文本说的这样,以李世民的性格,他肯定会这么做。随即释然,笑道,“本王明白,那本王就推举定方和正则两个人,不知道老师和先生怎么看?”

“一人足矣!”褚遂良笑道,“微臣可以肯定皇上只会二选一,所以,殿下就推举一人吧!”

“为什么,定方和正则都是的大将之才,父皇为什么只会选择其中的一个人呢?”李恪问道。

“平衡尔”岑文本简短的说道。

这时,马周也接口说道,“微臣也认为殿下推举一人足矣,要是新军中的将领全部都成了殿下的人,那跟殿下自己组建新军还有什么区别呢?”马周意味深长是说道。

李恪听完,不由的点点头,他确实忽略了这一次关系。因为,他太想要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太想让自己身边的人都各展所长。所以,便忽略了一些个自古君王的大忌,那就是不容许自己的军队成为别人手里的利剑。如今,马周话点醒了他,让我清楚了自己的冒失,不由的为自己的愚蠢想法而自责。但是,同样让他为难的一件事情,那就是推举谁呢?是苏定方呢?还是刘仁轨呢?

他的心里偏向于苏定方,而对刘仁轨他觉得要充分发挥他指挥海军方面的天赋才是。因为,在关于刘仁轨的资料中,他看了第一个称谓就是海军大将。所以,他觉得刘仁轨的海军指挥才能肯定会比陆军指挥才能更加出色。

马周看了一眼李恪,明白李恪的想法,便笑道,“明年蹴鞠寺还要举办大唐联赛,正则走了蹴鞠就少了一个顶梁柱,殿下还是推举定方吧!”

马周如此一说,刘仁轨也顺势道,“殿下就推举定方吧!微臣在蹴鞠寺主办大唐联赛的时候离开,就宾王和延族两人恐怕压力太大,而新人有熟悉蹴鞠寺的运作。所以,微臣还是留下来,为大唐联赛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吧。”

苏定方见刘仁轨如此说,刚要开口推辞,就见李恪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过完年,组建新军的时候本王上书推举定方。”然后,又对大家道。

岑文本和褚遂良看着李恪如此安排,相互看了一眼,微笑不已。

而苏定方心里对李恪更加感激,心中发誓一定要誓死追随他。

第九十章 除夕夜的唐刀

李恪还是第一次在唐朝过年。所以,他对古代的春节充满了好奇之心。

首先,他了解到唐初时还没有贴春联的节俗,过年时家家户户都悬挂“桃符”,以桃木板画神荼、郁垒二门神,唐代中后期改画钟馗捉鬼图为门神。

而钟馗实有其人,没考上进士,触阶而死,天帝命他司捉鬼之事。一日玄宗李隆基梦见钟馗在宫中捉鬼吃,醒来以后让名画家吴道子画钟馗图,竟与梦中所见状貌相同。此后每逢年节,皇帝常把年历和钟馗像一并赐给群臣。

至于春联,最早的一幅春联是五代十国期间的后蜀之主孟昶在公元964年除夕所作,写的是:“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而唐把正月初一定名为元旦,朝廷各个机构元旦放假,不办公,但是有朝贺之礼。而除夕夜,唐代宫廷的傩舞(也称“大傩”)仪式颇为盛大,宗室中人都必须要参加。

所以,除夕的晚上,在家家户户挂上桃符的时候,在唐朝就表示要过年啦。而此时的李恪,正在车架中闭目沉思,他实在想不通除夕之夜傩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此,估计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李恪的车架停在了玄武门。李恪下车,跟陈其交代了几句,就径自来到举行傩舞的太极殿。

太极殿此时已经人头攒动,虽然,傩舞只是宫廷举行。但是,李世民还是要请了朝中大臣一起参加,再加上宗室子弟在内,人数要比参加朝会时多了好几倍。所以,把太极殿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李恪来到宗室弟子们所在的位置,就见李泰还有李佑两个人已经就坐,而李敬和李蓉还有李愔也在宫女的服侍下坐在位置上,四处张望,显然是在找自己。李恪先跟李泰和李佑打过招呼,然后才走到李愔等三人的座位上。

“三哥,我们一直在等你呢,你终于来啦,你不知道蓉儿好想你啊。”李蓉撒娇似的说道。

而李敬和李愔也争先恐后的跟李恪表达他们对李恪的想念,搞的李恪一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三个小孩子安抚下来,就见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走了走了过来。李恪忙跟两人施过礼,两人也跟他回礼。李承乾虽然对李恪非常的痛很,但长孙无忌在一旁,他言语中也不敢太多露骨。然后,李恪又好言的安慰了几个小家伙,才回到了给他安排的位置上。

李恪的位置就在李泰的旁边,所以,李恪一回来,李泰就笑道,“三哥倒是很忙啊,最近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让我们这些兄弟好生想念啊。”李泰显然在讽刺李恪,但实际是在旁敲侧击的告诉李恪,你别在府里搞什么鬼啊,我们都注意着你呢。

“三弟多虑啦,为兄只是想在府中清净几天而已。其实,为兄也在府中静候几位王弟能够大架光临,可能是大家都很忙吧,始终没见王弟们能够登门看望为兄的。”李恪也回击道,我也在府中注意你呢,你不要做对我不利的事情。

而李佑在旁边看着李恪和李泰一上来就开始对掐,乐得看好戏,在旁边微笑不语。只是,两人还没有说几句,就见李世民龙腾虎步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自然是长孙皇后、杨妃等的后宫佳丽。

群臣见到李世民高呼万岁之后,李世民坐上主位,宣布傩舞开始。

就见一群人装扮成钟馗的样子,在场中央开始跳起了舞蹈。但是,宫廷中的舞蹈和装扮因为要迎合李世民的口味。所以,居然还夹杂着刀枪剑戈等的道具,舞蹈也不似唐玄宗喜欢的那么柔弱,舞姿每个动作,每个姿势都充满了沙场征战的气息。

即使李恪,不怎么喜欢看舞蹈的人,也对这样的傩舞看的津津有味。

傩舞结束之后,群臣们开始离开,各自回府和家人们过年。而李世民也在甘泉宫摆上家宴,跟自己的家人过团圆的除夕之夜。

首先是皇子们给李世民和皇后还有贵妃们准备献礼,然后是李世民赏赐他们礼物。

每个人献的东西都不一样,李佑给李世民的是一把宝剑。因为,李世民是一位马上皇帝,对于刀枪剑戈还是比较喜欢。所以,他对李佑献的礼物也很满意。而李泰给李世民的是一方砚台,北魏书法家郑道昭用过的东西。李世民酷爱写字,所以,对李泰的砚台也比较喜欢。等到李恪献礼的时候,李恪将一个长盒子递给李世民。李世民和在坐的大家都一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李世民问道:“李恪,你所献的是什么礼物啊?这么神秘?”

“父皇,儿臣所献之礼就在盒中,父皇何不打开看看呢?”李恪给李世民卖了一个关子。

而身边的杨妃看着李恪,笑道,“你看这孩子,跟你父皇还打哑谜,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呵呵,爱妃不用责备他,既然他想让朕自己打开看,那朕就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李世民心情很好,笑着对杨妃说道。

“是啊,妹妹不要斥责恪儿,皇上你就打开看看吧,让臣妾们见识下如此神秘的礼物到底是什么?”长孙皇后也在旁边期待的说道。

李世民随即将盒子打开,就见盒子里面路出一把长剑。李世民顿觉奇怪,一把剑为什么要搞的这么神秘啊,李佑给他的礼物也是一把剑,也没有这么神秘啊。顿时,盒子中的剑让李世民和在座的斌妃们露出了失望神色,李泰和李佑还有李承乾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而杨妃的脸上也露出了对李恪的关切之态。

“父皇,你何不仔细看看呢?”李恪建议道。

李恪一说,李世民倒是会意,将长剑拿出来,抓住剑柄拔了出来。夜晚的烛火照在剑身,反射出一抹光线,刺到了李承乾的眼睛,让他一时难以睁眼。而李世民惊奇道,“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但一看就是一柄利器,适于劈砍,更适合马上的士兵使用。而且,刀身有镐筋,增加了刀的坚硬度和劈砍及杀伤力。确实是利器啊!”

李世民的话一说完,众人再看李世民手中的兵刃时,才发现他的手里拿的不是剑,而更像是一把刀,刀身是直的无弧度,刀尖也没有弧度,像阿拉伯数字的“7”一样,而刀身在靠近刀刃处起脊(镐筋),刀身和刀柄两位一体,看着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众人也无不被李恪所献这把刀给震住,尤其是李世民,在看到了这把刀潜在的军事价值之后,更是爱不释手的抚摸起来。

“李恪,这是你设计?”李世民端详了片刻这才问道,“可否有名?”

“回父皇,儿臣看过府中护卫在平时训练时所用的都是枪和刀,而他们在马上使用的兵器也就是长愬。但是,儿臣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骑兵战中,轻骑兵最大的特性就是机动性。就像突厥的铁骑,他们都是清一色轻骑兵,而他们手中使用的都是弯刀。在和大唐的骑兵相对抗的时候,他们骑兵的机动性会更高,而高效机动性中过长的兵器,像长矛和长愬等就失去了他本身的杀伤力。而短兵器就更适合了战场劈杀。所以,儿臣左思右想才想到这么一把利器,它能劈,能砍,能刺。如果大唐的骑兵也配备它,至少在战场上的机动性不会差于突厥。还有就是这把刀的杀伤力也是极强,儿臣不能说它是最好的骑兵兵器,但也敢肯定它会在今后和突厥的战争中能发发挥多大的作用。”李恪说道,“至于名字,儿臣想让父皇来取。”

李世民听着李恪的话,不由点头道,“确实如你所说,大唐的士兵在马上的兵器除了长愬,就是长枪,这些长兵器在作战的时候,会让骑兵缺少灵活性,如果骑士的技术不好,会在一点范围内让他们的杀伤力减弱,起不到在步战中的作用,而这把刀确实解决了这个问题。”李世民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唯一思索,“就叫他唐刀吧!”

“多谢父皇赐名。”李恪连忙施礼道。

李世民笑道,“李恪啊,这是朕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啊,你为朕又解决了一个难题,让大唐的骑兵在对突厥的骑兵对抗方面又多了一分信心啊,你让父皇怎么感谢你呢?”

“儿臣身为大唐的子民,父皇的儿子,能为大唐出力,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本分,儿臣不敢居功。”李恪谦虚的答道。

“你们两父子啊,又说到国家大事上去了,今晚是除夕之夜,还是不要再谈什么国家、战争之类的话题了,先用膳吧!”长孙皇后适时的提醒李世民。

李世民这才醒悟过来,微微一笑,“是朕的不是,皇后不要见怪啊。”

然后,轮到李承乾献礼。可是,有了李恪的礼物在前,他所献的礼物就失色了很多,让他在心里对李恪恨恨不已。除此之外,皇子们也对宫中的斌妃们送了礼物,让他们对皇子的影响又有了改观。

好不容易结束了李世民的家宴,李恪回到府中。就见苏定方,马周等人在等他,还没有用晚饭。李恪心里感动,和众人坐在一起,将自己在皇宫里看到的傩舞给大家说了一遍,让众人唏嘘不已。

然后,李恪笑着对大家道,“今晚是除夕之夜,是每家每户团聚在一起过年的日子,太多的话本王也不多说,就让我们好好过完这个年。”

“多谢殿下。”众人抱拳谢道。

李恪看着众人,目光从马周,苏定方,许敬宗,刘仁轨,陈其,王中长,朱童,候虎,孟山和杨恩等人脸上一一扫过,不免心中有点感动,这就是自己了来到大堂之后,真正跟在自己身边,真正的心腹啊!

有此等众人,自己还有何求?

有此等人才,自己还有何事不能完成?

有此人忠贞之士,自己还有何事不能做,何事不敢做的?

想到这里,李恪豪气万丈,高举酒杯,高声道,“干!”

众人也举杯,喝的不亦乐乎。

汉王府中的人就这样在温暖的气氛中陪着李恪过完了他在大唐的第一个年。

第九十一章 定方论新军

翌日,早晨。

李恪在兰儿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匆匆用完早膳,用拳支着太阳穴摇头叹息,“虽然,酒的度数不高,可是喝了估计两大坛子,不醉也不行啊,看来以后还是要少喝啊。”

李恪在旁边嘀咕,就见陈其一身崭新的军服,兴致高昂的走了进来,“殿下,车架已经准备妥当,什么时候出发?”

“恩,到时候了吗?”李恪询问道。

“还有一个时辰,朝贺之礼就要开始啦。”陈其回答道。

因为,唐朝虽然规定在大年初一各个机构不办公,但还是有朝贺之礼,是为李世民拜年的,场面非常宏大,所以在朝的官员都要参加。所以,李恪作为李世民的儿子更加不例外。

“那就走吧!”李恪叹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朝会,除了给皇帝说一些拍马屁的话之外,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但是,自己又不能不去,不能不去面对那些他自己不想面对的面孔。

马周的酒量出奇的大,所以昨晚他喝的酒最多,但也醒的最快。此时,他已经穿戴一新,来到聚义殿,见到李恪和陈其说朝贺的事情,听到李恪言语中的无奈,笑道,“殿下,你身为皇子,王爷,有的事情不该自己做,有些事情不能不做。所以,殿下以后还要严格要求自己,不能随了自己的心性。”

李恪知道马周是在从侧面力谏他对朝贺的态度,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微微一笑,“宾王,你说的有道理,是本王懈怠啦,还好有你们提醒,本王才不至于太多堕落。”说完,对陈其道,“我们走吧!”

李恪和陈其走出聚义殿,消失在马周的视线中,马周还在注视着,“大度能容,虚心纳谏,知错能改,礼贤下士。”然后,收回目光,叹道,“我马周能遇到如此明主,此生有幸,此生无憾啊!”

“宾王,你又在发什么感慨啊?”苏定方此时也来到聚义殿,看着一脸深沉的马周,笑道。因为,他本就是军中宿将,豪饮是他们这些战争在外的将领最为羡慕的事情。所以,在平时不出征的时候,他对酒也很痴迷,渐渐的酒量也就练了出来。虽然,不像马周那样表态,但也汉王府的众人中足以傲视群雄。所以,他喝的酒不比马周少,醒的时间也不是很晚。

“正则,明知故问啊,明知故问。”马周一脸的怀疑,“我说的话你会听不见?”

“哈哈,哈哈。”苏定方笑道,“定方当然听得见,但宾王要是说定方没有听见,定方便没有听见。”苏定方如此说也有他的道理。就马周刚才的那句话,“我马周能遇到如此明主”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他可以砍十个头,李恪不会好到哪里去。

“正则,我们都不是外人,你知道也无妨。”马周道,“今天朝贺,皇上会改年号为‘贞观’,今后就会大力发展经济,组建新军也就在眼前。殿下推荐你为组建新军的人员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知道你对组建新军有何想法和看法,不妨先说说看。”马周是想知道苏定方是否能够担当李恪给他的任务。

“也好。”苏定方道,“自从殿下决定推荐末将之后,末将也对新军的组建有了一个设想,今日给宾王说说,也让你给我提提意见。”

马周笑道,“定方客气啦,我只是未雨绸缪而已,能多为殿下分担一些,是我们这些臣子应该做的。”

苏定方便略一沉思,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突厥骑兵最大的特点就是机动性,和士兵的凶悍。他们来去如风,骁勇善战。所以,虽然人数上他们不如大唐军队,但往往都是以寡溃众,令我们束手无策。”

“其实,对于突厥骑兵的组成,我也有过了解。突厥骑兵由三部分组成,即侍卫之士、控弦之士和柘羯。其中,侍卫之士又叫“附离”,在突厥语中是狼的意思,这部分骑兵数量稀少,将近有一千多人,是颉利的亲兵部队,也是突厥骑兵中最为精锐的骑兵。控弦之士就是突厥最为厉害骑射之士,在急速奔跑中开弓搭箭,是突厥主要的骑兵组成部分。”

说到这里,苏定方缓了一口气,继续道,“突厥虽然经济力量薄弱,不可能与大唐相比,他们也不能打旷日持久的消耗战,但是却总能够在一系列的袭击战和遭遇战中占据上风。这主要是因为突厥骑兵在装备水平和战术素养上并不弱于大唐军队。据我所知,突厥马并不特别高大,体高基本上在六尺左右,但筋骨精悍,比例匀称,最适合长途奔袭。这正是大唐骑兵所不能超越的一个最大的问题。”

苏定方说到这里,微一叹息。马周知道他为什么会叹息,因为大唐缺马,而且缺的就是这样善于长途奔袭的战马。所以,他明白苏定方这样一个武将在战马上的心声。

“突厥战马所配备的马具也是非常先进,马镫一般是宽镫板、小革孔的8字形马镫。这样的马镫使用起来会让突厥骑兵的双脚有了更大的着力点,战斗中就可以变单纯的砍杀为切击,极大地提高了战斗力。”

“所以,通过这些就体现出了突厥骑兵的战术,以草原民族所特有的善于骑射和在马匹上长久形成的战术素养,实现高速度的运动。”

苏定方说到这里,将目光看向马周,看他有什么见解。

马周在听完苏定方对突厥骑兵的分析之后,心里震惊不已。他平时见苏定方的狼骑,训练有素,就觉得他练兵确实有有一套。再加上苏定方以前的威名,对他的才能也颇为尊敬。但即使如此,其中的尊敬还是有一些虚礼。然而,今天听完苏定方的长篇大论,才知道苏定方确实是一个上将之才。此时,他不但佩服苏定方的才能,更加佩服李恪的识人之能。

“定方分析的和我不谋而合,甚至比我分析的还要细致,还要透彻。”马周由衷的佩服道,“不知道定方可以什么破解突击骑兵的方法?”

苏定方沉吟片刻,徐徐说道,“我认为组建一支骑兵部队,仅仅靠骁勇悍战的能力和娴熟的弓马技能是不能战胜突厥骑兵的,最多也就只能做到占而不败。”

“新军在组建的时候,不但要培养骑兵的纪律性和战术素样,还要有一定排兵布阵,方能完胜突厥骑兵。我的设想是,组建一支轻骑兵和一支重骑兵,布阵时将骑兵部队分为五个分队,前二后三排列,前排部队是重骑兵,后排是轻骑兵。进攻时后排的轻骑兵越过前排首先出击,冲锋时以千人队为单位逐次冲到敌阵近旁发射弓箭,然后折返,这样循环往复,连续不断地将敌军笼罩在蒙古人的箭雨之下。等到敌军承受不住弓箭的攒射,阵线散乱时,轻骑兵向两侧撤退,让出空间给重骑兵完成致命一击,同时向敌人两翼迂回包抄。”

听苏定方说完,半响,马周才回过神来,立马对苏定方施礼道,“定方大才,吾不及也。有定方,是殿下之福,也是大唐之福。”马周彻底的被苏定方的军事指挥才能所折服,欣喜道。

苏定方却推辞道,“宾王过奖了,定方岂能担当宾王如此赞誉。”

“当得,怎么能当不得。”这时,李恪举行完朝贺,回到聚义殿,听到苏定方谦虚的言辞,不由大声反驳道。

马周和苏定方一惊,没有想到李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殿下何故此时回府?”

李恪叹道,“朝贺礼毕,大臣们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享受自己的元旦。父皇已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朝贺的时间不长,很快就结束了。但是,你们两个讨论的也太过聚精会神,才会觉得时间短而已。”

李恪说完,苏定方和马周有点不好意思,他们自己忘记了时间,刚才倒是怪李恪回来的太早。

李恪笑道,“定方,把你的分析和想法写成条陈,等过完年,大臣们休完假,本王就将条陈交给父皇,让他过目。”然后,又突然道,“对了,你写完之后让宾王帮你润色润色。”

马周和苏定方知道李恪如此安排的意义,“遵命。”说完,两人彼此看了一眼,笑而不语。

然后,李恪和苏定方还有马周又讨论了一些关于朝政的事情,这才作罢!

第九十一章 扶植卫王

唐朝的春节有七天的假期。所以,李恪在这期间除了进宫给李世民和杨妃请安之外,除了拜访岑文本还有封德彝两人之外,都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是特殊时期,朝廷要组建新军,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要是在到别的大臣加重拜访,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七天过后,朝廷的一次朝会,李世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组建新军的问题。朝中大臣,亲王子弟,贵胄富户都会这支新军充满了期望。李世民如此看重,如果能在里面混个一官半职,再在战场上立些小功,那升迁就不成问题吗?所以,很多世家子弟都想往新军里面挤。因此,代表这样世族的朝臣在商议的时候更大限度的为自己争取名额,使得组建新军的问题成了大家如何分配新军人数的讨论。气的李世民瞪着眼睛看着堂下争吵不休的众人。

李恪站在众人之间,不时的拿眼睛扫视了众人一眼,见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封德彝等少数的几个人没有参与之外,其他的人吵的不可开交,并且他们对李世民的气愤不予理睬,心里暗道,“大唐的朝堂就是开放,朝臣们可以不顾君王的情绪,肆无忌神的争吵而不必害怕治罪。”

然后,李世民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吼道,“够啦,朕让你们讨论是新军该组建,不是要你们为新军提供多少人。”李世民气呼呼的说道,“新军的兵源可以在长安十六卫中甄选,你们就不必再讨论此事。”

大臣见李世民如此一说,都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沉默不语。

李世民见大殿安静了下来,沉默了片刻之后说道,“组建新军,干系甚大,不必操之过急。你们回去之后都写一份自己的见解和想法,给朕呈上来。还有,你们如果想举荐人才,也可以让他们写份关于新军的条陈,一同呈上来吧。”

“今天,组建新闻的问题就先讨论道这里。”然后,李世民看了一眼身边的内侍王德,“王德,宣旨!”

李世民话一出口,大家都是一阵惊讶。宣旨?又什么旨意?怎么他们都不知道?就连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都奇怪李世民什么时候拟的旨意。

“昔宗周煌煌、威名远扬;功臣昭昭,分封四方......”王德开始读了起来。对于前面的东西,李恪知道都是一些俗套的格式,所以不曾注意,等到王德读到最后,李恪终于听道了圣旨的真正呢内容,“特封谏议大夫魏征为尚书右臣,召王珪、杜淹、韦挺回京,特封王珪为谏议大夫,杜淹为御史大夫。”

圣旨读到这里,群臣都反应过来了。李世民这是在赦免隐太子建成身边的近臣,难怪没有通过三省,直接下的旨意。

而就在众人以为圣旨完了的时候,王德的声音又响起,“王珪,性沉澹,志量隐正,家学渊源,儒学经典无一不精,切以儒家忠孝仁义礼自励。特命王珪教导卫王泰,督促其学业,做好卫王师之职责。”王德说道这里,这才罢口不语。

众人在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一切。李世民的手段高明,不但赦免了他们的罪,好让王珪教导卫王,这怎么能不收回这些人的心,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呢?

朝会就在这样的分封中结束,李恪对李世民把王珪安排的李泰身边不甚明了。所以,有点心不在焉的回到府中,将朝中发生的事情跟马周和许敬宗两人详细说了一遍。

马周看着有点担忧的眼神,对李恪问道,“殿下以为皇上如此做法,是为如何?”

李恪随口道,“不过是为了收复建成余党旧臣的心而已。”

马周听李恪说完,看着他笑而不语。李恪奇道,“宾王,难道其中另有目的?”

这时,许敬宗却道,“无他,平衡尔。”

李恪疑惑,“平衡?”

马周解释道,“殿下,如今的东宫和汉王府强势,卫王府势单力薄,此时正值组建新军之际,如果不搞好殿下,卫王和太子之间的平衡关系,又如何分配新军中各方的势力呢?”

李恪还是不明白,有点茫然,“组建新军,父皇已经下旨让大家写条陈,推荐人才,怎么能把三方的势力牵扯进去呢?”

许敬宗笑道,“殿下,组建新军,朝廷推举人才,难道背后就没有各方的实力在支持吗?远的不说,就我们汉王府如果支持苏定方,微臣想亲近殿下的朝臣即是不支持,也不会反对。”

许敬宗如此一说,李恪终于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王珪、杜淹和韦挺都是建成身边的旧臣,而且三人关系极好。现在,三人中有两个已经有官职在身,他们就可以有举荐的权利。再者,王珪又是李泰的老师,只要李泰有能力让王珪为自己所用,有王珪和杜淹的支持,再加上朝中一些以前跟三人亲近的人,李泰的势力也就会有所暴涨,足以抗衡东宫还有他的汉王府。

但是,李恪突然有眉头微蹙,半响不语。因为,如果真的这样,那不就意味着李世民已经知道了他们几人都在暗中培植势力,都在为储位做斗争吗?要真是这样,今后的日子可不好过,自己做事要小心才是。

但是,李恪又想到,李世民是不支持自己的儿子为了太子的位置你挣我夺,所以,他为什么要让李泰的扶植李泰在朝中的势力呢?这和前面他的想法不是有自相矛盾吗?想到这里,李恪感觉思绪很乱,捋不清头绪。

马周知道李恪想什么,沉吟片刻后道,“殿下,自古君王,没有一个帝王不是在皇子和大臣中寻找平衡,皇上也不例外。虽然,皇上不喜欢殿下、卫王和太子等人为了储位而你挣我夺,但他更不希望你们任何一的方的势力太过庞大。所以,皇上才会让你们三方的实力达到一个平衡,只有如此,朝堂上才会不至于出现某一方能左右朝局的形式出现。因此,皇上如此做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殿下也不必担忧。”

“恩”听到马周的解释,李恪再一细想,觉得马周的话很多。李世民扶植李泰在朝政的实力,最根本的原因可能就是不希望你们任何一的方的势力太过庞大而左右朝局,才会未雨绸缪,如此行事。

“可是”李恪沉吟到,“就一个王珪和一个杜淹,能达到你说的那种效果吗?”

“殿下,你可能对王珪此人不太了解,所以才会如此想。”那周笑道,“其实,王珪的背景并非只是建成旧臣那么简单。”

“噢?”李恪惊讶道。

“王珪,字叔玠,太原祁县人氏,出自太原王氏的高门。而他个性雅澹,少嗜欲,而且志量沉深,能安於贫贱,体道履正,交不苟合深得世人赞誉。开皇十三年,王珪应诏进入秘书内省校定群书,任为太常治礼郎。大业十三年,高祖自太原攻入关中,拥立杨侑为帝,自为大丞相王珪为丞相府司录王珪。后来李高祖称帝,隐太子建成被册为太子,王珪累升为太子中允,成为隐太子身边的重臣。”许敬宗慢慢的将王珪的履历道了出来。

李恪详细的听完许敬宗的介绍,终于知道了王珪为什么会如此受到李世民的重用。除了他的才能,除了笼络建成旧臣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王珪出自太原王氏高门,是关陇世家大族中的子弟,这也是在变相的笼络世族。因为,如今的大唐正需要一个安慰的,可以发展经济的环境,而世家大族的态度在这当中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想到此处,李恪心里恍然开朗,一些不明白的事情都清晰了起来,心中的担忧一扫而光。

而马周和许敬宗两人看到李恪明白了其中的关系,也是相互一视,微笑不语。他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看李恪该怎么对待这件事情了。

沉思片刻后,李恪笑道,“此事跟本王倒是没什么关系,我们也无需理他,宾王和延族可有兴趣到本王书房跟本王对弈一局?”

两人见李恪心中的疑惑解除,兴致大增,也不扫他的兴,笑道,“敢不从命。”

第九十二章 组建重骑兵

唐朝官员的办事效果就是高,在李世民下旨让大家写关于新军的陈条和推荐人才之后。四天的时间,李世民的玉案上摆了一沓通过三省和兵部选出的认为可取的一些建议的陈条。

李世民逐个翻阅每一份奏章,看完之后都是摇头不语。这些奏章不是言辞华丽缺少实践经验的书生之谈,就是狂妄自大,不了解突厥真正的实力的狂妄之辈。很少能从自身的兵种和对方的实力来分析来给出实质性的建议。

李世民越翻越是气氛恼怒,别说是一些文臣,就是朝中很多武将也对突厥抱着不屑的态度。除了李靖,李绩等少有的几个人之外,其他人都认为大唐现有的军队就可以跟突厥进行一场大战,他们认为突厥军队人数少,只要分散他们的骑兵,逐个击破就可以完胜突厥。

李世民在看到这些奏章的时候,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无以言表的伤感。也许,他们当中的很多人真的老了,虽然他们的人没有老,但是他们的心都已经老了,已经不复当年的勇猛和坚强了。想到这里,李世民低头沉吟不语,半响,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是时候着手培养一批年轻的将领了,也该让大唐军队换换新鲜的血液了。”

李世民如此想着,又摇了摇头,开始翻阅案几上的奏章。就在此时,王德突然禀报道,“皇上,汉王殿下求见。”

“李恪?”李世民重复道,“让他进来吧。”

李恪这几天在王府中也没闲着,他和苏定方、刘仁轨还有陈其等武将们在经过不断的演练,反复的推敲之后,终于确定了重骑兵的最佳配置方案。而今天苏定方的陈条和自己的关于组建重骑兵的奏章刚写好,他就立刻来到皇宫想让李世民看看。

在得到王德的同传之后,站在甘泉宫御书房门外的的李恪走了进来。看到李世民在低头批阅奏章,他上前几步跪拜道,“儿臣李恪,叩见父皇。”

“起来吧!”李世民淡淡的道,因为心情不好,他对李恪的语气也相对冷淡。

“谢父皇”李恪起身,然后就听到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你不好好在府中学习圣人之言,治国之道,跑到御书房来干吗?”

“父皇,自从你下旨让群臣上书关于组建新军的条陈,儿臣想推荐一个人才。”李恪看着李世民没有表情的脸说道,“还有,儿臣也有一些关于组建新军的建议,还望父皇能够阅览。”说完,掏出了准备好的两本奏章。

李世民看了一眼李恪手里的奏章,“拿上来吧。”

然后,李恪将奏章交给王德,王德呈到李世民的手里。李世民拿到上面的第一份奏章看了起来。李恪将苏定方的陈条放在上面,所以李世民看到是苏定方关于新军的建议。

李世民微微扫了几眼就被里面是内容给吸引住了,他看了李恪一眼,“你不用站着,坐吧。”说完,细心的看起苏定方的奏章来,而李恪谢过李世民,小心的坐在了王德搬过来的凳子上。

李世民看的很详细,有的地方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看。所以,苏定方的奏章看完之后他长长的舒口气,然后又拿起李恪的那份细心的看了起来。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世民终于将两份奏章看完。

他抬起头说道,“苏定方朕认识,以前在刘黑闼军中的时候就是一员宿将,斩将夺旗,攻城陷阵,战无不胜。只是朕没有想到,他不但是一员虎将,对骑兵之道尽也精通道如此地步,特别是对突厥的骑兵配置的分析和新军如何克制突厥骑兵的布阵方面见解独到。”李世民说道这里,微微一笑,“李恪,你倒是给朕推荐了一个人才。”

李恪连忙起身,“举贤不避亲,苏定方虽然是儿臣府中的校尉,但他有大才,儿臣也不能以一己私利而让大唐损失一员将才。”他先给李世民将一军,告诉他自己推荐苏定方不是因为他和自己的关系,而是为了大唐能够多一员将才,别让苏定方因为是自己汉王府的人就埋没了他的才能。

“朕知道你一心为大唐着想。”李世民又何尝不明白李恪心里在想什么,笑道“你写的关于组建重骑兵的建议很不错,跟以往关于重骑兵的设想有所不同。但是,朕还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就给朕解释解释。”

“父皇请说,儿臣一定知无不言。”李恪谦虚的说道。

“你所提到的重骑兵的装备只在特别的部位加厚盔甲,这可以大大提高他们的速度和机动性。但如此一来防护能力就有所减弱,达不到重骑兵的效果,又不能当轻骑兵使用,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啊。”李世民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之处。

李恪知道李世民会问道这个问,所以他心中早有定计,他微一思索,“启禀父皇,这种重装甲骑兵装甲更加完全就是轻骑兵所配备的装备,只是在特别的部位加厚而已。如此一来,他们所需要的战马也不需要承载太多的重量,不一定非要精良的战马不可。可是解决大唐缺少良马的问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不需要太多的扈从,不需要长时间的准备工作。必要的时候可以下马战斗,也可以跋山涉水,长途奔袭。虽然不像轻骑兵那么灵敏,但在必要的时候完全可以当轻骑兵使用。”

“恩”李世民点点头道,“如此,也算是符合大唐现在战马紧缺,精良的战马短缺的现状。”然后,李世民话锋一转,“只在重要的位置加厚装甲,如此一来,重骑的防护能力大大的减弱,如果当做重骑兵使用,还是有所欠缺。”李世民又抛出一个问题。

“父皇,虽然减轻了他们的装配,但是他们有了灵活的四肢做出任何的劈砍动作,而且我们可以挑选强壮的老兵和箭术高手,让他们在马上使用强大的弓箭或马驽。用他们手中重武器和严格的团队作战技术来弥补一点就行。”李恪对李世民的这些问题心里早做了思量。所以,李世民一问起来,他答的有理有条,滴水不漏。

李世民在听完李恪的陈述之后点点头,沉吟片刻,“恩,听你如此一说,朕倒是觉得你的建议还是有可取之处。不过此时还需要跟大臣们讨论才能做决定,你准备一下,到时候你也参与进来,听听他们的意见。”

“儿臣敬遵父皇旨意,儿臣这就去准备,”李恪听到李世民心里似乎意见采纳了自己的建议,高兴道。

“不用如此着急,你很有好几天的时间准备呢。”此时的李世民心中渐渐装好,笑道,“你府中的苏定方朕就调他到千牛卫任职,给他个千牛备身,然后再让他进新军吧。”

“谢父皇”李恪听到李世民对苏定方的安排心里一阵激动,看来苏定方的职位是升定了,在新军的地位肯定不会太低。因为,历来皇帝为了提拔低级将领的时候能够名正言顺,都会把他们调到自己的亲卫中镀金。千牛卫宿卫皇宫大内,是李世民的亲卫。能在千牛卫任职的军人,外调之后的官职肯定不定,最少也个中郎将。

然后,李世民又问了一下关于重骑兵的给养等的其他问题,李恪一一解答,才给李世民将自己的重骑兵的方案介绍清楚。

李恪知道李世民过完年之后特别忙,所以,苏定方入新军的问题和自己重骑兵的问题解决完之后没有打扰李世民,告辞一声退出御书房。

李恪退出御书房的时候,李世民正好拿出红笔在他和苏定方的奏章上写了同“意两”个字,让后交给王德,让他将奏章交给三省好兵部讨论。

第九十三章 不敢居后

李恪在御书房给李世民荐人献策的事情不到下午就传到了东宫李承乾的耳中,也传到李泰在延康放的卫王府,更是传到了李佑的齐王府。

李承乾在东宫知道李恪在御书房推荐了苏定方,并且献上了组建新军的册子之后,心里恼怒。在除夕晚上的家宴中,李恪献上的唐刀就抢了众人的分头,特别的李承乾的分头。李世民在看完李恪的礼物之后,对自己所献的一副盔甲只是点点头表示满意而已。

李承乾在心里就憋着一气,如今听说李恪上书荐人,而其还提出了什么新军组建方案,让李承乾的心里更加暴怒。他觉得李恪的上书肯定是汉王府的官员出的注意,而自己东宫的这些人除了给自己将一些圣人之言,明君之道外什么都不说。他们怎么没有一个像汉王府那样的为自己出谋划策的人呢?所以,他将东宫的一众属官召集到大殿,询问对策。

“大家都知道上午汉王给父皇上书推荐了他府中的校尉苏定方组建新军,而且,听说他自己也上书提出了什么组建新军的建议。大家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李承乾语气不善的问道。

“太子殿下,汉王献策荐人也是顺应皇上的意思,并没有什么不对。”说话的是太子少师李刚,“殿下何必在意他人的举动呢?还是勤奋学习圣人明君的治国之道才是上策。”对于李刚而言,李承乾已经的太子,他现在需要的不是跟李恪等人争宠,跟李泰等人争夺权力。而是好好学习治国之策,到时候顺利的登基就是,没必要趟不必要的洪水。

“学习,学习,你们就知道让孤学习,难道没看见人家都欺负到我的头上了吗?”李承乾大怒,斥责李刚道。

“难道殿下有什么良策?”太少少傅张玄素问道。

“孤要是有对策,要你这臣子干吗?你们不就给孤出谋划策的吗?”李承乾对张玄素也不客气的斥责道。

李刚和张玄素对李承乾动不动就发怒,没有自己的主见感到无奈,相互注视一眼,微微摇头不在言语。他们都是文臣,知识渊博,会的治国之道,懂的圣人之言。但是,对于兵法一事,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在这方面也想不出什么问题。而李承乾如此不顾情面的斥责他们,让两人的心里有些灰心。

确实如同李刚和张玄素想的一样,李世民给李承乾安排的老师都是海内大儒,都是名噪一世的大家。若论圣人之道,明君之志,治国之道他们无所不精,而说到兵法一事上就不是他们所长。而李承乾虽然有东宫六率,可是负责东宫六率的太保杜如晦和少保刘政会基本只是挂个虚职,根本就不来东宫。所以,东宫六率也不在李承乾的掌握之中。所以,李承乾身边除了几个侍卫之外,就没有一个像样的能懂兵法的人。

所以,东宫众人给李承乾出谋划策半天也没有拿出一个实质性的建议。如此,弄得李承乾对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好脸色。

“你看看你们,平日里把自己吹碰到说什么会什么,问什么懂什么,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就拿不出一个好点的建议来呢?汉王参与组建新军,李泰和李佑还能善罢甘休?你们不拿出个方案出来,让孤怎么下台,怎么跟父皇交代。”李承乾在想到李恪,李泰和李佑今后会因为组建新军献策而受到李世民的夸奖时,心里就不由的气愤不已。

“汉王推举他府中的校尉苏定方,其目的不言而喻,皇上肯定不会不知道其中的缘故。再微臣看来,汉王献策多半是为了推举苏定方而掩人耳目。所以,殿下不用为此动怒,他汉王能举荐人才,殿下为何就不能举荐一名将军呢?”此时,王仁表站了出来说道。

“王舍人说的对,微臣也建议殿下举荐一亲信之人,组建新军。”崔知机也符合王仁表的话说道。他们两个论才能不及张玄素和于志宁等人,论威望不及李刚于志宁等人。唯有他们的家世,他们背后的家族的原因,才能让他们能否侍奉太子。所以,他们两个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以便结成了同盟,时常个李承乾出些主意,以便不让自己失宠。

李承乾在听到王仁表的建议之后,眼前一亮,他也觉得王仁表说的有道理,没准李恪献策的目地就是为了推举苏定方呢。所以,他面色有些缓和的说道,“那不知道两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两人哪里又什么合适的人选,被李承乾一问,半响沉默不语。李承乾又将目光转向李刚等人,见他们都沉默不语,脸上出现了怒色。

李刚和张玄素等人心中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因为刚才崔知机说让李承乾举荐一名亲信之人。可是,能跟李承乾有亲信之称的是谁?他们心里都清楚,除了长广公主之子赵节之外,再无他人。所以,他们宁愿沉默不语,也不愿意给李承乾推举这样的人,让李世民对他们心生不满。

而崔知机和王仁表如此说是因为他们都是世家之后,而赵节是公主之子,平时在一起很合得来,又见到赵节在被推选长安县令的事情被驳回,才如此想帮自己的好友一把,顺便在李承乾面前献宠才如此说。此时见李承乾又要发怒,王仁表连忙道,“殿下,长广公主之子赵节能文能武,殿下何不举荐他呢?”

李承乾对赵节本就很亲近,见王仁表和如此说,又见人中不说话,就将事情定了下来,让于志宁给他草拟奏章。

而在一旁的李刚和张玄素知道李承乾的秉性,见此时已定,也就不在说话,免得自己又被他训斥。

再说李泰在搬到延康坊的齐王府之后,下了一番功夫,四处走动,终于有了不小是收获,将检校吏部侍郎温彦博和右骁卫中郎将程名振纳入了自己亲信之中。此时,他也在齐王府的书房和温彦博。程名振好友司马苏勖讨论李恪上书推举苏定方的事情。而他们得出的结论也和李承乾一样,认为李恪献策多半是为了推举苏定方而掩人耳目。所以,在几个人详细的讨论了一些关于如何组建新军,如何上书的问题之后,李泰决定上书推举程名振编练新军。

李佑和李泰一样,也通过不懈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几个大臣的拥护,他们分别是薛万彻和王文度。不过,这个两人跟李佑的态度很暧昧,让李佑搞不清楚他们的真心的投靠他,还是敷衍他。所以,在知道李恪上书举荐苏定方之后,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人没人,要策略没策略,只能作罢,望洋兴叹。

第九十四章 苏定方入主千牛卫

李恪回到府中,将觐见李世民的过程跟众人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众人对苏定方能受到李世民的青睐表示高兴,纷纷跟他祝贺,弄得苏定方一时手忙脚乱,尴尬了半天。

等道贺完了,众人坐定,马周笑道,“定方,看来过不了几天你就去千牛卫报道,千牛卫人才济济,你可不要堕了我们汉王府的威风啊。”

马周是在开玩笑,李恪也就打趣道,“宾王说的对,要是本王听到牵牛卫说新来的苏定方也不过如此,那以后本王连皇宫都不敢去啦。”

苏定方见两人如此打趣自己,老脸一红,认真的道,“殿下放心,定方一定不会躲了王府的威名。”

李恪见苏定方说的认真,立即严肃态度道,“父皇将你调进千牛卫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让你进新军。他能如此提报你,是因为你的那份奏章起了作用。所以,在千牛卫你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就行,关键在新军营里,你一定要拿出自己的真本事出来。”李恪沉思片刻后道,“据我估计,你在新军营的官职因该是中郎将,可以单独统领五千的兵马。所以,有可能新军重骑兵就由你来组建,你要做个充分的准备。”

“末将明白,请殿下放心。”苏定方严肃的答道。

“定方,你在千牛卫我可以找人护持你一二,在新军营你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不过你以后在新军营遇到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本王一定会进而帮你。”李恪真诚的说道。

“谢殿下。”苏定方语气哽咽,封德彝请他出仕,李恪对他礼贤下士,真诚相待。如今,又为他在新军中谋取职位,会说自己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如此知遇之恩,苏定方如何能不感动。

“咳咳”马周看到气氛有点不对劲,咳嗽两声。苏定方及时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失态了,老脸一红,不在言语。

李恪明白马周的意思,笑道,“大家没什么事情本王就先回书房了,你们继续聊。”然后,李恪和陈其两人走出了聚义殿。众人在李恪走后,又跟苏定方说了片刻,这才作罢。

李恪回到书房,就见陈其一脸的疑惑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想问,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便道,“陈其,你是不是对宾王如此做法不满意啊?”

“殿下,末将是这么想的。”陈其直率道。

“宾王做的对,我们理解他的意思。”李恪慢慢说道,“你要知道,定方现在已经是父皇的人,将来在新军里他是朝廷的人。所以,有些话不该在本王面前说,本王也不该听。”

“原来如此啊!”陈其恍然大悟道。

“现在明白了?”李恪问道。

“末将明白了,谢殿下提醒。”陈其憨厚的说道。李恪看到陈其是憨态,也是微微一笑。

甘泉宫的御书房,李世民一天收到了三位皇子的关于新军的上书,他心里感到很安慰。他觉得皇子们已经开始懂事了,懂的为他分忧解难了。可是,当他看完李泰的奏章,再看完李承乾的奏章之后,他怒了,他真的怒了。他觉得是自己想错了,自己把他们想的太好了,他们这哪是在给他分忧解难,分明就是在分他新军中的兵权啊。

李泰的奏章,全篇都是圣人之言,明君之道,最后在结尾部分说了一下关于组建新军的见解。但是,很明显就是书生之见,没有丝毫的可取之处。而同时在他的奏章中还附有一份被推荐人,右骁卫中郎将程名振奏章。

程名振确实是一位大将之才,深得兵法韬略,奏章的中对新军的组建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兵法谋略,引据经典,无所不通。但细细品味,只是纸上谈兵,毫无实践经验。综合两份奏章,李世民不难看出这是李泰为了举荐程名振而敷衍的奏章,他根本就没有把组建新军这件事情放在心里。没有仔细研究,没有揣摩推敲过。

李承乾更家直接,奏章中没有提及新军组建问题。满篇说都是鸿胪寺主薄赵节的光辉事迹,英勇表现,明显就是举荐赵节进入新军而已。可是,李世民知道赵节是何须人。只是一个纨绔子弟,酒囊饭袋而已。平时在长安城仗着自己的宗室亲贵,根本不把众人放在眼里。要是长广公主苦苦哀求自己,他脸鸿胪寺主薄的闲职都难以胜任。李承乾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新军吗?难道为了自己的私欲和权力就不把大唐的荣辱放在第一位吗?

李世民想到这里,想到李承乾和李泰做法,有想想李恪的所作所为。顿时气愤不已,大笔一挥,一份诏书一蹴而就。盖上打印,交给王德让到他汉王府传旨。

王德拿着圣旨,看了看已已经到经酉时刻,见李世民不理会他,躬身退了出来,直奔汉王府而来。

汉王府,李恪和马周一边喝着兰儿沏的热茶,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棋盘。两人都杀到了最紧要的关头,都在半步之间就要置对方于死地。所以,给外的认真,就连杨恩走了进来也没有发现。而杨恩也是王府中唯一一个可以不用通报就可以进入书房的人。

“殿下,宫里的王公公来传旨了。”杨恩走到李恪身边,躬身说道。

“王德?”李恪抬起头,疑惑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来传旨?”见杨恩一脸我不解,随即看了一眼马周,“难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马周也是一脸的不解,不知道王德在这个时候来传旨,究竟的出了什么事情。

“殿下,我们何必再猜呢,到聚义殿不就知道了吗?”马周笑道。

听马周如此说,李恪也是微微一笑。

三人来到聚义殿,就见除了苏定方众人都在。王德见李恪走了进来,起身给他施礼道,“殿下,快让苏烈接旨。”

李恪看了一眼中人,朝杨恩问道,“杨老,定方怎么还没有来?”

“殿下,苏定方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好想在后院跟狼卫演练布阵呢?”杨恩不紧不慢是说道,“老奴已经派人去找了,很快就来。”

李恪一听杨恩的解释,就知道苏定方肯定是自己在后院刻苦用功呢,忙给王德解释,“王公公请先稍等,苏烈马上就来。”

王德也听到了杨恩的话,知道苏定方是在演练兵阵,心里对他的不满也随之消失,“殿下请”一拱手将李恪让在主位。

李恪坐定之后跟王德聊了片刻,就见苏定方一身军服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看到李恪,立马给他施礼道,“末将苏定方不知道圣旨到来,延误接旨,汉王殿下赎罪。”

“书什么最?你为了组建新军自己一个人后院勤练兵阵,本王有什么权利治你的罪?”他如此说,就是让王德知道,苏定方不是故意延误接旨。随即,看了王德一眼,“王公公请吧。”

王德也不客气,上前几步,拿出圣旨,读了起来,“昔大唐煌煌、威名远扬;功臣名将,威震四方”李恪对前面的内容不感兴趣,知道王德念道,“今有汉王府校尉苏烈,忠勇可嘉,谋略超群,朕深以为然,特赐苏烈千牛备身,准其入职千牛卫都尉之职。”

王德念完,李恪心里高兴不已,苏定方从校尉升为都尉。如果,让他入新军的话,给他一个中郎将的职务肯定是板上钉丁的事情。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乐开了花,如果真如自己所想让苏定方组建重骑兵,那将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李世民还真大方,圣旨下的如此之快。

此时,苏定方已经写过恩,从王德的手中接过圣旨。王德见事情办完,对李恪说道,“殿下,宫里还有事情,老奴就不打扰你了。”

李恪被王德一喊,才从刚才的兴奋中醒悟过来,连忙谢过王德,让杨恩将他送出王府。

王德离开之后,李恪才对苏定方道,“定方,明日你就要去千牛卫报道。但是,千牛卫都尉只是你暂时我职务,等到组建新军的事情定下来之后,你就要去组建新军。所以,你的压力也不少,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谢殿下,末将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然后,又补充道,“不会让皇上失望。”

李恪听完,这才点点头,表示满意。

李世民在写完任命苏定方的诏书,交给王德之后想了片刻就后悔自己的决定有点草率。但是圣旨已经发出去了,王德已经离开了皇宫,他也只是微微了摇头了摇头,叹息一声,也就不在纠结此事。

而李世民下旨让苏定方入主千牛卫的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到李承乾和李泰还有李佑的耳朵里。李承乾自然是在东宫发脾气,跟李刚和张玄素等人过不去。相对于李承乾的暴躁,李泰表现的很沉稳,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而李佑将手握的紧紧的,心中对李恪的恨意有多了几分。

第九十五章 灯谜缘分

苏定方调到千牛卫后狼卫就暂时交给了刘仁轨,李恪知道刘仁轨也是一员宿将,所以把狼卫交给他很放心。而狼卫因为刘仁轨的接手,在苏定方走后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这日李恪回道前厅,就听到兰儿跟一个侍女说关于元宵节的灯会的事情。

“要是元宵节灯谜会能让我们出去逛逛该多好啊!”

“兰儿姐,殿下对你很好滴,只要你求殿下,他一定会同意我们去玩的。”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对我很好滴?”兰儿说道这里,露出了娇羞的模样。

“难道不好吗?噢?兰儿姐难道喜欢殿下?呵呵,看,兰儿姐脸红啦。”

两个人聊的很起劲,突然看到李恪出来,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李恪也不理会他们,微微一笑,之后径自来到书房。让两个女孩子虚惊一场,在他走后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元宵节?三天之后就是元宵节,”他回到书房后暗自思付道,“冰凝,你现在好吗?你知道我在思念你吗?”

自从长孙冰凝离开之后,李恪忙于新军的事情,所以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可是在他清闲的时候,思念就如同一壶陈年佳酿一样来了劲道,让他深深的想念那个在远方个姑娘。

自己来到大唐已经快半年了,现在再回想起来,一切就像一个梦一样。自己离开了家人,离开了最爱的女人,被莫名其妙的搞到李恪的身上。而且,他和李恪两个人的灵魂之间根本没怎么排斥,很快的融合让他在接受杨妃是自己的母亲和李世民是自己父亲的时候不怎么纠结。这样的结果连他自己都奇怪。更加难以接受的是,那么爱以诺的自己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孩,那个清纯的眼神中充满了冰一样圣洁的感情的女子。

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如同一块圣洁的磨刀石,将自己的刀锋上的血腥之气化为了浩然正气。她身上那份独有的沉静,会让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暂时的忘记自己是身份,可以放下自己心中的包袱,可以想一个平常人那样的思考,那样去生活。

可是,自己终究是注定不能过太平的日子,不能在闲暇的时候调戏良家妇女,不能在兴致所至的时候勾引隔壁的寡妇。因为,自己是李世民的儿子,是大唐皇帝的儿子。帝王之家无亲情,放在自己面前的路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

李恪想到这里,又暗自摇头,不该想的还是不在想吧!自己如今身份,注定是一生不能平淡的生活的,何必在去奢望什么爱情呢?

前世的以诺就不属于自己,不是自己能够得到的。二世为人的自己为了不让命运愚弄而与天斗,与人斗。也不可能再有,也不想再有爱情了,何必在对看似眼前,实际的遥不可及的爱情徒增烦恼呢?

李恪苦笑一声,“时也,命也!既然自己躲不过,那就勇于面对吧!”说道这里,他的脸上已经丝毫没有刚才的伤感和忧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杀伐之气,“人不犯我,我敬他数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

李恪刻意的不去想长孙冰凝,可是她就像是他心中隐藏的一滴泪水一样,时刻会浮上心头。每到此时,李恪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平心静气的练字,这样才能暂时的压制他是想念。

如此日子过了三天,就到了元宵节。李恪先是回宫跟李世民和杨妃请安,然后是陪他们一起到城楼赏灯,等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等困了回宫去休息之后方才回到府中。而此时天色已晚,但兰儿依然在等他,因为李恪答应活她要带她去看花灯。

看到兰儿今天将自己打扮的格外漂亮的兰儿,李恪为自己这么晚才回而愧疚不已。女孩子都喜欢玩,兰儿是自己来到大唐之后就跟在他身边侍奉他的人。然后,在他搬到汉王府后又跟了他,每天侍奉他的起居饮食,从不假借她人之手,怕李恪不习惯。

李恪想到这里,再看看一脸期待的兰儿,笑道,“走吧,我们去赏灯,去猜灯谜。”

兰儿见李恪如此说,高兴的点点头,跟他他的身后。

出的汉王府,李恪和兰儿来到花灯最多,也最好看的地方,朱雀大街。

长安城自玄武门,朱雀大街,道朝阳门一路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各处的花灯有百十余种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灯彩,如龙凤呈祥灯、龙舟竞渡灯、南海观音灯、龙头吉利灯、二龙戏珠灯、百鸟朝凤灯、莲花灯、孔雀等、鲤鱼灯、小年灯等,并在灯中置于灯谜,如果谁能猜中,这盏灯就可以归属,而灯谜内容驳杂,成语典故,医药名称无所不有。而逛黄灯和猜灯谜的人也很多,让长安城在情景交融,体现出了他一朝京都的繁华风貌。

李恪和兰儿在熙熙囔囔的人群的随着人潮向着一处人最多的地方涌去,而陈其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二十个多个鹰卫也散入人群当中,时刻注视着周围的动静,以防不测。

“殿下,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兰儿指着人群最为多的地方兴奋的说道。

“好”李恪答应道。

然后,两个左拥右挤的挤进了人群中,来到近前,才发现原来是在猜灯谜。

就见灯火阑珊处,一绿衣女子和一个粉衣侍女背对着众人而立,在欣赏着摆放在她们眼前花灯的黄灯,而她们手里已经了有四盏花灯,显然是猜中灯谜之后得到的。旁边有很多人围观,想看看这个才女能是否能够得到最大的那盏南海观音灯。

南海观音灯的旁边还有一个人在专门解说,“各位,这几盏灯是长安最富盛名的酒楼万客居制作的,现在还剩四盏灯的灯谜没有猜出,如果能猜完这四盏灯的灯谜,那就可以猜这盏南海观音灯了。”然后,看了眼前的两位女子,“这位姑娘已经连续猜中了四盏灯,现在还有谁能出来连续猜完四盏灯,就可以和这位姑娘一起猜南海观音灯里的灯谜。谁能猜中,这盏南海观音灯就归谁。”

围观的众人听到这里都轰然叫好,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赶上前再去猜灯谜。毕竟,一个女孩子连续猜中四盏灯的灯谜就已经很了比起了。如果这个时候谁再上去,猜不中的话岂不很丢脸?所以,大家都在观望,彼此看看对方,摇头不语。

李恪在看到绿衣女子的时候就在仔细的观察她,因为她的背影太像一个人。绿衣女子似乎发觉有人在看她,微微转身回头一看,见身后都是观赏灯谜的人,便回头继续欣赏眼前的花灯。而李恪在看到绿衣女子的面容之后一惊,大喊一声“以诺”挤出了人群来到了绿衣女子身前。

绿衣女子见有人喊话,猛一转身就见一个身着黑衣,十四五岁,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男子出现的她的面前。她自己也是一惊,不由的后退了几步道,“公子你看错人了吧?我不叫以诺。”

李恪在灯火通明的地方细看,才发现绿衣女子的身形和以诺相像,两人都是体态轻盈;脸部轮廓也有点相像,都丹唇外朗,皓齿内鲜。但这个女子比以诺多了一份的典雅,少了一分娇气。

“不好意思姑娘,是本,是我看错人了。”李恪在知道眼前绿衣女子不是以诺的时候有点失落是说道。

“没关系,公子不必介意。”绿衣女子也是低声淡淡道,而这个时候兰儿和陈其冲到了李恪面前。

“公子你没事吧?”兰儿机灵,改口说道。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李恪感叹一声,看了一眼兰儿,“我没事!”然后,微微一笑同时也表示了对她随机应变的肯定。

而绿衣女子身边的粉衣侍女也关心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然后,朝李恪瞪了一眼道,“这样灯火通明的地方也会看错人?”意思很明显,就是说李恪有目的。

而兰儿也不甘示弱,回击道,“看错了怎么啦?我们是来猜灯谜不行啊?”

“猜灯谜?”粉衣侍女傲慢道,“看你们三个人就知道没什么文化,说大话还猜灯谜呢?你以为灯谜是你们家做的啊,说猜就能猜啊?”

绿衣女子还在回味李恪刚才那句话,就听见自己的侍女已经跟李恪身边的女子吵了起来,刚要阻止,就听见李恪道,“既然姑娘如此说,那我就猜上一猜,看这盏南海观音灯归谁?”他是实在看不惯粉衣侍女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才在兰儿还没有说话的时候开口说道。

绿衣女子知道是自己的侍女惹恼了眼前的黑衣公子,瞪了一眼粉衣侍女,对李恪歉意道,“香儿无礼,公子还望赎罪。”

李恪道,“没事,我们也是来猜灯谜是。”说完,就看向了离他最近的一盏灯的谜题。

第一个灯的谜题是:入门无犬吠(打一字)。

李恪不想思索的说道,“问”

解说之人笑道,“公子猜的对!”顺手摘下那盏灯递给了兰儿。

第二个灯的谜题是:久别重逢(打一中药名)。

李恪说道,“一见喜。”

解说之人依旧笑容可掬的说道,“公子又猜的对了!”然后,摘下那盏灯递给了兰儿。

但是,在李恪猜的四个灯的时候,老板的脸上现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黑衣公子如此厉害,尽然也是一口气猜出了三盏灯的谜底。如果,第四盏灯也被他猜中的话,那他就可以和绿衣女子一起猜南海观音灯的谜底了。

而绿衣女子也没有想到李恪有如此实力,看他猜刚才的三盏灯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可见他博学多才。自己猜手里的时候也没有他这么轻松,可见他在这方面强国自己很多,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有多看了李恪几眼。

而观看的人见李恪不费吹飞之力的就连续猜中三盏灯的谜底,也为他加油鼓助威。

第四盏灯的谜题是:“退席(打《论语》一句话)”

李恪最近都在研读《论语》,所以很快就想到了谜底是:不在其位。

解说之人一脸的不信,他刚开始就认为绿衣女子在灯谜的时候很厉害,但是没有想到李恪比她还要强上三分。边将灯递给李恪,边说道,“公子,姑娘两位可以到这边来看谜题,同时猜这个灯的灯谜。”说完,手一摆,“两位请”

李恪对绿衣女长微微点头,表示她先。绿衣女子也不矫情,径直上前观看谜题,看完之后示意李恪看,李恪上看到的谜题是:“故(打《史记》一句)

李恪看完之后,沉思了片刻,心中有了答案。然后,他看向绿衣女子,见她还在苦苦思索,知道她还没有猜出,也不提前说出,默默的看着等她。

围观的人在看到两位都为灯谜苦思冥想,不由的开始议论到底是什么样的谜题呢?能让两人如此想半天。

片刻过后,绿衣女子方才抬头低声道,“小女子不知,还望公子告之。”

李恪见绿衣女子如此谦虚,不像她身边的侍女那么刁蛮,心生好感,说道,“总之不离古文者近足。”

绿衣女子听完谜底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多谢公子赐教。”

“姑娘客气了,在下也不过偶尔撞上而已。”李恪谦虚道。

而就在两人说话之际,解说之人已经将南海观音灯摘下来,递到了李恪的手中,“公子,这是你的灯,你拿好!”

绿衣女子见南海观音灯被李恪拿走,虽心有不甘但也无能为力,只能心里惋惜,跟李恪道别,拉着侍女朝人群外走去。

“小姐,这就走了?南海观音灯不要啦?那可是你....”

“不用说啦,我们输了,南海观音灯自然是真位公子的。”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公子的时候自己会如此紧张,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原因,她也不至于会猜不出这个谜底。难道是因为他刚才那句话“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吗?

粉衣侍女见自己的小姐如此说,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李恪,跟在绿衣女子身后。

李恪在离开的绿衣女子眼中看到了失落,还有无奈;又听到粉衣侍女还没有说完的半句话,感觉到绿衣女子对这盏南海观音灯很在意。心中想到自己得到她也没有什么用处,既然她很想得到它,何不送她呢?所以,在绿衣女子还没有走出人群的时候叫住她,“姑娘”

“公子还有什么事情?”绿衣女子没有回头。

“姑娘喜欢这盏灯,那在下就送你吧。”李恪说道。

绿衣女子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沉思片刻,最终还是转身,接过南海观音灯,跟李恪道了谢,消失在人群中。

众人见南海观音灯已经送出,再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就相继离开。而李恪和兰儿三人又逛了片刻,这才回府。

在回府的路上,兰儿一脸的不高兴,说李恪怎么就把南海观音灯送给绿衣女子,一路上不怎么搭理李恪。李恪也不解释,只是哄她说等有机会待他去西市玩,给她买好东西。兰儿知道李恪说到做到,心里很高兴,这才恢复了她以前的样子,搞的李恪郁闷了半天,心里叹道,“女人就是需要哄得。”

第九十七章 心中情,画中人

元宵节过后,唐太宗李世民发下了改元“贞观”之后的第一道诏书,命高官议事都需要带谏官,特令今后中书省、门下省以及三品以上官入阁商议国家大事,都要有谏官跟随,遇有不当之处,谏官便要立刻进谏。接着又命令吏部尚书长孙无忌等与学士、法官等人重新议定律令。

对于李世民让命高官议事带谏官诏书,李恪很支持。李世民能够开创“贞观之治”,很大一点就是大唐官员高效的办事效率和清正廉洁的官场风气。而李世民的诏书,从根本上解决了大臣们一言堂的现象,同时也解决权臣误政的问题。而废除肉刑,则标志着古代司法刑狱方面的进步和完善,李恪更加赞成,如此才能在今后不断的更好的促进大唐司法的客观和公正。

李世民的诏书下了之后,唐行政部门便开始积极的行动起来,而新军的问题也提上了日程。但是,李恪的生活却过的极为逍遥,每天除了翻看研读《论语》之外,就是习文练武,练习书法。

对《论语》李恪有着自己的想法,后世的人们对《论语》的理解并不是真正的,能够完全代表的孔孟的思想。因为,他们看的都是宋朝大儒朱熹先生所注解的版本。而朱熹注解就绝对争取吗?李恪自己在看完唐朝以前的注解之后,才发现自己对朱熹的注解不敢恭维。

在南宋以前,四书并不用他的注解,自有了他的注解,而完全被他的思想所笼罩,那是明朝以后。朱家皇帝尊朱熹为先祖,自然而然就下令以四书考选功名时且必须用朱熹的注解。因此,六七百来,所有的四书五经,孔孟思想都限制在他“朱熹的孔子思想”中。换句话说,明代以后的人为了考取功名,都在他的思想中打圈子。其中有很多问题如果按照李恪等唐人的角度来讲,他的注解只能参考,不能完全相信。

所以,后世的人们总是说孔子成了君王专职的帮凶,他的忠君思想统治了中华民族数千年的读书人。然而,在李恪细读了《论语》再加上他以唐人的身份来看,这样的说法是错的,值得推敲。打个比方,如果把孔子思想当成是算术中的三三得九,那后来所有的注解之人的注解,包括他们对孔子偏见都不是孔子本身的问题,而是他们算术不精,算错了数字而已。

纵观中国文化的发展,大致分为两段。譬如一提起秦汉文化以前的中国文化,人们就拿孔孟思想代表一切。其实所谓的孔孟思想,只是中国文化中间主要的一个环节。两外还有道家、墨家、诸子百家......很多很多,都是中国文化的一个系统下来的。如果把范围缩小,则有儒、墨、道主要的三家。尤其中国文化在政治上历代引用的是道家和儒家思想。当一个国家每逢变乱的时候,拨乱反正,都是属于道家思想之功;天下太平了,则用儒家孔孟思想。

所以,李恪认为孔孟思想和道家是不分家的,这种分家是在秦汉之后的事。而到了唐朝,中国文化已经不是儒、墨、道三家,而是儒、释、道三家了。道家不言而喻,大唐李姓开国,尊李耳的道教为国家是必然的。而佛家的那套愚昧的思想李恪极为不满意。所以,在《论语》上下功夫成了他心中的一个目标。他想看自己是否能够按照前世的一些思想重新注解一部《论语》,阐述孔子本身的思想,让以后的读书人可以不被各种错误注解所误导。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能做到最好,但至少不会出现像后世朱熹那样的注解,将孔子的思想歪曲为忠君思想而为统治者所用,毒害读书人。

所以,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了学习和研读关于《论语》上,看不同人注解的版本,同时又跟封德彝和董伯仁这样的大儒请教。

而在长安城的一座大院内后花园,同样有人也在用功的攻读《论语》。如果,李恪知道看《论语》的这个人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因为,看《论语》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在元宵灯会上遇到的绿衣女子。

绿衣女子自从和李恪在灯会相遇之后心里就刻上了他的身影,时不时的就会想起他,他棱角分明的脸,温文尔雅的笑,还有他的博才多学。所以,她才会看《论语》,才会如此认真的读书。就是希望能够有机会再见他,能和他一起谈论诗词歌赋。

绿衣女子正在看的认真,就听侍女香儿紧张的说道,“小姐,你怎么在这呢?老爷找你呢,他在你的书房。”

绿衣女子一听,大惊,随即问道,“香儿,我叫你将桌子上的画给收起来了吗?”

“糟啦。”香儿脸色微变,神情紧张但又认错的说道,“小姐,我还没有来得及收呢。”随即道,“可能已经让老爷看到了。”

绿衣女子一听香儿如此说,心中一急,跺脚说道,“你这个丫头,就知道粗心大意,让你做什么你能做好?那副画能让我爹看到吗?”她说的那幅画是自己这几天来画的唯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剑眉朗目的男子,一身的黑衣,不是李恪又是谁呢?因为,李恪在她的心里,所以,她在不知不觉中便将他画了出来。她画的极为用心,每天都要花几小时的时候去修改,最终才定稿,想让墨迹干了收起来,没想到香儿这么粗心大意。

香儿看到自己的小姐如此焦急,安慰道,“小姐,其实让老爷知道也没什么大事的,他也是关心你吗。你看你自从元宵灯会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把自己蒙在房中不是看书就是画他,老爷和夫人能不担心吗?”

“好啦好啦。”绿衣女子气愤道,“你不用说了,我们去见爹吧!”随即叹息一声不理香儿,径自朝前走去。但心里一直都在想,如果爹问起画中的人物,自己该如何交代?众人都知道她从不喜欢画人物画,她喜欢青山绿水,荷塘美景。如今,突然出现一张男人的画像,自己如何能瞒过这个精明的父亲呢?

想到这里,绿衣女子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但是,步子再慢,从后花园到前院自己的闺房的路不远。所以,片刻就到了门口。

侯君集最近过的不是很好,自从李世民登基之后分封大臣,跟随他的人都获得了国公的封号,这个侯君集没什么意见。毕竟,他是食邑千户,仅次于尉迟、房、杜、长孙几人,而在诸将之上。(李靖当时是五百户)。可是,轮到具体的职务上,他们这些跟随李世民征战天下的老人中数他的职位最低,只给了他一个左卫将军的职务,只是一个左卫副率。

侯君集在想他一直作为李世民的忠实追随者,跟他南征北战,立下的汗马功劳不比秦叔宝、尉迟恭少。而且不是以骁勇而被李世民器重,而是他本身就颇有谋略。再说他从头到尾都是李世民秦府的人,在玄武门之变中,他还促使李世民做出了最终的决策,并且是李世民进入玄武门随行九人之一。可是,怎么就给他封一个左卫将军的职务,只是一个副职,成了左卫大将军洛州都督张亮的手下呢?再看看,朝中哪个跟随李世民的现在不成了一方大员,卫军主将,哪像自己还在给人打下手?

侯君集想到这里就心烦,心中对李世民也开始颇有怨言。可是,回到府中他又听说夫人郑氏说自己的宝贝女儿若依这两天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她问过女儿好几回,她都不肯说实话。埋怨自己整天不回家,回来也不关心下女儿。所以,今天左卫没事,他就早些回府来看看女儿。

他来到书房,看到女儿画的画像的时候就明白了这几天她在做什么,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可是,他没有想到,真的没想到,女儿喜欢的人会是李恪,是皇帝的三子汉王李恪。他奇怪若依是怎么认识李恪的?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在自己众多的儿女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若依。她不但乖巧听话,而是琴棋书画无说不通,特别是在绘画方面更是天赋异禀。所以,在若依很小的时候他就请了有名的绘画大师给她做老师,教她绘画。

他还记得曾经有一次问过女儿,说你为什么只画山水而不画人物呢?当时女儿还小,跟他撒娇的说道,她画的第一个人必须是男人,而且还是她喜欢的,今后要嫁的男人。

所以,他看到女儿桌子上放的那幅她亲手画的李恪的画像的时候就明白了女儿的心。

的确,女儿今年已经十五了,过了明年就到了出嫁的年龄了,她的亲事也该是自己该考虑的时候了。可是,若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当今的皇子,特别是一个跟皇位无缘的皇子,这样的事情他确实没有想过。在他看来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还不如嫁给一个世家大族的子弟强。毕竟,他自己本身就是世家大族的子弟,他的祖辈是关陇军事贵族集团中的成员。而影响当今朝廷的政局还是世家大族,世家大族中的弟子在朝说的话的分量肯定比一个没权没势的皇子的分量重。

想到这里,侯君集沉吟了半天,自语道,“还是问问若依吧,希望不是我想的这样。”

侯君集微微一叹,他的心里还是期盼女儿只是看到李恪之后随手所画,不是真心的喜欢他。

第九十八章 侯君集的决定

若依在门口徘徊了几步,终究还是走进了屋里,就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桌前,而她画的那幅画就摆在中年男子所坐的桌子上。她上前朝着中年男子小心的说道,“爹,你怎么来了女儿的房间啦?”

“我不来怎么能知道你的心思,怎么知道你最近在想什么?最近在做什么呢?”侯君集显得有点气愤。

“爹爹说的什么话,女儿哪有什么心思啊。”若依小声说道,“是你自己想的太多而已。”

“若依,你告诉爹,这幅画是你什么时候画的?你是怎么认识汉王的?”侯君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画,沉声问道。

“汉王?”若依惊道,“爹你说他是汉王?”

“这么说你是真的认识汉王了?”侯君集不理会若依继续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噢,原来他是汉王,难怪会如此博才多学。”若依依旧没有回答侯君集的问话,在她听到自己喜欢的人是汉王的时候,脑海中立马就想到了长安城百姓经常提起的那个举办蹴鞠比赛的汉王李恪。可是,想到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是当今皇上的三子,那个被皇上都称为“英果类我”的汉王殿下的时候,她的心里一疼,好似有无数的委屈涌入心头,让她神情有些沮丧。他是当今的皇子,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我们真的能有结果吗?如此一想,她不由的暗暗自语道,“原来他叫李恪,是当今大唐的皇子。”

侯君集看到女儿的模样,就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皇子,心里一阵叹息,“还是没有如自己所愿啊。”然后看到女儿的神情,他语气有些缓和,温言问道,“若依,你给爹爹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汉王的,也好让爹爹了解了解你们之间的关系。”

若依被侯君集如此一问,这才收回心神,将自己如何遇到李恪,又如何跟他猜灯谜,最后是如何把南海观音灯送给她的事情跟侯君集一一说了清楚。

侯君集听到女儿赞赏李恪的文采时惊讶不已,女儿的话他肯定相信。因为,自己的女儿本身就是一个才女,能够被她称道赞誉的年轻才俊没有几个。可是如今她如此赞赏李恪,虽然她的话里因为喜欢李恪而有一层替他说话的意思。但是,即使如此,女儿说的也是真的,而能得到自己女儿夸奖的人肯定有他自己的实力。

他没有想到李恪的才能会如此出众,照自己女儿所说,他对《论语》《史记》医药典故无所不通啊。可是自己了解,自己知道的李恪并非是这样啊。作为皇上的三子,李恪武略还行,文采逊色。并且心无大志,不是举办蹴鞠比赛这样的奇巧杂技,就是习练书法学些没用的东西,好像对诗文辞赋,古文典籍不甚喜欢。难道?侯君集想道,“难道是他刻意为之?难道,他是在韬光隐晦?难道,他如此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他真正的目的是.....侯君集想到这里,确实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按照自己所想,李恪真的是如此,那他就太可怕了,如此年纪竟有如此心志,城府如此之深,竟然蒙蔽了所有朝中大臣的眼睛。”

侯君集明白了这些,他略一沉吟,抬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心中有了决定,“若依,你跟爹说实话,你是否真的喜欢他?”

“爹,你说什么呢?”若依突然俏脸一红,扭头坐到塌上不再说话。

“若依,你过了今年就是十六岁了,也该到了出嫁的年龄。”侯君集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汉王,就跟爹爹说,爹爹就是拉下这张老脸也要跟皇上说让他赐婚与你。”

若依听到侯君集如此说,心里喜道,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的父亲,半响才道,“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而已,爹爹你就不要再取笑女儿啦。”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却也是一酸,自己确实和他只是一面之缘,也不知道他是否也像她一般在想自己呢?

侯君集哪有不明白女儿的心思的,他突然笑道,“那就好,不喜欢他就好,爹也不用拉着老脸去求皇上给你赐婚了。”

“爹,你——”若依在听到自己的父亲说要请求皇上赐婚给她和李恪,心里甜蜜不已,但听到自己的爹说她不喜欢李恪,就不去请求皇上,心里一急,觉得委屈,低声道,“但凭爹爹做主。”

侯君集听到若依如此说,笑道,“若依真是长大啦,心思已经不在爹爹这里啦。”然后,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但是,这件事情你不要伸张,我还要跟你娘商量商量后再做决定。”

“谢谢爹,女儿明白。”若依起身娇羞的说道。

“那你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侯君集说完,离开了若依的房间。

侯君集一离开房间,香儿就走了进来,看到若依的神色不正常,小心的问道“小姐,老爷没说你什么吧?”

“没事,你把画收了吧,我困了,要休息会。”若依说道,她确实喜欢李恪,可是当自己的爹爹说到要让皇帝赐婚的时候,她的心里很乱,她不知道李恪是否也会喜欢自己呢?毕竟自己只跟她有过一面之缘,还因为香儿的缘故让他对自己的印象不是很好。还有,他身边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呢?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主仆关系啊。

如此一想,她的心里又升起了一丝淡淡的愁绪。

侯君集在走出若依的房间后没有去正妻郑氏的房间,而是径直来到了自己的书房。他虽然是一个武将,但身为世族大家的子弟,他也时常翻阅一些书籍。他深深的知道,在大唐已经逐渐趋于稳定之后,最需要的不再是勇猛的悍将,而是懂得智谋的能臣。所以,他对一个人是否有学识看的尤为重要。他认为,一个人的勇猛是天生的,是天性使然,而学识是后生所学;只有懂得学习,懂得运用智谋的人才能在仕途上一片坦荡。

今天,通过自己女儿口中的叙述,他又重新的认识了李恪。通过若依的叙述,再通过李恪这段时间的种种举动,他似乎察觉到李恪的不简单。

举办蹴鞠比赛,聚集自己的在民间的威望和人气;习练王羲之书法,博得李世民的青睐;举贤不避亲的上书举荐苏定方,显示出了他的识人之能。种种举动,要不是因为若依,自己差点就被他的外表迷惑。

如此的费尽心机,如此深城府,作为一个皇子,如果不是为了皇位,还能为了什么呢?

“太子懦弱,东宫皆由长孙无忌说了算。”侯君集暗自道,“皇上年轻气盛,还有数十年的精力。如果,长孙无忌真有什么不测被免职或者流放,那李承乾在东宫的位置就岌岌可危,东宫十有八九要易主。如此一来,如果长孙皇后不再生下皇子的话,最有资格入主东宫的当然是卫王李泰。可是如今有了李恪,以他的计谋和表现出的势力分析,李泰入主东宫必败无疑。李泰一败,那除了李恪谁还有资格坐上太子的位置呢?”

侯君集如此一想,心里有了定计,“既然如此,若依又喜欢他,我又怎么能不搏一搏呢?太子今年十五,明年十六岁就要大婚。太子大婚之后,李恪也该到了娶亲的年龄。如此算来还有两年的时间,两年的时间足够让自己和他搞好关系。等到若依真要是嫁给他,等他做了太子,当了皇帝,自己难道还不比长孙无忌强百倍?”

侯君集如此想着,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了笑意,往昔压在他心头的烦恼早已一扫而光。可是身在汉王府的李恪却不知道,他在元宵灯会上的表现,已经让人在他的身上打上了主意。

此时的他正在想如何提高大唐的印刷质量和数量,让自己接下来今后所要的做的事情能够更加顺利。

第九十九章 书房论势

李恪在看书的同时想着如何提高印刷的质量和数量。因为在唐朝还没有活字印刷术,所以书籍的价格很高,不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是看不起书的。所以如何提高书籍的印刷数量就成了他这段时间最重要的工作。他觉得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意义很大,推动大唐文化发展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如此一来会让他得到天下读书人的心。因为,书籍有了质量和数量的提高,价格就会便宜,这样会让更多的贫家子弟买得起书,能让他们读得起书,学得到知识。如此,他们以后也有机会考取功名,再也不会觉得读书只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才能享有的专利。

除此,他心中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在大唐办理一所类似于后世的综合性大学。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而印刷术的提高会对他开办学院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此一来,他的日子倒是过的清闲,除了看《论语》,就是和府中聘请来的工匠研究活字印刷术。但是,他过的好就会影响别人的心情,这个人自然就是太子李承乾。苏定方入主千牛卫,明眼人就能看出是李世民在刻意的提拔他,目的就不言而喻,是为了组建新军培养将才。而他自己推荐的赵节却被李世民直接无视,奏章也毫无音讯,这如何能让身为太子的他顺心呢?他可是太子啊,大唐未来的皇帝,自己推荐的人怎么就比不上李恪一个王爷推荐的人呢?

所以,东宫众官员成了他发泄的对象,他不是对身边少师李刚的授课不满,就是对少傅张玄素平时生活上的规劝冷言冷语的耻笑。即使这样他还发泄不了自己心中不满,要不是长孙无忌及时的制止他,他又该做出殴打宫女和内侍这样的事情来。

所以,他的元宵过的极为郁闷,特别是李恪在场的时候让他心里极为不舒服,看他很不顺眼。要不是元宵赏灯的时候李世民在身边,他肯定不会给李恪什么好脸色。

而相对李承乾,李泰对这件事情表现的很淡定。他本身就不喜欢武略之事,对军队的事情就更加不感兴趣。只是他妒忌李恪在李世民面前受宠,看到他在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才会跟在李恪身后上书举荐程名振。其实,在他的心里认真做学问,得到李世民的夸奖才是最根本的,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他认为太子之位的争夺不能靠武力,而是靠才学,谁能得到李世民的青睐,谁就有可能夺得太子之位。但是,有一点他没有注意到,那就是他和李恪得不同之处。他是嫡子,是皇后所生,而李恪不是嫡出,还有就是他是隋炀帝外孙的身份,注定不可能和李泰一样靠才学夺得太子之位。

所以,李泰对自己的老师王珪这个人比较上心。元宵节的前几天王珪、杜淹还有韦挺三人已经入京见过父皇,正式担任了他的谏议大夫的职位。对于李世民任命他为卫王老师的身份他也没有反对,所以李泰在想如何处理好自己和王珪的事情。是否能把他收为己用呢?虽然王珪职位不高,但他身后所代表的世家的势力不小,而且才华学识也是当时翘楚。

就在李泰想如何收复王珪为自己所用的时候,下人禀报他说王珪求见,正在客厅等他。李泰一听,急忙整理了一下衣冠,和下人一起来到客厅。

远远的就见一个四十开外,身形不高,面貌清瘦的青衣男子坐在客厅饮茶。李泰知道这人就是王珪,忙快步上前施礼,“青雀见过恩师。”

王珪在李泰现身客厅的时候就发现了他,只是他想试探下李泰,所以才装作没看见。如今见李泰给他行弟子之礼,立即起身将李泰扶起,“殿下大礼,老臣不敢承受。”但是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极为满意李泰的态度,能够抛下皇子的身份,执弟子之礼,这不是平常的皇子所能做到的,特别是李泰还只有十四岁,能如此尊师重道就更加难能可贵。这让他对李泰的印象有了改变,觉得这个皇子还是有地方值得自己教导他的。

李泰微微一笑道,“圣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师。既然老师已经被父皇任命为青雀的授业恩师,青雀岂能不行弟子之礼?再说老师学识渊博,青雀向你请教学问之事,就该执弟子之礼才对。希望老师以后不要推辞,让青雀背上不尊师重道的骂名。”

王珪在听到李泰的这几句话,心里一惊,随即对他赞叹不已,内心忖道,“此子不简单啊,以退为进,让他没有选择,以后自己只能硬生生的要受他的大礼。”又想到自己当年在东宫李建成身边时何尝被人如此尊重过,不由暗自叹道,“自古君王礼贤下士也不过如此啊。”如此一想,他心中有了决定,倒是想有意的想试探下李泰的态度。

“殿下,老臣当年跟随隐太子殿下身边出谋划策,如今幸得皇上赦免,才能高居谏议大夫之职,老臣实在是感激不尽。虽然皇上任命老臣为殿下之师,但臣实则还是建成余党,终究不能为外人所容。殿下如此待臣,岂不自毁名誉尔。”

李泰听王珪如此说,知道他在试探自己,心道,“你已经被父皇赦免,都是朝廷谏官,岂有建成余党之说?”所以,他表现的更加诚恳,“老师此言差也,父皇任命老师为谏议大夫,又任命老师教导青雀,乃是看重老师的才学,老师岂能妄自菲薄,让自己陷入不义呢?再者,老师教导青雀,青雀就该对老师执弟子之礼,岂能因为他人闲话而做违背师道之事呢?青雀岂能是这种贪图名誉之徒?”然后就见李泰施礼道,“还望老师不要再做推辞。”

王珪听李泰说的诚恳,心中动容,这才哽咽道,“谢殿下,老臣毕定不负殿下所望,尽心教导殿下。”

李泰看到王珪的神情就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内心喜欢不已。像王珪这样的读书人很重气节,他只要答应你尽力教导,就不会再做不仁不义的事情。所以李泰也就直接问道,“青雀确实有一事不明,还望老师赐教。”

王珪听到李泰跟他请教问题,神情严肃的道,“殿下请说。”

李泰将王珪让到座位上,自己坐定之后才道,“如今父皇组建新军在即,朝中大臣文武百官,无不上书陈述建议,举荐人才,不知道青雀该如何行事?”

王珪听完李泰的问题,微微沉思了片刻,问道,“殿下想如何行事?”

李泰知道王珪想知道自己的想法,就将自己如何上书,李世民如何置之不理的事情跟王珪说了一遍。王珪听完之后神色不变,依旧问道,“殿下如此行事,所谓几何?”

李泰被王珪一问,半响不语,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王珪。他的举动很明显不是举荐人才,再说他也没有值得举荐的人才。虽然程名振是个将才,但对于骑兵之道他还是不精通。所以,他要是说假话,说自己为了举荐人才肯定会遭到王珪的反感,认为他不信任他,不够坦白。但是,如果说自己看到李恪发展实力而跟风,想浑水摸鱼,又很难开口。

王珪见李泰不语,神情依然不变,慢慢的饮着茶,静静等候。

李泰内心挣扎了片刻,权衡一二之后作出了决定,“汉王举荐府中校尉苏定方组建新军,本王才如此行事。”李泰说的很简单。

王珪在李泰说完之后才开始思考起来,因为李泰的坦诚,他的心才真正的归到了李泰的身边。毕竟当年在李建成身边时,李建成就对他不够坦诚,做什么事情都不明言,不然事情的结果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样的身首异处的地步。而李泰没有想到,正是他的坦诚才会让王珪彻底的归附到了他的身边。

“恕老臣直言,殿下此举不妥。”王珪突然道。

“还请老师指点青雀。”李泰诚恳的说道。

“殿下如此做目的何在?老陈不必说殿下自己也清楚。”王珪看了着李泰,字斟句酌的说道,“只是殿下有没有想过你和汉王的不同点呢?”

“不同点?”李泰疑惑道。

“殿下乃是皇后所生,皇上嫡子,而汉王虽是殿下兄长,但只是杨妃所生。自古兄弟,虽有年龄之分,但庶嫡有别,如何行事岂能相仿?所以,殿下所行之事,不适合汉王。而汉王所做之事,也不适合殿下。”

李泰听王珪说的隐晦,还是有些不明白,看了一眼客厅,见没有任何人,这才端正态度,“请老师明言。”

王珪心已归附李泰,也不在意自己说的话是否被他泄露出去,直言道,“殿下是皇上嫡子,如果东宫有所不测,那入主东宫的将会是谁呢?殿下不会不清楚吧?所以,老臣才说殿下和汉王有不同之处。他是庶出,你是嫡子,殿下比汉王更有资格入主东宫。所以,有些时候汉王是在兵行险招,而殿下岂能学他?白白忽略了自己的优势呢?”

王珪如此一说,李泰的心里恍然开朗,细细一想,他确实觉得王珪说的有道理。如果东宫李承乾出什么问题,那他是李世民的嫡子,他才有资格做太子。而李恪只是庶子,自古立储不立庶,所以李恪当太子的机率很小。是自己最近被他种种举动所引导和诱惑,才至于做出如此不智的事情。

想到此处,李泰觉得自己今天终于遇到了可以给他出谋划策的心腹,心中感慨不已,心道,“若是不遇到王珪,自己还真就误入歧途了。看来以后什么事情还要多向王珪请教才是啊。”想通这点,他又恭敬的问王珪,“老师以为青雀今后该如何行事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王珪很自然的说道,“并且,殿下在必要的时候还要帮助汉王,只有如此今后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李泰听到王珪的回答,细细揣摩了片刻,顿时感觉眼前一亮,心里豁然开朗。然后他看了一眼王珪,见王珪也在看他,两人相互注视会心的笑了起来。

让李恪和李承乾相斗,让他们两败俱伤之后自己再出手。而李恪的实力越大,李承乾就越加不是他的对手,李世民也就越会的提防他。到时候李承乾一倒,即使李恪取得了胜利,恐怕也不溶于李世民的眼中。

王珪看到李泰懂了他的意思,心中也是高兴不已。他给李泰的计策确实是条诛心之计,只要李泰能按他的计策行事,太子之位迟早是他的。随即又想到当初,李建成要是像李泰这样和他坦诚相待的话,估计大唐的皇帝早就是他了。

李泰知道今后自己该如何行事了,心里积压的惆怅一扫而光,又问了一些王珪在京城的生活和起居,这才将王珪送出卫王府。

李泰有了收获,而同样李佑也得到了他期盼已久的东西。他和权万纪还有薛大鼎、昝君莫等人商量组建的护卫死士的事情今天终于有了结果。昝君莫终于给他训练出了一百名死士。虽然,这些人的实力不能跟黑衣卫相提并论,但是这些人贵在以命相搏,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而不会暴露他的身份。这比起李恪黑衣卫更加的让他用的放心。但是,同样他也得到了薛万彻和王文度的回信,信中表示了有支持他的意思,让他觉得自己离太子之位又进了一步。所以,他这几天来过的虽不舒畅惬意,但对于苏定方入主千牛卫的事情倒不是像李承乾那么般的大发脾气。

第一百章 新军主帅

王珪在拜访完李泰回府之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履行其他谏议大夫的职责,给李世民上了几条有针对的建议,受到了李世民的嘉奖,而同时他也得到了李世民的信任和青睐。

而侯君集也在这天登门拜访汉王府让李恪吃惊了不小。侯君集是谁?关陇集团中的军方代表,世家大族中的豪门子弟,李世民的身边除了李靖李绩李道宗李孝恭之外最能征善战的大将。如今突然来拜访自己,自己如何不惊呢?他和侯君集没什么交往,而侯君集也表现出不怎么喜欢他。所以,李恪自始至终就已经将他划到了李承乾或者李泰的一方,根本没有想过跟他有什么接触。可是,今天他突然到访,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李恪确实不知道,他很疑惑。他一边走一边想,如此想着,不多时人已经来到聚义殿。

侯君集身为李世民秦王府的老人,对以前的秦王府也就现在的汉王府极为熟悉。所以,他坐在聚义殿里显的很平静,就像一个离家的浪子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样。看到李恪走了进来,他起身施礼道,“末将侯君集见过殿下。”

李恪在侯君集还没有施礼之前就已经将他扶住,笑道,“潞国公不必多礼。”然后,一摆手道,“请坐。”

侯君集随着李恪的话音落座之后,李恪才开始仔细的打量起他来。就见他长的身形健壮,孔武有力,虽然还不到四十岁,但长年在外征战让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几条皱纹,但仍然掩饰不住他久经沙场所历练出来的彪悍之态。

李恪在看侯君集的时候,侯君集也在注视他。眼前的李恪温文尔雅,丝毫不像他以前经常看到的那个神态高傲,性格孤僻的王子。而现在他表现的如此谦虚,表现的和蔼,让侯君集第一次真正的感觉李恪在被刺后性情发生的巨大的变化。

李恪遇刺之后,他就没有再跟他接触过,即使昨天从自己女儿的口中得知他的才华,还有他遇刺后的一些举动,他还是很怀疑李恪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如今再看眼前的他的表现,淡定和从容已经超出了他的年龄,如此的城府,如此的心机,终于验证了他的猜测。他遇刺后性情的转变,如此掩饰自己,确实不是想当一个王爷这么简单。如果要不是自己女儿的叙述和他因为久在秦王府而对他有所了解,还真被他的举动给瞒住了。想到此处,侯君集心中大定,知道自己的推测没错。而只有这样的李恪值得他为此一搏。

李恪见侯君集也在注视他,忙收回目光,“潞国公能够光临王府,汉王府真是蓬荜生辉啊。”他心里已经将侯君集排除在了自己所能收服的武将行列,所以在心里一直很排斥他。因此,侯君集突然拜访他,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侯君集交谈,只是象征性的说些客气话,也不问他来汉王府的原因。

而侯君集此行的目的,一是为确定李恪是否如他所想,隐藏自己的实力,有意东宫之位。二是想跟他叙叙话,拉拉关系,以至于让李恪对自己产生好感然后再得到他的信任。所以,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很客气,毫无世家大族的蛮横,也无军旅之人的粗犷。两人倒是谈的也挺愉快。

“殿下说的哪里话,末将连日来公务繁忙,直到今日方才空闲,特此过来探望殿下。”侯君集笑道。

“多谢潞国公挂念,本王深感荣幸,本王也想跟将军请教兵法韬略,排兵布阵之道,只是将军公务繁忙,不敢打扰尔。”李恪说的也很谦虚。

李恪毕竟还年轻,说话方面有所欠缺,这句话一出口便被老人成精的侯君集逮了个正着,“殿下无须顾忌,末将最近并无大事,公务也不甚繁忙,殿下如果有什么问题,直接可以询问末将,末将在府中恭候大驾。”

李恪听侯君集这么一说,心中后悔不已,悔不该太过谦虚把自己给卖了,只能讪讪一笑,“会的会的,本王一定会登门请教。”

侯君集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而且还让李恪自己给自己摆了一道,心中高兴,而李恪却愁苦不已,但是脸上依然没表现出来,两个还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聊了片刻,侯君集见时候不早了,这才告辞离开,而李恪也很有礼貌的将他送到门口。等侯君集离开之后,李恪陷入了沉思。

侯君集除了他关陇世家的身份之外,不但是一员能征善战的武将,而且还是一位政务精通的能臣。历史记载,魏征就曾向唐太宗推荐过侯君集,让他任仆射,并说:“国家安不忘危,不可无大将,诸卫兵马宜委君集专知。”可见其才能并非像一般的武将可比。而他自己也比较敏而好学,在贞观十二年(638年),迁吏部尚书后发现自己学术上没有造就,欠缺很多,便发愤读书学习。后来做到了“典选举,定考课,出为将领,入参朝政,并有时誉。”,给他的仕途上增添了光辉的一笔。

但即使当时魏征举荐他,李世民依然没有任命他为仆射,他认为侯君集喜欢自我夸耀,爱慕虚荣,所以没有重用他。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对侯君集颇有见解,它就是卫国公李靖。唐太宗要他教给侯君集兵法,后来侯君集上奏太宗,说李靖将反,因为每到精微之处,李靖则不教授。太宗听后责备李靖,李靖却回答说:“此君集反耳。今中夏乂安,臣之所教,足以安制四夷矣。今君集求尽臣之术者,是将有异志焉。”此时,侯君集尚未有任何反迹,太宗似不相信。一次,朝后回尚书省,侯君集骑马越过省门数步尚未发觉。李靖见到这种情况,便对人说:“君集意不在人,必将反矣。”至贞观十七年四月,侯君集果然与太子承乾谋反,事情败露后被杀,证明了李靖的预见准确无误。而侯君集的谋反验证了李世民的识人之能,侯君集确实不满他对自己的分赏和职位而怨恨在心,才会作出谋反之事。但是,在同样的事情上体现出李世民作为君王最为大度的一点,他不但没有撤销凌烟阁侯君集的画像,还特赦他的妻子和一个儿子的死罪,流放到岭南,也算是给了这个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的武将一点安慰。

因为这些问题,李恪始终不敢打侯君集的主意,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因为,这个人是个危险分子,就像是定时炸弹,稍有不慎就会爆炸,伤及自己。但是,今日的交谈,自己已经亲口说有机会要跟他请教兵法,人家还说会在府中等候。这不去肯定不好,去的话就又跟他有了牵扯,让李恪好生为难。

时间又过了三日,朝廷讨论已久的组建新军问题也有了眉目。在李世民和长孙无忌、封德彝、萧瑀、房玄龄、魏征和杜如晦等人的讨论下初步确定了苏定方关于组建骑兵的法案,李恪重骑兵组建方案也在大家的讨论中最终确定了下来。新军方案的确定后,主帅的人选就成了议题之一。

对于这个人选,讨论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慎重,举荐的人才不是当世名将,就是战功彪赫的宿将。但最终只确定下来三个人,他们分别是李靖、李绩和侯君集。

就听见李世民在御书房中对着众人叹道,“李靖是组建新军的最佳人选,可是他领兵在外,防御突厥和吐谷浑边境,短时间内难以抽身;而李绩要防御梁督师,并且要随时做好发兵攻他任务,所以也是脱不开身。其他的将领要是让他们领兵打仗,冲锋陷阵,确实能够取胜。如果让他们训练新军,打造一支威猛的雄师恐怕很难胜任。如此,能担任此任的也就侯君集一人而已啊。”

“皇上所言甚是,如今在朝的将领,也只有侯君集能担当此任了。”封德彝适时的拍马屁道。

李世民见除了封德彝众人都不说话,随即问道,“玄龄、玄成还有克明,你们对侯君集出任新军练兵使有何建议和看法?”

“皇上,臣以为侯君集能担当此任。”魏征简短的说道。

“臣等人也同意侯君集担任练兵使一职。”众人在李世民询问之后答道,李靖、李绩和侯君集三人都是他们选出来,任何一个担任练兵使他们都不会反对。

李世民一笑,“既然你们都同意,那组建新军主帅的问题就这么定了吧。还有,苏定方的骑兵建议不错,其人也忠勇可嘉,就让他担任副使一职,协助侯君集吧。”

李世民说完,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没有反对,这才让中书省拟旨。而众人中唯有长孙无忌一人没说话,侯君集身为李世民身边的老人,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他倒是没什么觉得不妥,只是苏定方一个王府校尉突然升为一军的副使这就让他觉得值得揣摩。但是,他在这件事情始终跟大家保持了一个态度,因为他不想把自己针对李恪的态度做的太明显。

第一百零一章 同心协力

侯君集从汉王府回到府中,就将李恪会来府中拜访他的事情跟若依说了一遍。若依听后很兴奋,当即问侯君集,“爹爹,不知道汉王殿下什么时候过来?”

侯君集看到女儿欣喜的神情,心中微叹,淡淡的说,“为父也不知道,等等吧!”

他今日在汉王府中对李恪的表现很满意,不卑不亢,从容淡定,这样的人将来成就肯定不会差。即使他现在只是一个皇子,只要给他时间,侯君集能肯定李恪一定不会放过机会。而他又看了眼前自己乖巧的女儿一眼,觉得李恪娶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委屈了她。心里顿时感到安慰,同时也坚定了要辅佐李恪的决心。

而若依回到自己的闺房之后,兴奋的拿出了李恪的画像看了半天,这才放下,俏脸一红暗自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来到府上呢?是来看我,还是...”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有点冒失,不由的脸更加红起来。幸好没人看见,倒是没有让她显得尴尬。她将画小心的收起来,细心的放好之后,走到窗前沉思片刻,这才提笔又在纸上画了起来。

自从她知道自己喜欢的男子是李恪之后,她就通过闺中密友们的口中了解到了李恪的一些情况。比如他的善书法,尤其对王羲之的书法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深受李世民的赞赏。所以,她想着有一天如果遇到李恪,非要让他给自己的画上题字。

而今天,侯君集告诉她李恪过几天要登门拜访,她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他给自己的画题字。可是给哪幅画题字呢?在窗前沉思的时候她有了决定,所以才提笔想快点赶制出心中的那幅画可以让李恪题字的仕女图来。

而李恪在侯君集走后,冥思苦想也想不通侯君集拜访他的目的,只能作罢。然后,他又将心思放在了两天之后二月初一的一月两次的朝会上。他觉得组建新军的问题也该落实了,朝会的时候可能就是李世民要宣布新军主帅的人选。

如此,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朝会的日子二月初一。李恪的车架在玄武门停下,他下车径自走到太极殿的时候,早就有群臣在相候,很多人见他给他施礼,而他也给每个人行礼。等到一个身着绿色官服的中年人给他施礼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微臣长安县令狄知逊见过汉王殿下。”

“狄知逊?”李恪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个人不就是年前李世民钦点的长安县令吗?难怪会一身绿袍,原来是长安县的县令。长安县作为京城长安的军事行政中心,虽然县令品级低小,但权利很大,贵为皇城的县令,所以有资格参加每月两次的朝会。

李恪明白了眼前之人,这才细细打量起狄知逊来,看看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培养出狄仁杰那样的一代名相来。狄知逊样貌清瘦,两眼炯炯有神,散发着智慧的光芒,身上淡淡的书卷气息让人难以想到他会是一县的父母官,而是更多的猜测他可能是哪个私塾的教书先生。

“你我都是一朝之臣,狄县令不用行此大礼。”李恪和蔼的笑道。

狄知逊虽是初次认识李恪,但是他的蹴鞠已经传到了他所在的夔州。当时他就在想,是什么样的一个王爷能创出如此新奇的蹴鞠玩法。所以,在心里也想过李恪的种种外貌和举止。今日一见,倒也觉得符合他心中李恪的形象,不知不觉对李恪又有了好感。

李恪心里疑惑,“狄县令何时到的京城?父皇的圣旨两个月以前就一下发出去了。”

“殿下有所不知的,因为腊月寒冬,天降暴雪,道路封闭。所以,圣旨来到夔州,臣急忙赶回长安的时候已经到了元宵佳节。故此昨天才见过圣上,任职长安县令,今日特来参加早朝。”

狄知逊如此一说,李恪心里释然,但对于他说的道路被大雪封堵,让他走了一个月的时间颇感惊讶,同时也为唐朝的交通道路感到了一丝的不满。如此行程确实很慢,若是一旦遇到战事就肯定会贻误战机。

就在李恪和狄知逊交谈的时候,卫王李泰,齐王李佑还有太子李承乾都已经来到了太极殿前。李恪告别狄知逊跟三人相互问候,方才站在队列中等到朝见。而让李恪奇怪的是,今天李泰对他的态度不似以前那般的冰冷,让我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此时,就听见王德的声音喊道,“百官入殿,皇上早朝。”

李恪随着队列走进太极殿站定,李恪在千牛卫的护卫下从太极殿进来,通过玉阶而上,坐到了龙榻上。

“皇上万岁万万岁。”李恪跟着百官跪拜道。

“众卿平身。”李世民威严的说道,然后看了一眼百官,对王德道,“宣旨吧!”

王德躬身答应,上前拿出圣旨开始读道,“论道经邦,任惟勋德;分陕作伯,实寄亲贤,......”李恪依旧无视前面的内容,听到王德读道,“今国家危难,欲建新军,特此侯君集为新军神武军大将军,组建神武新军.......”然后又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这才轮到苏定方,就听王德读道,“今赐苏定方为神武军中郎将,协助侯君集。”

圣旨一下,就见侯君集和几个将领从武将队列中走了出来,而苏定方也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一起接旨谢恩。

李世民看到台下数位大唐的精英,心里充满期待,“朕把新军交给你们,希望你们不要让朕失望,不要让大唐的子民失望。”

“皇上放心,末将一定组建出一支精兵,杀突厥,卫大唐。”侯君集高声答道。而苏定方等人也同时喊道,“皇上放心,末将等一定率领精兵,杀突厥,卫大唐。”

李世民听到侯君集等人的承诺脸上露出了笑容,众人退下之后,又开始商量了关于组建新军军营的地址和粮草供应等问题之后方才退朝。

李恪出得太极殿便匆匆出了玄武门,他生怕侯君集在百官面前邀请自己和他一同乘车什么的。所以匆匆出了玄武门乘着车架回了汉王府。

苏定方的安排如他所想,中郎将的职务,也没有辱没他的才能和身份。而侯君集作为新军练兵使也是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的事情。所以,他对今天的早朝没有任何的异议。

但是,李恪很明显的想错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时的侯君集正在享受众人对他的道喜,哪有功夫跟他说话。等众人道喜完了匆匆离开之后,苏定方这才上前施礼道,“卑职千牛卫都尉苏烈见过大将军。”

侯君集看到眼前比自己略小几岁的苏定方,想到他是李恪的人,心里不由了多了份好感,“我也该恭喜苏中郎将才是啊。”然后,哈哈一笑道,你我身兼要职,为大唐组建新军,责任重大,还希望苏郎将以后协助本将才是。”

苏定方一抱拳,“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尽力而为。”

“恩。”侯君集点点头,跟苏定方聊起了如何组建新军事情,两人都是武将,深得兵法韬略,边走边聊,不多时便已到了玄武门。

“大将军请回,卑职有职在身,就此告别。”苏定方说道。

侯君集知道苏定方现在还是千牛卫都尉,需要在宫中值守,便道,“苏郎将请回,希望你能早日到兵部述职,我在神武军卫所敬候佳音。”

“诺。”苏定方答道,然后消失在侯君集的眼前。而侯君集通过刚才跟苏定方的聊天,发现了他在军事方面的才能竟然不输于自己,心中再次惊讶,感叹李恪府上真是藏龙卧虎。不由得的对自己选择李恪而感到高兴!

第一百零二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新军主帅和将领任命完毕,李世民就下令兵部和工部行动起来,开始在各地挑选精壮的士卒,同时在西山开始修建起了一座军营,称为西山大营。而新军的人数也规定在了十万,其中步兵五万,骑兵五万,而骑兵中又有五千的重骑兵。

侯君集作为练兵使统管十万新军的训练,所以对苏定方的任命显示出了他对李恪的亲近,将五千重骑兵的组建任务交给了苏定方负责。如此倒是让李恪欢喜不已,但同时也让他发愁如何才能应付答应侯君集到他府上拜会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的在过去,长安城的花草树木又在慢慢的苏醒中长出了嫩芽。汉王府的马周刘仁轨许敬宗也开始忙碌起来。九月份就要举办由蹴鞠寺主办的第一届大唐蹴鞠联赛。所以,前期参加的队伍的甄选,球馆还有具体细节的制定都是他们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李恪的日子却过的相当的清闲,他和府中工匠研究活字印刷术暂时还没有取得什么突出的进展。但他也不着急,毕竟在毕昇发明活字印发术之前人们都是在用雕版刻印。所以,给工匠们说活字印刷术这样超出他们想象和范围的事情,他们一时难以明白也是常理。而他自己又不能整天为这事情让董伯仁和褚遂良批评他不务正业。所以他只能在闲暇时间指点一二,进展自然而然的就慢了下来。

时间到了四月的一天,李恪终究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去拜会一下侯君集有点说不过去。所以,他特别选了一个侯君集不在家里的日子来到了璐国公府上。

若依在听侯君集说到李恪会到府上拜会时就激动不已,熬夜作画,三天之后终于完成了她心中的另一幅人物画——仕女图。可是,她就一直的等李恪来到府上拜会的时候让他题字,等了三个月终究是毫无音讯,让她的心里开始惆怅伤感起来。而侯君集数月都在军营,侯夫人郑氏又不是她的亲生母亲,不怎么关心她的起居生活。所以,数月下来,她比往日显得清瘦了很多。

每天,她都会拿出李恪的画像,细细欣赏半天,然后才会小心的收好。有时,她也会在梦里梦到自己和李恪一起谈论诗词,书法绘画的情景。可是,每次到这个时候,她就会从梦中突然惊醒,然后发现自己已经流泪满面。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伤感,难道只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只是她总是觉得自己和李恪之间的情感就像是没有边际的天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彼此相识,又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才会挥手离别。

四月的长安城已经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嫩绿的柳条,飘荡的柳絮预示着这又是新的一年,会有一个新的开始。而若依在自己的闺房中又一次翻开李恪的画像,细细观赏,还不时的叹道,“日日思君不见君,只愿君心似我心。”

而就在她哀叹伤感的时候,香儿疯疯颠颠的跑了进来,大呼道,“小姐,小姐,汉王殿下前来拜会,正在前厅等着呢?”然后又道,“可是老爷在军营,夫人又不在府上,你快去看看吧!”

若依一听,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激动的道,“真的?他在客厅?”然后就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香儿说道,“你把那幅画给收了吧,别让他看见。”然后消失在幽静的小道上。

香儿震在原地,一个人嘟囔道,“画在你的闺房,他又不是老爷,怎么能看得见呢?”不过,她又随机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自语道,“不会吧?”

李恪来过侯君集的璐国公府,正好选的是侯君集不在的时候。所以,当下人将他请到客厅,让他稍等的时候心里很平静。他顺势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欣赏挂在墙壁上的水墨画。侯君集不在,他正好在候府待上片刻,这样他即使离开了,也能圆了答应拜访侯君集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正在他全神贯注的欣赏一幅水墨画的时候,就听见身边一个声音说道,“候若依见过汉王殿下。”

他听到声音,微一转身,顿时大吃一惊,这不是元宵灯会上的那个绿衣女子又是谁呢?恩?她怎么成了候若依了?不对啊,难道他是侯君集的女儿。如此想着,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若依见李恪看着她,俏脸微红,低声道,“殿下觉得刚才你所欣赏的这幅画如何?”

李恪被若依一问,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忙道歉道,“候小姐还请见谅,本王失礼了,元宵灯会一别数月,今日能在此地相遇,深感荣幸。”

“若依也是。”若依轻声说道,她的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情意,让李恪看的有点吃惊,她难道是喜欢上了自己。又觉得这话不通,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呢?所以,他不知道如何作答,半响才道,“淡墨轻岚为一体,用笔细腻,黑、白、灰三色运用的极好,层次分明,此画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水墨画始于唐代,成于五代,盛于宋元,明清及近代以来续有发展。所以,他认为眼前这幅画能做到这样的意境,已经是相当的不错啦。

若依听到李恪的评价,浅浅一笑,“谢谢殿下夸奖,淡墨轻岚为一体这句话若依不敢承受。”

“不敢承受?”李恪疑惑道,“难道这幅画是你画的?”

“正是若依所画。”若依轻声答道。

李恪看着眼前的若依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若依不但善文辞,还工绘画。心里不由的感叹,自己学画数月,都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啊。突然,他又觉得好笑,怎么又拿自己跟她比呢。

“候小姐大才,本王深感佩服。”他由衷的说道。

若依看着他的表情,他的眼睛没说谎,他是真心的在夸奖自己,顿时心中高兴,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不足,“画虽不好但也过得去,只是上面落款题词的书法就有点不敢恭维。”

李恪听她这么一说,再细细欣赏,确如她说,字体笔力不够,书写功力还不是很成熟,不由叹道,“倒也无妨,书法一道只要你以后勤加练习,也能弥补现在的不足。”话一说完就觉得有点后悔,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好为人师了。

但是此话听在若依耳中,是李恪教她如何习练书法之道,俏脸微微一红,低声说道,“谢谢殿下指点。”然后,她抬头似乎鼓起勇气似地道,“殿下书法精湛,若依想让殿下为若依的画题字,不知道殿下可否答应?”她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心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深怕李恪拒绝她。

李恪看到她眼神中露出一丝的恳求,突然间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一疼,随口答道,“可以,只要侯小姐不嫌弃本王的拙笔。”

若依听后,脸上露出了喜色,而李恪奇怪自己刚才为什么看到她恳求的眼神后心里会产生莫名的疼痛。

李恪答应了若依在她画作上题字,若依便将李恪带到了自己的闺房。起初李恪不知道这就是若依的闺房,但是当他坐在书桌旁边,细心打亮,这才发现自己就在若依的闺房。只是若依闺房布置的极为精巧,书房和卧房连在一起,书房倒是占了一大半,而旁边帘子背后露出的凭窗可能就是她的闺房。不由得骂道,“自己一个男子怎么就这么大意,怎么能来到人家姑娘的闺房呢,太有失礼数了。”然后,内心后悔不已。

但他见若依专心的在给她研磨,丝毫没有将他带入自己的闺房而表现出忸怩之态,不由的暗骂自己无耻,“人家姑娘都没想什么,倒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如此一想,心里不安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若依研完墨之后将一幅卷轴打开。举目望见的便是一个体态大方,恬静优雅的貌美女子。看到这里,李恪心里浮上了三个字——仕女图。但见画中少女栩栩如生,特别是她眼中那一抹柔情好似要融化眼前的万里冰川。那种神情,那种神态,足以表达世间任何一种爱,对心爱之人的思念和爱。

“确实是一副上乘之作啊!”李恪说道。

然后,他提起笔,沾上墨,终究难以下笔。因为这幅画画的太好了,他不知道该在上面题上什么诗句。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首不相符合这幅画的诗而影象了这幅整体所要表达的情感。若依也不催促他,就那么静静的,柔情的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对她来说,此刻能站在李恪的身边看他聚精会神的思考,看他一笔一划的写字就是她最幸福的一件事情。

半响,李恪终于想到了一首诗,大笔一挥,刷刷几笔便将诗句写到了仕女图上。等李恪写完,若依方才拿起仕女图细细读起来,“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若依轻柔的声音读到这里不由得痴了,她没有想到李恪真的体会到了这幅画的意境。这幅画她就是因为思念李恪而做,她是将自己的情感寄情于画中女子,让她表达自己对李恪的思念爱慕。

“人生能有如此之人懂得自己,明白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自己能在此生遇到他,并且爱上他,是自己的幸福。”若依想到这里,心中欣喜,眼圈微红。

李恪见状,忙问道,“侯小姐你怎么了?”

“你还叫我侯小姐,难道就不能叫声若依吗?”若依突然娇斥道,她微微发红的脸,还有那双深情的双眼让李恪突然感觉到好像就是画中人一样。

李恪仔细的注视着她,看到若依布满泪水的双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她了。但他在看到若依那充满泪水的双眼的时候,心里也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怜惜之情,有一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最终,他还是制止了自己的冲动,小声道,“若依,你没事吧?”然后将自己随身带的锦帕递给了她。

若依接过李恪的锦帕,稍微稳定了下思绪,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失态,忙道,“殿下,若依因为刚才的这首诗而感动失礼了,汉王殿下恕罪。”

李恪听到若依说的是因为诗,而不是因为他的缘故,心里安稳了不少。然后,又跟她谈论了一些自己关于后世绘画方面的技巧,这才起身告辞。

若依看了看天色,知道李恪已经在自己的闺房待了一个时辰,她心里舍不得他走,但又没办法,只能轻声的答应。李恪看她眼神不时又露出的忧伤,忙道,“若依,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到本王府上一叙。”

若依听到李恪这么句话,脸上方才有了点喜色,将他送出了自己的闺房。

第一百零三章 坐而论军

李恪和若依出了闺房,转过走廊,通过庭园,再拐过一条走廊,就到了前厅的正门。只是他的运气实在不好,正好碰上了风尘仆仆回府的侯君集。

李恪一看到侯君集就暗自叹道,“真是自找苦吃啊,自己点子怎么这么背,就要走了却撞上他。”然后,他还在侯君集的身后看到了苏定方,心里疑惑道,“怎么定方也回来了?”

侯君集看到李恪,再看他身边自己的女儿若依,见她一脸欣喜的样子,顿感安慰,也不在意若依数月不见的消瘦,和苏定方上前施礼道,“末将见过殿下。”

“璐国公不用行此大礼,本王实不敢受。”李恪微微一抬手说道。然后随苏定方说道,“定方你怎么也回来了?”

侯君集见李恪问苏定方,在苏定方还没有开口之际说道,“今日听府中下人禀报说殿下来到府上,末将急忙赶回,总算是在殿下没有离开之前回到了府中。正好我发现苏烈也好久没有回过汉王府了,就把他一起带了过来。”然后一摆手,“殿下请到客厅说话。”

李恪无奈,只能又回到客厅,坐定之后说道,“璐国公数月都住在军营,为大唐不辞辛劳,本王深感佩服。”

侯君集自从组建新军之后就一直待在西山大营,数月都不回家,连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都不曾来看望一眼,确实是一个恪尽职守的将领。此刻听到李恪的称赞,他心里也顿感安慰了不少。略显疲惫的说道,“新军关于大唐今后对外战争的军事实力,末将不敢有所懈怠。如今士兵甄选,军营修建已经完成,新军的训练工作也基本到位,末将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了。”

听侯君集如此说,李恪心里也是动容,不管侯君集此人是否像李世民所说的喜欢自我夸耀,爱慕虚荣的人。但他至少对大唐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作为一个军人,他做到了对国家主权领土和荣誉的捍卫,对百姓生命的保护。所以,就凭这一点,他要好过很多历史上卖国求荣的枭雄。

“璐国公操练新军,以后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请直言,本王一定尽力而为。”李恪对这样为国家为人民付出一生的军人深感佩服,所以除开了他对侯君集历史上的评价,凭自己的理性认识说出了这句话。

“末将在这里谢过殿下,如果以后新军真需要殿下相助,一定会找殿下。”侯君集也没有推辞,然后看了坐在李恪身边的苏定方,“苏烈,你是第一次来到我的府上,如此沉默不言,难道你有什么心事?。”

苏定方心里正想着回府后如何跟李恪汇报一下这段时间自己训练重骑兵的事情,就听到侯君集说,抬头歉意道,“末将有些走神,还望大将军和殿下恕罪。”

“你负责重骑兵的组建,训练等任务,身上的担子不轻。”侯君集说道,“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提,也可以跟殿下提,千万不能总想着一个人解决给自己增加压力。”

“末将确实对重骑兵的马匹问题不是很满意,现在将士们所乘之马用到训练上足以。但是,如果真要上场杀敌,还是缺少爆发力和烈性。”

苏定方如此一说,侯君集倒是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他多年征战,对于战马对骑兵的重要甚为明白。但他心里有点疑惑,同样在战马配备,轻骑兵那方面好像没有这样的问题出现。

苏定方似乎知道侯君集在想什么,补充说道,“重骑兵最大特点是短距离冲锋,所以马匹的爆发力是重中之重。而且,重骑冲锋陷阵,马如果太过温顺势必会降低战场气势,甚至会影响到士兵在冲锋陷阵时的正常发挥。所以,末将才有此担心,而轻骑兵本身机动性掩盖了这一点,才不会被众人注视。”

苏定方如此解释完,李恪心中赞同不已,他也看过很多骑兵对步兵的厮杀,除了骑兵手上的兵器之外,他们本身的马匹不知道用自己的铁蹄踏死了多少人,在厮杀之中起到了极大杀伤力。所以,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重步兵,其他的步兵在遇到重骑兵之后只能像夏日的麦子一样被他们收割,根本就没什么反抗的能力。

“恩,定方的这个问题本王觉得还是要重视起来。”他询问似地的跟侯君集说道,“不知道新军训练的马匹来自何处?”

“是我们大唐自己培养的良马。”侯君集说完后,微微叹息一声,“可是这样的良马放到突厥人眼中,就等于是劣马。所以,大唐跟突厥的实力不是输在士兵身上,而是输在马匹上啊。”随即他又道“苏烈大才,能协助我组建新军,在军营又参与士兵训练的方案制定,分担了我的不少压力,这倒是要感谢殿下。”

“璐国公严重啦,定方大才,本王要是不举荐于他,就是对大唐的不忠,对百姓的不义。”李恪沉声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本王就成了大唐的罪人了。”

侯君集听到李恪这句话,讪讪一笑,内心不由的想道,“此子确实厉害,一句话就把自己举荐亲信的理由说成了对大唐和百姓的负责,这样谁还敢说他的不是呢。”不过他随即一想,又觉得李恪确实有说这句话的本钱,那就是苏烈确实有才。

三人就这样谈论关于新军的问题,两人都是新军主将,而李恪尤重武略。所以,三人说完新军又谈突厥,不多时便到了酉时。李恪看了看天色,跟侯君集告别。此时就见侯府家人回禀已在后厅备好了晚饭。侯君集又再三的挽留,李恪也就不再推辞,和苏定方用完晚饭这才回到汉王府。

回到府中,李恪和苏定方来到书房。苏定方又详细的将自己在组建重骑兵时遇到的问题给李恪做了详细的叙述,两人通过讨论之后将问题逐一解决,这让作罢。李恪知道苏定方第二天还要早早回西山大营,就让他早点回去休息。

苏定方离开书房后,李恪心里又涌上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该如何对待侯君集。单论两次的接触,还有侯君集身为军人的处事风格,李恪对他很敬佩。可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毕竟侯君集在后来做出谋反的举动。所以,这对于他来说是亲近还是疏远成了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涉及到李世民如何看待他,还涉及到长孙无忌会如何对付他。

再说侯府,李恪和苏定方离开之后,侯君集看了他们两个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苏定方始终跟他保持着一定距离,而李恪在谈到军事方面的时候似乎毫无顾忌,但在其它方面还是在刻意的跟他保持距离。

他自己对李恪的这种做事风格很欣赏,觉得一个成就大事的人不能轻易的就亲信任何一个人。可是,如此一来他自己该如何解决跟李恪之间的这种隔阂呢?这又成了一个问题。他左思右想终究无解,也就无奈了摇了摇头,“暂时保持这样的关系吧!”

事情总是很多,人也是难以预料。就像他刚升职为神武大将军,负责编练新军。长孙无忌就找上了自己,跟自己叙旧,说些当年的往事,其实就是隋朝的旧事。他明白长孙无忌的意思,那就是想告诉他,李恪隋炀帝外孙的身份是他不会触及东宫之位,没有人会支持他。

但是,他更加的明白,长长孙无忌的心机和手段。如果,自己帮助他让李承乾顺利的登基,那以他的手段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即便是他不对自己出手,就他长孙无忌是李承乾舅舅这层关系,他也只能屈居他之下。

即使如此,自己又何苦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李恪是势微,得不到太多的人支持,正因为这样,他对李恪的支持才会显得尤为重要。还有一点就是,李恪比李承乾强百倍,他有足够的能力取李承乾而代之。再者,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喜欢李恪,如果李恪娶她,若依做了王妃,等李恪做了皇帝,若依就是皇后,他身份和地位岂不更加的显赫。所以,因为诸多的关系,他最终没有答应将重骑兵的组建权利交给长孙无忌推荐的人。

在新军中重骑兵显得尤为重要,不是说它是重骑兵就显得重要,而是重骑兵的统帅不受骑兵主帅约束,也就是说他是新军中独立的一支军队。而长孙无忌推荐的人,在新军中也只能担任中郎将的职位,最多只能统领五千的兵马。所以,长孙无忌才想争取到这支不受别人限制的重骑兵。

侯君集想到这里,又想到今天女儿开心的样子,微微一叹道,“李恪,苏定方是你的人,我才会把重骑兵交给他,并且没有安排任何人参与其中。可以说重骑兵就是苏定方的,里面的所有将领都是他亲自挑选和提报。这样的一支部队组建起来,恐怕对你将来的帮助很大啊!这可是一份大礼,就当我送给你和若依的嫁妆吧!”

此时的侯君集已经把全部的宝都压在了李恪的身上,包括还没有定论的李恪和若依的婚事。因为,他是侯君集,他的女儿嫁给李恪,李世民不会不同意。

第一百零四章 你都是为了我好

第二天,苏定方一早就来跟李恪道别,李恪又对他说了关于有困难找他之类的话,这才让他离开。

苏定方走后,李恪的生活又显得很平静。蹴鞠寺为了大唐联赛忙的不可开交,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插手。新军的事情他想管但又不敢管。活字印刷术他手下的工匠们在研发,不需要自己以身试法的跟他们讲解。自己心中想组建的学院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成熟。所以,李恪的生活过的很悠闲,每天不是看看书,写写字,就是画幅画。然后,就是跟陈其到校场练练武,骑骑马,射射箭。

如此的生活过了半月有余,这天是四月十五,李恪正在书房练习书法,就见杨恩走了进来,“殿下,侯府大小姐若依姑娘前来拜会。”

“若依?”李恪突然想起那天临走时跟她说过的话,有时间的话可以来王府找他,不由问道,“在哪?”

“聚义殿。”杨恩答道。

“杨老,你把她请到书房吧。”李恪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觉得在书房比较妥当。不然,孤男寡女的在聚义殿又不是谈论政事,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杨恩躬身离开,李恪又将桌子上一些杂乱的草稿收拾完毕,就见若依跟着杨恩走进了书房,看到李恪,她欠身施礼,“若依见过殿下。”

“若依,不用多礼,坐吧。”李恪一边说,一边手下不停,将桌子上的书整理整齐。

若依看到李恪整理的书中有大半的《论语》书籍,不由疑惑的问道,“殿下怎么看这么多《论语》书籍,难道每本内容都不一样吗?”

李恪收拾完手头东西,侍女奉上茶水,示意若依用茶,而他则解释道,“《论语》的内容是一样,都是孔子平日和弟子们的言行记录。但是,每本书的注解不一样,很多书里都对他的话做出了错误的注解,以至于误导人们对孔子思想的正确认识。所以,本王对每本书的注解都需要详细的研读,将书中的错误找出来,再重新做下注解,免得这样错误的注解贻害到今后的读书人。”

若依听到李恪竟然对人们所敬仰的大儒们做的《论语》注解做出批评,说这些注解贻害读书人。心里对他的这样做法很欣赏,同时也感叹他的才华横溢。

其实,女人就是这样,只要她真心喜欢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做的事情,她都会觉得是正确的,都认为是最好的。但相反的是,只要她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反感,那么这个男人不管做出多么正确的事情,她都认为这只是他虚伪的表现,只是为了掩饰他本身的不足。

若依就是这样,她喜欢李恪。所以,在李恪说前人圣贤对孔子《论语》的注解是错的,她就没有怀疑李恪说的是不是就一定是对的。

“其实,我对《论语》不甚了解,前段时间才细细研读而已。”若依说到这里时脸有些红,因为她看《论语》其实就是为了李恪,“不知道殿下可否给若依推荐一本注解不错的书呢。”

李恪听若依让他推荐书,开始犯难起来。毕竟,对于女孩子读《论语》他还是第一次听闻,还有一点就是在他看来现存的《论语》注解中都有不少的错误,符合自己的标准的没有,怎么给她推荐呢?

若依见李恪不说话,还以为是他对自己跟他提这样的要求不满意,忙改口道,“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让你在我画的画上题字的。”她说完这句话,见李恪没有任何反应,又继续道,“还有就是你那天跟我说的泼墨山水画我也很感兴趣,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它的技巧和画法。”

李恪见若依说完,就明白她刚才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笑道,“《论语》注解现存的本王看的上的没有一本,所以让本王给你推荐,这件事很有难度。至于在你的画上题字,这倒是没问题,如果你乐意,你所有的画我都可以题,反正本王最近也比较清闲。”李恪说到这里,突然发现自己很喜欢和若依说话,很喜欢跟她交流。因为,她懂的多,还有就是她比较乖巧听话。

“泼墨山水画的技巧和画法本王也不甚精通,但是你想知道,我也只能将自己所知道告诉你,至于你能否画的出来,那就要看你的领悟能力了。”李恪继续说道。

“那若依就谢过殿下了。”若依浅浅一笑,柔声说道。

李恪也不客气,将自己知道关于张大千泼墨山水画的理解告诉了若依,而若依听的也很认真。两个时辰过去,李恪的话说完了,若依也基本上对泼墨山水画有了大致的了解。

然后,若依又李恪给她的画题字,李恪照做,在她画的一幅垂柳画上写下了《咏柳》一诗:褭雨拖风不自持,全身无力向人垂。玉纤折得遥相赠,便似观音手里时。

若依看着李恪的诗句,半响才回过神来。她觉得李恪的才华已经超出了她自己的想象,如此能信手沾来,并且对她画上的情景描述的很贴切的诗句真是世间少有啊。这可能就是自己和他心有灵犀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浅浅一笑。

而在她身边的李恪,看到若依那浅浅的一笑,不由的痴了。若依的笑就像春天里的风一样的温柔;像冬天里的阳光一样温暖。他觉得跟她在一起,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很开心。

如此两人心里都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做什么都没有拘束,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时分。若依看了一眼窗外,知道自己也该离开啦,可是她心里确实不舍这样的美好时光,两个人在书房中谈论书画,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此时,李恪的心里也是一样,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喜欢若依了。因为,他在看到若依有离开的意思之后,心里有点不舍。

“殿下,时刻不早啦,若依也该回去啦,等有时间若依再来拜会。”若依有点不舍的说道。

“好吧,要不我派人送你回去。”李恪问道。

“不用麻烦殿下,香儿和车夫就在门外。”若依知道香儿在元宵灯会上触怒过李恪,所以没有带她进来。而香儿本身也觉得自己得罪了李恪,不好意思跟她来汉王府,只在门外候着呢。

李恪便不再多言,将若依送出了书房。

若依出了书房,便有王府的下人将她送出府外。而此时她心里突然一疼,她多么想李恪能够送他。但是,终究还是失望了,她觉得自己奢望的还是太多了。

她出了王府,香儿就迎了上来,“小姐你怎么才出来啊?你看都什么时辰啦,太晚了回去会被夫人责备的。”

“是你怕被娘亲责备吧?”若依揭穿了香儿话里的意思,香儿小脸一红,不再言语,将若依扶上了车架。

车子缓缓开始移动,而就在此时,她突然看到李恪从王府中走了出来,手里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她连忙叫住车夫停车,然后自己将要下车的时候就见李恪已经到了她的车前。

“若依,这本《论语》的注解本王这段时间内已经对它做了修改,你拿回去看看吧。虽然不是印刷体,但总比看那些错误注解的要好上很多。”说完,将书递到了若依手中,然后给了她一个微笑,径自回了王府。

而若依看到李恪消失的背影,半响才回过神来,呐呐道,“原来你都是为了我好,是我错怪你啦!”可是,她坐在车里,当翻看到最后几页还没有干透的墨迹的时候,她的眼圈一红,终于知道李恪为什么没有送她。

她心里感动,她心里激动,她很开心。因为,这个男人如此的呵护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第一百零五章 御赐真迹

李恪回到府中,还没有坐稳就见王德走了进来,还不及李恪说话,就听他说道,“皇上宣汉王御书房觐见。”

李恪有点惊讶,李世民这个时候找自己是为何事呢?“不知道父皇找儿臣所谓何事?请王公公告知?”李恪问王德。

“殿下赶快随老奴进宫吧,老奴也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召见你。”王德拱手说道。

“请王公公稍等片刻,本王去去就来。”李恪说完,就闪身入了后殿,然后他找兰儿服侍自己将衣冠整了一整,方才出来,跟王德道,“王公公请。”

王德微一侧身,躬身让李恪前行。

两人来到甘泉宫,王德禀报完毕之后李恪方才进入御书房。李世民看到李恪,在还没有行礼之际对他说道,“不用行礼,你先给朕说说你最近都在做什么。”李世民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的表情。

李恪很奇怪李世民会如此问自己,直言说道,“禀父皇,儿臣在府中攻读《论语》,除此之外就是习武练枪,甚少出府。”

“《论语》?”李世民重复道,“那你且说说自己看到哪里了?有何见解?”

“儿臣看到《为政》篇,孟懿子问孝。子曰:‘无违。’”李恪答道,“对于孝道一说儿臣又明白了很多道理。”

“说说你的理解吧!”李世民此时才抬起头看李恪一眼继续批改奏章。

李恪心里嘀咕,你在看奏章,我说什么你能听的进去吗?但是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这么说,只能微微吸了一口气说道,“其实孔子想告诉孟懿子的答案并不是‘无违’这两个字。因为,孔子跟其弟子的对话中有这样一段:樊迟御,子告之曰: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樊迟曰:何谓也?子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这和上面的那段应该是结合在一起的,孔子就是想通过自己弟子的口告诉孟懿子何为孝道。因为,孟懿子当时是鲁国的大夫,孔子对他的问孝不能直言,只能通过这种形势向他传达自己的意思。”

“当时情景应该是这样的,孟孙问孝于我,我对曰:‘无违’。他问我什么叫孝,我就告诉他‘五违’不要违背。樊迟曰:‘何谓也?’从这一句话就能看出当时的那个画面,学生在前面驾车,静静的,没有开腔,而老师好像在自言自语的告诉他,刚才答复孟懿子问孝的经过,樊迟一听,回过头来说,老师,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于是孔子说,没有什么,很简单的。当父母活着的时候,我们要孝敬他——‘事之以礼’。儿臣认为此处的这个‘礼’应该理解为对父母生活上和精神上的照应和爱戴。而当他们入土为安的时候,我们还要做到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

“然后,孔子说到了孟武伯问孝,子曰:‘父母唯其疾之忧。’孟武伯是孟懿子的儿子,他跟孔子问孝,孔子的回答又是另一种回答,父母唯其疾之忧。就是说当一个孩子生病之后父母的心情非常的忧愁和担心,而你应该像他们担心你那样去担心他们,孝敬他们。”

“所以,儿臣觉得每一个人有不同的身份,但对于仁孝都是一样的,不论是世家子弟,还是一国大夫,都应该做到孔子的孝道之说。”

李恪说到这里,李世民突然抬头若有所思道,“恩,你的解释倒也新颖,如此一说你确实将孔子在这里的问孝解释的很清楚也很透彻。”李世民附和道,“但是,‘为政篇’中你对其它地方又何理解?”

这时的李世民已经不是在问李恪,而是抱着考教他的心态,他想看看自己这个平时不学文的儿子,认真读起书来,对《论语》究竟有多深的理解。

李恪看到李世民赞同自己的观点,继续说道,“其实,为政篇中有一段孔子自己的自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段话放在为政篇是太重要了,他通过对自己的剖解告诉我们,为政之道在于合乎常理,要把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所见所闻都要放到政务中来,通过自己切身的实际来处事。他的意思说一个从政之人最起码的先是自己有修养,只有自己了解百姓的生活,了解国家的处境,了解生活百态,才能更好的处理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恩,你说的很对,当官就要为百姓办事,如果没有切身接触百姓的生活,没有丰富的阅历和经验,确实会出现政务上的疏忽和不严谨。”李世民说道,“你对《论语》的解释简洁独到,注解新颖,不同于以往大儒教条式的将孔子的思想固定化。父皇没有想到你这几天会有这么大的进步,心里甚慰。”

“谢父皇夸奖,儿臣只是说出自己的理解和看法而已,还请父皇指教。”李恪谦虚道,他见李世民的语气没有像刚才那么冰冷。所以,他自己说话的时候也不再太拘束。

“《论语》阐述的是‘以德为政,以仁为孝’你只要理解透这两点,就能对孔子思想有个全面的了解。”李世民煞有兴趣的说道。

李恪没有想到李世民用八个字就概括了一本书的内容,但他的解释又很正确,让李恪吃惊不已,都说李世民是一位博才多学的帝王,果然如此,从他对《论语》简单的八个字的评价就能看出他对这本书的了解程度。想到这里,李恪对李世民肃然起敬,他觉得这才是一个帝王该具备的品质,博才多学才能更好的通过前人的智慧治理好一个国家。

李世民看到李恪一副我明白了的样子,心里安慰不少。自己的儿子当中,唯有李泰博才多学,对书法和绘画都很有天赋,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儿子。如今,李恪突然转性,开始学习书法绘画,还不断的努力读书,并且他的见解独到,有的时候自己在听完他的讲述后才明白了很多不明白的道理。

他看了一眼李恪,见李恪恭敬的神态,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多疑,毕竟他是自己的儿子,通过刚才他对孝道的理解,能理解的这么通透,说明他还是一个孝子。如此一想,他对李恪又产生了一种慈爱。

“你数日来为朕出谋划策,又举办蹴鞠比赛,还举荐人才,朕不知道该怎么奖励你,就赐你一副王羲之的真迹吧!”说完,朝王德看了一眼,王德会意,从书架上拿出一幅卷轴递给李世民,李世民打开卷轴看了一眼,将它递给了李恪。

“父皇,这是你多方收藏才找到的真迹,儿臣不能接受你的赏赐。”李恪知道李世民对王羲之真迹的痴迷,才如此说道。说实话他也确实想弄一副真迹,自己没事的时候可以临摹观赏。

“父皇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不要再推辞了。”李世民沉思说道。

“谢父皇!”李恪这才上前接过卷轴,欣喜不已。

“朕还要批改奏章,你就先下去吧!”李世民给李恪东西之后有点疲惫的说道。

“父皇要保重龙体啊!”李恪神情激动的说道,“儿臣告退。”说完躬身离开了御书房。出了甘泉宫他顺便来到杨妃的千秋殿。杨妃见他拿着东西,就脸色一寒斥道,谁你让跟你父皇要王羲之的真迹的,难道你不知道他特别钟爱这副字吗?李恪没有想到杨妃会发怒,这才将自己在甘泉宫的事情跟杨妃说了一边,杨妃在听李恪讲述的时候脸色阴晴不定,等李恪说完脸色这才好转,神气显得有点柔和,是你父皇赐给你的就好。李恪见杨妃很多时候跟他欲言又止,就知道她似乎想告诉自己什么,觉得李世民赐真迹给自己并非这么简单。所以,他又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皇宫朝岑文本的府邸而来。

岑文本能猜测到李世民此举的意思吧?李恪如此想着。

第一百零六章 人性本自私

从岑文本的府中出来,李恪坐在车中,思绪仍旧回荡在岑文本的书房。

当他自己将甘泉宫的对话跟岑文本说完之后,就见岑文本的脸色很骇人,似乎像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

“先生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他问道。

“殿下,你最近是否跟什么人有过密切的来往?”岑文本谨慎的问道。

“密切来往?”李恪重复道,“没有啊,本王不曾有过什么密切的来往,就是去过璐国公府,但这也不算是密切的来往啊!”

“殿下去的时候璐国公没有在府中,等殿下要走的时候是不是发现璐国公从军营里赶了回来?”岑文本继续问道。

“先生,本王还没有告诉你呢,你怎么知道?”李恪惊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殿下你以后还需要少跟璐国公来往才是。”岑文本告诫道,“璐国公自从新军组建就一直在军营不曾回家,为何你到他的府上他就立刻赶了回来呢?难道是偶然吗?只是为了跟你见面聊天这么简单?”

“先生,本王没有跟璐国公有过什么深刻交谈,只是谈些新军的问题,不涉及什么私密问题。”李恪回答道。

“殿下,你们没有但不代表着别人不这么想啊!”岑文本一脸忧色的说道,“而且这个人还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

“你是说有人在父皇面前告我跟璐国公...”说到这里李恪突然不再言语,他终于明白了李世民为什么在他刚到御书房的时候语气那么冷淡,明显对他不满意。现在看来,确实只有这个原因才能令他对自己甚为不满。一个是新军大将军,一个是当今皇子,自己到侯府,侯君集就立马回府,这确实会让人心中有其它的想法。更何况是李世民呢,更何况侯君集回城第一个见的不是李世民而是自己呢?只是这个告密的人又是谁呢?亲信之人?但是以长孙无忌的性格这样不像他的风格啊,他最喜欢的就是一击必胜。

李恪想到这里,百思不得其解,抬头之时正好撞上岑文本的目光,见他目光清澈,似乎什么都明白,就问道,“先生以为告密之人是谁?恪该如何行事?”

“皇上给你王羲之的真迹就是表明了他的心态,他对殿下的期望很高,同时也希望殿下能够安心学文习武,勤练书法,不用管其它的事情。若不是殿下在御书房用孔子论孝一说让皇上知道你的仁孝,恐怕今天就不是御赐真迹这么简单啦。所以,殿下以后做事还要慎重。”岑文本淡淡说道。

李恪在车里想到岑文本说这句话的时候的神态就知道李世民这是在告诫自己,不是在教导自己。告诫和教导的差别很大,李恪明白其中的含义。

“低调做人吧!”李恪叹道,“自己最近确实有点锋芒毕露了。”

回到府中的李恪开始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每天不是习武练剑,躬马齐射,就是读书练字,偶尔给研究活字印刷术的工匠们一点提示。期间若依曾来过几次,李恪也跟她出城踏过青,在河边钓过鱼,在林中看过鸟。而两人之间的感情也是与日俱增,比朋友更胜。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秋季节。

这天是贞观元年十月十五,李恪一如往常在府中的后院仰望夜空的明月,痴痴自语:“冰凝,你很好吧?”

长孙冰凝自从去年十一二月离开长安之后到今年的十月都没有音讯,而李恪心里对她的思念之情也是与日俱增,每到晚上,他想她的时候都会来这里瞭望夜空,他想从天空中找出那个属于她的星星,可是他怎么找也找不到。因为,每一天都会发生很多事情,更何况已经快一年了呢?

在李恪深居简出的这几个月里,大唐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在贞观元年八月,长孙皇后怀孕,让李世民高兴不已。李恪知道长孙皇后所怀的这个孩子就是李治,也是大唐未来的皇帝。李世民为此还大宴群臣,由此可以看出李世民对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的期望。

第二件事情就是,幽州都督王君廓谋反被杀。王君廓在幽州骄横,做事多有不法,贞观元年七月,李世民征他入朝。王君廓怀疑长史李玄道告他不法,君廓便策谋逃跑,半途还杀死驿吏,但将要逃到突厥时,途中还是被人杀死。

第三件事情就是,岭南酋长冯盎遣子入朝。岭南酋长冯盎与谈殿等人连年攻战,久未入朝。诸州多次奏称冯盎谋反。李世民命将军蔺暮等发江、岭数十州兵前去讨伐。魏征认为冯盎并无反状,劝李世民派使臣先去安抚,李世民于是罢兵。贞观元年十月,特派员外散骑侍郎李公掩持节前往慰谕。冯盎派子智戴随使者入朝。李世民非常高兴,称:“魏征令我发一介之使,而岭表遂安,胜十万之师。”赏赐魏征五百匹绢。

这些事情李恪都知道,所以,他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突厥。因为,据历史记载,今年突厥会受到严重的重创,而最终受害的却是大唐。因为,回纥会大败颉利可汗。

*厥强大时,敕勒(或作铁勒)各部散在漠北,有薛延陀、回纥、都播、骨利干、多滥葛、同罗、仆固、拔野古、思结、浑、斛薛、结、阿跌、契苾、白霄等十五部,各部风俗大体上与突厥相同。西突厥曷萨那可汗势力强大,敕勒各部臣属于他。曷萨那对他们征税无度,各部怨声四起。曷萨那杀死各部渠帅一百多,敕勒各部先后叛走,推举契苾哥愣为易勿真莫贺可汗,居住在贪于山北。又推薛延陀乙失钵为也至小可汗,居住在燕末山北。

西突厥射匮可汗兵势再强大时,二部又去掉可汗称号向他称臣。而居住在郁督军山的回纥等六部本隶属于*厥颉利可汗,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时,力量削弱,乙失钵的孙子又帅部落七万多家向东臣服颉利可汗。不久,颉利政治混乱,薛延陀与回纥、拔野古等部相继叛离。颉利派他哥哥的儿子欲谷设带十万骑兵前去征讨,回纥酋长菩萨带五千骑兵与欲谷设战于马鬣山,回纥大败欲谷设,菩萨追击欲谷设到天山,俘获了欲谷设的大部分兵马,回纥的势力因此大振。

薛延陀也攻破颉利的四设。颉利的势力更衰弱,天又降几尺深的大雪,百姓饥饿,颉利可汗害怕唐朝乘机进攻,带兵潜居朔州。

想到这里,李恪不由的心急如焚,因为如今已经是十月中旬,离颉利可汗大败的日子不远了。如果颉利真的战败,然后乘机再侵入朔州的话,那遭殃的还是朔州百姓啊。可是,自己心急又有什么用呢?李世民的告诫他还没有忘记,如今又是涉及到军国大事,如果事情真按照他说的发生了,那么李世民会怎么看他?如果再有那个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自己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想到此处,他不由的一叹,“兴,百姓苦;亡,还是百姓苦啊!今天我就为了自己而自私一回吧!朔州的百姓,是我李恪对不起你们啊!如果,有朝一日,我李恪能为你们做点什么的时候,我一定会义不容辞!”

此刻的李恪在月光下显得是那么孤单而又凄凉,就连天空中的满月也无法排解他心中的忧愁。因为他在思念远方的她,他也在深深的自责自己一己私利而不顾朔州百姓而感到可耻!

人性本自私,今天终于轮到自己自私一回了!

第一百零七章 突厥的行动

塞北的十月已经进入了严冬季节,草木枯萎,河流结冰。北风呼啸,夹杂着淡淡雪片的阵阵寒风就像无数把弯刀一样刮在人们的脸上,生生的疼痛。这样的天气别说是人,就是连草原上的狼都不会轻易出没。

可是,不会有人相信,就在这样的大风天,却有一队骑兵在寒风中缓缓而行。初看这队骑兵时人数不算很多,也就数百人而已。可是细致观察就会发现他们排成了一条细长的直行线,出现在北方边界的天际,就像是一条从北国天空缓缓流下的墨汁一样。

骏马在慢慢的奔腾,黑线越拉越长。这时你要是再细看就会发现这队骑兵足有七八万之众。他们以千人一队的长形方阵缓缓而行。虽然,骑在马上的士兵虽然个个精壮彪悍,但也掩饰不了点点血迹下脸上出现的疲惫和沧桑。而在第五个方阵的前方,一面灰色苍狼头的大旗迎风而动,显得精疲力竭,丝毫不能因为北风呼啸而迎风招展。

苍狼旗下面的骑兵明显要比其他的骑兵精壮,但也不像其他骑兵那样显得毫无斗志,灰心丧气。他们的身上皮甲也千疮百孔,点点血迹表明他们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可是他们依然精神饱满,他们始终高昂着自己的头,就像天空中的雄鹰,不屈不挠。因为,他们是突厥可汗的亲卫,是草原霸主颉利可汗的铁卫。

颉利可汗,名叫咄苾,为启民可汗第三子。620年继其兄处罗之颉利可汗位,复以其后母中国隋朝义成公主为妻。然后,以父兄基业为基础,不断的四处征伐,使得自己兵强马壮,将草原阿史那部和其他游牧民族敕勒(或作铁勒)各部散在漠北,有薛延陀、回纥、都播、骨利干、多滥葛、同罗、仆固、拔野古、思结、浑、斛薛、结、阿跌、契苾、白霄等十五部统一在了自己的铁蹄之下。是草原当之无愧的王。

可是,今天的颉利可汗脸色阴沉,目露凶光,一言不发的骑在马上。他身边有几个忠心的部下护卫在他的两边,小心谨慎的沉默不语。他们分别是:执失思力,阿史那??社尔和契苾何力。

他们三人都是颉利可汗的亲信部将,从颉利可汗征讨草原各部开始就始终如一的跟在他的身边。可是,今天三人面对颉利冷峻的目光时也不敢说话。因为,今天他们打了败仗,败给了曾今臣服于他们的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他们没有想到,这些曾经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摇尾乞怜的薛延陀人会反叛他们而出逃,并且在追击他们的时候还遭到他们的埋伏而给了他们重创。这是自从颉利坐上大汗位置,迄今为止败的最为惨烈的一仗,所以颉利才会如此恼怒。他们跟随颉利已经有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冷峻而凶悍的目光。所以,他们只能谨慎的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

“现在到了什么位置?”颉利突然停住了战马,沉声问道。

执失思力是第一个听见颉利问话的人,他立即答道,“可汗,还有三日的路程才能到达阴山。”他说话很简短,生怕惹颉利生气。

“怎么这么慢?”颉利有点不悦,他败给了曾经臣服在他手下的卑贱的薛延陀人。但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到部落,回到圣地阴山,将这个人绳之以法。

“因天气寒冷,士兵衣裳单薄,又经过了一场大战,士气有点低落,再加上我们是逆风而行。所以,一天的行程都不是很快,估计三天能够达到阴山已经是最快的速度。”阿史那??社尔见颉利不悦的神色,补充了执失思力的话。

“今年草原连降大雪,草地被雪覆盖,牛羊冻死不少,各部缺衣断粮的事情时有发生,生活都很困难。”颉利突然沉声说道,“将士们衣着单薄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看来还得想想办法,不然熬过这个冬天都是很艰难的事情了。”

“大汗的意思是?”契苾何力小心的问道。

“通知各部,暂时安营扎寨,再通知各部落首领到我大帐开会。”颉利突然下命令道。

“是。”执失思力沉声答道,然后一拍马鞭,消失在方阵中。

“大汗有令,停止前进,各部安营扎寨。”

“大汗军令,停止前进,各部安营扎寨。”

数万的骑兵停止了前进,开始有条不絮的打起了帐篷。而各部的首领也从各自的方阵不断的涌向颉利所在的位置。这其中突厥的二汗突利和左贤王欲谷设两人显得有点忧心忡忡,似乎都有心思。

他们两人是这次追讨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的前锋部队,可是都被敌人给予了重创,以至于颉利在前方情况不明的条件下孤军深入,损失了数万的精兵。当时颉利只是严厉的训斥了两人,但是他们都知道真正的处罚是在回到阴山之后。因为,损失数万的精兵,以颉利的性格是不会不给族人一个交代的。所以,此时的安营扎寨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有点唐突,让他们心中担忧不已。

颉利骑马来到高处,看着南方天际的薄云,暗自沉思道,“李世民,我很想到你的长安去看看,寒冷的冬天你是怎么过的。”

自从便桥之盟之后,他对李世民的态度有了转变。首先是佩服李世民的胆识,能够单骑入敌营而面不改色,还敢训斥自己,其次是,唐人虽然没有强大的骑兵,但是他们士兵的顽强和勇猛也是自己所忌惮的。

由此,他更想知道李世民的情况,更想了解这个可以做自己对手的敌人。

正在这时,就见执失思力骑马奔了上来,在颉利身边说道,“大汗,帐篷已经搭建好,各部首领已经在牙帐中等你议事。”

“突利和欲谷设两人都到了吗?”颉利阴沉的问道。

“突利二汗和左贤王欲谷设两人也在大帐中。”执失思力干脆的说道。

“算他们两个还有自知之明。”颉利说罢,挥马朝大帐而去。

颉利的临时牙帐虽然比不上在阴山的可汗王帐,但在如此寒冷的情况下迅速的搭建而成,也足以说明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特点。牙帐不是很大,但也能容得下二三十人,牙帐的正北方是颉利的位置,上面铺的是贵重的虎皮。而他的左下角是二汗突利的位置。此时的突利已经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沉默不语,其他各部首领有几个在低声交谈,也有几个在蒙头不语,自顾自的喝着眼前杯子里的马奶酒。

“大汗到。”外面的士兵喊道,然后就见大帐掀开一角,颉利和执失思力走进了大帐。颉利来到大帐,各部首领都起身,恭敬的站在两边。颉利目光一扫众人,发现除了驻守阴山的右贤王之外阿史那部各族一汗一王二十多个部族都在,然后将目光停在突利的脸上,凝视了片刻,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这才徐步走到主位上坐下。

各部首领见颉利就坐,这才转身朝他呼唤道,“见过大汗。”

“大家都坐吧。”颉利大声说道。

“谢大汗。”众人这才坐定。

众人坐定,就见颉利突然大声吼道,“突利和欲谷设两人你们可知罪?”

突利早就知道颉利会问罪兵败之事,忙起身喊道,“请大汗恕罪,突利知罪,请大汗责罚。”他如此的认错,可是激怒了左贤王欲谷设,此次追击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是颉利的安排,他们只不过是按照颉利的指示行事,你突利怎么就把兵败的事情推倒自己身上呢?如此一来自己不是也有责任了吗?再说自己是主帅,你是副帅,自己的责任肯定比你大啊。

欲谷设想到这里,也站出来傲然说道,“不知道大汗说的何罪?”他想自己怎么着也是颉利的亲侄儿,要不是自己的父亲传位给他,他也做不到阿史那部可汗的位置。所以,欲谷设想把责任推倒突利身上。

“混账,你还是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你损失了我阿史那部几万的儿郎,你现在还说你不知道是什么罪?”颉利怒道。他早就知道欲谷设因为自己兄长将大汗的位置传给了自己而心生不满,所以此次追击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时不出力,所以才被对方伏击而损失惨重。

“这是大汗下的命令,我只是执行而已,我没有做错什么。”欲谷设毫不在意的说道,“再说突利二汗都认罪了,他是行军副帅,大汗可以治他的罪。”

突利听到欲谷设的话也不反驳,只是静静的等待颉利如何对待。他知道颉利和欲谷设两人之间的矛盾。正因为如此,在这次追击当中颉利才特意安排他和欲谷设为追击先锋,就是想消弱欲谷设的力量。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欲谷设跟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遇到之后一击便逃,没有牵制住对方,反而让他吃了个大亏,损失好几万人。而欲谷设只不过损失了不到一万人马而已。所以,自己跟在欲谷设身边也只有逃跑的份,才会导致今天颉利问罪。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颉利遇到这样的机会今天肯定不会放过欲谷设。所以,在这个时候他的认错就给了颉利治欲谷设罪的最好的借口,他相信颉利不会针对他。

果然不出突利所料,颉利听完欲谷设的话后大怒,“欲谷设,你部和突利部十万兵马遇到敌人竟然不堪一击,望风而逃,致使敌人将兵力集中在一起,让阿史那部损失惨重,现在你还敢如此狂言,难道我就不能治你吗?来人,将欲谷设绑了,拖出去砍了。”颉利也很聪明,他愣说损失了阿史那部的兵马,没有说是损失了自己的兵马。他的话一说完,就见帐外进来两个亲兵,上前想将欲谷设绑下。

“颉利你敢,你为什么砍我,你有什么权利砍我?”欲谷设挣脱两个士兵的捆绑,大声道,“要不是当年父汗将大汗的位置让给你,你有什么资格坐到这个位置上,今天你自己犯了轻敌之心,孤军深入,还将罪名推到我的身上,我不服。”

“兄长传位给我是因为我有这个才能,要是传给你,阿史那部早就被你害了,你现在犯罪不认错,还敢顶撞本汗,将自己的罪名推到他人身上。”颉利说到这里,看了一眼众人,“今天我就代表阿史那部的族人惩治你,给族人一个交代。拉出去砍了。”

“颉利,你敢杀我,我不服,你不能杀人,你有什么资格杀我。”欲谷设此时才觉得自己低估颉利的实力,没有一个部族的人为他说话。此时,他才觉得自己有点冲动,颉利想好了就是要杀掉自己。但是为时已晚,他已经被拖出了大帐。

颉利转眼看了一眼突利,“突利,欲谷设是前锋主帅,负主要责任。你身为副帅罪不可恕,但是念你勇于承担责任,知错认错,本汗就从轻发落你,让你戴罪立功。”

“谢大汗。”突利感激的说道。

颉利看了一眼突利的表情,甚为满意。今天要不是突利主动承认罪责,他是没有办法治罪于欲谷设。所以,他能杀掉欲谷设也有突利的功劳,再说和欲谷设相比突利在阿史那部颇得族人的拥护,不是自己想杀就能杀的。

颉利和众人说话之时,就见亲兵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用盘子端了上来。颉利看了一眼挥手让他退下,继续说道,“连日大雪,牛羊冻死无数,部族生活艰苦,我们急需过冬的粮食和棉被。所以,我决定停止前进,改到宿州,在那里补充下粮草,激励一下士气咱们再回阴山。”

“大汗,我们跟李世民制订了协议,恐怕这样不妥吧?”说话的是阿史那部最老的一个首领。

颉利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解释道,“我们没必要跟唐人正面交锋,只需要攻破宿州,将他们的粮食,财宝还有女人精壮之人带走就行。即使李世民知道了他也只能忍气吞声,难道还要追到阴山不成?到时候我们再用他们的人跟李世民交换粮食,我就不相信李世民会置之不理?”

“大汗此计甚好,我们同意。”有人赞同道。

“唐人的女人不错,这次一定要多抢几个回来暖被窝。”有人已经开始想攻入宿州之后的盛况。

颉利将目光看向突利,问道,“你认为呢?”

“一切听大汗吩咐。”突利说道。

“好,这次戴罪立功,你就作为先锋部队前行,到云州引开唐人的注意力,我们则直取宿州,到时候在阴山会盟,一起分封财宝和女人。”颉利严肃的说道。

“遵命。”突利知道颉利想让自己成为诱饵吸引唐人的注意力,他自己就可以轻易的攻破宿州*钱财。但是,这个时候大家都想着抢钱抢粮抢女人,只要自己不当诱饵,谁当都无所谓。所以,他自己要是不答应,各部的首领都会对他不满,到时候颉利处置自己,他们也不会帮自己。所以,他只能应声答应。

如此,颉利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众人的兴致也很高昂,欲谷设的死在他们心里已经成为了过去。此时在他们心里抢钱抢粮抢女人才成了他们心中最想做的事情。

PS:这是一个大章,发的有些晚,写文大家能够希望,提出意见!

第一百零八章 突利的心思

第二天早晨,颉利就命令突利部向云州进发,突利很干脆的召集了自己部族的人马向云州而去。在突利率部离开之后,颉利随即召集阿史那部各族首领,将他各部的兵力又做了一份布置,这才率军开拔,向宿州而来。

突利部按照颉利的指示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就率部到了云州城外一百里的西坡,然后安营扎寨,又派出少量的骑兵分队前去探测云州的虚实。

在西坡的可汗牙帐中,他身边最为忠心的两员战将,稳坐在他的下手,不时在图上指指点点,讨论着什么。可是突利却什么也没有听进去,因为他在想有关颉利攻取宿州的问题。

颉利让他前来佯攻云州,而他将欲谷设的一万兵马给了自己,然后他再自己整合了各部人马,将他们集中在他身边去奇袭宿州,真不愧是一只老狐狸。这样倒是让自己甘愿为他做嫁衣,得了欲谷设的一万人马其他各部的首领眼红的很,他岂能不明白颉利的用心?而颉利又将各部首领召集到自己身边和他一起*宿州粮食缓解部族缺衣少粮的情况,倒是给了各部一个人情,真是一举两得。

还有就是他选择宿州,确实很有眼光。就唐人现在能被突厥轻易入侵的城镇也只有宿州最为富有。

如今连降大雪,部落的牛羊死伤无数,缺衣少食,族人生活很困难。颉利和其他各部可以在宿州*一番,也能缓解一下燃眉之急。可是自己呢?颉利说到了阴山再分财宝,这只是一句空话,谁会把到嘴的肉分给别人?

“看来我也该想想办法才是,不能让部族的人饿死啊。”突利突然叹道。

“二汗,我们奉命佯攻云州,让其他各部去抢钱抢粮,颉利可汗也太没道义了吧?”阿姆不愤的说道。他是突利的侄子,是突利哥哥桑比甲的儿子。桑比甲在临死之前把他托付给突利,是突利把他一手带大的。所以,在突利的眼中他就是自己的儿子,而阿姆也不畏忌颉利,所以才敢这么直言不愤。

“是啊二汗,颉利也太不把咱们部族放在眼里了,他们去抢钱抢粮抢女人,让我们在这里吸引大唐的兵马,那我们部族的族人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冻死?”另外一个长的凶悍,满脸胡子的中年人也不悦道。

他叫扎德勒,是阿史那部的一员猛将,深得突利的信任。而扎德勒对突利也很忠心。当年在全族举办的比武当中,他仅一招败给了阿史那部的第一勇士琅德。颇得颉利的喜欢。当时颉利就问他是否跟随自己做他的亲卫队长。但他却直言说自己是突利二汗的部下,也是阿史那部的族人,会为颉利征战草原。颉利见扎德勒说的婉转,但其意就是不想跟随他,虽然恼怒异常,但对扎德勒也没有办法。毕竟扎德勒是突利的人,而且说话得体让自己抓不到把柄,所以只能作罢。

由此可见他对突利的忠心,而在突利面前如此随意的表露对颉利的不满,说明他在突利心中的位置不比阿姆差。

但是,就因为这样原因,他和突厥第一勇士,颉利的亲卫队长琅德不对眼。琅德认为他是看不上自己所在的亲卫千人队,而扎德勒也不服琅德,始终想着要和他好好的打一场。

“你们两个别说这些没用的话,现在还在这里发牢骚有用吗?”突利有点不悦,“颉利明显是在削弱我们部族的势力。所以,才会在这样的时候打压我们部族而给其他部族好处。他给我们的欲谷设一万骑兵其实就是为了想让其他部族的首领妒忌我们而对我们产生不满而已。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不违背他命令的前提下多为自己部族争取粮食和衣物,缓解缺衣少粮的压力。”

“二汗可有什么想法?”阿姆问道。

“先察看下唐人的情况吧,多观察云州城,看看他们是否对我们足够的重视。并且,我们还要做个跟他们一战的准备,如果他们一旦出现疏忽大意的地方,我们就直接挥军云州城,在云州大肆*一番。”突利眼中寒光一闪,“颉利的目的不是让我们牵制唐军吗?这样的牵制我想他倒是也没话可说吧。”

阿姆和扎德勒听突利说完,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凶光。部族现在族人的生活已经到了断粮死人的地步,只要能抢到粮食,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两人想到这里都不由看了对方一眼,相继跟突利告罪离开,离开了突利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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颉利在突利走后粗略的算了一下他的行程,觉得突利五日就能够到达云州城下。所以,他只要带着数万的骑兵默默前行,白天安营扎寨,晚上开始行军,八天之后准能到达宿州城下。他如此就是不想引起唐军的注意,进而能够奇袭成功。因为他在跟薛延陀、回纥、拔野古等部的一战中损失了三万多的兵马,虽然又杀了欲谷设夺了他的五万人马。但是新归附的这些人军心不稳,并且他又将其中的一万给了突利,为的就是让他能够安心的做诱饵。所以,他奇袭宿州的时候就想做到尽量的减少伤亡,能够轻松拿下宿州是他这次奇袭的目的。所以,他这样隐秘的行军,在第八日的晚上也准时到达了宿州城外四十里的位置。

数万的人马在宿州城外四十里的地方静静的等待着颉利的命令,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像一群饿狼一样扑到宿州,抢城里的女人和粮食。所以,马上每个士兵的眼里都露出了一股贪婪的目光,而在这样的目光之中还有对杀戮的向往。这就是突厥人,这就是强悍的突厥骑兵,在他们心里杀戮才是最重要的表现自己武力的方式。

宿州城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逼近,士兵在巡逻的时候因为天气寒冷在缩在角落里将长枪夹在腋窝两手相互搓来搓去。

“大牛,你不用那么谨慎,过来躲会儿。这么冷的天气就是狼也不敢出没,更何况是突厥人呢。”一个士兵喊道。

“王三,突厥骑兵在三天前就已经陈兵在云州城外,张都督前天领兵支援,走之前下令宿州要做好防范,王将军已经加派了人手巡逻,我们不能大意啊。”叫大牛的汉子自顾自的望着城下,低声说道。

大牛说的张都督就是代州都督张公谨,他身为代州都督,掌管着代州、云州,宿州等数州军事,所以在接到云州的求援信后急忙调兵支援云州,同时给主管宿州兵马的王宽下了命令让他严守宿州,以防突厥骑兵的奇袭。

王宽在接到张公谨的军令之后立马对城内的兵力部署做了安排。但是宿州城的兵马只能够保卫宿州,本就不多,再加上张公谨及时调走了一部分人马。所以,他虽然做了安排,但兵力就显得有点单薄了。再加上天气寒冷,士兵身上的衣服难以抵抗这样严冬的寒冷。所以,在主将不在的时候,很多人总是偷偷的躲在城门洞里或者别的地方避风。

“老王,你看大牛是不是冻傻啦?”刚才说话的那个士兵又向身边一个老兵说道,“今晚这么冷,连平时出没的狼群也不再嚎叫,哪来的突厥骑兵。再说今晚孙将军刚巡察完毕,肯定不会再来巡察,何必那么委屈自己呢。”

他口中的孙将军就是宿州副将孙富通,王宽的副手。

老兵不跟他搭话,但心里也似乎默认了这句话,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跟很多士兵一样缩在避风处闭目不语,而心里却期待着天亮,这样就不会挨冻了。

可是,就在此时,就见远处的天空无数的星星朝城墙飞来,同时听到大牛喊道,“敌人....”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只带火的羽箭钉在了城墙边上。

众人都在发愣之际就见老王一身跃起,朝城墙外一看,大吃一惊,就见城外密密麻麻的火点朝宿州城涌来,不时的还传来阵阵的马蹄声。他突然醒悟,是突厥人,是突厥骑兵。

他大喊道,“快起来,是突厥人,是突厥骑兵奇袭宿州城了。”

而他身边的众人这才被他的声音惊醒,才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大家一边喊道,“突厥骑兵来啦!”一边四处逃窜。因为,突厥的羽箭就像是飞蝗一样密集,稍有不慎就会被射成刺猬。

而此时的城墙上早已乱成了一团,身上被着火的羽箭射中的士兵死状惨烈,而射中没有死的士兵在熊熊的大会中哀嚎,其声音异常的惨烈,在漆黑的夜里像一记重锤,敲破了众人的防线。让没有被射中的士兵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四处乱窜,躲避着箭雨。同时城内的很多地方也燃起了熊熊大火。

第一百零九章 抢钱抢粮抢女人

突厥骑兵在颉利的命令下快速到达了宿州城下,先是一阵暴风雨般的箭雨,给城内的唐军一个下马威,然后才开始纵马冲锋。

因为,城内士兵防守松懈,再加上突厥的突如其来和疯狂的箭雨,城门很快就被攻破。突厥骑兵一入城就像从天而降的死神,用手里的弯刀像收割麦子一样将唐军的首级砍了下来。唐军也在中下级将领的带领下开始反击,可是面对马上的突厥骑兵,他们的反击显得有点凄凉,还没有挥出手中的长枪,就已经被对方跃马而来,将他斩杀在马下。

城门附近不断有突厥骑兵涌入,而唐军也不断的向城门口支援。两军在城门口你死我亡开始了抢夺这块足以致对方性命的必经之地。唐军贵在人多,而突厥骑兵在这里显示不了威力。所以,两边开始了拉锯战,在城门口发生了一幕血战的情景。

颉利发现突厥骑兵在城门口停滞不前,对身边的执失思力问道,“怎么回事?是哪个部下攻打东门?”

“是左贤王部。”执失思力答道。

“谁在指挥?你过去看看,真是一帮饭桶,连一个城门都拿不下来。”颉利怒道。

“是。”执失思力一拍马鞭,消失在颉利的视线中。等他出现的时候已经在城门附近,他见突厥骑兵和唐军在狭小的城门附近厮杀,大声喊道,“纵马冲过去,用你们的战马的铁蹄踏破他们的胸膛。”

这些左贤王的骑兵缺少了左贤王之后,军心有些涣散,才会被拿来攻城。但是,任何人都不能忽略了他们的战斗力,因为他们是突厥骑兵。刚才他们没有好的主帅指挥,所以才陷入被动的局面,现在有执失思力指挥,他们听到执失思力的喊话,立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用力的拍了一下马尾,然后用力的将马缰绳一拉,骏马高高的将前蹄抬起,踏破了一个唐军的头颅的同时跃入了后面蜂拥而上的唐军面前。后面的突厥骑兵也是如此,不断的用自己的坐骑斩杀着唐军士兵的性命。他们每次冲击一次,就向前推进数尺,如此不断的冲锋,唐军开始有了溃败的局势,在突厥骑兵的冲锋下开始有了退败的迹象。

刚从城门楼上巡察回来的宿州副将孙富通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他没有像往常般的宽衣就寝,而是在书房看书,但心里却想着云州突厥寇边的事情。

就在他感觉有些困意的时候,外面突然有声音喊道,“什么人?”“突厥入侵,我要禀报将军。”

门被推开,一个士兵疯疯颠颠的跑了进来。“你..”孙富通还没有来得及斥责,就见士兵说道,“禀将军,突厥奇袭宿州东西两门,城门已经告破。”说完倒地而亡。

孙富通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士兵,见他后背中了一箭,已经气断身亡。而这只羽箭是突厥骑兵专用的狼牙箭,心里一沉,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唐军兵士,大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去城门口支援。”说完,起身拉住一个亲兵说道,“你去告诉王将军,让他从北门带着城内的百姓开始突围,我会拖住突厥骑兵,会誓死保卫宿州城,和宿州城共存亡。”

“是。”亲兵一愣,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说话,答应一声朝门外跑去。看着亲兵消失的背影,孙富通回头看了下自己妻女住的后院,狠心的转过头,领着士兵朝城门口而去。

孙富通带着人马来到城门口的时候,突厥骑兵已经冲开唐军的防线,而唐军也已经出现了败逃的迹象。孙富通大声的吼道,“不准后退,给我顶住。”但是此时的唐军已经士气全无,根本就不听他的命令。孙富通无奈之下,连连砍翻几个逃跑的唐军,这才稳定住了局势。

“大家不准后退,你们的身后是自己的妻儿父母,是宿州城的百姓。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突厥骑兵冲杀进城,杀你的父母,奸yin你的妻子吗?你们是大唐的军人,你们是保护自己妻女,保护自己父母,保护宿州百姓的唐军。他们信任你们,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你们,你们就是这样保护他们的吗?将士们,为了宿州百姓,我们不能后退,一定要顶住。”孙富通的话激起了士兵们心中的仇恨,突厥人的凶残他们是知道的。如果真的让他们入城,那自己的妻女父母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此一想,唐军士兵的身体又充满了斗志,迎着突厥的骑兵又开始组建了一层防线,挡住了突厥骑兵的冲杀。

执失思力在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块地方指挥着突厥骑兵的冲锋,就是在突厥骑兵冲破了唐军防线的时候,孙富通的到来让唐军稳定了军心,又重新开始组建起防线。他一阵气恼,知道要想击溃这里的唐军就必须要将那个唐军主帅斩杀。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挥马朝着孙富通的方向杀来。

孙富通也发现了突厥人指挥这里的主帅就是这个朝自己杀来的突厥将领,存的心思和执失思力一样。所以,他也挥马迎上了执失思力手中的狼牙棒。

长枪和狼牙棒相撞,孙富通虎口鲜血流出,自己的双手好像麻木了,根本就动不了了。此时,他才知道这个突厥骑将的厉害。执失思力在跟孙富通的一击中已经发现了孙富通臂力不如自己。所以,他再一次举起狼牙棒朝孙富通的头上砸来。孙富通现在双手已经使不上力,所以勉强的移动身子想躲过这一击。可是,执失思力岂能如他所愿,在狼牙棒快要落在孙富通头上的时候突然改变了轨迹,狠狠的砸在他的身上,将孙富通砸下了马背。

执失思力看着在地上攥紧长枪想挣扎起身的孙富通,心里佩服他的硬气,突然说道,“唐将,我很佩服你的硬气,今天在你死前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好让你死的明白,我叫执失思力。”说完,就见骏马嘶鸣,他坐骑的前蹄硬生生的踏在了孙富通的身上。

孙富通一死,唐军开始有点军心涣散。但是,孙富通的话深深的印在了他们的心里,“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突厥骑兵冲杀进城,杀你的父母,奸yin你的妻子吗?”所以,他们始终没有后退一步,硬生生的顶住了突厥骑兵的冲击。

但是,突厥骑兵逐渐的向前推进,城外的骑兵不断的涌入。所以,剩下的唐军始终挡不住进城的突厥骑兵。他们不断在突厥骑兵的铁蹄和弯刀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和使命,没有一个人后退过。

执失思力看着眼前宁死不退,誓死守护身后十尺之地的最后几个唐军,眼中露出了惊叹的目光。

宿州主帅王宽在通过亲兵的传话知道孙富通的命令之后毫不犹豫的指挥士兵让百姓从北门出城。而突厥好像也是有意的想放过了这一要道,倒是让王宽顺利的出了城,带着百姓朝代州而去。但王宽带走的人只有少数,而且还都是宿州城的士族子弟和富户。所以,城内的百姓依然在突厥骑兵铁蹄下苟延残喘,等待着他们的屠杀。

突厥骑兵进入宿州之后烧杀抢掠,无所不作,将宿州城变成了火的天堂,血的海洋。

城外,站在高处的颉利正在冷眼光看着城内突厥骑兵的烧杀抢掠,他身边的阿史那??社尔看到北门逃窜而出的王宽不解的问道,“大汗为何不在北门派兵把守?”

“如此不是更加的让唐军士气涣散吗?”颉利沉声道,“唐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怕死,如果他们没有了逃生之路,可能还会跟我们硬拼到底。现在,有了一条逃生之路,他们为了活命,早就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唐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在生死关头才能敢于牺牲,平时都是太过自私的想着自己。所以,他们即使有文化,有肥沃的土地,有无数的精壮士兵。但也只能在我们的铁蹄下战栗。”说到这里,颉利看了一眼阿史那??社尔,“我们这次来宿主的目是奇袭,只要是财宝和女人,没必要在这里跟唐军硬拼,增加过多的伤亡。所以,放他们一条生路,打击他们的士气才是最好的攻城办法。”

“末将受教了。”阿史那??社尔恭敬的说道。颉利的睿智他在当初跟随他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所以,他才会选择他做自己的主人,做自己的可汗。

颉利不再言语,城内女人叫喊声,老人和孩子的哭声就像是一首悲壮的牧歌,让他陷入了当年在草原四处征战的场景。

第一百一十章 宿州急报

代州都督张公谨带着五万兵马驰援云州,兵马到了云州城,云州守将林全勇和副将杨若心里才安稳了不少。

突厥骑兵到云州城外一百里的西坡之后林全勇就非常的谨慎,生怕他们来个突袭或者强攻。所以,他派人到代州求援,并且派出了数十匹精骑前去侦察敌情。可是等到现在已经是三天二夜,斥候都杳无音讯。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到了这个时候这些斥候已经成了敌人猎物被捕捉了。所以,他的一颗心始终悬着,始终为不清楚对方兵马的数量和兵力部署而感到发愁。他一连派出了十几拨精骑,他们都去不复返。这让他不知道以云州城现在的兵马是否还能够守得住对方的攻击?

幸好这两天突厥只是在西坡驻扎并没有进犯云州,才让他安心了不少。

今天,代州都督张公谨又亲帅五万兵马到了云州城,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张公谨,字弘慎,汉族,魏州繁水人。玄武门政变的时候他与长孙无忌等九人埋伏于玄武门之外,成为李世民登基的关键人物之一。李建成、李元吉被杀后,其党羽进攻玄武门,张公谨有勇力,以自己一人之力硬抗数十人,硬是将城门给关上。所以,李世民登基之后对他很信赖,拜他为代州都督,统管云州等数州军事,防御北方突厥。

他在代州接到求援时,立刻调集人马,马不停蹄的向云州赶,正好在第三天上午及时赶到了云州。他来到云州后第一时间登上城楼察看了云州城对突厥的布防之后这才回到云州都督府。

“林将军,云州城外的敌人是何部?有多少人马你给本都督介绍一下情况。”张公谨没过多的废话,直入主题。

“张都督,突厥陈兵西坡已经有三天的时间了,可是他们始终不动,没有进攻迹象。末将派出的斥候到现在也没有音讯。所以,暂时不清楚突厥的兵力部署和人员情况。”林全勇老脸一红,低声说道。

“三天的时间都按兵不动?为什么三天了还没有动静?你连一点的军情都没有打探到?”张公谨惊讶的问道。

“末将无能,还请张都督责罚。”林全勇跪倒,他这一跪,大厅中的杨若和云州的其他将领都跪了下来。林全勇有罪,他们岂能身免。

“起来吧,云州安然无恙,你们有什么罪让本都督治的?”张公谨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林全勇,“但是作为主将你到现在还连敌人是突厥哪个部落,兵力部署如何都不清楚,那你这个主将是怎么守城的?”张公谨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怒色,林全勇知道自己太过谨慎,不愿意派过多的人出去查探,所以才搞成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自知理亏,低头不语。

“都起来吧!”张公谨看了一眼跪在前面的林全勇等人,淡淡的说道,“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可是,你们不侦查清楚敌情,我们如何布置,如何防范他们呢?”

“张都督请放心,末将现在就去安排,一定会在天黑之前将敌人的情况摸清楚。”林全勇在张公谨到来之后心里踏实不少,才如此肯定的说道。

“去吧!务必在今晚摸清敌人虚实。”张公谨沉声道,他知道林全勇和云州主将都想求得安稳,只要确保云州不失就行。所以,不敢过多的派遣斥候出去,以免和突厥短兵相交。

当时,接到云州的求援之后,他以为突厥要攻破云州,才急急忙忙赶来。可是来到云州才发现突厥始终按兵不动。他心里很疑惑,其中肯定有诈。现在听林全勇的表述,对突厥此行的目的更加怀疑。

“哎,都是林全勇等人太过小心谨慎,不然多知道一些突厥的情况,自己何必如此被动的瞎猜。”张公谨心里叹道。而现在他既然来到云州,就要做好云州的布防任务。所以,他也只能等到晚上斥候打探回来的情况才能确定下一步的计划。

云州处在漠北草原的边际,天气比较寒冷。晚上,张公谨拒绝了林全勇和云州将士给他安排的接风宴,独自一个人登上了云州城楼,向西坡的方向瞭望。

斥候出城已经有一天的时间了,至今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又出问题?这次林全勇可是派出三队,每队一百人。一百人斥候队伍遇到突厥的斥候也不会一个都回不来。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突厥人也不想让自己知道他们的底细。派出的斥候数量也很多,两边的斥候相遇,大唐的斥候肯定不是突厥人的对手。想到这里,张公谨突然觉得有点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他看了看代州的方向,又看了看宿州的方向,暗自叹道,“希望宿州和代州不会发生什么情况,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必须立马回去。”

当时,他知道云州突厥寇边,走的比较急,所以对两州的军务安排不够周详,并且还从宿州调了五千精骑。现在想起来,才觉得自己做的有些疏忽,事情并非如他所想那般简单。突厥人的目的也并非寇边那么简单。

看着漆黑的夜空,张公谨毫无睡意。

一夜无语!第二天早晨,张公谨刚起床就见林全勇走了进来,他的神色显得有点凄凉,“都督,昨天派出去的斥候一天一夜未归,可能已经身遭不测。”

张公谨一边用侍女打来的水洗脸,一边说道,“再派人出去侦察,务必要打探清楚敌人的底细。”

林全勇听完张公谨的话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没有开口,低声领命退了出去。

张公谨看到林全勇离开的身影,淡淡的道,“我又何尝想如此白白的损失大唐的精锐呢?可是不探测清楚敌人的虚实,我们又怎么知道敌人背后的真正目的呢?”

梳洗完毕,张公谨用完早餐便来到云州城楼查看情况,只见百里之外的西坡方向袅袅炊烟不断的升起,显然是突厥人在做饭。但就是看不清炊烟的数量,判断不出有多少人。张公谨不清楚敌人的数量和兵力部署,不敢贸然出城,只能在城内巡察各门防守情况。他见云州城四门防守严密,敌人无机可趁,这才放下心来和林全勇等人回到了云州都督府开始商讨眼下的情形。

“你们大家说说,就现在云州的情况,我们该如何对待?”张公谨对云州将领的态度不是很满意。他们想的只是云州的安全,可是他作为代州都督,考虑的不光是云州一个地方的安全。

“敌人不急于进攻,以末将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一个将领起身说道,但他还没有说完,就见张公谨示意他坐下,然后看了众人道,“我知道你们大家都这样想,可是云州没事并不代表着其他的州府没事?你们只想着自己的云州,可是我心里想的是大唐。

敌人如此明显的疑兵之计你们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斥候不归,肯定是为了不让我们知道他们的虚实。他们已经在西坡驻扎四天了,按兵不动,为了什么?肯定另有所图。你们难道就不想想,如此疑兵之计图的不是云州吗?”张公谨越说越气愤,拍着桌子大怒,吓的底下的将领不敢说话,尤其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将领更是吓的跪地告饶,不敢抬头。

张公谨一发怒,大厅里顿时显得很平静,在座的所有将领都敛声静气,不敢说话。而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不断的敲击着他们的心里。如此在都督府门外快马奔驰,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呢?马蹄声在都督府门口戛然而止,不多时就见一个衣衫破烂,身上还带有点点血迹的唐军士兵跑了进来,见到张公谨,立马跪地哭泣道,“禀报都督,昨晚突厥奇袭了宿州城,孙副将身死,王将军带着部分百姓已经从北门撤离了宿州城。”

“什么?”张公谨急步上前,双手抓住这名士兵的衣服,将他拉到自己的眼前,怒道,“你再说一遍?”

士兵看到张公谨发怒的神色,胆颤心惊的说道,“突厥....攻破了....宿州,*....了钱财和百.姓。”他结结巴巴的说完这句话就晕了过去。

“完了。”

张公谨的心里嘎登一下,他终于知道云州城外突厥人的真正目的了。他们只是负责佯攻云州,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而他们真正的目的不是云州,而是宿州。

想到这里,沉思了片刻,急忙下令,“整顿兵马,给我立即出城,奇袭西坡。”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样,宿州城告破,以突厥人以前的秉性,他们抢掠一番之后肯定会立刻撤兵。要驰援宿州恐怕无济于事,何不先将云州城外的突厥解决掉呢?

他认为做佯攻的突厥士兵不会太多,只要解决了他们,突厥人没有了佯攻的部队,可能就不会再有下一步的行动了。

想到这里,他抬头又对林全勇道,“八百里加急禀报朝廷关于宿州遇袭和我们出兵西坡的战报。”

“诺。”林全勇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沉思答道,然后离开了大厅。

张公谨在林全勇走后看了一眼杵在大厅里的各级将领,大怒道,“还楞着干吗?还不快去整顿兵马,出城杀敌。”

“诺。”众将这才醒悟回来,大声喊道,然后匆匆离开大厅。张公谨看到空无一人的大厅只剩下那个报信的士兵,心里感到非常的失落,自己终究还是中了突厥人的奸计。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朝廷的对策

李恪的心里一直想着关于宿州突厥入侵的事情,很难在府里静下心来,终究觉得自己做的太过自私了。所以,每天不是除了带着陈其和他的结拜兄弟去西山打猎,就是到西市和东市逛逛,不是买几匹好马,就是买几幅字画,用这样的方式来排除自己对宿州百姓的愧疚感。

这天,他的车架正穿过平康坊和兴道坊的大街,刚跨入朱雀大街没走几步,就见一个橙衣军汉骑在马上从明德门直奔朱雀门而来,一边狂奔,一边大声喊道,“云州八百里加急,......,云州八百里加急。”

李恪吩咐陈其将道路让开,让纵马奔驰的军汉顺利通过。听到他喊道,“云州八百里加急。”的话,他就已经没有游玩的兴致,朝车外的陈其喊道,“回府吧。”

“诺。”陈其应声道。但是,他从李恪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份伤感,他自己的殿下究竟为什么会伤感?难道是为了冰凝姑娘?或者为了若依姑娘?在他心里,李恪是一个不会在正事上哀声叹气的皇子,而是一个充满了自信的王爷。所以,此时听到李恪这样不和谐的叹息声,陈其自然而然就把他想到了儿女情长的问题上。

李恪回到府中,将自己关在书房,倒是让王府的众人疑惑了半天。

橙衣军汉一路如入无人之境,瞬间就到了朱雀门。守卫朱雀门的左右监门卫听到他口中喊的“云州八百里加急”没有拦他,直接将他放行。

正在两仪殿跟群臣商量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派真珠统俟斤随唐使李道立来唐迎娶公主事宜的李世民,在见到慌慌张张走进来的王德,心里一沉,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还没有等他思考,就见王德喊道,“皇上,云州八百里加急。”

“人呢?”李世民突然从玉榻上起身问道。而在座的封德彝和房玄龄魏征等人也是吃惊不已,云州又发生什么大事?难道又是突厥入侵?都不约而同将目光转向了王德。

“正在殿外候着呢。”王德恭声答道。

“快将他带进来。”李世民对王德的做法有点不满意,催促道。

王德躬身走出两仪殿,少顷就见一个身着橙色军服的云州军汉跟他来到两仪殿跪道,“禀报皇上,云州城外发现了突厥骑兵目前数目不明,林将军已经向代州张都督发出求援,并派末将八百里加急禀报朝廷。”

“突厥骑兵?是哪部落的?有多少人?”李世民还没有开口,就见长孙无忌第一个问道。

军汉看了一眼李世民,急促的说道,“突厥骑兵在云州城外一百里的西坡安营扎寨,没有发起进攻。林将军为了云州安危,慎重起见就紧闭了城门,只派出了少量的斥候前去侦察,在急报之前还不能确定具体人数。”

李世民见眼前的士兵说完,这才挥了挥手,“你下去吧!”然后对众人道,“你们觉得突厥突然出现在云州是为何意?”

“皇上,云州急报内容不详,突厥人数及统帅都未查明,难以猜测啊。”封德彝对于军事方面还是比较谨慎。

“恩。”魏征也附和的点点头,“就目前的局势来看,突厥似乎无意进攻云州,不然何必在西坡地段驻扎呢?他们一般都是以突袭为主入侵大唐的,所以微臣在想,他们如此停滞不前,肯定另有目的,所图的并非就是云州。”

“恩,微臣也这样认为。”杜如晦接着魏征的话说道,“云州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佯攻点,只是为了吸引代州张公谨的目光和注意力才会陈兵在西坡。”

其他的众人像长孙无忌、萧瑀和房玄龄等人同意杜如晦和魏征的分析,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李世民,等待着他做出决断。

李世民微一沉吟,开口问长孙无忌,“辅机,最近可有关于突厥的情报?”长孙无忌掌管大唐的情报系统,李世民自然会向他询问。他对长孙无忌相当的信任,所以很少插手情报的事务,有什么新情况长孙无忌会及时跟他汇报,没有的话他不会过问,只有在处理一些军国大事的时候才会偶尔问他,以确定自己该如何决断。

“启禀皇上,最近漠北酷寒,暗卫系统很难采取太大的行动。所以已经两个月没有收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长孙无忌无奈的说道。

漠北的冬天很冷,一天到晚的北风呼啸,大雪飘飞,如果一个人单独出去,可能就有被风雪刮走的危险。所以,在递送情报中往往会出现延时或者丢失的问题。

“如此看来,漠北连降大雪,草被覆盖,牲畜死亡过多,突厥遭受冻饿之苦,才会向我大唐进犯。”李世民沉声说道,“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来大唐*的,抢粮食,抢财宝。”李世民说到这里,怒气冲天,“颉利也太嚣张了,把我们大唐当做他的粮仓,他没吃的没喝的就来抢,朕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几分能耐。”

李世民一发怒,众人都相互注视,不再言语。唯有魏征此时不甘沉默,直言力谏,“皇上,如果突厥以云州为佯攻点吸引张公谨的话,可能他们奇袭的目标不是代州就是宿州。以微臣看来,八百里加急到京城需要五到六天的时间。按照这样时间差,此时的突厥骑兵可能早就攻入宿州或者代州,携带了财务回了阴山。所以,为今之计是要做好边关各州府的防御工作,不能再让突厥有可乘之机,还有就是要妥善安置被突厥抢掠而流离的百姓。”

魏征的谏言就像是一击重锤击在了李世民的心里,他刚才是被突厥如此嚣张的气焰所气,此时静下心来一想,倒是觉得魏征的话很有道理。而众人也佩服魏征的胆识。李世民发怒的时候他们都不会进言,只有在怒气消除之后才敢陈述自己的想法。但魏征就不一样,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情,不管你李世民生气还是高兴,他都照说不误。

“玄龄,让尚书省拟旨,着李靖为行军道总管,统管灵州都督薛万彻,华州刺史柴绍和丰州都督程知节还有代州都督张公谨做好防范突厥入侵的防御工作。”

“是。”房玄龄躬身领命,就见岑文本已经将拟好的圣旨呈给了李世民。

“朕不用看了,你们大家看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即可下发兵部,由兵部直接快马发到边关去。”李世民干脆利索的说道。

大唐的诏书程序是由皇帝下旨,尚书省起草,门下省审核,然后再由中书省逐一发到各部执行。所以,李世民虽然下了旨意,但是还是需要走完这道程序,要各省审核才能下发。

门下侍中高士廉看了一眼诏书,将其递给封德彝,封德彝看了一眼,表示没有任何意义,诏书这才下发下去。

“至于如何安置百姓,等有了具体详细的战报再议吧!”李世民话语中显得有点疲惫,“户部可以提前准备物资,做好应急准备。”

“臣明白。”封德彝为尚书仆射,主管户部,他躬身领命。

“恩,你们都下去吧!”李世民知道云州急报,各省要做个防范准备,便不再多言,“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求亲的事就暂时先放一放,等到云州的战事解决了再议也不迟。”

“诺。”众人躬身一礼,退出了两仪殿。

“辅机留下。”李世民在长孙无忌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说道。

长孙无忌的脚刚跨出门槛,就听到李世民的话,只好硬生生的将脚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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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长孙无忌的秘密

长孙无忌从两仪殿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李世民还是第一次跟他发这么大的火,他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或者说是他已经变了。作为大唐的天子,大唐的皇帝,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秦王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只要损害了他的利益,即使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他也不会放过你。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李世民在两仪殿跟他说的话,“辅机,暗卫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别说这两个月没传来突厥的情报是天气变化的问题?”

“你不用给朕解释,朕把暗卫交给你,让你兼任左武侯大将军是因为信任你。朕没有别的问题,你就告诉朕,暗卫系统为什么连漠北连降大雪,突厥牛羊死伤惨重,部落生活饥寒交迫这样的信息都传递不到长安?”

“以前做秦王的时候,暗卫系统是对内的,主要针对的目标和对象你自己知道。但是,如今我们的敌人是突厥,是草原的枭雄颉利,你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你知道?你要是真知道,暗卫会连突厥受灾这样的情报都传递不到长安城?你这个左武侯大将军是怎么当的?汉王李恪两次遇刺,朕都没有责备你们暗卫,因为你们有自己的任务,什么事情都不能做到面面俱到。现在,突厥入侵宿州,关于大唐百姓的生死,你们暗卫是干什么吃的?每个月给你们饷银,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暗卫失职,你是让我听之任之呢?还是你自己要做出一个交代呢?”

“我不要你保证什么,你给我回去之后好好的整顿一下,朕不想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你们还会像今天这样。”

长孙无忌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李世民的话,李世民真的发怒了,他从李世民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抹寒光。那种眼神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就像一把刀深深的刺疼了长孙无忌的心。然而,这又怪谁呢?要不是自己抽调了精锐人手去调查那件事情,暗卫在漠北的势力不会这么单薄,不至于连这样的情报都递不到长安。自己是太过疏忽大意,没有将精力放在漠北,而是放在了那件事情上。可是,李世民那一抹寒光究竟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哎!长孙无忌微微一叹,暗卫终究不是自己的势力,由不得自己啊。经过今天的事情,估计自己左武侯的位置也做到头了。看来还是要培植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以后办的事情还很多,不能总是仰仗别人手里的力量。

长孙无忌如此想着,人已经不由自主的走到了东宫门口。他抬头看了一眼东宫气势毫不逊于两仪殿的亭台楼阁,想到李承乾的时候。同时,他又想到了李泰和李恪,微微叹息了一声。李承乾各方面都不如他们两个人,李泰有才,李恪更是智计百出。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李承乾不管怎么懦弱,怎么无能,可他终究对自己很尊敬,最听的还是自己的话。

长孙无忌就这么的在东宫门口沉默片刻,默默的离开了皇宫。

李恪关于云州急报的内容是从岑文本的口中得知的,并且岑文本还是告诉了他两仪殿讨论的内容和结果。最后,在李恪临走的时候,岑文本还跟他说了关于李世民单独留下长孙无忌的事情。

李恪回到府中,在书房独自沉思起来。急报的内容他不关心,因为最终的结果他都知道。他关心的是李世民单独留下长孙无忌这件事情。

对待长孙无忌,李恪始终都很谨慎。对于这个人,他来到大唐之后就开始防范,一直没有松懈,监视他的力度反而因为对他了解越深而有所加强。历史上的自己就是因为他而枉送了性命。所以,他不相信自己能跟长孙无忌亲近到一起。娶他的女儿?长孙无忌肯定会推辞。跟他拉关系,把他绑在自己的船上?笑话,恐怕最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跟长孙无忌永远是敌人,不能成为朋友。

而对待敌人的态度,李恪从来就像对待朋友一样,了解他的喜怒哀乐,了解他的优点和缺点,了解他的一起。只有对敌人真正的了解之后,才能做出对他的致命一击。

在李恪的心里永远藏着一句话,那就是自己今后想要活着,长孙无忌就必须要死。除此别无选择。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李恪所知道的一些历史知识,他能肯定长孙无忌很迷恋权势。虽然,现在的他对于权力看的很淡薄,那是因为李世民是大唐的皇帝。他跟在李世民的身边待的太久了,很了解李世民的性格。他知道李世民讨厌贪恋权势,爱慕虚荣的臣子,即使是他有才华,只要贪恋权势,爱慕虚荣就不会得到特别的重用。就像李世民对待侯君集一样,侯君集有才,但终究只能在京城做一个将军,不能统管一方的军政。就是现在让他编练新军,如果不出长安城,侯君集依然只是一个闲职在京城的大将军而已,没有多大的权势。所以,他把自己对权力的迷恋隐藏的很深,不让李世民发现。如此,李世民会更看重他,会更加重用他。就像贞观二年他请求李世民罢免自己的尚书右仆射一样,他这是以退为进,赢得李世民的好感和信任。才会在李世民病故的时候视他为心腹,托孤给他。

当初他追随李世民的时候就可以看的出来,他是一个有心计,城府很深的人。起初他只是跟随在李世民的身边,想施展自己的才华。可是,等到李家有实力了,有资格推翻隋王朝的时候。他果断的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了李世民。

大唐立国之后,通过李世民实力的不断增长,他又不止一次的给李世民策划夺取太子之位。并且,亲自策划了玄武门政变,让李世民顺利的入住了东宫,然后登基为帝。

之后他又干了什么呢?扶持李承乾成为太子,成为了大唐未来的皇帝。为什么是李承乾而不是李泰呢?因为,李泰聪慧,不会受他摆布和限制。而李承乾懦弱的性格决定了什么都会听他的。

但是,后来随着李承乾慢慢的长大,对于他的摆布和训斥开始做出了反抗。就是这个时候,他又觉得难以更好的控制住李承乾,所以他便舍弃了他,转而支持李治。因为,那时的李治岁数还小,他很容易控制。即使李治能够登基为帝,他相信没有根基的李治更容易受他的摆布。

李恪想到这里,不由的微微一叹,为李承乾可惜。当时,如果长孙无忌能够不舍弃他,始终如一的支持他的话,以长孙无忌的手段和智谋,皇位一定会是他的。可是,这只是一个如果,根本不能成立,只能说是李承乾的悲剧而已。因为,他没有真正的了解长孙无忌这个人,没有了解长孙无忌支持他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突厥,云州,京城。”李恪暗自忖道,“看来暗卫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对薛延陀与回纥、拔野古等部相继叛离。然后回纥又大败颉利可汗这样的大事都没有传到京城让父皇知道呢?”

长孙无忌掌管暗卫系统,今天在两仪殿单独留下他肯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但是,李恪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以暗卫的实力不会这么逊色,让这样的情报都传不到京城。那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冰凝是暗卫的人,并且职位不低,常年在江南究竟寓意为何呢?”李恪喃喃道,“江南,扬州!”

“扬州?”李恪想到扬州突然惊了起来,扬州不是自己外公最后身死的地方吗?如果,长孙无忌把暗卫的主要力量派到了江南,而且重点是扬州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宝藏。

想到这里,李恪心里的疑惑终于解开了。能让长孙无忌如此不顾及李世民怪罪而行事的事情,除了自己的外公隋炀帝当年的宝藏之外,不会有什么别的东西。但是,同样的问题又浮上他的心头,长孙无忌寻找宝藏究竟为了自己呢?还是受到李世民的指示呢?

不管是受到李世民的指使,还是长孙无忌的擅自行动,李恪都觉得宝藏的可能还牵扯到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也只有如此,杨妃为了保护他才会守口如瓶。

“历史上的李恪是因为没有实力知道这个秘密,可我不会。”李恪暗自发誓道,“我一定会努力,努力到自己有实力,有资格让母妃可以告诉我宝藏的事情。”

PS:今天码的五千字突然丢失,老三很沮丧。凭着自己的记忆再次码出的文字和上次就是不一样,以至于发文推迟到现在,还请书友们海涵!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日二报

李恪想通了李世民单独留下长孙无忌的原因,又了解到了长孙无忌的秘密后李恪对长孙无忌的行事很震惊。不说他抽调暗卫系统调查宝藏一事是李世民的安排还是他自己另有目的。但其本身所表达的含义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杨妃极力隐藏宝藏事情能跟自己没有关系吗?而长孙无忌却极力的要调查这件事情。杨妃隐藏的目的李恪知道,是为了他的安危。如此一想,长孙无忌想找到宝藏,想知道宝藏的秘密,其目的就不言而喻。

“没有想到啊,长孙无忌。”李恪叹息道,“原来你一直都在寻找想置本王于死地的办法,只是本王以前没有察觉出来而已。因为你知道平常的办法没法置我于死地,你就想用更高明的手段,用宝藏这条线索。你知道一旦让本王跟前朝扯上什么关系,本王的敌人就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整个大唐的朝堂。到时候就算是本王势力再怎么强大,也只能任你宰割。你果然不简单啊,不愧是贞观年间的名臣和永徽的权臣。手段高明,懂得借势打力,把自己对本王的不满变成大唐朝堂上众人对自己的不满。虽然,你是本王的对手,是本王的死敌,但本王不得不佩服你的智谋。”

李恪在猜测到长孙无忌的秘密之后,心里暗自为李承乾叹息了一番。如果,他能够明白长孙无忌的心思,温顺的做一个听长孙无忌的话,看长孙无忌的眼神行事的皇太子,就不至于会被逼到反叛的地步。同时,他也为李泰感到可惜,李泰太过自我,根本不把长孙无忌放在眼里。如果,他能利用好长孙无忌的他亲舅舅这层关系,明白长孙无忌的心思,皇位可能就是他的。

“本王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即使要等本王有实力,让母妃主动的告诉本王宝藏的秘密。但就怕你真的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啊,这样对本王以后的行事也不利啊。所以,不能置之不理的让你调查这件事情。”李恪自言自语道,“派人将你杀了?以你家族的实力和背后所代表的利益集团,刺杀你容易,但杀了你之后本王的前程就没有了,得不偿失。不杀你,难道杀冰凝呢?”

李恪想到冰凝,心里突然一疼。这个女孩子是自己来到大唐之后唯一感觉自己喜欢上的女孩子啊。她给自己的那种平淡,不拘束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初恋一样,很纯洁很舒心。

“可是为什么你偏偏是长孙无忌的女儿呢?虽然不是亲生女儿,但是就算是养女,以你的性格是不会背叛长孙无忌的。”李恪想到这里,心里有点悲伤,世间事情十有八九都是不尽人意啊。

“刺杀她,本王真的做不到的,不忍心啊!就算是跟皇位扯上关系,自己能忍心下得去手杀她吗?。”李恪叹道。心里不由的想起在渭水边送别的场景来,长孙冰凝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还有她那一轻轻的吻。那句话,那个吻就是表示了她的心。一吻定终身,在她的心里,不会再有别人男人,除了李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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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在收到云州八百里急报之后,心神不宁,总是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是,急报的内容和暗卫提供的关于突厥的情报很少,让他难以做出具体的对策,只能暂时让李靖节制所有北方各都督府的兵马,防御突厥的入侵。可是,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办法,这样的对策对于突厥寇边显得过于简单,达不到阻止他们入侵的目的。所以,三天来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始终在想云州的战事。

可是,就在李世民想云州战事出神的时候,突然间王德匆匆闯了进来,不及李世民问他就开口道,“皇上,宿州急报,三天前宿州遭到突厥入侵。”然后,王德递给了李世民一份急报,李世民看完急报,气愤的将急报扔在桌案上。宿州遭到突厥夜袭,副将孙富通战死,主将王宽带着部分百姓从北门出逃。突厥在宿州城烧杀抢掠,烧毁房屋无数,杀死的宿州百姓更是数以万计,更为可恨的是他们还掠走了不少宿州的百姓。

“传召封德彝,萧瑀,房玄龄,高士廉,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高士廉,王珪和岑文本到两仪殿议事。”李世民语气冰冷的说道,突厥寇边,*钱财的结果想到了,甚至他们会屠杀大唐百姓的结果自己也想到了,可就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掠走了不少的百姓。漠北的冬天,北风呼啸,即使常年生活在那种苦寒之地的突厥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是一些衣着单薄,没有饭吃的大唐百姓呢?死了人自己没法解救他们,可是活着的百姓自己不能不管啊。

“臣等见过皇上!”李世民在想宿州百姓的时候,尚书仆射封德彝和萧瑀,中书令房玄龄,门下侍中高士廉,兵部尚书杜如晦,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尚书左臣魏征,谏议大夫王珪还有秘书郎岑文本等人来到了两仪殿。

“宿州急报你们都看看吧!真不出朕之所料,云州的突厥骑兵只是一个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宿州。看完了说说自己的看法。”李世民用眼神扫了一下玉案上的急报,语气愤怒的说道。

王德上前将急报拿给了封德彝,封德彝接过急报,一目十行的看完急报,然后再给萧瑀,众人依次看完急报之后,急报又回到了王德手里,王德将急报放在了案几上。

“皇上,老臣建议让李靖整顿兵马,立即北伐突厥,解救宿州百姓。”封德彝两朝臣子,辅佐了两代帝王,对于揣摩帝王心思的本领很高。他知道李世民心里也想着北伐突厥的想法,所以第一个开口说道。

“皇上不可啊!”封德彝话刚说完,还没有等李世民搭话,就见长孙无忌突然反对道,“皇上,突厥寇边已非常事,但出兵突厥乃是国之大事,不能轻易北伐啊。”

“长孙尚书,宿州的百姓在突厥的手里遭受磨难,漠北酷寒之地,宿州百姓在那里生命危在旦夕,你阻止皇上北伐,想置宿州百姓于何地?想置皇上于何地?”封德彝和长孙无忌一向不对头,见他反驳自己,责问道。

“皇上,宿州百姓之事可以另想它法,北伐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啊。”长孙无忌依旧说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如今的大唐还没有跟突厥一战的实力,轻易北伐不但救不了宿州的百姓,还会损兵折将,兵败阴山啊。”

“那你说说宿州百姓的问题该如何解决?”李世民语带愤怒的问道,他也想出兵攻打突厥,突厥的嚣张和残忍使他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了。所以,他对长孙无忌的劝谏很不满意,责问道,“难道朕作为大唐的皇帝,见百姓落入敌手,见死不救?”

“皇上,营救宿州百姓并非要动用兵马,突厥掠劫宿州百姓无非就是为钱财和粮食而已。”长孙无忌语气坚定的说道,“我们只要派人出使突厥,跟颉利谈判,用他们现在最缺少的粮食换回百姓,颉利不会不答应。”

“长孙尚书。”萧瑀在长孙无忌说完之后,语气阴沉的说道,“如果颉利漫天要价,难道我们也要答应吗?你要知道现在宿州百姓就在突厥人的手里,他们可以不在乎宿州百姓的死活,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宿州百姓在漠北冻死饿死。”萧瑀对长孙无忌的傲慢嚣张也不满意,见他刚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的出声反驳道。

“皇上,微臣认为长孙尚书说的对,以现在大唐实力,没有跟突厥一战的能力啊!请皇上三思。”高士廉作为长孙无忌的舅舅,他自然支持长孙无忌。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支持暂时不要出兵北伐,但长孙无忌说用钱财赎回宿州百姓的办法他们也不甚支持。毕竟现在的大唐国库很吃紧,突厥有宿州百姓在手上,真要是用钱财赎回的话,他们不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漫天要价的机会,到时候大唐可能会在钱财方面付出很沉重的代价。

封德彝在听到高士廉反对出兵突厥,刚要反驳就听到李世民问道,“玄成,你对此事怎么看?”

魏征见李世民问自己,沉思了片刻说道,“皇上,宿主百姓不能不救,还请皇上以宿州百姓安危为主,臣便无话可说。”他不谈出兵不出兵,但告诉李世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只要能救宿州的百姓,我就支持这样的决定。

“叔玠你和景仁,你们两个的意见呢?”李世民是一个善于聆听建议的帝王,他见在场的王珪和岑文本沉默不言便问道。

“臣建议皇上立刻出兵北伐突厥,营救宿州百姓。”王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用钱财赎回,突厥一旦漫天要价,如果两方的谈判陷入僵局的话,宿州百姓不会被冻死,也会被活活饿死啊。”

“还请皇上以宿州百姓为重。”岑文本也说道,他的建议倒是和魏征的意思一样。

岑文本的话一说完,就见王德匆匆的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苍白,虚弱疲惫的校尉。

王德道,“皇上,云州张都督八百里加急!”

而那个校尉见了李世民也是跪地行礼,“参见皇上。”

“快说云州战报。”李世民急切的问道。

“宿州受到突厥夜袭,张都督知道宿州战况后特此呈上急报。”说完,校尉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奏章。

李世民从王德手中接过奏章之后,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后传给了封德彝等人,然后继续问道,“张公谨想主动出城消灭西坡的突厥骑兵?”

“末将来长安之前张都督已经下令整顿兵马,想在西坡突厥人还没有得到宿州战况的时候向突袭西坡。”校尉说道,“末将日夜不停的快马疾驰,方才在今天到达了长安城。至于其它的事情末将就不清楚了。”

校尉日夜不停的赶路,再加上宿州送往长安的战报发的有些晚,竟然让他同宿州的战报同一天到了李世民的案几上。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校尉退下,然后问道,“如今,张公谨已经出兵西坡,你们觉得我们还要再等下去吗?还要再用钱财赎回百姓吗?”

“还有,你们两个人呢?怎么不说话?”李世民看了房玄龄和杜如晦一眼,沉声问。

“出兵北伐之事还望皇上慎行啊,但既然张公谨已经出兵西坡,以送急报的时间来算,估计战事已经有了眉目,我们何不再等待几天,等到云州战况有了结果之后再做决定呢。微臣认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流离失所的宿州百姓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房玄龄见李世民问自己,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人灭一国

“张公谨不明敌情,擅自出兵云州救援,造成宿州被突厥奇袭,皇上应该严惩他。”萧瑀语气平静的说道,在朝中他算是唯一一个没有结党的人,所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皇上,宿州的百姓不能不管,但突厥手上的百姓更不能不管,还望皇上早做决断。”封德彝就用强迫式的语气说道。

“皇上,朝廷已经对北伐突厥做了充分的计划,不能因为一时之气而置大唐国策不顾啊。宿州百姓要管,突厥手上的宿州百姓要救,但并非就要出兵,还望皇上三思啊。”长孙无忌再次苦劝道。

“封德彝房玄龄你们两个人负责宿州百姓的过冬问题,务必要使宿州百姓顺利的度过这个冬天。粮食可以暂时从附近的州府调集,房屋也要尽快的建起来。”李世民没有搭理长孙无忌的话,语气显得有点平静,倒是让众人有点不解,“兵部给漠北突厥一代防线的各州府都督下令,让他们整顿兵马,做好随时出兵漠北的准备。”

“遵旨。”房玄龄和封德彝还有杜如晦三人答道。

“至于张公谨的问题等战事一结束再做讨论,云中之战还没有结束,不能妄下定论。”李世民继续淡淡的说道。

“遵旨。”众人对于李世民突然的太过平静的语气疑惑不已,不敢再说什么。毕竟,这和刚才气愤不已,怒不可言的他要想着出兵北伐态度判若两人,众人一时倒是不知道该怎么适应了。

“你们下去吧!”李世民继续淡淡的说道。

“遵旨。”众人退出两仪殿后不断的询问李世民到底是怎么了,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那么快?这样的转变让他们不解,皇上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表情,莫不是他有什么新的主意了?众人相互看看对方,见大家均是一副迷茫的神色,不由的失望,摇头叹息的各自离开。

众人离开之后,李世民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出神。通过张公谨云州救援一事,他发现了现在大唐军中普遍存在的一个问题。就是各级将领一听突厥寇边,都表现的很莽撞,不谨慎。遇到突厥问题,他们就忘记了思考。所以,他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大唐普通将领对突厥的态度很难在短时间有所改变。所以,与其这样,还不如在这断时间扶植一批年轻的将领呢?

一则可以让他们在边关得到锻炼,二则可以让他们熟悉漠北的环境和突厥的习性,用北伐做准备,不是一举两得吗?

“既然,你那么能干,朕就让你到边关去锻炼锻炼吧!”李世民自言自语的说道。

旁边的王德在听到李世民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突,他突然觉得过了这个年,朝廷又该有一番大动静了。照皇上刚才这句话,他已经做出了抉择,很多人的职位可能就要有所变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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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在府中听完今天边关的两份急报和两仪殿商讨战事的结果后,沉默不语。他知道李世民的北伐是不可能进行的,和突厥和谈用钱财换取宿州百姓会成为李世民最终的决定。但是,如此一来,这个和谈的人选就显得极为关键。既不能太过软弱,让突厥的气势压住,漫天要价;但也不能太强悍,最后两方谈判陷入僵持阶段,受害的是宿州百姓。

放眼大唐的朝廷,马周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可是以他现在的为官资历和官职,根本没有资格去出使突厥。即使自己力谏马周,马周的职位再怎么升也不可能达到出使突厥的级别。所以,他在听完两仪殿李世民和众人讨论宿州百姓的事情之后,就考虑谈判的人选。

“可惜王玄策还没有出生啊,不然以他的外交才能,出使突厥,忽悠突然人那是绰绰有余啊!”李恪叹息道。他说的王玄策就是一人灭一国的,中国历史上最牛的外交官,一个在历史书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人物!

关于王玄策的故事,李恪还是在前世的时候读唐史才看到的。当时,在大唐周边葱岭南有国名叫天竺,现在改叫印度,其国民我们亲切的称之为阿三。在唐朝的时候印度分东西南北中五大块。姑且分别叫东、西、南、北、中印度吧。唐初,印度半岛最强大的中印度统一了印度半岛建立了摩揭陀帝国,并很快与唐朝建立了友好关系。

公元647年,唐太宗李世民命王玄策为正使、蒋师仁为副使一行30人出使西域。一是出使印度。二是拜会吐蕃王松赞干布,睦邻友好。三是看看文成公主。

但当时的印度正好发生了政变,在唐朝的时候,交通闭塞,通讯落后,李世民在遣出使者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印度会发生政变。所以,王玄策等人到了印度边境,知道了印度政变的事情之后,因为没有李世民的旨意,也只能照常上路。

纂位的新王阿罗顺那听说大唐使节入境,以为自己篡位引起了大唐的不满,同时他对大唐也很不感冒。所以,竟派了2000人马半路伏击,在路上的除王玄策、蒋师仁外从骑皆遇难,而王玄策和蒋师仁被擒后扣押。后来,王玄策、蒋师仁寻机逃脱,发誓要灭绝印度,以雪使者被杀之耻!

两人于是策马北上,渡过甘第斯河和辛都斯坦平原,以喜马拉雅山脉为目标,一路来到了尼泊尔。在尼泊尔,王玄策与尼泊尔王谈判,以吐蕃王松赞干布的名义,向尼泊尔借得7000骑兵,同时还檄召临近处各大唐藩属国,外加吐蕃松赞干布派来了1200名精锐骑兵,人马总数接近一万。他自己自命为总管、命蒋师仁为先锋,直扑印度。

在北印度茶博和罗城外,王玄策用“火牛阵”一仗击溃印度数万象军。阿罗顺那大惊,守城不出。当时的张玄策一心想着报仇,拿出唐军攻城的各种手段——云梯、抛石车、火攻,狠攻月余。

公元648年,茶博和罗城兵溃城破,玄策一路追来,斩杀印度兵将三千,印度兵将落水溺毙者超一万,被俘一万一千,阿罗顺那逃回中印度。

在阿罗顺那逃回中印度后王玄策乘势攻入中印度,并发誓要尽灭印度。而印度兵将与唐军(根本不是唐军,只是一群杂牌兵而已)一接触便溃不成军,阿罗顺那弃国投奔东印度,求得东印度王尸鸠摩援兵,接着再招集散兵残将准备反攻唐军。张玄策、蒋师仁设分兵用计引阿罗顺那上钩,一举全歼阿罗顺那残部,活捉了阿罗顺那,余众尽坑杀。

最后,阿罗顺那妻子拥兵数万据守的朝乾托卫城也被蒋师仁攻破,远近城邑望风而降,中印度灭亡!

由于当时东印度援助阿罗顺那,王玄策准备顺势再亡东印度。吓得当时的尸鸠摩魂飞魄散,忙送牛马万头,弓刀缨络财宝若干,向唐师谢罪,表示臣服大唐帝国,王玄策方才罢兵回朝述职,同时将阿罗顺那披枷带锁押回长安。

李恪记得,当时自己在看完这段史料之后才喜欢上唐朝的。杀印度兵数万,俘虏数万,凭借借来的几千杂牌军就平定了印度,这个英雄就是王玄策。而这样的英雄也只有在唐朝这样盛武国度,每个人都为自己是唐朝的子民而骄傲的国度才能产生。

试想,一个非军事专业出身的使节,一个在国外毫无根基的外交官,居然能够完成这样的壮举。实在是世界军事历史上不二的奇迹。所谓的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印度就这样被一个中国外交官在战场上轻松搞定,在李恪来看真是愧对“文明古国”的称号啊。

但是,很多人都不了解王玄策这个人。这是因为“中印友好”的缘故,对这段历史教科书上也避之不提,所以王大英雄的名字没人知道也就不奇怪了。就像王玄策一样,跟同时代的名将也多的举不胜数的,只是知名度远远不能与李靖、秦叔宝、李绩等相比,甚至连程咬金的名字都比他响亮。但真正的历史上并非就是这样的。

所以,李恪认为唐朝是一个英雄名将辈出的的朝代,就像武帝时的汉朝一样:英雄风流不尽数,刀马所至皆汉土。

“示明万里之内,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李恪想到这里,不由的吟出了汉朝大将陈汤那句话。

“示明万里之内,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话就像铁锤一样重重的击在了李恪的心里,他不断的吟着这句话。渐渐的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自从自己来到唐朝之后,他始终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考虑。在为自己怎么能够活下去而想办法。所以,总觉得自己生活好像缺少什么。从没有想过自己在大唐该做点什么,必须要做点什么。

可是今天,因为想到了出使突厥的使者,想起王玄策。然后,又想起了汉朝大将陈汤的话。让李恪感觉到自己身为大唐皇族,李世民的儿子而羞愧。生在这样的一个国度,自己除了想过怎么活命竟然没有任何人生的目标。难道自己就该这样度过一生吗?难道自己就这么浪费自己的大好光阴吗?难道自己连一个目标和理想都没有吗?

“不是的,我不能!”李恪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喊道。自己岂能再这么平庸下去?该是自己做点事情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李恪的目光变得清晰起来,目光也开始坚定起来,随即他哈哈笑道,同时高声说道,“大漠狼峰孤烟直,天苍地茫啸西番。铁骑踏破极乐土,扬鞭异域蔑沙场。开疆自有王朝散,何必不忘骠骑郎。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誓不归。”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六大太保

书房里有点静,李恪想的出神,就连杨恩进来跟他行礼的声音也没有听见。

“殿下。”杨恩再次呼唤道,“殿下你没事吧?”

“恩?”李恪醒悟过来,看到杨恩一脸的急切,歉意道,“刚才本王想问题想的太入神了,杨老有什么事情吗?”

“殿下,刘温告诉老奴,让你待会到后院的天香阁,他有事要禀报于你。”杨恩说这句话时脸上显得很尴尬,他觉得李恪是王爷,刘温让李恪去天香阁见他,这样的话让他跟李恪说,有点难以启齿。

“师父让我去天香阁?”李恪疑惑,心里沉思。随即他恍然醒悟,暗道糊涂,自己竟然忘记了去年刘温答应要给自己训练几个忠心护卫的事情。当时他说为期一年,今天他找自己可能就是护卫已经训练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师父找本王,肯定是护卫之事,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他话中含义询问杨恩的意思。

“殿下请。”杨恩躬身让出了道路。

李恪因为想迫切的看到刘温到底给自己训练出了什么样的护卫。所以,一路上走的很急,不多时便来到了后院的天香阁。

进了天香阁,就见刘温正在对六个一字排开的大汉说着什么。他见李恪进来,忙上前行礼,“刘温见过殿下。”

李恪在刘温还没有跪拜之时就已经扶起他,恭敬的说道,“师父大礼,弟子岂敢承受?”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一字排开目不斜视的六人。

从六人的背身看,他们笔直的站立着,就像是一颗颗迎接朝阳的青松,坚定不拔。然后他又走到他们面前,细细打量起每个人来。就见他们六人眼神冰冷的就像是幽谷中的寒冰,那眼神中射出的光芒就像是一道道冷风一样,拂过李恪的心头,让他感觉有点发冷。同时李恪在他们身上也感到一丝的凉意,还有他们手中长剑所散发出的死亡一般的气息。

战意?李恪突然意识到六人身上这种无形的气质,转眼看刘温,好似在询问他。

“你们站着干什么?还不见过殿下。”刘温沉声说道。六人听刘温的训斥,这才给李恪行礼。然后,就听见刘温说道,“殿下刚才在他们身上感受到的就是战意,高手相对,气势为先的战意。”

李恪点头表示明白,刘温继续说道,“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战意,这是我根据他们不同的性格所传授的不同的剑法所致。但是,有一点他们每个人都是不变的,那就是杀人从不手下留情,可以说是很冷酷,但是会绝对服从你的命令。”

“绝对服从?”李恪问道。

“是。”刘温肯定道,“绝对服从。想必殿下刚才也看到了,要不是我训斥他们给你行礼,他们是不会动的,只会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哪怕是一天,一个月,或者是一年,只要他们还能站得住。因为,在你进来之前,我给他们的命令就是站立和沉默。”

“听师父这么一说,本王倒是很满意这样的护卫啊。”李恪笑道,“不知道师父可曾给他们取过名字吗?”他这么问刘温是想知道,刘温会不会真的就给了他们一个代号。

“在训练期间,老奴给他们的名字分别是刘大,刘二一直到刘七。”刘温说道,“现在,他们是殿下的护卫,就由殿下取吧。”

“既然师父都已经取好了名字,那本王何故再麻烦呢?”李恪笑道,他对刘温绝对的信任。所以,也不在另外给护卫起名这个问题让刘温觉得自己不信任他。

“恩。”刘温对李恪的信任很感动,他将目光转向六人,“你们已经在我这里学到了你们想学的东西,而我也教给你们必须要学的东西。今后你们要做的事情我在传授你们剑法的时候就说过,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殿下。所以,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殿下的护卫了。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要绝对的服从殿下的命令。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可以死,但殿下绝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李恪听到刘温给六人的训话时觉得非常满意。所以,他就静静的站在一边,听刘温训话。刘温训话完毕,就见刘大等六人朝自己跪拜道,“参见殿下。”

李恪将他们扶起,喜道,“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本王的护卫了,本王赐你们六人为汉王府六大太保吧。”

“多谢殿下。”六人虽然被刘温训练的已经成了冷酷无情的杀人兵器,但对李恪的欣赏还是多少有点意动。

李恪要的就是这样效果,而刘温对李恪的做法也很满意,他看了杨恩一眼,不由的朝他微微点了点头,而杨恩也同样的点了点头。长久的相处和共同拥有的秘密让他们早就达到了不需要说话就可以用眼神交流的地步。

而今天他们的相互点头其实是对李恪的认可,对李恪的肯定。至于他们究竟认可了李恪什么?肯定了李恪什么?他们不会说,李恪自己也不知道。

“殿下,老奴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完成,想必殿下也不会阻拦老奴回宫了吧?”刘温适时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噢,本王答应师父的事情岂能反悔。”李恪自从知道了宝藏的事情之后,他时常担心杨妃的安全。虽然,皇宫大内戒备森严,不会有什么人伤害到杨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杨妃所知道的宝藏和宝藏本身的秘密值得很多人铤而走险。所以,今天即使刘温自己不提,他也会让他回宫。

“那老奴就先告辞了。”刘温说完,也不等李恪回答,就闪身离开了天香阁。

“殿下息怒,刘温也是担心娘娘的安危,才会如此放肆,还望殿下不要责怪于他。”杨恩看到刘温不及李恪说话,就已经闪身离开,生怕李恪不悦,忙给他开脱道。

“杨老,你不用说,本王知道师父心中所想,更加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然后,就听他淡淡一笑道,“再说,本王说过要怪罪于他吗?”

“没有就好,看来是老奴多虑了。”杨恩有些尴尬的说道,他从李恪的话中似乎听到李恪话外的含义。那就是他似乎知道一些关于他们的秘密。但是,他没有问,他怕李恪会反问自己,到时候反倒让自己因为暴露太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而让李恪陷入被动。所以,他保持了沉默,虽然他想知道李恪是怎么知道他们的秘密的,或者是李恪究竟知不知道他们的秘密。

李恪不再纠缠此事,满心喜欢的带着六位护卫离开了天香阁,剩下独自一人的杨恩在那里暗自叹息道,“殿下越来越成熟了,老奴也放心了。”

李恪收了六名护卫,虽然听刘温说过他们的厉害。但还是特意让朱童和候虎两人跟刘大等人相互比试。比试的结果让他发现六人确实如刘温所说,出手狠辣,剑下绝不留情。要不是朱童候虎等人也是其中好手,估计一场比试就可以要了他们两人的性命。

在李恪为自己的六名护卫高兴不已的同时,李世民却在两仪殿大发雷霆。因为他今天收到了云州急报。这份急报距上次宿州和云州急报只有三天的时间。可是仅仅是三天时间,云州战事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急报的字数很少,内容也很简单,但给李世民的触动很大。

“代州都督张公谨出兵西坡,中突厥诱敌之计,云州城破,突厥抢走云州粮食和财务无数。”李世民看着急报,气急攻心的怒道,“张公谨岂能就这么容易的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呢?他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朕一定要治他的罪。”

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对于出兵突厥的决定开始有了动摇。他本希望借助张公谨的一战,可以让朝中大臣特别是像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还有房玄龄这样的人认同自己出兵突厥的决议。但是,通过张公谨云州战事这件事情,他突然明白自己错了。以现在大唐的实力,是难以跟突厥一较长短。

“看来只能派人去跟突厥和谈了。”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开始思量,如果真用钱财赎回突厥手上的宿州百姓,那究竟该派谁去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那就和谈吧

正在李世民思量如何处理张公谨和突厥手上的宿州百姓的时候,尚书仆射封德彝和萧瑀,中书令房玄龄,门下侍中高士廉,兵部尚书杜如晦,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尚书左臣魏征,谏议大夫王珪还有秘书郎岑文本等人走了进来。他们刚要给李世民行礼,就听李世民说道,“不用多礼,先看看云州急报吧。”说完不理众人自顾自的开始沉思起来。

封德彝等人听说了云州急报,但不知道具体的内容是什么。所以,看到李世民不悦的神情,也不敢劝说,只好细心的开始翻看云州急报。

急报的内容非常短,但是众人相互传递,看完的时候用了不少的时间。因为,大家都不敢相信张公谨这样一员沙场宿将会被突厥用诱敌之计所迷惑,进而让对方攻破了云州城。

李世民等了半天,这才见众人将急报看完,沉声问道,“云州战报的内容你m们都已经看完了,说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皇上,老臣认为张公谨作为代州都督,统管代州云州等数州军事,防御北方突厥。如今,宿州城破,云州又被突厥攻陷。都是因为张公谨不明敌情,轻敌冒进所致,理应严惩。”封德彝说道。

“皇上,张公谨是该惩罚,但不是现在。”长孙无忌站出来说道,“如今,突厥已经抢够了所需的粮食和财宝回了阴山,我们没必要再出动大军去讨伐,为今之计是先如何解救突厥手上的百姓和宿州云州两州被*的百姓的生计问题。”

“那你有什么主意?”李世民反问道。

“臣认为应该及时派出使者和突厥会谈,尽量在漠北草原大雪封山的时候将宿州百姓赎回大唐。”长孙无忌直言不讳的说道,“不然,等到十二月中旬,草原大雪封山的时候,就是赎回了百姓,他们一路归来,沿途所要遭受大雪封山的恶劣天气,能活着到宿州的也不会有多少。”

长孙无忌说完之后,封德彝出奇的没有反对。

因为,张公谨惨败于突厥,李世民竟然没有扬言要出兵北伐,让他猜出了李世民已经在心里有了用钱财赎人的想法。在这个时候自己没必要再提什么出兵漠北的建议而触霉头。所以,封德彝将目标放在处罚张公谨的问题上。一看完云州急报,他就提出了严惩张公谨的建议。张公谨不但是李世民的爱将,而且还跟长孙无忌关系密切。所以,封德彝想借此次两州城破的契机将张公谨除掉,消除长孙无忌身边的实力。

“宿州和云州的百姓不能不管,但张公谨作为代州都督,如今让突厥两次破城。此时朝廷在这件事上不做一些举动,如何给宿州和云州百姓一个交代?”封德彝反问长孙无忌道,“不说两州的百姓如何看待朝廷的决断,就怕军中将领也会有怨言吧。”

封德彝这句话虽然是说给长孙无忌听的,但目的是告诉李世民,您不处理张公谨,如何给百姓交代,如何给领兵在外的军中将领们交代呢?

李世民岂能不知道这些。虽然他刚才还在扬言要惩罚张公谨,但是张公谨作为他的爱将,在玄武门政变中立下赫赫战功,如果真要处罚他,轻了怕大家不服,重了自己又不忍心。所以,他只是想嘴上说说,心里其实并不打算重罚他。他觉得对于张公谨的问题可以暂时放一放,先解决两州百姓的问题。等到过了今年这个冬天,让张公谨做出点成绩来,好让他来个戴罪立功,功过相抵。

可是,如今听封德彝如此一说,他倒是觉得自己确实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张公谨是否处罚不仅关系到两周百姓对朝廷的看法。还关系军中将领对这次两州城破的态度。

可是,两州城破,让张公谨一个人承担这个罪名,他又觉得有失偏颇。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不语。

“皇上,此事还希望皇上早做决断。”房玄龄也出声劝诫道,“朝廷当务之急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安置两州的百姓。首先,要安置他们的生计问题,让他们能够度过这个冬天。其次要尽快的赎回突厥手上的宿州百姓。第三就是朝廷必须要做出严惩造成这次突厥寇边破城的将领。如果,朝廷不做好这三方面的安抚工作,宿州和云州城破,百姓死伤无数,房屋烧毁,钱财*,他们肯定会对朝廷有所怨言。”

“恩。”李世民听完房玄龄的分析,心里这才释然,叹息一声道,“玄龄说的对啊,是要给两州的百姓一个交代。”然后就见他扫了众人一眼,“关于安置两州百姓就以上次的办法实施。百姓所需要的粮食可以暂时从现在附近的州府调集,过冬使用的临时房屋也要尽快让两州刺史组织百姓建起来。关于如何处置张公谨,兵部拟个条文给朕呈上来。”

“臣遵旨。”兵部尚书杜如晦答道。

“至于跟突厥和谈,赎回宿州百姓,不知道你们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李世民继续说道。

刚才只有长孙无忌和封德彝还有房玄龄三人说过自己的建议,其他人沉默不语。此时,李世民问起关于出使突厥的使者的时候,众人选择了集体沉默。不是说他们不想推举,是他们手上没有这样的人,有也不敢推举自己的人。

出使突厥,说的好听是代表皇帝代表大唐去拯救宿州百姓。可是,这次和谈的目的是拿钱跟突厥赎人,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果在和谈的时候,你出的价格达不到突厥人的要求,一旦人家迟迟不放人,致使被掠劫的宿州百姓在他们的手里死亡过多的话,那这个责任该有谁承担呢?肯定会是你的错,百姓不会因为你跟突厥在钱财上据理力争而理解你的苦衷。如果,你出的价格太高,赎回的百姓念的是朝廷的好,不会对你感恩戴德,而大唐的百姓会说你是软骨头,在突厥的威胁下将大唐的钱财白白的送给了突厥人。

基于这两点,封德彝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人都沉默不语,都不敢推举自己的人当这个和谈使。

李世民见众人不说话,岂能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所以,他的脸色变的很阴沉。他看了一眼旁边力主和谈的长孙无忌,沉声问道,“辅机,你一直劝朕跟突厥和谈宿州百姓的问题,不知道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

长孙无忌听到李世民问自己,心里开始犯难,他虽然提出了跟突厥和谈这个主意,但要说人选,他还真没有。但是,他看了一脸阴沉之色的李世民一眼,心中一狠,“皇上,不如明天早朝的时候让大家来举荐呢?”

李世民听了长孙无忌的话,就知道他是在推脱。但是,长孙无忌是力主和谈的人,他要是说不出和谈的人选,别人就更加不会举荐。

所以,李世民沉默了片刻,“就按照辅机的意思,明日早朝,通知京城七品以上的官员都到太极殿议事。”然后,他大袖一挥,不理众人,走出了两仪殿。

房玄龄等人都知道李世民生气了,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做呢?即使自己愿意举荐人才,但也没有适合的人选啊。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均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两仪殿关于出使突厥和谈人选的问题不胫而走的传到了东宫,同时也传到了皇宫外的汉王府,卫王府和齐王府。

李承乾在东宫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兴奋的对王仁表和崔知机道,“你们认为孤建议赵节当这个和谈使出使突厥怎么样?”

王仁表一听李承乾的话,脸色急变,“殿下,万万不可啊。”

“有什么不可的,这可是个向父皇表明心迹的好机会啊。”李承乾兴奋的说道。

“殿下,出使突厥虽然代表的是皇上,代表的是大唐。可是,不管谈判成功与否,百姓都不会原谅一个把大唐的钱财送给突厥的人啊。”王仁表急促的说道。“再说,长孙尚书和朝中重臣都没有举荐他人。所以,皇上才会在明天的朝会让众臣举荐。可见和谈使这个位置确实是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既然如此,我们何必争它呢?”

“噢。”李承乾点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是如此不就便宜了汉王了吗?”

“汉王也不会举荐他的人。”崔知机肯定的说道,“以汉王的才智岂能想不通这点?所以,微臣倒是有一个可以打击汉王的主意。”

“快说,快说。”李承乾听到可以打击李恪,急切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主意。”

崔知机看了一眼李承乾,小心的凑到他的耳边,嘀咕了半天,就见李承乾不时的点头表示同意。等崔知机说完,李承乾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知机啊,你这个主意不错,李恪屡次在父皇面前得宠,孤就看看明天他们该如何收场。”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同样在卫王府,李泰在自己的书房对王珪道,“老师,关于明天朝政举荐出使突厥的人选,本王该如何行事?”

“殿下,出使突厥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何必参与其中呢?”王珪微微一笑说道,“突厥颉利岂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人?他既然抢掠了宿州的百姓,就已经做好了跟大唐漫天要价的准备。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出使突厥,和谈都不会太过顺利,最终结果就是大唐要付出沉重的钱财才能赎回宿州百姓。

如今大唐百姓的生活不富裕,国库还不充裕,在这个时期用大量的钱财去赎回宿州百姓是朝廷不得已的措施。百姓们不会对朝廷的举动有所不满,但是和谈就要出钱,而且出的钱还不少。你想百姓们会对这样的结果满意吗?到时候不管和谈的这个人代表朝廷,还是代表皇上,百姓都会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到他的身上。如此得不偿失的事情我们不会做。所以,我们作壁上观,看看他们会怎么做吧。”

王珪说的他们自然是指李承乾和李恪,而李泰在听完王珪的话后,沉默了片刻突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顺水推舟将汉王或者太子的人推上这个位置呢?”说到这里李泰不再言语,但王珪知道他的目的。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王珪没有直面回答李泰这个问题,而是突出了《论语??季氏将伐颛臾》的句子。

李泰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什么问《论语》中的典故,但王珪既然提问于他,他沉思了片刻还是作出了回答,“典守者不得辞其责。”

王珪听到李泰的回答,满意的点点头道,“殿下明白就好,和谈之人既然会受到百姓的指责和唾骂,举荐者又怎么能够幸免呢?”王珪也如同李泰一般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他知道李泰会明白他的意思。

PS:这章内容写的有点苦涩,对话不是很顺畅,确实是老三状态不佳,还望大家提出意见,同时在阅读的时候能够宽恕老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朝议使者

李世民气愤之下来到了长孙皇后的寝宫玄政殿,在他的心里只有这位患难与共的妻子才能抚平自己内心中的愤怒。

玄政殿的宫女见李世民过来,刚要跟他见礼,然后回禀长孙皇后,就听李世民淡淡道,“不会回禀了,朕自己进去。”

“诺.”宫女应声答道。

李世民走进长孙皇后的寝殿,就见长孙皇后正在跟侯君集的妻子郑氏聊天。两人不知道在谈什么事情,有说有笑的,倒是连李世民进来都没有察觉。

“奴婢参见皇上.”宫女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两人这才发现李世民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

长孙皇后和郑氏连忙起身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一把拖住长孙皇后,“你有孕在身,不要多礼。”然后将目光转向郑氏,“起来吧。”

郑氏知道李世民来玄政殿肯定有事情要跟长孙皇后说,所以,乘机跟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告辞。长孙皇后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了一下,便不再多说,只是告诉她以后常来宫中。郑氏也随即答应了长孙皇后的要求。

等郑氏出了玄德殿,李世民这才气愤的说道,“他们欺朕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吗?都为自己着想,什么时候为大唐着想过啊,为大唐的百姓想过啊。”

“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高兴。”长孙皇后让李世民坐在塌上,劝解的问道。

对长孙皇后,这个和自己从小就青梅竹马,同生死,共患难的妻子,李世民丝毫没有隐瞒的将两仪殿跟群臣商量云州战事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

长孙皇后听完李世民的话,浅浅一笑,“皇上是在生我哥哥的气吧?”然后,她见李世民不予回答,就知道李世民默认了自己的猜测,“哥哥这样做确实是不对,难怪皇上会生气。可是,皇上也不能生封德彝,房玄龄等人的气啊。”

“你倒是学会给他们说情开脱罪名了。”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臣妾倒不是给他们说情开脱,是事实就是说自己的想法而已。关于跟突厥和谈一事,臣妾想封德彝和房玄龄等根本就没有想过,这只是哥哥自己提出来的建议。所以,皇上当时突然决定要跟突厥和谈,问他们谁是和谈的人选,他们心里没有思量过这件事情,肯定一时难以回答上来。”

“噢,”李世民没有想到长孙皇后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里不觉舒服了很多。然后,他在细细的品味长孙皇后话中的意思,倒是觉得他自己还真点错怪了众人。如果,当时他们为了应付自己而说出还没有深思熟虑的人选,那才是真正的不为大唐着想,不为百姓着想啊。

李世民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缓和了很多,语气也舒缓了很多,“刚才郑氏来宫中跟你说了什么,朕看你们两人有说有笑的。”李世民是一个不会把政事放在后宫讨论的人,而他也知道长孙皇后从不过问政事。所以,改口问道。

长孙皇后笑道,“皇上,承乾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明年就该十六岁了,也该行观礼了。他的亲事我们也该为他定下来了。”长孙皇后说到李承乾时,脸上露出了慈母的微笑。

“难道郑氏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

“是为了皇子们的亲事,但不是给承乾,而是给恪儿。”长孙皇后笑道,“听说侯君集的女儿跟恪儿在元宵灯会上一见如故,侯君集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件事,只有差郑氏来跟臣妾说了。”

“李恪?”李世民疑惑道,“他怎么跟侯君集的女儿认识呢?”

“皇上,恪儿已经十四岁了,过了今年就是十五了,他的亲事也该张罗了。臣妾在想,等我们把承乾的亲事办了之后,就张罗恪儿的吧,还有青雀的婚事也不能落下。”长孙皇后说到皇子的亲事,倒是显示出了她在后宫母仪天下的威严。

“皇后啊,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李世民叹气道,“大唐立国,根基不稳,朕整天忙于国事,疏忽了对皇子们的教育,到现在连他们婚事都忘的一干二净。幸亏有你这个母后为他们想着,事事操心着,真是苦了你了。”

“皇上。”长孙皇后将头靠在李世民的肩上,“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是臣妾最幸福的事情。”

李世民将长孙皇后拦在怀里,脸上出了幸福的神情。自己每天处理国事,日夜操劳,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体会到家的感觉啊。

次日早朝,李恪来的不是很晚,但他到太极殿的时候,群臣已经按部就班的等待着朝见李世民。

他跟封德彝等人行过礼,又跟李承乾和李泰等人打招呼的时候,李承乾出奇的礼貌让他有点不适应。同时,他感觉到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可能要发生在自己的头上。

“皇上早朝。”王德的声音还是那么细长,李恪已经习惯了他在早朝的时候呐喊。跟着群臣进了太极殿,站定之后,就见李世民在千牛卫的护卫下来到了两仪殿,走上了玉阶,坐到了龙椅上。李恪跟着众人给李世民跪拜高呼万岁,等到李世民说平身时,他跟群臣们一齐起身。

“宿州城破,云州又遭到突厥的侵袭,朕想这件事情大家不陌生吧?”李世民的声音在太极殿里显得异常宏大,“兵部对代州都督张公谨的罪名拟定的如何了?”

“启禀皇上,云州战报对于百姓的死亡人数,*的钱财和战争伤亡说的不甚清楚。所以,要定张公谨的罪,还需要多些时日,等这些数字统计完成,才能有所定论。”兵部尚书杜如晦出班说道。

“此事要尽快处理,不能耽搁,务必要给两州百姓一个交代。”李世民沉声说道,只要他决定了一件事情,就不会拖拖拉拉下去。

“臣领旨。”杜如晦躬身退了回去。

“突厥掠劫了宿州数万百姓,朕欲兴兵讨伐,怎奈张公谨擅自出兵,使他中了突厥的诱敌之计,致使云州城破。如今,北伐突厥已经不切实际,最重要的是解决两州百姓的生机问题和解救突厥手上的宿州百姓。

昨日,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向朕提议跟突厥和谈,以钱财赎回宿州百姓,朕决定采纳他的意见。常言道,救人如救火,既然要跟突厥和谈,我们就趁早去。所以,今天大家就举荐一下,看谁适合出使突厥。”

李世民一说完,就听见“嗡”的一声,大殿顿时砸开了锅一般的,群臣们七嘴八舌的各自讨论起来。李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早朝,站着沉默不语。而李泰则扫视了众人一眼,煞有兴趣的听着众人的议论。

李世民坐在高台,俯视大殿里的群臣,脸上毫无表情。

时间过了约莫一刻,众人依然各自谈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给李世民举荐。说话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岂能不知这次的和谈是一件出力不讨好,得罪百姓的事情。再者,文臣想要名留青史,所以他们都是很清高的人。因此,他们不希望因为这样的和谈而毁了自己一生的清誉。毕竟,用钱财赎回百姓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卖国求荣也不为过。而武将们就更加不愿意出使谈判了,你要是让他们领兵打仗,阵前杀敌,他们绝不犹豫。可是,要他们像文人一样用嘴皮子跟突厥人和谈,他们只能选择回避。毕竟,这不是他们能够办得到的事情。所以,大家都选择了回避和沉默。

李世民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个站出来说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难看。他看了一眼站在左边第三排的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回皇上,臣无人可以举荐。”长孙无忌说道。

“那你呢?”李世民的目光扫向房玄龄。

“臣也无人可以举荐。”房玄龄回道。

“你们也没有吗?”李世民怒道,“难道我泱泱大唐就没有一个人敢出使突厥?就没有一个人肯为宿主百姓做点事情的?”

大殿里很静,李世民的声音竟然在静得出奇的太极殿产生了回音。李恪强制的压住了自己上前的冲动,他心里对自己道,“低调,低调,一定要低调。”

“父皇,儿臣想举荐一人。”在李世民说完之后群臣一阵沉默的时候,李承乾突然出班奏道。他的声音显得高亢有力,让大殿里的众人震得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都转向了他。

“噢?你倒是说说看。”李世民脸色一变,语气虽然还是冰冷,但心里对李承乾有了一丝好感。这个儿子虽然一向懦弱,但在关键时候却还是能够站的出来啊。

可是,当他听到李承乾举荐的人选的时候,刚才对他产生的好感顿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发自内心的愤怒。自己的这个儿子怎么了?为什么总是跟自己兄弟过不去呢?以前不是一个挺仁孝的孩子,怎么当了太子之后就变毫无兄弟之情了呢?

第一百十一十八章 自荐

“尚书右仆射封德彝,学识渊博,资历堪重,又是两朝元老,儿臣举荐其为和谈使,出使突厥。”李承乾很得意的说道,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李世民脸上不悦的神情。

“轰。”

李承乾的这句话一出,朝堂就像炸开的锅一样沸腾起来。李承乾举荐封德彝,朝臣哪能不明白其中含义。突厥王庭设在漠北阴山,如今又是天寒地冻的季节,就封德彝年迈体衰的身体,估计到不了王庭就死翘翘了。而封德彝和李恪的关系,众人又岂能不知道李承乾背后的阴谋。

“微臣也举荐尚书右仆射封德彝。”说话的人是鸿胪寺主薄赵节。他和李承乾的关系非同一般,是李承乾的铁杆支持者。李承乾在东宫跟崔知机等谋划此事的时候就跟他通过话,让他通传支持李承乾的朝臣。所以,此时听李承乾说完,他便第一个跳了出来。

“微臣也举荐封仆射。”中书舍人阳文瓘出班说道。

阳文瓘说完,就见许多朝臣稀里哗啦的站出来一大堆,同时举荐封德彝出使突厥。

李恪在李承乾提出封德彝的名字的时候就明白了李承乾的用心,但他发现封德彝始终没有插话,表现的出奇的冷静,顿时明白了封德彝冷静的目的,也收回了自己要反驳的话语。同时他仔细的看了一帮支持李承乾的朝臣,发现出班支持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六七品的小官。但这当中也有不少人品级不高,但实权在握,就像中书舍人阳文瓘,他只是个正五品上的官员,但负责起草诏书,权利很大。

李世民冷眼看着跪在大殿上的数十个朝臣,沉默不语。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对李承乾的举动颇为惊讶。他们没有想到李承乾会做如此不智的事情,以李世民的性格,岂能让封德彝这样老迈的臣子出使突厥呢?即使封德彝自己举荐自己,李世民都不愿意让他去,更何况是李承乾的举荐呢?

而长孙无忌在听到李承乾的话之后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外甥语不惊人死不休,竟然敢举荐封德彝。但是,他也为李承乾的愚笨感到愤怒,这样明显的借力打力之计策岂能瞒得过李世民。你这不是告诉李世民,自己对李恪很不满意,想让他出使突厥,声名尽毁吗?

同时,在赵节和阳文瓘一班朝臣出列举荐封德彝后,大殿出现了暂时的沉静。因为,李世民当政时的大唐朝风不错,虽然也有打压朝臣的举动,但是没有一个人会让一个年迈体衰,走不到突厥就死在半路上的人推上出使突厥这个位置上。再说,李世民也不是昏君,他自己也不会赞同。所以,朝中真正握有实权的大臣和军方将领像李孝恭,尉迟恭等人都表示了沉默。

李泰很鄙视的看了一眼李承乾,又很期待的看了李恪一眼,学着萧瑀的样子,老僧入定,不闻不问。李承乾愚蠢到举荐封德彝就能逼迫李恪出使突厥,真是太天真了啊,但同时他又希望李恪能够出使突厥。毕竟,不用自己出手就能打击到李恪,他又何乐而不为呢?不然,李恪跟李承乾是实力不相当,他怎么能够渔翁得利呢?

李世民不说话,当事人封德彝也不说话,朝中大臣更不说话,只有几个跳梁小丑在演自己的戏剧,李恪觉得今天的朝会很滑稽。但是,他也想到李世民刚才说的话,“难道我泱泱大唐就没有一个人敢出使突厥?就没有一个人肯为宿主百姓做点事情的?”他身上的热血不由的被激发出来,同时又回想到数日前明知道宿州城破,百姓会遭突厥屠杀,而为了一己私欲而不予说出这件事情的时候,暗自对自己说以后要给宿州百姓做点事情。所以,如今出使突厥,是他实现那日诺言的时候,他岂能再畏缩不前?

“其禀父皇,儿臣愿出使突厥,扬我国威,救我百姓。”李恪出班,昂首挺胸,大气凌然的说道。

“扬我国威,救我百姓。”铿锵有力的八个字回荡在太极殿,就像一把利剑,劈开了众人心中的阴霾。

“扬我国威,救我百姓。”铿锵有力的八个字回荡在太极殿,就像一坛烈酒,激发出了大殿男儿的热血。

“扬我国威,救我百姓。”铿锵有力的八个字回荡在太极殿,就像一记重锤,敲击在了李世民的心里。

“好,好好。”李世民说完这三个字,便不再言语。想想刚才的李承乾,再看看现在的李恪。同样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李世民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因为他被感动了,他被儿子的举动感动了。他不是不知道和突厥和谈,不管结果如何,对和谈这个人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愿意承担这样的责任,他没有想到在任何人都不愿意付出的时候,自己的儿子愿意付出。他能说什么?他该说什么呢?

“皇上,老臣愿往。”此时的封德彝出班直言道。

李恪不能去突厥,这是封德彝对自己坚定的答案。所以,他宁愿自己前往突厥,宁愿把自己的生命交待在去突厥的路上。

“皇上,微臣愿意通往。”就在封德彝说完之后,还没有等李世民回答,就见一个身着七品绿服的中年男子出列奏请道,

封德彝主动前往突厥,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原因。因为,他支持李恪,他是汉王府的忠实支持者,他为了不让李恪犯险,可以牺牲自己。但是,这个小官此时奏请出使突厥,难道也是为了李恪?众人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此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长安县令狄知逊。而身为狄知逊父亲的尚书左丞狄孝绪在看到儿主动请缨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副赞赏的神色。

李恪在观察狄知逊的同时没有放过狄孝绪,在看到狄孝绪的神情之后他不由的震动。有其父必有其子,难怪狄知逊会生出狄仁杰这样的千古名相,看看人家这父子的举动就知道了。

而跪在大殿上的狄知逊毫不忌讳朝臣的目光,目不斜视的注视前方。李恪刚才的话,“扬威国威,救我百姓”深深的刺痛了他。大唐的百姓在突厥人的手上正经受着磨难,而身为太子的李承乾为了一己私利竟然鼓动朝臣举荐年迈体衰的封德彝,他本就忍受不了这样的卑鄙行径。然后,又听到李恪义正言辞的奏请出使突厥,封德彝为了李恪舍身忘己他被激怒了,他被感动了。所以,他不顾自己身份低微,不顾自己人微言轻,自荐道。

此时的李世民已经从李恪给他的感动中清醒了过来。望着堂下颤颤巍巍一心维护李恪的封德彝,他觉得这样的老臣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又有了变化。他有才能,但他善于揣摩自己的心思办事,这点不喜欢他。但他主见鲜明,支持李恪毫不避讳,为了他可以舍身忘己,这点让他感动。然后,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大殿,不卑不亢的狄知逊,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有这样的胆色,不由振动。

“父皇,请恩准儿臣出使突厥。”李恪再次请求道。

“皇上,汉王殿下年幼,和谈一事关系颇大,还望皇上恩准臣出使突厥。”封德彝此时却跟李恪杠上了。

李世民看了一眼封德彝,又看了一眼李恪,心里沉吟了片刻终于做了决定,“特命李恪为正使,赐狄知逊为朝议郎,封副使,协助李恪出使突厥。”

因为狄知逊的品级太低,李世民特意赐给了他一个散官的荣誉职衔。朝议郎,正六品上。

“谢父皇。”

“臣领旨。”

李恪狄知逊两人答道,而封德彝听到李世民的旨意,狠狠的跺脚,然后叹息一声,不再言语。此时他,突然间显得苍老了很多很多。让李世民看的这位老臣的迟暮之年也有些心酸。

“朕给你三十万担粮食,五万匹锦,希望你能及早与突厥达成协议,赎回宿州百姓。”李世民也算慷慨了,三十万担粮食,五万匹锦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见他对自己这个儿子还是很在意的,但是同时也告诉了他,这是他的底线,你只能在这个范围内跟突厥和谈,并且还要和谈成功。

“儿臣绝不负父皇的期望和大唐百姓的所托,必定会让突厥手上的宿州百姓安稳的回到大唐。”既然自己主动请缨了,李恪也不忌讳众人的目光,豪壮的说道。

“臣一定协助汉王殿下,不负皇上和百姓的期望。”狄知逊也保证道。

“好,好好。”李世民又说了三个字,但是没有人能理解他连说两次好的含义到底是什么。但是,李承乾的目的达到了,李泰的目的达到了,可他们两个却不开心。

朝会的主要内容就是讨论出使突厥和谈的人选,现在人选已经定了下来。大家也就松了口气,又开始讨论如何安置两州百姓的事情。但是,李恪此时已经神游天外,不再关心此事,他已经开始思量如何才能用更少的钱财赎回百姓。

第一百十一十九章 华丽的送别

朝会结束,李恪主动请缨出使突厥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的小鸟飞出了皇宫一样被传出了皇宫,传到了长安城。长安城的百姓对这件事情很矛盾,一方面他们想能够救回宿州百姓,另一方面他们又希望大唐不是用钱财赎回,而是通过武力让突厥人主动的将宿州百姓送回来。

李恪在朝会结束之后没有急着出宫,这样的事情不能不给杨妃禀报。来到杨妃的寝殿千秋殿,杨妃已经从内侍的口中得知了李恪出使突厥的事情。所以,她在看到李恪的时候,看到李恪竟然跟没事人一样的时候,她的心里却说不出的凄苦。

李恪知道杨妃心中所想,便安慰杨妃,告诉他自己对于出使突厥信心满怀,肯定会凯旋而归。杨妃听李恪的话,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挤出了一丝的笑容,可这样的笑容就像啤酒中加入的雪碧,容易让人迷醉一样让李恪更加的心怀不安。这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愧对,特别的像杨妃这样的女人,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女人。

出了千秋殿,李恪在回府的路上问陈其,“你觉得什么是孝?”

“孝顺父母,尊敬老人。”陈其恭敬的答道。

“那你觉得本王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吗?”李恪突然目光中射出一抹寒光。

“末将不知。”陈其低声答道,他发觉李恪今天的举动很不正常。首先是主动请缨出使突厥,不过对于这方面,陈其倒是觉得没什么,他认为这才是他心中那个可以随时为他去死的汉王。而李恪刚才突然间问到什么是孝,这让他很疑惑,难道殿下又要做什么事情?

但李恪问完了这个问题之后出奇的沉默,直到回到汉王府,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李恪回到王府,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三人已经知道了朝议的内容。他们对李恪出使突厥很担心,便主动给李恪献计献策,以便他能够和突厥人和谈的时候应付自如,能够为大唐据理力争,争取用少量的钱财赎回百姓。

李恪对于三人的举动颇为感动,常言说道,锦上添花不易,但雪中送炭更加难能可贵。马周三人不是不知道这次的和谈是一个鸡肋一样的差事,出力不讨好,不管和谈的结果如何,自己都会毁誉参半,不利于今后的储位争夺。但是,三人还是极力的帮助他,将自己当做李恪政治上的一部分来看待。

李恪想到这里,不由得叹气道,“懦弱有懦弱的好处,强势有强势的优势。自己本是一个皇子,是一个高傲的皇子,一个可以笑谈天下,一个可以睥视群雄的人。可是,如今自己成了什么?”

李恪没有过多的想,因为他知道答案在哪里,他知道自己该如何解决。

晚膳过后,李恪在书房会见了跟他一同出使突厥的副使狄知逊。从见狄知逊的第一眼他就对他抱有好感,再加上今日朝会上他不卑不亢的表现,李恪很欣赏狄知逊。所以,两个人交谈的时候李恪对狄知逊抱有的良好态度的同时也比较恭敬。

“狄县令,此次出使突厥,责任重大,还要狄县令从旁协助,本王先在这里替宿州百姓给你道谢了。”李恪拱手说道。

“殿下,不敢当啊,不敢当。”狄知逊连忙还礼,“殿下不计个人声誉和生命安慰,甘愿以身试险,出使突厥,解救宿州百姓,臣能够跟随殿下身后,是臣的荣幸。臣身为大唐官吏,为宿州百姓尽一点微薄之力也是臣的职责。担不起殿下的谢意。”

“既然狄县令如此说,那本王就不客气了。”李恪说道,“不知道狄县令对于出使突厥可有什么建议?”

狄知逊也不谦虚,朗声答道,“臣以为和谈事关宿州百姓的生死,不能延误时间。所以,臣的建议是殿下从长安出发,走河东道,过代州,入云州,出定襄,直奔阴山。”狄知逊说到这里,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李恪知道他也有顾虑,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他对自己提出的这个而对李恪有愧疚。狄知逊的意思李恪明白,就是让他出云州,到定襄突厥可汗的行宫大利城,通过跟突厥的交涉,让他们沿途护送他到阴山。狄知逊这样的建议就是可以很好的让李恪缩短行程,毕竟突厥人是漠北草原的主人,对于天气变化和方位的判断上比李恪等人精通,有他们护送,行程肯定能提高。但是,作为一个国家的皇子,出使别国,还要别国的军人为你领路,沿途要听他们的,看他们的脸色行事,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更何况李恪是大唐的汉王呢?所以,狄知逊才会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显得很尴尬。

“同怀和本王的意见不谋而合啊。”李恪听完狄知逊的诉说,微微一笑,亲切的称呼狄知逊的字。

“看来是微臣多虑了,殿下岂能想不到这点呢。”狄知逊也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

“救人如救火,本王岂能不知?”李恪笑着反问道,“所以,本王希望沿途的事务均由同怀负责,同怀没有异议吧?”

“臣敢不从命。”狄知逊此时心里纠结的问题解决了,人也变的爽朗起来。

随即,李恪又跟他详细的讨论了一些关于沿途要注意的事情和解决的问题后狄知逊看了下时辰,就向李恪告辞。

次日早晨,李恪来到两仪殿,发现狄知逊早已经在门口等他。李恪给狄知逊抱以歉意的微笑,然后两人同时来到两仪殿,接受了李世民下发和谈的诏书。

“你们是大唐的使者,出使突厥的英雄,今日朕就代表大唐百姓,宿州百姓给你们送行。”李世民语态沉重的说道,“希望你们不负使命。”

“谢父皇。”

“谢皇上,臣不敢当。”

“走吧,去玄武门。”李世民说罢,龙腾虎步的出了两仪殿。李恪和狄知逊随着李世民来到了玄武门,看到眼前的一幕,被震惊了。

只见朝中大臣分列两排,站立在两边,然后是数千的千牛卫和金吾卫分列两边,旌旗蔽空,刀枪林立。看到李世民出来,众人齐声喊道,“参见皇上。”

“平身。”李恪大声道。

李恪被眼前的气势所震住了,不是说被这数千人的军队震住了,而是被如此大的排场给震住了。这样的送行不亚于三军出使讨伐,李世民为他举办这样声势浩大的仪式,李恪和狄知逊岂能不感动。

“希望你二人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李世民说完这句话,慈祥的看了李恪一眼,随即恢复了他以往威严的神态。

“儿臣一定不负父皇的期望。”李恪突然喊道,“大唐威武,出使突厥,扬威国威。”

“出使突厥,扬威国威。”千牛卫和金吾卫也齐声喊道。

“大唐威武,出使突厥,扬威国威。”站在两边的朝中大臣被两卫士兵的气势感染,大声喊道。

“出发。”李恪给李世民施礼之后说道,然后就见五百人的使团缓缓的从玄武门而出,向朱雀门而去。

李世民在李恪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的时候,嘴边不由的说道,“大唐威武,出使突厥,扬威国威。朕知道你不会让父皇失望的,父皇就在这里等你凯旋而归。”

第一百二十章 情

李恪和狄知逊的使团从承天门出来,通过朱雀大街,向明德门而来。一路上李恪感受到朱雀大街两旁百姓眼中对他的支持和期待。李恪能看得出大唐的百姓骨子里的高傲让他们不容许自己的国家要用钱财才能赎回百姓。所以,他们默默的站在大街的两旁,用坚定的眼神在支持李恪,用他们不屈的身躯在支持李恪。希望李恪可以用自己的行动证明,大唐的不屈,用行动证明大唐的荣誉。

身为副使的狄知逊也在长安百姓的身上感觉到了这样的信念。所以,他也沉默不语,静静的跟在李恪的身边。他知道李恪的责任重大,自己的责任更加重大。

同样,李恪身边的护卫陈其、候虎和孟山及五十名鹰卫三百千牛卫也明白长安百姓眼中的含义。所以,他们每个人都神态严肃,想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的决心。只有近身跟在李恪两侧的六大太保中的刘二和刘六两人神情毫无变化,就像是两座冰雕一样目不斜视的跟在他的身边。

李世民对李恪出使突厥安全很重视,所以给他派了五百千牛骑兵护卫他的安全。可见他对自己的这个儿子也是百般的疼爱。一般使团出使他国,多则三百,少则一百多的士兵就够了。但是,李恪的护卫却比他们多了一倍有余,并且这些护卫还是李世民的亲卫千牛卫。

同时,李恪对自己的安全也很看重。除了陈其之外,他还带上了候虎孟山两个被黑衣卫称为“黑衣双狼”的手下及五十名鹰卫,六大太保中的刘二和刘五。刘温对六大太保取的名字也很好记,他也没有强行的将刘六这个拗口的名字安排到谁的身上。所以,六大太保到刘五的时候直接跳到了刘七这个名字上。

杨恩和马周等人坚决让李恪将六大太保和双狼双煞都带上。这个建议被李恪拒绝了。他觉得出使突厥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危险,突厥不会为了杀一个王爷而引起两国交兵。所以,他带上候虎和孟山主要还是为了情报的需要。黑衣鹰卫现在已经分为两部分,朱童和王中长对内,监视朝中跟自己做对的大臣和皇子,主要任务是收集国内的情报。候虎和孟山对外,李恪让他们提前将实力渗透到今后要跟大唐交锋的吐谷浑,吐蕃和高句丽等国。此次出行带上两人的目的也是想增长下两人的见识,了解下草原游牧民族的特性以备他们更好的将实力渗透到漠北。

队伍缓慢的出了明德门,李恪便快马扬鞭的让队伍加快了速度,突厥人手上的宿州百姓等不起。

狄知逊的骑术也不差,李恪快马扬鞭第一个在前面跑,他竟然也能稳稳当当的跟在李恪身后。李恪回头看了狄知逊一眼,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同时大唐的盛武氛围让他感慨万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有一句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看看大唐的读书人,大唐的文官,他们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吗?虽然他们不能拉三石的硬弓,虽然他们不能提枪征战沙场。可是,就现在的大唐文官会骑马射箭,书生能以习武为荣。这才是大唐最为珍贵的,最为可贵的精神。这种精神就是一个民族的脊梁,挑起了大唐百姓的傲骨。不像后来的几个朝代,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满嘴荒唐言,丢尽了读书人的脸,最后也丢掉了汉人不屈的风骨。

李恪的队伍一路狂奔到渭水边,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在渭水边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姑娘。

李恪从远处一眼就认出了她是谁。淡绿色的裙装让女子在草木枯萎河流结冰的渭水边显得独特而又凄凉。那是一种遗世独立的寂寞,是不溶于天际的孤独,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纯。

绿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候若依。她在听到李恪要出使突厥的时候差点晕倒,跟在自己的父亲侯君集的身边,她没少听说关于突厥屠杀大唐百姓的事情。所以,她想不通,也搞不明白李恪为什么会以身犯险的出使突厥。可是,当她再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李恪在太极殿说的那句话时,“扬我国威,救我百姓。”时,她虽然不明白这句话对李恪的含义,但还是被李恪的话深深吸引。她知道自己不能为他做什么,除了能在他出使突厥的这一天到渭水河边送别。所以,她便早早的来到了渭水边等待李恪的队伍。

“殿下。”若依喊道,今天的李恪与她往日见到的没什么两样,一身的黑衣王袍,一件貂锦披风,和腰间的渊虹宝剑衬托出了他的英武。而不同于往日的是,他的马上多了一杆银色的长枪和一张三石的硬弓,还有一壶军用的牙箭。若依再看看众人,除了狄知逊外,所有人都是这幅装备,长枪,佩刀,硬弓和牙箭。

“若依,你怎么来了?”李恪骑在马上,并没有想下马的意思。

“我来送送殿下。”若依小声的说道,“殿下就这样骑在马上跟若依说话吗?”

“若依,本王要赶时间,宿州百姓在突厥人手上饱受欺凌,本王不想耽误时间。”李恪忧心的说道。

“我知道,我知道殿下心里想着百姓。”若依这次说话很干脆,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所以,殿下你就是大英雄,是若依心中的大英雄,若依会在这里等你凯旋归来的。”

李恪怔怔的看了一眼若依,心中微一叹息,“走。”快马扬鞭疾驰而去。

若依看着李恪远去的身影呆呆出神,李恪的一言一行都是那么的孤傲冷峻,就像高高在上的王者在给他的臣民恩赐一样,让她甘愿去承受这样的恩赐。可是,究竟是他身上的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呢?若依自己也不知道。

“殿下,候姑娘对你很好啊。”过了渭水,狄知逊赶上李恪,在他耳边说道。

“同怀多虑了,突厥未灭,何以成家?”李恪淡淡的说道,“再说儿女之事本王暂不考虑。”说完,他一拍马鞭,朝前奔去。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狄知逊说完,叹息一声,不再言语,紧紧的跟在李恪的身边。

李恪多少对狄知逊的话有些意动,他并不是对若依对他的情感无动于衷。只是,她是侯君集的女儿,跟侯君集的联姻会给他的夺嫡之路造成很多麻烦。为了皇位他舍弃了太多了,舍弃一个女子又能怎么样呢?想到这里,心情突然的变的着急。他想到了自己的结拜兄弟,今天在玄武门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呢?他们知道自己出使突厥,难道就不来给他送别?

“三哥。”

“殿下。”

“前面是什么人挡路。”

正在李恪沉静在自己的情绪中的时候,突然听到不同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他抬头,就见自己身边的千牛卫堵在了自己的身前,而跟他们相持的竟然是自己的几个结拜兄弟和他们的家将们。

“让他们过来。”李恪沉声说道。

“诺。”千牛卫的校尉答应一声,同时挥手让士兵给秦怀玉等人让开了一条道路。

李恪看到眼前一身戎装的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五人疑惑道,“你们这是?”

“三哥出使突厥,虽然有护卫护身,但路途遥远,并且刺杀你的凶手迟迟没有找到,我们做兄弟的岂能让你一个人孤身犯险。”柴哲威陈恳的说道,“所以,我和大哥、二哥,李宗和小俊昨晚已经商量好了,要陪你一同出使突厥。”

李恪将目光转向秦怀玉和程华亮,见他们两个人眼中坚定的神色,再看李宗和尉迟俊眼中不屈的神情。李恪突然间心中一热,说不出话来。什么是兄弟?这就是兄弟,可以陪着你哭,可以陪着你笑,可以陪着你傲视群雄。

“三哥,小俊记得去年打猎的时候你跟小俊说过的话,小俊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知道了自己该做什么,自己能做什么。”尉迟俊傲然的说道,“三哥,小俊什么都不会,只有一身武艺。从今天起就让小俊做三哥手中的一把剑,只要三哥兵锋所指地方,就是小俊傲视群雄的地方。”

“三哥,你说过今生是兄弟,世世都是兄弟。就让李宗做你永远的兄弟,做你最忠实的兄弟吧。只要三哥到过的地方,就不会没有我李宗的身影。”李宗坚定的说道。

李宗说完,秦怀玉和程怀亮还有柴哲威也眼中露出了一股浓浓的兄弟情义,他们一起将李恪围在中间。然后分别伸出自己的右手搭在一起。目光注视到了李恪的身上。

李恪沉默了好久,这才伸出手,搭在上面,朗声说道,“同生共死。”然后,他突然下马,朝陈其吼道,“拿酒来。”

李恪下马,秦怀玉等人跟他同时下了马,站在李恪的身边。李恪接过陈其递给他的酒囊,高高举起,“干。”

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五人同时举起鹰卫递给他们酒囊,“干。”

李恪只喝了一口,“秦大哥你在家要照顾秦伯父;程二哥你过了年就要到沂州任职;哲威你要经验好自己的产业,我还有很多事情要你做;宗弟和小俊你们年纪还小,还需要在家里锻炼。兄弟们,李恪很感动,因为你们是我兄弟,是我李恪至死不渝的兄弟。是可以一起赴汤蹈火,生死相依相随的兄弟。所以,你们要是还当我李恪是你们的兄弟,就听我一句话,不要跟我一同出使突厥。今天的酒我只喝了一口,剩下的两口留着,等本王凯旋而归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痛饮,不醉不归。”

“出发。”李恪说完,不再言语,转身上马,一溜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三哥。”李宗喊道。

“三哥。”尉迟俊喊道。

等李恪走远,尉迟俊怒道,“大哥,你为什么拉我,为什么不让我跟三哥一起去?”同时李宗也不悦的道,“二哥你还是我李宗的兄弟吗?你干吗挡着我,不让我跟三哥一起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相赠亲卫

“殿下都已经说过了,让我们等他回来,难道你们都听不明白吗?”秦怀玉今年就要举行冠礼了,所以说话的也很稳重,不再称呼李恪为三弟。

“那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跟三哥一起去的吗?”尉迟俊的脾气跟尉迟恭一样倔的很。

“殿下的话难道你们没有听明白吗?他以后还需要我们,不想让我们因为这次出使突厥而影响了他的计划。他心里可能对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如果你贸然跟他前去突厥,会打乱他的部署的。六弟,不要任性了,听大哥的话啊,殿下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李宗不像尉迟俊,他在听到秦怀玉的解释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眼里射出了刺人的光芒,出奇的沉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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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和狄知逊为了赶时间,让大家快马加鞭未下鞍的往定襄赶,终于在五日后到了代州。

自从云州战败,被突厥洗劫之后,张公谨在云州重新安排了重兵布防。然后他独自回到了代州,在代州都督府等待着朝廷对他的处罚。

李恪和狄知逊的到来让张公谨心里一紧,难道朝廷对他的处罚这么快就下来了?还是由亲王亲自判决?他自己和长孙无忌关系好,因此在册立太子的时候就支持过李承乾。这次看到来人是李恪,他的心里一沉,更加对自己的前途觉得渺茫了。

“末将代州都督张公谨见过汉王殿下。”张公谨在代州城门口上前迎接李恪。

“张都督不用多礼,请起!”李恪扶起张公谨,然后将身后的狄知逊介绍给了张公谨,“这位是和我一起出使突厥的副使朝议郎狄议郎。”

狄知逊对张公谨也有所耳闻,玄武门政变的功臣,李世民的爱将,狄知逊岂能不知。所以,虽然张公谨连续吃了败仗,他对张公谨还是礼貌施礼。

张公谨没有说太多的话,他将李恪请到都督府之后方才问道,“不知道殿下在代州要停留多久?刚才说出使突厥是怎么一回事?”

李恪对狄知逊看了一眼,狄知逊会意的点点头,将自己和李恪出使突厥和谈的事情跟张公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随后,就听到李恪说道,“因为宿州百姓在突厥手里,正在饱受欺凌。所以,还请张都督给本王的士卒换上好马,装上足够的干粮,我们在代州歇息半日,晚上还要连夜赶路。”

张公谨听完狄知逊的话,知道李恪不是冲着他来的,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又听到李恪要出使突厥,跟突厥和谈用钱财赎回百姓的事宜,心里对他的胆识和魄力佩服不已。此时再听到李恪为了能够尽快跟突厥达成协议而不愿休息,连夜赶路,心里已经对他产生了敬畏之情。作为武将,佩服和尊敬的永远是强者,李恪没有用武力征服张公谨,但用他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胸怀和高大的形象。

“殿下,突厥凶残,你沿途又要遭受天寒地冻的天气,身边五百卫士略显单薄,末将愿意将自己的亲卫三百铁甲送于殿下。”张公谨突然做了一个决定,目光坚定的对李恪说道。

“张都督不可,本王岂能夺人之爱?”李恪表情严肃,站起身来,语露霸气的说道,“本王奉命出使突厥,代表的是父皇,代表的是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本王身后的是父皇,是大唐的百姓,颉利小儿他敢对本王怎么样?”

张公谨听到李恪的话,不由的怔了片刻,他暗自道,“汉王殿下太像皇上了,他的语气,他的神态处处透露着皇上的自信和对待敌人无所畏惧的凌然之气。”想到这里,张公谨起身施礼道,“还望殿下不要推辞,末将无能,使得两州百姓惨遭突厥欺凌和屠杀,还让宿州百姓落到突厥颉利手里。如今殿下出使突厥,为的是宿州百姓,末将想给宿州百姓做点什么,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只能为殿下安全着想,增加你的护卫,还望殿下不要推辞。”

“殿下,既然张都督一片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吧。”狄知逊此时劝道。

李恪心里那个高兴啊,张公谨是一员猛将,深得李世民信任。所以,他的亲卫肯定不差,再者这些人都是在边疆跟突厥经历过大仗,战斗经验丰富。李恪岂能不乐。他拒绝张公谨是不想一见面就跟人家要人,此时见狄知逊适时的劝解自己,他岂能不知道狄知逊是在帮自己。想到这里,他脸带为难的道,“既然张都督如此诚意,本王就收下了。等本王出使突厥回来之后,定将奉还。”李恪嘴上这么说,但是到那个时候,李恪给张公谨,张公谨也不会跟他要。

李恪收下了张公谨赠他的三百亲卫,张公谨心里明显的轻松了不少。他赠亲卫给李恪是出于公心,自己的失误造成这样的悲剧,现在李恪能够挺身而出,出使突厥,这本来就是对他的救赎。还有就是对李恪的敬佩,作为一个皇子,能够担任这样的任务,足以说明他心里想的是百姓,想的是大唐。这样的皇子即使是自己的支持者太子的对手,他也不会不对他另眼相待。再者,李世民身为一国之君,看到自己的儿子以身犯险,岂能不为他担忧。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不能因为李恪是自己的儿子格外的对待他。所以,派出五百的千牛卫已经是他的极限。所以,此时的张公谨最能明白李世民的心情,他觉得自己能帮的上忙的时候又岂能袖手旁观。出于这两点的考虑,他心甘情愿的将自己训练多年的精锐亲卫赠给了李恪。

接受了张公谨亲卫的李恪心里对张公谨的为人又有了新的了解。随后,他跟张公谨详细的了解了下关于宿州和云州两战中的具体情况。又跟张公谨询问了一些关于突厥骑兵方面的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张公谨一面给李恪做解答,心里又对李恪的好学态度所倾倒。突然间,他觉得自己选择李承乾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在跟李恪接触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皇子更适合自己追随他。

两人聊的很投机,而一旁的狄知逊则是一脸满意的看着李恪。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将李恪奉为了自己可以跟随的人。

此时,就见一个士兵禀报说饭菜已经准备妥当。张公谨知道李恪长途跋涉,腹中已经饥饿,便邀请他入席。席间两人又谈论如何克制突厥骑兵,如何限制他们的战斗力等的问题,让两人都获益良多。

李恪因为急于赶路,吃晚饭之后就跟狄知逊去休息了。等到傍晚时间,李恪在张公谨的护送下出了代州城,向云州而去。

张公谨静静的注视着李恪消失的身影,这才调转马头,缓缓的入了城。此时,他心里有了一个决定,如果自己还有机会领兵打仗,如果自己还有机会选择太子,他一定会支持汉王李恪。

第一百二十二章 辱

李恪和狄知逊带着八百多的护卫一路向北而来,一夜急行军,终于在第二天午时赶到了云州。到了云州,李恪只是在云州补充了一下实物便没有多做停留,直奔突厥的大利城定襄而来。

一路上,狄知逊见李恪在路过云州的时候神色不对,知道他心里有事,便问道,“殿下是否有心事?”

“同怀,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云州城的主将林全勇岂是一个守城的将才?特别是云州这样的暴露在突厥人眼皮底下的城池。本王今天看了一眼云州的将领,除了副将杨若有几分才能之外,其余诸人都是不堪大用的人,他们岂能胜任云州这样要塞城池的重任?”李恪怒道,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屑。

“殿下要慎言,这是朝廷的事情,我们岂能妄论。”狄知逊提醒道,“其实皇上也有自己的苦衷。”

“本王明白,只是有些不忿而已,这样的人担当云州主将,本王此时也能理解为什么张公谨这样的宿将也会犯错。”李恪也只有跟狄知逊发发牢骚而已,其实他心里很明白,大唐立国靠的是各族门阀,世家大族。李渊立国之时为了能够笼络世家大族,便启用士族子弟在朝为官。可是,世家大族很多子弟不愿意出仕,所以他们就举荐自己的亲信出任要职,做自己在大唐的代言人。当时,大唐正在跟中原的其他势力争夺天下。所以,边关倒是成了最为安稳的地方。所以,很多世家大族的弟子都被安排到了这里任要职。其中林全勇就是其中的一个代表人物。

李渊在位的时候,突厥很少寇边,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故而任命这些人驻守边防要塞的问题没有暴露出来。等到李世民登基,突厥寇边,问题才出现。当时李世民登基,根基尚浅,所以没有做出什么大的人员调整。所以,像林全勇这样的牧守一方的人也没有调换,如今事情发生了,估计也该到换这批人的时候了。但是,即使这样李恪一想到林全勇毫无主见的样子,心里就不由的来气。

狄知逊知道了李恪不悦的原因,并没有规劝他,他知道李恪自己会想明白的。

云州和定襄离的不远,傍晚时分,李恪的队伍已经出现了在了定襄大利城的十里之外,跟突厥在这里的斥候撞上了。突厥人对唐军不屑一顾,这是源于他们多次跟唐军的战斗所致,所以即使李恪这边有八百多人,他们只有不到一百人,也不近不远的和唐军保持了距离,并没有因为这部分唐军的出现而像惊弓之鸟一样向大利城跑去。

狄知逊看了李恪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寒光,本想跟他说几句,但终究是犹豫了片刻,近身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唐军没有剑拔弩张,突厥也没有刀剑相向,彼此就以这样一个速度朝定襄大利城缓缓而来。少顷,就见定襄方向的天际出现了一条黑线,渐渐的传来了马蹄声。

“保护殿下。”陈其的声音传到了每个大唐士兵的耳中,他们突然间改变了阵型,鱼鳞阵,将李恪护卫在中间,而陈其骑马走在最前端。他已经成了这支八百多人的指挥。

随着黑线成了突厥骑兵,李恪目测了一下,竟有数千人。双双在两距三百米的地方站定。李恪示意狄知逊上前跟突厥交涉,狄知逊会意,骑马走到两军阵前,用他不甚熟悉的突厥语跟对方交涉了半天。就见一个身材魁梧,面貌粗狂的突厥人骑马来到李恪面前,“你就是大唐的使者汉王殿下?”

李恪没有想到对方会汉话,“就是本王,两国和谈,时间紧迫,希望将军能速速带我去见你们首领。”

“我叫素图,是大利城千人队的千夫长,殿下请。”素图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恪和素图并肩而行,在突厥和唐军的护卫下缓缓的走进了大利城。素图很像草原上的汉子,说话不多,一路上李恪跟他聊天,也只能从他的口中知道驻守大利城的是突厥可汗颉利的心腹特勤阿史那??当托,是颉利的亲弟弟。是最近从阴山来大利城的。

特勤是突厥三大显爵之一,地位仅在叶护、设之下。一般是对可汗子弟的称呼。

李恪是在见到阿史那??当托在大利城的一座府邸看到他的。此人正在自己的大殿里跟突厥在大利城的一帮守将饮酒作乐,丝毫没有将走进大殿的李恪放在眼里。更别谈用接待使者的方式接待李恪。

李恪的怒容从脸上一扫而过,但被他很好的掩饰了下来,所以只有狄知逊注意到李恪脸上瞬间出现的阴冷之色。

“当托特勤,本王奉父皇之命出使突厥,跟颉利可汗就如何赎回宿州百姓一事进行商谈,还望当托特勤能够给予方便。”李恪掩饰住自己对当托的恼怒,和颜悦色的说道。

“大唐想跟突厥和谈?”当托这才放下酒杯,明知故问的说道,“为了那些跟随我们的宿州唐人?”他这话一出,就见在座的突厥将领哈哈大笑起来。而李恪身边的陈其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拔刀走上前吼道,“谁要是跟殿下无礼,陈其砍了他。”陈其的举动让正在狂笑中的突厥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轻狂,收住了笑声。其实,说他们被陈其身上发出了强烈的战意所吓倒也不为过。因为,突厥人在陈其身上感受到的压迫不亚于他们的草原的第一勇士琅德。

陈其的发怒让突厥人闷了好半响,这才见素图拔出刀站在了陈其对面,示意陈其要是再敢妄动就杀了他。

李恪吼斥陈其,陈其还刀入鞘,冷眼注意了众人一眼,回到了李恪身后。

“当托特勤,宿州百姓不是跟随你们,而是被你们给残忍的掠劫去的,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李恪听到当托说宿州百姓是自愿跟随突厥人的,顿时大怒的斥责当托,“本王今天是想告诉你,本王是要去阴山跟颉利可汗和谈,不是来你这里听当托特勤的歌舞的。两国百姓都在饥饿和严寒中苟延残喘,和谈早点结束,就意味百姓们能够少受点罪。本王说的不光是我大唐的百姓,还有你们突厥部落的族人。本王想托特勤身为突厥的王族,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吧。”李恪知道颉利提前把当托放在大利城,估计就是在等待和大唐和谈。

“殿下何须动怒呢。”李恪的强硬让当托收敛了几分嚣张之气,“可汗已经猜到大唐会派使者跟突厥和谈。所以,特命我在此等候特使,如今殿下已到大利城,就先请用餐,然后休息一日,我们明天即刻上路。”

“哼,那本王明天恭贺当托特勤的大驾。”李恪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当托的府邸。而狄知逊作为副使,自然顶替了李恪的位置,赶忙上前跟当托客气了几句。然后,就听当托跟素图吩咐了几句,素图一一点头。

素图这才跟狄知逊说了几句,将他领出了当托的府邸。

大利城原本就是大唐的定襄城,被突厥人占领之后成了颉利的行宫。所以,这里的宫殿府邸都成了阿史那王族子弟的私人财产,就像是当托的府邸一样,以前是定向都督的都督府。

李恪和狄知逊被安排到了一座以前定襄富商留下的府邸,突厥只准陈其和五十名鹰卫护卫李恪。所以,五百的千牛卫和三百的亲卫被安排在了突厥的军营。

第一百二十三章 颉利

因为,连日赶路,李恪很劳累,今天终于到了大利城,心里轻松了不少。所以他睡的比较早,睡的比较充实。一觉睡到了天亮,陈其叫他的时候,他才起身。

“当托那边有动静吗?”李恪在用餐的时候问陈其。

“突厥人正在收拾东西,估计是奉了当托的命令在准备回阴山时所需要的物品。”陈其不敢肯定的回答。

“同怀呢?他起床了吗?”李恪没有看到狄知逊的人,便问道。

“狄朝议一大早就去当托府上,他想看看当托对于我们去阴山和谈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陈其规矩的说道。

“你不用服侍我了,下去准备一下,估计待会我们就可以出发了。”李恪肯定的说道。

“诺。”陈其躬身答道。而就在陈其要跨出房门的时候,李恪突然问道,“本王给你的那把唐刀怎么样?用着顺手吗?”

“那把刀就像给末将量身打造的一般,重量和长度都无可挑剔。”陈其激动的说道,“末将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屠狼。”

“恩,你喜欢就好。”李恪笑道,“你会屠到狼的,去吧!”

陈其离开之后,李恪想到了他给陈其的那把唐刀,刀是在出使突厥前他特意给陈其打造的一把适合他的唐刀。就是陈其昨天在当托府上拔出来的那把。他觉得出使突厥,陈其很需要一把适合他的兵刃。因为,和突厥和谈,他预感到会兵刃相见。而陈其肯定会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很可能这样的战斗会因为他而终结。

李恪在沉思之际,就见狄知逊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殿下,微臣已经跟当托商量妥当,我们即刻出发。”

“让同怀费心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李恪歉意的说道,“坐下先吃点东西。”

“谢殿下。”狄知逊也不推辞,顺势坐下,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等到狄知逊刚用完早餐,就见陈其和素图两人并肩走了进来。

“汉王殿下,我们可以出发了。”素图恭敬的说道,他不像其他的突厥人那样对李恪等人表现的很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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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突厥大汗的王帐。

突厥可汗颉利端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他的右下手是突厥二汗突利,他的左下手是突厥的右贤王阿史那??罗尔德。其他的阿史那部各族的首领都分列在两边。他的三个心腹执失思力,阿史那??社尔和契苾何力分别坐在不同的位置上。

“诸位,此次我们能够顺利的攻入宿州,抢夺唐人的粮食,钱财还有女人,这还要多亏阿史那部的二汗突利,让我们举起酒杯,敬突利一杯吧。”颉利得意满志的说道。他没有想到突利会反其道而行之,不但顺利的引诱了代州都督张公谨的注意力,而且,还使用诱敌之计使张公谨上当,让他反攻云州得手。

所以,他心里对突利更加恼怒,但现在的突厥在阿史那部也算得上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并且自己接下来还有一系列的动作要用到他。所以,颉利对突厥表现的很热情。

“多谢大汗,多谢各位。”突利谦虚道,“此次能够取得云州大捷,还是靠了大汗和各位首领在宿州吸引了唐军的注意力,我部才能偷袭得逞。我在这里谢过大家,至于大汗说的我能有这么大的功劳,实在是汗颜,突利不敢承受。”

“二汗,你不用说什么,你做的事情我们都能看的见。”

有人说道,“二汗,我们敬你一杯。”

“干。”

“干。”一帮人将酒一饮而尽。

“说实话,大汗带我们这次*宿州,还真是收获良多啊。”一个部落首领淫笑道,“大唐的女人就是爽,细皮嫩肉的,暖帐篷再好不过了。”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沙伯首领,你可不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啊。”另一个部落首领取笑道,然后就听见众人一阵大笑。

那个叫沙伯可汗的人一脸的尴尬,怒道,“达骨,你别乱说,你才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呢,我沙伯岂是那么虚弱不堪的人?”

“难道你不是吗?”达骨冷笑道。

“总比某些人要强吧。”沙伯冷言冷语的说道。

众人毫不在意两人的冲突,依旧又是一阵大笑,同时也让沙伯和达骨两人都老脸微红,不断的在众人面前争执起来。

颉利在喝完杯中的酒后用眼角微微扫视了突利一眼。见他仪态端正,不卑不亢,对众人所谈论的话题内心虽然很不屑,但表面上装作很感兴趣的微笑并倾听。他不由的在心里怒道,“突利,你是真不简单啊。”同时,他对沙伯和达骨的争吵视而不见,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要的就是突厥各部落不团结,可以让他逐个击破。片刻之后,他扫了一眼正在大吹大擂的沙伯和起哄的各部落首领,大声说道,“大家安静,大家安静。”

“大汗有什么吩咐。”执失思力见颉利开口,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很大,顿时让大帐中说话的人感到震聋发聩。

众首领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执失思力。在突厥部落里,执失思力只是颉利手下的一个将领,怎么可以在他们这些部落首领面前这么无理呢。所以,大家投到执失思力身上的眼色是不怀好意和鄙视的。

“突厥左贤王欲谷设兵败薛延陀、回纥,致使我突厥损失了几万的儿郎。所以,本汗在出兵宿州之前就已经将他处死,给了部落的族人一个交代。如今,我突厥左贤王的位置空了下来,唐人常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左贤王的位置也不能这么空着。所以,本汗想举荐我儿施罗德为左贤王,不知道众位有何意见吗?”

颉利的话说完,众人不由的沉默起来。他想让自己的儿子施罗德出任左贤王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想收拢众首领的兵权。而这个任命只是计划的第一步,是颉利的一个信号。此刻最有权势的右贤王阿史那??罗尔德是他的心腹,为颉利马首是瞻,现在又想把左贤王的位置给他自己的儿子,众人何尝不明白颉利的心思?所以,他们将目光转向了突厥阿史那部能跟右贤王阿史那??罗尔德实力和地位不相伯仲的突利,想看看他的意思。其实,大家更多的是想让突利变态反对这个提议。

然而,颉利在这种场合提起这件事情自然有备而来。所以,在众人将目光转向突利的时候,他开口道,“突利,你的意见呢?给大伙说说你对左贤王这个位置由施罗德出任有什么想法。”

“大汗,还是先听听右贤王的意见吧!”突利何尝不明白颉利的用心,他是想让自己主动表态支持,但在这种场合他又不能跟颉利翻脸,只能搪塞道。

“我的意见当然是支持,我支持大汗的决意,让施罗德当左贤王。”右贤王阿史那??罗尔德是颉利的心腹,他巴不得突利让他说话呢。

众人见突利不想跟颉利正面冲突,而右贤王阿史那??罗尔德又直言不讳的支持颉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们这次跟颉利奇袭宿州,都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如今,颉利有这样的任命,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好反对。

但颉利好像并不想就此放过突利,继续问道,“那二汗的意思呢?”他将“二汗”两个字咬的很重,似乎想告诉突利,你只是二汗,我才是大汗。

突利觉得施罗德继任左贤王跟自己没有关系,再看看各个部落的首领都没有公开的反对,自己又何必为这件事情跟颉利闹的不合呢。所以,他也支持道,“一切听大汗的旨意。”

“哈哈。”颉利突然笑道,“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大家干。”然后他举起酒杯,朝每一个部落首领敬道。

“干。”众人有气无力的说道,明显的对颉利的安排不满意,同时心里却对颉利的怨恨更加的加深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被动

大唐和谈使者是汉王李恪这个消息是在李恪到定襄之后的第五天被送到了阴山。颉利可汗看完信件,不由得大笑道,“李世民没人可用了吗?还是唐人太过胆小不敢来我阴山腹地?竟然会派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他说完这句话,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赵德言,“你对这个所谓汉王,李世民的儿子来阴山和谈有何看法?”

赵德言本是大唐定襄大族子弟,在颉利入侵定襄之后,他对突厥的强硬态度受到了颉利青睐,再加上他颇有才能,因此等到了颉利的重用,是颉利的心腹谋臣。当时,突厥不设各种制度,政令难以得到统一,部落各自为政,战力低下。颉利可汗采用赵德言建议,对突厥旧俗大加变更,使得政令得到了统一,突厥顿时强盛起来。特别是赵德言给颉利关于加强中央集权的建议深深的刺激了这位野心勃勃的大汗。而赵德言也通过给颉利出谋划策,加强了颉利在突厥的统治力,从而使他在颉利眼中的地位丝毫不亚于执失思力等人。

“汉王李恪是李世民的第三个儿子,长安百姓传言李世民对这个儿子的评价很高,说他‘英果类我’,意思就是李恪的性格很像他自己。所以,大汗,我们不能因为他的年轻就掉以轻心。”赵德言沉思了片刻,小心的说道。随着颉利手中的权利越打越大,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大,就连赵德言这样的心腹谋臣跟他说话也要看他的脸色。

“李世民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本汗深有体会。”颉利说到这里,想到和李世民在渭水边歃血为盟的场景,不由的一阵叹息,“当年是本汗错过了一个入侵长安的好时机啊。”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在回忆往事一样,让人浮现联翩。

“所以——”他话锋一转,“对于李世民能够如此称赞的这个儿子汉王李恪,和谈的时候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你去安排一下,我要杀杀唐人的威风,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天下真正的霸主。”

“是,大汗。”赵德言躬身答道,小心的退出了王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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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在当托和素图的带领下快马兼程,七日之后,也就是颉利收到定襄信件的第三天到了阴山。

阴山的气候明显要好于李恪一路走来所经历过的地方。而在看到四处奔驰的突厥骑兵,李恪也不由的大吃一惊。如此寒冷的天气,这些士兵依然如往日般的过着他们的生活,这样的意志,这样的体制确实不是大唐士兵所能比拟的。

就在李恪沉浸在对突厥骑兵的遐想中的时候,突然听到当托冷声说道,“还请汉王殿下先到偏帐休息,等我禀报大汗之后,我再来通知你们觐见大汗。”

当托的话极为不礼貌,而颉利的做法更加的体现了他的自大和狂妄。李恪身为大唐使节,连迎接他的人都没有,还没有见到颉利就直接由当托安排了他的一切。还要等颉利的通传才能觐见他,这对他是一个极大的侮辱。

但李恪依然不动声色的笑道,“多谢当托特勤了。”

“哼,不用啦,我也只按照大汗的吩咐而已。”当托说完,不再搭理李恪。气的他身边的陈其满脸怒气,手一直握在他的唐刀的刀柄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当托,就等李恪一声令下,他就将这个狂妄自大的突厥人劈于马下。

李恪在当托离开之后,对身边的陈其看了一眼,“能屈能伸者,方为大丈夫也。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像一个统帅八百多人的统领,简直就是一个莽夫。”

“殿下,末将知错了。”陈其对李恪很恭敬。

“汉王殿下,请先到偏帐休息吧。”此时的素图已经给李恪准备好了帐篷,过来将他和狄知逊等人迎到了为他准备的驻地。

李恪扫视一眼他们帐篷的所在地,发现离颉利的王帐比较远,而且周围根本没有突厥士兵守卫。显然是颉利根本看不起唐人,他觉得对自己的这八百人对他够不成威胁。

而李恪确实没有想错,颉利就是这么认为的。在他来到阴山后颉利就从王帐举目远望,他想看看被李世民称赞的这个汉王李恪究竟长的一副什么模样。他在刚看到李恪的相貌之后被吓了一跳,从他的角度看李恪,他酷似当年的隋帝杨广。

隋朝年间,不管是隋文帝还是隋炀帝杨广,对突厥实施的都是残酷的镇压和无情的打击。所以颉利对隋朝甚为忌惮,对杨广也心存芥蒂。此刻他老远的看到李恪棱角分明,英气逼人,酷似杨广的面庞,显然是吃惊非小。不过,当他看到李恪身后的亲卫时,心里不由的耻笑道,“也不过如此。”因为,李恪身边的护卫先不说战力如何,就他们的装扮和装备都是参差不齐。黑衣卫使用的是李恪为他们潜心打造的装备,黑甲,唐刀,硬弓,长愬。而千牛卫是黄甲,长枪,强弓。亲卫则是橙色的甲胄,长刀,和硬弓。对于这样参差不齐,混合起来的八百多人颉利自然不会太重视。

李恪自然不知道他所要面对的强敌颉利已经在他来到阴山之后注意过他。所以,他正在帐篷里跟狄知逊讨论跟颉利和谈的事情。

“颉利想冷落我们,目的就是让我们主动找他和谈,使得我们在和谈的时候变得更加被动。好让他漫天要价,真是老谋深算啊。”李恪叹道。

“殿下可有什么对策?”狄知逊若有所思的问道。

李恪看了一眼成竹在胸的狄知逊,笑道,“同怀对此好像早有对策,不妨说出来听听。”

“和谈要有个主次,既然颉利想让我们被动,那我们就被动一次,将被动转为主动。”狄知逊说道,“就让微臣主动跟颉利和谈吧,殿下就做个被动之人如何?”

李恪微微一笑,“知我者,同怀也。”

狄知逊也笑道,“殿下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李恪看了一眼狄知逊,看狄知逊也在看他,两人心有灵犀的哈哈大笑起来。

狄知逊跟李恪聊了一些关于和谈的细节,就匆匆回到自己的帐篷,穿上了他上朝的朝服,在鹰卫的护卫下朝颉利大帐而去。他知道和谈是否能够从被动化为主动,就看他今天的表现了。

颉利正在跟阿史那部的首领们商谈跟唐朝和谈该要多少钱财,大家争吵的不可开交。就见颉利的亲卫匆匆走进大帐,大声禀报道,“大汗,唐朝使者在帐外求见。”

亲卫的话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边,顿时大帐变的安静了下来。

“把他带进来。”颉利听后明显的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大帐中的众人,不暇思索的说道。

他没有想到李恪会这么快的主动找上门来。他告诉当托,让他们等待自己的接见,借此想探测一下唐人的虚实。如今看来,他的探测是多余的,唐人确实是急于想赎回那些百姓。颉利想到这里,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了一份得意的笑容。此时,他都可以想象出李世民是如何把大把的钱财用马匹驮到他的阴山的情景。

坐在他下手的突利看了颉利一眼,便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帐中各部首领随着亲卫消失的背影都好奇的朝帐外观望,想看看这个和谈的使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斥责颉利

狄知逊来到颉利王帐前,整理了一下衣衫,调整了一下情绪,稳步走进了大帐。等在大帐中的各部落首领看到身体消瘦,双目炯炯有神的狄知逊,心里不由嘀咕,这个凌弱的书生就是大唐和谈的使者?而颉利可汗在看到狄知逊后,怒从心上起,他没有想到李恪只派了自己的副使来和自己交涉,他的架子也太大了吧!让自己的副使来和谈,他到底在想什么呢?如此一来自己的计策不就失效了吗。难道说大唐无意和谈,这次只是给国内的百姓做个样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辛辛苦苦的将那些唐人掠到大漠岂不损失太大了。颉利想到这里,冷眼观看狄知逊,看他到底跟自己说些什么。

狄知逊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和颉利的冷眼不语毫不理会,他先是不卑不亢的给颉利用大使的礼节施礼,“大唐副使狄知逊见过大汗。”然后他话锋一转,高声斥责道,“突厥人自称草原的主人,颉利可汗自称是草原的霸主,可是这心胸未免也太狭窄了吧。自古两国交兵都不斩来使,更何况今日我大唐出使突厥跟大汗和谈,以礼待之。岂知大汗如此不屑我大唐的诚意,既然对我使节如此薄待。我且问大汗,这是突厥人的礼节呢?还是你大汗作为草原霸主所拥有的心怀呢?”

“大胆。”

“混账。”

两个声音不同的喊出,第一个是颉利的爱将执失思力,他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刀上,只要颉利一声令下,他就准备将狄知逊斩杀在大帐中。第二个声音是颉利本人,他没有想到狄知逊竟敢大胆到当面斥责他。

帐篷中气氛顿时的紧张起来,各部的首领对颉利可汗毕恭毕敬,还没有见过这么一个大胆的人敢斥责他。如今见大唐的副使,一个文弱的书生敢直面斥责颉利,说他心胸狭窄,众人不由的拿出了看戏的心态,想看看颉利如何下台,看他如何恼怒的处置这个副使。

“颉利大汗,我大唐使者出使突厥,你作为突厥的首领,至高无上的可汗,难道就是用这样的礼节招待使者的吗?”狄知逊言语犀利,“你是草原的霸主,可是你招待使者的礼节,跟你身份很不相符。我们代表的是大唐,代表的是一个国家,我想可汗该知道怎么做吧。”

“你们和谈的正使呢?你一个小小的副使敢斥责本汗的不是,难道你就不怕死吗?”颉利恼羞成怒的吼道。

“大唐使节汉王殿下正在他的寝帐中休息,他等待着颉利可汗真诚的邀请。”狄知逊说到这里,突然抬高了声调,“而作为大唐的副使,在大唐的荣誉面前,我狄知逊个人生死算不了什么。倒是大汗如此的礼遇我大唐使者,将来传出去的话,你的声誉恐怕就不会比我狄知逊好到哪里吧。”狄知逊冷眼讽刺道。

任何一个人,只要他站在权利的最高峰,都不会不在意世人对自己的评价。而颉利这样的枭雄也不例外。所以,狄知逊的话明显的起了作用,他开始变的冷静下来。

“你以为你是大唐的副使,本汗就不敢杀你了吗?”颉利的语气明显有些缓和。

“大汗要杀我,轻而易举。”狄知逊笑道,“可是大汗要堵天下人的口难上加难。所以,以大汗的智慧和身份是不会杀我,而且还会按照使节的礼遇接待我们大唐的使者。”

狄知逊的话说的很有技巧,他先是直斥颉利不是,然后又用颉利最在乎的声誉威胁他,再用颉利的虚荣心来为自己争取主动权。

“唐人多善辩,看来一点都没错。你们的嘴皮子很硬,可是你们的刀子就有点软啊。”颉利讥讽狄知逊,见他不为所动,再看看大帐中的众人,都抱着一副看戏的心态在看自己,心中恼怒这帮人对自己的不忠,继续对狄知逊道,“那我就用最高的礼节招待你们大唐的使者,你回去吧,告诉你们汉王殿下,就说本汗下午会在王帐中为他设宴,款待我最尊贵的客人。”

“多谢大汗。”狄知逊谢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不在意颉利刚才的这句话,躬身退出了王帐。

狄知逊走了出去之后,大帐中变的很冷清。颉利冷眼扫了众人一眼,见每个人都一副事不关我的态度,心里不由的怒道,“看来是应该抓紧收回兵权的时候了。”

狄知逊回到自己的驻地之后,将自己在王帐中的事情跟李恪细细说了一遍。李恪露出佩服的眼光,“同怀真奇才也,昔日有诸葛孔明阵前怒斥司徒王朗,乃使魏军不战而逃;今日有你狄知逊牙帐直言颉利不是,使得突厥可汗步步退让,其功不下于孔明矣,妙极妙极,真可谓一段佳话也。”李恪抚掌大笑,“同怀真乃吾之子房也!”

“殿下过奖了,微臣岂能与孔明比肩尔。”狄知逊笑道,“不过在颉利的王帐,微臣倒是发现了颉利和各部首领之间好像不合,这倒是给了我们在谈判的时候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

“恩。”李恪点头沉思道,“看来颉利野心不小啊,做了突厥的大汗还不满意,还想收拢各部的兵权为自己所用。”

“殿下何以得知呢?”狄知逊听李恪如此一说,吃惊道。

“除此,还有什么能够使得阿史那部各部之间不合的因素吗?”李恪反问道,“只是以颉利的心智,这样的计谋不像是出自他的手,可能他身边另有其人,而这人一定不是突厥人。”

“殿下的意思是,”狄知逊微微停顿了片刻道,“颉利身边有我们大唐的谋臣?”

“很有可能。”李恪肯定的道,“并且,颉利应该对他很信任。估计这次宿州被袭也是出自这人之手。”

“那殿下的意思是?”狄知逊问道。

“此人既然在突厥身居高位,我们何不利用他一二呢?”李恪笑道。

“殿下是否已经有了想法?”狄知逊饱含深意的看了李恪一眼。

李恪叹道,“暂时还没有,而且此事也不能操之过急,等这次和谈成功之后,我们再详细讨论吧。”

“那殿下也该准备一下了,待会颉利就要在王帐中设宴款待我们,到时候我们当着各部首领的面跟颉利提出和谈的事,正好可以探探他们的虚实。”狄知逊沉稳的说道。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李恪笑道,然后他暗自叹道,“本王倒是很想看看这个对手究竟有多强大。”

而李恪的话狄知逊听在耳中却不言语,他只是看了李恪一眼,但脸上却露出不容察觉的笑意。跟李恪待了这么多天,他倒是了解了李恪的性格,越是有难度的事情,对他来说就越有意思。有的时候,他对李恪对待事情时玩世不恭的态度很迷糊,好像对于李恪而言,什么事情在他面前都像是一个游戏,而他却是这个游戏的主宰。

第一百二十六章 威

李恪在狄知逊说完话,走出他的寝帐之后,刚为宴会做了一些准备,就听到帐外陈其的声音,“殿下,当托特勤前来求见你。”

“让他进来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帐篷的一角被掀开,当托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但是,当他面对李恪的时候却表现出了一副笑脸,跟在定襄时的态度判若两人。

“是当托对殿下招待不周,汉王殿下见谅。”当托躬身说道,“大汗已经在王帐设宴,请殿下随我前去王帐一叙。”

李恪在当托说完之后,就明白了当托为什么会阴沉着脸,明显是给颉利做了替罪羊,被他给训斥了一顿,其原因肯定是对李恪招待不周的缘故。

“请当托可汗带路。”李恪道。走出寝账之后,他就看狄知逊已经在帐外等候,随侍还有陈其和刘五和刘七。

“汉王殿下,大汗的王帐很安全,不需要你带太多的武士。”当托装作看不见陈其的怒容,恭敬的说道。

“陈其,你随本王和同怀一起去吧,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李恪也觉得颉利不会把自己怎么样,所以没有反对当托的提议。

“诺。”三人同时答道,刘五和刘七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但陈其的脸色却显得很狰狞,好似待要喷发的火山一样,让当托走在李恪的旁边时对跟在李恪身后的陈其极为不舒服。

一路上几人都在沉默中,只能听见靴子踩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的声音。李恪也在想,颉利会用什么样的方式跟自己见面呢?下马威?呵呵,李恪笑了,这样的见面很符合颉利的性格,他就是喜欢炫耀自己的骑兵。但是,人家确实有炫耀的资本,自己又能奈何。

果然,颉利给李恪准备的见面礼就如他自己想的一样。在颉利的王帐前,站着两列骑兵。战马上的骑兵表情被冬天的寒风刮的有点僵硬,但双目中射出的凛冽的光芒让人不能小窥他们的实力。而且,站列的马匹被控制的非常安静,就像雕塑一样。这没有十年的时间跟同一匹马打交道是根本都做不到的事情。

李恪看到这里,突然想到了关于颉利亲卫的传言。难道这就是颉利的亲卫,堪称草原狼群的精锐?不及李恪细想,就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来到自己的面前,也不下马,就那么高高在上的说道,“你就是汉王李恪,我是琅德。”

“琅德?”李恪疑惑道,突然,就见他抬头,目光中露出骇人的神色,怒道“难道颉利可汗就是这样迎接大唐使节的吗?”

“你...”琅德看到李恪眼中的寒光,不由打了个冷颤,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唐人王子的眼神会如此凛冽,就像他们草原上的狼。但是,他是身经百战的勇将,是阿史那部的勇士,岂能就这么被李恪吓倒。所以,他释放出了自己身上的杀气,“他突厥人尊重勇士,你虽然是王子,那是唐人的王子,不是我突厥的王子。所以,你要得到尊重,你就拿出自己的实力来。”

“辱我殿下者,必死....”就在琅德说完最后一个“来”字的同时,陈其一步跃到李恪身前,在话语刚落的同时一拳朝琅德的战马打去。

琅德的战马也是身经百战的良驹,岂会这么轻易被陈其打翻。而琅德本人也注意到了挥拳而来的陈其。所以,他将马缰一拉,他坐下的坐骑两只前腿高高跃起,就向陈其的头上踏去。

陈其眼见马蹄就要踏在自己的头上,拳不收手,反而朝马腿轰了过去。这个速度也只发生在一瞬间,就听见,“咔嚓”一声,同时又是一声骏马嘶鸣之声,然后是“扑腾”一声。就见骑在战马上的琅德被生生的摔了下来,而他坐下的坐骑则一只前腿断裂,卧倒在地上嘶鸣。

陈其一招制胜,不退反进,一脚就朝琅德的马头踢去,然后又是一声战马的哀鸣声,就见琅德的良驹嘴里吐出鲜血,眼见是已经活不成了。

静,绝对的静!静的可怕,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骑在马上的骑士,站在地上的士兵,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没有想到,突厥第一勇士的战马,就被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唐将给活活踢死了。他们没有想到,草原第一勇士被自己的战马硬生生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李恪对于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熟视无睹,陈其天生神力,力能扛鼎,拳毙良驹的事情他不是没有看到过。所以,他表现的很淡定,不像身旁的狄知逊,虽然极力的表现出了镇定的神色,但脸上还是掩饰不住一丝喜色。而李恪现在正在注视的是王帐前的那个人,那个中年人,那个一副威严足以压到在场所有的人的中年人。

中年人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恪,他也紧紧的盯住了李恪。他就是王帐中的颉利可汗,在听到帐外战马的嘶鸣之声,他就知道外面的琅德跟唐将发生了摩擦,而这就是他安排的结果,所以他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可以羞辱李恪的机会。可是,当他看到李恪的目光,那种像一只狼一样的目光,充满了野性,坚定和忍耐的眼神。他突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好像就是自己命中的克星。心中也蓦然的升起了想将他斩杀于此地的想法。李恪知道盯着他看的人就是颉利,而颉利也肯定了那个青年就是李恪。两个枭雄就这样,第一次碰在了一起。

琅德本以为自己的战马会把唐将踏死,没有想到自己被摔了下来,一个粗壮的大汉被高高的掀翻在地。他顿时被摔闷了,此时再看到陈其一脚将自己的战马踢死。怒火中烧的翻起身,“我要杀了你。”说完,挥拳就向陈其打去。而陈其更像是一匹发怒的豹子,迎着琅德的拳头就招呼了上去。

“住手。”此时,颉利可汗终于喊道。

“陈其。”李恪见颉利吼止琅德,同时对陈其喊道。

颉利的话一出口,琅德高高举起的拳头僵硬的停在半空,脸色涨红的怒视着陈其。陈其一脸不屑的收回了拳头,回到了李恪的身后,怒视着琅德,脸色充满挑衅的意味。“琅德,谁让你在帐前拦截大唐使节的,还不给我退下。”然后,他朝李恪一招手,“请。”

琅德不敢反驳颉利的话,明知道这是颉利安排自己这么做的。只能怒吼一声,退了下去。

李恪对颉利可汗的邀请只是点了点头,昂首阔步的朝大帐走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帐中对话

李恪和狄知逊在陈其的护卫下走进了颉利的王帐,就见王帐两列坐的突厥部的各部首领,颉利可汗端坐正中,正在目视李恪。他的右下手位置坐的一个中年人,那人相貌粗犷但又不失莽撞,看似沧桑的脸上却有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看就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人,此人在李恪注视他的同时也在注视着李恪,李恪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对在场众人的不屑。所以,他猜测此人就是阿史那部的二汗突利。左下手的位置是一个年纪约有五十,相貌粗犷的人,一眼就是那种头大无脑的人,李恪明白他就是阿史那部颉利最为忠实的亲信,左贤王阿史那??罗尔德。

“大唐使节李恪,见过大汗。”李恪右手抱怀,微微躬身,用突厥的礼节给颉利见礼。

“大唐副使狄知逊,见过大汗。”狄知逊跟李恪一样的动作。

“大唐真是没粮食了,怎么来的都是一些骨瘦如柴的人啊。”一个部落首领嘴里嚼着羊肉,含糊不清的说道。同时,他的话引起了在座的部落首领的哄堂大笑。甚至,有些人开始毫无顾忌的奚落李恪三人,“大唐的女人水灵,可这男人就有点弱不禁风啊,难怪那些女人都往我们突厥人的帐篷里钻。”

“如此羸弱的男人,难怪会在我们突厥的铁蹄下呻吟。”

“大唐男人真是不堪一击。”

突厥人开始用他们胜利者的姿态取笑除陈其之外身体显得单薄的李恪和狄知逊,同时也在用他们的方式耻笑大唐武备的羸弱。

颉利可汗少有的保持了沉默,他就想看看李恪是什么反应。可是,他失望了,李恪脸上没有表现出他所期待的愤怒,他始终保持着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他身边的狄知逊表情虽然有些不自然,但脸上始终透露着笑意。只有陈其将拳头握的紧紧的,李恪能听到他拳头因为握的紧而手指骨节发出的响声。

李恪就那么含笑的看着颉利,让颉利为自己没有及时止住众人对李恪的奚落而感到尴尬。

“吵什么吵?”颉利用发怒掩饰住了自己的尴尬,“你们还不快见过大唐的汉王殿下。”颉利的话说完,就见各部首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很不情愿的起身,七上八下的喊道,“见过汉王殿下。”然后,面色不善的坐了下来。

颉利本人也在众人的目光中发觉了自己刚才这个荒唐的举动,心里一阵恼怒。这个李恪确实不简单,不管自己如何的待他,他总显得很从容,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有气无力。

“汉王殿下请坐,今日我突厥各部首领为你能来突厥圣地阴山而接风洗尘。”颉利枭雄之姿展露无遗,说话抑扬顿挫,让李恪也颇为动容。

李恪没有暂时回答颉利,然后目光扫过各部首领案几上摆的各中肉类和马奶酒,目光中露出了一副疼心疾首的表情,“大汗,恕本王冒昧,不能与你同帐而食。不是本王有意为之,而食心忧宿州百姓,只想先跟你达成和谈事宜,到时候本王与你同饮也不迟。”然后,就在颉利刚要说话的空隙,李恪又突然说道,“草原连降大雪,牛羊冻死无数,部落百姓在忍冻挨饿,我想大汗也是在心忧部落的族人吧。所以,李恪先谢过大汗的盛情,我们何不以大局为重,先和谈,再接风呢?”李恪瞅准了颉利今天想拖延时间,所以才会先发制人,用这样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颉利不能拒绝。

“好,那我们就先和谈,完了之后再为汉王殿下接风洗尘。”颉利说道。

颉利的话一说完,各部落的首领突然将目光盯向了李恪,看他要说什么,要为这次和谈出多少钱。但是,半响也没见李恪说话,他们有些等不及了。沙伯首领突然喊道,“汉王殿下,不知道你们大唐准备了多少金银财宝来赎回你们的百姓。”

李恪将目光转向问自己话的部落首领,“这位首领,请问你的手上有多个宿州百姓?”

“你们的百姓都在我们可汗的手上。”沙伯憨憨说道,他不知道李恪已经在挑拨突厥内部的关系,继续说道,“我们大汗手上有你们一万多的百姓。”

“那么,”李恪把声音拉得很长,“我就不该跟你说我们大唐准备了多少金银钱财吧?我该跟你们大汗谈才对,因为人在他的手上,而不是在你的手上。”

李恪的话一说出来,沙伯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他恼怒李恪对他的藐视,同时听出了李恪话中的意思,对颉利也产生了一丝的不满。而各部首领的表情虽然不像刚才说话的沙伯,但明显对颉利产生了不满。原因就是颉利可汗在宿州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他们抢掠百姓,不但没有告诉他们这件事情,而且还把他们*的百姓都归到了自己的手里。

颉利本想让李恪主动跟自己挑明价码然后自己再跟他提价,没有想到他一说话就挑拨自己内部的不合。所以,李恪的说一说完,不等众人说话,他便笑道,“殿下多虑了,你们的百姓在我们突厥部,你跟哪个首领谈都可以。”同时,他又用自己冰冷的目光扫了众人一眼,告诫众人不要说话,然后继续道,“不知道殿下准备了多少金银财宝来赎回你们的百姓呢?”

“大汗想要多少钱财呢?”李恪问道。

“粮食三百万石,锦五十万匹。”颉利颇为自傲的说道。

他的话一说完,突厥各部的首领脸上更加没有表情,如果照颉利的价格,李恪真的把钱财给了他,那自己等人这次不就亏大了吗?想到这里,他们对颉利的不满又加深不少。

“大汗说笑啦。”李恪平淡的道,“这个价钱倒是公道,不过我想大汗要我答应这个条件,还需要加点东西。”

“什么东西?”颉利见李恪意动,急忙问道。粮食三百万石,锦五十万匹。对于他们突厥人可是要吃一年啊,岂能让他不激动。

“十万匹良驹。”李恪淡淡的说道,“只要大汗给我十万匹良驹,我大唐就给你三百万石粮食,五十万匹锦。”

颉利脸色涨红,他没有想到李恪原来是打他突厥良马的主意,他怒道,“难道大唐就不要自己的百姓了吗?”

李恪看到颉利的怒容,笑道,“难道突厥就不要自己的族人了吗?”

“你,”颉利刚要说话,李恪抢道,“大唐百姓数千万,突厥族人有多少,大汗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大汗一意孤行,非要让我们的和谈不能顺利的进行,我想你会辜负族人对你的期望吧!本王来到突厥,部落的人都知道本王是带着粮食来的,他们都期盼着大汗能够跟本王和谈成功,然后将大唐的粮食分给他们。如果大汗就这么让本王走了,粮食没有留下,恐怕族人会对大汗很失望的。”李恪说到这里,不由的大笑起来。

“那你说,你能出多少粮食和锦。”颉利看了李恪嚣张的笑容,压下了自己的怒气,沉声问道。

“五万石粮食,五千匹锦。”李恪举起右手,撑开了五个手指。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战

“哈哈...”颉利笑了,笑的有点疯狂,“狂妄小子,安敢欺我?来人,将他拿下。”

颉利的话一说完,刚才的琅德和两名亲兵走进大帐,上前就要绑李恪。陈其突然噌的一下攒带背后,面对琅德,“敢动殿下者死。”

琅德刚才就被陈其折辱,此时见颉利发话了,岂能错失这个报仇的机会。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抽出了佩带在腰间的弯刀。

“住手。”李恪喊道。

然后,颉利的目光也示意琅德不要轻易妄动。

“大汗何不先听本王的解释呢?”李恪看着颉利说道。

“说。”

“大汗用一万多宿州百姓的性命就敢跟大唐要粮食三百万石,锦五十万匹。”李恪突然沉默了片刻,“大唐真拿不出来这么多的钱财,如果大汗想让和谈就此罢手,本王也无话可说,即刻回长安给父皇复命。只是和谈不成,本王回去会成为大唐的罪人。但是在大唐除了本王还有很多像我这样的王爷。说实话在大唐多我一个王爷不多,少我一个王爷不少。但是对于大汗呢?和谈不成,你部落的族人会怎么看你?突厥的子民会怎么想你?大唐可以没有李恪,突厥可以没有大汗吗?”李恪的话字字如珠,敲在颉利的心上。

颉利突然间觉得李恪的话很对,如今的薛延陀和沙陀等部的叛乱自己让自己突厥的地位很不稳固,如果在这个时候和谈不成,有心人再利用这个机会对付自己的话,估计到时候自己的族人也不会支持自己。想到这里,颉利可汗看了身边的突利一眼,见他似乎在闭目养神,神游天外。又看了一眼表情不一的各部首领,心里有了决议。

“不是本汗不想和谈,本汗希望你们大唐能够拿出诚意来。”颉利突然改变自己强硬的口风。

“大唐遣使本王来跟大汗和谈本就表明了我们的诚意。”李恪笑道,“本王能这么直言不讳的陈述其中的厉害关系,也是给大汗表明了自己的诚意。我想,不用我多话,大汗该知道怎么做了吧。”李恪的话听在颉利耳中,是在告诫他,但听在各部首领的耳中,却是在提醒他们,颉利的软肋。

颉利开始沉默,各部首领自然也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僵硬起来。而陈其和琅德对持的火药味却在慢慢的升级。陈其对琅德的不屑让琅德觉得自己备受耻辱,同时他又想到刚才帐外陈其对自己的羞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突然走上前,“请大汗容许我跟此人一决高下。”

颉利正在犹豫是否就此痛快的答应李恪的条件,见琅德主动请缨想跟陈其一决高下。突然心里有了主意。他没有回答琅德的请求,而是将目光转向李恪,“如果殿下身后的那位将军能够赢得了我阿史那部第一勇士琅德的话,本汗就答应了你的条件。”然后,他又挑衅的问道,“殿下觉得如何?”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虽然,他也看到帐外陈其和琅德的交锋,但他认为琅德是输在对陈其的大意轻视上的。琅德是突厥阿史那部的第一勇士,颉利很相信只要他对敌人重视起来,就一定不会输。如此一来,琅德赢了陈其,自己既能提高要价,还能提高自己在突厥的威望。再加上琅德的主动请缨,他又不能让自己爱将吃亏。所以,颉利才会提出这个方案。

“一言为定?”李恪没想到颉利会用赌注这样一种方式来答应跟自己的和谈,立即反问他。

“一言为定。”颉利肯定道,“本汗说过的话,岂能失言?”

“那本王先在这里谢过大汗了。”李恪说了一句让颉利莫明奇妙的话,然后对陈其说道,“本王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末将明白。”陈其严肃的回答。

李恪身边狄知逊见李恪答应了颉利的要求,对李恪的轻率有些担心。此时看到李恪和陈其信心十足的样子,突然为自己过多的担心暗自觉得好笑。李恪既然能够答应颉利,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

狄知逊摇了摇头,跟随李恪坐在了颉利为他准备的位置上。而他们的上手位置正好是阿史那部的二汗突利。

李恪跟突利微微点头,突利也给李恪报以微笑。两人虽然不说话,但同时明白了对方的好意。

同时,在大帐的中央,陈其和琅德相对而立,目视对方。琅德用愤怒的眼神怒视着陈其,而陈其一脸的不屑注视着琅德。

李恪丝毫不在意场中两人的对决,什么阿史那部的第一勇士,什么颉利亲卫队的千夫长,在李恪眼里根本不是天生神力,力能扛鼎,拳毙良驹的陈其的对手。在他的眼里,陈其的勇武绝对可以称得上当世的霸王,昔日的吕布。他自顾自的拿起案几上的小刀,割了一块羊腿上的羊肉放在嘴里,慢慢的吃喝起来。其余众人,包括突利在内的各部首领神色复杂的注视着场内的二人。他们既希望陈其能赢,让颉利少得钱财,反正钱财不会给自己,颉利得的少了实力小了,自己就不会受到太大的威胁了。同时作为突厥人,他们希望琅德能够给突厥人争光,将唐将毙于帐中。带着这样的矛盾心情,他们注视着场内两人的举动,同时也让颉利看清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何等的微妙。

场中,琅德终于沉不住气,就见他瞬间拔出腰间的弯刀,一招力劈华山,朝陈其的头上砍去。同一时间的陈其也拔出唐刀,不退反进朝琅德的咽喉刺去。两人都在对方的刀刃快要到自己肌肤三寸之处,巧妙的用腰间的力量在行动中硬生生的躲过了对方的一击。

琅德在陈其躲过他的一刀之后,继续朝他砍去,而陈其手里的唐刀毫不犹豫的跟琅德的弯刀碰在了一起,就听见,“铛”的一声,两人同时用双手握住刀柄靠在一起,怒视对方。

两人的速度也只是一瞬间,让在座的众人看的心惊胆战。什么叫速度?这才叫速度。什么叫实力?用自己强悍的身体在行动中改变身体的位置而不影响出刀的速度和方向,这才叫实力。他们都忘记了端在手里的酒杯,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场中的两人,生怕自己稍有疏忽便遗漏两人的任何一个杀人动作。狄知逊也紧张的关注场上两人的战况,但他匆匆的撇了一眼李恪,见他吃的很欢,毫不在意场上的情形,不由的暗自叹道,“果然是枭雄之姿,关键时候还真沉得住气啊。”

同样,颉利可汗对场上的情形也不太在意,在他看来琅德必赢无疑,唐将岂能跟阿史那部的第一勇士相提并论。然而,他也为李恪能如此沉得住气而感到惊讶。

琅德和陈其初次试探之后,明白了对方的实力,开始用自己真正的实力比拼起来。琅德实战经验丰富,战场上搏杀的技能让他用更省力也更致命的招式砍向陈其的要害部位。陈其虽然只守不攻,但他沉着应对,丝毫不落下风。并且,陈其实战经验虽有不足,但长期跟李恪对练的结果就是他出刀的路线很刁钻,招招凶险,并且力道极大,让琅德每次与陈其兵刃相撞的时候都手臂发麻,苦不堪言。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都势均力敌,一时间难以分出胜负。

此时的颉利可汗有点坐不住了,他没有想到琅德会受制于这么年轻的一个唐将,同时他也为自己的决策开始后悔。他觉得自己是被李恪的话所威慑,认为自己如果不答应他的条件,就会成为阿史那部的罪人,会让有心人有机可趁。但是,同时他也觉得自己地位确实如李恪所说的这样有点尴尬,这也是他刚才从众人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到的。

然而,就在这时候,“啊”的一声,打破了大帐中的兵刃之声所带来的震撼,就见琅德脸色苍白,不断的喘息,而他拿弯刀的右臂却静静的躺在他自己的脚下。陈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胸口也慢慢被渗出的鲜血给浸湿了,只是他穿的是黑衣黑甲,要是不注意细看,还真看不到。

此时的李恪再也表现不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了,他紧张的看着陈其,眼里尽是关切的神色。陈其看到李恪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内心微微感动。

原来,琅德和陈其知道彼此的实力,若是这样打下去,肯定只会两败俱伤。但是,两人都必须要赢。所以,琅德和陈其在砍向对方的同时都兵行险招,琅德利用自己强悍的身体想硬生生的受他一刀,然后改砍为刺,瞅准陈其一愣神的功夫将弯刀刺进了陈其的胸膛。而陈其用的是引狼入室,在琅德弯刀刺入自己胸膛的时候出其不意的改变了唐刀的轨迹,果断斩下了他的右手。两人都是以命相搏,显然陈其更加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

颉利可汗听到琅德的叫喊声,看到场中琅德的断臂,就知道自己终究是输给了李恪。他开始低头喝酒,掩饰自己的悔恨,同时也掩饰了自己的愤怒。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就见琅德野兽般的声音再次冲入他的耳中,“我跟你拼了。”

颉利可汗心道,“糟糕”猛地抬头,刚要说住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就见琅德左拳狠狠的击在陈其胸前的同时,陈其的唐刀也硬生生的劈在了琅德的头上。

大帐了变得沉默了起来,结果太让人意外了。阿史那部第一勇士就这么被唐将给劈了,突厥各部首领没有想到。琅德,颉利亲卫的千夫长,骄傲的像草原的鹰一样的男人,就这么凄惨的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众人都不敢相信。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琅德死了,被唐将给劈了。

“哐铛”一声,就见琅德的身体倒在陈其的脚下。而陈其用虚弱的眼神望了一眼李恪,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然后倒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妒

李恪头有点晕,虽然突厥人的马奶酒度数不是很高,但是经不起这么多人狂灌自己。幸好狄知逊的酒量不差,帮他挡了几杯,不然肯定会躺着从颉利的大帐中出来。

草原游牧民族的庆祝方式很简单,放一把篝火,然后烤几只羊,跳跳舞,唱唱歌就完事了。李恪站在颉利王帐前举目远望,就见一丛丛的篝火给眼前荒凉的草原带来了一丝的温暖,寒风中传来欢快的歌声就像一首催眠曲给夜晚的草原带来了安详。突厥人在庆祝,他们为和谈的成功能够换回粮食高兴,因为他们太需要粮食和抗寒的衣物。

“没有一个人喜欢战争,只是生活所逼而已。不是谁天生就喜欢杀戮,就像婴儿的走路都是后天学会的一样。”李恪暗自道,“如果没有杀戮,没有战争,没有自然灾害,这里的人该是无忧无虑的吧。”他摇了摇头,将自己脑海中的思绪抛弃在脑后,然后举步朝离自己帐篷驻地不远的篝火旁走去。一边走一边在想颉利给自己举办的接风宴,虽然没有丝竹之声的歌舞助兴,但宴会上吃肉就是喝酒,然后就谈谈女人,从不谈政治的气氛倒是让李恪很喜欢这种方式。不像在大唐,什么事情都是在酒桌上,在女人的歌舞声中才能有定论,才能达成协议。

他走的很慢,身后的刘五和刘七默默的跟着,就像是他的影子一样。从颉利王帐到篝火堆的这段路不是很长。所以,李恪将还沉浸在颉利大帐中的思绪拉到眼前的时候,看的是一群突厥女人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的场景。

女孩们岁数都不大,应该在十五六之间,但因为草原游牧民族放牧的生活方式,他们显得非常的成熟,在她们的脸上很难看出半点幼稚之气。在这群女孩子中他特别注意到了一个女孩子,她的穿着虽然跟其他的女孩子没有区别,但李恪明显在她脸上扑捉到了几分汉族女子所特有的文雅和恬静。李恪在看女孩的同时,女孩也在看他,两人的目光相撞在一起,发现了彼此对对方的注意又突然的分开。

李恪微微叹息了一声,悄悄的离开了篝火,朝左侧不远的小坡上走去。好久没有在夜晚时分独自散步了,小的时候他自己就喜欢看天上的星星,因为他们组成了不同的形状,让人们对它们有种莫名的崇拜。

“你在看什么?”半响,李恪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侧身,就看到刚才跟他对视的那个女孩出现了他的身边,他没有想到刘五和刘七会让女孩靠近自己,“看星星,夜晚的星星很美。”

“你就是大唐的汉王李恪吧?”女孩声音很甜,就像一股清泉流进了李恪的心里一样,让他不由的又注视了女孩片刻,方才道,“姑娘呢?”

女孩并没有因为他的注视而感到脸红或者羞愧,只是淡淡的避过了李恪的目光,“我叫阿史那云。”

“你的名字很好听,就像你的声音一样,让人觉得很亲切。”李恪笑道,然后在他自己的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惆怅,明天就要走了,今晚终究还是在这里遇到她了。难道这就是缘分,有缘无分的缘分?

“因为我们突厥人喜欢鹰,鹰喜欢蔚蓝的天空,所以父汗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想让母妃生个男孩。可是,事与愿违,生出来的却是我。所以,他就给我取了云这个名字,虽然我不能成为草原的雄鹰,但希望我能成为草原雄鹰的归宿。”阿史那云若有所思的说道,她在说自己名字的故事的时候眼中流露出对往昔幸福的回忆。说完之后,又突然问李恪,“你很喜欢天空吗?夜晚有星星的天空。”

“喜欢,夜里很安静,我又很喜欢安静。所以,有星星的夜晚,我总是会看着他们的形状想一些古老的故事。”李恪淡淡的说道,然后他回忆起了穿越之前自己的童年。

“那你也喜欢鹰吧?”阿史那云期待的问道。

“没人愿意做猫头鹰而不想做喜欢搏击长空的雄鹰,也没人愿意像看门狗一样看着主人的眼色行事。但是很多时候,每个人都不得不违背自己初衷而做自己不意愿的事情。”李恪说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脸上隐隐露出一股蔑视苍生的神态,“所以,喜欢鹰的人并一定会是真正的鹰,不喜欢狼的人也并不一定就是一条狗。”李恪说完这句话,似乎发现了自己对阿史那云太过严肃,随即微微一笑,“我喜欢我的亲卫像鹰一样高傲,像狼一样坚韧。”

阿史那云怔怔的看着李恪,他突然发现这个年轻的汉王殿下有着一种让自己为之痴狂的气质。他想到李恪在突厥的种种举动,又想到了她听到的关于他的一些传说。她觉得他就像苍穹的雄鹰,矫健而又不凶残;他就像草原的狼王,坚韧而又不乏王者霸气。

阿史那云的沉默让李恪不知道说什么,他刚要决定离开,就见远处一行六七人朝自己所在方向走了过来。

刘五和刘七发现了走近的突厥人,突厥部的右贤王,颉利的儿子施罗德,“什么人?”

“汉王殿下真是有雅兴啊,不在大帐中喝酒,竟然偷偷跑出来跟我们阿史那部的公主来约会。”施罗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恪明显在他的话语中听到了浓浓的陈醋味,“只是汉王殿下可能还不知道吧,她可是我未来的王妃。”

“住嘴,谁是你未来的王妃了,施罗德你别乱说话,太不要脸。”阿史那云对施罗德很反感,毫不留情的斥责他。同时李恪也道,“右贤王不在大帐中饮酒,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施罗德本来就对阿史那云心生爱慕,只是昔日自己仅仅是一个王子,没有多大的权利,所以他将自己的欲望压制在心里。而就在前天,他自己的父汗颉利让他接替了右贤王的位置,今天又在大帐中设宴的时候将他的位置安排在了左贤王下手的位置。他顿时认为自己在突厥部有了权利,也有了地位,所以晚上借着酒劲想去找阿史那云。没有想到阿史那云不在,他便在下人的指引下找到这里。

此刻,他看到阿史那云毫不客气的斥责他,又见她看李恪的眼神如此的温柔而对自己却如此冰冷。心头怒火中烧,脸上逐渐变红,怒道,“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管,倒是你们大唐的人还是需要我们来管管,特别是像你这样不懂规矩的人。”施罗德说到这里,朝他身后的六人摆了摆手。就见他身后的六个突厥亲兵气势汹汹的朝李恪走来。

“你想在这里杀了我?”李恪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样的笑容在施罗德的眼里就是对他的藐视。

“我只想教训教训你而已,我想杀你很容易,但现在还不想。”施罗德有些得意,他想在阿史那云的面前暴打李恪,想好好的羞辱他一番。所以,他看了阿史那云一眼之后邪恶的笑道。

“施罗德,你要乱来,他是大唐的使者,汉王殿下,你...”阿史那云没有想到施罗德这么大胆,竟敢想让自己的手下对李恪下狠手。但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李恪冰冷的声音说道,“废了他们。”

“碰。”

“啊。”

“噼里啪啦。”

施罗德不敢相信,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卫,阿史那部的勇士,竟然在瞬间就被李恪手下的六个人给放倒,并且从他们不断的呻吟声和脸上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手臂已经被刘五和刘七给废了。

“李恪,你...”施罗德刚要说话,就见李恪猛然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沉声说道,“杀你就像杀一只蚂蚁,本王不希望你死在我手上赃了我的刀。”然后,轻轻的一推,将施罗德推的后退了几步方才站稳。

施罗德刚要说话,可是他的目光碰上了李恪冰冷的眼神,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李恪,带着几个哀声连连的亲兵消失在了黑夜中,在他的人影快要消失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传到了李恪的耳中,“李恪,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李恪对施罗德的话置之不理,对目瞪口呆,还沉浸在刚才刘五和刘七对付施罗德手下的震撼中的阿史那云道,“我送你回去吧。”

“啊。”阿史那云突然醒悟,“我,那谢谢殿下。”

然后,她便在前面走,李恪跟在身后,两人始终没有说话。李恪不知道该对这个自己第一眼看见到就很亲切的姑娘说什么。而阿史那云却在想施罗德刚才的话,她觉得以施罗德睚眦必报的性格来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一百三十章 阴谋

“你要小心,以施罗德的性格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阿史那云在跟李恪分别的时候突然说道。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初次见面的李恪这么关心,会把他的安危放在自己的心上。然后,当她将话说完的时候心里轻松了不少,不由得对李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如果姑娘没有事情的话,那本王就告辞了。”李恪说完也不理阿史那云,转身朝自己驻地走去。

从阿史那云刚才的言行和举止上可以看得出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自己。可是,李恪知道他们之间的爱情是没有结果的。所以,何不在这样的感情还没有生根发牙的时候就将它扼杀在摇篮里呢?因此,李恪的态度才会发生了这么大变化,他对阿史那云说的话很冰冷。

“你...”阿史那云见跟刚才态度判若两人的李恪,说到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她的心好像被刀刺了一眼,在隐隐的发疼。她怔怔的看着李恪离开的背影,眼睛里布满了泪花,可是泪始终没有流出来。因为,她的眼泪流到心里,她的心在哭泣。

“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呢?难道是因为施罗德刚才的话而开始讨厌自己了?”阿史那云想不明白,她只是看着李恪消失的背影,呆呆出神。

李恪听到了阿史那云的声音,但他没有转身。每个人都有不得不违背自己初衷而做自己不意愿做的事情的时候。他自己也不例外。自从走上争储这条道路之后,他就没想过过平常人的生活,享受平常人的幸福,接受别人对自己的爱。所以,他不想让阿史那云喜欢上自己,让她的爱情成为一个悲剧。

回到驻地,李恪先是到陈其的帐篷看了一下他的伤势。此时的陈其已经苏醒,并且在服用了一些食物之后显得很精神。看到李恪,他刚要起身就被李恪按住,“不用多礼,你为大唐挽回了数十万的金银钱财,本王都不知道该怎么赏你了。”

“陈其身为大唐的军人,为大唐的荣誉而战是我的光荣。陈其不需要奖赏,只希望此生能在殿下身边杀敌卫国。”陈其坚定的说道。

“伤势好点了吗?”李恪看到缠绕在陈其身上的纱布,关切的问道。

“殿下放心,末将在琅德刀锋入骨的时候巧妙的避过了要害部位,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没什么大碍。”陈其道,“今天一战,体力消耗过度,又因流血太多,才会昏迷不醒。”

“那就这样,身体没什么大碍,本王就放心了。”李恪道,“本该多待几天,让你的伤势好点之后再上路。只是,和谈成功,宿州百姓需要朝廷及时迎回他们,所以我们不能耽搁。”李恪说到这里,就见陈其道,“殿下放心,末将身体无甚大碍,明天就可以跟你返回大唐。”

李恪看着眼前这个身体虚弱但很精神的爱将,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然后退出了陈其的帐篷。

李恪从陈其的帐篷回到自己的寝账,就见狄知逊掀开帐篷的一角走了进来。

“同怀,你怎么还不休息,我们明天可就要启程回大唐了。”李恪对一脸醉意的狄知逊道。

“殿下,微臣也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狄知逊坐在了李恪面前说道,“陈其的伤势明天是否能够赶路?”

“本王刚才去看过他,他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肉之伤。”李恪严肃的道,“所以同怀不必介意此事,我们明天准时启程。”

狄知逊听完李恪的诉说,明显的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殿下是否觉得和谈太过顺利了呢?”

狄知逊这么一说,李恪倒是也觉得今天的和谈出乎他意料的顺利,很多他准备的问题还没有说,颉利就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同怀难道觉得其中有诈?”李恪略显担忧的问道。

“以微臣之见,”狄知逊道,“既然和谈成功了,颉利肯定不会在背后使出什么手段。我倒是认为,促使颉利跟我们和谈成功的原因可能就是突厥内部的某些问题导致颉利不得不在短时期内解决掉他手上的宿州百姓。”

“同怀的意思是突厥内部已经出现了分歧,颉利不想因为和谈而将内部的矛盾激化,所以才答应了我们的要求。”李恪问道。

“只有这一种解释。”狄知逊肯定道。

“有什么可以让颉利放弃这么好的一个跟大唐狮子大开口的索要钱财的机会呢?”李恪疑惑道,“内部不和?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他在和谈的时候可以跟我多要钱财,然后在分给阿史那部的族人好笼络人心,没必要放弃这么好的一个笼络人心的机会啊。”

“殿下认为该是什么原因呢?”狄知逊看了李恪一眼问道。

“颉利可是一个有野心的枭雄,为了权力他可以放弃一些东西。”李恪道,“如今的突厥虽然名义上归可汗统领,但各部落首领各自为政,除了大规模用兵的时候归可汗统领之外很少有部落听命于可汗的人,都是一些附庸,只要谁是实力强大,他们就附庸谁。

我们刚来的时候颉利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想让我们在谈判中处于被动位置。当时本王就在想如此攻心之计难道真是颉利想出来的?可今天跟颉利谈判的时候,本王才知道这不是颉利本人的意思,以他的个性只用在气势上压到我们,用他的实力震慑我们,而不是用心理压力让我们自乱阵脚。”李恪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狄知逊听到这里,便明白了李恪的意思,“殿下是说有人在给颉利出谋划策,目的不是和谈,而是想通过这次和谈试探突厥各部首领的态度?”

“本王说过,颉利很看重权利,为了权利他可以放弃一切。”李恪慢慢的说道,“所以,接下来突厥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本王也猜测不出来。”

狄知逊见李恪苦苦思索,便安慰道,“突厥的事情就放一放吧,至少我们完成了皇上交给我们的任务。有些事情殿下想了也没用,等到发生的时候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李恪微微一笑,“同怀说的对,本王是太过在意突厥人,所以一想到他们的事情格外的谨慎。天色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狄知逊确实也有点累了,他跟李恪告罪,然后退出了大帐。李恪等狄知逊离开之后,半响都没有休息的意思。我始终在思考,和谈如此顺利,颉利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这个背后肯定有阴谋。

PS:两更奉上,至于剩下的章节,白天再发吧,原因我不说,你们懂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杀

骄阳和着冷风刮进了李恪的帐篷,李恪睁眼,发现陈其出现在自己面前,“殿下该吃早膳了,待会还要启程呢。”

“怎么是你?他们呢?”李恪疑惑的问道,陈其伤势还没有好,怎么过来服侍自己,其他人去哪了,他心里突然愤怒起来。

“他们都在准备启程回大唐需要的东西,末将什么都干不了,所以就来服侍殿下了。”陈其有点憨憨的说道。

李恪从帐篷一角的地方看到透进来的阳光很强烈,不像是早晨的充满朝气的晨光,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概已经过了巳时。”陈其说道。

“糟糕,”李恪骂道,然后急忙起身,在陈其的侍奉下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正准备用餐时就见狄知逊、候虎和孟山三人走了进来。

狄知逊对李恪微微施了一礼,“殿下,路上所需物资均以准备妥当,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启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表现出一幅急切的样子。

李恪知道他心中所想,“现在就出发,你去跟颉利可汗回禀一声。”

“诺。”狄知逊大步的走了出去。

然后,李恪注视了候虎和孟山一眼,“对于突厥你们熟悉的怎么样了?”

“末将愚钝,知之甚少,还望殿下恕罪。”两人同时低着头,小声说道。他们两个的样子就像犯错的孩子在家长面前受罚一样,让李恪看的又好气又好笑。

“回去再收拾你们。”李恪笑道,然后他将铜碗中的牛奶一口喝进,起身走出了大帐。

李恪骑在马上朝远处观望的时候,狄知逊和颉利可汗从他的王帐中走了出来,然后看见部落的首领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李恪无奈的下马,又跟颉利可汗和众部落首礼节性的寒暄一番这才和狄知逊一起上马,离开阴山,朝大唐而来。

但是,李恪因为回唐心切,所以没有发现送行他的人当中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昨晚被他折辱过的突厥右贤王,颉利的儿子施罗德。

此时的施罗德正在自己的大帐,跟自己的心腹在发牢骚,“那个李恪太可恨了,敢跟我抢女人,还敢打伤我的手下,本来今晚我就想收拾他,可是他却灰溜溜的回大唐了。”说完,看了眼前跟了自己数年至今的心腹老仆道,“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报昨晚折辱之仇呢。”

然后,他又继续说道,“阿瓦隆,你说说看,我难道就这么忍下这口气吗?”

老仆阿瓦隆虽然只是个仆人的身份,但他善于阿谀奉承,善于拍施罗德的马屁,所以深受施罗德的信任。不然,他也不会将自己心中的愤怒说给他听。所以,他在听到施罗德的怨言之后,低贱的笑道,“王子,难道你就这么让他平平安安的回大唐吗?”

“噢。”施罗德听出了阿瓦隆的话外之音,脸带不甘的说道,“父汗已经准许他今天回唐,现在估计都在回唐的路上,那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阿瓦隆俯身将头放在施罗德的耳边,“杀。”

“杀”字一出口,将施罗德吓的身子往后倾了一倾,他压抑住自己心中莫名的冲动,小心的问道,“杀了他,父汗那边怎么交代?”

“突厥和大唐已经势如水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王子可以悄悄派人过去将李恪一行人给杀了,然后再回来禀明大汗,我想大汗也不会把你怎么样,顶多训斥你几句而已,毕竟你是他的儿子,而李恪只是大唐的一个使节。大唐和突厥迟早也要兵刃相见,大汗不会因为你撕破了暂时的和平就把自己的儿子给杀了。”阿瓦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施罗德一想到阿史那云对李恪含情脉脉的眼神,怒火中烧,但他尽量的压低声音道,“杀了他,杀了李恪。”然后,脸上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样,“到时候阿史那云不就乖乖的跟我了吗?”随即他话锋一转,“这件事情你去安排吧,不要搞出什么大动静,至少在还没有杀了李恪之前。”

“奴才明白。”阿瓦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对着施罗德说道。

突然,施罗德一把抓住阿瓦隆的领子,脸上露出了凶残的表情,“事情如果搞砸了,你也不用活着回来了。”说完扔下还在发呆的阿瓦隆走出了大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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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长安城。

李恪走后又下了一场雪,大雪覆盖了光秃秃的山坡和树木,让长安城包裹在了银白的世界中。杨妃在千秋殿向着北方的方向怔怔出神,以至于连李世民进来,侍女回禀她的话都没有听到。

“你们都下去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诺。”宫女退下来,李世民朝着杨妃深情的道,“爱妃,你在想恪儿吧?”

“啊?”杨妃看到李世民,一惊,急忙起身施礼,“臣妾见过皇...”却被李世民一把扶住将她按在了塌上,“放心吧,恪儿没事的。”随即他坐在了杨妃的身边。

“臣妾只是担心他不适应漠北的天气。”杨妃淡淡的说道,“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是去出使突厥。皇上,你说我怎么不担心呢?”

杨妃这么一问,李世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李恪出使突厥,让作为父亲的他自豪,同样也让他担心他的安危。可是,身为君王,想到先是国家,然后才是自己的家。所以,李恪主动请缨,他不能拒绝,只能答应他。李世民随着杨妃的话,将目光转向了北方的方向,他的心里也在轻轻的叹息,他希望李恪平安归来,更期待李恪能够和谈成功。

李世民想到这里,将眼前这个一脸担忧的女人轻轻的揽在怀里,低声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他是朕的儿子,颉利不敢对他怎么样。”他对杨妃说这句话的同时好像也在对自己说,因为在他心里也摸不准李恪作为皇子出使突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皇上,你答应过臣妾,会让恪儿平平安安的。”杨妃说到这里,感受到李世民结实的胸膛所带来的安全感,低声哭泣道。

“会的,朕说过,恪儿一生都会平平安安的。”李世民说着话,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以前,李恪刚出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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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出使突厥,李承乾没有任何举动。长孙无忌知道李恪是为了大唐,为了李世民出使突厥的。如果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他即使是李世民的叔叔,李世民也敢把他给杀了。所以,他严厉的斥责李承乾安安稳稳的在东宫待着,别惹什么事端。

李泰是一个聪明的皇子,他的身边还有一帮能臣干吏。所以,他更加不会在李恪出使突厥的时候给他使坏来影响自己在李世民心中的形象。并且,他的目的是想让李恪和李承乾二虎相争,自己黄雀在后得利。因此,他更希望李恪能够凯旋而归,加剧他和李承乾的矛盾,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但是,齐王李佑就不这么想,他对李恪的怨恨随着李恪被李世民的赏识而越来越深。始终想着要把李恪踩在脚下。并且,他身边没什么谋臣干吏,只有一个痛恨李恪的权万纪。所以,在他书房,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的谋划什么事情。

就见李佑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昝君莫,你训练的那些侍卫实力可靠吗?”

“殿下放心,绝对不成问题,他们以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游侠,微臣好不容易才把他们召集起来,实力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昝君莫献媚的说道。

“那就好,”然后,李佑阴冷的目光扫了昝君莫一眼,“事情搞砸了,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昝君莫被李佑的目光刺的打了寒颤,声音有些僵硬的说道,“微臣明白。”

“去吧。”李佑冰冷的说道。

昝君莫走后,李佑才对权万纪略显担心的道,“希望老师的计谋不会出什么问题。”

“殿下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差错。”权万纪胸有成竹的说道。

然后他看了李佑一眼,见李佑也在看他,两人都从彼此眼看到了恨,不由的释怀,同时开心的大笑起来。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

八百多人的队伍,快马加鞭,在天黑之前终于出了阴山。千牛卫不愧是大唐实力最强悍的卫军。他们每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所以在选择驻地和搭建帐篷时动作极其麻利,让李恪和黑衣卫好好的感受了一把什么叫野外行军。

晚间休息的时候,李恪特意到陈其的帐篷看了一下的他的伤势,见缠在身上的纱布渗出了鲜血,李恪便亲自给陈其换上药膏,让陈其感动不已。

夜很静,天很蓝,草原的夜晚少了一份温暖但多了一份广袤。所以,李恪没有睡意,在陈其的护送下走出了驻地来到了不远处的溪水边。

“跟着本王,苦了你了。”沉默片刻,李恪平静的对陈其说道,“这次你为大唐立下功勋,本王回去一定会重重的赏你。”

“殿下....”陈其刚要开口,就听见李恪继续说道,“本王功过分明,你就不用多说了,明天赶路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候虎和孟山。”话说到这里,李恪转身,拍了拍陈其的肩膀,“好好把伤养好,不要落下什么病,本王今后还需要你。”

“殿下....”此时的陈其,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语带哽咽哭腔之声。

“离开阴山后,本王的心绪不宁,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李恪淡淡的道,“希望我是多虑了吧。今晚巡逻要加派人手,让候虎和孟山负责,别掉以轻心。”

“诺。”陈其在李恪下命令的时候体现出了他军人的风格。

李恪跟陈其在溪边站了将近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返回驻地,然后陈其安排巡逻的事情,他则跟前来看他的狄知逊聊了半天,在狄知逊走后,拿出了自己的佩剑渊虹,久久不语。施罗德的话,“李恪,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和阿史那云的话,“你要小心,以施罗德的性格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断的在他耳边萦绕。

李恪发现这次的草原之行改变了他很多的想法,特别是见到颉利之后,他的感触更大。之前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在看到颉利之后,看到颉利的眼神,那种藐视一切的孤傲和对权利充满欲望的痴迷,他才真正的了解到自己究竟需要的是什么?明白了原来自己跟颉利是同一种人,不同的只是一个像草原上的狼,天生嗜血;一个是池中的金鳞,一遇风云便化龙。

同时李恪想到了颉利对自己的态度,“他其实也很懂自己,很了解自己内心想什么,不然在和谈之后怎么会对自己的态度发生那么大的变化呢?”李恪想到,只有对自己的敌人,颉利才会用平等的态度去对待他,因为这是对敌人的尊重,同样也是对自己的尊重。李恪叹道,“颉利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真正的敌人,这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第二天早上,李恪依然命令队伍加速行军,他不想在路上耽搁时间。可是,就在他们绕过一座小山坡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然后面对的就是数千的突厥骑兵。

李恪先是一愣,然后定了定神,这才直视眼前突厥骑兵的主将,跟千夫长素图一样的打扮,但人长的比素图更加彪悍。那人表情显得有些犹豫,内心似乎在挣扎,脸色变幻不定,而他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则不停的给他使眼色,同时在他耳边低声的说着什么。

“你们是突厥哪个部落的?受了谁的命令,竟敢阻拦大唐使节回国复命。”狄知逊在这个时候骑马上前怒斥道,“难道你们颉利大汗就是这样治兵的吗?”狄知逊的话说的很有技巧,他就是在试探突厥人是否是颉利派来的人。如果是,他们会理直气壮的反驳他。如果不是,他们会沉默不语或者狡辩。

李恪在看到眼前的突厥骑兵的时候,心里顿时明白了自己昨晚的不安,同时也知道这些骑兵有可能是施罗德派来要追杀自己的。所以,他悄悄的对身后的陈其道,“以不变应万变,只要他们敢动手,你就先射杀那个千夫长。”

陈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就听见狄知逊严厉的声音吼道,“你们是突厥的勇士,你们是颉利可汗的忠勇之士,今天竟然没有接到自己大汗的命令,就受人挑拨,来阻拦大唐使节,难道你们就是这样对你们大汗表示自己的忠心吗?”狄知逊看出那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的举动,知道这些人多半是受此人鼓动才会追杀自己一行人。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他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话。

“你们如果今天阻拦了大唐的使节回唐,破坏了大唐和突厥的和平关系,难道你们想挑起你们大汗不愿意看到的两国战争吗?现在你们这样的肆意阻拦我们,难道你们就不想要大唐给你们的粮食和丝绸了吗?难道你们就因为今天受他人的蒙骗而作出愚蠢举动,就想让自己的族人得不到大唐的粮食活活饿死吗?”

狄知逊说到这里,继续说道,“不知道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狄副使,汉王殿下,我叫桑德,你的话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愿意做突厥的罪人。”说完,朝后面了看了一眼,“我们走。”然后不理他身边使劲给他使眼色的老者消失在李恪眼前。

狄知逊回到李恪面前,李恪看见他的额头在大冷天的时候竟然渗出了汗水,可见他刚才的压力有多大。“殿下,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还是要立即启程,以免再次碰到突厥的追兵。微臣刚才仔细观察过,桑德身边那个老者就是鼓动这帮人的主谋。以微臣看桑德不是那个老者的对手,迟早他们还会追上来的。”

“哎!起码有一千五百多人,我们根本敌不过他们,”李恪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就听见他喊道,“出发。”八百人再次继续朝大唐方向而来。

一路上他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狄知逊,狄知逊想了半天也同意李恪的解释。这些人不是颉利派来的,也不是某个部落首领派来的,而是施罗德暗自派遣的追杀李恪的骑兵。只是,他们选择颉利身边最为强悍的一支骑兵,但没有选择好领兵的将领,才会功亏一篑。不然,就眼前这一千五百多人,李恪身后的八百人根本不是他们敌手。

李恪和狄知逊没有说话,迎风而驰使他们难以开口。半响,李恪突然停身。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停住不走了,而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李恪突然喊道,“候虎孟山。”

“末将在。”两人同时骑马出现在了李恪面前。

“你们率领自己的人马护送狄副使回长安,本王拖后引开追兵。”李恪坚定的目光不容候虎和孟山反抗。

“诺。”半响,两人终于领命。

期间,狄知逊想说话,均被李恪用手止住,此刻见候虎和孟山领命,李恪才道,“同怀,如果这是施罗德个人的主意,那么我们的和谈就一直有效,本王希望你能尽快回长安,然后跟突厥人交涉。”

狄知逊刚要说话,李恪继续道,“宿州百姓还在等我们呢,你别再推辞了,候虎和孟山沿途会保护你。就让本王跟这一千的骑兵好好玩玩吧!”李恪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霸气。他的目光显得冰冷,让狄知逊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狄知逊终究没有跟李恪争执,但李恪在他离去的时候看到了他眼眶中的泪水。狄知逊知道,八百的唐军跟一千五百多突厥骑兵比,李恪基本没有胜算。可是,他能怎么办?以李恪的性格,他是不会让自己留下来拖住突厥骑兵而自己回去的。所以,他果断的离开,希望早点回到云州,让大唐出兵驰援李恪。

狄知逊走了,候虎和孟山带走了二十名鹰卫和五十名千牛卫。李恪看着眼前剩下的八百人,突然笑道,“你们怕吗?”

“不怕。”

“大声点说,你们怕吗?”李恪吼道。

“不怕。”八百多人同时喊道,虽然是空旷的草原,但气势却完全被李恪给调动起来了。

“知道你们面对是什么?”李恪吼道。

“突厥人。”众将士齐声喊道。

“那你们知道他们要干嘛吗?”李恪道。

众人沉默,但他们眼中升起了轰轰烈火,他们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做什么。

“刀锋入骨我们战不战?”李恪再次问道。

“战。”

“对,刀锋入骨我们不得不战。”李恪吼道。

“战。”空旷的草原上,八百人杀气腾腾。

“陈其,派斥候前去查探突厥人的消息,其余人都下马原地休息,准备战斗。”李恪喊道,他知道自己跟施罗德必须战,只能战。

第一百三十三章 背水争雄不胜则亡

突厥人真的就像狄知逊所预料的那样去而复返。

天气已经到了傍晚,草原上的夕阳很美,落日正在向西方的边界掉落。余晖撒在覆盖着积雪的大地上反射的光芒就像一把剑刺痛每个人的眼睛。

李恪正在给所有的将士做着战前的动员工作,就见两个斥候快马奔上了小山坡,来到了山坡后面李恪等人的藏身之处。

“启禀殿下,突厥人去而复返,已经在我们前方五里之外的位置。”其中一个斥候说道,他是来自于代州都督张公谨送给李恪的亲兵营,名字叫做张超。

“这次来的人大概有多少?”李恪冷静的问道。

“和上次一样,人数没有发生变化,估计还是在一千五左右。”张超沉思了一下说道。

“恩。”李恪点点头,“继续查探。”

“诺。”张超骑马离开,他橙色的军服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就像一滴墨水融入到大海一样,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上马。”李恪喊道,同一时间的陈其将他的战马牵到面前,李恪一跃身翻上马背。骑在马上的李恪看着并列一字排开的士兵,一股豪迈之情油然而生。他骑着马走到最高处,看着坡下的将士,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士们,你们怕死吗?”

“不怕。”八百多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可是我们面对的是多我们一倍的敌人,你们怕吗?”

“不怕。”八百多人,八百多张脸,八百多颗心,却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不怕。

“那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李恪吼道。

“杀。”站在最前面的陈其喊道。

“杀。”

“杀了他们。”声音整齐而强烈,就像一把火在李恪面前熊熊燃烧,他觉得自己的血也在沸腾。他觉得跟这样的一批人并肩作战,就是死在这里也值得。他觉得人生就该活的这样轰轰烈烈。

“拔出你们刀,让我们同生共死。”李恪吼道。

“锵。”八百多把刀在夕阳的余晖中嗡嗡的嘶鸣,好像表达他们的主人那种难以言状的激动和热血。八百多双眼睛就那么看着李恪,现在他才被李恪真正的豪迈之气所征服。

李恪拔出自己的佩剑渊虹,然后从队伍的左边快马奔驰到右面,用自己的渊虹碰触到了每个人手中的刀。然后,他走到前面,大声喊道,“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李恪的话一次次的冲击着他们内心最为脆弱的地方,就像一颗催泪弹,让很多的人流出了男人不屈的泪水。

什么时候,一个王爷可以跟自己同生共死?就在今天。

什么样的人可以陪着自己同生共死?是兄弟。

这个人是谁?汉王殿下,大唐的汉王,李恪。

每个人都默默的注视着李恪,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对他的崇敬,他们的眼里充满了对他的生死相随。

“将士们,你们是大唐的军人,也是我李恪的兄弟。”李恪也被众人感动了,他强自压着自己因感动而有些嘶哑的声音喊道,“今天就让我们在这里见证奇迹,用我们手中的刀,砍掉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

“大唐万岁。”陈其喊道。

“大唐万岁。”众人激动的不能压抑自己内心的冲动,很多人只能用这样的声音表示他们对大唐的爱和对李恪的忠心。

当张超再一次回到李恪面前的时候,李恪知道突厥人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殿下,突厥距我们只有一里的距离。”张超说道。

“备战。”李恪果断的给陈其了下了命令。三百的代州亲卫在前,五百的千牛卫在后,李恪在陈其和鹰卫的护卫下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

每个人都拿出了自己的弓,搭上了箭,默默的注视着山坡下出现的黑线。

黑线在不断的靠近,每个人手中的弦则往紧里拉了一分。李恪为自己身后的八百唐军感到欣慰。在这样的高强度的压力下,还是弯弓搭箭,好不无的放矢,足见他们的心里素质非比寻常,不是一般的士卒可以比拟的。

阿瓦隆骑在战马上不断的催促身边的百夫长,“让队伍速度再快一点,别让李恪等人给跑了。”

“是头领。”一个百夫长领命,调转马头朝后面的队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全速前进。”

然后,这样的速度在阿瓦隆看来是非常的慢,因为他的心里很焦急。桑德放走李恪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结果,他以为凭自己的利诱再加上施罗德王子的威信,桑德肯定会听自己的指挥。可是他没有想到最终的结果是桑德会听了狄知逊的话而放走了李恪。可是,李恪的离开,自己只能提着脑袋去见施罗德了。所以,他用威逼利用的方式暗中勾结了几个百夫长,在桑德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杀掉,取代了他的位置,成为这支队伍的指挥者。不然他怎么能够取得这一千多人的领导权呢?可是,正因为桑德误事,所以他才不得不快马加鞭的追赶,生怕李恪逃出草原腹地,自己完不成任务性命就没了。

可是,失去了桑德的突厥骑兵在阿瓦隆的带领下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就是没有排除斥候在前面查探。阿瓦隆认为李恪此时已经是惊弓之鸟,肯定会撒丫子逃跑,根本没有想到李恪能够主动迎敌。所以,在他的队伍来到第一次拦截李恪的小山坡上的时候,就见一阵的箭雨从山坡的对面飞了过来。

“啊。”有士兵被射中掉下了马背。

“聿聿。”战马被射中,将马背上的士兵掀翻在地,然后让后面的马蹄结实的踩在他们的胸膛上。

突然的袭击让冲在最前排的士兵就像割倒的麦子一样,倒下去一片。同时被箭射中,被马踩死时突厥士兵的哭喊声就像一首催命的曲子将死亡的恐惧注射到了他们的血脉。打乱了突厥人的阵脚,再加上没有一个合格的主帅指挥,一千多人的骑兵在马上组织进攻的时候显得有些慌乱。

“大家不要慌,保持阵型,准备战斗。”阿瓦隆吼道,但是他的声音还没有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就见有一阵的剑雨朝着突厥的防线飞来,其中一支特别粗大的羽箭穿过阿瓦隆的身体,将他从马上掀翻,生生的钉在了结了冰碴的草地上。

擒贼先擒王,李恪成功的用陈其五石的硬弓将阿瓦隆钉死在了突厥人的面前。

阿瓦隆的死震撼了突厥人,他们没有想到一个人的力气会这么大,敢用五石的硬弓将阿瓦隆钉死在地上。就在他们发愣的一瞬间,李恪果断的下达了冲杀的命令。

山坡上的唐兵像潮水一样涌入了突厥人的阵营中,然后抡起他们手中的刀,劈砍着他们眼前的敌人头颅。

一阵的箭雨让突厥损失了三百多人,再加上唐军的一次冲刺,又让突厥损失了一百多人。此时的突厥在人数上已经占不到绝对的优势了。可是在生死关头,作为草原游牧民族所特有的坚强意志和凶悍拼杀让他们稳住了阵脚。同时,再加上数量上的优势,他们开始不断的给唐军造成了杀伤。不断的有唐军士兵被几人围攻而刺于马上,或者被踩死在马下。

李恪看着战场上双方实力逐渐的在缩短,甚至突厥有压制唐军的迹象的时候,看了一眼身后不到一百的唐军。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百零八

“杀。”李恪喊道,第一个骑马冲向了战场中。

此时的天空黑云笼罩,密密的,将这一方天地压的就快要崩塌一样。黑云穿越了地上奔跑的黑旗,将照在他们身上的阳光都遮住了。

又传来一阵啸叫声,李恪身后的一百人,弯弓搭箭,箭簇入体身,惨叫声,战马和战士的仆倒声,马蹄践踏肉体声,鲜血,尸体。

突厥人再一次受到箭雨的侵袭,顷刻间失去了他们刚才还占的那么一点优势。同时他们立即改变战术,分出了一部分人朝李恪这一百人杀来,想将他们拦截在战场之外。

李恪相距眼前的突厥人只有四十步距离,他可以看清对方的面部表情和相貌。

“弯弓,搭箭,射!”李恪再次果断下令。短短的四十部距离,天上再次传来令突厥人魂飞魄散的箭雨射过来的刺耳尖叫声。突厥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此短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能射出四石的硬弓。这不可能,唐人的骑兵没有这么厉害。骑射,这是突厥人才会的马上功夫,是大汗亲卫才能用运自如的神技。但是,容不得他们再想下去,密集的箭雨几乎都射在冲向李恪的二百多名突厥士兵。和着战马临死前的悲鸣,他们像一片倒下的麦秸被后面冲上来的士兵任意践踏,转眼间就被无数的的马蹄踩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土地。眼前的战场就象屠宰场一样血腥恐怖。而更多的突厥人象失去理智的疯子,拼命的朝李恪杀来,他们的喊杀声此伏彼起。和着风中飘荡的浓烈血腥,激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护卫在李恪身边的陈其手上的大号唐刀,对着砍向李恪的一个突厥人砍去。就见陈其怒吼一声,劈了下去,对方的弯刀脱手,骑在奔马的马上的突厥士兵被这势大力沉的刀迎头劈成了二半。同一时间陈其的战马飞腾而起,坚硬的铁蹄踏在了对方马匹的头颅上,对方的马匹庞大躯体带着士兵的惨叫突然横飞了去出,立刻就被奔上来的三四匹怒马撞飞了起来。

大唐的士兵们在李恪的带领下,在陈其和刘七刘五的冲杀下朝着眼前不到一百步的两军战场冲了过去。突厥人的拦截没有阻止住他们,他们就像是收割机,收割了前来阻挡他们的敌人,并一往无前,奋勇杀敌,根本不顾自己身后的朝前杀去。

一百人不算多,但就像一股新鲜的血液给战场中疲惫不堪的大唐士兵注入了力量和信心。当他们看见李恪第一个冲入战团,用手中的长剑砍下了一个突厥人的头颅时,当他们看到陈其硬生生的将一个突厥人拦腰砍断的时候,他们振奋,他们就像再次充满了力量的勇士,又一次用自己的坚强和毅力和突厥人站在一起。

李恪俯身剁死一名准备砍他战马的敌兵,再一个大仰身劈掉了左侧敌骑的半个身子,喷溅而出的鲜血立即染红了他半边身躯。他在最前面,他就是身后唐军前进的标志。一百人组成的雁型队列逐渐发挥了象椎子一样犀利的攻击力。跟在李恪身后的陈其和刘七刘五紧紧的护卫着他的两侧,其他在后面的战士一列列井然有序,外侧的士兵砍杀敌骑,内侧的士兵补充外侧的伤亡,同时以手中的长矛帮助抵御敌骑凶猛的冲击。阵列中心的战士把一支支夺命催魂的长箭随意射去,不时的有突厥人从马上被箭矢射中栽下马来。

突厥人被李恪的冲杀打乱了刚刚稳定下来的阵脚,他们进攻开始有些凌乱,士兵的脸上出现了疲惫和胆怯的表情。然而,从四面八方涌入的人群使得他们没有了后退的生还之路,只能扬起手中的弯刀,迎上眼前这个血人一样的杀人魔头。大唐的士兵也疯了,他们失去了手臂就张开血淋淋的大口凶狠地扑上去,咬上去。他们失去了腿脚就用手一边往前爬,一边用手里刀砍向从马匹上摔下来的突厥人。他们失去了武器就伸出尖利的爪子拼命地撕扯上去。

李恪带着身后的一百多人来回冲刺了四次,才将突厥人整个队形打乱,并且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但是他身后的士兵们伤亡也很大,人数剧减,现在已经不到五十人了。但这又能怎么样?一头狼带着的一群绵羊比一头绵羊带着的一群狼要凶残,更何况李恪身后的士兵根本就是不绵羊。所以,李恪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其、刘七和数十名士兵,再一次喊出了他已经喊过很多的一个字,“杀。”

夕阳渐渐的沉入到了西方的天际,李恪再一次杀入了战团中。他在用力的劈砍,将冲向自己身边的突厥人的头颅一颗颗的砍了下来。每一个突厥士兵倒在他的面前,他就觉得自己心里多了一丝快慰感,他的血液好像在胸间燃烧一样,让他充满力量。突然间,他喜欢上了这样的杀戮,喜欢渊虹刺进对方胸膛的快感和砍掉敌人头颅时的刺激。

喊杀声,马匹的嘶鸣声,士兵的哀嚎声慢慢的减弱,然后随着夕阳的西沉停了下来。战斗结束了,一场厮杀就这么结束了。暮色中的李恪骑在马上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肢体破碎,血液凝固的战场,突然恶心的想吐。

此时,陈其看出了李恪的不适,上前将他扶下马背。李恪将头悄悄的躲过骑在马上的士兵们的视线。但他想吐却没有吐出来。

第一次杀人,他不但没有感到恐惧还为这样的血腥场面而感到兴奋。然后,毕竟是第一次杀人,在看到战场上残缺不全的尸体时,他也忍不住的想吐。

半响,李恪这才重新上马,“战况如何?”

“突厥人全部战死,无一人生还,我们这边也只剩下一百零八人。”陈其语气显得有些沉闷,“而且,刘五和刘七也身死。”

李恪“噢”了一声,强忍着对战场上血腥气味的不适朝着剩下的一百多士兵骑马走了过去。士兵在看到李恪的时候显得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坚毅的神色,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崇敬。

因为,李恪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士兵们看到了一个威武不屈的李恪,看了一个大唐真正战神一般存在的皇子。

突然,就听见有人喊道,“誓死追随殿下,杀突厥,扬国威。”说话的人是斥候张超。他长年在代州一代驻防,跟突厥人打过好几次仗。每次都看过了很多主将对突厥的胆怯和懦弱,今天看到李恪的英勇和强悍的实力,心中生出了要誓死追随他的念想,在李恪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喊出了这样震撼的声音。

“誓死追随殿下,杀突厥,扬国威。”李恪同样征服了幸存下来的一百零七人,他们发自内心的声音给冰冷而充满血腥味的战场增添了一丝活气。

“我们胜利了,大唐必胜。”李恪喊道。

“大唐必胜。”众人喊道,声音久久的回荡在这片空旷的草地上,就像是一句誓言落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陈其,打扫战场,然后在对面安营扎寨。”李恪果断的说道,“我们今晚在此露宿,明天启程。”

“诺。”陈其喊道。

晚间,陈其和张超来到李恪的帐篷回禀战后缴获的战利品和晚上岗哨的安排。

陈其说道,“殿下,我们在战后缴获战马七百余匹,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士兵的伤势处理好了吗?”李恪不理陈其的请示,问他身边的张超。

“回殿下,都是轻伤,擦了点药,止血了都没事了。”张超为李恪第一时间关心士兵的伤情而感动,“亲卫营是没有受伤的唐军,只有战士的勇士。”

李恪听后并没有询问他这句话的意思,从今天的战场上他就看出来了,千牛卫和亲卫一旦上了战场,他们是不会带着重伤活下来的,很多的士兵在自己重伤的时候都选择了和敌人同归于尽。

“每人再发两匹战马,凑个三匹之数,我们休息一晚上,明天要日夜兼程的赶路,不能再耽搁了。”李恪沉默了片刻,注视着两人严肃的道,“其余的杀了吧,杀了解决这几天路上所需的食物吧。”

陈其听到李恪命令杀马,愣了片刻,但还是躬身答道,“诺。”

然后,张超被李恪任命为负责营地安全的校尉,他给李恪汇报了一下关于营地岗哨的安排。李恪听后很满意,觉得这个年轻人经验丰富,加以时日必定也是一员不错的将才。他夸奖了张超几句之后。两人将正事说完,这才退出了李恪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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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弯弓射大雕

第二天早晨,李恪用过早饭就率领着剩下的一百多人朝宿州城的方向奔去。因为,入云州必须要经过定襄城,就是突厥人的大利城。他不敢保证施罗德是否买通了定襄的突厥守将拦杀自己,所以选择了从宿州入长安的路线。

一百多人和三百多的马匹在东方升起的骄阳中奔驰显得颇为壮观。一路无语,李恪始终沉默着,即使在休息的时候偶尔跟陈其交谈几句,都是陈其主动汇报行程和斥候查探到的情报。陈其不太清楚李恪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八百多人身死草原,以李恪性格肯定会将责任扛在了自己身上。但是,他是一个军人,不会安慰别人,特别是李恪这样身世显赫,博才多学的皇子。所以,他只能将自己的这份心情寄托在了对周围的警戒和对草原动态的巡视上。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入李恪耳朵,随着马蹄声的传入就听一个声音喊道,“殿下,在我后一里之外发现了大批的突厥骑兵。”

“什么?”陈其一惊。

说话的是斥候张超,他看了一眼平静如水的李恪,“殿下,在我身后的一公里处发现了大批的突厥骑兵,末将估计人数在一千左右。”

张超的话说完,李恪脸上明显的一副如释重负,他似乎很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在确定了张超的话之后,他淡淡的说道,“张超继续查探,陈其,命令大家上马,我们去丰州。”

“诺。”两人同时喊道,然后张超快步走到自己战马旁边,翻身上马,带着几人消失在了李恪的视线中。李恪和陈其同时上马,率领着剩下的人朝丰州的方向而去。

丰州在胜州和宿州以西的位置,李恪这样选择行程的目的就想引诱突厥到丰州的方向,然后急剧南下到朔方,入灵州。他想用自己一人三马的优势将突厥人引到丰州然后再甩掉他们。

他身后的一百多人已经发誓要誓死追随他,所以,只要他去哪里,他们就毫不犹豫的会跟上他。所以,李恪一行人急忙往丰州方向而去。

李恪领着他手下的一百零八人骑马跑了一天,终于在太阳落山的时候选择了一块有水源的地方安营扎寨。

第二天,他们继续向丰州的方向前进,然后在傍晚时分,终于到了离丰州城大概三百多里的地方,然后选择了一块有水源的地方安营扎寨。

翌日早晨,李恪突然命令队伍向南改变路线,直接率领手下的人朝朔方灵州方向而来。

但是,午时时分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突然张超又快马疾驰而来,给李恪汇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突厥一千的人数突然减少了五百,其余五百人不知道去向。

“你确定追踪我们的只有五百人?”李恪再次问道。

“回殿下,比昨天的人数少了一半。”张超果断的回答。

“难道他们知道我真正行程的目的?”李恪自语道,“分一半的兵力在我们的前方拦截我们?”突然,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寒光,“这次来的突厥人当中肯定有一个厉害的角色,他竟然识破了我的计策。并且,这两天我们三匹马来回轮换,速度比他们不知道要快多少倍,怎么还没有把他们甩掉,让他们紧追不放呢?”李恪一心想着回唐,此时才发现这两天出现的问题。

陈其和张超两人注视着李恪,在等待李恪下一步的命令。对于他们而言,他们对李恪所做的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

“命令大家赶路,改变方向,继续向西行,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甩掉他们,傍晚的时候休息,晚上赶路。”李恪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我就看看突厥人晚上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探测到我们的行程。”他后面的这句话好像给自己说的,语气显得有点自言自语。

傍晚时候,李恪一行人在寻找到了有水源的地方,吃过随身携带的马肉,休息了片刻,等到天黑之后,李恪果断的下达了命令。他改变了行程方向,再次朝南的灵州方向而去。摸黑赶路,李恪还是第一次行军,刚开始有点不熟悉。但渐渐的就找回了夜晚骑马的技巧和感觉。一百零八人在李恪的带领下走了一夜,在第二天早晨东方升起一抹阳光的时候才停止赶路。

就着冷水,吃着马肉,李恪心里叹道,“估计这次不会再被突厥人追上了吧?自己昨晚突然改变方向,他们肯定不明白自己会突然向南行。”

但是,李恪过度的乐观让他在午时就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当张超将身后五里外有突厥追兵的情报禀报给李恪的时候,李恪第一次表现出了吃惊的表情。突厥人有这么厉害吗?突厥斥候真的能这么准确的把握住自己昨晚突然改变的行程吗?他不相信,但事实让他不能不信。

李恪的信心第一次遭到了沉重的打击。这是第一次他被人逼的就像丧家之犬一样四处乱跑。这也是第一次让他失去了主动权,就像笼子里的猛虎,没有了往昔的威风和霸气。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以往的如鱼得水只是因为他了解历史,自己有先知先觉的能力。所以,每次走的都会比别人快一步。但是,今天的打击让他明白了自己最大的优点其实就是自己最大的缺点。习惯了掌握历史,未卜先知能力的他,在出现突发情况的时候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然后,对李恪的打击才刚刚开始,就在他沉默不语的时候,分别又有两个斥候回来禀报,说去往灵州的方向,据他们五里之外又发现了五百人的突厥骑兵。同时,另一个斥候也回禀他,在他们朝西的方向出现大概三百奇装异服的骑兵。

听到两人回禀,陈其和张超同时吃惊不小。西方和南方同时出现敌人,再加上他们身后追的五百人,三个方向一共出现了将尽一千三百人的敌人。试想他们就一百多人怎么能够抵得住呢?

突然,就见陈其单膝着地,“末将恳请殿下先走,让末将带领人马为殿下殿后。”

李恪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很弱小,一千三百多人就可以让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他将目光移到跪在自己面前的爱将陈其身边,轻轻的将他扶起,“你以为本王能走的了吗?”他淡淡的说道,“我们三面环敌,你们一百零八人又能抵挡住多少时辰呢?”

“殿下,末将一定会保护你杀出重围,一定会安全的将你送到长安。”陈其见李恪不想独自一人离开,知道强求李恪是没有用的。

“是啊,我们一定会回去的。”李恪叹道,“因为我相信你们就是天空中的雄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想到了那晚跟阿史那云的对话,关于鹰的对话。

突然,李恪呼道,“原来如此。”然后,就见他抬头朝天空看去,此时他们头顶正好有一只雄鹰在盘旋。

“果然如此。”李恪狠狠的道,“难怪突厥人能如此清楚的掌握我们的行踪,原来他们有这样的斥候啊。”李恪说完,陈其和张超同时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雄鹰,他们也明白了李恪话中的含义。

“拿我的弓来。”李恪喊道,当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受制于人的原因之后,李恪突然又焕发出了他的自信。李恪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注视,他们看到天空中盘旋的鹰,再看看李恪弯弓搭箭的姿势,就知道李恪想干嘛。

李恪弯弓搭箭,瞄准了天空中盘旋的雄鹰,而一百零八双眼睛也盯在他的羽箭上,紧张的注视着他。弯弓射雕,在大唐只是一个传说,而今天他们的汉王殿下要弯弓射鹰。他们知道李恪能做到,他们期待李恪能做到。因为,在他们的心里,李恪已经如神一般的存在。在他们心里,李恪就是他们的神,他无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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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遭伏

狄知逊和李恪分别后就马不停蹄的朝云州城而来,在经过定襄的时候,突厥守将并没有阻拦,毕竟狄知逊是大唐的使节,他们没有接到拦截或者阻拦大唐使节的命令。如此,行程又缩短了不少。所以,三天后狄知逊就进了云州城。在云州稍微休息了片刻之后,狄知逊只用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就赶到了代州。

在代州都督张公谨的都督府,他将自己等人遇到突厥的追杀,李恪主动断后的事情跟代州都督张公谨简短的叙述了一下。

张公谨听后大怒,他愤怒的拍着桌子,来回的不停走动,显得很焦急,丝毫没有作为一个武将该有的镇定,“突厥人如此嚣张,待本都督立即出兵,杀到阴山救回殿下。”

“张都督,此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我还是相信殿下能够化险为夷顺利的回长安的。”狄知逊立即起身拦住了张公谨,他安慰张公谨的同时也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你不用杀到阴山,只需要深入大漠在半道迎接下殿下就可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字斟句酌,让他不由得看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在心里权衡思量,自己跟自己斗争过。

“狄副使,你刚才还说突厥的王子施罗德想要殿下的性命,此刻又说殿下能够化险为夷顺利回国,你到底是什么用意?”张公谨听出了狄知逊话中的前后不搭的语病,突然质问狄知逊。

“张都督难道不知道大唐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安稳发展的环境吗?”狄知逊叹道,“此次出使突厥,我见过他们的骑兵,说实话大唐没有四五年的时间准备,是没有足够的战力跟突厥人打一仗的。再者,”说到这里,他脸色显得忧郁了很多,“以我看来,凭殿下的智慧和计谋,一千多人的突厥骑兵困住殿下还是有难度的。所以,张都督还是要以大唐的社稷为重啊。只需要出兵大漠,迎接殿下即可。”

“哎。”张公谨叹气道,“真窝囊。”然后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一个劲的喝茶。

狄知逊不知道他的“真窝囊”说的谁?但是,能从张公谨急切和担忧的脸上他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将军对李恪已经从心里产生了敬畏,同时不难看出他对李恪的某种关心则乱的情绪。

出了代州,狄知逊继续马不停蹄的朝长安方向而来,沿途除了在驿站吃饭休息或者换马之外,丝毫不在附近的州县停留。他觉得出兵突厥的事情应该由朝廷说了算,而不是代州都督张公谨。所以,他虽然很担心李恪的安慰,但也只能稳住张公谨的鲁莽举动。等到自己回到长安,将情况跟李世民汇报之后,就看朝廷的决策了。

这天狄知逊一行在午时时分到了一处驿站,看驿站的牌子,上面写的是,“晋州驿馆”。

狄知逊和候虎孟山及众人匆匆吃过午饭,便离开了驿馆。路上狄知逊问道,“按这样的速度,到京城长安还需要几天?”

“两天。”候虎简短的说道,其实他的心思早在李恪的身上,他想着早点回京城将事情禀报给朝廷,同时想着让刘仁轨带着狼骑到漠北营救李恪。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

狄知逊岂能不知道候虎的心思,他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问道,“可否有近路?”

“不走官道的话会有一条小路通往蒲州,路程要缩短一半的距离。”孟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那条小路....”他的意思是让狄知逊走小路,但作为军人他又不能隐瞒小路的恶劣情况,所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说了一半就听见狄知逊道,“走小路。”然后拍马越过了众人。

候虎和孟山相互看了一眼,眼中同时露出了坚定的目光。然后,紧紧的跟在了狄知逊身后。

然而,就像孟山还没有说完的话一样,小路确实极为难走。道路不宽,并且坑坑洼洼,路上还长满了杂草。可见已经好几天没有人从这里经过了。更为重要的是走这条路要通过一条狭小的山道和一片茂密的丛林。

狄知逊一心想着回长安复命,虽然心无旁驽,毫不在意周边的环境。可是候虎和孟山身为李恪的侍卫,他们从这条隐秘的道路上产生了危机感。两人同时看向对方。孟山小声道,“你不觉得这条道很诡异吗?”

“我有种预感,可能要出事。”候虎说道,“地点估计就是我们要通过的狭小的那条山道上。”

“我的预感跟你的一样。”孟山附和道,“所以,我们通过那段路的时候还需要谨慎,不能有所闪失,殿下的安慰可都在狄副使身上。”

候虎没有说完,他只是用坚定的目光看了一眼孟山,然后点了点头,他没有说话,但已经告诉了孟山他的答案。

通过那条山道的时候,候虎和孟山都很小心,他们提前派出人去侦察,在得到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和特殊情况下才护卫着狄知逊小心翼翼的通过了那条狭窄的山道。狄知逊对于两人的小心和谨慎给予了支持,他相信身为李恪的侍卫,两人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通过了山道,众人包括候虎和孟山心里都轻松了不少。整个小路就数这地方最危险也最可疑。现在他们顺利的通过,那就意味着这条小路上基本就没什么危险可言了。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过度的喜悦所造成的疏忽和放松警惕当中。

就在众人通过了小路,警惕性放松的时候,就听见,“嗖”一声,同一时间孟山一推狄知逊并喊道,“狄副使小心。”狄知逊被孟山推下了马,生生的摔在了地上,而一支羽箭从狄知逊的马背上穿过,生生的钉在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

第一支羽箭只是一个信号,随之而来的羽箭就像死神的镰刀,瞬间就收了几个千牛卫的性命。

“噗嗤。”

“啊。”

“嘶。”

箭雨来的很突然,很多人都没有防备。所以,有不少的人中箭,然后从马上摔了下来。

孟山在第一时间带着部分千牛卫将狄知逊掩护到了一块岩石的背后,而候虎还在马上指挥着众人,“大家不要慌张,快下马寻找岩石树木躲避。”他的话音一落,就见一支羽箭朝自己飞来,他用刀一挡,当羽箭挡在了身外,然而,同时还有一支羽箭射在了他座下的马上,战马吃疼的将前蹄高高扬起,将他摔下了马背。

他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硬硬的站起来,朝着羽箭的方向小树林扫视了一眼,小树林在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显得很模糊,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所以,他果断的组织众人逃避羽箭的射杀,将慌乱中躲避箭雨的众人带了孟山到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岩石背后。

躲到岩石后面,候虎能清晰的听到还有不少没有逃过来的士兵在中箭之后哀嚎声,同时中箭倒地时还没有死的士兵的痛苦的呻吟也传到了他的耳中。候虎将目光移向对面不远同样和狄知逊躲在另一块岩石背后的孟山说道,“箭是从树林射出来的。”

“伤亡有多少?”孟山问道。

候虎看了身后的众人一眼,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被羽箭射中哀嚎众人,脸上表情很阴郁,“我身后只有二十多人。”

“我这边除了狄副使也只剩下十多人了。”孟山说道。

听着外面的箭雨声,中箭后的惨叫声,受伤之后痛苦的呻吟声。候虎和孟山纹丝不动,没有打算出去营救。他们两个只是面色铁青的沉默不语。

半响,候虎用李恪教给鹰卫的手语问道,“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孟山用手语回答道。

两人都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等到敌人主动出现,然后自己才有机会能够力拼,才会机会逃出去。不然,冒然行动,将自己暴露出去只会成为敌人的靶子。

第一百三十七章 黑衣双狼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树林里稀稀疏疏的有了动静,然后就见从树林冲出一群衣服杂乱手拿刀枪的人。他们由一个身材中等但很结实,脸上蒙着一块黑布的男人带领着。

候虎和孟山看到这二百多人的时候眼睛都被气绿了。从刚才暗箭偷袭时所放的箭的力度和准度两人都认为他们是一群受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但是,从他们冲出树林之后站定的位置及排列的散乱的队形可以看出,眼看稀里哗啦出来的一群人,那是什么受过严厉训练的士兵,简直就是窝在山里的山贼。看看他们站没站相,散漫不已的样子,候虎和孟山心里就憋屈的很,窝囊啊,自己堂堂的正规军,汉王府的黑衣卫被这群二货给剿了。

同一时间,候虎和孟山相互用手语交谈了几句,两人心里都做了一个决定。就听见孟山对着身边仅剩的六个千牛卫士兵说道,“你们保护好狄副使。”然后,又对狄知逊道,“狄副使就在这里稍等片刻,我们去会会这帮人。”

“你们打算怎么办?”狄知逊不无担心的问道,“他们人数最起码有二百多人,切不可冲动,鲁莽行事。”

候虎给狄知逊“嘿嘿”笑了一声,“自然是为我们黑衣卫正名,同时也想平平安安的回到长安城。”候虎孟山狠狠的说道,“狄副使从他们使用的羽箭不难看出他们身后有种某个实力强大的靠山,如果我们想活着回长安城,就必须先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然后带着他身后的黑衣卫跟候虎打了个手势,两人同时冲了出去。

山贼的头领并没有想到候虎和孟山他们会主动的冲出来,他先是吃惊然后露出了一副胜利者才能露出的笑容,“我以为你们不敢出来了呢?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气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讥笑之声。随即朝身边的一群狂笑一番,这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今天才知道黑衣卫也不过如此。”

候虎和孟山举目朝黑衣人身上打量,就见他身着黑衣,脸蒙黑布,身体并不高大但很结实,显然也是练过武的人。黑衣头领在候虎和孟山注视他的时候,他也扫视了两人一眼。虽然,眼前两人身份散发出来浓烈的战意让他有些心惊,但他了一看身边二百多号人,再看了一眼候虎孟山身后的二十几个人,心里宽慰了不少。同时讥笑道,“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我想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竟敢如此大胆,拦截朝廷使节,难道就不怕王法吗?”候虎沉声问道。

“王法?”黑衣头领笑了,他笑的很嚣张,笑的很丑陋,“在这个山头老子就是王法。别以为你是官兵就可以跟老子这么说话,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我手上的一只蚂蚁,我想怎么捏你就想怎么捏你。”他似乎对候虎盛气凌人的问话听着不舒服,情绪显得有些激愤。

“我不喜欢跟同一个人对同一句话问两遍,我只想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候虎继续问道,作为李恪的侍卫,作为黑衣卫李恪培养的情报高手,他已经懂得了在任何时候都不忘了从对方的口中探测一些对自己有利的情报。

黑衣头领笑了,他眼中露出了讥笑之色,“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想明白你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然后,他表现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至于我是谁派来的?就凭你们两个败兵之将还没有资格知道。”

“我希望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别让我们动手问你。”孟山此时突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很冰冷,显然已经发怒了。

“那我就看看你们是怎么动手问我的。”黑衣头领笑道,然后轻藐看了孟山一眼,“不自量力的东西,死到临头还是这么盛气凌人。”然后,他话锋一转,突然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这几个不自量力的东西,杀死他们。”

黑衣头领的话音一落,数十名山贼就像蜜蜂闻见了蜂蜜一样扑向了候虎孟山及他们身后的黑衣卫。

候虎第一个迎上了冲上来的手拿长枪的山贼,他双手持刀,见那个山贼用长枪朝自己胸膛刺来,他侧身躲过枪头,顺势上前一步,一招力劈华山,朝山贼的头上砍去。山贼反应很灵敏,急忙回招,他想双手将手里的长枪高举挡住了候虎一击,然而他忽略了候虎这一击的威力,就听见,“咔嚓”一声断裂声,同时又是一声,“噗嗤”。山贼手里的长枪断裂,候虎的刀丝毫不减力道的劈向了他的头颅,硬生生的将他一个人劈成了两半。鲜血如泉水般的喷出,喷在了候虎身上和脸上。就听见候虎怒吼一声,用嗜血的眼睛看了不远处的山贼头领一眼,继续朝扑上来的山贼杀去。

远处的山贼头领见一群观战的山贼们被候虎凶猛的一击必杀给震撼,半响才回过神来。特别是山贼的头领,当他想到候虎阴冷的目光扫过自己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一凉。同时他的手不由的抽搐了一下。

同一时间的孟山也不逊色于候虎,他直接将一个砍向自己的山贼一刀剁了头颅,就见鲜血就像喷泉一样的涌出,喷到了孟山身上,也喷到了那个死去的山贼同伴的身上。而孟山的刀太过锋利,被砍了头的山贼在断头之后继续往前走了三步这才倒地。

震撼,绝对的震撼!候虎和孟山,两人同时用一击必杀的方式告诉了山贼,什么样的实力才配称得上是黑衣卫。得罪黑衣卫就是这样的下场。

孟山杀完第一个人,同样的怒吼了一声,又加入了战团。

他们身后的黑衣卫虽然没有他们两个实力,但同样的杀人方式极为霸道。就如同什么样的将军会带领出什么样的兵一样。身后的二十多名黑衣卫是候虎的孟山还是李恪黑衣卫小队的队正时的老兵。杀人的方式和动作跟候虎和孟山同工异曲,所以他们所到之处血水横流,尸体肢体破碎,被他们杀死的人就没有一个身体完整的。

山贼头领刚才还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他不停的用手摸着自己的佩刀,额头渗出了汗水。虽然,他的身边还有一百多人,但照眼前黑衣卫这样砍柴切瓜的杀人方式,自己身后就是再有一百人也抵不住啊。不是说黑衣卫二十个人能杀了二百多人,是他们,杀人的手段太残忍,杀人的方式太震撼。他们每一次举刀,每一个人倒下,自己这边的人的心里就被狠狠的打击了一下。刚才候虎和孟山先声夺人的一击必杀已经让很多人失去了信心,没有了上前阻挡他们两人的勇气,现在再加上他身后黑衣卫强悍的战斗力。

黑衣头领想到这里,突然心头冒上了一句话,“我希望你老老实实的交代,别让我们动手问你。”这句话是孟山刚才对他说的。然而,此时再一次冒上他心头的时候,他似乎觉得这孟山迟早会用刀搭在他的脖子上问这句话。

候虎和孟山已经杀了十多人,他们手里的刀的速度和力道已经减缓了。长途奔袭使得他们身体有些透支,连日来风餐露宿又没有按时吃饭补充体力。所以,他们两人明显的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好像快要被抽空了一样。但是,两人同样知道,如果自己停下手,那么等待他们的就该是对方的无情屠杀。所以,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怒吼一声,继续带着黑衣卫缓缓的朝黑衣头领的方向推进。

候虎和孟山的杀戮让山贼感到胆颤心寒,而让剩下的千牛卫热血沸腾。他们都是军中悍卒,都是通过无数次的征战和杀戮中的洗礼才被选进千牛卫的。可是,今天他们看到黑衣卫跟山贼的对战时,他们才明白什么叫凶残,什么叫强悍。

同时,他们不由的想到了跟黑衣卫同去漠北的时候黑衣卫当中的传言,说候虎和孟山两人是被李恪称为黑衣双狼的人物。今天,他们终于见到了什么叫狼,怎么样才有资格称为狼。

狄知逊同样被候虎和孟山及黑衣卫的杀戮所震撼,他没有想到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黑衣卫会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啊。”一声凄厉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这是候虎用最后一刀结果了冲向他们的最后一个山贼。其余的山贼都围在黑衣头领的身边,脸上显得很恐惧,同时脚步随着候虎和孟山的前进而后退。

“完了。”黑衣头领心里叹道,自己的手下已经被对方吓破了胆。现在,就是硬逼着他们上前跟黑衣卫拼杀,他们也只能被人家当成西瓜给砍。黑衣头领眼里露出一副不甘,他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瞬间,一群山贼在黑衣头领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后退,等退到树林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候虎和孟山久久注视着树林的方向,等时间过了片刻,候虎这才转身吩咐千牛卫去树林查探。等千牛卫查探回来说树林中没有人的时候,他和孟山这才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样子,同时两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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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约定

“嗖”的一声,长箭破空而出,承载了李恪的信念,就像冬天初日的一缕寒光,没入了天空中。天空中盘旋的雄鹰突然间急坠而下,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的落在了众人视线不远处的高地上,巨大的飞翅就像夏天铺在床上的凉席一样铺在地上。

没有动静?众人都在疑惑,难道是死人?这么大的一只雄鹰不可能射落而下连挣扎的迹象都没有?就在大家疑惑的时候,就在大家震惊在李恪神箭的时候。张超急步上前,将巨大的雄鹰拿在手里大声喊道,“殿下神箭,正中头部。”

“殿下神箭,殿下神箭!”众人在张超的带领下喊道。

李恪缓缓注视着被调动起情绪的众人,不为所动,他收了弓箭,接过张超手里的羽翅竟有一米多长的雄鹰,看了一眼正中头部的羽箭,将雄鹰的尸体丢在脚下,抬头注视了眼前不明所以的众人,大声喊道,“只要我们能做,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就像我们八百人斩杀了突厥一个千人队一千五百人一样。我们做到了。现在,突厥人又来了,本王相信你们,更相信我自己。我们能做到。因为我们是大唐的虎卫,我们相信自己,我们能做到。”

李恪的话感染了大家,众人不由的喊道,“我们能做到,我们相信自己。”

“大唐必胜。”张超喊道。

“大唐必胜。”众人喊道。

“誓死保卫汉王。”张超喊道。

“誓死保卫汉王。”众人喊道。

同时,一个斥候几步来到李恪面前,“殿下,西面而来的三百骑兵据我们已经不到一里的距离。”

“上马,迎战!”李恪吼道,同时翻身稳稳的骑在了骏马上。他身后的一百零八名士兵以他为中心排成一字队形,拔出了自己的佩刀,静静的等待着西方天际出现的一抹黑线。

对面的骑兵在距李恪五百步的距离突然停止,他们的服装怪异,有穿唐朝军服的,有穿游牧民族骑兵服饰的,还有一些人穿的根本就是布衣。但他们手里的兵器却是清一色的大唐边军才能配有的装备,长愬,硬弓,佩刀。虽然,他们服装怪异,但李恪从不敢轻视这三百人。从这些人身上发出的杀气可以看出他们是久经战火的悍勇之士。虽然不比自己的黑衣卫,但比千牛卫有过之而不及。

李恪细细注视着对面的三百多人,想从里面的众人中找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但他注视良久都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答案。

“前面可是汉王李恪。”李恪收回目光的同时,对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正是本王。”李恪回答,同时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到底是谁?但不管李恪怎么努力,都对这个熟悉的声音没有一点印象。

此时,就见那个喊话的人骑马朝李恪而来。李恪身后的一百多人弯弓搭箭,准备在对方对李恪不利的时候射杀了他。然而李恪微微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拍了拍马屁股,朝来骑迎了上去。

三十步的距离,李恪清晰的看到了对方的脸,“钱宁。”他惊呼一声,虽然对方脸上多了几条伤疤,胡须也有一寸来长,但李恪还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来历。

“汉王不必惊慌,钱宁此次前来不是来落井下石的。”说这话的时候钱宁已经来到李恪眼前十步处,“殿下当时的话钱宁到现在还记在心里,自己人打自己人不是英雄好汉。所以,自从钱宁离开长安之后就组织太子的旧部,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们,所以才有了今天这样的一支队伍。”钱宁说完,朝身后的三百人看了一眼,“虽然,一年多我们打了不少胜仗,但终究人少,马匹和盔甲缺少,终究还是难以成大事。”

李恪在认出钱宁的时候就消除了戒备之心,像钱宁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是不会反悔的。所以,他认定钱宁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他出手,因为钱宁不可能不知道北方和南方两支距离自己不到五里的突厥骑兵。

“你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吗?”李恪道,“那你会失望的,本王身后一百虎贲照样可以杀的前来受死的突厥人片甲不留。”李恪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中充满了自信,让人不得不相信的自信而不是盲目的自大。

“殿下,今天钱宁还是第一次这么称呼你,以后也不会再这么称呼你,因为没有机会了。”钱宁说的很诚恳,“你朝我们来的方向走吧,你身后的突厥人就由我钱宁为你挡下吧。”钱宁的话不多,但句句敲击在李恪的心里,李恪的身躯不由的一颤。

“钱宁,你这是?”李恪一脸的不信,他心里道,钱宁你没吃错药吧?

“殿下。”钱宁道,同时一摆手,他身后的三百多人同时向李恪靠拢,在钱宁身后十步之外站定,“曾经,我只为太子而活着,只想着为他报仇。可是自从离开长安来到草原,跟突厥人打仗这一年来,钱宁才发现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自己一生中最该做的是什么。有的时候我也在想,自己不该就这么轻易的背弃了太子,自己还要给他报仇。可是,当我看到突厥人对大唐百姓的凶残,看到突厥人像对待猪狗一样对待大唐百姓的时候,我知道这里才是最需要我的地方。”突然,钱宁抬头,目光直视李恪,“宿州遭劫,殿下出使突厥和谈,钱宁就在注意你的一举一动。但是你做到了,陈其在颉利王帐中展现了大唐军人不屈的风骨,殿下在颉利面前侃侃而谈,丝毫不惧被称为草原霸主的颉利。所以,钱宁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今日,能在这里等到殿下,钱宁想自己该为大唐百姓做点事情了。所以,请殿下速速离开,就让我和我身后的三百勇士为你殿后。”

“钱宁。”李恪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的敌人,是刺杀自己的凶手。然而,他今天却甘愿为自己舍身,甘愿为自己阻挡前来追杀自己的突厥人。这是怎么样的一种胸怀,怎么样的一种品质呢?

李恪拔出渊虹,“钱宁,就让本王和你一起并肩而战,杀出重围。”他的话坚定而不容反驳。

钱宁看了李恪一眼,没有附和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李恪。然后,他翻身下马,而他身后是三百骑也同时下马。李恪也随即下马,他身后的一百骑兵也同时下马。李恪走到钱宁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但本王不能就这么走了,这不是走,而是逃,本王做不到。”

钱宁看了李恪一眼,没有说话,他只是将自己的佩刀拔出来,狠狠的插在地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劝阻这个汉王,这样在危难时刻依然保持着大唐王族气概的男人。

然而,此时就见张超突然单膝跪地,“请殿下上马西行,某将誓死阻挡突厥骑兵。”

“请殿下上马西行,我等誓死阻挡突厥骑兵。”一百多士兵同跪地喊道。

“请殿下上马西行,某将誓诛杀挡突厥骑兵。此生末将是殿下的兵,来世依然是殿下的将,请殿下上马。”张超依旧大声喊道。

“请殿下上马。”

“请殿下上马。”一百多人同时喊道。他们都抱了必死的决心,让李恪内心感动的同时感到悲哀。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军人的宿命,谁也逃不掉,也不没法逃。

“请殿下上马。”钱宁的声音喊道,李恪就见钱宁也硬生生的跪在了自己面前。

“请殿下上马。”前后身后的三百人同时单膝跪地,高声喊道,“请殿下上马。”

“殿下,你就成全我们吧,今生我们能跟你一起从大漠杀出来已经知足了。我们是大唐的军人,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捍卫大唐的尊严是我们的荣幸。而现在我们捍卫的大唐的尊严的人就是你,只要你能安全回到长安,我们这些死去的兄弟才不会死,才觉得自己的死是值得的。”张超喊道。

钱宁,这个汉子竟然给自己下跪,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离开这里。张超,素未相识的边军,竟然敢舍弃自己的生命,只为让自己能够平安回到大唐。眼前的四百多人,都想用自己的生命捍卫大唐的尊严,目的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突厥人刀下亡魂。李恪无言以对,他强自压住自己夺眶而出的热泪想将张超和钱宁扶起来,但是两人都执意不起身,非要跪到李恪离开才罢休。

“谢谢将士们,谢谢大家!”李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请殿下上马。”众人同时喊道,声势如雷,气势如虹。

此时的陈其却不知不觉间竟然将李恪的坐骑牵到了他的面前。李恪看了一眼钱宁和张超坚定的眼神,再看了四百多人坚定的目光,知道自己不走,他们绝对死谏到底,这样反而会影响他的心态。所以,他咬了咬牙,狠狠跺了跺脚,翻身上了陈其所牵的马匹,“钱宁,张超,还有四百多名的兄弟,本王在长安城等你们回来。”然后看了一眼陈其,吼道,“陈其上马,我们走。”

李恪骑马跑出了一百多步之后勒住战马,看了身后早已准备完毕,整装待戈的四百多人一眼,和陈其急马奔驰,消失在了西方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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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杀回大漠

夕阳就像一个烧饼,在残云中死气垂垂的跌落下西方的天际。余晖就像病人呼出的浊气,洒向了落满残雪的屋檐。屋子的窗户是半开的,草药味从里面飘出,就像是弥散在空气的尘埃,让人难以适应。

孟山睁开眼睛,目光所及的一个站在他身边的黑衣卫,“我这是在哪里?狄副使呢?”说话的瞬间他已经起身从床下走了下来。

“孟统领你醒了?”黑衣卫士惊喜道,“狄副使已经回京了。”

“什么时候走的?”孟山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黑衣卫士答道,“我们在树林遭伏脱险之后,狄副使见你和候统领都没什么大碍就命令我等将两位统领送到晋州驿馆,他自己带着剩下的几个千牛卫回长安了,他说殿下性命危在旦夕,他快一步到京城,殿下就会少一些危险。”

“候统领伤势怎么了?”孟山在听完黑衣卫士的解释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受伤没有延误狄知逊的回长安的行程。

“候统领就在隔壁房间。”黑衣卫士回答的很简单。

“过去看看。”孟山说道,然后在黑衣卫士的带领下来到了候虎的房间。

候虎是杀人方式以力道见长,因此和孟山相比,他损耗的体力要多孟山多,所以受伤之后苏醒的程度要比孟山慢上很多。然后此时,在孟山走入他的房间的时候,他也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候虎看到眼前的孟山问道,随即他自己也发现躺在了床上,随即起身,“这是怎么回事?”

孟山将自己知道跟候虎简单说了一下,说完之后就听见孟山斥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狄副使身边几个千牛卫能护得了他的安全吗?你们平日里不是很精明吗?怎么在这件事情这么愚蠢。”

孟山脾气火爆,将眼前的黑衣卫训斥的低头不语。然而,这样的事情却是不能怪黑衣卫。李恪对黑衣的军令第一条就是绝对服从,然而这个服从的指对自己的上司。然后,当候虎和孟山都晕迷不醒的时候,狄知逊的没用能力调动黑衣卫的。所以,他只能让黑衣卫将候虎和孟山护送到晋州驿馆,自己带领剩下的几个千牛卫回京。

“通知大家收拾东西,我们要启程。”孟山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黑衣卫士看了眼前的候虎一眼,候虎点头示意,他才走了出去。

等黑衣卫离开,孟山才对候虎道,“老侯,既然狄副使已经回京,我们的护送任务已经完成,也不能在这里拖延时间,殿下生死未卜,我们再杀回大漠,将殿下迎回来。”

“老孟,难道我不是这么想的吗?”候虎看了一眼孟山,“派一个人回京将详细情况禀报给刘统领吧,让他出兵援救,你我现在立刻启程。”

孟山朝候虎看了一眼,看到他眼睛的坚定的神色,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驿馆门外,黑衣卫整装待发,每个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像一尊石佛一样,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军令。

“你们是什么?”孟山大声问道。

“黑衣卫”

“什么?大声点,你没有吃饭吗?”孟山怒道。

“黑衣卫!黑衣卫!”

“你们的鹰,黑衣卫中的鹰。”孟山吼道。

“我们是鹰,黑衣卫中的雄鹰。”

“你们是谁的鹰?”候虎问道。

“汉王殿下”

“对”候虎说道,“你们的殿下的鹰,你们的殿下的黑衣卫。现在殿下受困漠北,我们要出漠北救殿下。”

“出漠北,救殿下!”众人狂呼道,声势如虹,每个人脸上的萧杀之气让驿馆的兵丁感到冰冷。

“出发”候虎和孟山上马之后带领着剩下的二十几个鹰卫朝云州方向而去。

两仪殿中,李世民神情严肃的听完狄知逊的汇报,脸色极度的难看,他将看了一眼众人,怒道,“突厥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尽敢连朕的儿子都干阻杀,还有那帮刺客太猖狂了吧,连大唐的使节都敢杀,你们说该怎么办?”

“皇上,请发兵突厥营救嗲下啊。”封德彝第一个跪道,他在听到李恪被困突厥的时候,人突然间显得老了几十岁。以往还很精神他,今天突然变得垂暮蔼蔼,就像快要落在残云中的夕阳。

“皇上发兵吧,殿下不能不救啊。”同一时间萧瑀也站出来建议道。

“辅机,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李世民突然问长孙无忌。

“回皇上,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问的“唐”在漠北的情报,所以他只能如实回答。

“皇上,请发兵营救殿下啊。”此时狄知逊再次恳求道,“以臣的观察,施罗德对殿下的存了必杀之心,殿下多留漠北一刻就多有一份危险啊。”

狄知逊的话在气氛阴冷的两仪殿就像是黑夜里的狼嚎,让很多人不舒服。然而,除了封德彝,这个李恪的坚定支持者。萧瑀,这个李恪名义上的舅舅之外,其他疼都不说话。将选择权交给了李世民。就是一向事事必谏的魏征,此时也选择了沉默。不是说他不反对出兵突厥,只是他被当时李恪在朝堂上出使突厥时所说的话折服。所以,这个时候李恪有难,他既是认为此时的大唐不应该出兵突厥但也没有站出来阻止。而房玄龄和杜如晦的心思跟魏征一样,他们觉得李恪不能不救,关键就看李世民该如何让选择。至于剩下的长孙无忌,高士廉和王珪是李恪政治上的敌人,他们心里希望李恪最好死在大漠,但是明面上也不提出反对出兵的建议。

李世民目光扫过不说的话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高士廉和王珪还有岑文本身上,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杜如晦身上,“克明,你是兵部尚书,你的意见呢?”

“汉王为大唐百姓出使突厥,突厥行如此卑鄙之事,大唐的百姓不能忍,大唐的将士也不会忍,臣无异议。”杜如晦给了李世民一个模棱两可的建议。

李世民不说话,目光注视着向北的方向,他的内心在做斗争,他的内心在权衡利弊。按照狄知逊所说,追杀李恪的并非的颉利本人,而是他的儿子施罗德。追杀的原因也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引起的。由此可见,这件事情颉利本人还被蒙在鼓里。所以,如果此时贸然出兵,造成突厥和大唐的战争对大唐很不利。以现在大唐的实力跟突厥一战,很难取胜。但是,李恪是为大唐百姓出使突厥,此时遇到危险自己身为他的父皇岂能见死不救呢?

“皇上,要不在等等吧。”就在李世民沉默的时候,长孙无忌突然说道,“以汉王殿下的智慧,再加上他身边的八百卫士,并不是没有机会从突厥手上安然回国的机会。没准殿下现在已经逃脱突厥的追杀在回唐的路上,只是比狄副使晚几天而已。”长孙无忌知道李世民肯定会出兵,但他权衡了一二还是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毕竟,对于此时的大唐来说,出兵突厥是错误选择。他如此劝说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跟李世民表明自己的公私分明。然而,像长孙无忌用这样的方式表示自己忠心的方式别人可不敢用。毕竟,长孙无忌在李世民心里的位置足以让李世民认定长孙无忌这句话不是对李恪的落井下石,而是真正用公正的心态看待问题。

“长孙无忌,到这个时候你还敢谁殿下没事,你是何居心?”封德彝长孙无忌说完,没等李世民说完,怒斥道,“大唐骑兵和突厥骑兵的差距不又不是不知道,况且殿下身边只有八百人,岂能是突厥一千五百人的对手?再说狄知逊刚才已经说了,他在回京的路上遭到了刺杀,难道你看不出,这个时候除了突厥人之外,还有某些心存不轨之心的人也在暗中对汉王殿下不利吗?”

封德彝已经失去了以往的风度,直接吼斥在李世民的面前吼斥长孙无忌。然而,长孙无忌出奇的没有反对,只是用平缓的语气道,“封仆射难道不知道腊月寒冬,这样的天气大唐不能出兵漠北吗?别说其他的,就现在的粮草储备和兵甲武备准备的也不足,贸然出兵不但不能救得了汉王,还会一败涂地啊。”

长孙无忌的话确实不容别人反驳,但是没有一个人赞同他的意见,封德彝此时意见气喘吁吁,而萧瑀见长孙无忌如此说,刚要反驳就见李世民摆手制止他,他只能选择沉默。

李世民也不说话,默默的注视着向北的方向不语。然而,谁都知道此时的他心里比任何人都焦急。他如此做只不过是为了在众人面前掩饰自己对儿子的安全焦急,同时也在告诉众人,李恪还在漠北这个事实。

少顷!就在大家快要沉不住气的时候,李世民突然转过身来直视众人,他是眼神坚定的不容别人质疑,他的神情严肃的不容别人反驳。

“擢右骁卫大将军刘弘基,左金吾卫大将军长孙顺德整顿兵马,随时听候调遣。”李世民突然下定决心,“命李靖为行军总管,柴绍、薛万彻,尉迟敬德为行军副总管,代州都督张公谨为云镶道行军总管,全部兵马归李靖节制,分道出击突厥。”李世民说道这里的时候,岑文本已经将圣旨写在了纸上,等待李世民的下文。

“杜如晦,长孙无忌负责此次出征突厥的粮草筹备,右领军大将军张士贵负责粮草押运和护送。”说完,李世民看了一眼众人,不理会众人眼中的震惊和无奈,出了两仪殿朝杨妃的千秋殿而来。因为他知道,此时最需要安慰的是杨妃,这个把李恪当成自己生命中唯一寄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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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兄弟不合

李世民来到千秋殿,跟杨妃简单说了一下关于李恪的处境,杨妃思子心切,突然间气急攻心昏迷了过去。李世民似乎对杨妃的反应早已准备,吩咐身边的御医为杨妃诊治,少顷杨妃便悠悠转醒,同时她用乞求的目光注视着李世民,“皇上,请你发兵吧,臣妾不能没有恪儿。”

“爱妃你就放心吧,朕已经下旨李靖为行军总管,统管西北军务,分道出击突厥。并且,长安城外正在集结兵马,朕这次要亲自去漠北,不会让恪儿有事的。”李世民说这句话时语气有种平淡,但话语中不容置疑的坚定让杨妃心里多了份安慰。作为一个男人,这不是简单的一句答复,而是对自己最为深爱的女人的诺言。李世民知道,自己该如何说。杨妃更是知道李世民这句话背后所表达的含义。

“多谢皇上。”杨妃脸色缓和了不少,脸带愧色的说道。

“你好好休息吧,朕还有事情要忙呢!放心吧,朕会把一个活蹦乱跳的李恪交给你的。”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道。然后,他看了泪水布满脸颊的杨妃一眼,用手轻轻擦拭了她腮边的泪水,深情的看了一眼杨妃,坚定的走出了千秋殿。

李世民从千秋殿出来之后没有回到两仪殿而是朝玄武门而来,当年他为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子女,为了自己能够活着,在玄武门展开了跟李建成角逐胜负。如今,自己的儿子在大漠遭到了刺杀,自己岂能坐视不理。是的,自己是一个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自己还是一个父亲,孩子心中伟大的父亲。

然而,李恪身陷大漠的消息就像蝗虫过村,从两仪殿传到了东宫,卫王府,齐王府,长安城各坊。

东宫的李承乾听到李恪漠北遭劫的消息时开怀大笑,“李恪,你也会有今天啊。”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还会有这么高兴的一天。长时间存在他心里的那股压抑感荡然无存,他的天空豁然开朗,就像连月阴雨之后的晴天一样,让他觉得无比舒服。

“三弟,你别怪大哥如此对你,是你太受父皇宠爱了,为兄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李承乾笑罢之后突然略带伤感的说道。

李承乾此时复杂矛盾的心里让他身边的崔知机和王仁表迷糊不已,不知道天子殿下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发笑,一会又一副疼心疾首的样子呢?然而,没人能够理解李承乾内心中的复杂和矛盾,当时李恪能出使突厥,当时在朝堂上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所以,听到李恪遭劫的消息,他非常开心。然而,身性懦弱的他在冷静下来的时候又为自己让李恪出使突厥而感到自责。

李承乾不知道的是,李恪遭劫的消息最高兴的不是他,而是卫王李泰。在卫王府中,李泰舒服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翻阅着最近在读的《六韬》。他的老师王珪给他建议的让李恪和李承乾两败俱伤之后自己渔翁得利。这是因为李恪强大,自己没有机会扳倒他才不得已策略。此时,李恪就这么容易的被李承乾支出大漠,生死未卜。他面前最大的敌人已经不存在了,至于李承乾,在他眼里不值一提。所以,他此时的心情不比李承乾差。

然而,李佑却满脸气氛的坐在书房发飙,对在自己眼前的昝君莫,李佑怒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两百人竟然打不过人家几十个人,本王养你们是干嘛吃的?”

昝君莫沉默不语,自己此次负责截杀李恪一行,没有想到碰到的是狄知逊,并且从狄知逊一行人的口中探出李恪在漠北遭遇不测。所以,他就想出了杀掉狄知逊,断了李恪救援的路。没有想到两百多人在黑衣卫候虎和孟山两人面前不堪一击。然而,对方的强大是自己始料不及的,自己有什么办法呢?所以,他在李佑训斥他的时候选择沉默。

“滚出去,还待在这里干吗?”李佑怒道,然后随手将茶碗砸在了昝君莫的额头上。昝君莫从李佑的书房出来的时候满脸是血,但他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李佑只是发脾气,没有处罚他,他觉得自己很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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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府,聚义殿。

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三人听到李恪漠北遭劫的消息之后心急如焚,幸好岑文本及时的将李世民出兵突厥的消息传给他们,他们才安心了不少。同一时间,两仪殿上还有五个人,他们一身戎装,满脸的煞气,沉默不语。他们五个人就是李恪的结义兄弟,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

他们刚才进行过一场激烈的争吵,要不是有马周等人的阻拦,估计兄弟之间就要打起来。原因自然是因为李恪。五人在听到李恪大漠遭劫的消息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来到汉王府想询问详细的情况,在确定李恪真的遭遇追杀之后,火爆脾气的尉迟俊第一个大怒,扬言要杀到突厥去,将颉利的头给砍了,救出李恪。李宗也同样火冒三丈,扬言要带领自己府中的家将杀到突厥救李恪。

但是,除了李宗和尉迟俊两人,其余三人表现的很平静,就像没事人一样,至少表明的不像李宗和尉迟俊两个人。这让还在为阻止自己不能跟随李恪去漠北的尉迟俊和李宗看到三人的表现之后更加气愤。李宗的心里此时除了李恪的安危什么都不想,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没有尊卑之分,就听他骂道,“你们三个今天是怎么回事,跟没事人似的,三哥在漠北遭劫,难道都无动于衷,有你们这样做兄弟的吗?”

“五弟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难道殿下遭劫我们心里不急吗?可是,急有什么用,像你们这样大吼大叫的能解决问题吗?”秦怀玉作为大哥,听到李宗如此斥责自己三人,便对李宗温言劝解道。

“大哥你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难道就像你们这样半天不说话就能解决问题?”尉迟俊冷笑道,“我看你们这哪是在解决问题啊,分明就是贪生怕死不敢去漠北救三哥才表现的这么出奇的沉稳。当初我和五哥本想跟三哥一同去漠北,就是想是兄弟,共生死。却被你和二哥拦住不让去。现在三哥出事了,你们竟然无动于衷,难道这就是三哥所信任的那帮兄弟?这就是当初结拜的时候嘴里喊着的同生死,共富贵的兄弟?当初是我尉迟俊瞎了眼,没看出你们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之后的真正的为人。”然后他突然笑道,“不过今天终于看清楚了你们的真面目也不迟,免得以后不但不能共生死,还要背后挨刀子。”

“六弟你是怎么说话的?有你这样说我和大哥的吗?”程怀亮也忍不住吼斥尉迟俊道。然后,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李宗道,“二哥,今天我李宗最后一次叫你二哥,是念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当初,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什么样的祸没闯过,什么样的事情没做过。每次你都第一个出来承担责任,第一个为兄弟们出头,我李宗欣赏的是当初的那个程二哥。可是,今天当初的那个程二哥去哪了?怎么就变得沉默不语,胆小如鼠了呢?竟然连自己的兄弟出事情都不理不睬,你太让我李宗失望了。”李宗说完,根本就不拿正眼瞧程怀亮。

程华亮也是倔脾气,平时很少表现出来,所以大家都没有发觉,今天被李宗一阵怒斥,顿时气急,上前就要抓李宗的衣领,没想到尉迟俊快步上前,随后他的钢鞭紧跟而上朝着程怀亮的手臂打来。

在程华亮身旁的秦怀玉看到情形不妙,忙抽出自己佩剑,挡下了尉迟俊的铁鞭。然而,一旁的李宗急了,他没有想到程怀亮会为了这么几句话向自己出手,便毫不思索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朝程怀亮刺去。

“住手。”刘仁轨见局势失控,怒吼道,“黑衣卫将他们拿下。”

刘仁轨一声吼斥将众人震住,同时数十名黑衣冲进两仪殿,将长枪对准五人,刘仁轨这才沉声说道,“五位虽然是殿下的兄弟,但聚义殿也不能容得你们这样放肆。”然后,他语气缓和了很多,“末将也知道众位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可是现在还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你们自己人之间就打起来了,你们让身在漠北的殿下还能寄望你们什么?大家难道就不能平心静气的商量问题,解决办法吗?”

刘仁轨说完话,看了秦怀玉五人一眼,见李宗狠狠的跺脚,然后将佩剑入鞘,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刘仁轨见众人不再大打出手这才让黑衣卫退了出去,同时他担心道,“殿下的这帮兄弟平日里倒是没看出有什么大问题,如今殿下不在的时候还真让他发现了一切端倪,那就是没有一个主心骨啊。”

确实如同刘仁轨想的一样,五人中秦怀玉内敛,程怀亮心思细腻,柴哲威喜好风月,李宗性子冲动,尉迟俊脾气火爆,也唯独李恪能够把他们整合在一起。如今,李恪不在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出现了裂痕。

大殿上的气氛显得很诡异,众人都不说话。秦怀玉,程怀亮和柴哲威生怕自己一说话又激怒李宗和尉迟俊,索性沉默不语。而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都在低头苦苦思索对策。他们听到李恪遭劫的消息不比秦怀玉他们早。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商量该怎么办,五人就来汉王府询问李恪的事情。没想到五个人还没有开始讨论怎么样营救李恪,兄弟之间就为李恪的事情大打出手。所以三人也不抱大家一同商量能想出什么好办法的希望。都选择了自个儿思考,看是否能够想出什么好办法,让李恪能够尽早回到长安。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六千铁骑出漠北

聚义殿的短暂沉默被一阵急剧的脚步声打破。就见苏定方一身戎装,威严十足的走了进来,他身后是数十名黑衣亲兵,每个人脸上的萧杀之气,让坐在大殿的马周等人都感到了一股无行的杀气扑面而来。

“殿下在漠北遭劫的消息你们已经知道了吧?”苏定方盯着马周问道,他的话语不容置疑,在西山大营的半年时间让他重新找回了昔日军旅的霸气和威严。

“定方,你是怎么回来的?”马周疑惑道,“殿下遭劫的事确实属实,我们正在想办法怎么营救他呢。对了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皇上派人来西山大营调兵,我才知道殿下遭劫的事情。我已经跟皇请旨希望能够率领骑兵去营救殿下,皇上已经批准,容许我率领五千铁骑出兵漠北。”苏定方简短的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殿下遭劫的事情,那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一定会将殿下顺利的迎回长安城。”

“皇上让你什么时候出发?”尉迟俊和李宗同时站起身来问道。

“恩,五千铁骑已经在城外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发。”苏定方道,“我此次来就想告诉你们,我一定会顺利的迎回殿下,你们不用担心。其次,这次出兵大漠,我手上只有五千人,他们都是西山大营的新军,战斗力相对较弱,我来的目的就是看是否能够将府中的狼骑带出去,不知道你们的意见如何?”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目光转向刘仁轨,因为现在汉王府的护卫由刘仁轨统帅。

“没问题。”刘仁轨回答的很干脆,他相信苏定方对李恪的忠诚,所以不假思索的答道。然后对身边的一名黑衣卫道,“命令黑衣卫狼骑在校场集合。”

“诺。”黑衣卫士离开之后,马周道,“既然定方出兵漠北,我们就放心了。但是,只有定方这一路营救殿下,我认为兵力还是过于单薄。所以,”马周说到这里,看了刘仁轨和尉迟俊和李宗一眼,“我想让正则率领府中的鹰卫再组织一路人马,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他的话语中虽然有询问的意思,但询问的对象显然是李恪的几个兄弟,特别是李宗和尉迟俊。黑衣卫鹰卫有五十人被李恪调走,剩下的一百五十人中最多只能调出一百人,剩下的五十人要护卫王府。所以,想要组成一支力量不逊色的队伍,只能从李恪的兄弟们身上下手。但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李宗和尉迟俊对李恪的的关切之情胜过秦怀玉等三人。所以,马周想询问主要是针对李宗和尉迟俊而言的。

“我李宗第一个参加这支队伍。”李宗第一个说道,他对秦怀玉和程怀亮二人不予理睬,对刘仁轨道,“刘校尉什么时候出发?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

“三哥有难,我尉迟俊岂能坐视不管。”尉迟俊说完,然后很鄙视了看了秦怀玉和程怀亮一眼。

“多谢两位公子仗义援手。”刘仁轨客气道,“如果你们准备不需要太多的时间的话,我想和定方一起出发。”

“没问题,那我们就跟苏将军一起出发。”李宗严肃的说道,“没什么多准备,就是召集府中的几个家将而已。”然后,他跟尉迟俊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对刘仁轨道,“如果刘校尉没有意见的话我和六弟就去准备准备了,到时候我们在长安城外见。”

“请。”刘仁轨道,刘仁轨用了一个请的姿势,亲自将李宗和尉迟俊送出了汉王府,三人出了汉王府快要分别的时候刘仁轨突然道,“两位公子,我们这次私自出兵大漠罪名不小,所以,你们在挑选家将的时候需要慎重。”

“刘校尉放心,我们明白。”李宗说道,然后一拱手,和尉迟俊消失在刘仁轨的视线中。

刘仁轨再次回到聚义殿的时候,马周正在跟秦怀玉和程怀亮等人解说着什么,而许敬宗和苏定方正在聊着什么,就见苏定方不由的点头。

这时,就见黑衣卫士回禀道,“统领,狼骑结集完毕。”

“恩。”刘仁轨点头道,然后走到聚义殿对苏定方道,“定方,狼骑已经在校场结集完毕,我们过去吧。”

苏定方和刘仁轨来到王府的校场,六百的狼骑就像六百头舔血的野狼,将整个校场笼罩在他们的杀气之内。苏定方看了狼骑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同时对身边的刘仁轨佩服不已。可以说狼骑是苏定方一手训练出来的,他知道李恪给这支骑兵命名为“狼骑”的目的何在。所以,在训练的时候更多的激发了将士们的血性,让他们成了真正嗜血的狼。在他被李恪推荐为新军的时候,他将自己手上的狼骑交给刘仁轨的时候心里确实存在一些担忧,他不怀疑刘仁轨的统兵能力,但他担心刘仁轨是否能够保持狼骑在他走后这股血性。然后,今天他看到狼骑的时候,发现这支骑兵并没有在他走后丢失他们的狼性,并且在刘仁轨的带领下多了一份沉稳和内敛。如果说他带领的狼骑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剑,那么此时的狼骑绝对是未出鞘的刀。

“你们是什么?”苏定方问道。

“黑衣卫,狼骑。”

“你们为谁而战?”苏定方问道。

“殿下,殿下!”

“知道你们此行的目的吗?”苏定方继续问道。

“杀回漠北,迎回殿下!”

“杀回漠北,迎回殿下!”刘仁轨喊道。

“杀回漠北,迎回殿下!”众人喊道。

苏定方很满意狼骑的斗志,此时,调动起斗志的狼骑绝对是一群凶残的狼。然而,他们毕竟还只是一群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没经过弱肉强食的战争选择的狼,需要鲜血和杀戮来让他们成长起来。所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刘仁轨,见刘仁轨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便继续喊道,“你们怕死吗?”

“不怕。”

“你们是狼骑!”苏定方道。

“狼骑。”“狼骑。”“狼骑。”

“出发!”苏定方喊道。然后,狼骑就在他的带领下像一群饥饿的野狼,和城外的五千铁骑会和。

当狼骑消失在刘仁轨的视线中之后,他从刚才的沉浸中才恍然醒悟。他终于知道苏定方要这六百狼骑的真正目的,那就是想让他们经历战场的洗礼,成为真正嗜血的狼群。苏定方在这六百人身后花了太多的心血,所以他容不得狼骑华而不实,更容不得他们只是一群没有经过实战经验的亲卫。所以,他才会借此机会将狼骑带上,目的就是为了通过这次漠北之行让狼骑变得更加强大。

刘仁轨为苏定方这种为李恪鞠躬尽瘁的精神所感动,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苏定方心里想到的永远是汉王李恪。

“定方,和你比我确实不如也!”刘仁轨叹道,“你才是真正的大丈夫。”然后,他将目光转向北方的方向,“我刘仁轨深受殿下知遇之恩,岂能甘于你之后。”刘仁轨说到这里,突然他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以往文质彬彬的他此时霸气十足,就像是一柄将出的利剑。长久以来温文尔雅的刘仁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威严十足,举手投足之间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的刘仁轨。

刘仁轨,真正的刘仁轨终于蜕变了,终于从他书生的性格转向了军人的性格。因为苏定方的刺激,因为李恪的安危,他终于激发了自己体内的热血,终于完成了他人生的一大转折。

刘仁轨回到聚义殿的时候,马周和许敬宗还在,秦怀亮、程怀亮和柴哲威也都在。五人看到刘仁轨的时候都发现了他的变化,特别是马周,他一直认为刘仁轨性格温和,哪曾想到此刻眼神锐利坚毅的他。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其余许敬宗等四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不知道刘仁轨为何会有这样的变化。

“宾王延族,黑衣鹰卫已经准备妥当,我该出门跟两位公子会合了,你们放心,我和定方一定会把殿下顺利的迎回来。”刘仁轨道,然后,他对秦怀玉三人道,“三位公子,告辞了。”然后,大步的走出了聚义殿。

刘仁轨来到长安城外的时候苏定方已经在等待他,他的身边还有李宗和尉迟俊,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五十名家将。柴绍和尉迟恭都是久经沙场的战将,所以他们府中的家将都是军中万一挑一的悍卒,其实力不亚于李世民身边的千牛卫。所以,刘仁轨在看到李宗和尉迟俊两人的一百家将之后也很满意的向两人点头。

“出发。”苏定方见刘仁轨和他身后的鹰卫,便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命令。因为,在这些人当中唯独他的官职最高。

六千人就像六千匹狼,怒吼的杀向了漠北。突厥左贤王施罗德没有想到,他的妒忌会让突厥在今后的三年内付出惨重的代价。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这六千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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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截杀突厥骑兵

长安城关于李恪在漠北遭劫的消息传开之后,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不少不知情的百姓还到长安府衙去请愿,要求朝廷出兵讨伐突厥。还有一些读书人开始聚集起来在书社,要不是李世民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出兵营救的决策,估计他们就要到玄武门前去为李恪请命。

同一时间,李恪所做的一首《满江红》通过读书秀才们的口中传到了大街小巷。这首词风豪迈,气壮山河的词表现了作者李恪大无畏的英雄气慨,赤诚的爱国豪情。让身陷漠北的他在长安城又赢得了不少的民心。特别是读书人,当他们读到李恪这首词的时候,内心沸腾不已,就像自己骑着铁骑,决战在漠北一样。

所以,这首词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传到了皇宫李世民的耳中。李世民轻声念着李恪剽窃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特别是他读到,“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身躯一震,他想到当时在大殿上李恪提出要出使突厥的时候眼中露出的无惧无畏的神情,那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当时李世民就是被他坚定眼神和藐视一切的气质所震撼,才会决定让李恪出使突厥。然而此时他突然间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的心意。

“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他再次吟道,“父皇明白了你,你真的没有让父皇失望。”

想到这里,李世民举目望向北方的天际,半响,他又暗暗自语,“原来如此,父皇还真不知道你有这般的志向。”说完这句话,李世民眼神中露出一抹别人难以察觉的坚定神情。

“王德,大军在城外结集的怎么样了?”李世民沉声问道。

“刚才长孙将军前来禀报,中午就可以出发了。”王德停顿了一下小声的问道,“皇上真的要亲征漠北?”

“朕的儿子在漠北惨遭突厥的截杀,难道朕只能坐在长安城的皇宫中坐视不理吗?”李世民语气不悦的看了一眼王德。王德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上一阵冰冷,不由得打了个颤,“老奴知错了,还请皇上责罚。”

“下去吧!”李世民摆了摆手。

“诺。”王德躬身退出了两仪殿,出了两仪殿的王德发现自己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常年服侍在李世民身边,今天还是第一次发现皇上举止如此凝重。难道...?王德想到这里,就不敢再想下去。因为,这件事情如果真像自己预料的这般,那么大唐宫廷又要经历一次流血了。“老奴什么都不知道,都不知道。”王德自语道,然后看了一眼两仪殿方向,老迈的身躯消失在他的叹息声中。

其实,苏定方率领骑兵离开的第二天,城外大军便集结完毕。大唐皇帝李世民为了自己的儿子亲征突厥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然而,皇帝亲征是大事,岂能儿戏。因为皇帝亲征之后国家大事要让人来处理,究竟该让谁来处理?太子年幼,还没有到行冠礼的年纪,不能处理朝政。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资格。再说大唐刚刚经历了玄武门政变,突厥入侵才稳定下来。所以,最终在房玄龄等人的死劝下,李世民终于不再亲征,把大军的统帅权交给了左卫大将军李亮。

李世民在玄武门一身戎装的看着浩浩荡荡出了长安城的李亮大军,心里默默的祈祷,希望李恪能够早已归来。他不能亲自去营救李恪,对他而言已经在杨妃面前失言了。所以,李亮大军是否让李恪早点归来是他对杨妃失言的一个补偿。同时他在心里也对苏定方给予了很高期望,就像在苏定方跟他请求出兵漠北营救李恪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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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寒冷跟漠北的寒冷是没法比的,五日之后兵出宿州的苏定方才发现他身后的将士们对于漠北的天气一时还难以适应。

因为,朝廷的旨意要用快马传到李靖的手里需要六天的时候。所以,用了五天就出了宿州的苏定方比李靖他们提前了一天时间。

此时的苏定方看了一望无际的被残雪覆盖的北国风光,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情。他对身边的刘仁轨说道,“正则,我们就在这里分兵两路吧。你们人数少,就朝着向西丰州的方向寻找殿下,据我估计如果殿下能够击溃突厥的骑兵,为了保险起见他可能会迂回到向西,走朔方灵州的那条路回长安。至于我就沿着这条路一直深入大漠,如果殿下仍然被困在从阴山回长安的路上,那我一定会把他平安的救出来。”

“好。”刘仁轨语气坚定道,“定方,殿下必须要平安的回长安,我们必须要把他迎回长安城。”

“我知道。”苏定方点点头,坚定的眼神告诉了刘仁轨,他如果不成功则成仁的决心,“你放心,殿下一定会平安的回到长安城的。”

然后,苏定方将手伸了出来和刘仁轨握在了一起。

“出发。”苏定方大声吼道,五千六百名骑兵就像草原上的狼群,带着他们的血腥朝着突厥的圣地阴山的方向而去。

看着苏定方的队伍消失在西方的天际,刘仁轨身边的李宗这才问道,“刘校尉,不知道我们该如何行军?真要听苏将军的话,要向朝西的方向寻找三哥?”刘仁轨虽然是李恪府中的府椽,是文职。但他要统领府中黑衣卫。所以,李恪便给了他一个校尉的武职头衔。所以,李宗和尉迟俊身为军人,他们才会称呼刘仁轨为校尉。

“定方说的没错。”刘仁轨肯定的说道,“我相信殿下肯定已经击溃突厥骑兵,迂回到向西的方向,想从丰州的方向入灵州,然后再回长安。所以,他被困在从阴山回长安的路上的可能性很小。”

“那为什么苏将军不朝西的方向寻找呢?”尉迟俊疑惑的问道,“他深入大漠不是走错了方向吗?”

“突厥左贤王如果真想置殿下于死地的话,难道他只会派一千多的骑兵吗?”刘仁轨反问道,“如果是我,为了保险起见肯定会派出好几支人马,不想让对手有机可乘。”说到这里,刘仁轨沉默了片刻之后又道,“如果突厥颉利可汗知道了左贤王所做的事情,那他会怎么办?他会杀了自己的儿子?他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而是会派重兵截杀殿下,让殿下永远都回不了大唐。这样就能掩饰施罗德所犯下的错误。到时候他会把责任推给草原其他的部落,毕竟殿下跟突厥和谈成功,他没有必要杀殿下。如此一来,大唐使节团突然间消失在草原上,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哪个部落做的,能贸然的对突厥发动战争吗?”

“我明白了。”李宗恍然大悟道,“苏将军是想让我们去向西的方向驰援殿下,而他自己要在半路截杀突厥左贤王派出的其他几支人马,甚至是颉利可汗派出截杀殿下的骑兵。”

刘仁轨听了李宗的解说,满意的点点头。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三哥能够击溃突厥骑兵?”尉迟俊又问道。

“难道你们不认为殿下会做到吗?”刘仁轨反问道,然后朝着尉迟俊微微一笑,“两位公子,我们出发吧?殿下还在等着我们呢。”

“好,出发。”李宗此时意气奋发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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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追兵,还是追兵

晨曦中出现两个黑点,慢慢的黑点拉长,出现了两个骑马奔驰的人,他们就是李恪和陈其。李恪和陈其一脸风尘的样子,衣服上还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寒霜。而陈其身上的血已经凝固,冰冷的寒冬清晨,他身上的盔甲显得僵硬,让他包裹在里面,就像是一个机械战甲。

李恪勒住口呼白气,微微喘息的战马,问道,“我们离灵州还有多远?”

“如果继续白天休息,夜晚赶路的话,还需要三天的时间。”陈其肯定的说道。李恪和他两个人为了不再引起突厥人空中斥候的追查,特意选择晚上赶路,白天休息。所以,他们的速度就降低了不少。今天已经是狄知逊离开后的第十天了,他们依然徘徊在漠北,距离大唐的灵州还有三天的路程。

“下马休息会吧!”李恪叹气道,“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休息,晚上我们继续赶路。”

“诺。”陈其答应一声,便在附近开始找水源和宿营的地方,而李恪则望着东方的旭日,目光中露出了淡淡的泪痕。因为自己愚蠢的意气用事,没想到会遭遇到这样的结果。他自己不抱怨在突厥的遭遇,可是跟他的八百大唐的士兵呢?还有钱宁的三百手下呢?难道这些不都是为了自己牺牲的吗?

如果自己能够明智一点,在当时的情况下能够考虑到更多的问题,妥善的处理好自己和施罗德之间的矛盾,那么他的八百护卫就不会身死漠北,钱宁的三百骑兵就不会无辜丧命。俗语云,“温柔乡是英雄冢”然而,自己不是英雄,但是让一千多的大唐士兵为此而丧生在了漠北。自己难道就不自私吗?自己难道就不无耻吗?

“突厥,施罗德,如果我李恪能够安然回到大唐,这次出使突厥所遭受的耻辱和大唐一千健儿的仇,我李恪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话语刚落,就见李恪手中渊虹宝剑划过自己的发髻,一缕头发飘然落在地上。李恪削发明志,内心坚定了雪耻的决心。

陈其在一处地势低洼的地方找到了一块三尺见方的结了冰的水塘,然后用唐刀凿出一个头颅大的洞口,用自己的头盔从里面取出了一点水,将它递给李恪。李恪接过陈其递给他的水,看了一眼浮在上面的冰碴的生水,不暇思索的喝了下去。因为生怕让突厥人发现,两人都不敢生火,这一路走来都是吃冷马肉,喝冰水。然后,陈其又拿出几块马肉递给李恪,李恪拿了几块冻的生硬的马肉就着冰水吃了之后方才在陈其为他铺好的地铺上躺了下来。陈其在李恪吃完之后方才狼吞虎咽的将剩下的几块马肉一扫而光。然后,他站起来朝四周的方向观望了片刻,回到李恪身边道,“殿下,你安心睡吧,末将出去巡察一下。”

“陈其。”李恪喊道,“不用巡察了,你也休息片刻吧。你夜里赶路,白天还要为本王当班值守,就是铁人也扛不住。何况是有伤在身的你呢?”

“殿下末将没事,殿下的安危重要,末将的小伤没什么大碍的。”陈其推辞道,他知道此时还没有出漠北,还在突厥人的势力范围之内,绝对不能疏忽大意。

然后,李恪岂能不知道此时的陈其精力耗费的差不多了。身体已经严重透支,如果不及时休息,他要是再倒下去就永远站不起来了。所以,用命令的口气道,“怎么了你这是?现在长本事了,本王的话都不听了。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休息。”

“殿下。”陈其还想狡辩,李恪断然拒绝道,“清晨的这个时候最为寒冷,地上的寒霜还没有融化,突厥人是不会在这个时刻活动的,你就放心休息吧。本王先给你盯着,中午的时候你再换我,我休息片刻。”

“诺。”陈其狠狠地点点头,然后蒙头倒在了他提前为李恪铺好的地铺上。

李恪将目光转向四周望了一眼,在他的视线内看不到一丝有人活动的影子。然后他起身,走到正在残雪覆盖的地层上搜寻杂草的战马旁边,翻身上马,消失在旭日东升的地方。

时间约莫到了午时时分,李恪回到驻地,此时的陈其已醒。李恪对陈其道,“附近没人,你不用走的太远,你就在这附近监视就行,等到戊时,我们立刻出发。”然后,倒在了陈其刚才休息的地铺上。

李恪睡的不踏实,好不容易强制自己入睡,但是他和陈其被一群突厥围在其中不能逃脱。突厥人就像疯子一样的向他和陈其冲了上来,他们两个杀了一帮又有一帮冲上来,怎么杀都杀不完。突然,李恪看到眼前一抹寒光闪过,他感觉自己脖子一凉,用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的时候,发现手上全是血。

“啊。”李恪一声大吼,终于醒了过来,“陈其,陈其!”李恪大声喊道,但终究听不到陈其回答他的声音。

李恪感觉不妙,翻身骑上自己的战马朝东北的方向搜寻陈其的轨迹。他觉得陈其估计发现了什么可疑的情况或者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绝对不能离开自己这么久,自己喊他他都不回答。李恪骑马奔驰了不远,就见前方一个黑影越来越近。李恪举目细望,原来就是陈其。显然,陈其也发现了李恪,使劲的抽打自己胯下的战马,同时用手示意李恪身后有突厥骑兵。

李恪明白陈其的意思,正要向东北方向观望时被吓了一跳。就见他目所能及的地方,东北方向的天际出现了一道黑影。如果是突厥骑兵,那足足有二百人之众。就在李恪对对面突厥骑兵判断人数的时候,陈其已经回到了李恪身边。他脸色微红,气喘嘘嘘的道,“殿下,东北方向出现的突厥骑兵,足有二百人之众。你快走吧,末将给你殿后。”

李恪听了陈其的话,纹丝不动的骑在马上不动,目光定格在了越来越近的突厥骑兵身上。

“殿下,请你速速离开,突厥人人数众多,你我力拼肯定不是他们对手。”陈其坚定的说道,“陈其豁出性命也会抵挡住他们,给殿下争取时间。”

“不用了,我们逃不掉的。”李恪抬头看了天空一眼,淡淡的道,“他们是有备而来,岂能这么容易就让我回唐。”他语气平淡,根本就瞧不出因为面临着被杀的危险而有所恐惧。

陈其顺着李恪的目光,看到天空中盘旋的雄鹰,顿时明白了李恪刚才的话。他注视了天空中的雄鹰一眼,将目光移向眼睛能看清面部表情的突厥骑兵,手紧紧的握着李恪为他特意打造的唐刀,脸上露出了一抹孤傲的神色。

突厥骑兵在李恪眼前三十步的距离停住,然后一个一身被鲜血浸染,脸色冻的发青,但眸子闪闪发亮的突厥人头领上前两步,“殿下走的太快,要不是我日夜兼程,怕是很难在与殿下相见了。”

李恪没有回话,静静的注视这个会说汉话的突厥人。

“殿下想必在想,我为什么得懂汉话?”突厥头领笑道,“我在大唐生活了将近十年,所以会说汉话不足为奇。”

李恪依然沉默,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殿下的部下让我佩服,我敬佩这样的大唐军人。”头领继续说道,“四百人足足让我损失了八百突厥儿郎,甚至连我自己都挨了几刀,不愧是大唐真正的精锐之师。如果他们再有一百的援兵,估计倒在草原上的人可能就是我们。”然后,他话锋一转,“不过,胜利是属于草原的强者,他们最终还是死在了我们的弯刀和铁蹄下。”

“说完了吗?”李恪淡淡的道,目光中露出了对对方的厌恶。既然注定自己要身死草原,何不死的轰轰烈烈呢?李恪如此想着,缓缓拔出自己的佩剑渊虹,目光中的杀机定格在突厥头领的脸上,“那还费什么话,不怕死的就过来吧!”

“上。”突厥头领被李恪目光中冰冷杀气盯得有些恐慌,微笑的脸突然僵硬的变得阴沉下来。

头领一声令下,二十名突厥骑兵朝李恪和陈其杀了过来。陈其在李恪之前冲了出去,迎上了第一个冲上来的突厥骑兵。他双手将刀高高举起,对着眼前的突厥骑兵劈下去。突厥骑兵弯刀直刺,朝陈其的胸膛刺来。但是,他的刀在陈其胸膛的三寸之处停了下来。因为,陈其的刀劈在了他的头上,他的身体从头颅中央分成两半跌下了马背。陈其的速度之快,出刀之狠让他连出声喊叫的机会都没有。

陈其杀完第一个人,“嗷”的大吼一声,就见第二个冲上的突厥人举刀砍向他的腰间,陈其身子朝后一仰,将身体平铺在马背上躲过了突厥骑兵的一刀,在弯刀划过他鼻尖之后突然翻身,反手就是势大力沉的一刀,“啊。”一声惨叫,就见对方被陈其从肩膀斜劈成两半。

“噗。”鲜血喷涌而出,将陈其染成了一个血人。而陈其不顾脸上温热的血迹,继续朝着冲向李恪的突厥骑兵杀了过去。两刀劈倒两名突厥悍将,陈其先声夺人的气势终于压制住了突厥人。突厥人没有刚才那么气势汹汹,反而在跟陈其交手的时候显得有些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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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营救

陈其在连续砍翻六个突厥骑兵的时候,后背终于挨了一个突厥骑兵的一刀。陈其觉得自己背部一疼,他闷哼一声,甩手就朝身后一刀。

“啊。”一声惨呼,随即“扑通”一声,那个砍他的突厥骑兵被他削去了半个脑袋,滚落下马背。

陈其砍翻一个突厥骑兵,便有三个突厥骑兵围在他的身边,继续朝他砍去。

此时,李恪瞅准了目标,一拍马鞭,战马腾空而起,将想在陈其背后刺杀他的一个突厥骑兵生生踩死在地下。然后,他随手一翻,长剑就像一条毒蛇,刺穿了一个突厥骑兵的咽喉。

李恪终于加入了战团,刚才陈其用先声夺人的气势震慑住了突厥人的锐气。而此时李恪在突厥人疲于应付陈其的时候突然杀入战团,杀了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瞬间便又有六七名突厥骑兵被他砍死,滚落马背。

二十名突厥骑兵,二十名在草原被称为勇士的突厥儿郎,就这么轻松的被李恪和陈其给砍了。

突厥首领的脸色非常难看,他看了身边眼中露出怒色的突厥骑兵一眼,又下达了命令“上。”

他的话音一落,又有二十名突厥骑兵杀向李恪和陈其。李恪和陈其背对着背,注视着想把两人围在中间击杀的冲上来的突厥骑兵。陈其又是一拍马尾,朝冲在最前面的突厥骑兵杀去。而李恪也将身边冲上来的一个突厥骑兵砍翻在马上。

此时的李恪已经彻底放弃活命的希望,全身心的将自己的精力放到杀人上。他秉持着杀一个不赔,杀一双还赚一个的心态,将刘温传授给他的剑术运用到突厥人身上。就见他的剑术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寒霜,剑刃所到之处,突厥骑兵就像熟透的椰子一样,扑通扑通的掉下马背。刘温的剑术注重杀人,有李白十步杀一人的气势。所以,李恪抛弃生死,集中精力展开他的剑术的时候。刘温的杀人绝技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突厥骑兵在他眼里就像等待屠杀的羔羊一般。

李恪砍翻第十个突厥骑兵的时候,体力便有些不支。但是他来不及喘气,就看到一柄弯刀朝自己的面门砍来。来人的刀势太快,容不得他思量和躲避。李恪一手扶住马鞍,翻身躲过这致命的一击。然后,他再次起身,就觉得脑后凉风而过,他暗道不好,将头前伏,终于躲过了来人的第二刀。

李恪躲过这一气呵成的两刀,目光所及处看到的来人竟然就是刚才跟自己说话的那个突厥首领。突厥人起初觉得李恪是他们板上肉,会任他们宰割。所以,只派出了二十名骑兵,想将他斩杀。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陈其的勇武和李恪对战场气势敏锐的判断让二十名骑兵就像被砍白菜一样让李恪和陈其给砍了。同时,陈其极具震撼力的杀戮方式让突厥人心中胆寒。然而,突厥首领高傲的个性不愿意群起而攻之,二百人杀两个人。所以,他便将目光锁定在李恪身上。其次,他心里也有私心,二百人杀了大唐的汉王,功劳是大家的。如果他一个人杀了大唐的汉王,那功劳可只是他一个人的啊。

李恪顺利的躲过突厥首领的一招两势,收起心神,注视着眼前的敌人。突厥首领见自己的致命一击竟然没有把李恪砍翻马背,收起了轻视之心,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朝李恪杀了过来。

李恪也不犹豫,长剑一挥,迎上了突厥头领的弯刀。两人在马背上战在了一起。

突厥首领的招式刚猛,砍向李恪的每一刀都被李恪长剑挡下,但李恪在每挡下他的一击时身体就像被大锤砸了一下,全身骨骼被震的生疼。而且,在两人十余招过后,李恪发现自己的手臂开始发麻,拿剑的手已经没有了再提起长剑的力气。

突厥首领刚才力拼的原因就在这里,论招式刁钻的李恪的剑招,他选择了消耗李恪的体力。虽然,李恪知道对方的用意,但又不能不接招,所以才会被对方得逞。

突厥首领看到李恪拿剑的手有些颤抖,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然后,他举起了手里的弯刀,优雅的朝着李恪的脖子划去。

“殿下小心。”李恪想用力阻挡这势大力沉的一刀,但是陈其人如同他的声音一样迅速,抢在李恪之前挡下了这一击。但是突厥首领的这一刀用力太大,陈其本身受伤很重,再加上体力过度的透支。陈其没有唐刀没能阻止住弯刀砍向他的轨迹,只能眼看着弯刀划过他的胸膛。鲜血喷涌,陈其“扑通”一声掉在马下。

“陈其。”李恪从喷在脸上的热血的缝隙中看到陈其倒地后大声吼道,同时他手里的长剑像毒龙一般刺向了突厥首领。突厥首领势大力沉的一刀将陈其劈下马背之后,陈其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溅到了他的眼里,他稍微一个恍惚,便发现自己咽喉一疼,李恪的长剑已经洞穿了他的咽喉。

“扑通。”

“扑通。”

李恪的突厥首领同时掉下马背。

李恪掉下马背的时候用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朝自己砍来。“永别了大唐,永别了我爱的人。”他在闭眼的那一瞬间心里喊道,“原来死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一点都不复杂。”

然而,他等了片刻,也不见那柄刀向自己的头上落下来。

“啊。”一声惨呼,突然他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个人砰然倒在了他的身旁,同时一只羽箭坚实的插在他的身上。而那柄砍向自己的弯刀的手也像一个木棒摔在了地上,手臂被那只深深钉在地上的羽箭的羽翼还在微微颤抖。

“殿下。”

“三哥。”

“殿下,末将来迟了,还请殿下赎罪。”刘仁轨的声音传入了李恪的耳中,同时,传入他耳中的是刀枪剑戟相撞的声音,还有骏马的嘶鸣声和士兵的惨叫声。而他发现自己被人扶了起来,耳边还不时的喊道,“三哥,你没事吧,三哥。”“殿下,殿下。”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目光所及是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关切的神色。

“杀了他们。”李恪艰难的吐出四个字,终于昏迷了过去。

“杀。”刘仁轨查探了李恪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暂时昏迷过去,就将他交给李宗和尉迟俊,“保护好殿下。”然后,他翻身上马,冲向了跟黑衣卫缠斗在一起的突厥人。

刘仁轨就像一头受了伤的野狼,根本不顾自己的安危,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向突厥人杀了过去。突厥人早先被陈其震慑,然后头领被李恪斩杀,士气跌落到了低谷。一百多人被一百名黑衣卫杀的节节败退。

刘仁轨的杀戮方式不比陈其差,就见他一马当先,长枪直挺,将迎向他的突厥骑兵贯穿胸膛的同时长枪的枪尖刺穿了后面的一个突厥骑兵。然后,就见大枪挑着两个人甩向跟上来的突厥骑兵。两具尸体就像两块大石块,砸在了突厥骑兵的马上,马背砸翻在地,而马上骑兵也被压在马下鬼哭狼嚎。

“杀。”刘仁轨再次喊道。

“杀。”黑衣卫喊道。

战场形势出现了一边倒的情况,突厥人没有了斗志,所以他们只能出于本能的反抗,但这样的反抗无济于事。黑衣卫就像在瓜地捡西瓜一样,收割了他们的生命。

当刘仁轨一枪洞穿最后一个突厥骑兵的时候,他举目回望,发现倒在地上,肢体不全的突厥人的尸体,不禁震惊不已。显然,这样的屠杀不是他和黑衣卫的壮举。

那是谁呢?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陈其。只有陈其的杀戮才会这么血腥,这么震撼人心。

刘仁轨翻身下马,来到李宗和尉迟俊身边,“殿下的伤势怎么样?”

“三哥没有受伤,只是身体非常虚弱,可能是因为体力不支导致的昏迷,休息片刻,补充点食物就没事了。”李宗宽心的说道。刘仁轨听到李恪没什么大碍,一颗扑腾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陈其的伤势怎么样?”刘仁轨看了血人一样躺在旁边由黑衣卫包扎的陈其。

“陈统领伤势很重,如果不及时让大夫医治,恐怕性命难保。”黑衣卫小声的说道。

“那还愣着干什么?立刻出发。”刘仁轨怒道,“回灵州。”

“诺。”黑衣卫喊道,然后将陈其扶上了马背。

刘仁轨对李宗和尉迟俊命令道,“路上就由两位公子轮流照顾殿下,我们需要快点离开此地回灵州。”

“好。”李宗和尉迟俊同时点头答应道。

刘仁轨一行人因为陈其的伤势严重,来不及休息便朝灵州的方向而去。在离开战场时刘仁轨突然回头朝阴山的方向望了一眼,暗暗自语道,“定方,我不负众望,殿下终于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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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突厥也玩夜袭

苏定方的五千六百名骑兵就像草原上的五千六百匹狼一样,沿着李恪出使突厥的路一直深入漠北。就像刘仁轨说的一样,苏定方能肯定李恪以八百击溃一千五百人的奇迹。所以,他觉得李恪现在已经不在这条道上。在这条道上寻找他,肯定是找不到的。要找他必须要向西的方向寻找。因为朝东的方向有突厥人的大利城,要想躲过突厥人很难。所以,他更期望刘仁轨能够不负众望。然而,他更加明白突厥左贤王既然能做的出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的甘心失败。一次截杀不行,二次,三次的会派骑兵出来。既然自己明白他们的行动,就必须要做出相应的措施。所以,他便跟刘仁轨有了那样的安排,让他向西寻找李恪,自己能做的就是在这条道上歼灭那些派出来截杀李恪的骑兵,为李恪回唐赢得时候。

目的明确,苏定方进入漠北草原的时候便大幅度的撒网,派出了六百名的骑兵斥候,将侦查的范围拉的很大。同时命令他们每半个时辰就要向他汇报一次敌情,以免他能及时的把握对方的行动。跟突厥有过交战经验的他懂得突厥人在草原上的优势除了他们的骑兵之外,还有一点不能忽视的因素,那就是他们的斥候在草原上对侦查情报能力非常非常突出,手段非常老道,汇报的情报很及时很准确。所以,他不会在这个问题犯下别人所犯的致命错误。

第一天出大唐入漠北草原,没有发现敌人,苏定方傍晚时分就下令大军就地休息。

第二天继续深入草原,仍然没有发现追踪和截杀李恪敌人的踪迹。苏定方又在一条河边命令士兵安营扎寨,休息了一晚上。

第三天依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很多士兵都对苏定方的行军安排产生了怀疑。他们的使命是来寻找和营救汉王殿下,不是来草原度假的。他们是大唐的新军,是承载着大唐数万百姓期望的军人,不是在草原上休闲游玩的。然而苏定方对军队出现的这种负面情况置之不理,他既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抚,一如既往在晚上下达了就地安营扎寨的命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将士们虽然有怨言,但终究只是唠叨几句,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晚上,等到大军吃过晚饭的时候,苏定方强制命令士兵们休息,并且派出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巡夜队伍。

所有的士兵在两天的行军中已经习惯了苏定方的行军安排,因此并没有对他下达强制休息的命令感到奇怪。士兵们一如往常的睡觉,并且睡的还比较踏实。

夜晚的草原显得格外的冷,但天空晴朗,繁星满天,给空旷的漠北草原增添了一份亲和力。

亥时,苏定方终于有了举动,他朝帐外喊道,“来人。”

“将军,什么事情?”亲卫走进帐篷,躬身答道。

“命令士兵结集,上马准备战斗。”苏定方语气坚定的下达了命令。

“诺。”亲卫迟疑了一下,躬身领命走出了大帐。

然后,就听见帐外人声鼎沸,战马嘶鸣,吵杂声不绝于耳。苏定方在帐内摇了摇头,“毕竟是新军啊,训练不足,一次突然的结集就搞出如此大的动静,这样的军队是难以跟矫健灵敏的突厥人相抗衡啊。”

帐外结集的士兵显得有些混乱,因为提前没有通知,士兵们都睡的比较瓷实。所以,突然间结集,准备战斗的命令把他们打蒙了,也让他们慌乱起来。五千六百人的骑兵结集完毕,整齐的坐在马背上,站在苏定方面前的时候用了将尽一柱香的时间。

“你们是猪,还是一帮废物。”苏定方破口大骂道,“深入漠北草原,在突厥人的地盘上你们连最起码的警惕性都没有吗?看看你们结集完毕用了多少时间?一柱香的时候。那我就告诉你们,在一柱香的时间里,突厥骑兵能在十里之外杀到你们的大营,能将你们的头颅砍下来挂在他们的腰上。在敌人的地盘上疏忽大意就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你们懂吗?你们知道吗?所以,我说你们就是一群猪,一群废物。”

苏定方的声音就像一条闷棍,敲在了骑在马上的五千六百名骑兵的心头。他们惭愧的将头低了下来,不敢正视苏定方在夜里并不是能看的太清楚的脸。

“如果,我们这是在偷袭对方,你们结集的时候搞出如此大的阵势,敌人还会傻到把自己的头颅递给你们,让你们砍吗?如果我们是在搞突然袭击,你们集结的速度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吗?”苏定方越说越气,“所以说你们是一群猪,一群废物。是一群丢大唐军人荣誉的垃圾,你们根本不配被称为大唐的新军,不配被称为可以保家卫国的军人。”

所有的将士们被苏定方骂的老脸深红,恨不得见个地缝钻进去。他们觉得自己确实有愧于大唐新军的称号,有愧于大唐军人的称号。在西山大营训练的时候,他们的待遇是整个大唐卫军中最好的。他们穿最好的盔甲,骑最好的战马,用最好的兵器。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当之无愧的大唐铁军,自己就是大唐未来的守护神。所以,他们有一些骄傲,有些自满。可是,现在被苏定方一顿训斥,他们终于清醒了,他们终于认识了自己的不足。他们羞愧,他们自责。

苏定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当他看到平日里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一脸骄傲自满的骑兵此时低头不语,羞愧的脸微微发红的时候,他的目的达到了。他沉默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大声喊道,“本帅知道你们都是有血性的军人,都想为大唐征战四方。本帅更加明白,只要你们愿意,你们就能做到,我相信你们。”

“唰。”所有的骑兵抬起了他们高傲的头颅,脸上充满了自信,眼中露出了坚定的神情。

“所以,今天晚上就是为你们荣誉而战,你们不是想要证明自己是军人吗?你们不是想要证明自己是大唐的新军吗?那就用大唐敌人的头颅来表明自己的决心吧。就用敌人的鲜血捍卫你们的尊严吧!”

“大唐威武,新军威武!”突然,站在最前的一个校尉喊道。

“大唐威武,新军威武!”五千多人同时喊道,气势如虹,声势滔天,骑在战马上的苏定方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这雄壮的声音震得生疼。

“本帅预测今天晚上敌人会来袭营。所以,命令!”苏定方话音一落,全体骑兵“唰”同时抽出了自己的佩刀。这是李恪给苏定方新军的一个建议,用李恪的话说就是为命令而宣誓。“大军即刻向西方向撤军十里,然后等待敌人的袭击。”同时,他对眼前的一个校尉命令道,“同时斥候,缩小巡察范围,以免打草惊蛇。”

“诺。”校尉答应一声,骑马消失在黑夜中。

“出发。”苏定方再次喊道,然后大军在他的命令下向西的方向移动了十里,然后将士们身不下马的在漆黑的夜里,在北风呼啸的晚上,在激情与热血中等待着突厥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深夜的气候越来越寒冷。但每个骑兵都表现出了他们大唐精锐的实力,就像一尊石像一样端坐在马背上,等待着主将的命令。

此时,北风呼啸,天很冷

但是,他们不冷,他们的身体冷,心不冷。他们热血沸腾,他们心内杀敌的意志在燃烧。他们的决心就像一团火,在慢慢的蔓延。

“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就像给等待蚕食的恶狼发出了攻击的命令,吸引着每个骑在战马上的骑兵。此时,黑夜中火把照明的范围内一个身着唐军制服的斥候来到苏定方的身边,禀报道,“启禀将军,正北方向十里之外发现两千突厥骑兵,他们的行军目标正是我们刚才的驻地。”

“你们确定是两千?”苏定方核对道。

“末将看的很清楚,是两千人队。”斥候肯定道,同时因为激烈的奔跑,他在不断的喘息。

“以他们的速度,到我们的驻地需要多长时间?”苏定方继续面无表情的问道。

“大概一枝香的时间。”斥候说完,又补充道,“他们的行军速度很快。”

“他们的斥候有没有发现你们?”苏定方有些疑惑,毕竟让自己的斥候侦查到这么详细的情报,而不被突厥斥候发现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们没有派出斥候。”唐军斥候继续说道,他的语气干脆,不容质疑,就像他眼神中的坚定一样。

“下去吧,密切监视。”苏定方说道。

“诺。”唐军斥候再次消失在黑夜中。

此时,苏定方脸上露出一丝孤傲的笑意,“没派斥候是吗?你们很自大。但是,你们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代价的。”

其实,突厥人不是自大,而是太自信了。他们凭借空中侦查机——雄鹰,侦查出敌情。然后便做了的偷袭决定。他们认为唐军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自己的突袭会神不知鬼不觉。所以连斥候都没有安排。

因此,才会让苏定方的斥候得到详细的情报。不然,以突厥人在草原上的斥候实力,唐军斥候岂能这么轻易的就能判断出他们的人数和行军速度。

苏定方看了天空的星星一眼,闭目沉思,估摸了一下时间,终于果断的下达了进攻命令。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杀!杀!杀!

突厥左贤王施罗德刚晋封了左贤王,手下能用的兵马不多,忠心耿耿的更加没有多少。所以,每次派出的人数都没有超过三千之数。还有一点就是在颉利的眼皮底下他偷偷行事,派出的人数过多会引起颉利的怀疑。因此,这次派出的人也只有两千人队,两千骑兵。

两千骑兵的指挥是施罗德刚刚从左贤王旧部提拔上来的一个亲信,叫吉思勒孛剌。在出征的时候,施罗德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如果事情办好,肯定不会亏待他。像草原游牧民族,特别是突厥这样的民族,纯粹是靠自己的实力吃饭的。所以,受到部落首领的器重,能够晋升,对每个突厥人来说就是值得用性命交换的。因此,吉思勒孛剌在出征前就给施罗德保证,一定会将李恪的人头提回去见他。

两千骑兵不断的靠近了苏定方驻扎的营地,他们的速度不但没有减慢,而且还在不断的加速。加速行进中突厥骑兵身上的血沸腾了,天生好战的他们就像野狗遇到了猎物一样,口中发出了咆哮声。

两里的距离,突厥骑兵拔出了自己的弯刀,高高举在头顶,就像夜晚降临的死神,注视着眼前不远灯火闪烁的唐军驻地。

一里的距离,突厥首领吉思勒孛剌突然吼道,“杀。”

“杀。”突厥人杀向了苏定方骑兵的营地。

然后,突厥人在进了唐军的大营之后才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除了几座破旧的帐篷,几支燃烧的火把,半个唐军的影子都看不到。

吉思勒孛剌脸色阴沉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唐军主将的营帐,脸上青筋暴跳。他发现唐军的时候,利用自己有天空雄鹰侦查的优势,循循渐进的诱导苏定方让他相信这段路上没有突厥骑兵,然后想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照营地灶台上的灰烬和篝火来看,唐军肯定驻站过,但是究竟去哪里了呢?吉思勒孛剌想到这里,突然脸色一阵颤抖,暗道不好。突然大声喊道。但是,他的话还没有喊出来,就发现大地在不断颤抖,急促的马蹄声就像一道催命符,入驻了他的心头。

“唐军....”一个骑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啊”的一声,他被一根羽箭掀下马背硬生生的钉在了地上。骑士凄凉的声音就像死神的怒吼,划破了繁星点点的夜空。突厥骑兵,在听到骑士的凄凉的喊声时,心里嘎登的一惊。

“唐军。”不知道谁第一个喊道。

“是唐军,是唐军。”突厥人开始醒悟,并且话语中带着一丝的颤抖。

苏定方选择出击的时间很准确,当他在距离营地一里的时候,突厥人刚好进入大营。所以,他便果断的下达了命令。他身边的两个校尉同时领命,分别带领两千人向突厥人迂回包抄过去。而他自己带领剩下的一千六百多人排成锥形阵,以苏定方为主,六百黑衣卫狼骑为尖刀,一千新军铁骑为两翼,朝着突厥人的两千人队杀了过去。

吉思勒孛剌发现唐军之后急忙组织反击,但是,骑兵主要靠的就是冲锋。他们都在大营中停了下来,此时再组织冲锋,骑兵的速度根本提不起来。而且,苏定方也不会给突厥人提起速度冲锋的机会。三百步的时候,苏定方一声“射”,唐军骑兵数千只羽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向着突厥骑兵的身上钉了下去。

“啊。”突厥人惨叫着“扑通”“扑通”的摔下了马背。

“吁吁”战马也在箭雨中受到伤害,不断的嘶鸣。

吉思勒孛剌看到情况不妙,立即下达了进攻的命令,突厥骑兵在大唐骑兵据他们一百步距离的时候冲了起来。

然而,他们的速度还没有提起,苏定方带着黑衣卫狼骑就像一把尖刀,“碰”的一声,扎入了突厥阵营中。他的长愬在黑夜的星光下就像一条带刺的毒蛇,贯穿了一个突厥骑兵的胸膛的同时用战马的冲击力将长愬推进,直到长愬完成没入这个突厥骑兵的胸膛,捅入了身后的突厥人的胸膛时他才松手,在战马越过第一个突厥骑兵的之后出手,从第一个骑兵的身后抓住长愬用力一推,长愬又没入了第二个骑兵的身体的同时又贯穿了第三个突厥骑兵的胸膛。战马的速度很快,苏定方一愬穿三人的绝技在闪电之间便被他演绎的很完美。长愬在他的手里不像是杀人的凶器,反而像是音乐指挥家的指挥棒。而杀人技巧在他手里变得更像是在指挥一场高雅的古典音乐剧。如此震撼力的冲刺鼓舞了他身边的黑衣卫狼骑,他们都是苏定方一手训练出来,苏定方的冲刺绝技他们都会。所以,他们也同时长愬平举,立马战马跑起来的速度和力量,将长愬捅进了突厥骑兵的身体。

吉思勒孛剌看着这支训练有素,杀人干净利落的大唐骑兵,心慢慢的沉到了谷底。同时,他发现自己队伍的两边不断的有突厥勇士倒下马。那是大唐骑兵两翼弓箭手的杰作。

战马咆哮,惨叫声,哭喊声混合成了草原夜空中的悲哀,好像在祭奠这支即将消失在漠北大地上的突厥骑兵。不管吉思勒孛剌如何的组织冲杀,都被大唐的骑兵硬生生的压下来。更为严重的问题是,唐军主将和他身后的六百骑兵就像一把尖刀,将突厥骑兵分割成了两块。苏定方一路杀到尽头,发现身后被自己分割成两部分的突厥骑兵已经被唐军给围困在两个战圈中。

突厥骑兵在大唐骑兵的战圈中就像瓮中之鳖,板上之鱼,落魄平原没有爪牙的老虎,任大唐的长愬贯穿他们的身体。他们失去了斗志,没有了坚强的意志。所以,他们只能凭借自己的本能在反抗。但这样的反抗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所以,他们不断的掉下战马,死在了大唐长愬上。

吉思勒孛剌在被围困的战圈中奋力的厮杀,他在左贤王部的时候就是一员勇将,只是左贤王平庸无能,不能慧眼识人,他被埋没在众多的突厥士兵当中。今天,他终于爆发出了他作为突厥勇士的实力,弯刀翻飞之处血肉纵横,大唐的骑兵在惨叫声中就像割麦子一样被他砍下了马背。

苏定方调回马头看见不远处战圈中勇猛无比的突厥主将吉思勒孛剌正在无情的收割着大唐士兵的生命的时候他怒了。

“杀。”怒吼一声,长愬平举,杀入了这个战圈,一马当先的朝着吉思勒孛剌而来。

吉思勒孛剌弯刀在砍翻一个唐军士兵时候,发现一长愬朝自己的腰间刺来,他顺手一抓一拉,便将唐军骑兵拉下马背,举刀刚要砍下他的头颅,眼睛余光突然发现一柄长愬很刁钻的朝自己右手的腋窝刺来。

“高手。”他的直觉告诉他危险已经来临,他果断的舍弃了砍杀唐军骑兵的决定,侧身一闪,想躲过苏定方的长愬。可是,他侧身的同时苏定方的长愬就像长了眼睛一样,跟着他的身体移动。“糟糕。”他暗自喊道,然后将全部的力量贯穿于腰间,翻身将身体硬生生的翻到另一边的马腹下方才躲过了苏定方的一击。

然而,苏定方的一击必杀并不是这么简单,等到吉思勒孛剌重新坐直在马背上的时候,他突的决定腰间一疼,整个人的身体离开了自己的战马,“碰”一声,凭空摔在了冻的坚硬的草地上。原来在他藏身马腹之下的时候,苏定方用自身的臂力让长愬在空中做了一个短暂的停滞,等到吉思勒孛剌翻身马背的时候,他改刺为扫,将他砸下了马背。

苏定方的长愬是李恪赐给他,是李世民在秦王时的收藏。可谓是一件神兵。所以,他的一击力量和速度绝对不能小窥。更何况是在愤怒的时候的一击呢。所以,砸下马背的吉思勒孛剌被摔在地上后半响没有起身。因为,他的整个身体失去了直觉。等他身体能够动弹的时候,他想起身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唐军骑兵战马的马蹄朝他的头上睬了下来。

“啊。”惨叫只发出了半声,吉思勒孛剌头颅就像是一个被摔碎的西瓜,流出了红白之物。

突厥主将战死,突厥骑兵更加没有了斗志,唐军看到突厥主将身死,苏定方的勇猛之后越战越勇。

苏定方喊道,“杀。”

“杀。”

“杀。”

“杀。”杀声震天,鲜血飞溅,尸体支离破碎,战场上一片狼藉。

大唐的骑兵,西山大营的五千新军。

他们就像狼,凶残,嗜血,将突厥骑兵当成了猎物,在疯狂的厮杀。

他们已经成了狼,嗜血的野狼,面对突厥骑兵的凶悍,他们更加的凶猛。

战争到了这个程度不再是战争,而是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大唐骑兵毫不留情的将一颗颗突厥骑兵的头颅砍了下来。

等到唐军一刀砍断了最后一名突厥骑兵的脖子的时候,这场袭击战以唐军的胜利而告终。

夜色中看不清楚安静下来的战场上是否还有存活的突厥生命,但刺鼻的血腥味还是让一些士兵感到身体不适。但是,兴奋和激动压制了他们不适,他们胜利了,他们战胜了突厥骑兵。

苏定方举目四望,在微弱的火光中看到每个士兵脸上的自信和坚毅,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他果断的下达了向西方向行军的命令。

“咴咴”得胜的大唐士兵在战后的兴奋和疲惫中消失在西方的黑夜中,留下了一地的突厥人支离破碎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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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感动

“什么?你再说一遍?”灵州都督府的一座独院小屋中传出李恪咆哮的声音。此时的李恪身着睡袍,手持渊虹,怒目而视。

“殿下恕罪,陈校尉受伤太重,又未来得及及时医治,再加上来回颠簸,失血过多,草民也是爱莫能助啊。”李恪的面前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毕恭毕敬的站着,一面用锦帕抹额头的汗珠,一面诚惶诚恐的说道。

“本王很负责的告诉你,你要什么本王给你什么,但是如果你医不好陈其,本王就灭你九族。”李恪话语一落,渊虹宝剑如同天空中的流星一样划过,就听见咔嚓一声,剑刃锋利的就像他说出的话一样将老大夫身前的桌子的一角给砍了下来。

“殿下恕罪啊,殿下恕罪啊。”老者连忙跪地磕头如捣蒜,声音颤抖,语带哀求,“草民一定尽力而为,一定尽力而为。”

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三人明白陈其对李恪的重要性,所以他们对李恪如此愤怒的举动熟视无睹,他们关心的是现在李恪的病情。因为,十多日的奔波让李恪体力透支,再加上漠北阴冷的气候,李恪在回到灵州之后就病倒了。大夫诊治说他是受了风寒,吃几服药就没事了。这样让大家稍微安心了不少。

就在刚才,李恪醒来之后,喝完药,跟刘仁轨问陈其的伤势。刘仁轨将大夫诊治陈其的话一字不漏的禀报给了李恪。李恪听后大怒,顾不上穿衣穿靴,从床上翻下来,直接拔出自己佩剑渊虹就向陈其待的小院而来。所以,才会有刚才怒斥大夫的一幕。而一旁的灵州都督薛万彻则摇头不语,传说中的汉王殿下聪慧,性格温和,平易待人。怎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呢?难道,谣传是假的,这才是真正的汉王?薛万彻当然无法理解李恪此时的心情。毕竟,一个王爷不可能会为了一个王府中小小的护卫而如此大发脾气。为此,他把李恪的愤怒理解成了李恪对自己招待他的不满。

“殿下,陈其肯定会醒过来的,你身体很虚弱,我们还是回去吧。”刘仁轨见李恪发泄完自己的愤怒,试探性的问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王去医治。”李恪恨恨道,他话音一落,跪在地上的大夫如蒙大赦般的退出了客厅。

“本王不碍事,吃了几服药已经没事了。本王还要在这里多谢薛都督的盛情招待。”李恪冷静下来之后恢复了他一贯的谦虚和蔼,笑着对薛万彻说道。

“殿下不必客气,灵州地小物少,有什么地方招待不周的还望汉王殿下多多包涵。”薛万彻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哪里哪里,薛都督过滤了。”李恪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还请薛都督为本王准备一辆马车,等陈其的伤势一有消息,本王就要回京复命。”李恪说到这里的时候,薛万彻的脸色微微一变,李恪继续说道,“至于本王的侍卫长陈其,还要麻烦薛都督照顾一二,本王不甚感激。”

“殿下折煞末将了。”薛万彻等李恪说完,突然起身拱手道,“如果陈校尉能够苏醒,末将一定会照顾好他。但是,”他说到了这里,停顿了一下,“殿下身感风寒,身体虚弱,何不在府中静养几日呢,如此匆忙动身,会对殿下的健康不利啊。”

“是啊三哥,你的身体还很虚弱,经不起路上来回的折腾啊。”李宗适时的劝解道。而一边的尉迟俊也担心道,“三哥还是在都督府多静养几天吧!”

“本王奉命出使突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李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今已经回唐,岂能因为一点点的风寒就耽误了国家大事呢。所以,薛都督和你们就不要再劝了,本王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诺。”薛万彻和李宗等人看见李恪主意已定,便不再强求他。然后,在刘仁轨的搀扶下李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薛万彻自然没有跟来,借给李恪准备车马的借口没有跟来。屋子里只剩下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三个人。

刘仁轨将李恪扶上床之后刚要说话,就听见李恪道,“你们不必再劝,本王主意已定。”李恪说的很干脆,“突厥的事情虽然解决的很顺利,但这两天本王心神不宁,总感觉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此地离京城遥远,即使发生什么大事我们也很难知道。所以,本王必须要尽快赶回京城。”

李恪的话就像一笔封口费,让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三人没有了反驳的余地。三人见李恪说的如此严重,就不再规劝他。李恪看了三人一眼微微挤出一丝笑容,“你们也下去休息吧,等到陈其那边一有好消息,我们就立刻动身回长安。”

“诺。”三人躬身退出来。然后,尉迟俊心有不甘的对身边的刘仁轨和李宗问道,“不知道三哥是不是那拿话诳我们呢?真有他说的那么玄乎吗?”

“六弟不得无礼。”李宗斥道,“三哥说的会有错吗?”然后,他对刘仁轨说道,“刘校尉,如果三哥执意要在这个时候回京城,我们也得有所准备,要不跟薛都督要几个随行的大夫吧,也好在一路上照顾三哥,免得他再生意外。”

“李公子说的极是,末将这就去办。”刘仁轨赞同李宗的提议,其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见李宗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不由微微一笑,几个转身,便消失在了李宗的视线中。李宗看着刘仁轨消失的背影,暗暗自语道,“三哥真是慧眼识人啊,寻得都是这般马上可为将,马下皆为官的能臣干将啊。”

李宗说完,看了一眼不甚明白的尉迟俊,笑道,“我就知道你听不懂!因为这是三哥的本事,我们岂能通晓。”然后,两人不由相互一笑。

李恪的威胁终于有了回报,晚上的时候他正在和薛万彻、李宗、尉迟俊和刘仁轨四人用餐,就见上午被李恪训斥的那个大夫一脸喜色的在一个大兵的带领下来到了客厅。

李恪一眼看出他就是医治陈其的那个大夫,还不等薛万彻询问那个大兵什么事情就开口问道,“陈其的伤势怎么样了?”

“恭喜殿下,草民不负殿下所托,陈校尉终于醒啦。”老大夫喜道,陈其醒了,他们家九族的人都得救了,他岂能不高兴。

“噢。”李恪突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老大夫身边,再次询问道,“你说的可是实情?”

“回禀殿下,陈校尉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伤势过重,要想下地....”老大夫还要继续说,就见李恪已经离开了客厅,径直来到陈其的小院。

两个侍女正在给不能动弹的陈其喂东西,她们显然没有发现一旁的李恪。李恪在陈其发现他要挣扎着给他施礼的时候快步走到床前按住陈其道,“陈其不要乱动安心养伤。”两个侍女突然间发现身边的李恪,大吃一惊,立即起身行礼。李恪用手止住。从她们手中接过盛满稀粥的瓷碗和木勺,“你们下去吧!”

“是。”两个侍女离开之后,李恪在刘仁轨、李宗和尉迟俊三人炽热的目光和薛万彻吃惊的表情中将一勺稀粥递到了陈其的嘴边。

“殿下不可,末将受之不恭啊。”陈其此时已经是热泪盈眶。二十多岁的汉子,面对突厥千百铁骑的时候视对方若草芥的男人,此时哭的就像一个娘们。

“有什么不可,有什么不恭的。”李恪大声道,“要不是你陈其,本王现在已经葬身漠北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活的开开心心的。”

“保护殿下是末将的使命,是末将的职责。”陈其哽咽道,“殿下...”

“别说话,好好喝粥,安心养病,”李恪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醒了没事了,本王就放心了。明天本王就要回京城,你就在薛都督府上安心养病吧,等你伤势好了再来京城,本王需要你。”

“诺。”陈其狠狠的点头,然后在李恪服侍下几大口就将粥吃了个干干净净。

李恪的举动让陈其感动了,让他身边的刘仁轨感动了,让李宗和尉迟俊感动了,更让薛万彻和一旁的黑衣卫感动了。

士为知己者死,陈其能遇上这样一个视下属如兄弟的王爷,此生值了。而自己遇到这样一个视下属如兄弟的王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刘仁轨想道。

如此重情重义的兄弟,能和他结拜,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此生就是为他而死,又有什么遗憾的呢?李宗和尉迟俊想道。

杀人诛心,用人收心,汉王如此年纪尽能有如此手段,不简单啊!薛万彻感叹道,同时他自己也对李恪视下属如兄弟的举动而在心里产生了一丝亲近感。

李恪从陈其的小院出来之后,便对刘仁轨下达了第二天启程回京的命令。回长安,他不能不急。因为,他的心里不安,他有预感,发生的事情肯定与他有关。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反正李恪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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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恪便踏上了回京之路。

因为李恪遭遇过几次刺杀,再加上薛万彻对他产生了好感。所以,当他看到刘仁轨和李宗身后的二百护卫的时候,出于对李恪安危的着想,又从西北边军中抽调了一千的精锐铁骑,沿途护送李恪回京。

李恪对薛万彻的好意没有拒绝,他自己也被刺杀截杀之类的事情给搞怕了。所以,从漠北回来之后他对自己的生命安全看的尤为重要。

除了一千的铁骑之外,薛万彻还为李宗和尉迟俊两位富家公子准备了一辆马车。因为冬天天气寒冷,不适宜骑马,他生怕李宗、尉迟俊两位公子哥又染上风寒。他们两个都是名将之子,国公之后,他老薛要是安排不当,让柴绍和尉迟敬德知道了可担当不起。再加上应刘仁轨的请求给李恪找的一名随行大夫乘坐的马车。李恪一行人回京,足有三辆大车。

所以,路上的行程因为车辆对道路的要求而被减慢了很多。同时,路经宁州时李恪的病情加重,时不时的高烧不退。刘仁轨和李宗、尉迟俊好几次苦苦哀求,让李恪在宁州安心静养,等身体康复之后再回京复命,但遭到了李恪的拒绝。

所以,从宁州到长安骑马虽然只用两天的时间,但是李恪一行人还是足足走了五天,终于在第六天的晚上赶到了长安附近的万年县。

李恪回到灵州之后薛万彻就给李靖和朝廷快马回禀,李世民收到薛万彻的急报之后悬了十多天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来。然后,第二天他又接到了薛万彻关于李恪身染极寒但仍然执意回京的消息。李世民本想降一道旨意让李恪在灵州静养,但又想到杨妃思念爱子而重病在床焦虑不安的样子,便忍下了这个想法。随即又安排“唐”时刻注意李恪的行踪。在李恪一行人到邠州的时候,他下令千牛卫并随行御医到万年县迎接李恪。

所以,李恪一行人踏入万年县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千牛卫。千牛卫中郎将李仙重是大唐宗室子弟,在千牛卫中他的官职虽小,但权力很大,仅在千牛卫大将军之下。此时,李世民能够派他出来迎接李恪,可见对李恪的宠爱。他恭谨的来到李恪的车架前,躬身行礼道,“千牛卫中郎将李仙重见过殿下。”

“太医院御医张德忠见过殿下。”随即一个声音同时喊道。

李恪掀开马车的帘子,李仙重身形不高,但身体强壮,暗黄色的方形大脸配上他明亮的眸子,还有高高的鼻梁,简直就是后世妇女们的杀手。而他身边的那个自称太医院的御医则成了李仙重帅气的陪衬。

“李将军请起!咳咳。”李恪虚弱的说道,然后便是不停的咳嗽,“张御医,咳咳请起。”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殿下诊治。”李仙重身为宗室子弟,对李恪的果断和才气很佩服,此时看到李恪虚弱不堪,便怒道。

张德忠惊慌失措上了李恪的马车,为他详细的把脉之后方才缓过神来,“殿下身体本来强健,只是长时间的体力透支,又没有很好的补充食物,才会染上风寒,老臣这就给殿下开一副方子,保证殿下能够药到病除。”

张德忠是一个医痴,除了喜欢研究医书,对于其它的事情都不甚精通。所以,刚才施礼的时候表现的唯唯诺诺,就连李仙重这样的中郎将都敢训斥他。但是,他医术高超,深得李世民看重。所以,尽管做事待人方面有所欠缺,但还不至于被他人欺压。此时他跟李恪谈起病情的时候,显得精神抖擞,毫无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

“多谢张御医。”李恪谢道,然后吩咐刘仁轨在万年县休息一夜,本来他是想连夜回京的,但是在看到李世民的千牛卫之后,他觉得李世民如此安排肯定有自己的用意,所以决定第二天再进长安城。

晚上,服用了张德忠从宫中带出来的草药之后,李恪身体好了很多,能够下床走路。

翌日,早晨。李恪在一百黑衣鹰卫,一百李宗尉迟俊的家将,贰佰千牛卫,一千的西北边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进了长安城。

朱雀门前千牛卫肃然而立,旌旗招展,兵戈林立,战马嘶鸣,战鼓擂擂。朝中大臣皆按部就班的排列两旁。朱雀门正门下设有案几,案几上摆放了美酒和菜肴,李世民一身戎装,目光沉静的耐心的等待着李恪的车架。

李恪的车架在离朱雀门五百步的时候突然停止,全体骑兵突然下马高呼万岁。李恪在车内一惊,难道是李世民亲自来迎接自己了?想到这里,他刚要起身,就听见车外的李宗和尉迟俊喊道,“三哥,快下车啊,皇上亲自来迎接你了。”

李恪挣扎着起身,走出车架的时候,身着戎装的李世民离自己已经不到十步的距离,他还没有跪地施礼,就见李世民一把扶住他,“恪儿不用多礼,出使突厥,让你受累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同时,李世民笑道,“你没有让朕失望啊,不愧是朕的儿子。”李世民缓了口气道,“自从狄知逊传来你遭遇截杀的消息的时候,朕就想御驾亲征突厥,可是朝政无人主持,只能作罢。此后,朕就衣不卸甲的等待,如果你遭遇不测,朕就想立刻帅领大唐数万铁骑踏破突厥。如今见你安然归来,父皇总算是安心了。”

“父皇。”李恪听到李世民话里的关切之情,语气哽咽,长久以来的饥寒交逼和他对自己所做所为而让八百多人丧身漠北的愧疚感一同爆发出来。

“哭什么,多大的孩子了,还这样哭哭啼啼。”李世民笑道,“快去跟你母妃说几句话吧,她因为日夜思念你都已经一病不起了。”

不哭,我不哭啊,李恪心里如此喊道,可是他自己忍不住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他听李世民的话后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然后,他就看见李世民身后一副由十六人抬着的用纱帐围着的卧榻静静的停在地上,而塌上一个神情紧张的中年妇人正望向自己。

“母妃。”李恪喊道,然后离开了李世民,登上了卧榻。塌上的杨妃神情憔悴,见到李恪的那一瞬间,她全身好似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一把将李恪揽到怀里,“恪儿,母妃终于见到你了,母妃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让母妃好担心啊。”

李恪再次被杨妃的母爱感动,不由的流出了眼泪,“母妃,恪儿这不回来了吗?是恪儿不好,让母妃担心了。”

念子心切的杨妃看到李恪之后精神好了很多,她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话的时候,便让李恪回到了李世民身边。李恪刚出卧榻,就听见一阵振聋发聩的高呼“万岁”的声音。然后,就见李世民喊道,“恪儿到朕这里来。”

李恪恭谨的走到了李世民的身边,李世民一把拉住李恪的手道,“恪儿,你是大唐的功臣,与我一同进城。”

李恪来不及推辞便被李世民拉着向前走了数步,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的接受了李世民盛情的迎接。

李恪的车架和朱雀门的距离只有五百步,然而对此时的李恪来说,这五百步就像五千步一样漫长。因为,如此盛大的迎接仪式是李世民对他的宠爱,同时也让自己更加的鹤立鸡群。李恪落后半步的距离跟在李世民身后和李世民经过千牛卫的时候。所有的千牛卫同时“唰”的亮出佩剑,声音高亢的高呼万岁。李世民拉着李恪的手,欣然接受了众将士的高呼。过了千牛卫,道路两边是肃穆而立的朝中大臣,在经过朝中大臣的时候,所有的朝中大臣皆伏地高呼万岁。李恪此时已经从刚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习惯了这样的拥戴,不再理会李承乾恶毒的眼神,李泰阴冷的目光和李佑咬牙启齿的恨意,悠然自得的跟在李世民的身后入了朱雀门。李世民的迎接仪式独特又尊崇,让李恪切身的享受到什么是一国之君真龙天子的待遇,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道理。

李恪和李世民进了朱雀门,跟李世民同乘一架车来到了两仪殿。在两仪殿以出使突厥的正使身份跟李世民的三省六部的大佬们汇报了一下情况。虽然,在这之前狄知逊就已经将所有在突厥所办事情一一做了回禀,并且在营救李恪的时候,李世民依然派出了以狄知逊为正使的迎接宿州百姓的团队。但李恪作为出使突厥的正使,必要的程序还是要做的。

李世民不像某些迂腐的帝王,虽然知道李恪漠北遭劫。但在他知道前因后果的时候,依然派出了迎接宿州百姓的使团。在他看来,既然合约还没有破坏,那仗我要打,人我也要赎。

李恪简单的做了一些回禀之后,李世民看出他身体虚弱,便吩咐他去休息。顺带把御医安排到了他的汉王府,专门为他诊治,可谓恩宠之极。

李恪躬身退出两仪殿后并没有急着回汉王府,虽然他在经过了刚才的风吹之后身体有些支撑不住了,但仍然在内侍的搀扶下来到千秋殿,给杨妃请安。杨妃知道李恪很孝顺自己,忍者病疼来看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但还是很疼爱的责备了他几句,命令他立刻回汉王府静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哎!噩耗啊!

回到府中后,李恪便在御医张德忠的悉心调养下身体慢慢的好了起来,同时由于他平常都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很好,在府中静养了几天身体便痊愈了。在此期间有很多人来探望过他,这些人当中岑文本、褚遂良、邓同达、左翼都是李恪的心腹,探望实属正常。封德彝、孙伏伽,是汉王党党员,探望他很属常情。长安五虎秦怀玉、程怀亮、柴哲威、李宗、尉迟俊来探望他是为友谊。除此,李恪的几个亲兄弟也来了,卫王李泰,齐王李佑自然不说,就是一贯看他不顺眼的李承乾,在长孙皇后的强迫下也跟她一同来汉王府跟李恪虚伪的询问了病情,并假惺惺的说了几句让他养伤,有什么难事可以跟自己说之类的话。

然而,最让李恪期待的人几个都没有来,这让李恪失望,这些人中当然包括侯君集和女儿,候若依。此时,静坐在书房中,翻看《孙子兵法》的李恪心已早不在书上。他想到了自己出使突厥的时候候若依在渭水边送别的情景,她的深情,她担忧自己的眼神李恪永远都不会忘记。但是,现如今自己已经回长安了,并且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自己身染重疾,候若依自然也知道,可她怎么就没有来探望过自己呢?这不符合她的性格,更不像她做事的原则。李恪愁眉苦脸陷入了沉思,难道自己在灵州预感的跟自己有关的事情会是候若依?

“殿下。”正在李恪为候若依的事情苦恼的时候,就听见杨恩的声音。他抬头看到身上还沾着几片未待融化的雪片的杨恩,惊讶道,“杨老外面又下雪了吗?”

“是啊殿下。”杨恩道,“今年冬天比往常要冷很多,长安城经常下大雪。”杨恩回答完李恪的问话之后继续说道,“候姑娘在前厅来探望殿下...”

“快把她请到书房。”李恪听到杨恩的回禀,喜道。

“诺。”杨恩答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时,就见一脸风尘仆仆的候若依在杨恩的指引下来到了书房。李恪静静的注视着候若依,候若依也静静的注视着李恪,两个就这么沉默着都不说话。杨恩在吩咐侍女给李恪和候若依奉上茶之后,从外面轻轻的关上了书房的门。

半响,候若依才轻声道,“若依见过殿下。”

“若依...”李恪喊了一声候若依的名字便不再说话,因为他在候若依的脸颊上看到了一滴晶莹般的泪水。他的心很疼,真的很疼,就像针刺了一般。“若依。”李恪轻声道,“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没有失言,本王回来了,凯旋归来了。”

“是的,若依知道,若依也为殿下高兴。”候若依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哽咽,“可是,若依更为殿下心疼,殿下在漠北一路吃的苦,受的难若依都明白,都能够感受得到。”

“其实也没吃多少苦,没受多少累。”李恪看到若依眼中流出了泪水,便用手轻轻的帮她擦拭,然后安慰道,“本王这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看你,今天是怎么了,像个小孩子似的,让别人看到还以为是本王欺负你了呢。”

“殿下,你能为若依写副字吗?”候若依突然拿出一页宣纸,递给李恪。

李恪接过若依递给他的宣纸,“君若扬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李恪轻声的念道。候若依让李恪写的原来是曹植《明月上高楼》。

“恩——”李恪不知道候若依为什么会让自己给她写这么幽怨的诗,但还是不想拂了她的意思,“你给本王研磨,本王这就给你写。”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在桌子上开始将宣纸铺开。然后,等他铺好宣纸,拿起笔就要书写的时候发现候若依还在呆若木鸟般的站着不动。

“若依。”李恪轻呼道,等候若依突然醒悟,他道,“你在想什么啊?”

“殿下——”候若依突然又不说话,看了李恪一眼,便过来给他研磨。

“若依,有什么事跟本王直说,本王见你今天神色不对,是不是身体不适啊?这几天天冷,你要注意身体,别染上风寒。”

“殿下,你真的不知道吗?”候若依终于问道。

李恪微微一笑,“什么事情啊,看你神神叨叨的?”然后继续在笔上沾墨,在宣纸上开始书写曹植的《明月上高楼》的最后一句:会合何时谐?

“殿下真的不知道皇上下的旨意?”候若依神情紧张的问道。

“父皇下了什么旨意?本王不知啊?本王很少关心朝政的。”李恪继续写字,并没有发现候若依此时的脸色。

等李恪写完字,将宣纸拿到火盆上把墨迹烘干交给候若依之后,就见候若依小心的收了起来,然后她仔细的端详着李恪,让李恪不明白今天的若依到底是怎么了。

“殿下,若依有话想跟你说。”候若依说的很平静,但她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子坚定。

“若依,你到底是怎么了?”此时的李恪再傻也知道候若依心里肯定藏着什么事情,他轻轻走到若依的身边,注视着她布满泪水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将她揽到怀里,“若依,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本王说的呢?有心事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会很难受的。”

候若依感受着李恪坚实的胸膛带给她的安全感和浓浓的暖意,沉默了片刻,忍住了哭泣之声,,“殿下,若依在没遇到你之前,以为跟自己有缘的人就是自己喜欢的人,都有机会会和他白头偕老。然而,在遇到你之后若依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爱一个人很简单,那就是用一刻的时间去喜欢,用一天的时间去爱上,到最后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忘记他。”

“若依,我明白你的意思,因为本王也有过这样的经历,本王知道一个可以让自己爱上的人是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遗忘她。”李恪因为候若依的话而想到了前世的以诺,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难以压制的悲伤之情。而他同时感觉到候若依今天的情绪起伏不定,强制忍住自己的伤感,急切的问候若依,“若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候若依挣脱了李恪的怀抱,此时她已经是泪满衣襟,她是想在李恪怀里待着,想这样在李恪怀里待一辈子。可是,她不能,为什么老天会这么捉弄她。在他喜欢上一个男人的时候,又要让她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呢?

“殿下,在你出使突厥的日子里,若依每天想的都是你,甚至因为想你而忘记了自己。若依每天都会到渭水边等你,希望你早日归来。然而,在狄副使回京说你在漠北遭劫的时候,若依好怕,怕你受到伤害,怕你永远也回不了长安,所以若依就开始天天在菩萨面前请求她保佑你平安归来。”若依继续说道,“若依很贪心,然而此时的若依也很满足。曾经若依就在想,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他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能够遇到他。而若依遇到了,在若依生命最美的时刻,若依遇到了他。所以,若依没什么好奢求的。”

“若依,本王明白你的意思。”李恪终于听懂了若依的话,同时他下了一个决定,“你放心,过几天本王就去跟父皇请旨,让他下旨降婚于你我好吗?”

李恪喜欢若依,只是因为前世有以诺,今世又遇到长孙冰凝,又因为自己敏感的身份才不敢对这个女孩子有什么苛求,只想能够思念她的时候见到她。如今听到她对自己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李恪才终于有了勇气说出这样的话,才有了勇气要求她跟自己成亲的要求。

“殿下,太迟了,真的太迟了。”若依哭泣道,“为什么你现在才说?为什么你回来的这么迟?为什么会是他呢?”她不敢正视李恪的目光,“就在十天前,皇上已经恩准了太子迎娶若依得旨意,并且圣旨已下,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什么?”李恪大声惊呼,他不敢相信若依的这句话,他神情激动,脸色发白,一把拉住候若依吼道,“若依你再说一遍,父皇下了什么旨意给你?”

“殿下,刚才若依问你知不知道皇上降旨的事情,你说不知道,然后听到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若依已经很满足了。”若依语气哽咽的道,“皇上已经下旨将若依许配了太子,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吧。”

“真的?”李恪自言自语道,“父皇不会下旨让你许配你李承乾的,不会的。”

“殿下,是真的,爹爹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若依下个月就要跟太子成亲。所以,以后若依再也不会来汉王府,殿下也不要再来侯府吧。”若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顾李恪的近乎于疯狂的状态,忍住自己想留下来的冲动走出李恪的书房。

屋外大雪纷飞,白蝴蝶一般的雪花在寒风中欢快的飞旋,然后轻轻的落在地上。若依被屋外的冷风一吹,心里一阵颤抖,同时自语道,“永别了殿下。”

PS:书友们,老三不善于琼瑶,所以这章写的很辛苦,请你们多多包涵,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以及时的建议老三!

第一百五十章 太宗大怒

“不——不可能。”李恪大呼一声,冲出书房,“陈其,准备车架,陪本王进宫,”然后,一把拉住候若依,神情激动的说道,“若依不可能,父皇不会下这样的旨意,本王即刻进宫禀明父皇,让他收回旨意,再将你赐婚给我。”他一边说,一边拉着若依的手,就向外走去。候若依的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跟候若依说话的时候语无伦次,仿佛陷入了癫狂状态。

“诺。”此时回答李恪的不是陈其,而是黑衣卫中的双煞之一的阴煞王中长。

“殿下。”若依挣脱李恪的手,反身从李恪身后将他反手抱住,语带哽咽的道,“殿下,你冷静一下,圣旨一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你不要这样好吗?若依很怕的。”候若依看到李恪的癫狂举止岂能不明李恪对她的心意,再也不能装作无动于衷的离开。

爱情就是这样,在不曾拥有的时候,它就像一只无人理睬的丑小鸭。但是,当你真正的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它就像是天上的天鹅,会引来无数人妒忌的目光。

候若依明白让自己许配给李承乾是某个有心人的安排,打击的目标自然就是李恪。不然以自己和李恪长时间的交往,平常人岂能冒这么大的风险甘愿得罪李恪而给自己和李承乾做媒。然而,她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男女之事,媒妁之言,都得听从父母之命,岂是由自己做得了主的。再说皇上的圣旨已下,就是自己的爹爹都要听从,自己一个弱女子又能怎么办呢?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阻止李恪进宫请求皇上收回旨意。自己已经跟李承乾有媒妁之约,如果此时李恪进宫让皇上收回圣旨,请求皇上下旨将自己许配给他,皇上会怎么看李恪,朝中大臣会怎么看李恪,长安百姓会怎么看李恪,天下读书人会怎么看李恪,大唐百姓会怎么看李恪?候若依想到这里,身体不由的在颤抖,如此照自己推断,那么这个设计打击李恪的人心计之高,手段阴狠,堪称举世无双。不动一兵一卒,只用只言片语,就能将李恪推到天下人的对立面。候若依此时什么都不敢想,就想尽自己的努力阻止情绪失控的李恪进宫,等他清醒过来,就会明白这是有人在算计他,他就不会如此偏激的行事。

候若依的话似乎起到了作用,李恪被她抱住,静静的屹立在满天的风雪中沉默不语。

半响,李恪突然平静的说道,“若依,本王知道这是有心人在算计本王,即使如此本王也要进宫。”李恪掰开抱住自己的候若依的手,在雪地中屹立了片刻的李恪此时已经被冷风吹的从刚才的打击中清醒了过来,他语气不容任何人质疑,“若依,本王这一生失去的东西太多了,有些是本王故意丢弃的,有些是本王无能为力挽回的。”说到这里,李恪举目望向向南的方向,他想起了前世的以诺,想起了今生远在江南的长孙冰凝,“如果本王因为别人的算计就这么退宿,就这么妥协的话,那今后本王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自己都会痛恨自己。”李恪好似在沉思,又好似在回忆,“自从父皇登基,本王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些东西你要是去争取就还有希望,如果连争取的勇气都没有了,那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也会被别人抢走。所以,本王必须进宫面见父皇,虽然本王知道此事很难有回旋的余地,但只要有一分一毫的机会,本王就一定不会放弃,就一定努力说服父皇收回成命,让他下旨赐婚于你我。”

候若依听完李恪的话震住了,他不知道李恪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遭遇,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但是,她听到李恪为了不失去自己,甘愿站在天下人的对立面,她被感动,她无话可说,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死了,此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但是,爱一个人就始终会为他着想,候若依爱上了李恪,想的永远是李恪。所以,此时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劝诫李恪,但还是不想让李恪真的走上劝谏这一步,所以只能从李恪的利害关系陈述,哀求道,“殿下,你既然清楚了有人在借用此事陷害你,那你就不要进宫好吗。你知道吗?如果你真进宫面见了皇上,你将此事说出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啊。到时候你不仅失去的是皇上的宠爱,还将失去天下百姓的心啊!”

“若依,不要再劝本王,本王心意已决,便不会更改,你快回去吧,在府中等本王的消息,小心着凉。”李恪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向走廊而去。此时他的心里在想该怎么跟李世民进言才能让他收回旨意,怎么诉说才能让他赐婚给自己。

然而,两个人的争吵惊动了府中杨恩,马周和刘仁轨等。他们以为王府中有人刺杀李恪,便领着一帮黑衣卫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了李恪的话,看见李恪甩开候若依的一幕。

“你们快劝阻殿下,别让他在此时进宫啊。”候若依此时已经没有了对策,他看到马周等人,相信他们知道皇上下旨把自己许配给李承乾的事,但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李恪,可能就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才会隐瞒了下来。

“殿下,皇上已经下旨,此事已成定局,你进宫也无济于事...”马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恪阴冷的目光盯住。马周突然感觉自己就像赤裸裸的站在李恪面前一样浑身感觉到不舒服。他被李恪盯的内心一颤,便生生将还没有说完的话咽了下去。一旁的许敬宗看到李恪眼中露出的寒光,低头不语,但他内心非常震惊,汉王殿下一个月不见,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样的风雨,现在的他已经无形中露出霸王之气,眼神越来越像皇上了。李恪将目光移到许敬宗身上,见许敬宗低着头,便对进来的王中长说道,“车架准备好了吗?”

“回禀殿下,已经准备好了,请殿下上车。”王中长恭敬的回答。

“恩。”李恪点点头,不再理睬众人,在王中长的护卫下出了汉王府。

李恪来到甘泉宫的御书房,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扑通”李恪跪在李世民面前,“父皇。”李世民抬头,看到是李恪,便和颜悦色道,“恪儿,不用行礼,快起来,这几天政务繁忙,朕一直没有时间去看你,今天看到你身体没什么大碍,朕也放心了。”李世民一边说话,一边翻阅奏章。

“父皇。”李恪刚要说话,就见李世民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奏章放在玉案上,语气和蔼的道,“你今天来是有事情要跟朕说吧?什么事情起来说话。”他语气中透露的威严不容别人抗拒。

但是李恪对李世民的话不予理睬,依然跪着说道,“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李世民眉头微皱,他猜出了李恪来此的目的,沉声说道,“如果你是为了你大哥承乾婚事,那就不用再说了,此事朕心里有数,你回去吧,这件事你不该插手。”

“父皇,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李恪迎着李世民严峻的目光说道,“自儿臣跟候若依相识,便彼此欣赏对方的才气,后来通过相处早已心有灵犀互生爱慕,只因时日尚浅,又因儿臣还未举行冠礼,便没有禀报父皇,如今....”

“够了!”李世民打断了李恪的话,吼斥道,“候若依已经许配给你大哥李承乾,你现在在此妄言你和她的事情,是在亵渎你大哥和候若依的亲事。你不用再说了,下去吧。”李世民缓缓的摆摆手,“今天你说的话就当父皇没有听到,你也没有说过,外人也不会知道你说过什么。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休要再提。”他的话果断而又坚决,不容李恪反驳和质疑。

李恪见李世民没有答应自己,连自己的解释都不听,便伏地而泣,“父皇,儿臣....”

“逆子,你还要让朕说多少遍?”李世民终于怒了,他“腾”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怒视李恪,“朕念你出使突厥有功,便不予追究你如此亵渎兄嫂之罪,但你竟敢不知进退,一而再再而三的亵渎你的兄嫂,你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功劳朕就不敢治罪于你吗?那朕现在就...”然而,李世民说到这里突然不再说话,因为此时他看到满脸泪水得李恪,不由心中一阵酸楚。此时的李恪哪有在大殿上侃侃而谈的风雅,哪有在面对出使突厥时的舍我其谁,哪像是一个能写出《满江红》那样豪迈诗句的大唐英豪啊。现在的他根本就是一个孩子,一个受了委屈跟自己的父亲诉苦的孩子。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作为父亲的李世民呢?所以,在看到李恪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时候,李世民刚要说出治李恪罪的话被生生收住。他微微感叹一声,然后走到李恪面前将他扶起,露出了慈祥的面孔,就像一个慈父教导自己的儿子一样说道,“恪儿,你要知道世间没任何事情是完美的,你在做一件事的时候,从中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那么你相应的就要为此而失去另一件东西。父皇知道你会明白朕今天跟你说的这句话,即使你现在不明白,迟早都会明白父皇的意思。即使你今天痛恨父皇,但当某一天你理解父皇的意思的时候,你才会明白父皇的心意。”说到这里,李世民便不再言语,同时制止李恪开口说话。他在御书房面朝北方,像在沉思,又像在犹豫不决,更像在下一个难以决断的决心。少顷,他恢复了帝王的威严,语气强硬的说道,“过完这个年,明年你就带上苏定方和他的八千骑兵去并州吧,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回长安。”同时,他将目光定格在李恪的身边,告诫道,“此事以后修要再提,要是让朕发现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对你大哥李承乾有所不满的话,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儿臣明白。”李恪被李世民的目光盯的全身发冷,被他这句话给震的内心颤动不已,躬身退出了甘泉宫。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书房谈话

李恪出了甘泉宫,懵懵懂懂的回到汉王府,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沉默不语。马周等人对李恪的举动感到不安,他们轮流来劝解他,李恪都闭门不出,让他们无功而返。最后就是他最为敬佩的老师岑文本来劝解他时,他都闭门不开,不予理睬。

王府上下对李恪的这种反常表现的束手无策,如果说他跟大家发脾气,发泄一番将心中的愤怒和不满倒是不会出么大事。反而这样不言不语的沉默往往会让一个人陷入疯狂当中而不能自拔。所以王府上下对他的反常举动束手无策,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聚义殿,汉王党的心腹除了还在漠北的苏定方和灵州养伤的陈其,其余人都在。尚书仆射封德彝,大理寺少卿孙伏伽,王府长史褚遂良,秘书郎岑文本,长安县县令邓同达,长安县总捕头左翼,五虎,马周,许敬宗,刘仁轨齐聚一堂,大家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李恪现在的问题。

十天前,李世民下旨将候若依许配给太子李承乾的时候,马周和许敬宗就分析出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们知道不管对方用了什么方法让皇上将跟汉王交好的候若依许配了太子李承乾,但其人的用心就是打击汉王李恪。

可以说这个人对汉王的性格了如指掌,他断定汉王肯定会为了候若依劝谏皇上收回成命。到时候皇上会怎么看待汉王李恪呢?李承乾是他的大哥,阻止大哥的婚事,抢兄长的女人。这让一向标榜兄弟友爱和睦的皇上肯定会龙颜大怒。如此一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马周和许敬宗想到这里,不由佩服起此人对于圣意的揣摩和利用。

候若依跟李承乾有媒妁已成事实,圣旨已下,岂能收回,所以汉王李恪劝谏皇上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让皇上大怒,然后失宠,失去皇上对他的信任。不但在皇上面前失宠,而且,汉王阻止大哥的婚约,抢兄长的女人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朝中大臣会怎么看汉王,长安百姓会怎么看汉王,天下读书人会怎么看汉王,大唐百姓会怎么看汉王?朝堂上党派林立,谁愿意相信汉王而不尊朝廷圣旨?天下百姓岂能因为汉王的一句解释就妄论圣旨的不是?所以,就这变相的将汉王推到了天下百姓的对立面,让他成为了一个阻止大哥婚约,*兄长妻子的十恶不赦的人。如此一来,汉王的突厥之行对他而言也就成了无用之功。

马周和许敬宗从李世民下的旨意中分析出了这些东西,所以他们便决定将这件事情封口,不让身受风寒归来的李恪知道。所以,便有李恪回府养伤期间对此事一无所知的现象。然而,这件事情做起来不容易,他们必须要征得一个人同意,这个人就是杨妃。

千秋殿日夜思念自己儿子的杨妃在听完马周和许敬宗的分析之后明白让李恪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便同意了马周和许敬宗的建议。在杨妃的默许下,马周和许敬宗就决定暂时不让李恪知道关于圣旨的事情,让他在府中养病,等到他病情好了之后在循序渐进的告诉他实情。到时候李恪至少不会像这样突然间受到致命的打击。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关键而敏感的时期,候若依还会来汉王府找李恪,并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所以,在李恪执意要进宫劝谏李世民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难以挽回他的结局。所以,两人在李恪走了之后就迅速的召集了汉王府的心腹成员,想让大家在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就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然而,众人讨论了半天都没有得出什么有效的结果。等到李恪回府,自己将自己关在书房,他们便开始担心李恪,反而将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放在了一边。

封德彝见众人都想不出一个什么好办法,最后只能无奈的道,“如此,就只有去宫里请杨妃娘娘了,也只有他才能劝解和开导殿下。”

“杨妃娘娘有病在身,如此天寒地冻的在宫里宫外来回行走,恐怕会让她病情加重吧?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邓同达迟疑道。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皇上怪罪下来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怎么样才能让殿下从这件事情中解脱出来。”封德彝怒道,“至于以后皇上怪罪下来,就由老夫帮你们顶着。”

封德彝说完话,环视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没有异议,都表示赞同,就对身边的马周道,“宾王,你火速进宫一趟,将殿下的事情告诉娘娘,多余的话不用说,娘娘自然能够明白该怎么做。”

“封仆射请放心,微臣这就进宫。”马周一拱手,然后快步离开聚义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马周离开不久,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杨妃就从皇宫中匆匆赶到了汉王府。因为思念李恪而重病在床的杨妃在李恪回来之后病情有了好转,恢复的速度很快。此时,虽然脸上还略有憔悴,但掩饰不了她的雍容华贵。虽然,脸上布满对李恪的担忧之情,但身为前朝公主,如今大唐的贵妃娘娘的她依然有着几分母仪天下的气度,让聚义殿的众人折服不已。

“微臣参见贵妃娘娘。”众人给杨妃施礼。

“平身。”杨妃在封德彝还没有跪地施礼前将他扶起,对于这个两朝重臣,杨妃极为看重,在李恪势单力薄的时候,他能够挺身而出,力挺李恪,就这点就值得自己对他要礼遇三分。

“殿下在书房,娘娘请。”封德彝知道杨妃时间有限,便在马周等人的陪护下来到了书房门外。

“咚咚。”杨妃以前身边的侍女,如今服侍李恪的兰儿敲门,“殿下开门啊,娘娘来看你了。”

“恪儿,是母妃,快把门打开。”杨妃神情紧张的说道。

半响,“吱呀”一声,书房的门推开,李恪神情失落的走了出来,此时他哪有半分昔日汉王的气度,要不是穿着华丽,憔悴的样子跟饥寒交逼的饥民没什么区别。

“母妃?”李恪对杨妃的突然造访很吃惊,他看到在雪花纷飞的屋外,脸上被冻的有些煞白的杨妃,然后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杨妃面前,“儿臣不孝,时常让母妃担忧,还让母妃在如此天寒地冻的时候来到府上劝导儿臣,还请母妃治罪。”

杨妃不顾身边众人的看待,将一脸憔悴的李恪揽到怀里,“恪儿,是母妃不好,让你受苦啦。”然后,在兰儿的服侍下,杨妃和李恪两人进了书房。

封德彝知道杨妃和李恪母子有很多重要的话要谈,便吩咐刘仁轨在书房外面派重兵把守。刘仁轨岂能不明白封德彝的意思,所以他调集了黑衣双煞王中长和朱童率领数十名黑衣卫将书房四周守护的严严实实。封德彝看到刘仁轨的布置方才满意,然后吩咐众人离开此地,继续到聚义殿商讨如何解决李恪劝谏李世民收回圣旨的事情。

商讨只是一个形式,他们主要还是在聚义殿等杨妃的消息,看她是否能够劝导李恪,解开他心中的心结,让他能够从这件事情的打击中解脱出来。毕竟,李恪已经面见过李世民,肯定已经得到了李世民的回复。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皇上对汉王的态度如何,所以一时也拿不准主意该如何行事。所以,只有等待杨妃劝导李恪,然后从李恪嘴里得到皇上的真正态度,才能制定相应的对策。

所以,回到聚义殿的众人依旧不说话,沉默的沉默,喝茶的喝茶,气氛很诡异。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聚义殿外的大雪越下越大,就像刻意跟李恪的心情作对一样,让众人在等待中显得越来越难以沉得住气。

就在众人等到快要崩溃的时候,杨妃和李恪终于从书房中出来,来到了聚义殿。众人看到杨妃身边神情不再显得沮丧的李恪,心里不由的轻松了不少。

“恪儿已经没什么大碍,大家不用太多担心。”杨妃对众人道。然后,在李恪和众人的陪护下出了汉王府。看到杨妃的车架消失在雪花漫天的尽头,李恪方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聚义殿。

“多谢大家对本王的关心,本王现在已经没事了。”说到这里,李恪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至于这件事情,父皇已经下了旨意,本王不会再插手此事。杨老,吩咐下去,备好酒菜,本王要在府中宴请大家。”李恪吩咐完之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聚义殿。

“诺。”杨恩在李恪离开之后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而众人的反应跟杨恩差不多,他们都为李恪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感到吃惊。同时他们更加惊讶杨妃娘娘究竟跟汉王殿下说了什么话?会让刚才还是一副失魂落魄,憔悴不堪的汉王此时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然而,不管杨妃娘娘说了什么话,只要汉王殿下能够从这个沉重的打击中解脱出来,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事。所以,在听到李恪在府中款待自己的时候,他们知道汉王殿下终于解开了心结。所以,心里都高兴不已。

PS:书友们,很抱歉!关于李恪和候若依之间的情感,老三难以取舍。所以,这章内容写了好几遍,到现在才终于有了一个决断!影响了更新速度,请大家谅解!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升迁部署

晚宴开始的时候杨恩来到了聚义殿,将众人邀请到了聚义殿的偏厅,也就是举办晚宴的偏殿。众人到了偏殿才发现李恪早已就坐,众人见到李恪,便要给他施礼,李恪在封德彝施礼前将他扶住,就像杨妃一样,李恪对封德彝颇为敬佩。

在李恪的招呼下众人落座,然而,明显的让人感觉到的就是京城六少,也就是昔日的长安五虎一太岁很不和睦。现在已经被分别分成了两个阵营。以秦怀玉和程怀亮为主的阵营,他们虽然跟李恪是结拜兄弟,但在政见上还没有表现自己的意见。另一个阵营李宗和尉迟俊。而柴哲威和李恪的堂兄弟关系使得他被李宗尉迟俊所接受。所以,他也在李宗和尉迟俊一方。导致他们之间不和的原因就是因为李恪在突厥遇难时的分歧。所以,即使李恪平安回归长安城,李宗和尉迟俊也没有对秦怀玉和程怀亮两人态度有所改变。而李恪自然而然的站在了支持他的李宗和尉迟俊一方。所以,京城六少表面上因为兄弟情义虽然维持着团结和睦的形象,但实质上已经分崩离析,不复往日的辉煌。

所以,宴会在举办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喝得醉熊熊的尉迟俊和秦怀玉突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吵了起来,之后又牵涉出程怀亮和李宗。对于双方争吵原因李恪没有过多的询问便站在李宗和尉迟俊一方说话。所以,最终秦怀玉和程怀亮负气离开。宴会便被搞的不欢而散。

但是,这似乎是李恪最想看到的结果。因为,秦怀玉和程怀亮离开之后,李恪便将众人请到了他的书房,并且吩咐杨恩增加了书房的保卫工作,没有他的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这样,在李恪的书房中,真正的汉王党成员除了还在漠北的苏定方和灵州养伤的陈其便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分别是:尚书仆射封德彝,大理寺少卿孙伏伽,王府长史褚遂良,中书省秘书郎岑文本,长安县县令邓同达,长安县总捕头左翼,京城六少的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待御史马周,许敬宗,刘仁轨。

李恪看了一眼属于自己的绝对核心成员,心里快慰了不少。他们可都是以后大唐政坛的翘楚啊。或许现在自己手中的这些人在大唐的朝堂上显得微不足道,但只要给他们机会,给他们时间,再过十年,甚至十五年,他们肯定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绝对能撼动大唐政治的半壁江山。

李恪想到这里心中豪气顿生,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他以前只顾着将这些有用的人才召集到自己麾下为自己效力,而没有想过如何能让他们成为一个整体,成为一个集团,发挥更大的潜力。因为,结党营私是每个帝王最大的忌讳,李世民也不例外。所以,他不想让自己提前引起李世民的注意,提前暴露自己的实力。然而,通过候若依这件事情之后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若想要做到能够左右政局的能力,就必须要让自己身边的实力成为一个集团。要想跟长孙无忌这样根深蒂固的权臣和他背后的势力相斗,就只有联合自己身边实力,培养自己的势力才能与之抗衡。

所以,李恪在这个时将大家刻召集在一起,名义上是府中宴请众人,然而真正的目的是增进众人之间的相互了解,让他们能够抱成一个团,在今后的朝堂上相互扶持。同时,他想给大家透露一个信息,那就是从今天起,他汉王李恪要真正的参与到朝廷的政局当中去,要直面与自己的政敌交锋。所以,他想知道大家的态度,他要大家表明自己的立场,是支持自己,或者是选择离开。

众人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李恪的目的,封德彝和孙伏伽是绝对的支持李恪,是李恪的中坚力量。岑文本、马周、许敬宗和刘仁轨自不必说。褚遂良身为王府长史,李恪的授业恩师,自然逃不了干系。邓同达和左翼为李恪提拔,深受李恪恩惠。所以,众人在这个时候都选择了站在他的一方,选择了支持李恪,与他共进退。

李恪明白了大家的心思之后,心中高兴,面上露出微微一笑,“本王猜测,过了这个冬天,朝廷会在人事方面有所变动,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殿下的意思是?”封德彝老人成精,岂能不明白李恪的用意,他看了李恪一眼,见李恪对他微微点头,便不再言语。然后,将目光转向褚遂良、岑文本、马周和许敬宗四人,见他们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便微微颔首道,“老夫倒是可以举荐几个人才到各部听用,只是不知道众位的意思是?”

李恪知道意思很简单,就是你们既然选择支持我,我就肯定要扶持你们。而封德彝明白李恪的用意,便说出了这样的话,他是让大家选择适合自己的职位,以便自己能够从容安排。

李恪见众人不说话,便知道他们的心思,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们可不敢越俎,要看李恪对他们的安排。所以,李恪便先抛出了自己的问题,“今天在御书房,父皇让本王年后镇藩并州(山西太原),所以你们很多人都要留守京城,既然明年朝廷人事有会所变动,大家何不在朝中谋求一个官职呢,总比在汉王府中当差做闲职要好的多。”

“什么?”尉迟俊第一个出声道,“三哥你要去并州?”而李宗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李恪,他没有想到李恪过完年之后就会离开京城。

“殿下这是真的?”封德彝很吃惊道,他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难道就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吗?”

他在李恪说完年后要去并州的事情之后就明白了这其实是李世民对李恪因书房劝谏而做出的惩罚,所以他才有这么一问。

对于封德彝来说,他觉得一个皇子在京城,那说明他有资格争夺太子之位。如果真要去镇藩封地,那就远离了京城的政治中心,等于放弃了争储机会一样。所以,此时他的脸色很难看,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劝谏的结果会是这样。

李恪明白封德彝的心思,但他没有想过安慰他,他知道自己去并州的事是李世民拍板所定,是不能更改的。所以他看了众人一眼,见到众人的眼中也充满了疑惑和惊讶,便继续说道,“过完年之后圣旨就会下来,父皇这么做肯定有他的苦衷。所以,本王也不想难为他。”李恪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李世民最后语重心长的跟他说的几句话,“所以,你们留在府中无益,本王希望你们能够趁此机会在朝中谋得一个职位。”

“哎!”封德彝也知道李世民的决策一般很难改变,“殿下你糊涂啊,这个时候怎么能够离开京城呢?”

“殿下如果真要离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马周在封德彝说完之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当下京城一派祥和,但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其实是最不祥和的地方。殿下才学渊博,胸中丘壑,在京城处处受制于他人,根本就没有自己发挥的余地。既然如此,何不到地方做出一番政绩让皇上对殿下刮目相看呢?”

“废话!”封德彝驳斥道,“殿下离开长安,就远离皇上的视线,即使做出政绩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比得上在京城有所作为的皇子吗?”

“老师,学生也同意宾王的意思。”此时岑文本突然道,“并州是大唐的根本所在,皇上能够派殿下镇藩并州,可见并不是常见皇子支藩,而是想给殿下一个发展的空间,让他有所作为。所以,殿下离开长安去并州要比留在京城更有利。”岑文本确实见解独到,众人都不由的点头称是。

“恩,老夫也想到了这点,但总是没有比待在京城更能接近圣听,更能让皇上时常注意的处境好。”封德彝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只能无奈的说道。

“殿下此去并州,估计很长时间不能回到京城,所以王府的蹴鞠司有可能要归礼部所辖。”褚遂良看到众人都没有说到重点,便开口说道,“宾王本身为御史台待御史,在府中掌管着蹴鞠司,何不在朝中谋求一个官职的同时再兼任此职呢?”

“恩,”李恪点头表示同意,便将目光转向了封德彝,想看封德彝的意思。

“此事老夫会跟时文商量,肯定没什么大问题。”封德彝肯定道。他口中的时文就是尚书仆射萧瑀,也是李恪的舅舅。

对于萧瑀这个李恪的舅舅,李恪从没有跟他接触过,而他也没有跟李恪接触过。但是,很多情况下他都站到了李恪的一边,坚定的支持李恪。所以,他虽不似汉王党的人,实则是真正的汉王党。

“宾王必须要留在京城。”李恪说道,“正则本王考虑想让他进千牛卫,如此说来,能跟本王去并州的只有延族一个人了。”

“殿下。”刘仁轨听到李恪说要保举他进入千牛卫,不由的心中万分感动,但他依然反对道,“就让末将随你去并州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信

第二天,长安城传出了一个谣言,说汉王李恪阻止太子大婚。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知道这个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它就像传染病一样在长安百姓当中慢慢的扩散开,并且还引起了一番争论。长安很多百姓对李恪颇为敬重,这是他通过蹴鞠比赛,出使突厥所积累起来的声誉。所以,他们对于谣言说李恪阻止太子大婚这件事情嗤之以鼻,认为是有人故意在编造谣言诋毁汉王。但还有一部分人认为这不是造谣,不是诋毁,而是事实。他们为了证明这确实是李恪贪恋美色,阻止兄长大婚这个事实,甚至将李恪和候若依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相处的,然后李恪在听到候若依被朝廷赐婚之后是如何面圣等事情说的头头是道。然而,李恪和候若依两人之间的事情本来就是真实的。所以,他们举例了李恪和候若依的故事,然后再跟谣言联系在一起大肆宣传,让很多支持李恪,相信李恪的人都难以辩驳。

在汉王府中的李恪在听到外面的谣言时微微叹息了一声,他为自己爱情感到伤感。外面的谣言是谁传播的他不想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背后策划了太子大婚的人是长孙无忌。因为,长孙无忌最喜欢的是用以力打力,杀人诛心这样的手段来对付别人。还有就是他谋后而动,一击必杀,这才是他最为可怕的一面。

然而,很多人认为这件李承乾和候若依的婚约是一个偶然,但李恪不这么认为,李恪觉得这是他跟候若依相识之后长孙无忌便一直在策划针对自己的计谋。他自己就是不出使突厥,候若依下嫁李承乾的事情依然会发生。只是自己出使突厥使得大婚在没有任何阻力的情况下顺利的决定了下来而已。

从这件事情当中李恪再一次领教了长孙无忌的城府和智谋。自己在跟候若依相识,然后彼此交往的时候,长孙无忌没有做出对这件事情担忧或者阻止的行动,甚至一点点的反应。但其实不然,他在知道两人接触的时候便已经在心里开始谋划此事。由此可见他的城府之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其次,太子大婚岂能儿戏,都要按照《礼记??昏义》里规定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等步骤完成。所谓的采纳就是:男方欲与女方结亲,必请媒妁往女方提亲,得到应允后,再正式向女家纳“采择之礼”。也就是俗话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而,李承乾虽然是皇太子,但礼不可废。请媒妁往女方提亲不能幸免。问名、纳吉这些事情也不需要他自己操心,会有专人帮他。所以,他只需要李世民下一道旨意降婚给候若依就行。

然后,就是所谓的纳征,就是送聘礼。太子大婚,聘礼自然不菲。纳征之后就是请期,就是要选定太子大婚的日期。这是需要司天台算好良辰吉日,才能娶新人过门。

所以,长孙无忌能够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做完这婚嫁五个步骤,并且连最为看重的请期都能提前算好,并将它选在年底。太子大婚到了这种地步,就是李恪有通天之能,要想反对也无济于事。因为婚嫁的所有程序已经走完就差亲迎,就是说这个时候谁也阻挡不了这门亲事。由此可见,如此精密的设计岂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提前准备好了一切计划,就等李恪出使突厥这时间段来完成。

李恪在府中听到长安城的传言时候表现的很淡定,他能够如此气定神闲的原因是因为昨天他和杨妃在书房中的一席话让他明白了李承乾和候若依婚约的全部事情。杨妃在书房中没有劝阻他,她只是将候若依婚嫁的一切细节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恪。李恪不傻,他在听完杨妃的诉说之后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劝谏,如何的努力阻止,这件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他也猜到了第二天肯定会有关于自己阻婚的谣言,有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想在百姓中诋毁自己声誉的时机。所以,他昨晚在府中设宴款待众人就是为了针对今天长安城的谣言。昨天,他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心里便有了主意,而他吩咐众人在府中设宴款待大家的原因除了布置他到并州之后众人的升迁问题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针对今天的谣言。他想告诉那些传播谣言诋毁他的人,他在知道李承乾和候若依大婚的时候能够在府中设宴款待众人,这是为什么?是因为他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庆贺太子大婚。

所以,从汉王府传出汉王昨晚在府中设宴款待群臣,是为了庆贺太子大婚的事情之后,当然这里的群臣是指李恪的心腹,长安城关于李恪贪恋美色,阻止兄长大婚的事实传言便不攻自破。李恪的声誉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

然而,长安百姓能够相信李恪府中设宴是为了庆贺太子大婚,但朝中很多大臣都认为李恪款待众人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商量如何对待太子这次的大婚。但是,这也只能是他们的猜测,至于详谈的内容,他们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汉王党的成员都承认李恪设宴是为了庆贺太子大婚,对于其它的一切事情大家都是守口如瓶。所以,长孙无忌精心设计的,想通过长安百姓,朝中大臣的口来毁坏李恪声誉的计谋便被李恪轻易破解。

此时的李恪,站在府中的院落里,在雪后初晴的黄昏,独自屹立,就像是雪中的一只寒梅,孤傲而挺拔。“若依。”他轻声叹息道,“你现在好吧?本王希望你会好好的,等待我们的再次相遇。”虽然伊人昨天还跟他见过面刚刚离去。然而,因为她此时已经被许婚给了太子李承乾。所以,此时的李恪心中既惆怅又寂寥;既自责自己的无能,不能保护若依,又后悔自己的太过自大,完全没有考虑到长孙无忌岂能如此轻易的让自己跟侯君集联姻。所以,若依的离去就像掏空了他以往坚实的胸膛,让他心中已经找不到自己心跳的颤抖。

“若依,我们一定会相见的!”李恪心里默默的祈祷,同时他看了眼前残雪中的腊梅,娇艳的梅花,淡淡的清香,在洁白的雪中遗世独立,他不由得为眼前雪中寒梅的遗世独立所动。“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他暗自感叹道,“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付出才能得到回报,是自己对若依的付出不够才会导致今天的结果吧!”李恪心里默念道,人也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当中。

“殿下!殿下。”就在李恪呆呆出神的时候,杨恩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将属于他的宁静沉思给打破。

“喔。”李恪突然回过神来,对眼前一脸担忧的杨恩道,“杨老什么事情?”

“殿下,这是刚才门外一个姑娘送来的一封信,”杨恩说着话将信件递给了李恪,“她说务必让你亲自拆看。”

“姑娘?”李恪查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落款,只写着“汉王亲启”四个字的信件疑惑道,自己最近好像没认识过什么女子吧,怎么突然间就有一个姑娘给自己的信件呢?难道是若依?李恪想到这里,立即利索的拆开信件。

然而,在看到信的第一眼他便失望了,不是若依给他的信。因为,若依的字体他认识,她的字体隽秀,透露着一股清新淡雅的气质,而眼前这封信上的字体虽然秀气,但字体跟若依比,还是稍有逊色,其次这份书信上的字体也不是若依喜欢的王体。

李恪有气无力的开始看信件的内容,甚至在心里厌恶这份信来的不是时候,打破了他自己在宁静中对若依的思念。他看信的时候脸上表现出了一副极度厌烦的样子,用一目十行的速度将信扫了一遍。

他身边的杨恩看到他看信的时候无精打采样子,微微摇头,内心暗自叹息道,“殿下表面上看是没有什么大碍,实际上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啊,现在他是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痛苦,不想让人知道他心中的痛苦和对候若依的思念而已。”杨恩想到这里,抬头又看了一眼正在观看信件的李恪,心中酸楚不已。李恪对他以师之礼待之,杨妃又以士之礼待他,在他的心里李恪位置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今天他看到了李恪内心真实的想法,岂能不为他伤心和难过呢?

杨恩觉得自己该对李恪说点什么,至少要再劝解他一番,然后等他再次将目光聚集到李恪脸上的时候。李恪脸色却露出了一丝久违的淡淡的笑容。杨恩一惊,他不知道候李恪为什么会露出笑容,他现在的样子跟刚才愁苦不堪的情形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啊。难道是这份信?杨恩疑惑道。

“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杨恩疑惑的同时听到了李恪暗暗自语时说出的莫名其妙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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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柳桥上的神仙眷侣

“杨老,送信的姑娘呢,还在吗?”李恪惊喜之余问了杨恩一句很白痴的问题。

“她把信给门外的卫兵后就离开了,什么话也没有说。”杨恩不解的问道,“殿下,难道信件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李恪见杨恩一脸紧张的询问,“咱去书房谈吧。”然后不理一脸不解的杨恩径自来到书房。杨恩听李恪说没事,对他的问题也不予解释,便不多言,跟他来到了书房。

“杨老,你从府库中拿出三万两千贯钱,给千牛卫两万贯,让他们抚恤这次跟本王去漠北阵亡的五百将士,剩下的一万两千贯送到代州都督张公谨的手里,让他发给在漠北阵亡的三百亲卫。”李恪在杨恩将书房的门关上的时候说道,然后就见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都是本王处事不当啊,不然八百多人也不会就这么葬身漠北。“哎!”他叹息一声,继续道,“快到年关了,这些将士们为了本王将自己的生命留在了漠北,可是他们的家属呢?他们的家人听到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丈夫身死漠北的时候会是什么感受呢?快到年关,本王没有多少钱给他们,虽然每个家属只能得到四十贯,也算是本王对他们的一点心意吧。”

“殿下!此事不是你的错,任何人遇到那样的事情都不会袖手旁观。”杨恩知道李恪是怪自己得罪施罗德而致使八百多人的护卫丧身漠北而自责,便开导道,“更何况殿下去突厥谈判是为了大唐的百姓,岂能受一个小小左贤王的侮辱。所以,丧身漠北的大唐军人能为殿下而战是他们的光荣,殿下何故如此伤感呢。”

“杨老,千牛卫的抚恤钱就交给千牛卫中郎将李仙重吧,本王看他为人正直,这件事情交给他不会出什么问题。”李恪不想和杨恩纠结此事,便继续说道,“代州的抚恤钱财也必须要在年底送到阵亡将士家属的手里,这件事情就让朱童跑一趟。”

“诺。”杨恩应声道,“老奴现在就去办。”

“恩。”李恪摆摆手,“去吧,越快越好。”

“老奴告退。”杨根躬身施礼之后退出了书房。

李恪在杨恩走出书房从外面将门关上的时候,从抽屉里拿出了长孙冰凝离开长安时给他的香囊,神情专注的注视了片刻,便将香囊配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又拿出那份杨恩给他的长孙冰凝写的信,看了一眼最后署名的一句话:明日午时,断桥相会。不由的会心一笑,“不知道一年没见你变了没有呢?”然后,他表现出一副很向往的神色,内心期待着明天午时跟长孙冰凝的渭水相会。

世界上最漫长的时间不是一万年,而是我知道你在那里,但要相见的话就必须要等待。

李恪再次看到长孙冰凝给他的信时,内心的激动让他难以压制,就像喷涌而出的泉水难以控制一样。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长孙冰凝产生如此强烈的感情。难道是因为她是自己喜欢上的第一个女人的缘故吗?又或者....?李恪想到此处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思绪很乱。首先是长孙冰凝给自己的那一抹难以挥去的情愫,然后是候若依那让自己陷入爱中难以自拔的深情,还有突厥的阿史那云对自己慕名冲动的背后的爱慕。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女人,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逃脱不了感情的束缚呢?他苦笑一声,思绪不由的回到了自己当时给长孙冰凝送马的时候两人在渭水边的相会情景。长孙冰凝,那深情的足以将自己融化的眸子,然后再想到她在离开长安时对自己所说的话:我第一次做的香包,也是唯一一次做的香包,只会送我自己喜欢的男人。李恪想到这里,手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香囊,然后微微叹息。他何尝不知道长孙冰凝对自己的情,然而,他们两个人之间尴尬的身份,自己又该如何对待呢?他不知道明天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她呢?面对这个为爱而逃避到江南,又因为为爱而陷入两难的女子。

然而,想到要明天午时才能跟她相见,他又觉得剩下的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漫漫长夜,难以睡眠!

第二天,李恪如往常般的练武,然后用早膳,然后是在书房看书练字,在时间到了午时便吩咐王中长准备车马。

黑衣卫中陈其受伤在灵州,候虎和孟山还在漠北,朱童带着银钱去了代州,剩下的只有王中长一个人。他在听到李恪要出城的命令之后,出于对李恪安全的考虑,带了五十名黑衣卫。李恪在汉王府门口看到王中长和他身后的五十名黑衣卫的时候,心里不由的苦笑,自己刺杀的次数确实有点多,搞的现在的黑衣卫人心惶惶知道自己要出门的时候就像要如临大敌一样。然而,他并没有因为王中长的安排而责备他,相反的他倒是欣赏王中长的沉稳,宁可多带人也不要出什么大错。

李恪一行五十人的队伍在繁华的长安城百姓们已经司空见惯,不会产生什么好奇心,但是,五十人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的在长安大街上奔驰的时候就显得很惹眼。黑衣卫不像一般的兵丁护卫,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可以以一当十的精锐,再加上此次漠北之行,他们经历了战场的洗礼之后,现在的他们眼神中露出的杀气足以让离他们五十步之外手无寸铁的长安百姓胆战心寒。

长安城行人很多,所以李恪等人骑马的时候只能慢行,等出了明德门,他们便加快了速度,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长安城外的渭水桥边。

现在已经是贞观元年的十二月,渭水被寒冷笼罩,草木枯萎,柳树只剩下像秃笔一样的枝干。来到渭水边李恪下马,将马匹交给身后的黑衣卫之后阻止了众人的跟随,径自走上来已经结冰的渭水的柳桥。在柳桥上,李恪终于看到了对面的长孙冰凝,她依然是一身的白衣,将高挑的身体包裹在里面。她看到李恪之后慢慢的走上柳桥,李恪在等长孙冰凝走到自己面前,看到眼前脸上薄施粉黛,仿若樱花初绽,柔风若骨处隐约着刚绝清冷,美丽的眼里,目光中闪着青花瓷的质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绝脱俗,犹如世间昙花,绝美,却倾入人心的长孙冰凝,半响方才说道,“你没变,还是这么美。”他的话说完,微风吹过,长孙冰凝一身的白衣随风而动,幽黑的发丝,在阳光般的反射下,让李恪看她的时候如深海般难测。

“你的样子也一点都没变,只是又长高了不少,变得越发沉稳了。”长孙冰凝同样注视了李恪半刻之后才深情的说道。

“恩,”李恪应道,然后他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半响,他看了一眼长孙冰凝刚才待的地方一眼,“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哼,我一个弱女子,谁会对我图谋不轨啊,倒是你堂堂的王爷走到哪里都有人护卫。”长孙冰凝白了一眼李恪,不愤的说道。

“本王,本王的事情你又不是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李恪显得有些窘迫,微微叹息一声便不再言语。他知道长孙冰凝是在埋怨跟自己约会的时候身边这些护卫显得有些碍事。

“其实你做的也对,遭遇了这么多的刺杀,是该注意安全,以后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长孙冰凝看到李恪窘迫的神色,“噗嗤”一笑,便改口说道。

“恩。”李恪答道,然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冷清,两人的谈话陷入了沉默。

今天的约会不像往日,既不是当时的柳桥送马,也不是当日的渭水送别,而是两人自从去年分别后的第一次相会。两个人都知道在一年的漫长等待中,彼此之间对对方的感情与日俱增,彼此心里都有对方。然而,此时当两个人见面之后倒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沉默总是要被打破,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冰凝。”沉默了片刻的李恪突然说道。

“什么事?”长孙冰凝问,被李恪突然问她,她显得有些紧张。

“喔,没什么,我就是叫一声。”李恪在长孙冰凝问他的时候,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如此回答。

然后,又是沉默,两个人就这么屹立在柳桥上。男的伟岸挺拔,就像一棵苍松,女的白衣飘飘,就像雪中寒梅。远处的黑衣卫看到桥上的李恪和长孙冰凝时,就像看到了两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他们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李恪,用警惕的神情紧盯着长孙冰凝。在他们的眼里只要不是自己,任何一个离李恪最近的人都可以被认为是威胁汉王生命的人。所以,只要不是汉王吩咐,他们不会疏忽任何一个汉王想要接触的人,哪怕他是汉王殿下最喜欢的女人。

“李恪。”半响,站在柳桥上的长孙冰凝突然道。

“恩。”李恪应道,只有长孙冰凝敢直呼他名字而不在意他汉王的身份,这点连候若依也做不到,而李恪也很喜欢长孙冰凝这样没有任何拘束的跟自己的交谈,“什么事?”他轻声问道。

“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长孙冰凝突然觉得想说话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被卡在咽喉中,她便改口道。

“喔。”李恪应了一声,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第一百五十六章 被戳破的膜

柳桥残雪,黑白相间的是两个彼此相恋的恋人。

李恪和长孙冰凝就这么沉浸在彼此对对方的回忆中,他们有很多话想对对方说,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这一年过的还好吗?”李恪沉默了片刻终于打破了宁静。

“在不喜欢的地方做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什么好不好的。”长孙冰凝幽幽的说道,“你呢?”

“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使命而已,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能够好好的活着而已。”李恪的语气透露着一股难以描述的沧桑。

“李恪。”

“喔。”

“你还戴着它?”长孙冰凝发现了李恪腰间的香囊,心中一热,冰冷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温柔。

“出使突厥的时候本王把它放在了书房的抽屉,因为不想让它跟我一样经历战火和杀戮,回长安之后本王一直都在生病,病好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直到昨天本王才将它取出,配戴在了腰间。”李恪说的很平淡,但长孙冰凝能从他的话中听到他对自己的浓浓的爱意。

“不想让它跟我一样经历战火和杀戮。”长孙冰凝那喃喃自语,“他说的它是指我吧!他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在‘唐’中继续效力,让我退出‘唐’吗?”长孙冰凝如此一想,突然觉得心间有一股暖流涌上,“我知道。”她语带哽咽的说,然后发现自己不争气的竟然为了这么一句话流出了眼泪。

李恪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会让长孙冰凝有如此大的反应,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冰凝,你——别哭啊,你...”李恪急忙拿出自己随身的锦帕递给她,但出乎意料的是长孙冰凝并没有接,她对李恪的好意无动于衷。李恪无奈,轻轻拉过长孙冰凝的娇躯,用锦帕温柔的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哭什么啊,再哭就不好看啦,再哭就会变成丑八怪的。”

“你才变成丑八怪呢!”长孙冰凝被李恪的一席话逗乐了,她娇嗔道,“就知道你嘴里没什么好话。”然后俏脸微红的将头埋在李恪的怀里。

刚才李恪和长孙冰凝两个人之间对对方的感情就像处女膜,谁都不愿意主动说出自己对对方的思念之情。现在,因为李恪的一席话,长孙冰凝的哭泣,处女膜一样的情感被戳破,两人之间便没有任何的顾忌,彼此相拥在一起。

“冰凝,你知道吗?在你离开长安之后我很担心你,每次思念你的时候我会不由的注视南方的天空,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是一片云朵的话,我一定不会随风而动,因为我追随的人永远是你。”李恪此时再也掩饰不了对长孙冰凝的情感,将自己内心的思念说了出来。

“我知道,真的,李恪,我知道你会想我的。”长孙冰凝声音低沉的说道,“你知道吗,在江南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担心你,每天都在想你这一天究竟在做什么。你知道吗,在我听到消息说你要出使突厥的时候,我心里突然间好疼,因为我知道你要去漠北,要到天寒地冻的草原去受苦。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在长安的话,一定会陪你一起去突厥。所以我便马不停蹄的往长安城赶,可是路上又发生了一些事情,等我解决完了之后回长安时,我才知道你在回唐的路上遭到了突厥左贤王的的截杀。李恪,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吗?我后悔当初那么孤傲的离开长安,后悔没有跟你一起去突厥。”

“傻丫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李恪被长孙冰凝的话感动,虽然长孙冰凝说的很平淡,但他知道她的话语中包含了对他全部的思念。他抚摸着怀里长孙冰凝点点泪痕的脸颊,声音低垂但有力的说道,“冰凝,我们以后不会离开是吧?”

“是的,我不会离开你的。”长孙冰凝顿了顿道,“除非我死。”

“傻丫头,别乱说,我们不会分开的,你也不会死的。”李恪语气坚定不容别人质疑。

“是的,我们不会分开的。”长孙冰凝深情的重复道,她发现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比李恪的怀里更让她感觉到安全的地方,“李恪,冰凝曾经离去,走遍江南的千山万水。然而自从遇到你之后发现,你才是我十多年来生命中最温暖的曙光。哪怕再过几年你就白发苍苍,我也愿追随你,一同化为夕阳,永远不离不弃。”

“本王知道,冰凝,本王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李恪看了一眼就像小鸟一样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女人,他突然间有了一个决定,此时他的身上露出的是只有在面对强敌时才会有的杀气,让她怀里的长孙冰凝感到了莫名的恐惧,“冰凝你放心,从今以后,任何人都再也无法将我们阻挡。”李恪的语气铿锵有力,“你眼中的火花曾经使我心醉神迷,你现在的衷情令我不再为爱而彷徨。冰凝,如果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用积淀的情愫化为那一刹的深情凝望,将你永远藏在心里,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殿下——”长孙冰凝哭了,她不再称呼李恪的名玮,她就像一个小女孩受了别人的欺负时跟父母倾诉自己的委屈一样哭泣,哭的很伤心,“殿下——”她的声音轻柔但掩饰不了语气中淡淡的欢喜,数十年的期盼,数年孤傲坚守,数年来的独自等待,今天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将自己的心安心停靠的港湾,长孙冰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傻丫头,刚才就跟你说过不要再哭,哭了就会变丑的,你怎么又哭了啊?”李恪用手轻轻为她擦拭了脸颊上的泪水,微笑道,“你不是喜欢冬天,不是喜欢雪吗,今年的冬天就让本王陪你吧,下雪的时候我们就在城外堆雪人,打雪仗好不好。”

“恩。”长孙冰凝乖巧的点头答应,就像一个拿了好吃的而舍不得离开商店的孩子一样依旧将头埋在李恪的怀里。李恪很享受长孙冰凝温柔的乖巧,还有柳桥残雪中的一份宁静,两个人就这么相互拥抱沉静在幸福当中。

时间就在两人的温存中凝固,画面定格在了这一刹那间,李恪和长孙冰凝久久的相拥,他们都想把自己长久以来的思念融进对方的身体中。

半响,两人终于分开,李恪看着一脸娇羞的长孙冰凝,此时哪有往日女扮男装时的风流倜傥,简直就像一个新婚不久的幸福的小媳妇。

“我们回去吧?”李恪看了看天色,天空阴沉了下来,阳光依旧被乌云遮住,空气中流动的冷气扑面而来,给人犹如掉到冰窟的感觉。

“恩。”长孙冰凝乖巧的回答,在决定将自己的心交给李恪的时候,她依旧卸下了当初为了保护自己而伪装出来的坚强冰冷的面目。她本来就是一个女人,同样需要男人的呵护和保护,不管怎么伪装的坚强目的只是想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而已。现在,李恪成了她可以依赖和信任的港湾,李恪可以保护她,她何须伪装呢。

李恪和长孙冰凝手牵着手走过柳桥,李恪对黑衣卫统领王中长道,“我们回城。”

“诺。”王中长应声答道,而众黑衣卫对于李恪的举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吃惊或者不解的表情,他们关心的是李恪的安危,除此一切事情在他们眼里都不是事情。

李恪和长孙冰凝在黑衣卫的簇拥下沿着长安官道一路疾驰,长孙冰凝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接触黑衣卫,不由得为眼前这只虎卫的实力咋舌不已,同时她更加吃惊于李恪府中真是藏龙卧虎,如何训练出如此精锐的士卒。在长孙冰凝看来,眼前的黑衣卫丝毫不逊于大唐的暗卫系统‘唐’。‘唐’的成员都是什么样的水平她自己清楚,那些人都是在各卫军系统通过严格的选拔,然后再通过各种技能的训练种通过层层的考验,一路淘汰下来的精英。这样的人才没有五六年的时间是难以成型并具备暗卫系统侦查,刺杀,潜伏,保卫等的能力。然而,李恪的黑衣卫成立不久,却有跟‘唐’的成员不相上下的实力,她不由得为李恪身边能有如此实力而感到欣喜。

李恪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长孙冰凝道,“冰凝,你怎么了?半天不说话,有心事吗?”

“没有啊,我只是突然发现原来黑衣卫竟有如此强悍的实力。”长孙冰凝认真的道,“真想见识见识能够训练这样一支精锐的虎卫的那位将军。”

李恪能够理解长孙冰凝此时心里的心态,作为大唐暗卫系统中负责一方情报工作的‘唐’首领,长孙冰凝确实有她自己能够在男人中服众的实力,她的心中也经常以此为傲。然而今天突然发现李恪身边还有一个能够训练出毫不逊色于她的自己手下的人的鹰卫人,她岂能没有跟他见识见识,切磋一下的想法呢?虽然,她在李恪面前是一个喜欢让他宠的小女人,但在别人面前她肯定还会是那个冷如冰霜的长孙冰凝。

“会的,过几天你肯定会见到他本人。”李恪呵呵笑道,说到能够训练出强悍如‘唐’的鹰卫精锐的陈其,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陈其的偏爱。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为怎么阻挡官道。”就在李恪和长孙冰凝闲聊之际,前面的鹰卫突然停了下来。

“你们是汉王殿下的鹰卫吧?”女孩子悦耳的声音询问道,“我们是侯府的车架,我们家小姐要回老家给老夫人坟头上香,还望你们让条路让我们过去。”

前面女孩子和鹰卫的对话李恪和长孙冰凝一字不差的都听到了耳中。侯府的车架?李恪突然心跳加快,他看了旁边一眼平静如水的长孙冰凝,然后疑惑道,难道是若依?好像她的生母已经病逝,就葬在老家豳州。

第一百五十七章 颉利亲卫

“给他们让路吧!”李恪说道,他不再理会众人,快马越过侯府车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长孙冰凝此时的心都在李恪的身边岂能居后,紧紧的跟在李恪的身后。李恪和长孙冰凝快马疾驰,片刻便到了长安城下。

“冰凝,随本王回府吧!”李恪语气诚恳的说道。

“殿下,冰凝确实想跟你回去,可是现在不能,冰凝不想给殿下惹麻烦。”长孙冰凝何尝不知道李恪此时的心情,他跟候若依的事她早就知道,只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李恪是堂堂大唐亲王,他身边多几个女人又能说明什么问题?所以,长孙冰凝认为只要李恪真的喜欢她,她就是心里妒忌,但也能够容忍。

“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李恪突然脸色阴沉,眉间露出一抹杀机,沉声说道,“本王就不相信他能把本王怎么样?”

“殿下——”长孙冰凝知道李恪口中的他是指谁,她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李恪表情时便闭口不语。

李恪没有理她,两人在城门口沉默的时候黑衣卫才追了上来。

“殿下,你没事吧?”王中长看到李恪和长孙冰凝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便小心的问道。

“回府。”李恪冰冷的说道,然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长孙冰凝,“我在汉王府等你!”

五十多骑眨眼间进了明德门,剩下孤零零一个屹立在门口的长孙冰凝。她看着李恪远去的方向,人已经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是地上的尘埃。她了解他的心情,可是她需要时间。她就像一座雕像,纹丝不动,路过的人都好奇的打量马上的姑娘为什么裹足不前。

李恪回到汉王府的时候,看到门口有几匹骏马,其中一匹就是他送给苏定方的那匹马。李恪知道苏定方从漠北回来,他来到聚义殿的时候就见苏定方在跟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三人谈话,看到李恪便急忙上前要给李恪施礼。

“定方,无需大礼。”李恪一把扶住苏定方道,“正则一路上将你在漠北时的计划都告诉了本王,快给本王讲讲你们歼灭了多少突厥骑兵。”在李恪回到灵州后,刘仁轨便将自己和苏定方在宿州分别的事情告诉了李恪,李恪听完刘仁轨的汇报,就明白了苏定方的用意。所以,他一直等待苏定方的消息,他想知道苏定方手上的新军和狼卫跟突厥骑兵的实力到底如何,他想苏定方是否在漠北将狼卫打造成了真正的狼骑。

苏定方见李恪心急的样子,就明白他到底想知道什么,便将自己在漠北的事详细的给他说了一遍。在座的马周和许敬宗刚才已经听苏定方简单说了一遍,现在第二次听苏定方给李恪汇报的时候还是听的心惊胆战,特别是苏定方说到他们击溃了颉利可汗的一千亲卫时不由的惊呼出来。

李恪同样很吃惊,他不知道颉利可汗的亲卫为什么会被卷进了截杀自己的任务中,难道截杀自己的就是颉利可汗本王?所以,他迫不及待的问道,“颉利的亲卫?你能确定是颉利可汗的亲卫?你们真的击溃了那支骑兵?”

颉利可汗的亲卫在突厥是非同寻常的存在,就如同李世民身边的‘百骑’一样,他们都是百战精兵,都是万里挑一的突厥勇士,最重要的是他们绝对忠诚于颉利可汗。所以,在突厥能够成为颉利可汗的亲兵绝对是所有骑兵最羡慕的事情。因为,这不只说明这支骑兵的特殊地位,而且体现了他们本身在突厥强悍的实力。所以草原各族都知道在漠北草原遇到狼群不可怕,可怕的是遇到颉利可汗的亲卫。因为,他们比狼更加的坚韧,比狼更加的凶残。

“殿下,末将肯定他们就是颉利可汗的亲卫。”苏定方语气很凝重,“末将在出了宿州之后便遇到了一支两千人的想突袭我们的突厥骑兵,他们的战斗力很强,但是在我们六千人的围歼下他们全军覆没。而第二次遇到的那支骑兵人数只有一千人,可是他们的战斗力非常恐怖,能够在五对一的情况下让我损失两千人还能全身而退。末将跟突厥骑兵交手过,他们的战斗力末将很清楚,但能够让末将损失两千骑兵还不能够将一千人斩杀的突厥骑兵只有颉利的亲卫。”

“如果按照定方刚才所说,你遇到的那支一千人的骑兵就是颉利亲卫,那他派出自己亲卫的目的是什么?”李恪疑惑道,“颉利想要斩杀我很容易,用不着非要派出自己的亲卫。施罗德肯定指使不了这支骑兵,再说他也不敢指使颉利的亲卫。如果说这支骑兵不是冲我来的话,那你们两支骑兵在草原相遇难道是巧合不成?颉利亲卫是不会轻易离开他的身边的。”

“殿下,有没有这样的一种可能,施罗德截杀你的事情被颉利发觉,然后他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会引起两国的战事,所以他便派出了自己的亲卫,想将你截杀在回唐的路上,然后再嫁祸给别的部落。”马周分析道,“所以,他为了掩人耳目,不让大唐的探子发现,便没有大规模的派出骑兵截杀,只派出了自己身边最精锐的亲卫。”

“恩,宾王的分析很有道理。”李恪点头沉吟道,“暂时在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之前,我们只能如此解释颉利亲卫出现在截杀本王路上的原因。”

“颉利此举也在试探大唐的虚实,他派出亲卫截杀殿下的目的可能就是想看大唐对于此事的反应,如果亲卫遭到大唐骑兵的拦截,那他们果断的撤兵.....”许敬宗补充了马周的分析,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李恪知道他的意思,如果大唐知道了自己被截杀,如果没有做出具体的措施,那估计自己已经葬身在漠北。

“既然颉利想试探大唐的虚实,那么赎回宿州百姓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李恪回灵州后就病倒,回长安后病刚好又发生了候若依下嫁太子的事情。所以,他没有时间顾得上宿州百姓的事情,今天苏定方回京,正好讨论到了突厥的问题,他便想起了这件事情。

“上午刚从云州来的消息说狄副使他们已经在回唐的路上,交换的时候一切顺利,突厥并没有在此事上刁难他们。”刘仁轨将一份密报递给了李恪,李恪翻看了一眼手里的密报,将此交给刘仁轨,“宿州百姓能够在年前赎回就好,候虎和孟山还没有消息吗?”

李恪在出使突厥时将便候虎和孟山带在身边,目的就是为了在突厥设立据点,安排黑衣卫在突厥的情报人员。所以,他手里的密报就是黑衣卫通过侦查狄知逊一行人的沿途行程传回来的。

“没有,他们从晋州驿馆再次回漠北之后就没有一丁点的消息。”刘仁轨声音沉重的说道。

“定方回来之后面见父皇了吗?父皇听了你的汇报之后对你此次漠北之行是什么态度?”李恪不想再纠结候虎和孟山的问题,便问出了他心中的担忧,苏定方兵出漠北,跟突厥交战损失了两千的新军骑兵,这可是大唐花了心血和钱财才培养出来的新军啊,大唐和突厥还没有开战就损失两千人,他生怕李世民会为此而恼怒,会因此事而处罚苏定方。

然而,李恪是关心则乱,苏定方五千六百人全歼了突厥袭击他的两千人,然后遇到了颉利的亲卫才损失了两千人,虽然损失很大,但能够让草原闻风丧胆的颉利亲卫溃败,足以发现苏定方的领军和指挥才能。李世民也是沙场宿将,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所以,李恪的关心的多余的,李世民肯定不会因此而怪罪苏定方。不但不会怪罪,反而会因此而重用苏定方。

果然就听苏定方语气恭谦的说道,“殿下放心,皇上不但没有怪罪末将,反而对于末将能够击溃颉利亲卫感到高兴。”苏定方的话不多,但李恪从他的话中还是捕捉到了李世民当时听完苏定方汇报之后的喜悦之情。

“父皇有没有跟你提关于年后你跟我一起去并州的事情?”李恪问道。

“皇上并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啊。”苏定方吃惊道,“殿下明年要去并州?”

“是啊。”李恪一声叹息,便不再言语。苏定方对李恪的举动颇为不解,他刚要询问李恪如何叹息,就见一旁的马周给他使眼色,他便知道此事肯定有隐情,便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苏定方的举动李恪看在眼里,他知道苏定方是在担心他,只是这件事情他没法跟苏定方解释,他看到一脸疲惫的苏定方,便关切的问道,“定方何时到长安?”刚才因为想急于知道突厥的事情,他倒是忽略了苏定方什么时候回的长安这件事情。

“回殿下,末将到长安后立刻觐见皇上,然后便来到府中,就是想给殿下汇报一下末将在漠北的情况。”苏定方道。

“既然如此,你就去休息吧。现在事情已经办妥,就好好在府中休息几天。”李恪关心道。

“多谢殿下。”苏定方略微感动的拱手施礼,退出了聚义殿。

李恪看了一眼消失在聚义殿的苏定方,对身边的马周、许敬宗和刘仁轨道,“定方太累了,就让他多休息几天吧,本王有事情需要询问你们,我们到书房去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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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四个人的谈话

四人来到书房,李恪脸色凝重的说道,“此次候若依许配太子之事你们怎么看?”

“殿下的意思是?”马周等人还在怀疑李恪是否真的从候若依事件中恢复过来。所以,他们也不明白李恪此时的意思。

“长孙无忌如此处心积虑的想置本王于死地,难道本王就只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吗?”李恪语气严厉,表情阴沉,他已经从这件事情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已经看清了当前的形式。所以,他不想再保持沉默,他不想再容忍,他想要反击。

“殿下,候若依和太子的婚事能够在短时间内策划的如此周详,可见长孙无忌早在殿下和候若依认识的时候便已筹划。”马周看了李恪一眼,见自己说到候若依和太子婚事的时候李恪脸上没有变化,没有表现出痛苦或者愤怒的表情,他认定李恪真的从这件事情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所以毫不掩饰的说道,“而朝中大臣支持他的恐怕不在少数,不然以他的能力办妥这件事情不难,但要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从容的处理好太子大婚这件事也不容易。所以,”马周分析到这里,李恪便知道了他想要说的意思,“所以,此事是长孙无忌策划的,但中间参与的人不少,长孙皇后做了太子的生母肯定参与其中,而侯君集做为候若依的生父,此事他岂能脱得了干系?”

“宾王说的有道理,”许敬宗看了李恪一眼,继续补充马周的分析,“候若依跟殿下相识,侯君集本人知道这件事情时不但没有反对,反而支持候若依跟殿下交往,并且想借此欲与殿下结盟,虽然他是候若依的生父,但不能排除他另有所图。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他想跟长孙无忌联姻,岂会在殿下跟候若依相识之后才要将候若依许配给太子,岂能在殿下跟候若依相知之后才跟长孙无忌联姻呢?”

“那照延族的意思呢?”李恪目光闪烁不定,他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背后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秘密或者阴谋。

“太子能有今天的地位长孙无忌功不可没,就是侯君集想用联姻的方式投靠他子,他在太子心中的地位永远比不上长孙无忌,即便是他以后对太子做事所立的功劳再大也取代不了长孙无忌的位置。所以,他如果不想将候若依许配给太子的话,就是皇上降旨,他也能拖个十天半月的等殿下回来,岂能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太子的婚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接受了聘礼,订下了大婚的日期呢?所以,微臣认为侯君集之所以如此干脆的答应这门婚事,肯定跟长孙无忌有某一方面的交易。”

“延族分析的不错,侯君集此人颇有智谋,绝非寻常的将领可比,自从他刻意的想跟殿下结盟就可以看出其人颇有野心,绝非甘于人下之辈。所以,刚才延族所说的侯君集也能想到,就是即便是他以后对太子做事所立的功劳再大也取代不了长孙无忌的位置。因此,他跟长孙无忌之间因为候若依和太子的婚姻而达成的交易可能会在他和长孙无忌今后的仕途中露出倪端。他们两个人结盟都是从各自的利益出发,然而这样的结盟会随着两人之间利益的不平衡而被打破,”马周继续说道,“殿下既然想有所行动,何不等到他们之间的结盟破坏之时再出手呢?”

“恩,宾王说的有道理。”此时半响没有说话的刘仁轨突然道,“殿下,末将也赞同宾王的观点。”

李恪听完马周和许敬宗的分析,就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确实,就如同马周和许敬宗两人分析的一样,侯君集和长孙无忌都是不甘于人下之人,他们此时结盟在一起那是出于各自的利益,如果时间一长肯定会发生摩擦,结盟肯定会出现裂痕,在那个时候自己出手的话肯能能够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然而,李恪对于长孙无忌用自己喜欢的女人作为计谋的一个棋子让他受尽侮辱和折磨,他不能容忍长孙无忌对自己肆无忌惮的动用阴谋手段。所以,他对马周和刘仁轨劝阻多少有些难以接受,便将目光转向许敬宗看他的意见,“延族的意思呢?”

“殿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许敬宗劝诫道,“要狠狠的打击长孙无忌的嚣张气焰,以眼下我们的实力来看很难办到,如果只是小打小闹一番,根本就动摇不了长孙无忌的根基,反而会遭到他的防备,让我们今后再想下手就难上加难了。所以,微臣的意思是殿下何不学越王勾践,以弱视之,等待时机呢?”

李恪听完许敬宗的话,沉默不语。马周是贞观名臣,才学渊博,看到问题眼光独到,分析问题直指要害,他告诉李恪长孙无忌和侯君集两人因为利益问题会出现裂痕,李恪肯定相信。而许敬宗才能不俗,历史上就是他和礼仪服联手搬倒了长孙无忌,所以他的对长孙无忌的分析李恪不能不听。李恪并不是个一意孤行的人,在听到自己身边的两个智囊还有刘仁轨的劝谏之后他便采纳了他们的建议,但同时他的心里很矛盾,他既想出自己心里的恶气,又想不因为自己这个举动而影响到刚才马周和许敬宗跟自己计划的大局。

马周和许敬宗表现上虽然很平静,但心里很紧张,生怕李恪不听他们的劝谏而一意孤行。而刘仁轨从马周和许敬宗的分析中明白李恪如果此刻对长孙无忌出手会对他今后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所以他同样脸上不曾有多余的变化,但心里也很紧张。

“哎,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李恪叹气道,“既然你们三个人都这么说,那本王暂时就忍下这口气。”

“殿下英明。”三人在李恪说完之后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马周还不失适宜的拍了李恪一个马屁。

“但是。”马周的马屁刚拍完就看见李恪脸上露出了一副威严之色,语气坚定的不容反驳的说道,“有件事情本王必须做,即使你们阻止本王,本王也不会就此罢手。”

三人听李恪说的如此严重,刚轻松下来的神色又变的很严肃,还是马周先镇定了自己的心神问道,“不知殿下所说这件事情是?”

李恪看到三人凝重的反应,就知道他们被自己刚才所说的话的语气所惊吓。他微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霸气,微微一笑,缓缓的将自己所要做的事情说了出来。马周、许敬宗和刘仁轨三人听完李恪的诉说各自看了一眼便不再言语,他们知道李恪刚才既然说过就是自己阻止也不会罢手。所以,他们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劝阻李恪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效果,与其劝阻他何不给他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呢?三人都因为有这样的心思,所以都陷入了沉思当中。

半响,就在李恪翻开书桌上的《论语》的时候,马周似乎有了定计,他咳嗽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计划给李恪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马周说完之后许敬宗和刘仁轨又提了自己的一些补充性的意见,李恪听的不住的点头。等马周和刘仁轨、许敬宗三人将事情谋划的很周详的时候,李恪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三人在夕阳残照下的书房中看到李恪那诡异的笑容时心里不由得一突,他们觉得李恪好像心中早就定计,让他们的思考计谋只是想考教几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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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孙府上的长孙冰凝心里还在想李恪在城门口对她说的那句话,“我在汉王府等你。”当时李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中夹杂着对她犹豫的不满,但她从李恪给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可以看出李恪对待自己和她的感情时已经做出了决心。然后,她又想到了李恪在桥上对她所说的话,“你眼中的火花曾经使我心醉神迷,你现在的衷情令我不再为爱而彷徨。冰凝,如果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用积淀的情愫化为那一刹的深情凝望,将你永远在藏在心里,不会在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李恪深情的告白就像一把尖刀破开了她的胸膛,挖走了她的心,然后又将她的心给她装上一样。在李恪说完那句话之后,她的心里便只有了他。

“冰凝曾经离去,走遍江南的千山万水。然而自从遇到你之后发现,你才是我十多年来生命中最温暖的曙光。哪怕再过几年你就白发苍苍,我也愿追随你,一同化为夕阳,永远不离不弃。”长孙冰凝在想到李恪在桥上对她的表白的同时又轻轻的吟出了自己在桥上对李恪的表白。夕阳的余晖洒在了窗棂上,然后再映衬到了长孙冰凝皎洁的脸上,她在轻轻吟出自己对李恪表白的时候眼睛变得炙热起来,好似李恪就在她的眼前一样。

少顷,她目光从刚才的炙热变得冰冷,然后再变的坚硬,最后她的眼中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她暗暗道,“殿下,冰凝说过不会离开你,要追随你一生一世。”说完这句话后长孙冰凝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离开了长孙府邸。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寸相思一寸灰

出了长孙府邸,长孙冰凝在路上没有耽搁,片刻之后便来到了汉王府。府卫给李恪通传的时候,他正在书房中一个人沉思。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刚才给他出的主意太柔,不符合自己所行之事的要求。所以,他正在考虑第二条可行的计划。经历了长孙无忌对他数次的打击,他渐渐的喜欢上了长孙无忌的阴险手段,那就是杀人诛心之计。此时在听到府卫的回禀时,他露出难以相信的表情问道,“谁在府外求见?”

“她自己说是冰凝姑娘。”府卫看到李恪惊讶的神色小心的说道。

“快请她进来,把她带到书房。”李恪喜道。

“诺。”府卫回禀一声,退出了书房。

府卫离开后李恪很激动,长孙冰凝能够主动来找她,这说明她已经想清楚,已经做好了决定。想想自己在城门口对她说的话,李恪就觉得自己对这个女孩子的所作所为太过残忍,让她在长孙无忌夫妇对她的养育之恩和自己所爱的人之间做选择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然而,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最为脆弱的地方就是情感,长孙无忌就是因为抓住了自己的弱点,才会利用候若依和太子的婚事打击自己,要不是杨妃的及时阻止和自己处理得当,没准这个时候他已经被发配到海南岛钓鱼了,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所以,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他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令她做出选择,然后再从中谋划,好让她摆脱长孙无忌的束缚。更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至于在今后的权利争斗当中再次把她牵扯进来,让她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李恪在沉思的时候长孙冰凝已经被府卫领到了他的书房,没有他的吩咐府卫是不容许踏进他的书房,所以在长孙冰凝走进他的书房时沉思中的他竟然也没有发现。长孙冰凝看到李恪凝神沉思的样子便没有打扰他,她先是将门轻轻关上,然而将目光转向了书房四周的的书架。李恪的书房布置很朴素,陈设很简单,除一张雕刻精巧的梨木书桌和几张胡凳外,就是排排并列的书架,里面摆满诸子百家的书籍。长孙冰凝喜欢读书,在长孙无忌府上跟他汇报情报的时候她有资格出入长孙无忌的书房,当时以为长孙无忌的藏书够多的,没想到今天看到李恪的书房,她才发现长孙无忌跟李恪的书房相比,那规模就差远了。然而,长孙冰凝不知道的是,她眼前的这个书房是李世民秦王时的书房,李世民爱书如命,他的书房藏书岂能逊于长孙无忌。

“冰凝。”正在长孙冰凝细心的打量书架上陈列的书籍时,李恪不知什么时候从沉思中醒悟过来,正在一脸微笑的注视着她。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来了,那还装作沉思的样子干吗,想戏弄我?”长孙冰凝被李恪注视的有些不好意思,便娇声骂道。

“没有,本王敢吗?”李恪笑道,“本王真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只是刚抬头时发现你已在书房,而且你看书的样子很可爱,所以就没有打扰你了。”

“你...哼,我不跟你说了。”长孙冰凝在彻底喜欢上李恪之后面对他时便表现出了女孩子内心深处的刁蛮和可爱的一面。

李恪看到长孙冰凝表现出了自己清纯的一面,心里不由的一阵宽慰。自从他跟长孙冰凝接触,听她跟自己说了那句“我是我,他是他,虽然姓长孙,但我并非长孙。”之后他便对她做了一个调查。调查的结果就是如她自己所说,她并不是长孙无忌的亲生女儿,而只是一个养女。因为这个原因,李恪心里才开始真正的接受了这段情感,才真正的敢于面对她对自己的爱。然而,通过后来有关长孙冰凝情报的不断汇集,他发现了原来这个姑娘冰冷的原因并不是天生使然,而是因为后天的生活环境使得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而刻意养成的。致使她发现如此变化的罪魁祸首就是长孙涣,长孙无忌的第二个儿子。所以,当李恪知晓这些情况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间隐隐发疼,他觉得自己该保护这个女孩子,自己该给她一个她曾经没有过的生活。

长孙冰凝看到李恪时不时的就陷入沉思的时候她的心里对他会有莫名担忧,她的直觉在告诉她,李恪肯定已经知道了他在长孙无忌府上的情况,他可能在酝酿一个计划,只是他不告诉自己,自己也不会主动的问他。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明白有些时候自己不该在李恪面前多事。在他不需要要她的时候就默默的守在他的身边,到他真正需要自己的时候,她可以为他奋不顾身。

“冰凝你看本王这幅画画的怎么样?”就在长孙冰凝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恪已经完成了一副仕女图,而画上的人正是一袭缟素的长孙冰凝。

“殿下,这...”长孙冰凝在看到画上的人时不由的脸一红,她仔细的看了一眼画中的人物,低声道,“殿下的画技太出神入化了,冰凝好喜欢这幅画,只是不知道殿下是否给冰凝呢?”

“本王就是为你画的,自然要给你。”李恪豪爽的道,他一说完,一旁的长孙冰凝脸上露出了喜色,她刚要开口说话,便听到李恪道,“但是,画中还缺少点东西。”

长孙冰凝本来想谢李恪,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李恪这句话,便接口说道,“缺什么?”

“恩,画还没有题词呢!”李恪笑道,然后,暗暗自语,“不知道该写什么诗句好呢?”

长孙冰凝知道李恪在想诗句,她便没有说话,乖巧的在一边给他研磨。李恪在书房中来回度步,搜寻自己脑海里关于爱情的诗句。突然,他的心头浮上了唐代大诗人李商隐的名句,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喜色。长孙冰凝看到李恪一脸的喜色便知道他心里有了题词,便将笔准备好递给了他。李恪心中有了诗句,便迫不及待的走到书桌前,接过长孙冰凝递给他的笔,就见狼毫在画上飞速流动,片刻就见一句诗句跃然画上。

长孙冰凝等李恪写完,这才看清画上句子。“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她缓缓的将这句诗吟出来的同时,内心突然一颤,李恪这句诗句的意思太能表达她心中的所想,她对于李恪的思念何尝不是一寸相思一寸灰呢?

李恪看到眼前有些伤感的长孙冰凝,他放下手中的笔,拉起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喜欢吗?”

“恩。”长孙冰凝狠狠的点了点头,“殿下,冰凝真的很喜欢这幅画,也很喜欢画中的这两句诗。”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李恪轻轻的环腰抱住长孙冰凝,两人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同陷入了爱情的河流当中。

夜幕降临,王府上下都烛火通明。

长孙冰凝在汉王府中待的时候很长,直到跟李恪用完晚膳,她方才离开。在长孙冰凝离开李恪之后,李恪在书房中对王中长询问道,“发现了什么可疑的情况吗?”

“殿下,有人在跟踪和监视冰凝姑娘。”王中长简单的回答。然后,他见李恪没有说话,继续说道,“冰凝姑娘出了长孙无忌的府上,就有人一路上暗中监视她,冰凝姑娘来到府上之后监视他的人就一直在府门外徘徊,直到刚才冰凝姑娘离开王府之后,那些监视她的人方才离开。由此可见,末将认为监视冰凝姑娘的的人意在冰凝姑娘而不是我们汉王府。”

“好啊,本王要的就是这样结果,如果没有他们的参与,本王的计划岂能如此顺利的完成呢?”李恪微微一笑,他笑的很温柔,但让站在一旁的王中长心里一突,不由的心里嘀咕道,“殿下的笑意太诡异了,难道他...”想到这里他便停止了自己的思绪,继续听李恪说道,“你们黑衣卫的任务就是查清对方的底细,还有尽快完成本王交给你们的任务。”

“诺。”王中长不暇思索的答道,“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如果没有末将就先告退了?”

“去吧!凡事都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李恪挥挥手道,王中长听完李恪的吩咐,不由的微微感动,他躬身退出了书房。

“还有,”就在王中长一只脚踏出书房门槛的时候李恪突然叫住他。

“殿下还有什么吩咐?”王中长在一只脚踏出门槛之后听到李恪的话又折回身恭敬的问道。

“保护好冰凝姑娘。”李恪沉默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诺。”王中长干脆的答道,然后转身离开了书房。

李恪在王中长离开书房之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骇然之色,“本王既然不能跟你明斗,那就陪你玩玩暗斗吧。你不是喜欢利用我最脆弱的亲情来打击我吗?呵呵,本王岂能不以牙还牙给你点小小的礼物呢,不然你会觉得本王很小气的。”李恪说到这里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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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小强一样的钱宁

长孙冰凝出了汉王府时天色已晚,她拒绝了李恪派人护送她的好意,独自一个人在骑马缓缓的前行。晚上的长安城行人很少,稀稀落落的几个人都是喝醉酒的醉汉。她骑马的速度不快,对于身后跟踪他的人也不在意,就这么悠闲的晃荡,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长孙府地。

长孙无忌因为最近的宿州百姓的问题,负责钱粮的调度,要很晚才能回府。所以,整个长孙府上的虽然显得很安静,但众人都没有过早的就寝。长孙冰凝先是来到长孙夫人的院落给她行礼问安,这才漫步回到自己的小院。在她刚回到自己的小院的时候,就见长孙涣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你跟那个小白脸约会去了?”长孙涣面色不善的询问道。

“我跟谁约会跟你有关系吗?”长孙冰凝狠狠灯了长孙涣一眼,将李恪送给她的画用用双手抱在怀里,鄙视的对长孙涣道,“鬼鬼祟祟的干吗?赶紧给我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长孙涣被长孙冰凝骂的脸色更加的阴沉,在夜幕的灯光中他就像一个没有了爪牙的野兽,怒视长孙冰凝,“不要以为有爹和娘在你背后撑腰我就耐何不了你,我告诉你,你要记住自己在我们长孙家的身份,你不是什么长孙家的大小姐,你只是我娘的义女,只是一个比婢女强那么一丁点的丫鬟,所以少在我面前装清高。是啊,听你说最近很厉害,勾引了一个小白脸,好像还是什么王爷....”

“滚——滚——”长孙冰凝怒斥道,她没有理会长孙涣的咒骂,推门走进屋子,“啪”一声将门关上,翻身靠在门上。就听见屋外长孙涣的骂声越来越小,隐约听见他断断续续的话,“迟早把你搞上床...”

长孙冰凝等长孙涣的人消失在她的小院,这才重新打开李恪给她的那幅淑女图平铺在桌子上,细心的观赏起来。画上的人自然是她,画技很精湛,然而她最在意是李恪给画题的那两句诗,“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她轻声念道,“是的,他是明白我的心的。”

长孙冰凝屹立良久,脑海中都是李恪淡雅的身影,是李恪和她在书房温存的画面,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容。烛火在燃烧,她的笑温柔的就像蜡烛的泪水,融化在了对李恪爱情的炎炎烈火中。

年关将近,长安城繁华的景象呈现的更加色彩缤纷。

李恪醒的很早,任何寒冷的天气都阻止不了他早晨练功习武的习惯,特别是漠北回来之后他更加明白在冷兵器时代拥有一身强悍的武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一路剑法下来,又是一路枪法结束,李恪的额头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珠。杨恩将一块手帕递道李恪手里,“殿下的枪法进步神速,以殿下现在的实力,已经能够在老奴手下走一百招而不败了。”

杨恩是枪术大师,天下所有的枪法他无所不精,并且在不断的实践经验中他又创出了属于自己枪法,在枪术上是神一般的存在。虽然他说自己在他手里只能达到一百招而不败,但对于李恪也是一种肯定。

“还是不是杨老教导有方,才有恪今天的成就。”李恪微微一笑,将擦完汗的手帕递给一旁的鹰卫,然后表情严肃的问道,“杨老,最近鹰卫在漠北有什么新情况吗?”

“暂时没有什么新情况,鹰卫在漠北的的情报网现在设了一个点,力量很薄弱,短时间内很难获得有价值的情报。”

“恩”李恪点头道,“情报在外交政策和军事部署方面起着决定性作用,我们不能在这方面属于大意,漠北的情况报必须尽快建立起来,缺钱本王给钱,缺人本王给人,就是不能在情报方面有所懈怠。”

“老奴明白。”杨恩被李恪任命为鹰卫系统负责情报的主脑,他知道自己的肩上的重担,“殿下放心,老奴会全力以赴做好这件事情的。”

“让杨老劳累了,恪心有愧疚啊。”李恪对于这个老人能够在风烛残年的时候还能给鞠躬尽瘁的帮自己,他的心里突然一热,诚恳的说道。

“殿下言重了”杨恩恭敬的答道。

李恪和杨恩从校场回来,用过早饭,他习惯性的来到书房看书,看的书自然是他百看不厌的《论语》,然后便是习练书法,习练的字体依然的李世民喜欢的王体。中午时分长孙冰凝来到汉王府,李恪吩咐没什么大事不要打扰他,自己和长孙冰凝在书房中腻味了一下午。等到傍晚时分,长孙冰凝在汉王府吃过晚饭,李恪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她送出汉王府。

回到书房中的李恪喝着兰儿给他沏的茶,将心思放在了除夕节给李世民的礼物上。去年的除夕,他的一把唐刀让众人的礼物黯然无光,成了众人妒忌的对象,同时赢得了李世民的赞赏。今天除夕,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不在低调,何必在拿出一件有价值的礼物呢?所以,他在苦苦思索,在想给李世民献上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赢得他的圣心。

“殿下——殿下”就在李恪苦恼除夕给李世民献什么礼物的时候杨恩急切的声音喊道,话音刚落的时候杨恩已经推门走进了书房。

“杨老什么事情?”李恪看了一脸惊喜的杨恩,起身急切的问道。

“殿下,候虎和孟山他们回来啦。”杨恩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候虎和孟山?”李恪惊喜,“快让他们进来。”

“诺”杨恩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有人喊道,“末将候虎和孟山觐见殿下。”

“进来吧”李恪整理了一下刚才喜悦的神情,他话一说完,候虎和孟山两个人便迫不及待的走进了书房。

昏黄的烛光之下候虎和孟山衣衫破烂,身上还有点点的血迹混合着冬日了冰雪,冻结在他们的黑衣卫军服上,李恪看到这里,心里一酸,“你们回到大唐的时候怎么不在附近的州县换身衣服,你看这件军服都烂成这样了,大冬天能够保暖吗。”他一边说一边取过自己的披风给脸色冻的发青的候虎披上。

“殿下——末将不敢——末将”候虎正要推辞却被李恪用眼睛瞪的不敢说话,只有任由李恪将披风披在他的身边。他此时已经感激涕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便要给力下跪施礼,却被李恪一把拉起,“本王面前,黑衣卫的将士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不用行此大礼。”

“殿下,我们生是黑衣卫的人,死是黑衣卫的鬼。”孟山见候虎此时感动的不能言语,他便继续回答李恪的问题,“所以,不管我们走到哪里,我们都是黑衣卫,都是汉王府的黑衣卫,我们的命可以丢,但黑衣卫的军服不能丢。”

“好!好!好!”李恪连说了三个“好”字,咽喉好想被什么东西给卡住,想说的话半天却没有吐出来。

“殿下,我们给你带来了一个人。”孟山沉静了半刻后继续说道。

“人?什么人?”

“钱宁”孟山很干脆的答道。

“他没有死吗?”李恪在听到孟山说给他带来的人时钱宁时,心里不由的精道,“这钱宁难道真是小强,生命真的就这么顽强吗?”

“在哪里?快带本王去看看。”李恪急切的问道。

“就在后院的马车,他的伤势很重,又因为身份特殊,我们只能将他关在马车带回京城。”孟山跟在李恪身边,在通往后院的路上给李恪解释,“我们是在漠北发现是,当时那里经历了一场大战,有突厥人的尸体,有大唐士兵的尸体,还有不少装束奇怪的汉人是尸体。当时我们仔细查看过每一具大唐士兵的尸体,想看看是否有人活着,在翻到钱宁的尸体时发现他还活着,便将他救了下来。”

“恩”李恪点头道,在杨恩的带领下,拐过了七八弯,跨过了一座桥,通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李恪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后院。就见一辆马车在后院阴冷的平地上显得很凄凉,四周的黑衣卫就像是冥王殿的鬼卒,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阴沉的就像勾魂的死神。

李恪走到马车前面,黑衣卫卫士替他掀开了马车的帘子,就见一个脸色苍白就像白纸一样的男人斜躺在马车中,李恪在黑衣卫用灯笼照亮男人的脸之后发现不是钱宁又是谁。

“钱宁?”李恪轻声喊道。

钱宁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微微睁开了疲惫的眼睛,看到是李恪,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喜色,“殿下”然后他便要挣扎着起身,李恪出手制止了他,“钱宁,到了本王府上你就等于回家了,不要动,好好在府上养伤。”说完对身后的杨恩道,“杨老,给钱宁准备房间,请京城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

“老奴明白,殿下请放心。”杨恩答道。

李恪继续将目光转向钱宁,“好好养伤吧,有什么话养好伤再说。”

钱宁眼里露出了感动的神色,他虚弱的说道,“多谢殿下。”然后便气喘吁吁不能言语。杨杨恩吩咐众人将钱宁安置在后院的厢房,黑衣卫领命,将马车中的钱宁付出车厢,用担架将他抬到后院的独院的一座院落的厢房。李恪亲眼看着众人将钱宁安置妥当,然后跟钱宁又说了几句话,这才李恪后院。

回到书房的李恪下令汉王府上下禁止提关于今晚钱宁的事情,他觉得钱宁身上有很多他想知道的秘密,他愿意也必须要冒这样险。再者,钱宁在漠北救过自己的性命,他不能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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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长安城的基佬基地

长孙涣在自己的房间生闷气,他发现这几天长孙冰凝整天都是早出晚归,对他的态度更是形同陌路。他很恼怒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轻视,更加不清楚这个女人怎么敢如此嚣张。她不就是自己母亲养的一和婢女吗?跟自己家养的狗有什么区别,她有什么资格敢拒绝自己,敢在自己跟前摆脸子。想到这里,长孙涣脸色狰狞的可怕,他就像一只被人摸到屁股踩着尾巴的老虎,在自己的屋子里嘶吼,“臭婊子,老子绝不会放过你,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乖乖的跪在我的面前,让你心甘情愿的让老子上你。”

长孙涣狠狠的说完,目光阴冷的沉默了片刻,突然计上心头,他的脸上忽然现出阴鸷的笑容,然后抬脚跨出自己的房间,快步消失在小院的走廊中。

长孙冰凝亦如往常的先来到长孙夫人的庭院给她请安,然后再回到自己的屋子,精心打扮了一番,这才不急不慢的出了长孙府邸。

长孙冰凝出了长孙府邸之后在路上的行走时的速度很快,让跟踪在她身后的几个都险些将她跟丢。然而,让跟踪的人有些奇怪是这次长孙冰凝去的并不是汉王府,而是长安城风月场所集结的长乐坊。长孙冰凝在一所名叫菊花楼的门前徘徊了片刻,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等人,直到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她终于踏步走进了菊花楼。跟踪在她身后的几个四个男人虽然不清楚菊花楼到底是做什么,但座落在长乐坊这个的风月场所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他们选择了继续潜伏在门口,等待长孙冰凝出来。

不说长孙冰凝,不说跟踪她的四个男人,单说长孙涣,他从自己的屋里出来之后就潜伏在长孙冰凝的小院。他看到长孙冰凝给自己母亲请过安,回来后收拾打扮了一番便出了长孙府邸,就乔装打扮了一番跟在长孙冰凝的身后,他想亲自看看她到底跟谁整天待在一起,他想要捉奸捉双。

长孙涣跟踪长孙冰凝到长乐坊的时候,他的心里兴奋不已,对于经常厮混就勾栏之地的长孙大少来说,这个地方自己不陌生,长孙冰凝在这里跟别人约会,凭自己的人脉不愁不把她捉奸在床。兴奋归兴奋,他的心里同时对跟长孙冰凝约会的人非常的妒忌,恨不得立马将这个人挫骨扬灰。

“张贵,你去禀报附近的差役,说有人在欺凌良家女子,让他们火速来长乐坊。”长孙涣是长孙无忌的嫡子,岂能没有几个心腹跟班。所以,他对身边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说道,“你报案的时间控制在两柱香的时间知道吗?”

“小的明白,还请二公子放心。”张贵献媚似地的回答。

“王大,你负责跟在我的身后,看到我进了那家会馆,你首先确定我的位置之后就盯在门口,直到张贵带县衙的差役来之后你再将他们带进我待的地方知道吗?”

“二少爷请放心,小的明白。”王大低声应道。

“好吧,你们分头行动,千万不要给我搞砸了这件事情。”长孙涣阴气重重的说道,说完他看了一眼长孙冰凝消失在拐角的另一端,脸上露出了阴鸷的神色,不再理会自己身后的两个人,紧紧的快步跟上了长孙冰凝。长孙涣知道长孙冰凝武功很好,又是属于自己父亲管辖的神秘组织中的成员,所以为了不让自己跟踪她的行踪被长孙冰凝发现,他对自己特意的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现在就是长孙府上的人如果不是经常跟他接触的人,很难会认出他是自己家的二公子。

长乐坊作为长安城唯一公开的烟花之地,是很多名人骚客,才子佳人的聚集的地方。这里每天都是人流不断,非富即贵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喝酒听曲附庸风雅。所以,长孙涣虽然很小心的在跟踪长孙冰凝,但因为长孙冰凝走的很快,他要跟上长孙冰凝的步子有些吃力,好几次差点就被跟丢。长孙涣常年吃喝玩乐身体早已被掏空,跟踪的时间久了,他自己身体有些吃不消,眼看自己的步子越来越重,快要被长孙冰凝给甩掉。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长孙冰凝好像发现有人在跟踪她,她的步子放慢了下来,走的路也是专挑那些人烟稀少的巷子。

长孙涣看着前面专挑僻静巷子走的长孙冰凝的背影,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就是来这里跟男人约会的。正因为这个原因,越发的坚定了他要跟踪长孙冰凝,要一查到底的决心。

长孙涣就这样在这种力量的驱动下跟踪长孙冰凝到了一条巷子尽头不显眼的菊花楼。长孙涣没有想到长孙冰凝会来这种地方等人。长安城是烟花之地他很熟悉,菊花楼是干什么的他自然也很清楚。菊花楼不是平常的烟花之巷,而是喜欢龙阳之癖,有断袖之好的人的聚居地。长孙涣看到长孙冰凝在门口徘徊的时候心里怒道,“臭女人,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一个小白脸。”但是,他没有想到长孙冰凝在门口徘徊了几步之后终于踏进了菊花楼。他在长孙冰凝进了菊花楼之后对自己是否继续跟踪犹豫不决。毕竟这个地方不是有龙阳之癖的人的话很多人唯恐避之不及,哪还有自动深陷其中的。但是,他想到长孙冰凝心里不由的一惊,自己还差点被她给蒙蔽了,她在这个地方跟自己的小白脸约会岂不正好,谁会想到比这里更好的地方呢?

长孙涣心里有了这样的推断,再也不顾及自己要进的是什么地方,大步踏进了菊花楼。

菊花楼毕竟是最下流不堪的地方,所以即便里面布置的清新淡雅,但长孙涣在里面根本就没有遇到几个人,就是偶尔遇到一两个男人,他们也是很暧昧的看他几眼,跟他抛几下媚眼,看的长孙涣心里直发毛。要不是为了能够捉赃长孙冰凝,他就是打死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长孙涣在菊花楼四处查探寻找长孙冰凝的身影,然而不管在楼上楼下怎么找,就是把整个菊花楼都翻遍了也没看见她的影子,长孙冰凝就像突然间消失了一般。

“她究竟躲在哪呢?”长孙涣心里发愁道,要是再找不到长孙冰凝,如果过了两柱香的时候,张贵带着长安县的差役来这里,发现不但没有自己所说的人,反而自己堂堂的长孙家的二公子在这种肮脏下流地方,那会怎么看待自己?如果传到自己的父亲的耳中,他又会怎么惩罚自己呢?长孙涣想到这里不由的打了寒颤,“得尽快找到这两个狗男女。”他心里说道。

就在长孙涣泄气,要退出菊花楼的时候,他发现了东南角一扇很小的门,他急步上前,轻轻推开了这扇门,顿时眼前出现了一座小院落。“难道他们在这里?”他心里疑惑的同时很激动,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的举动,便闪身迈进了小院,然后轻轻的从里面将门关上。

小院的布置很淡雅,但长孙涣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他四处查看一番,见小院里没有人,心里轻松了不少,四下探寻了一番,终于朝一扇门微开,里面有女子在说话的房间走去。

他屏住呼吸,慢慢的靠近这间屋子,就听见里面两个人的对话:

男声:你来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你吗?

女声:放心吧,没有人跟踪我,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我们会在这里约会。

男声:如此便好,那你先去沐浴,我出去一下,待会就过来。

女声:恩,你快去快回啊,我沐浴很快的。

长孙涣听到这里的时候心跳开始加快,他退到旁边一间没有人的屋子门前,推门闪身入内。从门缝里看到一个蓝衫男人出了小院,长孙涣心里憋住对长孙冰凝娇媚容颜的痴迷,又出了自己躲藏的屋子,来到了刚才两个男女对话的那间屋子外面。

“哗啦....哗啦...”里面传出了沐浴的声音,长孙涣听到这里心里一阵窝火,他轻轻的用手捅破了一层窗棂上的纸。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背对着他的裸体少女,她是下半身都在浸在木桶中,只裸出上半身。长孙涣还是不敢相信她就是冷如冰霜的长孙冰凝,但他发现木桶旁边长孙冰凝的衣服时,他心里*焚烧,口干舌燥,眼冒绿光,满脸通红的就像一头发情的豹子。

在窗外的长孙涣此时早已色心大发,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轻轻走到小院的门口,将门从里面划上,然后蹑手蹑脚来到门口推门而入。

“你来啦?”木桶的长孙冰凝问道。

长孙涣大惊,他刚才因为太过心急竟然忘记了长孙冰凝练过武,听力极佳这个情况。此时听长孙冰凝说话,她根本不知道进来的谁?他心里略定,自知不能退缩,便压低声音道,“恩。”

“桌子上有我为你沏的茶,刚才你走的急没有喝,现在喝了吧。”长孙冰凝依旧没有发现长孙涣继续说道。

“恩。”长孙涣答应一声,来到桌子旁边,看着眼前还冒着热气的浓茶,他本就跟踪了很久口渴,又听是长孙冰凝沏的茶,心里骂那个小白脸真有艳福,嘴不停留的将杯中的茶喝了个干净。

茶一进肚,立马就觉天旋地转,长孙涣只来得及翻翻白眼,就扑的一声,呈狗啃屎姿势,特不优雅的跌个大发……

第一百六二十章 两个基佬引发的血案

长孙涣进了菊花楼,跟在他身后的王大很疑惑,自家的公子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他跟在长孙涣的身后,自然没有发现长孙涣在跟踪长孙冰凝,而长孙涣肯定不会跟他说自己如此做到底是为什么。所以,王大疑惑归疑惑,吃惊归吃惊,但依然跟在长孙涣的身后进了菊花楼。王大踏进菊花楼的时候正是长孙涣闪身潜入小院的时候,所以,他确定了长孙涣的位置之后便退出了菊花楼,在门口等待张贵。

时辰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王大就见张贵带着一批长安县的捕快们由远及近赶了过来。

“怎么样?公子还在吧?”张贵迫不及待的问道,他生怕自己搞砸了长孙涣交给他的任务。“二公子就在里面,在东南角的那扇小门里。”王大看了一眼张贵身后的长安县差役一眼小声的说道。

张贵点了点头,两人便分开,王大继续在门口盯梢,而张贵来到了已经在菊花楼门口等待他的众捕快。然而,王大和张贵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捕快们在来到菊花楼门前时脸上露出了一副古怪的神情。但他们毕竟是长安县的差役,见识很广,自然没有将自己的表情表露出来,只是神情略微停顿了一下。这时就见一个捕快说道,“你说的欺凌弱女子的淫贼就在这里吗?”

“禀报差官大哥,淫贼就在那扇小门的小院里。”张贵恭谨的上前说道。

“你敢肯定淫贼就在此处?”那个捕快继续问道,“你敢跟我们一同进去缉捕并指正他吗?”长安县的差役们厮混于长安城每个角落岂能不知道这个地方,又岂能不清楚明目张胆的在长安城开这么一家倌楼的人背后的实力。所以,他们才会跟张贵询问的很清楚,还要求让他指正,怕闹出误会之后自己遭殃。

张贵因为长孙涣在里面,很放心的答应了众捕快的要求。然后,张贵等一帮人就像是一群强盗一样鱼贯而入的冲入了菊花楼。进了菊花楼之后众人不由分说的朝东南角那扇小门的小院冲了进来。进了小院的捕快们收敛了刚才的嚣张之气,分散开来搜寻张贵所说的淫贼,最后他们集体将目光定格在了长孙冰凝和长孙涣两人所在房间。他们慢慢的靠近,快到门口五步的距离时清楚的听出了屋内两人说话的声音。

“小贱人,妈的,还敢跟老子冒充长孙家的少爷,还敢威胁老子,灭老子的九族?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一个男人喘着粗气的淫笑声,伴着巴掌狠狠抽在皮厚肉多的某处上头产生的脆崩崩的声音。

“不会吧?”捕快们大眼挣小眼,僵在原地,他们知道菊花楼是干吗的,自然明白房间里在干吗。所以,他们犹豫,他们徘徊不定。他们是奉命来缉拿淫贼的,不是来缉拿断袖龙阳之癖的人的。在门口说话的那个捕头将目光转向张贵询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张贵也摸不着头脑,自己只是奉自己家二少爷的命令,屋里出现这样的情况自己怎么清楚?

“哎哟,别,别打了……大哥,啊,我不敢了啊啊啊!!!别……别捅了,疼死少爷我了……啊,大哥,我不玩了……”屋里又传出了男人嘶哑的哭声。

长安县的捕快们听到里面有哭声,知道屋里的情况很糟糕,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不能不管,刚要上前撞门抓人,就听见屋里又有人怒道,“不捅?老子花了整整五百文钱买你的牌子,你还敢跟老子说你不玩了?你以为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看老子今天怎么玩你!”男人的声音越发的大声和淫邪。长安县的捕快们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止步,菊花楼既然能够存在,就说明他有存在的实力,自己管不着。如果遇到强迫对方什么的问题,他们倒是可以插手,现在人家是花钱,你又是自己愿意,他们又怎么能管这事。所以,索性懒得再管,站在门外当起了听众。

“大哥,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呜……你轻点啊,很痛啊!”屋内又传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哼哼声。

“叫唤啊,难道不爽啊,爽吧?使劲的叫吧!”男人奸yin的声音充满了驰骋疆场的霸气,就像帝王在接受臣民的膜拜一样,他的动作越来越大,让屋外的捕快们都能感受到屋内叫唤的男子的表情。

“哥——大哥....”那个声音语气粗重,呻吟般的喊道,“哥——轻点——啊,喔——轻点啊!疼啊!”

听到这儿,长安县的捕快们瞪了身边的张贵一眼,其中一个捕快说道,“张捕头,人家在屋里哥啊妹的叫着,我们在外面算什么?撤吧?”

“撤——!”领头的捕快说道,然后众人再也不理睬身边的张贵离开了菊花楼。

张贵觉得事有蹊跷,自家的公子不是来这个小园了吗,现在怎么连人影子都没有了呢?张贵朝左右再次查看了一遍也没人发现自家二公子的身影,他便百思不得其解。

“哥——大哥——哥,你——慢点——哈,疼哈!”屋内又传出了叫唤者销魂的声音。

“二公子?”张贵突然有所醒悟,他两步并作一步迈上台阶,一脚将门踹开。看到屋内的情景时立马傻眼了,只见一个膘肥体壮的男人骑在自己家公子的背上,两人全身秀得精光的堆在塌上,活脱脱的就像剥了外皮的两颗大白菜。

“二公子——混蛋!”张贵吼道,同时不由分说的一拳向膘肥体壮的男人脸上砸了过去。“啊。”男人鬼吼一声,从长孙涣的身上滚了下了去,狠狠的摔在地上。

“张贵!快来救本公子啊!”长孙涣因为身体被压的膘肥体壮的大汉滚下了他的身,他这才抬头,发现眼前的人是张贵时便喊道。

张贵在长孙涣叫了他的名字时确定了他的身份,他快步上前刚要将长孙涣扶起,人就像抹布一样倒飞而出,顺带着拉得长孙涣也往前跌倒在地上。

“臭小子你敢打老子,敢坏老子的好事,老子现在就连你一起给收拾了。”膘肥体壮的大汉一把抓过长孙涣,将他扔在塌上,然后扑向了被甩在门外的张贵。张贵见自己不是大汉的对手,翻身就朝门外跑,他逃出小院出了菊花楼对门外的王大说道,“长安县的捕快呢?快去小院救公子,我去找他们。”

王大刚要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张贵人已经在百米开外,他担心自己家的公子,急忙闪身入了菊花楼。

张贵被屋内的情景所震惊,他一路上狂奔,好不容易赶上刚才离去的长安县的差役,语无伦次了半晌他才将事情跟他们说明白。差役们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急忙赶到菊花楼小院落。他们这次不像上次那么谨慎,横冲直撞的进了菊花楼,来到刚才的小院落时屋内的景象让他们震惊不已。

张贵在看到这一幕时吓得腿都软了,就见王大躺在门外的台阶上,鲜血流了一地。自家公子骑在大汗的身上,正用一把尖刀在一刀一刀的捅已经死透了的大汉,嘴里还不断的骂道,“我让你再捅本公子,我现在就捅死你,现在就捅死你。”

“来人,将他们绑了统统带走!”领头的捕头沉声说道,“立刻封锁现场,赶快通知邓县尉和左捕头。”

“是。”一个捕快应声答道,然后消失在小院。领头的捕快不再理会身旁还想挣扎的张贵和一副痴痴呆呆的长孙涣。长安县的捕快们听到命令,将张贵和长孙涣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张贵在捆绑的时候有过反抗,说身边那个神情痴呆的男子是自家的二公子,是当今朝廷吏部尚书长孙尚书家的二公子。但是捕快们谁信他的话,他刚开始说有淫贼欺负良家妇女让他们众人白跑了一趟,现在发生了命案又说这个有龙阳之癖的男子是长孙尚书家的公子,他们岂能再相信张贵的话。所以,在张贵嚷嚷不断的时候有个捕快就给了他一拳,张贵被打的头晕目眩。张贵平时跟在长孙涣身后那是威风八面,何曾受过这样的罪,心里更加的恼怒。在被捆绑着押出菊花楼回长安县的一路上他连连大吼,说有人陷害长孙二公子,让他去倌楼,让别人糟践他,还说长安县捕快清白不分就私自捆绑长孙尚书的公子。

长孙涣和张贵被长安县缉拿的事情很多长安百姓都不知道,但张贵在一路上的宣传给了长安百姓很多浮想联翩的素材,他们根据不同的理解编出了很多版本的关于长孙涣龙阳之癖传言。其中最为厉害的就是说长孙无忌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有这方面的癖好,自己的儿子也学着跟风。还有传言说长孙无忌家风不正,儿子大了都不想给他娶房媳妇,才会让自己的儿子因为长久积压的情绪难以释放便生出了龙阳之癖。传言更多的还是长孙二公子是被长孙夫人宠坏了,才会做出这么下流不堪伤风败俗的事情。反正就是谣言满天飞,如果收集起来的话,谣言能够将长孙无忌一家人给活活给压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 惊天!惊天的秘闻啊!

汉王府,李恪在书房中正在喝着兰儿沏的茶翻看《孙子兵法》,就听见门外的黑衣卫士禀报,说长安县县尉邓同达和总捕头左翼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书房中的杨恩看到李恪点头,对屋外的黑衣卫士喊道。

书房的门打开,邓同达和左翼两人一身寒气的迈入了书房,给李恪施礼完毕,邓同达问道,“启禀殿下,今天下午在永乐坊菊花楼发生了一起凶杀案,凶杀是长孙尚书家的二公子长孙涣,死者是长安城世族大家的子弟王家的三公子王贤,微臣觉得此事干系甚大,特来请教殿下。”邓同达简单的陈述自己觐见李恪的原因。长安县的县令狄知逊作为大唐出使突厥的副使,出使突厥之后长安县现在由县尉邓同达负责,他发现凶手是长孙无忌的儿子时便想到了李恪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随后和左翼第一时间来到汉王府想征求一下李恪的建议。

“长孙涣在菊花楼杀人?”李恪很吃惊,他看了邓同达一眼,见他表现很严肃,他便正色道“菊花楼是什么地方?长孙涣怎么会在那里杀人?”

“启禀殿下,菊花楼是长安城有特殊癖好之人的聚集地....”邓同达给李恪详细了说了一遍自己了解的案情的经过。

李恪仔细的听完邓同达的汇报,端起桌子上的茶轻轻喝了一口,微微眯着眼睛说道,“同怀现在不在长安,县衙的事情一概由你负责。”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神情有些紧张的邓同达一眼,“定伯,同怀回京之后因为出使突厥有功,长安县县令的位置坐不了多久,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微臣一定会谨记殿下的教诲,不负殿下所望。”邓同达在李恪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刚才还是神情紧张的他此时一脸喜色的回道。

“恩。”李恪对邓同达的回答很满意,“长孙涣的案子关系到你今后的升迁,本王不说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邓同达先是一愣,随即脸上一喜,笑道,“殿下放心,微臣知道该怎么办。”

“恩,如果没有其它什么事情的话你就下去,公务要紧,不要耽误了案件的审理。”李恪缓缓的道。

“那微臣就告退了。”邓同达和左翼给李恪拱手施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邓同达离开之后杨恩不解的对李恪道,“殿下如此解释,邓同达是否能够明白你的意思呢?”

李恪看了杨恩一眼,微笑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阴鸷,“杨老,如果他连这样一件小情都猜不透,看不明白,办不了,那我留他还有何用呢?”

“是老奴多虑了。”杨恩听李恪说完,不由的讪讪一笑道,“人老了想的事情就是瞻前顾后,思想都有点跟不上殿下喽。”

“杨老说的哪里的话,你这是关心则乱,跟你老没老没关系啊。”李恪笑道,然后继续问道,“不知道钱宁的伤势怎么样了?”

“经过三天的调养,已经性命无忧,如果想下地走路,还需要数月。”杨恩在说正事的时候表情很严肃,不像平时跟李恪闲聊时这样轻松。

“我们去看看他,本王想他肯定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李恪说道。

杨恩和李恪经过了几座院落这才来到了钱宁所在王府后院的一座独院。钱宁虽然重伤在身,虽然在漠北救过李恪的性命,然而王中长不敢有半点疏忽,小院明暗两处都布置了黑衣卫守卫。李恪看到王中长在小院对黑衣卫的布置,心里不由的暗自称赞王中长这一年多来的成长神速。

守卫小院的黑衣卫看到李恪忙给他施礼,李恪微微点头,黑衣卫士明白李恪来此的目的,他轻轻将门推开,李恪和杨恩迈步走了进去。

钱宁在李恪和杨恩来到小院的时候就发觉小院有两个人走了进来,根据他的判断这两个人都是练武之人,脚步要比一般的人轻,可见是练过某种高深的内家功法。他心里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来人可能是李恪和杨恩。所以,李恪和杨恩走进屋子的时候他已经勉强起身。

“见过殿下!”钱宁微微躬身施礼,语气显得不卑不亢。

李恪快步上前,用手止住了钱宁,将他扶上床,“身体没好就不用行此大礼。”

“多谢殿下。”钱宁依旧语气平淡。

“本王今天来是想看看你身体好了没有。”李恪继续说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本王提,只要本王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

“多谢殿下。”钱宁说道,“恐怕殿下不止是来看钱宁这么简单吧?”

“难道本王还有什么目的不成?”李恪反问道。

“难道殿下不想知道点什么?”钱宁毫不退缩的盯着李恪的眼睛反问道。

“如果你想说,本王愿意听,如果你不说,本王不会勉强。”李恪见钱宁一副戒备的神色,顿时明白了钱宁心中所想,他认为自己对他这般好的目的是想用逼迫的手段让他说出一些自己想知道的秘密,所以才会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回答自己。

“既然你身体恢复的不错,那就好好在府中养伤吧!”李恪叹道,“伤好之后你想离开的话本王不会阻拦你。”

钱宁的心思正如李恪所想,他认为李恪对他如此关心的目的就是要从他口中得知自己需要的情报,此时看到李恪并非他心中所想之人,心中暗骂自己不该如此猜度他人心思,在李恪右脚就将跨出门槛时他喊道,“殿下——”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李恪收回了右脚,回头问道。

“殿下,你要小心长孙无忌,他的手上也有一股属于自己的力量。”钱宁脸带愧疚的说道,“当初太子起事,太子在玄武门埋下伏兵本是机密之事要事,秦王岂能那么容易知晓?”钱宁恨恨道,“要不是长孙无忌安插在太子身边的奸细郑宽背叛太子,将获取的机密告知长孙无忌,秦王岂能知晓太子的计谋,岂能在玄武门政变中获胜。”

李恪听钱宁说完,心里惊讶不已,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钱宁,你能跟本王说的详细点吗?”

“殿下,当初玄武门所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再提,”钱宁说到这里,心中又想起了李建成的死,脸色黯然道,“关于长孙无忌手里的势力钱宁知道的也不多,只是知道当初太子身边的一部分人在他离去之后都神秘消失。而这些消失的人就是平日里跟叛徒郑宽关系很少的人。”

李恪听完钱宁的解释,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对长孙无忌的实力有些低估,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这方面的情报,刚要再问钱宁关于长孙无忌的事情时就听见钱宁说道,“我在得知太子死讯逃离开长安之后联系过太子旧部,除了在玄武门政变中已经丧身之人,很多都神秘失踪不知生死。我以为是遭到了秦王的屠杀,可是细心一想又觉得不对劲,太子旧部的实力分布很广,联络方式很繁杂,不是那么轻易让秦王在短时间内就能轻易铲除的。后来我潜入长安城,通过不同的渠道才了解到秦王政变之后就遇上了罗毅造反和突厥入侵,根本就没有时间来得及铲除太子旧部。当时我就在想,他们可能是将自己隐藏了起来,想等待时机成熟之时趁机给太子报仇。可是经过这一年多的等待,有很多时候都可以刺杀秦王,可是我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这个时候我才想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隐藏自己根本就不是在躲避秦王的追杀,也不是想给太子报仇。这些人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暗中收拢到了自己手里。由此我想到这个人可能就是长孙无忌,因为当初背叛太子的郑宽就是他的部下。”

“原来如此。”李恪听完钱宁的回禀时已经在心惊肉跳中,如果照钱宁说的这样,长孙无忌整合了李建成旧部,那他现在实力有多大呢?恐怕就是‘唐’也奈他不得吧?如果他真有这样的实力,那自己针对长孙涣的计谋证据不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了吗?如此一来的话......李恪脸色一沉,“钱宁,本王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一步,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他们说,本王吩咐过他们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多谢殿下,殿下请便。”钱宁明白李恪知道了这个情报,肯定会针对此事布置一番。

李恪走出小院,对身边的杨恩说道,“杨老,通知宾王,延族和正则到本王的书房。”

“诺。”杨恩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他沉声应道,然后急步离开。

李恪来到书房刚坐定,就见杨恩将马周,许敬宗和刘仁轨召集到了书房。三人显然已经从杨恩口中了解了一些情况,此时看到脸色阴沉的李恪,马周第一个问道,“殿下觉得钱宁说的话可信吗?”

“宾王,有些人说的话你就是亲眼见到也不一定是真话,有些人说的话就是让人难以理解也不会假话,而钱宁就属于第二种人。”李恪很肯定钱宁不会对自己撒谎,他了解钱宁,就像钱宁了解他一样。随即他又继续道,“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吧?”

“刚才在来书房的路上杨老已经简单的跟我们做了介绍。”刘仁轨说道,“不知道殿下该如何处理此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黑衣七杀

李恪将目光看向窗外,沉默不语。片刻,他回过神来发现众人都在站着等他回话,不由得露出了一份歉意,“你们站着干吗?坐吧,此事本王也是刚刚听说,心里没有个头绪,叫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建议。”

“谢殿下。”五人拱手回礼,依次坐在李恪前面的胡凳上。马周看了身旁还在思考的四人,理了理自己的思路说道,“殿下,如果长孙无忌手里真的握有部分建成旧部的势力,他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用的。因为建成余党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不会轻易的让他们为自己犯险。不但如此,他反而会极力的隐藏这部分势力,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以免遭到不测。所以,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没必要庸人自扰,以为长孙无忌会用这部分力量对付我们。以微臣对长孙无忌的了解,他会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所有的计谋策划的天衣无缝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出手,就像玄武门政变的时候殿下在回长安的路上遭到的刺杀一样。”

“宾王,那依你看本王第一次的刺杀也是长孙无忌动用了自己手中的这支力量?”李恪听完马周的分析,疑惑的问道。

“微臣不敢确定他是否动用了这部分力量,但通过他策划的种种计划可以看出,他是不会轻易将所有筹码都压在任何一件事情上的人。”马周继续说道,“微臣认为他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另有目的。”

“殿下,宾王说的有道理,长孙无忌肯定不会轻易动用这部分实力。”刘仁轨继续分析道,“如果真像钱宁所说那般,长孙无忌是在皇上登基之后的一年时间里才收拢了建成余党,那么他就需要用两三年的时间来整合他们,才能够将这部分人变成他自己的实力。建成余党中不乏足智多谋如魏征者,武略勇猛钱宁者。试想这么一群有勇有谋的人怎么可以轻易的为他们效力呢?即便是他们当时在遭到‘唐’的围剿,被长孙无忌暗中收留,那么他们难道就这么容易的心甘情愿为长孙无忌效力?就是长孙无忌有足够的实力说服他们,他们也不会一时半会就能够下定决心的效忠于他。所以,末将认为现在长孙无忌手上的这支力量还没有被他完全的控制,这帮人还没有完全的属于他。因此,在这种情况下以长孙无忌的性格是不会轻易犯险的动用这支力量。”

“微臣很同意宾王和正则的意见。”许敬宗分析道,“长孙无忌现在掌管着大唐的情报系统‘唐’,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利用他们来完成,没必要大费周折的动用那支还不是很忠心于他的力量。微臣认为此事殿不必过于担心,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这部分人的名单,然后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归属长孙无忌之前将他们除掉。但是,这件事情我们又不能做的太明显,要温水煮青蛙,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到时候他们真要狗急跳墙完全倒向长孙无忌的手里,那我们不但白费功夫反而给长孙无忌帮了个大忙。”

“恩,延续说的有道理,老奴也赞成他的意见。”杨恩在许敬宗说完点头说道。

“宾王和正则的意见呢?”李恪将目光转向马周和许敬宗询问他们对这件事情的对策,既然他们两个将事情分析清楚透彻,许敬宗又提出了解决的办法,他便征询他们的意见。

“我们也支持延族的意见,应该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倒向长孙无忌的时候除掉他们。”两人说道。

李恪听到这里,心里才平静了下来,照马周等人的分析,长孙无忌现在还没有实力用这部分力量监视自己,那么就不存在他知晓自己针对他儿子的事情。而李恪也明白这件事情事后长孙无忌肯定会想到他身上,但是只要他没有任何的证据自己就不用怕他。刚才自己担心的原因就是怕他抓住自己什么把柄,既然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自己又何必顾忌太多呢。

“既然你们都同意延族的方案,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吧!”李恪看了众人一眼,见他们都等待着自己做决定,他便不犹豫的说道,“杨老,本王想在黑衣卫中再成立一个专门针对建成余党的组织,你看该怎么调配人手,由何人统领?”李恪知道需要剿杀建成余党这些人都必须要黑衣卫,而且建成余党中不乏钱宁一样的高手,所以要剿杀他们就必须要对派出剿杀他们的黑衣卫进行武技这方面的训练,所以才想征求在府中武艺最高的的杨恩的意见,想看他怎么说。

“殿下,对于这个刺杀组织人手不需要太多但一定要精。”杨恩考虑了片刻后这次说道,“老奴以为十人二十人足以,至于统领的人选老奴最为中意的陈其,除此就是钱宁。”

“钱宁?”不光是李恪不解,就连马周、许敬宗和刘仁轨三人也不由的惊呼。钱宁何许人,他们不是不知道,他可是建成余党,密谋刺杀过李世民李恪的悍匪,虽然在漠北救过李恪,又给李恪说了如此重要的情报。但是黑衣卫如果成立这个刺杀部门,那肯定会成为李恪手里的杀手锏,他们认为怎么能把这样的权利交给钱宁这样的人呢。

“殿下,微臣认为陈其比较合适。”刘仁轨第一个说出了自己心里的人选。

马周和许敬宗当然也支持陈其,毕竟陈其的武力不用说,忠诚度更是众所周知,将这样一个要害组织交给陈其,他们很放心。

李恪心里确定的人选也是陈其,然而既然杨恩如此说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见解,他出手制止众人的议论,对杨恩说道,“杨老能否说下钱宁为什么适合这个职位?”

杨恩见李恪没有因为大家的反对就拒绝自己的提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殿下,老奴认为钱宁适合这个位置的原因有两个,其一,钱宁本就是建成余党,他很熟悉建成余党的情况,让他负责剿杀他们会事半功倍。其二,钱宁能够为了隐太子李建成知遇之恩而处心积虑的报仇报恩,这说明他是一个很忠义的人。如果这样的人能够被殿下说服为殿下所用,他肯定会是另一个陈其。”

“杨老说的没错,但是钱宁毕竟是建成余党,心里只想要为隐太子报仇,岂能为殿下所用。”刘仁轨问道。

杨恩对于刘仁轨提出的问题心里早有准备,“我们想想,钱宁当初跟殿下是什么关系,现在跟殿下又是什么关系?他态度一步步的转变说明了什么问题?说明了他在一步步为殿下的胸怀做折服。今天他能够说出这个秘密,说明他的心里已经将自己当成了汉王府的人,只是他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担心被我们所猜忌,所以不敢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这个时候殿下能够对他礼贤下士,并且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规劝于他,然后再将这样一个重任交到他的手里,他还会怀疑殿下对他身份的猜忌吗?不会,到时候他肯定会真心的归属殿下为殿下所用。”杨恩说到这里,微微看了李恪一眼,就等他的回答,看他是否有这个魄力。毕竟自己不是钱宁,贸然的将这样重大的任务交给他,绝对是一个赌注,就看李恪敢不敢赌。

杨恩见李恪在思索便继续说道,“至于钱宁背叛的事情殿下放心,老奴一旦发现他有不轨之心,肯定第一个将他碎尸万段。”

李恪听到杨恩的解释就已经对钱宁很意动,现在又听到杨恩的保证,便没有犹豫的说道,“统领人选的问题等本王跟钱宁谈谈之后再说吧。现在你们说说这个组织该怎么称呼?”

李恪说跟钱宁谈谈再说就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想启用钱宁,马周、许敬宗和刘仁轨见李恪已经决定了就不再争执,他们将心思放在了李恪所说的这个称呼上。

“殿下,世上有七种该杀之人,他们分别是祸国、殃民、贪官、污吏、不忠、不孝、不义。组建的组织既然是属于黑衣卫管辖,我们何不叫他为黑衣七杀呢?”马周沉思了片刻,终于说出了一个霸道的名字。

“殿下,微臣同意。”刘仁轨说道。

“微臣也同意。”许敬宗说道。

“老奴没有意见。”杨恩说道。

“黑衣七杀,杀祸国、殃民、贪官、污吏、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李恪沉吟片刻,朗声笑道,“宾王取的好名字,就叫黑衣七杀。”

黑衣七杀的名字确定下来之后,李恪和众人又商讨了人员的部署。对于杨恩所说的二十人的配置大家表示没有意义,所以黑衣七杀的人员被确定在了二十人。二十人又分别分为每五人为一个小队的四个小队,每个小队中选出一人负责统领其余四人,四个小队由黑衣七杀统领,黑衣七杀隶属于黑衣卫鹰卫。确定了人员配置,李恪又和大家讨论了关于黑衣七杀的人员来源问题。最终大家讨论的结果就是为了便于训练黑衣七杀的成员,黑衣七杀的成员由黑衣七杀的首领自己决定和挑选。

所有的事情讨论完毕的时候夕阳已经落幕,李恪看了一下时刻,大概到了酉时,他便吩咐众人散去,自己在书房中开始思考如何收服钱宁的事情。

第一百六五死章 尚书之怒

邓同达和左翼出了汉王府回到县衙之后便开始审理长孙涣杀人案。长孙涣杀人案人证物证俱全,所以在审理过程中当事人长孙涣神智已经失常难以亲口据实禀告自己的杀人意图和动机,难以亲口招供王显就是他自己所杀。但是,通过现场的人证口供和死者身上所取的物证及有仵作验尸的结果证明凶手就是长孙涣。审理过程中张贵虽然极力为自己公子辩解,说他们是被他人陷害,杀人的并非长孙涣本人。但长孙涣杀人为长安县差役亲眼所见,他们都可以作证,而张贵自己也亲眼看到长孙涣杀人的场景。因为有了充分的证词和证据,案件审理的很顺利,不到一个时刻便结了案。

邓同达对长孙涣杀人案的审理结果是:按《唐律》,长孙涣犯故意杀人罪,应判处斩刑。但因当时特殊原因(被迫搞基),长孙涣杀人属于自卫过当,又因当时他惊吓过度,导致行为失常,以至于做出杀人的举动并非他自己的本意,结合上述原因,特免其死罪,流放岭南。邓同达在审理完毕后吩咐县衙文吏誊抄了一份公文呈给刑部,等待刑部的批示。

长孙涣是在中午时分杀人被长安县不快发现的,邓同达结案的时间的傍晚时分。因为跟随长孙涣的王大身死现场,张贵被当场缉拿,长孙涣又是被自己的容貌做了适当的化妆,很少有人能认出他就是长孙尚书家的公子,就是张贵在大街上论喊乱叫也没人敢肯定。所以,长孙涣杀人案还是长安县衙派人到府上传唤长孙冰凝要她去跟长孙涣对证是否去了菊花楼之后,经过府上众人的证词证明她今天没有出过长孙府邸之后知情人才将此事通报给府上的长孙夫人。当时正在跟丫鬟们聊天的长孙夫人在听到自己的儿子杀人入狱的消息时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沉重打击,哀呼了一声“我的儿啊”,然后昏迷了过去。

长孙府上的人见到长孙夫人昏迷,上上下下急成一团糟,长孙冰凝此时便吩咐众人将夫人抬回塌上,找来大夫为她诊治。长孙夫人本来就是惊吓过度,稍微恢复了片刻便悠悠转醒。等她清醒之后询问府上有没有将此事告诉老爷,众人都说没有时,她才冲着大家发怒,并派人将此事汇报给正在吏部处理公务的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听完家人的禀报恼羞成怒,脸色煞白,阴沉的极度难看。但他在尚书省办公,在座的都是各部尚书和侍郎,在面前他掩饰住了自己发怒的情绪,强自忍住心中的愤怒。同为尚书省六部尚书之一,跟长孙无忌关系很好,支持太子李承乾的刘政会看到长孙无忌脸色煞白,上前问道,“辅机,身体不适还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你的脸色很难看啊。”

“多谢刘兄关心,我只是身体突然有点不舒服,没什么大碍。”长孙无忌和刘政会的关系很好,关系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要不辅机先回家休息休息吧,如果萧相问起你来,我代你回答他。”刘政会担心的劝解道。

“如此就麻烦刘兄了。”牵扯到自己的儿子,长孙无忌也就不再大公无私了,他跟刘政会微以躬手,快步离开了尚书省。

长孙无忌出了尚书省,吩咐车架直接去长安县衙,家人的禀报太过简单,他想到县衙亲自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离开了尚书省,坐在马车车厢中的长孙无忌此时脸上露出了骇人的神色,“果然好手段,这么快就报复老夫,老夫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和手段啊!”长孙无忌突然吐出这么一句话,然后便闭目沉思。通过家人的禀报,他知道长孙涣已经杀人的事实,他现在要做的不是查出谋后策划这件事情的人,而是先要为长孙涣销罪,保住他的性命之后再通过疑点彻查此案。刚才家人给他回禀时说了长孙涣是死罪难逃,他杀人的证据确凿。如果让长安县衙判了案之后自己再想翻案,没有十足的证据就很困难。

长孙涣案件审理完毕后的邓同达和左翼回到后堂,两人落座之后左翼对于李恪和邓同达两人在汉王府书房中的对答很疑惑,当时他认为汉王殿下的意思是让邓同达处死长孙涣,所以他在出了汉王府时心里虽然有疑惑也没有问邓同达。此时,案件的审理结果跟他想象中的结果不一样,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疑惑向邓同达问道,“邓县尉,你此案的审理是否符合殿下的意思呢?”

“左翼,你说呢?”邓同达微微一笑问道,“我想你该明白吧?”

“卑职不知,请县尉明示。”左翼如实回答。

邓同达看了左翼一眼,双眼微眯,“你没有明白殿下在书房跟本官说的话吧?本案审理完毕得到的这个结果是殿下最希望看到的。”话说到这里,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要明白为政之道,处死一个人容易,但要震慑一帮人难啊。”

“那殿下的意思是想.....”左翼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个差役匆匆进来回禀道,“启禀县尉,吏部长孙尚书求见。”

“长孙无忌?”邓同达问道,“快请!慢着,本官亲自去迎接。”

邓同达和左翼两个人出了县衙将长孙无忌迎进了县衙的后堂,“不知长孙尚书亲临长安县所谓何事?有什么事情需要下官要做的请直言,下官一定尽力而为。”邓同达明知长孙无忌来此的目的却装作不知献媚的问道。

“老夫为小儿而来,”长孙无忌说道这里时脸色略微尴尬,“老夫不想插手邓县尉审理案情,只想了解一些情况,还望邓县尉能够不吝告知。”他也知道邓同达是李恪的人,说话的时候表现的很委婉谦虚,根本不摆尚书的架子。要是放在平时,长孙无忌世家大族的子弟,又是朝廷尚书,岂能如此跟一小县令说话。

邓同达便不暇思索的将案件的过程简单的跟长孙无忌做了介绍。邓同达的口才不是很好,但贵在长孙涣在菊花楼的所作所为为人所不耻,所以邓同达说的很轻描淡写,长孙无忌听的却老脸通红,青筋暴跳。家人给他禀报的时候只说长孙涣杀人被关押在长安县,具体是怎么杀人的,为什么要杀人的原因没有给他回禀。

他知道即使自己回府问他们,他们会回答不出什么,只有自己特地去长安县问个清楚弄个明白。因为他知道这是栽赃陷害,是对自己的打击报复。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他最清楚,虽然很纨绔,但还不至于会在那种下流的地方杀人,再说即使他杀人也不会亲手为之。所以,他认为只要了解事情的始末,查出疑点就可以为他销罪。可是,此时听到邓同达对长孙涣在菊花楼的的描述后,他再也忍不住自己愤怒的情绪,甩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在地上,“岂有此理,我儿岂能做出这种有悖伦理的勾当?”

“邓县尉,老夫想看下你们审理过的卷宗。”长孙无忌怒气不减的说道。

“喔?”邓同达一惊,“长孙尚书是奉了朝廷的命令来彻查此事?”

“老夫不是以尚书的身份又如何,是以尚书的身份又如何?难道邓县尉还怕老夫从中作梗不成?”长孙无忌见邓同达有意如此说,不由的脸色一沉,说话语气也加重了几分,但求到人家手里他也还是压住心底的怒火没有直接斥责邓同达。

“长孙尚书,令公子的事情下官也是秉公办事啊,只因他杀人的过程被长安县衙的捕快你府上的家仆张贵亲眼所见,下官也是公事公办不能徇私枉法。”邓同达一脸为难的说道,根本不因为长孙无忌刚才语气不善就跟他冷眼相对,“只是....此案已经审理完毕,案卷已经归档,誊抄的一份上报了刑部,等刑部批复之后就可以行刑。所以,长孙尚书要想阅览卷宗,如果不是以吏部尚书的身份的话,只能先上报刑部批准方才能够有权阅览,不然下官也没有权利私自将卷宗给尚书。”

因为《唐律》规定:凡是案件牵涉到朝廷命官的亲戚家属,在审理案件的过程中他需要规避。所以,邓同达如此说就是想告诉长孙无忌,杀人的是你的儿子,你身为朝廷的吏部尚书不能私自参与此案,你需要规避。

“老夫明白,那邓县尉总该告诉老夫案情审理的怎么样了吧?”长孙无忌在邓同达面前处处碰壁,他知道邓同达不可能告诉他审理的过程,所以直接跟他询问结果。

“按大唐律令,令郎所犯故意杀人罪,本该判处斩刑。但因他被人所挟持,杀人属于自卫过当,又因当时他惊吓过度,导致行为失常,以至于做出杀人的举动并非他自己的本意。所以,下官结合上述诸多原因,特免他的死罪,改刑发配流放岭南。”邓同达缓缓说出了自己的审理结果。

“已经结案了?”长孙无忌“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此时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斥责邓同达道,“如此大案怎么能草草了事?邓县尉也太不负责了吧。”

“长孙尚书,令郎杀人现在有人证也有物证,证据确凿,下官也是按照大唐律令办事,还望长孙大人慎言。”邓同达此时也不再装作卑躬屈漆的样子,一脸正气的回道。

PS:(此处的唐律是《武德律》,不是《贞观律》,《贞观律》是太宗李世民令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参酌隋律,以“宽简”、“平允”和“画一”为原则,对《武德律》加以修订,于贞观十一年(637年)正月才颁布执行《贞观律》。)

第一百六十六章 探监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他突然发现是自己太低估了对手的能力,对手既然想报复他,岂能给他翻案的机会。只是这次自己的儿子所行之事,所犯之罪不但要发配岭南,自己的声誉也会因他而受到影响。

好歹毒,好阴险的计谋啊!长孙无忌叹道。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对方对他已经层层布防,只要他有所行动,对方都会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此时他才觉得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已经开始有些力不存心。

“老夫想去看看涣儿吗?”长孙无忌突然问道。

“左翼,你带长孙尚书去地牢。”邓同达吩咐身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左翼。

“是。”左翼领命,对长孙无忌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长孙无忌“哼”了一声,退出了县衙后堂。

长孙无忌和左翼来到长安县衙的地牢,昏暗的地牢中寒气逼人,不时的能听到犯人哀呼的叫唤声。长孙无忌和左翼步入大牢的时候,犯人们看到长孙无忌这个身着官服的新面孔,开始接连不断将手伸出牢门喊冤。

“长孙尚书,令公子就在前面的那间牢房。”正在长孙无忌出神之际左翼适时在他耳边提醒道。

长孙无忌没有理会左翼,急步上前走到左翼所说的牢房,就见长孙涣蓬头垢面,脸色苍白的吓人。看到牢房一角的长孙涣,长孙无忌轻声叫道,“涣儿——”看到长孙无忌叫唤,长孙涣吓的后退了几步,躲到牢房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嘴里同时喊道,“大哥——我不玩了,疼——疼,”突然他又露出一副得意的笑容,“我让你再捅本公子,我现在就捅死你。”

“你们对他动用什么刑罚,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长孙无忌脸色难看,在昏暗的牢房就像是愤怒的冥王,怒目而视身边的左翼。

“回禀长孙尚书,我们在菊花楼发现令公子的时候他已经成了这般摸样,在县衙大堂审理的时候从未对他用过刑。”左翼不卑不亢的回答,“如果尚书不信,自可问你们家府上的家仆,他最清楚令公子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能不说李恪的识人之能,邓同达和左翼都是自己凭感觉接纳的小官吏,但两人在面对长孙无忌时表现出来的气度足以让很多为官者汗颜。

“涣儿——你没事吧?为父来看你了。”长孙无忌轻声的呼唤道,缩在角落里的长孙涣慢慢的看清了长孙无忌的真面目,“哇!”他就像一个孩子,突然奔到长孙无忌面前隔着牢房的木栅门哭道,“父亲,你怎么才来啊,涣儿好害怕,涣儿被人...”说到这里他已经泣不成声。

“还不给我把牢门打开。”长孙无忌吼道。

左翼对于长孙无忌的吼斥视如不见,而他身边的狱卒看了他一眼,见他表示同意,立马上前给长孙无忌开了牢门。长孙无忌走进牢房后左翼和狱卒便离开了地牢,他们知道长孙无忌肯定要跟长孙涣问情况,自己待在这里不适合。

长孙无忌看了一眼牢门,见左翼和狱卒都已离开,便扶住长孙涣,神情严肃的问道,“涣儿,将你知道的所有事情跟为父说,为父会给你伸冤的。”

长孙涣的情绪已经稳定,对于自己的老子,他没有隐瞒,将全部的事实告诉了他。长孙无忌起初以为是长孙涣的杀人肯定另有隐情,此时听完长孙涣的诉说,他不由的怒道,“混蛋,你这逆子!”

“不要,大哥——会很疼的,不要啊!”被长孙无忌一声吼斥,长孙涣心里一惊,又恢复了刚才那个痴呆的模样。

“涣儿,你怎么了?”长孙无忌看到长孙涣的痴呆表情和嘴里模糊的言语,想要上前询问,就见长孙涣敏锐的躲过长孙无忌的手,退到了牢房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嘴里不断的重复着刚才的话,“不要,大哥——会很疼的,不要啊!”

看到自己的儿子时好时坏的样子,长孙无忌突然心里一疼,要不是他强自忍住,此时早已老泪纵横。“涣儿,你放心,为父肯定不会让你去岭南,为父肯定会为你报此深仇。”长孙无忌狠狠的说道,然后退出了牢房。

长孙无忌出了长孙涣的牢房走了几步就见左翼和狱卒走了过来,“张贵在哪?老夫想见他。”长孙无忌声音冰冷的问道。

左翼示意狱卒将长孙涣的牢门锁上,他自己带着长孙无忌来到了张贵的牢房。张贵见到长孙无忌,哭的比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涣还要惨烈。左翼在长孙无忌跟张贵说话之际将牢门打开,长孙无忌走了进去。

半响,长孙无忌出了地牢,看了眼前的左翼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的走出长安县衙。通过张贵和长孙涣给他所说的情况,他觉得这件事情就是自己插手,能够给长孙涣脱罪的几率也很小。最为关键的是其中还涉及到长孙冰凝和‘唐’,如果处理不当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长孙无忌离开之后邓同达和左翼两人匆匆出了县衙,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了汉王府李恪的书房。

“定伯,这件案子你处理的很好,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啊。”李恪听完邓同达和左翼对长孙无忌在县衙和地牢的描述,脸带微笑的说道。

“都是殿下提点有方,微臣不敢居功。”邓同达拱手谦虚道。

“长孙涣的案子已经审理完毕,此事以后你们也不必再过问,如果长孙无忌想翻案,就只能通过刑部或者大理寺,你们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事情本王再召唤你们。”李恪说道。

“微臣告退。”邓同达和左翼拱手说道,然后退出了书房。两人一离开,杨恩就像一个影子般出现在了李恪的书房,“殿下,长孙涣的审理结果是否有点轻呢?”

“杨老,本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李恪淡淡一笑,“如果判刑太重,惹的长孙皇后出面跟父皇说情,那事情就麻烦了。如果判刑太轻,邓同达的升迁问题肯定会有问题,父皇岂能容忍一个阿谀奉承之辈做京城县衙的县令。所以,这样不轻不重的判罚不但能够让长孙无忌进退两难,也会让父皇更加看重邓同达在此事上的处事能力。如果有朝一日狄知逊离任,那长安县令的位置除他还有谁能够胜任呢?”

李恪说完,杨恩才一副了然的神情,“殿下真是深谋远虑啊,老奴不及殿下之一二啊。”

“杨老取笑啦,”李恪道,“不知去并州的朱童回来了没有?还有陈其的伤势怎么样了?在年前能回长安吗?”

“殿下,按照时日计算,朱童已经在回长安的路上。”杨恩说道,“至于陈其,灵州那边还没有来消息。”

“恩——”李恪深思道,“鹰卫在情报方面还是很薄弱啊。”

“是啊,情报系统干系甚大,不能急于一时,如果那些环节出了问题,后果将不堪设想啊。”杨恩见李恪很焦急的样子,委婉的提醒道。

“杨老放心,本王明白,在这件事情上不会急功近利的。”李恪严肃的说道。杨恩见李恪说的很认真,便对他微微一笑,“殿下该用晚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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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的长孙无忌先是到夫人的房中查探了一下她的病情,发现周氏没什么大碍,只是惊吓过度,他便放心了不少。长孙冰凝陪在周氏的身边,见长孙无忌进来,她便给他施礼然后退了出去。周氏见到长孙无忌,面带哭腔的说道,“夫君,涣儿的事你一定要管啊,他不能去岭南那种地方啊。”周氏显然已经知道了判决的结果,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悲切的样子让长孙无忌心里一疼。要不是长孙无忌家风严谨,周氏早已到牢房看望自己的宝贝儿子了。

“夫人放心,为夫一定不会让涣儿去岭南那种地方。”长孙无忌肯定的说道,然后又安慰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周氏房间。

出了周氏的小院来到书房的长孙无忌对眼前的大汉厉声问道,“说说今天的情况吧?哪里出了问题。”

“回禀将军,今天我们跟踪冰凝小姐到菊花楼,然后在楼外等了她一天也没见她再出菊花楼,至于令郎在菊花楼的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大汉回禀道,因为大唐的情报部门归左武侯大将军管辖,所以大汉才会称呼他为将军。

“你们既然跟踪冰凝到了菊花楼,发现她再也没有出菊花楼,那夫人怎么会说冰凝今天陪了她一天?府上的冰凝又怎么解释?”长孙无忌沉声问道。

“末将不知,还请将军责罚。”大汉低头说道。

“责罚,你们有几条命让我可以责罚的?”长孙无忌冰冷的说道,“冰凝的事情就到此为止,撤回你跟踪的人马,派人盯紧汉王府,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马上给我汇报。”长孙无忌狠狠的说道。

“汉王府?”大汉犹豫片刻,不解的问道,“将军....是皇上...”他们是‘唐’的成员,长孙无忌下令让他们监视汉王府,这可不是一般的命令,没有皇上的旨意,谁敢监视皇上的儿子大唐的皇子。所以,大汉才会有此疑问。

“你按说我说的去办,此事我会向皇上禀报的,没事的话就下去吧!”长孙无忌打断了大汉的话语,严厉的说道。

“诺。”大汉答应一声,然后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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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铁案

书房的烛火不是很明亮,在昏黄的烛光中长孙无忌埋头沉思。长孙冰凝和李恪之间发生的事情他清楚,所以自从她回到长安之后他就派人监视跟踪她,看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目的。然而,李恪黑衣卫能力太过强悍,跟踪长孙冰凝的‘唐’的成员根本就近了不李恪周身一里的范围。所以,每次长孙冰凝和李恪相会,‘唐’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但是,没有想到这次不但没有得到什么有利于自己的情报,反而被李恪所利用,让李恪利用他们跟踪长孙冰凝这个机会,让他自己的人假扮长孙冰凝然后引诱‘唐’的成员跟踪到菊花楼。同时上钩的人还有自己的儿子长孙涣。

现在长孙无忌可以想到,李恪这几天频繁的跟长孙冰凝见面,目的就是为了引起长孙涣的注意,从而让他跟踪长孙冰凝,然后他再从中谋划。他相信假扮长孙冰凝的人肯定是李恪的人,长孙冰凝到现在都不知道今天有人假扮她引诱长孙涣去了菊花楼。

可是自己想要深究长孙涣的事情,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自己如果想要证明长孙涣杀人案是李恪蓄谋已久,那肯定要牵扯出假扮的长孙冰凝和跟踪她的‘唐’。但是自己让‘唐’跟踪长孙冰凝是出于自己的私心,如果将这件事情传到皇上的耳中,他会怎么想自己呢?让‘唐’的人跟踪属于‘唐’的成员,特别像长孙冰凝这样在‘唐’中职位不低的人。如果‘唐’的所有成员知道在朝廷安排自己人监视自己人,那会在‘唐’的成员中引起多大的震动呢?所以,如此一来自己根本不能暴露出安排人跟踪长孙冰凝的事情,同样没有了跟踪这段证词和证人,假长孙冰凝证据便没法成立,审判的时候不会只凭长孙涣的一面之词就说他跟踪的长孙冰凝是假的,是别人假扮引诱他的。

“好周密的计划啊,老夫就知道是你做的也没办法将你的计谋拆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涣儿发配岭南。”长孙无忌苦笑道,然后他的面色一沉,狠狠道,“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不愧是身兼两朝帝王血统的皇子,老夫佩服。不过经此一役老夫也算是了解了你的手段,以后你想算计老夫也不会这么容易。”

“老爷,刘尚书求见。”书房外家仆喊道。

“刘尚书?是刑部刘尚书吗?”长孙无忌问道,然后又吩咐道,“快将他请到书房。”

刘政会在下午办公的时候看到了长安县审理案件的卷宗,他看到上面的内容是关于长孙无忌第二个儿子长孙涣杀人案,便将卷宗扣押在自己的案头,晚上吃过晚饭便匆匆来到了长孙无忌的书房想询问这件事情的始末。毕竟,案件的卷宗上写的清清楚楚,长孙涣在菊花楼杀人。菊花楼是什么地方,刘政会也略有耳闻,他不敢相信长孙无忌的儿子会有那样的特殊癖好。

“辅机,你看看这份长安县衙傍晚时分呈上来的卷宗。”刘政会将卷宗递给长孙无忌。长孙无忌今天在长安县衙就想看这份卷宗而没有看到,此时刘政会将卷宗私自带出刑部给自己看,他不由感激的点了点头,开始认真翻起卷宗来。长孙无忌看的很认真仔细,他想在卷宗中找出破绽,然而看完卷宗他便失望了,这个案件根本就没有破绽,审理的合情合理,让人不信服也难。而长安县衙对于此案审理结果的判罚不轻不重,合情合理,让他自己都没有怨言。

“辅机——辅机,”刘政会见长孙无忌半响不语,轻声提醒长孙无忌,等长孙无忌回过神来,他继续问道,“你没事吧?下午你脸色难看的原因就是因为知道了此事?”

“刘兄,你对此案有何看法?”长孙无忌问道,他本来已经放弃了翻案的想法,直到刘政会拜访他时他又燃起了翻案的想法。刘政会为刑部尚书,管理刑部事物。所以,他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对自己是否翻案有很大的关系。

“辅机,我也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刑部对于这个案子的审理和判决没有任何异议。”刘政会叹气道,“刑部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也无能为力啊!”然后,刘政会顿了顿继续问道,“辅机,难道令郎真的做了这样的事?”虽然他自己不敢相信长孙涣会到菊花楼寻欢作乐,但卷宗上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他不信。

“我就知道他不会轻易让我翻案的,是我救子心切失了方寸而已。”长孙无忌自顾自的说道,让一旁的刘政会听的莫名其妙。

“刘兄,你真的相信涣儿会有那种嗜好,会在菊花楼杀人?”长孙无忌盯着刘政会问道。

“辅机的意思这是有人蓄意筹谋,然后让令郎入了他的圈套?”刘政会说到这里,不由的拿起案件的卷宗又详细看了一遍,看完后他不可思议的摇头道,“辅机,我是一点都看不出此案是有人蓄意谋划让令郎陷入了他圈套的痕迹。所以,刑部会秉公办理此案,后天就会下发长安县衙关于令郎发配岭南的公文。还望辅机能够见谅。”刘政会跟长孙无忌关系密切,这件案子帮不了他的忙,他的心里也有些愧疚。

长孙无忌自然知道凭借卷宗所述根本就看不出是谋划的痕迹,因为这其中缺少了假扮长孙冰凝这条线索。他心中暗自叹息,良久这才抬头,发现刘政会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他便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说道,“多谢刘兄今晚能够让我了解了案情真相,我先在这里谢过刘兄了。此案合情合理,既然小儿犯了杀人罪就该受到律法的制裁,刘兄不必介意此事。”

“辅机兄,真是深明大义,刘某佩服不已。”刘政会看到长孙无忌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心里不由佩服他的涵养和修为,“如果辅机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请!”长孙无忌摆手,将刘政会送到门外,看到他的车架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回到府中。回到府上时长孙无忌在周氏的门外徘徊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自己的夫人解释这件事情。想了半天,他狠狠跺了一脚,然后踏进了周氏房间。

长孙冰凝从周氏的院落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没有想到长孙涣会去菊花楼那种肮脏下流的地方,还会在那种地方杀人。然而,让她迷惑的问题也就在这里,长孙涣什么德行她清楚,他是绝对能勾引邻家媳妇,爬寡妇强的恶棍,要说他会在菊花楼那种下三滥的地方做那种下流的事情,她就是再怎么痛恨他也不相信这样的事实。

“难道是他?”长孙冰凝突然想到李恪,她知道李恪已经清楚了自己在府上的情况和长孙涣的关系,肯定是他替自己惩罚长孙涣的,长孙冰凝如此想到。“天底下也只有你才会这么关心我,才会这么为我打抱不平吧!”长孙冰凝悠悠的说道。然后她从梳妆台的暗格里取出了李恪送给她的画着她自己画像的仕女图,轻轻的将画卷打开轻声念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殿下,你在干吗呢?冰凝很想你啊。”

长孙冰凝对李恪的思念李恪自然感觉不到,因为此时在汉王府的书房,李恪脸色煞白的盯着眼前的纸条沉默不语。杨恩就站在他的身边,看到李恪的表情时他不知道该如何劝阻,沉默了半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殿下不要多略,候姑娘的病情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杨老,本王不是担心若依的病情,而是在想此时她生病的时候,最需要别人关心她呵护她的时候,陪伴她的只有冰冷的墙壁和唯唯诺诺的几个丫鬟,她的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李恪神情寂寥的说道,“她肯定很希望有人能陪她说话,有人能够日夜的守护在她的身边。本王明明知道她此时最想要的是什么,最需要的是什么,可是本王却不能给她。杨老,你能明白本王的心情吗?”

“殿下,候姑娘现在已经是准太子妃,还请你慎言啊!”杨恩叹息道,李恪表面上已经从候若依许配给太子的婚事中解脱了出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从此事中解脱出来,只是他坚强的表面迷糊了众人而已。

“哎!杨老,你说本王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李恪有些无助的问杨恩,杨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两个人都沉默不语,书房又陷入了沉静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四条消息

贞观元年十二月十三日,是大唐难以遗忘的一个日子。

首先,出使突厥的副使狄知逊顺利的赎回了突厥手上的宿州百姓。这让很多人因为汉王李恪在漠北遭劫而致使两国交涉会陷入僵局而担心的人心里欣喜不已。

其次,漠北传来的消息说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派真珠统俟斤随唐使李道立来唐迎娶公主,然后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随后又派人献上万钉宝钿金带和五千匹马。然而,*厥颉利可汗不欲两国和亲,在得到消息后便兴兵入寇,劫掠了西突厥可汗给大唐的彩礼,又派人威胁统叶护,声称“迎娶唐公主必须要从*厥境内过”。东西突厥现在都是剑拔弩张,争锋相对,形式非常不妙。

第三,豳州传来的消息,说在豳州为生母上香的候若依身染重疾,短时间内难以回京。

第四,就是长安县衙只用了一天就破获的长孙尚书家的二公子在菊花楼杀人案。

长安百姓对于自己所知道的消息不管是好是坏都用最快的速度传播到了不知情的人的口中。所以,现在如果问长安城任何百姓,哪件事情最让他愤怒呢,他会回答是长孙涣菊花楼杀人案。淳朴的大唐百姓很难理解断袖之癖和龙阳之好,在他们心中长孙涣在菊花楼的行径跟挖了别人的祖坟没有任何区别,是天怒,是人怨。

两仪殿,正在议政的李世民看到宿州的唐报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宿州传来的消息说狄知逊已经将百姓顺利的送到了宿州。自从突厥寇边,百姓被掠,他的心里为此耿耿于怀。后来就是李恪出使突厥会盟成功,但是百姓还没有回到大唐,他的心里也不平静。今天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被掠劫的宿州百姓已经平安的回到了宿州,他岂能不高兴,“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啊!”李世民笑道,“百姓回归,朕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你们说该怎么奖赏这次出使突厥的有功之臣呢?”

尚书仆射封德彝和萧瑀,中书令房玄龄,门下侍中高士廉,兵部尚书杜如晦,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尚书左臣魏征,谏议大夫王珪还有秘书郎岑文本等轮流看完宿州发来的唐报都是满脸的欣喜。封德彝不失时宜的拍马屁道,“百姓回归,这是大唐之幸,皇上之幸啊。”

“皇上,能够平安的赎回宿州百姓,狄知逊功不可没,至于分赏还是等他人到长安再议不迟。眼下太子婚期临近,我们是该讨论下准备关于太子大婚的各项事宜了。”长孙无忌出班提醒道,他只说宿州百姓回归狄知逊功不可没,根本就没有提到汉王李恪,可见心里对李恪的憎恨,同时他想准备太子大婚,就是想再次打击李恪。

“长孙尚书的话有失偏颇,老臣不敢苟同。”封德彝慢腾腾的说道,“宿州百姓能够安然回唐,副使狄知逊固然功不可没,但正使汉王李恪和谈在先,才使得大唐能够用极少数的钱财赎回百姓。长孙尚书不会认为汉王没有功劳吧?”

“百姓回归,汉王功不可没。”魏征是一个正直的人,李恪在漠北的功绩他自然能看得到,他也出班声援封德彝。

“封仆射,眼下太子大婚在即,我们应该讨论的是如何办好这件婚事,至于出使突厥使团的功劳在狄知逊回京之后再论功行赏也不迟。”长孙无忌对封德彝的斥责回击道。

两人现在是势如水火,每每议政都有争议,众人已经习以为常。所以,除了魏征刚才不愤长孙无忌的话而出言反驳之外,没有任何一个再参合两人的争议。

“皇上,豳州快报。”就在长孙无忌和封德彝争论的时候,王德神色匆匆的拿着一份快报走了进来递给李世民。李世民翻看了一眼,将快报递给长孙无忌,“豳州传来的消息,候若依身染重疾,短时间内难以回京。”

众人听完后都显得很吃惊,候若依要是病重难以回京,那太子的大婚岂不就要推迟。皇储的婚期延迟可不是一件吉兆啊。众人想到了这里都沉默不语,将目光转向了婚礼的策划和主导着长孙无忌,看他怎么回答。

“皇上,应该立刻派御医前往豳州医治,太子婚礼不能耽误啊!”长孙无忌也知道皇储大婚延迟不是吉兆,神色紧张的说道。

“皇上,太子婚期不能延迟,如果候若依不能在大婚之前病愈,大婚之人只能另选他人了。”房玄龄看到除了长孙无忌众人都不说话,他便出班说道。

“皇上,老臣赞同房中书的建议,太子婚期不能延迟啊。”封德彝在房玄龄说完后支持道。

长孙无忌心里急啊,他跟侯君集有约定,他才同意将候若依许配给李承乾的。现在,候若依重病,婚期不能延迟,真要是换她人为太子妃的话,那他怎么跟侯君集交代,他们两个结成同盟关系不就不攻自破了吗?“皇上,这件事情还是等御医到了豳州整治完候若依的病情再讨论吧。”长孙无忌还是希望御医能够在大婚之前医治好候若依。

“长孙尚书,太子大婚不能儿戏,如果候若依的病难以在短时期痊愈那该怎么办?”王珪谏议大夫出班说道,“微臣建议立刻派御医到豳州整治候若依,太子大婚在即,而朝廷不该等御医的回禀再做准备,应该及时的在备选的太子妃中选一位才貌绝佳官宦之女。如果候若依真的不能大婚,太子的婚期也不能延迟。”

“老臣赞同王大夫的建议。”萧瑀说道。

“臣赞同。”魏征说道。

“臣等赞同。”众人说道。

李世民看众人都没有异议,唯独长孙无忌不说话,“辅机,你看呢?”李世民询问长孙无忌的原因是他是李承乾的亲舅舅,李承乾的婚事他自然有话语权。

“皇上,就按照王大夫的建议吧!微臣没有异议。”长孙无忌低声说道。

“传旨太医院御医张德忠火速前往豳州为候若依整治病情,一有机会便快马回报京城。”李世民下旨道。

“诺。”负责记录起草诏书的岑文本躬身答道。

“众位爱卿,如果候若依不能大婚,你们中意哪家的女子可为太子妃?”李世民突然问道。皇储大婚,吏部都会千挑万选,选出五名才貌绝佳,家世显赫的女子。所谓的太子妃就会在她们当中产生,剩下的四名虽然不能成为太子妃,但也同样会以太子侧室的身份许配给李承乾。所以,此时虽然候若依虽然身染众疾,但还有剩下的四名女子可以供众人选择。

“启禀皇上,除了侯君集之女候若依外,太子妃人选当中秘书丞苏亶之女苏娟,才貌绝佳,性情温良,跟太子可谓佳配。”杜如晦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在他的心中虽然对候若依许配给李承乾没有反对,但他最中意的还是苏亶之女苏娟。

“你们呢?心里有别的人选吗?”李世民继续问道。

“臣等没有异议!”众人继续说道。

“如果大家没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了吧。”李世民说道,“辅机,既然太子大婚在即,你作为太子的亲舅舅,关于大婚的事朕就全权交给你处理,朕会命礼部、鸿胪寺,宗正寺和光禄寺协同你办理太子大婚事宜。”

“臣领旨!”长孙无忌也没有办法,只能躬身应道。

“你们还记得突厥寇边之前朕和你们在两仪殿商量的关于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派真珠统俟斤随李道立来唐迎娶公主事情吧?”李世民问道,“当时因为云州战事,西突厥可汗求婚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我们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下来。昨天晚上朕收到了漠北传来的消息,说西突厥可汗统叶护见大唐态度含糊,以为是我们不满他的诚意,为了表达自己对大唐公主求婚的诚意。在真珠统俟斤走后又派人给大唐献上万钉宝钿金带和五千匹马作为聘礼。然而,*厥颉利可汗不欲两国和亲,在得到消息后便兴兵入寇,劫掠了西突厥可汗给大唐的彩礼,又派人威胁统叶护,声称‘迎娶唐公主必须要从*厥境内过’。东西突厥现在都是剑拔弩张,争锋相对,形式非常不妙。”李世民说到这里,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你们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关于西突厥可汗的求婚之事,大唐是否答应?”

“皇上,西突厥可汗统叶护求亲是十一月初的事情,当时突厥还没有寇边。由此推断,颉利掠劫西突厥可汗给大唐彩礼的时间应该是汉王出使突厥期间才发生的。东西突厥一向不合,如今形成剑拔弩张之势对我大唐有利,我们何不从中推波助澜,好渔翁得利呢。”房玄龄听后仔细想了想回答道。

“克明,你的意思呢?”李世民询问沉默不语的杜如晦。

“皇上,臣同意玄龄的意见,既然想推波助澜,我们何不保持沉默,这样西突厥可汗只要一天得不到我们确切的消息就会把自己的怨恨发泄到颉利的身上,如此才能达到我们所要的效果。”杜如晦分析道。

“众位爱卿还有什么建议?”李世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杜如晦的建议是眼前最为稳妥的办法,除此还没有更好的办法,所以众人都表示没有任何异议,都支持杜如晦的建议。李世民便下旨鸿胪寺好酒好菜的款待西突厥使者真珠统俟斤,至于其它的问题则一概不提。

第一百六十章 重疾引起的猜疑

东宫,李承乾又在发脾气,他刚将一条案几推翻,身体虚弱的他还在喘气,“候若依身染重疾谁会信?肯定是李恪做的手脚,他就是不想让孤碰他的女子。”

“殿下,还请慎言,候若依身染重疾还没有查出原因之前我们没有证据诬陷到任何人身上。”太子少傅张玄素劝诫道,“候若依和汉王以前是有些瓜葛,但自从皇上下旨将她许配给太子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殿下不能妄言猜测给他人落下口实啊。”

“孤妄言什么?孤就不信候若依早不生病晚不生病会在去豳州才身染重疾,难道她就不知道再过半个月就是孤和她的大婚之日吗?”李承乾脸色阴沉的说道,“太傅,你说孤是否上书给父皇禀明此事的原委,治汉王一个图谋兄嫂之罪?”

“太子殿下——”张玄素想说什么,又看到一旁右庶子孔颖达,摇了摇头退了下来。

李承乾本就对太师李刚、太傅张玄素很不屑,现在见他退了下去也就不理会他,继续对身边的王仁表和崔知机问道,“你们说孤该如何对待这件事情?难道真让孤娶苏亶之女苏娟?”

“太子殿下,圣旨已下,候若依就是成不了太子妃,以后她的病痊愈迟早也要嫁给太子你做侧妃,太子又何必为此事苦恼呢?”王仁表说道,“现在苦恼的该是汉王才对,自己的女人要嫁给兄长,他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

“对...对,你说的很对,孤刚才一时气愤才会有些糊涂,经你这么一说,孤倒是觉得现在苦恼的该是李恪才对。”李承乾得意的笑道,“他在父皇面前受宠,将我这个太子踩在脚下受尽屈辱。可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将他的女人压在身下吧。哈哈....”李承乾说完狂笑道。他身边的崔知机和王仁表也是一脸献媚的符合着他的表情大笑不已。张玄素看了眼前的崔知机和王仁表一眼,心里暗暗叹气,但他自己也没有办法。虽然是太子太傅,负责教导和督促太子的学业和生活。然而,太子身边多了两个讨他欢心,受他恩宠的小人,自己又能如何能教导于他呢。在大殿的侧殿在东宫值班的东宫众人也都是默默摇头不语。

卫王府的李泰在书房画完一幅花鸟画,然后接过司马苏勖递给他的锦帕,“慎行,你觉得本王的画技是否有所提高?”

“殿下,微臣愚钝,对绘画不甚了解,只是发现殿下画在纸上的杜鹃就像活的一样看的微臣羡煞不已啊。”苏勖微笑着拍马屁道。

“今天宫里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李泰擦拭了一下手将锦帕递给苏勖问道。

“还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不过殿下放心,如果宫里有什么动静,你的老师王大夫和温侍郎肯定会来府上第一时间告诉你。”苏勖说道。

“恩。”李泰叹道,“本王明白老师和温侍郎会第一时间通知本王,只是这人闲下来就会想很多事,心里就会越发的惦记自己想得到的事情。”

李泰和苏勖在书房中聊天,就听见门外府卫回禀道,“殿下,谏议大夫王珪和中书侍郎温彦博在门外求见。”

“慎行,你将他们请到书房。”李泰对苏勖说道。

不多时,李泰的书房就多了两个人,他们分别是李泰的老师谏议大夫王珪和李泰的心腹中书侍郎温彦博。两人给李泰施礼,李泰止住两人,两人便没有推辞,躬身坐在了他们面前的椅子上。

“老师,今天宫里又有了新消息了吧?”李泰等王珪和温彦博就坐之后迫不及待的问道。

王珪和温彦博相互看了一眼,王珪便率先将两仪殿讨论的问题和解决的办法给李泰娓娓道出。李泰听的很仔细,听到李世民下旨解决问题的地方时还不断的点头。王珪说的很仔细,李泰听的很认真,花了半刻时间王珪才将两仪殿讨论的结果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泰。

“老师和大临有没有听说关于长孙涣杀人的案件?”李泰突然问道。

“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老夫也有所耳闻。”王珪说道。

“恩,老夫也听说了这个案子,长安县衙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结了案,可谓神速啊。”温彦博叹道。

“长孙涣发配岭南事小,他在菊花楼所做的不堪之事对我那个舅舅的影响很大啊。”李泰笑道,“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清誉会毁在自己儿子的手上,确实有点可笑。”

“殿下的意思是?”王珪问道,他理解李泰,他不会没事提这件事情当消遣。

李泰看了一眼温彦博道,“就如刚才大临所说,长孙涣杀人案能够在一天内侦破,连我那个舅舅翻案的时间都没有,你们就不觉得蹊跷吗?”

王珪在李泰说完之后脸上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难怪长孙无忌今天在刑部的时候没有提关于长孙涣的案子,原来是他已经束手无策没有翻案的机会了。”

“案子能够审理的让刑部都没有任何异议,让长孙无忌都没有出手翻案的能力,可见长安县衙邓同达不简单。”温彦博叹道,“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落到了汉王的手上。”

“大临说的对,邓同达能够将案子审理这么干净利落,原因就是因为他是汉王的人。我那个舅舅对此案束手无策也是因为长安县衙是汉王的实力。长孙涣杀人人证物证俱全,这是铁案,如果放在别人的手里凭我舅舅的能力翻案不成问题,可关键是长孙涣落到了汉王的手里。”李泰说道,“所以,本王今天就在想长安县衙虽然官小权小,但他掌管的是京城的刑狱盗捕之事,我们还是忽略了对这个地方的重视啊。”

“那依殿下的意思呢?”温彦博问道。

“狄知逊出使漠北有功,回京之后他在长安县令的位子上待不了多久,本王想,到时候我们能不能争取到这个职位。”李泰想到李恪用长安县衙这份实力就整的长孙无忌没有还手之力,所以通过长孙涣这件事情,他对长安县衙很重视。只是,他根本就想不到李恪能够让长孙无忌没有还手之力的根本不是因为长安县衙的权利在他的手上而是另外的原因。

“殿下说的是,到时候微臣和大临会联合朝廷支持殿下的人,一定想办法将这个位置抢下来。”通过李泰的分析,王珪也觉得长安县衙的位置对于李泰争储很重,所以他才会如此肯定的保证,意思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都不会轻易放手。

李泰很满意王珪的回答,四人又在书房讨论了太子大婚和西突厥求婚的事情。这些事情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他自己不会笨到拿太子的大婚说事情。所以,聊了片刻的王珪和温彦博便匆匆的离开了卫王府。

齐王府,李佑生活过的不如意,太子大婚,娶的是侯君集的女儿,侯君集是谁他岂能不知道,所以,他对李承乾也很妒忌。而李泰是嫡子,好文采,攻书画,深得父皇的喜欢,他自愧不如。李恪就更不用说,简直就是父皇眼中最为得意的儿子。剩下就是他自己,要武略比不上李恪,要文采没有李泰好,更没有像李承乾那样有一个权倾一时的舅舅。所以,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时他没有表现出好奇之心,只是淡淡的“喔”了一声便没有说话。谁都不知道这个殿下突然间沉默不语是什么原因。

汉王府中,李恪首先听到关于宿州的消息,宿州百姓能够平安回唐,他的心里便安慰了不少。当初明知道宿州遭劫而知情不报的内疚之情也消减了不少。同时在得到关于西突厥送给大唐的彩礼被突厥颉利可汗所劫,东西突厥正在剑拔弩张的消息时,他仔细的分析了一下便明白了一个一直让他疑惑的问题。

当初,他和狄知逊出使突厥谈判时,在颉利的大帐中谈判很顺利,顺利的让他自己都吃惊。他当时就很疑惑,不明白颉利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就跟他达成了和谈的条件。现在,通过漠北传来的消息,李恪终于明白了其中的令自己不解之处,那就是当初自己和颉利谈判的时候他已经得到了西突厥跟大唐求亲的消息。他考虑如果拒绝大唐的和谈,如果大唐一旦跟突厥开战,又因为求亲之事让西突厥加入了讨伐他的行列中,那他肯定会首尾不顾。颉利可能就是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才会那么痛苦的就答应了李恪的要求。

李恪想到这里,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在漠北苏定方遇到的颉利可汗的亲卫根本不是来截杀自己的,他们的目的可能就是为了劫持西突厥给大唐的彩礼,目的就是为了阻止西突厥可汗跟大唐的和亲。如此一来就能说的通为什么颉利亲卫跟苏定方相遇之后没有纠缠,原因是他们另有目的。

想明白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李恪微微的露出了一丝笑容,只是笑容如闪电般一闪而过之后他的脸上依旧很愁苦。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太子大婚

宿州百姓回唐,普天同庆。太子大婚,与民同乐。本该是喜事,可是发愁的人不少,李恪和李承乾两个都因为临近的大婚而愁眉不展。日前,太医院的御医张德忠从豳州传来的消息说候若依确实身染重疾,年前恐难治愈。唐朝廷在收到豳州的消息时便下了一道旨意,让秘书丞苏亶之女苏娟和太子李承乾完婚,太子大婚如期举行。所以,李恪从张德忠发回来的消息中确定候若依身染重疾时显得非常的担心。而太子李承乾愁苦的原因是他没有如愿的娶到候若依,而苏亶之女苏娟他没有见过,心里对这个太子妃的容貌脾气担心不已。

年关将近,十多天的时候瞬间而至,距离太子大婚的日子十二月二十五就剩下一天的时间。长安城都挂上了红色的喜字以示太子大婚与民同乐。座落在宣阳坊苏府硕大的喜字匾额搞挂门前,坐在前厅喝茶的苏亶看着庭园里忙忙碌碌的家丁和侍女,心里感概万千。自己的女儿许配太子做侧妃的事是早已经订下的事情,可是没想到十天前的一道圣旨改变了他和自己女儿的命运。圣旨说让苏娟许配给太子为太子妃,十二月二十五日和太子完婚,而且还有一道圣旨是给他的,太子大婚后让他升迁外放为台州刺史。他原本为秘书省从五品上的秘书丞,现在外放升迁为正四品下的台州刺史,官职整整连升两级。苏亶知道就是因为自己女儿许配给太子,皇上给他的赏赐。

苏亶很恍惚,十天前发生的事情,明天即将举行的大婚就像是梦境一样既真实又可怕,眼前的一切就像做梦一样。

“夫君,你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几声都没听见?”苏亶的夫人刘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前厅,她一脸担忧的说道,“不知娟儿被立为太子妃是祸是福呢?如果她过的不好将来受苦那我这个做娘的该怎么办?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苏夫人一看就是士族大家的女子,想问题就跟别人不一样。如果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是侧妃,那倒是相安无事,现在成了太子妃,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呢,她以后的日子岂能好过?所以,她才在苏亶面前诉说自己的担心。

“夫人多略了,小女娟儿能够许配太子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怎么会受苦呢?”苏亶安慰刘氏道,“女儿大婚之后我们也该准备准备去泰州上任了,希望我们走后她能够过的幸福吧。”

“圣旨——道!”苏亶正和刘氏在客厅叙话,就听见门外一个细长沙哑的声音喊道,还没有等苏亶和刘氏起身迎接,就见身着淡红军服的卫军在一名将军的率领下鱼贯而入,将苏府围了个严严实实。苏亶和刘氏不明所以走出客厅就要上前询问,就见从中走出一个年约三十眉目清秀的的内侍道,“秘书丞苏亶接旨。”

苏亶上前跪地,内侍将漫长的圣旨读完,这才把跪在自己面前的苏亶扶起说道,“苏刺史请起,令嫒明天就要跟太子大婚,张泉先在这里向苏刺史道喜了。”

“同喜,同喜。”苏亶不敢得罪张泉,虽然只是一个内侍,但能够传旨的内侍在皇宫里绝对是有实力的人。

张泉没有多做停留,宣旨完毕就离开了苏府,而跟他一同前来的卫军留了下来,刚才的那个将军见张泉离开,这才上前对苏亶施礼,然后说道,“末将太子左卫率府卫率师进奉太子之命特来护卫太子妃,还要苏刺史能够见谅。”

苏亶从刚才的圣旨中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些卫军是太子左右卫率府的人,他们是奉命来护卫苏府,目的是能够保护太子妃的安全,确保明天太子大婚的安全。苏亶自然不敢怠慢,客气的说道,“有劳师将军了,师将军还请到客厅用茶。”

师进客气的拱手道,“用茶就不必了,末将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麻烦苏刺史了。”师进说完,一摆手,左卫率的士兵分成好几队将苏府上下掌控在了他们的手中。苏亶知道师进责任重大就没有打扰他,他刚和夫人刘氏回到客厅就见门外进来了一群朝廷的宫女,他们是奉了长孙皇后的命令专门服侍苏娟沐浴更衣的宫女。苏夫人对于长孙皇后派来的人不敢怠慢,将他们请到了苏娟的闺房。苏亶看着眼前的一切,刚才还因为自己女儿嫁给太子而兴奋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心中同时感叹道,“皇家就是皇家,不管你将女儿嫁给他们做太子妃,在他们眼里你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刺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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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府,聚义殿,李恪和众人聚集在一起谈论太子大婚的事情。苏定方依旧不在场,他现在又回到了西山的新军大营。殿中的马周、许敬宗、刘仁轨的表情很严肃。陈其因为身体恢复的很快,两天前他已经回京。因为在漠北功勋显赫,李恪可以给他在聚义殿安排了座位,他还是第一次跟汉王府的众人坐在一起讨论问题,显然很不适应,显得有些拘谨。钱宁也被李恪请到了聚义殿,他倒不似陈其那么拘谨,但因为是外人,他也感觉和众人很不适应。

李恪将众人聚集在一起,首先是告诉大家作为汉王府的一份子,他为每个人准备了一份彩礼,送给太子李承乾,以表示他们对太子大婚的心意。众人见李恪想的如此周到,处处为他们考虑,心里感激不已。

第二件事情就是关于今年的除夕,汉王府的很多人都是光棍,在长安城没有家室,常年住在汉王府,像马周、陈其和黑衣双狼、黑衣双煞、钱宁等人。很多人家没有成家,家中父母都不在京城,像苏定方,刘仁轨和许敬宗等就是这样人。所以,他想在自己去并州之前好好的安排他们在长安的生活,特意为他们在平康坊离汉王府不远的地方为每个人购买了一座府邸以方便他们在自己离长安后能够有座自己的院落。

陈其听到李恪也给他购买了一座府邸,感动得一塌糊涂。平民出身的他除了一身蛮力根本就没有一技之长,在大唐军中以士族为主的子弟为升迁的制度中如果不上战场,他根本就得不到升迁。然而,跟随李恪之后升迁自不用说,现在又能够在平康坊这样的黄金地段有了自己的府邸,这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所以,要不是李恪制止,他激动的就要跪地谢恩。同样马周、许敬宗和刘仁轨三人也很激动,不是说李恪给他们购买了一座府邸就让他们内心触动不已,而是李恪对待下属的态度,处处为自己属下着想的举动让他们很觉得能够辅助这样一位皇子是他们的荣幸。

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毕,李恪回到书房,又跟杨恩询问了一下府库中钱财,钱虽然不是很多但能够用,这让他放心了不少。然后,他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等待明天李承乾的大婚。他也想看看李承乾的太子妃,苏亶的女子苏娟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能够被众臣推举册封她为太子妃。

翌日,卯时。兰儿跟众侍女便开始服侍李恪沐浴更衣,经过兰儿惊心的打扮,身着五龙明黄亲王袍服的李恪显得格外的英俊潇洒,眉宇间的坚毅让他显得更加英气逼人。兰儿痴痴的望着英气逼人的李恪,发现李恪正在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她急忙收回自己的眼神,低头不语,脸上一抹红霞让她就像一朵需要爱怜的玫瑰。

“小丫头,你看什么呢?没见过这么帅的汉王殿下是吧?”李恪取笑道。

兰儿被李恪说的不好意思,低头小声道,“殿下,你又在取笑女婢了,殿下本来就是最英俊的汉王。”说完,她突然觉得自己被李恪给诳了,头低的更低,“时辰已到,殿下也该准备进宫去太极殿,不然恐怕就要迟到了。”

“兰儿大了,开始思春了,呵呵!”李恪轻轻一笑离开了房间,羞的剩下的兰儿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李恪出了汉王府在陈其和黑衣双煞王中长朱童的护卫下进了朱雀门来到了承天门。下了车架,他步行来到了太极宫的太极殿。

太极殿是太极宫的正殿,皇帝登基,册封皇后,册立太子,款待外宾等众人宴会都在太极殿举行,所以李承乾大婚的地点就是太极殿。李恪来到太极殿的时候发现朝中大臣们大多早已等候多时了,他上前跟李泰、李佑等皇子打过招呼,然后又跟每一个官员嘘寒问暖之后方才站列在一旁等待李世民和太子李承乾。

皇太子大婚不像民间,将新娘子迎到府中拜堂成亲就可以。首先要在太极殿接受皇帝对太子妃的册封,之后要去宗庙去祭天祭祖,然后才是拜堂摆宴和新郎新娘跟贺喜的人敬酒。李恪在太极殿等了没多久,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杨妃等后宫嫔妃们便姗姗而来,之后是李承乾和太子妃在太左右卫率府卫卛的护卫下来到了太极殿。

李承乾和太子妃苏娟在太极殿接受了李世民的册封,然后到祖庙祭天祭祖,再回到太极殿宴请群臣时已经到了下午的申时。李承乾先是给李世民和众位皇后嫔妃们敬酒,然后是给大唐宗室的皇亲敬酒,李恪、李泰和李佑也属于这个行里,接下来才是跟群臣们敬酒。太子的大婚,与民同乐。所以,宴会举行到戊时方才结束,李恪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到了亥时。他虽然酒量好,但也架不住众人的轮番攻击,回到府中之后在兰儿的服侍下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第一百七十章 平平淡淡才是福

第二天,李恪醒来时头很痛,身体根本就没有劲,他暗自叹道不能再这么不节制的喝酒了,虽然酒的度数不高,但喝的多了也伤身啊。兰儿发现李恪醒了过来,便服侍他沐浴更衣,然后给准备了一碗香甜的小米粥,将李恪服侍的服服帖帖的,比自己的妻子还要贴心。

李恪喝完粥,发现身体才恢复了体力,头也不怎么疼痛。他离开了聚义殿来到了书房,又开始一天平淡而充实的宅男生活。长孙冰凝因为长孙夫人被长孙涣的事情打击的一病不起,便没有再来过汉王府。李恪虽然心里想她,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让她来汉王府跟自己相会,只能暂时将自己的思念之情压在心里。

日子过的很快,李承乾大婚后第五天,也就是除夕夜,李恪再次来到了太极殿。因为他要跟朝臣们一起参加在太极殿举办的傩舞,然后要参加李世民在甘泉宫举办的家宴,要跟长孙皇后、杨妃、李承乾等一家子人一起在甘泉宫摆家宴过除夕。

太极殿的傩舞结束后,李世民接受了众人的祝贺,李恪便来到了甘泉宫。甘泉宫的家宴不像朝廷的宴会那么拘谨,再加上李世民没有摆出平时上朝和议事时的威严,气氛比较和睦,在座的众人都和和气气的围绕在李世民的周围,不时说些笑话什么取乐。李恪在这个时候特意注意了一下李承乾和他身边的太子妃苏娟。作为太子妃的苏娟在容貌和气度上都没有任何的挑剔,足以当得起李承乾太子妃的身份。而李承乾本人新婚不久,初尝男女之欢,脸上容光焕发,精神奕奕,让李恪吃惊不已,心中暗道,“苏娟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能够让一向整天阴沉着脸脾气暴躁的李承乾会变成另一个人?”

李世民见李恪独自发呆,便和颜悦色的问道,“恪儿,你在想什么事情?朕怎么发现你今天总是心神不定的样子?”

李恪一惊,他没有想到李世民会注意到他的表情,不由的急中生智说道,“父皇,儿臣正在想西突厥和*厥之间的战事。”李恪不说则已,话一出口就震的李承乾、李泰和李佑面露尴尬之色,心中同时暗骂李恪你这厮太不要脸,明明是自己刚才看太子妃苏娟看的分神发呆却要说心里想着东西突厥的战事。同样是皇子,你李恪如此说,不就又在父皇面前表明你在除夕这样的日子还在关心政事,而我们只顾着吃喝玩乐了吗?

李恪看了一眼脸色尴尬不已的李承乾、李泰和李佑皇子,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过明显,刚要再解释一句,就听见李世民问道,“那你是怎么看待东西突厥的问题的?”李世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考教李恪的机会。

“父皇——”李恪看了一眼杨妃和长孙皇后,“父皇——”

“皇上,今天是除夕之夜,我们一家子该好好吃顿年夜饭,你就不要考教恪儿啦。”长孙皇后看到李恪的神色,明白了他心中所想出言阻止李世民。

“好!好——”李世民笑道,“今天只谈风月,不谈国事。”李世民看了长孙皇后和杨妃一眼,一脸幸福的说道。

因为长孙皇后的阻止,李恪总算躲过李世民考教他的一劫。说实话他刚才是急中生智,慌乱说的。如果真要他分析东西突厥之间关系,谈谈自己的看法,他还真说不出什么能够让李世民满意的回答。李世民的话说完,李恪便率先奉上了给李世民的贺礼,他现在已经在皇子中懂得了收敛自己,不像去年那样一把唐刀出尽了风头,让李承乾等人的礼物显得黯然无光。长孙皇后刚开始还觉得李恪先于李承乾给李世民献礼有失礼数,就连一旁的杨妃也被李恪的举动震惊不已。可是,等到李世民看到李恪先给他的礼物,连声说了三个好字时,长孙皇后终于明白了李恪刚才的举动,她看了一眼身边关切李恪的杨妃,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目光。李恪献礼之后李承乾、李佑、李泰等人也不失时宜的献上了自己的贺礼,但李世民对他们的礼物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多言,让他们对自己礼物失望的同时对李恪到底给父皇献了什么礼物而好奇。

李恪因为李世民刚才的问题吓得在接下来的宴会上没敢再想别的事情,专心陪着李世民和杨妃吃了一顿年也饭,然后离开了皇宫。

回到汉王府时已经到了亥时,但他不但没有休息,反而来到了聚义殿。因为在聚义殿,汉王府的众人正在等他一同过除夕。

“让大家久等,”李恪看了马周、许敬宗等人一眼,面带愧意的笑道,“父皇在宫中设宴,本王必须要敬尽到身为人子的孝道,让大家久等啦。”

“殿下,我等众人不敢当啊!”马周说道,“能与殿下同过除夕已是我们的福分,岂能还有别的怨言。”

“是啊殿下,跟你一同过除夕是我最开心的时刻。”双狼之一的候虎说道,除夕设宴,李恪款待的是府中所有的人员,双狼双煞自然也能够在聚义殿有一席之地。他们都是孤儿,很少在除夕的时候过的这么热闹这么舒心过。所以对于和李恪一同过除夕,他们感到很重要。

“本王明白你们的心思,大家就坐吧。”李恪说道,然后他迈步坐到了苏定方的身边问道,“定方,最近在西山大营过的可好?”

苏定方回到汉王府时听到李恪给他京城购置了一座府邸很感动,现在又见李恪关心他的生活,语气恭敬的说道,“多谢殿下关心,末将过的很好,重骑营训练已初具实力,参与一般的战斗绝对没有问题,如果想达到跟突厥骑兵相抗衡的能力,还需要加大训练力度,还需要经历战场上的洗礼。”

“恩,”李恪点点头,然后看到众人都注视着他和苏定方两个人,不由的微微一笑,“定方,今天是除夕,就不要再想重骑营的事情了,好好过一个除夕吧。”

苏定方也注意到了众人对自己和李恪两人的反应,不由的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多谢殿下。”

李恪举起酒杯,对众人说道,“第一杯酒本王敬你们,本王想对你们说,跟随本王让你们辛苦啦。”

“殿下,不敢当啊!”马周第一个说道。“殿下,臣等惭愧啊——”众人喊道。

“干——”李恪举杯一饮而尽,众人也不犹豫,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二杯酒敬你们,希望你们前程似锦。干——”李恪说完一饮而尽,众人都举杯一饮而尽。

“第三杯酒——”李恪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片刻,“本王依然要敬你们,希望我们能够实现自己的报复,实现自己的愿望和理想——!干!”李恪继续杯到酒干。

“干!”众人被李恪激起了心中的豪气,大声说道。

三杯酒过后便开宴,李恪是主角,大家都想给他敬酒,他也是来者不拒,杯到酒干。众人被李恪的豪气所感染,喝酒都跟他一样杯到酒干。就是一向很少喝酒,但酒量奇好的杨恩也露出了醉意。

李恪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醉倒的,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床上,窗外天色明亮,显然已经是巳时时分。李恪知道大年初一不能睡懒觉,他还要进宫跟李世民、杨妃和长孙皇后后宫嫔妃们拜年。所以在兰儿的服饰下沐浴更衣,然后匆匆离开了汉王府。

李恪进宫先是到甘泉宫给李世民请安,内侍告诉他皇上在皇后的立政殿。李恪便来到立政殿,发现除了李世民,还有很多的嫔妃都在,显然是来给皇后拜年的,其中就有他的母妃杨妃。太子李承乾,卫王李泰两个自然也不能少。李恪跟李世民和众嫔妃施礼请安,又跟李承乾跟李泰两人寒暄了片刻,方才跟着杨妃离开了立政殿。

回到杨妃的千秋殿,李愔、李蓉和李敬三人自然又要李恪给他们讲故事,因为李恪杜撰故事他们听所未听闻,太吸引人了。李恪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自己过几天就要离开长安去并州镇藩王,没有李世民的旨意不能回京,他也不知道何时能够再见到他们,所以对于三个小家伙提出的要求他尽量的满足他们。而李恪给三人讲自己杜撰的故事的时候杨妃就慈祥的坐在旁边看着自己两双儿女,脸上布满了幸福的喜悦。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时分,杨妃舍不得李恪离开,便留李恪在千秋殿用膳。李恪一想反正自己回府也没有什么大事何不多陪会自己母妃和弟弟妹妹呢。所以,在千秋殿跟杨妃用过晚膳之后方才回到汉王府。

回到汉王府的李恪又没有多做休息就出了汉王府,他第一时间来到到封德彝的府上给他拜年。对于这个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老人,李恪非常的尊敬。不管他在朝堂上是拍须溜马也好,还是投机取巧也罢,至少他对自己的支持是真实的是发自内心的。李恪不想别的,就封德自己始终如一的支持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对这个老人萧然起敬。因为,李恪的处世哲学是,别人投之以桃,我必报之以李;别人落井下石,我必斩尽杀绝。

封德彝身体不是很好,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看到李恪第一时间来到他的府上给他拜年心里非常的感动。两人在书房中足足聊了两个时辰,直到李恪出了封府,封德彝自己还在书房中沉思。没有人知道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没有人知道李恪究竟给封德彝说了什么,只是封德彝走出书房的时候脸上露出了自从李承乾被立为太子之后从没有笑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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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哭泣的元宵佳节

正月初七这天李恪才结束他在长安城的交际和应酬活动。从初一到初六,他要挨个拜访宗室的叔父辈,自己的老师岑文本、褚遂良,还有和自己关系密切的朝中大臣。同时他还要在府中接待前来拜会他的孙伏伽、狄知逊、邓同达、左翼等人,可以说这几天他都忙得不可开交。今天终于可以在府中休息休息。坐在偏殿的塌上喝着兰儿给他沏的茶,他终于松了口气。李恪正在享受片刻的宁静,鹰卫就在门外回禀说长孙姑娘求见。李恪大喜,连忙吩咐人将长孙冰凝请到书房。长孙冰凝十多天没见李恪甚是思念,李恪同样如此,两个人此时相见难免相互吐诉衷肠,不知不觉时间便到了酉时。李恪从长孙冰凝口中了解到了因为长孙涣的事情,长孙夫人最近身体不佳,情绪很失落。而长孙冰凝因为要照顾长孙夫人不能在府中停留太久,在李恪执意的要求下两个人在侧殿用过晚膳她才离开。长孙冰凝离开后,李恪想到重病在身的长孙夫人,心中多少有些沉重。他怀疑自己对长孙涣所使的手段是否过于狠辣了一些。不过当他想到长孙无忌在李治登基后对自己诬陷迫害,心里压抑之情随之消失。战争是政治通过一种手段的延续,政客之间的相互杀戮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政治的另一种表现呢?春节的气息到了正月初八这天也淡了很多,大唐官员的年假也到此结束,今天正好是贞观二年,正是新的一年的第一次早朝。站在太极殿大殿上,随着众人一同高呼万岁给李世民行礼之后李恪的精神就一直不在朝堂,他心里在想今天的朝局变动。今天的朝会上,他在武将班的行列中看到了两个人,大唐军神李靖和宗室名将任城王李道宗。往日的李靖常年在外征战,就是在没有战事的时候也常年不在长安,而是在边关统御着整个大唐北方的边军,抵御着来自突厥,吐谷浑和朔方的割据势力梁师都。今天出现在朝堂上肯定不是简单参加新年的第一次朝会这么简单。还有就是宗室名将李道宗,如今才二十八岁,是李唐宗室继李孝恭之后又一位能征善战的将才,他同样常年镇守边关,逢年过节在京城的日子也超不过五天,今天出现在朝堂肯定也不是偶然现象。新的一年大唐的朝堂上讨论的主要问题首先是对往年工作的总结,如官吏政绩考核和升迁,国库税收收支,军队的开销等。但李恪对于这些问题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因为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李靖和李道宗出现在朝堂上的反常现象。朝会一直持续到了中午才结束。散朝之后李恪想跟李靖和李道宗套套交情,没想到两人都被李世民叫到两仪殿议事,搞的李恪很郁闷,只能垂头丧气的出了皇宫。回到汉王府的马周发现了李恪有些失落的情绪便出口询问原因,李恪将自己在朝堂上看到李靖和李道宗的事跟马周说了一遍。马周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分析出李靖和李道宗有可能要入朝为官要脱离边军。李恪想半天也觉得只有这一种解释,便不再为此事纠结。马周知道朝局的变动就是自己知道了结果也难以改变它的行程,所以与其为此烦恼还不如静观其变等待结果呢。所以,李恪和马周聊了几句便没有深究此事。马周离开之后,李恪回到书房,开始思量如何跟李靖建立关系的难题,想到李靖在大唐军方中的名誉和威望,他就不由的怦然心动。能被大唐军人称呼为军神的人物不光具备强悍的军事指挥就可以得到这样的称号,关键还是他的个人魅力。统帅的个人魅力在于他的武德修为,能够在残酷的战争保持镇定,从容的指挥战斗,胜利的时候不会骄傲,在失败的困境中还能让士兵能够尊重和信任他。所以,李恪现在思考的问题就是怎么在李靖回京任职之后跟他处好关系。他不是没有想过做李靖的学生。就像李绩,他就是李靖的学生。只是这种想法显然很不实际,自己敏感的身份就足以让李靖这样善于明哲保身的人退避三舍,更何况牵扯到储位之争呢。

李恪在书房中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可以刻意接近李靖的好主意,只能微微叹息一声便不再强求自己。正所谓月盈则亏,水满则溢。自己现在已经让李承乾和李泰很妒忌,如果再跟李靖拉上关系,别说是他们,就是李世民估计也不会让自己好过吧!还是顺水推舟,待机而动为好!李恪如此一想,心里轻松了不少,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初八朝会之后李恪一直待在汉王府等待,等待李世民对他的惩罚,说白了就是在等待李世民发配他到并州的旨意。在此期间他除了在府中看书就是练剑,就是进宫陪陪杨妃和自己的三个弟弟妹妹。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用自己在长安的这最后几天时光好好跟他们聚聚。

正月十五元宵节的这天,从早到晚李恪一直都待在府中,他已经没有了游玩的兴致,想在府中过最后一个在长安的元宵节。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长孙冰凝突然造访,然后要求他陪自己去看花灯会。李恪对于长孙冰凝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出了汉王府朝朱雀大街而来。

李恪和长孙冰凝肩并肩的走到朱雀大街上,两人出了汉王府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朱雀大街上看花灯的人很多,黑衣卫只能潜入人群当中暗中保护李恪的安全。

李恪和长孙冰凝就这么一句话都不说的走过了两个坊街道,长孙冰凝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殿下,冰凝现在有些害怕。”

李恪右手轻轻握住长孙冰凝的左手说道,“冰凝,有本王在你身边你有什么好怕的?难道有人又欺负了你不成?”

“殿下,就是因为有你冰凝才会害怕。”长孙冰凝声音很小,她说话的样子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李恪止步,用左手拉过长孙冰凝的右手让长孙冰凝的目光正好可以注视到自己,“冰凝,你是否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

“殿下——”长孙冰凝将头扭过去不敢面对李恪,李恪没有说话,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长孙冰凝。观赏花灯的人群蜂涌而过,长孙冰凝被人一撞身体不由的前倾正好倒在李恪怀里。李恪将倒在怀里的长孙冰凝紧紧拥住将嘴靠近她的耳边语气温暖轻声说道,“冰凝,你心里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管你说什么本王都不会怪你,就像当初你义无反顾的离开长安的时候本王也没有怪过你一样。”

“殿下——”长孙冰凝双手紧紧的抱住李恪,依偎在李恪的怀里语气哽咽的说道,“冰凝知道有些事情我不该问你,可是冰凝真的很想知道。”

“冰凝,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本王不会隐瞒你的。”李恪轻轻的擦拭了长孙冰凝脸颊上的泪水,温柔的说道。

“恩。”长孙冰凝乖巧的答了一声小声问道,“殿下,长孙涣的案子是你安排的吧?”

“是本王的计策。”李恪严肃的说道,“只是人确实是长孙涣自己杀的,本王只是给他制造了一个有利的杀人条件而已。”

长孙冰凝听李恪说完没有出声,李恪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本王想到你会跟我问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忍到今天才开口,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只要你开口本王不会拒绝。”

“殿下——”长孙冰凝欲言又止,李恪也松开了双手,长孙冰凝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一盏灯光,不知道在想问题还是在犹豫该不该继续问李恪。

“你不说本王也清楚你心里到底在想的是什么你要说的是什么?你会说本王的手段太卑鄙下流,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根本就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不算是正人君子所为是吧?你会说通过这件事情你才发现本王并非是你心目中那个在渭水边吟出《满江红》那样豪迈诗句的汉王是吧?你还会说本王现在已经成了一个为睚眦必报心胸狭窄的小人了是吧?”李恪说的很慢,语气也很平淡,“就因为如此,你刚才才会说你很怕是吧?你怕自己喜欢上的是一个为了自己利益可以不择手段牺牲别人性命的人是吧?”

李恪的话说中了长孙冰凝的心,她张口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只是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再注视李恪。

李恪继续说道,“你如果就因为这件事认为本王就是那种卑鄙无耻的小人,那你想过长孙无忌是什么人了吗?他为了自己的利益做过什么,我想你身为‘唐’的成员比我更清楚吧?本王不想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出于什么目的,只想问你本王这样做是小人不是你认为的君子。难道长孙无忌为了自己的利益乘乱策划暗中刺杀他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刻意的将两个喜欢的人拆散就是你认为的君子所为做法,就是你认为的光明磊落之人?”

长孙冰凝使劲的咬着嘴唇不说话,眼里的泪水已经淋湿了她洁白淡雅的衣衫。

李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冰凝,本王希望你能够明白一个道理:任何一个成功的政客手上都沾染着无辜的人的鲜血,你之所以没有看到他们这一面是因为每个人的做事方式和手段不一样而已,就像有些人的一句话可以要了成百上千人的性命,有些人的一个目的可以挑起两国战争一样。”

“殿下——冰凝——”长孙冰凝想说话却被李恪阻止,李恪深深了吸了一口气说道,“本王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姑娘,长孙无忌一家对你有养育之恩,你夹在本王和长孙无忌之间很为难。所以,本王不会为难你在我和长孙无忌一家人之间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本王只想告诉你一句话,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漂泊累了想回家,我李恪的家就是你的家,汉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大开着。”

李恪说完便没有再理会眼前哭的就像泪人一样的长孙冰凝,消失在人群当中。

长孙冰凝望着李恪远去的背影痴痴发呆,脑海里全都是李恪刚才对她说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漂泊累了想回家,我李恪的家就是你的家,汉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你大开着。

回到汉王府中的李恪心情很差,他将自己关在书房沉默不语,让马周和许敬宗、刘仁轨等人担心了好半天,直到陈其有事到书房给李恪禀报回来之后告诉大家李恪没事之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朝局分析

第二天,李恪早早的穿戴整齐在陈其的护卫下来到了承天门,当他走到太极殿的时候才发现殿前人满为患,有不少新面孔,以往朝会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过,显然今天的朝会不同寻常。

李恪的到来让很多身穿绯袍和绿袍的官员纷纷给他上前施礼,他挨个给众人拱手施礼,一番寒暄下来已经到了上朝的时间让他想跟李靖和李道宗聊几句的机会成为了泡影。李恪跟随在众人的身后缓步迈入太极殿,同众人一同跪地施礼高呼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谢皇上。”众人喊道,然后起身之后自动的站成两排。

“众位臣子。”李世民等众人站定这才朗声说道,“贞观元年十一月突厥寇边宿州,抢我财务,掠我百姓,烧我房屋是为朕之耻辱,大唐之耻辱,”李世民话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众人不由的低下了头,李世民继续说道,“宿州百姓被掠,朕欲以出兵讨伐,但新军训练不足一年,战斗力难以跟突厥铁骑一教高下,又有辅机等人多方劝阻,所以朕只能派遣使者前去议和用钱财赎回宿州百姓。”李世民说到这里看了站在人群中低头不语的李恪继续说道,“然汉王李恪长安县令狄知逊不畏突厥之虎狼之地之凶险自荐出使突厥,仅用少量的钱财就赎回了我大唐宿州百姓,他们的功绩不低于大唐对突厥的一次胜仗。所以,自宿州百姓赎回之日朕就想封赏两人以表彰他们的功绩,只是当时狄知逊还在宿州,又有太子大婚之事。所以,此事才推迟到今天。”李世民说到这里,众人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他是想封赏出使突厥的有功之臣李恪和狄知逊啊。

李恪听到要给自己封赏不由的抬头看向了李世民,见他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眼中露出对他的赞赏,心里安慰了不少。

“李恪、狄知逊上前听封。”李世民说道,“王德宣旨!”

李恪和狄知逊两人出班跪地,王德“诺”的答应一声,拿出圣旨走上前念道,“汉王李恪忠心为国.........”圣旨前面的李恪一句都没有听见去,就听见后面王德念道,“以出使突厥有功,特赐封汉王李恪为并州大都督。”

“并州大都督?”李恪心里一惊,让他去并州是李世民在年前就告诉过他,只是当时他认为顶多给他封个并州都督的官职,没有想到李世民对自己还是很看重,直接就封了个大都督的官职。都督和大都督虽然只差一个“大”字,但两者在职权方面的区别很大。

首先各地的都督府以管辖军务的大小不同分为大都督府,中都督府和下都督府。大都督是从二品大员,中都督府都督是正三品,下都督府的都督是从三品。从官职的品级上就可以看出李世民对李恪的宠爱有加。官职的品级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就是军务的管辖大小和军队的节制。下都督府最多只能管辖四洲军事,中都督府管辖州数也不能超过十个,而大都督可以管辖十多个州的军务,可以节制所管辖范围内所有的边军和府军。那李世民赐封给李恪的并州大都督是什么概念,就是管辖和节制着河中府、绛州、晋州、隰州、汾州、慈州、潞州、泽州、沁州、辽州、太原府(北京)、蔚州、忻州、岚州、石州、朔州、云州的军务军队。权利不可谓不大,通俗点说就是整个河东道的军务和军队都掌握在李恪的手里。

王德圣旨念到这里,大殿中突然静了下来,所有的大臣都吸了一口凉气,他们都被李世民的赐封给震住了。并州大都督权利有多大,册封并州之地意味着什么他们岂能不知道。所以,他们震惊的是没想到皇上对汉王会如此器重,会把大唐李氏的根本之地交给李恪管辖。

王德在念完赐封李恪的圣旨之后没有停顿继续念李世民关于狄知逊的赐封,李恪沉浸在刚才的赐封中还没有回过神来,等王德念完对狄知逊的赐封,狄知逊轻轻了拉了一下李恪的衣衫示意他谢恩时,李恪方才回过神来。“儿臣——微臣,谢过父皇——皇上。”李恪和狄知逊谢恩完毕退了回去。

然后,李世民继续长篇大论一番,又开始册封和升迁一部分去年成绩的优异官员。只是此时的李恪心里一门心思的想着并州大都督这件事情,所以整个朝会直到结束,他除了知道自己赐封并州大都督;狄知逊为并州刺史;李泰迁升越王,为扬州大都督;李佑齐王,被授予齐州都督;李靖任职兵书尚书;李道宗为礼部尚书兼鸿胪寺卿记得很清楚之外其余众人的封赏他心里很模糊。

李恪出了太极殿,先是来到杨妃的千秋殿给她汇报了一下自己被封为了并州大都督的事情,杨妃看到李恪脸上的兴奋之色心里安慰了不少,对于她而言,只要李恪开心,李恪过的幸福他就很满意很知足了。出了千秋殿的李恪回到府上,汉王府众人知道李恪被封为大都督的事情,自然要为他赐封并州大都督祝贺一番。李恪不好意扫了大家的兴,吩咐杨恩在聚义殿偏殿设宴。宴会从下午结束,李恪和众人来到书房。对于今天朝堂对众人的册封他现在还是很恍惚,他想和马周、许敬宗等人往清楚掠一掠。李恪认为李世民这次大规模的赐封,简直就是让大唐的朝堂换了血一样。

首先是李靖任职兵部尚书的事情就让李恪难以理解,不过通过他对李靖往日的权利分析还是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那就是作为大唐边关的主帅,李靖的职权很大,所有北方的兵马都归他节制。李世民这次将李靖调回长安入职中枢,虽然让李靖有了入阁为相的机会,但同时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唐北方兵马归一人节制的时代已经结束。现在,各路兵马都由各地的大都督和各道的行军大总管分而管之。由此可以看出李世民对军权的看重和警惕,就是连李靖这样的大唐军人都不敢有所懈怠。

其次是李道宗为礼部尚书兼鸿胪寺卿的册封,李恪怎么分析也难以理解李世民的这个举措。李道宗是作为李唐宗室除李孝恭之外的另一位能征善战的将才,他在李唐宗室中有很高的地位,在数年的征战中战功彪炳,足以封侯拜相。可是,李世民给了他一个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学校、科举和外事活动的尚书职衔职,再加上鸿胪寺这个专掌外交事务的卿。武将回朝之后在兵部任职的例子很多,但让他去礼部做尚书,管朝廷中的礼仪、科举、祭祀、外交等事务,李恪想不通这是对李道宗的晋升,反而觉得是对他的褒贬。

至于杜如晦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李恪很坦然。他觉得杜如晦为贞观名相,吏部尚书的位置对于他来说已经很屈才了。然而,同时他也能想到李世民如此安排的目的,就是给他出阁入相做准备。因为,六部以吏部为首,吏部尚书再往上升就只能是尚书仆射的位置了。

而魏征出任秘书监卿的位置李恪到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这句话的后面还加了四个字“参掌朝政”,就是说可以参与和主持朝政。通俗的说就是他虽无宰相之名,却有宰相之权,权力不可谓不大。由此也可以看出李世民对他才华的欣赏和器重。

然而,最不能让李恪接受就是封德彝致仕之后李世民将尚书右仆射的位置给了长孙无忌。对于封德彝致仕他没有意见,毕竟年过花甲的封德彝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时候,已经不适合出任尚书右仆射这样拥有宰相实权的职位,早让他致仕倒是可以让他在家颐养天年。但是,李恪郁闷的吏部尚书长孙无忌被册封为尚书右仆射,他跟长孙无忌不对付已经是路人皆知的事情,现在长孙无忌添为尚书省副相,李恪心里岂能安稳。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无能为力,只求自己别犯在他的手里,免得被他整死。

李恪想到的问题汉王府的众人岂能想不到,只是这是朝廷的旨意,他们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无济于事。所以,马周在诉说完关于长孙无忌的升迁之后说到了李恪比较关心的越王李泰。

然后,此时朝廷的封赏对于李泰而言确实得到了最大的利益,因为他现在的实力大涨,足以抗衡李恪和李承乾。首先是他的老师王珪从谏议大夫升迁为黄门侍郎,黄门侍郎是门下省除了侍中之外权利最大的官,是门下省的副长官,权力不可谓不大。其次是杜淹从御史大升一跃迁为民部尚书(唐时称民部),掌管一部之事,可谓位高权重。然后是韦挺迁为正四品下的尚书右丞,虽然官职有些小但在尚书省里是有实权的职位。王珪和杜淹还有韦挺是当时太子李建成的人,他们当时的关系就很好。当初三人被赦免回京,王珪为李泰的老师时,杜淹和韦挺没有多大官职,所以公开表明自己的态度。此次他们都得到了李世民的重用,官职有所升迁,现在王珪又是李泰的老师,所以杜淹和韦挺自然而然会倒向了李泰一边。而另一个李泰的铁杆温彦博升迁御史大夫的同时还兼任检校中书侍郎,也是手握实权的职位。李恪通过对李泰实力的分析,发现李泰现在的实力足以抗衡李承乾。

反观自己一方,李恪就觉得这次册封除了自己的并州大都督,狄知逊的并州刺史外,其他人的官职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尤其是封德彝的致仕对自己一方实力的打击很大。封德彝的致仕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除了萧瑀之外,朝廷中枢当中没有一个人可以为自己说话。然而,对于萧瑀李恪没有接触过,自然也不清楚他到底是支持自己呢?还是处于中立状态,或者在两者之间摇摆。除此之外孙伏伽坐了大理寺卿的位置,马周从从六品下的待御史升迁为正五品下的监察御史是汉王府升迁最快的一个人。其次是岑文本从从六品的秘书郎升迁为正五品上的中书舍人,褚遂良因为李世民对他书法的欣赏和喜欢坐上了岑文本秘书郎的位置。

李恪想想自己汉王府的人,再想想李承乾的实力,李泰的实力,他觉得自己在朝堂上现在已经真的没有了跟他们一较高下的能力了。然而,戴胄任大理寺少卿的职位也是李恪没有想到的。不过李恪仔细一想戴胄的身份,心里就对他的任命有了解释。戴胄本身就是以前秦王府的参军,并且他的性格耿直,对于律令法规和典章制度颇为通晓。从李世民任命他为大理寺少卿的举动可以看出他对大理寺这个管理司法的部门还是相当重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叫七杀

“封相致仕,萧相跟我们关系不明,今后我们在朝堂上举步维艰啊!”李恪叹道,“宾王,你今后要在御史台任职,对此有什么看法?”

“殿下,以微臣的分析,短时间内长孙无忌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有针对性的威胁。”马周肯定的说道。

“噢。”李恪惊讶不解,“宾王说说你的看法?”

“殿下,虽然长孙无忌入主中枢为尚书省右仆射,掌管着兵、刑、工三部。但是,朝堂之上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还有萧相、房中书、黄门侍郎王珪、秘书监魏征等人。其中,王珪可是越王的人,他岂能坐视不理任由长孙无忌刻意打压我们的势力呢,如果我们倒了那长孙无忌第二个针对的可就是越王了。越王现在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希望我们和长孙无忌斗个两败俱伤好让他从中得利。所以,短时期内长孙无忌对我们不会有太大的威胁,如果有一天他能够在朝堂上形成以他为主的一股新势力足以抗衡我们还有越王,那个时候才是他真正出手的时候。”

李恪觉得马周的分析很正确,历史上的长孙无忌至少在贞观前期的表现还是中规中矩。因为那个时候杜如晦、房玄龄和魏征几个才能智谋不下于他的人在牵制着他。直到后期杜如晦和魏征相继病逝,房玄龄退出朝堂之后长孙无忌才开始成为了一个大权在握的权臣。贞观后期长孙无忌的权势有多大从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一段对话中就可以看的出来。《新唐书.太宗子列传》中记载:帝初以晋王为太子,又欲立恪,长孙无忌固争,帝曰:“公岂以非己甥邪?且儿英果类我,若保护舅氏,未可知。”无忌曰:“晋王仁厚,守文之良主,且举棋不定则败,况储位乎?”帝乃止。

所以,李恪听了马周的分析心里安稳了不少,同时又问道,“那宾王认为越王李泰和本王现在以什么样的一种关系存在?”

马周没有继续回答李恪的话,而是看了一眼许敬宗,意思是将话语权交给了他。许敬宗明白马周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殿下,越王李恪想让我们和太宗两虎相争,当我们斗个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就可以渔翁得利。所以,我们和越王的关系表面上很和平,没有任何的争斗,可是都是在相互牵制,都不想让某一方发展太壮大。微臣认为,现在我们、太子和越王就是三国鼎立的局势,皇上在我们三方身上寻找权利的平衡,而我们三方就是同皇上的手上在玩博弈,看的就是谁最后能够胜出。”

许敬宗的话李恪很认同,只是许敬宗不知道贞观二年六月李治就要出生了,在李承乾倒台之后李治才是他最大的威胁。所以,李恪认为现在是越王李泰,他自己还有长孙无忌三方在博弈。李承乾迟早会被长孙无忌放弃,所以他没有必要将他当成自己将来重点打击的目标。

“你们两个人的分析本王都很赞同,但是,长孙无忌岂非寻常等闲之辈,朝堂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你们今后还要注意。”李恪说道,然后他看了一眼半天一言未发的刘仁轨说道,“正则,关于你入主千牛卫的任命过几天兵部才会下达,这几天你就多在府中休息休息。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那就是本王不在长安的这段时间不管朝廷中发生什么样的针对我的事情你都不要参与,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好好在千牛卫当职就行,争取早日到边关效力。”李恪对刘仁轨的目的就是希望他在千牛卫能够不参与到任何关于自己的斗争中去,争取给李世民留下个好影象,让他尽快的到边关任职。武将不能边关,不经过大战积累战功,你就是升迁了也得不到别人的尊敬。过几天就是大唐和突厥的大战,自己对于这场大战有绝对的信心能够斩立头功。所以,他不希望刘仁轨错过这次大战,错过这次升迁的好机会。

“殿下放心,末将明白殿下的意思,在千牛卫任职期间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刘仁轨严肃的说道,他何尝不知道外放边关的含义,何尝不明白李恪的意思。

“恩。”李恪看了一眼马周继续说道,“宾王,御史台监察御史官小权大,遇到事情的时候你需要慎重考虑之后再行事,切不可鲁莽冲动,以免惹祸上身。”李恪说这话的意思是针对长孙无忌的,毕竟马周是李恪的亲信,长孙无忌虽然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大动作,但对付对付自己的亲信如马周之类的人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殿下放心,微臣明白。”马周也知道李恪担忧,但他绝对自己有信心能够应付长孙无忌对他的打击,所以坚定的说道,“微臣一定不会让长孙无忌的阴谋得逞的。”

“恩。”李恪微微点头笑道,“对于宾王和正则本王还是很放心的!”然后,他对一旁的许敬宗说道,“延族,此次去并州父皇让本王率领定方和突厥交战后剩下的三千铁骑和他手下的五千重骑。大军的行程路线和路上的钱粮都要调配,这几天你就处理这件事情吧。”

“微臣明白!”许敬宗躬身说道,朝廷虽然没有给他具体的职位安排,然而李恪是并州大都督,他在都督府的职位绝对不会很低。

“你们没有什么其它事情的话就回去吧,”李恪说道,“本王也该去看看钱宁了,我想这几天该看他也看了,我想他也该想明白了。”

“那臣等告退!”马周率先说道,他们知道李恪去见钱宁的目的肯定是为了黑衣七杀的事情。

马周、刘仁轨和许敬宗三人离开之后,李恪在杨恩的陪同下来到王府后院钱宁居住的那座独院。因为李恪的吩咐,独院中监视钱宁的黑衣已经撤离,所以,在漆黑的夜里,独院显得孤独而寂寥,就如同钱宁的内心深处的孤独一样。屋中还有灯光,显然是钱宁还没有休息,鹰卫上前敲门,钱宁开门后发现是李恪,急忙给李恪施礼,李恪阻止钱宁说道,“钱宁,不用多礼,我们屋里再谈。”

“诺。”钱宁的态度在汉王府中随着待的时间越长变化也越大,李恪感觉得到,钱宁自己也知道,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而已。

“钱宁,过几天本王就要去并州,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坐定后的李恪率先开口道。

钱宁早就知道李恪要去并州,然而此时李恪亲口说出来他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凄凉。在汉王府中居住的这段时间,他跟府中的人相处的时间长了才发现每个人愿意跟着李恪不是因为某种利益,而是李恪做事让他们放心,李恪对他们的信任值得他们去为他做事,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李恪把每个人都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这是钱宁这样缺少朋友和家人关怀的人最为感动的。所以,他停顿了片刻说道,“钱宁本就是孤独之人,殿下离开之后钱宁也该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他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凄凉,跟汉王府众人相处的时候他很希望自己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大家可以开心的喝酒吃肉,畅怀的大笑高歌。可是,现在他发现他不是他们当中的一员,他依然只是个孤独的流浪者。

“钱宁,本王今晚跟你谈话不是为了让你离去,”李恪一字一句的说道,“而是想让你留下。”

“殿下。”钱宁低声说道,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恪出手阻止他,“你不用说话本王说完你再做决定自己是否留下。”李恪说道,“你的身份很特殊你的目标也很明确,本王想留下你最担心的也同样是这点。你不要理解为本王是怕你的身份被朝廷知晓而降罪于本王,而是怕你心中仇恨的欲望没有消除,你还想着要为李建成报仇。通过这两年的了解你也该清楚大唐百姓现在的生活状况,你也该清楚父皇是否有资格做这个皇帝。本王今天想跟你说的是,本王想让你留在本王身边跟本王一同踏破突厥,消除为祸大唐北地百姓的颉利,然后再马踏吐谷浑远征西域打开汉时的丝绸之路,为大唐建立不世之功勋。然而,本王也想让你放弃自己心中的仇恨,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唐军人而不是复仇者。”

李恪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他见钱宁想要说话,便阻止他继续说道,“本王的意思是想让你出任黑衣卫七杀的统领铲除长孙无忌手上隐太子建成的旧部的势力。”李恪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钱宁,见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便继续说道,“铲除建成余党之后七杀的任务就是行刺各国的能臣干吏。所以,听本王说完七杀存在的意思你也该知道它主要是做什么的。本王告诉你这些即是希望能够给你更多的选择余地,不希望你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李恪说完便不再言语,他将目光转向窗外,静等钱宁的答复。然而,让李恪失望的是时间约莫过去半个时辰钱宁依然沉默不语,李恪微微叹息一声,他已经知道了钱宁的想法。“钱宁,什么时候想走的话跟本王说一声,本王也好为你准备一些衣物和钱粮。”说完他头也不回朝屋外走去。

“殿下——”李恪的身子已经迈出屋门的门槛之时突然听到钱宁坚定而不容拒绝的声音,“请叫我七杀,从今以后世上就没有钱宁这个人,只有一个叫七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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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八千黑袍入并州

李世民给李恪的旨意虽然没有规定具体的上任时间,但兵部下发给并州大都督的文书清清楚楚的写着让他五天之内动身。所以李恪在处理完钱宁和七杀的事情后,就跟新任的并州刺史狄知逊商讨了一番,让狄知逊先一步到并州上任,自己率领八千铁骑随后就到。

贞观元年正月十八日,狄知逊离开长安到并州上任。第二天李恪将苏定方传唤到府中询问了他的八千骑兵准备的如何了,五天内是否可以动身。苏定方跟这八千骑兵并不陌生,有三千人是跟随他到漠北的五千骑兵中经过战火洗礼活下来的人,有五千是他在西山新军大营亲手训练出来的。所以,对于这两只骑兵苏定方有十足的能力可以从容的指挥和调度他们。他对李恪的回答就是只要李恪愿意骑兵随时待命。李恪听完苏定方的回答对他的统军治军能力深为信服。然后,他又询问了许敬宗关于大军一路上的粮草准备情况,许敬宗都调配的有条不紊。

如果按照朝廷制度,李恪的八千骑兵沿途所需粮草皆由兵部具体调度和管辖。但是,李恪大都督府手里现在的这八千多骑兵没有写在兵部的文书当中,兵部自然就不管八千人的粮草问题。所以,这也不能说兵部不管,是兵部不敢管,不知道该怎么管。同时只能说是李世民的矛盾心里,他对李恪是又爱又恨,圣旨表明没有他的旨意李恪不可私自入京,这就等于阻止了李恪接触和参与朝政的机会,说明他对李恪阻止候若依和李承乾的婚事很恼怒,同时李世民又送了他不归兵部管辖的八千骑兵,生怕自己的儿子在并州受到别人的欺负。当然,李世民心里所谓的欺负不是我们理解的明面上的欺负,并州就是太原是李氏的根本之地,是关陇集团的核心之地,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李恪这样年纪轻微的亲王坐镇并州,如果没有自己的实力是很难镇得住关陇集团中那些贵族的。

对于李恪的八千骑兵长孙无忌等支持李承乾和王珪等支持李泰的人不是没有反对意见,只是李世民的圣旨写明没有他的旨意李恪不能回京。因为加了这么一条附加条件,他们都不敢再过问关于八千骑兵的事情。因为,他们也知道这八千人其实就是这个条件的一种补偿。

兵马随时可以出发,粮草就已经调配妥当,就等李恪一声下令就可以直奔并州。但李恪的举动显然没有动身去并州的意思,他每天都会骑马到长安城外游玩,然后再到东西两市闲逛,根本就不想离开长安。以至于他的散漫导致超过了兵部的规定的期限,被兵部催促了两次之后李恪这才讪讪离开长安。

李恪离开长安的时候不但带走了八千骑兵,而是还带走了十万贯钱。钱是柴哲威给他的,都是李恪蹴鞠作坊和酿酒还有球馆周边的酒楼盈利所得。按照柴哲威的话说,就是钱能通神,有钱就什么都有了,三哥要是需要钱跟哲威说一声,再给你送十万贯也没问题。李恪也觉得钱多不是坏事,他并州上任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但是,他也知道做人做事不能太过张扬,带着八千多的骑兵和十万贯钱去并州上任本身就很张扬了,要是再加上十万贯钱那是会出问题的。

许敬宗给李恪制定的行军计划是过蒲州、晋州、潞州再到并州(太原府)。李恪一行人在经过这几个州的时候都没有做太多的停留,终于在离开长安的第五天出现在了并州太原府的城外。并州刺史狄知逊似乎算准了李恪的行程,早已率领并州府上下文武百官在城外十里的地方等候他。李恪大老远的就看见狄知逊等人已然在离太原府城门十里之地等待自己,他不顾后面的大队,独自催马上前。

“同怀,本王让你久等了啊,害的你率领太原府诸公跑这么远来迎接本王。”李恪说完跳下了马背。

“殿下说的哪里的话,这不是微臣的意思,是太原府诸公的意思。”狄知逊笑道,然后拱手对后面的人一一说道。李恪听完狄知逊的话就见他身边一帮人上前给李恪施礼,他们当中有太原府官吏,有并州大都督府的将领。狄知逊说的一点都没错,出城远迎确实是太原府诸人的主意。李世民派自己的儿子坐镇并州,别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他们作为关陇世家的子弟常年待在太原府心里可一点都不含糊。如果只是简单亲王镇藩并州,至于用八千多的骑兵做护卫吗?镇藩的又不是汉王李恪一人,怎么没见其他的皇子有这样的待遇?所以,他们很清楚李世民让自己的儿子,宗室中最为勇武有谋的跟自己性格最像的儿子汉王来并州绝对是有目的的。所以,他们这些世家大族经过多次的商讨订下了这个特殊的欢迎仪式,目的就是看看李恪的反应,还有一点就是给李恪一个好影象,自然也有想笼络李恪的意思。众人见到李恪,不约而同的上前给他施礼,首先是太原府的父母官,像刺史以外的刺史府别驾、长史和司马等人。然后是并州大都督府的将领,像大都督府长史、司马、录事参军、录事和各曹的功曹等人。

因为,相迎的人太多,李恪也没有一一记住众人的名字,只是有两个人他听对方介绍完之后记忆很深刻。他们分别是大都督府长史郭孝恪,并州刺史府别驾李言。

李恪在太原府众人的拥簇下来到了大都督府,在路上他就在头脑里搜索了一下郭孝恪和李言两个人的资料。郭孝恪,唐初将领,许州阳翟(今河南禹州)人。隋末,率乡曲数百人归附李密。后李密落败,李绩令孝恪入唐,封阳翟郡公,拜宋州刺史。通过这些资料李恪分析出郭孝恪和李绩的关系不一般,两个人都降唐之前就是上下级关系。难怪李绩做并州都督时郭孝恪是都督府长史。只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李绩被调到了朔方任行军道总管,而并州都督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提升为并州大都督,相应的郭孝恪的官职也有所提升。

另一个人就是别驾李言,他可是李唐宗室的人,按理说是李恪的堂兄。高祖李渊有三个兄弟,分别是大哥梁王李澄、二哥蜀王李湛、三哥汉王李洪,李渊在兄弟四人当中排行第四。然而,现在高祖李渊的三个哥哥早已去世,王位是李渊当皇帝之后才追封的。他们当中汉王李洪英年早逝,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所以,只有梁王李澄和蜀王李湛有后,但也是人丁单薄,不像李渊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梁王李澄育有两女一子,两女出嫁早逝,他的儿子李建芳在三十岁的时候也离开了人世,只留下一个儿子那就是李言。所以,李言是梁王李澄嫡孙。到他的时候梁王的爵位已经传了一代,所以他只能继承了梁国公的爵位,而千牛卫的李仙重就是李言的长子。至于蜀王李湛只有一个儿子,虽然现在还健在,但也是人丁不旺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李言虽然官职不大,但在李唐宗室中也有一定的分量。并且,作为关陇士族中的新士族,李言在关陇集团中也有一席之地。

李恪在来到大都督府的路上已经将两个人的资料分析了一遍,确定了他们现在在立储一事上的立场之后心里有了计较。进了大都督府,来到都督府客厅,李恪这才对李言恭谨的施礼道,“李恪见过兄长,刚才在城外时间有些仓促没有来得及跟兄长见礼还望兄长恕罪。”

“殿下——微臣不敢当,不敢当啊!”李言虽然是李恪的堂兄,但也不敢在众人面前受李恪的大礼,急忙推辞不已。

“兄长就叫本王恪儿吧,不用称呼本王为殿下。”李恪握着李言的手说道。

“殿下,老臣不敢——那老臣就却之不恭了,”李言说到这里脸微微一抽,“殿下如果有时间可以到为兄府上一叙,有些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聊也不迟。”李言不知道该如何拒绝李恪只能勉强答应,顺便邀请他到自己府上表示对他的诚意。

“多谢兄长的邀请,恪必定登门拜访兄长和嫂嫂。”李恪微笑道,然后在李言的刻意推让下他才坐在了客厅的主位。

“本王何德何能能让诸位出城迎接,诸位对本王如此厚爱本王真是受之有愧啊。”李恪感慨的说道,“本王初来乍到,对于并州军务不甚熟悉,还请诸位能够多多帮衬,本王就先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殿下,不敢当啊,能够协助殿下乃是我等的职责,我等岂能承受殿下之谢意。”郭孝恪作为大都督府长史第一个站起来说道。

李恪在郭孝恪的话中听出了另外一种意思,那就是在军务上我们协助你是我们自己的职责,职责之外的事情你不该管我们,我们也不会帮助你。所以,郭孝恪说完之后李恪只是微微一笑不再搭话。狄知逊自然也听出了郭孝恪话中的含义,他看了李恪一眼,然后对李恪说道,“殿下一路劳累要不还是先到厢房休息片刻吧,等到晚上之时我等再为殿下接风洗尘。”

“恩。”李恪明白了狄知逊话中的意思,顺势说道,“本王确实有些劳累就不跟诸位详聊,还请恕罪。”话说完便在狄知逊的指引下离开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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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晚宴

大都督府是狄知逊回到太原府任职之后第一时间就刻意为李恪准备收拾的,他知道李恪喜欢看书绘画和书法,所以书房的摆设跟汉王府的书房一模一样。李恪在狄知逊的陪伴下来到了书房,对眼前书房的布置很满意。他是一个怀旧的人,很多东西用习惯了就不想扔。长安的时候他就对并州太原府感觉很陌生,现在都督府的书房同他汉王府的书房一样多少让他有了些安慰。他对狄知逊的细心和对自己的关切之情很是感动,用略带谢意的目光看了狄知逊一眼,狄知逊也同样看了李恪一眼,两人都明白彼此的含义,不约而同的微微一笑。

李恪进城之后大都督府的防卫工作已经被陈其率领的鹰卫接管,没有李恪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走动。所以,李恪和狄知逊在书房坐定之后鹰卫便奉上了茶水,李恪喝了一口之后对狄知逊问道,“同怀,出城迎接本王的主意到底是谁提的?本王今天在前厅怎么发觉刺史府和都督府诸人之间的关系不是很融洽啊?”

“殿下,出城迎接你的主意是刺史府众人的意思,微臣在刚上任之时他们便给我建议,微臣不好推辞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狄知逊沉吟了片刻说道,“至于刺史府和都督府不和在长安府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是殿下初到此地不熟悉情况而已。”

“喔?”李恪很惊讶,他没有想到并州的局势会如此复杂,刺史府和都督府竟然会是面和心不合,“同怀可否给本王详细介绍一下?”

“殿下,太原府在大唐的地位和意义微臣不用说你也该知道。所以,刺史府的官员大多都是太原各族世家子弟担任;而上届的并州都督李绩殿下肯定也不会陌生,他可是出自山东人氏。”

狄知逊说的很隐晦,但李恪经他这么一说岂能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同时他对李世民对权利的驾驭深为佩服,可以说他对权利的驾驭确实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让太原府士族大家的子弟在刺史府任职,表示对他们的恩宠,目的就是想笼络他们。又让新兴起的山东豪强坐镇并州都督府,管理和节制并州都督府所属州县的军务和军队。关陇士族和山东豪强本就是两个不同的阵营,相互之间肯定会为了各自的势力互相牵制对方,如此一来正好就达到他希望的权利平和的目的而又不会得罪太原府士族大家。李恪想到此时心里对前厅郭孝恪对自己怎么会用那样的语气说话有了了解。原来自己身为都督府大都督和李言过分的亲近让身为山东豪强一方的郭孝恪心里有了抵触啊,难怪他当时态度会那么冷淡。

狄知逊看到李恪了然的表情就知道他明白了其中的关窍,随即告辞道,“殿下日夜早已劳累不堪,还是先休息片刻,晚宴的时候微臣再过来接你。”

“恩,那就让同怀费心了。”李恪也觉得自己有些疲惫。狄知逊离开之后兰儿回禀李恪热水已经准备妥当让他沐浴更衣,李恪会心一笑,离开了书房。

太原府为李恪接风洗尘的晚宴设在刺史府,李恪在狄知逊的搀扶下下了车架,在狄知逊的指引下来到大厅的时候发现刺史府和都督府的众人早已等候他多时了。李恪迈入大厅,就见李言第一个迎了上来给他施礼,然后众人跟在李言身后跟他见礼,李恪一一回复他们,并爽朗的笑道,“让兄长和诸位久等了。”

“岂敢!岂敢!”李言笑道,他身后的刺史府众人都因为李恪这句话而诚惶诚恐,唯独郭孝恪为首的都督府众将语气不卑不亢。李恪觉得并州的局势要比他想的更复杂,如何平衡关陇士族和山东豪强之间的势力才是目前最主要的。虽然他是大都督,只管军政不管民政,但明眼人都知道狄知逊是自己的人,自己就是不想管民政也难以解释清楚。

“殿下请入座。”狄知逊在李恪出神之际突然说道。

“诸位就坐吧。”李恪醒悟之后忙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对众人说道。大家坐定之后狄知逊便一个一个跟李恪介绍了一下刺史府的诸官,除了他和李言之外还有刺史府长史元德谦、司马于开伦。元德谦和于开伦对于李恪礼数很周到,但李恪从他们语气和表情上可以看出两个人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很冰冷。在太原城外的时候李恪没有太过注意,经过和狄知逊在书房中的谈话,此时他听到眼前这两个人的名字时心里也是一惊,难道他们是关陇集团元家和于家的人?这两家在关陇集团可是核心成员啊。李恪也不暇思索的给他们施礼,两人连说不敢当。

所谓的关陇集团是由西魏的八柱国家族,他们分别是:宇文泰家族、元欣家族、李虎家族、李弼家族、于谨家族、独孤信家族、侯莫陈崇家族。还有除宇文泰、元欣外其余六人统领府兵,形成“十二大将军”。“八柱国十二大将军”关陇集团初具规模。此后几个朝代的皇族、后族大都出自于这些家族,如:宇文泰子孙为北周皇族、大将军杨忠子孙为隋朝皇族、李虎子孙为唐朝皇族,北周历代皇后也多在这些家族中产生,隋文帝皇后、唐高祖李渊之母都出自八柱国里的独孤信家族。由此可见关陇士族集团的规模。

李言在介绍完刺史府诸人之后李恪正想思考一番于开伦和元德谦两人任职刺史府的事,就听见都督府长史郭孝恪对他介绍都督府的诸将。李恪及时收回自己的思绪认真倾听,他可不想今天在城外那样心不在焉了,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了解都督府的众人,所以当郭孝恪介绍众人的时候不甘于丝毫怠慢。郭孝恪除了他自己是都督府长史不需要介绍之外,他介绍的人中有两个人是都督府的司马,他们分别是孙贰朗和王冲。

“末将参见殿下!”孙贰朗和王冲施礼道,但眼中掩饰不了那一份孤傲的神色。他们两个都是李绩的心腹爱将,跟李绩同在李密手下做事然后归唐的将领,跟郭孝恪一样,都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悍将。李绩在调到朔方的时候将他们两个都留在了都督府,李恪不知道李绩留下两人的目的。但对于这两个陌生将领,对他们对自己的傲慢他没有放在心上。他不暇细看两人,摆手示意两人不需要多礼。然后就是录事参军徐辉和功曹数人都一一见过李恪。最后将目光盯在了给他施礼的都督府将军李孟尝身上。对于李孟尝李恪不陌生,他是李世民玄武门政变的九大急先锋之一,李世民能够让他在太原府并州大都督府担任统军将领这样的要职,可见对他的信任和器重。此时,李恪看着眼前身材中等,脸型消瘦,但目光凌厉的李孟尝心中不由的赞叹确实是一员虎将啊。

“末将李孟尝见过殿下。”李孟尝见李恪注视自己,便朗声说道。常年跟随李世民征战沙场的他确实很有气度,对李恪施礼时的语气很诚恳,但掩饰不了他军人的不卑不亢。

李恪不敢怠慢,他连忙止住李孟尝还礼道,“李将军不用多礼,请坐。”

李孟尝之后便是一些副将、偏将之类的人也给李恪一一行礼,等郭孝恪在介绍完都督府众将请李恪坐到主座后,李恪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他还注意到了另一个小将郭侍封,郭孝恪的次子。

回到主位坐下的李恪此时处境很尴尬,刺史府众人除了狄知逊和李言之外其他人对自己都是语气和气而内心则很轻视。都督府中将领除了李孟尝因为自己是皇上的三子而对自己颇为诚恳之外,其他人的态度也都很冷淡。李恪虽然是汉王是皇子是当今皇上的三皇子,但众人对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并州大都督没有多少的敬畏,他们礼貌的表现只是出于他是李世民的儿子这个原因而已。

“第一次参加宴会可不能堕了自己的威风啊,不然自己以后还怎么坐镇并州呢?”李恪暗自思量道,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的亲卫陈其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而骑兵将领苏定方和府官许敬宗两个人都没到场,李恪细细一想心里便有了定计。

“同怀。”李恪对狄知逊亲切的喊道,“延族和定方二人呢?本王怎么不见他们在堂上呢?”

狄知逊听完李恪的询问,这才扫视了众人一眼,见没有发现苏定方、陈其和许敬宗三人,心中奇怪刺史府怎么会没有邀请这三个人呢?随即,他看了身边的李言一眼,见李言也是一脸的糊涂,心中一惊,难道是有人刻意为之?随即忙道,“殿下,此事微臣不知,请稍等,微臣这就去看看。”

狄知逊的话刚说完,就听见有人小声嘀咕道,“粗鄙之人也能上堂赴宴,真是太可笑了!”

李恪听完这句话之后脸上没有变化,但心里非常恼怒,他将目光转向了声音来源处,原来说这句话的就是都督府司马孙贰朗。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大厅中每个人都听进了耳中,众人突然静止不语,将目光转向了李恪。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两翁之意不在宴会

李恪看了一眼大厅中的众人,发现刺史府的人脸上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笑容,而都督府的众将除了李孟尝之外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冷淡。狄知逊在听到孙贰朗的话时心中暗叫一声糟糕,他觉得没有安排许敬宗和苏定方的位置多半是刺史府的主意,他们想借此查探下李恪的态度,没有想到此时都督府的孙贰朗会第一个出言不逊挑战李恪的威严。很显然这个宴会不管是刺史府还是都督府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就是想给李恪一个下马威。狄知逊想到的问题李恪自然也想到了,他看了孙贰朗一眼,沉默不语,他心里在权衡,该如何处理这个人既不能影响自己的威严又不能得罪都督府的人。李恪看了狄知逊一眼,狄知逊明白李恪的意思,他告罪离开了大厅。

“孙司马这是污蔑朝廷命官吗?”李言见李恪不说话,便开口反问道。刺史府和都督府一向不和,李言见孙贰朗对新任大都督李恪都不待见,便出口驳斥孙贰朗,他的目的不是帮李恪,而是激化李恪和都督府的矛盾为自己所用,“苏定方为千牛卫中郎将,职位恐怕不低于孙司马吧,而许敬宗乃是汉王府府官,乃受朝廷册封,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被孙司马称为粗鄙之人呢?”

李言的话让孙贰朗一时语顿,刚才刺史府众人跟李恪见礼时李恪表现的很谦虚,而都督府众人跟他见礼时除了李孟尝,他对诸人的态度都不好,孙贰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李恪问起苏定方和许敬宗时说出了那句话想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没有想到会被李言抓住把柄告了他一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孙贰朗这个态度是典型的武将骄傲自大,不说自己对李恪的孤傲和冷淡反怪李恪对他的态度不好。

李言吼斥完孙贰朗,李恪便将目光转向了都督府众人看他们有什么反应,然而出乎李恪预料的是都督府众将脸上平静的对李言驳斥孙贰朗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你们还真够嚣张啊,难怪父皇会给我八千骑兵,李恪自语道,此时他才明白李世民给他八千骑兵的真正目的,确实是怕自己在并州受到欺负,特别是像他这样被贬的皇子。

“郭长史,”李恪微笑着对郭孝恪说道,“将领污蔑朝廷命官该治什么罪?”

“殿下——”郭孝恪本以为李恪会暴怒,然后命人将孙贰朗拿下治罪,没有想到李恪非但没有暴怒,反而会语气和蔼的问他孙贰朗该治什么罪名。李恪要是暴露他有办法对付,可李恪现在和蔼可亲的样子让他束手无策,突然心里好似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孙贰朗一时出言不逊还望殿下见谅。”

都督府的众人对郭孝恪的举动很吃惊,他们不知道郭孝恪怎么会跟李恪为孙贰朗请罪,不由的将目光转向李恪。李恪看了众将一眼,又将目光盯在了刚要说话的孙贰朗身上,孙贰朗觉得身体被李恪的目光盯的就像针刺了一下一样,本想出口要为郭孝恪说话却被李恪的目光盯的生生的咽了下去。他没有想到李恪的眼神会如此犀利,就像草原上食人的狼王让他有种不战而栗感觉,他自己是军人,知道这样的眼神只有上过战场杀过上百人还能不死的老兵才能有的眼神。

李恪继续温言的问郭孝恪,“郭长史,本都督现在问你军中将领污蔑朝廷命官该治什么罪?”

“殿下——”郭孝恪在听到李恪自称“本都督”时就知道他要以军法行事,身为军人上司问话他不能不答,只能叹息一声说道,“军中将领污蔑朝廷命官者依法该杖责三十军棍以儆效尤。”

“好!”李恪脸上的笑容被愤怒取代,“既然有军法在先本王也不好置军法于不顾....”

“殿下,孙司马一时口误还请殿下见谅,饶恕他一次吧!”郭孝恪突然跪在李恪面前替孙贰朗求情道。他们确实商议在宴会上要有意试探李恪态度的意思,按照他们的设计孙贰朗出言不逊后李恪会当场暴怒会命令将孙贰朗推出暴打,而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站出来给孙贰朗说话的时候,他们可以说李恪不顾王法对属下滥用私刑。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李恪冷静和沉稳,他不但没有暴怒,反而会和蔼的问郭孝恪以军法该如何处置。以军法处置,那他们就没有理由为孙贰朗说话,所以郭孝恪才会跪地给孙贰朗求情。

“请殿下饶恕孙司马一次吧!”都督府众人同时跪地为孙贰朗求情。

“诸位不用求情,本司马受刑就是,何须求人。”孙贰朗此时也表现出了他疆场悍将的血性。

“陈其。”李恪不顾及跪在地上的诸将,“将孙贰朗拖出去杖责三十军棍。”

“诺。”陈其答道,陈其的话音刚落,两名黑衣鹰卫上前要绑孙贰朗,孙贰朗本以为都督府众人求情李恪会见好就收,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恪连都督府众将的面子都不买。他顿时气急败坏的怒视李恪并骂道,“老子征战沙场数十年你们谁敢绑我!”他一边骂一边不断的反抗两名鹰卫的捆绑。毕竟是沙场悍将,两名黑衣鹰卫对付他有些吃力,半天都没有将孙贰朗捆绑住。李恪也不恼怒,看了陈其一眼,陈其大步上前将手搭在孙贰朗的肩上,孙贰朗就觉得像尊大鼎压在了他的肩上让他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乖乖的被两名鹰卫捆绑了个结实。

震撼!绝对的震撼!都督府众将都傻眼了,他们不敢相信身为都督府悍将的孙贰朗会被汉王身后这个小将单手制住。他们自然不知道,陈其天生神力,力能扛鼎,刀劈突厥第一勇士,岂能是孙贰朗能比拟的。

李恪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对郭孝恪说道,“府中缺少监军,还请郭长史为本都督监督刑场如何?”

侮辱!绝对的侮辱!让堂堂的大都督府从三品长史当行刑的监军,绝对是对郭孝恪的侮辱。都督府众人听到李恪如此命令心中非常恼怒,特别是郭孝恪的次子郭侍封,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郭侍封刚要起身为自己的父亲辩解突然被身边的将领拉住,李恪是并州大都督他要的命令就是军令,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低头跪在地上不语。众人刚才跪地给孙贰朗求情,李恪没有让他们起身,他们依然跪在地上。

“诺!”郭孝恪叹道,他的脸突然就像苍老了几十岁一样,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大厅。

李恪不理会都督府诸将,独自坐下,对身边的李言道,“难得刺史府对本王的盛宴款待,本王先请诸位一杯。”李恪说完一饮而尽。

李言和刺史府长史元德谦、司马于开伦等人没有想到李恪的态度会如此强硬,对都督府众将的求情惘然不顾熟视无睹。突然间他们很恍惚,好像在李恪的身上看到了当今皇上的影子。“英果类我”,难道皇上会如此评价眼前的汉王,果然是所言非虚啊,众人都不由的心头一颤。

“殿下请!”李言和刺史府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殿下,微臣已经派人前往都督请定方和延族,他们马上就到。”狄知逊说道,然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都督府众人,又看了李恪一眼,低声说道,“殿下,还是让他们起来吧?”

李恪看了一眼狄知逊,笑道,“同怀,你可是并州刺史啊,以后本王很多事情还要仰仗你,坐,本王可要好好敬你一杯。”

“微臣不敢,不敢。”狄知逊连忙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于刚才自己的建议李恪置之不理,他自然也不好再提。

李恪不顾都督府诸将,他和刺史府的诸官把酒言欢,好像已经把眼前跪在他面前的众将忘的一干二净。都督府的众人在地上跪了大半个小时,跪的腿脚已经酸麻,但没有李恪的命令他们不敢起身。郭孝恪给孙贰朗行刑完毕之后回到大厅看到跪在地上的诸将,脸色不由变得煞白,他不知道李恪究竟想怎么样?而他自己坐也不是跪也不是,显得很尴尬。

“郭长史,行刑完毕就请坐吧!”李恪语气冰冷的说道,郭孝恪刚要跟李恪为都督府众人说情,看到李恪脸上闪过不曾让人察觉的阴鸷他硬是将话咽了下去,恭谨的坐了下来。

李恪也不理会郭孝恪,他和狄知逊、李言、元德谦、于开伦等人相谈甚欢。而就在这时“叮叮——叮叮”桌上的酒杯和酒壶还有瓷碟开始晃动,“啪嗒!啪嗒!”大厅的地板开始震动。厅中诸人脸色微变,李言和元德谦、于开伦不解的望向李恪,郭孝恪和跪在地上的都督诸将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是军中宿将当然知道这是骑兵的马蹄声。郭孝恪此时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丝,他暗道糟糕,听马蹄声府外的骑兵显然是冲着刺史府而来的,难道是孙贰朗因为被责杖心中气愤要做出....,想到这里他都不敢想结果。都督府的诸人跟郭孝恪所想都是一样,不由的脸色煞白的看着李恪。大厅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吓唬你们滴

“是马蹄声——好像是大股骑兵向刺史府而来——”都督府中的一个小将忍不住内心沉闷的压抑,不由起身喊道,顿时大厅中的寂静被打破了。

“什么?怎么会是骑兵呢?”刺史府有人声音颤抖的说道。

“骑兵怎么会向刺史府冲来呢?”刺史府另一人惊呼道。

“好像是司马——肯定是孙司马的骑兵——”都督府的小将不由的喊道。

都督府众人听到小将的话,除郭孝恪坐着和李孟尝依旧跪着外其他人此时已经不顾李恪的吩咐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刺史府的人却是脸上有些苍白,李言紧张了看了李恪一眼,见李恪和狄知逊镇定自若,他暗道惭愧,端坐在椅子上。

“啪嗒!啪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大厅中的每个人的心都随着马蹄声而随之颤抖。李恪手举酒杯对身边的刺史府众人说道,“诸位不用惊慌,我们再饮一杯。”说完杯到酒干。刺史府的众人勉强举起酒杯,但没有将杯中酒饮下。

马蹄声在刺史府门外嘎然而止,然后听到的是士兵的叫唤声和兵器的相交声。刺史府众人此时显得六神无主就连李言除了不时的看李恪和狄知逊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反倒是都督府的众人,李恪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期待的神情。

刺史府门外的嘈杂声越来越近,就见一个刺史府飞唐军狼狈不堪的扑倒在大厅,“报——刺史...”他的话音未落,就听见数百名黑衣黑甲的卫士在一个身穿黑衣黑甲中郎将军服将军和身穿从七品朝服的官员的带领下涌进了大厅。黑甲将军步入大厅时喊道,“将谋反之人给我拿下!”

“诺。”黑甲卫士像狼一样涌入大厅,他们根本不理会站着的是什么人,只要在大厅里你是站着的人,他们都会对你拔刀相见。有好几个都督府将领凭着自己的嚣张气焰刚要跟黑甲卫士反抗就被涌上的黑甲卫士们拳脚相加一顿暴打,然后将刀子架在了脖子上,意思不言而喻就是只要你敢动我就敢杀你,都督府将领看了一眼眼前黑衣卫士像狼群一样的眼神终于还是妥协了。对于黑甲卫士而言他们才不管你是将军还是刺史呢,他们只服从上级的命令。站立的都督府众人被黑甲卫士像囚犯一样赶到大厅的角落蹲了下来。然而此时他们看了一眼跪在原地的李孟尝和坐在桌子上没动的郭孝恪才恍然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愚蠢,李恪手里可是有八千铁骑啊,你就是再怎么嚣张人家照样灭你啊。

黑甲将军命令下达完,他才和七品官员同时走到李恪面前施礼道,“末将,微臣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

原来,来人不是孙贰朗的部队而是苏定方和狼骑营。难怪刚才的举动凶残的就像一群狼连都督府浴血奋战的将领都被他们的凶横给制住。

“定方和延族不用多礼。”李恪微微笑道,给身边的李言介绍道,“兄长,跟你介绍介绍,这两位就是没有被请入列席的千牛卫中郎将苏定方和汉王府主薄许敬宗。”许敬宗在马周入御史台之后被李世民任命为李恪的主薄。李恪的话说的很平淡,听在李言的耳中却很刺耳,刺史府没有邀请两人列席宴会,他知道李恪已经明白这是刺史府的安排,现在这么说就是让他代表刺史府表明一个态度。

“苏将军和许主薄有礼了,刺史府今天宴请殿下,只因为两位军务繁忙才没有打扰,而此时两位能够光临宴会我等甚为欣喜。”李言客套的说了几句话将目光转向李恪,李恪依然不为所动。苏定方和和许敬宗也是拱手施礼并没有给李言回话。李言尴尬一笑欠身坐定不再多言,他刚才从黑衣卫士的凶悍看得出如果大厅中谁敢对李恪不敬,他们绝对会将他给砍了。

李恪看了坐在他身旁的郭孝恪一眼没有搭理他,反而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李孟尝,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说道,“李将军辛苦啦,本王敬你一杯。”

“多谢殿下!”李孟尝不卑不亢的说道,他接过李恪的酒一饮而尽。

李恪心里叹道,李孟尝才是真正的军人,不愧是跟过李世民的人,对于令行禁止做的相当不错,自己没有命令他起身,他就一直跪到现在,不是说他摄于李恪的威严,而是因为李恪是并州大都督,他是都督府将军。

李恪敬完李孟尝对坐在椅子上的李言拱手说道,“本王不胜酒力身体有点不适先行告辞,晚上再到府上去拜会兄长。”

“殿下请便,殿下请便!”李言和刺史府众人忙起身说道,“晚上为兄在府上恭候殿下的光临。”

李恪没有理会郭孝恪和都督府众人大踏步的出了大厅,在他脚步刚迈出门槛之时突然回头对郭孝恪说道,“明日巳时本都督要在军营点卯,所有都督府诸将一律到场,还请郭长史告知孙司马一声,免得延误时间军法处置。”李恪将“军法处置”四个字压的很重,让郭孝恪和都督府众人心里不由的一凉,难道汉王殿下真的要处置孙司马了吗?李恪没有关注众人听完之后的表情,他气定神闲的步出了刺史府,陈其、苏定方和许敬宗紧身跟在他的身后,黑衣狼骑见李恪已走,刚才有条不紊的退出了刺史府的大厅。

大厅中的众人已经没有了吃酒的兴趣,他们相互告辞相继散去,大厅中只剩下都督府众人,李孟尝见众人离席也给郭孝恪告罪一声之后离开了大厅,都督府众人围在郭孝恪面前想听郭孝恪说什么,但让他们失望的是郭孝恪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不语,半响他才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我们先去孙府看看孙司马的伤势再说。”

李恪一行人回到都督府的书房,李恪这才对身边的陈其说道,“黑衣密切监视今天宴会上的所有人,他们一有动静马上给我汇报。”

“诺。”陈其应声道。

“定方,今晚调三千骑兵入城。”李恪严肃的说道。

“诺。”苏定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恭敬的答道。

李恪吩咐完任务对三人说道,“没什么事情了,你们都下去吧。”三人恭敬的给李恪施礼,退出了书房。

书房中的李恪将今日宴会的情景在心里默默的回忆了一遍,很多事情他都觉得很蹊跷。都督府诸将跟刺史府的矛盾虽然存在但也不是很大,没有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所以,他自己亲近李言没有必要引起都督府众将对自己如此的怠慢和冷淡。如果说都督府众将都对自己有敌意,李恪倒是觉得或许真是自己太过亲近李言而导致都督府众人把自己当敌人。李孟尝对自己恭敬的态度让李恪取消了这种猜测,通过对李孟尝背景的了解李恪知道他是李世民玄武门政变的急先锋之一,是秦王府出身的李世民的铁杆心腹爱将,他对自己恭敬只能说明他是站在李世民身后的人。随即李恪想到了孙贰朗的背景,孙贰朗是跟李绩出生入死的将领。

“原来如此!”李恪叹息一声,他终于明白了都督府众人对自己敌意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今晚还真要去李言府上一趟啊!”

李府,李言的书房。

刺史府别驾李言、刺史府长史元德谦、司马于开伦、还有三名年纪约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静坐不语。刚才李言将李恪在刺史府大厅中的一言一行说给众人听完之后,他们就开始沉默不语。三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关陇集团元欣家族、于谨家族、李弼家族的族长。他们和李言一样都是在关陇集团中有一席之地的强人,今天之所以到李言府上,目的就是通过宴会的观察想看看李恪的态度。

他们都是代表着各自的家族,说话办事都以各自家族的利益为主。此次李世民派李恪镇藩并州,他们不能坐视不理,而对于李恪的才能他们颇为了解,所以他们对李恪的一举一动都很重视。今日的宴会就是他们策划的,宴会上将苏定方和许敬宗两人遗漏也是他们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李恪的反应,只是没想到都督府也在针对李恪,而且还出了孙贰朗污蔑朝廷命官这件事情,只是没有想到李恪的态度会如此的强硬。

“既然——”李弼家族族长说道,“皇上派汉王镇藩并州想让他整治并州民政军务,那我们就看看他有多大实力然后再做决定也不迟啊!”

“恩!”于谨家族的族长点头说道,“都督府不是对他有敌意吗?那就让我们看看他的能力如何,是否能够吃得动太原府这块肥肉。”

“老夫没有意见!”元欣家族的族长看了李言和另外两人说道。

“既然你们三人都没意见,老夫的意思就是,我们既不支持他也不反对他,至于都督府那边就看他自己的能力吧!”李言说道。

“善!”三人同时表示同意。

第一百七十八章 都是狠人啊!

孙府,孙贰朗的卧房。

孙贰朗趴在床上听完郭孝恪的诉说之后沉默不语,他的伤势很重,三十军棍已经将他打的动弹不得。说实话孙贰朗还是第一次品尝了这么严酷的刑罚,军棍打在他的屁股上就像烧火的烙铁烙在了他的屁股上一样。今天行刑的卫士是黑衣卫,军棍打法跟往日军营里的军棍不一样,第一棍打下去孙贰朗的屁股上就渗出了鲜血。孙贰朗以前触犯军法时也被李绩责罚过,可是今天的军棍和往日的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郭孝恪当时就被震惊了,他没有想到平日里责罚的时候一声不吭的孙贰朗今天在第一棍打下去的时候会喊成那样,他还没有想到的是黑衣卫的一棍子下去孙贰朗的屁股就渗出了鲜血。

恐惧!绝对的恐惧!孙贰朗此时心里就只有这个词,今天他才尝试了什么叫狠辣!李恪的手段就是狠辣,不服从他的人就要死,而他不会很容易的让你死,会让你死的很痛苦。现在的孙贰朗心里想的不再是如何反抗李恪,而是如何让自己可以死的不痛苦,他知道李恪绝对不会放过他。

震惊!绝对的震惊!对郭孝恪而言李恪身边黑衣卫的行刑手法让他震惊,同样是普通的军棍,在他们手里突然就成了牢房中的刑具一样,甚至比牢房中的刑具更加可怕。他想不通,他不明白,李恪身边的黑衣卫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恐怖存在。首先是他们对孙贰朗行刑时的独特手法。其次是苏定方手下黑甲卫士对都督府众将毫无顾忌出手时的狠辣和无情。

都督府的诸将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他们现在就指望郭孝恪能出个主意应付眼前的危局。以汉王当前的态度他们可不敢奢望他能就此罢休。他如果抓住任何一个在刺史府对他不敬的人想军法处置那自己该怎么办呢?所以,他们心里都非常的不安,颇为当初遵从前任都督的意思给新来的汉王殿下下马威而感到幼稚可笑,更为他们当时的计划让汉王空有都督之命没有都督职权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愚钝。

“郭长史,明天我们该如何行事?”问话的是录事参军徐辉,“难道今天大家在刺史府被汉王羞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吗?你咽得下这口气,我徐辉咽不下这口气!”徐辉从他的名字上可以听出他和李绩的关系绝对不是上下级这么简单。因为李绩原名为徐世勣,字懋功(亦作茂公),高祖李渊赐其姓李,后避唐太宗李世民讳改名为李勣。徐辉就是李绩的堂侄,是李绩留在并州都督府的代言人,而他之所以建议郭孝恪不要再容忍李恪打压都督府诸将的做法的原因是都督府诸将中也有不少不是李绩的人,如果再容忍李恪打压让他们倒向李恪那一边,那自己这边的计划就有可能会失败。

“郭长史,徐参军说的对,汉王初来乍到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岂能容忍容,如果再这样忍下去,这并州迟早会成为他的天下。”说话的是都督府司马王冲,他如同孙贰朗一样也是跟随李绩出生入死的宿将。

“你们的意思呢?”郭孝恪没有说话,他将目光转向其余众人问道。

除了孙贰朗、王冲、徐辉等部分李绩的人外,其他的都是附庸他们的将领,郭孝恪现在问的你们就是他们。郭孝恪的心思和徐辉一样,都督府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李绩的人,所以要对抗汉王就不能不笼络这帮人。

郭孝恪问完话,徐辉、王冲和孙贰朗等李绩的人都用目光盯向他们,目的就是让这帮人当场表态。

“一切听从郭长史的安排!”其中一个参军说道。

“好。“郭孝恪说道,“明天汉王殿下在军营点卯,大家都不要迟到免得军法处置。”

“郭长史你这是?”徐辉没有想到郭孝恪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他认为郭孝恪会吩咐众人对李恪的命令不予理睬呢。

“你们回去吧,记得明天军营点卯时大家都不要迟到了。”郭孝恪说道。

“诺。”众将答道,然后屋内就剩下了孙贰朗、王冲、郭孝恪和徐辉四人。

“哼!”徐辉不理睬郭孝恪,将头扭过去,郭孝恪也不理会徐辉对自己的态度,表情严肃的问道,“徐参军,李都督走的时候跟你我都说了什么?”

“控制并州军权,别让落到汉王手中。”徐辉看了郭孝恪一眼愤愤的说。

“那你要是鼓动大家跟汉王针锋相对结果会是怎么样呢?”郭孝恪质问道。

“哼!都是一群胆小鬼!”徐辉说完便坐在旁边的胡凳上沉默不语。

“徐参军,你该明白当前的形势,如果我们鼓动大家跟汉王针锋相对,我想问你,论权利我们是否都归都督府管辖,论兵力汉王的八千铁骑是朝廷为了对付突厥而组建的新军岂能是我们府军可比拟的?还有李孟尝显然是支持汉王的,他手上有一万兵马,你认为就以我们手上的两万兵马怎么跟汉王针锋相对?最终结果又是什么你知道吗?”郭孝恪说到这里时语气更加的严厉,他吼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避其锋芒,别给汉王留下想剥夺我们兵权的口实,只有如此才能保证自己手里的兵权不被汉王夺走。”

“郭长史说的对,还是先忍忍吧!”王冲对徐辉劝诫道,郭孝恪对当前形势的分析他非常的赞同,“只要并州的的兵马还控制在我们手里,我们就已经完成了李都督交给我们的任务,何必跟汉王争一时之气呢。”

“哼!”徐辉轻哼一声,脸色有所缓和,不像刚才那么铁青。

“你们难道不觉得只要我们手里还有并州的兵马,就凭汉王手里的八千铁骑和李孟尝的一万人马,我们难道就没有跟他周旋的余地吗?难道就那么容易让他宰割吗?你们可别忘了刺史府,虽然现任刺史狄知逊是汉王的人,可是自古并州刺史府都是太原府士族的领地,他们岂能容许汉王染指?所以,只要我们能够沉住气,暂避汉王当前的锋芒保住手里的兵马,等到汉王和刺史府起争端的时候....”剩下的话郭孝恪没有,但屋里的四人都懂,他们在听完郭孝恪的话后不约而同的笑了。

四人在孙府详谈甚欢,就听见门外有人禀报。

“进来吧!”孙贰朗说道,然后走进一个军士对四人回禀说大都督苏定方从城外调了三千铁骑进城。军士说完,郭孝恪脸色变的煞白,他挥挥手让军士退出,看了众人一眼,见他们跟自己的表情一样,心里不由的后怕,幸亏自己等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不然肯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戊时,李府,书房,烛光摇曳,两人在低声交谈,他们就是李言和李恪。

李恪对李言歉意的说道,“今日刺史府发生的事情,因为事出突然来不及跟兄长禀明,还望兄长见谅。”

李言笑道,“殿下多虑了,刺史府的事情乃是都督府众将的恶意滋事,殿下应急而变处置很恰当,微臣岂能有怪罪殿下之理。”

李恪听到李言在李府仍旧称呼自己为殿下,自称为微臣,心里不由有些失望。他本想通过兄弟关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一点,不过现在看来李言的表现自然没有到他所料的那样。同时李恪也测出了李言的意思,他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李恪他和刺史府的态度,那就是保持中立,不参与李恪和都督府的争斗。

如此也好,李恪在明白李言的意思之后心里想到,刺史府能够保持中立的目的可能就是想渔翁得利。然而,李恪也不想想的太多,眼前最要紧的还是处理都督府的事情,尽快掌握并州的兵马大权才是正事,至于其它的该舍弃的不能心疼,该放手的不能私藏。

“本王初到并州对于都督府军务不甚熟悉,兄长可否指点一二?”李恪认为既然你保持中立,那告诉我点情报总不会吝啬吧。

“殿下——”李言沉默片刻后说道,“李绩为并州都督时并州有四虎将,他们分别是郭孝恪、孙贰朗、王冲和徐辉。在李绩调任朔方之后四虎将依然在并州殿下就该知道其中的用意了吧。”

“恩!”李恪点头道,他也觉得都督府跟自己针锋相对绝对是有人在幕后指使,通过李言这么一说,他确定李绩的可能性很大。

“李绩在调任朔方之前曾有长安来的客人经常出入都督府。”李言继续说道、

“什么时候?”李恪突然问道,他觉得这可能就是都督府众人跟他争锋相对的根源。

“已经是年前的事情了,应该是朝廷传出你在漠北遭到突厥截杀时那段时间。”李言说道。

李恪一惊,如果都督府众人跟自己的争锋相对是因为他人授意,而这个人是李绩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李绩并不是最终的指使者,他可能也是受到别人的指使才会授意都督府众人对自己争锋相对。然而,刚才李言也说跟李绩接触过的长安来人是前年自己在突厥遭劫的时候,那不就证明自己在突厥遭劫的时别人已经在计划让并州都督府对付自己吗?可是,那个时候自己生死未卜,他怎么就会想到自己会被贬并州?

李恪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究竟,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很晚,便告辞了李言。李言没有挽留李恪,恭敬的将他送出了李府。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杖十人不如杀一人

李恪回到都督府将许敬宗和苏定方两人召到书房相商关于今天在刺史府宴会的事情,他认为并州都督府的矛盾可能是一个局,别人刻意给他设的一个局。

书房中烛火摇曳,气氛沉闷,李恪将自己在李言书房中的谈话跟许敬宗和苏定方说了一遍,两人听完后都默不作声。

李恪自己也在思索,如果真像李言说的那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处理。

首先,能够在自己出使突厥就开始计划并州之事的人,除了长孙无忌不会再有别人。其次,能够让李绩听命于他的人除了李世民也只有长孙无忌。李世民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有长孙无忌了。

李恪将自己心中所想串联起来就成了这个一个故事,事情就成了这样:自己和候若依相识之后长孙无忌就开始策划太子大婚准备打击自己,等他知道自己出使突厥回来后肯定会有功于朝廷,到时候打击自己未必能够达到致命效果,由此便设计了并州都督这次针对自己的事件。只是这中间李恪有两点不明白,长孙无忌怎么会知道自己能够活着回长安。第二,他怎么会知道李世民会贬自己到并州。

“殿下,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此事是有人暗中策划,而这个人就是长孙无忌的话,”许敬宗沉默了片刻说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就是让本王不能控制并州大都督府的兵权?”李恪说完又摇摇头否定道,“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

“殿下说的是,让你不能控制都督府兵权这个目的若是别人想出来的倒是可以理解,如果说长孙无忌的计谋那绝对就大错特错,以他的性格策划阴谋计策不会这么简单。”许敬宗冷静的说道,“所以微臣认为我们现在不必思考太多关于这件事情背后的阴谋,最主要的就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将都督府权利控制在自己手里,只要我们解决了都督府诸将控制了整个并州的兵权,就会打乱长孙无忌的部署,到时候就是长孙无忌另有后招我们也能够从容应对,也会让他对我们忌惮三分。”

“哎!现在也只能如此先这么办了,等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吧!”李恪道,“不知道你们两个有什么意见?”

“延族说的有道理,殿下为今之计就是先解决都督府诸将的敌对情绪和都督府兵马问题。”苏定方建议道。

“恩,确实该如此,”李恪沉思道,“你们两人对于眼前都督府诸将对本王的敌对情绪怎么看?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法?”

“殿下,将帅者,行军打仗,统军布阵,对于不听军令者杖十人不如杀一人,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才是最佳的策略。”苏定方说的很严肃,“军中将领素来性子耿直,不喜欢拐弯抹角,如果我们过于使用计谋反而会落了下乘,不但不会让诸将信服,还会给士兵一种善用阴谋诡计的印象,导致他们的反感。”

“恩——”李恪点头道,军人出身的苏定方不愧是将帅之才,在他的心里杀伐果断才是为帅者最该具备的品质,和平时期的军营如此,战场上同样如此,李恪脸上闪过一丝难以让人察觉的阴鸷之色,“杀鸡儆猴——好一招杀鸡儆猴,哈哈,就按照定方的意思办,明天卯时城外大营点卯,本王倒要看看郭孝恪他们还有几分胆色。”李恪霸气外露的笑道,“定方,明天你率领三千骑兵跟本王同去城外军营。”

“诺——”苏定方答道。

“延族,都督府录事参军的位置很重要,本王希望你能担负起这个责任。”李恪突然不着边际的说道。

“殿下——这?”许敬宗稍微停顿了片刻,欣喜道,“微臣一定不会有负殿下期望。”许敬宗确实没有想到李恪会让他出任都督府录事参军,许敬宗现在也只是一个七品的王府主薄,大都督府参军可是从四品下的官职啊,许敬宗怎么能不高兴。

第二天,冬日的太原府还沉浸在暮色的苍茫中就像熟睡中的婴儿安静而坦然。都督府的门外五百狼骑已经整装待发,萧杀冷峻的面容让他们就像是地狱的死神。李恪在陈其和众鹰卫的簇拥下出了都督府和许敬宗直奔城外军营。李恪一行人到了太原府城门口时,苏定方的三千骑兵早已集结,守城的将领不敢怠慢,忙走下城楼给李恪施礼。

“开城门!”李恪冰冷的说道。

“吱——呀”城外就像是妇人哀叹,李恪不理众人催马而过,鹰卫,狼骑,铁骑紧跟其后。跪在地上的守将看着就像地狱出来的魔鬼一样的铁骑心中坎坷不安,东方微薄的云层中泛出了淡淡的血红色的晨光,跪在地上的守城将突然一颤,他恍惚觉得东方天际的血红色景象会发生在城外的并州军营。

并州军营营门外高约数丈的碉楼上站岗的士兵突然惊呼道,“骑——兵?”因为距离很远分辨不清楚,他第一时间吹响了军营中的牛角号。

“呜——呜——呜!”号角一响,并州大营就像炸开的锅一样,士兵们开始了混乱的集结。军营主将梁崇衣衫凌乱的踏步从主帐走了出来拉住一个跑过来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禀将军,有敌袭。”士兵语气紧张的说道。

“混账——”梁崇骂道,“太原府乃是大唐重镇,有敌袭本将岂能不知?都是一帮废物,饭桶——”梁崇骂道。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大地就开始震动,“啪嗒——啪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快备马——准备迎战——”梁崇喊道。

可是,他的战马还没有牵来,佩刀还没有拿到,李恪和三千六百骑兵已经冲入了并州军营。李恪就是想看看并州军营对于敌袭的反应,才会在出城之后和苏定方定下了这个奇袭的计谋。他们快马杀到营门外的时候,并州大营还在混乱中,守门的将领看到是李恪就放他入了军营,故而李恪才会这么快这么顺利的来到帅帐。

“末将梁崇参见殿下——”梁崇慌了慌神,急忙给李恪施礼。

“参见殿下——”军营中诸将和士兵同时喊道。

“梁崇,维持好军营秩序——击鼓聚将!”李恪面无表情的说道。

“诺。”梁崇恭谨的说道,现在才是卯时,李恪突然击鼓聚将,他不清楚眼前的汉王,并州大都督到底想干什么,但他不敢问,只能领命听从。

“咚咚——咚咚——咚咚!”李恪坐在帅帐,听到了军营的鼓声,他表情严肃,目光冰冷,“苏烈——”

“末将在。”苏定方拱手道。

“本王命你率狼骑到辕门监军,三鼓之后若敢有不到者,给我押到帅帐军法从事。”李恪厉声道。

“诺。”苏定方领命出了帅帐。

苏定方走出帅帐,李恪开始翻看军营帅帐案几上方的几本册子,发现都是一些军中日常巡查的记录。李恪将册子扔在桌子上向陈其看了一眼,陈其识趣的从身上拿出了一本书递给李恪。李恪翻开书页开始认真的读起来。

“并州都督府大营左营将军李孟尝参见大都督。”李孟尝是第一个在击鼓完之后来到军营的将领。

“恩!李将军请坐。”李恪点头道,继续看他的《孙子兵法》,李孟尝抱拳说道,“多谢大都督。”然后坐在了右排第二的位置上。

半响,帐外鼓声又起,“咚咚——咚咚——咚咚!”李恪安然不为所动,李孟尝泰然处之。

“禀大都督,都督府长史郭孝恪、都督府司马孙贰朗参见大都督、校尉郭侍封。”郭孝恪和孙贰朗一同而来,关键是郭孝恪不放心孙贰朗这个莽撞的年轻人,怕他会忤逆李恪的军令,所以刻意在出城之前到他的府上和他一同来到了军营。

“郭长史,孙司马请坐。”李恪说完继续看书,然后陆陆续续的军中将领便开始聚集在了帅帐,像都督府司马王冲等将领。并州都督府的大小将领,功曹,参军都坐在大帐中心中坎坷不安的等到着李恪的命令。

然而,此时的郭孝恪心里很焦急,环顾四周,他发现都督府还有一个人没有到,他就是录事参军徐辉。难道徐辉敢公然跟汉王翻脸对抗汉王并州大都督的权威,郭孝恪想到这里不由的脸色苍白,他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手的孙贰朗和对面王冲,见两人也是一脸的迷茫,心中越发的感觉事情很不妙。

“咚咚——咚咚——咚咚!”鼓声就像铁锤响在了帐外疼在了郭孝恪的心里,他明白击鼓聚将不到者的后果,那就等于公开违抗军令,轻者就像在平时训练的时候会被撤职,重者假如在战场上的话就会被斩首。

鼓声停止,李恪将书放在案几上,环顾了四周,看了众人一眼没有说话。帅帐掀开,走进来的人是梁崇,“启禀殿下——”他话还没有说完,李恪摆手制止,语气冰冷的斥道,“军营只有大都督没有殿下,只有军法没有私情。”

“诺。”梁崇不敢看李恪的脸,特别是他的眼睛,他的心里突然一凉,身体好像变得有些冰冷,强自吸了一口气道,“启禀大都督,并州军营士兵骚乱的情况一定稳定,军营已经恢复正常,末将特来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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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斩首示众

李恪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梁崇,将目光盯在了郭孝恪的脸上吼斥道,“骑兵在三里之外冲锋,到军营门口时可以不受任何阻挡就能直入大营杀到帅帐,并州大营数万人马野狗般各自逃窜自顾不暇连来袭的敌人都不敢迎接,郭长史,这就是大唐重镇太原府的武备情况吗?幸好率领骑兵的是本王,要是突厥的颉利,恐怕现在营外站着的已经不是活人了,而是被割去头颅的死尸。”

“大都督——”郭孝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李恪的目光就像一根刺一样盯在他的脸上让他异常的难受,身为都督府长史他有责任担负这个治军不严的罪名。

“梁崇,身为军营守将敌人来袭之时你在做什么?”李恪对战在堂下的梁崇斥道,“衣衫不整,胯下无马,手中无刀,你是准备送死呢,还是准备投降啊?”

“噗通。”梁崇突然跪地,“大都督,末将知罪,请大都督责罚!”他倒是知趣,知道李恪今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果断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职。

“殿下,并州常年未经战事,士兵们精神上有所懈怠故而才会让你率领的骑兵攻陷大营,还望殿下能够饶恕梁将军。”郭孝恪严肃的说道,“士兵训练松懈,末将作为大都督长史罪不容辞,还望殿下责罚。”郭孝恪说完跪在李恪案前。

都督府司马孙贰朗、王冲和诸将见郭孝恪将责任揽到自己身边,他们急忙起身跪道,“末将等志军不严,还请殿下责罚。”

“好——好!好啊!”李恪看了堂下除了李孟尝之外跪倒一片的诸将笑道,“并州军营出现这种情况你们难道就没有责任,你们大家都有责任,本王今天责罚的就是你们。”李恪怒斥道,“此事暂且不谈,你们大家都起来吧,等本王处理完今天违抗军令者再追究你们的责任。”

“多谢大都督。”众人这才起身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帐内诸将刚刚坐定就听见帐外有人吆呼道,“你们胆子真够大的,还敢绑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都督府参军,是李都督的堂侄,你们....啊——你敢打我,等我见了汉王殿下禀明实情,我灭你九族。”

帐内众人大惊,他们知道说话的这个人就是都督府参军徐辉,特别是郭孝恪,他没有想到徐辉会被苏定方给绑起来。他在经过辕门的时候也发现了苏定方和当时出现在刺史府大厅里的黑衣骑兵,故而才会为徐辉担心,没有想到自己的担心真是应验了。声音越来越近,在帐外停止,帐篷掀开一角,苏定方大踏步走了进来,“禀大都督,延误军机当拘捕者徐辉已被拿下,请大都督发落。”

“郭长史,你说说看徐辉犯了哪条军规?”李恪笑着对坐在自己左排第一位的郭孝恪问道。

“启禀殿下,末将不知。”郭孝恪开始装糊涂。

李恪也不理会郭孝恪,将目光扫向大帐,“诸位可曾知道?”

“禀大都督,我等不知。”诸将同样跟郭孝恪一样的回答。

“那你们的意思就是说徐辉没有触犯军规不该被责罚,那本王就想问你们如果他真的触犯了军规呢,本王该怎么处置他呢?你们一个个说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跟本王装傻充愣,你们以为自己不说本王就治不了他?——啊——”李恪说话的声调渐进提高,说到最后竟然开始怒斥众人,“孙司马,军营点卯,三鼓之后迟到者该受何刑罚?”

“撤职严惩。”孙贰朗答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恪目光阴冷的盯住孙贰朗的眼睛,孙贰朗突然觉得毛骨悚然,昨晚在卧房里的恐惧又袭上了他的心头,他小声说道,“战时击鼓聚将,延误军机者理应斩首。”

“郭长史——”李恪将这三个字拉的很长,“现在你该知道了吧?”

“末将知道。”郭孝恪说道,“末将.....”郭孝恪还没有说话,李恪便制止他,继续对众人问道,“你们知道了吗?”

“末将知道。”众人回答道。

“苏烈,将徐辉拉出辕门斩首示众!以示惩戒!”李恪严肃的说道。

“诺。”苏定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郭孝恪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地上求情道,“大都督请息怒,大都督击鼓聚将,徐参军迟到不能及时赶来虽有延误军机之嫌,但此时不是战时按军法只能撤职不该斩首,请大都督明察。”

“请大都督明察。”诸将也同时跪地求情道。

“好——本王今天就好好明察明察,”李恪不怒反笑,“刚才本王就说过并州都督府治军不严,让骑兵三里之外发动奇袭攻破营帐杀到帅帐,郭长史你说本王该治你什么罪?梁崇身为营中主将,本王该治你什么罪?你们身为都督府诸将,自己的士兵懒散到这种程度,没有任何的警惕性,你们该治什么罪?”

李恪盯着郭孝恪,看见郭孝恪刚要说话,他便说道,“王冲,身为都督府司马,你认为自己是否有罪?本王该治你什么罪?”

“大都督...”王冲刚要说话,李恪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你为都督府司马对属下管教不严,致使并州军营纪律松散,士兵训练不足,没有足够的警惕性,你配当军司马吗?你配做大唐的军人吗?你配称自己为末将吗?你说说本王该不该军法从事撤了你职?”

“大都督,末将知罪,还请大都督责罚。”王冲被李恪抢白训斥到已经没有反驳的勇气。

“来人啊,将王冲拉出去杖责一百军棍,关到刺史府大牢听候发落。”李恪吼道,“郭孝恪,本王刚才对王冲说的话你问问自己,你自己配吗?配做大堂的军人吗?”

“大都督,末将不准你侮辱家父。”李恪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校尉军服的青年出声说道,李恪知道他就是郭孝恪的次子郭侍封。李恪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跪在帐门口的郭侍封面前,“郭侍封,本王问你,今天率领这支骑兵队伍的人不是本王是突厥颉利,现在帐外的士兵还是士兵吗?敌人入营,士兵们不知道组织反击反而各自逃窜,你跟本王说说这是谁的责任?士兵有责任,难道主帅就没有责任吗?”李恪不理会郭侍封,继续对众人说道,“你们身在太原府,常年不遇战事,可以这么安逸这么舒服的生活,可是在云州,宿州等边关的将士们呢?他们难道也跟你们一样吗?混蛋,他们不是,他们才是大唐真正的军人,他们才配称为军人。他们常年艰苦的训练,坚守在敌人容易攻击的地方,警惕的守护着他们身后的国家和人民,他们才配称为军人。”李恪停顿了片刻之后说道,“军人是什么?他们是国家主权和尊严的捍卫者,是大唐百姓生命和财产的保卫者。可是你们做到了吗?平时训练的时候你们延误军机,训练不足寻找原因时你们推卸责任。你们配称自己为军人吗?你们的所作所为能够捍卫大唐的尊严吗?能够保护百姓的安全吗?”

郭侍封沉默,他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作为军人世家出身的他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职责,想的是封妻荫子,没有想到今日李恪的一句话点醒了他,让他明白了原来穿上这身军服就该担负起一份责任,对国家对百姓的责任。

孙贰朗听明白了李恪的话,他眼圈微红,长久以来没有人能理解深埋在他内心中的情感,李恪的话正好触动了这份情感。他的父母都是死于战争,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作为军人的目的,他痛恨自己当时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所以在参军之后他的目的就变成了保护亲人,保护他认为熟悉的陌生的需要保护的亲人。

郭孝恪听李恪说完,他老脸微红,暗自羞愧不已。曾经他也是一位为了理想而战的军人,他也有冠军侯之志。可是在身经百战成了将军之后,在受了赐封封妻荫子之后,他的斗志被磨灭,在权利的勾心斗角中他失去了自己的本性。今日李恪的一句话点醒了他,他为自己的愚蠢羞愧不已。

“末将知罪,还请殿下责罚,末将绝不敢有半点怨言。”郭孝恪终于诚恳的说道,他称李恪为殿下而不是大都督就表明了他是真心的受罚。

“请殿下责罚。”诸将也请罪道。

“都督府诸将每人责杖三十以儆效尤,营中诸将梁崇责杖一百以示惩戒。”李恪说道,“然而你们都是都督府和营中主将,他们要是同时受罚军中便没了主将,都督府便没了长史和司马,所以你们的军棍本王暂且记下以后再做严惩。”

“多谢殿下!”诸将谢道,然后这才起身。

“你们的罪责本王可以暂且不究,但徐辉的军法本王却不能徇私,苏烈将徐辉辕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李恪根本就不想放过徐辉。

“诺。”苏定方领命走出了大帐。

帅帐中的诸将经历了刚才李恪的一番训斥,心里已经明白了李恪的意思,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徐辉求情。郭孝恪看到众人都不语本想上前说话,突然发现有人拉了一把自己的衣襟,他转身发现是孙贰朗,孙贰朗给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做无谓的争执,郭孝恪也知道自己再怎么争执也是徒劳无功只能暗叹一声不再说话。

李恪看了大帐中不再求情的诸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需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因为,待会他还要宣布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如果诸将的反应达不到他要的效果的话,这件事情就不会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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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组建鬼面骑

如果说李恪的话点醒了沉睡在诸将心中那份已经被和平时期的浮华所掩盖的血腥,那么眼前黑衣卫士盘子里端上来的徐辉血淋淋的头颅就预示着坐在帅位上的大都督是一个有着铁血手腕的真正的军人。徐辉血淋淋的头颅就像一剂强心剂让诸将心里恐慌的同时又有了几分莫名的冲动,他们的血已经被李恪军人的理念所侵蚀。

李恪摆摆手示意黑衣卫士将盘子端出帐外,然后沉声说道,“父皇让本王执掌并州军务,统管和节制着河中府、绛州、晋州、隰州、汾州、慈州、潞州、泽州、沁州、辽州、太原府、蔚州、忻州、岚州、石州、朔州、云州兵马,本王不希望自己属下的士兵和将领是一群饭桶和废物,是一群没有任何军纪的野狗,是一群穿着大唐军服但手软的拿不起战刀的懦夫。”李恪说到这里,微一停顿突然大声吼道,“你们是什么?饭桶还是废物,或者是野狗?还是百姓心中可以依赖可以信任的军人?”

“军人——”苏定方铿锵有力的回答道。

“军人——”孙贰朗和郭侍封同时回答道。

“军人——”帐内诸将异口同声回答道。

“军人——”郭孝恪心中默默的回答道。

“好——诸将听令!”李恪命令道,帅帐中的诸将突然起身,面向李恪严肃的站定,“自今日起本王将并州军营改名为并州马步军右营,都督府司马孙贰朗任右营中主将。”

“殿下——”孙贰朗语气颤抖,他没有想到李恪还会这么信任自己,会任命自己为右营主将,在刺史府就是他挑起事端的,他以为李恪会对自己怀恨在心,没有想到人家在以德报怨,孙贰朗被感动了,他语气有些哽咽,“诺!”

“太原府城外向右十里的位置地形非常不错,依山而立,本王要在那里新建一座军营,为并州马步军左营,任命李孟尝为左营主将。”李恪不理会孙贰朗继续说道,“苏烈为并州骑兵营主将,统御并州所有骑兵,许敬宗为都督府录事参军。”

“诺。”李孟尝、苏定方和许敬宗三人同时道。

“本王来并州之后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并州有三万兵马,可是骑兵只有两千人,骑兵和步兵如此悬殊的比例怎么能够应对突厥人的奇袭呢?”李恪说道,“所以,本王想在三万人当中挑选三千人加入苏烈的骑兵营,将骑兵营扩充到一万之数,郭长史,这件事就交给郭长你、许参军和苏烈三人操办,有问题吗?”

“殿下!”郭孝恪欲言又止,领命道,“末将没问题。”

“郭长史,如果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言,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李恪觉得郭孝恪肯定有话埋在心里。

“殿下,都督府想组建骑兵末将支持,心里也高兴,可是骑兵需要马啊,以前并州都督府就想组建骑兵,可就是因为没有战马才放弃了这样的打算。”郭孝恪痛心疾首的说道。

“哈哈——”李恪爽朗的笑道,“马匹的问题诸将尽管放心,五千匹战马本王还是有能力解决的。”

“真的?”郭孝恪听到李恪能弄到战马,竟然忘记了跟谁在说话,一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不是真的,还会是假的?”李恪笑道。

“殿下——”郭孝恪尴尬道,“末将不是那个意思——”

“李孟尝、孙贰朗。”李恪命令道,“左右营每营可以驻扎一万五千兵马,如果少于这个数字你们可以通过郭长史在大都督府管辖的州县府军中抽调,如果多于这个数字就给我裁员留下最精锐的士兵。本王要告诉你们两个人的是,你们只有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之后本王要组织大都督府管辖的所有诸将前来并州都督府述职,到时候会让左右营比试一场。如果到时候本王看不到你们的成绩,那就别怪我这个大都督没有给你们机会,你们的将军也别当了回家种地去吧。”

“诺。”李孟尝和孙贰朗身上热血沸腾,他们天生好战,只是憋在并州这样的腹地难以施展而已,如今听到李恪的话,虽然只是一场比试,但也足以让他们两个兴奋不已。

“苏烈。”李恪道,“骑兵营现在有五千重骑兵可以单独列为重骑兵营,将剩下的三千人你补充到狼骑营和黑衣鹰卫,但务必让狼骑营的人数达到三千之数。”

“诺。”苏定方领命道,他知道除了五千重骑兵,剩下的三千人是跟随自己出使漠北跟突厥交过手的人,他们跟随自己这么久,忠诚度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李恪才会将他们补充到黑衣卫当中。

“郭长史,并州本来就有两千的骑兵,再加上三千人的话新组建的骑兵为五千之数,你认为如何?”李恪问道。

“末将没有异议,一切但凭殿下吩咐。”郭孝恪已经被李恪的魄力折服,甘愿听命于他。

“新组建的骑兵就称并州鬼面骑吧!”李恪说道,“让刺史府打造五千副青面獠牙的面具送到鬼面营,鬼面营的训练就由苏烈主管。”

苏定方拱手领命,李恪继续道,“对本王今天的安排大家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去吧!”

“殿下!”李恪话刚说完,就见郭侍封突然出列道,“末将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殿下成全。”

“侍封——你干吗?还不给我退下!”郭孝恪不知道自己儿子又想干吗,他害怕他不懂事会惹怒李恪,立即吼斥道。

“你有什么不情之请,说说看本王是否能够满足得了你。”李恪出手制止郭孝恪煞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眉清目秀的小将。

“末将想去鬼面营,还望殿下成全。”郭侍封在说到鬼面营的时候显得很激动。

“鬼面营?”李恪问道,“你知道鬼面营是干什么的吗?本王组建鬼面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成为突厥人心中最为恐惧的鬼,让他们成为可以屠杀一切敌人的魔鬼。”李恪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诸将略微吃惊的脸继续说道,“你还愿意吗?”

“愿意,还请殿下成全!”郭侍封对于李恪刚才在描述鬼面骑的时候所说的话只是略感惊讶了一下就恢复了平静神色继续请求道。

“好!既然你想加入本王就成全你。”李恪对郭侍封的反应一览无余,他发现郭侍封在听了自己对鬼面骑的要求之后表现的很镇定,说明他早就想到自己的意图,所以他很看好这个年轻人,“苏烈就在帐中,你随时可以到他那里报到。”

“多谢殿下!”郭侍封高兴的谢道,李恪摆摆手,然后看了郭孝恪一眼,没有理会他这个复杂的眼神,大踏步的迈出了帅帐。

李恪想组建鬼面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培养一支真正的战争机器,让他们成为自己手里杀人唯一的一支魔鬼骑兵。他自己经历了多次的刺杀,漠北遭劫,自己的女人被长孙无忌利用之后的打击,他的忍耐已经到了底线,他想反击。李世民放他到并州就是一个机会,他可以在不碰触李世民底线的情况下组建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不碰触李世民的底线的话人数就要有限制,如何弥补这个人数上的限制,那就只能提高士兵的作战能力,而鬼面骑就这样在李恪脑海中产生了。

出了帅帐,李恪在六百狼骑营的护卫下离开了并州军营。郭孝恪,孙贰朗和梁崇等诸将看着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李恪面面相视。汉王确实不简单,三人心中现在只有这么一句话能够表达他们的感受,能够用一次点卯的机会杀鸡儆猴,恩威并施将诸将收拢在他的麾下,他们还有什么好反抗的呢?特别是孙贰朗,他跟李恪接触只有两次,但在他心里蓦然间觉得李恪才是最懂他最了解他的人。

“汉王真英杰啊!”郭孝恪说道,然后叹息一声转身离开。梁崇拍了拍孙贰朗的肩膀鼓励他道,“殿下很看重你,努力吧!”然后也跟着郭孝恪离开,就剩下孙贰朗还在望着李恪远去的方向出神。

帅帐中诸将早已离去只剩下苏定方许敬宗还有郭侍封。许敬宗被李恪任命为录事参军,主要负责的便是都督府在军事情报方面的工作,还有就是将士们功勋考核和升迁等方面的事情,职权不可谓不大。由此也可以看出李恪对他的器重,同时更能说明李恪在权谋方面的进步,将都督府最为核心的一方面在众人不知不觉中已经交给了自己的人。所以,许敬宗觉得自己的担子不轻,因此他现在正在翻看案几上的几本册子,想尽快的熟悉自己的职务。而苏定方还留在帅帐是因为郭侍封迫不及待的想加入他新组建的鬼面骑,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这么性急。然而,李恪让他组建鬼面骑,他现在最缺的就是熟悉并州军营情况的将领,而郭侍封迫不及待的想加入鬼面骑,他对这个年轻人也有好感,如果他符合自己的要求的话正好可以帮自己解决这方面的难题,所以他想考教他一番,看他是否有担任自己副手的能力。

第一百八十二章 改组黑衣卫

回到都督府,李恪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帅不合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他在太原府的压力就小了不少。喝着兰儿沏的茶,舒服的坐在书房看着一脸严肃的陈其暗自叹息不已。陈其是他培养的第一个心腹,武功好,对自己很忠心,可人就是有点愚笨,不管自己怎么培养都不可能成为苏定方那样的将才。

从漠北回来之后因陈其刀劈突厥勇士有功于大唐,李世民想将他调往千牛卫,可他倒好,面对升迁跟别人欠了他钱似地跟李恪诉苦,说自己想跟在他的身边,不想待在千牛卫,害的他跟李世民求情,李世民恩准了陈其的请求,给了他一个千牛备身的职位,仍旧在李恪身边听用。

“末将王中长、朱童、候虎、孟山求见殿下。”就在李恪沉思的时候门外有人喊道。

“进来吧——”李恪说道,他将四人找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改组黑衣卫,将黑衣卫改编成真正的一支拥有作战、护卫、情报、刺杀为一体的卫军体系。

“七杀求见殿下。”门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喊道。

“进来——”李恪说道,门“吱呀”一声,一个身着黑衣卫军服,头戴面具,身形中等的男子步入了书房。他是钱宁,现在改名叫七杀。李恪吩咐六人就坐后,便不再言语,继续翻看他手中的《论语》,他发现自己在没事的时候确实喜欢上了看书,而且还是教育人的像《论语》这样有思想深度的书籍。

陈其、七杀、黑衣卫双煞王中长和朱童、黑衣卫双狼候虎和孟山,李恪黑衣卫鹰卫的精锐都已经聚集在了他的书房。六人当中除七杀外大家都比较熟悉,相互之间座位挨的比较近,只有七杀刻意的跟五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陈其等五人知道七杀是谁?所以,他们现在虽然对七杀已经没有了敌意,但要在短时间内处好关系是根本不可能的。众人的举动李恪自然也看在眼里,只是这类涉及到他们私人交往的问题,他不会出手干涉,只要他们在办事的时候齐心协力就好。

少顷,苏定方、许敬宗和狄知逊三人来到书房,李恪这才将书放在桌子上开口说道,“你们也该知道并州都督府的事情能够解决的如此迅速是出于什么原因,那就是我们手上有八千骑兵,我们有足够的势力在并州压制我们的敌人。可是....”李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难道我们的敌人只在并州吗?可是说是,可以说不是。因为,我们的敌人在并州,在长安,在扬州,也在大唐。”

“殿下是意思是?”狄知逊见李恪停止不语便问道,通过和李恪出使突厥,狄知逊就已经被烙上了汉王党的标签,而他本人对李恪的才智也非常的欣赏,所以便顺其自然的倒向了李恪,成了李恪的心腹谋臣。

“本王想改组黑衣卫。”李恪语气严肃的说道,“黑衣卫现在的规模太小,不足以应付以后本王要做的大事。所以,本王想借此次并州新建军营,组建骑兵的机会改组黑衣卫。”

“殿下心里现在是否已经有了想法?”苏定方问道,他觉得李恪今天在军营对整军的安排很奇怪,只是出于军人的天职他再怎么莫名奇怪也没有询问,现在听他说改组黑衣卫,他才觉得整军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改组黑衣卫。

“本王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改组黑衣卫。”李恪气定神闲的说出了自己的改组方案,“本王想把黑衣卫分成两个系统,即作战系统和情报系统。作战系统主要以狼卫的形式组建三支骑兵,分别是狼骑营,重骑营和即将组建的鬼面骑。情报系统则分为对内的和对外两个部门,同时单独成立特别行动组。”

李恪说的很简单,但众人对于李恪的话理解起来就比较难。因为李恪黑衣卫的设想是来源于锦衣卫,他前期是想将黑衣卫组建成类似于锦衣卫那样的特务系统,让它集护卫、情报、刺杀于一体,让它成为自己立足长安城能够和长孙无忌周旋夺储的最为主要的一只军事力量。然而,经过刺杀,漠北遭劫等一系列的变故之后,李恪终于发现了锦衣卫和黑衣卫的区别,锦衣卫的那套系统在黑衣卫身上很难取得多大的效果。他分析了很久才得出了这样一个原因,那就是锦衣卫是国家特务机构,它是专门为皇帝服务的机构。他们虽然人数不多,自身的实力也不大,但是有很大一部分权利来源于皇帝。所以,他们不惧任何比他们自身实力更加强大的势力,就像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可以指挥一个三品大员,就像数十个锦衣卫可以在军营里横行阻挠主帅行军。而黑衣卫就不同于锦衣卫,首先他的服务对象不一样,它服务不是皇帝,只是一个没有多大实权的王爷,这就限制了黑衣卫面对比自己实力强大的对手时只能忍让或者在行使的时候失败。所以,李恪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要弥补黑衣卫在权利大小上的不足。如何弥补呢?李恪的办法就是发展黑衣卫,让他的实力变得很强大,强大到能够让黑衣卫发挥出锦衣卫那样的实力。只有这样的实力,只有这样的一支力量才能够给自己更多的帮助。而发展黑衣卫的实力,李恪通过多方面的分析和研究,觉得只能从黑衣卫中组建作战骑兵部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有让黑衣卫有了足够的作战能力才能够让它变得更加强大起来。

“殿下的意思是想将黑衣卫进行扩充,让他成为一个独立的有作战能力,情报收集能力,护卫能力和刺杀能力的卫军系统?”苏定方是第一个明白李恪意图的人。

“对——”李恪惊讶于苏定方的理解能力,自己的目的就是想把黑衣卫改组成后世集团军的模式,而他能在李恪说自己的意图之后就想到这么远,确实让李恪吃惊于他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和敏锐的洞察力,“本王就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定方有哪些意见?”

“殿下的设想很好,末将觉得可行...”苏定方肯定了李恪的改组方案,“只是在人员方面会出现很多空缺,不知道殿下又该如何安排?”

“黑衣卫是一个系统,主将该由一个人领导,”李恪说道,“黑衣卫的情报以前都是由杨老主管陈其协助,现在即使杨老不在太原府,情报系统仍旧该由他掌管,而陈其作为他的下手在他不在的时候要掌管整个情报系统,其中对内的情报由王中长和朱童负责,对外的情报由候虎和孟山负责,特别行动组就是黑衣七杀,该由七杀负责,你们三个部门都归陈其节制。”

“诺——”王中长、朱童、候虎、孟山和七杀同时领命道。

“殿下——末将——”陈其刚要说话,李恪便阻止他,“陈其,别跟本王说你做不到,本王想听到的是你对本王的保证。”

“诺。”陈其很激动,他知道汉王对他很器重,只是他自己也没想到汉王会将这么大的权利交给他,他现在除了激动、感激之外就只有对李恪的保证,“末将保证不辜负殿下的期望。”

“作战系统本王就让定方全权掌管啦,”李恪说道,“黑衣卫狼骑营是你训练出来的,现在的重骑营是你一手组建的,即将组建的鬼面骑也是由你负责组建并训练,所以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你更适合这个位置了。”

“殿下——”苏定方还要说话,李恪阻止道,“黑衣卫是武备系统,你也知道本王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上面。所以你不但要掌管作战系统,还需要为本王执掌黑衣卫帅印。定方,本王知道这样你的压力会很大,然而本王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千万别再说自己做不到或者没有能力这样推辞的话语。”

“诺——”苏定方同样很激动,很感动,如果按照李恪的意思,组建的黑衣卫人数将达到一万五千人,能够让他全权负责黑衣卫,这不单是李恪对他能力的肯定,更重要的是对他的信任。人们都说有件东西用钱是买不到的,它就是爱情。然而,对此时的陈其和苏定方来说,同样有件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那就是李恪对他们的信任。

李恪见苏定方答应了,才将目光转向许敬宗,“延族,你的都督府录事参军,负责都督府军情,黑衣卫今后汇聚的情报会很复杂,本王深怕陈其一个人难以应付,你也到黑衣卫负责情报方面的事务吧。”

“微臣明白,请殿下放心,微臣不会让殿下失望的。”许敬宗坚定的说道,他知道李恪让他负责情报的整理和分析,同样对他很看重。

李恪见许敬宗答应,这才对一直没有说话的狄知逊道,“同怀对于本王的安排可有哪些意见和建议呢?”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军人武德

“微臣没有意见,殿下深思熟虑微臣不及也。”狄知逊说道,“只是微臣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黑衣卫发展壮大之后殿下是想将它置于都督府之下呢?还是继续以汉王护卫为名留在你的麾下呢?”

狄知逊的问题确实说道要害之处,黑衣卫八百之数时李世民不会在意他身边的这支力量,现在黑衣卫都发展了一万多人,李世民就是再大度的君王也不可能容忍他身边凝聚的这股力量。

“同怀有所不知啊,”李恪说道,“黑衣卫明面上是扩充后的八百人鹰卫和三千狼骑一共是三千八百人,本王身为并州大都督身边有三千亲军父皇还是不会在意的。至于重骑营明面上还是属于新军麾下,鬼面骑属于并州都督治下兵马,因此,不存在你所说的将黑衣卫置于谁的名下,黑衣卫仍旧是本王的黑衣卫,重骑营和鬼面骑仍旧是新军和并州骑兵。”

李恪后面的一句话虽然说的很隐晦,然狄知逊岂能听不明白,他听完李恪的解释,微微沉思了片刻,了然于胸的笑道,“殿下想是真是周到,微臣不及也。”

“同怀过奖了,本王只是利用了兵部和都督府之间的空隙而已,”李恪笑道,“刺史府复杂程度胜过都督府,同怀在刺史府的担子很重啊,以后可要小心行事。”

“多谢殿下,微臣明白!”狄知逊谦虚的说道。

“恩!”李恪点头含笑,他对狄知逊的才能深为佩服,便不再多言,将目光转向苏定方,“地方那个,对于郭侍封你是怎么看待的?”李恪已经知道苏定方考场过郭侍封,所以他想通过苏定方的口验证下郭侍封的才能,如果可以的话就将他收为己用,如果不堪大用只是一个莽撞之夫那就弃而舍之。

“殿下,根据末将的考察,郭侍封可堪大用,只是年轻甚小,处世太浅还需要多加历练。”苏定方说出了自己中肯的评价。

“恩,有定方的这几句话本王就放心啦。”李恪继续道,“定方,郭侍封年轻气盛,出世太浅容易手他人蒙骗,所以你要时常教导和督促他,让他早日成为栋梁之才。”

“殿下请放心,末将不会让殿失望的。”苏定方岂能不明白李恪话里的意思,虽然李恪话没有说完,但他话中的含义很明显,就是培养出栋梁之才为他所用。

讨论完改组黑衣卫的事情之后,李恪有询问了狄知逊关于刺史府的一些情况,狄知逊将自己这几天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李恪,李恪听完之后没有说话,他知道刺史府不像都督那样需要雷厉风行,而是要慢慢渗透,便跟众人又说了一些具体细节,这才让大家离开。

并州大都督,汉王李恪在一日之内解决了和都督府诸将之间的矛盾的事情让李言和元德谦、于开伦三人吃惊不小,同时他们听到李恪斩杀了都督府参军的徐辉的时候更加的震惊不已。徐辉是谁他们自然知道,虽然在他们这些士族大家的眼中别说徐辉,就是李绩都不算什么。然而,对于李恪而言意义就不一样,李绩是大唐军中除李靖、李孝恭、李道宗之外的第四人,他的态度会影响到李恪今后争夺储位之路,李恪怎么就这么容易斩杀了他的侄子得罪了他呢?他们三人都跟李恪接触过,觉得他不像是容易冲动行事的人,特别是李言,他在书房单独接触了李恪之后发现他不但有勇还有谋,像这样的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然而,不管怎么样,李恪通过自己的铁腕手段收拢了都督府的兵权,这点让他们对李恪刮目相看。

而都督府诸将在李恪的命令下达之后开始了大练兵。像李孟尝和孙贰朗,他们虽然被李恪委以重任,但三个月后的演练才是决定他们是否能够继续留任的关键,所以两人都使出了浑身的解数,要不是士兵吃不消两人的高强度训练,两人恐怕会不吃不喝二十四小时爬在训练场。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们两人也整天待在军营。长史郭孝恪因为要监督整个都督府兵马的训练,还要为鬼面骑调配钱粮,为营建场外的并州马步军左营监督施工等事情也是忙的不可开交。还有苏定方和郭侍封两人要训练新军、许敬宗和陈其等人要整合鹰卫情报系统。所以众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然而,在众人忙碌的身形中只有一个人过的很清闲,他就是并州大都督汉王李恪。李恪身为并州大都督,他的手里可是握着河中府、绛州、晋州、隰州、汾州、慈州、潞州、泽州、沁州、辽州、太原府、蔚州、忻州、岚州、石州、朔州、云州等十数州兵马大权。然而,这些州府都有自己的军事主管,虽然李恪的大都督,所以兵马都归他调遣,但真正能听他调令的又有几人呢?所以,他的名头很大,官职很大,但说对数州的军事控制力根本就谈不上真正的掌管。所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将并州的兵马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用自己的职权将并州三万人马训练成以一当十的铁军。兵法又云,兵不在多而在精,而他现在做的就是精兵简政。

然而,所谓的大都督,行军总管等能够管理数十州军务的将帅实际上都想李恪一样只是掌握了自身所在的地方的军权而已。如果想控制整个自己管辖范围的军权,除了培养自己在军队中的心腹将领,还有就是依靠自己在军队的威望。

所以,李恪知道自己跟李靖、李孝恭等人相比威望不足不说,就是能力也要差一大截。所以,他没有贪心想过控制并州大都督节制下的兵马,他的目标只是想把并州的兵马控制在自己手里而已。他自己知道贪心不足蛇吞象的结果,他更加明白军权是一把双刃剑,杀别人的同时也会伤到自己。

除此之外,他还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支军队,如果它才惨烈的斗争中仍能保持正常的秩序,永远不为想象中的危险所吓倒,而在真正的危险面前也寸步不让,如果它在胜利的时感到自豪,在失败的困境中仍能服从命令,不丧失对将帅的尊重和信赖,如果它在困苦和劳累中能像运动员锻炼肌肉一样增强自己的体力,把这种劳累看做是他的之声手段,而不看成是倒霉晦气,如果他只抱有保持军人荣誉这样一个唯一的简短信条,因而能经常不忘记上述一切义务和美德,那么,它就是一直富有武德的军队。所以,即便是一个将帅的威望达到了一个高峰,如果他所统帅节制的兵马是没有武德军队,那么这支军队也难以在战场上形成强有力的战斗力;难以在为难时刻给自己多大的帮助。

所以,李恪知道自己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那就训练和培养出一直具备武德的军队,能够胜而不骄,败而不燥的军队。可是,想要每个士兵都具备武德,都能都达到自己的要求,这在大唐时期还是很难做的到。所以,李恪表面上看起来很清闲,内心却在不断的思考中。他在想是否通过一种类似于军功章,骑士佩剑之类的表示荣誉身份的东西作为奖励,以鼓励士兵对自己是军人而感到骄傲和为自己的责任而感到自豪呢?

但是,对于如何设定这样的奖励制度他自己也现在也很模糊,毕竟他不是行伍出身,对军队的建设训练方面他还是很欠缺。

“是本王太过心急了,确实需要时间啊!”李恪想到这里叹息道,他本想对类似于这样的问题询问苏定方,只是鬼面骑正在组建中,苏定方身为诸将一直在军营没有时间,他便不好将他招到都督府。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不知不觉的到了三月份。

三月的太原府早已开春,然依然冷风飕飕。李恪在书房中拿着许敬宗呈给他的黑衣卫从各地汇聚过来的情报,脸上的表情有悲有喜。喜的是长安来的消息说长孙皇后怀孕已经有数月,李世民扬言说要在皇子出生后大摆宴席款待群臣。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可以借机凑请李世民回京,他估计不会不阻止自己。还有就是因为长孙皇后怀孕的事情,长孙无忌将心思放在了立政殿长孙皇后身上,这让李恪心里少了份顾虑。不说自己在并州的所作所为,就说自己斩了李绩的侄子也会让他朝堂上惹出不少闲言碎语,好在长孙无忌因为长孙皇后怀孕的事情而没有参合其中,他就不用太多担心。最让他高兴的还是豳州传来的消息说,若依身体在御医的调养下已经没什么大碍,再过些时日便可以康复,这让李恪心里对若依的愧疚减轻了不少。悲的是从朔方传来是消息说李绩在知道自己斩了他的侄子徐辉之后除了雷霆大怒发了一顿脾气便不了了事了。李恪最为担心的就是李绩的沉默,哪怕是他上书说自己滥用私刑也好,公报私仇也罢,李恪都不会怕,怕的就是李绩的沉默。俗话说,不叫的狗和平静的水才是最可怕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唐刀文化

“延族,鹰卫在朔方的势力如何?”李恪生怕许敬宗理解错,继续询问道,“本王说的是朔方的情报系统。

“殿下的意思是想监视李绩?”许敬宗问道,黑衣卫汇集的情报是他整理的,他自然知道情报中李绩对于徐辉被斩一事的反应。

“李绩的反应太过反常,本王不能不防啊!”李恪叹息道,“大丈夫本应横刀立马斩强敌于马下,而本王现在踏出了第一步就不能退缩,只能向前啊!”

“殿下,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足够的实力和谈横刀立马,没有足够的权利何谈斩强敌于马下呢?还望殿下不要过于伤感。”许敬宗跟随李恪的时间久了也就了解了李恪的性格,看到他有些伤感便安慰道。

“延族说的很对,刚才是本王太过矫情,过于伤感了而已。”李恪笑道,“秦皇汉武那个不是具备了强大实力才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和抱负呢?嬴政没有坐上秦王的位置,他就是有雄心有大略又如何能扫六合而一统天下;刘彻若没有登基为帝,他就是有大才,就还文景之治给他留下充盈的钱粮,他又怎么能够击破匈奴、吞并高丽、遣使出使西域,成就大汉帝国的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之的威名呢?”

许敬宗见李恪说完话之后整个人全身上下又充满了自信,不由的点头笑道,“殿下过奖啦,是殿下有秦皇汉武之志,微臣能跟随殿下是微臣的福分。”

李恪对许敬宗的奉承没有不悦,许敬宗能够当着他的面说自己有秦皇汉武之志,有表明自己想跟随自己就足以说明他的态度和志向。

“本王最近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如何才能提高将士们对自己身为军人的荣誉感,如何让他们因为自己是大唐的军人而自豪,今天延族就为本王再参考一二。”李恪说道。

“殿下请说!”许敬宗说道。

“本王想亲手设计一柄刀作为奖励赏赐给作战勇猛和将士,刀的做工和材料都必须的最一流的可以体现他们的身份和荣誉。”李恪将自己想了好久的问题说了出来,“而刀柄上都要刻上特殊的标志以表示他们的在军队中的地位和身份。”

“殿下的设想很独特,很新奇,微臣觉得可行。”许敬宗在李恪说完沉思了片刻回答道,他知道这样的举措会激发士兵们的尚武精神。

然而,许敬宗同样也知道弊端还是存在的,那就是除了荣誉之外不会给士兵任何实质性的作用,尤其是它跟立功后的钱财奖励相比还是稍微逊色不少。

许敬宗明白李恪肯定就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才会想让自己给他参考一二,他想了片刻便继续说道,“殿下,有资格佩此刀者殿下还可以给他们最好的马匹,最好的盔甲和一笔赏钱。微臣认为在战场上士兵们除了需要最好的兵刃之外,马匹和盔甲才是他们最想拥有的东西,因为好的盔甲好的战马可以在战场上保他们命。至于....”许敬宗停顿了一下,说道,“至于,殿下想到的关于其他的奖励和赏赐,微臣认为此时行事还不到时候,还望殿下斟酌。”

李恪明白许敬宗话中的含义,他同样知道许敬宗已经想到了自己的设想并不是这么简单。然而,他的劝阻不是没有道理,现在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并州大都督,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太越距了。

“恩,延续的提议不错,本王觉得可行,看来晚上本王还是需要把同怀和定方招来商讨一下具体的细节才是啊。”李恪沉思道,然后,他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再过问许敬宗,“延族没什么事情的话就下去吧,本王再好好想想此事,晚上我们再商量一番。”

“那微臣就告辞了。”许敬宗拱手施礼离开了书房。

许敬宗离开后李恪便开始思考许敬宗的提议,他之所以有这样的设想是因为在大唐的士兵当中作战勇猛的士兵很多,他想给他们一种身份和地位上的尊重。李恪不是军人,但身为大都督毕竟对于军队体系和奖罚制度有所了解,他自己也知道每次作战参战的人很多,作战勇猛的不在少数,很多时候朝廷的奖励也只会给那些立下大功的将领,对于作战勇猛的士兵很少有封赏,就是有极个别的赏赐也是他们的功劳足够大。所以,他想在物质奖励不能够设计到大众的情况下想出一个相对于物质奖励更加能够让他们觉得兴奋和满足的奖励,那就是佩刀奖励。

唐刀,作为从战争中发展而来的兵器,作为大唐武力的一种象征,在李恪心里有特殊的意义。大唐帝国通过开明的政治和强大的军事力量,能够成为当时世界的中心,最能体现的就是从唐初的统一之战到盛唐时期所有的对内对外战争,都出现在冷兵器历史上对后世影响巨大的武器——唐刀。而唐刀在当时的世界上是与阿拉伯大马士革刀著称于世的两种名刀,无论是技术上还是在艺术上均达到了极高的成就,可以说是中国刀剑史上的巅峰。

所以,李恪不但要将唐刀献给李世民让他将唐刀普及道军队,要将唐刀发扬光大,还要通过奖励作战勇猛的士兵的形式形成唐刀自己独有的武者勇猛的文化。因为他知道一把刀只要有了它自己的刀文化,有了它本身所能够给他们体现的一种精神,它才能够永久的传承而不被世人遗忘。

李恪清楚的知道后世被称为世界三大名刀日本刀也的源于中国的唐刀,然而中国很多人早已将自己祖先的唐刀忘的一干二净,对日本刀羡慕不已,他们殊不知日本刀虽然起源于日本本土,但早年还是受到了唐刀中仪刀的影响。

而日本刀就是日本本土随着战争的锤炼,姿态和锻造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经过平安时期的战乱,刀匠开始研究更加好的锻造技术而演变而来的。因为,当时由于日本本土的相对资源匮乏,铁矿和高温燃料的不充足,钢铁的性能受到限制,为了解决刀刃锋利保持很好的硬度,同时具备非常锋利的性能,刀身又要保持适当的弹性,日本刀便开始采用三明治式的锻造技术,由于使用材料的性质不同,在淬火的时候金属内部产生的应力不同,刀刃开始变的有弧度,也正因为如此日本刀逐渐彻底脱离的中国唐刀的影响,发展成为具有典型日本特色的冷兵器。

但是,同样作为唐刀的传承的藏刀,由于没有大的对外战争和内部的战争,刀剑的演化和进步基本停止了,所以严格保留的唐刀的姿态,如今对我们研究冷兵器提供了活化石的样本。

所以,李恪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唐刀和军人荣誉联系在一起,将自己设计精心制作的唐刀作为对作战勇猛的将士们的一种赏赐,让它成为体现军人荣誉标志。常言说的好,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政治,战争永远为政治服务的。所以,有战争的地方就有军人,有军人就需要荣誉,如果唐刀能够代表军人荣誉,那不就正好解决了这一问题吗?

李恪想的就是这个问题,做的自然就是这件事情,他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了一下,将关于自己的设想做了整理以备晚上再跟众人讨论。然后,他又开始设计关于刀柄上所要刻的图案,就如他自己说的刀柄上刻的标志表示佩戴者在军队中的地位和身份,所以不能草草了事。对于奖励的唐刀他没有分什么等级,没有分因为将帅和士兵身份不同而奖励的佩刀不同的等级。佩刀的奖励是给作战勇猛,立下功勋的人,不毁涉及身为和地位。如果,真要设定了不同身份奖励不同的唐刀,那奖励便会分出阶级容易产生矛盾。

“什么样标示才能体现军人的特性呢?”李恪一边在纸上点点画画,一边在脑海中思考,同时他不断的搜索自己记忆中所见过的标示,想找出符合他设想的标示。笔在纸上挥动不已,他脑海中也苦苦思索。良久,他突然觉得眼前一亮,心里终于有了主意,重新找了一张纸,用笔勾勒出了自己心中想到的图案。

李恪在白纸上点点画画,没用多长时间就将图案勾勒出来,画完之后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将画好图案的两张纸张平整的铺在桌子上,两张纸上的图案再黄昏中的夕阳中都显得栩栩如生。第一张纸上画的是一只苍鹰的头颅,而鹰嘴下面又伸出了一只尖利厉爪,这幅图案让人不自主的会觉得他表示的高傲冷峻。他的这幅图案他是专门为步兵所赏赐的佩刀而刀柄上设计的图案。第二张纸上的一副狼头,狼头的下方的一只尖利厉爪。同样这幅图他专门是为给骑兵赏赐的佩刀上设计的图案,图案给人的感觉就像毅力和坚定,就像骑兵的意志一样。

“殿下,你该用晚膳了。”李恪刚将图案的墨迹吹干就听见屋外兰儿的声音。

“你先下去吧,本王知道了。”李恪吩咐了兰儿一声,不理会书房外的她,继续查看图案设计还有哪方面的不足。他用不同的角度端详了很久,直到自己认为没有什么缺陷,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时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小心的将两张纸叠在一起放在书桌上,这才离开了书房。

第一百八十五章 商议

晚膳的时候李恪因为解决了佩刀刀柄图案的设计问题,他的整个人显得很轻松,不时的跟兰儿聊天说一些有趣的故事逗得小丫头咯咯笑个不停。兰儿跟李恪的时间不长但也不短,接触久了她也知道了李恪的性格很温和,所以在跟李恪的谈话中她也不显得很拘束。

“兰儿,今天有意中人了吗?有的话就告诉本王,本王为你做主将你许配给他。”李恪笑道。

“殿下——”兰儿娇羞道,“兰儿只想一辈子服侍在殿下身边,兰儿不想出嫁。”兰儿低声说道,“只是怕时间长了,殿下嫌弃兰儿。”

李恪明白兰儿的心思,作为侍奉李恪的贴身丫头,她在李恪还没有结婚之前的身份就相当于是侍妾,“傻丫头,不出嫁怎么能行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恒古不变的风俗,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告诉本王,本王不是那种迂腐的人,肯定会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殿下——兰儿不想嫁人,你——”兰儿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她狠狠的跺脚,委屈的快要哭了的样子让李恪心里生出了一种爱怜。同时,李恪也奇怪说到她自己的婚事,兰儿为什么会这样的反应呢?殊不知在王府侍奉王爷的贴身侍女一般都会被收为偏房,很多侍女都有自己喜欢的意中人,然而因为有这样一种习惯,她们便和自己喜欢的人永远都不能在一起。李恪对兰儿如此说就是因为他不想自己身边的侍女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而已,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兰儿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殿下,狄刺史、许参军、苏将军三人求见,他们已经在客厅等你呢。”李恪正在思量如何安慰兰儿的时候黑鹰卫士禀报道。

“让他们去本王的书房,本王随后就到。”李恪吩咐道,然后他对兰儿道,“兰儿,本王的意思是说假如你有意中人的话,本王不会阻拦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婚事,不会棒打鸳鸯;当然啦,如果你没有意中人,想在王府中待一辈子的话,本王也不会赶你离开,你知道吗?”

“请殿下恕罪,刚才是兰儿的不对,请殿下责罚。”兰儿请罪道,她遇到了李恪这样和蔼可亲的王子才会敢时不时给李恪使性子。

“行啦,本王现在要去书房跟同怀三人商议对策,你吩咐厨房做些夜宵,待会送到本王的书房。”李恪吩咐道。

“兰儿明白。”兰儿说道。

李恪出了偏厅,穿过了一条走廊,便来到了书房门外。守卫的鹰卫看到李恪,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轻轻的为他推开了书房的门。李恪迈步走进了书房,看见书房中的狄知逊、许敬宗和苏定方三人正在耐心的等待着他,他们看到走进书房的李恪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跟李恪施礼。李恪出手轻轻摆手制止三人,坐在书桌前说道,“你们不用多礼,坐吧。”

“诺。”三人拱手告罪,这才恭敬的坐到凳子上。

“本王上午跟延族讨论关于将士们征战沙场的奖励问题,本王的意思是想在朝廷军功奖励的基础上增加一项荣誉奖励制度,目前设定的是以赐刀的方式给他们荣誉奖励。”李恪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许敬宗一眼说道,“至于细节,本王跟延族说的很清楚,延族你就先替本王给同怀和定方解说一下本王的设想,同怀和定方听完后也说说自己的意见和想法,如果可行的话我们今晚就拿出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

“诺。”许敬宗答道,他上午就和李恪讨论这件事情,现在李恪让他给两人解说,他便原原本本的将李恪的设想说给狄知逊和苏定方听,苏定方和狄知逊在听完许敬宗的表述之后便沉默不语,他们觉得李恪的设想不错,不过李恪既然说要让他们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他们自然也不能这么轻率的就做出决定。

“殿下,奖励佩刀很符合军人对荣誉向往的心态,用佩刀证明他们的荣誉和地位比给他们钱财更加让他们有成就感,你的设想微臣没有意见。”狄知逊第一个开口说道,他是文官,不懂用兵之道,只能从将士们的心态上分析,觉得李恪的办法可行。

“恩,”李恪点头道,然后他见苏定方还再沉思不语,便将目光转向他问道,“定方可有什么意见?”

“殿下,末将当初也想过这样的问题,就是想在作战的时候如何才能提高将士们的信心和斗志,只是一直没有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如今听到殿下的这个设想,末将认为它是目前最贴切的一种奖励制度。征战沙场的勇士很多,他们很多时候都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赏赐,就是得到赏赐,钱财也是很少。所以,很多时候这样的奖励导致了他们心中对军人这个职业的轻视和不满。而殿下这个办法正好解决了他们心中存在的问题,让他们可以为自己的职业骄傲,让他们可以为自己的使命自豪。所以,末将没有任何的意见和建议。”苏定方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完,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李恪朗声说道,“既然你们三人都不反对都觉得可行,那本王就先从并州军开始实行,以后逐渐扩大到并州都督府治下的军队。”

“殿下——”狄知逊见李恪说完,突然又担心的问道,“你给奖励将士们的佩刀要所要的打造材料出自何处?不可能是普通的材料,还有工匠又来自何处?这些问题都要慎重考虑,朝廷可是规定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大规模铸造兵器盔甲,若被发现会以谋反罪论处。”

“同怀问的问题正是本王想跟大家讨论的问题,毕竟铸造兵器不是一件小事,不能不慎重行事。”李恪说道,“既然同怀提出了这个问题,本王想你心中一定已经有了答案吧?”

“微臣心中确实有个提议,那就是殿下何不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呢?微臣认为皇上精于行军打仗之道,他对殿下的设想肯定很重视,他知道殿下的设想对行军打仗肯定有很大的帮助,能够凝聚大唐士兵的信心和意志力,到时候如果得到朝廷的支持,殿下再奏请皇上先从并州施行,那铸刀的问题不就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吗?不知道殿下以为如何呢?”狄知逊说出了他自己心里的设想。

李恪听完狄知逊的话后话陷入了沉默,他不是没有想过将自己的设想告诉李世民,让他以朝廷的名义实行,这样肯定会更加有权威信和有荣誉感。然而,他自己心中想到了但没有这样做的原因有两点,第一是是他知道这个设想不是很成熟,只是他初步设想的奖励机制,还在验证阶段,如果大面积的施行可能会适得其反。第二个原因就是他想用这样的方式将一些作战勇猛的士兵凝聚到自己的身边为他所用,如果将这个设想交给李世民,那他整了半天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吗?出于这两点因素,李恪才没有这样做,现在狄知逊提了出来,他只能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态度。

“殿下,微臣认为狄刺史的提议未必可取,”许敬宗见李恪不说,便开口说道,“奖励佩刀机制还不是很完善,贸然将此设想呈给皇上未必就会受到皇上的重视,到时候就是殿下再想在并州实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那就必须要得到朝廷的容许才行。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如果朝廷采纳了这个意见要大规模施行起这种奖励制度,那么用何种评判制度,难道就不会被有心人利用吗?所以,微臣认为此事不必上呈皇帝,佩刀奖励只在少数,目的是为了激励将士们的信心和荣誉感,我们如果少量的铸造十多柄唐刀的话就没有什么有违朝廷律法的问题了。”

“恩。”李恪对许敬宗的回答很满意,他自己的设想也不想铸造太多,奖励太多人,他知道宁缺毋滥的道理。

“末将也认为延族的办法可行,奖励佩刀只是让将士们有荣誉感,有上进心,能激励他们的斗志。所以,奖励的佩刀数量不能过于太多,否则会适得其反达不到我们所要的目的和效果。”苏定方也说道。

“恩——你们三人说的都有道理,”李恪说道,“同怀,本王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先不要上呈给父皇了吧?”

狄知逊在说完他自己的提议之后看到李恪的表情就明白了李恪心中所想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此事李恪再跟他询问意见时他便没有反对,做出了和李恪的利益一致的决定。李恪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希望自己的决策能够让支持自己的人不会反对,只有达到这样的效果他才觉得大家这样做起来才会省时省力。

三人都没有反对的意见,李恪便将他设计的图案递给了三人。三人中许敬宗和狄知逊都是文臣,他们只觉得图案很符合军队作风,都觉得李恪的设计很生动形象,而苏定方身为军人,更加喜欢李恪设计的这种张扬霸气的风格。

“殿下的设计风格独特,又体现出了军人的霸气和孤高,末将觉得用这两幅图最好不过了。”苏定方笑道。

“恩,微臣也觉得这两幅无需再做修改。”许敬宗说道。

“微臣没有异议。”狄知逊说道。

李恪见三人对自己的设计没有异议,又跟他们商量了关于奖励的数量,佩刀的规格、质量等方面的问题。在商讨过程中三人都提出了自己不同的意见,最后经过反复的讨论和修改终于制定出具体的奖励措施。

PS:今晚,男篮完胜韩国男篮,我非常高兴。只是,韩国队在赛前演奏双方国歌的时候表现出的举动和主帅在赛后新闻发布会上的态度让我很愤怒。

第一百八十六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并州马步军左右营的训练也步入了正轨。同样,新军鬼面骑训练也有了一段时间,士兵们在训练的过程中积极性很高,根本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李恪佩刀奖励机制的宣传效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在作战水平不断提高的同时缺陷依然存在,那就是战马不足的问题导致新军的训练强度不够高,时常因为战马的耐力和速度限制了苏定方对于鬼面骑的要求。然而,这个问题短时间内也没办法解决,毕竟并州缺马,新军训练时用的马匹都是以前并州军使用的老马,它们的耐力和速度根本就不及狼骑营和重骑营的良马,所以作为训练用还是勉强可以,但真正的到了战场上跟突厥骑兵相遇,他们不但没有足够的作战能力,反而会成为骑士们的负担。

对于鬼面骑战马紧缺的问题苏定方倒是表现的很淡定,他知道李恪说到就会做到,他说能够解决鬼面骑的战马,苏定方绝对不会怀疑。然而郭孝恪作为都督府长史,负责管理新军的训练情况,他在看到鬼面骑严重缺良马的现象时,虽然想到了李恪答应会解决鬼面骑的战马,但还是特意跟李恪提了一下关于如何解决眼前战马的问题。

李恪对于郭孝恪的问题除了报以微笑外就是置之不理,他只是告诉郭孝恪让他抓紧训练,等到鬼面骑训练有了足够的战力时战马就会有的。郭孝恪对李恪的话半信半疑,虽然他知道李恪深受当今皇上的宠爱,但缺战马是整个大唐军队都出现的现象,李世民就是再怎么宠爱他,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过分的帮助他,所以他对李恪能够解决鬼面骑战马的不看好,只是李恪已经答应了,他也就只能耐心的等待。

李恪回到书房,算算时间,现在是贞观元年四月份,自己来并州已经两个多月,漠北积雪也该融化了吧!他静静的端详了半天地图,狠狠的砸在了定襄以北的幽州,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同时暗暗自语道,“该是本王出去散散心的时候了,长久的待在太原府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啊!”

随即,他又详细端详了半天地图,对门外的黑衣卫士喊道,“通知陈其给本王备马,本王要出城巡视军营。传本王命令,让孙贰朗、李孟尝和苏定方将兵马集结到左军大营。”

“诺。”黑衣卫士恭敬的喊道。

李恪出了书房,吩咐兰儿给他穿上戎装。银白色的大都督盔甲穿住李恪的身上,让李恪显得更加英武,让一旁的兰儿不由愣了片刻,心中暗自赞叹道,“殿下穿上戎装的样子比穿上王袍时更加英武啊!”。

同时,兰儿也奇怪,殿下从来就没有穿过戎装,即便是他出使突厥的时候也是一身王袍,今天怎么会突然穿上戎装呢?难道....?兰儿想到这里,不由担心的看了李恪一眼,李恪明白兰儿的心思,对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大事,本王就是想出城到军营看看而已。”

“殿下想干什么,不需要跟兰儿解释,兰儿明白,只是希望殿下注意安全。”兰儿发现李恪明白她心中所想,不由俏脸微红,小声的说道。

就在此时,陈其大踏步的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殿下,马匹已经备好,请殿下吩咐。”

“恩!”李恪满意的看了陈其一眼,陈其和苏定方绝对是他身边最为忠心的两员虎将,虽然他没有苏定方那么出色的指挥才能,但他强悍的实力绝对是李恪最为宝贵的财富,绝对是大唐数一数二的悍将。

李恪在陈其、王中长和朱童三人的护卫下出了都督府,门外三百黑衣卫早已整装待发,李恪跨上陈其牵过来的战马喊道,“出城去左军大营。”

“诺——”三百多人奔向了城外的左军大营。

并州军马已经被李恪整合为三军,即李孟尝的并州马步军左营,孙贰朗的并州马步军右营,苏定方的骑兵营。其中,左右营分别在并州太原府城外左右各十里的左军大营和右军大营,他们负责护卫太原府外围的安全,骑兵营则设在太原府城外向西的一座山脉中,而城内防守的三千士兵则是李恪最为忠心的狼骑营。

狼骑营原有六百人,李恪让苏定方率领跟随他在漠北经历了厮杀的三千士兵补充了狼骑营,狼骑营的人数就达到了三千,而这三千人在漠北经历了几场厮杀,又跟突厥最为彪悍的骑兵,颉利的铁卫交过手,经历了战争的洗礼,再加上他们的忠心度,李恪便将他们是为视自己的亲卫主力军。

所以,虽然黑衣卫主帅是苏定方,但狼骑营的目的和责任是护卫李恪的安全。所以狼骑营的主帅还是李恪的爱将陈其,陈其跟苏定方比,在治军统军方面差距很多,但他始终跟在李恪身边受到他的指点和栽培,将三千的狼骑营训练的比真正的狼群还要凶残,让李恪对他们保卫自己的安全很放心。

所以,虽然孙贰朗和李孟尝两人都有一万五千的兵马,比他们以前所统领的兵马还要多,权利也要大。但是他们现在已经被调出了太原城,失去了对太原府的控制能力,他们对于李恪已经构不成威胁了。就算是有一天他们想对李恪不利,想要攻城对付李恪,城内有三千兵马坚守,城外还有一万的骑兵负责防卫,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因此,现在太原府的兵马可以说已经被李恪控制在手里。

并州马步军三军统帅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在接到李恪的命令时都不由的一愣,殿下这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三军都聚集到左军大营呢?巡视兵马也不应该这么大费周折啊,虽然三方军营之间的距离不上二十里,但调动数万兵马也颇为费时间啊。苏定方和孙贰朗心里虽然很疑惑,但手底下都不敢怠慢,第一时间通知兵马集结,全速开赴到左军大营。骑兵营和右营兵马来到了左军大营,李孟尝、苏定方和孙贰朗急忙将三军结集成三个方队,李恪便在三百鹰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左军大营。他将三军集结到左军大营肯定是有目的,为什么要集结在左军大营呢?因为左军大营是新建的军营,可容纳五万大军,不像右军大营和骑兵营容纳不了四万人马。

“末将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见过殿下。”三人见到李恪,急忙上前施礼道。

“不用多礼,三位将军最近训练新军辛苦了。”李恪跳下马背,上前将三人扶起。然后,他看了一眼孙贰朗,“孙将军,你的右营训练的怎么样了?”

“启禀殿下,末将可以保证右营已经准备好了随时上场杀敌,绝不会给殿下丢脸。”孙贰朗粗人一个,李恪对他的器重他很清楚,虽然他跟随李绩多年已经习惯了将自己视为他的心腹,可是李恪对他这么一个陌生的将领,曾经针对过他的人给予信任和期望,他岂能不对李恪报之以李。

“恩!”李恪朗声道,“本王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本王知道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的。”然后,他又对身边的李孟尝道,“李将军的左营呢?是否已经准备了随时出征为国杀敌?”

“保卫大唐,为大唐杀敌我左营责无旁贷,必定身先士卒,敢为天下先。”李孟尝铿锵有力的说道。

“好——好!好——”李恪连说了三个好字,他没有想到当初自己在右军营的一席话会让眼前这两个血腥的汉子有这样大的变化。果然,军人意志,军人荣誉,军人责任永远都是军人最为宝贵的东西,都是军人天生就该拥有的东西。

李恪便没有继续问话,他在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的陪伴下走上了点将台。点将台前,右营居右,左营居左,骑兵营居中,并州军全军分成三个方阵肃然而立。鬼面骑的副将郭侍封站在骑兵营的最前方,他骑在高大的骏马上身体笔直的就像一根标枪,让李恪颇为满意这个年轻人的作风。三营士兵肃静的等待李恪的检阅,李恪上台后没说话,目视眼前的每个士兵,军营就沉静在沉默的萧杀中。

“将士们!”李恪突然道。

“唰——”并州军三营士兵同时举起了手中的长愬,吼道,“诺。”

“两个月前你们在右军大营遇到骑兵袭营时的慌乱、恐惧和逃窜的行为让本王为你们而感到可耻——你们不配做军人,不配做大唐的军人——”李恪说到这里,就见每个士兵羞愧的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可是,两个月后的今天,你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你们的尊严不容他人践踏,你们用行动证明了你们是大唐当之无愧的军人。”李恪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片刻,“你们让本王很欣慰。因为你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做到了自己心目中真正的自己。”

“唰——”全军士兵同时将头抬起,注视着李恪。

“本王现在问你们,你们是谁?”

“军人——大唐军人!”

“你们的使命是什么?”李恪吼道。

“出生入死,保家卫国,誓死捍卫大唐荣誉!”全军士兵吼道。

“好——本王希望你们能记住你们今天说过的话,用你们的生命,用你们军人的荣誉去捍卫大唐的尊严!”

“诺——诺——诺!”全军四万人吼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要马,要羊,要女人

“来人啊——”李恪吼道,“拿笔来,本王要亲自为三军将士们题字。”

“诺!”话音一落,就见黑衣卫士将一直粗大的毛笔和三面军旗端上了点将台。

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根本就搞不懂李恪到底要做什么,题字?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说李恪有过这样的安排,在三人疑惑的眼神中就见李恪将毛笔浸泡在墨汁中,提笔在三面军旗上开始抒写起来。给军旗题字是李恪为了凝聚士兵们的战斗力而想出的一个办法,他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士兵们对自己所属的军队形成荣誉感。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戏,目的就是题字祭旗。

李恪的王体深受李世民的喜爱,所以在军旗上题字瞬间便已完成。黑衣卫士等李恪写完,将旗帜祭起,明黄的军旗迎风招展,上面墨黑的字迹清晰可见。第一名旗帜上写的是:左营,奋勇杀敌,扬我国威;第二面旗帜上写的是:右营,勇往直前,为国尽忠;第三面旗帜有些特殊,旗帜的外面是黑色的,旗帜中央白色的旗面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两边则写着,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

四万将士目视着眼前飘荡的三面旗帜,他们抬头挺胸,眼中露出了坚毅的神情。李恪将大笔扔到一边,拿起右营大旗对孙贰朗吼道,“孙贰朗接旗。”

“诺——”孙贰朗明显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大声喊道,大踏步走到了李恪面前。李恪将战旗递给孙贰朗,孙贰朗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壮烈的场面,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战旗,他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他稳健把战旗接在手中,转身面对着右营的一万五千名士兵高声吼道,“右营战旗所到之处,我等誓死勇往直前,为国尽忠!”

“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右营将士们吼道。

“李孟尝接旗。”李恪大声说道。

“诺。”李孟尝坚定的走到李恪面前,从容的接过战旗,转身面对左营将士们高喊道,“左营战旗所到之处,我等必定奋勇杀敌,扬我国威!”

“奋勇杀敌,扬我国威——奋勇杀敌,扬我国威!”左营的将士们喊道。

孙贰朗和李孟尝接过战旗之后,李恪没有喊骑兵营苏定方的名字,他上前几步,走到点将台的最前面,面对着站在最前面的五千鬼面骑怒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你们用的是最好的兵器而骑的是最差的战马吗?因为你们没有资格配有优良的战马,你们没有实力拥有良马名驹。”

鬼面骑的士兵听到李恪的话,慢慢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他们自然知道自己的坐骑在骑兵营是最差的。因为在整个骑兵营,重骑营一人双马,狼骑营一人双马,他们的马匹都是最为精良的战马。

“你们都知道羞愧是吗?你们还会不好意思?”李恪怒道,“你们看得懂这面旗帜吗?”

鬼面骑的士兵们听到李恪的怒斥,他们抬起了高傲的头颅,李恪继续大声斥道,“这面旗帜上面有一个大大的“死”字,你们知道这个字是写给谁的吗?”李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它是写给你们的,同样也是写给死人的,本王希望你们在敌人面前能够舍生忘死,本王更希望敌人在你们面前死死死!”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郭侍封突然大声吼道。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鬼面骑五千士兵大声吼道。

李恪看到义愤填胸,气势如虹的鬼面骑兵,大声喊道,“苏烈接旗。”

“诺。”苏定方稳步上前,稳健的将战旗接了过去,然后他转身对着骑兵营大声道,“战旗所到之处,敌人在你们面前——”

“死——死——死!”骑兵营众将士大声吼道。

李恪看着眼前四万热血沸腾,情绪激昂的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今天让并州三个营的士兵集结到左军大营的目的就是想用赐旗方式激发他们的斗志,让他们彼此之间形成一股凝聚力,现在看到眼前四万人的反应,显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李恪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便对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吩咐道,“传令下去,将将士们带回各自的军营,你们三个跟我去左营帅帐,本王有事要说。”

“诺。”三人领命,躬身说道。

李恪离开点将台,在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的陪同下来到左营的帅帐,李恪坐在主位上,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也同时就坐,他才面露微笑的说道,“你们三人没有让本王失望,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将士们的作战能力有了明显的提高,本王很欣慰啊!”

“杀敌报国乃军人之天职,末将不敢居功。”苏定方三人拱手谦虚道。

“恩!”李恪满意的说道,“你们有这样的觉悟本王感到很高兴,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为一件事情,商量如何解决鬼面骑马匹的问题。”

李恪上次在右营擂鼓聚将时说组建鬼面骑所需马匹皆由他解决,现在又说要跟他们商量鬼面骑马匹的问题,三人不由的一愣,均不知李恪话中的意思。

李恪对三人脸上的疑惑不予解释,继续说道,“《孙子兵法》有云:善用兵者,役不再籍,粮不三载,取用于国,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既然打仗的时候所需军粮可以从敌国筹集,那么本王组建鬼面骑的战马为何就不能从突厥人那里得到呢?”

“殿下的意思是鬼面骑所需战马我们可以跟突厥人通过交易方式,从他们手里换回来?”李孟尝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李将军误会本王的意思了,本王不是说要买,而是说要跟突厥人要。”李恪面带孤傲,一字一句的说道。

“要?”李孟尝听到“要”字,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他知道李恪所说的要其实就是抢,他的意思是兵出漠北跟突厥人抢战马。李孟尝心中震惊不已,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汉王殿下会有这么大的胆识,敢向突厥人*战马。通过以前的听闻和李恪在并州军营的雷厉风行,他知道李恪的胆识魄力,可是跟突厥人抢战马结果会引起两国的战争,现在的大唐军事力量还不足以跟突厥抗衡。所以他认为李恪如此行事可能是因为他以前的许诺现在不能兑现,才会兵行险招向突厥人抢战马,便不暇思索的劝解道,“殿下,战马一事我们可以慢慢想法解决,不能急于一时。所以,殿下向突厥人抢掠战马的方法,末将认为乃是下策,稍有不慎会引起两国战争,还望殿下三思而后行啊。”

苏定方和孙贰朗在听到李恪说要去抢突厥人的战马,两人内心中的震撼绝对不低于李孟尝,只是孙贰朗现在心里对李恪有种慕名的信任,他觉得李恪说行就绝对能行,所以听到李恪说向突厥人抢战马时他没有反驳李恪的提议,选择了沉默。而苏定方跟随李恪已久,他知道李恪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他这么说肯定有他的理由,所以他也没有插嘴继续等着李恪的分析和解释。

“李将军,照你的意思只许突厥人*我大唐百姓钱粮,屠杀我大唐百姓的性命,就不许我大唐将士*他突厥人的战马吗?”李恪对李孟尝的保守思想有些愤怒,他大声怒斥道,“突厥人的兵力确实强大,以大唐现在的能力确实还不足以和他们抗衡。然而,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龟缩在城池里不敢踏出城门半步,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永远被突厥人压制,永远处于被动的位置,放任突厥骑兵不断肆无忌惮的肆虐我们的边境,屠杀我们的百姓。”

“殿下——”李孟尝刚要辩解,李恪便阻止他,继续说道,“你的意思本王心里明白,你认为本王这样做有可能会引起两国的战争,但是本王想知道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本王抢了突厥人的战马就一定会引起两国战争呢?”

“殿下,末将....”李孟尝刚要说话,又被李恪抢断了他的话语,怒不改色的说道,“你不用解释,本王替你解释,你的意思是说突厥颉利可汗坐拥数十万铁骑,他根本就不惧怕大唐反而更希望跟大唐交战以换取他们需要的粮食和钱财是吧?你认为本王这样做不但解决不了鬼面骑的战马,反而会给颉利一个可以进攻大唐的借口是吧?”

“是,末将就是这个意思。”李孟尝看到李恪阴鸷的脸色,小声的答道。

“哼!本王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因为在大唐像你这样有这种思想的将领实在是太多了。但是,既然你如此惧怕突厥人,那本王就给你解释本王为何要向突厥人抢掠战马。”李恪露出了鄙视的目光说道,“贞观元年冬,草原连降大雪,牲畜死亡极多,突厥百姓也遭受冻饿之苦,死伤惨重,虽然现在是贞观二年四月,灾情早已过去了三月有余,可是短短的三个月内他们根本就没有恢复元气,短时间内他们没有能力再出兵犯唐。第二,贞观元年十月,西突厥统叶护可汗派真珠统俟斤随唐使李道立来唐迎娶公主,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派人献上万钉宝钿金带和五千匹马。而*厥颉利可汗不欲两国和亲,在得到消息后便兴兵入寇,劫掠了西突厥可汗给大唐的彩礼,又派人威胁统叶护,声称“迎娶唐公主必须要从*厥境内过”。东西突厥便开始剑拔弩张,争锋相对,直到现在都还在对持当中。所以,此时的颉利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出兵攻我大唐。第三,如今正好是四月开春,漠北草原冰雪融化,牧草开始生根发芽,突厥牧民已走出了阴山向水草丰厚的地方移居,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第四,我泱泱大唐,本王身后是大唐数万万百姓,是数十万的军队,本王如何不能出兵漠北向突厥人要马,要羊,要女人?我明确告诉你,本王这次的目的就是想出兵漠北跟突厥人要马、要羊、要女人。”

PS:老三最近觉得很惭愧,书友们对《回唐》的支持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老三这段时间的更新出现了问题,导致《回唐》更新有些缓慢,让大家等的有些着急,在这里老三想跟书友们说的是今后的写作中,老三会尽量提高更新速度,还望书友们能够一如既往的支持《回唐》!谢谢你们!

第一百八十八章 魔鬼骑兵

李恪对李孟尝很有好感,而这次他对李孟尝的斥责毫不留情。

就如同他自己所说的在大唐有很多像李孟尝这种思想的将领,在他们心中已经养成了一种对突厥人发自内心深处的惧怕。可是李恪明白像突厥这样的游牧民族你一味的避让只会增加他们嚣张的气焰,他们不会因为你的仁慈就对你尊敬有加,你退一尺他们反而会进一丈。因此,李恪认为对付突厥人,必要的时候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所以,李恪毫不留情的斥责李孟尝的目的就是让他从这种愚昧的思想中清醒过来,李恪是很欣赏李孟尝,正因为如此他更不希望自己身边的将领在面对突厥时显得这么懦弱。

“殿下——末将....”李恪又一次打断了李孟尝的话,他冰冷的目光扫了李孟尝一眼,又将目光盯在了孙贰朗身上,怒斥道,“你们想想自己手上沾染了多少汉人的血,你们再想想自己亲手杀了几个突厥人?自己人打自己人你们手一点都不软,杀人不眨眼;自己人打自己人你们一点都不觉得恐惧,战刀翻飞血流成河;怎么遇到突厥人你们就成了孬种了,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李恪越说越怒,声音也越大,到了最后他简直就大声吼道,“突厥人是虎豹还是豺狼,突厥人是凶神还是恶煞,让你们在他们面前没有了男人的尊严?”

“扑通。”李孟尝突然跪地,语带哽咽的喊道,“殿下——刚才听殿下一席话让我如梦初醒,末将突然发现自己做的很错,末将恳请殿下这次容许我随鬼面骑一同出兵漠北。”

“殿下——”孙贰朗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恳切的说道,“还请殿下容许末将跟随鬼面骑出兵漠北。”

“恩,你们有这样的觉悟,有这样的决心本王很欣慰,如果本王阻止你们倒是显得本王小气了,你们回去准备准备,将左右营交给营中副将,我们明天傍晚戌时出发。”李恪的目的达到,满意的说道。

“多谢殿下。”李孟尝和孙贰朗激动的谢道。

“定方,你回去立刻准备,务必在明天戊时鬼面骑能够准时出发。”李恪命令道。

“末将遵命。”苏定方铿锵有力的答道。

“恩,那你们就回去准备吧!”李恪说道,然后他走出了军营,在黑衣卫的护卫下回到了都督府。回到都督府李恪在兰儿的服侍下脱下盔甲,经过沐浴更衣之后坐在塌上感慨道,还是便装舒服啊,盔甲真不是人能够穿的,真佩服那些常年在军营一年四季都穿军服的军人。晚上,李恪用晚膳时正好苏定方和郭侍封两人求见,他将两人招到客厅陪他一起用餐。

郭侍封对李恪的印象源于刺史府的宴会和右军大营的帅帐,李恪给他的印象杀伐果断,行事雷厉风行,所以他在饭桌上显得很拘谨,不像苏定方经常和李恪同桌而食早已习惯了李恪的好客之道。李恪知道郭侍封第一次跟自己同桌而食,对他很好客,夹菜敬酒,让郭侍封内心震动不已,同时对李恪的看法大为改观。

晚膳结束,李恪三人来到书房坐定,“此次本王出兵袭击突厥不想太过张扬,以免落人口实,所以决定白天休息晚上行军,你们两个是这次行军的主帅和副将,对这次袭击有什么好的想法和意见?”

“殿下,鬼面骑组建才两个月,还没有在夜间行军方面做过训练,末将认为如果冒然让他们夜间行军的话怕会影响我们的速度,到时候造成士兵疲惫不堪的状况恐怕不利我们袭击突厥。”郭侍封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没有训练过就不等于不能去尝试?”李恪目光冷峻的注视着郭侍封质问道,“本王的鬼面骑是用来在战场上杀敌卫国平天下的,不是用来在太原府吓唬大唐百姓的。所以,本王要你明白没有一支真正的铁军不是经过战争的洗礼就能够百战百胜的,而你更要知道本王要的鬼面骑不是一群绵羊,有光鲜的皮囊而没有杀人能力的绵羊;而是要让他们成为一群魔鬼,横扫千军如卷席的魔鬼。”说到这里李恪看了一眼脸色变得有点煞白的郭侍封,继续说道,“本王能够答应你的要求让你去鬼面骑,看重的不是你有多强的能力,而是你身上的那股子血腥,那股子可以遇鬼杀鬼,遇神屠神的狠劲。郭侍封,本王将鬼面骑五千人之众交给你,对你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

李恪今天命令苏定方将郭侍封按时的带到都督府他要用餐的时候,其目的就是想收服他为自己所用。通过苏定方两个月时间的观察,郭侍封的统军领军能力毋庸置疑,而且他的身上还有一股子彪悍和血腥,对于这样的人才李恪自然不会放过。因此他才会任命郭侍封为鬼面骑副将,才会跟他说刚才的这一番话,目的是对他以诚相待,将他收为己用。

郭侍封被李恪的话震住了,他的脸色有些煞白,李恪血淋淋的训斥就像一击重锤敲击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半天不能呼吸。“本王要的鬼面骑不是一群绵羊而是一群魔鬼,横扫千军如卷席的魔鬼。”李恪霸气的话在郭侍封的脑海中挥之不尽,让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魔鬼,什么是魔鬼?杀人不眨眼,视生命如草芥的的杀人狂才叫魔鬼;遇鬼杀鬼,遇神杀神的屠夫才能被称之为魔鬼.....郭侍封不敢再往下想,他不能想是因为此时他已经知道了李恪想要的鬼面骑是一支什么样的骑兵,他想要的鬼面骑是一支没人性的具有纪律技术和实力的屠夫式的骑兵而已。

“你知道本王为什么要决定出兵偷袭突厥吗?很多人包括你都认为本王是为了战马。”李恪没有给郭侍封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但是本王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区区五千匹战马还难不倒本王,不至于让本王兵行险招的出兵偷袭突厥,本王之所以突袭突厥的目的就是想练兵,就像这次夜晚行军一样,通过跟突厥人的战斗而磨练鬼面骑的战斗力,将他们培养成真真正正的鬼面骑——魔鬼骑兵。”

李恪的话一说完,他见郭侍封怔怔出神,便阻止了苏定方想叫醒他的举动,“定方,就让他一个人静静的想想吧,本王知道他不会拒绝。”李恪霸气凌然的说道,“因为,他是天生的军人,他的身上有股子的狠劲,他是一个有血腥的年轻人,他想用战场上的功勋证明自己。”

确实,李恪的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太了解郭侍封这个人了。

此时,郭侍封很痛苦,他在正矛盾中挣扎。确实,他最大的理想就是驰骋疆场,征战天下,所以,他很喜欢李恪的霸气,觉得能够效力于他是自己最为明智的选择;还有就是他不拒绝杀戮,他很喜欢在战场杀敌用敌人的鲜血证明自己的实力。同样他的内心中也极度的痛苦,让他将一群士兵训练成没有人性的杀人屠夫,让他们泯灭了自己的人性,让他们成为没有感性的杀人的机器,他的心中始终觉得于心不忍。

人生大多数都是单项选择,两个选择,你选择一个就意味着放弃另外一个;三个选择,你选择一个就意味着放弃另外两个......选择越多就意味着失去越多,选择越多越痛苦!而此时的郭侍封,他的痛苦就在于他在理想和人性之间做选择。选择了自己心中的理想,那就会成为李恪手下鬼面骑的副将,同时他知道苏定方有将帅之才,李恪绝对不会让他屈居鬼面骑的主将之位,因此他要是成为了鬼面骑的副将那就等于是鬼面骑的主将一样能够率领鬼面骑征战沙场,实现自己的愿望;选择人性,那就意味着他必须要退出鬼面骑,因为鬼面骑不需要他这样悲天悯人的统帅。

李恪和苏定方两人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闭着眼睛在痛苦中挣扎的郭侍封。突然,郭侍封睁开了双眼,就见他的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但这个光芒射到李恪的眼中,他的脸色却流出了一丝微笑,因为他已经从郭侍封的眼睛里得到了他所要的答案。

“殿下——侍奉能够在此聆听殿下教诲是侍奉的福气,蹉跎岁月不过数十载而已,今天殿下的一席话让侍奉茅塞顿开,侍奉多谢殿下刚才的教诲。”郭侍封心里有了决定,他睁开双眼看到李恪正在注视自己,便“扑通”跪地,面对李恪诚恳的说道,“请殿下放心,殿下刚才对我的教诲侍奉必将铭记于心,从今以后侍奉会将鬼面骑打造成横扫千军万马的魔鬼骑兵,绝对不会辜负殿下对侍奉的期望。”

“侍奉请起,本王就知道你不会让本王失望的。”李恪上前几步将郭侍封扶起,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地图,对两人说道,“你们知道了本王此次出兵的目的,那么你们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制定行军路线。本王还是那句话,此次出兵袭击突厥本王不想太过张扬,以免落他人口实,所以只能白天休息晚上行军。”

“诺。”苏定方和郭侍封说道。

李恪将这次行军路线的制定交给了苏定方和郭侍封两人的目的就是想让苏定方帮他培养教导一下郭侍封。虽然郭侍封各方面才能都不俗,毕竟行军资历浅薄,实践能力比较差,正是着重培养他的时候。所以,李恪认为既然要培养军事方面的人才,有苏定方这样的帅才他自己又何必插手其中呢。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认为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能每件事情都要事必躬亲,亲历而为。既然手底下有这样人才,自己又何必浪费他们的才能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鬼面骑的处女战

第二天,戌时时分,暮色早已笼罩在了太原府,而太原府城外的骑兵大营,五千身着黑衣卫军服的士兵面带鬼怪面具,骑在战马上萧杀的站立成一个方阵等待出发的命令。

并州大都督,汉王李恪一身黑色王袍,在苏定方和郭侍封的护卫下大踏步走上了点将台,他的身后还跟着另外两员并州军悍将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同样的一脸威严,目光坚韧而冰冷。

“将士们!”李恪上了点将台,面对着眼前戴着并州都督府打造的青面獠牙的鬼怪面具的五千骑兵说道,“贞观元年冬天,突厥骑兵攻入云州,宿州两地,杀我大唐百姓,抢我百姓财务,掠我大唐钱财,我们此行不为生死,只为雪耻。”

“杀!杀——杀!”五千鬼面士兵喊声震天动地。

“好——”李恪吼道,“男儿立志出幽关,不灭胡奴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今天,我们出兵漠北,不杀胡奴,誓不还乡。”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郭侍封带头喊道。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五千鬼面士兵喊道,李恪的话就像兴奋剂,激起了他们心中嗜血的血性。

“出发!”李恪大手一挥,五千骑兵有条不紊的出了军营,直奔幽州的方向,消失在夜幕苍茫中。

夜很黑很黑,山路不好走,行进的队伍走的很慢很慢,骑在马上的李恪显得有些疲惫,六个夜晚不停的急行军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到现在他还没有完全从颠倒的时差中适应过来。

“殿下,你没事吧?”陈其忽然奏到李恪身边小声的问道。

“本王没事,陈其,现在我们到了什么地界,快到幽州了吧?”李恪向往的问道。

“禀殿下,拂晓前就能够到达幽州地界。”陈其回答道。

“噢——”李恪沉默不语,沉思了片刻,他突然说道,“你去通传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四人让他们过来,就说本王有事要跟他们商议。”

“诺。”陈其领命,消失在新军的队伍中。李恪这次出行有三百黑衣卫随行,还有被称为黑衣双煞的王中长和朱童和六大黑衣太保中的四名贴身护卫,所以他现在虽然在鬼面骑的中军位置,但他四周都是黑衣卫士,而苏定方和郭侍封两人在前面领军,李孟尝和孙贰朗在大军后面殿后,他想要跟众人商议必须要给他们传信。

那天晚上在都督府的书房,苏定方和郭侍封在明白李恪的意图之后制定了从太原府出发,绕过代州、易州两地,直接兵出幽州的行军路线。所以,李恪将四人召集过来的目的是想商议如何出幽州城。眼看现在已经快要到幽州地界,自己既然不想张扬,就不能通过大都督的身份从幽州城出兵漠北,那就只能另择他地,所以他找几人就是想商议这个问题。

其实,李恪可以否决苏定方和郭侍封的行军路线,因为他有很容易就能够出兵漠北而不被人发现的地方,那就是云州。因为代州都督和李恪的关系使得李恪能够相信他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只是苏定方和郭侍封制定的行军计划主要为了李恪的作战目的服务,李恪只能按照他们制定的方案。而李恪之所以接受了苏定方和郭侍封的行军方案主要原因有两点:第一,从云州出兵漠北,大军必须要经过定襄城,而定襄有突厥大军把守,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带着五千人从定襄突厥人眼皮子底下经过去搞突袭那显然的行不通,李恪自己觉得把握不大,特别是他现在手上的鬼面骑还只是一群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新兵。第二点,出兵幽州比出兵云州的好处就是,幽州以北的草原均为颉利统治,而突厥王帐远在幽州草原以西三千里之外的阴山,颉利对幽州以北草原的掌控能力比较薄弱,定襄突厥军事力量对于幽州以北草原的辐射能力有限。所以,苏定方和郭侍封制定的作战计划就是出兵幽州,突袭幽州以北草原散乱的突厥部落,这样既能抢得战马,又能通过不停的在各部落之间穿梭,能够锻炼鬼面骑的机动能力,还有一点就是远离两个军事控制区,鬼面骑在作战的时候遇到大股突厥骑兵几率会很小。

“殿下——殿下找末将等人所谓何事?”就在李恪思考这次行动的时候,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已经骑马赶到了他的身边。

“明天拂晓时分大军就到幽州地界了,本王不想从幽州城出兵漠北,你们有什么好的出兵路线吗?”李恪问道,幽州驻守的将领是左领军大将军程知节,是李世民作为信任的铁杆亲信,李恪可不敢冒这个险跟程咬金说要去漠北抢突厥的战马、牛羊和女人。

“此事是臣的疏忽,还望殿下恕罪。”苏定方突然说道。

“定方何出此言啊?”李恪问道。

“殿下,刚才末将已经得到了前方斥候的回报,说幽州城附近有一条险峻的山路可以通向城外,末将现在已经派人前去详细查探,看骑兵是否可以通过。所以,大军在拂晓前进入幽州地界后要暂且休息一天,等到斥候查探清楚回报具体情报之后,明晚我们才能够继续上路,大概明天晚上亥时时分就可以出幽州进入突厥地界了吧!”苏定方胸有成竹的说道。

“恩。”李恪很满意苏定方的回答,特别是满意苏定方在没有得到确定骑兵是否能够通过山路的前提下对斥候回报的消息的求证让他很欣赏,为大将者就该具备事实求是的精神。他对着身边的四人笑道,“定方果然想的很周到啊,是本王越矩了,此次行动本该由你指挥,本王就不该过问此事。”

“末将谨遵殿下吩咐。”苏定方不像他人那般虚伪的奉承李恪,答应的很坚定,但意思也很明显,那就是你既然让我全权指挥,我绝对不会推辞,更不会丧失作为主帅该有的绝对权力。

李恪将权力交给了苏定方,自己也就不再理会行军当中遇到的事情,倒是显得很轻松。大军在拂晓前到了幽州地界,苏定方果断的下达了休息的命令,申时收到了前方斥候的情报,说山路可以容纳一匹马通过,苏定方忙将此事禀报给了李恪,李恪听后很欣喜。

戊时,大军向幽州附近的大山开拔,经过了两个时辰的艰难行军,终于出了幽州踏上了突厥的地界。

漠北,塞外,李恪看着诗人们诗歌当中的美丽胜景的地方,在夜晚的星空下,他怎么也感觉不到那股子文人的诗情画意来,夹在鬼面骑的中军位置骑马前行他心中有种预感,今晚可能就要遇到突厥人。

终于,他的预感在大军出幽州一路上向北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丑时时分终于得到了验证。苏定方在得到前方斥候回报的情报时下令大军下马休息,然后他将消息及时的告诉了李恪,李恪得知前方十里之外有一个人数约有一千的突厥部落的消息时心里倒显得轻松了很多,他将李孟尝和孙贰朗也召集到自己中军开始商议对策。

“殿下,既然突厥人就在眼前,那你就下命令吧!”李孟尝在经历李恪一顿痛彻心扉的训斥之后对突厥人的心态大为改观,第一个站出来请求出战。

“是啊殿下,突厥一千人的部落能战之人十之有八那也只有八百人,我们五千人足以将他们全部歼灭。”郭侍封很激动,但没有影响他的思维,他的分析很合理。

“定方,你的意见呢?你可是此次行军的主帅啊,不能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吧?”李恪对于八百战力的突厥部落没有放在心上,他的人倒是显得很轻松。

“殿下只想要马匹的话鬼面骑一个冲锋就足以,不需要大费周折;如果想全歼一个部落,恐怕还需要布置一番才行,以免在夜战鬼面骑的时候鬼面骑经验不足出现漏网之鱼。”苏定方不愧是将帅之才,他的话让李恪和众人不由从心中佩服他心思缜密。

安静,北风呼啸,能听见的只有数丈之外士兵的呼吸声和战马的喘息声,李恪沉默不语,黑夜中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同样不再说话,夜色同样淹没了他们四人脸上的表情。苏定方刚才说的全歼是什么概念他们知道,那就是男女老少一个不留。他们此行的目的是搞突袭,拿突厥人的小部落给鬼面骑练手。可是,幽州以北的草原就算是突厥颉利的军事控制力再薄弱,只要有一个漏网之鱼活着报信,他们就极有可能会遭到突厥骑兵的围剿。留下活口就等于给敌人留下了自己的线索,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所以,李恪在做决定,同样的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四人在内心当中也在做决定。

半响,李恪突然叹息一声,“全歼!不留活口,尸体一律火化!”下达命令后的他独自离开了人群,他的一句话就是一千条人命,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知道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该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诺。”苏定方在李恪离开之后这才答应道,他不像眼前一脸不可思议的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三人,他知道李恪心中所想,他不认为这样的决定就表明李恪的冷酷无情。一将成名万古枯的道理他懂,然后他更加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辣,只要你经历过被刺杀、被追杀、自己女人被利用而抢走的经历。

第一百九十章 鬼面骑的颓败

夜很黑也很静,李恪静静的注视着远方的夜空沉默不语。陈其、王中长、朱童三人就像三尊雕像,以三角形的方式守卫在他的身边,而在他之外的则是六大太保中仅存的四人站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李恪围在中间,同时三百鹰卫骑在战马上静静的控制了附近一里的范围。

可是,寂静的夜晚掩饰不了杀戮的血腥,不远处苏定方给众人下达攻击命令清晰的传到了李恪的耳中,李恪听到苏定方正在对郭侍封、李孟尝和孙贰朗分配任务。

“郭副将,本将命令你带一千骑兵迂回到敌人的后方埋伏下来,等到敌人后退想要逃跑时再杀出来,阻断他们逃跑的路线。”苏定方继续道。

“诺。”郭侍封答道。

“李将军和孙将军,你们两人各带一千骑兵迂回至敌人的两侧,我带两千人马从正面进攻的时候你们再出其不意的从两边杀出,我们三路人马围而攻之,一举将他们歼灭。”

“诺。”李孟尝和孙贰朗同时答道,他们的职位和苏定方同级,只是此次行军苏定方是主将,李恪都听他的命令,他们两个自然都不敢反对他。

“郭副将从现在出发的话迂回到敌人后方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把进攻的时间定在一炷香之后,一炷香之后本将的中军,李将军的左军,孙将军的右军便一同杀向敌营。”苏定方说到这里,看了眼前的三人说道,“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三人同时摇头说道。

“鬼面骑组建还不到三个月时间,而他们当中大多士兵都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新军,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夜战,为了能够在首战中将敌人一举歼灭而不至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定方只能麻烦两位将军充当本将的左右两军副将协助本将一同破敌,还望两位将军能理解定方的苦衷。”苏定方命令下达之后对李孟尝和孙贰朗的态度很恭敬,语气和善的说道。

“苏将军太客气了,你我都是为殿下效力,何来海涵两字?再说能够让我来到幽州之地杀敌,就是让我做一个士兵都无所谓,现在竟然可以统领一千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李孟尝说道。

“是啊,我们能够上场杀敌已经很满足了,杀突厥人只要苏将军一句话,我们定不容辞。”孙贰朗也说道。

“恩,大家如果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去准备吧!一炷香之后我们准时攻击。”苏定方说道。

“诺。”三人领命,便各自离开前去准备。他们三人当中李孟尝和孙贰朗都是沙场宿将,经历过大小上百次的战斗,可是他们在听完苏定方给他们下达的命令后同样和郭侍封一样显得激动。他们激动是因为他们终于可以上场杀敌了,李恪当日的一席话就像一根刺卡在了他们咽喉一样,让他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所以,自从和李恪一同出了太原府,他们终日想的就是能够早日杀敌,以洗刷沾染在他们手上的汉人的鲜血。而今晚他们的愿望就能实现了,他们岂能不激动。而郭侍封的兴奋是因为他能够独自统军,这是他的梦想,而今晚他不但能够独自统军,还能够上场杀敌,他岂能不兴奋,所以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出色的完成任务。

李恪在听到苏定方的战术安排时,很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苏定方不愧是有大将之才的人,他没有因为对方只有八百人的战斗就忽视了他们的存在,反而利用自己兵力的优势,将鬼面骑五千人分成四个部分,三路夹击,围而歼之,一路埋伏,以防止敌人逃脱。李恪对他布局中显露的稳重和对战争所表现出的态度很欣赏,同时因为自己得到了这样一个忠心的将领而感到了一丝的欣慰。

“殿下,一炷香之后末将便要出兵攻破前面的部落,不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指示?”苏定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李恪身边,轻声的询问道。

“定方,你觉得本王做的对吗?”李恪情绪有些低落,答非所问的说道。

“男儿立志出幽关,不灭胡奴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苏定方轻声吟出了李恪的这首诗,“殿下觉得做的对吗?”

“不灭胡奴誓不还!”李恪叹息一声,沉默不语。片刻,他心中似乎想通了什么,脸上微微浮现出了一丝笑容,“本王还是没有定方想的开看的远啊!”

“殿下,末将只是个军人,岂能与你相比——”苏定方言辞冷静的说道,“殿下今后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岂不可再像现在这般妇人之仁,否则.....”苏定方说到这里便住口不语,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跟李恪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知道有些话点到即可,李恪自会清楚其中的含义。

李恪没有继续说话,苏定方的话他清楚,苏定方话中的意思他更加明白。然而,杀妇女儿童他心里终究是有些难以释怀。所以,才会表现出刚才那副妇人之仁的态度,他认为苏定方就是看到了他自己的态度,才会语气冰冷的劝解,就是想告诉自己不能太过仁慈。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李恪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道,“本王受教了,多谢定方今晚的劝诫,本王今后必定铭记于心。”

苏定方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末将不敢!”

北风开始呼啸,淹没了两人的谈话,两人都不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等待燃烧中的那炷香。

“将军时间已到,是否可以出击?”沉默了片刻之后鬼面骑士兵的话打断了李恪和苏定方两人心中短暂的宁静。苏定方听了鬼面骑士兵的回禀,对身边的李恪拱手道,“殿下,出击的时机已到,末将这就前去督战。”同时对鬼面骑士兵说道,“命令骑兵上马,准备出击!”

“诺——”士兵的回答声在黑夜中显得很洪亮,李恪没有回答苏定方的话,静静的目送苏定方和鬼面骑上马,两千多人在奔跑中消失在李恪的眼前。

“陈其,命令鹰卫跟随苏定方,我们也去看看训练了两个月的鬼面骑的战斗力究竟如何!”李恪目送苏定方离开之后说道。

“诺!”陈其领命道。

突厥驻地,篝火早已熄灭,静静的夜晚只能听见牛羊不时的发出的喊叫声。因为,突厥常年对大唐压倒式的军事行动让生活在幽北草原的他们在夜晚没有任何的警惕性。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死神已经来临,正准备着想收割他们的生命。

“啪嗒——啪嗒——啪嗒——”骑兵的马蹄声开始在夜空中盘旋,突厥部落的驻地开始轻微的颤抖。

苏定方的两千骑兵就像魔鬼一样,杀进了突厥人的驻地。大火燃烧,牛羊哀嚎,突厥人终于发现有敌袭。可是他们发现已经很晚了,因为就在他们跑出帐篷的时候,马上青面獠牙的士兵早已将准备的唐刀砍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他们只觉自己的脖子一凉,头颅便离开了他们的身体。

“呜——呜——呜”女人的哭声,“啊——啊——啊”兵刃插进身体时的喊声,“有敌袭!——大家准备战斗,是唐军,是唐军——”突厥人的惊恐和叫唤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李恪站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坡静静的注视着眼前像修罗场一样的战场。他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没有痛苦,没有内疚,没有悲伤。眼前的战斗根本就不是什么战斗,而是一场没有人性的屠杀。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迎接他们的都是鬼面骑沾满鲜血的唐刀。

鬼面骑是新军,突厥一千人中只有八百人具有战斗力,贰佰人是老人和小孩,五千人的鬼面骑根本就像切菜一样将他们收拾干净。可是,让李恪感到惊讶的一幕就是在不远处的一处战斗中,三百多人的鬼面骑士兵竟然被不到一百的突厥人骑兵压制的不能前进一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李恪观察到三百多鬼面骑对不到一百的突厥骑兵竟然现出了颓败的迹象。

“陈其,你们看出了什么倪端没有?”李恪神态安然的问道,他已经适应了战场上的血腥气氛,所以开始询问身边的陈其、王中长和朱童等人,想看看他们在战场上的观察力。

“殿下,鬼面骑毕竟还是新军,因为人数优势可以将突厥人杀个措手不及,可是等突厥人缓过神来,他们即使人多也露出了颓败的迹象,可见还是缺少训练的缘故。”王中长说道。

“恩——”李恪点头表示同意。

“殿下,末将认为这其中肯定有蹊跷,”陈其分析道,“三百多人对不到一百人的突厥骑兵,就是不能够取胜也不至于这么快就露出颓败的迹象。所以,末将认为能够解释的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不到一百的突厥骑兵可能就是这个部落首领的亲军,看他们以命搏命寸步不让的誓死决心,末将认为他们极有可能是在保护一个人,或者在为他人逃跑而争取时间。”

第一百九十一章 黑鹰vs魔鬼

“恩。”李恪点点头,他对陈其能够有这样敏锐的观察和合乎逻辑的推理能力而高兴,“看来你们在本王身边长进了不少,那你们说说遇到这样的问题,要是让你们处理,你们该如何行事?”李恪继续问道。

“殿下,末将认为以杀制杀才是上策,想要压制眼前这不到一百的突厥骑兵的反扑,我们就必须表现的比他们更加凶狠和强悍才行。”王中长回答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本王现在就命令你率领你手下的五十名鹰卫快速解决战斗。你要记住,只要发现有可疑的人逃走,不管他是谁,务必给本王将他击毙,决不能留下后患。”李恪命令道。

“诺。”王中长对李恪拱手领命,“殿下放心,末将保证完成任务。”然后,他对身边的鹰卫说道,“黑衣鹰卫!出——击!”

王中长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冲向了厮杀的战团,而五十名鹰卫整齐的紧跟在他的身后。

而此时的战场上,三百人的鬼面骑已经被不到一百的突厥骑兵杀的死伤惨重,他们的斗志被突厥人血腥的反击一点点的消磨殆尽,他们的内心早已没有了将眼前的敌人斩杀的念头。

王中长距离鬼面骑和突厥人的战团足有五百步的距离,可是他在距离敌人两百步的时候才下达了第一个命令,“全体鹰卫——上箭!”

“唰——”五十名鹰卫弯弓搭箭,在战马快速的奔跑中瞄准了已经浑身是血杀性大发的突厥骑兵。

在五十名鹰卫距离敌人一百步到时候,王中长果断的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射!”

“嗖——嗖——”他的话音刚落,五十支羽箭穿过了已经开始变得有些骚乱的鬼面骑的空挡,射向了杀性大起的突厥骑兵。

“啊——啊——”

“扑通——啊!”箭矢例不虚发的将骑在马上的突厥人钉在了地上。惨叫声就像一首勾魂曲,让快要溃败的鬼面骑士兵心中一紧。他们目光中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们不知道眼前的突厥人是怎么从马上掉下来的,他们不知道究竟是谁射箭将他们射下马背的。

只是,王中长和鹰卫的速度之快让他们没有思考的余地,就见黑衣鹰卫在王中长率领下杀向了被箭雨射闷的突厥骑兵,唐刀在夜晚的火光中璀璨如花,它们就像死神的镰刀,带着杀人的欲望和巨大的杀意砍向了马背上的突厥骑兵。

“扑通——啊!”

“咴咴。”战马所过之处突厥人就像熟透了的椰子,从马背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厮杀?——绝对不是厮杀,黑衣鹰卫只是一个冲锋,突厥骑兵就已全部被消灭殆尽。王中长将带血的唐刀插入刀鞘,鄙视的看了一眼眼前有些恍惚的鬼面骑士兵,斥责道,“你们三百人连不到一百的突厥人都对付不了,还让他们伤了你们这么多兄弟,你们还有脸说自己是黑衣卫鬼面骑吗?你们配穿黑衣卫这身军服吗?”

“将军——”鬼面骑中一个校尉刚要说话,就被王中长打断了他的话语,“你们的问题苏将军自会处理,你只告诉本将军,你们在跟突厥交战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们身后逃窜出去逃跑了的敌人?”

“有?——没有!”刚才说话的鬼面骑校尉说道。

“有?——还是没有?”王中长怒道,他对鬼面骑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又见眼前这个校尉说的模棱两可,不由的大怒。

“禀将军,刚才混战的时候比较混乱,末将也没有看清楚是否有逃脱的敌人。”鬼面骑校尉不敢正视王中长的眼睛,低头小声的说道。

“废物——”王中长目光扫过眼前沉默不语的鬼面骑士兵,冷冷的扔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对身边的鹰卫喊道,“出——发,我们再向前查探一番,务必确保敌人没有人逃脱出去。”

“诺。”五十名黑衣卫大声应道,跟随在王中长的身后消失在夜色中。

鬼面骑看着鹰卫离开,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朝已经结束战斗要结集的地方走去。

“不就杀了几个突厥人吗?神气什么啊!”突然在鬼面骑中传出了这样一声不屑的声音,顺着声音望去,说话的人虽然脸戴面具,但从他露出的眼睛中可以看出他的岁数不大。

“任虎——可别乱说话,难道你不知道刚才杀死突厥骑兵,向我们问话的那个将军是黑衣卫鹰卫的王中长吗?”被称为任虎的身边的一个鬼面骑士兵小声的告诫道。

“王中长?”任虎疑惑的问道,“他是谁啊?很厉害吗?”

“我就说你小子没见识吧!黑衣卫王中长都不知道——”说话的鬼面骑士兵鄙视的道,“你知道吗,汉王殿下身边有两大天下最为精锐的军队,他们就是黑衣卫的鹰卫和狼骑营——”

“恩——王真,你怎么不说了,说啊!”任虎等了半天也没见刚才说话的鬼面骑士兵继续往下说,便催促道。

“你急什么,我就不能喘口气再说吗?”被称为王真的鬼面骑士兵喘了口气,继续卖弄道,“黑衣卫中被称为鹰卫的士兵都是汉王殿下的贴身侍卫,他们都是殿下手下的亲信大将陈其陈将军一手组建和训练出来的。陈将军我不说你也该知道吧?他可是刀劈突厥第一勇士的大唐英雄。所以,你说由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鹰卫能有不厉害的吗?当然,黑衣卫中除了鹰卫之外还有一支被称为狼骑营的骑兵队伍,你可能还不知道,狼骑营就是我们鬼面骑的苏将军一手组建的。”

“王真,你说的这些我都略有耳闻,可我现在想知道你刚才所说的那个叫什么,叫王中长的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很厉害吗?”任虎继续问道,他对王中长感兴趣是因为刚才王中长很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而就在那个时刻他的身体突然像掉冰窟一样全身一阵冰冷。

任虎知道,刚才他被对方看了一眼之后全身冰冷是因为他被对方的杀气所袭,具体说那是战场上军队的战意。所以,他在王真说出王中长的名字之后就特别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是谁,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你急什么,我不是正跟你说吗。”王真似乎不满意任虎的态度,嘟囔了一句道,“黑衣卫鹰卫中除了陈将军之外,还有四个人最得汉王殿下的青睐,他们就是被黑衣卫士兵称为‘黑衣双狼’的候虎、孟山和被黑衣卫士兵称为‘黑衣双煞’的王中长、朱童四个人。”

“你是说刚才向我们问话的那个将军是黑衣双煞之一的王中长?”任虎不太相信的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王中长?”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你没有看见他手里的那把刀吗?”王真语气中带着嫉妒和羡慕之意,“他的佩刀和其他黑衣卫鹰卫的佩刀有所不同,刀柄上刻着鹰翼,刀柄的末端刻着一个苍鹰头颅。能够配有这样独特兵刃的人在整个黑衣卫中绝对不会超过五个人,而王中长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不就是一把刻有鹰翼和苍鹰头颅的唐刀吗?那除了他不是还有四个人吗,你怎么就认定是他呢?”任虎继续不甘心的问道。

“汗——你以为那柄刀很普通吗?你知道他手上的那柄唐刀价值几何吗?听说汉王殿下花了百万贯钱财才从西域胡商手中购得一块神铁,又花了十万贯钱财找了天下最好的铸剑师,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打造了九把那样的唐刀。除了王中长之外,他将剩下的赐给了苏将军、陈将军和在千牛卫任职的刘将军,还有另外的朱童、候虎和孟山三人。”王真见任虎听的入神继续说道,“听说剩下的三把唐刀还在殿下手上,至今还没有赏赐给任何人,可能是因为殿下还没有遇到他认为可以配有这样的刀的人吧!”

任虎听完王真的话,沉默不语。

他是被王真的话给镇住了,他没有想到汉王会如此器重勇武之人,会不惜为他们掷千金求利器。

“傻了吧?”王真笑道,“一把唐刀都能让你如此震惊,那你也太小看汉王殿下了。你看到刚才王将军身上穿的那身黑衣卫军服了吗?它可是汉王殿下花重金打造的盔甲,听说可以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就那件军服的价格也至少不低于五万贯。”

“哎!有一天我任虎如果也能够得到殿下如此的器重的话就不枉此生了。”任虎听完王真的解说,心里的傲气荡然无存,他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能够被汉王殿下如此器重的人肯定有过人的手段。

“你啊,想都别想了,你知道这样的军服一共有几件吗?”王真笑道,“同样,也只有九件,除了已经赏赐的六件之外就只剩下三件而已。哎!既然跟你说了这么多,我也不怕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知道吗,他们所乘的战马也都是殿下千挑万选才给他们配备的,都是千里良驹。”

任虎听王真的话说到这里,狠狠的拍了一下马鞭,不理会身后还在喋喋不休的王真,追上了前面的鬼面骑士兵。他刚才语言中露出不屑是因为看不惯黑衣卫嚣张的气焰,可是这都是一时气愤而已,刚才黑衣卫鹰卫杀突厥骑兵时他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杀人的手法很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都一刀毙命。他们已经将杀人的手法,快、狠、准发挥的淋漓尽致,他们傲气,他们嚣张,他们有足以傲气和嚣张的本钱。

任虎想到这里,再也不想知道王真是怎么判断那个将军就是王中长的,他的心里产生了莫名的悲哀,他叹息一声,不由的想道,自己何时才能像他们那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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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训话

王中长率领鹰卫继续向前搜寻,他相信陈其所说的话,那就是这些突厥人如此奋不顾身的阻杀鬼面骑,目的肯定是在为逃跑的人拖延时间。王中长骑在战马上,举目远望,前方一片漆黑,“继续搜寻!”他下达了继续搜寻的命令,并没因为前方有郭侍封的埋伏和阻杀就此罢休,在王中长的心里郭侍封不可能会完成这个阻杀的任务,他认为郭侍封还没有具备大唐军人该有的冷血和无情。

王中长继续搜寻,在他搜寻了将近五里后恰好与郭侍封碰了个对面。郭侍封率领一千鹰卫正向目的地会和,他看到眼前搜寻而来的王中长不由的愣了一下,“末将见过王将军,不知道王将军来这是?”郭侍封虽然和王中长军职是同级,然而王中长是李恪身边的近卫,身份特殊,他不能用对待同级别的将领方式对待他,所以询问的时候显得很谦虚很礼貌。

王中长本就对郭侍封没好感,刚才又见他在看到自己之后那一瞬间的发愣,就更加对他产生了不满的情绪,他语气冰冷的说道,“本将前来搜寻,看看是否有逃脱的突厥人。”

“王将军可以放心,苏将军命末率领一千鬼面骑负责阻杀在战乱中逃跑的突厥人,末将尽忠职守,没有一些松懈,直至现在也没发现有一个突厥人逃脱,末将看王将军还是跟我一同回去吧。”郭侍封对王中长恭敬,但并不表示他卑躬屈膝,说话的时候语气不卑不亢。

“郭副将,你真的就没有发现有敌人逃脱?”王中长还是有些怀疑,他再次询问道。

“王将军,末将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末将身后这一千多鬼面骑士兵你总该相信吧?”郭侍封罕见的对王中长的怀疑有些恼怒,“我们一千人难道就连几个逃窜的突厥人都对付不了?难道在王将军眼里,末将和身后一千鬼面骑士兵就这么的得不到你的信任?”

“哼——”王中长冷哼一声,沉声道,“鬼面骑的战斗力怎么样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妇人之仁,放走了那些逃跑的突厥人而给大军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殿下的安危以我黑衣卫鹰卫现在的实力保护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到时候鬼面骑损失惨重的话,同样对殿下是一种打击,我希望你能好自为之。——撤——”王中长说完,没有理会脸色铁青的郭侍封,率领鹰卫消失在了回去的路上。

“将军——怎么办?”王中长消失后一个鬼面骑士兵上前询问郭侍封,“我们...”

“你不用说了,本将军自然知道该怎么办,命令将士们启程回营。”郭侍封语气冰冷的说道。

“诺。”鬼面骑士兵喊道,“大军启程——回营!”

王中长率领五十名鹰卫回到刚才厮杀的战场时,战斗已经结束,鬼面骑早已集结,正在清理战场。李恪和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不知在聊什么,有说有笑的显得很开心。王中长大踏步上前禀报道,“启禀殿下,末将顺利完成任务,前来复命。”

“恩——”李恪心情很好,他笑着拍了拍王中长的肩膀,“你下去吧!”

“诺。”王中长躬身答道,

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已经从李恪的口中得知了刚才的情况,他们在听完王中长给李恪汇报后脸上显得很轻松。同时,李孟尝和孙贰朗相互看了一眼均是莞尔一笑。汉王的身边强人很多啊,这是李孟尝和孙贰朗的感叹。就刚才他们所见的王中长,论武功李孟尝和孙贰朗自信都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今晚跟突厥人一战,鬼面骑在进攻方面暴露出了很多的问题,定方你一定要好好总结经验,务必让鬼面骑在下次的战斗提高战斗力,本王不想在下次的战场上再看到这样的场面,也不想让黑衣鹰卫收拾残局。”虽然刚才苏定方已经给他汇报了这次战斗士兵的伤亡人数、缴获的战利品,可以说鬼面骑用微弱的代价取得了一场大战,可是李恪依然对鬼面骑在战场上的软弱表现很不满意,对苏定方毫不留情的训斥道。

“诺——殿下放心,定方一定会加强对鬼面骑攻击能力的训练,不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出现这样的问题。”苏定方对李恪的斥责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很虚心的接受了他的斥责,鬼面骑暴露的问题他自然知道,既然他是鬼面骑的主将,就该负这个责任,他不会推脱。

“启禀殿下,苏将军,郭侍封前来复命!”李恪刚训斥完苏定方,郭侍封便率领鬼面骑回到营地急忙前来跟苏定方复命。回到营地的他看到战场上弥漫的血腥气味和肢体不全的尸体时脸色开始变得很苍白,他极力的让自己镇定住情绪,跟李恪和苏定方汇报他的任务。

“有没有逃脱的敌人?”苏定方问道,他是行军的主将,李恪没有说话的目的就想让他问这个问题。

“没有——没有一个人逃脱!”郭侍封说话的时候有些紧张,显然是第一次上战场经历这样惨烈的战争场面,战场上的气氛还没有让他恢复到平常的状态。

“恩——”苏定方满意的点点头,将目光转向李恪,询问是否有什么要询问的问题。李恪看了一脸紧张的郭侍封,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侍奉还是第一次参加战斗吧?是不是不适应这样的场面?”

“回殿下,末将确实是第一次参加战斗对战场的气氛不太适应,不过请殿下放心,末将一定会适应过来的。”郭侍封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说道。

“侍奉啊,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年轻人就需要在战场上长锻炼,你要好好努力,本王很看好你。”李恪鼓励道。

“多谢殿下,末将一定会好好努力,不会让殿下失望的。”郭侍封激动的说道。

“恩——那你下去吧!”李恪说道。

“诺。”郭侍封答应一声,大踏步的离开了。

郭侍封一走,李恪的脸色又变得很严肃,他对身边的苏定方道,“这次跟突厥的战斗中所获的战力品除了战马之外,所有牛羊都立即宰杀作为大军行军中所需口粮,天亮之前必须要集结队伍,我们不能耽误太长时间。”

“诺——”苏定方道。

“还有——”李恪说到这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停顿了片刻,“集结鬼面骑,本王要训话。”

“诺——”苏定方躬身领命,大踏步离开。李孟尝和孙贰朗不知道李恪为什么会表现出这么严肃的态度,都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李恪没有理会两人,将目光转向了夜晚的星空当中。

半响,苏定方前来禀报说鬼面骑已经集结完毕,请李恪训话。李恪点点头表示知道,然后在陈其的搀扶下上了他的战马。他骑着战马在黑衣鹰卫的护卫下来到了早已集结成方阵的鬼面骑面前,他的身后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不紧不慢的跟着他。来到鬼面骑结集的方阵面前,李恪慢慢的将目光从他眼前的每一个鬼面骑士兵的身上扫过,“脱下你们的面具!”他大声大吼道。

“唰——”五千士兵将戴在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下。

“将士们,今日一战你们丢尽了我大唐士兵的脸,现在本王让你们取下戴在你们脸上的面具就是想看看你们还知不知道什么叫羞愧。”李恪怒道,“你们五千人对八百突厥人,竟然有五十人在这场战斗中战死,你们身边说说笑笑的同伴就因为你们的疏忽和大意被敌人的弯刀割去他们的生命,你们身边和你们朝夕相处的同伴就因为你们在战斗中的软弱和胆怯将自己的性命丢在了这片冰冷的土地上。本王还想问问现在的你们还是那个誓师‘不杀胡奴,誓不还乡。’的魔鬼骑兵吗?”

五千鬼面骑不说话,站在鬼面骑中的任虎不说话,站长鬼面骑最前面的郭侍封不说话,他们无话可说,他们难以启齿。

“本王今晚不想再跟你们重复民族大义,大唐的尊严,只想告诉你们一个道理,不要因为你们的胆怯和懦弱再让你们身边的同伴倒在这片土地上,不要再因为你们软弱的唐刀丢了自己的性命。”李恪吼斥道,“戴上你们的面具,不要再让本王认为你们是一群绵羊!”

“杀——杀——杀——”任虎突然高声呼喊道。

“杀——杀——杀——”鬼面骑士兵大声吼道。

苏定方在李恪吩咐集结队伍要训话的时候就知道他要干什么,而李孟尝和孙贰朗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李恪仅用几句话就能够激发士兵们的杀敌情绪,这次两人同样惊讶的是李恪又一次只用几句话就激发了鬼面骑嗜血的杀性。

汉王殿下果然不简单啊!两人心里感慨道,这才是真正的主帅啊,能够在任何时候用任何话语激起士兵能的信心,激发他们战斗的欲望和战斗力。

训话完毕,李恪和李孟尝、孙贰朗离开了鬼面骑。

苏定方在李恪离开之后下达了暂时休息的命令,等鬼面骑解散,他在安置好巡夜的岗哨之后这才带着郭侍封来到了黑衣卫鹰卫早已为李恪搭建的帐篷。

帐篷中篝火哄哄,烛光摇曳,李恪、李孟尝和孙贰朗已经在商讨接下来的行军路线。苏定方和郭侍封对李恪和李孟尝、孙贰朗施礼之后这才坐定。

第一百九十三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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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啊——杀!”黑夜中大地在颤抖,就像怒吼天空时的咆哮一样,黑色的夜,黑色的军服,烛火中只有明亮的唐刀就像死神的镰刀发着摄人的光芒。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低沉的声音慢慢的响起,它就像催命曲一样弥漫在窒息的空气中。鬼面骑开始了冲锋,他们就像魔鬼一样,嗜血嚎叫的冲向了突厥人的营地,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熟睡中突厥人的帐篷。

“嘭——”帐篷着火,火苗就像魔鬼的精灵,在夜晚的微风中挑起了欢快的舞蹈。火势慢慢的蔓延到了整个突厥人的营地,牛羊嘶叫,战马哀鸣。

“敌袭——唐军!——啊!”

“有唐军——快保护首领!”突厥人用突厥语惊慌的喊道。

“大家不要慌乱,不要慌乱——”突厥将领用突厥语喊道。

然而,鬼面骑根本就不给突厥人组织反击的机会,那个将领的话刚说完,一支羽箭就插进了他的咽喉,将他钉在了地上。

“呜呜——”哭声。

“啊——”惨叫声。

各种声音充斥在这个平静的夜晚,在火光冲天的突厥部落中,一切生命都显得那么卑微,一切痛苦悲伤注定要被完结,而能够终结他们的就是鬼面骑和他们手中的唐刀。

鬼面骑在经历了他们的第一次夜战之后,李恪当晚就召集了李孟尝、孙贰朗、苏定方和郭侍封商议对策。大家在李恪王帐中通过激烈的讨论,最终决定了鬼面骑的作战方式,那就是保持第一次袭击突厥部落时的夜战作风,继续以白天休息,晚上袭击突厥部落的方式锻炼士兵的作战能力。

所以,站在不远处的高坡上观看战况的李恪心情非常愉悦。鬼面骑的作战风格已经初步达到了他的要求,已经有了魔鬼骑兵的邹形,狠辣,凶残。现在缺少的就是实力,具备魔鬼骑兵那样的单兵作战能力。而对这点要求李恪也不想急于求成,毕竟能够让鬼面骑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达到狼骑的程度是需要时间的,不是经过几场战斗就能形成的。

今晚,眼前哀声遍野的修罗战场已经是鬼面骑袭击的第四个突厥部落,在这之前他们成功的全歼了三个大小足有一千多人族人的部落。因此,李恪认为鬼面骑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战斗经验,他已经决定要回师太原府,不想再继续纵深下去,以免遇到闻讯而来的突厥骑兵。毕竟,十多天的长途奔袭和袭击全歼了四个千人部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是被突厥人发现蛛丝马迹率领大股骑兵围而歼之,他觉得就凭手上这五千人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回唐。还有一个最重要的让他决定回师的原因是,自从昨天开始他就心绪不宁,总感觉这几天会有什么大事情可能要发生,所以他不想拿五千人的性命开玩笑做赌注。

李恪看着眼前已经具备冲锋陷阵,杀伐果断,血气十足的鬼面骑,他对身边的陈其、王中长和朱童问道,“你们这段时间跟随在本王身边都学到了些什么?”

“殿下,你要考教我们的武艺的话末将现在就率领鹰卫杀下去,将突厥部落的首领活捉前来见你,可是你想考教领兵打仗方面的知识,末将——末将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学到。”王中长脸上很尴尬,小声的说道。

李恪看了王中长一眼,将目光转向朱童问道,“你跟他一样?”

“殿下——末将对于行军打仗方面确实欠缺很多,领悟能力也有限....”朱童说道,只是李恪没有让他继续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他看了身边的陈其,将目光转向了他,陈其注意到李恪的目光,就知道李恪想让他说话,他知道李恪这是有意的想教导他们三人,才会让他们三人跟在他的身边,只是他自己对于行军打仗方面的领悟能力有限,所以心中略带愧疚的说道,“殿下,末将认为在骑兵战中,士兵之间的相互配合很重要,可是在遇到残酷的战斗,特别是两强相遇的情况下,决定胜负的关键不是士兵之间的配合而是作战士兵的单兵作战能力。”

“噢?”李恪煞有兴趣的问道,“何以解释?”他没有想到陈其会有这样一番有悖于常理的理论,因为很多情况下兵法都讲究配合,士兵之间的配合,骑兵和步兵的配合,弓箭兵和步兵的配合,而陈其将单兵作战能力提高到第一位,他倒是想知道他的理论是来自何处。

“殿下,末将认为骑兵之间的战斗就是:当两支骑兵相遇,假如战斗进行到最后形成最为惨烈的胶着状态的时候,双方将士排列的阵型早已被打乱,那个时候如果再想让他们组织阵型进攻的话时间也不容许,所以在那种情况下能笑到最后的胜利者是坚韧的意志力和强悍的实力的一方。”陈其的表达能力不是很好,完全都没说出他所要解释的意思,但李恪能听得懂。

“孙子兵法曰:故杀敌者,怒也;取敌之利者,货也。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李恪没有给陈其的观点评论,继续询问道。

李恪询问的《孙子兵法》上的内容,陈其、王中长和朱童自然不知道,一个个面色惭愧的低头不语。“回去之后将《孙子兵法》给本王抄写一百遍知道吗?不但要抄写一百遍,还要知道每一句所要表达的意思,明白吗?”李恪语气严厉的说道。

“诺。”陈其三人低声答道。

李恪没有评价陈其的观点,没有解释刚才他自己说的那句出自《孙子兵法》中的名句,他已经从三人的谈话中发现了他们现在缺的是什么,他知道该怎么教导他们。培养陈其等这些没有系统的接触过军事指挥基础的低级军官,李恪的心中自然有他的道理。因为,自古有很多例子可以给他证明,很多时候往往从未接触过军队指挥的人却能够担任较高的职位,甚至做到了一军统帅,在战争中建立了丰功伟绩;可是有些杰出的统帅都不是来自于知识渊博的军人世家,而大多数名将都是那些处境不许可他们获得大量知识的人。

所以,李恪心中有这样的一个理论,一个好的主帅不是天生的,他是通过后天的学习和努力,通过不断的学习知识和思想培养起来的,而在培养的过场当中他所接触的知识和思想多大,就决定了他今后所能指挥战斗的大小。因此,李恪就想通过自己的培养,能够让他们有独自领军作战的能力。

战场的喊杀声渐渐的变小,战斗经历了半柱香的时候已经接近了尾声,鬼面骑的士兵全歼了一千多人的突厥部落,正在打扫战场。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大踏步走到李恪面前,苏定方第一禀报道,“启禀殿下,鬼面骑全歼突厥部落一千人,伤亡人数和财产数目还在统计当中。”

“恩,鬼面骑表现让本王很满意,他们已经具备了打夜战的经验和打硬仗的实力,战斗力也在不断的提高。”李恪给了鬼面骑很高的评价,“本王相信,如果给他们足够的训练时间,加以时日他们一定会成为堪比狼骑营的真正的魔鬼骑兵。”

“殿下——”苏定方见李恪说的很乐观,欲言又止。

“定方,你有什么还要跟本王汇报的吗?怎么今天变得吞吞吐吐呢?”李恪对苏定方的举动颇为不解,忙询问他。

“殿下,末将认为鬼面骑经历了四场突袭,跟突厥骑兵交手四次,他们已经得到了他们需所的战马,获得了他们跟突厥人交战时的战斗经验,在经历了战争的洗礼之后具备了骑兵该有的素质和能力。所以,此时正是撤兵回师的时候,现在已经没必要在这里冒险继续寻找突厥搞突袭。”苏定方沉吟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苏定方说完之后李恪看了李孟尝和孙贰朗一眼,“你们的意思呢?”

“禀殿下,末将也认为是时候撤兵回太原了,我们已经在漠北待了半个多月,目的达到就不该再做过多的滞留,以免落入他人的陷进。”李孟尝说道。

“末将也认同两位将军的意思。”孙贰朗也出言支持道。

“恩,看来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啊!”李恪看了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一眼,大声笑道,“本王也正有此意啊——”

苏定方三人见李恪也这么说,明显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刚才还担心李恪会因为鬼面骑出色的战斗力而继续寻找突厥部落搞突袭,不听他们的劝谏,没有想到李恪的想法跟他们一样,这不由的让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佩服李恪的审时度势,见好就收,绝不贪功的作为一个合格统帅该具备的素质。

李恪在战斗结束后就下达了撤兵回太原的命令,鬼面骑在清扫战场之后开始回撤,直到东方晓白的时候苏定方才下达了鬼面骑原地休整的命令。这次鬼面骑出关漠北,收获很丰。缴获的战马足有五千多匹,现在的他们每人都是双马的配备。至于牛羊已经统统宰杀,钱财充公。但是,他们得到的最大财富是经验,夜战的经验,跟突厥骑兵交手的经验,战斗经验。

贞观二年,四月二十日。

李恪撤兵回师太原的第二天,他便得到了一个消息,鬼面骑斥候汇报的足以让他震惊和难以接受的消息。

第一百九十四章 阴谋还是阳谋?

书友们,老三今天的第二更到此结束,今天只能保底两更,请大家见谅!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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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孙贰朗怒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禀孙将军,前方发现了突厥大军行军的迹象,他们的目标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鬼面骑斥候小声说道。

“突厥骑兵大概有多少人?”李恪问道,他这几天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今日斥候的消息果然验证了他的猜测。

“具体人数卑职也不清楚,大概有三万人左右。”鬼面骑斥候回答道。

“三万人?”苏定方和李孟尝也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三万多的突厥骑兵在自己回唐的路上整装待戈,他觉得事情很蹊跷,好像这是突厥人设的一个阴谋一样。

“你下去吧,密切监视突厥骑兵的动向,一有消息马上回来禀报。”李恪神情冷峻的说道。

“诺——”鬼面骑士兵骑马消失在李恪的视线中。

“突厥三万骑兵阻拦在我们回唐的路上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他们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们。”李恪思量了片刻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本王现在疑惑的是,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行军,遇到突厥部落突袭的时候也是斩尽杀绝从没有让一个人逃脱,突厥人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

“末将也认为我们这次的行动很可能掉进了突厥人设的陷进,而我们前方的突厥骑兵很肯能就是很早就已经埋伏在这里等待阻杀我们的骑兵。”苏定方眉头紧锁,“只是末将同样也疑惑突厥人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呢?鬼面骑白天休息,晚上行军可达八百多里路,他们怎么对我们的行动如此了如指掌?”

“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孟尝询问道,“五千骑兵根本不可能是三万大军的对手,况且如果真像苏将军所说,这是突厥人布置的陷进,那么等待我们的可能远不止前面的这三万人,我们的身后还可能会有敌人的追兵。”

“恩!”李恪点点头,他完全同意苏定方和李孟尝的分析,而就如同他所认为的这样,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李孟尝的话刚说完,就见一个鬼面骑士兵火急火燎的冲到了李恪面前,急促的喊道,“启禀殿下,我们身后十里处发现大股突厥骑兵,人数不详,大概有两万人左右。”

两万人?李恪、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很诡异。前有追兵,后又来敌,李恪不由的笑了,他的笑在夜晚的冷风中显得凄凉和伤感。自己的运气还真是好,什么时候都不会显得孤单,都会有人惦记着自己。在长安的时候就有长孙无忌等政敌对自己“照顾有加”,出了长安来到太原府,仍然还有不死心的前来给自己制造麻烦,现在呢?出了漠北还有突厥人对自己念念不忘。李恪觉得自己还真TM的幸运,难怪李治那样衰的人最后都能做皇帝,关键是自己人缘太好谁都想捅自己几刀。

“前有追兵,后有强敌,我们该怎么办呢?”李恪自言自语的说道。

“哪个混蛋出卖我们的?”孙贰朗脾气不好,听到斥候的汇报,沉默了片刻,终于憋不住了大怒道,“殿下,为今之计就是查出泄露我们行踪的人,不然不管我们走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安全,都会被敌人知晓。”

“王中长——”李恪冰冷的声音在寒冷夜晚显很刺耳,他觉得问题可能出在鬼面骑突袭的第一个晚上,因为那天晚上王中长击杀的那一部分突厥骑兵当时对阵鬼面骑时视死如归的举动让他觉得很诡异,而王中长是那天晚上的当事人,他想好好的询问一下情况,看能从其中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殿下,不知有何吩咐?”王中长听到李恪招呼,催马上前说道。

“鬼面骑参战的第一个晚上,你负责击杀那股反抗激烈的突厥人,知道本王当时跟你说了些什么话吗?”李恪语气淡淡的问道。

“殿下告诉末将,若发现有可疑之人,不管他是谁,务必将他击毙,决不能留下后患。”王中长回忆了一下当时李恪对他的话,语气平静的说道。

“那你可有发现可疑之人?速速将你那天晚上前去查探的经过给本王再细细道来。”李恪严厉的说道。

“诺。”王中长当时出于时间的考虑,给李恪汇报的很简单,那就是没有发现可疑情况。现在李恪让他将当天晚上的经历跟他细细禀明,他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当晚自己所经过的一切,包括跟郭侍封的不愉快对话。

“郭侍封?”孙贰朗不由的惊呼道。

“殿下——”苏定方也不由的出口说道,可是李恪没有继续让他说话,出手制止了苏定方。王中长说的话他相信,他不会怀疑王中长,那么问题可能就出在郭侍封的身上,并且以李恪对郭侍封的了解和当晚郭侍封跟他汇报时表现出的紧张的样子,李恪得到的结果就是,问题出在郭侍封身上,而像郭侍封这样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身上发生这样的问题也不足为奇。

“定方,派出大量的斥候,密切监视突厥骑兵的动向。”李恪没有继续追究这个问题,他对苏定方命令道,“我们的行军路线需要做出调整,不能再从幽州回太原,现在这条回太原的路已经被突厥人封死,以这次他们派出五万多人马可以肯定,他们对我们是志在必得,所以,我们不能以卵击石,让自己成为他们的口中之食。现在我们是在夜晚行军,突厥人前后夹击但还没有发动攻击,可能是因为前后两军还没有取得联系,不敢确定我们是否就在他们布置的陷阱中,由此可见他们的布置还不够完善,所以我们可以趁这个空挡逃出他们的埋伏圈。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抓紧眼前的机会让将士得到充分的休息,而我们也要好好研究和制定作战计划。”

“诺!”苏定方领命,对身边的亲兵说了几句,亲兵点头表示明白,立即消失在夜幕当中。

鬼面骑,半个月经历了四战,每战必胜的鬼面骑,白天休息,夜晚急行军的鬼面骑终于破天荒的下达了晚上休整的命令。

临时搭建的李恪的军帐,在昏黄的烛火照耀下,简陋的羊皮褥子上铺着一张漠北的行军地图。李恪、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五人盯着地图都沉默不语。

“侍奉,第一次行军打仗可否习惯?”李恪问了郭侍封一个跟眼下情况毫不相干的问题。

“殿下——侍奉已经熟悉了鬼面骑的作战风格——”郭侍封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李恪没有逼他,而他却显得很慌乱。

李恪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和蔼的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想你应该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殿下——”郭侍封突然跪地哭泣道,“殿下,都是末将的错啊!鬼面骑第一次参加夜战的那个晚上,苏将军让末将迂回到敌人背后,封住突厥人的后路,以阻止他们逃跑。可是——那天晚上末将真的不忍心——末将不忍心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身边还有一个两岁婴儿的母子,所以末将当时心一软就放过了他们。”

“你混蛋!”就听见孙贰朗吼道,同时又听到,“啪——”一声,就见孙贰朗已经起身将郭侍封一脚踢翻在地上。李恪没有阻止孙贰朗的这一脚,苏定方没有阻止,李孟尝更加没有阻止。他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们的行踪就是被郭侍封放走的那个女子禀报给突厥人的,他们只是没有想到郭侍封会这么不知轻重,妇人之仁;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突厥人会敢用三个部落四千人的性命做赌注,他们在知道李恪一行人的目的之后并没有采取行动,而是用三个部落将自己一行人引到了他们的埋伏圈;而他们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是为了斩杀自己这区区的五千人。

“不对——”李恪惊呼一声,他的额头冒出了冷汗,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突厥人敢用三个部落四人的代价作为赌注难道要的真是自己身边的这五千鬼面骑吗?区区五千人还不足以让突厥如此兴师动众。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他们的目的,那就是突厥人要的人是自己,只有自己才会让突厥人如此费尽心机布置陷进。

而李恪吃惊的原因就在这里,依照他现在的推测,突厥人肯定已经知道了他自己就在这次突袭突厥部落的唐军当中。而从鬼面骑夜战的那天晚上的情形看,当时遇袭的突厥部落的人只知道突袭他们的是唐军,不知道大军当中就有自己!所以,逃跑的那个被郭侍封放走的那个女人只是向突厥人泄露鬼面骑的行踪,然而突厥人真正想截杀的不是鬼面骑而是自己。由此可以肯定,突厥人针对自己回太原府而布置的计划早在他兵出太原府时便已开始实施。

那么,李恪想到这里都不敢再往下想下去,因为按照他的推断,他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如果自己出兵太原府,突厥人就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始设计这个陷阱的话,那就是太原府肯定有突厥的密探,或者大唐有突厥人的卧底,甚至可能有人已经被突厥收买,更甚者这次可能又是长孙无忌对自己的打击报复。

第一百九十五章 黎明的反击

书友们,今天只有一更,是五千字的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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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这是?殿下——出了么事情?”苏定方听到李恪一声惊呼,又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便关切的询问道。

李恪的这一声惊呼“不对”,不但让苏定方心里惊慌不已,以为郭侍封的话让李恪受到了惊吓,就是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也疑惑李恪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对郭侍封所说的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喔——”李恪被苏定方的询问打断了思路,他略微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神色略显担心的苏定方,迷茫疑惑的李孟尝和孙贰朗,垂头丧气、像焉了的茄子一样的郭侍封,面色一沉,淡淡的说道,“郭侍封的问题回去再做处理,现在首要问题的是解决眼前的突厥人,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和建议吗?”

的确,郭侍封私自放走突厥妇女,就等于是泄露了军事机密,现在他自己承认了所犯之事,就等于罪名已经成立,回太原府之后自有都督府按律惩罚,现在危急时刻没必要纠结这件事情。因此,李恪如此一说,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三人便不再纠缠这件事,开始思量李恪刚才的问题。

“殿下——”郭侍封从被孙贰朗踢翻在地上爬起来后,上前跪在李恪面前说道,“殿下——末将因为一时妇人之仁以至于犯下如此大错,还请殿下给末将一个恕罪的机会,让末将能够帅领手下的一千鬼面骑为殿下和诸位将士们杀出一条回太原的血路。”

郭侍封在知道突厥大军已经将鬼面骑回唐的路封死时就明白了这是自己放走了那个女子而导致的错误。因此,他当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自己死也要保证汉王殿下的安全,不能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他身陷在漠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为汉王殿下杀出了一条回唐的路,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而他正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才会没有主动的跟李恪承认错误,怕自己一旦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汉王就会下了他的兵权,将他收监。所以,他在听到李恪因为事态的紧急而没有追究他的过错时,他便及时请命,将心中早已想好的决定说了出来。

“你这个混蛋,要不是你妇人之仁放走那个突厥女子,事情能搞成这样吗?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现在哪有轮到你说话的份?”孙贰朗脾气火爆,听见郭侍封对李恪的请求,便不顾及李恪和李孟尝、苏定方三人,粗口大骂道。

“吵什么吵,危机时刻,大难在前你们不知道团结一致对付眼前的敌人,反而是自己人之间大打出手,吵吵闹闹,你们成什么人了?土匪?你们还是大唐的军人吗?”李恪很气愤,他没有说谁对谁错,而是直接吼斥道。

“殿下——”孙贰朗还想说话辩解,就见有人拉了一下他的衣襟,他一看是李孟尝,见他给自己使眼色,孙贰朗很知趣的便没有说话。

“殿下——”郭侍封同样还想请求李恪容许他率兵杀出一条回唐的血路,但他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苏定方冷峻的目光盯在了他的脸上,他突然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沉默不语。

李恪军帐,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郭侍封和孙贰朗都因为生生烟下了自己的话,闭口不语,他们脸色憋的发红,在微弱的烛火中显得极度的难看。李孟尝和苏定方两人好似在想问题,又好似在等待李恪的指示,他们的脸在微弱的烛火中明暗不已。

沉默——军帐中静静的沉默,而沉默就像是一把尖刀,让帐篷内的主人逼的气息凌乱。李恪吼斥完两人,不理会众人的脸色,将目光盯在羊皮褥子上的地图上,时而用笔勾勒,时而暗暗自语,像是在研究排兵布阵,又像在修改错乱的地图。

“殿下——鬼面骑斥候求见!”帐外陈其的声音打破了帐内的沉默。陈其,他虽然是黑衣卫的副将,狼骑营和鹰卫的主将,然而他跟随在李恪身边时他倒是像李恪的贴身侍卫,不管李恪走到什么地方,他都跟在身后保护着李恪的安全,而李恪对他也非常的信任,每每商议大事均是由他守在门外。

“让他进来吧。”李恪说道。

“诺——”陈其回道。

然后,军帐的门帘被掀开,鬼面骑士兵大踏步走进了军帐,单膝跪地,“禀报殿下——卑职已查探到在我军前方和后方的两支突厥大军已经就地扎营,不再向我军逼近。”

“还有什么别的情况吗?”李恪没有抬头,目光仍然盯在地图上问道。

“没有——”鬼面骑士兵干脆的答道。

“取下你的面具!”李恪命令道。

“诺——”鬼面骑士兵答道,然后抬起右手,揭下了罩着他脸面的青面獠牙的面具。二十岁,眉清目秀,这就是眼前士兵给众人的第一感觉。

“恩!你下去吧,有什么新动向要及时跟本王汇报!”李恪继续说道。

“诺。”鬼面骑士兵重新戴上面具,躬身退出了军帐。

“殿下,你好像对刚才斥候汇报的情报早已预料在先啊!看你一点都不觉得吃惊。”苏定方见李恪听完斥候的情报之后坦然处置的神情,便不由的问道。

李恪抬头,看了苏定方一眼,笑着反问道,“难道定方不也是这样吗?”

“现在的情形对突厥人有利,对我们很不利,而突厥大军此时却按兵不动,究竟是为何呢?”李孟尝疑惑的问道。

“孙子兵法日: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你们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李恪询问道,然后他微微叹息一声说道,“看来这次我们面对的突厥将领还真不是一般人啊,从他的排兵布阵可以看出此人深愔兵法之道,我们不能不防啊!”

苏定方听李恪说完,便说道,“殿下的意思是敌人在我们前后布置的骑兵都只是疑兵,真正攻击我们的是另外一只队伍?”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李恪听苏定方说完,看了他一眼反问道。

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的思维反应比较慢,猜不出李恪话中的意思,但听完苏定方的话,他们也明白了李恪刚才所说的话的含义。他们仔细的想了想苏定方的话,又根据斥候的汇报将苏定方话中的意思跟斥候的情报联系在一起,突然间他们明白了李恪后半句话的含义,同时又为突厥能有这样深谙兵法之道的将领而感到心惊。

郭侍封的反应要比孙李二人慢半拍,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李恪后半句话的含义,苏定方见郭侍封一脸的疑惑,解释道,“突厥人在我们前后都布置有大军,而他们在兵力优势如此突出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对我们采取行动呢?现在的形式已经对我们很不利,他们要是前后夹击我们肯定会必败无疑。可是他们却选择了围而不攻,为什么呢?这就是兵法上所说的‘凡战者,以正合’的道理,他们这样布置就已经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而他们不对我们采取行动是因为他们想用这样的方式疑惑我们,让我们将注意力分散到堵截在我们前后的突厥大军身上,而真正想要攻击我们,想要全歼我们的,是另外一支奇兵,而这就是兵法上所说的‘以奇胜’的道理。”

“区区五千的鬼面骑,突厥人不会这么谨小慎微吧,还要如此兴师动众。”李孟尝对苏定方的分析提出了质疑。

“别说是区区五千人,就是五万人突厥也不会这么处心积虑的布置陷进。”苏定方回道,“因为突厥人此行的目标不是鬼面骑。”

“不是鬼面骑?”李孟尝疑惑道,孙贰朗和郭侍封更加不明白苏定方究竟在说什么。

“是啊!就如同定方说的,突厥人此行的目的不是鬼面骑,而是本王。”李恪知道苏定方要回答这个问题的话比较为难,所以他便替他说了出来。

“突厥人是为了殿下?”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三人同时惊道。

李恪点点头没有说话,苏定方同样点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

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三人愣住了,他们确实没有想到问题现在会变得这么复杂。因为,想要让突厥人这次的目的是李恪这个问题成立的话,就要解决突厥人是怎么发现李恪在鬼面骑的,而鬼面骑跟突厥部落的交战李恪没有参加,说是郭侍封放走的那个女子所为,这句话根本就说不通。但是,如果要推翻刚才苏定方的分析,说突厥人的目的不是汉王李恪,突厥人为了五千鬼面骑而这么劳师动众,煞尾苦心的举动也解释不通。

所以,此时的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脑子中已经被种种疑问搅的很乱,同时他们在听到突厥人此行的目的是汉王李恪时,心里又不由的一紧。因为,汉王殿下就在他们眼前,如果突厥人真的是冲着汉王来的话,那么他们想要保护住他的安全的话就更加困难了。

“现在是几时了?”李恪没有理会三人的表情,对身边的苏定方问道。

“已经到了亥时。”苏定方回答道。

“你认为他们几时会突袭我们?”李恪问道。

“末将认为是卯时前半时。”苏定方肯定的说道。

“恩。”李恪点头道,“本王也是这么认为的,卯时是将士们睡的最为踏实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也距离辰时很近,会给人造成一种错误判断,那就是很容易的让我们认为天快亮了,突厥人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突袭我们的错觉。所以,卯时前半时才是突袭的最佳时刻。”

“既然殿下如此问,现在已经有了破敌的办法吧?”苏定方语态轻松的问道,他的神情轻松的让李恪都从他的脸上看不到大战在即,生死攸关时刻的严肃。

“定方一脸轻松的样子,肯定也有了办法,何不先说出来让本王听听呢?”李恪笑道。

“殿下和苏将军都有破敌之策?”孙贰朗迫不及待的问道,其实,他们三人被李恪和苏定方那么一说,只是略微的震惊了片刻而已,然而从震惊中醒来时发现李恪和苏定方正在全神贯注的讨论军情,三人便没有出言打扰李恪和苏定方,现在听到苏定方和李恪都说自己有了破敌之策,孙贰朗便沉不住气的问道。

“既然不懂中原文化的突厥人能够将兵法运用的如此熟练,那我们怎么能落人之后呢?我们也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苏定方说道,“刚才殿下已经说了敌将想用兵法中的‘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的作战策略对付我们,那我们同样给他来招‘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让他们的计谋不能得逞。”苏定方说到这里看了李恪一眼,见他点头示意自己继续,苏定方便将自己的破敌之策详细的说出出来。

苏定方说的很详细,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听的也很认真,等他们听完苏定方的破敌之策后心里不由大吃一惊,同时暗自叹道,苏定方确实大才,自己不如也,难怪会得到皇上和殿下的信任。

李恪见众人对苏定方提出的破敌之策已经明了,便看了一眼孙贰朗,又将目光转向郭侍封道,“刚才通过本王和定方分析,我想你们都已经明白突厥人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因此郭侍封放走突厥女子而造成军事泄密的罪名不成立。但是——”李恪说到这里,看到郭侍封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欣喜,突然将话锋一转,厉声说道,“郭侍封作为一千名鬼面骑的主将在军事作战中徇私枉法,以个人感情用事,妇人之仁,不顾军令私自放走了突厥女子,违抗军令,本王不能不罚。”

“殿下——末将知罪,还请殿下责罚!”郭侍封听到李恪这么说,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泄露军事机密,造成鬼面骑损失的罪名比违抗军令要大很多,李恪能对他的事情做出这样的处理,他怎么能不赶紧认错呢。

“本王也不是冷血无情之人,这次就让你戴罪立功吧!”李恪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身边的苏定方,苏定方知道李恪的意思,微微了点了点头。

“多谢殿下!多谢殿下能够给末将戴罪立功的机会,”郭侍封欣喜道,他单膝跪地,拱手谢恩道,“末将以向上人头作保,此次行事一定不会再让殿下失望。”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李恪没有理会郭侍封对自己表忠心,立军令状,继续向李孟尝和孙贰朗问道。

“末将等没有任何异议。”李孟尝和孙贰朗回答道。

“既然你们没有异议,那就回去准备吧!”李恪严肃的说道,“此次行动关系到大家的生死命运,还望你们能够谨慎行事,不得再出现任何疏漏。”

“诺。”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同时起身,拱手回答道。

命令已经下达,李恪便摆手让主将出去准备,而他自己又将目光盯在羊皮褥子上的地图上,又开始点点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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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漠北草原凉风嗖嗖,寂静的可怕,然而就在这样漆黑的夜晚,有一支约有千人的骑兵队伍在漆黑的没有任何灯火照明的情况下急速的奔驰。夜很黑,而他们全速奔驰中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形,没有因为眼前漆黑造成的视线模糊而让队形散乱。他们有一千人,他们组成了一个方阵,他们沉默不语,他们就像黑夜中的幽灵,更像取人性命的死神。

“啪嗒——啪嗒——”突然,不远处了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突然,千人队骑兵最前面的一个将领勒住了战马,“嘶嘶。”夸下的战马发出了一声嘶叫,而这声嘶叫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孤单而凄凉,“唰——”所有的骑兵因为这一声战马的嘶鸣声,同时勒住了胯下战马。

“啪嗒——啪嗒——”清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渐渐的,黑夜中出现了一个骑在战马上奔驰的士兵,他在距离千人队主将二十米的距离勒住战马,然后从战马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千人队将领面前,跪地禀报道,“报琅熬首领,前方正东二十里处就是唐军的营地,他们此时早已入睡,只是岗哨人数布置比较多,我们很难进一步侦查敌人营地的人数和主将的情况。”

“恩——你可侦查到唐军营地中是否有他们大唐的汉王李恪的踪迹?”狼熬傲慢的问道。

“没有具体侦查出大唐汉王李恪的行踪,只是他们主帅的营帐之外有重兵把守,帐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大唐汉王李恪。”斥候小声的说道,对于眼前的首领,突厥第一勇士琅德的弟弟,现在身为颉利大汗身边亲卫队的首领的问话,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李恪——我血狼卫今晚抓住你就可以一雪前耻了!”狼熬狠狠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斗将

今天更新五千字大章,已补昨天没有更新亏欠大家的章节,晚上还有一更,还请大家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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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熬的心中,自己身为颉利可汗的亲卫,在突厥人当中是强悍和不可战胜的,是荣誉,是地位的象征。可是,有一个人打破了这个惯例,他就是汉王李恪,唐使节出使突厥的正使李恪,他身边的护卫陈其杀了颉利可汗亲卫的首领,那个被草原民族称为突厥第一勇士的琅德。然后,又是大唐汉王身边的五千人骑兵击溃了颉利可汗身边的一千亲卫。

颉利可汗是心高气傲的人,他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亲卫骑兵的身上呢?颉利可汗的亲卫是突厥强者的存在,他们怎么能让软弱的大唐骑兵击溃他们自以为是强者中的王者自居的血狼卫呢?然而,事实就是这样,击溃他们的是唐朝的军队,并且击溃他们的唐朝军队只有五千人。

所以,颉利可汗在得到李恪出了幽州,在漠北草原偷袭他的突厥部落的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生擒活捉李恪。而他命令自己的亲卫血狼卫亲自前来击杀捉拿李恪的原因,是要让血狼卫雪耻。因为,颉利可汗认为击溃自己血狼卫的五千大唐骑兵肯定就是李恪出现在幽州袭击幽北草原的突厥部落时身边的这支骑兵。而血狼卫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主动请缨,他们想要雪耻,他们想要证明自己是不可战胜的。

因此,才有了这次突厥精心布置的兵围李恪的计划,才有了血狼卫出现在鬼面骑驻地二十里处,才有了刚才血狼卫首领狼熬的一番话。

狼熬,突厥第一勇士琅德的弟弟,血狼卫的副首领,琅德死后他就被颉利可汗任命为统领,他除了捉拿李恪之外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抱仇,他要亲手解决了杀死他兄长琅德的凶手陈其。

“血狼卫——”狼熬吼道。

“杀——”一千名血狼卫应声吼道。

“你们应该记得我们的耻辱,就是去年我们奉命出阴山袭击西突厥可汗献给大唐皇帝的求娶公主的彩礼,行军到阴山以西时遇到的五千大唐骑兵的突袭吗?就是那次,我们血狼卫第一次溃败而走,虽然我们的溃败是有原因的,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可是,当时我们毕竟想过要用最短的时间击败他们,只是我们没有做到,不想在那里耽搁太多的时间,才会选择溃败而走。”狼熬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怒吼道,“但是,溃败是没有理由的,血狼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遇到五千唐军溃败而走就是我们的耻辱。”

“报仇——雪耻!”一千名血狼卫异口同声,同仇敌忾的吼道。

“好——我狼熬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今晚,二十里处的唐军就是当初给我们留下耻辱的那支军队,我们报仇雪耻的时候到了,兄弟们,杀过去,杀了唐军,报仇血恨!”狼熬将血狼卫的气势煽动起来。

“杀——杀唐军——以雪耻!”血狼卫义愤填膺的吼道。

“杀——”狼熬第一个冲出了战团。

二十里的距离,突厥血狼卫开始了冲锋,目标就是二十里外的大军鬼面骑军营。

鬼面骑军营,军帐内李恪正襟危坐,身边黑衣卫三大战将屹立在他的身边。“报——”帐外斥候喊道,“十里外发现突厥骑兵,大概有一千人的规模!”

“命令鹰卫火速集结——”李恪命令道。

“诺——”陈其拱手喊道。

“今晚,就让本王好好会会血狼卫,看看颉利身边的铁卫到底有多厉害!”李恪语气坚定,目光中露出了对胜利的渴望。

夜——静!

大地——颤抖!

狼熬率领血狼卫距离大唐大营只有一里的距离,“冲锋——”他吼道,血狼卫开始加速,距离已经剩下了一千步,“上箭——”狼熬再次下令,“唰——”血狼卫弯弓搭箭,冲锋的阵型依然没有打乱。

唐军军营就在眼前,狼熬和血狼卫身上仇恨的血液在燃烧,他们目光如炬,紧紧的盯在了眼前空无一人的辕门外。

“咴咴。”狼熬勒住战马,阻止住血狼卫,唐军军营没有一个人把守,营内静的可怕,难道他们知道消息已经逃脱了?狼熬被眼前诡异的气氛所震慑,他没有鲁莽的冲进军营。

“血狼卫也不过如此,难怪会兵败阴山!可惜啊——可叹啊!”寂静的大营中传出了一个叹息声。

“谁在说话?”狼熬作为颉利亲卫,听得懂汉语,能够说汉话。

“你们血狼卫今晚不就是想捉拿本王以雪前耻吗?怎么?现在一座空旷的军营就让你们怕了,不敢进来了?”狼熬这才听明白说话的这个人就是他们这次奉命要抓的大唐汉王李恪。

李恪挑衅的话在寂静的夜晚从军营传出,血狼卫虽然听不懂汉话,但从语气上可以知道这是敌人在讽刺他们。

狼熬能够作为颉利亲卫血狼卫的首领,肯定不是一个只有蛮力的莽夫,从刚才他发现军营的诡异之后没有率领血狼卫直冲军营可以看出他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然而,李恪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二十里之外便开始冲锋的血狼卫杀进军营的话是任何骑兵都难以阻挡的,因为他们的速度已经攒够了足够的速度,有足够的冲刺力。然而,李恪故布疑阵的计谋使血狼卫停滞在辕门之外,消减了他们的冲击力,让骑兵远距离积攒的冲刺力荡然无存,更是消减了他们的气势。

“杀——”狼熬被李恪一激,果断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血狼卫就像血染的苍狼,夜晚是魔鬼,收割人命的死神,带着冲天的怒意杀进了军营。然而,大唐军营中的空旷和死寂让他们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气势又减弱了不少。“杀——”狼熬见军营无人,便率领血狼卫杀向了军营的中军大帐。

“咴咴。”战马嘶鸣,血狼卫在距离唐军中军大帐二百步的距离突然停止进攻,他的眼前是三百骑兵,三百穿着黑衣军服的大唐骑兵,那个穿着黑色大唐王袍,温文尔雅,满脸的微笑,给他们血狼卫耻辱的男人就在三百唐军的前面。

“李恪——”狼熬喊道,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对血狼卫临危不惧,还露出了一脸笑容的男人。

“狼熬?琅德的弟弟——”李恪询问道。

“大唐汉王殿下不愧是我可汗看重的英杰,有胆识有魄力,敢用三百铁骑就想破我一千血狼卫。”狼熬孤傲的说道,“可是,很可惜——今天你注定要死,可汗让我活捉你回阴山,但我不想这么麻烦自己,死人比活人要安全和放心的多。还有,你必须死,你带来的五千骑兵同样要死,不管他们现在去了哪里,你死后他们也不会逃得出漠北。”

狼熬看到李恪和他身边的三百军士,知道自己想找的敌人没有跑,所以他也不在乎那剩下的几千鬼面骑。前后五千大军早已将这一带围困,他不想他们能跑到哪里去,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击杀李恪。

“你确定本王会死在你的手里?”李恪笑道,“就像你兄长琅德死在颉利王帐中一样?”

“今晚你们都要死,特别是你,”狼熬听李恪说出了他兄长的死,就将目光盯在了陈其身上,用手指着他,“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陈其对于狼熬的话置之不理,他看了李恪一眼,见李恪点头示意,他便骑马上前几步,霸气凛然的说道,“琅德都不敢说这样的大话,何况是你呢?”

“狼熬——”李恪看到狼熬铁青的脸,看到刚要下达进攻的命令,便大声说道,“本王很敬佩突厥第一勇士琅德,敬佩他明知不可敌而为止。可惜啊——”李恪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惋惜的神情,“同样的亲兄弟,你怎么就没有勇气像琅德那样出来跟我黑衣卫一决生死呢!可惜啊——可惜——”

“李恪,别以为你身边的侍卫在大汗的王帐中杀了我大哥就觉得我突厥无人,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血狼卫!”狼熬被激怒了,他的脸色涨红,面目阴沉可怕,“其实你现在在我眼里已经是一个死人,那我就满足你的要求,我血狼卫今晚就好好会会你的黑衣卫,让你输的心服口服,死的明明白白。”

“好——本王倒是也想看看草原霸主颉利可汗的血狼卫究竟有多少悍不畏死的勇士。”李恪纯粹就是用激将法,血狼卫听不懂汉话,狼熬听得懂就行。

“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我们就比三局,你们黑衣卫每局可以出三个人,我们血狼卫出一个人就足也。”狼熬傲慢极其嚣张的说道。

“狼熬你还是这么自负啊!”李恪笑道,“知道你兄长是怎么死的吗?装B被杀死的!”

“你——”狼熬气愤道,但他没有继续跟李恪对话,而是恶狠狠的看了李恪一眼,对身边的一个百夫长用突厥语说了几句话,百夫长一边听狼熬说话,一边不住的点头表示明白。狼熬跟百夫长说完,将目光转向李恪,傲慢的看了他一眼,“别逞口舌之狂了,现在就开始比试,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血狼卫。”

狼熬的话一说完,那个百夫长就骑马冲出了血狼卫,他来到黑衣卫阵前叫唤,样子嚣张至极。黑衣卫看到眼前这个嚣张的突厥百夫长,早就有人按耐不住了,他们向李恪主动请缨,要将眼前这个嚣张的突厥人斩杀在马下,可是李恪对他们的请求置之不理。

突厥百夫长在阵前叫唤了半天都不见唐军有人迎战,他便开始用突厥话谩骂,而狼熬看到唐军阵营中依然没有反应,便讥笑道,“难道汉王殿下身边的唐军怕了我们血狼卫不成,龟缩在自家阵营不敢出战,唐军也不过如此!”

“哎!不是本王不想让他们出战,只是本王刚才说了让你们血狼卫出三人,我们黑衣卫出一个人,既然你这么不领情,那就别怪本王的黑衣卫手下不留情,让你输得太难看!”李恪说话同样嚣张,“王中长——杀的干净利落点!”

“诺。”王中长应声出了黑衣卫阵营。

百夫长看到唐军阵营中冲出了一个年轻的将领,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王中长对于突厥百夫长对自己的藐视不为所动,他缓缓的抽出了身边的佩刀,用右手将它平举,同样是一副极其嚣张,极其藐视对方的动作。

百夫长开始愤怒,他将弯刀高高举起,催动胯下战马向王中长冲了过来,王中长催动胯下战马,依然保持着唐刀平举的姿势朝突厥百夫长冲去。冲锋——两人开始冲锋,两匹战马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敲响,两百步的距离不长,恍若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只剩下十步。两匹战马相错的瞬间,突厥百夫长将手里的弯刀劈到了王中长,王中长侧身一闪,躲过了弯刀,而他自己的右手一收,反手握着唐刀,将唐刀刀背紧紧的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由手臂之间冲出,划过了百夫长的颈部。

“噗嗤——”鲜血就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将百夫长硕大的头颅冲向半空中,战马交错,突厥百夫长无头尸体骑在战马上跑了五六米才和半空中的头颅一起“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嘶---”不知道是战马恐惧还是马上骑士被震撼,突厥血狼卫中传出了战马的嘶鸣声,静——战场静的可怕,狼熬没有想到血狼卫的百夫长,在突厥部落可以以一敌十的百夫长,面对唐将竟如此不堪一击,死的这么窝囊,死的这么震撼。

王中长一击斩杀突厥百夫长,并没有返回黑衣卫阵营,而是继续在战场上挑衅突厥血狼卫。血狼卫是颉利可汗的亲卫,突厥人最为勇敢的战士,岂能受如此欺侮,还没等狼熬发话,三名血狼卫百夫长已经骑马冲出了血狼卫阵营,冲向了战场中的王中长。

黑衣卫中的朱童见血狼卫中冲出了三名百夫长,他忍不住了,刚要骑马冲出却被李恪阻止,“王中长难道就这么不堪一击?”

李恪一句平淡的话让朱童虎躯一震,殿下显然是很了解王中长的战斗力,同时为自己的鲁莽羞愧不已,自己真是鲁莽了,这个时候杀出去岂不是让王中长觉得自己在藐视他的实力吗?

战场中,王中长买对三名血狼卫百夫长毫无怯意,他依旧唐刀平举摆出了刚才那个极其嚣张的动作。血狼卫的三名百夫长被王中长藐视的动作激怒,“嗷嗷”嚎叫着冲向了王中长。王中长身子后仰躲了一柄砍向他头颅的弯刀,右手唐刀挥出阻挡住了砍向他胸前的弯刀,同时他在阻挡那柄弯刀的时候借着弯刀砍向自己的力量后撤,将手握弯刀的这条手臂暴露在了自己的胸前。

“啊——”凄凉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王中长所阻挡的这柄弯刀连同握着它的手从那名百夫长的胳膊上掉了下来。原来,王中长早就注意到了第三柄弯刀在自己后仰时砍向自己的胸前,所以他才借助被自己阻挡下来的这只手挡住了第三个百夫长的一击。

第三个百夫长看到自己的弯刀砍断了同伴的手,他愣住了,而王中长抓住了这瞬间,唐刀挥出,生生的斩在第三名百夫长的胸前,“噗嗤——”鲜血喷出,第三名百夫长竟然被王中长硬生生的拦腰截断,“啊——”伴随着这个叫唤声,第三个百夫长的上半截身体栽倒在马下。然而,刚才王中长后仰躲过的那柄弯刀又一个回杀,刀光一闪,王中长的后背上血流溅出,他的背上一条被弯刀划出的伤口露出了生生白骨。

“恩——”王中长闷哼一声,回刀击在划破他后背的弯刀上,同时左手伸出握住突厥百夫长的脖子,唐刀回击,将他的头颅生生割下,提在了左手中。

战场上四人的击杀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所以当王中长左手提着血狼卫百夫长的头颅,右手又一刀将断臂的百夫长砍下马背时,突厥人,血狼卫不由了吸了一口凉气,恶魔,杀神,魔鬼,他们被王中长杀人的手法震撼。残肢,人头,断臂,鲜血,眼前他们所能看到就是这样东西在冲击着他们的心里防线。

狼熬看着场中杀神一般的王中长,又看了一脸身边一脸震惊的血狼卫,他心中暗自喊道,糟糕,血狼卫的士气已经对对方血淋淋,震撼性的杀戮消弱到了低点,现在就是自己下达冲锋的命令,以血狼卫的士气鹿死谁手都不知道。

怎么办呢?狼熬心中思量,没有办法,现在只能用同样的方法将眼前的唐军一招击杀,只有这样才能够再次激起血狼卫的斗志。

“咴咴”狼熬想到这里,不待黑衣卫有何举动,便骑马冲出,双手高举弯刀向王中长的头颅砍了下来。

王中长在一息之间击杀了三名百夫长,现在他的身体早已虚弱不堪,再加上狼熬突然毫无征兆窜出杀向自己,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弯刀出现在他眼前一尺的地方时他想用唐刀阻挡也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快如闪电般的白光划破自己的咽喉,割断自己的头颅。

第一百九十章七章 夜战,又是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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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风冷!

远方,篝火摇曳!

人声,马叫声,不绝于耳!

突厥大营,主将帅帐传出爽朗的笑声和酒杯的碰撞声,帐内,右贤王部两万骑兵的主将库吉特端坐正中,高举酒杯对坐在帐中的军中将领说道,“诸位将军,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干!”

“将军——干——”突厥诸将早已喝的有些晕晕乎乎,他们喝着杯中马奶酒,吃着盘中烤羊腿,满脸通红。

库吉特喝下杯中的马奶酒,眼神扑朔迷离,嘴里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斩杀大唐汉王,哼!好事全让你们给占了,我们右贤王部就只能跟在唐军屁股后面充当疑兵,功劳全都被你们抢了。”

这次,颉利可汗为了能够将李恪一举擒获,出动了三路大军。分别是左贤王施罗德的三万骑兵,负责截住李恪回唐的道路,右贤王的两万骑兵追击李恪,目的是为了逼迫他能够进入最佳伏击地点,而他自己的一千亲卫血狼卫主要的任务就是擒获李恪,至于剩下的唐军则是交给了前方阻截李恪的施罗德部。因此,左贤王部的两万骑兵,也就是库吉特手下的两万骑兵在这次行动中只是充当了疑兵。所以,库吉特才会在这样的战时还跟军中主将饮酒作乐,他们想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毕竟,擒获大唐汉王是一件很大的功劳,而现在这个功劳就在自己眼前,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别人抢走。

“要是现在能有几个大唐的女人那就更爽啦!”不知道是哪个突厥将领喝高了说出这样一句淫dang的话,大帐中的诸将都不约而同的狂笑并附和道。

“是啊,大唐的女人皮肤就是水灵光滑,蛮腰纤细,酥胸高隆,玩起来那叫一个爽啊!”

“哎!可惜啊,现在不能跟大唐开战——”

“是啊!大汗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要跟西突厥可汗发生摩擦,搞的现在我们只能陈兵西突厥边境,浪费了进攻大唐的机会!我们不打大唐,哪来钱财和女人啊!”

帐中的很多将领都已经喝高了,目光中露出了淫dang的神情,说话的时候更是口无遮拦。

“大汗真是偏心,活捉大唐汉王的任务给了自己的亲卫和自己儿子的部下,这要是拿李恪跟大唐换钱财换女人,那不知道要换多少,到时候论功行赏,会赏多少女人啊!”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右贤王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就不知道为我们争取机会呢!”

有一个人开始埋怨,引起了帐内诸人的不满,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说的都是战后的赏赐,钱财和女人之类的话题。

端坐在主位上的库吉特同样一脸的不满,就像刚才有些将领说的,如果擒获了大唐汉王李恪,到时候跟大唐换取的钱财和女人肯定数不胜数。然后,真正到了论功行赏,他自己没有多大的功劳,肯定得不到什么好处。

可恨!可恶——库吉特想到这里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怒,一挥衣袖便将案几上的酒杯扫洛在地。

将军?帐内诸人看到发怒中的库吉特,自然知道他为何如此恼怒。喧嚣声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半响,就见一个突厥将领上前说道,“将军,唐军大营就在我们前方十里处,今晚我们何不率军杀过去,将他们主将汉王给擒获了呢?大汗的命令是生擒汉王李恪,我们擒获了他跟琅德擒获他有什么分别啊!”

这个突厥将领的话说完,大帐中诸将便开口附和他的话,他们都希望库吉特能够率领他们杀过去将大唐汉王擒获,免得让这天大的功劳被被人抢了。在钱财和女人还有酒精的刺激下,帐中的诸将都依旧忘记了颉利的命令,都将颉利的权威抛在了脑后。

“混——帐!”听帐中诸人七嘴八舌的鼓动他前去袭击唐军,库吉特恼羞成怒的吼道,“你们自己也不好好想想,我们擅自出兵就是活捉了李恪又能怎么样?你们觉得活捉了李恪,大汗就不会追究你们违抗他的命令了吗?违抗大汗的命令,你们该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吧!”

库吉特的话就像一盆冷水,浇在了帐中诸将的身上,让他们迷糊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不少,当他们想到颉利处罚违抗他军令的人时,他们不由打了个寒颤。

“大家都下去休息吧!”库吉特叹道,他突然间显得有些疲惫,就像是瞬间被吸干了身体里的力量一样。

“是——”帐内诸人见库吉特满脸的怒容,再加上刚才他们说错了话,早已没有了喝酒的雅兴,东倒西歪的在亲卫的搀扶下出了大帐。

库吉特看着诸将离开,注视了帐外良久,这才收回目光冷笑道,“生擒李恪,用他换取钱财,可能吗?”

“呵呵——”他冷笑连连,对诸将幼稚的想法感觉到可笑。

“呵呵——”然而,突厥大营五百步之外的一处高坡上,同样的耻笑却发自苏定方的口中,他目视着眼前防守稀松平常的突厥大营,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鄙视。

“突厥人真是狂妄自大,他们以为我们被他们大军前后夹击就不敢主动采取反击,营帐之外两斥候不派,营内更加守卫松懈,真是给了我们一个好机会啊!”他微微笑道,“李将军,孙将军和郭副将三人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禀苏将军,按照行军时间估算,我们已经迂回到了敌人的两翼和后方,已经到达了指定位置。”苏定方身边的亲军回复道。

“命令将士们——准备出击!”苏定方严肃的说道。

“诺。”亲兵答应一声,消失在他的身边。

苏定方长愬平举,冷眼注视着突厥大营,等亲军回到他身边,告诉他大军已经做好了出击准备时,他长愬高举,吼道,“全体将士们,杀敌报国只在今晚,杀!”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两千鬼面骑士兵语气冰冷的喊出了他们出击之前的口号。

“啪嗒——啪嗒——”战马的铁蹄在绿草复苏的大地上敲响了冲锋的号角,杀意随着鬼面骑的前行而蔓延到了突厥大军的军营。营门外守卫的突厥骑兵高声喊道,“敌....”他的第二字还没有说出口,一只羽箭就穿过他的喉咙,将他钉在了身边的营门柱上。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五百步的距离太远,鬼面骑一息之间已经冲到了大营门口,零散的几个守卫早已被铁箭夺取了生命。鬼面骑的喊杀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突厥士兵,可是还没有等他们穿衣冲出营帐,大帐已经开始燃起了轰轰烈火。鬼面骑就像是魔鬼,冲进了军营,将自己手中的火把无情的扔向了突厥士兵的大帐。羊皮做成的军帐在篝火中燃烧,睡梦中惊醒的士兵在还没有来得及冲出大帐时,身边的衣裤就已经开始燃烧起来。

有一部分突厥士兵刚冲出了大帐,迎接他们的就是烈火照耀下闪闪发亮的唐刀,鲜血飞溅,他们的头颅脱离自己的躯体高高扬起,又在“啊”的惨叫声中跌落在大火燃烧的地上。

苏定方一马当先,手中长愬如一条毒龙,罩向冲出大帐衣衫不整的突厥士兵,“啊——啊!”惨叫声过后,突厥士兵倒在地上,鲜血从咽喉流了一地。

“杀——”跟在苏定方身后戴着魔鬼面具的任虎和王真紧紧的跟着他们的将军,唐刀在他们手中就像是闪电,在烈火的照耀下屠杀着冲向他们身边的突厥人。

突厥大营,大军足有两万余人,鬼面骑虽然是突袭,又防火纵烧了营帐,但还是有一部分士兵已经骑上了战马,杀向了苏定方他们。

两军相交只有一百步,“杀——”鬼面骑发出了惊天的怒吼,突厥骑兵看到眼前已经被鲜血浸染,面目狰狞的唐骑,突然间心生怯意,而他们胯下的战马也因为他们低落的气势而受到影响,跑动的速递也减慢了很多。前面的士兵速度慢了下来,后面的士兵自然也快不起来。苏定方将突厥骑兵的举动看在眼里,突厥骑兵慢了下来,他却一马当先将鬼面骑的速递提了起来,率领身后不到二百的鬼面骑杀进了突厥骑兵的阵营。

“嘭——”苏定方的长愬洞穿了一个突厥骑兵胸膛,“喷——”长愬的力道奇大,震碎了这个突厥骑兵的心脏,让他心脏处的鲜血从伤口中喷了出来,同时长愬连带着突厥士兵的身体,快速的刺向了他身后冲上前的一个突厥骑兵。“刺——”又是一股血洒向了大地,第二个突厥骑兵的咽喉已经被长愬刺穿。苏定方没有停止,而是借助马的冲刺力,用力一推,长愬没入了第一个突厥人的胸膛,而他在和第一个突厥骑兵战马相错之间将手伸到了他的背后,抓住了没出的长愬,用力一拉,长愬从第一突厥士兵的身体上彻底的拔出来的同时他又右手发力,愬头一拨,咽喉被刺穿的突厥士兵“扑通”一声掉下马背。

“杀——”苏定方瞬间便一槊刺飞两人,怒吼一声,冲向了杀向他的突厥骑兵。

“噗嗤——”鲜血飞溅,有一个突厥骑兵的头颅飞起,他的身体“扑通”一声掉下了马背,鲜血染红了任虎的半边身子,但他毫不在意,用手擦掉了粘在面具眼里处的热血,纵马一跃,跟上了苏定方。他的另一边,王真同样的砍翻了一个冲向他的突厥骑兵,单手持刀跟上了任虎。

第一百九十八章 以少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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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任虎和王真就像是他的两只双翼,紧紧跟随在他的身边,三人成品字形,就像一把尖刀,刺向了突厥骑兵的阵中心。

而突厥骑兵在经历了短暂的停滞之后便已经开始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此时,他们已经在各自将领的组织下开始了对鬼面骑的反击。

苏定方一路冲杀,寻找的目标就是突厥主帅,他想要杀贼先杀王。只是他身边的鬼面骑毕竟只有不到二百的人数,再加上突厥人已经开始有组织的反击,他身边的鬼面骑不断的被蜂拥而上的突厥骑兵砍下了马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定方向前冲杀的脚步慢了下来,他抬头目视前方,距离突厥帅帐只有百步之遥,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突厥主将衣衫凌乱的端坐在战马上。可是,越靠近帅帐的地方突厥骑兵越多,他们有组织的开始反击,苏定方顿时觉得压力大增,他突然转身向后察看,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跟随他的一百多鬼面骑现在就只剩下两个人。

“不要停止,继续跟本将杀上去!”苏定方大吼道。

“是!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跟随苏定方的鬼面骑只有任虎和王真两人,但他们依然在苏定方说出杀的时候喊出了鬼面骑的口号。

同时,他们砍翻了涌向他们的突厥骑兵,跟上了苏定方的步伐。

突厥帅帐前,库吉特衣衫不整的端坐在马背上,不断的催促士兵向前冲杀,同时神情紧张的看着前方。当他很仔细的看清眼前百步之外只剩下三个唐军的时候,他脸上紧张的神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刚才,就在他饮酒后酒性发作,蒙头大睡的时候,帐外的喊杀声将他惊醒,他刚要穿衣戴甲,就见一个士兵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自己的大帐说唐军突袭。“嘎嘣——”当时他觉得心突然停止了跳动,不待穿好衣服便冲出了大帐,骑上了亲兵早就为他备好的马匹。

现在,他看见眼前的唐军只剩下三个人,而这个三个人已经在突厥骑兵的围困中快要被歼灭时,他的心里轻松了不少。至于从大营其它地方传来的喊杀声他一点都不在意,因为唐军有多少人他心里清楚,只要能稳住眼前的局面,保持帅旗不倒,其他地方的唐军已经不足畏惧。

战团中的苏定方、任虎和王真被突厥骑兵死死的围在中央,苏定方的长愬依旧凶猛,凡是沾到边的突厥骑兵都像熟透的葡萄,“扑通——扑通”的掉下马背,而任虎和王真已经显出疲惫的神态,他们双手紧握着唐刀,将冲向他们眼前的突厥人狠狠的砍下马背。

突厥主将库吉特见苏定方三人已经露出疲惫之态,笑着对身边的诸将说道,“区区几千人就想袭击我两万人的骑兵大营,可见唐军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

“恩!将军说的很对,唐军这是在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而已,”诸将附和道。

“传令下去,火速解决战斗!”库吉特命令道。

“是——啊!”惨叫声从回答的这个士兵的口中喊出,同时库吉特觉得脸上一热,闻到的是刺鼻的血腥味,他用手一擦,触目所及的是一手的鲜血。

同时,他的耳中传来了这样的呼喊声,“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

“将军小心!”

库吉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人给推了一下,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而一支羽箭从他战马的头上划过,盯在了帅帐帐门的横梁上。

“杀——”喊杀声从大营的右方传来。

“杀——”喊杀声从大营的左方传来。

“杀——”喊杀声从大营的后方传来。

“是唐军——将军,是唐军,四面八方都是唐军,我们被包围了!”库吉特刚被亲卫从地上扶起,他就听见了四周传来的喊杀声,同时突厥阵营中传出了士兵们的恐惧声。

苏定方、任虎和王真在战团中苦苦支撑,等待的就是左右后三方面杀来的鬼面骑。三个方向的鬼面骑杀进了军营,突厥骑兵顿时阵脚大乱,苏定方借机喊道,“杀!”率领任虎和王真杀出了包围圈。

库吉特被四周的喊杀声震住,他刚被亲卫扶上马背,就见苏定方像一尊杀神般的冲向了自己,“撤——”他不待身边的诸将有所反应,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调转马头向没有鬼面骑的一方逃去。

突厥大营,跟随苏定方冲进来的鬼面骑还在跟突厥骑兵麾战,他们因为人数不多,而其又分成了好几个小队,此时已经被突厥骑兵逼到了绝境。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不同的三个方向传来了鬼面骑的战歌“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他们就知道援军已到,而突厥人在听到这样的怒吼时已经没有了战意,心中有了恐惧和胆怯。

“杀——”郭侍封率领一千鬼面骑从后方杀进了突厥大营。

“杀——”李孟尝率领一千鬼面骑从右方杀进了突厥大营。

“杀——”孙贰朗率领一千鬼面骑从左方杀进了突厥大营。

熊熊烈火再次在军营燃烧,突厥人不知道唐军有多少人,但看到数不清的火把,他们开始胆怯。最后,在主将库吉特逃跑之后,突厥人也选择了跟着库吉特一同逃跑。

瞬间,军营里又开始陷入了混乱。

而这个时候,郭侍封一马当先杀进军营,他将手中唐刀发挥的淋漓尽致,凡是遇到他的突厥骑兵纷纷被他砍下马背。他不愧是将门世家出生的将领,在经历了几场大战之后刀法已经很娴熟。此时,他将冲向自己的一个突厥骑兵砍下马背,身体后仰,轻轻躲过另一个突厥骑兵的迎头一击,随即将右手中的唐刀交到左手,左手接刀后瞬间就挥出一刀,就见刀光一闪,“噗嗤”那名突厥人脖颈鲜血喷出,头颅“扑通”一声掉下了马背,滚落在地上,就像瓜地里的西瓜一样。

“杀——”郭侍封一招解决掉两个冲向他的突厥骑兵,大吼一声又骑马冲了上去。

“杀——”他身后的鬼面骑悍不畏死的跟在他的身边,唐刀所到之处,突厥人便应声落下马背。

郭侍封就像是战神下凡,又或者魔鬼转世,他率领的鬼面骑所过之处皆如修罗场一般,突厥人的肢体不全,血流成河,而被斩落的突厥人的头颅多的就像瓜地里的西瓜,在血水中滚来滚去。

同一时间,李孟尝和孙贰朗率领的鬼面骑同样像魔鬼一样杀进了军营。

李孟尝刀法轻盈,突厥人在他的眼前就像雪片一样倒下,而他显得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他身后的鬼面骑受到他的影响,杀的突厥人是人仰马翻,惨叫声不断。

而相对于李孟尝,孙贰朗的杀人手法更像陈其,他唐刀所过之处,突厥人无人能够留下全尸,肢体都已经残破,而他身后的鬼面骑同样受到了他的影响,他们就像凶狠的豺狼,唐刀所过之处将每个突厥骑兵都撕的肢体不全。

三股骑兵,就像三股魔鬼,他们的杀戮震撼了突厥人,突厥人开始溃败,突厥人开始逃窜,突厥人败了,他们已经失去了军心,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意,他们已经失去了斗志!

突厥人就像无头苍蝇般的在军营逃窜,而郭侍封、李孟尝、孙贰朗三人率领着三支骑兵,横冲直撞的在军营里厮杀,溃败的突厥人,逃跑的突厥人,所有的突厥人已经成了他们唐刀下的亡魂。

苏定方杀出了战团,率领仅存的任虎和王真,紧紧的追在库吉特的身后。库吉特不断的留下突厥士兵断后,都被苏定方长愬洞穿身体,或者被任虎和王真割去头颅。鬼面骑大军杀进军营激发了任虎和王真的斗志,他们身上又焕发出了一股新的力量,紧紧的跟随在苏定方的身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突厥主将库吉特击杀在马下。

库吉特慌不择路的逃窜,他东拐西突,跑了约半柱香的时间,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喘息,而他自己也因为过度的惊吓和劳累趴在战马上不断的喘息。所以,他便停了下来,骑在马背上谨慎的注视着四方的同时大口的喘气休息。他的身边已经连一个亲卫都没有,所有的亲卫在他不断的逃跑中都已经派出去阻截苏定方三人了。

所以,当马蹄声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时,当苏定方三人就像魔鬼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距离他只有两百步的时候,他已经选择了放弃逃跑。他调转马头,面对着苏定方三人,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弯刀。

“杀——”苏定方大吼一声。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任虎唱着鬼面骑的战歌,骑马冲向了库吉特,库吉特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弯刀冲向了任虎。

既然已经无法逃避,那就选择战斗吧!

库吉特和任虎两马相错,就听见战马嘶鸣,“叮”的一声,骑在战马上奔跑的库吉特的弯刀落在地上,同时又是“扑通”一声,库吉特硕大的身体摔在了马下。

任虎,击杀了库吉特之后,“铿锵”将唐刀入鞘。

“撤——”苏定方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任虎,下达了命令。三人调转马头,向突厥大营的方向奔去。

夜,又一次陷入了平静当中!

夜晚,星空下的草原,又一次融入了血腥的气味当中!

库吉特,他生在了草原,最后依然是死在了草原!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一刀七杀

今晚还有更新,请书友们等待!李恪回太原,又将会面对比战场更为冷酷的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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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巨大的兵器撞击声响彻天地,震得王中长耳朵生疼,他觉得自己身体突然间被人瞬间移动了半步,本来已经在等死的他没有想到会意外的逃过这一劫,他举目相望,才发现陈其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边。他双目怒视狼熬,淡淡的对王中长说道,“你先退下!”

“诺。”王中长拱手骑马退到了黑衣卫的阵营。

“琅德,你要知道你的对手是我——陈其!”陈其冰冷的声音划破了夜晚寂静的长空,他用强者藐视弱者,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注视着狼熬,手中唐刀指向狼熬的咽喉,“琅德死的很悲壮,今天你在我的手里会比他更加悲壮!你——必须死在我的手上!”他最后说出你这个字的时候把音压的很重,表明了他此时已经极度愤怒狼熬的偷袭,他想要将他斩下马背。

狼熬本想一刀结果了王中长给自己一方增加气势,没想到陈其早就看破了他的心思,瞬间冲到他和王中长之间从他的手中救下了王中长,使得他的计划破灭。刚才跟陈其硬生生拼了一击他现在双臂隐隐生疼,手臂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再拿起手中的弯刀。

“你来的正好,今天我就一并收拾了你,为我兄长报仇!”狼熬的手臂虽然被陈其震的发麻,但气势依旧不甘示弱,双手提刀,紧紧的注视着他。他已经被陈其激怒,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想将陈其斩杀马下!

突然!陈其对着马上的狼熬露出了藐视神态,“你敢下马一战吗?”

“哼——有何不敢!”狼熬已经被激怒,失去了理智,翻身下了马背,同时,陈其舍弃了战马,直视对面的狼熬。

战场气氛诡异,这是两个高手之间的决斗。

战意,浓浓的战意从陈其和狼熬身上散发出来,就像两道罡气,碰撞在了一起。

杀气,杀气弥漫在两人的周围,就像两条毒龙缠绕在一起。

狼熬一脸的严肃,刚才他全力的一击被陈其阻挡之后他已经确定了陈其的实力,绝对要高于他半筹。

“难怪兄长会死在你的手上,你确实有足够强的实力。”狼熬心里暗暗叹息道,“看来今天自己只能放手一拨方才有取胜的把握,不能大意啊!”狼熬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那就是和李恪的黑衣卫斗将,他此时才明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恪的刻意安排,只是现在他明白的已经太晚了。

陈其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他的表情是轻松还是紧张,只是他在看狼熬时露出的不屑和愤怒才能让人扑捉到他的杀意已决。

气氛沉闷,寂静,窒息!

杀意已起,杀机已现!

狼熬实力终究弱于陈其,渐渐的难以忍受战场上两人之间战意碰撞的强烈气氛,他的气势被陈其死死的压制住,他的人也被陈其的战意逼迫的双手将刀横举在胸前摆出了一个进攻的姿势。他没有先发制人,因为他举刀的动作是在陈其逼迫下所作出的举动,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陈其用自己强烈的战意驱使才让他做出举动,他已经被陈其控制在了自己一击必杀的范围中。

李恪看着场中两人,感受着陈其强烈的战意和浓烈的杀意,嘴角浮上了一丝别人难以察觉的微笑。“陈其的武功自从跟突厥第一勇士琅德大战一场后又有了很大的进步,苏定方果然有眼力啊,为自己挑选出了这么优秀的一个战将。”李恪心中已经乐开了花,他再次将目光扫向狼熬,发现狼熬虽然表现的临危不惧,但他渐渐发红的脸色和额头的一抹汗珠就已经表示出他面对陈其时所受到的压力有多大。

“待会陈其将狼熬斩落马下,你们就开始对血狼卫发动进攻!”

“诺。朱童和王中长领命道。

而对面的血狼卫,经过了王中长近乎于的惨无人道的屠杀,他们的自信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们的斗志在慢慢的涣散,他们的勇武在一点点的被磨灭。虽然,他们的统领显出了足够的实力,可以跟杀死突厥第一勇士的唐将相抗衡,可是从两人表现出的神情可以看出,唐军的武功更甚一筹。

“铿锵”陈其终于拔出了他的佩刀,特制的唐刀长约三尺,宽约两寸,一面开刃,刀尖成“7”字形。狼熬在陈其拔出唐刀之时面对的压力又增了一份,他不由的后退了一步,而在他后退一步刚刚站定,陈其单手平举唐刀上前跨出了一步,狼熬顿觉压力倍增,又退了一步。如此,陈其每跨出一步,狼熬便要后退一步,陈其一连跨出了三步,狼熬连续后退了四步方才站稳。

“杀——”狼熬最终在陈其阵阵紧逼下爆发出一声大吼,双手举刀砍向了他对面的陈其。

“铛”陈其单手挡开狼熬的一击,唐刀回收在空中划过了一个弧线砍向了狼熬,狼熬弯刀高举挡住了陈其的一击,他的身体不由的一震。陈其的气势不饶人,刀刀进逼,向狼熬一连砍了七刀,狼熬硬生生接了陈其七刀,身体剧烈震荡了七次。

“哇——”一口鲜血从狼熬的口中吐出,显然陈其的七刀震伤了他的内脏。

陈其看到狼熬吐出了一口鲜血,唐刀再次砍向狼熬,同时左脚高抬,使出了弹腿中最为平常的一招“长驱直入”,“铛”狼熬举刀迎向却被再次震退,在他没有站稳时又是“嘭”的一声,陈其的军靴结实的踏在了他的胸膛上。

“噗——”一股鲜血从狼熬的口中喷出,他身体不由的向后倒退,陈其踏步上前在他还没有站稳之前一把抓住他握刀的右手用力一拉,“咔嚓——”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啊——”凄凉的毛骨悚然的一声惨叫,狼熬的手臂被陈其硬生生的撕裂了下来。

陈其,天生神力,力能扛鼎,只要近身搏斗,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狼熬的惨叫就像地狱中的勾魂使者,让血狼卫跨下的战马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血狼卫面色煞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在琅德死后被誉为草原第一勇士的狼熬今天会败的这么凄惨。

陈其撕裂了狼熬的右臂,又将他的左臂生生的折断,便随着狼熬又一声杀猪般的嚎叫,黑衣卫发动了冲锋。

黑衣卫,李恪身边极具传奇性的军事力量今晚便展现了他天下第一,舍我其谁的霸气。朱童一马当先,第一个挥刀冲进血狼卫的阵营。今天,王中长用他极具震撼性的手段击杀了四名突厥百夫长,让血狼卫斗志全无,逼迫狼熬在没有做好准备便身不由己的加入了战团。自己和王中长被称为“黑衣双煞”,今天王中长的行动证明了他配这个称号,而他朱童怎么能够落王中长之后呢,现在,正是到了自己表现的时候。

朱童心里这般想,他的人就像一只羽箭,快速冲入了血狼卫的阵营。唐刀轻轻划过了围困在他周围的四名血狼卫的脖颈,鲜血如夏天璀璨的花朵绽放在了夜晚的天空,四颗血狼卫的头颅就像凋谢的蓓蕾,同时“扑通”一声落在战马的马蹄下。然而,朱童的力道太大,刀速太快,唐刀将血狼卫的头颅砍下马背之后他们的身体依然直挺挺的屹立在马上。

恐怖——地狱般的恐怖!

震撼——血狼卫的心灵在颤抖。

曾几何时,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可何曾遇到过今天这样震撼的场面。

曾几何时,他们肆无忌惮的割下过敌人的头颅,可何曾遇到过今天这样犀利的手法。

朱童一刀斩杀了四名血狼卫骑兵的绝技打碎了血狼卫们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他们心中开始生出了胆怯之意,他们第一次想到逃跑这个字眼。他们,本王是以草原王者存在,而今天他们遇到了一支不可战胜的骑兵——黑衣卫。

王中长在刚才陈其和狼熬的比试中已经缓过了劲,他看到朱童一刀斩四将的手段,大吼一声“好”催马一跃而上,战马高高的跃起,铁蹄在踏碎一个血狼卫头颅的同时,他一刀“力劈华山”将另一个血狼卫劈成了两半。他借助马的速度力道更猛,劈成两半的血狼卫在战马上跑了一步方才倒向了两边。

“杀”王中长一刀毙敌,怒吼一声。

黑衣卫在“黑衣双煞”两大战将的率领下像地狱出来的魔鬼,用自己嗜血的魔性将血狼卫杀的人仰马翻,逼的他们步步后退。而随着陈其在解决了狼熬,加入了战团之后,血狼卫开始溃败。

正所谓两强相遇勇者胜,黑衣卫强悍的震撼的杀人手段让血狼卫溃开始溃败,一溃如散沙,再溃如流水。血狼卫——这支用钢铁般意志和必胜的信心建立起来的骑兵在黑衣卫三大战胜的力挽狂澜下结束了他们的辉煌。

“杀!”血狼卫溃败之后开始逃窜,而正在这个时候苏定方率领鬼面骑加入了战团。此时,血狼卫就像泄了气的气球已经没有一丝的斗志,而鬼面骑经历了一场大战士气正旺,他们的加入阻挡了血狼卫最后一丝逃跑的希望。

黑衣卫、鬼面骑,这两支队伍就像杠上了一般,“嗷嗷”嚎叫着像发了疯的魔鬼杀向了血狼卫。鬼面骑占在人多,黑衣卫占在单兵作战能力出色,两支队伍就像比赛杀人一般,将意志力溃散中的血狼卫当成了靶子,砍菜切瓜般了杀了干干净净。

战争结束,血狼卫全军覆没!

战场宁静,战马嘶鸣!

苏定方平静的跟李恪汇报了自己率领鬼面骑袭击突厥大营的情况,而他身边的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震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一双眼睛睁的就像绿豆,在夜晚中煞是吓人,他们没有想到三百黑衣卫杀的一千血狼卫溃不成军,更加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场战役是黑衣卫三个人实力最为淋漓尽致的体现,是他们力挽狂澜以一人之力扭转了战局。

鬼面骑看着战场上肢体破碎的血狼卫,第一次对眼前黑衣军服,长弓唐刀的黑衣卫产生了敬畏之情。特别是任虎和王真,当他们看到死在黑衣卫刀下的血狼卫全身上下只有脖颈上留下了一道伤口时,他们才发现自己跟黑衣卫之间实力的差距,黑衣卫杀人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屠杀,而是一种艺术。而他们发现的凡是在战场上一刀毙命,力道奇大,刀速奇快,显然是出黑衣卫三大战将之手。但是,更让任虎和王真膜拜的是,眼前的这场胜利原来是黑衣卫三大战将陈其、王中长和朱童三人力挽狂澜的结果。

任虎羞愧,王真羞愧,他们羞愧是对黑衣卫的侮辱和不屑!而任虎更加的羞愧,羞愧于对王中长的藐视!

夜幕,沉静!

战争结束,鬼面骑在寂静的夜里快速的移动,李恪骑在马上目视前方,苏定方给他汇报的情况让他很满意,鬼面骑已经成军,五千人袭击两万突厥人,将他们杀的溃不成军。

是的,李恪胜了!

这样的胜利来自于自信,对自己的自信,对身边人的自信。李恪有自信,敢于将袭击两万人的任务交给还不成军的鬼面骑,敢于将击杀一千人的血狼卫交给自己身后的三百黑衣卫。

仅此一役,天下谁能是黑衣卫的对手;仅此一役,天下谁还敢配做黑衣卫的对手!李恪看了一眼身边的诸将,坚定的眼神中露出了一抹孤高的神情,天地之间谁是我的对手?没有,不会有,不能有!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李恪回头看了一眼刚才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回首前行,他又开始了计划中的第二步,迂回突围,回太原!

第二百章 英雄豖

书友们,今晚又是五千字大章!两千或者三千的章节今后会很少出现,都会以五千字的大章为主!

“什么?”颉利可汗怒吼道,“你给我再说一边?”

颉利可汗是脸色铁青,他紧紧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被派去截杀李恪突厥左贤王帐下的将领勃那尔,目光中露出了一份杀机。

“禀报大汗,李恪五天前已经逃脱了我们的包围圈,琅德统领和血狼卫全军覆灭,右贤王部两万大军溃败,统帅库吉特也已被李恪斩杀!”勃那尔小声的说道,他战战兢兢的跪在王帐的中央,脸色渗出了一抹汗珠,刚才从颉利可汗眼神中捕捉道的那么一抹杀机让他心存侥幸的一颗心低落了低谷。

“滚蛋——你们都是一群废物——”颉利可汗终于承认了这个让他不敢相信的事实,五万铁骑,草原最为强悍的一千血狼卫尽然不敌李恪的五千骑军,两万大军溃败,诸将战死,血狼卫全军覆灭!颉利可汗脸上露出了骇人表情,他异常的愤怒的对跪在面前的勃那尔爆出了粗口。

然而,端坐在王帐左边的左贤王施罗德脸色和右贤王阿史那?罗尔德两人同样羞愧的低下了头。他们在知道李恪出了幽州,率领五千骑兵想肆虐幽北草原的时候就主动请命要去捉拿李恪。颉利可汗刚开始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而是跟他的首席谋士赵德言商议捉拿李恪的计划。

因为,李恪的智谋让他不想贸然出兵而惊动他,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活捉他的机会。自从李恪出使突厥返回大唐后,他便得到西突厥可汗跟大唐求婚的消息,而且西突厥可汗为了表示自己求娶公主的诚意向李世民奉上了很贵重的财礼,颉利可汗深知大唐和西突厥可汗之间的结盟对他自己的打击,便命令自己的血狼卫前去袭击西突厥可汗的这个使团。然而,血狼卫在出了阴山之后给他回禀一条让他吃惊的消息,说他们碰上了一支五千人大唐骑兵,而其骑兵的战斗力不俗,他们因为自己有任务在身边没有跟大唐骑兵做过多的纠缠。颉利可汗在收到这样一条详细时非常震惊,突厥境内会发现唐军骑兵,尽然有五千人之众。但他百思不得其解,他认为李世民能够低头跟他求和,用钱财换取百姓以求和平,他就根本没有出兵的实力,他不会贸然出兵,这其中肯定有诈。

所以,他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将目光转向了突厥内部部落的首领们,而施罗德派兵追杀李恪的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败露的。当颉利可汗知道施罗德的愚蠢行为时气的当场就想杀了自己这个儿子。追杀大唐的使者,还是李世民三子李恪,这要放在以前的话他颉利不会说什么,可是自从他知道西突厥可汗欲与大唐结盟,西突厥可汗大的少年主意他自己知道。所以,他觉得这个时候施罗德追杀李恪就是最为愚蠢的做法,这是在激怒李世民跟跟他开战,同时让西突厥渔翁得利。

颉利可汗知道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之后非常恼怒,他因为得到西突厥想和大唐结盟消息,因为破坏这个结盟而派人拦截西突厥献给李世民的钱财,就因为这样目的他在和李恪的谈判中都没有施加压力跟李恪所要过多的钱财,目的就是不想激怒李世民,让西突厥渔翁得利,毕竟拦截西突厥献给李世民的财礼就已经跟西突厥发生了冲突。

所以,颉利可汗知道这件事情所引发的可怕的结果之后便思考对策,而他同时在施罗德口了解到他追杀李恪很不成功,两千派出千人队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因此,颉利可汗再联系血狼卫汇报给他的消息,通过两者的关系就明白了突厥境内出现唐军的原因。

颉利可汗知道了事情始末心里便有了底,他知道只要李恪还活着,李世民就绝对不会对突厥用兵。所以,他阻止了施罗德对李恪的再次追杀,并对第二次出使突厥的狄知逊以礼相待,没有刁难的就将百姓放过了大唐。但是,他同样为李恪的智谋和勇略所震撼,在王帐中跟他谈判的时候他就觉得李恪很像李世民,在加上能够从容的逃脱追杀,他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十年之后的李恪对他绝对是一个比李世民更为强大的对手。

因此,通过某种渠道,他在得知李恪率领五千骑兵出幽州时,他便觉得寻常的截杀根本捉不到李恪,才会和他的首席谋士赵德言相商,想制定一个绝对百分之百不能失手的计划。

所以,最终颉利可汗在赵德言一番苦心计划下,颉利舍弃了四个容易被李恪屠杀的部落而不管,用这个四个部落做诱饵设下两路前后夹击,血狼卫骑兵夜袭的计划。而施罗德和阿史那?罗尔德两人的请战在赵德言的劝解下他便答应了下来,让右贤王阿史那?罗尔德出两外骑兵做追兵,左贤王施罗德出三千骑兵做李恪回到路上的伏兵,而真正攻击李恪的任务则交给了自己的亲卫血狼卫。同时,颉利觉得李恪抛开了大唐所以将军对突厥的战争态度,敢于出兵漠北拿突厥人练兵,他就觉得李恪的强大是自己不能容许的,他跟李世民之间的战争也许会持续二十年,他跟李恪的战争也许会有二十年,但在这之后呢?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什么货色,他知道就是十个施罗德也不可能的一个李恪的原因。所以,他通过赵德言之口给血狼卫的统领下达了当场击杀李恪的命令,只是突厥个部落首领面前在发兵的时候他对狼熬冠冕堂皇的说要捉拿李恪跟李世民换取钱财。

而此时,他听到计划破产,李恪不但成功逃脱,而且还是全歼了一千血狼卫,两万右贤王的骑兵。颉利可汗,草原的王者,就是大唐皇帝李恪也要忌惮他几分的王者,今天会被一个年轻的后背狠狠了教训了一顿,他怎么能够忍受李恪甩给让这样一击响亮的耳光呢?

战争归根到底只是一种手段,它和外交一样,是为了达到某种政治目的,战争永远都是为政治服务,而战争胜利就是上位者可以获取的最大的政治资本。但是,一旦战争失败了呢?那么上位者会怎么办?他不会负责,他会有一个替罪羊替他负这个责任,而颉利可汗的替罪羊就是跪在大帐中的勃那尔。

“既然血狼卫覆灭,右贤王部两万大军被歼,主将库吉特战死,那么你怎么没有死伤一兵一卒就回来了呢?”颉利可汗杀机外露,阴沉沉的问道。

勃那尔现在已经被颉利可汗滔天的杀意吓的搜搜发抖,他本就是新晋突厥左贤王施罗德的收罗的手下。而施罗德只是一个心高气傲,心胸狭窄,才大志疏之人,他是颉利可汗的儿子,可是不及颉利可汗的十分之一,根本就不是一个不善于驾驭和发现人才的蠢货。所以,那些投靠他都是一些拍须溜马之辈,都不是什么好货色,而勃那尔就是其中能者。

所以,现在不光的他一个人,就是坐下颉利可汗下手左右位置上的左贤王施罗德和右贤王阿史那?罗尔德都脸色难看的不敢目视颉利可汗。施罗德想杀李恪想到骨子里了,他在听到颉利可汗说活捉李恪的命令后极为恼怒。所以,才会用平常跟合自己胃口,明白自己的人勃那尔,像让他在遇到李恪的时候直接杀掉他。而阿史那?罗尔德对颉利可汗动用无五万人和血狼卫捉拿他颇为不满,他他自大了,认为李恪不配让他派出精兵强将,所以他的两万人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之流。现在,计划破产,李恪用他们的失败成了威名,施罗德和阿史那?罗尔德都心虚的不敢直视颉利可汗!

“大汗——”勃那尔刚要继续辩解,就听见颉利可汗命令道,“将勃那尔推出帐外斩首,本汗要用这样懦弱的畜生的头颅祭奠我死去的突厥勇士。”

“大汗——大汗——大汗饶命啊!——左贤王,施罗德王子饶命啊——”勃那尔哭泣的喊道,然而,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作为勃那尔的主子施罗德更加不敢言语。

颉利可汗在看到勃那尔被拖出帐外之后,目视了大帐中的诸人一眼,大帐中的诸人都是颉利可汗的心腹,而他身边的三大悍将因为和西突厥关系紧张,被他调到了和西突厥的边境上,他将目光停留在了施罗德的脸上,而与此同时帐外传来了一声惨叫,亲兵用铜盘端上勃那尔的头颅时颉利可汗看了一眼,摆手将让他退出去,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李恪既然已经回到了大唐,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算他这次命大,你们都下去吧,施罗德留下!”

帐中众人如蒙大赦般的出了大帐,帐内就剩下颉利可汗和施罗德两个人。

沉默,颉利可汗没有说话,施罗德更加不敢说话。

沉默了片刻,颉利可汗终于说道,“李恪心机和智谋都不是你能对付的了得,今后你不要插手关于他的任何事情!”颉利可汗说这句话的脸色阴沉,语气冷酷,让施罗德心惊不已。

“父汗,儿臣明白!”施罗德战战兢兢的说道。

“你能够跟大唐那边的人取得联系,能够得到李恪出兵幽州这样重要的消息,可见他在大唐的地位不低,今后要好好的跟他保持这个关系,你还要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要让他以后成为我们在大唐的眼睛!”颉利可汗态度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

“儿臣明白!”施罗德恭敬的答应道。

“下去吧!”颉利可汗说完,便不在言语。

施罗德巴不得颉利可汗说这句话,他一说完,施罗德便逃了一般的离开了王帐。颉利可汗看了一眼逃离的施罗德,又想到了智谋不凡、勇略超群的李恪,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大汗,你还是想李恪的事情?”赵德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颉利可汗的身边,躬身询问道。

“李恪这么年轻就显露出枭雄之姿,本汗就怕再过十年,本汗不在了,到时候我突厥恐怕就真的没人再是他的敌手啊!”颉利可汗一扫以往的霸气的一面,脸上露出了略色的神色。

“大汗,关于这件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中原历代帝王家定下的规矩和突厥是不一样的,不是通过武力就能够决定的,他们的规矩是能够继承皇位必须的嫡长子,然后是嫡子。现如今,李世民有嫡长子李承乾入主东宫,他之后还有嫡子李泰。”赵德言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听说最后长孙皇后又有身孕,如果他能够顺利诞下男婴的话又是一个嫡子,大唐就有三个人可以有资格继承皇位,根本就轮不到李恪。只要李恪不做大唐皇帝,他对突厥的威胁就不值一提!”

“恩!“颉利可汗点头道,“但愿如此吧!”

赵德言的一席话让颉利可汗心中舒畅了不少,他面色缓和了不少,跟赵德言了问了一些关于大唐最近的情况,赵德言跟颉利可汗汇报的很详细。然后,两人又谈论了一些关于最近大唐的朝局情况,赵德言这才从王帐中退了出来。

王帐中和颉利可汗的对话让赵德言扑捉到了一条让他欣喜的信息,颉利可汗说他不在突厥不在的时候突厥没人会是李恪的敌手,他这句话的意思不就隐喻的说出以后施罗德会继承大汗之位,而施罗德不可能是李恪的对手吗?

“恩!看来我是要为自己谋划一番啊!”赵德言如此一想,本向回自己驻地他改道骑马来到了左贤王的驻地,施罗德的王帐。

赵德言不知道和施罗德密谈了什么事情,至少两人在帐中说话的时候,施罗德下命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他的寝帐半步。而两人密谈的时间长达两个时辰,直到傍晚时分,赵德言才从施罗德的寝帐走了出来,而一向孤傲无礼的左贤王尽然会亲自将赵德言送出了帐外。由此可见,两人相谈甚欢,而从施罗德一脸的笑容就可以看出赵德言对他所谈的事情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颉利可汗针对李恪的计划破灭,不得已气愤之下只能拿自己人的头颅顶罪,而真正的肇事者李恪,大唐的汉王殿下已经迂回绕了一个大圈。率领手下在的三千鬼面骑顺利了进了云州城。

经过了突厥寇边,突利袭击云州城的事件,李世民便借机撤掉了云州主将,世族大家在云州的代表林全勇职务,任用自己的心腹,当初参与玄武门政变,被称为玄武门政变九大先锋之一的杜君绰,而副将任由杨若担任。毕竟,杜君绰信任云州守将不熟悉云州军务,他需要一个像杨若这样的副将,而杨若对军务的跟跟随在杜君绰身边之后的表现让杜君绰很满意。所以,经过思量之后他便上书朝廷建议兵部留任杨若。李世民对杜君绰非常信任,杜君绰的建议李世民只是象征性的通传了一声房玄龄、李靖等人一声便答应了。

所以,当李恪刷领三千鬼面骑踏进云州城的时候,迎接他的除了云州守将杜君绰之外,还有一个是他出使突厥经过云州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杨若。李恪骑在马上看着眼前身形魁梧,年越三十,方形大脸,浓眉大眼的杜君绰时心里不由浮上了他的一些资料:杜君绰,玄武门政变的九先锋之一,高宗朝官左戎卫大将军,封怀宁县公。

“恩,杜君绰确实有才能,对于一个武将能够在李治当皇帝的时候做到左戎卫大将军,封怀宁县公,可以预见他武略!”

“云州主将杜君绰见过大都督!”杜君绰躬身对李恪施礼道。

“云州副将杨若见过大都督!”杨若看到杜君绰给李恪施礼,同时上前说道。

杜君绰不愧是李世民的心腹,不愧是玄武门政变的九先锋之一,对李恪施礼言语不卑不亢,顿时让李恪颇为欣赏。他快速跳下马背,将两人夫人,跟随两人进了云州将军府。李孟尝和杜君绰都是李世民想心腹,都参与了玄武门政变,都是玄武门政变的九先锋之一,两人私交不浅。因此,有了李孟尝,李恪和杜君绰的谈话气氛比较活跃,而通过李孟尝的诉说,杜君绰对李恪也颇有好感。

然而,李恪以前就曾下过命令,命令在五月中旬,并州大都督府所辖州府诸将都要到他的太原都督府述职。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五,李恪要在述职的当年检阅孙贰朗和李孟尝的新军,而这次出兵幽州回来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他在云州只待了一个晚上,鬼面骑稍微做了休整就开始急行军,终于在三天后的黄昏出现在了太原府。

回到太原,李恪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在太原府修建英雄豖。

不管他是士兵还是将军,不管他是否立下了赫赫战功,只要他为大唐军人,只要他为大唐现身,他就有资格进英雄豖。英雄豖要供奉所有为大唐的利益而牺牲在战场上军人,本王要让他们的英灵在这里得到永远的安息!

这是李恪对于修建英雄豖的一段话,而修建英雄豖的钱财李恪没有让刺史府出,而是以他个人的名义捐赠的。

而他下达的第二条命令就是所有跟随鬼面骑参加了战斗的校尉以上的将领都要写一份战争总结给他,他要通过这份报告了解每个参与了这次战斗的将领们对这次突厥的作战的理解。

第三条命令就是核实战功,他要为战争中的勇士颁发作为军人而在战争付出能力,用自己的表现体现了军人品质的奖励,这个奖励就是他设计出来的佩刀。

第二百零一章 长安的情报

多谢书友们的支持,今天的第一更三千字完结,这章内容有些平淡,还望大家理解!晚上还有一更,请大家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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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回到太原府的当天晚上,他刚在兰儿的侍奉下沐浴更衣用过晚膳,狄知逊便来到了都督府。狄知逊除了前来看望李恪,还给他汇报了最近并州刺史府一些情况。李恪听完狄知逊的汇报,心里对太原士族们的想法捉摸不透,他们这种不冷不热的观望态度让李恪不敢过多的跟他们亲密接触。而身为都督府参军,黑衣卫情报系统的重要负责人,许敬宗汇报给李恪的信息更让他吃惊。黑衣卫从长安发来的消息说,东瀛扶桑有使者前来觐见大唐皇帝。李恪听完许敬宗的汇报,脑子里第一个浮上的字眼就是遣唐使。

可是,历史上记载的遣唐使是贞观四年八月,日本遣使犬上三田耜(亦作御田锹)、药师惠日等来唐,是为日本第一次遣唐使。现在是贞观二年五月,日本就派使者来到了大唐,这可比历史上要早整整两年啊!难道历史因为自己在大唐的种种举动而在今年开始发生了变动?难道自己已经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历史的走向?

“殿下难道觉得有什么不妥吗?”狄知逊看到李恪脸色有些煞白,便开口询问道。

“喔——没什么,本王只是觉得东瀛扶桑人来长安有些惊讶和好奇而已。”李恪瞬间掩饰了自己的忧虑,“同怀,本王下令都督府修建英雄冢,你们刺史府可要好好协助啊!”

狄知逊见李恪脸色瞬间好转,便没有继续追问,“殿下刚回到府上就开始下达了这项命令,微臣岂能不认真对待。”

“恩——”李恪微微笑道,“有你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只是本王要用两个月的时间建成英雄冢不知道是否可行?”

狄知逊听李恪说只想用两个月时间就要建成英雄冢,他的心里就觉得李恪有些心急,难道他有什么想法和目的?狄知逊这么一想,倒是觉得很有可能,不由的继续问道,“英雄冢规模不小,两个月时间想要建成它的话恐怕很有难度,不知道殿下为何如此着急?”

“恩,那就先这样吧,英雄冢分将军堂和士兵阁两个大殿,将军堂祭奠的是牺牲在战场上的将帅,士兵阁祭奠的是牺牲在战场上的士兵,这次去幽北草原牺牲的都是士兵,那就先建士兵阁吧!”李恪没有继续回答狄知逊的问话,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英雄冢是他借鉴后世的纪念堂纪念碑等祭奠英雄事迹的设想所创立的一种祭奠陵园,目的是激起大唐尚武的精神,将勇士、英雄这样的传说深入到民间,更重要的是要通过战死在沙场上的人来传递一种爱国精神。而他的目的不仅仅是想建这么一个祭奠型的大殿,还要招揽一批文人,将为所有死去的将领和在战场上做出了英勇事迹的人立传。所以,对这件事情他很看重,在这件事情上他投入的钱财也很大。

“既然殿下如此说,那微臣就尽力而为吧!”狄知逊见李恪的话里没妥协的意思,就只能点头答应。虽然,李恪将这件事情交给了都督府,但都督府毕竟是军事机构,具体事务还是会分配到刺史府,正因为这样,李恪才会如如此要求狄知逊。

“恩!”李恪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对一旁的许敬宗说道,“时间已经到了五月初十,离各地州府将领的述职期限只剩下五天时间,本王想在他们述职的当天在左军大营进行演武阅兵,检阅左右营的训练情况,这件事情具体该怎么办你就去跟郭孝恪商量吧,到时候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诺——”许敬宗躬身答道。

然后,李恪又跟狄知逊具体的说了下他对英雄冢的想法和建议,跟狄知逊和许敬宗讨论了很久,终于敲定了建立英雄冢的具体事项,而狄知逊和许敬宗两人跟李恪在书房聊了很久之后才离开。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过去了三日。这天下午,李恪的书房中出兵漠北的主将们又聚到了一起。他们这次来是因为李恪给他们布置的一项任务,就是给李恪送他们总结的关于幽北战争的报告。

李恪看着书桌上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四人的战争总结,又看了一眼忐忑不安的四人,这才拿起了第一份报告详细的端详了起来。他看的是郭侍封写的总结,郭侍封还是第一次参加实战,对于战术的理解有限,所以他的内容没什么新意,主要是总结了自己的不足和鬼面骑在战斗中的缺点。

李恪看的很认真,他将郭侍封的总结细细的看完之后对这份总结没有做出评价,又继续拿起了第二份总结认真的读了起来。这份总结是孙贰朗写的,但是孙贰朗是个粗人,不通文墨,所以他的总结李恪扫了一眼就发现不是他本人所著而是由他人代笔而写。但是,虽然是他人代笔所写,但里面的内容写的都是这次鬼面骑幽北一役的心得和体会,这样的文章一般的文人墨客是写不出来的,因此李恪对孙贰朗端正的态度很欣赏。

李恪看完孙贰朗的总结,依然没有说话,继续看李孟尝的总结,看完李孟尝的总结,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看最后一份苏定方的总结,等四份汇报都详细看完之后,他才从榻上站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对着四人笑道,“天色已晚,该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你们也别回去了,就在都督府陪本王一起用膳吧。”

李恪还没有对他们的总结做出评价,四人都不敢离去,只能陪李恪一起用膳。

晚饭的时候,饭桌上人比较多,除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之外,陈其、王中长、朱童、候虎和孟山、许敬宗等人也不例外。十多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情景顿时让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震惊不已,他们暗自咋舌,同时又为李恪身为堂堂汉王竟然跟自己的属下同桌而食感到极度的震惊和不解。而他们三人吃饭的时候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的不雅之举惹得李恪生气发怒,可是当他们观察了一下苏定方、陈其等人吃饭的样子时,他们再一次惊讶不已。因为,不说苏定方和许敬宗这样的将领,就是陈其、王中长这样的侍卫在李恪面前吃饭时都显得毫无拘束,该吃的吃,改喝的喝,显而易见是他们对这样的吃饭场景已经习以为常。

三人怎么能不震惊,又岂能理解李恪的用意呢。

然而,通过这件事情他们也解惑了自己心中的问题,那就是战场上黑衣卫为什么会那么的勇猛彪悍,黑衣卫的将领陈其、王中长等人为什么会表现出悍不畏死的精神。

晚饭结束,自始至终李恪都没有提一句关于他们战役汇报的评价,苏定方还好说,跟李恪时间长了他也了解李恪的心思,而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三人都显得有些忧心,他们不知道李恪这样安排到底是想干什么。

“两日之后都督府所辖各州府的主将都要到都督府述职,而你们两个做统领的左右营将要一较高下,你们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李恪淡淡说道,然后他看了一眼郭侍封,语气严厉的道,“在幽北草原,鬼面骑的第一战你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本王一直记着没有忘记,这段时间你依旧是鬼面骑副将,等过段时间英雄冢建好之后你就去那里当职吧!”

“殿下——”苏定方和李孟尝还有孙贰朗很清楚李恪的安排,到英雄冢当职,那就等于免去了郭侍封一切职务,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大,他们刚要说话,就听见李恪说道,“都下去吧!”

“诺——”李孟尝、孙贰朗和两人看到一脸不悦的李恪,只能和郭侍封陈其、王中长、候虎、孟山朱童几人躬身退出客厅。

客厅只剩下苏定方和许敬宗两人,苏定方见众人离开,这才上前询问道,“殿下,你对郭侍封处罚是否有点重呢?”

李恪就知道苏定方会这么问,毕竟郭侍封的才能让苏定方很欣赏,只是他有自己的原则,鬼面骑需要什么样的将领他自己知道,他不想一个郭侍封毁坏了一支鬼面骑。

“定方,你该知道一军之帅在战场上很小的失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也知道本王对鬼面骑的要求。本王这次让他去英雄冢当职,就是想让他明白自己错在哪里,就是想让他明白作为军人,身为一支军队的主将他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要担负的责任。”李恪说的很轻,而语气显得很冰冷,“玉不雕不成器,本王这次对他的处罚已经很松,只有让他能够想明白自己所犯的错误,让他知道本王的鬼面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将领,只要他想明白了,他依然可以去鬼面骑任职。但是,下次他要是再犯这样的错误,那他就不止是要去英雄冢当职,而是可能要进将军堂。”

“末将明白,末将一定会将殿下的意思传达给郭侍封。”苏定方严肃的说道,他能够从李恪的话中感受到李恪对郭侍封的器重。可是,他同样知道李恪的鬼面骑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将领,而郭侍封是个年轻人,他还需要很多次历练。

“延族,皇后有孕在身,父皇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长安情报方面不能丝毫懈怠。”李恪对许敬宗说道。

“诺,微臣明白!”许敬宗躬身答道。

然后,两人在李恪的示意下离开了客厅,留下了李恪一个人默默沉思。

第二百零二章 张公谨和杜君绰

第二更字数有点少,老三承诺明天一定会补上今晚所缺少的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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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定方和许敬宗离开之后,李恪便开始思考这次的幽北之行。在幽北草原遇到伏兵时,他就肯定了有人在他出兵太原府的时候已经将这个消息传到了突厥,而通过血狼卫的出现和狼熬的一番话,他终于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太原府有突厥人的卧底,那就是太原府肯定有突厥的密探,或者朝廷有突厥人的卧底,甚至可能有人已经被突厥收买。在这里他除去了长孙无忌报复自己的这个猜想是因为这样的做事风格虽然很像长孙无忌的借力打力,但是长孙无忌是权臣,权臣的首要条件就是才华和智慧,李恪认为以长孙无忌的智慧,他不会做这样没有远见的事情。

“那究竟是谁呢?”李恪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具有潜在威胁的敌人,如果不能不想办法尽快除掉,只怕今后的日子不好过。这个对手确实很强大啊,这是李恪内心最大的感慨。而通过这次的幽北之行他又得到了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要自大,不要轻视自己的每一个敌人。因为颉利可汗的自大才是导致自己能够顺利回太原的最根本原因,颉利可汗认为血狼卫可以轻松击溃自己的五千骑兵,没想到事实并不如此。如果当初不用血狼卫,直接来个前后五万骑兵的夹击,自己能不能回得了太原还真是不好说。

李恪苦苦思索,但他的这个结论还只是一个猜测,没有任何的线索和证据,他只能望洋兴叹!既然短时间内没办法查清此事的真相,那就把这件事情交给黑衣卫吧,让他们负责慢慢侦破,李恪最后只能这么处理。

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时间考虑这些问题,两天之后并州都督府治下所辖州府的军事主将都要到太原述职,他们要给他汇报军务。而他自己需要提前准备一番,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他绝对不会比这些人差,可是军务管理方面他不及这些人,他身为并州大都督不能对所辖州府的军务什么都不懂,让这些牧守一方的将领所耻笑。

如此,李恪用了两天的时间根据都督府长史和参军的汇报,还有通过一些档案记录,终于详细了解了他自己所管辖的州府的军务情况。而通过这次系统的了解,他发现自己治下的州府还真没什么出众的人才可言,除了代州都督张公谨、云州将军杜君绰之外其他人的名字他都很陌生。

而李恪用了两天的时间熟悉了并州军务,而并州治下所有州府的主将在两天之后也已经全部到了太原,只是并州都督张公谨和云州将军杜君绰是最后一天傍晚时分到的太原。

当李恪在府中听到手下的人回报说张公谨和杜君绰到了太原城外时,他便立即率领亲卫亲自出城迎接两人,这让张公谨和杜君绰震惊不已的同时受宠若惊。李恪并州大都督府治下州府那么多将军都督,他对任何人都置之不理,唯独对张公谨和杜君绰礼遇有加是有原因的。张公谨和杜君绰都是以前秦王府的人,可谓是李世民的铁杆心腹,而他们又是玄武门政变的九先锋之一,深受李世民的器重和信任。李恪知道这样的人可能不像李靖、李绩这样身居高位,位列宰相,但就凭李世民对他们的器重和信任这四个字,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权利也不会太小。而李恪知道自己现在堂上的处境,除了一个态度不明的左相萧瑀,在中枢当中没有一个可以为自己说话的人,不但如此,他的大对手长孙无忌身居尚书右仆射之职,位列副宰相之位,再加上李世民对他的信任,可谓权势滔天。因此,他想在朝堂上发展自己的势力已经很困难,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地方上,各地的军队中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张公谨和杜君绰就是李恪此次所要拉拢的对象。

李恪选择张公谨和杜君绰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就是张公谨和杜君绰和李孟尝三人的关系不错,而李孟尝的表现在看他来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人,张公谨对自己的印象很好,通过这个中关系,他觉得将两人收入囊中的可能性很大。第二个原因就是张公谨和杜君绰都是悍将,都是可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热血军人,不是那种只知道吃喝玩乐,不思进取的世家子弟,而李恪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有才的人,更为重要的是像张公谨和杜君绰这样的血性汉子,李恪相信凭自己能力想收服他们不难。

“末将代州都督张公谨!”“末将云州守将杜君绰!”两人同时说道,“见过大都督!”

“两位将军不用多礼!”李恪急忙上前,将两人扶起。

张公谨和杜君绰对李恪出城迎接两人颇为吃惊,同时,张公谨在看到李恪如此礼遇自己时他显得很感动。他感动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李恪贵为大都督,贵为皇子而出城迎接他,而是李恪为张公谨送给他的跟随他死在漠北的三百亲卫的家眷送去的一万两千贯钱。三百人,李恪的一万两千贯钱分下去也就四十贯钱。可是,这在张公谨眼里,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李恪的一种态度,对待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士兵的家眷的一种态度。

唐朝实行的是府兵制,士兵在战场上战死是保家卫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抚恤金这么一说,而李恪给三百亲卫家属送去了钱财表现出了他的仁爱之心。同时,张公谨为了了解李恪不是为了拉拢他而作秀,通过千牛卫的人了解李恪是否给死去的五百千牛卫同样送去了钱财,而他得到的答案是李恪给千牛卫死去人的家属也送去了钱财。通过这件事情,再通过李恪自荐出使突厥,救宿州百姓于水火之间,让他的代州都督能够继续担任,再加上今天出城相迎,张公谨怎么能不感动。

而杜君绰在一路上也听张公谨跟他说了不少李恪的事情,同时杜君绰在云州见过李恪,当时通过李孟尝的口中了解了鬼面骑出兵漠北的目的。能够以三百人击溃一千血狼卫,五千人损失了两千就在五万突厥骑兵的围困下突围而出的李恪很是敬佩,今日再加上李恪的礼贤下士,杜君绰对李恪的印象也很好。

两人随着李恪一同进了太原城来到了都督府,三人先是在客厅喝茶,喝完茶之后李恪便让两人先去休息,晚上在给他们设宴接风洗尘。张公谨和杜君绰确实很劳累,听了李恪的话也没有推辞,只是当他们听到李恪将他们的住处安排在都督府时,张公谨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对李恪的印象很好,很欣赏李恪的胆识和魄力,但是杜君绰倒是推辞了一番,他觉得这样安排有些唐突。最后在李恪的劝慰下和张公谨的说服下杜君绰也勉强的答应了这样的安排。

看着离开的张公谨和杜君绰,李恪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通过跟张公谨和杜君绰的接触,他认为收复两人为自己所用指日可待!

第二百零三章 述职

第一更结束,晚上还有一更,请书友们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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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公谨和杜君绰两人来到了李恪安排给他们的小院,杜君绰便开始埋怨张公谨太过草率,怎么能够轻易答应李恪留住在都督府呢,这样不合朝廷规矩。而张公谨只是爽朗一笑,他对杜君绰说李恪身为皇子对臣子礼贤下士,对百姓仁义有加,他既然有这样的心意,我们又何必坲了人家的心意呢?杜君绰本来对李恪的印象就很好,再听杜君绰这么一说,他便不再埋怨张公谨。只是,杜君绰不像张公谨,跟李恪接触的时候很短,而李恪本身又没有什么让他欣慰佩服的事情,因此李恪对于他这么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如此客气心里还是存有芥蒂,认为李恪肯定是想拉拢他才会这么礼贤下士,才会这么礼遇有加。

然而,晚间时刻,李恪在都督府为两人接风洗尘的宴会彻底打消了杜君绰心中的顾虑。宴会作陪的人不多,除了张公谨和杜君绰两人的好友李孟尝之外,就是孙贰朗、苏定方和郭侍封、许敬宗,而陈其作为李恪的侍卫被他拉入席间,这让杜君绰惊讶不已。宴会开始,李恪跟诸人进酒夹菜,表现出了他以往一贯在饭桌上拉拢人心的手段,让整个宴会气氛活跃了不少。同时,李恪在席间除了跟诸人谈论民间故事,就是叙说最近的趣闻,对杜君绰除了以礼相待之外根本就没有表示出拉拢的意思,这让杜君绰暗自汗颜自己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

晚宴气氛很活跃,特别是苏定方、陈其等人跟李恪已经习惯了同桌而食,他们吃饭的时候表现的很自然,喝酒的时候表现出了男人的豪爽,而言谈举止中流露出军人的坦荡和男人的豪迈,这更加使得张公谨对李恪敬佩有加,而杜君绰更是对自己对李恪的种种猜测表示出了内疚之情。

晚宴结束,李恪命人将张公谨和杜君绰送回了他们休息的小院,而李孟尝、孙贰朗和郭侍封也相继离开,他这才对苏定方和许敬宗及陈其询问道,“你们在席间觉得杜君绰的反应如何?”

苏定方哈哈一笑道,“全在殿下的意料之中啊!”而陈其也摸着后脑勺,喃喃道,“杜君绰好像很局促的样子!”

“殿下今晚的举动彻底打消了杜君绰心中对殿下的顾虑,微臣认为过了今晚杜君绰肯定已经对殿下再无任何芥蒂,殿下想要将他收为己用的日子指日可待啊!”许敬宗微微一笑说道。

李恪微微一笑,“杜君绰是男子汉大丈夫,豪爽之人,他下午对本王安排他留住在都督府有意见,认为本王对他有所图,只是他没有想到晚宴的时候本王的所作所为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就觉得自己错怪了本王,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而已。”李恪说完,看了苏定方和许敬宗一眼,见他们两人同时也在看自己,三人目光相对,不由露出了一副深以为然的笑容。而三人的笑容被旁边的陈其看在眼里就觉得毛骨悚然,虽然李恪平时很可爱可亲,苏定方不拘言笑,许敬宗孤芳自赏,可是今晚,他们三人此时的笑容让陈其怎么想也跟他们平时的形象和作风联系不到一起。

第二天早上,李恪在都督府的大殿会见了并州大都督所辖河中府、绛州、晋州、隰州、汾州、慈州、潞州、泽州、沁州、辽州、太原府(北京)、蔚州、忻州、岚州、石州、朔州、云州等数十州军事主将,而李恪对于以往述职的程序做了相应的修改,他没有沿用过去由大都督单独面见各地将领的方式,而是采用了集体汇报,集体讨论的形式将述职的气氛推到了高潮。

述职顾名思义就是下级向上级汇报工作,而李恪作为大都督自然要对自己所辖州府的军务做个了解,只是各地每个月都有奏报呈到都督府,因此述职就成了李恪作为大都督想认识自己管辖范围内将领的一种方式而已。

述职的时间不长,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这还是李恪采取的集体汇报和讨论的方式节省了时间,要是像以前那样一个人一个人单独面谈,那绝对要谈到天黑。述职结束之后,李恪命令诸将骑马随他一同到并州新建的军营左营,大家对李恪想在述职期间阅兵的消息有所耳闻,所以表现的很淡定。

可是,当他们骑马步入并州马步军左营的那一瞬间,他们再也不敢轻视今天的阅兵仪式。因为,他们感觉到的是军营里排列整齐的整装待戈的士兵身上所发出的浓烈杀气,他们都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人,而进了军营之后他们就好像又回到了战场上一样,浓烈的杀气让他们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作为征战沙场,能够在战场上立功坐上一方主将的人都不简单,而他们更加知道一支充满杀气的军队在战场是多少可怕。可是,今天他们遇到的这支队伍还没有到战场上,只是在军营里的一次简单阅兵就散发出了如此可怕的杀气,这怎么能不让他们震惊呢?

“诸位觉得眼前的士兵训练的如何啊?”李恪在大家震惊不已的目光中开口问道。

“殿下麾下的军队果然士气如虹,杀意纵横,末将都自愧不如!”有个将领附和道。而李恪只关注了两个人,他们是张公谨和杜君绰,而两人却对眼前的士兵所发出的浓浓杀意没有反应,李恪见他们表现镇定自若仿佛对眼前所看见的事情早有预料,心里不由的奇怪,随即他又释然,他知道张公谨和杜君绰没有显得吃惊是因为在队伍的前方他们发现了李孟尝,作为跟他们一样的沙场宿将,李孟尝训练出这样的士兵他们肯定一点都不会好奇。

张公谨和杜君绰的反应让李恪没有了炫耀一番的心思,他率领众人上了点将台,见听见下面左右两营的将士们高声喊道:“杀——杀——杀!”

三个杀字就像夏天的惊雷,震醒了男人血液里的杀意,三个杀字就像一剂兴奋剂让所有的军人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李恪看到众人脸上的表情就发现时机已经成熟,他看了左右两边不为所动的张公谨和杜君绰,大踏步走上前,举手高呼,“左营!”

“奋勇杀敌,扬我国威——奋勇杀敌,扬我国威!”左营的将士们高声回答李恪的问话。

李恪等左营的将士们停止高呼,这才举手喊道,“右营!”

“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右营的将士们同样用自己震撼天地的呼声回答道。

李恪想要的效果远远不止这些,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指青天高声呼喊道,“杀——”

“奋勇杀敌,扬我国威——奋勇杀敌,扬我国威!杀——杀——杀!”“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勇往直前,为国尽忠!杀——杀——杀!”

左右营将士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杀气一浪高过一浪,让点将台上的所有人动容,就是张公谨和杜君绰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诧异,他们没有想到李恪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激发出士兵们这么强烈的战意。作为沙场宿将,他们知道强烈的战意对战争会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而李恪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们对李恪的认识。

“李孟尝,孙贰朗!”李恪在两营士兵呼声停止后喊道。

“啪嗒——啪嗒!”马蹄声轻响,李孟尝和孙贰朗从各自的方阵骑马慢步跑到了李恪点将台前。

“末将李孟尝,末将孙贰朗!”两人同时喊道,“见过大都督!”

“本都督命令你们演习开始!”李恪下令道。

“诺——”两人抱拳回答,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第二百零四章 两营对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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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目送李孟尝和孙贰朗退出了各自阵营,他才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阅兵仪式宣布开始。

阅兵仪式的安排第一项内容是阵法演练,第二项是步兵对垒,第三项是骑兵战。而这样的形式是都督府长史司马和参军制定的阅兵仪式,李恪自然不会过问,他只管欣赏。所以,先是见了杀气凌厉的士兵,现在又是阵法演练,很多点将台上的将领颇为失望。因为他们对眼前的这两只军队期望很高,现在看到他们阅兵的形式只是阵法演练,他们自然而然的很失望。

而练兵场李孟尝和孙贰朗各自退出本阵,开始率领自己部下操练阵法。阵法的演练没有涉及到实战,因此左右营只是相互对垒,各自见招拆招而已。但是,尽管只是对垒,没有兵刃相接,因军营战鼓隆隆,战马嘶鸣,两方将士表现出的杀气腾腾,也让观看的将领们从失望中有些惊讶。

时间过了一炷香,三声鼓响,第一项阵法对练结束。

三声鼓响,第二项步兵对垒开始。

“杀——”首先是左营喊出了第一声,

“杀——”右营也不敢居后,在孙贰朗的率领下杀向了左营。

“铛——铛——”

“乒乒——乓乓!”刀剑相交的声音。

“啊——”士兵惨叫的声音。

左右两营的士兵已经正面接触,各自拔出了自己的佩刀,杀气腾腾的站到了一起。

“啊——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是不是疯了,阅兵演练而已,他们怎么能够真刀真枪的打呢?”

“有人受伤了,这哪是什么阅兵演练啊,就是一场厮杀啊!”

点将台上的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同时他们看李恪的脸色有些惧怕,他们早就听说了李恪的种种传奇,说他胆识过人,作战勇猛,用八百铁骑就突破了突厥的追杀拦截回到了长安,最近又听说他用三百黑衣卫击溃了突厥颉利可汗的一千血狼卫,率领五千鬼面骑突破了突厥五万铁骑的封锁,只是他们总觉得这有些不切合实际,认为是李恪对自己的一种自我宣传,现在他们看到演练场上两军对垒,阅兵演练中真刀真枪的厮杀时他们信了,对于李恪的种种传言他们都不再怀疑。就连一入军营就镇定自如的张公谨、杜君绰两人也露出了骇人的神色,简单的阅兵演练就真刀真枪的实战,难怪眼前的汉王殿下用少数的兵力就能够取得那样辉煌的战绩。

演练场杀声不断,李孟尝和孙贰朗在率领各自的亲卫完成了一系列的任务之后终于碰在了一起。

“碰——”两人骑在马上,同时用手里的唐刀砍向了对方,兵刃相接,发出了一声震响。

“碰——”又是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李孟尝和孙贰朗虽然都是并州都督府将领,可是他们没有交过手,今天演练正好两个人可以切磋,他们便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两人都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以力相搏。

孙贰朗是战场悍将,手中唐刀就像带着阵阵杀意划向了李孟尝,而李孟尝是李世民秦王府的人,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功劳。所以,两人就是猛虎下山,蛟龙入海,骑在马上将自己的手段发挥的凌厉尽致,让点将台上的诸将看得心颤不已,同时两人都是以力相搏,都是玩命的打法让众人很心惊,生怕两人收手不住将对方砍伤。

而李恪根本就不在乎众将此时心里的想法和看他的眼神,他正在很惬意的欣赏着眼前的战斗。左右营的步兵对垒是都督府制定的方案,肯定不会涉及死伤人命的地步,顶多就是鼻青脸肿,擦破皮而已,所以他不像点将台上的众人看的那么担惊受怕,而他关注的是两支军队通过短短三个月的训练就有这样惊人的表现,足见李孟尝和孙贰朗确实是大将之才。

“咚——咚——咚!”三声鼓响,第二项演练赛结束,骑在战马上的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各自收刀意犹未尽的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骑马率领部下回到了本阵。

阅兵演练第一项还是简单的排兵布阵,而第二项就开始了真刀真枪的对杀,这让在座的诸将从刚才厮杀的震撼中还没有醒悟过来。张公谨和杜君绰对李恪阅兵演练第二项的步兵对垒能够真刀真枪的实战震惊的同时又很佩服。毕竟,他们都知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可是他们也不敢大胆到这种程度,用真刀真枪进行阅兵演练。

又是三声鼓响,第三项骑兵对垒开始。

骑兵对垒依然是真刀真枪的实战,演练场上战马嘶鸣,骑在马上的士兵杀气腾腾,尤其是率领骑兵的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在刚才战得意犹未尽,现在又有机会一战,便催动自己胯下的战马,第一时间冲入了对方的阵营战在了一起。

士兵的喊叫!

兵器的碰撞!

战马的嘶鸣!

战鼓的怒吼!

战场上永远不差的就是这些!通过第二局李恪已经了解了左右营的训练情况,现在对于骑兵对垒的小打小闹他已经没有兴趣,所以他向身边的张公谨和杜君绰询问道,“不知道张都督和杜将军怎么看待这次的阅兵演练呢?”

“殿下胆识过人,能够真刀真枪的实战演练,末将佩服不已!”张公谨说道。

“并州马步军左右的训练强度很大,末将刚才一入大营的时候就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他们的杀气,不愧是殿下麾下的精兵,这样的杀气没有在战场上经过战争的洗礼是很难具备的,殿下在军营中能够训练出这样的一支军队,末将佩服不已!”杜君绰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李恪知道张公谨和杜君绰的为人,他们是不喜欢阿谀奉承之辈,心里想什么说什么,能够得到他们对左右营的肯定,他的心里很高兴。

“两位将军说笑了,没有经过战争洗礼的军队即使训练的再强悍,他们在残酷的战斗中同样会溃败,战场上士兵的实力是一方面,而心里素质和战意及杀意也是不能缺少的!”

“恩——”两人对李恪的话很赞同,不由的点头表示同意,而就这在这个时候,鼓声响起,军营中吹响了牛角号,表示阅兵演练结束。

李孟尝和孙贰朗及时收手,各自看了对方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是佩服对方的勇武,心里产生了心心相惜的情感。两人将各自的部下带回,重新组织士兵,整齐的站在了刚才演练的校场上。

李恪对张公谨和杜君绰微微一笑,起身走上前,大声说道,“将士们!”

“唰——”所有士兵拔出了佩刀,竖直的用右手举刀胸前,喊道“杀——”

“将士们——你们都是合格的大唐军人!”李恪继续说道,“刚才你们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三个月来你们的努力,本王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是最强的,你们是最厉害的,本王将以你们为荣!”

“杀——杀——杀”两营士兵吼道。

“将士们,你们大概已经知道,本王率领五千鬼面骑出兵幽州,可是回到太原的时候就只剩下了三千人。”李恪说到这里,校场上所有的士兵脸上露出了忧伤的神情,而李恪继续说道,“将士们,你们也知道本王出资在太原修建英雄冢想将这次牺牲在幽北草原的同胞们立碑的举动。可是你们是否知道,为什么会被叫做英雄冢吗?”李恪说到这里大声吼道。

校场一片肃静!

李恪吼道,“因为,每一个死在战场上,每一个为大唐荣誉而战的士兵在大唐百姓的心里都是英雄!”

李恪这句话说完,校场上的士兵突然“唰”的抬起了自己的头!

“你们都是大唐的军人,为了大唐的百姓,为了大唐荣誉,你们出生入死,你们都是英雄!本王为大唐能有有你们这样的军人而荣,大唐的百姓因为有你们这样的大唐军人而荣;本王今天可以大声说,有了你们——大唐的军人,敌人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李恪努力的吼了出来。

“敌人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左右营两万将士喊道!

“敌人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李孟尝和孙贰朗吼道!

“敌人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点将台上的诸将吼道!

“敌人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李恪大喊道,此时的他早已热血沸腾,同时他在心里怒吼道,“突厥人算什么,吐谷浑算什么,高丽又算什么?倘若能给我三千铁甲,我将率领他们将大唐的旗帜插遍全球!”

第二百零五章 国士之心,兄弟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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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演练结束了,但是军营中左右营士兵发出的高呼声震撼天地,让所有的将领为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感到不可意思,同时也为李恪超凡的统帅能力惊讶不已。

但是,他们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眼前出现的一幕又让他们彻底的陷入了疯狂。只见辕门外扬起了一片尘土,大地开始颤抖,杀气就像夜里的凉风一样袭来。慢慢的,大地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啪嗒——啪嗒!”马蹄声越来越近,尘埃散去,就见八百骑兵疯狂的冲向了大营,马上骑士黑衣黑甲、长愬唐刀、三石硬弓的标准配置让诸将妒忌不已,而他们在冲进军营之后没有停住,而是继续向点将台而来,就见他们左手单手持愬,长愬倒提,右手握拳平胸给李恪行了黑衣卫特有的标准的军礼,然后慢慢的“唰”一声,整齐的停在了点将台前。

诸将震惊,诸将疯狂,双腿驾驭战马可以肆意奔驰,这需要训练多久才能达到啊!而且,优良的战马,只有大唐禁卫军可以配备的装备。而张公谨和杜君绰则是彻底的放下了他们镇定的表现,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刚才八百骑兵远在五百步之外的杀气就让他们震惊,现在马上骑兵这样的身手,他们怎么能不知道这就是李恪身边名震漠北的铁骑黑衣卫鹰卫,而更加可怕的是这支军队从训练到成军不到三年的时间。

“禀殿下——”陈其骑马上前说道,“都督府酒宴已经准备妥当,末将特来迎接殿下和诸位将军!”

“恩。”李恪微微点头,他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两边诸将,见他们露出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又见张公谨和杜君绰两人现在同样的一副不可思议,他心里暗自高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并州都督府管辖州府的范围地属北部边疆,跟突厥这样强悍的游牧民族接壤,各地驻守的将领都是经历过大仗,都是有战功在身的宿将,别看他们现在对自己很尊敬,那都是表面上的服从,可他们心里还是对自己不服气,而李恪这次安排这么一出,目的就是震慑这帮人,别让他们以后对自己阴奉阳违。

李恪见自己的目的达到,看了诸将一眼,微笑道,“诸位将军,你们刚到太原时本王念你们舟马劳累便没有为你们接风洗尘,今日各位述职完毕,而并州左右营阅兵演练也圆满结束,本王已经在都督府准备好了宴席,就当是给诸位接风洗尘吧!诸位将军——请!”

李恪继续对身边的张公谨和杜君绰两人道,“两位将军请!”

“殿下——请!”诸将谦让道。

“殿下请先上马!”张公谨说道。

李恪骑上了战马,在诸将和八百黑衣卫铁骑的护卫下回到了都督府。进了都督府,来到了都督府的大殿,宴席早已准备就绪,在李恪和诸将的相互推让下众人按部就班的入席,而被安排李恪这一桌上的人除了张公谨和杜君绰之外,就是他的心腹苏定方和许敬宗、陈其,还有已经归属于他的李孟尝及郭侍封和即将归附他的孙贰朗。

李恪高举酒杯,对诸将道:“今日本王有幸能够和并州各位将军齐聚一堂是本王的福气,大家干!”

“殿下过誉了——干!”诸将也同时举杯高呼!

宴会气氛很热烈,酒过三巡,肉过五味,不知道是酒醉了还是故意为之,就见苏定方低声吟出了李恪在长安渭水边做的那首盗版加修改的岳飞的《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被李恪盗版修改过的民族英雄岳飞的这首表现了他精忠报国思想的《满江红》名句被苏定方这样勇武豪迈的军人吟出,诸将听在耳中,胸中豪气顿生,他们自己似乎就已经身在定襄,生在草原,带领着千军万马在跟突厥激战。战鼓雷雷,战马嘶鸣,刀枪剑戈,血流成河。他的眼前,他的心中,涌起了战场上的豪情。而他身后的鹰卫虽然识字的很少,但是听到李恪读出如此豪壮的诗,也是热血沸腾,似乎也跟李恪一起在屠杀突厥的骑兵,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一样!

“好——好诗——苏将军好豪迈的诗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张公谨喝了一口酒大声吼道,“我等男儿就该上战场,杀敌寇,卫大唐!”

苏定方微微拱手,“张都督过奖了,定方怎能做出这么慷慨激昂的诗句,此诗乃是殿下在长安渭水边有感而发所做,只是今日定方酒兴大发,又经历阅兵仪式,被殿下的一句话‘敌人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激起了心中的感慨之情,让张都督见笑了!”然后他拱手对李恪道,“定方唐突还请殿下恕罪!”

“此诗乃殿下所做?”张公谨惊讶不已,身为军人的他能读得懂这首诗句中包含了诸多的仇恨,而诗句的含义又透露出杀伐果断的意境,他认为这样的诗词一定是出于征战沙场的大将之笔,没有想到会是眼前和蔼的没有一点杀气的李恪所做。不单是张公谨,就是坐在李恪另一边的杜君绰心中的惊讶也不亚于张公谨,内心的触动不低于张公谨。

“定方过奖了,本王只是在渭水边想到大唐和突厥的渭水之盟有感而发而已,难登大雅之堂啊!”李恪很不要脸的谦虚道,“定方一腔精忠报国的热血本王自然明白,岂能有怪罪你的意思!本王敬你一杯!干!”

“干——”苏定方也举杯一饮而尽!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敌人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张公谨吟完,目光中露出了一丝兴奋、喜悦、激动还有不为别人察觉的坚定,大声说道,“殿下心中之志乃末将终身之愿,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只要强敌犯我大唐,殿下剑锋所指,我张公谨第一个冲上去!”

而张公谨的话刚说完,李恪还没有开口,就见杜君绰突然起身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保家卫国,舍生取义乃是职责,而作为大唐的军人,杀敌卫国更是我们的本分,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只要强敌犯我大唐,殿下剑锋所指,我杜君绰只会前进,决不后退!”

“好——好!”李恪大喜过望,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招揽,张公谨和杜君绰就已经被自己的行为所折服,他看了身边的苏定方一眼,高声说道,“换大碗,上烈酒,本王要跟三位将军连饮三杯!”

“诺!”黑衣卫领命,然后换了大瓷碗,搬上来了三坛子烈酒,这是李恪上次出兵漠北专门为自己和黑衣卫配备的,用于驱寒驭暖,而这样的烈酒喝起来更能表现出男人的豪情。

“咕咚——咕咚——”四个大瓷碗,斟慢了烈酒,烈酒浓烈的酒香散到了整个大殿,李恪端起大碗,对着张公谨、杜君绰和苏定方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但使大唐双将在,不教突厥过云州!——干!”

李恪话中的大唐双将众人自然明白,比喻的是现在的张公谨和杜君绰,因为他们两个一个是云州守将,一个是管辖云州军务的都督。

“干——”四人道,张公谨和杜君绰被李恪的豪情所感染,已经不在乎他诗中所说的这两人到底是谁了。

李恪端起第二碗酒,“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手提黄金刀,身佩白玉珏,饥啖美酋头,渴饮罗刹血。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干!”

“干——”四人一饮而尽,沸腾的鲜血,男儿的斗志,男人之间的豪言,李恪和三人豪言壮语在夜幕的黄昏中就像四尊战神发出的誓言,让大殿里的诸将胸中澎湃不已。

李恪端起第三杯酒,心里生出了一种对三人生生相惜之情,他突然低沉的说道,“今日是兄弟,永远是兄弟;有水一起趟,有火一起闯,今日不醉不归!——干——!”

“殿下.....”张公谨语气哽咽,举碗的手有些颤抖,男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只需要两个字兄弟,平淡的两个词就包含了很多的话语,李恪敢于跟他张公谨论生死兄弟,张公谨岂能不感动!,

“扑通——”一声,李恪的话就连杜君绰这样的一个硬汉也不由的动容,他跪地语带哽咽的喊道,“殿下——末将——”

“殿下——”即使李恪不是第一次对苏定方这样表露兄弟情谊,可是苏定方却仍旧激动不已。

“干——”李恪大碗平举,坚定的不容反驳的语气打断了三人的话语!

“干——”三人都是七尺男人,今天终于被李恪言行和举动所感动,常言说,君以国士待我,我当以国士报之。而今天李恪以兄弟待他们,他们岂能不以兄弟代之?所以,他们三人目光坚定的注视了李恪一眼,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而此时的李恪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什么大都督,不是什么汉王,而是一个男儿,一个重情重义的热血男人,一个值得他们誓死追随的霸者!

酒宴还没有结束,可是大殿中的诸将已经醉了,他们醉在了李恪的兄弟情义,苏定方、张公谨和杜君绰的忠君爱国的豪情之中。

汉王李恪、张公谨、杜君绰、苏定方四人今天终于在都督府的大殿中用他们爱国豪情写了终生矢志不渝的誓言: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

第二百零六章 李治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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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恪将张公谨和杜君绰亲自送出了太原城,看到两人远离消失的背影,他这才回到都督府,而他一回到都督府就将许敬宗和陈其两个人召到了书房。因为这几天各州府军事主将要跟他汇报军务,再加上左右营要校场上演练,让他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从幽北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时间追查究竟是谁向突厥泄露自己行动的秘密,没有及时找出那个给突厥告密自己出兵幽州行踪的人,而现在所有的事情处理完毕,他清闲了下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潜在的威胁,他便想立即开始追查和处理这件事。自己身边这个潜在的威胁一日不能除掉,他自己就觉得一日不能安宁。

而此时的都督府书房,李恪正在和许敬宗、陈其商量这件事情,因为他们两个是负责黑衣卫情报工作的主将。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尽力而为。”许敬宗说道。

“陈其,七杀的行动最近进展如何?”李恪也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组建的黑衣卫七杀在这段时间有没有真正打击到长孙无忌潜在的实力。

“禀殿下,到现在七杀还没有发来具体的消息,末将也不清楚他们的行动如何?”陈其回禀道,他作为黑衣卫的副将,鹰卫的主将,黑衣卫七杀也是他手下的一个组织,李恪问话他自然要回禀。

“传令七杀,两个月内我要见到行动的效果,不然本王撤了这个组织。”李恪对七杀的钱财投入很大,对于他们三个月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颇感失望,才会如此愤怒。

“殿下,你的意思是加强长安的情报侦察力量?”许敬宗不敢确定的问道。

“恩,本王认为我们这次的行动泄密很可能与长安某个人或者某个势力有关,自从本王撤出长安来到太原之后,长安那边的情报系统有所减弱,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大了,很多发生在长安的事情我们都难以在第一时间获取可靠的信息,可是我们自己的实力减弱了,而我们在长安的敌人的实力却有增无减,这样的形式对我们今后的发展很不利,毕竟长安才是根本,太原只是一席之地,所以本王决定让朱童去长安坐镇负责长安的情报系统。”

“诺。”陈其应声答道,朱童是他的部下,李恪只是说了个大概,细节还是需要他自己去安排,“殿下放心,末将待会就去安排。”

“恩。”李恪点头道,“长安的情报系统要加强,但太原的情报部门也不能松懈,这次在幽北草原的遭遇给我们提了一个醒,那就是要防止身边那些不为我们了解的敌人,所以太原府的情报系统必须要有专人负责,延族这件事本王就交给你负责,你一定要将我们在太原的敌人卧底挖出来。”

“诺!”陈其答道。

“恩,延族,本王再交给你一件任务,皇后怀孕也有一个时间,本王估计六月份可能就会诞皇子,父皇对皇后很宠爱,孩子百岁的时候父皇肯定会设宴款待群臣,你务必要在那个时候替本王写份折子,内容就说本王为了表达孝心要回长安给皇后和母妃请安,要给新生的皇子或者皇妹庆满。”

“殿下放心,微臣知道该怎么办。”许敬宗在李恪说话的时候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急不慢的答道。

“恩——该吩咐你们的都吩咐了,你们就先下去吧!”李恪一边翻开了书桌上的书详细的看了起来,一边摆手示意道。

“诺。”两人躬身离开了书房。

时间过的很快,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李恪在这半月内除了处理都督府公务就是在都督府校场练武。不是说他闲的没事干,而是他有很多事情,只是不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而已。就在这半个月他至少去过李言的府上两次,他是想跟太原的士族们拉拉关系,探探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可是每次谈到这个话题,李言这支老狐狸就将话题引开,李恪知道自己的实力现在还是很弱,他们不敢过早的把宝压在他的身上,所以表现出观望的态度,对现在的他不感兴趣,因此他在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也不想急于一时,只能想通过细水长流的方式慢慢发展自己的实力,最终让他们认可自己。

而在这半个月的练武过程中,他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经历了几次大战,他的剑法更加的娴熟,通过在战场上的不断磨练他的进步可谓神速,只是越是进步神速他就越觉得自己所练剑法不适合战场上大规模的厮杀,反而刀法更适合劈砍。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他就想结合自己的剑法,结合自己战场上的经验,创出一套适合配唐刀的士兵所习练的刀法。

天空烈日高照,校场上的李恪热汗淋淋,他将手中劈出的唐刀收回,将唐刀交给身边黑衣卫士,从兰儿的手中接过锦帕擦去自己头上的热汗,自语道,“真想要创出一套适合战场上杀敌的刀法还是缺少实战经验啊!”

“殿下,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杀人的刀法,实战经验的?”兰儿听见李恪自言自语说的不是很清楚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本王只是刚才练武有所感悟而已。”李恪看了兰儿一眼笑道,“校场太热,我们回去吧!”

“恩。”兰儿乖巧的跟在李恪的身后,两个人刚回到前厅,就见许敬宗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他看到李恪后也不施礼便急切的说道,“殿下,微臣得到从长安传来的消息,说皇后于三天前的子时诞下一名皇子,皇上知道后很高兴,当场就给皇子取名为治,听说还要在治皇子满月之日在太极殿大宴群臣,表示要与民同乐,想为皇子祈福。”

“恩。”李恪听完完沉默不语,他在想李治终于出生了,传说中的唐高宗终于降临到了大唐。突然,他看到了身边还在静等他回话的许敬宗,急忙收回自己的思绪,“延族,你立刻替本王向父皇上奏折,本王必须要趁这个机会回趟长安。”

“诺——”许敬宗道,“如果殿下没有别的吩咐微臣现在就去写。”

“恩,你现在就去写吧,送到长安的时间不要太早,免得父皇起疑心。”李恪告诫道。

“微臣明白!”许敬宗躬身离开。

许敬宗离开,李恪坐在榻上,兰儿及时的给他沏了一壶茶放在了案几上。可是李恪半响都没有动那杯茶,他的心里现在只想一个人一件事,那就是李治。

历史记载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宠爱达到了别人难以想象的程度,这种宠爱在长孙皇后病逝后便被转移到了她的幼子李治身上。据历史记载,李世民因为对皇后思念不已,便做了一件旷古绝今之事——亲自抚养了长孙皇后的幼女晋阳公主和幼子李治。然而,对于李世民为什么要留他们在身边亲自抚养,在《唐会要》中是这样记载的,“晋王以文德皇后最少子,于后崩后累年,太宗怜之,不令出阁。”这同时可以在《新唐书.晋阳公主传》中得到复证。

这就是说李世民亲自抚养幼子幼女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因为爱宠其母,所以亲养其子,并以子思母,借此来慰籍自己苦闷和空虚的心灵。同时,因为李世民的这种心情,即使在长孙皇后去世后,后宫依旧多年无子嗣。

想到这里,李恪又想到许敬宗刚才汇报给自己的消息,说李世民要在李治满月之后在太极殿大宴群臣,表示要与民同乐,想为皇子祈福。

“哎!看来李治还真是子以母贵啊!”李恪叹息一声,不过沉默了片刻他又释然,对于现在只是一个婴儿的李治他倒是没什么好怕的。自从武德九年玄武门政变后的追杀到一个月前他在突厥被突厥骑兵围困截杀,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实力决定胜利,只要你去努力,只要你去做,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而且,他经历的越多,了解的越多,就越发现自己争夺储位胜出的几率越大。刚开始的时候,他认为自己不能登上皇位是有三个原因:

一是李恪不是嫡出,他不是皇后所生,古代封建王朝有个制度那就是传位首选就是嫡出。

二是李恪是杨妃所生,杨妃何人,她乃隋炀帝之女,他也就是隋炀帝的外甥,人们担心残暴的隋朝会卷土重来,所以就算他如何有文武才,又如何善骑射,在当时也不可能让他当上皇帝。就算李世民想立他为储,那群跟李世民出生入死打下大唐江山的大臣也会玩命的反对,立太子这种大事,不可能由皇帝一个人决定。所以,他是没有得到士族的支持。

三是国舅长孙无忌的阻扰,长孙无忌是长孙皇后的哥哥,他当然希望皇位传给他的外甥。唐太宗统治后期,长孙无忌在朝臣中权重无比,为了在太宗之后仍维持这种局面,长孙无忌希望未来的皇帝,即今日的太子,应该由一个仁孝听话的外甥充当,这样,自己会得到尊重,权势会得到保障。而晋王李治生性懦弱,自然成为他极力支持的对象。

可是,现在看来这三个原因未必就是自己不能登上帝位的真正原因。不是嫡出这个事实他改变不了,他也不想去改变,他只能说是他争储最大的劣势。而第二个原因说他是隋炀帝的外甥,人们担心残暴的隋朝会卷土重来,而李恪觉得这个说法不成立,太站不住脚了。自己的身上是有隋炀帝的血脉,同样也有李世民的血脉,自己是李氏子孙,岂能因为前朝的关系就很草率的说自己登上皇位的话残暴的隋朝会卷土重来呢?谁会信这样的言论?李世民不信,大唐的朝臣肯定也不会信。

所以,李恪认为自己不能当皇帝的原因不止这么简单,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像玄武门政变并非历史上所记载的那般一样。至于有多复杂,以他自己现在所了解的信息和掌握的情报还是完全不能做出肯定的回答。

但是,对于皇子李治,李恪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李治现在还只是个婴孩,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对自己根本没有威胁,真正的威胁是来自于他成年之后的举动。因此,想要将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就必须要在李治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对他进行养成教育,以自己的手段不难将他教育成一个不贪恋皇位尊敬兄长的好弟弟。至于怎么教育,李恪想到这里不由的“嘿嘿”一笑。

李恪现在不担心新生的皇子李治,而是担心李世民是否能够批准自己回京。他急着回京是因为候若依的事情,从漠北回到太原之后他就得到了鹰卫传来消息说候若依病好已经回到了长安。而现在的太子李承乾已经大婚,候若依没有成为太子妃,但已经是降至许配给李承乾的人了,所以她回到长安之后的处境很尴尬。她既然已经许配了李承乾,虽然没有当上太子妃,在礼制上仍然是太子嫔妃,李承乾有权利随时将他纳入东宫。而最近听说太子李承乾经常去侯府看望候若依,有想将她纳入东宫之意。因此,李恪才会这么急着想回长安,目的就是阻止候若依进入东宫。

自己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别人抢走,绝对不!这里李恪对自己在经历了漠北一战之后给自己的誓言,只要自己争取就有希望,不争取什么都没有!

第二百零七章 理想是禽兽

李恪在太原焦急的等待着李世民的回复,急切的盼望着能够回长安看看候若依,而恰恰这样的等待才是最让人煎熬和难受的,他就像被上百只蚂蚁在自己的骨髓里撕咬一样,李恪难以忍受这样的等待,每天不能安静的在都督府看书或者在校场练武,只能率领鹰卫出城去打猎,纵情于打猎之中以排解自己心中对候若依不思量自难忘的思念之情。

而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流失的很快,距皇子李治出生的六月十三日已经过去了十五天。这天正好到了六月二十八,李恪刚吃过早膳便和陈其、王中长三人跨出都督府想要到郊外打猎,他们刚出了都督府大门就见十多匹快马急促的奔向了都督府。李恪举目远望,看到马上的士兵的装饰不像是黑衣卫的军服,而等到骑兵距离他只有三百步的时候他才看清楚原来来骑是李世民的禁卫军千牛卫。

十三匹战马上的千牛卫老远就看到了都督门口的李恪,他们在距离都督府还有五十步的距离便勒住战马,快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十三名千牛卫整整齐齐的给李恪施礼,等到李恪示意他们请起时,他们当中的一个校尉这才从身上拿出公文递给李恪。

千牛卫对自己的恭敬让李恪颇为不解,虽然自己是大唐汉王,贵为王侯,但是千牛卫是护卫李世民的亲卫,今天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尊敬呢?而当李恪看到手里拿的竟然是盖有兵部大印的公文时心中就疑惑不解,他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兵部对自己下发公文还要让千牛卫送信?自己只是给李世民上奏请求庆祝李治满月的奏章,他也用不着用兵部公文回复自己吧?难道是另有旨意不成?他快速的拆开公文,一目三行的快速将内容看完,脸上严肃的表情一扫而光这才露出了笑容。

“诸位将士们一路辛苦了,还请随本王府中的侍卫前去休息。”李恪对千牛卫说道,然后他又对身边的王中长道,“你安排几位千牛卫的将士去府中休息,给他们每人赏一贯钱。”

“多谢殿下!”十三名千牛卫高声喊道,李恪在太原的事情他们有所耳闻,特别是三百鹰卫破一千血狼卫,五千鬼面骑破两万突厥骑兵还能够安然回到太原的传闻让他们对李恪好奇的同时也很敬佩。而今天看到李恪的和蔼和大方,让十三名千牛卫对李恪更加恭谨有加。

李恪不再理会跟随王中长离开的十三名千牛卫,神情愉悦的对身边的陈其说道,“命令鹰卫解散,我们回府,今天不去打猎了。”

“诺。”陈其答应一声,一挥手,门外三百鹰卫有条不紊的从侧门进了都督府。

李恪回到书房,静坐在书桌前,心中高兴的同时有些忐忑。兵部发给他的公文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他回长安详细汇报这次战役的经过和结果,只字未提是要嘉奖他还是处罚他。而对于这次的幽北战役,李恪不想张扬,毕竟没有通过兵部的同意他就擅自出兵,已经违反了朝廷的制度。只是,五千骑兵出了幽州,三千骑兵又从漠北回到了云州,这样的大事李世民不知道也难。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李恪对兵部的这份公文百思不得其解,他重新拿起公文看了一遍,见上面除了刚才的这些内容再无其它的意思,他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突然,他猛地抬起头似乎想到了问题的关键,难道是李世民用兵部的名义同意了自己要求回长安给李治庆贺满月,才会让兵部给自己发这么一份公文。恩,李恪觉得应该是这个意思,李世民当初就下旨没有他的旨意自己不能回长安。而自己这次给他的奏章说明去长安的原因,他觉得自己理由不够才会用这样的形式召自己回去。

然而,想到这里的同时李恪心中又恶寒不已,照自己刚才的猜想,这次能够回长安是因为自己在幽北取得了一场胜利,李世民用这个名义才招自己回的长安。那么今后自己想要回长安难不成就必须要打一场胜仗不成?而且,还只能是以少胜多的打胜仗,而不是小打小闹的歼敌一百这样的胜利。

不会吧?李恪心中一惊,这TM是谁出的主意啊,真要这样自己才能回长安,那以后自己岂不为了回长安天天不要命的提着脑袋要到漠北草原跟突厥玩突袭夜袭?如果有一天自己打不了胜仗,难道就永远也回不了长安。

MD,李恪心中对出这个主意的人诽谤了一番。半响,他才开始正视眼前自己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准备给长孙皇后和李治的贺礼。

李恪算了算时间,今天是六月二十八距离李治的满月七月十三还有十五天,自己还有时间给长孙皇后和李治准备。恩,还是先把这件事情搞定再说吧!至于其它的问题以后再慢慢解决,李恪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因此,在剩下的十多天时间里,他每天都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知道在弄什么东西,并且还吩咐陈其在没有什么大事的情况下就不要烦他。而时间过的很快,终于在七月初九这天下午,李恪一脸疲惫的走出了书房。但是众人从他脸上露出的微笑中可以看出他已经准备好了回长安给长孙皇后和李治的礼物。

而就在李恪坐在客厅跟苏定方、陈其等人聊第二天准备回京的事宜时,狄知逊匆匆来到了都督府,他告诉李恪英雄冢中的士兵阁今天已经完工明天就可以使用。

李恪听后欣喜不已,英雄冢,这个标志着大唐英雄最高荣誉的殿堂虽然只是修建了一半,但明天就可以使用,他明天就要在这里完成最为神圣的一刻,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最终,李恪决定第二天上午在英雄冢的士兵阁祭奠在幽北死去的鬼面骑士兵,同时为战争中英勇杀敌的士兵颁发佩刀。

第二天,全副武装的黑衣卫鹰卫,狼骑营,鬼面骑,重骑营和左右卫都到了英雄冢大殿的广场前,而英雄冢就修建在太原府中心位置,占地面积很广,有新建的左营那么大,因此这些人站长广场上不算拥挤。

大唐汉王,并州大都督李恪,在并州刺史狄知逊、都督府长史郭孝恪、司马孙贰朗、将军李孟尝和苏定方等人的拥簇下来到了广场上屹立的一块刻着“大唐万岁,英雄万岁!”的石碑面前。

李恪看了一眼面前杀气腾腾的诸营士兵,心里很欣慰,自己来并州这五个月的时间没白费,虽然没有跟刺史府的李言等豪门士族建立良好的关系,但是并州军的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将士们!”李恪的声音很大,传到了广场的任何一个角落。

“诺——诺——”数万士兵喊道,声音很大,回声连连。

“将士们!”李恪再次问道,而这次广场的士兵们“唰”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竖直平举胸前,吼道,“杀——杀——”

“你们知道英雄冢是干什么的吗?”李恪问道。

广场上一片沉静,数万士兵注视着李恪,特别是鬼面骑士兵,目光炙热的注视着李恪,经历了幽北之战,现在在他们的心中,李恪已经是一个伟大的战神,率领他们可以无往不胜的战神。

“英雄冢是埋葬英雄英灵的地方!”李恪话语中带着一丝悲凉之气。而广场上的士兵们的脸上也同样露出了一丝的伤感和缅怀之情。

“谁是英雄?”李恪突然问道,他不等大家心中所想就继续说道,“你们每一个为大唐舍身忘死,捍卫大唐荣誉的军人都是英雄。”

李恪的话瞬间激起了数万士兵心中的热血,他们齐声喊道,“精忠报国,杀——杀——杀!”“今天,我们在这里祭奠英雄,让那些死在战场上的每一个为大唐荣誉而战的将士能够魂归故乡,能够得到大唐百姓的尊敬和祭奠。”李恪说到这里便不再言语。

而他身边的苏定方此时上前,高声呼喊道,“擂鼓,吹号,树旗——让我们那些牺牲在幽北草原的将士们魂归故乡!”

“呜——嗡——”牛角号吹响,“咚咚咚!”战鼓擂响,“唰——”战旗迎风招展。李恪和主将闭目,广场上数万士兵长刀直指青天,用他们的方式迎接战死在沙场上的同胞们的灵魂。

良久,鼓声停止,牛角号声消失,苏定方上前继续说道,“牺牲的英雄的英灵已经入了英雄冢的士兵阁,而活着的英雄毕将受到万人的敬仰。今天,汉王殿下要为在幽北战场上杀敌立功的将士们赐刀!”

苏定方话一说完,战鼓响起,就见任虎和王真大踏步的走到了李恪的面前,然后是黑衣卫士端着盘子走到了任虎和王真的面前。盘子中是一套黑衣卫英雄军服,还有一柄特制刀柄刻着苍狼头和锋利爪子的唐刀。

李恪上前拿起任虎盘子中的唐刀,“铿锵”将刀拔出刀鞘,阳光下的唐刀发出璀璨的光芒,顿时照亮了数万将士的双眼。

“刀名‘狼刃’,本王希望你能够将它刚才发出的光芒发挥到战场上!”李恪说完,还刀入鞘,将狼刃放在盘子中,然后将盘子递给了任虎和王真。

任虎和王真的目光是炙热的,因为今天他们终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们是在战场上用生命厮杀的努力得到的回报。虽然只是一套军服,只是一柄唐刀,可是这份荣誉比万两黄金还要让他们高兴和喜悦。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任虎和王真吼道。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三千鬼面骑吼道。

“杀——杀——杀!”数万将士吼道,“大唐万岁!大唐万岁!”

李恪镇定的在数万将士的怒吼声中消失在了英雄冢,而他在离开的那一瞬间突然心里想到了这么一句话:所谓的理想,不是高举理想的大旗一事无成的废物,而是那些为目标凶猛指着的禽类,可以是十年不鸣,鸣则震惊天下;可以是十年不飞,飞则冲破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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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战斗力不到五成的渣

从太原出发,在晋州通往长安的官道上,李恪和他的三百鹰卫正在泥泞的道路上快马疾驰。本来计划好从七月十号出发,用三天的时间,到七月十二晚上肯定能赶到长安城。可是没想到到了晋州之后遇到了雨天耽误了一天时间,现在要是加快速度连夜行军的话,肯定无法在十三日早上顺利的到达长安。

出了晋州城,路过晋州驿馆时李恪询问过驿馆的驿臣,从他那里打听到一条从晋州到蒲州的小路,出了驿馆他便吩咐众人抄小道回长安,自己就是再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迟到。因为,在李世民面前诸多的借口只能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晋州到蒲州的小路已经很久没有人走过,路上杂草丛生,即使七月份雨后的清爽也冲淡不了这条路上的荒凉之气。王中长率领手下鹰卫骑马走到最面前,李恪和陈其两人在中间,小路狭窄不易快马奔驰,众人只能骑马跑步。穿过了一片危险的山谷,又通过了一片碎石满地的山路,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王中长突然在迈入树林前停了下来,李恪见王中长止步,他和陈其催马而上,李恪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殿下,林中传出了杀气,可能有埋伏。”王中长肯定的说道。

“恩!杀气若隐若现,估计人数在一百人左右。”陈其闭目沉思了片刻后说道。

“区区一百就人想挡住我回长安的路,他们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李恪嘴角上翘,露出了孤傲的神色。

自从自己被数次追杀之后,他就对于自己的安全考虑的很周到,即使在太原府自己的地盘,他日夜出行时,身边也总会有一百鹰卫护驾。而他也从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他不会因为被少数人诋毁就将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很多时候,他知道有许多皇子为了表示自己亲民形象身边就带几个侍卫出行,可是李恪不想也不会这么做。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一些虚幻的名誉,李恪没这么傻,没这么白痴。因此,就像这次回长安,他身边就有三百鹰卫随行。在幽北草原,三百鹰卫能够击溃一千血狼卫,所以对于眼前的一百人李恪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王中长,给你二十个人,两盅茶的时间解决战斗!”李恪平静的说道。

“诺——”王中长领命,观察了片刻,确定了最佳的进攻路线,然后率领二十名鹰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小树林。

二十名鹰卫突然冲进小树林,将埋伏在林中的诸人打了个猝手不及,李恪身边因为都是以一敌二十的强悍存在,他们被陈其这个魔鬼主将训练的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地形都能够发挥自己的实力。因此,冲进小树林的鹰卫就像狼入了羊群,展开了他们疯狂的厮杀。

埋伏在小树林的敌人有一部分在地上,有数十名弓箭手在树上,而王中长在林子外面早已从林子中箭矢发光的痕迹上观察好了林中弓箭手的位置,鹰卫一冲进树林就开始了一幕弯弓射大雕的姿势,箭雨划破长空,树上的弓箭手被射中在惨叫声中砸到了地面上。

“杀——”地上埋伏的敌人冲到了骑兵的面前,可是步兵对骑兵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人。因此,林中的战局根本就是一边倒,王中长和二十个人就像切瓜砍萝卜一样用了不到三盅茶时间就将一百人全部击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战斗结束,王中长和二十名鹰卫站在李恪面前的时候,此役他们只用微弱的六人受了轻伤的代价,却全歼了一百的敌人可谓大胜。

“敌人是什么来路?”李恪问道,他没有想过让王中长留下活口拷问,自己想到的敌人肯定能到,敢在半路上阻杀自己的人不是等闲之辈,他既然敢杀自己,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岂能让自己知道谁是杀自己的凶手呢。

“殿下,末将看他们装束和所使用的兵器,都是我们唐军的装备。”王中长一字一句的说道,“可是,根据末将跟他们交手的经验来判断,他们很有可能是突厥人。因为,他们跟我们交手时很显然的一个地方就是好像不习惯手中的兵器,因此并没有发挥出他们本身的实力。”

“恩?”李恪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外族的人想杀自己,“你为什么肯定是突厥人而不是吐谷浑或者回纥等其他部落的人呢?”

王中长对李恪的询问好似成竹在胸,他继续回答道,“末将跟突厥交手过很多次,虽然这次他们使用了我们唐军的兵器,可从他们出刀的轨迹和姿势上可以判断他们就是突厥人。”

“突厥人真是可恶,敢来这里截杀殿下。“陈其恨恨的说道,“请殿下给末将三千铁骑,他们来一百人刺杀殿下,末将就杀出云州取他们一万个脑袋以作补偿。”

“大家先休息半刻吧,我们待会即刻上路,不能再多做停留,以免不能按时赶到长安。”李恪命令道。

“恩——”黑衣鹰卫答应一声,跳下了马背。

而李恪拍了拍陈其的肩膀,似乎自言自语的说道,“突厥人?要真是突厥人的话,那突厥可就真是没落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已经没有当年的威风了,不然怎么会派出这些战斗力不过五成的渣呢?”

李恪的话陈其听着倒是没什么反应,可听到王中长的耳中确实震撼不已。汉王殿下竟然会说眼前的一百敌人是战斗力不过五成的渣,他刚才就跟这帮人交过手,明白这些人的实力,之所以这么容易被自己歼灭,兵器不顺手和他们刚来中原水土不服有很大关系,若要真是在漠北,鹰卫想要歼灭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可是,殿下竟然说这些人的战斗力都不到五成,那在他心中战斗力多大才算是十成呢?王中长开始疑惑,跟了李恪快三年的他现在也开始疑惑心中真正的力量到底需要多大的战斗力。

李恪说完,看了身边有些迷茫的王中长一眼,笑道,“本王说的战斗力不止是指武力,还有其它方面的因素在里面,你现在实战经验少,没有单独统领过军队参加过大战,因此还不会明白,等你以后经历多了你会明白的。”

“多谢殿下教诲!”王中长脸色微红,他没有想到李恪会直接点明他心中所想,不过他却显得很高兴,因为从李恪的话语中他听出了一些东西,那就是他有单独统军的机会。

经历了刚才的阻杀,又休息了片刻,时间对李恪越来越少。他率领三百人出了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又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候,蒲州遥遥在望。可是,李恪并没有再进城休息,而是直接上了蒲州到长安的官道,快马扬鞭向长安疾驰而去。

黄昏的晚霞是夕阳落日时最为璀璨的时候,而李恪一行人经历了三天的日夜兼程之后终于在七月十二日的黄昏时分到了长安城外的渭水边。三百铁骑,快速穿过了长安的官道,到了渭水桥边。

可是,当李恪骑在马上举目相望的时候,他被震住了,渭水桥边映入眼帘的不是滔滔的河水,而是在夕阳下那么一抹黄昏中迎风而立的白衣。

“会是她,原来是她在等我!”李恪看到渭水边迎风而立的白衣,不由的停住战马暗暗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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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风起云涌!李恪的传奇故事从此开始!

第二百零九章 爱我就跟我走

致在城市的农民兄弟:你心里所想老三明白,老三以前看书的时候也经历过那种等待的煎熬。只是,老三想说,章节的大小和字数有关系,我不会因为多发章节就压缩了章节的字数。还有就是,老三写作时间有限,写的太多就可能会出现内容水的情况,免费章节水了没关系,你们现在是花钱看书,我要是为了字数太水就对不起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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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人迎风而立,李恪骑马来到了渭水边,阵阵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清纯的有些冰冷的女子——长孙冰凝。而此时的长孙冰凝好像在沉思,又像在冥想,她根本就没有发现离她不到三丈距离的骑在马上的李恪。

淡淡的容颜冲不走往日的彼此的深情,眉宇间的惆怅表达着长久思念。李恪看到长孙冰凝的瞬间,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很疼很疼,原来她一直在等自己,等自己回来,只是自己没有明白她的心。突然间,他想到了两人从前在渭水柳桥上说过的话:

“是的,我们不会分开。李恪,冰凝曾经离去,走遍江南的千山万水。然而自从遇到你之后发现,你才是我十多年来生命中最温暖的曙光。哪怕再过几年你就白发苍苍,我也愿追随你,一同化为夕阳,永远不离不弃。”

“本王知道,冰凝,本王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冰凝你放心,从今以后,任何人都再也无法将我们阻挡。你眼中的火花曾经使我心醉神迷,你现在的衷情令我不再为爱而彷徨。冰凝,如果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用积淀的情愫化为那一刹的深情凝望,将你永远藏在心里,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往昔的一幕就像电影的回放浮现李恪的眼前,李恪再也压抑不住自己长久的思念,轻声的呼唤道,“冰凝——”

“冰凝——”李恪再次喊道,然后他快速的跳下了马背,快不走向了长孙冰凝。

长孙冰凝听到有人在叫唤她,突然从沉思醒来,她的眼神有些迷茫,就好像从梦中刚刚醒过来一样,她慢慢的转身,看到眼前的李恪时,她的身体瞬间凝固了一般,直直的竖立在柳桥上。“李恪?是真的吗?”她不敢相信,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会这么容易就见到李恪,她想不到自己日夜思念的男人会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的面前。

“殿下——!”长孙冰凝觉得眼前一切就如同她往常所做的梦一样,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只能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李恪?我不是在做梦吧?”

“冰凝,我就是李恪,就是李恪啊!”李恪大踏步上前,将长孙冰凝矫躯紧紧的拥在怀中。

“殿下,真是你,这次是真的,冰凝相信这次是真的。”长孙冰凝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之后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情感,她语气哽咽的说道,“殿下,你知道吗?你走了以后,冰凝每天都在想你,而当我思念你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等你,希望你能够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冰凝好不容易等到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才发现这原来是梦,不是真实的。”

李恪从长孙冰凝的口得知了她见道自己的时候为什么会怀疑自己是否是真的李恪,那是因为她在这里做的好几次这样的梦,梦境醒的时候她才发现一切都是幻觉。因为希望越多,失望就越多,因此她才会这样不敢肯定自己看到的是否是真的。

“冰凝,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是本王的不对,是本王没有懂你的心才会让你这样痛苦,你放心这次本王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会带你离开长安。”李恪语气坚定的说道。

长孙冰凝是否爱自己,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懂了她的心,当一个女人因为思念一个男人而产生幻觉时,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认为这是她对你的爱呢?因此,李恪在这一瞬间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一定要在离开长安的时候将长孙冰凝带走,不管是长孙无忌会阻拦还是李世民会反对,他都不会妥协。

“恩!”长孙冰凝乖巧了答了一声,然后将头依偎在他的怀里,安静的就像一只小猫。

半响,李恪才轻声的对怀里的长孙冰凝说道,“冰凝,我们会城吧,晚了城门关了之后我们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李恪说的很暧昧,长孙冰凝乖巧的答道,“恩——”然后他发现李恪脸上的坏笑,怒骂道,“讨厌,你坏蛋。”用力挣脱了李恪的怀抱。

李恪一行人三百人,全副武装的黑衣卫,杀气腾腾的来到了明德门。因为到了傍晚时分快到关闭城门时候,很多商人便急不可待出城或者进城,因此城门口的车辆很多,门口显得很拥挤。城门口守卫的士兵很远就看见了李恪一行人,但他们并没有做出防范的准备,而是十多名士兵在一个小校的率领下殷勤向李恪的队伍走来,他们走到李恪面前不到三丈的距离,小校和十多名士兵这才给李恪施礼。

高头大马,黑衣黑甲,这是李恪身边亲卫标志性的装备。李恪还在长安的时候经常率领黑衣卫出入明德门,守卫明德门的士兵早已将这些记在了心里,因此今天发现了黑衣卫时他们就知道前面的人肯定是汉王李恪。

然而,守卫明德门的小校和士兵们对李恪恭敬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是,他的大唐汉王的身份。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李恪的漠北的战绩已经被人宣传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现在只要是出入长安城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李恪的辉煌战绩。就是长安城酒坊客栈最引人入胜的话题就是李恪三百鹰卫破颉利可汗一千血狼卫亲卫的传奇故事。

大唐是一个尚武的国度,就是书生也想持三尺长剑,十步杀敌于国门之外。更何况是作为大唐国防军的十二卫军呢,那里可是武者为尊,强大为大地方,崇拜强者是他们毕生的信念。别看眼前几个士兵都是守城门的小兵,但你也要看他们守是什么样的城门,能够把守长安城的城门士兵岂能是一般的府卫,他们可是出自于左右金吾卫。因此,他们心中强者为尊的信念让他们对李恪很尊敬,甚至胜过了身在东宫的李承乾。

有了守卫明德门小校的引路,李恪没用多久就顺利了通过了明德门。站在朱雀大街上,李恪第一次回头望向明德门外,他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悸动,这次进城这么容易,真不知道出城会不会很难!

第二百一十章 又见李泰

第二更结束,今天老三要特别感谢邪中邪书友对《回唐》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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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朱雀大街行人不多,李恪快马奔驰,不多时便到了汉王府。汉王府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在等候,他们当中王府总管杨恩首当其中,他的身边是李恪的结义兄弟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而后是负责长安情报系统,坐镇长安的朱童。

“老奴见过殿下!”杨恩规规矩矩的给李恪施礼道。

“末将参见殿下!”朱童拱手施礼道。

“三哥——三哥,你终于来了,你这一走可真是想死我们了。”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看到李恪便迎了上来。

李恪快速下马,将长孙冰凝扶下马背,然后急步上前制止了柴哲威和李宗、尉迟俊三人的拥抱,先将杨恩扶起,“杨老不用多礼,请起!”然后,他才和身后的柴哲威、李恪和尉迟俊三人相拥在一起,“兄弟们,三哥也很想你们啊!”

李恪只有这么一句话,可是这句话中包含了很多的含义,别人听不明白,作为李恪的兄弟,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懂。

“三哥,你在幽北草原的事迹我们都已经听说了很多遍,我们也知道只有三哥才能创造出那么辉煌的战绩!”尉迟俊一副崇拜的样子,在他的心里李恪是他的兄长,也是他崇拜的对象。

“大家别站在门口,回府再说。”李恪松开了拥抱三人的手,拉住了他身后阵阵出神长孙冰凝,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了汉王府。

当李恪一行人来到汉王府聚义殿时,褚遂良、岑文本、马周、刘仁轨、孙伏伽、邓同达和左翼都在,他们看到李恪,脸上顿时现出了欣喜的神情,同时给李恪施礼,李恪急忙上前阻止众人。此时,他的心中震动不已,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等自己回长安,眼前的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他还在长安时的情景。

“老师,先生你们身体还好吧?”李恪急忙上前询问褚遂良和岑文本。

“多谢殿下关心,微臣身体很好。殿下这次能够回长安,微臣很高兴啊!”褚遂良激动的道。

“微臣身体还好,多谢殿下关心。”岑文本也回答道。

然后,李恪又跟马周、孙伏伽、刘仁轨、邓同达和左翼几人相互询问寒暄一番,他才吩咐杨恩将长孙冰凝送到自己的书房,而自己跟诸人聊了起来。众人跟李恪有半年没见面了,此时能够聚在一起,大家的心情都很高兴,没有一个在这个时候扫兴的谈论政治,因此聚义殿的气氛很浓烈。不过大家都知道李恪刚回京,一路上舟马劳累很疲惫,因此,他们聊了片刻就告辞了,并没有打扰他多过的时间。李恪本想留众人吃饭,但大家刚才已经见过了跟随李恪一道而来的长孙冰凝,他们不想占用李恪的时间,便推辞了李恪的好意,李恪只好将众人送出了汉王府。

送走了众人,李恪来到书房,见长孙冰凝正在出神,他便悄悄的走到长孙冰凝的身后,将她环腰抱住,在长孙冰凝耳边轻声的问道,“冰凝,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长孙冰凝突然被李恪抱住,又被李恪说话的热气在耳边吹的痒痒的,顿时脸红的就像娇滴滴的玫瑰花。李恪看着一脸娇羞的长孙冰凝不由的痴了,他轻轻的扭头,温柔的亲在长孙冰凝软如桃花般的唇上。两片薄唇相依,长孙冰凝还没有做出反抗就被李恪拉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时间过很久很久,直到书房门外杨恩回禀李恪要用晚膳,长孙冰凝才逃脱了李恪的魔爪,她一脸娇羞的骂道,“李恪,你这个大坏蛋!”

“什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坏了?”李恪一脸坏笑的问道。

“你——你——反正你就是大坏蛋!”长孙冰凝表现出了她少女天真的一面。

“既然你说本王坏蛋,那本王就再坏一次给你看看。”李恪说完就扑向了长孙冰凝,而长孙冰凝像受了惊吓的小兔子,看到李恪突然移向自己的身影,瞬间就躲到了书房的另一边。两个人开始在书房中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直到杨恩再次来到书房外催促李恪用晚膳的时候,李恪才觉得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随即和长孙冰凝出了书房去前厅用餐。

用完晚膳,李恪和长孙冰凝又在书房里腻歪了半天,直到天色已经到很晚,长孙冰凝要回去的时候,李恪这才依依不舍将她送出了汉王府。

长孙冰凝离开,李恪回到书房,打开了他为长孙皇后和李治准备的礼物,详细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损坏之后这才放心的收了起来。

因为,第二天要参加李治的满月庆贺,李恪睡的比较早。

翌日,李恪起床之后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又在杨恩的陪同下用完早餐。时间已经到了辰时,距离庆典已经不到一个时刻,他便吩咐王中长备车,让陈其拿着礼物和自己一同出了汉王府。

即使在长安城,护卫李恪的鹰卫不会少余五十人,长安怎么了?长安难道就没有刺客吗?因此,李恪可不想太过托大,将自己的性命置之不顾。而车架行至朱雀门时,李恪很偶然的竟然碰上了越王李泰。李泰同样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李恪,他表现的有些吃惊,不过又很快就被他掩饰了过去,他下了车走到李恪车架前,“青雀见过三哥,数月不见三哥过的可好?真是让四弟我想念啊!”

李恪没办法,只能下了车架,对李泰道,“多谢四弟挂念,为兄很好,四弟在长安过的如何?为兄在太原也时常想念你啊!”

“让三哥费心了,青雀过的还好!”李泰皮笑肉不笑的回答道。多日不见,李泰变得成熟了很多,多了分儒雅,少了份娇气。

李恪和李泰就这么说了半天没有营养的话,然后才各自上了车架向太极殿而来。

两人的车架进了朱雀门,停在了承天门。李恪下了车架对一旁的越王李泰道,“三弟请!”

“三哥请!”李泰客气的道。

两人相互一笑,同时跨进了承天门,陈其和越王府的一个随从各自拿着李恪和李泰准备好的礼物跟在两人的身后。

李恪和李泰连襟来到了太极殿前,就见太极殿前已经聚集了很多朝臣,岑文本、褚遂良、马周、孙伏伽等李恪的心腹自不必说,李唐朝廷阁部的大佬也有不少,像中书令房玄龄,吏部尚书杜如晦、兵书尚书李靖;礼部尚书兼鸿胪寺卿李道宗、秘书监卿魏征和黄门侍郎王珪等人。而李恪在幽北草原一战成名,李泰又跟朝臣的关系处理的很好,两人同时来到了太极殿前,很多大臣都向两人施礼问候。李恪和李泰都是心思玲珑之人,这个时候岂能不知道谦虚这两个字,因此他们两个人跟每一个朝臣微笑打招呼。两人刚招呼完跟他们施礼请安的部分朝臣,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长孙无忌和太子李承乾及太子妃苏娟便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太极殿前,李恪和李泰又上前跟李承乾施礼。李承乾依旧很傲慢,对自己两位弟弟冷淡的回了几句便跟随在长孙无忌的身后跟给他们施礼的朝臣打招呼问候,态度根本不是对李恪和李泰那样,简直跟两人施礼时判若两人。李恪和李泰看到跟朝臣们一脸微笑的李承乾,不由得同时看了对方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最后一个到太极殿的是尚书左仆射萧瑀,他跟以前一样,即使没有了封德彝这个右仆射,他也是最后一个才到太极殿前的人。

尚书左仆射萧瑀一到,所有朝臣便不再窃窃私语,大家按部就班的站成了文武两排。尚书仆射,那可是实至名归的宰相,是皇帝之下大唐最位高权重的人,大臣自然不敢逆了萧瑀的虎须。

“皇上驾到——”李恪刚跟随众臣按部就班的站定,就听见了王德细长的声音。然后,数百名千牛卫护驾,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杨妃、贵妃韦氏、淑妃杨氏、德妃阴氏、德妃燕氏、贤妃郑氏等人在数十名宫女和太监的陪护下来到了太极殿。

李世民和众位贵妃走进了太极殿,王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众臣入殿朝贺!”

王德的声音一落,李恪和朝臣跟随萧瑀和长孙无忌两人走进了太极殿。

李世民设宴款待群臣是真的,只是现在还不是设宴的时候,现在要进行的是朝臣的朝贺,说白了就是李世民要讲话,然后是所有的大臣献上自己的贺礼。这个程序结束之后,还要接受外国使臣代表本国的朝贺及他们送上的贺礼。这一繁琐的礼节结束之后,众人要移居到太庙祭天祭祖,回来之后宴席才会开始。

因此,李恪只能忍着折磨像一尊泥人一样杵在太极殿,在这沉长的礼节中忍受着煎熬。

第二百一十一章 四国使团

书友们,今天这章写的费劲,更新推迟到现在,还望大家包涵!待会还有第二更!请大家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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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庆典时的贺礼,宗室的皇子们,朝中的大臣和各国使者所呈上的皆是一份礼单,不会真的将自己的贺礼搬到大殿上来,因此这个仪式占用的时间不是很长,让李恪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在各国使者献礼祝贺的时候,王德口中念出的四国使团让他非常惊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祝贺李治满月的四国分别是:高丽、吐谷浑、扶桑、西突厥。

西突厥这次远到长安来给李治庆贺满月,李恪倒是不觉得奇怪,他们的可汗年前就向李世民提出过迎娶公主,保持两国和平的愿望。只是当时的聘礼被*厥颉利可汗的血狼卫所劫,东西突厥一时陈兵边境,气氛紧张到现在都没有缓和。因此,他们这次再次出使大唐,出席李治的满月庆贺算是一种诚意的表现。

只是高丽、吐谷浑和扶桑三个国家在这个时候都派出自己的使者来到长安,其目的不是庆贺李治满月这么简单,李恪思量了半天终觉得他们三国这个时候到长安肯定另有所图。至于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睹呢,李恪自己也是昨天傍晚刚到的长安,不了解三国使团的具体情况,他自己一时半刻也搞不清楚。

“三哥——三哥你在想什么?该走啦!”就在李恪发愣的时候李泰拉了一下李恪的袍袖,李恪猛然回过神来,发现朝臣们陆续向殿外退出,李泰站在李恪的身后,发现了李恪的出神,方才拉了他一把。

“噢——没事!”李恪抱歉的对李泰道,“多谢四弟提醒,为兄感激不尽。”

李泰边走边对李恪道,“三哥说的这话就不对了,都是自家兄弟还说这样客气的话,太见外啦!”

“额,对,是为兄不是!”李恪低声的跟李泰说道,刚才是使团献礼,两国外交上沉长的礼仪让李恪憋得慌,现在有机会说话,他自然跟李泰开始扯些闲话,免得到了太庙祭奠的时候又要憋着不说话。而他跟李泰聊天的原因就是想从李泰的口中得知高丽、扶桑和土谷浑三国使团的一些情况。他知道李泰作为留京的皇子,时常要进宫接受李世民的考教,他对于这三个国家的使团肯定有一些了解。

众人出了太极殿,李世民的车架在前,后面陆续跟上的是嫔妃们的车架一路向太庙而去,只是李恪和李泰作为宗室皇亲,脱离了大臣阵营,跟宗室亲贵行走在一起。期间,李恪注意到了他身边不远处的齐王李佑,李佑的脸色依旧阴沉,跟在宗室亲贵们的阵营中他一副我不想说话的样子,让大家都主动的跟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李恪对李佑没什么好感,自然也不会搭理他,他继续向李泰问道,“四弟可曾知道今晚四国使团的事情?”

“三哥说的是今天在大殿上献上贺礼的高丽、吐谷浑、扶桑、西突厥?”李泰没有弄明白李恪话中的四国使团,他便确定道。

“对,为兄就是想问问他们的情况。”李恪继续说道。

“难道三哥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李泰不愧为李世民欣赏的智商强大的儿子,他从李恪一句话中就敏锐的捕捉到了李恪向他询问四国使团的目的。

“没有,四弟多虑了。”李恪自己也只是猜测,不能确定他们是否有什么目的,只能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说道,“刚才在大殿上报上贺礼的时候为兄只是很好奇才会问问而已,你也知道为兄昨晚才回到长安,对长安城最近发生的事情都有些好奇。”

“噢。”李恪这么解释便打消了李泰的疑虑,他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西突厥因为去年跟父皇求娶公主一事一直悬而未决,因此他们上次的使者一直都居住在长安,这次父皇要为皇弟雉奴庆贺满月,他们将消息传到西突厥,得到了西突厥可汗的命令才会来给雉奴庆贺。至于,扶桑国的使团,他们五月份就已经到了长安,此行的目的是向父皇恳请能够派遣他们国家的亲贵子弟到我们大唐学习。听他们使者的意思,他们对我大唐繁荣和昌盛极为推崇,因此,想向我们大唐派遣的使者、学子学习我们大唐的生产技术、诸子百家、琴棋书画、建筑技巧和生活习俗等。”

李泰说到这里,稍微顿停了片刻,见李恪听的认真,继续说道,“他们的使者团主要成员有两男一女,男的分别叫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好像是他们摄政虾夷心腹家臣,而女的好像是扶桑公主,听说是扶桑皇帝舒明的妹妹,叫盛田理惠子。”

“恩!”李恪点头道,“看来小日本还真会学习啊!”

“三哥,什么叫小日本?”李泰听不出李恪话中小日本的含义,奇怪的向李恪问道。

“噢——没什么,只是为兄给他们起的名字而已。”李恪搪塞道,他可不敢告诉李泰,经过一千多年之后有个无耻的名族就叫日本。

“噢,三哥起的名字真有意思啊,恩,叫小日本也不错啊!”李泰笑道,然后看了李恪一眼,见他还在等待他的下文,他继续说道,“吐谷浑的使者青雀也不清楚,他们是七月初十那天来到的长安,说是来庆贺大唐皇子的满月,只是一直还没有正式的面见父皇,他们这次的使者是吐谷浑可汗的王子慕容顺和他的王叔。至于高丽,他们此行的目的好像是向大唐购买兵器和盔甲的,只是他们到长安的日子也是七月初十,同样还没有正式的面见父皇,因此,具体事情青雀也不太清楚。”

李泰见李恪好奇,就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四国使团的事情跟李恪详细了说了一遍。李恪听完李泰的诉说,心里惊讶不已,历史上没有记载四国使团庆贺李治满月的事情啊!扶桑的遣唐使提前了两年倒是不难解释,只是不请自到的吐谷浑和高丽又怎么解释呢?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偶然吗?

但是,李恪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李泰告诉他的情报,他们一行大队人马已经到了太庙。李世民和众位嫔妃下了车架,李世民在王德搀扶下上了祭台。

在太庙的祭天祭祖礼仪沉长而复杂,李恪无心欣赏这些让他昏昏欲睡的礼仪,开始思考在头脑里搜寻关于扶桑、吐谷浑和高丽三国现在的政局。日本遣唐使犬上三田耜,李恪在李世民的书房中的书籍中看到他的记录,他好像在隋大业十年、十一年两次被派遣到隋,是日本最早派遣到中国的使者。至于其他的关于日本是哪个朝代,哪个皇帝在执政李恪一点都不清楚。而高丽和吐谷浑,李恪最近一直关注突厥的动向,根本就没时间考虑他们,因此对他们了解也很少。

半天,李恪终于放弃了苦思冥想,因为,对这三个国家,他还真是对他们知之甚少!

在李恪苦苦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李世民也完成了祭天祭祖,然后车架又继续原路返回来到了太极殿。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等因为劳累在太极殿的偏殿里要休息片刻才能参加宴会,而朝臣们在这段时间内又不能离开,只能相互找自己熟悉的人聊天,等待宴会的开始。

李恪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结交群臣的机会,像李靖、李道宗、房玄龄、魏征都是他想结交的人。只是,他刚要上前跟几人打招呼,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在他身后喊道,“三哥——三哥,你怎么不来看看敬儿,敬儿好想你啊!”

“三哥,蓉儿也好像念你啊!”另一个女声也跟着叫道。

李恪转身,发现他的身后站着一男三女四个半大的孩子,男孩不是自己的弟弟李愔又是谁呢,而三个女孩中有两个是自己的妹妹,分别是高阳公主李蓉和清河公主李敬,只是另一个小女孩李恪却不认识。

“李愔见过三哥!”李愔不像李蓉和李敬,他今年已经十三岁,懂事了很多,见了李恪自然知道给兄长行礼。

李蓉比李敬岁数要大,她看到李恪对她身边的女孩很疑惑,便介绍道,“三哥,你不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雪雁妹妹,是任城王王叔的女儿,是你结拜兄弟李宗的亲妹妹啊。”

“李雪雁?”李恪惊道,没有想到自己眼前这个只有六岁的小丫头竟然会是鼎鼎大名的文成公主李雪雁。

“雪雁见过三哥!”李雪雁虽然只有六岁,可是生在帝王宗室之家的女子对于礼仪方面很精通,急忙给李恪施礼道。

“雪雁妹妹不要多礼,你跟蓉儿和敬儿一样,以后不用给我行这个大礼。”李恪对李雪雁说道,然后才对身边的李愔严厉的斥责道,“六弟,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母妃的话都不听了,怎么能私自将两个妹妹带到这里来了呢,难道不怕母妃担心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三方汇合

李恪责备李愔,李愔还没有说话,而他身旁的李蓉却撒娇似地拉着李恪的袖子说道,“三哥,你不要怪六哥好吗?是蓉儿因为好久没有见三哥心里很想念你,因此,昨晚听母妃说你已经回到了长安,而今天上午一直没有时间来看你,因此才会在这个时间央求六哥带蓉儿来看三哥的。”

李恪看了一眼已经亭亭玉立的小美人一般的高阳公主李蓉,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笑道,“为兄就知道是你这个捣蛋鬼出的注意,不然六弟他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李恪这么说是因为他现在所在的太极殿侧殿里不是朝中大臣,就是四国使者,李蓉岁数虽然还小,但已经出落的就像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美丽中透露着高贵,而作为公主的她怎么能够四处跑呢?因此,他才会说李愔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六弟,你带她们三个先到母妃那里去,宴会结束后为兄再去千秋殿跟母妃请安。”李恪对李愔严肃的说道,他不指望自己的这个弟弟能够在自己今后的争储中给自己多大的帮助,只要他能够不像历史上那样顽劣不堪就行。

“三哥,我们不回去,敬儿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清河公主李敬拉住李恪的手撒娇道。

“敬儿和蓉儿乖,要听三哥的话,你们跟你六哥先去母妃那里,等宴会结束三哥就去母妃的寝宫给你们讲故事好不?”李恪对李蓉和李敬很宠爱,只能用这个哄骗方式。

“恩,蓉儿听三哥的话,现在就跟六哥回去。”李蓉乖巧的说道。

“敬儿也听三哥的话,现在就跟六哥回去。”李敬也乖巧的说道。

等李愔带着李蓉、李敬和李雪雁离开,李恪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心里发誓自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两个妹妹,不让她们再像历史上那样婚姻上出现悲剧。

“噢——这不是大唐的汉王殿下吗?”就在李恪出神之际,他身边一个妩媚温软的声音问候道,“扶桑副使盛田理惠子见过大唐汉王殿下!”

李恪被这声问候打断思绪,将目光转向了眼前说话的女子。不得不说,扶桑公主确实有些姿色,身材娇小的她如同大唐江南的女子多了几分婉约,娇美的容颜透露着一股青春的气息,只是日本人天生的放dang心性让眼前的扶桑公主眉宇多了一份狐媚,这让李恪有些反感。

“阁下就是扶桑盛田公主?”李恪已经在李泰的口中得知了扶桑公主情况,而此时他依然故作惊讶的问道。

“小女子正是扶桑的公主,只是不是盛田公主,而是樱露公主。”扶桑公主用汉语说道,对于她会汉话,李恪一点都不吃惊。隋朝的时候日本就已经遣使犬上三田耜两次,因此他们为这次遣唐使刻意学会汉语不足为奇。就像当年的辫子王朝为了能够拉拢洋人,国内的大臣可以学鸟语献媚不足为奇一样。

“噢——扶桑小国,本王倒是不知道你们的礼仪,还请公主恕罪!”李恪话语中露出了一丝不屑。

李恪话语中的不屑扶桑公主自然听得明白,只是她依旧和颜悦色的说道,“扶桑小国确实和大唐礼仪之邦不能比拟的,因此我们扶桑才会不远万里来到大唐学习大唐的文化知识。今后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还请汉王殿下能够指点!”

“恩——”李恪还没有说话,就听见有人说道,“大唐汉王殿下仁爱传播天下,岂能是那种敝帚自珍的人?樱露公主你也太不懂礼貌了,怎么能跟汉王殿下这样说话呢?”

话音刚落,李恪就见两个穿着日本和服的男人向他走来,他自然知道两人就是李泰所说的扶桑的另外两个使者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并且,李恪敢肯定刚才这句话就是犬上三田耜说的,这个日本人已经两次遣隋,他对唐文化肯定相当的熟悉,能说出敝帚自珍这个成语肯定不足为奇,而且能够说出这么以退为进的话的人除了这个两次遣隋犬上三田耜之外,李恪还真想不出扶桑还有谁能说得出。

“两位是?”李恪依旧故作惊讶的问道。通过刚才的对话,他可以看出两人跟扶桑公主有些不合。

“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见过大唐汉王殿下!”两人同时给李恪大鞠躬,行大礼。

“原来是扶桑的两位使者,请起!”李恪淡淡的道,语气中明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只是两个扶桑人脸皮比较厚,根本就不在意李恪言语中的怒意跟李恪详谈起来。而一旁的扶桑公主见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跟李恪开始交谈,她便变得乖巧起来,沉默不语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恭谨的站在一旁。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作为出使大唐的使节,对于汉话自然很精通,能够跟李恪自由的交谈,李恪虽然很烦两人,但出于大唐对使节的礼貌,他也只能耐心的听两人的诉说。

“恩——这不是大唐的汉王殿下吗?能够在这里见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就在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不厌其烦的跟李恪诉说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时,李恪就看见两个穿着草原游牧民族服饰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和穿着跟大唐不一样的丝绸服饰的两个中年人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你们——”李恪礼貌的问道,只是他还没有将话说完,身穿丝绸服饰的两个中年人便对他施礼道,“高丽使者高寿延、李思齐见过汉王殿下!”

“原来是高丽使者,两位不必多礼!”李恪阻止两人道。

“吐谷浑使者左贤王伏真,王子慕容顺见过大唐汉王殿下!”两人右手抱怀对李恪行礼道。

“王子和左贤王不用多礼!”李恪说道。

三国的使者碰到了一起,他们在给李恪行过礼之后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而李恪更乐意看到他们三方的窘态,因此他也开始沉默。然而,正在这个时候大殿的钟声敲响,表示宴会就要开始。

李恪随即道,“宴会即将开始,诸位请随本王一同赴宴!”

“多谢殿下!”

“殿下请!”

诸人客气一番跟在李恪的身后来到太极殿,众人随李恪走进了大殿,早有宫女在门口等待,看到李恪,她们先给李恪施礼,然后将三国的使者引领到了给他们安排的位置上。而李恪也随即回到给他安排的宗室皇亲们的位置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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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宴会,四国使者各为所需,岂能风平浪静?老三第三章今晚更新,书友们可以期待!

第二百一十三章 王子和公主

太极殿的宴会位置李世民在正北的位置,他的两边往下一排是嫔妃们的坐席。然后在嫔妃们往下次一排席位是宗室皇亲们的位置。而使节团的位置在大殿左边的第一排的位置,依次是西突厥、吐谷浑、高丽和扶桑,然后右边才是大唐的阁部大员的座位,剩下的朝臣大臣只能坐在大殿的左右第二排的位置。

“皇上驾到!”王德细长的声音让太极殿的吵杂声消失殆尽,而李世民就在这个时候,在长孙皇后、杨妃、德妃,淑妃等嫔妃们的陪同下来到了太极殿。

李世民和众嫔妃坐定,李恪和众臣一同起身给李世民行礼,高呼万岁。李世民大袖一挥,说了声众爱卿免礼。然后是四国使节再次上前给李世民行礼,李世民同样的让他们免礼就坐。

四国使节坐定,李世民便开始了他的饭前的讲话,作为马上帝王的他现在才三十出头,可谓年富力强,因此,他说话的时候中气十足,“诸位爱卿,大唐已经度过了最为艰难的两年,如今,百姓的生活开始变得富裕,整个大唐也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朕能在这个时候得子雉奴心里感到很高兴。因此,今天在太极殿设宴以待群臣,希望能够与民同乐!”

“皇上万岁!大唐万岁!”众人同时面对李世民拱手喊道。

“恩。”李世民今天很高兴,很享受这样的高呼,“宴会就开始吧?”他幸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长孙皇后说道。

“恩。”长孙皇后微微点头,表示宴会可以开始。

钟鼓声响起,大殿里演奏的大唐国乐,由铙、钹、钟、磬、琵琶等演奏出的战场厮杀,悲壮慷慨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李恪沉浸在这代表着大唐尚武精神的音乐中慢慢的品味着杯中的美酒,心里不由的想起了一首让他读起来就慷激昂的大作《男儿行》。

而李恪和众臣先是给李世民连续敬了三杯酒,然后李承乾率领宗室子弟又是给李世民敬酒,李世民心情极好,连饮六杯而面不改色。四国使者当然不会错过这个讨好李世民的时刻,他们也连连给李世民敬酒,而李世民也只是点到为止,并没有像先前的六杯酒那样喝的很干。只是,他的举动放在任何人眼里都不为过,看到吐谷浑王子慕容顺眼里却是对他的侮辱。因此,正在众人饮酒正酣的时候,突然大殿里传出了吐谷浑王子慕容顺的声音,“启禀大唐皇帝,我吐谷浑慕容顺有话要对你说。”慕容顺走出自己的座位,面对着李世民傲慢的说道。

“不知道慕容王子有何事要跟朕说?”李世民虽然对眼前慕容顺极为不满,但他掩饰了自己不悦的表情,面露微笑的说道。

“小王听说西突厥可汗曾向大唐皇帝提亲想迎娶了大唐公主以示两国能够和平相处,不知道大唐皇上是否有这回事呢?”慕容顺极其嚣张的问道。

“大胆慕容顺敢对皇上如此无礼,还不快跪地请罪!”右武卫大将军尉迟敬德看到慕容顺的嚣张态度,怒斥道。

“小王有何罪之有?只是向大唐皇上询问是否有这样的一回事吗?”慕容顺继续问道。

“此事我大唐还在斟酌期间,朕一时难以给你肯定的答复,不过西突厥可汗向朕提亲以示两国和平相处之事属实。”李世民极力的压制了自己内心的怒气说道。

“既然大唐皇上如此说,那小王今天也想跟贵国提亲求娶公主以示我吐谷浑和大唐能够和平相处。”慕容顺笑道,“不知道皇上可否答应呢?”

慕容顺这话一出口,大殿中顿时静的可怕,谁都没有想到他会当着李世民的面求娶公主并威胁他。李世民愤怒到了极点,作为戎马半生经历过大大小小无数次战斗的他,今天被慕容顺激怒,第一次露出了一股他在战场时才能表现出的杀意。

慕容顺被李世民盯的心里有些发寒,不过他没有继续注视李世民的目光,而是将眼光扫向了宗室中的太子李承乾,看到李承乾一副懦弱无能的样子,他顿时找回了一份自信,心中有了定计,然后他再想到吐谷浑强大的骑兵,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知道小王的提议大唐的太子殿下有何意见呢?”

李恪从慕容顺给李世民敬酒时就注意到了他,慕容顺的眼睛一直在宗室女眷中之中徘徊,他就猜想慕容顺肯定有求娶公主的意思,只是李恪没有想到他会嚣张到当面威胁李世民。此时,他再看到慕容顺将目标转移到了李承乾身上,不由的有些佩服他的谋略,觉得他当面跟李世民求娶公主并不是什么鲁莽行为,肯定是有意为之,他是想利用这样一种场合用逼迫方式迫使李世民同意他的要求。他知道西突厥可汗也想迎接大唐公主,而他在这个时候当着李世民的面再将迎接公主的要求提出来就等于给西突厥求娶公主增加了砝码,他认定西突厥一定会支持,因为李世民只要答应他吐谷浑就一定不会拒绝西突厥。还有一个能让他这么大胆的原因就是,以大唐现在的兵力对付突厥已经很吃紧,他肯定李世民绝对不会在这时候杀他,就是他求娶公主被拒绝,他也会毫发无损。而他对李承乾询问是迫于李世民所发出的杀机而做出了转移视线而已,因为他看到了李承乾懦弱的一面。

李承乾心里一惊,他没有想到慕容顺会询问他,他本想回答慕容顺这个问题由父皇说了算,他自己作为儿子要听父皇的,但是看到慕容顺眼中的挑衅,他突然改口道,“不知道王子想迎娶哪位公主呢?”

李承乾的话音一落,李世民脸色微变,他没有想到李承乾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而李承乾被李世民这淡淡的目光惊醒,便知道说错了话,但现在改口也已来不及,只能低头不语。长孙皇后和众臣都没有想到李承乾会这么回答,特别是长孙皇后,她在李承乾说完这句李世民看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杀机,她不由的心里一突,只是作为女人,她知道自己不能干预朝政,只能担心的看着李承乾。

慕容顺知道自己的奸计得逞,刚要说话就被长孙无忌抢先一步,“太子殿下的意思说大唐公主年纪都很小,王子现在迎娶的话不是时候。”

慕容顺被长孙无忌抢先一步失了先机,现在长孙无忌又这么一说,话中明显就是推脱之意,他不怒反笑,“尚书仆射多虑了,小王也没有说现在就迎娶公主,只是向皇上求亲,然后在诸位公主中挑选一位,等到公主出嫁的年纪再行迎娶也不迟。”

慕容顺这句话说的很艺术,他抓住了长孙无忌话中的漏洞,并没有反对长孙无忌的话,而是顺着他的意思说现在不迎娶,等到公主岁数到了再迎娶。他的这句话无疑就是向大家表明了大唐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只是因为公主岁数小不能出嫁,大唐的意思是等到公主岁数到了出嫁的时候让我再迎娶。

确实,慕容顺的一席话让长孙无忌都难以反驳,而大殿中诸位则更加恼怒慕容顺的蛮横,只是出于在李世民的面前不好咒骂而已。

李世民脸色不悦,他没有说话,他要是反对的话肯定会让慕容顺说大唐没有信誉出尔反尔,还有就是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的话已经等于答应了慕容顺的要求,他要是再反对就等于在群臣面前打了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一个耳光。不但如此,他要是真反对会影响到李承乾在群臣中的地位,会让李承乾太子的威望从此在群臣中一落千丈。因此,他虽然气愤,他虽然不甘,但也只能选择了沉默。

慕容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见李世民没有说话,就知道他不会反对自己,这更加助长了他的嚣张气陷,他对李世民施礼道,“既然皇上不反对太子和尚书仆射的决定,那小王现在就在在座的诸位公主中选一位吐谷浑未来的王妃吧!”

慕容顺说完,便肆无忌惮的将目光投向宗室女眷的位置,而他目光搜寻公主的时候,李恪注意到了杨妃紧张的神情。李恪刚开始对杨妃的紧张有些不解,随即便明白了,因为在所有的公主中没有出嫁的岁数最大的只有高阳公主李蓉,而且李蓉在气质和容貌上都像杨妃,绝对是大唐最漂亮的公主。因此,杨妃怕的是慕容顺会选上李蓉。

而正如杨妃所料,慕容顺的目光盯在了高阳公主李蓉身上。杨妃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让她嫁到吐谷浑去那比让她死更加难过,可是现在慕容顺选上了你,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生在帝王之家了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你想单挑

而李蓉在慕容顺注视自己的时候同样的心头一紧,慕容顺色迷迷的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她就知道逃不脱生在帝王之家的女子没有爱情的宿命。但是,她心中突然又生出了一丝希望之光,因为她看到了对面的李恪,她不由的将目光移向李恪。

李恪见慕容顺目光盯在高阳公主李蓉的脸上时就知道他已经选定了她,李恪本不想管这件事情,毕竟是李承乾惹出的祸,他没有必要为李承乾擦屁股。可是,慕容顺选中的是李蓉,是他李恪的亲妹妹,他不能不管。再看到李蓉一脸痛苦的看着自己,他心里就决定这件事情他绝对不想袖手旁观。

“慕容顺王子,你选好了吗?”李恪抢在慕容顺前面开口问道,同时他向李世民施礼,慢慢的走过大殿来到了慕容顺面前。

慕容顺对于李恪的事迹不陌生,面对颉利侃侃而谈,千里奔袭弯弓射大雕,最近又在长安听闻了三百铁骑全歼了一千血狼卫的战绩。虽然,百姓们夸大了李恪的战绩,慕容顺也不会相信李恪会用三百铁骑全歼颉利一千血狼卫。但是,毕竟是人的名,树的影,能够被长安百姓争相传颂的人,他同样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了这一影响,因此在面对李恪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一丝慌乱。

“多谢大唐汉王殿下的关心,小王已经挑选好了公主。”慕容顺有些紧张的说道,他眼前的李恪虽然一脸的笑容,可是他对李恪的笑感到很不舒服。

李世民看到大殿上这一幕,脸上的怒容消散了不少,他眼中对李恪露出了期待的神情。而这一幕正好被李佑注意到,他看到李世民对李恪一脸的欣赏,脸色阴沉的看着李恪。同样,李佑看李恪的这么一幕被扶桑公主看在了眼里。

“本王想知道王子挑选的是哪位公主呢?王子可否指给本王看呢?”李恪语气和蔼的说道。

高阳公主在李恪开口说话的时候,心里的痛苦一扫而光,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在她的心里自己的三哥是无所不能的,只要有他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慕容顺刚想要将高阳公主李蓉指给李恪,可是当他再次看到李蓉的时候,他的眼前有些恍惚。他不明白刚才对他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李蓉现在怎么会露出这样的淡定从容,他刚才就特别享受大唐公主在自己眼前唯唯诺诺的样子。可是,现在李恪一出现,他眼前的女子竟然变得这么淡定从容,难道....慕容顺没有继续想就听见李恪催促道,“难道王子还没有选好吗?既然如此,王子就先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吧,等待会王子想好选哪位公主之后再说也不迟,我们的宴会继续开始!”

李恪说这句话的同时拉住了慕容顺的手,慕容顺在李恪拉住他手的那一瞬间突然间发觉身体一阵冰凉,好像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他知道是李恪对他的威胁,就像他刚才威胁李世民一样,只是他利用了大唐跟*厥之间的矛盾和他吐谷浑强大的骑兵,而李恪威胁他时只用了他自己的性命而已。

同时,慕容顺想到刚才和现在判若两人的李蓉,心里一凉,再也不敢说出他选好了李蓉这句话,怒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恪一招击退吐谷浑王子,让长孙皇后、杨妃等嫔妃和大唐的群臣心中松了一口气。而最高兴的莫过于高阳公主李蓉和李世民两个人,高阳公主李蓉是因为逃脱刚才的一劫,而李世民则看重的是,李恪在处理高阳公主这件事情上的成熟和手段。

《孙子兵法??谋攻篇》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而李恪刚才的处理方法就符合《孙子兵法》中的这句话,李世民岂能不高兴李恪的成熟和机智呢。

太极殿中丝竹之音响起,宴会在经历了刚才的风波之后又继续开始。因为,李恪的缘故,吐谷浑王子的要求没有得逞,大唐保存了颜面。因此,大唐的群臣都是一脸的欣喜之色,不由得频频交杯,宴会气氛很浓烈。

而其他三国使者在看到吐谷浑王子逼迫大唐皇帝迎娶公主时也想为虎作伥的分杯羹,只是经过李恪的一击,慕容顺狼狈而归之后,他们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反而对李恪更加谨慎起来。

慕容顺同样是郁闷到了极点,他在看到高阳公主李蓉美貌时就被她娇媚的容颜给迷住了,因此,他才会兵行险招的想利用李世民对自己的轻视而求娶公主。只是他没有想到遇到李恪,他会如此的泄气,对方还没有做什么,他就被迫退了回来。他是吐谷浑的王子,是未来吐谷浑的大王,就这么被李恪逼退,他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眼前的三国使节。因此,他的脸色阴沉的就像腊月天被霜侵蚀了的石板。他对自己身边的左贤王伏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左贤王伏真不住的点头,最后两人都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李恪对慕容顺的举动看在眼里,不过他根本就不将慕容顺放在眼里,他不想给李承乾惹的事情擦屁股是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出色而惹得李承乾、李泰和李佑的妒忌,只是因为慕容顺选择了李蓉他才会出手。现在,他既然已经出头,既然已经惹的李承乾、李佑等人的妒忌了,他也就不想再有什么顾虑,只要你慕容顺敢来跟自己叫板,自己就敢接他的招。

果然,慕容顺好像跟左贤王伏真商量出了结果,就见他又一次离开自己座位走到大殿的中央开口说道,“素闻大唐皇帝陛下的牵牛卫都是百战精兵,我吐谷浑勇士想跟大唐皇帝的卫士切磋切磋,不知道大唐殿下觉得如何?”

李世民的千牛卫确实是百战精兵,不然也不会宿卫皇宫。可是,慕容顺既然能够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要让自己的手下挑战千牛卫,足见他手下当中肯定有勇武之辈。而他刚才已经被李恪一招败退,现在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想出这样的办法,显然是对千牛卫有所了解,不然他不会指名点姓的说他的手下要挑战的是千牛卫而不是其他的军队,如果他对千牛卫不了解绝对不会这么信心十足。毕竟,千牛卫作为李世民的亲卫,如果他的手下能够击杀了千牛卫的将军,那不但能够挽回他刚才的面子,还能向大唐示威。

而慕容顺心里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因为这个示威,没准迎娶公主事情又有了转机也说不定。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慕容顺才和左贤王伏真商量,两人一合计最终确定了让护卫自己的吐谷浑第一勇士出场挑战李世民亲卫的决定。

可是,慕容顺的话一说完,大殿中丝竹之声停止,所有的人都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他。大唐的文臣可能不知道,可是武将都清楚,千牛卫确实是一支以一敌百的百战精兵。可是,你要是在里面选出一个绝顶的好手足以跟信心百倍的慕容顺的手下相抗衡的人的话恐怕有些困难。毕竟,大唐是卫军系统,特别是像千牛卫这样的护卫皇城的军队,他们里面的士兵都是以前经历过数十次大战百战的精兵,都是战场上的老兵,而不是学的一身江湖武艺的像秦叔宝、尉迟恭这样的猛人。而对方指名道姓的要挑战千牛卫,如果大唐让别人顶替千牛卫,那大唐就是胜了颜面也无存。

“王子。”李世民看了慕容顺一眼,“刀剑无眼,歌舞也能助兴,朕看千牛卫和你身边护卫的比试就算了吧!”

慕容顺从大唐群臣注视他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又听到李世民的推脱之意,他不由的笑道,而且笑的很欢很嚣张,“难道大唐皇帝的千牛卫都不敢跟我手下比试吗?大唐皇帝可能不知道吧,像我的手下这些护卫在我们吐谷浑的军队很常见,没有十万恐怕也有五万吧。”

慕容顺的话非常嚣张,他是在对大唐示威,他是在对李世民示威。李世民之前就迎娶公主一事上忍让过他一次,现在岂能再让慕容顺嚣张至极。从慕容顺信心十足的表情他很清楚慕容顺的奸诈用意,慕容顺的身边肯定有一个高手存在,千牛卫很可能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他。他身边确实有几个不乏秦叔宝、尉迟恭这样的高手,可是他们都属于暗卫系统“唐”,不在千牛卫的编制之内,将他们派出去就是胜了大唐的颜面也无存。

但是,慕容顺的嚣张气焰激怒了他,他不想再忍让。因为,他是大唐的皇帝,大唐的荣誉不能丢失,千牛卫就是要败也要败得光荣,决不能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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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结束!

第二百一十五章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父皇,既然慕容顺王子有这么好的雅兴,我们岂能扫了他的兴呢?”李恪看到李世民脸上的怒容,知道是时候需要他开口说话了,便上前禀报道。

李世民看到一脸从容不迫的李恪,心里突然好似明白了什么,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朕也就不再推辞了,只是刀剑无眼难免有所损伤…”

李世民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顺就笑道,“大唐皇上不用担心,区区几个侍卫我吐谷浑还是还是不缺,只是怕伤了刀剑无眼,若是伤到了皇上的千牛卫,小王怕皇上怪罪小王。”

“王子说笑了,父皇我是大唐宽宏仁慈之君,既是伤到千牛卫父皇也不会怪罪慕容顺王子,再说比试总是要分成输赢,岂能有不伤之理呢?”李恪对李世民拱手,对着大殿中央的慕容顺说道。

慕容顺听到李恪的话,心里顿时觉得有点慌,有点心烦气躁,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对上李恪的时候会有这样的感觉,他自己也很奇怪。不过此时的他心里想的全是如何挽回自己的面子,如何能够抱得美人归。

因此,他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恪,有看了一眼自己的王叔伏真,见伏真点头示意,他便说道,“既然汉王殿下如此说,那就让千牛卫将军上场吧!”话说完,他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从他的身后走出了一个身穿吐谷浑服饰的彪形大汉。

大汉大步走到大殿的中央,给李世民用吐谷浑的礼节施礼,“吐谷浑王子侍卫百夫长达昂见过大唐皇上。”

“平身!”李世民淡淡的道。

而达昂给李世民施礼之后便站在大殿中,等待大唐派出和他比试的千牛卫将领。

达昂身形高大,长着一副标准的吐谷浑的面孔,双臂孔武有力,显而易见他手臂上力道不凡,而他就那么很自然的站在大殿中,而从他身份发出了一股震慑人心的杀机。

太极殿的群臣心里疑惑,李世民答应慕容顺要跟千牛卫比试要求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作为大唐君王,不容任何人敢于挑战大唐的威严,所有这样的要求绝对不能退缩。可是,刚才李恪和慕容顺的谈话很有问题,两人虽然说的很平淡,但众人岂能听不出话中的含义,那就已经告诉了众人,比试的两人必定有一人死了才能算对方赢。而他们实在不知道李恪为什么会这么肯定千牛卫中的人能够胜得了眼前杀气腾腾的达昂呢?大殿中不乏有军中宿将,百战名将,他们自己都觉得对上达昂都没有胜出的把握。就是尉迟恭都觉得自己要是取胜达昂也要在百招之外,而他更清楚千牛卫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既是有一个能力不俗的刘仁轨但也绝对不是达昂对手。只有李靖除外,他不像众人那样显得很惊讶,倒是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李恪,想想看这个被当今皇上夸奖为“英果类我”的皇子到底有什么高招。

慕容顺看到达昂的样子,就知道他对这个出战信心十足,而他扫了大殿中大唐的群臣看他们一副惊讶不已的样子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便趾高气扬的喝着杯中的酒,等待着大唐派出的将领。

达昂上场,李恪对他视如不见,以他的判断达昂的水准应该和王中长伯仲之间,慕容顺尽然拿这样货色就敢在大殿上跟李世民叫板,他都觉得慕容顺是不是脑筋有问题。不过他没有对慕容顺表现出不屑,而是对李世民道,“父皇,儿臣跟慕容顺王子的比试岂能劳烦千牛卫呢,儿臣的侍卫就陈其就殿外,还请父皇宣旨让他上殿跟达昂比试。”

“恩!王德,宣千牛卫校尉陈其上殿。”李世民从李恪说话的时候就猜到了陈其,陈其已经被他授予了千牛备身,就等于是千牛卫的人,让他上场跟达昂比试绝对符合慕容顺说的想跟千牛卫将领比试的条件,而且,他还知道陈其能够在突厥王帐中被李恪临危受命刀劈突厥勇士琅德,就这份勇气和实力就足以说明他强悍。

“宣——千牛卫校尉陈其上殿!”王德细长的声音喊道。

王德一出声,大殿里的群臣变明白了刚才李恪为什么敢跟慕容顺定下生死条约,因为李恪有陈其,陈其是谁他们自然知道,那可是扬威漠北的大唐英雄,是在突厥王帐中刀劈突厥第一勇士琅德的人。

“噗”慕容顺刚喝的一口酒喷了出来,李恪说要李世民宣他的侍卫陈其上殿比武,他似乎觉得自己是否听错了,怎么会派陈其上场呢?陈其是谁?能够将刀劈突厥第一勇士琅德的人,慕容顺在吐谷浑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的大唐第一勇士。

而当他听到王德的话语中宣的人确实是陈其的时候,他差点没被吓了半死。他想用比试的方式挽回自己的名字,想给大唐君臣一个下马威。然而,现在跟达昂比武的是陈其,那达昂能够胜得了陈其吗?难怪刚才李恪和自己会有那样的协议,原来他一直就预谋啊?慕容顺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不可能?”慕容顺突然吼道,

现在李世民居然会派陈其上场跟达昂比武,那自己的计划不就落空了吗?可是,自己要求的是跟千牛卫比试,不是跟陈其比试,难道自己的消息有错?陈其也是千牛卫的人?

“大唐皇上,小王刚才说的是我吗的侍卫要跟千牛卫比试,好像还没有说要跟汉王的侍卫比试吧?”慕容顺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他急忙走到大殿中央对着李世民说道,“皇上是不是搞错了呢?”

“大胆,你吐谷浑王子就是这么跟我大唐皇上说话的吗?”就在这时,陈其已经听宣大踏步的迈进了太极殿。他的人刚踏进太极殿就感觉到了大殿中央那个吐谷浑人身上发出的杀气,而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慕容顺的话,不由得怒斥道。随即,他就在目视达昂的时候看到了李恪给他使的一个眼色。陈其明白了李恪的意思,目光一沉,放出了自己身上的杀气。

杀气,绝对的杀气迷茫在了大殿之中,群臣又是不由的一惊,太强大了,没有想到陈其的杀气会这么强大,就是沙场悍将尉迟恭也不由的露出了佩服之意,而军神李靖在这个时候也将目光转向了陈其,他没有想到李恪手下的能够击杀突厥第一勇士琅德的陈其会这么强悍,他身上的杀气会这么凌烈。陈其不理会众人,一步一步的迈向了达昂。

达昂感觉到了陈其对他释放的杀气,他顿觉压了倍增,有种快要被逼退的感觉,而陈其每向自己跨进一步,他自己就觉得有一股力道想他袭来。

陈其走了十二步才走到大殿的中央,而达昂心也随之颤抖了十二次。陈其走到达昂面前,他冷冷的注视了慕容顺一眼,吓得慕容顺打了个冷颤,然后鄙视的看了达昂一眼,这才跪地对李世民道,“末将千牛卫校尉陈其叩见皇上!刚才看到有人对皇上不敬,末将才斗胆训斥了他,还望皇上赎罪。”

“恩”李世民对陈其刚才的表现很满意,“陈爱卿忠君为国何罪之有?平身!”李世民只顾着跟陈其说话,瞧都没有瞧慕容顺一眼。

而李恪这个时候站出来笑道,“王子有所不知,陈其在突厥王帐中扬我大唐国威,父皇早已经册封了他千牛卫校尉职位,只是父皇担心本王安慰才容许陈其跟在本王的身边充当侍卫,还望王子不要误会!”

李恪的话说的很有技巧,他愣是说李世民为了自己的安全将陈其派到了自己身边当侍卫,狠狠的拍了李世民一个马屁。同时为李世民刚才对慕容顺提出比武的推脱给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噢,原来如此!”慕容顺现在只能打碎牙王自己肚子里吞,他脸色铁青的道,“汉王殿下果然好手段,小王佩服!”

然后,他狠狠的瞪了李恪一眼,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恪依旧面带微笑,他走到陈其面前在陈其耳边小声了说了几句话,别人听不到李恪在说什么,只见陈其不住的点头。李恪说完,对李世民道,“父皇,比武可以开始了!”

“恩”李世民今天对李恪的表现很满意,“那就开始吧!”

李世民一说开始,大殿上的气氛顿静的可拍!

陈其,达昂两人面对面站着。达昂没有动手,陈其自然不会动手!

达昂是找不到出手的机会,他知道陈其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站在他的面前,可是他就是寻找不到对方的一丝破绽。

达昂不动,陈其自然不动,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逼达昂先出手,然后再将他一击必杀。刚才李恪在他耳边告诉他的就是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一击必杀,要让他给吐谷浑人一点颜色看看。

太极殿上的气氛很静,静的很压抑,陈其和达昂身上发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太极殿,让坐在大殿中的女眷们都有些不适应。

第二百一十六章 约战李承乾

而慕容顺铁青着脸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大殿中的两人,他既是知道达昂对上陈其是没有取胜的把握,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达昂能够将陈其击杀。慕容顺在想,要是达昂真的能够击杀了大唐第一勇士陈其,那绝对是对李世民和李恪是一种赤裸裸的侮辱啊!而他身边的吐谷浑左贤王伏真同样脸色难看,他没有想到今天的结局会是这样?先是王子在求娶大唐公主时受阻颜面尽失,现在比试又遇到大唐第一勇士陈其。难道这次自己就这么灰溜溜的要回吐谷浑了吗?

不光是吐谷浑的左贤王伏真,就是高丽使者、扶桑使者也是一脸的惊讶不已。刚才,就在慕容顺进逼李世民要跟千牛卫比试的时候,他们看到慕容顺的嚣张和李世民的退让,似乎感觉到大唐皇帝如此退让肯定是怕自己的千牛卫没有能够抗衡吐谷浑的人。因此,他们心里也想用自己亲卫上场比试的方式扬威大唐,好让大唐能够重新重视他们的国家。只是现在,他们看到吐谷浑王子慕容顺铁青的脸上和左贤王沮丧的神情就知道他们心中所想已经不可能了,而当他们看到大殿中陈其和达昂两人的表情,陈其一脸的平静,古井不波,达昂额头出汗,好像很热很焦急的样子,就吐谷浑这次肯定要铩羽而归。

突然,“唰——”达昂终于忍不住这样压抑的气氛,拔出了他的弯刀劈向了他对面的陈其。

陈其侧过身体,躲过了达昂的力劈华山的一刀,依旧没有拔出他的刀。

达昂对陈其躲过自己的第一击没有惊奇,而他的第二刀也随之拦腰砍向了陈其。陈其身体笔直后仰,弯刀划过他的鼻尖,他又一次躲过了达昂的一击。

伏真对陈其两击无效,他便开始有些烦躁,他的优势已经丧之殆尽,现在想取胜只有靠自己连续的出招让对方不能反击,然后在从中寻找机会,将其击杀。可是,他有这样的机会吗?陈其绝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就在躲过达昂第二刀的时候,陈其突然直起来身体,左手拇指一挑,唐刀出鞘,而他在刀出鞘的瞬间已经闪身迈到了达昂面前,“唰——”白光一闪,陈其和达昂北向而立,而大殿里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半响,“噗——”达昂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扑通”达昂身体摔在了大殿上。

太极殿上的群臣,包括李世民都没有想到,慕容顺不可一世的侍卫尽然不敌陈其的一击之力,被他斩杀在了大殿之上。

“你….”吐谷浑左贤王说了这个字就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而他身边的慕容顺突然“腾”的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嫉妒难看,他压抑了自己的愤怒,走到大殿的中央对李世民道,“大唐皇上的千牛卫果然不愧是百战精兵,小王今日终于见识到了他们的武技,确实是小王侍卫技不如人。只是——”慕容顺恶狠狠的看了李恪一眼,又将目光定格在了李承乾脸色,“大唐的将士们都是百战精兵,就是不知道大唐的太子是否跟他的将士们一样勇猛呢?小王不才,今天愿跟太子殿下切磋切磋,还请大唐皇上容许!”

慕容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求娶公主时被李恪逼退,自己侍卫又被陈其一招击杀,现在心里出了愤怒还是愤怒,他想挽回面子。只是,对于李恪他还是有些惧怕,因此将目标转向了被他刚才差点让他求娶公主阴谋得逞的太子李承乾,而李承乾懦弱举动让他心里没有任何的压迫感,他对自己有信任能够击败李承乾。

“大胆狂徒!胆敢口出狂言!”长孙无忌吼斥道。

“王子!不可啊!”左贤王也终于意识到了慕容顺的鲁莽,他急忙上前走到大殿的中央吼斥道,“王子,你太无礼了,怎么能跟大唐的太子动武呢?”随即,他想李世民施礼道,“王子慕容顺不胜酒量,酒后失言,还请皇上赎罪!”

“王叔,我没有醉——”慕容顺显然是已将失去了理智,丝毫不理会左贤王是在帮他,而是继续大声对李世民说道,“小王只是想跟大唐太子切磋切磋而已!还请皇上容许!”随即,慕容顺对刚才吼斥自己的长孙无忌道,“尚书仆射阻止小王,难道是觉得大唐的太子没有胆量跟小王比试吗?”

“慕容顺,我大唐奈礼仪之邦,大唐太子贵为国家皇储岂能是你吐谷浑人只用蛮力之辈。刚才左贤王还为你开脱说你这是酒后失言,老夫看来你根本不是什么酒后失言而是想故意挑事事端让两国兵刃相见。哼!你堂堂的吐谷浑王子,作为吐谷浑出使大唐的使者,言行和举止处处露出对我大唐的不屑和不满,难道你以为我大唐就怕你吐谷浑。”长孙无忌看到慕容顺挑战的是李承乾,他便严厉的斥责道。

“尚书仆射息怒,皇上请息怒….”左贤王不想将事态扩大,吐谷浑的可汗让他随王子出使大唐,第一是看重了他在吐谷浑的威望;第二是因为他的慕容顺的亲叔叔,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压制慕容顺的野性,不会让他乱来。而吐谷浑的可汗在临走时也告诉他一定要保护好王子,不能让王子在大唐遇到什么不测。

现在,慕容顺要跟大唐太子挑战,无疑是想激怒大唐皇帝,激怒大唐皇帝的后果他自然知道,所有他岂能再任由慕容顺胡乱为之,因此便劝解道。

只是慕容顺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还没有等伏真说完,就打断了伏真的话,“王叔,我的事情你不需要管,我只是想跟大唐太子切磋切磋而已,大唐皇帝仁德之君,他是不会怪罪于我的!”

慕容顺被左贤王吼斥,似乎头脑恢复了清醒,说是话不像刚开始那么莽撞,反而藏了一丝玄机,他刻意称赞李世民是仁德之君,目的就是想既是他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也想以这句话称赞李世民是仁德之君的慌让他不好意思对他处罚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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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本王只踢你两脚而已

书友们,今晚老三说第三更回在三点之前发,现在兑现承诺,三点之前准时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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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其将达昂击杀到慕容顺暴怒要跟李承乾挑战的这段时间李世民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只是静静的在观察着李承乾对此事的反应,而当他看到李承乾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恐之色时,他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便不再沉默,大声怒斥道,“你们在下面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难道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李世民一吼斥,长孙无忌连忙欠身道,“微臣一时心急有些失礼,还望皇上赎罪。”

而站在一旁的左贤王伏真拉了一把他身边的慕容顺,慕容顺本来不愿意,只是看到李世民注注视他的凌厉的目光,不由的后退一步,随即两人施礼道,“还请大唐皇上赎罪,王子慕容顺不懂事,酒后失言重伤了太子殿下,还请皇上能够从轻发落。”

伏真常年初入吐谷浑可汗身边,处世很深,懂得如何跟帝王求情,他说让李世民从轻发落的话,目的就是以退为进想让李世民不要追究此事。只是慕容顺太不识趣,他虽然惧怕李世民,但脸上还是表现出一副不服气的表情。

李世民厌恶的看了慕容顺一眼,又看了一眼从容淡定的李恪,淡淡说道,“左贤王言重了,朕怎么会处罚慕容顺呢?只是,”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让伏真落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大唐是礼仪之邦,既然慕容顺想要挑战太子李承乾,朕岂能有不容之理。不过”慕容顺听到李世民说要答应他跟李承乾的挑战,心里不由的一喜,脸色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是当他听到李世民接下来的话时脸色突然变得煞白,李世民继续说道,“李承乾贵为大唐太子岂能轻易上场比试,不如这场比试就由他的弟弟汉王李恪带他出场吧!”

“啊!”大殿中传出了两个不同的声音,第一个自然是吐谷浑的左贤王伏真,第二个确实一个女声,她是高阳公主李蓉。李蓉在李恪阻止了慕容顺想让她出嫁吐谷浑时心里就将李恪地位提到了个李世民一样的高度,现在听到李世民要李恪接受慕容顺的挑战他心里紧张不由的喊了出来。

只是大殿中的群臣都没有想到李世民会这么安排,都在猜测其中的含义,自然没有想伏真和李蓉的惊讶举动放在心里。

难道这就寓意着汉王要取皇子承乾的太子之位而代之?这是一部分品级低下的官员的猜测,李恪今天在大殿中的表现不能不让他们想到李世民此举的含义。

看来皇上对慕容顺的傲慢和无礼很生气啊,希望汉王能够教训他!这是房玄龄、李靖和魏征等人的猜测,他们对皇子之间的斗争不参与,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将李世民的举动想的太深。

难道皇上是在有意汉王为树立威信,想让他今后能够取太子承乾而代之?这是王珪、文彦博等越王党人的猜测,他们自始至终对李恪的提防之心都很重,认为能够跟越王争夺太子之位的不是李承乾而是李恪。基于这种想法,李世民对李恪的任何举动他们都非常慎重。

至于汉王党的人倒没有露出多大的惊讶之色,李恪的武力他们知道,而他们也不觉得李世民如此安排跟今后的储位有多大的关系。

“儿臣领旨!”李恪恭敬的上前答道,然后,转身对着慕容顺笑道,“慕容顺王子,父皇命本王跟你切磋切磋,还望王子能够手下留情。”

事已至此,左贤王伏真也知道事情不能挽回,只好无奈的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看着大殿中央的李恪和慕容顺,只是希望李恪能够点到为止,千万别伤了慕容顺。慕容顺见李恪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心中怒火中烧,又想到刚才李恪两次阻止自己的好事,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哼!汉王殿下刚才还说比试总是要分成输赢,岂能有不伤之理。现在又说要小王手下留情,难道殿下就真的怕了吗?”

慕容顺对李恪有些惧怕,可是这不能意味着他对李恪就没有怒意,他恰恰就是对李恪充满了愤怒才是如此说,而正是因为他心中的怒,他对李恪的惧怕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杀意。

“王子你可能误会了本王,本王不是害怕,而是想让在我们比试的时候点到为止,以免伤了王子而已。”李恪依旧微笑的说道。

而他说的很轻松,很优雅,倒是惹怒了慕容顺,“比试的时候小王的是否受伤殿下无需操心,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慕容顺的话说完,他便朝外伸出了左手,伏真知道慕容顺的意思,他看了一眼李世民,见李世民没有阻止,便对身后的侍卫低语了几声,就见一个吐谷浑侍卫将一把刀递给了慕容顺。

慕容顺左手拿刀,看李恪两手空空,更加恼怒道,“难道殿下想赤手空拳跟小王切磋吗?”

李恪笑道,“王子有误会本王的意思了,你我比试只为切磋,何故需要兵器呢?”

像吐谷浑这样的游牧民族,他们的孩子出生之后不管男女都要学弓马齐射,作为吐谷浑的王子慕容顺接受的训练更不用说。

可是,李恪依然不想用刀,对于空手打败慕容顺他很有信心,而更为重要的是,他空手击败慕容顺的话就杜绝了吐谷浑出兵的机会。因为,他要是动用兵器的击伤慕容顺,就是李恪和慕容顺是在切磋,吐谷浑就会说是李恪有意伤了慕容顺;但是,空手击败手持兵刃的慕容顺,那吐谷浑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他们自己的王子学艺不精,在大唐丢了自己的脸而已。

除此之外李恪心里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自己不想太过张扬,然而看今天李世民对自己的安排明显是要让他一战立威,既然李世民让自己张扬,那自己干嘛还要畏畏缩缩的呢?

因此,李恪才会选择空手对敌!不过他的举动让远处的杨妃和李愔、李蓉、李敬和李雪雁等人紧张不已。而李世民好似发现了杨妃的紧张不安的神情,将目光转向了杨妃,微微点头示意她不需要担心,杨妃这才稍微放心了不少,但对李恪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依旧紧张的注视着李恪。

大殿又开始变得很静,静的能让群臣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大唐的汉王和吐谷浑王子比试,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而此时群臣们都紧张的注视着大殿中央的两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期待李恪能够好好的教训慕容顺,能够在吐谷浑人面前扬威。

“唰——”慕容顺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快速的拔出了弯刀冲向了李恪。

李恪在慕容顺把刀的瞬间左脚后撤,身体微微后仰,避过了慕容顺斜劈而下的弯刀,随即快速的移动到了慕容顺的身边。慕容顺被李恪的速度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李恪脚下会这么快,瞬间就到了他的背后。他急忙弯刀回收,向身后劈了过去,同时他的身体随着刀转了360度。李恪刚到慕容顺身边便猜到慕容顺的第二刀,他身体微微后仰,在弯刀划过自己鼻尖的时候突然身体直直立起,左脚高抬,“碰”的一声,狠狠的踏在了慕容顺的胸膛。

“蹬蹬——蹬”慕容顺别感觉自己胸口想被针刺了一样疼,身体不由控制的向后退了三步方才站稳。可是李恪绝对不会给他再次反击的机会,慕容顺刚站稳,李恪已经疾步上前腾空而起,右脚有结石的踏在了慕容顺的胸膛上。

李恪的这一句力道奇大,慕容顺顿感胸口快要疼的炸了,他“喷”的喷出一口鲜血,弯刀脱手,直挺挺的仰面摔在了大殿上。

静——大殿里静的可怕!

汉王李恪只用了两脚就踢翻了吐谷浑的王子慕容顺,群臣看到了他们希望看到的结果,只是震惊于李恪的勇武镇住了,半响还没有回过神来。

萧禹、房玄龄和杜如晦、魏征等一脸喜色,长孙无忌没任何表情,王珪一脸的不解。

大唐武将中尉迟恭脸上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好似通过李恪的勇武在回忆他当年的战场上的辉煌,军神李靖都目光炯炯有神注视李恪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高高在上的李世民也没有想到李恪只用了两招就解决了慕容顺,而且感觉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因此,他在看李恪的时候脸色露出了欣赏的神色。

只是他的欣赏让李承乾和李佑两人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更加的开始妒忌李恪。而让李泰也陷入了对沉思,今天李恪的表现让他开始思考当初王珪给他的建议是否的对的呢?

半响,大殿才响起了众人的吼彩声,而慕容顺这时已经回过神,他捂住自己的胸部慢慢的爬起来。

此时,李恪不在注意他身后的慕容顺,上前对李世民施礼。可是,就在此时慕容顺突然从大殿上捡起了弯刀,快速的砍向了李恪的后背。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一样的玄武门政变

今天码字不在状态,只能先更一章,老三保证三点之前还会发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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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小心!”

“三哥——”

“混蛋!”

慕容顺拿刀砍李恪的瞬间大殿里传出了众人的惊讶、怒骂和提醒之声。

李恪自从练了刘温传给他的那套呼吸吐纳运气之法后耳观六路已经达到了另一种境界,早就感觉到慕容顺扑向了自己,而他突然转身,侧身躲过慕容顺的用尽全力的一刀,左脚扬起高高的踢在了慕容顺的肩上,同时在左脚落地的瞬间右脚再起,又结实的踏在了慕容顺的胸口。

“噗——”慕容顺口中吐出了大口的鲜血,狠狠的砸在了大殿上。

“王子?”

“王子——”吐谷浑左贤王伏真和几个侍卫急忙上前查看躺在大殿一动不动的慕容顺的情况。而李恪不理会众人,对李世民拱手道,“儿臣出手太重,以至于伤了王子慕容顺,还请父皇治罪。”

而此刻的吐谷浑左贤王伏真已经确定了慕容顺的伤势,他只是被踢伤昏死过去而已,并没有性命之忧。伏真本来就对慕容顺背后偷袭李恪颇为不齿,现在又见李恪主动向李世民请罪,他岂能不知道李恪的用意,便急忙上前对李世民道,“皇上,汉王殿下和王子比武所伤乃属常情,况且殿下又没有伤及到王子性命,还请皇上不要责罚汉王殿下。”

“恩!”李世民对李恪的表现很满意,特别是他在取胜慕容顺之后不但没有趾高气昂的向群臣炫耀自己武力,而是主动向自己请罪,让吐谷浑左贤王没有了发难的机会。而恰恰是这点才是他最为欣赏李恪的地方,“左贤王深明大义,朕深为佩服,既然左贤王替李恪求情,那朕今天就饶恕他一次,罚他半年俸禄,等到王子醒过来之后再让他当面跟王子道歉。”李世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知道左贤王意下如何?”

“多谢皇上,那伏真就先告辞了。”伏真看了一眼依旧躺在地上的慕容顺道。

“左贤王慢走,来人,派御医到驿馆为王子诊治。”李世民吩咐道。

“诺。”王德应声道。

而经过陈其刀劈昂达,李恪脚踢慕容顺,太极殿群臣对宴会已经失去了兴趣。李世民也适时的宣布了宴会结束,众人这才在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杨妃等一众嫔妃离开之后退出了太极殿。

今天,李恪得罪了慕容顺,而且还在李承乾、李泰和李佑三人面前暴露出了自己的能力,而相对于李世民的夸奖,这样的举动可以说是得不偿失。不过他的举动虽然让三人对他更加忌惮,可是赢得了军方诸人如李靖,尉迟恭等人的好感,可谓有失有得。

宴会结束,李恪没有回汉王府,而是到了杨妃的千秋殿。李愔、李蓉和李敬还有李雪雁四人早就在千秋殿中等待李恪给他们讲故事等的望眼欲穿了,现在见到李恪来到千秋殿,四人都跑到李恪身前,特别是李蓉知道李恪今天是为了她才会挺身而出跟慕容顺结仇,因此站在李恪面前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眼泪不断的从眼中流了出来。

“傻丫头,哭什么啊?再哭就不漂亮了啊!”李恪轻轻擦拭掉李蓉的眼泪,而李愔和李敬还有李雪雁都一脸敬佩的看着李恪,现在的李恪在他们心中已经变得很伟大。

此时,杨妃听到李恪的声音立马走了出来,李恪看见杨妃便上前施礼,“恪给母妃请安!”

“恪儿,让母妃好好看看,你受苦了。”杨妃抚摸着李恪的面颊低声说道。

“母妃,是儿臣不好…”李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杨妃打断了,“恪儿,你不用说什么,母妃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现在你长大了,母妃能看到你成人就已经很欣慰了。不管你做什么母妃都不会怪你。”

“多谢母妃!”李恪感觉道,他知道自己心里想什么杨妃一清二楚,而杨妃的回答同样表明了她不会反对自己,反而会支持自己。历史上杨妃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妃子,而现在为了自己她却说要全力支持,李恪岂能不感动。

杨妃将李恪扶起,吩咐侍女香儿将李愔、李蓉、李敬和李雪雁带到偏殿。李愔岁数已经不小了,看母妃说的这么郑重其事,便乖巧的带着李蓉、李敬和李雪雁三人跟侍女香儿离开了正殿。等四人离开,杨妃又遣走了殿内的宫女,这才跟李恪说出了想要告诉他的事情。

傍晚时分,李恪在李愔和李蓉还有李敬三人的依依不舍中和李雪雁离开了千秋殿。

出了皇宫,李恪将身边的李雪雁带上了自己的车架,对身边的陈其说道,“去任城王府。”

“诺。”陈其答道。

车架开始缓缓移动,李恪在车内陷入了静静的思考中。

今天杨妃在千秋殿遣走宫女之后告诉他的事情让他内心震动不已,直到现在还不能恢复平静。虽然,杨妃并没有告诉自己关于自己的外祖父隋炀帝杨广留下来的宝藏,可是她说出了关陇集团和山东士族当年的恩怨。而通过杨妃对他的告诫,他隐约的肯定了自己当初的猜测,那就是玄武门政变果然不像历史上叙述的那么简单。

同时,李恪发现要是玄武门政变真像自己猜测那样的话,那自己今后所要面对的敌人就不止长孙无忌这一个人了,甚至可能比长孙无忌更加可怕!

想到这里,李恪的脸色有些难看,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大唐的政治环境原来会如此复杂,远远超出自己的预料!通过他诸多的经历不断的了解,他发现自己要面对的人和事远非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那我现在又该如何行事呢?李恪开始有些迷茫,好像一下子迷失前进的方向。

李恪在沉思的时候李雪雁乖巧的坐在他的对面,她见李恪闭目沉思便没有开口打扰李恪,只是略带崇拜的默默注视着李恪。今天在大殿上李恪为高阳公主李蓉挺身而出的举动给她内心的触动很大,她没有想到李恪会为了自己的妹妹敢于阻止连皇上都难以阻止的政治婚姻。李恪在大殿上面对慕容顺步步紧逼从容应对的画面不断的浮上她的心头。而此时的李雪雁心里却有了一个古怪的念头,为什么自己就没有这样的哥哥呢?她开始羡慕起被李恪呵护的高阳公主李蓉,羡慕她有这么一个疼爱她的哥哥。

“殿下,任城王府到了。”陈其的声音传到了车架中,李恪从沉思中醒来,发现李雪雁怔怔的注视着自己,不由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呃——我——我没有看什么啊!”李雪雁一脸绯红的说道,随即钻出了马车。

李恪看着一脸娇羞的文成公主的背影,心里为眼前这个一脸纯真还不知道自己今后远嫁吐蕃的女孩子的命运感到有些悲哀。

把李雪雁送到任城王府邸是杨妃的意思,而他正好想借此机会拜访一下李道宗便答应了杨妃。

走出车架,李恪看着眼前匾额上的“任城王府”四个大字心中感慨万千。任城王李道宗可是唐初三大名将之一,是李唐宗室中仅次于李孝恭的强悍存在啊!

第二百一十九章 任城王

老三承诺三点前更新已兑现,只是今天码字状态不好,望大家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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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任城王府的大门洞开,就在李恪还在感慨眼前匾额的时候,任城王李道宗已经通过家人的禀报大踏步的迎了出来。

“父王!”李雪雁看到迎出府门的李道宗,她喊了一声便扑向了李道宗的怀中。李道宗将李雪雁抱在怀里,爱怜的摸了一下李雪雁的头,将她递给了旁边的妻子赵氏,随后向李恪走来。李恪在李雪雁喊出“父王”两个字时回过神来,发现李道宗已在眼前,他急忙上前两步就要施礼。李道宗虽是李恪堂叔,但李恪乃是当今天子李世民的亲生儿子,因此他不敢以长辈自居,急忙在李恪还没有施礼之前扶住他。

“恪,见过王叔!”李恪问候道。

“殿下不必多礼,多谢殿下将小女送回府上,请殿下到府上一叙!”李道宗给李恪施了一礼,方才客气的邀请道。

李恪的本意就是想来拜访李道宗,自然不会拒绝李道宗的邀请,他对李道宗也客气道,“王叔请!”然后两人一起步入了任城王府,而在经过任城王妃赵氏身旁时李恪也不忘了给她见礼,让自己在赵氏的心里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而李恪之所以对赵氏的尊敬有加除了出于她是李道宗的妻室自己的婶婶之外,更重要的是赵氏乃是关陇集团八大家族的赵氏一族的女子。而关陇集团现在的势力渗透到大唐的方方面面,赵氏现在虽然只是赵家嫁出去的女儿,但李恪同样不敢小视她。

李恪和李道宗两人来到前厅分主宾落座,侍女奉上茶水退出客厅,李道宗这才笑道,“殿下今日在太极殿力挫吐谷浑王子慕容顺真是大快人心啊!”

“王叔过奖啦,慕容顺趁我大唐跟突厥关系势如水火之际仗着吐谷浑区区数万骑兵就敢不将我大唐放在眼里,本王对他略施惩戒也只是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而已。”李恪谦虚道,“本王倒是对王叔当年能够横刀立马,攻城略地,拒敌骑于国门之外的壮举颇为向往!还想着有机会要跟王叔学习一些兵法韬略呢!”

“岂敢!殿下漠北一战,用三百黑衣卫击溃一千血狼卫,五千鬼面骑歼灭两万突厥骑兵后成功突围辉煌战绩已经传遍天下,就是兵部李尚书对殿下也是赞不绝口,倒是殿下自己显得有些谦虚了。”李道宗客气的说道,说完之后他紧紧的注视着李恪,想看看他究竟是什么反应。毕竟,得到大唐未尝一败的军神李靖的赞赏和肯定的人,李恪可是第一人。

“哎!”李恪并没有像李道宗想的那般对李靖的赞赏表现出很欣喜的样子,反而略带伤感的叹息道,“这次幽北草原一役鬼面骑损失将近一半人,就是胜利了也是惨胜,歼敌一千,自损八百,恪担不起李尚书的夸奖!”

“恩。”李道宗不由自主的点头道,他对李恪的回答很满意,“没有一场战争是不死人的,而为将者能做的就是用最少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减少不必要的牺牲而已,殿下也不要太过伤感。”

李道宗刚才这句话就是在试探李恪,想看看他是否是那种仗着自己的功勋就骄傲自大的人,现在发现李恪表现的很沉稳,他的心里突然感到了一丝安慰,同时安慰道。

而他试探李恪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李宗。他还在朔方的时候就听到了自己儿子李宗和李恪的亲密关系,只是苦于自己远离长安李宗又不在他的身边,他不能确定李宗和李恪的关系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李恪作为李世民的儿子有意储位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李道宗不想让自己的儿子参与其中,因此才会这么关心李恪和李宗的关系。

只是等到他被李世民调回长安出任礼部尚书和鸿胪寺卿后才发现李宗已经成了汉王党的主要成员,成了李恪的心腹。而他也旁敲侧击的劝过李宗退出汉王党,可是李宗不但不听他这个父亲的话,而且对李恪的推崇已经到了他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因此,他就想亲自试探下李恪,看他是否就如同李宗推崇的那样。而李恪在幽北草原的一战,李道宗在知道李恪的辉煌战绩后不再怀疑他的统军能力,只是还想了解一下李恪做人处事的风格和品行,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宗就是对李恪说的再怎么天花乱坠,对李道宗处世日久的人来说还是想亲眼见识一下。

今日太极殿挫败慕容顺的阴谋,李恪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处事的手段和能力,也让李道宗心里有了底。

而他刚才的试探就是想了解下李恪的品行,是否是那种取得一点点胜利就骄傲自大的人。因此,他才会搬出李靖这个大唐军人敬仰万分的军神,想以此来试探李恪。没有想到李恪不但不骄傲自满,而且还表现出他仁爱的一面。至此,李道宗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他相信以李恪的能力和品行,李宗跟着他不会吃亏。

“多谢王叔的教导,本王一定会铭记王叔今天的教导。”李恪脸色有些缓和,正色的说道。

“三哥——三哥你怎么会来府上呢?也不跟我说一声,害的我现在才知道。孩儿叩见父王!”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后院练武的李宗从下人的口中听到李恪来到了府上,便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客厅。

“宗儿,看你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见了殿下还不快行礼。”李道宗看到李宗冒冒失失的闯进了客厅便吼斥道。

“王叔不用责怪宗弟,他也不是故意的。”李恪急忙替李宗辩解,同时阻止了李宗对自己的行礼,“宗弟,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急躁的样子,以后行事可不能这么急躁,遇事要沉着冷静,知道吗?”

“是孩儿的不对,还请父王恕罪。”李宗除了在李恪一事上忤逆过李道宗之外,平常情况下对李道宗都很恭敬,他见李道宗没有发怒,便果断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然后又对李恪说道,“三哥的话我记下来,以后一定会改掉这个毛病!”

李道宗看到李宗对李恪说的话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听李恪的话胜过了听自己的话,心里不由的微微叹息,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即,他将这一表情掩饰了过去,心里好似下了一个决定,对李恪恭敬的说道,“既然宗儿如此听殿下的话,殿下又是他的兄长,自古长兄如父,以后宗儿就要多蒙殿下教导了。”

李恪自然明白李道宗这句话的含义,他知道李道宗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忙道,“王叔尽管放心,恪一定会尽力替王叔约束宗弟让他少惹事端,督促他勤练武艺。”

“那我就放心了!”李道宗看了眼前一脸欣喜的李宗,语气中透露出了一丝欣慰之情。

李恪到任城王府拜访李道宗的目的就是看看他的态度,没有想到因为李宗的缘故李道宗会这么轻易就做出了选择,心里不由的欣喜不已。

而他的目的达到,便也不想这么快就要李道宗明确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他知道这样做会将事情弄得适得其反,便跟李道宗聊了一些兵法布阵方面的东西,这才告辞了李道宗出了任城王府。

第二百二十章 不详的预感

出了任城王府,登上车架,李恪这才露出了一脸的欣喜之色。今天他之所以要亲自送李雪雁到任城王府的目的就是想探探李道宗的口风,看他对自己争储方面抱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没想到因为自己和李宗的关系,直接影响到李道宗的决定,隐喻的表明了要站在自己的一方。而更为重要的是自己还得到了军神李靖的夸奖。

对于李靖,李恪很敬佩,不管是他的军事机会才能,还是他的为人,都让李恪很仰慕。

坐在会汉王府的车架中,李恪欣喜之余,不由的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关于自己知道的李靖的资料。李靖出生于官宦之家,是隋将韩擒虎的外甥。而他的祖父李崇义曾任殷州刺史,封永康公;父李诠仕隋,官至赵郡太守。李靖长得仪表魁伟,由于受家庭的熏陶,从小就有“文武才略”,又颇有进取之心,曾对父亲说:“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立功立事,以取富贵。”他的舅父韩擒虎是隋朝名将,每次与他谈论兵事,无不拍手称绝,并抚摩着他说:“可与论孙、吴之术者,惟斯人矣。”孙、吴,就是兵家最为推崇的孙武和吴起,可见名将韩擒虎对自己的外甥是多么的看重。

而李靖先任长安县功曹,后历任殿内直长、驾部员外郎。他的官职虽然卑微,但其才干却闻名于隋朝公卿之中,吏部尚书牛弘称赞他有“王佐之才”,隋朝大军事家、左仆射杨素也抚着坐床对他说:“卿终当坐此!”

想到这里,李恪有些奇怪,既然牛弘如此称赞李靖,怎么没有提拔他呢?还有左仆射杨素当时可谓权倾一时,而他对李靖的评价那么高,怎么就任由这样的人才从自己身边流失呢?

而当年李渊太原起兵,想要造反,李靖知道后冒死前往长安告发,虽然最后未能得逞被抓,随后被李世民所救。但是,在当时隋炀帝丧失民心,隋朝就要灭亡的时刻,李靖还有这样的忠君思想,足以表现出他的人格不凡。不久他被李世民召入幕府,用做三卫。

而让李恪敬佩的是除了李靖冒死前往江都向隋炀帝进谏以李渊谋反,以尽自己作为臣子的本分之外,他在大唐开国之后一直秉持着军人不敢政事的原则,不参与任何的政zhi斗争,这点让李恪很欣赏。

当初,李世民宣武门政变的时候,就曾派人到李靖和李绩军中,暗示支持自己。没想到李靖当场就拒绝了,说他不支持李世民,但也不会破坏他的行动。李绩作为李靖的部下,也因为李靖的缘故没能参与到这件对他来说最大功勋的政变当中来。由此可见,李靖确确实实是大唐军人不干政的楷模。

而这次李世民有意将李靖调入长安,入职兵部,除了李世民想收拢兵权之外,李恪猜想他也是有意想让李靖入职宰阁,让他封相。毕竟在大唐,封相的荣誉要高于大将军、大总管等的军职。

而李恪也通过历史了解到,李靖在入职兵部之后变得沉默寡言,听的多说的少,甚至一度隐退在家不问世事。

所以,能够在自己风头正经,在外人看来已经表明了要跟李承乾有争储之意的情况下,李靖还能直言不讳的夸奖自己,这已经打破了他对自己沉默低调的要求的底线。可见他对自己的欣赏之情不是一般的敷衍,而是真正的欣赏,发自内心的欣赏。而李恪认为李靖这样的欣赏要远比李世民的夸奖更加难能可贵多。毕竟,他知道大唐在今后对突厥的战争中,和对吐谷浑的战争中,李靖都是行军主帅,而他现在如此欣赏自己,那自己以后不管是对突厥和吐谷浑的战中取得的功勋还是今后得到军方将领的支持方面都要比李承乾和李泰要强上不少。

“恩!确实的有得必有失啊!”李恪叹道,他在车架中想的都是今天在任城王府的事情,因此,不知不觉中车架已经到了汉王府。

回到汉王府,他将朱童招的书房,询问了关于今天未能在李泰关于四国使团的确切情报。朱童自然不敢怠慢,将自己所知悉数告诉了李恪,李恪听完朱童的回答后很不满意,因为朱童对他说的这些情报李泰今天已经在祭天祭祖时对他说过,两人所说的内容没有多大出处。

“殿下,我们在长安的情报系统主要负责和关注的是朝廷局势和各部官员之间的动向,对于四国使团没有投入太大的人力,因此得到的情报也就只有这么多。”朱童发现了李恪对自己情报的不满,随即解释道。

“恩”李恪沉吟道,他不否认朱童的解释,他给朱童的命令确实的没有太多的提及四国使团,而四国使团中的高丽和吐谷浑七月十一那天才到的长安,没有投入多大的人力能得到这么多情报已经很不易了。

“从今天起你要密切监视高丽、吐谷浑和扶桑三国使团的馆驿,随行初入的人也不能放过,本王要确切知道他们此行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李恪命令道,他自始至终都觉得高丽、吐谷浑和扶桑这次来到的长安的原因并不像李泰说的那么假单。

“诺”朱童答道。

李恪又跟朱童询问了一下侯若依的情况,朱童将自己知道全都告诉了李恪,李恪听后放心了不少。至少从朱童的回答中他听到候若依最近过的很少,除了情绪有些低落外,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而她情绪的低落,李恪自然知道原因,只是自己现在还不能将过多的精力放到这件事情上,至少在没有弄清三国来长安真正的目的之前他不跟掉以轻心。

“那你出去吧!”李恪对眼前继续等待他命令的朱童说道。

“诺”朱童躬身退出了书房。

朱童离开后李恪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虽然今天他得到了不少的情报,有了不少的收获。可是扶桑、高丽和吐谷浑三国突然出现在长安,参加了今天的宴会之后,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几天长安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家都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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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在书房中为三国使团来长安的真正原因百思不解,同样李承乾和李泰还有李佑三人在自己的书房中和自己的心腹也在商讨着关于李恪来长安的真正原因。

今天太极殿上李恪的完美表现,征服了大殿上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包括李世民,因此,李承乾和李佑对李恪很妒忌,想跟心腹讨论关于李恪回长安的问题,而一贯想发展壮大的,想让李恪跟李承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李泰,今天也因为李恪在太极殿上的表现对李恪有了警惕之心。

东宫,李承乾的书房,他的心腹分列在两边,他们分别是王仁表、崔知机和赵节三人。而真正的太子党长孙无忌、高士廉、长孙顺德、刘政会、唐敛等人都不在,他们依附于李承乾是因为长孙无忌,没有长孙无忌参与的会议他们自然视如不见。

“汉王今天在太极殿上的举动太嚣张了,简直不把孤放在眼里,可父皇一点都没有怪罪他,反而对他很欣赏,你们说说,孤该怎么办?”李承乾显得很忧心,自从李恪去了太原,再加上他娶了太子妃苏娟之后,在没有李恪的压制及苏娟的不断努力下他急躁的脾气有所改观,已经不在像以前那么暴躁了,但他的话依然很冰冷。

“太子殿下,微臣认为汉王在太极殿上的举动得到了群臣的支持,因此皇上才会没有怪罪于他,至于说他得到皇上的欣赏,”王仁表看了一眼李承乾,见李承乾表现的很淡定,便继续说道,“微臣认为这只是表面现象,要是皇上真欣赏他,他也不至于被贬到太原镇藩而回长安还需要皇上批准。”

“启禀太子殿下,微臣也认同王舍人的意见,皇上今天对他欣赏只是限于他大殿上阻止了高阳公主的婚事,力挫吐谷浑王子慕容顺而已,”催志机也劝谏道,“要说汉王得到了皇上的欣赏,那还要看今后皇帝对他的态度才能定论,如果皇上依旧让他镇藩太原,回长安仍需皇上批准才行的话,那么汉王何来被皇上欣赏一说呢?”

确实,李恪年初被李世民降旨到太原镇藩,这在任何一个人看来都是失宠的信号。毕竟,像李泰和李佑跟李恪年龄相仿,他们也被封为一方都督,可依然没有被下令牧守地方。而且,李世民还限制李恪回长安的自由,非要经他的批准才行,以往的历史上只有皇子失宠了才会有这样的待遇。因此,李承乾才没有像往常那样看到李恪表现稍微好点就发火,而王仁表和崔志机回答李承乾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唯唯诺诺。

“你们说的对,孤确实不该以他今天的表现就认为他已经得到了父皇的器重,只是孤咽不下今天在太极殿上的这口气,你们说说看孤该怎么办?”李承乾淡淡的道,通过苏娟半年的耳边风,他的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对自己的情绪有了很好的掌控。

“太子殿下,现在大唐要面对的是北方强敌突厥,汉王今天虽然力挫了慕容顺,但同样也得罪了慕容顺,慕容顺是吐谷浑可汗最为喜欢的儿子,吐谷浑可汗岂能看着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受人欺负??因此,皇上今天对汉王的欣赏是因为他维护了大唐的尊严,可是一旦吐谷浑可汗为了今天的事情跟大唐兴师问罪,那么到时候承担责任的人又会是谁呢?”赵节对李承乾道,然后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恩。”李承乾会意,不由的露出笑道,“确实是好办法,那到时候孤王就等着看好戏吧!”相对于崔志机和王仁表,赵节的分析更让李承乾受用。

“所以,殿下何必为了汉王今天愚蠢的表现让自己不高兴呢?殿下这几天应该出宫散散心,”赵节继续说道,“听说候若依情绪很低落,殿下也该去侯府看看她,安慰安慰她了。”

“好!孤明天就出宫去趟侯府看看候若依,”听到候若依三个字,李承乾的笑意更浓,他心里知道赵节的这个提议明显是针对李恪,是对李恪的一种打击,“明天你就跟我一起去吧!”心情大好的李承乾微微的看了一眼赵节说道。

“诺!”赵节同样的欣喜不已,他这么卖力的讨好李承乾,不光是因为李承乾是太子的缘故,而且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支持李承乾的长孙无忌。

越王府,越王李泰的书房,聚集的是李泰的心腹王珪、杜楚客、苏勖、韦挺、温彦博、杜淹等人。

“汉王今天在太极殿上的表现你们都看到了,你们认为本王今后该怎么做?是采取以前的策略让汉王壮大跟太子玉蚌相争呢?还是…”李泰没有将话说完,他知道书房中的诸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殿下,今天汉王在太极殿的表现确实很抢眼,而皇上对汉王今天的举动给予的支持也让微臣觉得我们今后的策略确实需要做出调整。”王珪不暇思索的说道。

“叔玠说的对,我们不能在让汉王继续壮大自己的力量了,今天在太极殿上太子懦弱的表现和汉王强势的一面让皇上对太子的表现很不满而对汉王的表现很欣赏,因此,今后汉王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皇上的关注,而我们过度的放纵汉王的势力发展会对我们今后产生不利的影响。”杜淹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确实如此,我今天从父皇看汉王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三哥力挫慕容顺的举动很赞赏,”李泰点头道,“只是父皇既然欣赏汉王的强势而对太子产生了不满,那不正好可以借长孙无忌的手来对付汉王吗?”李泰直呼长孙无忌的名字,可见两人的关系闹的很僵。

“殿下说的对,我们确实可以借助太子的势力打压汉王,只是以我对长孙无忌的了解,这个方法恐怕行不通,不但行不通最后反而会影响到我们。”温彦博也不甘落后的说道。

“噢?”李泰惊讶道,“大临的意思是长孙无忌在打压汉王的同时也会向我们出手?”

“殿下,长孙无忌最惯用的方法就是借刀杀人,以微臣的猜测他现在还不想亲自出手,他只想通过你和齐王对汉王的妒忌之心,利用我们手中的力量对付汉王,等到我们两方都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出手对付我们。”温彦博道,“长孙无忌是个善于隐藏的人,他不出手则已,只要他出手就不会给别人喘息的机会。”

“确实如大临所说,长孙无忌就是这样一个人。”韦挺叹了一口气道,“如果殿下好好想想当年的玄武门政变,就可以清楚的了解到长孙无忌的处事手段了。”

“殿下,我们确实不能对长孙无忌掉以轻心啊!”王珪同样是前太子李承乾的人,对于长孙无忌的了解不逊于韦挺,因此对他的话自然也很理解和很赞同,“如今,汉王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很多人因为尚书左仆射封德彝致仕和汉王远离长安而改换门庭投向了太子和齐王还有你,而他又不是皇后所生,这就更让他失去了入住东宫的资格,因此,除了皇上对他的器重和欣赏之外他有什么能力可以威胁到太子的位置呢?所以对于长孙无忌来说这样的威胁已经微不足道,根本就不需要他出手制止。而殿下你就不一样,你是长孙皇后所生,是皇上的嫡子,皇上又很欣赏你的才华,再加上我们几个人在朝中身居高位,可以说现在能够抗衡太子的只有你一个人,试想长孙无忌能够容忍你继续发展下去吗?”

“恩。”李泰听完王珪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确实如王珪所说,自己现在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要出身有出身,因为自己是皇后所生;要才能有才能,因为自己的才华深受父皇的欣赏;要势力有势力,因为身边聚集的都是身兼要职的重臣。因此,长孙无忌不忌惮那才怪呢。只是,李泰想通了这件事情,又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既然汉王已经对太子之位产生不了威胁,那长孙无忌为何还要利用我们的势力打压汉王呢?”

“殿下,以汉王的才华和魄力,只要给他时间他就有能力威胁到太子的位子。因此,长孙无忌才会不断的打压他,不想让他有威胁太子之位的机会而已。”温彦博对李泰解释道。

“对,大临说的很对,殿下,对于汉王我们确实不能小窥。”杜淹严肃的道,“殿下你可知为什么今天在大殿上汉王如此强势的表现不但没有引起皇上的猜疑反而对他很欣赏吗?”

“父皇最想看到的就是我们兄弟之间能够和睦相处,而今天汉王为了不让高阳公主远嫁吐谷浑而力挫慕容顺,表现出了他做为兄长对高阳公主这个妹妹的爱护之情,因此父皇才没有追究他的不是,还有一点就是今天慕容顺太过嚣张,而汉王的举动是为了维护大唐的尊严,所以,本王想父皇没有对他产生猜忌可能就是因为这两个原因吧!”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扑朔迷离

“恩,殿下分析的有道理,”杜淹道,“难道殿下就没有想到别的方面?”

“难道这些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吗?”李泰很吃惊,他认为李恪今天之所以敢在大殿上表现出强势的一面是因为他抓住了李世民希望兄弟友爱这个关键因素,还有就是慕容顺对大唐不敬这个关键点。现在见杜淹这么一问,他才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更为重要的因素。

“殿下该知道君王最为忌讳的就是藩王拥兵自重,跟边关重将扯上关系吧?”杜淹问道,“那你知道汉王驻守的太原现在有多少兵马?有多少兵马是属于他自己的吗?”

“他自己的私兵黑衣卫就有一万多,再加上听命于他的并州左右大营大军五万,他在太原府现在就拥有了六万大军!”李泰回答完杜淹的问题,自己也被这个数字惊的唏嘘不已,平常没怎么注意到这个方面,现在一分析才发现李恪现在已经拥有了一只强悍军队,一万的骑兵,包括五千的重骑兵,这是大唐除了新军之外难以企及的。随即,李泰突然惊道,“难道,你认为汉王能够在太极殿上表现出强势的一面是因为他身后的这六万大军?”

“确实如此!”温彦博平静的回答道。

“那父皇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这可是触犯了父皇的大忌啊?”李泰不解道。

“殿下,这就是微臣刚才问你的为什么今天在大殿上汉王表现出了强势一面而没有引起皇上的猜疑的原因。”杜淹笑道,“而你的回答正说明了一个原因,真正的原因就是汉王懂得取舍之道。”

“取舍之道?”李泰现在彻底迷糊了,被王珪、温彦博和杜淹三人的问题搞得他现在自己都不清楚他们到底想跟自己说什么,到底想告诉自己什么问题。

“殿下,你应该知道汉王到太原之后是怎么用铁腕手段收复并州都督府的兵马大权的吧!”温彦博笑着解释道,“他可是砍了并州大都督府参军徐辉的头啊,徐辉是什么人殿下应该知道吧?”

“就是因为汉王砍了徐辉的头,而徐辉又是李绩的堂侄这个原因,皇上才不会猜忌汉王会拥兵自重独霸太原。”王珪肯定的说道,“自从李靖回京任职兵部尚书之后,北方军队除了河东道河北道之外两地由汉王节制外其余的都归李绩统领,而汉王明知道徐辉是李绩的堂侄还要将他处斩,这怎么能让李绩不对汉王怀恨在心呢?而汉王得罪了李绩这样在大唐军队中仅次于李靖的将领,难道他就不知道后果吗?他知道得罪李绩对他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还是将徐辉砍了。为什么呢?因为他是在向皇上表明自己的态度,那就是绝对不会跟军中攀附关系。”

“恩!”李泰点头道。

“还有一点不知道殿下发现没有?”王珪继续道,“李绩离开了并州,那他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的堂侄留在太原呢?难道徐辉在太原的升迁会比跟在他自己身边还要快吗?”

“老师是说…”李泰话还没有说完,王珪就点头道,“确实就如殿下所想的那样,因此,微臣才会说即使汉王现在的势力不足以威胁到太子的位置长孙无忌也不会放任他的壮大,肯定会不竭余力打压他。”

“噢!原来如此啊!本王现在终于明白了汉王的真正目的。”李泰一副了然的神情,欣喜道,“那老师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殿下,现在的我们还不能跟太子、汉王的势力发生冲突,对于对待汉王这件事情上也不能做的太过极端。因此,我们既不能任由他发展壮大,也不能像长孙无忌想的那么打压他,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推波助澜。殿下难道忘了吗?除了太子之外还有一个人对汉王在太极殿上的表现很妒忌吗?我们何不推波助澜利用他的力量打压汉王,然后再通过他想办法将太子牵扯进去呢?”王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对李泰说道。

“李佑?”李泰突然喊道。

“对,就是齐王李佑!”杜淹笑道,“长孙无忌喜欢借刀杀人,我们何不也学学他的这招呢?”

“好!就这么办!”李泰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通过身边的谋臣和他的老师不断的悉心教导,他已经初步的显露出了枭雄之姿。

而在齐王府书房的李佑,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李泰开始算计,正在跟自己的一帮心腹谋臣商量今天太极殿上发生的事情。

李佑眼中露出了冰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薛大鼎、权万纪、韦文振和刑部郎中刘威德,除此之外还有几个最近依附在李佑身边的朝臣则不敢注视李佑的目光,谨慎小心的站在一边,等待着李佑的询问。他们以前是依附于汉王李恪的心腹封德彝的人,自从封德彝致使,李恪又被李世民支藩到太原之后他们就被刑部郎中刘威德拉拢到了李佑的身边。而李恪去了太原之后李佑心情很好,没有发过什么脾气。因此,今天李恪在太极殿上完美的表现激怒李佑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发现李佑的脾气这么暴躁,才会表现的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你们说说本王该怎么办?”李佑将目光转向权万纪冷冷的问道。

“殿下,汉王今天在太极殿上已经惹怒了吐谷浑王子,到时候吐谷浑可汗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皇上之所以没有怪罪他是因为他维护了大唐的尊严,皇上欣赏他只是因为他阻止了高阳公主远嫁吐谷浑而已。”权万纪分析道,“殿下何不再等等,等到吐谷浑可汗知道了自己儿子在大唐受辱的消息他会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吗?到时候吐谷浑肯定会跟大唐理论,那个时候汉王还会像现在这样嚣张吗?”

“老师说的对,只是本王就是看不惯汉王那种不将本王放在眼里的样子,不狠狠的打击一下他,本王心里难以咽下这口气。”李佑对李恪非常的妒忌,妒忌的快要疯了,同样的皇子,同样的庶出,李恪和他的待遇简直有天壤之别,再加上李恪对李佑很不感冒,导致李佑时刻都想着怎么样打击李恪。

“这件事情很简单!”权万纪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佑见权万纪胸有成竹的样子就不由的问道,“老师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对付汉王?”

权万纪微微一笑,然后在李佑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李佑听完,冰块一样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好!就这么办,这件事就由老师你自己安排!不用再问本王了。”李佑得意的笑道。

“诺!”权万纪的脸上同样露出了笑容。

同样,除了李承乾、李泰和李佑三人对今天李恪在太极殿上的举动和李世民的态度有多猜忌之外。坐落在西市附近的长安城专门用来接待外国使者的馆驿中,吐谷浑的王子慕容顺和左贤王伏真两人也在秘密的商量着今天太极殿上李恪的举动和李世民的态度。

“李恪,哼!我慕容顺一定不会放过他!还有那个高阳公主,只要我吐谷浑的大军开到大唐的边境,我就不相信他李世民还敢拒绝我的求婚!”慕容顺恶狠狠的道,“王叔,你有没有将今天发生在太极殿上的事情快马通知我父汗?”

“王子放心,我已经将消息给大汗了,估计过不了几天大汗就能收到我们从长安发出的消息。”伏真谨慎的说道,“不过我还是要提醒王子,我们现在毕竟还在大唐的国都长安,王子你做事可不能太过任性,今天我们的情报有误,才会折损了达昂这样的勇士,所以在形势不明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不要招惹李恪的好。”

“怕什么?父汗这次给我们的任务昨天我们不就已经完成了吗?李恪不过大唐区区的一个汉王有什么好怕的?”慕容顺脸色阴沉的说道,“此仇不报我慕容顺誓不为人!”随即,他又阴沉沉的道,“不过我们的情报确实出现了错误,今后可不要再轻易相信那个人的话了。”

“所以,我要告诉王子的是,这几天你可不要因小失大误了大汗的大事,昨天在大殿我们是试探了李世民的态度,可是因为李恪从中作梗使得李世民对我们的态度很暧昧。因此,我们不能轻易的就下结论。而今天我发给大汗的消息也只是将昨晚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只字不差的告诉了大汗而已,具体该怎做还要等待大汉的命令。所以,这几天我们在长安尽量不要做出什么大的举动。”

“哼!”慕容顺见伏真搬出吐谷浑可汗,便狠狠的瞪了伏真一眼不再言语。显然慕容顺对于自己的父亲吐谷浑的大汗还是很惧怕的,伏真提到吐谷浑的大汗时他便不敢再说什么了。

而跟吐谷浑使者的院落只隔一堵墙的一座属于高丽使者的院子里,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也在屋子里相对而坐分析着今天大殿上李恪的举动和李世民的态度。同样,他们对面的独院中扶桑使者的屋子里也是灯火通明,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肯定也再为李恪今天的举动在讨论和商量自己今后的对策。

第二百二十三 谈话间得十万大军

第二天,李恪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习惯,早早起床到校场练武,在校场上他先和杨恩对练枪术和剑法,再跟陈其练习徒手搏斗。他认为冷兵器时代的武艺就像九尾狐身上的九条尾巴一样,都能够在危险的时候救自己的命。练完武回到前厅,沐浴更衣,用过早膳,李恪便吩咐陈其准备车架,因为他要去皇宫觐见李世民。

贞观二年七月的早晨,长安城早已在喧嚣中苏醒,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李恪的车架缓慢的行驶在朱雀大街上,在人群中就像一只硕大的乌龟。如此,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车架终于到了朱雀门,李恪走下车架在陈其的护卫下大步的迈进朱雀门来到了李世民在甘泉宫的御书房。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就听到王德回禀道,“皇上,汉王殿下在书房外求见!”

李世民没有抬头,依旧看着手中的奏本,“宣他进来吧!”

“诺。”王德躬身退出。

少卿,李恪大步踏进了御书房,对坐在玉榻上阅览奏章的李世民施礼道,“儿臣叩见父皇!”

李世民每天都很忙碌,对跪在面前的李恪只是招了招手,“起来吧!”然后继续批阅他手中的奏章。李恪起身退到一边,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静等李世民的问话。而李世民好像忘了李恪一样,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继续看手中的奏章,等到他将案几上的奏章逐一批阅完,这才抬头对李恪道,“给朕说说你在太原的事情吧!”

“启禀父皇,儿臣在太原过的很好!”李恪突然间听到李世民的问话,误以为他是问自己在太原的生活过的好不好,便直言不讳的回答道。

“你这混小子,难道朕不知道你在太原的过的好不好吗?”李世民被李恪的回答给逗笑了,他笑骂道,“你都率领骑兵杀到颉利的幽北草原了,你要过的不好能这么肆无忌惮吗?”

“父皇——”李恪面对李世民的调侃,顿觉得误会了李世民话中的意思,他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憨憨的说道,“儿臣只是去那里练练兵而已!”

“李恪啊!你胆子确实不小啊!深入突厥腹地一千多里,剿灭了四个突厥千人部落,你还敢说这只是去那里练练兵?那朕要是给你十万大军,你杀到颉利的阴山圣地,回来还不得给朕说你去那里只不过是散散步吗?”李世民笑道,“不过作为朕的儿子,你能说这样的话朕很欣慰!”

“父皇!”李恪突然发现自己在李世民面前有些自大了,便及时改口道,“儿臣只是想…”

李世民明白李恪心中所想,便打断了他的话,“你能够在突厥五万大军围追堵截的情况下以微弱的代价杀出重围,可见你在领军打仗方面有独特的才能,你就跟朕说说你这次的幽北之战吧!”

李恪见李世民不想听自己的解释,就知道他对自己刚才的话没有放在心上,又见他问的郑重其事,便毫不犹豫的诚实的说道,“父皇,儿臣在领军打仗方面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甚至在排兵布阵方面不及很多低级将领。”说到这里,李恪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他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便继续说道,“只是大唐跟突厥常年征战,大唐在这几年的战争中并没有取得多大的胜利,这使得我们的很多将领心里形成了一种保守的思想,那就是只要跟突厥打仗首先想到的不是进攻而是防守。而突厥将领在战争中同样也开始变得高傲自大,根本就不把我们大唐的军队放在眼里。因此,儿臣在率领骑兵突袭突厥部落的时候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因为他们根本就想不到大唐军队会深入腹地主动出击。”

“恩!”李世民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啊,不光是军中将领,就是朝中很多大臣面对突厥都有这样的心态。”

“至于儿臣能够顺利的突出重围,就是利用突厥人的高傲和自大心里,”李恪说到战争方面,便侃侃而谈,“突厥五万大军围追堵截,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反向攻击在追击我们的左贤王部。因此,鬼面骑才会夜袭突厥左贤王部,轻易的将左贤王的两万骑兵杀的丢盔卸甲!而突厥颉利可汗同样很傲慢,他认为他的一千血狼卫足以歼灭我五千鬼面骑,才会采取围而不攻的态度,没有让围追堵截我们的骑兵前后夹击,而是单单让血狼卫袭击儿臣,想用一千血狼卫击杀掉儿臣手中的五千骑兵,所以才会被儿臣手中剩下的三百鹰卫击溃。”

“从太原传来的消息说到了你三百鹰卫击溃了一千血狼卫的战绩,当时朕有些不敢相信,毕竟颉利的血狼卫是草原最强悍的骑兵,后来才通过兵部的公文证实了这是真的,那你现在就给朕说说你是怎么做到的?”李世民跟李恪聊起战争方面的事情,完全没有了皇帝的威严,倒像一个父亲在跟自己的孩子讨论问题一样。

“父皇,草原游牧民族天生彪悍,野性十足,想要击败他们,首先要从心里上击败他们。而儿臣就是利用跟他们的将领进行决斗方式,用血腥的手段斩杀了他们的四名百夫长和血狼卫主将狼敖,从而击溃了血狼卫战无不胜的心里防线,才会让他们产生胆怯,从而失去了抵抗的勇气和信心,这才被士气旺盛的鹰卫所消灭。”李恪严肃的说道,“在战场上,一头狼率领的一群羊永远比一头羊率领的一群狼更具有杀伤力和侵略性!”

“说的好!一头狼率领的一群羊永远比一头羊率领的一群狼更具有杀伤力和侵略性!”李世民重复了李恪刚才说过的这句话,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有想到你对突厥的战争会有这样深刻的见解,看来朕让你去太原的决定还是对的!”

李恪听李世民这么一说,就明白了让自己去太原是李世民的意思,只是他不敢问李世民为什么要让他去太原,只能静静的在一旁听继续李世民说道,“朕收到消息说你在幽北草原大胜突厥五万骑兵的时候,你知道朕想的是什么吗?朕想的不是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而是在担心你的安危!”

“父皇!”李恪没有想到李世民会对自己坦露出关心之情,不由的语气有些哽咽。

“现在,朕很放心,听你刚才的解释,朕知道你的能力和才华,朕很放心的将河东道河北道两地的数十万大军交给你!”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道,“朕的儿子当中唯你喜文懂武、文武双全,朕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父皇!儿臣不敢当!儿臣——”李恪听后诚惶诚恐,他虽然被李世民流露出的关切之情所感动,但头脑还是很清醒,河东道河北道两地数十万大军交给自己,他可没有这个胆子接受,就是有这个胆子他也不愿意,第一是不想让群臣忌惮,第二是不想让李世民猜忌自己。

李恪想法似乎总是躲不过李世民那双智慧的眼睛,他见李恪诚惶诚恐的拒绝,便打断他的话语,悠悠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渭水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吟罢,李世民突然问道,“这是你写的吧?”

“是!”李恪听着自己剽窃和修改过的《满江红》面不改色脸不红的答道。

“男儿立志出幽关,不灭胡奴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处处有青山。这首诗是你出太原时所作吧?”李世民继续问道。

“是儿臣所作!”李恪恭敬的答道。

“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之!这句话也是你说的吧?”李世民继续问道。

“是,是儿臣所说!”李恪语气坚定,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能写出这样豪迈的诗句,你能说出这样振聋发聩的誓言,朕都信任你,你自己又什么不信任自己的呢?”李世民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明白朕的心中所想吗?”

“父皇!”李恪害怕的就是李世民对自己猜忌,现在听见李世民将话说的这么明白,他不由的暗自责怪自己太过瞻前顾后,将李世民想的太虚伪了,便“扑通”一声跪在李世民面前,毫不犹豫的说道,“父皇,儿臣知错了,请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今后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儿臣率领手中铁骑虽远必诛之!”

“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李世民豪言道,“朕希望你能记住今天对朕说过的话,今天你说出的誓言!”

“谢父皇!”李恪听李世民的豪言便只能称谢,除此他能说什么。退出了甘泉宫的御书房,李恪头脑里还是晕晕乎乎的,想的还是刚才在甘泉宫的对话,自己今天跟李世民的一席话便将河东道河北道两地的数十万大军握到了自己的手里,他自己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惩罚后的一种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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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晕晕乎乎的出了甘泉宫的御书房,朦朦胧胧的来到了千秋殿,杨妃看到李恪神情恍惚的的样子误以为他得了什么病,急忙让宫女将李恪扶到了榻上,随即便要吩咐找御医来给李恪诊治。

李恪被宫女们这一搀扶便缓过神来,阻止了杨妃和宫女们的举动,将大殿内的侍女遣到店外,这才对杨妃说出了李世民在御书房对自己的任命。杨妃听完李恪的叙述,脸色不察觉的微微一变瞬间恢复了正常,可是这么细微的变化还是被细心的李恪看在了眼里。李恪本以为杨妃听到李世民对他的任命会对他说点什么,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杨妃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跟李恪说了一些他以后要注意身体等方面的关切的话语。李恪知道杨妃可能跟自己隐藏了什么秘密,只是他知道杨妃不会害自己,她这个时候不说可能有她的顾虑,因此便没有刻意的询问。

在千秋殿待到中午时分,李恪跟杨妃、李愔、李蓉和李敬几人用完饭,这才在三个小家伙的依依不舍中离开了千秋殿。当他出了皇宫走到朱雀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前来觐见李世民的高丽和扶桑两国的使者。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对李恪的态度很恭敬,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同样对李恪恭敬有加,倒是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看李恪的眼神有些奇怪。李恪不想理会几人,跟几人寒暄了几句便上了停在朱雀门的车架。

回到府中,李恪将消息告诉了汉王府的众人,大家都很高兴,表示要庆贺一番,特别是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好久不见李恪甚是想念,如今李恪回到了长安,他们怎么也不想错过这个大家相聚的时刻。李恪无奈,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同时他也想将众人聚在一起聊聊,顺便想让大家帮他分析下李世民今天对他的任命。他总觉得自己小小年纪就手握数十万大军的军权,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绝对不是李世民对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晚间,汉王府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像马周、刘仁轨、邓同达和左翼等都是汉王党的中坚力量,而除此之外岑文本,褚遂良和孙伏伽等人也相继来到了汉王府。同时,宫里传出高丽和扶桑使者进宫觐见李世民的目的。因此,李恪将众人召集到聚义殿商议如何看待高丽和扶桑两国派出的使者的问题。

皇宫里传出的消息是高丽使者请求李世民能够容许高丽向大唐进贡,让高丽成为大唐的附庸国,希望大唐能够跟高丽开通边关贸易。而扶桑使者的目的是想向大唐派遣学者学习大唐的文化,同时希望李世民能够容许扶桑从大唐购买一定数量的兵器盔甲和文献书籍。

李恪将这两条消息告诉众人之后,大殿里的众人沉默了好久,马周这才开口说道,“高丽使者要求皇上想要跟大唐开通边关贸易,微臣认为没什么不妥,毕竟前朝三征高丽都以失败而终之后就下令封锁了和高丽的边关贸易,而大唐立国之初延续了前朝的政策,依然对高丽实施封锁。因此,皇上登基之后高丽能够抓住皇后诞皇子这个机会派出使者祝贺对大唐示好,趁机跟皇上提出这样的要求很合常理。”

“恩!”众人都点头表示马周的分析很有道理。

“至于高丽使者请求皇上容许高丽向大唐进贡,希望高丽能够成为大唐的附庸国,这点也很好理解。”马周继续分析道,“殿下你想想,如果皇上真答应了高丽的要求,跟高丽开通了边关贸易,那作为附庸国的他们得到好处多呢?还是作为一般的领国得到的好处多呢?”

“马御史的意思说,高丽请求向大唐进贡,做大唐的附庸国就是想跟大唐开通边关贸易之后得到更多的好处?”邓同达不解的问道,“可是高丽既然知道皇上会答应开通两国边关贸易,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要求进贡,还要做附庸国呢?为了边关贸易区区一点的好处,高丽屈尊低头向大唐进贡附庸,这样岂不既损失了钱财,又失掉了颜面吗?”

“定伯有所不知,高丽不同于大唐,他们为了利益可以什么都不顾,何况只是一点颜面呢?”李恪笑道,通过马周的分析,他觉得高丽第一次向大唐派出使者肯定不会有什么大的动静,也许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而已。

“那对于扶桑使者跟父皇的请求,你们大家有什么意见吗?”李恪继续问道。

“扶桑远离大唐,两国之间隔着汪洋大海,而他们能够远渡重洋出使大唐,可见他们志向不小。而他们仰慕大唐文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前朝的时候就派出过使者,现在又派出使者,既要向大唐派遣学者学习文化,还要向大唐购买文献书籍,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派遣的学者回国可以为他们所用,书籍正好可以填补他们学而不足之处,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就是想

通过借鉴和学习的方法发展和壮大自己,由此可见扶桑虽是小国可不能小窥啊!”岑文本分析道。

“恩,岑中书说的不错,扶桑想学大唐文化这点我们要支持,可是关于购买书籍兵器和盔甲方面我们还需要慎重。”褚遂良赞同道,因为岑文本被任命为中书舍人,褚遂良便这么称呼他,“现在还不知道皇上有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如果皇上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对于扶桑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扶桑国君臣能有这样的心智,当前他们不会有大的作为,难不保百年之后没有什么野心。”

李恪很惊讶,听到岑文本和褚遂良的分析,他觉得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妖人,能够通过这么简单的一点内容就分析出了日本人的特点和本性,还提出了戒备的观点。自己要不是有几千年的文化知识,也不可能知道日本人学习唐文化之后进行了改革和维新,后来到明朝的时候有了倭寇犯边之事,到了清朝有了日本侵占胶州湾和东北的事情。而他们通过只言片语就能大体判断出往后日本人发生在中国的的事情,确实不简单。难怪两个人在今后的仕途中飞黄腾达,做到了宰相职位,成了李世民托孤的顾命大臣,就凭这份敏锐的分析和判断力,他们能取得那样的成就当之无愧。

岑文本、褚遂良和马周都是当世才俊,他们既然得出了的结论,其他人也就没有发表什么个人的见解,而这个时候杨恩回禀酒宴已经备好,李恪便将众人邀请到了前厅。众人入席,大家跟李恪同桌而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因此都很放得开,特别是李恪的三个兄弟和酒鬼马周、刘仁轨及左翼几人更是喝的兴起之时还吟出了李恪的那首盗版的伪《满江红》,让大厅里的气氛又活跃了不少。

饭后,早已喝醉的李恪的三兄弟和左翼还有必须回宫值勤的刘仁轨跟李恪告辞离开了汉王府。而李恪将岑文本、褚遂良和马周还有孙伏伽、邓同达招到了书房,想询问他们对于今天李世民对自己的任命他们有什么意见。

李恪、岑文本。褚遂良、马周和孙伏伽、邓同达坐定,等侍女奉上茶后退了出去,李恪又吩咐陈其加派人手守在门外不许别人打扰,之后他才说出了自己上午在甘泉宫御书房和李世民的谈话。

“殿下,皇上让你统领河东道河北道两地的数十万大军,难道就没有过什么表示?”自从来到汉王府就没怎么说过话的孙伏伽第一个开口问道。

“父皇没有特别吩咐我要做什么,只是让我好好的练兵镇守而已。”李恪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李世民在御书房的对话之后回答道。

“殿下,微臣以为这是皇上对你惩罚后的一种补偿?”马周皱眉道,“按照皇上的这个任命,殿下今后要统领数十万大军镇守边关,要想回京的话就必须要通过上书兵部或者奏请皇上的批准才能够容许回京,这样就限制了殿下在京城的时间。而皇上给你这个任命,可能就是希望你今后少回京城,同样…..”

马周的话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李恪知道他后半句话的意思,那就是李世民希望自己少回京城,不要参与到对太子之位的争夺当中去。

“因此,微臣认为,这是皇上对殿下放逐边关后惩罚的一种补偿!”马周见李恪明白了自己没有说的那半句话,便继续说道。

马周的话振聋发聩,让书房中的众人一下子难以适应,大家都沉默不语,都在思考是否真的就像马周所说的那样,如果真如马周所说,李世民的杜绝李恪回京参与到对太子之位的争夺当中去的话,那这样的封赏对李恪而言不是喜事而是一种打击。

毕竟,远离京城的皇子,如果不出现勤王之类的特殊情况,能够夺到太子之位,坐上龙椅的机会已经变得很渺茫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历史的真相

“咳咳!”李恪发觉众人开始变得沉默不语,干咳两声打破这种僵硬的气氛,“难道就没有别的解释?”他嘴上这么问,心里却是已经接受了马周分析的结果。因为,通过马周的分析,他想到了今天在千秋殿杨妃听李世民给自己的任命后的表情,他当时就觉得杨妃可能已经猜到了李世民任命自己的意图,只是她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才没有说出来,怕自己心里受不了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来。想到这里,李恪不由的疑惑道,“难道真的是这样吗?”随即他的心情也变得沮丧起来。

“殿下,微臣觉得马御史的分析确实有道理,但微臣猜测皇上的意图并不这么简单。”岑文本见李恪有些难堪,便开口说道。

“先生的意思是父皇另有深意?”李恪将目光定格在岑文本的脸上询问道。

岑文本见李恪急切的想知道答案,便对他微微一笑道,“皇上确实另有深意!”随即,他将目光转向众人不紧不慢的说道,“如果单从皇上今天上午对殿下的任命来分析的话,宾王的解释很有道理,皇上对殿下下达这样的任命确实为了阻止殿下回京。可是,刚才殿下又提到另一件事情,让微臣想到了这件事情才是对皇上上午对殿下委以重任的真正目的。”

“哪件事情?”岑文本的话还没有说完,邓同达便急忙问道。

“高丽使者请求皇上重开两国边关贸易的事情。”岑文本含笑着说道。

李恪听岑文本这么一说,突然心有感悟,不由的联想到了上午自己和李世民在御书房的对话,似乎找到了真正的答案。而书房中在坐的众人当中除了李恪之外,马周和褚遂良两人听完岑文本的话,心里也有所领悟,沉思片刻,不由的点头示意,认为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岑文本见孙伏伽和邓同达两人还是有些疑惑便解释道,“皇上上午在御书房对殿下的任命是统领河东道河北道两地的数十万大军,那么邓县令有没有想过皇上这个任命的另一层意思呢?”

“另一层意思?”孙伏伽思索片刻不由的出声道,“难道皇上的意思是让殿下掌管河东道河北道两地?”

“对!”岑文本道,“皇上的意思就是让殿下通过领军而掌管两地,而高丽想重开边关贸易的话,那大唐就必须要开启河东道和高丽国之间边境所接壤的城市通道。因此,皇上之所以任命殿下牧守两地,就是想防范于未然,防止今后高丽对大唐有所企图。”

岑文本的话说完,邓同达、孙伏伽两人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他们现在终于明白了皇上对汉王这样任命的真正原因。

不过,随即孙伏伽又提出了一个问题,“皇上为了防止高丽今后作乱,那为什么非要任命殿下担当此任呢?”

确实,孙伏伽的问题提的很尖锐,大唐能征善战的大将不少,李世民确实没有必要非要任命李恪!因此,他的这个问题说明了岑文本的解释有些牵强附会。

岑文本没有说话,他只是看了一眼一旁的褚遂良,对他微微点了下头,褚遂良会意,便开口说道,“皇帝给殿下这样的任命可能是今天在御书房跟殿下问话时才下的决定,而他之所以任命殿下统领两地兵马并防止高丽今后作乱,以微臣的分析,原因有两个:第一,昨天在太极殿中殿下对吐谷浑王子的强硬手段向四国使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谁不尊重大唐,谁就不会有好下场。而四国使者中高丽使者已经见识到了殿下的强硬手段,知道殿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此,皇上让殿下掌管大唐跟高丽今后贸易的边关重镇,就是想告诉高丽不要有非分之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第二个原因就是,今天御书房殿下和皇上的对话,其实是皇上想真正的了解一下殿下是否有能力被委以重任,而殿下的回答又恰好让皇上很满意,所以,皇上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恩!”褚遂良分析完,众人不由的点头表示这个解释很合乎情理。

“如果按照秘书郎和岑中书的意思,那皇上早就知道了高丽使者此行的目的?”邓同达不解的问道。

“高丽出使大唐,这样重大事情岂能瞒得了皇上?”孙伏伽开口反问道。

“确实瞒不了皇上!”邓同达发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很白痴,不由的尴尬一笑。

因为有了岑文本的分析,大家发现李世民对李恪的任命并不是马周所说的那样气氛便活跃不少,不再像刚才那么压抑。李恪同样心情也畅快了很多,不再像刚才那么沮丧,要是真如岑文本说的那样,李世民任命自己掌管河东道和河北道两地是为了防止跟高丽重开边关贸易后高丽有所企图的话,那么自己这一趟回长安又赚了不少啊!

而这个时候,岑文本又道,“殿下,不管是哪种猜测,我们现在还都不能确定。毕竟两种分析都合情合理,都有可能,因此,只有等待皇帝同意了跟高丽开通边关贸易,通过高丽使者对你的态度才能够真正的确定哪种分析更为恰当。”

“恩!”李恪听岑文本这么一说,刚才还有点激动的心情冷静了下来,沉声道,“确实不能过早的下结论!”

不过旁边的马周倒不像李恪这样因为心情遭遇了两重天而变得冷静了下来,他对岑文本的分析颇为信服,同时又不由的问道,“岑中书的分析马周颇为佩服,只是不知道岑中书从何而得出高丽必会作乱呢?而皇上肯定是为了防止高丽作乱才这么任命的呢?”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啊!”岑文本笑道,“宾王可曾记得前朝和高丽的关系吗?”

岑文本这么一提醒,马周便陷入了沉思,片刻他醒悟过来,急忙对岑文本拱手道,“岑中书大才我不及也!”

而李恪同样对岑文本睿智佩服不已,岑文本说他是从高丽和隋朝的关系中判断出高丽是个不安分的国家,他们只要等到自己实力强大的时候肯定不会安分守己。

对于隋朝和高丽的关系,李恪通过这两年多来对大唐的适应和了解,他对隋朝和高丽的理解和后来历史记载和史学研究家的分析不一样,他认为隋朝征伐高丽的原因并不是历史上说的那样,而他认为的隋征高丽真正的原因主要是高丽在东北扩张、企图控制东北民族以及不断侵扰边境,因而引起隋朝的自卫反击。

虽然这种观点在后世颇难成立,但是李恪在亲历和了解很多在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事实之后,觉得历史上对于隋炀帝发动这场战争的背景、原因、目的和意义,多是来自唐朝以后的文献记载,而众多的政治家、历史学家都是不断通过唐文献中的记载从许多方面发表评论,进行研究。因此,他们才会认为隋炀帝三征讨高丽只是自己好大喜功,隋朝的覆亡是隋炀帝三征高丽所带来的代价,是他彰显文治武功的结果。

殊不知三次征伐高丽的失败,直接导致隋王朝的倾覆,作为唐朝统治者当然要以隋为鉴,要从如何保持国家长治久安等现实政治的角度,孤立地看待这一事件,因此,他们才会谴责隋炀帝穷奢极欲和滥用民力。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唐人的评论虽有其合理之处,但若以此来概括这场战争的起因,则无疑失之偏颇。

而后人只是以唐文献中得来的研究结果来理解这场战争,理解这段历史,这无疑是用唐人的身份以政治的角度,孤立地看待这一事件,因此失去了历史原因的本色,人们才会对随征高丽有那样的评价,把全部的责任归结到隋朝的统治者杨广而不是高丽的野心膨胀。

而李世民作为唐朝的统治者,他对这场战争所包含的深刻意义洞若观火。所以,他在这场战争中把战争的责任归究于隋炀帝个人的同时,也实际上继承了隋朝对高丽的政策。因此,才会未雨绸缪,才会在高丽和大唐还没有开通边关贸易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后边关可能出现的危机。

而这个决定的真正目的就是,李世民借鉴了隋朝和高丽的关系,他知道高丽在自身强大之后肯定会不断侵扰边境企图控制东北民族和地域,才会有了这样的安排。

通过岑文本的一句话,李恪想到了这段历史发生的真正原因。

因此,岑文本一说,马周通过对前朝和高丽的关系的了解,便很自然的理解了岑文本为什么会说李世民任命李恪掌管数十万大军的目的是为了防止高丽在开通边关贸易后的作乱。而隋朝灭亡不久,三征高丽时间不过才过去了短短几十年,因此大家对这场战争的真正原因还很了解。因此,他们对于岑文本的解释表示信服。

李恪见自己心中所忧虑的问题得到了解决,看了一下窗外,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吩咐众人早点回去休息。

众人离开后,李恪又在书房中召见了朱童,朱童向他汇报了今天鹰卫获得的情报。可是,李恪听完朱童的汇报后脸色不由的变得阴沉起来,他愤怒的将自己紧握的双手狠狠的砸在书桌上。

朱童被李恪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不敢过问,只能静静的等待。半响,李恪似乎从愤怒中稍微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便又问了朱童一些其他情报。朱童不敢怠慢一一将自己获得的情报详细说给了李恪听,李恪听完朱童的汇报之才显得疲惫的挥手让他离开了书房。

朱童离开后,书房又陷入了沉静当中,静的就连蜡烛燃烧的声音也能听得出来。而李恪将自己融入到了这种宁静中,冷峻的目光注视着眼前摇曳的烛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百二十六章 钱留下,人走吧

很抱歉,老三这章更新的有点晚,第二更四小时后发布,大家不要等了吧,明天可以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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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李恪正在书房中静心练字,就见陈其急急忙忙的走进了书房,见了李恪拱手施礼,然后说道,“殿下,宫里传出的消息说皇上已经答应了高丽和扶桑使者的请求。”

“噢!”李恪好似知道结果一样表现的很淡定,轻轻的答应了一声便继续狼毫疾飞在宣纸上烙上了坚硬有力的字迹。陈其见李恪对这件事情还没有做出回应,他便不敢擅自退出书房,而是静静的站在一边注视着狼毫在手,挥洒自如的李恪。

时间约过了半盅茶的时候,李恪才将一副字写完,他将笔放在了笔架上,拿起桌子上的宣纸,轻轻的用嘴吹干墨迹,递给陈其道,“你看看本王的这副字写的怎么样?”

陈其哪里懂得这些,只能勉强接在手里,憨憨的道,“殿下的字笔力苍劲,犹如刀刻出的一样,字中透露着意志和力量。”

“有那么夸张吗?”李恪反问道,然后他不等陈其回答便继续道,“既然你这样说,那这幅字就送给你吧!”然后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多谢殿下!”陈其激动的拿着李恪的字,兴奋的离开了书房。

而李恪在陈其离开之后暗自叹息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高寿延和李思齐下午就会来到府上拜会本王吧?”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果然,李恪预料的不错,到了下午申时时分,李恪和杨恩正在书房对弈,门外有鹰卫禀报说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在府外求见。李恪将棋子放入盘中,吩咐门外的鹰卫将高丽使者领到聚义殿。鹰卫答应一声,消失在门外。

李恪看了一眼杨恩,笑道,“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还真沉不住气啊,上午父皇刚答应他们的请求,下午就忙着想给本王送礼。”

确实,李恪听到高丽使者求见自己的消息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昨晚在书房,马周和岑文本给他分析了关于李世民对他任命的两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而今天高丽使者是否会求见自己表示昨晚两人的分析谁的更恰当。而刚才鹰卫回禀说高丽使者到访的时候,李恪已经确定了岑文本的判断是正确的,因此他心里才会显得很高兴,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李恪和杨恩走出书房,并没用急着去聚义殿见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而是和杨恩一道去了后院的王府的马厩,他想去看一下两年前那匹克死母马的小白马。来到后院的马场,在一个单独的马厩,李恪见到了比正常的成年马还要高大几分的小白马时自己也吃了一惊,没想到小白马会长的这么高大健壮。而小白马很有灵性,它看到李恪后便从马厩里探出头,使劲的在他身上蹭了几下,以示欢喜,而李恪也将一把料草递到小白马的嘴边,让小白马很享受的吃完,他这才询问了身边饲养小白马的马夫这两年关于小白马的健康状况,饲养的马夫恭敬的对李恪说小白马已经两岁半了,再过一年就可以骑乘时李恪显得很高兴。随即吩咐杨恩给喂养的马夫赏五十贯钱,马夫听后很激动,不断的感谢李恪,而李恪在马夫的感谢声中和杨恩来到了聚义殿。

李恪来到聚义殿的时候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已经等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见到李恪急忙上前施礼,恭敬程度比太极殿宴会和朱雀门相遇更加诚恳。李恪知道这两人肯定是有求于自己,知道昨晚岑文本的分析没错,他们就是知道自己被李世民任命为河东道和河北道两地军事主将才会这么殷勤。而刚才李恪到后院的马厩看马,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就是想看看两人的反应,想知道两人对自己的态度,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恪对高丽这样的墙头草和白眼狼他很反感。

“高正使和李副使不用多礼,请坐!”李恪表现的很谦虚。

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连说殿下请,李恪也不见外,大步走到主位上坐下,两人见李恪坐定方才相继坐在了自己刚才所坐的椅子上。

只是,还没有等到李恪开口询问来意,刚坐下的高寿延便起身说道,“数日前微臣到长安时殿下还在太原,今日才知道殿下有了空闲时间,才来拜会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因为,高丽已经向李世民求情,被李世民批准成了大唐的附庸国,等于是高丽王向大唐称臣了,因此高寿延便自称微臣,以示对李恪的尊重。

“高正使说的哪里的话,你们有心能够来到本王的府上,本王已经很高兴了,还有什么恕不恕罪的呢。”李恪笑道,“高正使言重了。”然后,李恪见高寿延还站着,便轻声道,“高正使,请坐!”

“多谢殿下!”高寿延恭敬的道。

高寿延刚坐定,李思齐便起身道,“高丽国小财薄,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殿下笑纳!”

李思齐话说的很委婉,可是李恪从他在衣袖里掏出的礼单的颤抖的双手和肉疼的神情可以感觉的出,献给自己的礼物很是不菲。李恪微微点头,杨恩接过李思齐的礼单呈给了李恪,李恪打开礼单,就算他是皇亲国戚,就算他是视金钱如粪土的人也不由动容。礼单上的东西不多,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像十株千年人参、五十颗眼珠子大深海的珍珠和很多用钱也买不到的珍奇宝物。李恪估计就这份清单上的东西,折合铜钱大概就有五十万贯。而这只是一个概念,毕竟里面的很多东西是难以用价钱衡量的。难怪李思齐将礼单拿给自己时那肉疼的样子,不光是他,就是自己要想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去送人也不会表现的太豪爽。

“恩!”李恪将礼单交给杨恩,满意的回答道,“难得高丽王送给本王如此重礼,只是本王有些受之不恭啊!”

李恪这话说的很虚伪,他已经将礼单交给了杨恩,表示礼物收下了,但嘴上却还要谦虚一番,让坐在一旁的高寿延和李思齐很蛋疼。但是,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知道两国边关贸易一开,高丽是否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看眼前的这位大唐汉王,因此,只能违心的劝说李恪收下礼物,说这是他们国王对李恪的一点心意。而李恪也将戏演得很足,连番推辞,直到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跪地劝说之下这才勉强接受了高丽王的一片好意。

然后,李恪便很虚伪的询问了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在长安住的如何,是否习惯长安的生活,如果不习惯的话可以告诉他,他会帮两人重新安排。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自然不敢怠慢,回答李恪时说的都是好话,说自己很喜欢长安的生活,对鸿胪寺的安排很满意,李恪听着两人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因为,李恪跟两人谈论时只字未提他们到汉王府的来意,而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又一开始便说是特意来拜会李恪,因此谈话的内容便限制在了官场上冠冕堂皇的扯淡上。但是,聊的时间久了,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便开始有些坐不住了,几十万的礼都送出去了,李恪愣是没有询问一句半句两人的来意,明显就是装傻充愣,这让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抓狂的同时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殿下,皇上已经任命殿下掌管河东道和河北道两地数十万大军,往后高丽边境的安危可就要仰仗殿下你了。”高寿延首先开口很委婉的说道。

“高正使放心,高丽是大唐的属国,胆敢有敌人犯高丽者,本王绝不坐视不管。”李恪义正言辞的说道。

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一听,楞了一瞬间,发现李恪的话明显是敷衍搪塞,心道,“除了大唐,还有谁敢侵犯高丽啊!”只是,李恪的回答滴水不漏,让他们难以反驳,只能表示感谢。

高寿延话没有说到实质,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思齐,李思齐会意,便起身说道,“高丽已经跟大唐皇上建议重开边关贸易,今天上午皇上已经答应了我们的请求,而两国贸易的城镇就在殿下的管辖之地,到时候还望殿下能够帮衬一二。”

“恩!”李恪知道这就是高丽真正的目的,放任边关重镇让他们为所欲为,他便微微一笑道,“李副使放心,大唐和高丽重开边关贸易时,如果大唐商人胆敢有人作奸犯科,让本王查到,本王一定不会姑息养奸,毕定会给高丽一个交代。”

李恪的回答很巧妙,意思说的很明显,就是如果大唐有不法商人跟高丽有所勾结,他一定不会放过,一定会严惩。

如此,李恪见招拆招回答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的请求,直到两人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不满情绪,达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时,李恪依旧表现出一副笑脸,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无语无奈,知道自己今天是被李恪给算计了。但又不敢动怒发火要回自己的礼物,只能表示要告辞离开。而李恪不但没有挽留二人,还吩咐杨恩必须要亲自将两人送到府外。这样的举动让高寿延和李思齐更加气愤,不由的悻悻的离开了汉王府。

只是,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刚走到汉王府的门口,两人便不由的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汉王府的门口竟然会碰到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和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

高寿延和李思齐心情很不好,再加上在汉王府门口碰到扶桑使者,知道他们来拜会李恪的用意,因此对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和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也不说话,只是微一施礼便气冲冲的甩袖离开了汉王府。而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两人见了将高寿延和李思齐送到门口的杨恩,两人便不再理会高寿延和李思齐对自己的无礼,便急忙上前给身边的红人杨恩施礼,只有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看到高寿延和李思齐离开时的表情,脸上露出了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扶桑的政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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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等高延寿和李思齐随着杨恩离开了聚义殿后,脸上不由露出了喜色,他没有想到高丽出手这么大方,贿赂自己的银钱数量达到了五十万贯,这在唐初经济还不是很繁荣的今天,可是一笔不小数目的钱财啊。而他自然也知道这还只是高丽初期贿赂自己的银钱,如果自己能够答应他们的要求,今后肯定还会有不少好处。由此可见,高丽对于请求和大唐重开边关贸易这件事情中确实存在着不同寻常的意味,不光是促进两国文化和经济交流这么简单。只是,李恪不知道今天的自己这么愚弄两人,高寿延和李思齐是否还会对自己进行第二次贿赂。说实话他自己不贪钱,自己酒的配方分成,球馆旁边酒楼的分红和创造活体印刷术而建立的书馆等方面的盈利,他自己已经不知道赚了多少钱,根本就不差这五十万贯钱。

可是,他不差钱并不意味着大唐不需要钱,李世民不缺钱,而高丽既然有钱,既然向自己行贿,自己取之有道,再将钱交给李世民,既向李世民表明了自己的用意,又可以为大唐国库增加收入,不是一举两得了吗?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提出的要求,自己本就对高丽很反感,不剿灭他们就已经很不错了,帮助之类就更别提了。

因此,有这样的想法,李恪才会很淡定的接受了高寿延的贿赂而没有表现出很清高的样子。

而李恪同样对高寿延和李思齐拿钱贿赂自己的举动很鄙视,他觉得这两人确实不愧是代表高丽的使者,也只有这样的以利益为目标而不顾颜面与道义的国家才会想到这么愚蠢的办法,用钱财贿赂一个国家的皇子。李恪不由的“嘿嘿”一笑,他为高寿延和李思齐及高丽王幼稚的举动和思想感到愚蠢可笑而又可悲,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恩已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李恪身边,他对眼前表现出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的李恪说道,“殿下,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和公主盛田理惠子在殿外求见。”

“噢?”李恪先是一惊,随即释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自语道,“没想到日本人还来的真快呀。”然后对眼前对自己的话有些不解的杨恩道,“让他们进来吧!”

“诺。”杨恩答应,退出了聚义殿。

杨恩退出聚义殿,李恪稳稳坐定,刚喝了几口茶,就见他领着两男一女走进了聚义殿。他们三人就是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和盛田理惠子三人。犬上三田耜三人显然没有想到汉王府会有这么庞大的建筑规模和气势宏大的聚义殿,更没有想到的是李恪的汉王府会修建的如此气势辉煌,竟然丝毫不逊于他们见到过的大内皇宫中的殿宇,脸上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的同时心里又不由的开始掂量起李恪在大唐的地位。

日本人惯用心机的表现在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和盛田理惠子三人脸上表露无遗,而李恪只是冷眼旁观三人不同的心里变化和面部表情,等待着三人对自己施礼。他对日本这个民族从骨子里就很厌恶,现在又见他们在不经意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李恪就更加懒得理睬三人。

“小臣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盛田理惠子,参见汉王殿下!”犬上三田耜三人见李恪在冷冷的打量自己,便不由的守住心神,急忙上前施礼。

“起来吧!”李恪淡淡的道,“上茶!”

犬上三田耜没有想到李恪对自己三人的态度会这么冷淡,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作为使者出使中原,他在隋朝的时候就已经来过一次,对于中原习俗早已耳濡目染,心中灵机一动,不由的给药师惠日使了使眼色,药师惠日会意,用蹩脚的汉话说道,“小臣早闻殿下威名,今日得知殿下闲居府中特来拜会,小小意思还望殿下笑纳。”说完,献媚的将礼单递给了一旁的杨恩。

杨恩将礼单递给李恪,李恪已经见识过了高丽使者的大礼,对扶桑人献给自己的礼物很期待,不过等他打开礼单快速浏览了完内容之后,对于扶桑使者的礼单颇为失望。虽然,上面所献的东西价格不菲,光黄金就是十万两,但相对于珍奇稀少之物的高丽礼品,扶桑人献给自己的就显得有些土气。这就像两人送礼,高丽像暴发户,送礼很大方,有炫耀之意;而扶桑就像小财主,没见过世面,送的有些俗气。

李恪看完礼单,用对待高丽使者的办法做了几番推脱,最后在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盛田理惠子的诚恳劝解下终于收下了礼单。然后,继续开始询问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比如在长安的生活过的是否习惯,对鸿胪寺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有没有委屈自己之类的问题,犬上三田耜同样不敢怠慢,很恭敬的表示对李恪的询问很满意。

李恪收下礼单之后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跟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盛田理惠子三人谈论时只字未提他们到汉王府的来意。只是出于李恪预料之外的是,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好像不买李恪的账,起身说道,“殿下,我们今日能够到你的府上拜会殿下,第一是想祝贺殿下被皇上任命掌管河东道河北道两地兵马大权;二是,大唐的皇上已经答应了我们扶桑派出学者到大唐学习请求和购买兵器盔甲及书籍的要求,因此,只是想跟殿下商量一下,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希望让殿下来主管。”

“哼!”李恪冷哼一声,他极度讨厌眼前这个叫盛田理惠子的扶桑公主对自己的试探,在太极殿举办宴会她就试探过自己,只是那次表现的很委婉很含蓄,而刚才这句话又在试探自己,态度又变得比较明显。而日本人的一惯的性格此时在盛田理惠子的身边表露不遗,那就是通过刚才这句“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希望让殿下来主管。”就可以窥得一斑。

因为,对于这句话李恪深有体会,很多年后日本人在侵华战争的时候,不知道用这句话忽悠了多少汉奸走狗。甚至连在辛亥革命时期那个富有热血的爱国主意精神立志行刺辫子王朝摄政王载沣的勇士汪精卫都能够被忽悠,说只要老汪能够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希望民国政府事情由老汪负责。

而现在同样意思的话从盛田理惠子口中说出,李恪岂能不怒,区区扶桑小国的一个公主,就敢这样跟自己说话,他看了一眼有些自鸣得意的盛田理惠子,心里都懒得搭理她,淡淡道,“本王过几天就要回太原,至于朝廷方面的事情本王管不着,同时也不想去管,本王现在很累,就不送三位了。”随即对一旁的杨恩道,“杨老送客。”然后不理会一脸不可思议的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和脸上表现的很和蔼但眼神中冒出火光的盛田理惠子,大踏步离开了聚义殿。

犬上三田耜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等到李恪大步离开聚义殿,这才狠狠的瞪了盛田理惠子一眼,然后对已经离开远去的李恪的身影躬身施礼。杨恩也不推辞,一声“请!”三人便在杨恩陪同下离开了汉王府。

李恪大踏步回到后院侧厅,便吩咐侍女给他沐浴更衣,他要及时进宫将今天高丽和扶桑使者来汉王府贿赂他的钱财的礼单和他们对自己的要求想详细的禀报给李世民。对于这件事情他可不想有半点的耽误,以免让有心人趁机抓住机会在李世民面前参自己一本。因此,他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犬上三田耜看盛田理惠子的那种愤怒眼神和盛田理惠子眼中强烈的怒火。其实,政治感很强和观察力敏锐的李恪不是不想注意,而是他不屑于理会这三个人,特别是所谓的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在他看来对于扶桑,也就是日本人只有一个政策——杀!

李恪沐浴更衣,在陈其护卫下驾车来到皇宫,当他来到李世民平时和大臣商议国策的两仪殿,通过王德的通传走进两仪殿时看到的只是李世民一个人埋头批改奏章的身影,他急忙上前给李世民施礼,李世民抬头看了李恪一眼便放下了手里的奏章,笑道,“起来吧!傍晚时分进宫来找朕肯定有什么事情吧?”

李恪恭敬的起身,笔直的站立在李世民面前,将下午高丽和扶桑使者到自己府上拜会自己的事情详细的跟李世民说了一遍,同时将两张礼单递到了李世民的手里。李世民听完李恪的叙说,除了脸上笑容消失了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变化,只是在看完李恪递给他的礼单之后不由的微微叹息了一声。李恪不清楚李世民这声叹息是何原因,难道是叹息高丽和扶桑两国的别有用心,还是叹息自己的擅自收礼呢?因此,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朕何尝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和用心呢?”李世民沉默了半响突然开口道,“只是大唐现在的主要目的是要恢复生产,充盈国库,让老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

说到这里,李世民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们北边的突厥时常对大唐虎视眈眈,这才是我们今后几年内要重点解决的威胁。至于高丽和扶桑——”

李世民说到这里,轻微的叹息了一声道,“你的做法很对,朕很欣慰,这两份礼单就放到这里吧,国库开支很大很需要钱,你回太原时朕再以钱粮的名义拨给你二十万贯钱财,就当是你给朕的这份大礼的赏赐吧!”

“父皇!”见李世民说的这么心酸,李恪想劝慰一下李世民,但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好了,没事的话你就退下吧!”李世民淡淡道,“记得回去之后好好研读一下《论语??子路篇》,朕知道你对《论语》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朕也相信你会在那里找到朕今天想跟你说的这些话的答案。”

“儿臣告退!”李恪躬身道,然后退出了两仪殿。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若依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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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两仪殿,李恪去了趟千秋殿,跟杨妃请安,又给李愔、李蓉和李敬三人讲了两个故事,他便急急忙忙的出了皇宫。

车架飞驰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不到片刻就停在了汉王府的门口,李恪匆匆下了车架,疾步走进汉王府回到自己的书房,快速的翻开了摆放在案头上的《论语》。

李世民让他看《论语??子路篇》,说能在里面找到他想对自己说的话,因此,李恪不敢怠慢,急忙的翻到了子路篇,开始认真详细的研读了起来。

要是在平时,他读子路篇需要一个时辰的时间,而今天足足读了将近两个时辰方才将书放在案头,细想《论语??子路篇》的主要内容,他觉得全篇主要论述的是孔子对弟子与其他人所问的政治、人物、经济一类的问题的回答。要是从里面寻找李世民想对自己说的话,真的很难,同时也很简单。难的是整篇文章中的任何一句都不能单纯的被理解为是李世民对自己的告诫,简单是因为整篇文章中的任何一段又都可以被理解成是李世民对自己的忠告和提醒。

但是,即便如此,经过李恪的苦思冥想,他终于注意到这么两句话,分别是讲从政和个人的修养的“子曰: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子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和全篇最后总结性论述的“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如果按照字面的理解,这两句话没什么特别之处,说的都是为政之道和卫国之举,想要从中理解出李世民想对自己要说的话的含义确实有点难。可是,李恪突然想到李世民告诉他的另一句话,“朕知道你对《论语》有自己独特的见解。”这句话让李恪意识到李世民真正的目的不是想让他看《论语??子路篇》理解自己对于他的举动和表现的看法,而是想通过里面的某句话告诉自己一个道理。

因此,李恪才会注意到上面两句讲“从政和个人的修养”和“全篇最后总结性论述”的话。

而李恪通过第一句话理解出的李世民想告诉他的道理是,为政之道在于不偏不倚,不能以固有的偏见去看待你所要面对的问题的人,要用自己亲身的感受去理解;第二句话中悟出的李世民想要告诉自己的道理是,想要让大唐强大,只要充实武备,善于利用有才之人,数十年的时间便可以做到,但要想让大唐百年昌盛,还需要通过不断的经济积累、文化的沉淀才能做到。

想通了这两点,李恪也清楚了李世民对自己对于高丽和扶桑使者问题上的看法,他是希望自己不要拿固有的成见去看待他们两个国家的所作所为,也就是在批评自己没有以私论公,说自己因为高丽和隋朝的旧怨就没有正确的看待两国交往的真正意义。还有他一个想告诫自己的就是,不要急于使用强大的军队去威胁和恐吓敌人,以达到征服的目的,真正要从心底征服一个国家,需要的是经济和文化的手段,而不是一味的蛮用武力。

确实,李恪到现在都不能不佩服李世民的眼光和魄力还有他那双什么都可以看穿的眼睛。他看穿了自己是怀着旧怨看待高丽的边关贸易问题,同时又告诫自己,利用强悍武备去征服一个国家是下策,只能征服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而通过文化的侵略和经济的掌控方式,就可以长久的征服一个国家。

李恪汗颜,今天他确实真正体会到了天可汗李世民,那个被称为中国帝王第一人的李世民。他使得一个国家有了傲视群雄的气度,他使一个民族有了崇高的国际地位和辉煌的经济文化成就,他令世界各国纷纷前来进行贸易和文化交流,可谓万国来朝,德化远播。他铸造的强盛国力和开放包容的心态,使一个民族赢得了外族空前绝后的尊重。就这份智慧、魄力和包容之心就绝对能够震古烁今。

想通和理解了李世民想告诉自己的道理,李恪的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用完晚膳,他不由的又叫杨恩到书房对弈了两盘这才休息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李恪用完早餐便吩咐陈其安排侍卫,他想去长安城的东西两市去逛逛,陈其应声快速的退下去准备。如此,时间过的很快,李恪的心情很放松,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就这样被李恪消磨在了长安城的大街上。

在此期间,李恪也两次到过侯府想看望候若依,只是两次都被侯府的家人阻挡在门外,他们告诉李恪说自己家老爷侯君集不在府上,小姐候若依身体不适不能见客,而李恪本人又不好意思再三强行冲进侯府,所以,只能在心里叹息候若依的果断,只能作罢。即便如此,李恪还是精心的书写了一幅字,他让侯府的管家交给候若依,让他转交给候若依。然而,两次得到的结果同样出乎李恪的预料,那就是候若依拒绝接受他的字。

虽然两次被候若依拒见,但是李恪没有表现过多的伤感,当然愤怒是肯定有的,只是被他很好的掩饰了而已。他隐约的猜测到候若依拒见自己的背后肯定有李承乾的影子,因此,他知道在侯府门口不像是在自己的书房,就是听到骇人的消息他也不能失去理智或者表现出有失身份的举动。

而李恪之所以将候若依的拒绝相见推测到李承乾身上,是因为那天晚上朱童汇报给他的情报中就有当天李承乾去过侯府的事情。李恪当时听到朱童的汇报之后愤怒的原因也就是这个,不然以他的心境,别人想用其他的办法很难让他愤怒的失去理智。

因此,五天的时间,李恪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考虑如何解脱加在候若依身上的这个枷锁。同时,他也在为自己当初面对这件事情时的沉默觉得可耻,为他自己对这件事情让李世民为自己出头的想法觉得幼稚可笑,他认为当初自己就该跟李承乾据理力争,而不是怯懦的想通过李世民的手段解决问题。

通过半年多的磨练,他已经不再相信外在力量能够帮助自己,他只想自己,只相信自己的力量能够解决自己的问题。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又见盛田理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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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恪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到了戊时。

白天他和自己的好兄弟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几人胡吃海喝,简直又回到了以前京城“五虎一太岁”那种逍遥快活的日子中,只是他的身边现在缺少了秦怀玉和程怀亮两个人。对于秦怀玉和程怀亮李恪没有多大的怨言,不但没有怨言,在心里反而更希望他们能够过的好,而正如李恪所想,他们两人确实过的很不错,至少比跟在他自己身边时要强很多。因为,程怀亮现在已经在沂州府军中任果毅都尉一职,统领一府的军队,以他现在的年纪照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前途不可限量,而秦怀玉虽然没有担任外职,但因秦琼一直卧病在家修养需要有人照顾的关系,李世民也毫不吝啬的授予了他千牛卫校尉的军职,如果有一天他想到地方任职,以他千牛卫出身的资历,最小也能封个果毅都尉的军职。

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对于李恪能够有时间出来闲逛长安城很是惊喜不已,五天的时间除了李恪两次去侯府他们没有跟随外,剩下的时间都是他们领着李恪穿街走巷,将长安城吃喝玩乐的地方翻了个遍,而费用也自然由财大气粗的柴哲威付。今天,他们刚从一家有名的酒楼出来之后李恪又架不住柴哲威的鼓动,来到了在长乐坊的勾栏之地听了几首小曲。因此,回到府中天色已经这么晚。

李恪回到府中,刚来到书房,还没有来得及翻开自己案头的书本,就见杨恩推门而入,对李恪施礼之后说道,“殿下,门外有人给你送来了一份信件。”然后,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李恪。

李恪见信封没有封口,便直接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纸条上只有数十个字,只是李恪看完后微微一笑。杨恩奇怪,刚要询问李恪为何要笑,突然心中好似明白了什么,看着李恪笑而不语。

然后,杨恩见李恪没有什么吩咐便告辞退出了书房,而李恪将信装进信封,将信封放到书桌的阁子里,拿起了案头上的书开始专心的阅读起来。

第二天,李恪率领陈其等五十多名鹰卫出了长安城直奔渭水而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五十骑快马杀到了渭水柳桥,当众人看到桥上那个白衣飘飘、貌若仙女的女子时,众人才明白李恪来此的目的。

跳下马背,李恪大踏步走上了柳桥,七月的微风徐徐而过,吹起了桥上女子飘逸的长发,将她烘托的宛如圣洁的仙子一般。此时,李恪已经走上了柳桥,而他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不由的看的痴了,半响,他才轻声喊道,“冰凝!”

“哼!我以为你流连于勾栏之地不会再出来了呢?”长孙冰凝被李恪惊醒,转身对李恪说道。

李恪知道长孙冰凝生气是因为昨晚他跟柴哲威等人去了长乐坊的教坊听曲子,便微微笑着上前牵起长孙冰凝的手道,“怎么会呢?你昨晚给我送完信,本王今天不就出来了吗?”

“哼!那要是我不给你送信,你就不会主动找我了是吧?”长孙冰凝幽怨的说道。

李恪这几天确实没有想过找她,一是因为候若依的事情,让他难以在候若依和长孙冰凝身上找到一个平衡点,二是他跟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好长时间没相聚过,他想借这段时间跟他们好好聚聚,而长孙冰凝一个女孩子家,又是长孙无忌的女儿,她要是参合在中间气氛肯定很尴尬。因此,有了这两个原因,他就是这几天有空闲的时候也没有找过长孙冰凝。现在,长孙冰凝主动的约自己,又说出这样幽怨的话,李恪心中确实觉得自己的决定有点欠缺,因此他便柔声说道,“冰凝,本王怎么会不找你呢?这几天不找你的原因也只是想多跟兄弟们待会,想跟他们重温一下往昔的生活而已。毕竟,我这次回太原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够有机会再回长安!”

李恪最后的这句话说的很伤感,让本想继续责问的长孙冰凝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反而一脸关切的注视着李恪。而李恪没有察觉长孙冰凝脸上的表情,继续举目远望的说道,“这次本王回太原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将你带回太原,但是又不知道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本人又是什么意思。况且本王又知道你是个孝顺女孩,要是真告诉你这件事情肯定会让你在我和长孙无忌之间要做出一个选择,这样的选择是很艰难很痛苦。因此,我才没有去找你,生怕对你说出这些话来会让你觉得很为难。”

“殿下,我知道你的意思,”长孙冰凝突然开口道,没有再给李恪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冰凝决定跟你回太原。”

李恪对长孙冰凝说的话都是真的,他从太原来长安的时候就想过这次回去一定要带着长孙冰凝和候若依,只是候若依两次的拒绝让他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跟候若依商量怎么才能带她回太原的问题。对于长孙冰凝,他本来想在临走的时候再告诉她,这样留给她做出选择的时间会比较短一些,会减少一些让她在自己和养育之恩中间选择的痛苦。只是昨晚长孙冰凝知道自己去了长乐坊的教坊,便送信约他出来相见,明显对他很关心,因此,李恪便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现在,听到长孙冰凝竟然答应了要跟自己回太原,李恪欣喜若狂,不由的将她拦腰搂在了怀里。

长孙冰凝乖巧的依偎在李恪的怀里,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瞬间的温存,宛如一只可爱的小绵羊。

天空中骄阳似火,大地上柳条飞舞,柳桥下溪水细流,柳桥上男才女貌,这一切的风景只为两人的相依相偎,瞬间便组成了一幅恬静的水粉画。

李恪和长孙冰凝在柳桥上相依相偎在一起聊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时分,李恪看了一眼天色觉得时间过的真快,而长孙冰凝脸上的惊讶的表情同样包含了这个意思。李恪和长孙冰凝在柳桥上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了嬉耍打闹上,因此,这一停下来便发现肚子有些饿。李恪建议长孙冰凝回长安城找家酒楼吃饭,长孙冰凝乖巧的答应李恪的提议,两人这才在鹰卫的护卫下回到了长安城。

回到长安城,李恪找了一家颇有名气的酒楼包间和长孙冰凝开始用午饭,吃饭的时候李恪跟长孙冰凝两人都没说话,都很安静的用餐,而饭后两人信步走出酒楼,开始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逛。

长安城的任何一条大街都很繁华,热闹喧嚣的酒楼饭馆,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名家店铺,熙熙攘攘的小商小贩,嬉笑取闹的贵家公子,花枝招展的游街美女,这一切都展现了大唐开放的风化。而行走在众人中间的长孙冰凝突然间主动的牵住了李恪的手,李恪没有惊奇,他只是用眼睛的余光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的长孙冰凝,将长孙冰凝的手紧紧握住,两人开始漫步在喧嚣吵闹的大街上。

回到长安城的黑衣卫被李恪遣回了府中,而现在在暗中保卫他的是长安城情报系统的探子和他身边的六大太保中的四人,因此他和长孙冰凝混迹在人群中的时候就像平凡的两夫妻,根本就引起不别人的注意,而硬要说引起别人的注意的话那也只是长孙冰凝娇美的容颜才能有这样的效果,只是大唐的风气开放,上街的女子一般都打扮的很漂亮,而富家女子上街游玩的很多,因此偶尔在人群中出现一个漂亮的就像仙女般的女子也是很平常的事情,不会太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李恪和长孙冰凝穿过了两条大街,拐过了几个巷子之后步行到了朱雀大街。只是两人刚踏入朱雀大街,李恪便不由的一惊道,“她怎么会在这?”而随着话音,李恪止住了脚步向前方不远处举目望去。

“殿下说的是谁?”长孙冰凝也同时止步,顺着李恪的目光望向前方。

“还能有谁啊,就是扶桑盛田理惠子!”李恪说到这里,又不由的疑惑道,“咦,她那里怎么人越来越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长孙冰凝很好奇,便征求李恪的意见。

“好,那我们也过去看看吧!”李恪对长孙冰凝笑道,然后两人快步向前方的人群走了过去。暗中穿着便服跟随在李恪身边的鹰卫明白李恪的意图,三四个人上前故意挤出了一条道路,将李恪和长孙冰凝轻松的送到了人群当中。

第二百三十章 突然的决定

李恪和长孙冰凝被鹰卫送到了早已被人群围住的圈子里,眼前看到的一幕是躺在地上的一个衣衫破烂的老人和老人身边的一个蓬头垢面的哭泣的男孩。老人蜷缩的躺在地上,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看不清他的面孔,但从他僵硬的身体来看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而男孩扶住老人的半边身子,不断的叫唤着“爷爷”两个字。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和他身边的一个武士正在察看老人的病情,其余她身后的武士极力的在阻拦看热闹的人群。

李恪看到这么一幕,瞬间楞了一下,他不知道扶桑公主是真的懂艺术呢,还是在这里假慈悲。现在救人要紧,他也顾不上隐藏自己的身份,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你们快去到附近找一个郎中,前来为这位老人家医治。”

几个身穿便服的鹰卫躬身领命消失在人群当中,而扶桑公主听到李恪的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为躺在地上的老人把脉。李恪和长孙冰凝也上前察看老人的状况。

“老人家好像是中了什么毒,幸亏中毒不是很深,人只是已经陷入了昏迷当中,如果不及时医治肯定会有生命危险。”扶桑公主好像知道李恪心中所想,慢慢的说出了自己检查的结果。

李恪和长孙冰凝都不懂医术,瞧了半天自然也瞧不出个所以然,对于扶桑公主说的话李恪又颇为不信,而郎中还没有来,所以他也只能安慰一旁哭泣的的小男孩。

扶桑公主好像知道李恪不相信她的话,对李恪微微一笑,又看了李恪身边的长孙冰凝一眼,笑道,“殿下和这位姑娘不用担心,他虽然中毒但只是陷入了昏迷之中,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虽然殿下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待会郎中来了诊治之后结果也肯定会是这样。”

“你好像很懂医术啊?”李恪看了一眼扶桑公主,话中微带讽刺意味的说道。

扶桑公主对李恪的讽刺充耳不闻,依旧恭敬的笑道,“殿下过奖了,只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让殿下见笑了。”

“让开——让开!”正在李恪和扶桑公主说话之际,黑衣卫已经领着一个四十多岁,留着一掠胡子的中年郎中来到了人群当中。

“草民,盛德颜见过殿下!”叫盛德颜的郎中对李恪施礼道。

李恪见郎中已到,缓缓出了一口气,出手阻止了盛德颜对自己的参拜,急切的说道,“不用多礼,赶快先给病人医治。”

“诺!”盛德颜回答,急忙来到老人的面前,半跪着身子抬起老人的左手开始把脉。

半响,盛德颜把脉完毕,利索的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了一个布囊,将它打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金针。只见盛德颜毫不迟疑的快速的将数十根金针扎进了老人的全身各大穴位中,“咳咳!”老人突然咳嗽了一声,嘴里吐出了一口黑血,气息开始畅通,微微醒了过来。

“爷爷!”小男孩见到老人醒来,不由的放声哭道。老人身体很弱,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极力的将用自己的手握住小男孩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李恪和长孙冰凝见老人吐出一口黑血后醒了过来,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不少。盛德颜将金针逐一收好,起身对李恪道,“启禀殿下,此人身中剧毒,幸亏中毒不深草民才能够用金针封住他全身的穴,不至于毒素扩散,因此他才会从昏迷中苏醒,但这只是确保他三天性命,三天之后要是不能彻底根治,恐怕到时就是神仙也束手无策。”

“殿下,我说的跟这位郎中说的一样吧?”扶桑公主这个时候突然挤进了李恪和盛德颜的谈话当中。

李恪没有理会她,继续对盛德颜道,“那本王就先将这位老人送到你的医馆让你医治,费用到时你去汉王府领取就是。”

盛德颜听李恪说完,脸上出现犯难的表情,李恪顿时不悦,冷冷道,“怎么?难道本王会欠你的医药费不成?”

“殿下恕罪,草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刚才这位老人家中的毒被称为‘霜景’,是一种生在太白山附近的苦寒植物,想要医治需得几味草药,而这几味草原颇为难得,别说草民的医馆,就是整个长安的医馆也没有啊!”盛德颜委屈的诉苦道。

“这位郎中你这话说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眼前站的是大唐的汉王殿下吗?有什么药能够难得汉王殿下呢?你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啊!”扶桑公主又一次插话说道。

“原来这就是汉王殿下!”

“真是汉王殿下啊!“

“我今天见到智勇双全的汉王殿下啦!”而围观的百姓都不约而同跪地给李恪施礼。

李恪出使漠北草原,斩敌酋于颉利王帐,又深入幽北草原,灭血狼卫于弹指之间,他的事迹已经被长安百姓所传颂。因此,他虽然只是取得了两次小小的成就,可却都是振奋人心的事迹。所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了长安百姓心目中的英雄。因此,众人突然发现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就是自己心里的英雄汉王时,不由的跪地高呼千岁。

而李恪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在长安百姓中的声望会这么高,来不及高兴还是忧愁,急忙阻止众人对自己行参拜之礼,怒视了扶桑公主一眼,对身边的盛德颜问道,“你说吧,需要什么药材,宫里有的话本王今晚就命人将药送到你的医馆。”

盛德颜一听,不暇思索的道,“宫里肯定有这几味药材,殿下放心,只要有这几味药材,草民保证两天之内肯定能将此人体内的毒素清楚干净,将他的病医好!”

“恩!”李恪对盛德颜的回答很满意,“本王相信你会做到。”然后又对身边的鹰卫道,“你们快将此人送到盛大夫的医馆医治。”

“诺。”鹰卫回答。

然后,李恪生怕在大街上又遇到很多人要参拜自己,不敢再逗留此间,急忙拉着长孙冰凝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回到府中后,李恪便下令陈其去准备东西,他想第二天早上就回太原。

第二百三十一章 汉王请留步

“殿下,明天就回太原?怎么决定的这么突然?”长孙冰凝吃惊的问道,上午的时候李恪还只字未提要走的事,怎么一下子便有了这样的决定呢?

李恪看了一眼颇为惊讶的长孙冰凝,对她露出了一丝微笑道,“冰凝,这件事情等到了太原本王再你跟详说吧,你现在先在府中待会,本王这就进宫跟父皇和母后辞行,晚上回来再送你回府。”

“恩,那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长孙冰凝乖巧的说道,然后跟侍女一起服侍他沐浴更衣,将他送出了汉王府。

李恪坐在马车中,思绪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是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通这样的不安来自于哪里。马车走的不是很快,只是路上的行人不多,再慢的车速,半柱香的时间已经足够到达朱雀门。朱雀门守卫的士兵发现李恪这个时间进宫都颇感惊奇,李恪也不理会众人好奇的目光,走下车架,径直穿过朱雀门,向甘泉宫的方向而去。

甘泉宫的御书房,李世民正在埋头看书,王德回禀说汉王求见,李世民恩准,王德将李恪引到书房中。李恪傍晚时分觐见李世民,李世民顿感意外,只是等他听到李恪说出第二天就要回太原的时候,他的表情很自然。

“那天朕让你看的书你看了?”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儿臣详细的看了两遍。”李恪回答道。

“可有领悟?”李世民继续问道。

“父皇的意思儿臣已经明白了,儿臣很惭愧,自己心里想的只是大唐,而父皇的心中装的却是整个天下!”李恪照实说道。

“你明白就好!”李世民叹息了一声,慈祥的看了李恪一眼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吧,这几天也有些御史上书弹劾,说你长时间滞留长安不回太原有违祖制,本来朕也没将此事放在心里,让你长安多待几天,现在你既然想回去,那也省得他们多事。”

“多谢父皇!”李恪对李世民的话有点小小的感动,他从这句话中能听得出李世民对自己的宠爱依然不减,竟然不顾御史的弹劾仍由自己逗留在长安。

“好了,没什么事情你就下去吧,明天就要走了,多去陪陪你的母妃。”李世民继续开始翻看自己刚才放在案头的书,顺便撂下这么一句让李恪心中温暖如春的话。

李恪躬身退出御书房,快步穿过两仪殿便来到了千秋殿。杨妃在听到李恪要回长安的时候脸色明显的黯然了很多,而一旁的李愔、李蓉和李敬三人同样脸上笑容消失殆尽,特别是李蓉的眼角已经挂满了泪水。李恪看到这一幕,心里不由得一颤,鼻子一酸,强自忍住自己伤感的情绪开导杨妃和三位兄妹。杨妃是个识大体的女人,自然知道李恪回不回太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这是朝廷的制度,因此她勉强的挤出笑容询问李恪路上用的东西之类的准备好了没有。李恪知道这是杨妃作为母亲对自己儿子的关切,便不厌其烦的将自己准备的东西给杨妃说了出来,杨妃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满意。

然后,李恪想到了今天在长安城朱雀大街上答应盛德颜的几味草药的事情,他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杨妃,杨妃慈悲心肠自然支持李恪的做法,她为了想跟李恪多待会,便吩咐宫内的侍女到药膳房去取。

李恪对于杨妃的好意用沉默表示默认,继续跟李愔和李蓉还有李敬三人说话。他这次给三人讲的不是故事而是做人的道理,他知道自己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再回长安,因此,想借此机会好好教导三人一番,免得他们误入歧途。而三人当中李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李愔,历史上李世民对自己的这个儿子的评价很差,说李愔是禽兽调伏,可以驯扰于人;铁石镌炼,可为方圆之器。至如愔者,曾不如禽兽铁石乎!同样李恪也知道李愔在被封王之后的作风,他常非理殴击所部县令,又畋猎无度,数为非法。所以,李恪才会想到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免得他已经走上历史的老路。

杨妃见李恪正在义正言辞的教导李愔三人,便一脸慈祥的在一旁注视着四人。

这时,她吩咐去药膳房拿药材的宫女哭着脸回来告诉杨妃,管理药膳房的公公说没有太医开的方子不能随便取药,特别是里面的药材当中有一味药已经只剩下一棵,更不能随便给人。杨妃常住宫里知道是规矩,但也只是限制一些品级较低的嫔妃,只是没有想到管理药膳房的内侍竟然连自己也划入了这些人当中,不由得有些恼怒,刚要训斥宫女为什么不报自己的名号,就见一旁教导李愔三人的李恪走过来安慰她,她这才消了消气,同时李恪跟宫女询问了内侍不给药材的原因之后脸上闪过一抹让人难以察觉的杀意。

李恪在千秋殿待到酉时,见宫外天色不早了,他便跟杨妃告辞出来千秋殿。千秋殿在两仪殿的左边,药膳房在两仪殿右边万寿殿的后方,因此李恪走了好长时间才来到了药膳房。皇宫药膳房主要是储藏药材,负责为嫔妃皇子和公主熬药煎药的部门,因此管理分化的很细。李恪走进药膳房的时候,已经有内侍迎上了他,笑脸将一包草药递给了李恪,还不断的抽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说自己不知道刚才那个来取药的宫女是杨妃娘娘的侍女,让李恪饶恕他一次。李恪本想狠狠的要教训这个内侍一顿,只是见他现在这副模样甚为凄苦,便也作罢,拿了药材出了药膳房。不过在他快要走出药膳房的时候发现另一个院子里有不少的宫女太监,便询问身边的内侍是怎么回事,内侍说那里等着的都是给皇后和阴妃来取药的贴身侍女和太监,李恪知道长孙皇后刚生下李治不久,身体很虚弱肯定需要补养,至于阴妃,就是李佑的生母,他倒是没有什么印象,因此对于眼前所见之事也没有太过在意。

在内侍的恭送下出了药膳房的李恪为了赶时间,没有按照原路返回,而是走近路直接穿过立政殿,再穿过弘文馆到太极殿前的御道,径直出了承天门。只是让李恪没有想到的是,他在穿过立政殿的时候跟长孙皇后的贴身宫女香兰碰了个正着,害的一众宫女太监给自己施礼参拜,他也只能装腔作势的询问了一下长孙皇后的身体状况,这让他耗费了不少时间。

所以,等到李恪回到汉王府的时候已经到了亥时,而他回到汉王府,刚走进书房时杨恩便后脚走进书房告诉他长孙冰凝已经离开了汉王府。李恪知道自己确实在皇宫里待了很长时间让长孙冰凝等不及自己送她回府才会自己离开,便没有怪罪杨恩为什么不挽留她,只是询问了一下杨恩安排谁将长孙冰凝送回府的事情,听到杨恩安排的是王中长负责送长孙冰凝回去的回答后李恪放心了不少,对于王中长的能力他很放心。

“殿下,长孙姑娘说明天早上她在渭水桥边等你!”杨恩临出门时告诉李恪长孙冰凝让他告诉李恪的唯一一句话。

李恪听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不少,将手中的草药递给杨恩,让他派人交给盛德颜,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杨恩离开书房。

他之所以这么急着离开长安是因为今天下午发生在朱雀大街上的事情,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长安城百姓中的声望会这么高。作为一个镇藩太原的亲王在长安城声望太高不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像他这样在朝中没有力挺自己的大臣的藩王更加不能。毕竟,长安城是大唐的国都,百姓心中应该将皇帝放在第一位。并且,他今天下午在朱雀大街上的举动明天肯定会传遍长安城,这无疑又给他增加了不少光芒。作为藩王,他已经违制滞留长安数日之久,要是再加上他今天的所作所为,肯定会让不少御史言官弹劾自己,说自己在长安有所企图。

李恪同时在想,这也是候若依为什么会不愿见自己和拒绝自己送给她书法的真正原因吧!她作为旁观者肯定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长安的声望和别人对自己地妒忌,因此才会用这种方式想让自己离开长安吧。

李恪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想到候若依他的心里便不由的一疼,这个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心里永远想不是她自己而是她自己所爱的人。李恪知道自己欠她的很多,他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能够满足她让自己尽快离开长安的要求。因此,他才会这么仓促的做出决定。

第二天早晨,李恪没有将自己要走的消息告诉汉王党成员,因此王府的门口很冷清,除了三百黑衣卫鹰卫整装待发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李恪跨上马背,告别杨恩,快速的奔向了明德门。

众人出了明德门,花了半柱香的时间到了渭水,李恪在渭水边看到了骑在黄马上的一袭男儿装的长孙冰凝。

长孙冰凝看到李恪,焦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李恪对长孙冰凝微微一笑,两人同时回头看了一眼长安城,和三百鹰卫消失在官道上。

李恪一行人的速度很快,早晨阳光照射到大地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万年县的驿站。

只是,李恪众人刚经过驿站,就听到后面传来了急促而又有力的马蹄声,李恪回头,就见身后尘土飞扬,数百名千牛卫中郎将在李仙重带领下赶了上来。

而李仙重隔着很远的距离便对李恪大声的呼喊道,“皇上有旨,汉王殿下请留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内侍说没药了

李恪和三百鹰卫调转马头,面向杀气腾腾的数百名千牛卫,相向而对。

“汉王殿下,这是皇上的旨意,你自己看看吧!”李仙重的话说的很无奈,让李恪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接过李仙重递给他的圣旨,快速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略微抬头看了长安城的方向一眼,便沉默不语。

“殿下,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望汉王殿下恕罪,请殿下跟末将回长安一趟吧!”李仙重语气中带着恳求的意味,明显让众人意识到李恪回长安后所要面对的问题有多严重。

李恪依旧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平静如常,现场的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千牛卫见李恪沉默不语,就要准备将李恪一行人包围住以防他们逃走,陈其自然知道千牛卫的意图,他给身边的王中长使了一个眼色,王中长率领数十名鹰卫突然窜出挡在了千牛卫面前,千牛卫也不敢怠慢全军压了上去,双双拔刀相向,剑拔弩张,现场的气氛显得很紧张。

李仙重想要制止手下的士兵但发现已经来不及,只能无奈的注视着李恪,希望他能够阻止鹰卫,不要闹出双方交战的局面。毕竟,千牛卫是忠于李世民的军队,关键时刻只听李世民的调遣,而黑衣卫是李恪的护卫,阻止他们的人最后只能是李恪。

“你们干什么?”就在这紧要关头,李恪突然开口吼斥道,“还不给本王退回去!”然后,他理也不理会众千牛卫和李仙重,对身边一脸紧张的注视着自己的长孙冰凝,郑重其事的说道,“冰凝,你先回家,等本王处理完了长安的事情再去找你。”

“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告诉冰凝好吗?冰凝不想回去,只想跟你待在一起。”长孙冰凝看到李恪说的这么严肃,心里嘎登一下,知道李恪肯定瞒着她什么事情,固执的说道。

李恪轻轻抚摸了一下长孙冰凝的面容,笑道,“傻丫头,你放心,天下还没有本王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好好回家!”然后,他低头在长孙冰凝耳边说了几句话,长孙冰凝使劲的点头,等李恪说完,她颇为不舍的看了李恪一眼,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李仙重对于长孙冰凝的离开装作没看见,他的命令只是将李恪带回汉王府,至于长孙冰凝不在任务之列,他没必要得罪李恪而做这样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回长安!”李恪见长孙冰凝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他这才下令道。

尘土飞扬,马蹄声踏破了长安城的喧嚣,出城时只有三百人,回城时身边有近一千人,李恪在长安城的百姓还不知道原因的钦佩的目光中回到了汉王府。李仙重将李恪送到汉王府,他率领数百千牛卫刚离开,便有两千金吾卫将汉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恪回到汉王府,将杨恩、陈其、王中长和朱童四人招到书房,简单的跟他们说明了一下圣旨上写的内容。圣旨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让李恪不要回太原,立即返回长安的汉王府,禁止离开王府半步,听候兵部调令。

只是,李恪对于这一类的圣旨表达的再清楚不过,上面写的这么隐晦无非就是要稳住当事人的心而已。如果只像圣旨上写的那么简单,只是不想让自己离开长安,那又何必用两千人马将自己的府邸围个水泄不通呢?

四人经李恪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府外大批军队围困汉王府的原因,只是他们不明白朝廷为什么对李恪下这样的旨意,对汉王府做出这样的部署呢?别说他们有疑问,就是李恪自己心中也是疑虑重重,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会被软禁在王府。

李恪想知道宫里出了什么事情?想知道自己被囚禁的原因,而杨恩等四人也想知道原因,但是府外已经被重兵封锁,闲杂人不可能靠近汉王府半步,因此宫里发生的事情传递不到汉王府。

其实,在回长安的路上李恪也询问过李仙重,只是李仙重口风很紧,对于李恪询问的问题左右而言它,最后实在没办法回答的时候便抛出了一句:殿下,上面吩咐末将不能说,要是告诉你我就要军法处置。李仙重说出这样的话,李恪自然也不好意思再询问他类似的问题。

因此,汉王府愁云密布,笼罩在一片阴暗之下!

白天一整天李恪都在书房中看书,他知道这是别人在设计陷害他,自己现在想弄清出事情的真正原因是不可能的,敌人没有这么笨,不会让自己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因此,即使自己再怎么布置都是白费功夫,只有等到敌人出手的时候才是自己反击的最好时机。汉王府的众人见李恪没有表现任何的失落和沮丧的情绪,他们也觉得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糟糕,脸上也不时的露出了几分笑容。

只是相对于汉王府的宁静,此时的皇宫大内,特别是长孙皇后的立政殿和阴妃的万春殿外千牛卫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将两个点围困的严严实实,而殿内宫女和内侍都显得很忙乱,甚至有一帮子的御医结集在一起神情凝重的在讨论和商量着问题。

甘泉宫的御书房,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魏征和李承乾、李泰还有李佑等人正在静静的等待消息。李世民不出声,大家都不敢大口喘气,书房里的气氛很压抑,众人只能沉默的等待,等待李世民的开口说话。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临近,御书房外的王德领着一个御医来到了李世民面前,没有等众人开口,御医“扑通”跪在李世民面前道,“皇上,微臣想到了解毒的法子,只是药方中缺少最重要的两味药,微臣也束手无策啊!”

“啊!”李承乾听后大惊,刚要开口,李世民已经问道,“混账,难道药膳房也没有这味药吗?”

“皇上,药膳房的内侍告诉微臣,本来是有药,只是昨天刚被汉王殿下拿走。”御医小声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殿下,大家都说你毒害皇后

昨晚突然没网,没有及时发文,请大家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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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汉王府的宁静成了让人窒息的催命符,虽然汉王李恪依旧沉稳不羁,保持着淡定的笑容,但府中极个别家丁仆人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沉寂和孤独的等待,他们的脸上显出恐慌和绝望的神情。

确实,汉王府被阻断了跟外界的联系,还被两千多人马围困的严严实实,能不让人恐慌和绝望那才是稀奇呢!

书房中气氛沉闷,李恪用过晚膳,将众人聚集在书房,静等鹰卫探子的情报,而李恪之所以表现的这么安稳,目的也是在等待鹰卫的情报,不然生死关头谁还敢这么沉得住气,同样在两千多人马将汉王府围的水泄不通的情况下还能够将情报传递到府中,这也是在考验鹰卫在情报方面的获取和传递能力。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中的杨恩、陈其、王中长和朱童四人都显得很平静,可是只要细心的人观察,不难看出王中长和朱童的平静是在极度的控制之下才表现出来,而杨恩和陈其都很自然,特别是陈其,他那份沉稳和平静就像战前的深呼吸一样让李恪感到很欣慰。

酉时,窗外还有一抹夕阳的余辉,消息依旧没有传到汉王府。

戌时,窗外已经暮色沉沉,李恪依旧没有收到半点从外面传来的消息。

亥时,天空漆黑,繁星点点,时不时的还能听见知了的叫声,只是书房中的诸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等待府外传出的消息。

子时,李恪给书房中的诸人要了一点点心和茶水,四人当中除了杨恩,陈其、朱童和王中长倒是吃得不亦乐乎,显然,朱童和王中长已经适应了这样沉默压抑的气氛,已经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可以的控制自己了。

丑时,李恪有了困意,书房中摇曳的烛光和沉默不语的四人让他难以集中精力看书,他只能将书搁在案头,开始考校陈其、王中长和朱童三人行军打仗、兵法韬略方面的问题。

寅时,李恪看到了杨恩脸色的倦意,他让杨恩去休息,杨恩不肯,李恪无奈,只能跟杨恩对弈,只是对弈的过程中两人都显得心不在焉,不时都有走错的时候。

沉默和等待都是一种痛苦,可最痛苦的还是自己内心的恐惧。

李恪的书房,这间集李恪智慧、智谋和决策所处的地方,此时竟然会陷入到一份悲壮的气氛当中。

陈其静坐,在练习他家传的呼吸吐纳之法,王中长和朱童两人手握刀柄,在心里默默练习拔刀之势,杨恩沉静在棋盘上,只是手里不断的倒换着两颗棋子,李恪淡定沉稳,可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没有集中精力。

夜,这是一个漫长的夜!

夜,这是一个凄凉的夜!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飕飕的响声,“谁?”陈其突然喊道,他用眼神示意王中长和朱童保护李恪,自己开门冲出了书房。书房门外,除了守卫的鹰卫笔直的站立着外没有任何人。陈其在屋外待了片刻,刚要进屋,突然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七杀求见殿下!”话音刚落,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头戴面具的黑衣人。陈其不予理睬对方的话,欺身上前就是一拳,七杀也不敢居后,双拳挥出迎上了陈其,两人拳来交往战了五六回合之后同时收手,陈其面不改色气不喘对七杀道,“殿下正在等你!”然后没有理会七杀,自个儿走进了书房,七杀也静静的跟随在陈其身后走进了书房。

“七杀见过殿下!”七杀对李恪施礼道。

李恪没有理会七杀,看了一眼陈其,陈其会意李恪的意思,肯定的回答道,“末将刚才已经试过他的身手,绝对不会错!”

七杀是李恪为了铲除长孙无忌的潜在势力而专门设立的一个组织,头领名字就叫七杀,脸上永远戴着面具,而这样的装扮很容易让知情的人利用面具这个空挡假扮七杀的首领,然后借机想对李恪施行刺杀或者给他传递虚假的消息,而陈其实实在在的跟七杀的首领交手数次,很清楚的了解他的武功和路数,因此,陈其才会在书房外面出手试探他是否是真的七杀,而李恪询问陈其的目的也就是确定七杀的真伪。

“当啷——”李恪手中的棋子丢在了棋盘上,这时的他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一个晚上紧绷的神经此时才放松了下来。可见,对于他来说这几个时辰的等待不知道耗费了他多少的精力和意志,同时也不由得钦佩李恪的掩饰能力,很好的将自己的紧张和慌乱掩饰的天衣无缝,让府中的诸人只看到了他淡定的和沉稳的一面。

“说说你知道的消息吧!”

“启禀殿下,昨天晚上长孙皇后和阴妃同时身中剧毒,而且,今天早上在药膳房后院的枯井里发现了长孙皇后的贴身宫女香兰,因为昨晚殿下去过药膳房,又跟香兰见过面,所以有人指责殿下的嫌疑最大,因此早上皇上才会命令千牛卫将你囚禁在府中。”七杀平静的说出了自己获取的消息。

“什么?”

“怎么可能?”

“那个人是谁?怎么会胡乱的猜忌别人,怀疑到殿下身上呢?”

书房中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惊道,毒杀皇后和阴妃,这样的罪名很大,如果有人真的想借此机会陷害李恪,那即便李恪功劳再高,就算他是李世民的儿子,同样也免不了被判杀头的罪名。

“那现在皇后和阴妃的情况怎么样了?”李恪在知道内情之后并没有像陈其等人显得那么吃惊,反而很淡定的询问了长孙皇后的情况,因为,他想确定现在事态是否还能够容许自己思考问题和想出解决的办法。

“回殿下,长孙皇后和阴妃中的毒御医都可以解,只是缺少两味药材,而这缺少的两味药才正是昨天殿下从药膳房拿走的那几味药材中的其中两味。”七杀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恪自己也不由的一惊,怎么会这么巧?难怪李世民会如此严加提防自己,会将汉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人在偷听谈话

关于即将要展开的这部分故事,老三在情节和码字都很缓慢,还望大家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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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殿下放心,皇后所中剧毒不是很重,再加上兵书李尚书家里正好有这两味缺少的药材,因此,皇后身上的毒已经得到了控制,皇后服药之后脸色已经有了好转,呼吸也开始正常。只是,李尚书家里存放的珍贵药材很少,特别是这两味珍贵的药只能够够一个人服用,而李佑又果断的请求皇上先给皇后解毒,所以阴妃还在昏迷当中,太医只是暂时稳住了她身体里的毒性扩散。至于其它的消息,七杀暂时没有打听清楚,只知道皇上正在陪伴皇后,他将这件事情交给了尚书右仆射长孙无忌处理,而守卫汉王府的金吾卫就是长孙顺德所统领的左金吾卫,因此除了皇上的和长孙无忌的命令,就连杨妃娘娘和萧相都难以进入汉王府。”七杀继续说道。

除李恪和杨恩外,陈其和王中长还有朱童听完七杀的汇报,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而李恪也是暗自惊心,敌人太狡猾太阴险,自己已经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要不是李靖家里的药材解除了长孙皇后身上的剧毒,如果长孙皇后真的中毒身亡,就上述这些罪证,再加上李世民对长孙皇后的宠爱和长孙无忌、李承乾、李泰等人的哭诉,自己不死也要被废。同时,李恪又是一惊,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杨妃,想到了当时杨妃让宫女去药膳房拿药时的情景,顿时脸色不由的一沉,“母妃的情况可好?他现在怎么样了?”

“杨妃娘娘的情况七杀不清楚!”

李恪脸色变得阴沉可怕,敌人计谋太阴险毒辣了,不但算计自己,而且还算计杨妃。试想,李世民要是知道杨妃遣自己宫里的宫女去药膳房取的那几味药材,只是药膳房的内侍不给那个宫女,自己才会亲自去取,而再联系到长孙皇后中毒需要的药材正是自己所取药材里面的其中两种,那李世民会怎么想杨妃?

如果,自己毒杀皇后被诬陷的罪名成立,那么杨妃岂能逃的脱干系?长孙皇后和阴妃真的中毒身亡,谁又会是被策立皇后的最佳人选呢?除了杨妃哪个贵妃还有这样的资历?

阴险、毒辣,李恪对设计这个计谋的人只有这样四个字的评价,他是想置自己于死地,想让自己永远不能翻身啊!试想,如果不牵扯到杨妃身上的话,今后随着时间的变化,有什么蛛丝马迹,以杨妃的地位和能力及号召力足以使人帮衬李恪洗脱罪名或者减轻罪名。但是,现在毒杀皇后和阴妃的事情牵扯到了杨妃,那自己被杀或者被贬,杨妃又因此而被罢黜,那自己一方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和号召力今后再为自己说话和开脱罪名呢?

“你还知道什么情况?”李恪知道七杀的时间宝贵,待会他还要趁着天没亮离开汉王府,因此,不及细想,收回了自己的思绪问道。

“关于宫里的情况七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殿下给七杀的任务,七杀已经有了进展,已经摸清了长孙无忌最想拉拢和收买的是一个叫风运城的人,他是现在太子旧部的首领,他们现在主要活动在扬州一带。”七杀禀报道。

“七杀,收回你的人马,少安排几个人负责盯着风运城就行,你现在的目标就是全力协助本王洗脱毒杀皇后的罪名,找出真正的凶手和幕后主使者。”李恪的话坚定的不容反驳。

“诺。”七杀躬身领命。

然后,李恪起身,走到七杀的面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七杀连连点头,李恪说罢,看了一眼七杀道,“你记清楚了吗?”

“记清楚了!”七杀坚定的道。两个人对视一眼,目光中同时充满了坚定和不容置疑。

“那你趁夜赶快离开汉王府吧,待会天一亮你就出不去了。”李恪道。

“诺。”七杀回答,给李恪施礼,走出了书房,消失在黑夜中。

“你们也都累了,先下去休息吧,等天亮了本王还有事情要安排你们去做。”李恪对眼前的陈其、王中长和朱童三人说道,事情到现在已经搞清楚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理清楚,至于想出什么对策,李恪觉得这要让喜欢动刀动枪的陈其等三人思考确实有点困难,既然这样何不让他们去休息,养足精神让他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发挥作用呢?

“殿下——”陈其欲言又止,被李恪摆手阻止了,然后他和王中长和朱童三人躬身退出了书房。

“杨老,七杀刚才来汉王府的事情你发现了什么动静没有?”李恪在陈其等三人走后询问道。

“老奴确实发现七杀出现的瞬间在屋顶上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存在,只是殿下示意老奴,老奴没有揭穿而已。”杨恩严肃的回答道。

“那你不觉得七杀能够进入汉王府是有人刻意安排的结果吗?”李恪再次询问道,“你想,那个人能够在守卫森严的情况下默默跟随在七杀身后不但没有让他发现,而且还潜入到府中,又在本王书房守卫森严的情况下还能够倾听我们的谈话,那你觉得他究竟是谁派来的呢?”

“殿下的意思是七杀出了问题?”杨恩突然一惊,目光中露出了一抹杀机,七杀的首领钱宁是他推荐的人选,要真出问题,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那倒不是,本王倒是认为我们现在最大的突破口也许应该就在倾听我们说话的这个人身上。”李恪很肯定的道,“不管他是属于哪一方想置本王于死地的人,他的出现很明显的告诉本王,说是本王给长孙皇后下毒这个定论到现在还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就是本王所为,或者他们根本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逼我做出大逆不道之举。因此,才会派人潜入府中打探情况,想知道我下一步的计划好提前做出准备应对的策略。”

“殿下的分析不无道理,难道这就是殿下刚才阻止我揭穿那个在屋顶偷听我们说话的人的真正原因?”杨恩罕有的露出了笑容,“只是殿下难道不知道除了老奴,陈其和七杀两人也知道这个人存在吗?”

“本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然怎么能够引鱼儿上钩呢?”李恪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那现在殿下准备怎么做?”杨恩询问道。

“既然本王猜测他们没足够的证据证明皇后中毒为本王所为,而皇后现在又没有生命危险,本王就跟他们赌一把看谁的运气好,我们现在按兵不动,先看看他们能够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本王就是毒杀皇后的凶手,然后再做相应的对策吧!”李恪饱含深意的看了杨恩一眼笑道,“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点事情本王必须要做。”

“试探长孙无忌?”杨恩鲜有的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李恪笑而不语,然后,杨恩拱手告退,离开了李恪的书房!

杨恩离开书房,李恪一个人静静的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首先,他想到的是候若依对自己的暗示,她让自己尽快离开长安,这说明设计陷害自己的人是在太极殿的宴会之后开始组织和行动的,只是自己刚开始没有搞清楚她举动中包含的意思而已。而候若依这几天真正接触到的人除了李承乾估计也没有其他人,那就是李承乾参与或者他身边有人参与到了这个计划当中。

然后,朱雀大街上的救人,很明显就是给自己下的一套,目的是想通过自己的身份拿走皇宫里面可以解救长孙皇后身上毒的药材。其次,阻止杨妃宫女的取药,让自己亲自去取,目的是好让自己知道皇后在服药,好让自己能够碰上皇后的贴身侍女香兰。再下来就是让香兰死,将所有疑团推到嫌疑最大的自己身上。

而真正致命的是抢救长孙皇后时发现需要的药材药膳房已经没有了,而取走的人是自己。如果,不是李靖家里还有珍藏,长孙皇后只要中毒身亡,那自己就是清白之身也脱不了干系。按照李世民对皇后的宠爱和部分人的推波助澜,自己肯定会被治罪,即使以后证明自己的清白,那自己还有争夺太子之位的机会和可能吗?

只要给自己定了罪名,李恪相信自己的结果肯定会是自杀身亡,或者以死谢罪天下。因为,有些人根本就不想让自己活着!只是李靖家里珍藏了这两味药材这才挽救了长孙皇后的命,这可能是敌人怎么也没考虑到的因素,因此才会导致整个计划出现了裂痕,显得不够完整,才会有今天晚上黑衣人潜入府中偷听自己谈话这么一出戏。

想清楚这些问题,李恪推开书房的窗户,看着窗外东方渐白的天际,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因为,此时的他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做了!

第二十三十五章 王爷的审判

东方的天际微亮,李恪便起床梳洗,在校场练武,回到客厅用完早茶,他便吩咐陈其随他出去到长安城逛逛。陈其惊讶,门外的两千金吾卫难道是摆设?只是李恪的话对他比什么都要好使,他的表情微微停滞了一下便恢复如初,答应一声出去准备。

少顷,陈其回到客厅回禀李恪说一切准备妥当,可以出发。李恪点点头,走出客厅,在陈其、王中长和朱童三人及一百名鹰卫的拥簇下出了汉王府。

陈其刻意将王中长和朱童两人都招集到队伍之中的目的很明显,只要李恪想出去逛街,即使是门外的金吾卫敢阻拦,他都敢率领黑衣卫杀出一条血路让李恪从容而过。李恪自然明白陈其心中所想,所以他看到今晚出门时的鹰卫增加了一倍,他也没有多问一句。

“吱呀——”汉王府的大门敞开,李恪一行人走出了王府。

“唰”李恪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全是一排排整齐排列,刀枪林立的站立在汉王府门口及周围的金吾卫。金吾卫士兵看到走出了汉王府的李恪,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之情,李恪两战立威于漠北,早在金吾卫这些将士们心中成了新的战神级别的偶像,现在他们却亲自将偶像的府邸围困,限制他的自由,这怎么能不让他们觉得内疚呢。

李恪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一步一步稳稳的走下了汉王府门口的石阶,继续往前走了十步,看到眼前站立成排的金吾卫士兵,沉声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本王的路也敢阻拦!”

李恪只是平静的、淡淡的一声叱问,他眼前站成一排的金吾卫士兵犹豫了一下,主动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李恪刚迈开步子,就听见有人喊道,“汉王殿下请留步!”

李恪一听,心里暗自骂道,你这个畜生说哪句不好,又说这句话,难道就不知道挑句好听的吗?而刚才的这句话正是前日李仙重在驿站追上他时说过的话。

“大将军!大将军!”来人话音刚落,李恪便听到了金吾卫士兵口中呼喊的名字。

长孙顺德?李恪止住了脚步但并没有回头。长孙顺德率领亲卫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李恪面前,对他微微施礼道,“末将金吾卫左卫大将军长孙顺德见过汉王殿下!”

“不知长孙将军找本王有何事?”李恪明知故问。

“殿下,末将奉命率领金吾卫保护汉王殿下安全,还请殿下不要擅自离开王府半步。”长孙顺德口风很紧,只字不提皇后中毒的话。

“不知道长孙将军奉的是谁的命令?为什么要保护本王?”李恪冷笑道。

长孙顺德也是一名跟李世民东征西讨立下过不少功勋的宿将,今日当着金吾卫将士的面李恪如此质问他,他就是涵养再好也难以掩饰自己的愤怒,吼道,“殿下,皇后和阴妃娘娘中毒,有人怀疑你是主谋和凶手,末将只是奉朝廷的命令率兵围困王府,不准殿下离开王府半步,还望殿下不要触犯圣旨。”

“本王是毒杀皇后的凶手和主谋?”李恪吼斥道,“长孙大将军你能肯定的说本王就是这幕后的凶手和主谋?”

“末将不敢肯定!不过….”

李恪没有让长孙顺德继续说话,大声吼斥道,“奉朝廷的命令?你奉的是父皇的圣旨还是兵部签发的调令?还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公文?”

“请汉王殿下自尊,末将是奉了长孙尚书的命令!”长孙顺德说到长孙无忌时脸上闪过一瞬间难以让人察觉的得意之色。

“长孙无忌?”李恪冷笑道,“他有权利擅自扣押一个亲王吗?”

“汉王殿下——”

李恪没有给长孙顺德说话的继续,冷言道,“怎么着?难道长孙大将军想要立刻诛杀本王?”

李恪的话一说出口,“铿锵”一声,陈其、王中长和朱童及身后的鹰卫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瞬间冲上前将李恪护在身后,而长孙顺德的亲卫见到拔刀冲出的黑衣卫,同时拔刀上前将长孙顺德护在了身后。

双方一触即发,行事非常危急,除此之外的金吾卫则左右为难,不知道自己究竟站在哪一方?

被鹰卫护在中间的李恪,脸上露出了孤傲的神色注视着长孙顺德。突然,李恪轻轻的向前迈出了第一步,鹰卫同时向前推进了第一步,长孙顺德的亲卫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长孙顺德怎么说也是沙场宿将,他的亲卫肯定不是一般的金吾卫所能比拟的。但是,李恪的黑衣鹰卫又不是长孙顺德的亲卫所能比拟的。因此,长孙顺德的亲卫跟李恪的亲卫相互对持的时候,鹰卫身上散发出的杀人是死气和血腥气将长孙顺德的亲卫压得死死的,使得他们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意识。

所以,黑衣鹰卫前进一步之后,长孙顺德的亲卫不顾及围在自己中间的自家将军,不自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李恪既然敢迈出了第一步,他就能继续迈出了第二步,同样鹰卫也迈出了第二步,长孙顺德的亲卫继续后退了一步。

长孙顺德被李恪训斥质问已经气得不轻,现在又被自己的亲卫夹在中间,现在又见自己的亲卫如此不济,气的一时难以开口说话。

李恪继续向前迈出了十步,长孙顺德的亲卫后退了十步,甚至退到后面金吾卫的面前时金吾卫不由自主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住手!”就在长孙无忌的亲卫顶不住的时候,一声吼斥声打断了李恪前进的步伐。

“李将军!李总管!”金吾卫不由的惊呼道。

李恪听到这样的称呼就知道来者是谁了,除了担任过行军大总管和大将军的李靖,谁还敢被这么称呼呢!因此,李恪摆手,鹰卫还刀入鞘,给李恪让开了一条道路。李恪举目朝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就见李靖一脸怒容的注视着他。

李恪不敢怠慢,疾步上前给李靖施礼,李靖毫不领情,打断了李恪的好意,淡淡的道,“殿下如此行事,丝毫不顾忌朝廷的颜面,我且问你,你将朝廷放在了什么位置?你将皇上放在了什么位置?”

“李尚书,本王…”李恪还没有说完,李靖打断了他的话语,继续道,“你的问题是清是白朝廷自会还你一个公道,你如此鲁莽行事,对得起跟皇上辩解争吵而翻脸的萧仆射吗?对得起力谏要三堂会审的魏秘书监吗?对得起为了你在皇上面前说情的李尚书和大理寺卿吗?对得起那些对你求情的重臣吗?”

“本官现在以兵书尚书的名义命令你们严加防守汉王府,不要让一个人离开,胆敢违抗,格杀勿论!”李靖对李恪说完,将目光转向了长孙顺德和金吾卫吼斥道。

“诺。”相对于李恪,李靖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他在军中的话也相当于圣旨。

李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李靖把话说完,想听他继续对自己透露点情况,刚才李靖看似在训斥自己,其实是在告诉李恪一些朝堂上的信息,而李恪从李靖的话中也了解到了朝堂现在的局势,萧禹和魏征、李道宗、孙伏伽和马周等朝臣已经开始为自己辩解,已经提出了要公正的审判,不要李世民听信一面之词。可见,李恪的猜测是对的,至少对方诬陷自己的证据不足。还有一点让李恪很满意,那就是魏征力谏的三堂会审,李恪知道魏征的能力,他谏言的事情一般都没有不成的,只要能够三堂会审,而不是由七杀透露的消息说的那样李世民将此事交给了长孙无忌,那么在会审的时候就是自己反击的时候。

这里所指的三堂会审是指大理寺、刑部和宗正寺三方合力审理,宗正寺的参与是因为李恪宗室亲王的缘故,而魏征既然力谏三堂会审,李世民肯定会让他参与,这样一来的话除了刑部刘政会之外,大理寺孙伏伽、宗正寺卿是李孝恭、再加上魏征的话,李恪不觉得还有谁能够在这四人当中徇私枉法。

只是除此之外李靖并没有再透露李恪任何的消息,只是对他饱含深情的看了一眼,沉声道,“殿下还是回府等待兵部免去你大都督的公文吧!还有,”李靖不温不火的说道,“中午时分刑部和大理寺审核殿下的公文就会下发到汉王府,请殿下好自为之!”

李靖说完话,不等李恪道谢,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李恪的眼前。李恪不知道李靖是专程来给自己传递消息的呢?还是接受李世民的授意怕金吾卫控制不了自己而来下达命令的?只是,他从李靖最后饱含深情的眼中可以猜测到李靖对自己没有敌意,只有好感和欣赏。

“汉王殿下,兵部李尚书的话你也听到了,还请殿下回府吧!”长孙顺德突然在李恪耳边说道,他的声音很大,让李恪听的很刺耳。

李恪没有理会长孙顺德的讽刺和落井下石,他出府的目的不是想反抗李世民的圣旨或者朝廷的命令,只是在听到七杀说围困王府的是长孙顺德的左金吾卫守卫时他就知道了可能是长孙无忌的授意结果。因此,只是想通过长孙顺德而试探一下长孙无忌而已。

现在,他知道这个案子是由三方审理,不是由长孙无忌一人负责,而通过长孙顺德刚才的表现和举动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在这里做这样没有头脑的事情。因此,给陈其使了个眼色,走进了汉王府,而陈其一声令下,鹰卫也紧跟李恪撤回到了汉王府。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公堂上那些事儿

这两天有事情耽误了更新,今天开始恢复更新。而今天的11月4号,是老三的生日,为了这个有纪念性的日子,老三决定日更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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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恪回到汉王府,中午时分刚用过午饭,门外就传来刑部和大理寺联名签发的公审公文。公文里的内容李恪自然知道,他只是看了一下公审日期,而公文上公审的日期就定在第二天的早上。

第二天早上,李恪在大理寺和刑部差役还有金吾卫的协同保卫下来到了刑部公堂。刑部大堂虽然没有太极殿那么气魄但也有一股正义的威严之势。李恪在被软禁两天之后第一看到了公审的五位大佬,主审长孙无忌和陪审魏征、李孝恭、刑部尚书刘政会和大理寺卿孙伏伽。

长孙无忌是李世民任命的负责这个案子的人,主审自然非他莫属,而他端坐在大殿正位一脸平静的看着李恪,李恪同样也注视着长孙无忌,只是从长孙无忌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变化,这让李恪很失望。

坐在左边第一排的是宗正寺的卿李孝恭,他对李恪微微点头,表示问候。而左边第二排的是孙伏伽,左边第一排的魏征,第二排的是孙伏伽。虽然李恪现在的最大的嫌疑人,但他毕竟的亲王,在座的人当中除了李孝恭和长孙无忌之外,其余三人都起身施礼表示恭敬。李恪表情的很严肃,他没有说话,只是对施礼的三人点头就算回礼,又对李孝恭也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便不理会正位上的长孙无忌坐在了堂下为他安排的座位上。

“长孙仆射,时辰已到,现在开始审理吧。”孙伏伽见李恪就坐,这才起身对长孙无忌说道。

“恩”长孙无忌点头示意,看了四人一眼,一拍惊堂木,中气十足的说道,“汉王殿下,虽然你贵为王爷,可是此案涉及到皇后的贵妃生命安全,皇上对此案非常重视,还望你能够配合。”

长孙无忌说出来的话义正言辞,又将李世民对此案的重视这些话说出来,明显是告诉李恪李世民的态度,让他自己不要心存侥幸。李恪何尝不知道长孙无忌心里的想法,要不是当年他也不会借助房遗爱的谋反案将自己整死。因此,对于长孙无忌的这句话他立即驳斥道,“长孙尚书说的话本王有些听不懂明白,本王想听长孙尚书解释一下,如何啊?”

长孙无忌显然知道李恪会这么询问自己,他也不拒绝,朗声说道,“殿下想要问什么问题可以直言。”

李恪起身上前,面对长孙无忌,目光中了孤高是神情,问道,“皇后和贵妃中毒本王心里非常难过,只是长孙尚书负责侦破此案,你有何证据怀疑是本王所为?首先,你将一个亲王囚禁在王府,门外安排了两千的守卫,这说明什么问题?是你长孙尚书官坐的高了,手中的权利大了呢,还是另有目的?第二,长孙尚书一开口就说本王涉嫌皇后和贵妃中毒案,长孙尚书有何凭证可以这么肯定的说本王涉嫌此案了呢?第三,长孙尚书开口就说父皇很重视此案,是想跟本王表明你跟皇后的关系呢?还是说你的刚正不阿啊?”

长孙无忌虽然心里有了准备,可是没有想到的李恪的三个问题会这么尖锐,问题的关键直指要害,让他难以回答。第一,说的就是他滥用职权,虽然李世民下令禁止李恪离开王府,但安排两千的守卫确实的他自己的意思。第二,说的是以权谋私,他是支持太子入东宫的人,是李承乾的舅舅,而李恪的强大对李承乾很威胁,说他想通过这个是手段打击李恪为李承乾排除异己。第三,说的就是审案的遇到与亲人有关的案子,审理人员理应回避的问题,长孙无忌的长孙皇后的兄长,现在长孙皇后中毒,他自然不该当这个案子的主审。

“汉王殿下,你要知道,在皇后中毒那天晚上只有你一个生人去过的药膳房,但是我们查了药膳房的记录,以前你根本就没有过去药膳房,那天你突然去药膳房拿走很可疑。而且,你当天从药膳房拿走的几味药材当中就给皇后解毒最需要的两味药材,还在半路上碰到了皇后的贴身宫女香兰,而在皇后中毒的第二天你一大早就匆匆离开了长安城,香兰却无缘无故的被人杀死在药膳房的井里,第二天再被人发现。综合上述的疑点,难道微臣就不能怀疑你涉嫌此案吗?”长孙无忌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长孙尚书,本王希望你能够回答我的问题,你现在只回答了我一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回答的很牵强附会,难道另外两个问题你就不解答一下吗?”李恪抓住了长孙无忌的要害,他得理不饶人的继续追问道。

公堂上,李孝恭、魏征、刘政会和孙伏伽对李恪的询问都缄口不语,他们都知道这个两个问题很难回答,长孙无忌理亏,要按照大唐的律法,长孙无忌做的确实有些不合情理之处。毕竟,李恪没有谋反,没有确凿的证据说他毒害了长孙皇后就动用两千人守卫一个王府确实有些欠考虑。只是长孙无忌自己也很为难,他只是告诉长孙顺德要重兵围困汉王府,怎么会想到长孙顺德动用了两千人的兵马呢?还有第三个问题,当时长孙皇后中毒,他义愤填膺的跟李世民说要查清凶手,李世民随即就任命他负责此案,怎么会想李恪会抓住了这个疏漏呢!

“汉王殿下,皇上任命微臣负责此案,是皇上信任微臣,微臣今天负责主审等你,如果你没有涉嫌此案,待微臣查清之后一定会还你清白。但是,今天是三堂会审,还望分清轻重缓急,不要问这些琐碎之事耽误了审查的时间。”长孙无忌一脸正义的说道,根本就没理会李恪的两个问题。

“魏秘书监,按照大唐律法审案时遇到与亲人有关的案子,主审理人员理应回避。今天长孙尚书身为尚书省右仆射,知法犯法,本王只想问一句,你觉得这样的公审公正合理吗?”李恪见长孙无忌躲避自己的问题,他又知道魏征的脾性,便不理会长孙无忌的回答,对一旁的魏征说道。

“殿下,此案能皇上钦定由长孙尚书负责….”

刘政会是长孙无忌故交,又是李承乾一党的人,他见李恪发问魏征,知道魏征的脾性,急忙开口替长孙无忌辩解道。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恪就大声道,“刘尚书,本王想你应该读过《论语》,里面有一句话应该还记得吧?子路问使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父皇既然安排由长孙尚书负责此案,难道长孙尚书不知道自己跟此案的关系吗?难道他是再自己欺骗自己,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不然为何父皇任命他负责时他不请辞,反而还要欣然领命?难道这就是所谓微臣之道?”

李恪的话很毒辣,给长孙无忌没有留下任何面子,让堂上四人很吃惊,就连魏征都觉得李恪的言辞过于锋利。

“大胆,汉王殿下,你现在的问题….”

长孙无忌大怒,脸色铁青的纲要训斥李恪,但李恪硬生生抢断他的话语,“毒杀皇后和贵妃是多大的罪名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有足够证据证明本王跟此案有嫌疑?是有人亲眼看到本王下毒,还是有证人看到香兰被本王推入井里?就凭本王去过药膳房,拿走几味能够解皇后之毒的两味药材,跟香兰在回来的路上碰面,你就说本王有嫌疑,那要是按照你这么说,皇宫药膳房的内侍岂不更有嫌疑,香兰身边的宫女太监岂不更有嫌疑,皇宫大内的诸人岂不都有嫌疑?既然大家都有嫌疑,你为何就偏偏盯着本王不放,不去抓那些人审问,不去找真正的凶手呢?难道你这样对待本王有什么不可告诉人的目的?”

“今天是特意为本王准备的三堂会审吧?本王今天就将当天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剩下的你自己去查。但是,你在没有证据之前别随便诬陷本王,别让本王以为你居心叵测。”李恪彻底的怒了,他的话是对长孙无忌说的,何尝不是说给了在坐的四人呢?

长孙无忌知道自己因为跟长孙皇后的关系而理亏,又明白李恪今天是冲着他来的,目的就是想抓住他这一点不放,只要他开口说话,李恪绝对会他跟理论到底,所以他保持了沉默,想将话语权交给其他四人。

只是刘政会,刚才已经被李恪用《论语》反驳,他是想说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又清楚李恪的厉害,索性闭口不语。而李孝恭出面只是因为他宗正寺卿的身份,他只想旁观不想参与到这个案子当中,因此只是更加不会言语。孙伏伽是李恪的人,他见李恪将长孙无忌的刘政会驳斥的哑口无言,更加不会说什么话。

“殿下,是非曲直自有公论,还望殿下能够配合我们的审查,至于长孙尚书问题,微臣审查完毕之后自当禀明皇上。”魏征见四人沉默不语,只能出口严肃的说道。

“好,本王就相信魏秘书监的话!”李恪恭维了魏征一句,然后将当天发生在朱雀大街上的救人的事情,跟李世民的对话,千秋殿的宫女取药,自己到药膳房,回来的路上碰到了香兰等的情况详细了说了出来。

李恪说的很慢,众人听的很仔细,记录的书吏更加不敢漏掉其中的直言片语,谨慎在纸上做着记录。

第三百三十七章 新任命的主审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李恪说完时已经到了午时,魏征又将疏漏的几个细节跟李恪详细了闻讯了一下,李恪不厌其烦的回答魏征的问题,让魏征对李恪的回答很满意。而因为李恪刚才对长孙无忌的斥问,又加上长孙无忌缄口不语,询问的过程全由魏征一个人负责,魏征倒是成了主审,长孙无忌和其余三人成了陪审。

魏征训问完李恪,将目光转向四人,询问四人有没有问题,四人摇头表示没有,魏征自己也知道这个案子只是李恪涉嫌而已,并没有真正的证据表明他参与或者他就是主谋,因此只能告诉李恪今天审查结束,让他等待下次审查的通知。

而李恪听完魏征说完,只是李孝恭和魏征点头示意,毫不理会长孙无忌和刘政会铁青的脸色,在众人目光中独自大步迈出了刑部公堂。

李恪出了刑部大堂,长孙无忌五人查看了一番书吏记录的卷宗,见上面的话没有疏漏,便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的进宫到两仪殿去觐见李世民。李世民在长孙皇后身边守了半天,见长孙皇后服药之后清醒了过来,便安慰了她几句话,等到长孙皇后吃了一些稀粥重新睡着之后,他这才回到两仪殿处理政务。

长孙无忌、李孝恭、魏征、刘政会和孙伏伽走进两仪殿,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是施礼,李世民的就询问道,“审理的情况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魏征知道他心中所想,便上前将卷宗交给李世民,李世民看完卷宗,示意五人落座,这才将卷宗放在案头说道,“当晚所以的药膳房所以的宫女和内饰都审问了吗?还有今天发现尸体的千牛卫有没有详细的审问过,尸体检验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线索?”

“启禀皇上,此案甚为复杂诡异,以目前的线索来看汉王殿下的嫌疑最大,但只通过汉王殿的一面之词,微臣也不敢确定他是否跟此案有关,所以只能先找到朱雀大街上被他救治的那一老一少和郎中盛德颜,才能证明他的话是否属实。”刘政会说道,“还有,他的证词中提到了现场有扶桑公主和他的武士,审问扶桑公主还需要皇上的批准。”

“恩”李世民点头表示赞同,继续问道,“还有什么收获没有?”

“我们从御医的证词中得知皇后和阴妃娘娘服药的药中都多了一味药材腽肭,此药材产自幽北苦寒之地,本身没有毒性,只要跟肉苁蓉、巴戟天、茯苓、沙棘、五加皮、半枝莲、杜仲等固本培元的中药混合在一起就能产生毒性,使人慢慢的昏死过去直到死亡。而檀香正好是腽肭的克星,它具有吸附和中和毒性此毒的效果,恰好皇后娘娘的寝宫用的是香料熏烟就是檀香木,而且,皇后在脸上覆盖的檀香木粉末也起到了吸附和中和他体内毒性的作用。因此,檀香木烟雾个粉末才是解决皇后中之毒之后没有导致中毒太深原因。”孙伏伽开口说道,“所以,微臣认为下毒之人肯定对于腽肭的毒性很了解,自然也对檀香木的作用很清楚。那么既然皇后寝宫里用檀香木已经有几天的时间,那么下毒之人要是知道这个情况肯定就不会用腽肭这种毒。因此,微臣认为下毒之人肯定是不知道皇后在使用檀香的人。”

“恩!”魏征突然说道,“微臣很赞同大理卿的说法,皇后能够起司回生的原因就是因为檀香缘故。因此,敌人如果知道了皇后在使用檀香,他就不可能用腽肭这样的毒。由此,微臣猜测的第一点,就是毒害皇后的计划是在皇后使用檀香之前就已经设计和安排好的,所以敌人没有察觉到皇后正在檀香这件事情,才会在行动的时候有所疏漏。第二年,就是敌人在皇后使用檀香之后才开始实施的毒杀计划,而他本身由不是宫里的人,对宫里的情况根本就不清楚不了解,更加不清楚皇后使用檀香这个件事情,才会在计划实施后出现这么大的一个漏洞。”

“恩!”李世民点头道,“朕也觉得此案很蹊跷,通过你们的分析不像提前做好准备、有预谋的施毒计划。但是,案情除了腽肭被檀香所解这点疏漏,下毒、杀人等做法做的干净利落,其他地方毫无线索可言,确实不像仓促之间才设计和决定实施的计划。”

“皇上所言甚是!”魏征继续说道,“此案确实设计精妙,但也有可查之处,如腽肭就是一个好的突破口。还有香兰的死因确实很可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她才此案中扮演的什么样的角色。”

李世民对魏征的很赞同,但他瞥了一眼长孙无忌,见他这个主审一句话也没有说,便询问道,“辅机,你是此案的主审,你有什么看法?”

“皇上,微臣恳求皇上收回由微臣负责查案的任命,另派他人!”长孙无忌突然跪在李世民面前恳求道。

“辅机你这是?”李世民对长孙无忌的反应很吃惊,急忙询问道。

刘政会身为长孙无忌的好友,李承乾一党的中坚力量,他不笨,急忙将李恪在刑部公堂上的话给李世民叙述了一遍。李世民听的很仔细很认真,他的脸色随着刘政会是诉说不断的变化,最后变得铁青,“胡闹,太不像话了!”

只是,李世民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不语,众人看到李世民愤怒的表情,心中疑惑,不知道他刚才这句话到底是说李恪呢?还是在说长孙无忌。

半响,李世民这才道,“此案疑点重重,审理过程中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之处。既然辅机主动请辞,朕就容了你,免得落人口实。”

李世民说完,将跪在地上的长孙无忌扶起,又对众人道,“你们看此事该有谁负责呢?”

“启禀皇上,微臣推举秘书监卿魏征责此案的审理和侦破,长孙尚书空缺出来的位置可以让黄门侍郎王珪顶替。”

自从来到两仪殿就没有开口说过话的李孝恭此时回禀道,他在这个时候才开口说话,明显是支持长孙无忌回避的审理此案,在两一方面也反映出他倾向于李恪。毕竟,对李孝恭这样的总是成员而言,李恪有可能是宗室当中唯一一个可以成为名将的人,而长孙无忌跟李恪之间的关系他自然也很清楚。因此,他进了两仪殿后选择了闭口不言,直到此时才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而已。

而在他的内心当中,他认为李恪下毒的可能性很小,李恪在文学和武略方面均是宗室难得一见的人才,他今天的前途不可限量,在这样情况下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他的功劳太大,他怕自己功高震主,才不会像萧禹那样敢于直言顶撞李世民而贬斥,才会昨天对于李恪涉嫌下毒一案的讨论中闭口不语。

“微臣同意王爷的意见!”孙伏伽急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微臣不乏对!”刘政会也说道。

“辅机你呢?”李世民对虽说意见提出了换人的决议,但出于对长孙无忌的尊重,依然询问和征求他的意见。

“微臣没有意见!”长孙无忌道。

“恩,让中书省拟旨,任命秘书监魏征负责审理皇后中毒一案,另有黄门侍郎王贵负责协助审理此案。”李世民见众人都同意,迅速的的下达了任命。

“微臣领旨!”魏征也没有推辞,听李世民下完命令,他便规定严肃的说道。

“朕希望你们能够尽快破案,明白吗?”李世民对众人说道。

“微臣明白!”众人道。

“玄成,你一定要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同时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李世民将魏征扶起来,郑重其事的说道。

“皇上放心,微臣绝对秉公执法,将此案差个水落石出!”魏征保证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下去吧!”李世民道,“汉王府门外用两千的金吾卫守卫确实有些兴师动众,将他们撤回来吧!”

李世民当时看到长孙皇后中毒,在长孙皇后生命垂危之际又听到宫女和太监说李恪去过药膳房,拿走了几味药材,而御医又说这几味药材的解决长孙皇后身上所中之毒的药材,同时众臣讨论李恪是否跟此案有关的时候萧禹会为了李恪而顶撞与他,当时他才有些不理智的下达了囚禁李恪的命令。现在听到李恪在公堂上的反驳和知道了金吾卫两千人马守卫汉王府,他又听到刚才众人对案件的分析,详细的考虑之后才觉得对李恪这样的措施的确实有些不公,才会下令撤掉汉王府的守卫。

“微臣遵旨!”长孙无忌恭敬领命。

“如果你们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退下吧!”李世民对众人道,然后在长孙无忌一只脚踏出两仪殿门槛的时候突然喊住他道,“辅机留下,朕有话要对你说。”

长孙无忌从李世民命令撤回汉王府的守卫态度就可以看出他对此案涉及李恪的看法,现在李世民又叫住自己,他便顿时明白李世民要跟自己说什么,便生生守住了迈出两仪殿的一只脚。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进宫觐见

长安城,李恪毒杀皇后贵妃的传言不胫而走,就像是病毒一样传播到了长安城的任何一个角落。现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个传谣的真实性,不过大唐的百姓都很淳朴,他们大都认为传言是假,是有人蓄意捏造,甚至有些百姓还到长安县衙主动请命,希望朝廷能够李恪一个公道,不要诬陷好人。

在长安城馆驿,吐谷浑使者的院子中慕容顺屋子里丝竹之声不断,谈笑之声不绝。慕容顺斜靠在胡榻上,手中端着酒杯,笑盈盈的欣赏着眼前美女的舞蹈。李恪被囚禁王府之中,罪名是毒杀皇后,这样消息让他很欣喜,既是现在案子还没有最终决断,但对于将李恪狠到骨子里的慕容顺,能够听到这个的消息也让他欣喜不已。吐谷浑的左贤王伏真同样醉醺醺的用一双迷离的眼神看着场中细柳蛮腰的舞女,根本就没有一个王者之态。

“王叔,眼前的女子如何啊?”慕容顺笑道。

“确实不错,比我们吐谷浑的女子更有一番风味!”伏真满意的说道。但是,当他看到慕容顺得意的样子,不由的提醒道,“但是王子这几天还要谨慎一点,大唐汉王涉嫌毒杀皇后最终还没有定论,你跟汉王李恪又有怨念,现在你又在馆驿饮酒作乐,难不保他们会查到你的头上。”

“哼!”慕容顺在提到李恪时脸色变得很阴沉,“我有什么好怕的,李恪他这是自作自受,他毒杀皇后贵妃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饮酒,我想作乐他们管的着吗?”

“大汗的信使还没有到,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吧!”伏真认真的说道,“虽然我们吐谷浑不惧怕大唐,但尽量不要惹起不必要的争端,毕竟你我现在还在大唐长安,不是在吐谷浑。”

“好吧!”慕容顺对伏真的话还没有到只字不听地步,勉强答应道。然后,两人又开始喝酒,慢慢的欣赏场中的舞女。

李恪回到府中,将刑部公堂上的询问简单的告诉了杨恩、陈其和朱童还有王中长,杨恩和陈其没有发表意见,朱童和王中倒是长显得很气愤,他们双手紧握,大有只要李恪一声命令,他们就有敢杀向长孙无忌府上的冲动。

“没事的话大家就先下去吧!”李恪淡淡的说道,“陈其,下午等门外的守卫撤走之后你准备车架,我们进宫去看望皇后和贵妃娘娘,本王还要去甘泉宫觐见父皇。”

李恪说完,不解释为什么府外的守卫会撤走,径直走进了书房。陈其和王中长还有朱童面面相耽的看着杨恩,希望他能给一个解释。杨恩走到陈其等三人面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殿下说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应验过?难道还有假的吗?”

然后,杨恩随即消失在前往聚义殿的走廊,留下颇为不解的陈其、王中长和朱童三人相互对视不语。

确实如李恪所猜测的那样,李世民留下长孙无忌在两仪殿谈话,两人谈话的时候身边没有任何人,就连李世民的贴身太监王德都背他支开,谈话时间足足进行了有一个时刻。申时时分,长孙无忌从两仪殿出来之后就下令长孙顺德撤销汉王府门口的守卫。长孙顺德对长孙无忌的命令很吃惊,心里也有疑问,只是他没有询问,他隐约猜测这跟长孙无忌请辞主审有关。

长孙无忌命令下达,长孙顺德不敢怠慢急忙调回了汉王府门口的守卫。

申时下半时,汉王府门口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陈其看到金吾卫有条不紊离开了汉王府所在的永宁街。

“殿下,车架已经备好,请殿下吩咐。”陈其见金吾卫离开了汉王府门口便及时将车架准备妥当回来报告李恪。

“好,我们现在就进宫!”李恪说完,推开了书房的门,踏步了书房。

汉王府李恪的车架重新出现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让长安城的百姓兴奋不已,以为李恪的罪名已经被洗清。李恪不理车外会欣喜不已的长安百姓,命令陈其加快速度赶到朱雀门。陈其领命,驾车快加速了速度,不多时便听在了朱雀门。

守卫朱雀门士兵知道李恪因为长孙皇后和阴妃中毒的事情被囚禁在汉王府,现在看到他的车架停在了朱雀门,又见李恪从车架稳步走了下来,愣了片刻之后急忙上前给李恪施礼,李恪点头微微示意,继续在陈其等人的护卫下疾步朝皇宫太极殿的方向走去。

李恪在朱雀门的身影消失,守卫朱雀门的左右监门卫士兵便七嘴八舌的说道,“汉王殿下不愧是我们大唐的宗室名将啊,你们看他身边的侍卫就知道他的势力有多强大。”

“是啊,是啊!不然怎么这么快皇上就下令撤销了汉王府门口的守卫呢?”另一个士兵说道。

“不过我是不信殿下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有人说道。

然而不管左右监门卫士兵怎么说,李恪此时已经到了李世民日常处理政务的两仪殿,觐见完李世民后他便请旨说要去立政殿看望皇后和万春殿看望阴妃,李世民便答应了他的要求。李恪走出两仪殿,首先来到立政殿,长孙皇后虽然已经醒了过来但身体还是很虚弱,很多时候都在沉睡当中。李恪也没有想过打扰沉睡中的长孙皇后,只是跟立政殿的御医询问了长孙皇后的病情,而御医们看到李恪出现在立政殿,便上前施礼,不敢怠慢的将李恪想要知道的问题的答案告诉了他,而李恪通过御医的口中也得知了长孙皇后中毒还能够平安无事的原因。随后,李恪又来到了阴妃的万春殿,只是让李恪惊讶的时万春殿比立政殿要热闹不少,除了阴妃的亲自李佑外,李承乾和李泰两人也同样在万春殿。阴妃的毒还没有解除只能通过御医开的要压制她体内的毒药,等待李世民命令去采集和搜集需要的解毒的药材。李承乾、李泰和李佑三人见了李恪,脸色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虽然他们知道李世民已经下令撤销了汉王府门口的守卫,只是没有想到李恪这么快就来到了皇宫。

李承乾的脸冷热寒霜,他认定长孙皇后的毒就是李恪所下,对李恪不予理睬。李泰倒是显得很开明,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对李恪道,“青雀见过三哥!”

“三哥难道害的母妃还不够吗?何必再来这里假惺惺的假扮好人呢?”李佑出言不逊的斥责道,他对李恪受宠李世民心存怨恨,今天终于逮到了机会,怎么能不挖苦一番呢?

“五弟,话不能这么说,三哥是那样的人吗?三哥毒害阴妃有什么目的,有什么好处?”李恪心中冷笑李佑白痴,嘴上却表现的很和气。

“你有什么目的,你有什么好处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我给你解释!哼!”李佑继续说道,只是这里的皇宫大内,他也没有将话说的太难听。

李恪知道李佑的心思,脸色露出了一丝苦笑,向三人拱手告辞,出了万春殿。他知道李承乾和李泰出现在万春殿的原因,就如七杀所说李佑将唯一救命的药材让给了长孙皇后,李承乾和李泰为了表示谢意,又想在李世民面前表现他们的仁孝,便每天都要来万春殿看望阴妃。

李恪在万春殿被李佑斥责,有些不悦的出了万春殿时正好碰上给阴妃医治的御医张德忠,张德忠在李恪从突厥归来的时候就给他医治过伤寒,有奉旨医治过候若依,李恪便询问了张德忠一些阴妃的病情,张德忠便将阴妃的情况详细了告诉了李恪,李恪听完告辞了张德忠出了万春殿。

出了万春殿,李恪先去了一趟千秋殿,让千秋殿中暗自伤神的杨妃看到李恪时虽然知道案子还没有审理清楚但心里还是安慰了不少。同时通过杨妃的口中他得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那就是尚书左仆射萧禹为了自己的事情跟李世民争吵,李世民大怒之下罢黜了萧禹左相的官职,让他在家里反省。李恪从七杀和李靖的话语中隐约也听到过这样的话,但从杨妃的口中亲自得到证实,心里还是触动很大,他没有想到一向跟自己关系很疏远的萧禹会在自己落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为自己辩解,以至于让自己掉了官职。李恪对于萧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心里只是默默的几下了萧禹的这份情谊,只要他有时间有机会就一定会报答。

跟杨妃说了几句话,李恪告诉杨妃他还要到两仪殿跟李世民汇报一些情况,杨妃便告诉李恪李世民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让他说话时注意言辞,李恪答应杨妃的告诫,在杨妃依依不舍眷恋中离开了千秋殿。出了千秋殿,李恪又重新来到了两仪殿,李世民不傻,他在见到李恪再次出现在两仪殿时就觉得他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汇报,便吩咐王德退出两仪殿不许任何人打扰,甚至告诉王德不许伸张李恪第二次回访两仪殿的事情。

王德是李世民的贴身内侍,李世民的性格和脾性他很了解,李世民吩咐不许任何的打扰他,王德便不敢怠慢亲自守在两仪殿门口。而在李恪和李世民谈话的期间李承乾和李泰还有李佑三人便来两仪殿觐见李世民,王德拦住了三人语气很坚定告诉三人皇上吩咐不想见任何人,三人虽然不知道李世民为什么突然下达这个的命令还让王德把守在两仪殿门口,但见王德只字不提不见的原因,只能无奈退出了两仪殿。

时间过了一个时辰,李恪终于走出了两仪殿,李恪走出两仪殿的事情心情很沉重,只是跟王德点头示意便脚步沉稳的消失在了王德的视线中。

第二百三十九章 真真假假

这章四千多字,章节勉强算合二为一的大章吧!至于书友们提到李恪为什么遭贬,细心的话你会通过李恪和李世民两父子的对话发现倪端!这几天会持续这样的更新速度,更新时间不确定,基本都会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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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回到汉王府,尽然发现府中多了很多人,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雷打不动,除此还有马周和刘仁轨、邓同达和左翼四人。诸人看到李恪,急忙上前询问他进宫觐见李世民的结果,李恪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搞得聚义殿的众人急不可耐。

“三哥,这件事情你到底想怎么处理?难道就任由刑部和大理寺颠倒是非黑白吗?”李宗有点愤愤的说道。

“是啊三哥,我们都知道你不可能会做出毒害皇后和贵妃的事情,可是皇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旨意,还有刑部和大理寺到底想干什么?”尉迟俊更加直接,“长孙无忌的胆子也太大了,他简直目无天理,敢派兵围困汉王府,哼!”

“六弟!不要再说了!”李恪吼止了尉迟俊,目光冷峻的注视着尉迟俊道,“你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这么急躁,说话还这么口无遮拦,难道忘记了本王告诉你们的话吗?”

李恪说这话的时候同时看了柴哲威和李宗一眼,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三个兄弟平时嚣张习惯了,遇到事情就大大咧咧的说话没头没脑,特别的尉迟俊性格像尉迟恭,说话直爽,这样容易得罪人,特别的跟他相处的近了之后就更加容易招人猜忌,反而会误了前程。

“殿下,对于这件事情你到底怎么看?难道真的就由大理寺和刑部来审理吗?”邓同达也不由的问道,他的话一出口,左翼和刘仁轨便同时附和道,“是啊,殿下!我们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朝中现在有人可一直想在你背后使手段呢!”

“宾王,你觉得呢?”李恪没有回答三人的问话,突然问一旁沉默不语的马周。

马周早知道李恪会问自己,对邓同达、刘仁轨和左翼微微一笑道,“其实殿下已经开始了反击,只是你们还没有看清楚而已,殿下这是想以静制动,一步一步逼敌人现身而已。”

“恩!”李恪点头,马周确实不愧为贞观名臣,眼界确实厉害。

“恩,三哥已经开始反击?”李宗疑惑道,“三哥都被押上公堂审查了,这也算反击?马御史你没看错话吧?”

“是啊!”尉迟俊道,“马御史你能说的清楚一点吗?三哥何时开始反击了?”

马周对于众人不解不予理会,只是看向李恪,见李恪点头,他便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询问殿下是怎么开始反击的,而是想要将眼前的这趟水搅浑,并且搅的越浑越好,让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对方更加琢磨不到我们究竟在干做什么,这样才能够协助殿下逼对方出手。”

“恩,宾王说的很对,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水搅浑!”李恪道,“你们想想,今天自从金吾卫撤离汉王府到现在除了你们几个好友他人来过汉王府吗?”

李恪一问,众人突然想到这个问题,顿时觉得奇怪,岑文本、褚遂良和孙伏伽都是汉王党的中坚力量,今天确实没见他们来汉王府。

“那你我们知道为什么老师和岑先生他们到现在都未曾献身汉王府呢?”李恪突然问道。

“殿下,你的意思是…”

李恪点点头同意了邓同达还没有说完的话,笑道,“因为老师和岑先生两人看出了本王已经开始了反击,所要他们两人便想静观其变,不想在这个时候跟本王有交集以免打草惊蛇,让对手做出防范,而他们同样在等待,等到案情有了眉目之后想再出手,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

“至于,大理寺孙卿,他为了避嫌不来府中做法很对,他要是冒昧来到府上被御史参一本,让父皇免去了他陪审的身份,那本王岂不在三堂会审中更加孤立了吗?”李恪解释道。

李恪的话一说完,左翼便对李恪请罪道,“殿下,左翼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今日冒昧来到府上打乱了殿下的计划,还请殿下责罚!”

“殿下!微臣….”

“三哥,我们…”

左翼的话音一落,聚义殿中传出了众人同时请罪的声音,只有马周坐在椅子上在慢慢的饮茶。李恪看了马周一眼,马周会意,便道,“你们不用跟殿下请罪,照你们这么说,我也看出殿下开始了反击,那为什么还来府上呢?”

众人听马周这么一问,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恪,又将目光转向了马周。

“殿下开始反击,变被动为主动的时候就是敌人就会处于劣势从主动变为被动时候,那么在这个时候敌人会怎么做?他们会密切的注视殿下的一举一动然后做出相应的对策,而岑中书和褚秘书郎此时不跟殿下交集目的就是想给敌人一个错觉,以为殿下现在处于孤立无缘地步,让他们产生麻痹大意思想。至于我来汉王府的目的呢?跟你们一样除了拜见殿下之外,就是想将这出戏演得逼真一点,毕竟在这个时候我如果不出现在汉王府反倒会引起他们的猜忌。”马周解释道。

听完马周的解释,刘仁轨和邓同达还有柴哲威似乎明白了什么,而左翼、李宗和尉迟俊三人还是一脸的迷茫不解。

李恪见三人还没有明白马周的解释便也没有再做详细阐述,只是淡淡的道,“现在的案情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而我们眼前所处的环境就是这样真假难辨。因此,有的时候我们假戏真做,有的时候我们要真戏假做。”

说道这里,李恪没有理会还在深思当中的诸人,对走进聚义殿的杨恩道,“杨老,吩咐厨房准备晚宴,待会本王邀请在座的诸位。”然后,对刚要推辞的邓同达和左翼等人道,“你们不用推辞,等用完晚膳我们再到书房议事!”

“诺!”诸人回答道,既然李恪这么说,他们只能躬身领命!

晚饭的时候众人和李恪同桌而食,因为有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还有酒鬼马周,气氛很活跃。晚饭结束,李恪将众人召集到书房,开始商讨和布置策略。

书房中除了聚义殿的几人,还有杨恩和陈其,而朱童和王中长被李恪安排了书房的门外充当守卫,又吩咐陈其调派了二十名鹰卫环顾四周,将书房保卫的固若金汤。

李恪环视了众人一眼,这才开口跟众人解说了一下当前的行事,让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众人见李恪对于这次谈话显得很慎重,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毫无保留了说了出来,李恪只是认真的听,细细的想从不发表意见。每个人都有想法,每个问题都能引起大家的讨论,书房中讨论的很激烈,时间也过的很快。

两个时辰过去后,杨恩终于命人奉上了茶水,而他亲自将一杯茶端到了李恪的案头,李恪轻轻举杯,慢慢的饮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道,“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本王听后很受启发,只是现在事态还不明了,特别是父皇的心中的想法我们还不清楚,因此大家做事还需要谨慎行事,以免惹怒了他。”

“关于本王的案子,现在所呈现的线索和证据都不足以定罪,大理寺和刑部也只是根据本王取走草药时解皇后所中之毒这个猜测开始,再加上本王碰到过香兰来断定我跟这件事情的关联。因此,想要洗脱嫌疑就必须要找到当天本王在朱雀大街上所救的那个老人和小孩,还有那个郎中盛德颜也证据也尤为重要。”

“所要,这件事情就交给定伯和左翼负责。”李恪命令道。

“殿下放心,微臣和左翼一定不负殿下所望!”邓同达和左翼两人躬身领命道。

李恪示意两人就坐,继续说道,“你们除了负责搜捕这三人之外,对于长安城最近的生人也要盘查,更重要是要查处最近或者这点时间有没有哪家药品进过腽肭这种药材。”

“诺”两人继续道。

“皇后中毒的腽肭的出处是一个关键点,我们不能放过。还有就是要密切注意馆驿中吐谷浑使者的情况,看他们跟什么人接触,具体都做些什么事情。”李恪继续命令道。

“殿下,那对高丽、扶桑和西突厥三个国家的使者呢?”左翼突然问道。

“西突厥跟本王没什么交集,本王不认为他们会诬陷本王,这样做对他们没有好处;至于高丽和扶桑两个小国,虽然本王收过他们的财力,对他们的要求没有做出什么肯定的答复,但要说他们在陷害本王,本王量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因此,你们将注意重点要放在吐谷浑使者的身上,但是,对于扶桑和高丽两国的使者也不能太过大意,免得他们在这个时候浑水摸鱼。”李恪继续说道,“还有,本王吩咐你们做的这些事情要尽快解决,不能拖延太长的时间。至于,真正想洗脱本王身上的嫌疑,必须要查清究竟是谁下的毒。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本王认为药膳房内侍和皇后还有贵妃宫中的宫女太监的嫌疑很大,所以调查他们事情就交给正则你来处理吧,毕竟你身为千牛卫宿卫皇宫更有机会接触他们。”

“诺”刘仁轨毫不含糊的答应道。

“还有宾王,今后三堂会审的时候还会有类似今天这样的情况出现,如果在公堂上本王受到不公正待遇或者出现了有利于本王的言辞,你要通过御史台弹劾三堂会审主审和四个陪审,要为本王向父皇辩解。”李恪对身边的马周说道。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马周也严肃的说道。

“恩,具体安排就这样吧!”李恪道,“如果没什么特殊情况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跟本王走过太过频繁,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

“诺!”书房中众人答道,然后在确定李恪将所有事情安排完毕之后,大家便跟李恪告辞离开了书房。

众人相继离开,唯独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去而复返。李恪在书房中再次见到三人,不由的训斥道,“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啊?李宗还有尉迟俊,你们两个人脾气见长啊,敢在聚义殿说长孙无忌的坏话,难道你们就不为自己的前途考虑吗?”

“三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前途有比兄弟更可贵的吗?”尉迟俊反驳道,“我尉迟俊书没读的你多,字没你写的好,武功没有利厉害,领军打仗更不如你,但我很重义气,知道什么是兄弟!长孙无忌以权谋私,他在第一时间下令封锁了汉王府,目的就是不想你跟外界任何联系,然后给你一个措手不及。作为你的兄弟,三哥受到了委屈,我这个做弟弟难道只为了自己的前途就什么话都不敢说吗?”

“对!小俊说的对,前途是小三,我李宗只知道义气!”李宗慷慨的说道,“我李宗不会为了前途舍弃三哥和众位兄弟。”

李恪对李宗和尉迟俊对待兄弟的这份态度始终没办法,这可能就天生的性格使然,就像尉迟恭对李世民的忠义一样,认定了这个理就不会再回头,而李宗对李恪的这份情谊更多的可能出自于弟弟对兄长的依赖和支持,毕竟李道宗兄弟就剩下了他一个人,李恪是李宗唯一的宗室里堂兄最为亲切的人。

“你的想法跟他们一样?”李恪对一旁的柴哲威道。

柴哲威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点了点头。

虽然,柴哲威没有说话,可是李恪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跟李宗和尉迟俊一样,如果说那天李恪遇难,出手相救他的人当中肯定不会缺少柴哲威。

“既然你们这么都这么认为,三哥说太多的话就显得矫情了!”李恪叹气道,“这次我回太原的时候你们就跟着我吧!至少在我的麾下你们这样的脾气还不至于影响自己的前途。”

“谢三哥!”李宗高兴说道。

“我就知道三哥对我最好了!”尉迟俊欣喜的同时露出了小孩子的心性撒娇道。

李恪看见李宗和尉迟俊开心的样子,脸色出了笑容,只是他笑是很无奈。

其实,在他的内心当中确实不希望李宗和尉迟俊跟着自己。毕竟,以他们的身份和家世,只是被外方到军中,数年时间肯定有所建树。但是现在自己得罪了长孙无忌,而两人又参合到了这个案子当中,长孙无忌肯定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可以打压他们。既然如此,何不让他们跟随自己呢?因此,李恪才会这么说!

第二百四十章 第二次公审

第二天,以魏征为主审,宗正寺卿李孝恭、刑部尚书刘政会、大理寺卿孙伏伽和黄门侍郎为陪审的三堂会审再次在刑部公堂开堂。

李恪被传讯到刑部公堂的时候魏征、李孝恭和孙伏伽、刘政会和王珪已经就坐,他们当中除了资历老的李孝恭对李恪微微点头之外,其他四人都起身对李恪施礼,李恪同样拱手还礼,然后就在在大堂上给他安排的座位上。

“殿下,昨天皇上已经任命微臣为三堂会审的主审,微臣一定会跟各位陪审秉公审理,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魏征说道,“今天请殿下过来就是问几个问题,核对一下内侍和宫女的口供,还望殿下配合。”

魏征说要查处个水落石出,李恪一点都不不怀疑,他对魏征道,“魏秘书监请问,本王知无不言。”

“恩!”魏征点头道,“请汉王殿下将你进宫觐见皇上、杨妃娘娘和去药膳房的具体时间,还有跟药膳房的那个内侍说话,跟香兰在什么地方碰到,具体在什么时候碰到的详细说一下。”

魏征今天是有备而来,问的问题都涉及到案情,李恪不敢怠慢细细回忆了片刻,认真的说道,“本王在酉时进宫到甘泉宫的御书房觐见的父皇,跟父皇话说是大概用了将近一刻的时间。然后李恪御书房去看望母妃,在千秋殿跟母妃相处的时间有一个时辰左右。离开千秋殿的时间大概在戌时一刻,而离开千秋殿后本王就急忙去了趟药膳房,在药膳房遇到内侍给本王行礼时他自称张忠。因为那是天时已晚,本王还要赶着回府,因此走的是立政殿到弘文馆再到太极殿前的御道,出的出承天门,而在本王穿越立政殿的时候碰到过香兰。”

“恩!”魏征满意的点头,他看向四个陪审,见李孝恭、刘政会、王珪和孙伏伽四个陪审对李恪的回答也很满意,便继续问道,“那请殿下叙述一下你在药膳房跟张忠问了什么?张忠又跟你说了什么?还有,你在穿越立政殿的时候遇到的香兰,你有没有跟她说过话,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本王刚到药膳房的时候内侍张忠就已经主动迎了出来,他给本王施礼的同时还将一包草药递给了本王,不断的跟本王说他有眼无珠,不知道先前跟他取药的宫女的母妃宫中的侍女。至于本王跟只问过一个问日,当时本王刚要出药膳房就看见另一个院子里有不少的宫女和内侍吵闹,本王就询问张忠是怎么回事?张忠告诉本王那是给皇后和阴妃娘娘取药的贴身侍女。”李恪缓缓说道,“恩香兰在穿越立政殿时相遇,本王询问过皇后的身体情况,香兰说皇后身体虚弱没什么大碍。”

“再没有问别的什么问题吗?”

等到李恪说完,刘政会不失适宜的向李恪问道,言语之中似乎责备李恪有什么隐瞒似的。

李恪怎么能不明白刘政会的心思,不由的反问道,“刘尚书觉得本王该问些什么呢?”

“殿下,微臣作为陪审有权利向你再三询问当时的经过和过程,还望你能够配合。”刘政会脸色一沉,语气严肃的说道。

“那就请刘尚书继续吧!”李恪一语双关的说道。

刘政会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李恪,不顾及一旁的主审魏征,怒道,“殿下,难道你不知道药膳房的内侍张忠已经招供,说香兰的死跟你有关系吗?对于此事你有何解释?”

“刘尚书….”

魏征没有想到刘政会这么早就道破了张忠的供词给李恪,想吼声制止发现为时已晚便趁机道,“传药膳房内侍张忠上堂。”

张忠被差役押上大唐的时候脸色煞白,见了李恪不由的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敢注视李恪,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李恪的亏心事一样。魏征和堂上诸人见张忠的反应,刘政会抢先说道,“张忠,将你知道的内情详细再说一遍,你放心本官和主审还有三位陪审会保你没事的。”

刘政会的话好像给了张忠一计镇定剂,张忠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审和诸位陪审,那天晚上娘娘要宫女来药膳房取药,奴才不知道他是杨妃娘娘宫中的侍女,按照规矩没有给她所取的药材。等那宫女走后奴才听来取药的皇后娘娘和阴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太监说那是杨妃娘娘宫中的宫女,奴才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奴才已经看过那个宫女给奴才的药单,就急忙将药草准备好刚要拿去给杨妃,就见汉王殿下来到了药膳房….”

“张忠,你刚才说的这些那天昨天盘问你,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需要在重复,本官今天想询问你的是,你早上招供的关于香兰的死因跟汉王有关系的供词,你在将经过详细的说一遍。”刘政会对张忠没说重点很恼怒。

“刘尚书,奴才…”张忠说到这里,言语颤抖的不能出声,他偷偷的看了李恪一眼便沉默不语。

“大胆张忠,难道你想包庇罪犯?难道你早上说的全都是假话,做的伪证吗?”刘政会看到张忠唯唯诺诺的样子很气愤,吼斥道,“你要知道做伪证的下场,那可是要杀头的罪名。”

“刘尚书,奴才…奴才掌管药膳房有好几年的时间,晚上都是在药膳房后院的小屋就寝,那天晚上奴才准备休息的时候听见院子里面有争吵的声音,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像汉王殿下,两一个想皇后娘娘的侍女香兰,奴才只是当时奇怪汉王和香兰怎么会来药膳房的后院?因为,白天取药的事情得罪了汉王殿下奴才没敢出门查看,只是静静的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是前面他们说话的声音小奴才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到了最后奴才只听到像汉王声音的那个男子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立马就将你活活的推入这口井中。”张忠还是在刘政会的审问下将他那晚的所见所闻一字不差的说了出来,只是他的话说到这里,又战战兢兢的偷看了一眼李恪。

“你继续说!”魏征开口道。

“像汉王声音的那个男子说,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现在立马就将你活活的推入这口井中。然后奴才就听到香兰大声说,该做的我已经做了,你还想让我怎么办?难道你真的想逼我跳入这口井中吗?香兰说完之后奴才吓的半死后悔自己不该听到这个的话,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奴才就听到香兰说既然殿下这么逼奴婢,那奴婢就如殿下所愿,还望殿下能够照顾奴婢的家人,之后奴才就听到‘扑通’的一声,听到井里有人挣扎的声音,只是奴才胆小不敢出去查看,才会让香兰….还请刘尚书和魏秘书监饶命啊!”张忠说道这里已经流泪满面,泣不成声。

“汉王殿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刘政会厉声问道。

李恪没有想到内侍张忠胆子会这么大,敢做伪证证明自己逼死了香兰,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向魏征问道,“魏秘书监,刚才张忠说香兰是被溺死在井中的是吗?”

“殿下说的对,张忠的供词说香兰在井中溺水而亡。”魏征对李恪回答道,然后又问道,“张忠,你刚才的供词说香兰是被溺死在井中是吗?你敢确定吗?”

“魏秘书监,御医已经检验过香兰的尸体,确认她确实是溺死在井中的,张忠没有说错啊!”刘政会突然插口道。

“魏秘书监,奴才确定香兰是在井中溺死的,绝不敢有半点虚假。”张忠跟着刘政会的话语肯定的说道。

“张忠,你在供词上签字画押就可以了。”魏征道,“来人,将张忠押到刑部大牢听候审问。”

张忠被刑部衙差押解离开公堂之后魏征脸色铁青的看着李恪道,“不知道殿下对于张忠的供词有何解释?”

“魏秘书监,你难道不觉得张忠的供词错误百出吗?”李恪叱问道,“第一,张忠休息的时候大概在几点,那个时候本王已经回到了府中,怎么可能在药膳房的后院跟香兰会面?第二,张忠既然在药膳房后院的小屋,难道凶手知道了他的存在就容忍他出来作证?难道就没有想过杀人灭口吗?第三,魏秘书监请你在还没有确定张忠的证据真伪的情况下不要动不动就讯问本王,本王没时间跟你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香兰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被溺死在井中?她的死因你要详查;皇后和阴妃娘娘的药渣你也要详细检查,将证据妥善保管;所以在那天晚上去过药膳房的宫女和内侍你也要详细盘问,还有七月二十六那天,从白天到第二天早上所有出入过皇宫的人都要详细的盘问和审查,不能漏过任何一个人。”李恪说道这里,对魏征道,“魏秘书监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本王还有事情,就先回府了。”

魏征被李恪质问的脸色很难看,但他知道李恪说的都是实话,他只能耐心的听完,见李恪说要回府,魏征便道,“殿下请便,下次公堂之上微臣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魏征的话一语双关,李恪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心里微微一笑,向在座的众人拱手告辞走出了刑部公堂。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大家都在动

李恪回到府中的时候正好的午时时分,跟杨恩和陈其、朱童及王中长用完中午饭,他吩咐三人没事干的时候可以去后院的校场去练武,要么去马厩帮助马夫喂马,就是不希望三人出汉王府到外面张扬,三人虽然不知道李恪突然怎么会这么安排他们,但还是躬身领命。

饭后,李恪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开始翻看李世民留在书房中的医书。李恪翻看医书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想了解皇后所中的毒腽肭功能和特效,今天他对魏征说的一句话提醒了自己,那就是要魏征保存证据药渣。因此,他想翻翻书,想仔细的了解一下腽肭还有檀香的要用功效。但是,让李恪意想不到的他在记录中发现了这么一味名字叫底也伽药材。据医书记载,隋朝时拂霖国(即大秦,东罗马帝国)遣使献底也伽。李恪自然找到底也伽是古代西方的药物,它的主要成份是鸦片等。

鸦片?罂粟?两个字眼突然跃上了李恪的脑海,照医书的记载,隋朝的就有参合了鸦片的药物,那么自己想找到鸦片的种子不是难事。如果是这样….李恪的心里突然酝酿出一个疯狂的计划。同时,他有详细的将书中关于描述底也伽记录看了好几遍,确定底也伽中主要成分就是鸦片,隋朝是就有拂霖国进贡过底也伽这种药物时才将书合上。

合上书的李恪脸上露出了一副很向往的神态,半响他的表情才恢复如初,然后看了一下这本医书的名字《诉经》,是一本手抄本,估计是李世民搜到的孤本。他小心的将医书上关于鸦片的内容写到一张纸上,又将这本医书妥善的保存到了自己书房桌子的阁子中这才作罢!而就在这个时候,马周和刘仁轨还有邓同达、左翼四人来到了汉王府觐见李恪。李恪吩咐杨恩将四人带到书房,杨恩躬身领命,不多时就将四人领到书房。

马周、刘仁轨和邓同达、左翼走进书房给李恪施礼,李恪吩咐他们就坐,杨恩让鹰卫奉上茶水,李恪还没有开口询问他们来王府的原因就见刘仁轨突然“扑通”一声跪地道,“殿下,末将让你失望了,今天有人弹劾末将,说末将前身是汉王府的府椽,现在担任千牛卫宿卫皇宫,因为皇后中毒涉及到殿下,末将作为汉王府旧部该回避,因此皇子已经下旨让末将解除职务,待职在家等待兵部的任命。”

“真的?”李恪听完刘仁轨诉说,突然从榻上起身面带喜色问道。

“殿下,兵部的公文一下,是末将辜负了殿下的厚望,再也不能完成殿下昨晚交给末将的任务了,还请殿下赎罪。”刘仁轨说的很恳诚,让为刘仁轨的离职而感到高兴的李恪突然脸色一红。

“正则,本王为你感到高兴啊!”李恪见众人都用惊讶的目光注视他为什么听到刘仁轨离职之后会这么高兴,便及时解释道,“宫里是非太多,不是你这样的有志征战疆场是人待的地方,既然父皇这次撤销了他的职务,你何不自动请缨到边关任职呢?”

李恪的话说完,在座的诸人心里的惊讶之情都释然,同时他们都为李恪能够处处为刘仁轨考虑而感到欣喜。毕竟,刘仁轨被解职对李恪是一个打击,在皇后贵妃中毒案进行到关键这时,刘仁轨在宫里任职对李恪起着一个很大的作用,现在他被解职让李恪在宫里少了一份自己的力量,李恪岂能不知道刘仁轨解职后对他带来的结果。但是,他不但没有责怪刘仁轨,反而对他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高兴,试想在座的诸人都是李恪的下属,他们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这样的上司,岂能不高兴之理。

“殿下!末将没有了官职没关系,可是耽误了殿下吩咐的事情,末将愧对殿下啊!”刘仁轨依旧内疚的说道。

李恪知道刘仁轨的才能,知道他的忠义,上前将刘仁轨扶起,安慰道,“正则不用担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跟父皇上书说去边关效力,我想这个时候父皇和朝中大臣肯定不会反对你的主动请缨,至于你想去什么地方呢?本王想想啊…”李恪说道这里开始沉思,片刻心里便又了主意,“你就去幽州吧。”

“幽州?”刘仁轨不解道,“殿下怎么不让末将到太原帮你的忙呢?”

“你先去幽州,今后本王还有重要的事情吩咐你要做,让别人做本王实在是不放心。”李恪道,“而你这个时候去幽州,等到本王今后再让你做那件事情的时候就能够堵住朝中某些人的口,他们就不会再怀疑本王这是别有用心了。”

“好!”刘仁轨干脆的答道,“末将回去就上书皇上去幽州。”

“恩”李恪满意的点点头。

李恪突然将刘仁轨安排到幽州,在座的诸人都不解,特别是一向聪明绝顶的马周也疑惑不解,不过他见李恪对刘仁轨说的郑重其事便打消了询问李恪的念头。

“殿下,微臣已经根据你的意思今天组织御史台御史们上书弹劾刘政会,弹劾的内容是他今天在公审公堂上的时候刻意栽想赃于你毒害皇后的罪名。”马周开口说道。

“恩!”李恪很满意的道,“宾王你做的很对,今天刘政会在公堂上好几次蓄意的暗示本王就是毒害皇后和贵妃的主谋,还不断的鼓励张忠说出伪证,哼!他觉得自己背后有人给他撑腰就很了不起了,本王就不相信他背后的人势力大还是御史台的权利大。”

“殿下,御史台确实权力很大,刻意弹劾百官,就是长孙无忌都不在话下,但最终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啊!”马周感慨道,“你们现在三堂会审人员的安排很巧妙,有太子一方的刘政会,有越王一方的王珪,有倾向于殿下的大理寺卿。所以,通过御史台的弹劾方式取消刘政会陪审的资格很难。”

“宾王,本王已经想到了这点,所以没想过要取消他的陪审资格,只是想让他收敛一下自己的嚣张气焊而已。”李恪笑道,“如果取消刘政会的陪审资格,本王还真担心顶替他的人会不会又是一个长孙无忌一样的人呢?”

“殿下说的是,那微臣就按照殿下的意思办。”马周也笑着附和道,两人的笑让一旁的邓同达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的笑,倒有点狼狈为奸的感觉。

“恩,”李恪将目光转向了邓同达和左翼,“你们有什么收获吗?”

“殿下,微臣这边暂时还没有任何线索…”邓同达说话的声音很小,跟马周和刘仁轨比起来显得底气不足,生怕李恪责怪他。

“此事确实不能太过急躁,以免出现疏漏,还有你们长安县衙还有自己的公务要处理,本王不乖你。”李恪善解人意的说道,“但是不知道县衙最近可有什么大的案情没有?”

“殿下,县衙最近没有重大案情,每天处理的都是一些长安城商贾财产之间的纠纷而已。”左翼回答道,“但殿下请放心,小臣已经按照殿下的吩咐命令差役十二个时辰监视驿馆的吐谷虎使者团,一有消息会立刻回禀殿下,不会让殿下失望的。”

“恩,左翼啊!你办事本王放心”李恪夸奖了一句左翼,同时问道,“那你们县衙的仵作冯琯最近没什么事情可做吧?”

邓同达和左翼不知道李恪为什么突然会问仵作冯琯,但是他们知道武德九年的钱宁一案上仵作冯琯陪同李恪的验尸,被方法所折服,死命的跟李恪索要过验尸方面的书籍,让李恪传授他经验,可以说李恪跟仵作冯琯不陌生,因此今日李恪突然提起仵作冯琯,邓同达和左翼倒是没有多大吃惊,邓同达忙道,“回禀殿下,仵作冯琯最近一年来都醉心于研究尸体的检验,最近县衙没有什么大事,他也很清闲。”

“恩,那好,那你今天就将他推荐给大理寺吧!让他到大理寺再验一下香兰的尸体,再验证一下他的死因,本王肯定他一定会有不少的收获。”李恪很肯定道,“还有,你要将仵作冯琯推荐给大理寺的少卿戴胄,并且还要隐约的告诉他张忠在刑部大牢性命很不安全,除此之外你就不用再说什么,戴胄的聪明人,他回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仵作冯琯李恪不陌生,武德九年的钱宁一案上他给李恪留下了很深的影响,李恪欣赏他的不光他不耻下问的精神,还有就是他这个仵作世家出身的人对验尸一道的敬业精神,但是他看到自己验尸反法很新奇有效,就跟不顾身份和性命的跟自己索要验尸方面的书籍和资料,就凭这点李恪也不会忘记他。而且,李恪在事后特意写了一些自己所知道是《洗冤集录》上关于检验尸体的很多内容给他。因此,李恪此时对冯琯期望很大,希望他这两年的时间没白费,自己写给他的东西没白给他。至于大理寺少卿戴胄,李恪在他任职大理寺少卿的事后分析过他的为人和才能,他本身就是以前秦王府的参军,性格耿直,对于律令法规和典章制度颇为通晓。如果,将冯琯推荐给他,冯琯从香兰身上查处一些御医没有查到的线索,再加上邓同达的提醒,以戴胄性格的能力,他不会不发觉这件案子的蹊跷之处。

“殿下放心,微臣待会就去办这件事情。”邓同达见李恪说的认真肯定,不敢怠慢的答应道。

“恩!既然如此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回报吗?”李恪询问道,“没有的话你们就先下去吧!特殊时期不能在王府待的时间太多久。”

众人该汇报的问题已经汇报完毕,而且李恪还给他安排的事情,他们不敢耽误,随即向李恪施礼,退出了书房。

马周、刘仁轨、邓同达和左翼退出书房,杨恩和朱童两和人走进了书房。李恪看到杨恩和朱童两人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就知道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自己汇报。因为,杨恩的李恪府中主管情报的负责人,而朱童的李恪在长安城的情报负责人。

朱童看了杨恩一眼,见杨恩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知道他是想将说话的机会让给自己,也不敢犹豫,对李恪说道,“殿下,末将收到了鹰卫传回来的两个消息:第一,齐王李佑最近跟太子走的很近,两人的关系显得很融洽。第二,候若依今天上午去了趟皇宫,至于她进宫具体是为了什么?鹰卫在宫里没有眼线,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据侯府的人口中所说的话中分析,她进宫八成原因的跟殿下的案子有关。”

朱童说道这里,看见李恪没有因为提到候若依而脸上表现出不悦,便继续说道,“越王府最近倒是显得很平静,今天会审结束之后也只有王珪一个人去了越王府。”

“李佑和太子接近肯定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命令鹰卫一定要盯紧李佑和齐王府的任何一个人。”李恪严肃的说道,“至于候若依,你们就不要查探了,她想做什么本王心里清楚。”

说到候若依,李恪心里一疼,语气缓了不少。

“是,末将明白!”朱童答道。

“朱童,你命令长安城的暗鹰,让他密切注意大理寺和刑部牢房的守卫情况。如果,一旦发现有可疑的人出入两地的牢房,就必须要给本王盯紧了,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能掉以轻心,必要的时候要活捉可疑之人。”李恪突然下达了一个颇为棘手的命令。

“末将明白,殿下放心,末将保证完成任务。”朱童没有询问原因,很干脆的答道。

“恩!”李恪低哼道,随即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交给杨恩道,“杨老,你安排府里的人去西市打听一下西域胡商,问问他们有没有上面所写的这种植物的种子,问他们能不能弄得到,要是他们没有或者弄不到话你就传令漠北的侯虎,让他想办法给我从西域弄到上面记载的植物种子。”

“老奴明白!”杨恩躬身道。

“杨老,这件事情你要急,等本王回太原之后你在办吧,现在这个特殊时刻府中上下要谨慎行事,不要给有心人任何把柄。”李恪谨慎的道。

“殿下放心,老奴明白!”杨恩躬身答道,然后跟朱童离开了李恪的书房。

杨恩和朱童离开,李恪想到候若依进宫的事,脸色露出了一抹鹰骜之色,嘴上不由的说道,“大哥,我等今天可是等了好久啊!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冯琯出场

邓同达和左翼出了汉王府,两人急忙来到长安县衙,发现仵作冯琯不在县衙,邓同达连忙命令左翼到冯琯家中找他,将他带到县衙。左翼领命,不敢怠慢,快马用了半刻就到了仵作冯琯的家中。冯家世代都是仵作,因此在长安城虽不是富贵之家但生活也过的殷实,冯府的家人知道左翼的县衙的捕头,将他领进了客厅,急忙告诉了还在后院研究尸检问题的冯琯。冯琯听说左翼来府上找他,知道肯定有紧急之事,急忙跟家人回到了前厅。左翼看到冯琯也不多言,直接告诉他先到县衙再说。冯琯也不多问,急忙换上衣服,拿上验尸所需要的东西跟随左翼来到了县衙。

在长安县衙邓同达的书房,邓同达对站在面前的冯琯说出了李恪的意思,就是将他推荐到大理寺。冯琯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响都没回过神来,等到邓同达再次传到了李恪的意思,冯琯这才确定这是真的。他欣喜若狂的跟邓同达谢恩,谢他对自己的引荐。

确实,作为仵作,在大理寺当仵作和在长安县衙做仵作冯琯,这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地方。邓同达自然不敢邀功,将李恪的话告诉了冯琯,冯琯点头不已。

然后,邓同达又吩咐左翼继续调查李恪吩咐的事情,他带着冯琯离开了长安县衙向大理寺而来。邓同达的长安县令,他要觐见大理寺少卿戴胄自然不难。正好今天戴胄就在大理寺值班,他虽然不认识邓同达,但武德九年邓同达和李恪一同破获了钱宁的案子,这让对律法案件很有兴趣的戴胄记住了邓同达的名字。今天邓同达求见戴胄,戴胄自然不敢怠慢,将吩咐大理寺的差役将邓同达带到了他的书房。

“下官长安县令邓同达,仵作冯琯见过戴少卿。”邓同达和冯琯施礼道。

“邓县令不用多礼。”戴胄说道,然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冯琯,对邓同达不解的问道,“邓县令这是?”

邓同达表情严肃,答非所问的道,“戴少卿可曾听说过武德九年的钱宁案?当年能够破获钱宁案,仵作冯琯的验尸结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邓县令的意思是?”戴胄似乎听出了邓同达弦外之音,不等邓同达继续说完便急忙问道。

邓同达饱含深意的看了戴胄一眼,小声的道,“刑部和大理寺联合审理皇后和贵妃中毒案,皇后的侍女香兰的死因是一个重大的线索,戴少卿何不让冯琯检验一番呢?没准还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戴胄听到邓同达话中说道皇后和贵妃案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不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也不敢随便让这个来路不明的仵作验尸,便道,“香兰的尸体御医已经验过了,属于溺水而死,还有什么好查验的,难道邓县令连御医的检验也信不过?”戴胄说道这里脸色一沉,沉声道,“邓县令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本官还要处理公务就恕不远送了。”

邓同达好似对戴胄的举动心里早有准备,听完戴胄的逐客令也不动怒,笑道,“戴少卿精通律法案件,应该知道仵作验尸跟御医看病情况不一样,有些案子就戴少卿处理也不会查看死者的死因,只是根据仵作的验尸而结论,像宫里御医都是给皇上和娘娘看病的人,他们会心细的检验吗?”

“狱事莫大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戴少卿身为大理寺主管刑狱的主官,有些事情还需要慎重,不要过于轻视。”邓同达吟出了李恪写给冯琯的验尸书籍上的一句话,语气严厉的说道,“卑职官职卑微,就打扰戴少卿了。”

邓同达说完,便领着冯琯就要李恪戴胄的书房。戴胄被邓同达口中所说的这句精辟而至理的句子所震惊,他没有想到邓同达能够一针见血的支出刑狱当中验尸的重要性,细细一想觉得邓同达的建议确实有可取之处。随即喊住跨出书房门槛的邓同达,赔笑道,“邓县令的话让戴胄如梦初醒,刚才戴胄无礼之处还望邓县令不要见怪。”

邓同达自然不敢怪罪戴胄刚才对自己的轻视,嘴上说不怪不怪,手已经将冯琯拉到了戴胄眼前,急忙给戴胄将冯琯介绍了一番。戴胄听说冯琯是仵作世家出身,再加上钱宁一案的出色表现,心里对他的能力肯定不少。

最终,戴胄接受了邓同达的建议,想让冯琯再给香兰验尸。

而邓同达见李恪吩咐他是事情办妥,跟戴胄告辞将冯琯留在了戴胄的书房,自己独身离开了大理寺。不过在他走出戴胄书房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戴少卿,如果冯琯验尸查出香兰的死因并非御医检验的结果的话,那么身在刑部大牢里的张忠所说的话也就值得推敲了。”

邓同达离开之后大理寺,戴胄对他最好告诉自己的话陷入了沉思。确实,如果真像邓同达说的那样,香兰的死因跟御医的检验有出处的话,那么张忠的证词就确实该值得商酌。不过邓同达的话毕竟只是猜测,戴胄也不敢肯定,他吩咐差役备车去刑部。

因为,皇后和贵妃的案子由刑部和大理寺共同审理,因此戴胄有权利到刑部的尸房眼看尸体而不需要通知刑部主官。戴胄和冯琯到了刑部,刑部差役告诉戴胄,刑部尚书刘政会已经进宫面圣,戴胄阻止了差役回禀刑部侍郎的请求,将冯琯带到了停放香兰尸体的停尸房。

冯琯的验尸和大理寺仵作的验尸有所不同,他首先跟差役询问了尸体运到停尸房的时间,询问了在此期间刑部差役对尸体做出什么处理,等到差役将他说问的问题回答完毕,冯琯这才要求差役那盆炭火汹汹的火盆,将苍木和皂角放入火盆,把火盆放到门口,这才谨慎的走到验尸台上。

冯琯先从正面头部开始,头发、顶门、卤门、发际、额头、两眉、两眼、鼻子、嘴巴、牙齿、舌头等一一经过查验。然后将尸体翻身检查背面,后脑、枕部、项部、两个肩胛、背脊、腰等地方都一一查验,最后不避嫌的从侍女的阴处验到了两脚的脚底。

验尸结束,冯琯一脸严肃的跨过火盆,让差役将火盆撤掉,将戴胄带到无人之处才开口说道,“戴少卿,小吏检验的结果是,死者是先被杀害,然后才被推入井中。”

“什么?”戴胄惊讶道,他没有想到冯琯的验尸会跟御医的结果出处这么大,而且,他看过冯琯的验尸过程,心里认为冯琯的验尸结果肯定不会错,那只有一个可能,御医的验尸结果错误。他确实不敢想想这么大的一个案子,原来御医验尸提供给他们的死因都是伪证。

“你确定吗?”戴胄再次问道。

“小吏以项上人头担保验尸结果没有错!”冯琯语气坚定的说道,“只要戴少卿给小吏时间,小吏有可能还可以查出死者是如何被致死的真正原因。”

沉默,戴胄开始沉默,他在心里做决定,冯琯就在一旁沉默的等待冯琯的答复。

半响,戴胄做了一个决定,他语气严厉的朝验尸房门外的大理寺差役喊道,“来人,将尸体带回大理寺,本官要亲自检查!”

“诺”差役答道。

随即,戴胄想到了邓同达最后离开书房时告诉他的话,不由的一惊,又吩咐道,“命令下去,将刑部大牢中的张忠也带来大理寺大狱。”

“戴少卿,你这是?”刑部的差役听到戴胄的话急忙问道。

“你们不用管,本官会给你们刘尚书解释的。”说完不理会差役,脸色严肃的离开了刑部验尸房。

对于戴胄在刑部验尸房带走了香兰的尸体,从刑部大牢中提走了张忠的事情刑部尚书刘政会一点都不知道,不光是刘政会不知道,就是大理寺的主官孙伏伽也不知道戴胄会这么做。此时,刘政会和孙伏伽两人正在跟主审魏征、陪审李孝恭和王珪三人一同在御书房跟李世民汇报今天审理李恪的结果。

李世民听完了魏征的汇报,沉默了半响问道,“那你们觉得这件案子接下来该怎么审理?”

魏征不说话,其他四人自然也不敢第一个开口,而魏征自己也是沉思了片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这才说道,“张忠的供词真伪还需要验证,微臣想从当天守卫宫门左右监门卫和宿卫皇宫的千牛卫开始调查,还有对药膳房的内侍和皇后娘娘、阴妃娘娘两宫的内侍和宫女也要做详细的盘查。”

李世民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而是沉声问道,“你难道对之前向侍卫和宫女太监做出的调查不满意?”

魏征没有反驳,义正言辞的说道,“微臣只是想事必躬亲,不想出现任何疏漏而已。”

李世民这么问魏征的原因是之前的调查的由长孙无忌主审时做是调查,他要是答应了魏征的要求话就等于否定了长孙无忌之前所做的努力,同时否定了长孙无忌对自己的忠诚度。但是,魏征没有正面回答李世民这个问题,而是从他作为主审的身份用自己“受君之命,忠君之事”的端正态度来回答李世民,让李世民也没有理由拒绝。

“好吧!”李世民叹道,“既然朕已经任命有你全权负责此案,那朕就依你所凑。”

“臣领旨!”魏征道,“皇上放心,微臣已经派人去查询腽肭和檀香两物出现在宫内的出处和原因,对于汉王证词中的线索也在搜查当中,臣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好!朕信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先下去吧!”李世民对于长孙皇后中毒案心里很矛盾,听到魏征刚才的这句话,他突然觉得有点累,不由的叹道。

“微臣告辞!”众人给李世民施礼,在魏征的带领下退出了御书房。

李世民的御书房当中魏征和审理皇后贵妃中毒案的主审的陪审刚汇报完刚离开不久。太子李承乾的东宫就收到了御书房魏征等人汇报的消息。

李承乾最近笑容时常挂在脸上,刚才又听到魏征在御书房跟李世民说的那句话,李承乾阴阴的笑道,“魏玄成果断是个牛脾气啊,难怪父皇会没有听他继续汇报就将他遣出了书房。只是父皇这样的态度,孤真的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难道最后查出下毒是李恪所为也不想追究吗?”

“大哥,你的担心有点多虑了,就是父皇不想惩罚李恪,难道朝中大臣就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李佑突然阴阴的说道。

李佑因为将解毒的药材主动让给皇后得到了李承乾的好感,而两人又有共同的敌人李恪。因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他们俩最近的关系很亲密,李佑也时常的出现在李承乾的东宫之中。

李承乾听到李佑的话,心里明白了李佑话中的意思。确实,如李佑所说,如果到时候最后查出下毒是李恪所为,就是李世民不处理,难道自己就不能引导群臣谏言李世民吗?

“五弟说的不错,孤倒是忘记了这个办法。”李承乾笑道。但是,随即他脸上一沉说道,“对于李恪我们确实不能手软,可是对于候若依请求孤又该怎么回答呢?”

李承乾想到今天候若依来到东宫跟他说的条件,说只要他出手营救李恪,自己就嫁给他。李承乾知道候若依对李恪的情意,对李恪恨到骨子里的他岂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因此便答应了候若依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李恪清晰嫌疑和罪名。现在,听到李佑的话,他又想到了候若依,便不由的愁苦不已。

李佑看了一眼自言自语的李承乾,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道,“大哥你何必将候若依的话放在心里呢?他已经被父皇下旨为太子妃,现在她因为病情耽误而没有成为太子妃,但是以大唐的律令她现在的身份依然是太子嫔妃,所以她话中所说的嫁不嫁又有什么区别呢?”

“以前大哥迎娶候若依是为了打击李恪,那么现在这个案子足以要他的命,大哥又何必舍近求远利用候若依来打击李恪呢?”李恪阴阴的笑道。

李承乾听完李佑的话,点头表示他说的很对,同时脸上出了笑意。

第二百四十三章 爱的奉献

夜晚隐藏在繁星当中,漆黑只是一种表现的掩饰。

侯府,侯君集身在军营,很少有人来拜访,府中天色一黑便划上了门栓。因此,府中显得冷清而凄凉,而侯府的后花园的凉亭中,候若依凭栏相望天空的繁星,就像一个思念远方征战的怨妇等待自己的丈夫回来一样痴迷张望。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是那种中经历了生活中的迷茫和痛苦之后的仓白,是一抹泪痕划过面颊的凄凉。

“小姐,你都对着天空看了一个时辰了,我们回去休息吧?”侍女香儿上前小声的问道。

“香儿,你说他会躲过这一劫吗?”候若依痴痴的说道,“只要能为他做点什么,我的心里就会感到很安慰,不管再苦再累也愿意。”

香儿实在不知道该规劝,是该说自己家的小姐傻呢?还是说她比较痴呢?但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小姐不该为了这件事情而跟自己不喜欢的人谈条件,价码是自己的终生幸福。

“小姐,其实你不用这么做,奴婢认为殿下一定会没事的。”香儿继续说道。

“香儿,你真的能肯定他会没事吗?”候若依欣喜的问道,随即又黯然道,“上次他来到府上探望我的时候,我拒绝见他,又拒绝他送给我的字画,目的就是让他能够尽快离开长安,可是他还是没有逃脱别人的陷害啊!”

“小姐,难道你知道是谁在陷害殿下?那你为什么不去跟皇上或者跟老爷说呢?”香兰惊讶的问道。

“香儿,我不知道是谁在陷害他,”候若依叹道,“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会这么做,他不是这样的人。”

候若依说的很肯定,她的话也很坚定,坚定的不让香儿反驳或者质疑。

“小姐——”香儿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道,“你为了殿下跟太子谈条件,只要太子能够帮助殿下洗脱罪名,你就自愿入住东宫,你这样做值得吗?”

候若依没有说话,她的脸上在夜晚的烛光中摇曳,眼角不由我流出一行清泪。“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她轻轻吟道,“只羡鸳鸯不羡仙,可是我别说做神仙,就连当个鸳鸯都不如愿!”

“小姐——”香儿突然道,“刚才是香儿的错,香儿不该那么问小姐,请小姐责罚。”

香儿是候若依的贴身丫鬟,又对她很了解,见到候若依暗暗自语,口中说出这样心灰意冷的话,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候若依,只能自己认错。

“香儿,不是你的错,你刚才说的话没错,只是我不喜欢这个问题而已。”候若依平静的道,“爱一个人,没有值不值得这么一说,只有该不该去爱这么一条。既然遇到了,爱上了,为他做什么都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该不该做。”

“小姐——我知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屋吧!”香儿恳求道。

“我只希望他过的好,除此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候若依淡淡的道,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简单和不容置疑。

确实,对于候若依而言,李恪就是她一生期盼的遥不可及的那颗星星。她本以为这只是一种奢望,没想到却是现实,他们相聚,他们相爱。

虽然,面对迫不得已的结局,两人人走向了不同的道路。可是在候若依的心中,李恪是她一生唯一的爱的男人,就像她梦里的星星,奢求的过的幸福一样。

对她而言,爱情的忠贞不亚于少女的贞洁,甚至比贞操更为可贵!

相对于侯府的凄凉和冷清,馆译中吐谷浑使者的庭院中,丝竹之色飘然而出,谈笑之声不绝于耳。吐谷浑王子慕容顺端坐主位,他的左下手位置上是吐谷浑的左贤王伏真,右下手的位置上尽然坐的是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而伏真的下手位置和盛田理惠子的下手的位置上分别是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只是奇怪的是扶桑两位正使犬上三田耜、药师惠日两人却不在此列。

慕容顺对于扶桑公主的容颜颇为痴迷,早已对场中翩翩起舞的舞女失去了兴趣,一双眼睛定在盛田理惠子的双胸留恋不止。

“王子,好看吗?”盛田理惠子突然问道。

“恩——好看,好看!”慕容顺一愣,随即糊弄道,他不知道盛田理惠子问的什么好看,是问她的容貌呢,还是说的是场中的舞蹈。

“王子,舞蹈虽然好看,可是你还没有没有忘记门外的钉子吧?”盛田理惠子突然问道。

“什么钉子?”慕容顺不解道。

“王子别说你不知道这几天一直有人在盯着你们的庭院。”盛田理惠子妩媚的笑道,“难道对于大唐对你这样的待遇,你就没有想做要做点什么吗?”

“公主!”伏真突然在慕容顺说话前开口道,“这些事情不老你费心,我们自会处理好。再说大唐皇后和贵妃中毒,大唐朝廷做出这样安排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吐谷浑使团没做亏心事,别说是受到监视,就是大唐差役想进驿馆盘查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哎哟!”盛田理惠子吆喝道,“左贤王你言重了,小女子只是想提醒你们一句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看你刚才说的这话,好像认为我对你们有什么切图似得,你想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企图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由了用可怜兮兮的样子瞟了慕容顺一眼,惹得慕容顺胸口发热,口干舌燥。

“左贤王、公主,大家都身在大唐,没必要为这些事情吵的不愉快。”高寿延突然开口劝解道,“来,让我们为王子的康复干一杯。”

“是啊!王叔,理惠子公主也没有说什么话,你不用生气。”慕容顺对伏真比较尊敬,顺便劝解道,“理惠子公主,王叔就是这样脾气,还请你见谅啊!”

“我怎么会生左贤王的气呢?”盛田理惠子娇笑道,“王子,你有这么一个王叔,让我很羡慕啊!”

“那里!那里!”慕容顺道,他听到盛田理惠子这句话的时候不由的多看了一眼伏真,见伏真脸色阴沉,他急忙收回目光,脸色表情微微便了瞬息,才笑道,“王叔,你看理惠子公主也不是故意说那样的话,看在小侄的份上你就….”

慕容顺话还没有说完,伏真便道,“王子,可汗的信使这几天就该到长安,在信使还没有到长安之前,你还是谨慎点好。”伏真说完,理也不理会众人,甩袖离开了慕容顺的庭院。

“王叔——”慕容顺叫了一声,见伏真没有理会他,他脸色露出一抹的杀机,随即瞬间掩饰在笑容中,不再理会伏真,举起酒杯想盛田理惠子和高寿延、李思齐道,“他不喝就随他去,我们继续,请!”

“干——干!”盛田理惠子看了高寿延和李思齐一眼,三人脸色露出了一抹不容察觉的笑意。

同样的,笑容满面的人除了盛田理惠子和高寿延、李思齐之外还有齐王李佑,他刚从李承乾的东宫正回到在齐王府,正在自己的书房跟老师权万纪,长史薛大鼎三人在讨论着问题。

说是讨论,其实都是李佑再说,权万纪和薛大鼎在听,等李佑一脸阴险的将自己的想法今天的收获告诉权万纪和薛大鼎的时候,权万纪和薛大鼎的脸上同样露出了李佑一样的阴笑。

“殿下,太子真的听了你的话要对付汉王?”薛大鼎还是有些不敢肯定问道,不管将李佑和李承乾两人怎么观察,他们两个都不像是能够联手的人。毕竟,两人的势力悬殊太大,李佑的势力根本就不能入李承乾的法眼。

“难道你不相信本王吗?”李佑脸色一沉,狠狠瞪了薛大鼎一眼,吓得薛大鼎连忙施礼请罪,他这才满意的将目光转向权万纪道,诚恳的道,“老师,你的办法果然不错,现在的李承乾已经对李恪恨之入骨,只要我们在稍微使点手段,让李承乾和李恪两人斗,我们就坐收渔翁之利吧!”

李佑想到今天在东宫李承乾和自己的对话,心里得意的笑道,他对李恪有恨意,但同样对李承乾也有恨意,现在两个自己最恨的相斗,而始作俑者却是他自己,他岂能不高兴不得意呢?

“殿下英明!”薛大鼎经历了刚才的说话的失误,此时再不敢在随便说话,只能趁机恭维道。

“恩!”李恪坦然受之,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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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人在做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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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验尸房,魏征、李孝恭、王珪、刘政会、孙伏伽和戴胄表情严肃的注视着验尸台上检验香兰尸体的冯琯。

魏征、李孝恭、王珪和刘政会还有孙伏伽五人在御书房给李世民汇报完一天的审理过程和结果,当他们回到刑部大堂的时候刑部小吏便告诉刘政会戴胄来刑部的事情,还告诉刘政会大理寺少卿戴胄带人检验了香兰的尸体,还将重刑犯张忠带走了。

刘政会听后脸色阴沉,脸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大理寺卿孙伏伽,语气很严厉的道,“大理寺少卿擅自到刑部大牢提走重犯,带走死者尸体,这件事情大理寺该给本官一个解释吧?”

孙伏伽也不知道为什么戴胄今天会来刑部验尸和提人,现在见刘政会语气明显是想要自己给他一个交代,不由的沉吟道,“刘尚书,本官自己也不清楚戴胄为什么会来刑部提人,但我相信戴胄,他是一个很稳重的人,不会做无的放矢的事情,本官认为他这么做肯定另有其因,既然你要我给你一个交代,那我们大家何不去大理寺跟戴胄问个清楚呢?”

孙伏伽的最后一句话是对魏征说的,明显是想征求魏征的意思。魏征对于大理寺戴胄到刑部提人的做法很不赞同,但他对戴胄这个人还是有所了解,知道他对于律法和刑狱方面很精通,人也很稳重,像他这样的人既然他敢到刑部提人验尸,这其中肯定有隐情,他可能在当中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因此,魏征便开口道,“既然大理寺卿如此说,那我们就去大理寺看看,看戴胄怎么解释这件事情。”

魏征是这件案子的主审,他一开口,众人只能点头称是。五人在魏征的带领下上了车架,不多时便到了大理寺。五人来到大理寺的大堂,孙伏伽询问差异戴胄,差异告诉孙伏伽戴胄在验尸房,孙伏伽便带领魏征等人来到了大理寺的验尸房。五人走进验尸房的时候正好看见戴胄站在聚精会神的注视着验尸台上仵作的验尸。孙伏伽刚要上前询问戴胄为什么在这里验尸就被魏征阻止,魏征示意众人不要说话,众人便静静的注视着验尸台的冯琯。而魏征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进了验尸房之后就被冯琯的验尸方法所吸引,冯琯新奇的验尸方法和熟练的手法让他想知道这个让戴胄如此信任的仵作到底有什么本事,他到底有什么新发现能够让戴胄敢去刑部验尸和提人。

时间过了一炷香,冯琯终于验过尸体,将白布覆盖到了香兰的尸体上走下了验尸台。冯琯走下验尸台就看见了魏征等人,他刚要施礼就见戴胄上前询问道,“冯仵作,验尸结果怎么样?”

显然是戴胄精神集中没有发现已经在验尸房中的魏征等人。

冯琯见戴胄询问自己,便先给魏征等人施礼,这时戴胄才发现验尸房中的诸人,他急忙施礼,只是还没有等他说话,刘政会就厉声质问道,“戴少卿,你堂堂大理寺少卿到我刑部验尸房取走尸体,到我刑部大牢提走重犯,本官想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尚书,下官只是认为犯人和死者放在大理寺会更加安全而已,没什么别的想法。”戴胄性子耿直,见刘政会刚一见面就质问自己,话中毫不留情的回答道。

“戴胄,你好大的胆子,你是在怀疑刑部的安全保卫能力吗?,你是再怀疑刑部司法的公正吗?哼!本官现在就上书弹劾你,告你诬蔑刑部司法公正。”刘政会怒道。

“刘尚书请便,既是刘尚书不弹劾下官,戴胄也会上书皇上建议今后一切关于皇后贵妃中毒案件的人证物证都要在大理寺羁押和看管。”戴胄针锋相对道。

“戴胄…”刘政会吼斥道,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魏征制止,魏征看了一眼冯琯,对戴胄问道,“他是你大理寺仵作?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回魏秘书监,冯琯是长安县令举荐给下官的仵作,我们今天到刑部检验尸体,冯仵作发现香兰是死后尸体被投入井中,而不是刑部验尸所得的结果那样是活活被投入井中溺水而死。”

“什么?”

“你说的可是真话?”

魏征还没有说话,刘政会和孙伏伽同时开口道。刘政会是惊讶,孙伏伽的吃惊。

“戴胄,此案干系重大,你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很多人的姓名,你可不能大意马虎。”魏征提醒道,“你说香兰的死因御医验证有误是他检验的结果?”

魏征看了一眼冯琯说道,香兰的尸体的由宫内御医所检查,由刑部官员监督,现在一个长安县的仵作有跟御医检验不同的结论,他只是想确定戴胄是不是被他人所蒙骗和利用了。

“魏秘书监,下官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戴胄肯定说完,对冯琯道,“冯琯,你给魏秘书监解释一下吧!”

“诺”冯琯小声道,然后看了魏征一眼,见魏征点头,冯琯便重新走上了验尸台,掀开了盖在香兰尸体上的白布对魏征说道,“魏秘书监和诸位陪审,你们看到的就是死者香兰的尸体,死者的尸体肤色偏黄而不发白,指甲缝中没有泥沙,两脚板不发白也不皱,却有肿胀。”

冯琯说道这里,魏征等人点头表示认同。而冯琯则道,“小吏在死者的的尸体上就发现了这些痕迹,因为死者的尸体不是小吏首验,在此之前已经有人验过,很多地方痕迹都已经被破坏,已经验不过什么结果。因此从死者的尸体表面只能得到这样结果,而这个结果正是生前已死而被投入水中的死装。”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们看到的尸体上的痕迹就是生前已死而被投入水中的死装呢?”王珪问道。

“如果生前溺水而死的尸体,两手两脚都向前伸出,口闭合,两手握拳,肚腹膨胀,拍打有声响,尸体面色微红,有些尸体还有擦伤的痕迹。”冯琯道,“而溺水而死的尸体所表现出的症状丝毫没有在这具溺水而死的尸体上表现出来。”

“你的验尸可有根据?”魏征严厉的道,“你可要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要记录在案,作为呈堂证供。”

“小吏是仵作世家出身,武德九年又得到汉王殿下给小吏的一本验尸古籍,再加上这两年世家小吏亲自检验验证和阅览了长安县数十年封存的验尸报告多得的经验,小吏今天说检验的尸体的结论句句是真,都是有根有据。”冯琯肯定的说道。

“魏秘书监,冯仵作的验尸结果是香兰死后才被投入井中,而药膳房张忠的供词中说香兰是在井中被溺水而死,难道现在你还不知道有人在说谎吗?”戴胄严肃的说道,“御医的验尸出现了问题,张忠做了伪证,难道你认为张忠在刑部大牢就没有生命危险吗?”

“戴胄…”刘政会还想说什么却被王珪阻止道,“刘尚书,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而是要讨论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的时候。”

刘政会被王贵阻止,魏征沉思了片刻,对冯琯说道,“冯琯,今天验尸的结果你立即写一份奏报,我要将他呈给皇上,你务必要将验尸的结果和疑点都写到奏报当中。”同时魏征对在场的众人严肃的说道,“今天验尸结果干系重大,还望大家慎言,不要将事情透露给任何人,等我们商量一下立刻进宫觐见皇上之后再做定夺。”

随即,他又对戴胄道,“戴少卿,在我们进宫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你务必要加强大理寺大牢的守卫,确保在我们回来之前张忠的生命安全。”

“下官明白!”戴胄肯定答道。

魏征在跟众人说话之际冯琯已经写好了验尸报告,将奏报交给了魏征,魏征快速的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将奏报收到自己的衣袖,对众人道,“那我们现在就进宫将今天验尸的结果汇报过皇上,看他如何吩咐?”

众人点头,戴胄又征求魏征让冯琯解剖尸体验证死因,魏征答应了戴胄的要求,这才带领众人急匆匆的出了大理寺。

魏征走后,戴胄让冯琯继续解剖验证尸体,而他吩咐差役将张忠安排了大理寺的地牢,又安排了诸多的守卫。大理寺的地牢关押的都是重犯和要犯,犯下的都是见不得光的重罪,再到大理寺是防卫最严密的地方。

戴胄安排玩这些,方才重新回到了验尸房观察冯琯的验尸。对于冯琯的验尸,对律法和刑狱精通的戴胄非常重视,他现在亲自观察冯琯的整个验尸过程除了重视之外自然也有监事的目的。

第二百四十五 严查到底

魏征和李孝恭、王珪、孙伏伽还有刘政会匆匆进宫觐见李世民主要有三个问题需汇报:第一,张忠的伪证证明他的背后肯定有一个权力很大的人存在,他可能跟皇后和贵妃毒杀案有关系。第二,张忠的伪证表明这件案子很负责,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可能还有第三方势力参与其中。第三,汉王李恪可能是被人陷害而冤枉的。

因此,魏征和李孝恭、王珪、孙伏伽还有刘政在御书房将今天在大理寺验尸房得到了结论和自己的猜测告诉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的脸色罕见的变了变,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不语的看着摆放在眼前的验尸报告。李世民不说话,御书房的众人都不敢说话,他们不知道皇上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生怕自己说错话,只能表示沉默。

良久,魏征还是打破沉默的气氛,他小声的询问道,“皇上,那你看这件案子该怎么?”

“玄成啊!”李世民看着魏征叹了一口气道,“朕把这件案子交给你来处理,你给朕说说你的想法。”

“查”魏征坚定的语气不容别人质疑,“首先就从皇宫开始查,皇上,连皇宫里的内侍都能做伪证陷汉王,他们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并且,宫女香兰被人杀害在宫里,可见凶手在皇宫必定有内应,如果没有内因的话那他的势力就很庞大,对于这个能动用这么大权利为所欲为的人皇上不能姑息养奸,前往不能放过他。”

魏征的话就像他的人和他的做事风格一样的坚挺,同时他的话也让御书房的众人心里唏嘘不已,毕竟大家都不傻,知道在宫里能够指使内侍做伪证的人没有几个,而像张忠这样的在药膳房有一定级别的内侍要指使他就更加困难,所要想要一查到底的话,难度肯定不小,甚至会牵连出这多人。因此,魏征的话说的虽然坚定,但众人都没有附和他,即便是李世民也没有及时同意他的意见。

“皇上,魏秘书监说的不错,此事必须要严查到底,不能姑息养奸啊!”孙伏伽见李世民不言语便开口说道。

他在之所要魏征说完之后并没有急着表明自己的态度,是在心里权衡这件事情要是严查的话对李恪究竟有没有好处,发现严查对李恪利大于弊之后他才开口支持魏征。

“皇上请放心,微臣身为大理寺卿,大理寺又掌管大唐刑狱之事,微臣一定配合魏秘书监找出真凶,绝不姑息养奸,毕竟会将他绳之以法。”孙伏伽继续说道。

孙伏伽的这句话不是在表明他自己的态度,也不是在证明他自己的决心,而是在向李世民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大理寺的清白,同时他的话语中潜在的含义不言而喻,就是想告诉刘政会,如果他不支持严查到底,那刑部和他刘政会有肯定有问题。

刘政会自然不是傻子,听得出孙伏伽话中的含义,等到孙伏伽说完,他也不在犹豫急忙开口说道,“皇上,微臣一定会配合魏秘书监严查到底,势必要找出真正的主谋和真凶。”

“皇上,微臣支持严查!”李孝恭道。

“皇上,微臣也支持严查到底!”王珪

魏征开口,孙伏伽和刘政会支持,王珪和李孝恭便急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而眼前的五人除了刘政会之外其他人跟李世民君臣之间处的时间不长,自然也不理解李世民现在心里的想法,他们见魏征和孙伏伽支持,自己便跟风表示支持,这样使得李世民自己心里不支持也没办法,只能下令严查到底。

“就依玄成所言,查!”李世民沉声说道,他将“查”字的音咬得很重,同样表明了他自己的决心。

“臣领旨!”魏征急忙躬身喊道。

然后,魏征又道,“皇上,张忠既然敢诬陷汉王殿下,那微臣认为肯定是有人刻意想陷害汉王殿下。因此恳请皇上能够解除汉王殿下的禁府令,容许他可以自由的出入王府。”

魏征就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但同样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他见李恪被人冤枉和陷害,就知道这个案子可能是有意蓄意要置李恪于死地,现在既然李世民答应要严查到底,他便向李世民跟李恪请求解除禁府令。

“玄成啊,此案还未查清,现在不宜解除李恪的禁府令,就让他先在府里待着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等到案子查够水落石出之后朕再给解除也不迟。”

但是,魏征和众人没有想到的李世民尽然没有答应魏征的请求,李世民的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认为现在判定李恪被人冤枉和陷害还为时过早。

既然李世民不答应,魏征也就不在强求,躬身答应道,“臣明白!”

李世民很欣赏魏征的为人和才能,但他只是没有想到今天魏征会突然间给李恪求情,不由的多看了魏征几眼,见魏征依旧还是那个魏征,心里便不在多想。

“玄成,这件案子朕就交给你们五人了,这件案子今后朕不会再你们查案的过程询问,朕只要结果。至于你们在查案的时候需要审讯谁,用到谁,不用跟朕请示,朕给你们特权。”李世民突然说道。

他自然知道内侍张忠能够大胆到陷害李恪,这背后肯定有人早有预谋,而这个能指使张忠的主谋权利和势力肯定不小,他要是在查案的过程中过问太多,可能会影响查案的结果。因此,他便将权利交给了魏征等人,他相信魏征不会让他失望。

“臣等明白,肯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厚望!”魏征等五人何尝不明白李世民的用意,躬身说道。

“那你们就下去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魏征等五人躬身退出了御书房。李世民在五人退出御书房后依旧站在原地,他看着御书房的门被轻轻的关上,心里想起了昨晚李恪和他两个人单独在御书房说的那番话。

魏征和李孝恭、王珪、孙伏伽还有刘政会等五人出了御书房便开始商量该如何行事,最终大家商议的结果就是先回家吃饭,然后晚上再在大理寺集合突审张忠。众人心里都都清楚既然皇上敢放权给他们,还直言说自己只要结果而不会问过程,那么他的决定不言而喻,同时他也在告诉自己尽快破案。因此,魏征和李孝恭、王珪、孙伏伽还有刘政会等五人不敢怠慢,出来皇宫就各自回家用饭,约好戌时到大理寺结合突审张忠。

戌时,大理寺的门口同时出现了魏征和李孝恭、王珪、孙伏伽还有刘政会等五人的车架,五人下车之后相互一笑,各自谦让一番,最终在魏征和李孝恭两人的的带领下大踏步的走进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差役看到五人便急忙行礼,大理寺卿孙伏伽也不矫情,当众吩咐将张忠押解到大堂,说要在大堂审理重犯张忠,终差役不敢怠慢,有几人随五人来到了大堂,其余众人去地牢押解囚犯。魏征和李孝恭、王珪、孙伏伽还有刘政会等五人按照主次就坐,差役按部就班的站定,魏征突然道,“今天我们审理的案件能够取得这么突出的进展大理寺少卿戴胄功不可没,再者戴胄精通律法刑狱之事,本官想将他召上大堂听审,不知诸位一下如何啊?”

魏征作为主审,他的话一出口,基本没人反对,所以孙伏伽便吩咐差役去传唤大理寺少卿戴胄,差役领命离开,少卿就将戴胄领到了大堂。戴胄来到大堂给众人施礼,魏征将详情跟他一说,戴胄躬身领命,坐在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等待听审。

戴胄刚一就坐,就见一个差役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大堂,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端坐在右首第二位置上的大理寺卿的孙伏伽便不满差役的举止训斥道,“大堂之上你急急忙忙没有半点礼数成何体统?”

“魏秘书监,诸位陪审,犯人张忠他死在牢房里拉!”差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说道。

“什么?”魏征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严厉的质问道,“你再说一遍?”

其余诸人如李孝恭、王珪、刘政会和孙伏伽也一脸不相信的注视着眼前的差役,要不是魏征让他再说一遍,他们也会开口说这样的话。而真正吃惊的人是戴胄,他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和安排的守卫森严的地牢里张忠怎么会无声无息的死掉了呢?

“张忠——张忠他死在牢房里拉!”差役被魏征的气势所吓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几个人去地牢押解张忠的时候,他很安静的靠在地牢墙壁上睡觉,可是我们叫了他好几声他都不答应我们,最后我们发现不对进去查看时发现他已经没气了。”

“你们肯定张忠已经死了?他死了有多长时间了?还有没有救?”戴胄急忙说道,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坐在主位上的魏征,急忙出口询问道。

“你赶快带我们去牢房!”魏征也急忙说道,而他的人已经离开了大堂的主位。

第二百四十六章 各怀心思

老三想说,对于《回唐》中现在的内容,审理这个案子需要推理、取证、理性等因素,而老三还是第一次码这样的文,速度自然就有些不及,还请大家原谅,我会尽量第一时间码出章节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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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和李孝恭、王珪、孙伏伽还有刘政会、戴胄几人跟差役来到大理寺的地牢时,看到的是一具已经死僵了的张忠的尸体。魏征上前查看了张忠的尸体,发现张忠的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脸色祥和,死的时候根本就像没受过什么痛苦一样,而他的死装更多的像是自杀的结果,便案子沉吟道,“难道他是被人下了毒?”随即又朝地牢的差役问道,“张忠押解到地牢之后你们有没有发现可疑人进入地牢?在张忠死前你们有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或者发现什么不妥情况?”

“回禀魏秘书监,下官将张忠押解到地牢之后就布置了重病防守,他们都是大理寺的高手,凶手不可能在这段时间里能够进入地牢将张忠杀死。”戴胄在差役之前抢着恭敬的说道,“现在张忠是自杀还是他杀,他的死因不明,下官建议先让仵作验明他的死因,只要得到他是怎么死的,我们才能判断敌人倒地是用了什么手段杀死了张忠。还有,下官建议立即封锁大理寺,防止敌人趁机逃走。”

“魏秘书监,下官认真戴少卿的建议可取。”孙伏伽急忙附和道。他发现张忠被杀,知道洗脱李恪罪名的几率又少了许多,心中急切之情不言而喻。

同一时间李孝恭和王珪还有刘政会也附和道,而刘政会出奇的没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说大理寺看管不严,让证人惨遭杀害,倒是让孙伏伽和戴胄两人心里感激不已。

“好,就依你的建议行事,立即让冯琯查验张忠的死因,命令大理寺衙役封锁大理寺的各个角落,搜查凶手。”魏征语气严厉的说道,“同时命令长安县衙和金吾卫在城门口和长安各街各巷盘缠可疑人物,务必要将凶手缉拿归案。”

“诺”戴胄和众差役答道。

魏征、李孝恭、王珪、刘政会和孙伏伽几人出了地牢来到大理寺的客厅,众人按次就坐,心思都很凝重,每个人都在想凶手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张忠回到大理寺的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将他杀害。而且,从张忠的死可以看出凶手一定是知道了大理寺已经查出了张忠做伪证的证据,因此想杀他为的就是想灭口,防止他在严刑逼供下供出指使他的人。

想到这里,众人不由的相互一望,心里顿时明白对方所思。突然,魏征脸色一惊,急忙说道,“大理寺卿,你赶快传令大理寺诸人不能向外透露张忠已死,违令者斩!还有,不能跟长安县衙和金吾卫说张忠已死,只能告诉他们凶手潜入大理寺杀人未果已经逃窜,希望他们能够在全城协助捉拿凶手。”

“下官明白!”孙伏伽躬身道。

孙伏伽领命离开,魏征才松了一口气,对座位上的李孝恭、王珪和刘政会道,“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整个案子我们都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呢?”

李孝恭、王珪和刘政会三人听魏征如此说都不由的点头肯定。

魏征继续道,“我们先不说皇后和贵妃中毒案我们查的进展如何,就说这几天我们所作所为,为什么每次我们还没好采取行动,敌人就已经先一步解决了我们得到的线索呢?而每当线索中断的时候为什么会又出现新的线索呢?”

魏征说道这里便住口不语,李孝恭、王珪和刘政会也开始思索魏征话中所包含的含义,当然魏征只是提出了他自己的疑惑,同样在李孝恭、王珪和刘政会三人的心中都有这样的疑惑。只是三人的立场不一样,李孝恭韬光养晦不想参与太深,王珪心思想着李泰不想出力太多,刘政会是想用心调查,只是出于长孙无忌的授意,他想将案子的罪名安到李恪的身上。所以,审案人员当中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导致了这个案子进展到现在还是没有头绪,就像刚才魏征想到的问题他们都想到了,只是他们没有说出口而已。不然就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才能,只要用心协助魏征审理这个案子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而相对于他们几个而言,魏征有才能不假,但是他在刑狱方面不擅长,孙伏伽又时刻为李恪着想小心谨慎到了一定程度,还要提防刘政会的虎视眈眈,这种复杂的关系导致了案件始终被人别人左右。只是戴胄的出现才缓解了一下这样的矛盾,但戴胄又职权言轻,这样就导致了这种不尴不尬的局面。

但是,现在魏征提出他心中的疑惑,需要大家分析解决,在坐的三人不得不慎重考虑,该怎么样解决眼前的问题而又不改变自己的立场。

就在三人思考之际,孙伏伽和戴胄还有冯琯来到了客厅,孙伏伽回禀魏征,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安排,而戴胄则是告诉魏征和众人冯琯的验尸已经得到了张忠深思的结果。

没等冯琯给众人施礼,魏征便急忙开口问道,“冯琯,快说你给张忠验尸得到了什么结果?张忠是怎么死的?”

“回禀魏秘书监,张忠是中毒而死。”冯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态度不卑不亢的说道,“小吏还从他的腹中得到了这个东西,就是因为它张忠才会中的。”

冯琯的话说完,他身后的差役端着盘中将东西递到了魏征的面前。魏征俯身上前查看,发现盘子中是一张字迹很模糊的巴掌大小的纸张,纸张的上面模糊是字迹可以看出写的是“你放心,不会有事,殿下会安排一切!”

魏征看完纸条之后脸色阴沉,他示意差役又将盘中端到李孝恭、王珪和刘政会三人的面前。李孝恭、王珪和刘政会发现了魏征看完盘子里的东西后脸色变化,急忙上前查看盘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等三人看完盘子里纸张和上面的字迹时心里都一惊,才明白魏征为什么看完之后脸色会变的那么阴沉,因为纸张上面有“殿下”两个字,这可是牵扯到了皇子或者王爷,但他们同样看完之后没有说话,只是相互看了一眼静等魏征开口。

而这时冯琯便开口解释道,“小吏得出的结果就是,张忠将这张纸条吃到了腹中,只是他没有想到纸上有毒,因此他才会在不知不觉中中毒身亡”

震惊,客厅中的众人都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杀人方法。确实,这样的杀人方法就是张忠是再聪明断然也不会想到。只是大家还有一个疑惑,这个结论同时证明了张忠有可能是自杀,因为他是将纸条吞入腹中,并没有被人逼迫的痕迹,试想如果他知道纸条上有毒,自愿的将纸条吞入腹中自杀,这个解释也是说的通的。

“张忠的牙齿和口腔没有任何毒素残留的迹象,表明他是将纸条吞入腹中。”冯琯说道。

冯琯的话突然有打消了众人认为张忠自杀的结论,试想如果张忠知道纸条上有毒,他就不会吞下纸条,而是会将纸条嚼碎才咽到肚子里,因为这样做的话会让毒能够快速的渗透到体内。现在,他吞了纸条,又知道他没有发现纸条上有毒,就已经排除了他自杀的可能。

“谋害指使的人确实用心良苦,只要再过几个小时,小吏就是查过张忠中毒的原因,他腹中这张纸上的字迹也会在胃中消失殆尽。”冯琯解释道。

魏征和众人听后点头,他们现在已经不在怀疑冯琯的话,验尸香兰的过程他们亲眼所言,结果又让他们收获不小,因此对冯琯的验尸结果深信不疑。

但是,冯琯的话又让他们想到了一个问日,那就是谁在张忠被押解到大理寺的牢房之后将这个纸条交给他的呢?又是通过怎么样的方法交给他的呢?从张忠被押解到大理寺的牢房,然后他们知道香兰是不是溺水而亡而推测出张忠说的是假话开始,到他们回宫禀报李世民,出宫之后回来再突审张忠,这么短的时间内谁有这个能力能够查获他们的消息,制定出这个严密可行的毒杀方案呢?

“冯琯,香兰的验尸结果出来了吗?你可查出了她的死因?”孙伏伽在众人思考之际又问道。

“回禀寺卿,小吏对香兰尸体解剖,发现她的内脏破碎,显然是再身前遭到了重击所致,而这也是真正置她死亡的原因。”冯琯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皇宫大内能有什么东西可以重击到宫女?”魏征反问道。

“下官听说当一个人的武功练到一定程度时便可以一掌将石块拍裂。”戴胄说到这里便步在言语,众人都知道他话中的含义。

沉默,客厅中陷入了沉默!

良久,微臣才对冯琯道,“冯琯,你下去将验尸结果整理一下写出来再呈给本官,除此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验尸的结果。”

“诺!”冯琯领命离开了客厅。

魏征看到冯琯离开,对厅中众人道,“不知道你们现在又什么建议?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魏秘书监,下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孙伏伽问道。

“大理寺卿请说!”魏征道。

“戴胄精通律法刑狱之事,下官想让他参与此案的审理。”孙伏伽说道。

魏征听孙伏伽说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戴胄,沉思了片刻便点头答应,“好吧!案子现在变得很复杂,戴胄既然精通刑狱之事就让他参与此案的审理吧!”

魏征点头,孙伏伽和戴胄谢过魏征,几人便开始商量今后的该怎么行事。毕竟现在李世民已经将这件案子全权交给了魏征等众人,他肯定不会再询问审案的审理过程,只想知道审理的结果。而魏征等诸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在汇报情况,不然李世民问他们案子的结果他们不好交代。

第二百四十七章 活阎王杜狱

汉王府李恪的书房,不同于大理寺客厅那般的气氛沉闷压抑。李恪和杨恩两人相向而坐,将精力全部放在了眼前的棋盘上,而邓同达和陈其两人则恭敬的坐在一旁目光也盯在棋盘上。杨恩执黑棋,李恪执红旗,两人正厮杀的难解难分。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观战的邓同达和陈其两人被棋局中的重重杀机肆虐的紧张万分。最终两人用了半个时辰方才下完一盘,杨恩落败交出了自己手中的棋子。

“殿下的棋艺增长不少啊!”杨恩没有因为自己的落败而不悦,反而笑着对李恪说道,“特别的最后以身做饵诱使老奴大局押上所以的棋子,老奴佩服不已。”

“杨老太过谦拉,本王这盘棋也是险中求胜,置之死地而后生。”李恪笑道,然后吩咐陈其将棋盘收掉,让鹰卫沏了茶,这才询问一旁的邓同达,“定伯,事情办的怎么样?”

“回殿下,微臣已经将冯琯推荐给了戴胄,并且,戴胄对微臣最后的那句话反应很强烈,他不会不采取促使。”邓同达恭敬的说道。

“恩,如此就好!”李恪满意的点头道,“对了,你们长安县有没有能够在审讯犯人方面比较突出的人?”

“殿下说的是专门审问犯人的狱卒?”邓同达问道。

“对!”李恪淡淡的道,“就是审问犯人的狱吏,本王要是不管他审问谁都可以让他开口说话的狱卒。”

邓同达不了解李恪怎么会跟他询问长安县有没有这样的人,只是他理解李恪的脾气,自然也不问李恪需要这样的人干吗,只是他自己也知道李恪想要的人非同寻常,不会是一般县衙的狱吏所能比拟的,只能如实回答道,“殿下,长安县衙虽然在审理犯人方面有不少狱卒,可是里面也没有说明特别突出人。”

邓同达的话说完,李恪脸色明显有些失望之色,邓同达自然将李恪的反应看在了眼里,随即又赶紧道,“殿下,长安县衙是没有这样的人,可是微臣听说大理寺有个叫杜狱的人,任何守口如瓶的犯人只要经过他用刑,就没有张口的说话的。因此,人们给他送了外号叫活阎王,意思就是他能够让死人开口说话。”

“噢?”李恪表现的很惊讶,能够被人称为“活阎王”的人肯定不会是个平庸的人,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样的人会在大理寺,不由的疑惑道,“定伯,你说杜狱在既然大理寺,那孙伏伽怎么没有跟本王提过他的名字?”

“殿下,老奴也听说大理寺有这么个人,只是此人用刑的手段太多阴损而为众人所不耻,故而只能待在大理寺牢狱之中,被世人不闻不问。”杨恩出言说道,他怕李恪因为杜狱的事情而怀疑孙伏伽这才解释道,“老奴想大理寺卿没有跟殿下说过此人,可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恩!”李恪点头道,他也认同杨恩的说法,像杜狱这样的人被称为酷吏,在以仁义礼智信为标准的年代,对于杜狱这样的人肯定没有人会接受他所作所为,既是他做的再怎么出色。

“殿下,还有一点就是杜狱此人的脾气不好,他明知道自己审讯犯人所用的手段为世人所不耻,但还是依然我行我素。”杨恩继续提醒李恪道,“并且,他还扬言说,‘我这么做只是出于狱吏的职责,在狱吏面前只有犯人没有道德。’而他这句话也触怒了大理寺的众人,因此他既是在大理寺审讯过程中立过不少功劳也只能当个用刑的狱卒而已。”

“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李恪叹道,将杜狱的这样句理解成他对自己职业的敬业也不为过,只是他的这句话在深受礼仪道德熏陶的人眼里就是大逆不道的言论,所用才会被众人所不耻。而自己组建的黑衣卫中各方面的人才都需要,审讯方面很缺人,对于就是不错的人选,倒是可以为自己所用。

李恪想到这里,心里有了盘算,但不动声色的说道,“小小狱吏尽然这么大胆,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本王倒是想见识见识。”

杨恩和邓同达听李恪这么说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有陈其道,“末将对此人也很好奇!”

“会的,你们都会见识到他的!”李恪微微一笑,一语双关的说道,让除了杨恩之外的陈其和邓同达疑惑不解。

而就在四人闲聊之际门外鹰卫汇报,说大理寺卿孙伏伽求见,李恪急忙让鹰卫将孙伏伽领导书房。孙伏伽走进书房刚要给李恪施礼,却被李恪阻止,随即李恪让他坐下说话,孙伏伽稍一谦逊也不推辞,等他坐定李恪便吩咐陈其安排鹰卫加强书房的守卫。

但是,还没有等李恪询问,孙伏伽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李恪面前言语戚戚的说道,“殿下,微臣对不起你啊,微臣有负你的嘱托啊!”

李恪没有想到孙伏伽深夜造访汉王府,他说的的第一句话会是跟自己请罪,急忙上前将孙伏伽扶起,轻声道,“孙卿有什么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孙伏伽被李恪扶到椅子上,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说出了张忠被杀的经过。

因为,张忠所做的伪证可以简直的洗脱李恪下毒的罪名,是破获皇后和贵妃中毒案的关键,因此,张忠一死,而且还是死在大理寺的地牢,孙伏伽才会跟李恪请罪,才会说对不起李恪。

李恪听完孙伏伽的话,便沉默不语,而杨恩和陈其还有邓同达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脸色露出了惋惜和不可理解,顿时书房中陷入了孤寂的沉静当中。

良久,李恪这才说道,“孙卿,张忠被害不是你的错,你要太多自责。”

“殿下!”孙伏伽面带愧疚的说道,“微臣….”只是李恪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和蔼的说道,“孙卿,张忠死了没关系,主要是怎么才能找出他手里的证据,这才的问题的关键。”

李恪的话一出口,孙伏伽惊讶道,“殿下,难道张忠手里还有什么证据不成?”

李恪的话不光是孙伏伽惊讶,就是陈其和邓同达同样面露惊讶之色,就连杨恩也都不解的看向李恪,不知道李恪怎么会有这样的断言。

李恪见众人的反应,特别的孙伏伽脸上的欣喜之色,他便开口说道,“孙卿,张忠手里有证据也是本王猜测,那天晚上本王在千秋殿的时候母妃为了想多跟本王待会,就吩咐她身边的侍女到药膳房取药,宫女回来后告诉母妃药膳房内侍没有给她本王需要的药材,等到本王亲自道药膳房的时候药膳房内侍张忠主动的将药材递给了本王,当时张忠看了一眼药单随后就自动的准备了药材给本王,就凭他的这份细心和谨慎,本王不相信他没有留下什么证据。”

“恩,殿下说的对,听殿下这么一说,微臣也认为张忠很可能留下了什么东西。”孙伏伽说道,然后便将魏征等人在大理寺客厅商量的结果告诉了李恪。

魏征、李孝恭、孙伏伽、王珪和刘政会还有戴胄六人商量的结果是,全城搜捕凶手,对外宣传张忠安然无恙,主要从御医的身上下手,毕竟身为御医的他错误的验出香兰的显然是受人指使,不可能是疏忽或者他个人所为。还有就是严格的盘问宫内禁卫,盘查案发前后进宫诸人的情况,严格的审问药膳房和皇后贵妃身边的内侍宫女。

李恪听完孙伏伽的汇报,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他也知道眼下对于魏征等人最佳的办法也只有这样了,想要想出更好的办法,估计对于他们而言也很难。毕竟,对于眼前三堂会审的诸人之间的矛盾和关系李恪心里很清楚,除了魏征和孙伏伽外,其他是三人都是不出力而已,不但如此,对于刘政会而言,他还有阻挠的作用。

只是,孙伏伽又说出了让戴胄参与审理此案的决议时李恪脸色出了笑容,对于戴胄比较理解的李恪,戴胄的参与对他而言是件好事,没准案子缺口或许就要从戴胄身上得到突破。

孙伏伽跟李恪汇报了大理寺的诸多情况,李恪又跟他询问了一下关于杜狱的情况。孙伏伽对李恪询问杜狱显得很吃惊,他不知道李恪怎么会突然跟他询问一个受世人唾弃的人,但是,李恪询问他自然不敢怠慢,将杜狱的情况跟李恪详细了说了一遍。杜狱的大理寺的狱卒,孙伏伽又在大理寺待了数年,对杜狱的情况再清楚不过,经他的口中说出杜狱的故事,对于听着李恪来说又是另一种感觉。

“孙卿,本王如想见见杜狱,你能安排吗?”李恪在孙伏伽说完之后问道。

“殿下想见杜狱?”孙伏伽不解道。

“是,本王想见见杜狱,有些事情想跟他询问。”李恪说的很隐晦。

“殿下放心,此事微臣回去之后立马安排,明天早上就让杜狱到府上拜会你。”孙伏伽说道。

“恩!”李恪欣喜道,“那就劳烦孙卿了。”

然后,李恪知道孙伏伽深夜拜访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他今天发生在大理寺的情况,现在事情已经说完,他若要长时间留在府中就不太好,便让陈其送孙伏伽离开了汉王府。

第二百四十八章 收网

第二天,长安城传出有人潜入大理寺地牢毒杀重犯未果的谣言,而大理寺不但没有制止只是保持了沉默。但是从长安县衙派出的诸多在街上巡查的捕快和金吾卫在城门口进出时的盘查可以肯定谣言所说的可能就是实情。

而在汉王府,李恪见到了被人称之为活阎王的杜狱。李恪看着眼前这个岁数不到三十,身材中等,因常年待在狱中而形成了苍白的脸和有一双修长的手指的杜狱,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详细的打量着他。同样的杜狱不解汉王殿下为何会找自己,看到眼前年纪轻轻但英气勃发的李恪,他也不由的心里暗叹不已,人们传言果然不假,汉王确实是人中之杰。

但是,杜狱同样没有因此而失去礼数,他见李恪在注视他,急忙对李恪施礼道,“小吏杜狱见过殿下!”

“杜狱?”李恪拉长声音疑问道。

“正是小吏杜狱!”杜狱恭敬的说道。

“请起!”李恪突然起身,将杜狱扶起道,“请坐!”

“小吏不敢!”杜狱说道,对于李恪要见自己,他心中很坎坷,同时对于李恪对自己的礼数他也不敢接受。

“杜狱,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本王今天见你是因为昨晚才听说了你的故事,要不早就接见你了。”李恪直言道。

“不知道殿下找小吏有何事?”杜狱问道,对于李恪的话,他可是不敢太相信,始终小心的保持着恭敬的态度回答李恪的问话。

“杜狱,你坐吧,本王不喜欢让别人站着说话。”李恪见杜狱对自己有戒心,就不想拐弯抹角,直言道,“今天招你到府上的目的是因为昨晚听了关于你的故事,人们都称你为活阎王,说任何守口如瓶的犯人只要经过他用刑,就没有不张口说话的。而本王看重的就是你这点,因此今天才会破例在府中接见你。本王想问你一句话,本王想将你招到黑衣卫中,你愿意吗?”

李恪的话对于杜狱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他没有想到恶名在外的自己会受到李恪的相邀。对于他,不但外人唾弃,就是家人也不给他什么好脸色,说他对待犯人的手段太过残忍,因为这个原因他现在还是孓然一身。只是他一直坚持自己的原则,认为自己既然选择了用刑的狱卒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这件事情。只是他没有想到,李恪,堂堂的汉王殿下会看重自己,在别人唾弃自己的时候他会相邀自己加入他身边的亲卫。

杜狱不敢相信,也不敢确定李恪所说是否是真话。李恪自然明白杜狱心中所想,笑道,“难道你不相信本王?认为本王在信口开河吗?”

杜狱没有回答李恪,只是表情严肃的说道,“难道殿下就没有听说过小吏在长安的骂名吗?”

李恪笑了,他知道杜狱为什么会误会自己是否真心相邀他了,知道了原因,李恪自然知道该怎么收服杜狱为自己所用。他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杜狱,沉声说道,“杜狱,本王欣赏的是你的才能,不会在意他人对你的评价和看法。本王想,任何一个人站在你的立场上看待你的所作所为的话,他肯定不会再误解你。”

李恪说到这里,杜狱的脸色浮现出了一丝激动之色,只是李恪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他继续道,“但是,刚才这句话还不是本王想对你说的话,本王想告诉你的话是,本王欣赏你的主要原因是你对自己所做事情的严谨态度,就像你自己说过的话一样‘我这么做只是出于狱吏的职责,在狱吏面前只有犯人没有道德。’本王欣赏你严于律己,以身作责的态度。”

“殿下!”杜狱语气哽咽的跪道,李恪的话确实说到了他的心里,就像他自己认为的,他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做事的原则,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自己所做的事情而已。可是没有人能够理解他,有的只是人们对他厌恶和憎恨。没有想到眼前的殿下,堂堂的汉王殿下会理解自己,会明白自己的心。

“杜狱,本王该说的话已经说完,现在想问你一句,本王想招你到黑衣卫,你愿意吗?”李恪再次询问道,他说话的态度依旧谦虚,没有用自己的身份和权利来逼迫杜狱加入黑衣卫。

“杜狱愿意加入黑衣卫为殿下效劳!”杜狱除了被李恪的话感动之外,李恪的和蔼的态度同样感染了他。

“好!”李恪欣喜道,上前将杜狱扶起,“本王现在就命人去回禀大理寺卿孙伏伽,说你已经被调到了本王的府中,你先去收拾一下,晚上再来府中报道,本王再为你接风洗尘。”

“多谢殿下!”杜狱心中释然,又加入了黑衣卫,也就不再矫情,躬身答道,然后退出了聚义殿。

杜狱离开后,李恪回到书房写了一份信让鹰卫到大理寺交给孙伏伽,信的内容就是关于将杜狱调到黑衣卫的事情。鹰卫接过信件,不多时便来到了大理寺,孙伏伽正好在大理寺,看完李恪的信件,他就吩咐大理寺的文案为杜狱办理了相关手续,杜狱因为孙伏伽的吩咐很快就交接完了手中的职务,下午时分便来到了汉王府。

杜狱来到汉王府,李恪吩咐杨恩设宴,他要为杜狱接风洗尘。杜狱想要推辞,但在李恪的再三要求也就答应了为他接风洗尘的要求。酒宴已经摆好,众人相聚在聚义殿侧厅,杜狱看到汉王府诸人像杨恩、陈其、王中长和朱童等人都对自己很友善,并没用因为自己在长安城不好是声名就厌恶或者怠慢自己,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为李恪效犬马之劳。席间李恪态度和气,府中众人对杜狱又是友善有加,一顿饭吃的很愉快,同样也收了杜狱的心。

宴会结束,杜狱便加入了黑衣卫,被李恪任命为黑衣卫情报部分的一员,主要负责要犯的主审工作。杜狱对李恪的任命很满意,很快就投入了他的工作当中。

时间过的很快,半步都不离王府的李恪每天不是在后院校场骑马练剑就是在书房看书练字。而他在这样平淡的日子中不知不觉已经度过了五天的时间。这一天,他正在书房看书,就见陈其急急忙忙的来到书房,李恪看到陈其样子便询问道,“陈其,发生了什么情况,看你急急忙忙的样子?”

“殿下,末将刚才得到消息,说魏征等负责皇后和贵妃中毒案的诸人已经在这几天获得了不少证据,他们想重新开堂审理此案。”陈其稳定了一下情绪后说道。

“你确定吗?”李恪问道,“什么时候开堂?”

“消息是鹰卫传到府中的,绝对不会是假的。”陈其道,“只是魏征等人也没有确定哪天开堂审理,鹰卫也没有得到具体的时间。”

“恩!”李恪点头道,“本王等的就是这一天,确实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李恪沉声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厉色,“你立刻吩咐鹰卫确定他们开堂会审的日期。”

“诺!”陈其躬身回答转身离开了书房。

李恪看着陈其离开的背影,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微笑,他的笑容充满了诡异,若是让别人看到这份笑容,他们肯定会毛骨悚然。

第二百四十九章 晚上要钓鱼

大理寺。

自从戴胄将香兰的尸体和张忠押解到大理寺,审案的地方由刑部转移到了大理寺大堂,而魏征、李孝恭、王珪、孙伏伽和刘政会还有戴胄六人经过五天的不解努力终于得到了不少线索。但是,得到线索的同时他们也错失了很多破案关键因素。

那天晚上在大理寺,魏征、李孝恭、孙伏伽、王珪和刘政会还有戴胄六人商量的结果是,全城搜捕凶手,对外宣传张忠安然无恙,羁押御医孙彦,严格的盘问宫内禁卫,盘查案发前后进宫诸人的情况,严格的审问药膳房和皇后贵妃身边的内侍宫女。

但是,在汉王府李恪对孙伏伽的提醒过关于张忠可能留下过什么线索的问题,孙伏伽回到大理寺第二天便在魏征等的众人面前提出了这个问题,问题一提出便得到了众人的支持。所以,魏征等人兵分三路开始寻找案件的线索,由魏征和刘政会负责盘问宫内禁卫,盘查案发前后进宫诸人的详细情况,由孙伏伽和王珪负责张忠死守遗留线索的问题,由李孝恭和戴胄负责御医孙彦的审核。

功夫不负有心人,审理案件的六人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负责盘问宫内禁卫的魏征和刘政会取得不少的线索,根本左右监门卫的士兵口述,案发当天进出皇宫大内的除了跟李世民汇报政务的几位大臣之外,宗室中人有汉王李恪、越王李泰和齐王李佑三人,而三人当中李恪和李泰都进宫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侍卫,只有齐王李佑进宫时身边跟着一个侍卫,但他出宫的时候身边依然还是那个侍卫。左右监门卫的士兵还告诉魏征和刘政会,李佑进宫的时候大概在午时,李泰进宫的时候大概在未时,而李恪进宫的时候大概在申时。

同时负责张忠遗留线索的孙伏伽和王珪得到了证据更加宝贵,他们通过审问药膳房内侍和平时跟张忠关系不错的几个人,终于在药膳房一个年纪不大,平时颇受张忠宠爱的内侍的口中获得了关于张忠的两外一个情况,说张忠在长安城另外有一座宅院。

对于这个情报孙伏伽和王珪不敢耽搁,生怕时常一场就露出倪端,等到审理完毕立,两人马率领大理寺衙役敢向了张忠在长安和平坊。但是,等到两人到了和平坊才发现张忠的院落早已人去搂空。两人也不泄气,又跟附近的街坊邻居打探,终于得到了一个新的线索,根据街坊邻居说院落内住的女子平时都不在这里。孙伏伽和王珪询问女子住在哪里,街坊邻居都说部知道,但他们还是描述出了女子的相貌。得到了女子的确切相貌,王珪和孙伏伽两人就容易找了,最终他们在长乐坊的红楼内找到了这个名叫张红的女子。

孙伏伽和王珪将张红带到大理寺审问,在两人严厉的质问下张红终于开口说出了张忠在案发的第二天交给了她一件东西。孙伏伽和王珪急忙命人按照张红的诉说将东西拿到了大理寺,两人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本账册。

账册的内容让孙伏伽和王珪震惊不已,两人看望账册面面相耽,内心中都感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两人又不敢轻信大意,对张红再三的审问最后确定了账册就是张忠做伪证之前交给他的东西之后,两人才开始重新审视账册的内容。最终,两人决定对于账册和其中记载的内容暂时保密,在公审之前不能跟任何人透露,以免又出什么事端。

只是相对于魏征和刘政会、王珪和孙伏伽获得了不少的收获相比李孝恭和戴胄这边情况很不妙,两人突审御医孙彦的前两天孙彦的表现都很正常,对于审问过程中提到的关于香兰的验尸错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只是等到审问的第三天,御医孙彦却意外的死在了大理寺的地牢中,让戴胄和李孝恭两人恼怒不已。可以说,对于御医孙彦他们两人审问两天不但没有得到什么有利的线索反而让这样一个关键人物身死地牢。

但是,不管怎么样六人在这次行动还是获得了不少的线索,对于案情的进展给了不少的帮助。

最终,六人通过将各自收集的各方面的线索汇集到一起,通过缜密的分析之后在大理寺的开了一个短暂的会议。六人共同决定在两天之后开始第三次三堂会审。

同一时间,大理寺中魏征、李孝恭、王珪、刘政会、孙伏伽和戴胄六人商议的三堂会审的时间也被鹰卫汇报到了李恪的面前。

李恪听完陈其汇报的时间,心里有了想法。但是,他还是忧心的道,“两天之后在大理寺开始第三次三堂会审,那不就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让敌人做准备吗?”

“殿下的意思是?”陈其询问道。

“三堂会审的众人各怀心思,大理寺现在又是处在人员庞杂阶段,难免不会泄露他们这次获得的证据,如果要是让敌人在这个节骨眼上盗取或者毁灭了证据,那对案情的进展影响可是很大啊!”李恪叹息一声说道,“真不知道两天后公审这个时间是谁确定的,怎么考虑的就这么不周详呢?”

“殿下,照你的意思,那我们该如何行事呢?”陈其问道。

“关于这件案子我们该插手地方可以插手,该观望地方就必须要观望,你想凶手和证人我们可以插手,因为活的证物,我们就是想从中做手脚成功的几率也不会很高,别人不会再这方面做文章。唯独不能染指死物的证据,不然到时候就是真正的证据在有心人故意刁难下页会被说成是我们伪造的证据,到时候情况会更加不利于我们。”李恪无奈的说道。

“殿下,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啊!”陈其不甘的说道。

“哼!这倒未必,我们什么时候沦落到坐以待毙的地步了?”李恪笑道,“陈其,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就是在坐收渔利,等待别人送上门来。”

“末将不太明白殿下的意思。”陈其憨憨的道。

“晚上你自然会知道,你下去传令让马周、刘仁轨、邓同达和左翼晚上到府上议事。”李恪吩咐道。

“诺,末将现在就去办。”陈其说完,离开了书房。

陈其离开,杨恩便走进了书房,看着一脸轻松的李恪,杨恩开口说道,“殿下今天的气色不错啊!”

“是啊,今晚有人要本网送一份大礼,本王岂能不高兴?”李恪反问道,同时脸色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难道殿下想在就收掉这条鱼儿?”杨恩问道,“不知道殿下有没有确定第三次三堂会审的具体时间?”

“刚才陈其告诉本王,鹰卫得到的消息是两天后在大理寺开堂开始第三次三堂会审。”李恪淡淡的说道。

“既然三堂会审在两天之后才会开堂,那殿下这个时候给就开始收网,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了吧?”杨恩小心的劝解道。

“杨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李恪叹道,“紧要关头大理寺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们确实琢磨不到他们真正的用意,为此只能铤而走险了,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我们这么多天的布置就白费了。”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老奴也没什么意见,老奴现在就去安排,以确保晚上钓鱼的时候能够万无一失。”杨恩道。

李恪对杨恩很放心,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杨恩便躬身退出了书房。

晚上,戊时时分。

李恪让陈其通传的马周、刘仁轨和邓同达和左翼四人来到汉王府,李恪将四人请到书房,四人被开始有些吃惊李恪今晚找他们的用意。因为,平时商议事情的时候都会列席的杨恩和陈其两人都不在书房,而且,书房的门外守卫的王中长和朱童两人也被其他人所顶替。

李恪对众人的反应自然看到眼里,只是他并没有给众人一个解释,而是对刘仁轨说道,“正则,父皇既然已经同意了你的调令,那过几天你就跟本王一同回太原吧,本王瞎管幽州军务,肯定会给你安排一个好职务。”

“多谢殿下,一切听殿下的安排!”刘仁轨欣喜道,就如李恪所言,要是他给刘仁轨安排职务,那肯定不会比在皇宫当差要差,最起码也是能够统领一府军队的果毅都尉。

李恪给刘仁轨说的过几天跟本王一同回太原的话刘仁轨欣喜之余倒是没有听出什么不是,但这句话没有瞒得过马周和邓同达还有左翼三人,他们脸上露出欣喜的同时又面带疑问的看着李恪,想让李恪告诉他们这句话的真伪。

李恪看到三人的表情,爽朗的一笑道,“案情已经有了进展,本王的罪名也可能就要洗脱,到时候再待在长安保不准又要发生什么大事呢,还是早回太原的好。”

李恪这么解释,马周和邓同达还有左翼虽然觉得李恪说的有些牵强,但也没敢在细问。如此,书房中的气氛倒是活跃了不少,李恪又抛出了关于和高丽的通商问题,众人各抒己见,聊的也比较开心。

只是相对于书房内众人聊天的活跃气氛,书房外面却气氛就显得很诡异。

第二百五十章 偷听者

书房外面的守卫很多,就如往常议事的时候一样,都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只是,就像马周和刘仁轨、邓同达和左翼四人到看到的一样,往常商议重要事宜的时候守卫在门口的王中长和朱童今天却被其他人所顶替。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书房中是烛光摇曳,传来李恪等人的谈笑声,书房外则是气氛冷冽,处处透露着杀机。

暮色沉沉,繁星点点!

天色陷入了虚空的寂静当中,黑色吞噬了白天的宁静!

夜,就像情人的爱意,浓浓的融入到了汉王府。

只是,平静在长时间中被打破,寂静在安静中破碎。

突然,夜色中,汉王府大殿的屋顶的上面出现了一条黑影。黑影就像夜晚狩猎的猫一样,他先是左右注视了片刻,在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快速的移动,黑影的速度很快,瞬间就移动到了书房的屋顶。来到书房屋顶上面,黑影一个纵身扑到在屋檐下,看到书房周围严密的守卫,心里似乎有了决定,他重新返回屋顶,将身子附在了屋顶的瓦片上,将头部右侧,用耳朵开始倾听书房中的谈话。

黑影的动作迅速而敏捷,身轻如燕的他根本就没有让守卫在书房外面的鹰卫有丝毫的察觉。同样的在书房中议事的李恪等人也没有察觉他们的谈话已经被人倾听。李恪说的正是关于刘仁轨到幽州后他的具体布置和想法,而马周对于跟高丽是边关贸易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想法。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杨恩的声音,“殿下,老奴给你沏了壶茶。”

“杨老不用多礼请进来吧!”李恪说道,杨恩推开书房的门手里正好拿着一壶茶水,就是他武功高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屋顶有人在倾听,他先是给李恪倒了一碗,然后又分别给马周等四人倒满茶水,没有说一句话便躬身离开了书房。

杨恩离开,李恪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今天鹰卫得到消息说两天后第三次三堂会审要在大理寺的大堂开审,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建议?”

马周等人来到汉王府后李恪一直没有提这茬事情,现在突然问起来,还说出第三次开堂会审的时间,书房中的四人不由的开始陷入了沉思当中。

半响,还是马周开口道,“听说这段时间魏征等人分头查找有关此案的线索,突然间决定两天后开堂会审,肯定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这对殿下很有利啊!”

“恩!”李恪点头道,而刘仁轨脸色有点尴尬的也道,“殿下,都是末将不好,如果能够待在宫里没准能够帮你不少忙呢,只是现在…”

“正则,这件事情不乖你,你又何必自责呢?”李恪安慰道。

只是李恪的话刚说完,受了刘仁轨的影响,邓同达和左翼同时请罪道,“微臣愧对殿下,殿下交待给微臣的事情,微臣不敢掉以轻心,始终尽力再办,只是到如今还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还请殿下责罚。”

邓同达说完和左翼两人同时跪在李恪面前,李恪交待给他们的寻找郎中圣德言和在朱雀大街上中毒的老少,到现在负责这件事情的左翼一点线索都没有,而另外安排他们监视吐谷浑院落也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情况,可以说李恪交给他们的任务到现在他们到现在根本就没有完成,因此邓同达和左翼才会跪在李恪面前请罪。

“定伯、左翼,你们这是干什么啊?”李恪急忙起身,将两人扶起道,“这件案子有难度,你们没有完成本王也不会怪罪你们,你们绝对有什么对不起本王的。不过明天你们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人要是给长安县衙送来什么东西,你们要一刻不能耽搁的送到大理寺,还要保证路上的安全。”

“殿下放心,微臣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的。”邓同达见李恪说的很严肃,同时跟左翼两人保证道。对于给李恪办事两人都是抱着知遇之恩的态度,因此他们做的保证李恪也不会怀疑。

同时,李恪又对刘仁轨道,“正则白天要是没什么事情可做就你明天就去长安县衙吧,到时候可以帮衬定伯和左翼一把。”

“末将明白!”刘仁轨道。

如果说李恪让邓同达和左翼保证安全的提醒他们的话,那么安排刘仁轨到长安县衙就是可以的想增加县衙的势力,由此可见明天长安县衙收到的东西非比寻常。

此时,不管是刘仁轨还是马周,或者是邓同达和左翼,大家都明白了明天长安县衙所要肩负的任务。书房中,四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特别的马周,了解李恪的他知道,既然李恪这么慎重的安排刘仁轨到长安县衙协助邓同达和左翼,可见所谓的那个人交给长安县衙的东西有多宝贵,再想到李恪告诉邓同达要他一刻能不能耽搁的送到大理寺,马周倒是从中察觉到了不少倪端,只是李恪没有说破,他便也没有刁明而已,只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点点。李恪在发现了马周含笑的了然于胸的表情之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脸上不由的也露出了笑容。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李恪说出了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我们说了这么多,你也该听够了吧?是不是该下来让本网见见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李恪的话音一落,屋顶偷听的黑衣暗道不妙,他一跃而起刚要返身离开,但发现回路已经被人封死,同时一道强劲的掌风朝自己袭来,黑影人本已在空中,被这一掌给生生逼退回到了他刚才偷听的地方,只是他的身体还没有站稳,迎面又闪出一条人影,伴随人影的是一道劲道十足拳风,黑影准备想两边突围,可是此时才发现两边退路同样已经被人封死,他也只能右手出拳迎上了袭到自己眼前的拳头。“砰”两拳相交,他不由的后退了五步方才站稳,只是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退到了书房的屋檐边上,只要再退一步就会只能落到书房的院子中。

果然,对手好像对这里很熟悉,根本不给黑衣喘息的机会,等他身形刚站稳,第一次袭击他的掌风又到逼到了他的眼前,黑影没办法硬生生的跟来人对了一掌,“砰”的一声,他被对方逼下了屋顶落在了书房的院子中。

黑影刚落到院子里,就有一群打着火把的黑衣卫士将他团团围住,显出了他瘦小的身体和男性猥琐的面庞。而他的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头戴面具的黑衣人,黑衣瘦小的男人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将自己逼下屋顶的人,而他的身后和两边都站着三个身行不通但都是黑衣黑甲的军士。

“吱呀——”书房的门打开,李恪和马周、刘仁轨和邓同达还有左翼走出了书房。黑衣卫鹰卫让出了一条道路,李恪踏步上前走到跟逼落到院子里的黑衣不到三米的距离站定道,“俗话说的好啊,贪心不足蛇吞象,你还是真就是属于这样的一个人,或者说你的主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第一次你来本王的府中偷听书房中的谈话,当时本王刚经历了第一次三堂会审,晚上正在书房跟众人商议对策,而当时你在屋顶偷听的时候本王就已经发现了你在屋顶偷听我们的谈话,只是本王当时并没有揭穿你的阴谋而已,因为你的偷听对本王来说倒是一个迷糊疑惑对方的好机会。但是,本王又不敢确定你到底是我的敌人还是朋友,因此便有了一个安排,果不其然,你在偷听完本王的安排部署之后,你的主子便信以为真,不再顾忌本王对他的威胁,以至于今天你才会落到本王是手中。”

李恪的话说完,马周和邓同达左翼、刘仁轨等人一惊,他们没有想到当时跟李恪在书房商议案情的时候尽然已经有人在屋顶偷听他们的谈话。再想想李恪对他们的安排,还有对这几天他们所作所为李恪的态度,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一切的安排只不过是在演戏,是给眼前的这个设计一个圈套。

想到这里,几人不由佩服的看着李恪。

李恪见黑衣男人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你能落到本王的手里只能说你太狂妄自大,本王身边至少有三个人发现了你在屋顶偷听,他是一个,他也是一个。”李恪说道这里,指了一下黑衣男人面前的七杀和他身后的陈其,“他们两个人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知你于死地,更别说本王身边另一位高手了。我不会跟陌生人说太多的话,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个人有本事是好事,但有了本事就骄傲自满,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会吃亏的。”

李恪说道这里看了眼前的黑衣男人一眼,见他还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李恪便继续说道,“你放心,你现在不开口说话不要紧,本王不着急,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说话。或者你以前受过这方面的训练,足以做到死不开口的地步。但是,本王想跟你说,任何东西只要放到有心人的手里他就有价值,你也一样,本王将你交给杜狱,不相信你开口说话。”

李恪的话音刚落,邓同达突然惊心,他此时才发现李恪前几天跟他询问用刑的狱卒的原因就是为了今天,原来他一直都在为今天做准备,而他在很早就已经算准今天会有这样的局面,想到这里的邓同达突然发现眼前的李恪在他眼里不在是仅仅的一个汉王,而是成了一个神,未雨绸缪,未卜先知的神。

“殿下小心!”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声音同时喊道,两道身影同时扑上了李恪。

第二百五十一章 第三次三堂会审 (上)

“砰”

“咔嚓——”

两声声响!

“啊————”凄惨的嚎叫声。

李恪身形未动,而他眼前的黑衣男人则脸色扭曲,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滚落了下来。李恪看着眼前试图自杀的男人,嘴角浮上了一丝笑意,“你觉得本王费这么大的精力捉住你,会让你死的这么容易吗?”

黑衣男人在不断的喘息,刚才他听到李恪说让杜狱审问自己便想要自杀,可是他身后的陈其察觉出了他的意图,在他还没有出手的瞬间突然上前废了他的两条手臂,而七杀也看出他想咬烂嘴里的毒丸的自杀的举动,同一时间上前一拳打烂了他的下巴。

只是,刚才喊李恪小心的两个人是王中长和朱童,两人的眼力和身形都不及陈其和七杀,见黑衣男人的举动误认为是他想要刺杀李恪才会出言喊道。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不能说话,手不好使本王也能照样能让你招出实情。”李恪微微笑道,黑色的夜,摇曳的火光下李恪的笑容和煦而温暖,就像一盆篝火。

“来人,将他拉下去交给杜狱严加审问,务必要在明天天亮之前让他说出主谋。”李恪沉声说道。

“诺!”鹰卫将黑衣男人拖了下去。

李恪继续对身边的七杀道,“你在长安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就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记住,本王只要结果不重过程。”

李恪的话说的很隐喻,但对于七杀来说不难理解。

“殿下放心,七杀明白!”七杀答应,随即闪身消失在夜幕中。

屋顶的偷听者被捉,李恪又将众人召集到书房,看着颇有疑问的诸人,李恪开口道,“大理寺传出的消息说两天之后开始第三次三堂会审,但你们觉得魏征和几个陪审真有这么愚笨吗?”

李恪的话一说完,马周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而刘仁轨和邓同达还有左翼稍一思量便也知道了李恪话的意思。

“殿下的意思是说这只是大理寺的疑兵之计,他们真正的开堂时间是明天?”邓同达还是询问道。

“不错,魏征何人?他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李恪笑道,“不过这样也好,本王也很想看看明天大理寺会拿出什么证据吧!”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邓同达和左翼,“本王今天捉住了这个潜入府中的偷听者,虽然能从他的口中得到不少东西,但同时也在敌人面前暴露了我们自己的行动,因此明天你们护送东西到大理寺的安全显得尤为重要,你们可不能轻信大意。”

邓同达、刘仁轨和左翼连忙点头答应,表示没有问题。李恪便不再说话,目光注视着窗外,思绪早已飘到了明天的三堂会审上。

第二天,果然大理寺差役来汉王府传唤李恪,差役告诉他到大理寺参加第三次三堂会审。李恪吩咐陈其备车,在数十名鹰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大堂上各位主审已经就位,他们分别的魏征、李孝恭、王珪、刘政会、孙伏伽,而临时增加的戴胄魏征也在旁边给他添了一个位置。李恪走进大堂,先是跟众人拱手问候,然后便坐在准备好的椅子上沉默不语,而有了李恪这个王爷,大堂的六人也不再窃窃私议。

时间又过了半响,李泰便走进了大堂,他看见李恪便急忙给李恪施礼,李恪对李泰来到大理寺的大堂颇为惊讶,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疑问,只是给他回礼,因为是在公堂上两边便没有过多的寒暄,李泰给李恪施礼完毕又给大堂上的六人施礼,然后才坐在了李恪的对面的位置上。

同一时间,李佑也在护卫的拥簇下来到了大理寺,李佑的态度和李泰截然相反,他对李恪和李泰拱手施礼,脸色寒气如霜,好像谁欠了他半块窝窝头一样,而对大堂上的几位主审更是看都懒得看,便径直走到剩下的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

巳时已到,魏征看了看其他五人,又看了看大堂上的诸人,见自己传唤的人已经到齐,便开堂公审。

魏征首先开口询问的依然是李恪,他向李恪询问了案发当天在做什么,又做了什么等问题,李恪虽然已经回答了两次,但他还是耐心的回复魏征,态度和答案都让魏征很满意。魏征问完李恪将目光转向李泰,但他的语气比询问李恪时严厉了不少,他恭敬中不卑不亢的对李泰道,“越王殿下,下官审问过案发当天值勤和守卫的左右监门卫,他们都说当天未时你孤身进宫,下官想问你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能说下你进宫之后的所做的事情吗?”

李泰对魏征的问话表现的很淡定,显然对魏征的询问这个问题心里早有预料,便恭敬的对魏征说道,“诸位主审,本王当天进宫的目的是跟父皇讨论学问,然后到立政殿看望母后。本王在立政殿待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在甘泉宫的御书房跟父皇讨论学问的时间大概也是一个时辰左右,然后就出宫回到了自己府上。”

魏征在李泰说的时候不断的点头,他等李泰说完话,他的脸上缓和了不少,显然对李泰的回答很满意。

“齐王殿下,案发当天你是午时进宫的,并且你身边的侍卫是跟你一同进宫的,下官想知道你进宫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魏征的语气很严厉,但态度很谦虚。

“魏主审,本王进宫自然是去看望母妃啊,难道这也有问题吗?”李佑冷峻的说道,“至于本王身边有个侍卫这并不稀奇,难道本王平时就不能有侍卫护身吗?”

对于李泰的无礼魏征同样用他的威严给予了回击,“齐王殿下,下官奉皇上之名全权负责此案,有权审问任何可疑之人,希望你能够配合。请齐王殿下回答下官刚才的问题,你进宫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

“本王进宫是看望母妃去的,并且在母妃的万春殿一待就是半天的时间,晚上才回到府上。”李佑答道。

“那殿下有没有在这期间出过万春殿去过皇宫的什么地方吗?”魏征继续追问道。

“没有!”李佑回答的很干脆。

李佑回答完,魏征的脸上表情依旧,看不到任何的不悦或者欣喜之色。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李佑突然对坐在他斜对面的李恪问道,“三哥,皇后和母妃是怎么中毒,你难道不该给我们一帮兄弟一个交代吗?”

第二百五十二章 第三次三堂会审 (中)

大堂中很静,静的能听到众人的心跳!

魏征等六位主审都没有想到李佑会问的这么直接,大堂中的诸人都没有想到李佑会向李恪发难,李泰都不敢相信李佑刚才的举动。

“交代?”李恪突然笑道,他起身缓慢的走到李佑面前,语气温文尔雅的说道,“五弟,你想让本王给你个什么交代?”

李恪的话顿时让众人更加的吃惊,他没有想到李恪不但没有反驳李佑的质问,还会向李佑询问自己该怎么交代,这不是明显承认了这件事情是他主谋和策划的吗?

李佑看了李恪贴近自己带着笑容的脸庞,他的心里突然一冷,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不由的努力镇定了一下思绪,道,“三哥,只要你承认…….”

“五弟,这句话该是我向你说才对吧?”李恪打断了李佑的话,继续温言的说道,“现在承认还来得及,不然到时候我们兄弟们替你向父皇求情——可怕都迟了。”

“李恪——”李佑突然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李佑显然没有一点皇族的气度,倒像是一个受了气的暴发户。

“五弟,本王说什么你心里很清楚,现在你可以不说,本王也不会勉强。但是,有人会替本王向你询问,到时候你可要如实相告啊!”李恪依旧保持着他的笑容,丝毫没有因为李佑的无礼而恼怒,而他的变现则体现出皇子的高贵和绅士。

李恪和李佑对话的时候魏征等人包括李泰都详细的注视着两个人,他们都没有说话插口。毕竟,心存私心的诸人都想从两人的对话中发现蛛丝马迹。

现在见李佑怒气冲冲的注视着李恪,而李恪依旧保持着翩翩风度,李泰知道两个的交锋已经以李恪胜利而告终,他便站出来当和事佬,和颜悦色的对两人道,“五弟,你怎么能对三哥这么说话呢?三哥,五弟他不是有心的,还望你不要怪他。”

“哼!”李佑对李泰的话嗤之以鼻,不予理会。

“看四弟说的这话,难道三哥是小肚鸡肠的人吗?”李恪爽朗一笑,又重新回到了他自己的座位上。

“两位殿下,公堂之上还望你们能自重。”魏征在这个时候出言道,然后他看了王珪等陪审一眼,说道,“皇后和贵妃中毒案自始至今已经过了十多天,本官接手到现在确实发生了很多难以想象的事情,首先是查出了香兰的真正的死因,然后是重要人证张忠被毒杀,之后是误报香兰死因的御医孙彦身死,这种种的一切都在不断的毁灭着这件案子所有的证据。”

魏征说道这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是,即便敌人再怎么狡猾,我们经过数天的努力还是得到了不少收获,得到了一条重要的证据——张忠的账册。”

“啪——”魏征突然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带证人张红——”

“诺。”衙役回答道。

魏征的话说道这里,李泰的脸上府上出了期望之色,李佑的脸色开始变得煞白,而李恪的表情依旧,还是那么和蔼可亲。

不多时,一个身穿浅红衣服的女子被带到了大唐,女子显然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升堂场面,战战兢兢的显得很害怕。

“张红姑娘不用怕,本官今天传唤你只是想让你确认眼前这件东西,它是否是我们搜出的张忠在作伪证之前交给你的东西就行。”魏征的话说完,戴胄便捧出了一本账册,交给衙役,衙役将账册举到了张红面前。

张红看到账册,眼圈一红,语气哽咽的说道,“这东西确实是张忠交给奴家的!”说完这句话,张红便开始小声的哭泣。

“张红姑娘你可以下去了!”魏征说道。

张红答应一声,退下了大堂。

魏征等张红退出大堂,这才对李佑说道,“齐王殿下,张忠的这本账册记载的是贞观元年到现在所有从药膳房取走珍贵药材的数量和人,而账册是内容显示就是在皇后和阴妃中毒之前的四天,你从药膳房拿走了好几味药材,而这些药材正是后来皇后和贵妃中腽肭之毒时所缺少的药材,殿下该对这件事给下官一个解释吧?”

“魏秘书监,张忠本人已死,他的账册真伪难辨,更何况里面所记录的东西,你让本王怎么给你解释?”李佑已经恢复了他以往冷峻的表情,语气冰冷的说道。

“齐王殿下,正如你说的账册的真伪难辨,因此我们才会传唤张红前来确认,因为这本账册正是张忠在做伪证之前的一个晚上亲手交给张红的东西,而你刚才也听到了张红已经确认了账册确实是张忠交给她的,所有你对账册是否是张忠之物怀疑大可不必。”魏征突然说道,语气很严厉,“而且,为了验证账册的内容,我们根据张忠记录的内容调查了卷宗和询问了不少人,包括太医院的御医,药膳房的内侍,左右监门卫等,通过他们口中证实了账册记录的真实性。而且,左右监门卫还证明在张忠账册记录你取走药材的那天他们同样看到了你拿着一大包东西从皇宫出来的情形。”魏征说道这里,声音提高了八度,厉声喊道,“齐王殿下,请你能否就这件事情给本官做下解释呢?”

“是!本王那天确实是拿走了很多药材,那是本王身体不要,御医开了药方让本王吃药调养,本王才从药膳房拿走了不少药材,而那些药材都是御医开的药方上面的药材。”李佑解释道。

“齐王殿下,下官请你实言相告,不要糊弄本官和几位陪审还有两位殿下!”魏征语气严厉的道,“我们在这之前已经详细询问过御医,御医证明你所拿走的那些药材再怎么搭配都不可能组成一个可以治病的良方。因此,你的解释明显是在敷衍下官和各位陪审,而公堂之上还望殿下自重。”

听魏征的话说完,李佑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极力的想让自己镇定,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他没有想到张忠会留下这么一手。现在,他的心里是愤怒,是不甘,是憎恨,是后悔!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三次三堂会审 (下)

李佑,他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跟魏征解释,同样的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他只是没有想到张忠会留下这么一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划到最后还是百密有一疏。

是的,张忠做伪证就是他指使和策划,对李恪恨到骨子里的他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可以落井下石的机会呢?至于药材,同样是他取走,他取走这些药材的目的很明显,目的依然是陷害李恪,他取走这些药材的目的就是皇后在中毒的时候没药可救而死,这样愤怒中的李世民对李恪肯定就不会三堂会审就可以定罪。只是现在突然他突然间发现自己的计划出现了破绽,而且是一个没法弥补的破绽,他没想到自己亲手看到张忠销毁了药膳房进出药材的账册,怎么也没要想到这个死太监还会有这么一手。

然后,案子审理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就在魏征还想继续向李佑询问原因的时候大理寺衙役回禀魏征,说门外长安县令邓同达求见,说他要有重要的证据要呈上。

“传!”魏征整个人到现在已经变得很冷静,他语气严肃的说道。

衙役离开,不一会便将邓同达和左翼两人带到了公堂,跟在邓同达和左翼身后的还有七八个长安县的捕快和几个身着不是很华丽的长安百姓。

邓同达和左翼先跟李恪和李泰施礼,又跟魏征等诸人施礼,而他身边的几个长安百姓来到大堂之后就跪在了后面。

魏征看到邓同达和他身边的捕快百姓,问道,“邓县令,听说有证物要呈给本官,不知道是什么证物?”

邓同达见魏征询问自己,连忙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几张写满字的纸交给魏征。魏征将纸上的东西详细看完,脸色阴沉的可怕,“邓县令,这份供词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供词上说的是否属实?”

从魏征的表情可以看出事态有多严重,而其他的王珪的陪审也将供词轮番看了一遍,脸色同样露出了骇人是神色。特别的王珪,他的表情很严肃,语气严厉的道,“邓县令,这份供词事先你可否看过,除你之外还有谁看过它?供词上所说的事态严重,你可否告知本官你的这份供词是从什么人手里得来的?”

邓同达自然没有看过供词,只是李恪已经安排过,他自然不会被魏征和王珪的话所吓倒,不卑不亢的说道,“回禀秘书监和王侍郎,下官的供词的今天早上在县衙的公堂上发现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让下官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人证和物证,还说人证和人物找到之后火速交给大理寺不能耽误,下官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所要不敢怠慢,按照纸条上所言找到了人证和物证就直接来大理寺,至于上面写的东西下官没看过。”

“你说还有人证和物证?”魏征突然问道,“人证和物证在那?赶紧传上来?”

“诺!”邓同达道,然后对身边的左翼道,“左翼,将人证和物证带到公堂。”

同时,他将纸条交给了临近的戴胄!

左翼领命,走出大堂,不多时便带着扶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大堂,李恪在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是“腾”的一声站起了起来喊道“圣德言?”,而中年男人听到李恪喊自己的名字,在看到李恪的这一刻突然推开左翼,跌跌撞撞的上前几步对李恪施礼道,“殿下,我来迟了,让殿下受了委屈,还请殿下治罪啊!”

李恪急忙将眼前的圣德言扶起,语气诚恳的道,“圣大夫,你能来就好,你可是洗脱本王罪名的人,本王怎么能治罪与你呢?”

随即,李恪对魏征道,“魏秘书监,这位就是圣德言,就是本王跟你说过在朱雀大街上救人时的那位郎中,本王取走药膳房的药材的药方是他开的。”

李恪的话说完,圣德言便将魏征等人施礼。

魏征见圣德言身体很虚弱,又通过供词上的内容知道了他现在的遭遇,便没有让他跪着说话,圣德言站着对魏征说出了他当时在朱雀大街上遵照李恪的吩咐医治过一个老人,并且开过药方,而开的药方中就有几味珍贵的药材,而这几味药材也是李恪晚上派人交给他的。

魏征细细听完圣德言的叙说,再次问道,“圣德言,你刚才所说的话可否属实?你要知道做伪证的结果!”

“魏主审,草名说的句句属实!”圣德言说道。

“那就是说这份你的供词上说的也是句句属实?”魏征拿出了一份邓同达交给他的供词问道。

“是!”圣德言回答的很干脆。

“好了,圣德言你可以下去了!”魏征说完,等圣德言退下公堂,他对邓同达说道,“你身后跪的这些百姓是做什么的?难道就是这几张供词的证人?”

“草名见过魏主审,供词上说的都句句属实,我们没有任何欺瞒主审的意思。”跪在地上的一个长安百姓说道。

“供词上说你们给别人卖过马车、布袋、绳索等东西,你们能肯定绑架圣德言用的马车和布袋还有绳索都是从你们店里卖出的吗?”魏征继续问道。

“回主审,我们做这些东西都有几十年了,有些都是家传的手艺,自己做的东西独有自己的特点,不会看错。”其中一个长安百姓说道。

“好,你们这么说那本官就信你们,你们先下去吧!”魏征道。

几个跪在地上的长安百姓跟随大理寺的衙役退出了大堂。

“邓县令,那剩下的这份供词的证人怎么呢?这可是本案的关键人物啊!”魏征感叹的看了最后一份供词道。

“这个下官也不知道,下官按照纸条上面所说的去那个地方找人,就发现了这么几个人。”邓同达回答道。他自己也没有看过供词,自然不知道魏征话中的意思。但魏征和王珪等人看过供词知道这个人的重要性。

邓同达的话魏征等人不会怀疑,他说没有,他们也不再询问邓同达什么。只是纸条他们都看过,看不出什么倪端,心里都很疑惑怎么案子到现在怎么会变的这么负责。但是,有一点他们心里很清楚,那就是通过查明香兰真正的死因,张忠伪证身死,御医孙彦的身亡和郎中圣德言的证词可以证明李恪的罪名已经不复存在。至于李佑,依照目前的证据还不能确定任何罪名。

因此,魏征等人商量了许久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李恪下毒的罪名不成立,李佑嫌疑最大。而事情到这个时候还没有完,不但没有完结反而更加混乱,原因就是魏征自己手上的几张供词和几个长安百姓还有郎中圣德言。

所以,事情发展到了自己控制的范围之外,魏征和王珪等人商议了一番,最终的决定向李世民汇报情况,看李世民有什么样的指示。

第二百五十四章 出来混迟早要还

第三次三堂会审就在这样不尴不尬的情况下结束,汉王李恪的罪名虽然还没有洗脱,但以目前的证据来看的话,洗脱罪名已经为时不晚了,而齐王李佑虽然还没有具体查清他的罪名,也没有证据证明他有罪,但是通过种种的迹象可以表明给他定罪也是迟早的事情。然而,在案子还没有清晰明朗的情况下魏征等人还是急急忙忙的进宫跟李世民汇报审理的结果,因为通过邓同达给魏征的几分供词,他们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职权范围。

两仪殿,李世民静静的听完魏征的汇报,又将供词的卷宗详细看了一遍。

“你们认为这份供词可信吗?”李世民扫了一眼殿内众人突然开口问道。

魏征等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知道李世民话中究竟是什么含义,是在埋怨他们胆小怕事,不敢处理这样的事情呢?还是责怪他们没有主见,连这件事情都需要询问他的意见。但李世民开口询问,大家又不能不回答,魏征看了其他几人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只能开口道,“皇上,这份供词上所说的人证物证俱在,只是供词来历不明,微臣等也不敢擅自决定。”

魏征的话中规中矩,既没有标明自己等人胆小怕事,又没有说出自己等人没有主见。但李世民何尝听不出话中的意思,他看了眼前一脸正义的魏征,叹道,“既然朕将这件案子全权交予你们几个处理,那你们心中还有什么顾虑的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朕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们,别说是这件案子涉及到两国使团之中的人,就是涉及到两国国君本人,只要他们触犯大唐的律法,朕就不会轻饶,必定会依法办事。”

“当然啦!”李世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这件案子有它的特殊性,不但涉及到了两国使团,到现在还涉及朕的两个儿子、皇后和阴妃等人,你们心里多少有些拘谨,这朕明白。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大唐的官员,你们是为大唐百姓你办事,而不是为朕做事呢?”

“朕今天就说这么多,至于这件案子朕依然不会过问,将全权交给你们处理,朕只要结果。”李世民很霸气的说道,“朕只有一句话,不敢是王公大臣还是帝王将相,只要他触犯了大唐的律法,朕就不会轻饶他。”

“你们明白了吗?”李世民向六人问道。

“皇上,微臣等明白!”六人回答,而魏征这个时候突然跪地,语气诚恳的道,“皇上,微臣终于明白了皇上内心所想,请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会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魏征被李世民刚才的话触动很大,自李世民登基之后对他的礼遇和让他对李世民确实心存好感,这才归顺了李世民一心为他办事,但是在皇后和贵妃中毒案时李世民又任命长孙无忌全权负责此案,长孙无忌是长孙皇后的亲哥哥,魏征很不赞同这样决定,他认为中毒的是长孙皇后,审理案子的则是长孙无忌,他们两人的关系会让长孙无忌在审理案子的过程中难免会被情绪左右,因此心里很不满,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芥蒂。但是,现在听到李世民的这么一番话,魏征心里彻底消除了对李世民任人唯亲的偏见,开始被李世民的气度折服,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李世民何尝不明白魏征举动,他急忙将魏征扶起,“玄成快起来,朕早就告诉过你你办事朕很放心,所要处理这件案子你不要有什么顾虑,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你要知道朕将这么大的案子全权交予你处理,除了相信你的能力之外就是觉得你魏玄成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是一个肯为民办事的人,知道你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同样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皇上——”魏征对李世民的话很感动,“微臣明白!”

“哎!这件案子到现在已经快半月有余了,你们要抓紧审理啊!”李世民叹息道,“据可靠消息幽州和云州及宿州方面这段时间突厥的动作很大,李恪的身为并州大都督掌管河东河北两道军务不能长时间待在长安,你们要尽快的处理好他的问题!”

“臣等明白!”六人同时回答道,大家心里很清楚李世民这句话的含义,通过这次取证和审理李恪的罪名基本已经洗脱。

当魏征等六人在两仪殿给李世民汇报案情的时候,李恪已经回到了汉王府,他今天的心情很好,刚回到书房杨恩和杜狱便找他汇报情况,杜狱告诉李恪黑衣男人已经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招供了,而且还是说出很多秘密。

“恩!”李恪听完汇报后只是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和举止倒是出乎杜狱的意料之外,并没用表现的有多高兴。

杜狱见李恪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黯然,他对李恪的知遇之恩很感激,在昨晚在接到犯人时候便动用了十八般刑法,终于使黑衣人开口招供,而今天李恪一回到府上他就前来禀报,目的就是想尽快将这件事情告诉李恪好为他排忧解难,但是现在看到李恪很淡然的态度,他心里对自己昨晚的成就感到可悲,总觉得自己做的还是不够。

李恪看出了杜狱的心思,笑道,“杜狱,你可不要灰心,本王确实很高兴你能这么快就让犯人开口招供!”李恪说着便将拍了拍杜狱的肩膀,继续道,“但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会对这件事不觉得惊讶吗?因为,你是杜狱,你称呼是活阎王,本王知道不管什么样的犯人在你手里你都会让他开口招供,因为本王相信你。”

李恪的话重重的击在了杜狱的心里,“因为本王相信你。”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包含多少情感?杜狱心里明白。对于他一个狱卒,对于一个连家人都唾弃的人,李恪会相信他,会信任他,杜狱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情,唯有心里暗自发誓终生要追随李恪。

“殿下——”杜狱刚跪在地上便被李恪扶起,他还没有说话李恪便道,“杜狱,放心去吧,本王相信你,本王也相信等到十年十数年之后人们明白你所做的一切。”

“殿下,杜狱今后必将誓死追随殿下,为殿下赴汤蹈火也再所不辞!”杜狱泣不成声的道。而就在这个时候杜狱才算是死心踏实的归顺了李恪。

李恪成功的收拢了杜狱的心,将他送出了书房,当他再次回到书房的时候,书房中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七杀。

“参见殿下!”七杀见李恪走进书房便施礼道。

“你就不用多礼了!”李恪淡淡的道,“黑衣七杀在长安的任务已经完成,你们现在必须立刻回扬州解决风运城的问题。但是在这之前你还要为本王办一件事情,你将这个东西交给太子妃,但千万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能办到吗?”

李恪说话之际将一根小竹筒递给七杀,竹筒的两端用蜡密封,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里面肯定是信件之类的东西。

“能!”七杀的回答很简短。

“那你就下去吧!立刻去办!”李恪说道。

“诺。”七杀领命,离开了书房。等七杀离开书房,李恪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同时他的嘴里低声道,“大哥!你要知道,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

第二百五十五章 抓的就是你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突然出现了上百名衙役,他们的服饰跟平时巡逻的长安县衙的衙役有所不同,衣服的面料不但考究,而是他们每个人都是腰圆体状,孔武有力之士,并且他们的衣服上写着的“寺”字表明他们的身份,他们是隶属于大理寺的衙役。而率领这群衙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戴胄。

魏征和王珪、李孝恭、刘政会、孙伏伽和戴胄六人出了两仪殿回到大理寺之后众人便开始商议如何处理供词上所控诉的事情。在两仪殿的时候李世民就已经将案子全权交给了魏征等人,魏征等人回到大理寺之后也不敢怠慢,经过短暂的商榷,众人终于讨论出了一个结果,那就是命令戴胄率领人马火速前往馆译,务必捉拿高丽和扶桑两国使者,不能让他们两个使团的任何一个人跳脱。所以,戴胄率领大理寺的衙役迅速来到外国使团的馆译门口时迅速的包围了高丽使者和扶桑使者的院落。

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正在和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还有吐谷浑的王子慕容顺饮茶聊天,讨论的话题自然是第三次三堂会审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而就在众人谈性大发的时候就见一个武士跌跌撞撞的连门都没有敲便闯入了屋中。盛田理惠子没有想到自己属下这么没有礼貌,尽然会在自己用这几天刚从大唐学到的沏方法款待自己心中的贵客时表现的这么无礼,她的脸色一沉便要开口吼斥,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那个武士急切的说道,“禀报公主,门外来了很多大唐的士兵,他们包围了我们的院子,正向这边公主的院子赶来。”

“什么?”盛田理惠子大惊之下有些恐慌,但她努力的使自己镇定下来再次问道,“你没有看错?是大唐的士兵吗?”

同样惊讶的除了盛田理惠子外还有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还有吐谷浑的王子慕容顺,但是三人当中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的表情跟盛田理惠子的一样,惊讶中透露着恐惧之色,相对的吐谷浑王子慕容顺表现的要淡定不少。

“回公主殿下,确实的大唐士兵,他们好像是大理寺的衙役!”武士确定的说道。

“大理寺?”盛田理惠子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目光不由的望向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同样望向盛田理惠子,三人相互注视的一瞬间躲开各自的目光。但是,三人细微的表情变化还是没有逃过慕容顺的眼睛。慕容顺不傻,看到三人的表情,再联想的三人相互注视时眼中的恐慌之色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大群大理寺的衙役撞开了房门跟随戴胄走了进来。

“没想到高正使和李副使会在这里,真是让本官找了好半天啊!”戴胄看到高延寿和李思齐两人出现在扶桑公主的屋里,便出口调侃道。只是他的话虽然含有调侃之意,但语气很严厉,根本就不像在调侃而是在质问。

“高丽使者高寿延李思齐见过戴少卿!”高延寿李思齐恭敬的道。同一时间盛田理惠子和慕容顺也上前向戴胄施礼。

戴胄不理会眼前恭敬有加是高李二人,更加不理会盛田理惠子和慕容顺,语气严厉的道,“高正使和李副使,本官此次奉命前来请两位到大理寺核实一件事情,两位要是没有什么大事的话就请吧?对了,还有公主殿下你也请随本官到大理寺一趟….”

戴胄的话还没有说完,盛田理惠子突然开口语气不温不火的说道,“戴少卿今日前来就是想捉我们去大理寺吗?”

盛田理惠子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虽然不温不火,但她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不悦之色。

“不知道戴少卿让我们去大理寺所为何事?还请戴少卿明言!”高寿延也在这个时候向戴胄问道。反而是一旁的慕容顺倒是表现的很安静,自从在太极殿跟被李恪侮辱之后,伏真便将太极殿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吐谷浑的可汗,吐谷浑可汗接到消息之后立即回复伏真,并且还在信中对慕容顺严厉的训斥了一番,这才使得慕容顺这几天收敛了不少。此时,他见戴胄话中没有没有提到自己的名字,刚才又发现了盛田理惠子和高寿延李思齐眼中恐惧,便知趣的没有上前管闲事只是静静的注视看着众人。

戴胄没有想到盛田理惠子敢跟他这么说话,在他的心里扶桑只是番外之邦,他亲自前来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倒是没有想到盛田理惠子会这么不知趣。

“公主殿下,本官很认真的告诉你,今天本官来馆译抓的人就是你。”戴胄上前几步走到盛田理惠子的面前,脸色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公主殿下别忘了你脚下踩得是大唐的土地,只要你是人还在大唐一天,只要你触犯了大唐的律法就该受到制裁。还有,本官不怕告诉你,别说你是扶桑国的公主,就是扶桑国的国君,只要触犯大唐的律法,本官也会率领身后衙役到扶桑国的王宫去拿人。”

“哼!”戴胄说道这里,脸色一沉,嘴中冷哼一声道,“公主殿下和高丽国的两位使者请吧!”

盛田理惠子没有想到戴胄的态度会这么强硬,她刚才本想依靠自己公主的很使者的身份逼迫戴胄让步,想从他的口中问出一些情况好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但是此刻她已经被戴胄这一席话所震住,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戴胄的眼中是多么的卑微,而扶桑在戴胄眼中是多么的渺小,她心中恼怒但不敢再有像刚才这样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戴胄一眼,便能乖乖跟随衙役走出了屋子。而高寿延李思齐更加不敢反抗,只能小心翼翼的跟随在盛田理惠子的身后。

戴胄让衙役带走盛田理惠子、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他自己也在将要跨出屋子的时候突然回头对愣在一旁还没有从自己刚才的话中回过神来的慕容顺道,“王子,你回去之后还是好好待在馆译不要随便乱走,不要让本官找你时候找不到你本人。”说完便大踏步离开了屋子。

慕容顺被戴胄的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不知所措,但他从戴胄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冷光,而戴胄那种像对待杀人犯一样的眼神让么慕容顺恼怒不已。但是他还是强自压住了自己内心中的愤怒,愣是在戴胄离开扶桑使团的院落时没有说一句话。

“传令,没有本官和大理寺的命令,所有高丽使团和扶桑使团中的人员均不得离开院子半步,违令者——斩!”当慕容顺走出屋子的时候听到了戴胄严酷而不容反抗的命令。同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盛田理惠子、高寿延和李思齐三人在听到“大理寺”三个字是严重露出的惊恐之色。而这个时候,他的内心中突然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他感觉得这几天肯定会有大事要发生。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有个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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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胄将盛田理惠子和高寿延、李思齐三人抓到大理寺后并没有及时对他们进行审问,而是将他们直接投放到了大理寺的地牢,在地牢里盛田理惠子也发现已经被关押的扶桑两位正使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盛田理惠子对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被抓一点都不惊讶,她只是点头微笑向两人问好,而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似乎对本国的这个公主很不感冒,横眉冷对的理都不理会她。不但如此,反而在盛田理惠子注视两人的时候两人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两人对她很反感。戴胄将扶桑三位使者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但他表面上装作懒得理会他们,等将三人关进地牢之后他又派来了不少大理寺高手守卫地牢,安排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离开了地牢。

出了地牢的戴胄急忙来到大理寺魏征等人办公的地方,见过众人之后他便说出这次抓捕的过程,而且对于盛田理惠子和扶桑两位正使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三人之间在地牢中的关系也告诉了魏征等人。

“看来扶桑内部也是不和啊!”魏征听完戴胄的叙说,沉思了片刻后说道,“那么我们何不从这方面入手呢?”

“魏秘书监有什么好办法吗?”李孝恭问道,办案的时候涉及到宗室成员李恪和皇后贵妃,他明智的选择了保持沉默,但现在案情发展到了涉及三国邦交问题,他觉得自己作为李唐宗室成员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便主动出口询问魏征。

“回王爷,我暂时还没有想出什么可行的办法,只是这是一个突破口,我们今后审案可以从这方面下手。”魏征对李孝恭很尊重,见在审案中一向保持沉默的李孝恭突然主动开口询问,他不敢怠慢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魏秘书监,案子已经变得很复杂,不但涉及到了两位皇子及皇后和阴妃娘娘,现在又涉及到了高丽和扶桑两国使者,而我们又不难保证查到后面是否还会涉及到吐谷浑和西突厥。”孙伏伽表情严肃的说道,“因此,下官的建议是我们现在首要解决的问题是汉王下毒的罪名是否成立,而齐王是否跟此案有关,该怎么定罪的问题,之后再查高丽和扶桑两国使者的问题也不迟。”

“下官同意孙少卿的意见!”戴胄也支持孙伏伽的观点,“我们现在面对的这个案子确实牵扯的人数众多,两位皇子、三位贵妃、两国使者,那么我们就应该将他们逐个查清定罪,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的结案。而在查案的过程中所有的证据和种种迹象都表明汉王是被诬陷的,他下毒的罪名不成立,那么我们就该先解决他的问题。”

“恩!确实该还汉王一个清白。”魏征点头道,他想到的也是首先洗脱李恪的罪名的问题,但此案的六人负责,为了民主他还是询问了其余三人的意见,“不知道王爷和刘尚书还有王侍郎的意见呢?”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汉王李恪的罪名也是该被洗脱的时候了!”李孝恭叹道,“今天皇上不是也说了吗,说幽州和云州、宿州突厥动作频繁,本王想突厥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这么嚣张,他们看准的可能就是汉王李恪滞留在长安,而河东河北两道兵马有没有人同意调遣的弊端。”

李孝恭是大唐名将,是沙场宿将,军中元老,他知道自己在政务律法方面不甚精通便从军事角度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恩!”王珪此时也开口说道,“王爷说的对,北方突厥的动作不能小视,军情不能耽误,汉王的问题已经刻不容缓、迫在眉睫,必须要尽快解决才行。”

王珪开口赞同,六人中五人同意为李恪洗脱罪名,刘政会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也只能点头赞同为李恪洗脱罪名。这样一来,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一件怪事,那就是大理寺大张旗鼓的抓了扶桑和高丽两国的使者,查封囚禁了两国使团的所有成员,而他们在抓了人之后并没有就此事进行处理,而是继续审理汉王李恪的下毒案,这倒是让长安百姓们疑惑的同时饭后又了不少的谈资。

魏征等人同意了意见便开始行动,他们再次审理了圣德言,取证了圣德言为李恪作证的证据,然后又向长安百姓取证证明了圣德言供词中所描述的事情的真伪,再通过向左右监门卫和千牛卫再次取证了案发当天李恪的行踪,又通过御医验证了圣德言给李恪开的药方是否是真实性等,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众人终于确定了李恪下毒的罪名不成立。

而在大理寺魏征等人为李恪取证洗脱罪名之际长安城里有人在愁,有人在忧,有人在高兴,还有人在幸灾乐祸。

发愁的人自然是齐王李佑,张忠的账册揭露出的内容对他是致命打击,而高丽和扶桑两国使者被抓对他更加是雪上加霜。别人不会知道他跟两国使者之间的关系,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跟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之间的龌龊交易。现在盛田理惠子被抓,他不敢肯定这个女人是否为了活命将自己供出去。

因此,听到大理寺抓了高丽和扶桑两国使者,他便进宫去东宫跟李承乾商议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而从东宫回来后的他的脸色很难堪,气急败坏的他将老师权万纪、长史薛大鼎和心腹昝君谟,刑部侍郎刘威德和韦文振等人召集的书房,告诉了他在东宫跟李承乾商议的结果,又询问众人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问题。

李佑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权万纪,阴沉的说道,“老师,这件事情可是你亲手策划和实施的,现在你说本王该怎么办?”

权万纪早就想到了李佑会这么问自己,但是他还是不适应李佑对自己的说话的口气,强子忍住心中的不悦,和颜悦色的说道,“殿下,其实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你想象的那种地步,难道殿下忘了我们还有一位大靠山吗?”

“大靠山?什么靠山?”李佑急切的问道,“老师你快点说,究竟是哪个大靠山?”

现在的李佑完全就没有了主见,除了他时不时的对众人露出那阴冷是杀机之外,不管从什么地方都看不到一个王爷该有的风度和气魄。倒像是一个卖猪肉的发现猪肉吃死人了一样,除了对顾客怒目而视外就是对自己的手下恐吓威胁。

“长孙无忌!”权万纪慢慢的说出了这个让李佑心里震惊不已的名字。

“长孙无忌?”李佑重复道,他听权万纪说出这个名字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脸怒容的看着权万纪。同样的在场是诸人除了李佑外包括长史薛大鼎和心腹昝君谟、刑部侍郎刘威德和韦文振四人也不敢相信的看着权万纪,他们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到底的发疯了还是吃错药了,怎么会说长孙无忌是自己一方的靠山呢。

可是,众人怎么看权万纪,他都不想是吃错药或者发疯了的人,心里便开始疑惑难道齐王殿下跟长孙无忌有什么交易不成?

第二百五十七章 交易

权万纪要的就是自己在众人当中的这样的神秘效果,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他怕李佑生气也不敢再显摆,笑着对李佑说道,“殿下,难道你忘记了太子吗?现在可是参与了这件案子,长孙无忌又是太子的亲舅舅,我就不信他会坐视不理。”

“老师说的不错,太子确实参与了此案,但是想让他请长孙无忌出面对付汉王,恐怕——本王觉得他李承乾还没有这个本事,对于是否要对付李恪,还是要看长孙无忌自己愿不愿意。”李佑担心的说道,对于李承乾他还是比较了解,除了懦弱无能之外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唯一的就是他有个有权势的舅舅。

“殿下,太子不是派人去大理寺的地牢毒杀张忠毁灭了证据吗?毁灭证据这个罪名可不小,难道长孙无忌在知道这件事情是太子所谓之后还会无动于衷吗?”权万纪阴险的笑道,“其实,能不能让长孙无忌参与此案对付汉王,主要还是要看殿下怎么跟太子去解说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太子可是一个很没有主见的人啊!”

经权万纪这么一说,李佑又想到李承乾那副没有主见的样子,他的心里似乎有了想法,脸色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吧!”李佑心情开朗了不少,说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但是老师,扶桑公主那边主要是由你在负责,这件事情你要处理好,实在不行只能兵行险招,绝对不能让他招供。”

权万纪听李恪这么一说,背脊不由的一阵发凉,兵行险招?那不就是要….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应声答应,但他的内心很欣喜。而且,他敢这么爽快的答应李佑的建议的原因就是他没有告诉李佑他从扶桑公主口中得知的一个坏消息。那就是扶桑派出的刺探汉王府情报的人已经失踪好几天了,至今生不见死不见尸。

他的猜测是此人已经落入了汉王的手中,而他对李佑隐瞒这件事情的原因就是不想李佑听后自乱阵脚。

今天听到放出狠话,在必要的情况下要诛杀扶桑公主等知情之人,他的心里震惊的同时又安稳了不少。至少,他觉得李佑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小,值得他今后为李佑办很多别人不敢办事情。

李佑在发愁,李泰自然在欣喜之中。当初李恪在太极殿扬威的时候,他就和王珪杜淹等心腹制定了借力打力的策略,想让李佑和太子李承乾出手对付汉王,他自己装好人做白脸,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会闹出毒杀皇后和贵妃的事件。但是,李泰自己也知道凭借李佑的能力和本事是搞不出这么大的阵势,他的幕后肯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支持。可是到今天才发现他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李佑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傻子。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很高兴,毕竟他很喜欢看李佑和李承乾还有李恪三人斗,他很喜欢坐享其成。

而忧的人自然是李承乾,第三次三堂会审突然出现了很多的证据和证人都证明李恪没有涉嫌此案,还有就是扶桑和高丽两国的使者被抓,这件事情的已经发展到了三国邦交的问题,李世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么自己被李佑引诱牵扯到这件案子中会受到什么样的结果呢?虽然毒杀张忠的人没有被抓住,自己也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而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妃苏娟突然出现在李承乾面前。

“殿下,你有什么心事吗?”苏娟问道,对于李承乾她谈不上爱她,但也没有反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帮他,能够让他顺利的登基。

“你自己知道又何必问孤呢?”李承乾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殿下,今天有人给臣妾送了一封信,想约臣妾到白马寺密谈,你不想知道内容吗?”苏娟淡淡的说道。

“跟你密谈?是什么人?”李承乾神情紧张的问道,“你们究竟谈了什么内容?”

“交易!”苏娟严肃的说道,“他只想跟我们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李承乾严厉的问道,“你到底跟谁见了面,你们究竟谈了些什么?”

“殿下,跟谁见面不重要,难道你信不过臣妾吗?”苏娟幽怨的说道,自从嫁给李承乾,她就全身心的帮助他,才会让李承乾改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打骂宫女内侍。

“爱妃,孤怎么能信不过你呢?”李承乾发现自己对苏娟的语气有些严厉便和蔼的说道,“只是你知道吗?孤在汉王涉嫌下毒这件案子被李恪说服插手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情,我就怕到时候要是查到孤的身上,父皇肯定不会放过我啊。”

苏娟见李承乾惊恐的样子,心里对他的态度很复杂,“殿下,方山已经被汉王抓获,并且他已经说出了你指使他到大理寺毒杀张忠的所有事情。”

“什么?”李承乾惊恐的问道,“方山被李恪所擒?怎么会呢?李恪是怎么知道方山下毒杀死了张忠?方山怎么会供出孤呢?那孤该怎么办呢?要是李恪将方山交给父皇的话….”

李承乾在听到方山被李恪所擒之后心神已乱,他脸色苍白的可怕,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人在大殿里来回走动,表现的快要疯了的样子。

“殿下,其实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今天约臣妾去白马寺密谈的人是谁吗?就是汉王府的人,他们想用方山和殿下做一个交易而已。”苏娟看着眼前惊慌失措的李承乾说道,“他们想让殿下跟候若依解除婚约,他们说只要殿下上书皇上跟候若依退婚,方山就会像一阵风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人知道。”

“李恪真是这么说的?”李承乾突然一把抓住苏娟是手急切的问道,“让孤跟候若依退婚?李恪会这么容易的就放过孤?他可是对太子之位垂涎已久啊!”

“殿下,你难道忘记了汉王对候若依也是一往情深吗?”苏娟淡淡的说道,“若不是候若依为此而身患重疾,可能今天坐在太子妃的位置上的人就是她而不是臣妾。”

“好!”李承乾爽快的答应道,“跟候若依退婚很容易,只要李恪答应不说出方山的事情,孤现在就写奏章跟父皇禀明此事。”

李承乾怕李恪反悔,不暇思索便答应了李恪的要求。

“殿下,此事不急,汉王的意思是等他回到太原之后你再上书也不迟,到时候等到你和候若依的婚约解除,他会给你送上方山的人头。”苏娟说道“人头”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变得很小,显然她自己胆子也很小。

“那如果孤解除了跟候若依的婚约而李恪想反悔呢?那孤该怎么办?岂不得不偿失了吗?”李承乾不会笨到猪的地步,知道事情有了转机他自己便也开始分析其中的厉害关系。

“殿下,臣妾想汉王殿下不会反悔,他没有这个必要。”苏娟肯定的道,“因为那个时候下毒案已经结案,汉王留着方山又有什么用处呢?”

“照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既然如此那他就不怕孤反悔吗?”李承乾问道。

“殿下,汉王能够擒获方山,又能够从他的嘴里问出张忠的死是你所为,那他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到的呢?”苏娟脸色同样有些难堪,李恪当时跟她说话的场面历历在目,除了觐见李世民之外他还是第二次对一个人产生过那样的畏惧心理。

“哼!李恪,孤绝对不会放过你!”李承乾从苏娟口中听到李恪对自己的威胁,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告诉汉王孤会在他离开是时候上书父皇解除和候若依的婚约关系,倒时候希望他能够守约。对了,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包括你的父亲,知道吗?”

李承乾最后一句话是用警告的口吻对苏娟说的,但是苏娟自己也知道泄密的结果,自然不会因为李承乾对自己用这样的口吻而生气。

“殿下放心,臣妾不会告诉任何人。”苏娟说道,“那臣妾今晚就派人回复汉王?”

“恩!你今晚就派人回复李恪,就说孤已经答应了他的交易。”李承乾狠狠的道,“李恪,孤确实低估了你,原来是你在利用李佑!”

李承乾答应了李恪的要求,苏娟不敢怠慢,急忙派自己的心腹跟李恪联系。旁晚时分李恪便收到了李承乾的答复。舒舒服服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喝着茶的李恪得知李承乾的答应了自己的交易要求之后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书房中的杨恩和陈其两人同样欣喜不已,李承乾的答复证明他们这一段时间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殿下,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杨恩在欣喜之余问道。

“扶桑、高丽,他们不是胆子大吗?本王倒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够翻案。”李恪笑道,“至于李佑,他不是一心想着要跟本王作对,想要置本王于死地吗?那本王就给他一个机会,今后就看他是否能够把握得住!”

李恪说话的时候显得很平静,只是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整个人在书房烛光的照耀下,怎么看他的淡定和沉稳的样子都酷似当年的李世民。这让对李世民了解很深的杨恩有点恍惚,也让陈其看的心醉不已。

“陈其,你今晚亲自率领暗卫将黑衣人交给大理寺少卿戴胄,顺便将发生的一切情况跟他详细说清楚。”李恪继续说道,“但是,你要记住为了免除他的戒备和怀疑之心,你最好能让他看见点刺激的场面!”

“殿下放心,末将明白!”陈其答应道。

“哎!本王也不知道今晚扶桑和高丽会出动多少人截杀你们呢?李佑的人会不会也想参与其中呢?本王很期待啊!”李恪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李佑和权万纪的恐惧

第二天,李佑到东宫向李承乾进言让他求助长孙无忌能够站出来对付李恪,但是不管李佑怎么劝说,李承乾都他的提议都无动于衷,到最后既是李佑拿出李承乾派人到大理寺毒杀张忠的事情暴露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之类的话出来恐吓李承乾,李承乾都表现的很淡定,并且李承乾还理直气壮的否认了李佑的话,告诉他不要诬陷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说自己身为太子怎么会派人毒杀张忠呢?听完李承乾的话,李佑算是明白了李承乾的心思,他压根就不害怕事情会败露,因为他早就想好了如何对付这件事情,早就想好了这件事情一旦败露后所要采取的对策,他只是瞒着自己而已。

李佑很愤怒,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傻,本想将李承乾拖下水跟自己一起对付李恪,没有想到到最后李承乾能够全身而退而他自己则被陷入其中而不能自拔。但对面李承乾他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太子,毕竟人家势力比自己强大,毕竟自己是引诱人家参与此案的。

因此,李佑只能怒气冲冲的出了东宫,除了临走时他对李承乾摔下一张阴冷的面孔之外什么也没做。等李佑来到自己的府邸时权万纪心急火燎的又告诉了他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彻底打消了李佑试图想反抗的想法。

权万纪告诉李佑昨晚他们行动已经失败,截杀的证人现在安全的已经移交到了大理寺少卿戴胄的手中,而大理寺将会在今天下午开堂审理此案。

李佑听到权万纪的话,当场想杀了权万纪的心都有了,他狠狠的看了权万纪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一脸阴沉的回到了自己的书房,权万纪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两人走进书房,权万纪小心的关上门,才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李佑。

原来,昨天晚上权万纪和李佑侦查到了李恪会将一个重要的证人要移交到大理寺少卿戴胄的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扶桑和高丽方面的人联系到权万纪,告诉他这个证人就是扶桑派去刺探汉王府情报的人,而李恪移交的时间正好就是当晚。权万纪和李佑权衡一二,最终便答应了扶桑和高丽的请求,觉得三方联手截杀证人。

因此,李佑便安排权万纪全权负责此事,命令昝君谟和负责训练的卫士都听权万纪的安排。李佑当时想的就是联合高丽和扶桑两国的高手,再加上他暗中命令昝君谟训练已久的死士,截杀李恪手中想交给戴胄的证人不难。只要截杀了这个证人,就能减轻对扶桑公主的控诉的证据,到时候扶桑公主要是没事,自己也许就能安然无恙了。

“你们那么多人难道就连一个犯人都杀不了吗?”李佑不甘心的问道。

“殿下,汉王府鹰卫的实力你是知道的,况且昨晚带队的人是陈其,还有黑衣卫的双煞王中长和朱童,我们这边就是有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啊!”权万纪无奈的说道,“况且,戴胄身边还有不少大理寺的高手,就算我们和高丽还有扶桑两国的高手加在一起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殿下,现在最重要问题不是截杀没有成功,而是在昨晚截杀证人的时候高丽和扶桑是人有不少落入了汉王手中,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是参与了下毒案的凶手。”权万纪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每说一句话都让会李佑身不如死。

“你混蛋——”李佑突然吼道,在东宫时他被李承乾玩弄愤怒和压抑因为刚才权万纪的话而爆发,他将眼前一脸严肃的权万纪一拳打翻在地,接着便是拳脚相加的对权万纪一顿暴打,挨揍中的权万纪不但没有反抗,反而甘心承受了李佑的毒打,但心里却将狠都发泄到了李恪的身上。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李恪一手造成的结果,同时他在心里暗自发誓,只要自己一有机会就绝对不会放过李恪,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才能,要让他后悔当初没有选择自己做他的老师。等到李佑自己的怒气消减了不少,他这才罢手,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权万纪,而权万纪这个时候才有说话的机会,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也不介意李佑对自己的发泄式的暴打继续道,“殿下,微臣认为事情未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虽然扶桑和高丽的那些人有不少已经落入了汉王和戴胄的手中,但盛田理惠子公主曾经告诉微臣,说她身边的武士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扶桑王宫精英,微臣想,如果真如盛田理惠子所说的那样,那汉王和戴胄抓到他们也未必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口供。”

权万纪说这句话有安慰李佑成分,事实上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当初跟盛田理惠子决定合作的时候,盛田理惠子就告诉过他她自己身边武士的忠诚情况,权万纪知道她这是在摆明自己的实力,而当时他也相信了几分她说的话。但是通过汉王府活捉了扶桑派去刺探情报的人这档子事情,就足以证明盛田理惠子的话未必就可信,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权万纪不信也得信。

“实在没办法的话殿下就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微臣想只要殿下不承认跟扶桑和高丽使者有联系,不让汉王和大理寺抓住我们跟扶桑和高丽联系的证据,他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参与了此案,那又怎么能轻易定罪与你呢?。”权万纪继续说道,“至于盛田理惠子的供词,殿下——”权万纪说道这里,诡异的笑道,“殿下,只要到时候你来个抵死不承认她说的话,那你认为到时候皇上会相信谁的话呢?是相信你呢?还是会相信扶桑使者的话呢?”

李佑在权万纪身上发泄完自己压抑的情绪便理智了不少,现在又听到权万纪的分析,沉思了片刻觉得权万纪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正如权万纪说的,只要李佑不承认跟扶桑和高丽暗中有过联系,他的罪名就不能成立。而以他对李世民的了解,在事情发展到僵持地步的时候李世民肯定不会再袖手旁观,他会出面干涉这件事情,毕竟涉及到很多问题,而到时候他肯定会向着自己的儿子说话。毕竟这件事情不光彩,要是真的查出是自己的儿子下毒,对于皇室的声誉也会有影响。

经权万纪这么一说,李佑便想到了他话中的这层含义,心里有了底,他的心情也转好了不少。等他心情恢复平静看到权万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的样子,知道是自己刚才对他所为,虽然李佑对权万纪将事情搞砸而恼怒不已,不想向权万纪道歉,但为了顾全大局还是急忙给权万纪赔礼道歉,权万纪同样知道李佑的心思,但他还是表现出一幅恐慌的样子,表现出岂感承受王爷的道歉的样子,嘴里连说不敢,但心里多少对李佑有了芥蒂,不再像以前那么真心辅佐他了。

权万纪的心里变化李佑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这个时候他也清楚想让两人的关系恢复从前样子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暗自叹息。同时还有一点让李佑对权万纪不敢对当初像对梁猛彪那样卸磨杀驴的举动是因为权万纪跟他做了很多很不堪的,说出来可以砍他好几次头的事情。

所以,基于种种原因,李佑对权万纪心生不满但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在发泄的时候毒打他一顿,事后还要百般道歉,请求权万纪的原谅。而权万纪对李佑再怎么憎恨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跟在他的身边。

但是,李佑和权万纪的心里同时也在想一件让他们怎么也不明白的问题,那就是处于优势的他们为什么顷刻之间会将自己一方的优势会化为劣势呢?当时,两人身在剧中没有发现这个问题,但是现在两人细细一想便吃惊不已,貌似自己所作的一切都好像都在别人算计之中一样,自己做什么都好像是别人在指挥一样。如李恪在第一次三堂会审时说没人看见他杀人,自己一方便唆使张忠做伪证诬陷李恪。第二是,在大理寺查出香兰的真正的死因,发现张忠做伪证,他们就开始诛杀张忠灭口,而且事情会做的那么干净利落,张忠会死的那么容易。第三,李恪说要将重要的犯人交给大理寺时,自己一方就迫不及待的想半路截杀证人。种种如此迹象表明,这些事情除了自己想做之外,难道不是别人设计好有意让自己往火坑里跳吗?难道不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的吗?

两人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由的相互注视了一眼,均发现对方额头上的汗水和眼中露出的惊恐之色。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左右他们的行动、设计让他们深陷其中的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汉王李恪,他们做梦都想着要置之死地的人。

如果真的是他,李佑不敢想象李恪的智谋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敢以身做饵,将自己和众臣玩的团团转。

如果真的是他,权万纪不敢相信李恪会有那么大的魄力,将阴谋玩弄于朝堂之上和两国邦交之中。

但是,两人心里同时又在想,如果这个人真的是李恪,那么他设计这么庞大的局,敢于以身犯险的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但是,两人心里也在祈祷这个人不是李恪。要真的是李恪,那他们都不知道今后是否还有胆子再跟他斗!

第二百五十九章 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下午,主审魏征,陪审李孝恭、王珪、刘政会、孙伏伽和戴胄在大理寺开始审理扶桑和高丽两国使者,而作为此案的关键人物,李恪、李泰和李佑三人也再列席之列。

李恪来的特别晚,他到大理寺的大堂时李泰和李佑还有诸位主审陪审已经就位,李恪歉意的朝众人微微一笑,然后坐在了早已安排好的位置上。

虽说自己的罪名已经洗脱,但李恪依然清楚魏征等人容许自己旁听的原因:第一是,因为李佑的罪名还没有确定,李恪的态度对确定李佑的罪名起到关键作用。第二,所有能够控告扶桑公主的证据中李恪获得人证和物证最多,包括禽兽是不少扶桑武士,魏征等人希望李恪旁听也是想让他在必要的时候能够给予这方面的支援。至于李泰,李恪让他旁听可能是王珪的安排,想让李泰能够更多的接触刑案,让他能够多积累一些这方面的经验。

魏征见李恪当场,便吩咐衙役将扶桑和高丽使者带到大堂,衙役答应一声退出大堂,不多时便将苏桑使者盛田理惠子和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带到了公堂。

“魏秘书监,不知道我一个弱女子倒是犯了什么罪?让你下令将我抓到大理寺的地牢,还将我们囚禁在地牢一天一夜?”盛田理惠子走进大堂,看到李恪、李佑两人时不由的一愣,但她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对坐在主位上的魏征说道。

但是,李恪清楚盛田理惠子想以攻代守,她最后这句话说“我们”而不是“我”就充分表达出了她的目的,她想联合其他四人一同想魏征施压。

“公主、四位使者,大理寺一向缉拿的都是触犯大唐律法,伤及大唐百姓的恶人,抓你们到大理寺的地牢是有原因的,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能证明自己无罪,本官可以当场释放了你们。”魏征不理会盛田理惠子的施压,严肃的回答道,“但是,事实证明你们犯罪的证据确凿,本官必定严惩,绝不姑息养奸。”

“现在,本官就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有人已经向大理寺控告公主想蓄意杀害于他。而且,根据我们的调查发现公主殿下参与了皇宫下毒案。当然了,这其中还涉及到高丽国的两位使者,而今天本官开堂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控诉的人一个公道,想弄清真相公主和高丽两位使者是否真正的参与了皇宫下毒案。”魏征继续说道,“公主殿下,你该记得朱雀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吧?当时你跟汉王共同救治一个中毒的病人,而当时诊治病人的那个郎中圣德言你也认识吧?就是他想控告你,他的状词上说你先是威逼利用他为扶桑国效力,而在他百般不应的情况下你便动了杀机下令你的身边武士将他扔进了城外的渭水河中。而且,你该知道圣德言是证明汉王殿下是否跟下毒案有关的重要证人,而就在皇宫下毒案发生之急需圣德言出来证明汉王清白的时候,公主你却将他秘密捉拿,还对这么一个重要的证人下毒手,这不能不让本官怀疑你参与了皇宫下毒案。本官在想,你招抚圣德言是假,杀人灭口想陷害汉王殿下才是你真正的目的。”

“什么?会有这等事情?”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怎么都不敢相信盛田理惠子会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情来,两人的脸色同时变的苍白,犬上三田耜极力的保持镇定向魏征问道,“小使想问问魏秘书监,不知道魏秘书监是否可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公主参与了此案?”

而一旁的高寿延和李思齐也趁机叫嚷着要魏征拿出证据,说不能胡乱就给他们诬陷这样的罪名,相反的盛田理惠子本人却是出奇的沉默,只是静静的盯着李恪不语。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位使者,本官干抓人就自然有人证和物证,不然两国邦交在即,本官怎么胡乱诬陷公主殿下呢?”魏征道,“至于你们两位是否参与了此案,本官倒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作为扶桑出使大唐的正使,你们使团中的副使盛田理惠子公主既然参与此案,那你们就有责任承担一切后果,所以本官只能也对你施行了监押。”

魏征这么一解释,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便不在说话。确实,魏征的话说的很对,他们作为扶桑出使大唐的正使,使团里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确实要有责任承担后果。但是,现在盛田理惠子搞出的事情很大,她是在下毒毒杀皇后和贵妃,对于这样的重罪大唐岂能善罢甘休?要是大唐一定要追究到底,要他们给一个交代,那自己两人又该怎么办呢?

两人通过魏征的话获得了不少情报,瞬间就想到了眼前需要解决的问题。突然,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似乎想通了什么,不由的相互注意了一眼,会心的露出了一抹难道的笑容。

就听见犬上三田耜沉声道,“魏秘书监请放心,作为扶桑出使大唐的正使,只要大唐能够拿出足够的证据证明公主参与了此案,我们扶桑绝对会大唐一个交代。”

“对!我们扶桑绝对不过姑息养奸!”药师惠日也附和道。

“两位正使声明大义,本官甚钦佩!”魏征道,“来人,给两人正使赐坐!”

“多谢魏秘书监!”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恭敬的坐在了衙役搬来的椅子上,两人坐到椅子上人就变得孤傲起来,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明智选择是正确的。

同样的魏征也达到了他们制定的分离扶桑使团之间团结的目的。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临阵倒戈,公开支持魏征和大唐,盛田理惠子就是心里已经想到了这点,但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她还是脸色露出了悲凉的表情。

同一时间,盛田理惠子将注视的目光移到了李佑的身上,李佑发觉盛田理惠子在注视自己,心里突然一惊,不敢对视她的目光。

“呵——”盛田理惠子的冷笑道,“齐王殿下,难道奴家就很难看吗?为什么殿下正眼都不想正视奴家一眼呢?”

盛田理惠子的声音虽然很妩媚,但配合她刚才的一声冷笑,她的这句话颇有耐人寻味的意思。

“公主,请你放尊重一点,作为扶桑出使大唐的副使,作为扶桑国的公主,请你不要有失扶桑国礼仪!”李佑冷言回复道,自从权万纪昨晚给他出了抵死不认帐的主意,他对盛田理惠子便开始横眉冷对,就差发动别人开始千夫所指了。

“哼!”盛田理惠子从李佑的话中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将目光转向魏征道,“魏秘书监刚才口口声声说有我参与皇宫下毒案的人证和物证,那就请魏秘书监让我也见识见识你所为的人证和物证吧!我倒是想看看你们大唐的大理寺到底有什么证据敢这样的诬陷我。但是,魏秘书监刚才好像说高丽国两位使者也涉及到了皇宫下毒案,那就请你一并将人证和物证拿出来吧,好让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位使者明白自己是否是被冤枉的。”

“对!魏秘书监说我们两人参与了皇宫下毒案,那就请拿出证据吧!”高寿延沉声说道,看到盛田理惠子对魏征的强硬态度,他自然知道她这么做就是想将被动变为主动,而跟扶桑公主暗中勾结的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自然而然的跟盛田理惠子抱成了团。

盛田理惠子要人证物证,魏征自然有,而且他手中的人证物证足以砍她十次脑袋。但是,高丽使者的证据,魏征还真没有,他之所以要捉拿他们两人,只是出于圣德言的供词中提到的关于朱雀大街上中毒的那个老汉的毒可能是来源于高丽使者这点原因。

“魏秘书监,怎么还不拿出人证和物证啊?”李思齐发现魏征迟疑不定,便再次催促道。显然是魏征的迟疑让他怀疑魏征可能没有所谓的证据,而他说有证据只是在恐吓自己。因此,李思齐更加嚣张,他朗声道,“魏秘书监,大理寺卿和戴少卿,你们要是没有证据那就是私自羁押他国使者,这个罪名你们可担待不起吧?”

“闭嘴!李思齐公堂之上不得喧哗!”魏征吼道,“你现在还是疑犯,而本官是此案的主审,现在本官没有跟问你话,还轮不到你插嘴。”

“你….”李思齐被魏征吼斥,刚要反驳就听见魏征道,“你要再敢喧哗就别怪本官不客气,让你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魏征威慑性的话起到了作用,李思齐看到魏征冷峻的脸和听到他冰冷的话再也不敢说话,只能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高寿延,意思很明显就是让他继续索要证据,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不想给魏征喘息的机会。

但是,就在高寿延要开口说话之际李恪突然笑吟吟的道,“腽肭是产自长白山麓之中的珍贵药材吧?本王想这样珍贵的药材除了高丽国之外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采集得到的。李副使,朱雀大街上中毒的那位老汉身上的毒同样也是出自长白山之中一种罕见的草药,大唐自开国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过去长白山,更别说采集到那样珍贵的药材和毒草。但是,你也该知道朱雀大街上的老汉和皇宫皇后还有阴妃娘娘所中的毒都是只能在长白山才能采集到的并且解两种毒都需要好几种同样的珍贵药材,而你们又是从哪里来的唯一的人,难道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殿….”李思齐刚想辩解,李恪怎么能给他机会呢,继续冷言道,“哼!现在公堂之上由魏秘书监主审,还有五位陪审,你一个小小的高丽副使敢咆哮公堂,三番五次扰乱审案,就凭这点魏秘书监就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下令将你杖责五十以儆效尤,更别说我们现在还有你参与下毒案的证据,就是现在将拉出去砍了也不为过。”

“两国邦交?”李恪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李思齐吼道,“两国邦交的目的就是你高丽使者到我大唐的皇宫下毒?李思齐,本王很负责的告诉你,只要魏秘书监查清你李思齐是此案的主谋,本王砍了你的脑袋挂在旗杆上率领三千铁骑还要到你高丽王宫去讨个说法。在我大唐,你这犯的是死罪,不但要凌迟处死还要诛灭九族,你自己想清楚再说话吧!”

而就在李恪从椅子上站起来的同时“铿锵”一声,李恪身边的陈其拔出了他腰间的佩刀,怒视着场中的李思齐等众人。

静!

公堂上一片肃静!

李恪的话镇住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魏征和王珪、刘政会等人主审陪审,就连沙场宿将李孝恭也被李恪的举动所震撼。

特别是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珠,相对于扶桑公主和高丽是李思齐高寿延等人,他们更加明白李恪话在大唐的含量。

“本王砍了你的脑袋挂在旗杆上率领三千铁骑还要到你高丽王宫去讨个说法。”就这句霸气凛然的话,还有眼前李恪身份释放出来的威严和杀气,顿时镇住了公堂上所有的人。而李思齐更是吓的嗖嗖发抖,现在就可以砍了你,不但要凌迟还要诛灭九族这样的话确实让李思齐已经彻底死了反抗的心理。而回过神来的高寿延则是垂头丧气的沉默不语,硬气的扶桑公主也都不敢正视李恪的眼睛。

霸气,三千铁骑就敢杀到高丽王宫,跟高丽王讨说法。

杀气,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同样的话听在李佑耳中就像的一道催命符,然他在震惊之余对李恪的恨意又增加了不少。而李泰听在耳中却暗暗点头,不知道他是在肯定李恪的话还是另有想法。

“陈其,你退下!魏秘书监,你现在可以继续审案!”李恪适可而止的说道,他可不想将气氛闹的紧张而僵硬,耽误了审案的时间。

“诺!”陈其还刀入鞘,沉声答道。

“好!”魏征点头,“殿下请坐!”然后,他目光冷冷的注视了盛田理惠子和高寿延李思齐一眼,对衙役喊道,“既然你们都想要人证物证,那本官就如你们所愿,来人啊!传人证上堂,将物证也拿上来让公主和两位使者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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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不能说的供词

魏征话音一落,衙役领命离开,不一会便将八名身穿大理寺囚犯的犯人带到了大堂上。盛田理惠子看了一眼跪在大堂上的八个证人差点没被当场给气死,因为这些人当中除了四个人是大唐的百姓之外还有三个是扶桑的武士,而这三个扶桑武士正是她的贴身武士。在盛田理惠子的意识中这三个人应该要在任务失败的时候或者被活捉之后要自杀身亡才对,但没有想到现在活着,而且还跪在了自己面前想指证自己的罪名。所以,看到这三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盛田理惠子就知道了已经没有翻案的机会了。因为,既然三个该死是人都没有死,那说明魏征等人的手段厉害,而同样也就证明了他们三人肯定已经招供了自己所以的罪行。

盛田理惠子的眼神开始暗淡,她已经想象到了自己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然而,震惊的不只是盛田理惠子一个人,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两人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他们见过盛田理惠子身边的这三大高手,清楚这三人的实力和买对酷刑时沉默不语的毅力,同样更加清楚盛田理惠子安排他们三人做过什么事情,但现在这三人都活生生跪在了大堂上想指证她,那就说明李恪说的话一点都没错,魏征他们确实已经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那自己两人所作所为他们岂不都已经知晓了吗?

但是,在这种人当中最为震惊的人还是扶桑的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作为扶桑国的臣子两人可是知道盛田理惠子身边这三个贴身武士的身份,他们是天皇的贴身武士,是天皇安排保护盛田理惠子的贴身武士,只听命于天皇和盛田理惠子两人。而他们都是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培养,因此对皇室的忠心胜过了自己的生命。现在,他们既然已经被魏征等人在作案现场活捉,他们要指证盛田理惠子,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绝对相信盛田理惠子肯定是参与了皇宫的下毒案。

“公主,你认为本官的证据够吗?”魏征严厉的问道,“现在你该知道你究竟做过什么了吧?”

盛田理惠子不理睬魏征的话,他只是脸色铁青的看着离她不远的坐在座位上的李恪。

“两位正使,你们要不要看看公主身边这三名武士的供词呢?”魏征开口询问道,“但是,本官认为对于他们三人的供词你们现在只能预览,预览完之后本官就向要跟你们一讨一个说法,至于供词中所叙述的事情本官认为还是不要公开的好,毕竟供词内容涉及到太多的人和敏感的问题,如果供词一旦被公开让大唐的百姓知道了里面的内容的话,可能会对扶桑国和大唐两国的邦交产生重大的影响。”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见到了扶桑公主身边的三名贴身武士就已经彻底的相信了魏征的话,现在魏征又说的这么谨慎,他们能不答应吗?两人连说一切听魏秘书监的安排。魏征见两人答应,便叫人将三张用日文写出的供词交给了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两人小心的接触供词看了很久方才看完,而看完供词的两人额头上出现了汗珠。供词的内容要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两人看完供词后第一个想到就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看这份供词呢?因为,这份供词涉及到内容在大唐足以砍盛田理惠子十次的脑袋。

“公主殿下,这三个扶桑武士是你的贴身武士,本官想你会反驳他们供词中的内容,而你身边的这四个大唐百姓你肯定也不会很陌生吧!”魏征继续说道,“你可是从他们手中购买过绳子、马车、布袋等作案用的工具,而这些工具你又用到了郎中圣德言的身上。你现在还敢说本官对你谋杀圣德言的诬陷吗?而且,圣德言他人还没有死,他本人也可以作证,你是在劝降他效果扶桑国未遂的情况下下令身边的武士将他投入到渭水中的。”

“传圣德言!”魏征命令道。

魏征的话音一落,衙役便将圣德言押上了公堂。圣德言看到盛田理惠子的时候愤怒的脸色发红,眼中就快要喷出火,可见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有多憎恨。

“魏秘书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圣德言恨恨瞪了盛田理惠子一眼对魏征哭诉道。

“圣德言,你放心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会还你一个公道!”魏征说道,随即他将目光转向高丽使者高寿延和李思齐,厉声吼道,“高丽国高寿延和李思齐,到这个时候你们还不说出自己的罪行,难道还要死不认罪吗?”

“说——我说,请魏秘书监能够从宽处置!”李思齐抢在高寿延的前开口说道,“下官坦白,还请魏秘书监让下官戴罪立功。”

“李思齐,你…”高寿延开口刚要训斥,就被魏征吼斥,随即下令让衙役掌嘴。十几个嘴巴让高寿延嘴肿的就像两条香肠,根本就不能再说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魏征道,“李思齐,本官现在就答应你,只要你能如实说出自己所犯的罪行,本官会对你从宽处置的。”

果然,魏征的证据,魏征和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的对话,盛田理惠子的表情和魏征对高寿延的用刑等种种举动,李思齐终于在承受不了公堂气氛的压抑和一件件揭露出盛田理惠子罪行煎熬,开始认罪招供了自己罪行。李思齐的供词涉及的内容不多,主要是供出了他们参与的在朱雀大街上设计的李恪救人的一幕,目的是好让李恪到皇宫拿药,又招供了皇后和贵妃所中的腽肭草药确实为他们所提供等问题。

李思齐说的很详细,仅他一个供词就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李思齐的招供意味着皇宫下毒案终于落下帷幕,而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更加是聪明人,他们在李思齐招供后便告诉魏征,说盛田理惠子在大唐犯罪理应受到大唐的处罚,他们不会介入此事当中,而且还会如实的向天皇禀报。

而在这个时候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的回复更是让皇宫下毒最终的结果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有了李思齐的供词,魏征等人主持的大理寺、刑部和宗正寺三堂会审终于结束。剩下的问题就是魏征等人需要整理案子卷宗,然后将它交给李世民批阅并征求他的处理意见。毕竟供词中涉及到的问题太过复杂,案子牵扯到的人比较特殊,他们也不敢擅自做决定。

至于在审案的过程中,盛田理惠子自从见到她身边三个贴身武士出现在公堂上便开始了沉默,她的沉默也表明了她的默认。

但是,她虽然选择了沉默,表示默认了三个武士供词上的罪行,但自从三个武士出现在公堂之上后她注视李恪的眼神让在场的众人都知道她还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汉王李恪。

“放心吧!你心中的诸多疑问本王自会跟你慢慢的解说!”李恪对盛田理惠子道,“但是,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啊!不然怎么能够听我给你解说呢?”

李恪的话说完,脸色露出了和蔼的笑容,但是这样的笑容在盛田理惠子的眼中却比冬天的严寒还要冷酷,她听得出李恪话中的含义。

第二百六十一章 案发始末

通过盛田理惠子身边的三名贴身武士的供词,圣德言的描述,四名长安百姓的口述,再加上李思齐的招供,魏征等人终于弄清了皇宫下毒案的始末。但是,为了能够让李世民在知道结果的同时又能让他了解到案子的详细过程,魏征等人可谓煞费苦心,他们将案子的卷宗重新梳理了一番。

最终,递到李世民手中的卷宗中对下毒案的内容是这个样描述的!

首先,根据李思齐的供词,在庆祝皇子李治满月的宴会上李恪表现耀眼,他们便和扶桑商量走李恪这条路,通过他的关系为自己的国家谋取好处。但是,送礼完了之后李恪不但没有答应他们的要求,而且还是收钱不办事。因此,在扶桑公主的建议下,他们便展开了对李恪的打击和报复。他们首先是开始了解长安的政治格局,发现大唐的朝堂之上形成了以李承乾为主的长孙无忌所辅佐的太子党,以李泰为首王珪等人支持的越王党和以李恪为首掌握军权的汉王党。但是,李承乾又和李泰是一母同生,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微妙。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便李思齐、高寿延和盛田理惠子三人便决定从长孙皇后身上下手。选择长孙皇后的原因除了她是李世民最为宠爱的妃子之外,另一个原因是长孙皇后背后的势力强大,像国舅长孙无忌、长孙顺德等人,像舅舅高士廉等人,还有就是长孙皇后的两个儿子都是李恪的死对头,这样就更利于他们计划的实施。毕竟,深受李世民宠爱,背后有没有这么大势力的长孙皇后一旦有事,而且这件事情还出在李恪的身上,李恪肯定吃不了兜着走。甚至,他们在计划的时候都想到了这个计划时候之后李恪所要遭遇的结果,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杀,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贬斥。

有了计划的目标,他们便制定计划的手段,通过多方查探,他们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长孙皇后因为刚产下皇子李治不久身体比较虚弱,所以她一直在服用汤药。汤药,这个关键点给了高丽使者李思齐一个启发,他们又多方查探终于弄到了长孙皇后所服用的汤药的清单,有了长孙皇后服用的汤药的清单,便有了后来在汤药中放入腽肭的计划。

但是去皇宫下毒,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怎么进入皇宫,怎么潜入到药膳房之后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然后又要让长孙皇后能够安心的将药喝下去,这才的问题的关键。问题出到这个地方,他们随即一沉思便想到了长孙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香兰。

李思齐的供词到这里便结束了他们对下毒的计划,又开始叙述如何设计李恪陷入这个计划当中。对于汉王李恪,经过了太极殿上的霸气表演,又坑了他们一笔钱财之后,他们心里是又敬又恨。但是,李恪的身上的优点他们自己也很清楚,那就是他特别和蔼可亲,特别能够放下身段跟长安百姓相处。因为有了这一点,他们便开始设计了李恪在朱雀大街上救人的那一幕。

果然,李恪中了他们的计,他为了救治朱雀大街上的那个老汉,亲自到皇宫的药膳房取药,便有了他们后来的计划。

李思齐的供词中还说他们在事后想拉吐谷浑的王子慕容顺下水,但慕容顺对吐谷浑左贤王很敬重,对伏真的话也比较能听得进去。所以,在伏真的百般阻挠之下他们的计划落空,阴谋没能得逞。

李思齐的供词说的不是很详细,但李世民能从其中嗅出一份敏感的气息,那就是他供词的全篇都没有提到阴妃中毒的事情。对于李思齐的供词李世民很相信,毕竟他既然招供了这么多就肯定不会在私藏。但他的供词中没有提到阴妃是如何中毒这一问题,李世民便不由的想到了当时解药只能解救一个人的时候李佑很慷慨的说出先救皇后娘娘的话。

难道这其中有诈?李世民想到这里脸色不由一沉,将李思齐的供词仍在了案几上继续阅览三名扶桑武士的供词。

扶桑武士的供词更多的内容则是描述了他们是怎么潜入皇宫大内,又是怎么到药膳房下毒的过程。当然,其中还有他们是怎么欺瞒李恪的,又是怎么受人指使到汉王府偷听谈话等的问题写的都很清楚。

首先,李世民看到的是被盛田理惠子派到汉王府偷听书房谈话的那个武士的供词,供词中说他被盛田理惠子派到汉王府书房偷听李恪等人的谈话,目的就是想了解汉王的一举一动,然后再从中制定对策。因为,给长孙皇后下毒之后她并没有被毒死反而获救,这使得他们的计划出现了破绽,他们需要及时的补救。而汉王李恪的一举一动是他们被动变成主动的关键因素,所以才会让他潜入汉王府偷听李恪等人的谈话。

而两外两个武士的供词就比较复杂,因为他们两个就是当初在朱雀大街上化妆成那个中毒的老汉和他小孙子人。两人交代他们的化妆易容术出自于扶桑忍术,因为在这方面的造诣很高,易容之后别人很难发现真假,所以才会被盛田理惠子派去假扮中毒受伤的一对老少。同时,他们当中的另一个武士的供词中还说到就是他潜入皇宫在皇后和药中下的毒。他先是易容成一个侍卫潜入皇宫,然后再易容成长孙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香兰将腽肭放到了长孙皇后的汤药中。而杀香兰的人也是他,因为等到他的计划成功之后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香兰发现了他,他只能杀人灭口。

他对如何假扮香兰,如何给皇后下毒这段交代的很清楚。首先,他在香兰不注意的时候点昏了她,将她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再易容成香兰的样子到药膳房取药给长孙皇后服用。因为,香兰的长孙皇后的贴身侍女,长孙皇后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易容成香兰样子他递给她的药中是否有毒。等到长孙皇后服完要之后我就要离开之后突然发现真正的香兰已经苏醒,为了能够让自己安全离开,他便将真正的香兰引诱到药膳房的后院杀死,然后在将他投入井中。

第二百六十一章 汉王介入

供词中的提到的很多地方叙说的都很详细,但李世民看了个大概就不想在翻阅它,因为内容中很多地方明显的透露出皇宫里面有内奸,有人在皇宫里面帮助这个扶桑武士采取行动。www.65txt.com不然一个扶桑武士怎么能够在大唐的皇宫内游刃有余的作案呢?而且,他对皇宫的熟悉程度丝毫不亚于宫内的内侍和宫女,甚至比一些新来的内侍和宫女还要熟悉。

特别是说到他扮作侍女潜入宫中的问题更是让李世民很恼怒,扶桑人能够扮作侍卫混入宫中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吗?肯定不是,皇宫中的侍卫不但有严格的身份确认,彼此之间都是长时间出住在一起的人,彼此之间对对方都很了解和熟悉,根本就没有单独行动的人。因此,能够假扮侍卫进宫,那说明他假扮的不是宫中的侍卫而是宫外的侍卫。既然他假扮的不是宫中的侍卫,那能够带一两个侍卫进宫的人除了他自己的儿子之外不会有别人,就是连李孝恭这样的宗室成员都不行。

李世民想到这里,突然间脑海中附上魏征等人给他汇报过的案情,说案发当日有三个皇子进宫,分别汉王李恪、越王李泰和齐王李佑,他们当中只有李佑身边还跟着一个侍卫。想到这一点,李世民脸色开始变得铁青,他将卷宗仍在案几上问道,“案子你们已经差的水落石出了吗?那最好判决的结果呢?”

魏征等人不傻,他们都明白整个案情到这个时候还是很迷糊,真正的真相还在后面。但是,真相的背后是什么呢?仅仅只是涉及到一个皇子吗?肯定不是,阴妃是怎么中毒的一直都不在李思齐和三名扶桑武士的供词当中,那么阴妃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而且她中的毒跟皇后的一模一样。35zww.com她不断中毒,而且在中毒之后在解药一事上李佑又做出了那样的选择,主动让出解药给皇后解毒,再加上李佑跟此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魏征等人既是再傻也该清楚背后所隐藏的真实真相,同样也知道要是查李佑就肯定会查出他背后的阴谋。因此,他们才会在案情进展的顺利的情况下并没用审理盛田理惠子,没用想她逼问下毒计划的具体时候过程,没有问她这当中有何人参与等的问题。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看李世民的态度,看他是否让自己查还是不查。毕竟,这案子要是真正的查下去,背后的真相肯定会出现有损皇室颜面情况。而眼下又是李唐皇室刚刚建立起大唐帝国,皇室的威严在山东士族的眼中还是很薄弱,他们不但不支持李唐王朝,而且还对李唐皇室还很是不屑,就连李世民想主动将公主嫁给他们,他们都不愿意接受。

鉴于这种考虑,魏征才会主动放弃继续查案,向李世民汇报上述的审案结果。

“皇上,犯案人员都不是大唐子民,盛田理惠子是扶桑公主,是扶桑出使大唐的副使,高寿延和李思齐是高丽国的使者,他们的身份特殊,我们也不敢擅自决断,还请皇上定夺!”魏征继续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说完全的和其他五人商量的结果,毕竟他虽然是主审但其他五人还是陪审,他要尊重他们的意见,要是真正让他自己决定,以他魏征的性格绝对是不会将最后裁决的权利交给李世民。

“让朕定夺?”李世民反问一句,冷哼道,“那你们倒是说说案子怎么个水落石出?阴妃中毒是怎么回事?张忠诬陷李恪又是怎么回事?张忠的死怎么解释?扶桑武士就这么容易潜入朕的皇宫中马?”

“皇上….”魏征等人见李世民生气发怒便急忙请罪,但李世民没有给他们机会继续说道,“当初皇后和阴妃中毒将下毒之人的矛头指向了李恪和杨妃,你们怎么查的那么干净利落,而案子顺利的进展到现在你们却这么会变的畏首畏尾了呢?”李世民吼道,“朕倒是想问问你们,你们究竟是想估计皇家的颜面呢?还是想置偏袒某些人呢?难道王法在你们眼中就不颜面还要重要?难道为了颜面有些人就可以逍遥法外吗?你们说,你们到底将案子查清了没有?”

李世民的话说的很直白,简直就没有给魏征等人任何颜面,可见他有多么生气和恼怒。确实,长孙皇后刚中毒时当人们将下毒的矛头指向李恪时,很多人都认为这是杨妃和李恪母子所使得计谋,李恪的目的是想毒死皇后让杨妃取而代之,这样他就名正言顺的成了嫡子,有资格坐太子的位置。所以,他在当时那种气氛的情况下下达了彻查,派人将千秋殿围困不让外人进出,又同意刑部尚书刘政会的要求审问李恪。现在,案子进展到最后发现李恪没罪,杨妃也没有参与其中,而涉嫌的人却是李佑和阴妃两人,但魏征等人在这个时候想就此作罢。试想,李世民怎么能不气氛不恼怒。

但是李世民的话虽然狠狠的抽了魏征等人一个耳光,但他的话确实惊醒了魏征和和戴胄两人。

当时六人商议是否主动放弃继续查案时,刑部尚书刘政会和黄门侍郎王珪两人便认为案子到这里就要结案,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他们两人为了阻止继续查下去便列举出了上述关于有损皇室颜面的理由。而李孝恭本人也是皇室中人,对于山东士族不将李唐皇室放在眼里的敏感话题让他很快便决定支持王珪和刘政会的提议,出自秦王府李世民身边的戴胄出于对李世民的忠心自然也不会反对这个理由,连魏征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很充分。因此既是孙伏伽一人持反对意见,众人还是决定了放弃继续查案,立刻向李世民汇报的决议。

现在,李世民这么怒斥一番,魏征和戴胄两人终于发现了自己所犯的错误,立即向李世民请罪并要求让他俩继续追查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孙伏伽也请求李世民继续追查下去。

但是,李世民并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他对三人的请求熟视无睹。

半响,他终于开口道,“汉王和杨妃此次受到诬陷,朕不能不给他们一个解释。”说道这里李世民叹了一声,继续道,“杨妃朕自会去解决,但李恪——”

“确实,他当初进宫觐见朕的时候跟朕在御书房说的话没错,大唐必须要依法治国,法不容情,不管他的身份如何特殊!”李世民暗暗自语道。

突然,李世民做出了一个让魏征、王珪、刘政会、李孝恭、孙伏伽和戴胄都发吃一惊的决定,六人心脏承受能力再怎么好也没有想到李世民所说的话那么的惊心动魄。就听见他缓缓的说道,“汉王李恪在此案中受冤受屈,现在既然已经查清他跟此案无关,那朕就任命他全权负责将此案差个水落石出,魏征你和大理寺负责协助李恪,至于宗正寺和刑部就不要参与了,你们去办自己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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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圣心难测否?

李世民将案子全权交给李恪负责,又让魏征和大理寺协助他,这个命令明显让很多人始料不及,特别的太子李承乾和齐王李佑两人更加不敢相信李世民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像刘政会李孝恭和王珪三人同样也是疑惑不解,他们都在想为什么让魏征和大理寺协助李恪而不让自己三人参与呢?

只是相对于李佑的恐慌和不安相比,李承乾要镇定的多,至少他和李恪还有交易,只要他不违背这个交易,他认为李恪不会对他什么麻烦。因此,他在听到李世民的任命之后第一时间吩咐太子妃苏娟跟李恪联系,向李恪表明自己的态度,绝对会上书李世民解决他和候若依之间的婚约问题。

汉王府,李恪在听到李世民的任命之后同样大吃一惊,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李世民会给自己这样的任命。

难道这其中另有深意不成?李恪接过王德送来的诏书看了一眼上面的任命,低头寻思道。

“殿下,那老奴就先告辞了!”王德看到李恪低头沉思,知道这个时候不便打扰他,便躬身说道。

“多谢王公公,王公公请自便!”李恪在这个时候也不便跟王德走的太过密切,便客气的说道。

王德离开,李恪回到书房,杨恩便上前说道,“殿下,老奴先在这里恭贺殿下,殿下不但洗脱了罪名而且还被皇上任命为此案的主审,这可是殿下大展身手的时候啊!”

“杨老,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啊!”李恪也不掩饰自己的疑惑,反驳道,“父皇这道旨意看似没什么不妥之处,但其中肯定另有玄机。”

“恩!”杨恩点头表示同意,“老奴也认为皇上的这道旨意有些奇怪,听殿下这么一说老奴也觉得这其中肯定另有它意,只是不知道皇上究竟想告诉殿下什么呢?”

李恪没有回答杨恩的话,而是再次翻看了任命的诏书,而杨恩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躬身退出书房。片刻,杨恩端上了一壶茶水给李恪,李恪轻轻喝了一口茶,面带微笑的对杨恩道,“不知道杨老对父皇了解多少?”

“殿下为何有此一问呢?”杨恩不解李恪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不敢托大的询问道。

“父皇任命本王负责此案,明面上是表明他对本王的宠爱,可另一层意思的想考教本王而已。”李恪说道,“杨老想必知道父皇对于此案向魏征等人说过话,他说他要的结果而不是过程。”

“老奴记得!”杨恩回道。

“本王就是从他说的这句话中悟出他对本王的这道旨意的真正用意,魏征等人作为大唐的官吏,父皇让他们查案,他确实希望知道结果而不想关心过程。但是,”李恪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本王作为父皇的儿子,难道他还会用衡量魏征等人的标准来衡量本王吗?还会只看重案子最终的结果吗?不会!他任命我负责此案的目的就是只想看过程,想通过这件案子处理来考验本王的心智。”

“殿下的意思说皇上想通过让你查清此案来考验你?”杨恩不解的问道,他还是头一次听到李恪说的这么郑重其事。

“对!父皇就是这个意思,你想这件案子从头至尾本王都处处受到他人诬陷和冤枉,而案子发展到今天才终于洗脱了罪名,那么本王心里会怎么想?难道就没有怨恨,难道就没有怒意?试想在这个时候让本王接手这件案子,那又会出现什么情况呢?”李恪说道这里,停顿了片刻,低声道,“因此,父皇才会任命我负责此案,对他而言案子的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他想通过此案考验本王是否会公报私仇,在这样有利于自己的情况下否会打击他人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来。”

李恪的话说完,杨恩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李恪问他对李世民的了解有多少时他就觉得很奇怪,奇怪李恪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现在经过李恪的分析,他终于明白了刚才他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因为李世民太可怕了,太有魄力了,为了考验李恪,他尽然不惜用这样重大的案子作为考验李恪的对象,要是李恪真想利用此案做出点什么,那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同时又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世民对李恪寄予的厚望,俗话说的好,爱之深恨之切,李世民这是对李恪期望越大,就越想考验他的各个方面。

而就在李恪和杨恩两人在书房沉默之际门外传来了鹰卫的回报,说中书侍郎岑文本和秘书郎褚遂良两人派人送来书信。李恪命令鹰卫将书信拿进来书房,从鹰卫的手中接过岑文本和褚遂良的书信,李恪很开便拆开了两份信件,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简单的不能用信这个字来形容,两人的信上都只写了一个字“忍”。

李恪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个“忍”字,心里对岑文本和褚遂良两人的才能钦佩不已。他们信中的“忍”跟自己所想的李世民对自己的考验很吻合。他们两人都想到了这个李世民想考验自己,所以才会用这样字来告诉自己含义。

“杨老,你也该看到先生和老师的意思了吧?”李恪淡淡道,“很多的盖世英雄就是没有学会‘忍’字才会落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地步。先生和老师的意思就是让本王忍下这次这口恶气,不要拿人何人开刀,而他们真正想说的也就是我刚才的意思,父皇将借此考验本王而已。”

“既然如此,那殿下是否已经想好了对策呢?”杨恩沉思片刻道,“皇上既然任命殿下负责此案,殿下要是不查出点什么的话,在皇上面前很难交代,可是这一查肯定会查出很多问题,而且还会牵扯出很多人啊!”

“杨老说的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父皇想考验本王的心智,但又何尝不是在考验本王的处事之道,办事之能呢?”李恪沉声说道。

随即,李恪又道,“杨老,吩咐陈其备车,本王要去大理寺!”

“诺!”杨恩不敢怠慢,躬身领命!

第二百六十四章 秘密始于开始

李恪来到大理寺时孙伏伽和戴胄两人早已在门外恭贺多时了,两人见到李恪便急忙行礼,而李恪也在两人的陪伴下走进了大理寺。

孙伏伽和戴胄将李恪迎到大理寺的客厅,三人还没有说几句话就见魏征脚步急促的走了进来。李恪对魏征比较敬重,还没有等魏征给他施礼,他已经起身走向了魏征,魏征不敢托大到李恪给自己施礼,疾步上前对李恪施礼,李恪一把扶住魏征,“秘书监不用多礼,父皇命你协助本王查案,本王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向你请教,该是恪向秘书监执弟子之礼才对。”随即李恪突然对魏征微施一礼道,“今后还要秘书监多多指点才对啊!”

魏征来不及阻止,生生受了李恪一礼,这才客气的说道,“殿下过谦了,下官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恪听魏征这么说,心里知道魏征这是在敷衍他,但嘴上依旧微笑着让魏征就坐。等魏征坐定,李恪便继续说道,“父皇命本王负责此案,由魏秘书监和大理寺协助,可见这件案子现在已经变得很复杂,而我们也不能拖延太长的时间。因此,本王希望这次大家能够齐心协力破获此案!”

李恪话音刚落,孙伏伽和戴胄便符合李恪,而魏征也是连连点头。

随即,李恪又继续对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道,“案情相比你们已经很清楚,主谋和凶手都已经抓获,现在的问题就是解决案中所涉及到的一些不符合常理的部分,若扶桑武士是怎么混进皇宫大内,又是如何轻易的到药膳房下药,至后又是怎么逃脱的,这些疑虑都必须要解决。还有李佑的问题也不能模棱两可,他为何在案发之前取走药膳房的药材,为什么案发当日要带着侍卫进宫等问题都不能忽视。”李恪说道这里,将目光盯住三人,严厉的道,“父皇既然要本王负责此案,本王绝不姑息养奸!”

然后,李恪便开始跟魏征等三人商量了案情,讨论了具体的步骤,又让三人将自己的意见都表达出来,至后有逐一分析三人意见的可行性和实用性,最终确定了从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身上寻找突破口的决定。但是,即便如此,四人还是没有忽略李佑这点,依然将李佑列为了详查细问的重点人物。

四人讨论完毕,李恪便吩咐戴胄带路他要到大理寺的地牢审问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戴胄不敢怠慢急忙给李恪带路,而魏征和孙伏伽陪同在李恪的身边。

孙伏伽是李恪的心腹,他对李恪恭敬有加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让李承乾或者李泰看见戴胄和魏征两人对李恪现在的态度,两人肯定会抓狂,因为戴胄和魏征两人对李恪的态度也异常的恭敬。

但是,别人可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而李恪心里却明镜一般。魏征和戴胄之所以对自己的态度如此恭敬是源于他们两个先前对自己的事情处理的不公原因。本来案子可以继续查下去,但两人听取了王珪和刘政会的意见便选择了结案,最后在李世民的怒斥下醒悟过来,因此两人便对李恪产生了内疚之情,而现在的表现恰恰证明了李恪的这一点猜想。

看到魏征和戴胄两人对自己的态度,李恪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孤傲的笑容,自己如此委屈到底是为了什么?自己如此的苦心经营到底是为了什么?除了候若依,不就是为了魏征和戴胄两个人吗?现在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心里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呢?

四人来到地牢的审讯房,戴胄让李恪坐在主位,而他和两名差役将盛田理惠子带到了李恪面前。盛田理惠子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以这方的方式再次见到李恪,她的眼里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不要惊奇,很正常不过的事情,父皇命本王负责此案,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李恪淡淡的说道。

“见过汉王殿下!”盛田理惠子稍微惊讶片刻,瞬间便恢复神情,随即给李恪施礼道。

“盛田理惠子,你知道本王今天来地牢的目的吧?”李恪淡淡笑道。

“知道,但是会让殿下失望的,因为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盛田理惠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的说道。

李恪看了盛田理惠子一眼,他没有说话,昏暗的火光中他脸上露出的笑意却让盛田理惠子暗自心惊,那种笑容虽然和蔼可亲,但就像棉花中的针,刺得她心里生生发疼。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难道是幻觉不成?但是,事实证明这不是幻觉,是她心里真是的感觉。

“你说你知道本王来此的目的,可是通过你刚才的这句话本王就可以断定你其实不知道本王来此的真正目的。”李恪平静的说道,“你很自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一个人过度的自信的时候他的内心会产生自大和自卑。”

盛田理惠子脸色开始变得煞白,她沉默不再说话,只是轻咬嘴唇,李恪的话深深刺到了她的内心当中,当一个人过度的自信的时候他的内心会产生自大和自卑。确实如此,对于她而言,这句话就像她自己真是写照一样。别人可能不知道也不理解,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李恪的话没有错,对于她而言说的还真的很正确。

“实话告诉你吧,本王今天来地牢不是想听你说些什么,而是想要告诉你些什么。”李恪淡淡道,“本王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你在大唐显得无足轻重,本王随时都可以让你去死,而且死的很耐人寻味。”

说道耐心寻味四个字,李恪的严肃的脸色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但盛田理惠子自然也猜到了他这句话中的含义。因此,盛田理惠子没有说话,而是选择了沉默,而此时的李恪也没有继续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而什么时候不该说,而这个时候正是让盛田理惠子思考的时候,正是让她做内心痛苦挣扎的时候。

半响,盛田理惠子突然抬头,目光坚定的对李恪道,“我倒是想听听殿下准备跟小女子说些什么?”

也许经过了一番内心的苦苦挣扎,此时的盛田理惠子已经恢复了她当初气质和态度,不再像是一个深受牢狱之灾的女人。

“秘密而已,关于你和高丽使者秘密,关于你和李佑之间的秘密,更关系到你和扶桑两位使者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之间的秘密。”李恪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将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晰,使得这几个字听在盛田理惠子的耳中就像是一颗颗钉在扎在她的心里一样,让她的内心震惊的同时也在消磨着她为数不多的自信。

“公主,那你现在还想知道吗?”李恪对痛苦中的盛田理惠子继续说道,“你可以选择沉默不语,同样也可以拒绝听本王想说的话,但是本王依然有办法让你开口说话,而且还会让你一字不差的将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本王,而现在之所以愿意这么耐心的询问你,只是不想让你受皮肉之苦而已。”

“本王很负责的告诉你,你身边的三个武士还没有资格进入到皇宫大内去下毒,下毒之人另有其人。”李恪的话就像一阵惊雷,让盛田理惠子惊讶不已,同时也让他身边的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震惊不已。

盛田理惠子惊讶的是李恪如何知道下毒的人另有其人而不是已经招供了的那个武士呢?对于真正到皇宫下毒的那个人,除了她自己之外,她可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但是现在李恪说另有其人,她怎么能够不惊讶呢?

经过李恪刚才的言语上的种种打击,再加上他刚才的这句话,此刻的盛田理惠子的心里防线已经崩溃,内心中那一点点的自信已经消失殆尽。

本来她的内心还有一点点的自信,自信的原因是魏征等人听了她身边武士的招供,认为到皇宫下毒的人就是她身边的武士。现在,经过李恪这么一说,揭穿了她内心的秘密,她的整个人目光涣散,就像晒焉了的茄子一般,没有任何的生机。

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的震惊不亚于盛田理惠子的惊讶,他们没有想到李恪会说出这样的一番的结论,但是当他们三人看到盛田理惠子沉默而没有反驳表情时,显然是她已经承认了李恪所说的话,因此,魏征和孙伏伽还有戴胄三人就是嘴上不说心里已经承认李恪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同时,他们心里都三人都暗自心惊,这个案子到底复杂到了什么程度呢?既然盛田理惠子身边的武士不是真正到皇宫下毒之人,那么他们以前所有的结论都要推翻?你是否意味着案子背后还有更加的隐情和密码?

三人想到这里脸色微变,都不敢在继续思考下去,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人——齐王李佑。

第二百六十五章 达成协议

“魏秘书监、大理寺卿和戴少卿,现在你们可以审问盛田理惠子了,本王想她会交代一些问题,待会等你们审理完之后本王再跟她单独淡淡。”李恪语气平静的说道,“还有,请戴少卿给本王安排一下,我要跟李思齐聊聊。”

“下官领命!”戴胄突然很李恪的话惊醒,急忙回道。

李恪也不理会低头不语的盛田理惠子和疑惑不解的魏征和孙伏伽两人,跟这戴胄离开了审讯房。戴胄安排李恪在大理寺地牢的第二间审讯房审问李思齐,除了李恪之外还有死名狱卒和一名书吏。房间光线昏暗,空气有些潮湿,李思齐被带到李恪的面前时好半天他才适应了眼前的环境,看到对面坐的是汉王李恪,李思齐急忙给李恪施礼请安。

“李副使不用多礼,请坐!”李恪客气的说道,他的话音一落,狱卒将胡凳摆在了他的面前。

李思齐对李恪的态度拿捏不定,他犹豫了片刻,但见李恪一脸的微笑,显得对他没有任何敌意,他这才放心的坐了来下,嘴里连连道谢。

李思齐坐定,李恪这才继续说道,“李副使这几天在地牢住的可否习惯啊?”

李恪的话中明显对露出对李思齐不屑和藐视,但李思齐不敢发怒,只能躬身答道,“回殿下的话,地方虽然简陋,但小臣住的还算习惯。”

看到李思齐回答问题的样子,有听完李思齐的回答,李恪心中有了主意。他先是了看了李思齐一眼,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之后在嘴里啧啧不已,而且还在不断的暗暗自语可惜之类的话,等到李思齐被他的举动搞得疑惑不解,他才继续说道,“本王是在是没有想到啊,当当高丽使者会因为扶桑公主的蛊惑而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可惜啊!可惜!”李恪继续说道,“高丽使者在大唐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大唐自然要跟高丽讨个说法,可是——”李恪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毕竟,大唐没有出使过高丽,要想跟高丽讨个说法,至少需要一个精通高丽各方面情况的人才才行!哎!可惜啊!”

李恪的话很明显,他一开始就说高丽使者是受扶桑公主蛊惑,之后又说需要一个精通高丽各方面情况的人才,就是李思齐再傻也听出了李恪话中的弦外之音。但他又不敢轻易的询问李恪自己心中所想,急切的想听李恪继续说下去。但是,李恪说道这里便不在言语,似乎有就此打住的意思,惹得李思齐焦急不已。

李恪看到李思齐急躁不安的样子,就知道他心中所想,而他之所以敢说这样的话让李思齐听出弦外之音的另有目的是因为刚才见面是对李思齐的试探性询问让他发现了李思齐的为人和性格,只要为了他自己能够活命,李思齐就不会放过要争取的这个机会,就像刚才李恪问他地牢住的可好时他的回答说住的习惯一样,他话中有讨好之意,可见其人平时也是个阿谀奉承之辈。

“李副使,本王刚才说的话我想你也听到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合适的人员可以介绍给本王呢?”李恪见李思齐犹豫不决便继续说道。

“殿下——”李思齐突然“扑通”一声跪在李恪面前,哭泣道,“还请殿下为小臣做主啊!小臣是被冤枉的啊!”

李恪的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李思齐本人也不敢再犹豫,便急忙对李恪喊冤,声音宏大响亮,震得整个地牢都能听得见他的叫唤声。

李恪并没有阻止李思齐的叫唤,而是静静的听着李思齐叫唤了半天,快要喊得嗓子沙哑时才吼道,“大胆李思齐,你有冤情公堂之上为何不说,非要等到在本王面前哭喊,好!本王现在就想听听你说说自己到底有何冤情,本王告诉你,如果属实,本王一定会为你做主。但是,你要是无中生有,胡乱喊冤,你该知道后果。”

“殿下,小臣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请殿下为小臣做主啊!启禀殿下,小臣的冤情是。”李思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道,“当初扶桑公主蛊惑我高丽使者高寿延做出大逆不道之事时,小臣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后来等小臣发现他们的卑劣行径欲要向大唐鸿胪寺诸官告知此事时,没有想到却被被高寿延所发觉,他威胁小臣说要是小臣胆敢说出他们所作的事情的半个字,他就会将此事全都推到小臣身上,小臣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副使,高寿延是正使,他的话比小臣的话有分量,因此小臣便在他的威胁下隐藏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话说道这里,李思齐突然大声呼喊道,“还请殿下为小臣做主啊!小臣是被高寿延所逼迫,是冤枉的啊!”

李恪要的就是李思齐的这些话,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书吏,见书吏一字不差的将李思齐的话记录在案,他便严厉的询问道,“李思齐,身为高丽使者,你该知道自己所说的话的含量,本王现在再问你一句,你刚才所说的话可否属实?”

“殿下,小臣所说句句属实,还望殿下为小臣做主啊!”李思齐继续喊冤道。

“冤不冤了你,本王自会查个清楚!”李恪义正言辞的道,“只要证明你说的话属实,本王一定会还给你一个公道,不但赦免你被诬陷的一切罪名,还会让你返回高丽复命。但是,本王要是发现你说的话是一派胡言,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恪的话明显是在告诉李思齐,只要你听话我就会放你回国,而且还会让你完成高丽交给你的任务回去复命。因此,李思齐在听到李恪这句话的时候不但没有露出惊恐之色,反而更加卖力且义正言辞的喊冤不已。

“李思齐!”李恪吼止了李思齐哭喊的叫唤,他既然已经李思齐达成了协议,现在便时开始审问李思齐他想要的答案的时候,所以语气严厉的道,“既然你喊冤枉,那现在就将你知道一切一字不差的告诉本王,说出高寿延是怎么威胁你,而他又是怎么受到扶桑公主所蛊惑的,你要如实回答。”

“小臣遵命,绝对不敢欺瞒殿下!”李思齐语气恭敬的低声喊道,然后他便交代出了李恪刚才询问他如何被高寿延威胁,而高寿延又是如何被扶桑公主所蛊惑的问题。

李思齐说的很详细,记录他的口供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等李思齐交代完,李恪询问旁边的书吏可否记录在案,书吏躬身回答是,李恪这才将记录的卷宗翻看了一遍,修改了极个别的几个问题之后,他便将李思齐在卷宗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等李恪办完这一切时,两一个房间中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也审完了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

看着眼前盛田理惠子的交代出的供词,李恪笑了。

而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看着李思齐的口供,三人差点哭了。

李恪笑的原因是盛田理惠子的口供还是留下了很多可疑之处没有交代清楚,而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想哭的原因时李思齐的口供跟他们当初在公堂上审理的完全不一样,不但不一样,简直的背道而驰。

李恪看着眼前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一脸苦闷的样子,心中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李思齐的供词的假的,供词中将所有的责任对推给高寿延,而且还给他加了一个威胁下属从事大逆不道之事的罪名完全是出于李恪自己考虑。

因为,李恪清楚的记得李世民晚年三次都未能征服高丽,除了其他诸多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高寿延的无耻。因为此人的大唐对高丽的战争中充当了墙头草、大尾巴狼的角色,在唐军包围高丽军队,自己打不过的时候就选择投降,而在投降之后又乘机反叛攻击唐军,真正的做到了无耻阴险的地步,因此李恪想将这个麻烦提前除掉。

但以高寿延现在所犯的罪名,还不足以置他于死地地步,而李世民也不会因为李恪的几句话就胡乱的斩杀了高寿延,因此李恪才会相处这么一个办法,利用李思齐的供词将他的罪名扩大,想将他在大唐斩首,以绝后患。

“既然盛田理惠子已经交代了问题,那本王现在去跟她谈谈吧!希望还能得到一切有价值的东西。”李恪对眼前苦闷是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说道,“至于,李思齐的喊冤的卷宗你们也好好看看,仔细研究一下,他既然敢说自己是被冤枉高寿延所威胁,那对于这件事情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冤枉了好人,还是需认真的要调查才行。”

“诺!”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恭敬的道,他们三人今天已经被打击了两次,对自己的粗心和大意很是内疚不已,现在见李恪办事谨慎,心里便开始对李恪开始佩服不已。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不要再说了!

李恪回到审问盛田理惠子的房间,房间出了盛田理惠子之外没有其他人,而盛田理惠子此时正在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见到李恪进来她便要施礼却被李恪阻止。

李恪坐在盛田理惠子的对面,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颇有心机的女人,觉得可怜而又可悲,这么一个女子千里迢迢出使大唐,目的不是为了欣赏大唐的繁华,不是为了游玩,而是为自己的兄长寻求帮助,让自己的兄长的皇权能够稳定,这样的人确实可悲,而作为一个国家的帝王,用女人来稳固自己的皇权,这样的举动对这个女来来说更加的可怜。

“本王知道你还没有很好问题没有交代,难道你真的以为你不说本王就不知道吗?”李恪严厉的问道,尽管眼前的这个女子既可怜而又可悲,可是他一点都不同情她,可怜她。战争是残忍的,它不属于女人;同样的政治也是残忍的,它同样不属于女人。可是,既然眼前的女人选择了不属于她能力范围内的事情,那她得到这样后果只能说她咎由自取,不能怪任何人。

“我知道!”盛田理惠子轻声说道,“可是说与不说有区别吗?说了只会给某些人多一些打击他人的借口而已。”

“确实,你要是说出实情,正如你想的那样,只会增加更多的血腥和杀戮。”李恪淡淡的道,“可是你理解的太晚了,你要是早一点明白这个道理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殿下不是有话要对小女子说吗?”盛田理惠子开口说道,显然是不喜欢李恪的长篇大论说教。

“本王想说的事情现在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但是,”李恪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本王还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因为本王想对你说,在我面前其实你很笨。”

“在朱雀大街上你派人假扮一老一少,在我面前让老的那个人中毒不治,目的就是想让本王到皇宫药膳房取药。可是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当你出现在本王的面前时,本王就已经猜测这可能就是你的一个阴谋。”李恪说道这里,略带伤感的道,“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为了置我于死而选择的对象会是皇后娘娘!”

“而当初圣德言为那个老者诊治的时候,自始至终他身边的那个孩子除了哭泣之外一句话都没有说,到最后甚至本王说要去皇宫拿药给老者医治,他也没有说半个谢字。也许这样的举动出现在别的地方本王不会察觉,但出现在长安城本王就觉得其中有蹊跷。”李恪继续道,“还有圣德言当初医治老者是告诉本王,老者所中之毒乃是产自长白山,这又是一个疑点。”

“有了这三个疑点,本王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这可能就是你们想设计陷害本王的阴谋,但是为了能够查清到底有谁参与,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本王姑且就将计就计按照你们的计划到皇宫药膳房取药,才会有了张忠的刁难母后宫中侍女的一幕,而他的目的只是想引出本王而已。”

“有了张忠这个在药膳房当差数年之久的内侍的参与,本王就更加深信这件事情的背后参与的人不少,而且来头也不小。”李恪继续道,“等到皇后中毒,本王被软禁府中,我才发现你们真正的原因和目的。但是,这当中你们的计划出现了疏漏,那就是皇后虽然中毒但没有性命之忧,反而因为有了李尚书提供的解药而得到了救治,而就在这个时候本王被传唤到大理寺会审,第一次三堂会审结束,你们突然间意识到想治本王于死地的机会不大,晚上你就爬出了心腹探听本王的秘密,想借此制定机会。”

“本王府中高手如云,岂能不知道有人潜入府中?”李恪笑道,“只是当时不敢确定他到底是谁派来的人,因此便没有揭穿而已,而当本王发现是你们人时本王就想了将计就计之策,才会有你后来说收到了那些虚假的情报,认为本王将目标放在了吐谷浑的身上。其实,本王早就吩咐了七杀,让他暗中注意你的一举一动,因为这样原因才有了后来圣德言虽然被你投入河中但他依然没有死,依然能够站在公堂上指证的原因。”

说到这里,李恪发现地牢比较潮湿但盛田理惠子的额头上还是渗出了汗珠。

“其实,说到这里你大概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了吧!”李恪微微笑道,“因为,自始至终你都所作所为都在在我的算计之中,你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当然啦,皇后中毒一事例外,本王没想到这点是因为我的心还没有你们达到你们这么阴险的地步。”

“你确实可怕!”盛田理惠子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艰难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李恪没有反驳盛田理惠子的话,继续等待她是下一句。而盛田理惠子则是努力将自己镇定,稳定了自己的情绪之后开口说道,“朱雀大街上那么细小的疏忽也会被你发现,你能够控制这么大的一盘棋,我盛田理惠子输的一点都不冤,冤的是有些人自己输了还不知道他其实只是别人的棋子而已。”

“殿下,请你不用再说下去了,我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觉得自己比死了还要难受。”盛田理惠子痛苦的呻吟道,“我以为自己聪明,没有想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有多笨,在你面前的多少的渺小。”

“哎!”李恪悠悠的叹气道,“只要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一切,在自己长安的路上被人追杀差点要了性命,而且这幕后的凶手还不能查,只能忍气吞声;又被人在长安城刺杀,差点死于弓箭之下;还有在远离长安城的北方大漠被数千上万的骑兵围追堵截,差点命丧漠北;只要你经历了这些,你也可以变得像本王这般的谨小慎微。”

“好了!”李恪见盛田理惠子听的痴迷的样子,立即收住话语道,“既然你不想再听下去,本王也不会勉强与你,但是你知道本王原则,犯我李恪者必杀之!所以,你所犯的罪该有你的鲜血来偿还,只是你一心想维护的那个人,本王可以答应你放他一马不再追究。”

盛田理惠子完全能听得懂李恪话中的含义,而她自己也深深的将头埋在地上,语带哭腔的给李恪施礼道,“多谢殿下!”

李恪没有继续待在地牢,而是选择了沉默的离开,他认为今天他所说的这些话对于过度自信中的盛田理惠子是一种致命的打击。而跟盛田理惠子说完这些话,此时此刻他已经不需要她的供词,他需要的是利用盛田理惠子现在的状态和情绪再跟扶桑的两外两个使者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做一笔交易而已。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交易和协定

李恪和魏征、孙伏伽还有戴胄四人出了大理寺的地牢,李恪便吩咐戴胄派人将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叫了大理寺,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已经知道通过各方面的渠道探听李世民已经任命李恪负责案子的审理,所以在听到李恪要召见他们两个人时,两人心里嘀咕不已,不知道究竟是是福是祸,但两人还是特意准备了一番。急急忙忙赶到大理寺,在大理寺少卿戴胄的引领下来到大理寺客厅,大理寺的客厅里只有李恪一个人,两人刚一进门便急忙给李恪施礼,态度非常殷勤。

“小使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见过汉王殿下!”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同时上前施礼道。

“两位使者免礼,请坐!”李恪和蔼可亲的说道。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和两人见李恪态度和善,不像是兴师问罪的样子,心里安稳踏实不了不少,但两人不敢大意,小心谨慎的坐在胡登上。李恪将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的举止表情看在眼里,心里虽然不欣赏扶桑使者这种故作谨慎的做作态度,但依旧表现出和蔼的笑容坐在主位上笑而不语。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被李恪的态度搞得不知所措,沉默了片刻,犬上三田耜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殿下,不知道最近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呢?”

“有劳犬上正使关心,案子进展顺利,已经初步定案,只是……”李恪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不语,见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焦急的等待下文,他脸色一沉,沉声说道,“只是,案子的主谋是贵国副使盛田理惠子公主,这让本王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所以今天特意将两位召到大理寺,想跟你们一起商量商量。”

李恪的话说的很委婉,但听在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的耳中却很刺耳,两人心里何尝不明白李恪的意识,李恪嘴上说是要跟两人商量,但在强大如斯的大唐帝国汉王面前两人又什么底气商量呢?因此,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在听到主谋是盛田理惠子之后脸色只是微微变了变便恢复神色,同时开口说道,“汉王殿下说的那里的话,扶桑跟大唐两国邦交,作为正使我们理应代表扶桑天皇的意见,既然盛田理惠子公主是主谋的证据确凿,那汉王殿下该怎么处置悉听尊便,我们扶桑绝不插手此案。”

李恪见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这么说,微微一笑,“两位正使好像是误会了本王的意思了,本王找两位想商的是怎么向扶桑派遣大唐教习和运送一批书籍的问题。”

“殿下的意思是?”犬上三田耜怎么也不敢相信李恪会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本王说的是笑话吗?”李恪正色道,“贵国公主在大唐犯罪自有大唐的律法处置,两位使者代表的是扶桑国,本王怎么能够为难两位使者呢?”

随即,李恪又正色道,“但是,两位使者也知道我大唐现在国库空虚,想要给贵国派遣教习和印发书籍的话在银钱方面……”李恪说道这里,故意将话说的很慢。

但是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自然能听懂李恪话中的含义,两人急忙向李恪道,“殿下过滤了,既然扶桑要跟大唐学习先进的文化科技,银钱方面自然是由我们扶桑一力承担。”

“恩,两位使者既然这么说,那本王也就不再推辞了。”李恪脸色严肃的说道,“两位正使请放心等待,只要大唐准备好印发的书籍,挑选好派遣到贵国的教习,两位扶桑国使者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准备回国了。”

“小使明白!”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异常恭敬的道。

李恪的话说道这份上,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已经明白了李恪今天召自己两人来大理寺的真正的目的,李恪话里的含义很明显,那就是扶桑公主犯的罪大唐自己会处理,绝对不会追究扶桑国的不是,但是扶桑必须要拿出银钱来补偿大唐的损失,说白了就是要交赎罪银。而且,想扶桑派遣教习这个问题比较模糊,扶桑根本就没有提过,现在李恪趁机提出这个问题,里面包含的真正的含义两人都猜不透,而两人也不敢乱猜,只能点头答应。

而且,最让两人心惊的是还是李恪提出等到扶桑国的银钱到了大唐之后才能放两人回国。显而易见是对两人还不怎么不放心,两人很聪敏,知道在这个时候拒绝李恪的条件后果将不堪设想。

“恩,既然两位正使没有什么意见,那本王还有公事要办,就不在奉陪了!戴胄,送两位正使!”李恪对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说完,对门外恭贺等待的戴胄喊道。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在戴胄的陪同下离开了大理寺,李恪虽然没有像当初在太极殿那样表现的霸气凌然,今天的微笑依旧让两人心惊胆战,走出大理寺的门口时两人发现额头上早渗出了汗水。

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离开大理寺,李恪回到后堂对一脸不解的魏征和孙伏伽还有戴胄三人没有就这事做任何的解释。对于向扶桑公主在大唐所犯下的罪,李恪猜透了李世民的心思,知道以大唐现在的势力只能象征性的谴责几句而已,要想真的发兵攻打扶桑的话,两国远隔大海,大唐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要赎罪银是李恪想到的最好的一个解决的办法,他这么想也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大唐要在这两三年之内大力发展经济,钱财的花费会很大,还重要是要在今后的两三年中对突厥开战,到时候钱粮的花费会更大,而趁这个机会向扶桑讨要银钱,可以缓解大唐现在的财政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在变相想减弱扶桑国力。

至于向扶桑派遣教习的问题,李恪也只是一时兴起想出来的主意,目的自然是想给扶桑一点点的麻烦而已。

“戴少卿,你到大理寺的地牢挑选十名罪大恶极的人。”李恪严肃的对戴胄说道,“记住,本王要的是罪大恶极的死囚,而不是文质彬彬的书生。”

“下官明白!”戴胄虽然不解李恪的用意,但对他的命令还是依存。

戴胄离开,魏征和孙伏伽两人更加不解的看着李恪,但李恪依旧没有做出解释,两人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沉默不语,各自在心里想自己的事情!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李佑和阴妃

半响,魏征和孙伏伽低声商量了一番,又将盛田理惠子的供词递给李恪看,李恪已经猜到了供词中所叙述的基本内容,但他还是象征性的看了一眼,将供词粗粗看完之后递给魏征,“魏秘书监,你认为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呢?供词中说齐王李佑和阴妃都参与了这件案子,而且,盛田理惠子就是在阴妃的帮助下才会顺利的给皇后的汤药中下毒,你觉得她的供词中的可信度有多少?”

“殿下,皇上让我们继续查案,那我们就必须要继续查下去,不管涉及到是这个人是齐王还是阴妃,对于盛田理惠子的供词的真实性我们暂时也不能确定,但只要审问过齐王殿下和阴妃娘娘,下官认为肯定会有所收获!”魏征坚定不移的说道。

“既然你都这么说,那我们就这么办吧!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审问齐王和阴妃,但在之前盛田理惠子的供词绝对要保密,不能泄露任何一个字。”李恪严肃的说道。

“下官明白!”魏征和孙伏伽两人点头回答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戴胄已经带着十名身穿囚服的犯人来到了客厅,见李恪之后给他施礼,告诉李恪他要的人已经带到。李恪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好像很不服自己的样子的十人,瞬间发出一股杀气逼出眼前的十人,十人没有想到自己面前这样身穿王袍的青年会有这么凌烈的杀气,顿时不敢有轻视之心,急忙给李恪施礼。

李恪对十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他对魏征、孙伏伽和戴胄告辞便离开了大理寺。回到汉王府之后李恪的身边多了十个陌生的面孔,汉王府中的诸人对李恪身边这十个身穿囚服的人感到好奇,但是李恪一句话也没有说,命人将王中长召到书房,直接将十人丢给了王中长,并告诉了他一句话,“训练他们,本王给你三十天的时间将他们训练成比强盗还强盗,比恶人还要凶残的人。”

王中长虽然不解李恪对自己所下达的命令,但李恪命令对于他比圣旨更管用,他没有犹豫一声便答应道,将十人带出了书房。

第二天,李恪一大早就来到了大理寺,他本以为自己来的很早,可是没想到来到大理寺大堂后发现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早已等候他多时了,三人见了李恪便急忙给他施礼,李恪也同时给三人回礼。

然后,李恪沉吟了片刻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审问完齐王李佑或者阴妃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然后再审问两人中的另一个人的话这中间有一个时间误差,在这个误差中可能会出现一些预料不到的情况,因此为了避免这种不能预料的情况发生,他认为能够同时审问两人又不让两人又见面才是最佳的审问办法。随即,他提议由魏征和孙伏伽两人审问阴妃,而由自己和戴胄两人审问齐王李佑,两边同时进行审问。魏征和孙伏伽还有戴胄对于李恪的提议没有反对,恰巧经过了这宗案子前期的审问,他们的心里也有李恪这样的担心,现在李恪一说倒是符合他们的想法。

李恪、魏征、孙伏伽和戴胄四人商议完毕便立即开始行动,魏征和孙伏伽两人便进宫去万春殿审问阴妃,而李恪和戴胄两人刷领数十名衙役朝李佑的齐王府而来。魏征和孙伏伽之所以不通过李世民就能够直接审问阴妃,那是因为李世民已经将此案全权交给了李恪,只要李恪同意他们就不需要通过申请李世民的同意。

而李恪和戴胄两人来到齐王府的时候,李佑正在书房中大发脾气,他在知道李恪被李世民任命全权负责下毒案时心里便已经恐慌万分,而知道李恪昨天在大理寺的地牢中审问过盛田理惠子时更加变得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在刚才通过获得的消息证实了李恪昨天还接见了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时,李佑已经心里已经乱了分寸,他清楚的知道李恪在这种时候接见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人的目的和原因。

因此,李恪和戴胄两人率领衙役冲进齐王府来到李佑的书房时,李佑显得很惊慌失措,他虽然极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但依然掩饰不了内心的恐慌,看到李恪,李佑急忙施礼道,“李佑见过三哥!”

“五弟不用多礼。”李恪淡淡的说道,“本王今天不是以三哥的身份来齐王府的,而是以大唐汉王的身份来审问你,为兄还是很希望五弟能够坦白交待你所做过的一切,这样一来本王在父皇面前为你开脱也有个理由。”

“三哥!噢——不,汉王殿下,你想让本王交待什么呢?”李佑被李恪的话激怒,瞬间失去了刚才的恭敬之色,气急败坏的说道。

“五弟,你不要忘记了药膳房有一批能够解皇后和阴妃娘娘身上的毒的药材是你在案发前的几天拿出宫的。还有,在案发当天进宫是三个人当中只有你身边还带着一个侍卫。而且,本王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身边的那个侍卫还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盛田理惠子,而这个盛田理惠子正是给皇后娘娘下毒的真正凶手。”李恪沉声说道,他不想在继续跟李佑拐弯抹角的绕圈子,便将自己从盛田理惠子供词上的内容说了出来,“现在,盛田理惠子已经招供了你所做的一切罪名,难道你还要执迷不悟的抗拒下去吗?”

“并且,本王还知道不光你一个参与了此案,就连你的母妃阴妃娘娘也跟你一同参与和谋划了此案。而且她在案子当中不但充当了给盛田理惠子做内应的角色,还故意给自己下毒,用自己也被人下毒的方式来蛊惑人心,掩人耳目,你不知道她这么做不但欺骗了父皇,还露出了她居心叵测的野心吗?”李恪继续说道,“三哥现在之所以告诉你这么多只是想让你明白,你自己幼稚而做出这样的事情是可以被饶恕的,但是因为你自己的幼稚让你的生母阴妃娘娘跟你一同受到牵连,那你简直就真的是禽兽不如。”

“五弟,作为你的三哥,今天告诉你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清楚清楚,能够坦白从宽交代一切,给自己留条后路,也给你母妃留条后路,但是,如果你再继续这么抗拒下去话,等到罪证齐全的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父皇也无能为力。”李恪说道这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说也不迟,三哥在你的书外外等你的消息。”

第二百七十章 罢黜和贬黜

案子终于了结了,这是李恪回到汉王府时所发出的一声感叹,这声感叹包含了很多的内容,包括亲情、友情、爱情,包括智谋、计谋和阴谋,更包括驾驭之道,驭人之术,包括战略眼光和战术眼光。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李恪的脑海中酝酿而成,在他的双手中逐渐得以实现。

现在,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已经招供,齐王李佑已经招供,阴妃招供,高丽使者李思齐招供,案子的四大主谋已经全部招供,案子已经到了水落石出的地步,而李恪也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如何给齐王李佑和阴妃定罪的问题上,他深深的知道李世民看重的是自己审理案子的过程,但他更加在意这最后的判决。

而就在这个时候,秘书监魏征、大理寺卿孙伏伽和大理寺少卿戴胄三人的车架停在了汉王府的门口,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走下车架,通过王府护卫的禀报,他们三人被带到了汉王府的聚义殿。

“三位光临寒舍,本王深感荣幸啊!”李恪快步上前对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说道。

“微臣见过殿下!”孙伏伽第一个给李恪施礼道,作为李恪的心腹,孙伏伽在聚义殿也不矫情。

“臣戴胄参见殿下!”戴胄同一时间给李恪施礼。

对于戴胄归顺自己,李恪心里有数,今天见他自称臣,李恪心里很高兴。但是,让李恪没有想到的一件事情发生了,就听见魏征说道,“臣魏征见过殿下!”

李恪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魏征会主动的归顺于他,会倒向他这一边。但李恪也只是愣了一瞬间便恢复神态,将魏征和孙伏伽还有戴胄三人扶起,“大家不用多礼,请坐吧!”李恪显得很激动,“案子到今天已经算是有了结果,现在就是我们商量该如何定案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吗?说说吧!”

“殿下,真的想听微臣之言吗?”魏征心属李恪,说话的时候自然不在拘束于礼节,见李恪询问,主动的开口道。

“玄成,本王就是想征求你们的意见,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李恪也不客气,直接称呼魏征的字以示亲切。

“殿下,对于齐王李佑的处置,臣的意思是罢黜不如降爵,至于阴妃的处置,还是贬黜的好。”魏征给李恪建议道。

“殿下,臣也是这个意思!”孙伏伽在魏征说完之后立即附和道。

而戴胄也是欣然点头,表示支持魏征的观点,现在的魏征已经开始为李恪着想,而孙伏伽和戴胄两人同样以李恪为尊,自然从魏征的话中听到了一个局,自然赞成魏征的意思。

“玄成,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个降爵和贬黜法?”李恪询问道,对于魏征的计谋他一点都不怀疑,当初魏征在李建成身边的时候就劝谏过李建成杀掉李世民以绝后患,说李世民肯定会是李建成登上皇位的宿敌,但魏征的话李建成没有听进去,才会导致后来发生的玄武门政变,要是李建成听了魏征的建议,估计历史就该改写,因此,就凭这条建议就可以看出魏征在权谋方面的远见和才能。现在,魏征主动投向李恪,第一次给李恪出建议,李恪怎么能够怠慢与他。

“殿下,齐王李佑参与了皇宫下毒案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照此罪名他就是被废除王爵贬为庶人也不为过,但是这样判决皇上可以这么做,但你绝不能这么判,因为,你是齐王的兄长,这个案子是由你负责的,你要给齐王判这样一个罪名,天下百姓和读书人会怎么想呢?他们会认为你这是以权谋私,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排除异己。”魏征给李恪分析道,“因此,你只需要将齐王李佑的亲王的爵位贬为君王,再将他放逐到齐州,这样既能向皇上表明了你对兄弟情谊的重视,又能向天下百姓证明你的仁爱之心,可谓一举两得。至于阴妃娘娘,殿下将他贬为嫔就可以了,我想皇上也会很同意殿下这样的判决。”

“恩!”李恪点点头,觉得魏征的分析很有道理,但他还是想静静倾听的孙伏伽和戴胄两人问道,“不知道你们两人的意见呢?是否赞同玄成的意见呢?”

“启禀殿下,微臣没有意见,臣很赞同魏秘书监的建议!”孙伏伽拱手说道。

“微臣也没有异议!”戴胄回答的更加干脆。

李恪见戴胄和孙伏伽都没有异议,心里非常满意三人对这件事情的态度。毕竟,魏征给自出的主意是有有利的,而作为自己心腹的孙伏伽和刚归顺自己的戴胄在这件事情依然坚定不移的支持魏征意见而没有为了跟他抢功而争吵不休,对于自己身边能有这样大公无私的心腹,李恪怎么不欣赏不高兴呢?

因此,李恪欣赏的看了三人一眼,朗声道,“既然你们三人都没有意见,那案子就这么了结了吧!戴胄,给父皇的奏章就由你来起草,等起草完之后让本王过目!”

“微臣遵命!”戴胄说道。

“至于玄成你们两个人还需要将卷宗整理一番,案子一波三折,卷宗也很凌乱,要尽快整理出来给父皇过目,不能在耽误时间了。”李恪继续对魏征和孙伏伽两人说道。

“诺!”魏征和孙伏伽领命道。

等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离开聚义殿,李恪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喜中清醒过来,还在回味魏征归顺自己时的喜悦之情,直到杨恩来到聚义殿叫醒李恪,这才打断了李恪继续回味过程。李恪看到表情严肃杨恩,立即问道,“杨老难道又出什么事情了吗?”

“殿下,根据暗卫的消息,突厥好像又有动静,在云州一代很不安分!”杨恩简单给李恪说了一下内容,继续说道,“老奴认为边关的奏报可能这两天就到长安,到时候你也该是回太原府的时候了!”

“哼!”李恪听到突厥又在蠢蠢欲动,不由的脸色一沉,“突厥人还真能折腾,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能耐。”随即李恪又自言自语的道,“正好鬼面骑和狼骑休息好长时间了,已经好久没有高强度的训练了,是时候也该让他们尝尝鲜血的味道了。”

李恪的话说的很随便,但是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他自己说的话和说这话时的表情看在杨恩的眼里又是另一番举动,杨恩总觉得李恪在这个时候的样子酷似李世民当年对面敌人时的自信和强势。

第二百七十一章 最近的判决

时间过的很快,案子查清了,李恪和魏征还有孙伏伽、戴胄四人将整理好的卷宗和判决结果放到李世民的玉案上时,李世民反而没有看卷宗和奏章而是向李恪询问了一些关于突厥的问题,李世民说道,“最近云州一带突厥活动频繁猖狂,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恪自然已经知道了突厥最近的动向,听李世民询问自己的看法,心里顿时明白了李世民的心思,便上前说道,“父皇,突厥骑兵在云州活动频繁不假,但要让他们真的入侵云州的话可能性不大。www.65txt.com”

“噢?”李世民也惊讶于李恪的回答,问道,“怎么说?”

“东突跟西突厥关系不睦,两国边境陈兵过多,这就影响到了东突厥颉利的兵力的调动。而且,据儿臣所知,突厥二汗突利和颉利的关系一向不和,现在有可能已经发展到了恶化的地步,在这样的情况下颉利是不敢轻易对大唐发动战争的。”李恪肯定说道,“因此,儿臣认为突厥在云州举动可能是在故布疑兵,目的是想迷惑我大唐的视线,而他们之所这么掩饰的原因可能有两个,第一是东西突厥可能要开展,第二,就是颉利可能要对突利动手。”

“恩,照你这么一说,朕还真觉得突厥这招棋确实有欲盖弥彰之嫌!”李世民很同意李恪的分析,他继续问道,“那你认为这种情况下我们大唐该怎么做?”

李恪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想让李世民知道他提前做了准备,因此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如果发生第一种情况,东西突厥要开战的话,那大唐不必要插手此事,只要静观其变就行,毕竟东西突厥是两个不同的部落联盟,他们的战争以大唐现在的势力还是难以参与其中得到什么好处。如果说发生第二种情况,颉利要出手对付突利,那大唐就有必要暗中联系突利,必要是时候可以给他提供粮草和兵器方面的支持,努力争取到这个可以瓦解突厥内侍团结的力量,这样有利于大唐今后对突厥作战。***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恩!”李世民对李恪的回答很满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朕也是这么考虑的,恩!看来朕将你放到并州镇藩的决定是做对了,你在军事方面确实有过人的天赋,确实没有让朕失望啊!”

“多谢父皇的夸奖,儿臣不敢当,这都是父皇教导有方,儿臣不敢居功!”李恪谦虚的回答道。

李世民今天似乎很高兴,对于李恪的马屁也没有揭穿,只是点点头笑道,“你现在倒是学的挺会说话的!”随即,他开始翻阅李恪和魏征、孙伏伽和戴胄四人呈到他的玉案上卷宗和奏章。只是李世民翻看完放在下面的奏章而没有阅览放在上面的卷宗,等他将奏章放到玉案上,就听到他问道,“将李佑贬为河南王,让他镇藩齐州,这样的判决朕倒是很赞同,至于阴妃,将她由贵妃贬为嫔,处罚的是不是太轻了呢?”

“父皇,儿臣倒是不这么认为!”李恪回答道,“阴妃娘娘确实参与了此案,而且她的动机不纯,有谋取皇后之位的嫌疑。但是,她不是本案的主谋,又在审问的过程中坦白从宽,主动认真自己的罪名,可见她确实有悔改之心。因此,儿臣认为对她的处罚不算轻。”

“恩!”李世民点头道,“你倒是一副心肠,那朕就准了你们的判决。”李世民对李恪的回答很满意,很爽快的批复了奏章上李恪等人对齐王李佑和阴妃的判决的内容。

但是,李世民又突然问道,“既然扶桑和高丽两国也参与了此案,并且扶桑副使盛田理惠子是本案的主谋,那你们怎么没有罗列他们的罪名呢?”

“回禀父皇,对于扶桑和高丽两国儿臣另有想法,只是想先跟父皇禀报,想听听父皇的意见再做判决,因此便没有罗列出他们的罪名。”李恪坦白道。

“玄成,你们也是跟李恪一样的心思吗?”李世民这次倒是询问了魏征一句,对于国家外交大事,他显然更加的重视。

“回皇上,臣等都认同殿下的提议。”魏征等三人回答道。

“好啊!既然连玄成这么说,李恪,那你就将自己的想法跟朕说说,朕倒想听听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提议。”李世民道。

“父皇,能否让儿臣在这之前先问你一个问题呢?”李恪突然开问道,他的这一问让李世民一惊,但李世民对李恪耐人寻味的话很感兴趣,便答应道,“你问吧!只要你问的问题跟你说的决策有关,朕一定知无不言。”李世民回答道。

“父皇认为以大唐想在的势力是否能够出兵攻打高丽?是否能够出海降服扶桑呢?”李恪语气严肃的问道,“如果真要用武力解决这两个国家,那么大唐还需等待多久?”

“恩!”李世民没有想到李恪问的问题这么尖锐,他思考了片刻,这才回道,“朕认为十年之内大唐没有这个能力解决你所说的这两个国家。”

“既然父皇都认为大唐能够威震四方,让四方诸国诚服于大唐还需要十年的时间,那么在对待扶桑使者盛田理惠子和高丽使者的判决的问题上我们何不软硬兼施呢?”李恪说道,“扶桑副使盛田理惠子按唐律必须要斩首,而对于扶桑国我们大唐不予追究,只需要他们提供大唐在此案中损失的银钱即可,高丽的处罚也是一样,正使高寿延斩首示众,让副使李思齐回国传达大唐的裁决,大唐可以不追究他们的罪名,但他们也必须要补偿我们此次损失。”

“恩!”李世民沉吟道,他没有想到李恪会赎罪银的方式解决两国邦交问题,但这个提议确实让李世民很心动,特别是大唐缺乏银钱和暂时没有能力对高丽和扶桑动用武力的情况下,这样的解决办法不失为一条绝妙的策略。

“你们三人是意思呢?”李世民向魏征、孙伏伽和戴胄询问道。

“臣等三人没有异议,臣等很赞同殿下的这个策略!”魏征等三人回道。

“你的这个提议朕倒是不反对,朕认为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大唐跟扶桑和高丽问题的办法。”李世民也肯定了李恪回答,“既然如此,那这件案子就这么判吧!”

“儿臣明白!”李恪见李世民答应了自己的提议,欣喜道。

“臣等遵旨!”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也答道。

“好了,那这件事情你们现在就去处理吧!”李世民说道,“关于齐王李佑和阴妃的判决,朕会通知宗正寺协助你们。高丽和扶桑两国处理,朕同样也会让礼部和鸿胪寺协助。”

李世民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李恪很喜欢,四人退出了两仪殿,李恪吩咐魏征处理阴妃的问题,孙伏伽处理李佑的问题,而让戴胄处理扶桑和高丽两国使者的问题,他自己倒是一身轻离开了三人消失在两仪殿前。

但是,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因为他们知道李恪现在究竟要去什么地方,他想去的地方就是杨妃的千秋殿。

第二百七十二章 我们一起回太原

今天更新很晚,但还是保证了三更的速度,老三特地在这里跟书友们求红票,同时告诉大家,李恪在长安的生活将告一段落,回到太原后将会又有新的征程在等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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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来到千秋殿,杨妃早已在门口等候他,见到杨妃有些憔悴的面容,李恪鼻子一酸,不由的跪道,“恪给母妃请安,恪让母妃受惊了,还请母妃治罪。”

“恪儿,赶快起来,你能有什么罪让母妃惩治你的呢?”杨妃埋怨道,同时一把将李恪扶起,爱恋的看着他。但杨妃嘴上这么说,还是掩饰不了她眼角的泪痕,这让李恪看到很是心疼不已,内心暗骂自己的不是。

但是,这也不能怪李恪,自从长孙皇后中毒,李世民当即便让长孙无忌负责此案,而长孙无忌在侦知李恪涉及此案时第一时间便调集千牛卫包围了千秋殿,等到后来到魏征、孙伏伽、李孝恭和王珪还有刘政会五人被李世民任命共同查办的皇后中毒案时,千秋殿的守卫依然没有撤走,直到李恪被李世民任命全权负责查办皇宫下毒案时,李世民这才下令撤走了千秋殿的守卫。

因此,在这段时间里杨妃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她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为李恪担忧,为李恪焦急。身在帝王之家,久居深宫之中她深深的知道案子背后牵扯到的实质问题。但是,她只是一个贵妃,自己有没有多大的权利,唯一一个跟自己沾亲带故的萧禹因为这件事情而被李世民撤职。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她的精神状态很差,即便是后来知道李恪洗脱了罪名时,她依然愁容满面。今天自己的儿子终于站在了自己面前,杨妃岂能不高兴,高兴的同时又岂能不为此而潸然泪下呢?

“三哥!”李愔的声音传到了李恪耳中。同一时间李恪又听到李蓉和李敬的声音,“三哥,蓉儿好想你啊!”“三哥,敬儿也好想你啊!”

话音刚落之际,李愔、李敬和李蓉便已走到了李恪面前,特别是高阳公主李敬早已抱住了李恪的大腿哭道,“三哥,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敬儿有多担心你吗?敬儿,真的好担心你啊!”

李恪慈爱的摸了摸李敬和李蓉的头,柔声道,“敬儿,蓉儿,最近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好好听母妃的话啊?”

“我们当然听母妃的话呢!”李敬道,她虽然已经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但天生就对李恪很依恋是高阳公主在李恪面前表现的还是像一个小女孩。

“李愔,过几天三哥可能就要回太原了,我想将你带到太原好好的教导与你,你可愿意?”李恪突然对旁边来不及开口的李愔说道。

“三哥,真的吗?”李愔对李恪的话感到格外高兴,在李恪的心里他是三哥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现在听到李恪要将自己带到太原亲自教导,李愔怎么能不高兴呢?但是,李恪想的和李愔想到的完全背道而驰,他想带李愔到太原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希望李愔离开自己和杨妃之后会变得像历史上说的那样禽兽不如。

很多事情都没有假如,只有赤裸裸的现实,而历史更是如此。李恪本以为自己的到来会改变历史,但突厥入侵宿州依然没有被阻挡住,即便是李佑犯了这么大的罪名,但他还是像历史上记载的那样被放到了齐州之地,阴妃即便是没有受到李佑叛乱的牵连,依然还是因为这次下毒案而被贬为嫔。

因此,李恪不敢托大,不敢认为李愔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改变,才会下定决心将李愔带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导他,而他这次带走的人不光是李愔一个,还有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个他的结拜兄弟。如果说对于李愔他只是想改变历史的话,那么对柴哲威和李宗还有尉迟俊这三个自己的结拜兄弟他倒是期望很大。

杨妃听到李恪说要将李愔带回太原的话,显得很惊讶,颇为不解的询问李恪原因,李恪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他只是告诉杨妃,李愔久居宫中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这难免不利于他的成长,趁现在他还没有长大成人的时候让他多吃点苦,对他肯定不是坏事。李恪的解释杨妃倒是不难接受,便欣然同意了李恪的要求,剩下的问题就是只等李世民答应就行。

杨妃和李恪母子二人本来相处的时间就很短,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杨妃很珍惜和李恪这为数不多的团聚,总是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而李恪对杨妃关心很感动,不厌其烦的听杨妃说关于他注意身体的话题。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过,李恪便想杨妃告辞,杨妃这才依依不舍的将李恪送出千秋殿。

回到汉王府,李恪首先召集了自己是三个结义兄弟,在书房中李恪告诉了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自己想将他们三人带到太原的想法,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听后都很高兴。李恪罪名的洗脱让他们高兴不已,现在案子已破,李恪要回太原上任,统帅两道数十万的大军,他们再听到李恪想将他们带到太原的提议怎么会不高兴呢?特别的柴哲威的心思比较缜密,从李恪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便饱含深意的问道,“三哥,你这次回到太原后是否会有什么大的举动啊?”

李宗和尉迟俊见柴哲威这么问也很想迫切知道李恪为什么会将自己三人带到太原,急切的等到李恪的回答。

李恪也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沉思了一下,慢慢的对柴哲威和李宗还有尉迟俊三人说道,“三哥这次回太原确实有做很多事情要处理,特别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做不太放心,只能交给你们三人负责,因此才准备将他们带到太原去。”李恪说道这里看了三人一眼,见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听完自己话都很心动的样子,便相继说道,“三哥最近在查看医书的时候发现了一种药草,他的名字叫底也伽。而这种药材当中有一种成分被称为鸦片,它的作用很多,你们不需要知道太多,但他最大的用处你们必须要了解,那就是运用得当的话它能够媲美黄金,还能够比的上数十万雄兵。”李恪说道这里便对柴哲威严肃的道,“哲威,三哥想将这件事情交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决心和胆量?”

“三哥放心,哲威绝对不会让三哥失望,只要三哥一句话,这世上就没有哲威不敢做的事情!”柴哲威一脸严肃的说道。

“好兄弟!”李恪拍了拍柴哲威的肩膀,又对旁边一脸期待的李宗和尉迟俊道,“宗弟、小俊,你们两个人的任务也很重,哲威负责鸦片事宜会需要很多保卫,三哥想在太原让你们组建一支专门军队用来保护鸦片种植和销售的军队,你们有没有这信心?”

李宗和尉迟俊听李恪让自己两人组建一支军队,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立即吼道,“三哥请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给你丢脸,我们保证会给建立一支铁军。”

“恩!”李恪见自己三个兄弟都很支持自己,心里很高兴,“关于你们去太原的事情三哥自会帮你们处理好,只是此事你们不需要声张,还需要保密才行。我已经吩咐远在大漠的侯虎去办这件事情,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搞到很多的鸦片种子,到时候我们一回到太原便立即开始行动。”

“诺”三人同时答道。

解决完了这件事情李恪变得很清闲,整天都在府中看书练字,同时他也在等待安排给魏征、孙伏伽和戴胄三人处理案子的善后事宜。

果然,又过了几天,也就是贞观二年九月二十六日这天,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的闹了两个月的皇后中毒案终于落下帷幕,案子被汉王李恪联手魏征及大理寺告破。而案子审理的最终结果被李世民所公布时众人一片哗然,其实内容就是李恪和魏征等人在两仪殿汇报给李世民的处理结果——齐王李佑被贬为河南王,镇藩齐州;阴妃贵妃的爵位被降为嫔;扶桑公主盛田理惠子和高丽正使被判处斩首,而扶桑和高丽两国必须就此事要给大唐个交赎罪银钱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一百万两。

而对于高丽使者之前提出的两国互通贸易的问题大唐也给予了回复,那就是答应了高丽的请求,答应在大唐和高丽两国的边关重镇重开贸易。

对于扶桑使者提出的要向大唐遣送学子学习大唐文化的要求李世民也很爽快的答应了,只是规定这些学子所需费用一律要由扶桑自己承担。而且,李世民还答应了扶桑要求从大唐购买一批书籍的请求,这让扶桑的两位正使高兴不已。不但如此,李恪还兑现了他跟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谈妥的给扶桑派遣十名教习承诺,而这十名教习就是李恪命令王中长训练的由大理寺地牢跳出的十名囚犯。只是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在见到李恪派遣给扶桑的十名教习时脸色难堪的像猪肝,但在李恪面前不敢推辞只能接受。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三大未解之谜

贞观二年十月初一,在太极殿的朝会上李世民接见了高丽使者李思齐和扶桑使者犬上三田耜和药师惠日两人,当众宣布了大唐和高丽及扶桑的邦交问题,和高丽还有扶桑正是建立睦邻友好关系,同时宣布大唐答应了两国提出的各种请求。随即,李世民又宣布了对李佑和阴妃的处罚,宣布了对盛田理惠子和高延寿处罚决议。大家见李世民已经颁下了旨意,便没有一个再出声询问,毕竟这涉及到皇家内部的问题,外人不好拆手。

但是,随后李世民宣布的一个任命让众臣大跌眼镜,应该说是让他们始料不及,那就是让李恪统领河东道、河北道两地数十州兵马。虽然之前李恪就任并州大都督的时候就已经有职权节制两道兵马,但那也只是节制,现在改为统领,其性质完全不一样。

只是,李恪本被他人诬陷囚禁在府中,又被委以重任查清了皇宫下毒案,促成了高丽和扶桑为大唐缴纳赎罪银等有功于朝廷,因此,即便是有些人对李世民如此任命李恪有些不服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对。同时还有一个原因是,通过这次的查案李恪收获了没有宰相之名但有宰相之权的魏征和大理寺少卿戴胄两人的心,使得他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变得了庞大了很多,让很多也开始忌惮不已,不敢再向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敢于跟李恪作对。

朝会结束,李恪回到汉王府准备回太原的事宜,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铁杆心腹全都到了汉王府,包括最近刚刚归顺的魏征和戴胄两人。

聚义殿内高朋满座,欢笑声不绝于耳,除了坐在主位上李恪之外,有中书侍郎岑文本、秘书郎褚遂良、御史马周、大理寺卿孙伏伽、长安县令邓同达及左翼、刘仁轨,再加上魏征和戴胄两人及李恪的三个结义兄弟,这些就是李恪在长安的全部心腹。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些大唐历史上留名的精英们,李恪对自己眼前的这套班底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意。通过皇宫下毒案,李恪深深的体会到了阴谋的作用,而眼前的诸人大多都是正直之人,都善于阳谋而不善于阴谋,这明显就让自己在对付敌人的时候手段方面略显不足。自古争储之路艰辛异常,阴谋手段层出不穷,既需要正直有才的能臣,更需要耍阴谋手段的酷吏。因此,李恪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武则天时的酷吏来俊臣,他自己也多些希望自己身边能有这样一个人。但不管怎么说李恪心里还是很高兴,毕竟得到魏征和戴胄这样的人殊为不易。自从封德彝致仕之后他在大唐中枢缺少了一个可以为自己说话的人,现在有了魏征归顺,他在这方面倒是不用发愁了,而且魏征的才能的远见也是他欣赏不已的。

众人选择今天来汉王府的目的是想李恪祝贺,毕竟李恪现在的权利之大比之当年的李靖,统帅河东河北两道数十万的兵马,这绝对是当年李靖才有的权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恪就要回太原了,众人是特意来给他送别的,顺便想商量一下他走后怎么样维护他在长安的利益。

因此,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李恪便将众人请到了自己是书房,让杨恩泡上茶,命令陈其加强了书房保卫工作,李恪这才对众人说道,“诸位,本王在长安城的日子已经落下帷幕,明天就要启程前往太原府,今后本王在长安的一切事物就交给你们了。”

“殿下请放心,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做好每件事情!”岑文本作为李恪党的党魁率先开口说道。

同时,魏征也开口说道,“殿下放心去吧!朝中发生什么大事的话臣一定会维护殿下利益,绝对不会让他人得逞。”

“恩!”李恪点头道,“那一切就拜托诸位了!”

岑文本是李恪党的党魁,他说的话众人肯定会听,而新归顺的魏征跟岑文本的关系让李恪很担忧。但是现在看到魏征保证说他会维护自己的利益,李恪心里放心了不少。原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们两人在这方面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倒是自己多心了。

随后,李恪又跟众人分析了当今朝堂的政局,这才发现局势对自己这一方的非常有利,因为,李佑基本已经被剔除了大唐的权利圈中,而剩下的李泰和李承乾两人的势力均没有得到什么大的发展,这是因为他们没有取得发展自己势力的机会,而李治岁数很小根本就威胁不到自己的位置。

但就是因为政局对自己一方有利,李恪倒是想不出自己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毕竟,现在的政局很平稳,李泰、李承乾和自己三方都相安无事,都在准备蒙头发展自己的势力,而在这样情况下大唐的国力也在慢慢的恢复,因此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敢打破这样僵局第一个挑起争端。

最终,还是魏征给自己出了一个建议,那就是储备人才,他对李恪的建议是,现在李恪身边有很多人才,但明显是后备资源严重不足,这在今后在长达数十年之久的争储道路上人才的短缺将会是他最大的软肋。

因此,他的建议是趁此机会大力培养和储备后续人才为自己所用,在人才方面要走到李泰和李承乾的前面。说道这里,李恪倒是想到李泰在这方面做的就很好,他在府中置文学馆,倒是招揽和吸纳了不少人才。李恪心里突然有了效法李泰的意思,毕竟现在的李泰还没有开设文学馆,他要是在李泰之前开文学馆就等于绝了李泰的一条培养人才之路道路,而且自己还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点,李恪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魏征等人,而一心致力于学问方面魏征、岑文本和褚遂良三人很赞同。然后众人有商量一番,终于得到了一致的结果,那就是由魏征、岑文本和褚遂良三人在长安为李恪培养和储备人才,而李恪自己在太原也要寻找和培养一部分人才位自己所用。

因为李恪要离开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长安。因此,在李恪的书房中众人商量了很多问题,逐一将问题解决之后这才告辞离开。

第二天,李恪进宫跟李世民和杨妃告别之后便带着李愔、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还有他的三百鹰卫离开了长安城。在渭水边为李恪送别的人有不少,但魏征和戴胄两人在送别的队伍中给外醒目。

朝中众人都基本猜到了李恪和魏征还有戴胄三人的关系。但是,让大家猜测更多的是魏征和戴胄两人是怎么投到李恪麾下的问题,李恪是用了什么手段才将两人拉拢到了自己身边,这是李恪离开长安城之后的第一个未解之谜。

第二个未解之谜就是李世民始终没都没有向众臣公布关于李恪、魏征和大理寺协同审理的齐王李佑,阴妃和盛田理惠子等三人的卷宗及供词。因此,朝中大臣,长安百姓和大唐学子都对三人的供词很感兴趣,都想知道李恪审理下毒案后的卷宗的内容。

至于,第三个未解之谜自然又追述到李恪在被公审之后觐见李世民,两人在两仪殿密谈的内容,众人一致认为李恪第一平反冤情,得意洗脱罪名跟他这次进宫觐见李世民时两人在两仪殿谈话的内容有很大的关系。

但不管怎么说,李恪从被怀疑为案子的主谋到最后被李世民任命为主审,再到拨乱反正魏征等人审理的结果,查出真正的元凶,然后又在李佑和阴妃的判决上体现出了他的仁爱之心,这让他在长安百中收获了不少声誉的同时又得到了一个神断的称号,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内幕

“上马,我们回太原!”这是李恪在渭水边说的唯一一句话,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率领鹰卫消失在了送行人的视线中。经过三天的急行军,李恪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太原府城外十里的地方,勒住战马的缰绳,李恪看着眼前来迎接自己是三千狼骑营将士,听到他们高声的呼喊声,“恭迎殿下回太原!”李恪恍若又回到了漠北征战的岁月当中。

“恭迎殿下回太原!”久违的声音,熟悉的面孔,李恪又看到了狄知逊和苏定方两人。而狼骑营正是由苏定方率领出城来迎接李恪的。

“同怀,定方!”李恪对两人喊道。

“微臣!”

“末将!”

“参见殿下!”两人同时走上前对李恪施礼道。

李恪跳下马背,上前将两人扶起,而他身后的刘仁轨也疾步上前跟狄知逊和苏定方两人见礼,三人见面自然很高兴,又是一阵寒暄。随后,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等人又跟狄知逊、苏定方见礼,李恪又将李愔介绍给了狄知逊和苏定方两人,众人相识自然要客套一番,相互寒暄之后这才在李恪的带领下来到了太原城的都督府。

李恪一行人到到都督府门口,发现府中仆役在兰儿的率领下在门口相迎李恪,李恪将兰儿扶起,水落的水灵大方的兰儿俏脸微红,低声给李恪道谢。李恪便率领众人进了都督府,吩咐兰儿将李愔、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安排好之后,李恪便将狄知逊和苏定方还有刘仁轨三人召到了书房。

他自己离开太原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两个多月中虽然收到了不少鹰卫发回长安的信件,通过信件了解了不少太原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想亲自跟狄知逊询问一番,好确定自己接下来的步骤,他认为太原的势力必须要整合,不能在折磨拖下去了,不然等跟突厥开战,他就没有时间在经手这件事情了。

狄知逊明白李恪的意思,详细的给他汇报了这两个多月太原的情况,除了英雄冢竣工完成之外,太原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情。刺史府别驾李言和长史元德谦还有司马于开伦对一切政务都很配合。

狄知逊汇报完毕,李恪又询问苏定方军队方面的情况,并州的驻军苏定方自然没有权利过问,因此对于并州马步军左右营的情况不太熟悉,但他还是肯定他们的训练很刻苦,没有投机取消之嫌。至于由他统领的黑衣卫,狼骑营三千人李恪已经在城外见过,军容整齐,杀气腾腾,可以说实力更胜从前,而五千的重骑营皆有他亲自训练,杀伤力自然也不容置疑,而李恪最担心的鬼面骑已经在这两个月内完成了招募工作,人数又恢复到之前的五千之数,训练也没有落下,现在鬼面骑的实力已经得到提升。

听完两人的介绍,李恪很满意,现在他可以放心开始实施他的步骤,全力整合太原府的势力。

当然,李恪询问了狄知逊和苏定方太原的情况,他自己也将长安发生的两人不知道的一些细节告诉了两人,在听完李恪的叙述之后狄知逊说了一句话,但他的这句话让一旁的刘仁轨吃惊不已,当刘仁轨在听到狄知逊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第一反应就是汉王太可怕,太恐怕了。因为,狄知逊说的话是,照殿下的意思是说你已经顺利的收服了魏征和戴胄两个人?言外之意就是李恪早有打算,而他这次去长安的目的就是为了此事。

李恪看着一旁吃惊不已的刘仁轨,轻轻笑道,“正则,很多事情本王一时间也难以给你说明白,只能简单告诉你一些情况,那就是这次在长安所发生的一切除了皇后中毒不是本王的本意之外,其他的都是本王有意而为之的,目的就是想收服魏征和戴胄两个人,顺便解决掉高丽的正使高延寿和震慑一下扶桑人。”

“对,这是殿下在去长安之前我们就已经商量好的。”狄知逊出言说道,“但我们目的不光是收服魏征和戴胄这两人,而且主要还是向皇上索要权利好整合太原的各方势力。”

“之前殿下虽为并州大都督,但自己管辖的兵马不多,所谓的数十州兵马的权利多数为节制,只有监督权而没有真正的指挥权。正因为如此,太原府的诸多世家对殿下的态度暧昧。而殿下想久居太原的话,如果不整合太原各世家势力的话对他的发展会很不利。因此,我们才会想出这么一个策略,目的就是让殿下手中的权利变大,到时候就不怕各世家不看我们的脸色行事。”狄知逊继续说道,“现在殿下真正的做到统领两道数十州数十万大军的大都督,我们接下来整个太原府势力的话,各大世家是不会阻拦的,他们不但不阻拦反而会帮助我们。”

“噢!原来如此!”刘仁轨惊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半响才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去长安会发生一些不利于殿下的事情呢?”

“正则,想必你也知道我们在漠北遭到突厥的围困截杀,那一役鬼面骑损失了两千多将士。”苏定方开口说道,“自从我们从漠北败回太原之后,殿下就下令鹰卫严加详查这件事情,终于让我们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那就是突厥之所以知道我们在漠北的行踪是因为我们当中有人告密,而我们又发现这个告密之人正好在长安城。”

“因此,我们就确定殿下一旦回到长安,在他身上肯定会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但是,我们刚开始也不敢确定情报的真实性,所以为了确定我们的获得的情报没有真假,我们将殿下回长安日期公开,而且殿下在回长安的路上大张旗鼓,这样做的目的就是看对方是否要通过给突厥报信的方式在半路给殿下制造麻烦,而就像我们认为那样,突厥人终于又在半路上埋伏刺杀了殿下,这就让我们充分相信我们获得的情报。”苏定方继续说道,“所以,殿下回到长安之后就将计就计跟敌人周旋到了现在。”

“哎!”李恪叹道,“只是让本王没有想到的是长安的局势会那么严重,最后尽然是三方参与还涉及到两个国家,而且他们的计谋尽然是那么的阴险,在皇后身上做文章,用皇后的性命最为计谋的主题陷害本王。”

李恪说道这里便没有继续开口,因为接下来的去情况身在长安的刘仁轨自然很清楚,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恪敢用自己是性命为代价来破解这个局,目的只是为了得到魏征和戴胄还有解决太原府的世家势力。

这样的气度,这样的魄力,刘仁轨突然间发现李恪变了,他变得已经不再是已经那个办蹴鞠比赛,出使突厥的汉王殿下了,而是成了真正的名副其实的李世民口中的“英果类我”的大唐汉王。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三大世家

李恪话说道这里,刘仁轨自然明白了一切,他心里震惊的同时还有点难以接受,毕竟这样一个庞大的局原来的眼前这个年轻不到二十的汉王殿下所设。对他这个已经决定了“士为知己者死”的人来说是喜悦,更是一种鞭笞。

“恩!既然正则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那我们现在就商议一下该怎么对付太原的世家大族吧!”李恪淡淡说道,“本王想在这几天迅速解决他们,免得今后夜长梦多。”李恪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发出一股杀气,让他身边的苏定方、狄知逊和刘仁轨感到了浓浓的战意,同时也充分的表达出了李恪强烈的自信。

“殿下,臣也是这么认为的。”明白李恪心境的狄知逊开口说道,“我们可以采取连横的策略,拉拢李言和元德谦、于开伦三人所代表的家族,打压其他几个家族,同时还要借助本地寒门子弟的力量。”

“恩!”李恪点头表示赞同狄知逊的建议,深深看了狄知逊一眼问道,“同怀是否已经有了具体计划呢?”

“微臣确实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狄知逊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太原府现在所存的具有很大实力的家族就只剩下元欣家族、李虎家族、李弼家族和于谨家族这四家,而刺史府别驾李言、刺史府长史元德谦、司马于开伦三人正是出于这四家中是三家,微臣的建议就是殿下应该联合这三家一同构建太原府新的势力,用他们三家的势力消灭其他四家的残存势力。”

“同怀的意思说,本王只需要将元欣家族、李弼家族和于谨家族三个家族收为己用,然后让他们去吞并其他的四家势力?”李恪颇有玩味之意的问道。

“对,微臣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殿下统领两道数十州兵马,拥兵数十万之众,可谓是真正的并州之王,再加上皇上对你器重,殿下有足够的资本将这三家收为己用,而他们三家也需要殿下这个靠山为他们家族争取更大的利益。因此,要消灭其他几个家族的势力,只需殿下将这三家收为己用让他们去处理,何须你自己亲自出手去消灭其他几家的残存势力呢?”狄知逊笑道。

“同怀说的不错,本王现在确实手握实权,但以本王现在手上的统兵将领的人数来看还是不足以控制两道数十州的军队啊!”李恪感叹人才的短缺,“但你的建议很不错,本王认为可行,只是我还有一个疑惑,你为什么会选择元欣家族、李弼家族和于谨家族这三个家族呢?”

“殿下,太原府的本来有宇文泰家族、元欣家族、李虎家族、李弼家族、于谨家族、独孤信家族、侯莫陈崇家族等七家族。但是,随着隋灭唐兴,其中宇文泰家族、独孤信家族、侯莫陈崇家族早已没落,逐渐退出了左右政局的权利中心,现在他们之所以还有很大的势力就是因为他们的外家子弟比较多,还有就是跟几个世家有联姻的关系。这从并州刺史府的权利分配就可以看出,刺史府有别驾李言、刺史府长史元德谦、司马于开伦而没有其他的家族的人,说明在太原真正有势力的家族已经只剩下元欣家族、李弼家族和于谨家族这三个家族了。”狄知逊解释道,“而微臣之所以建议你将元欣家族、李弼家族和于谨家族这三个家族收为己用,看重就是他们在太原府的实力,而他们的存在不光能够为你稳定北方的局势,而且还能够为了提供不少的人才。”

狄知逊分析道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殿下,现在的大唐的局势看似很平淡,但还是存在着一个更重大的隐患,那就是三方集团还在影响着朝局的变动。这其中就有以萧禹为首的江南文士集团和李绩为首的山东豪强所组成的寒门士族。而且,山东士族的影响力我们也不能忽略。而现在江南文士集团和山东士族对殿下你的态度不清,而你又跟山东寒门代表李绩有歇,我们只有将太原的关陇集团最强的几家收为己用才能在今后跟山东士族和山东寒门所抗衡。”

狄知逊分析完,李恪陷入了沉思,而他身边的苏定方和刘仁轨两人在惊讶于狄知逊的分析和见解的同时也陷入了对这中可能性的思考当中。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本王就交给同怀你了。”李恪思考片刻说道,“本王给你绝对的权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联合元欣家族、李弼家族和于谨家族这三个家族将太原其他家族的势力给本王连根除掉,然后在整合太原府及整个并州的势力。”

“诺!”狄知逊没有思考便答应道。

随即李恪又对苏定方道,“定方,将鬼面骑交给正则训练吧,你现在主要负责重骑营的训练,本王并州兵马对突厥骑兵的优势可能就在重骑营和鬼面骑两支骑兵上。”

“诺!”苏定方答道。

“还有,”李恪继续对苏定方说道,“本王准备将李愔放到狼骑营,虽然狼骑主要有陈其负责训练,可是想要镇住李愔,以陈其的性格估计还是有难度,那本王就将他交给你了,你想怎么训练就怎么训练他,出了事情本王担着,但本王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要将他训练成一个真正的士兵。”

“诺!”苏定方恭敬的答道。

“那你们就先下去休息吧!”李恪有些疲惫的道,“晚上本王在都督府设宴,我们在一起把酒言欢。”

“诺”三人自然也看出了李恪的疲惫之态,恭敬的答应了一声退出了书房。

狄知逊和苏定方还有刘仁轨三人退出书房,陈其便走进了书房,“殿下,你找末将有什么事情?”陈其问道。

“侯虎来信了吗?本王让他找的东西找的怎么样了?”李恪询问关于让侯虎寻找鸦片的事情。

“还没有消息!”陈其回答道。

而正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打开,香气袭来,一袭白衫的伊人走进了书房,李恪举目,发现是长孙冰凝。

“冰凝见过殿下!”长孙冰凝对李恪施礼道。

“冰凝不用多礼!”李恪欣喜的道,“陈其,你先下去吧!”

“诺!”陈其答应一声,离开了书房,在他走出书房时还顺手将书房的门给关上。书房中只剩下李恪和长孙冰凝两个人相互注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细嗅蔷薇

“他的英雄气概,那就是我;他的自信,那就是他内心对权力欲望。”长孙冰凝注视着李恪的双目同时心里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

“冰凝!”李恪轻声的呼唤道,“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再也不会有人将我们分开了!真的。”

“殿下!”长孙冰凝从李恪的换喊声中被惊醒,两人走上前,相互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此时此刻在他们的脑海中除了对彼此的记忆什么都不存在,此时此刻在他们的记忆里只有对彼此的思念。时间仿佛被凝固,爱在两人周围围成了一座城堡。

良久,两人才分开,而此时的长孙冰凝微红的俏脸更加让她显得像一支羞怯的玫瑰。

“冰凝,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本王现在可能还被囚禁在王府中呢!”李恪深情的说道。

“殿下,能为你做些事情是冰凝最幸福的事情,真的,冰凝怎么能够担当殿下的谢意呢!”长孙冰凝说道,“你知道吗,在你被囚禁在长安汉王府的那段日子里我的多么的担心你吗?当时我心里想的只有木目标,那就是按照你的要求监视盛田理惠子和扶桑使团,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冰凝终于发现了他们想杀圣德言灭口,才从他们的手中救下了圣德言。殿下你知道吗,当时我知道圣德言的出现能够洗脱你的罪名时心里有多高兴吗?真的,当时我就在想,只要你救你,只要能洗脱你的罪名,就是让冰凝去死我也愿意。”

长孙冰凝说着说着眼角出现了泪水,情绪也很激动,李恪还是第一次看到真情流露到这个地步的长孙冰凝。而此刻他唯有再次将长孙冰凝轻轻的揽入怀里。

“殿下,冰凝将圣德言和扶桑盛田理惠子想杀灭口的证据交给长安县衙之后就听你的话回到了太原。可是我的人在太原,心却在长安,心里始终都在牵挂着你啊!在听到你要回太原的消息时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我两天两夜都没有睡得着觉,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冰凝真的好高兴啊!”长孙冰凝靠在李恪坚实的胸膛上,轻声细语诉说着自己对李恪的相思之苦。

李恪听着长孙冰凝细语倾诉,只有将她抱的紧紧的,唯有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对怀里这个女人深深的爱怜。

两人就这样在书房中待了很久很久,长孙冰凝将自己心里话倾诉完,这才娇羞的挣脱出李恪的怀抱,恢复了她本来的冷若冰霜的面容,但看李恪的眼神的温柔的,是包含着深深情意的注视。

“冰凝,你以后就待在都督府吧!”李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唐’的事情本王自会跟父皇解释,你不用太过担心。”

“恩!”长孙冰凝乖巧的答道,“殿下,现在你正是用人之际,冰凝还想着要帮你的忙呢?难道你不愿意吗?”

“冰凝?”李恪惊讶道,“你是意思是?……”

“殿下,在渭水边你让冰凝统领黑衣卫暗卫监视盛田理惠子时冰凝就发现你的情报系统还存在着很多的缺陷,跟‘唐’比的话很多地方需要改进,当时冰凝就想帮殿下改进这方面的缺陷,只是没有经过殿下的同意冰凝不敢擅自决定。”长孙冰凝严肃的说道,“现在殿下既然回到了太原,冰凝就想主动请缨帮殿下完成对暗卫系统暗鹰的改进工作。”

“真的?”李恪欣喜道,长孙冰凝在大唐情报系统‘唐’中的地位不低,由此可见她的情报收集和分析方面的能力肯定不俗,而大唐的情报系统组建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不管是人员的培训还是经验的积累都不是组建才两年多的暗鹰可比比拟的,李恪当初也有过想让长孙冰凝帮自己管理情报系统的念头,只是当初他答应长孙冰凝不会让她参与到自己于长孙无忌的争斗中才没有跟她说这件事情,现在长孙冰凝主动跟自己请缨想改进暗卫系统,李恪怎么能不吃惊,怎么不欣喜呢?

“殿下,冰凝说的是真心话!”长孙冰凝深情的说道,“你知道吗?在你被囚禁在汉王府,王府门口被数千的千牛卫围困的时候,冰凝的心很疼,真的很疼,冰凝知道那是我对自己的自责,自责为自己在殿下身陷危险的时候不能帮助殿下,而就在那个时候冰凝才发现,这个世界上你才是我唯一可以用全部生命来爱的那个人。”

“谢谢你!冰凝!”李恪柔声说道,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子李恪觉得自己亏欠她的已经很多了,他在心里暗自发誓,将来就是给长孙无忌下跪求情,或者拿自己手中的权利跟长孙无忌交换,他也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在他的心里长孙冰凝这棵蔷薇已经生根发芽长出了硕果累累的果实。

“殿下,你知道吗?在冰凝的心里,他的英雄气概,那就是我的骄傲;他的爱恋,那就是我唯一可以快乐的泉源。”长孙冰凝慢慢吟道,她的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荡漾着的是幸福和满足还有一份骄傲。

话说到这里,已经到了尽头。

情到深处,就是对对方的割舍。

生命到了这里,就已经没有生命可遗憾的了!

李恪和长孙冰凝终于走到了一起!

晚上,李恪在都督府设宴,主要是宴请跟自己来太原的李愔和柴哲威、李宗还有尉迟俊及刘仁轨,目的是想让他们跟太原府的亲信融为一体。因此,宴会上还有李恪在太原府的亲信李孟尝和孙贰朗,还有依附于李恪的郭孝恪及早已归顺郭侍封两人。

只是让李恪没有想到的是,宴会刚开始不久就听鹰卫卫士禀报说刺史府别驾李言、刺史府长史元德谦、司马于开伦三人求见自己。

李恪捉摸不透这三人在这个时候见自己的真正目的,只能用眼神询问狄知逊,狄知逊自己也表示根本没有邀请这三人。李恪之所以对三人表现出很谨慎的的样子,原因是他已经准备想太原府的世家大族动手,虽然目的是想将这三家收为己用,但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太过亲密这三家,以免到时候打草惊蛇。现在三家倒是主动找上了自己,他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只能命令鹰卫卫士将三人领进客厅。

刺史府别驾李言、刺史府长史元德谦、司马于开伦显然已经知道了李恪在府中设宴,看到客厅中大摆筵席的李恪时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而是很淡定的祝贺李恪回太原。李恪含笑接受三人的祝贺,将三人邀请到自己的旁边一同饮酒,三人也没有矫情,躬身应命的坐在了李恪身边。

李言,元德谦和于开伦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宴会的气氛,李恪的三个结拜兄弟依旧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豪爽之情激发了军中武将孙贰朗和李孟尝等人,众人自然不在拘束,碗到酒干,喝的不亦乐乎。

直到宴会结束,宾主尽欢,而李恪也是高兴不已。

众人离开都督府时李恪命令苏定方带他送众人出府,而就在这个时候李言出口邀请他第二天晚上到府中做客,李恪从李言的眼神中看到了特殊含义便欣然答应。等李言等人离开,李恪和狄知逊相互看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第二百七十七章 心有猛虎

回到太原的第二天,李恪首先安排了李愔的差事,就是将他下放到狼骑营让苏定方亲自教导,之后是关于柴哲威、李宗和尉迟俊三人安排,因为李恪想让他们三人组建一支关于侵略和贩卖鸦片的远征部队,因此,对三人的安排不想李愔这般光明正大,显得很小心谨慎,同时对这支军队的训练又有了两一种要求,那就是凶残嗜血。等他逐一安排完这些事情,又跟长孙冰凝两个人在书房中卿卿我我了片刻,发现时间已经到了跟李言约好到他府上赴宴的时刻。李恪正准备让人去请狄知逊,便发现狄知逊已经来到了都督府,随即两人出了都督向李府而来。

李言约好李恪晚上到他的府上赴宴,自然派了人在门口等待李恪的消息,当李恪和狄知逊两人的车架停在李府门口的时候,李言已快步经迎上了刚走下车架的李恪,而他对李恪态度显得异常恭敬,倒是让李恪一时有点不适应。

李恪在李言和狄知逊两人的左右陪伴下走进了李府,来的客厅的时候他突然一惊,因为客厅中除了元德谦和于开伦之外还有两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两人身着华服,面留短须,给人一股清爽的感觉。元德谦和于开伦两人看见李恪便急忙施礼,而身穿华服的两人则表现的有些孤傲,只是微微拱手便已算是行了礼。李恪岂能不明白这种官场规则,对方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因此他对厅中四人也只是微微拱手算是回了礼。跟在李恪身边的一帮的李言在这个时候不动声色的让李恪和狄知逊两人就坐,化解了众人见面的尴尬,众人分主宾落座,李恪便问道,“不知道堂兄找本王来究竟意欲为何?”

李恪开门见山的一句话显然是在李言的预料之外,李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避重就轻的给李恪介绍李恪对面比较傲慢的两人,通过李言的介绍李恪终于清楚了对面的两个很傲慢的家伙,原来他们正是关陇于家和元家的族长,难怪会这么孤傲,将李恪都不放在眼里。

李恪对两人也不感冒,两人同样对李恪不感冒,气氛顿时陷入了僵局。

“殿下,今天请你来府上只是想聚聚聊聊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李言见气氛变得僵硬便开口解围道。

只是现在李恪实权在握,又已经生出对太原世家动手的念头,根本不买李言的账,表情严肃的说道,“堂兄,如果没有什么正事话本王就先告辞了,昨日刚到太原,积压了很多军务还要本王处理呢。”李恪在说话之际人已起身,话说完转身便要离开。但李言主动相邀李恪自然有他的目的,怎么能就这么让李恪离开呢?忙想对面的元家和于家的家主使眼色。两人自然明白李言的意思,只好起身开口说道,“汉王殿下请留步!”

李恪停住脚步,转身发现叫住自己就是刚才李言介绍的元家的家主,语气不善的问道,“不知道元家主有何指教?”

而就在这个时候,于家的家主也起身对李恪施礼道,“刚才我兄弟二人对汉王殿下多有得罪,汉王殿下见谅!”

“呵!”李恪冷笑道,“难道今晚是两位家主邀请的本王?”

“殿下,邀请你是我们三家的主意,”李言见李恪对于家和元家的家主语气不善便插话道,“还请殿下就坐,等用完晚饭我们再详聊。”

李恪见好便收,顺势坐了下来,只是经过了刚才的尴尬气氛,饭局显得死气沉沉,倒是出乎李言的预料。、

晚饭结束,李言将众人请到自己的书房,侍女奉上茶水,关上门离开后,李恪见到于家和元家家主突然对李恪道歉道,“刚才我而人对殿下的不敬之处还请殿下见谅,只是迫于无奈我二人才会演这出戏。”

“两位家主请起!你们这是?……”李恪也被于家和元家家主的举动打蒙了,不由的看向了一旁的李言,希望他能给自己解释。

李言见便趁机向李恪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啊,太原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三家的天下了,自从你走了之后长安就有人来找过我们,目的是想拉拢我们为其所用,只是我们三家在太原根基太深,不想淌过多的洪水才没有被说动。可是势力已经基本已经不在太原的宇文和独孤两家倒是跟来人接触频繁,像是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后来我们经过多方打探才得知他们的协议内容,那就是宇文和独孤两人倾全部家族力量支持他,而他则全力扶持宇文和独孤两家重新坐稳世家的宝座。”

李恪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李言等三家找自己的目的,他们是想让自己成为他们的靠上,想巩固他们在太原的势力。由此,李恪可以预见所谓的长安来客的来头不小,不然以李言、元家和于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也不会采用找靠上这样的策略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同时李恪还是从李言的话中听出了他没有说明的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协议的内容不但有让两家坐稳世家宝座的目的,可能还有两家想将势力发展到太原的要求,因此才会惊动李言和于家还有元家的家主不惜落下面子找上自己。

李恪没有说话,示意李言继续。

李言便继续说道,“我们三家跟宇文和独孤两家的关系已经到了很微妙的地步,我们既然能派人打探到他们协议的内容,他们就有卧底可能已经渗透到了我们的府中,因此,刚才客厅中于家主和元家主才会对殿下有所不敬,为的就是迷惑东方而已,以防万一。”

李恪听到李言话说道这里,但根本就没有提长安来客究竟代表了谁,是那方势力派来的代表,可见他就是想用这样作为跟自己谈判的筹码。所以,李恪也不急,继续示意李言往下说。

李言似乎也明白了李恪的意思,干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今晚找殿下来府上的原因只是想听听殿下的意见和建议,毕竟殿下你是并州大都督,又受到皇上器重被委以重任,统帅两道数十州的兵马大权,见解可能比我们这些久居太原的人要深的多。”

“对,我们今天的目的就是想听听对此事有何看法!”元家家主也附和说道。

想听听自己的意见和建议,李恪心里冷笑,李言话虽这么说,但明显的想让自己主动招揽他们,他们这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只是拉不下这脸主动投靠自己而已。但李恪也颇为同情李言和于家还有元家的家主,当初是他自己想跟三家亲近,只是三家当时自视清高,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今日遇到这样的事情想要主动投靠自己确实不好意思开口。

“既然堂兄和两位家主都想听本王的意见和建议,那本王就不推辞了,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当之处还望堂兄和两位家主见谅。”李恪也不想装清高错过这个机会,便开口说道。

“不敢!不敢!”李言道。

“殿下请直言!”元家家主说道。

李恪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也不再推辞,便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酝酿依旧的计划说了出来,等李恪说出自己的见解和想法时众人一时倒是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书房中的诸众人将李恪所说的内容消化完后这才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酝酿出了这么庞大的一个计划,不过听李恪的计划中有邀请自己的家族加入意思,而自己家族之后所获利益很大,李言、于家家主和元家家主三人用眼神短暂的交流了一番便立即答应了李恪的邀请。

李言、于家和元家家主答应了李恪的邀请,李恪便没有继续跟他们介绍自己计划的详细过程和实施细节,而是告诉三人这个计划具体由狄知逊负责,并将身边的狄知逊介绍给了于家和元家两家的家主,李言跟狄知逊同在刺史府共事自然不用介绍,于家家主和元家家主见狄知逊在李恪的心中的分量这么重,这么庞大的计划李恪尽然将它交给了自己的心腹,两家家主不由的对狄知逊高看了几眼。李恪将狄知逊介绍个元家个于家家主,他自己便跟元德谦和于开伦两人到一边去喝茶聊天,将洽谈的机会留给了狄知逊李言和于家还有元家家主四人,李言、元家和于家家主三人便又跟狄知逊谈了很多细节这才确定了计划的最终具体实施步骤。

四人谈话用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等四人谈话结束,达成共识,事情算是得到了圆满解决。而此时宾主尽欢,书房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很融洽起来。直到暮色降临到李府,李恪和狄知逊在李言的陪同下这才离开李府。留在书房中的于家家主低声询问元家家主,“你觉得汉王殿下如何?”

元家家主沉默了片刻,简短的吐出了四个字,“心有猛虎,深不可测!”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云妹妹要来了

李恪将李言还有于家、元家两家收到自己麾下之后他便将狄知逊具体负责整合太原各世家的势力,让王中长带领鹰卫从旁协助,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武力。而他自己和苏定方、刘仁轨两人将精力放在了军队的训练上,而许敬宗自然跟随在李恪身边,负责军情的收集和汇总的同时还兼职着粮草的事务。

至于,柴哲威和李宗还有尉迟俊三人,李恪已经通过都督府给他征兆了三千新兵,命令经验丰富的陈其协助训练。而李恪下令让侯虎寻找的鸦片的种子已经带回了太原,吩咐人在城外选择了一块地方建立了温室大棚,开始培育鸦片的种子,目的是以备来年能够在太原府地域大面积种植。

同时,他还是将长安为他做证的郎中圣德言召到了太原,对外说的作为都督府的御用大夫,但李恪实际的想法的想利用他医学专长为自己提炼鸦片,使得自己能够获得纯度更好的白粉。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贞观二年已经结束,迎来了新的一年,既贞观三年,在贞观三年发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沙门法雅因妖言惑众被处死。司空裴寂曾闻其言而没有上奏,贞观三年正月,裴寂被免官,遣回故乡蒲州。裴寂请求留在长安,李世民不许,并指责他功不补过。武德年间身居相位而朝政不清,都是他的责任,裴寂返回故乡蒲州后不久,又因狂夫信行妄言裴寂有天命,裴寂又没报告,应当被处以死刑,但李世民只将他流放到静州(今广西昭平县)。后来山羌起事,有人要劫持裴寂为主。裴寂带领家僮攻败山羌。李世民顾念裴寂曾经帮助高祖起事,便下令征他入朝,而裴寂召还即卒。

第二件事情就是,贞观三年正月,长孙无忌请罢右仆射。但是长孙无忌与李世民为布衣之交,即在李世民未起兵之前已与他关系很好,又加上长孙无忌是长孙皇后之兄,并且在玄武门事变中起过重要作用,所以李世民对他非常信任,为其它大臣所不及,在他没有被任命为尚书仆射时就多次想用他为宰相,现在已经身为尚书右仆射长孙后请求罢右仆射,李世民怎么能答应呢。但是,在经过长孙无忌的多次请求和长孙皇后的多番劝谏,李世民终于还是免除长孙无忌的右仆射,而授以他司空的职位,开府仪同三司,任能参与政事。如此一来,长孙无忌不但没有被免职,反而权利更胜从前,这是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而因为长孙无忌尚书右仆射被空出,萧禹又免职在家,贞观三年三月,李世民以房玄龄为左仆射,杜如晦为右仆射,均参与朝政。而房玄龄善谋略,杜如晦善决断,李世民的这次任命让两人在唐朝历史上留下了名相,“房谋杜断”的美誉。

同时,李世民在又发布一项命令,即申明审驳制度。唐朝初年,凡国家军政大事,中书舍人各依自己的见解,签署自己的名字,被称做五花判事。由中书侍郎、中书令审查,由给事中、黄门侍郎校正。贞观三年四月,李世民重新申明旧的制度,于是很少发生错事。

第三件事情就是大唐上至王公贵族,下至黎明百姓都最为关心大唐跟突厥的战争。在突厥突利可汗建牙帐在幽州的北边,统治东部地区,奚、霄等数十部大多叛变突厥投降唐朝,其叔颉利可汗因此而责备突利。随后颉利又因当初薛延陀、回纥打败欲谷设后,颉利派遣突利前去讨伐,突利又战败为由旧事重提,将突利囚禁了十多天,并且鞭挞他,突利因此生怨言,背地里要反叛颉利。颉利向突利征兵,突利不给,上表唐太宗请求入朝。于是,颉利带兵攻打突利。

贞观三年四月,突利派使来唐请求援助。

这一天,都督府的校场周围被鹰卫围困的滴水不漏,同时传来加油的呼喊声,只见校场上一只皮球凌空飞起,直直射向对面布有渔网的球门。

“球——进了!”突然传出一声爆喊声,校场上一阵躁动,就见李恪正在全场鹰卫和场上队员苏定方、陈其和柴哲威、李宗等人的拥簇下在场地上向招手示意,显然刚才那个球是他射入门球的。

突然,就在李恪射入一球,都督府以一球领先的时候,校场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之是一声高呼,“云州六百里加急!”

敢在都督府骑马狂奔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在鹰卫森严的守卫下骑马进入都督府也没有一个人。但眼前这个卫士敢在都督府骑马狂奔,肯定就是传信的驿卒,也只有边关急报的驿卒李恪才特赦他们可以骑马进入都督府。

“云州急报?”李恪沉吟道,鹰卫让开一条道理,卫士骑马奔到校场边上这才停住,跳下马背疾步上前将一封邸报交给了李恪,李恪一眼是云州代州都督张公谨奏报,翻开快速看完奏报中的内容,李恪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因为,他等这一天已经快一年了,今天终于等到了。张公谨奏报的内容是说,颉利逼突利造反,正在派遣想攻打突利,而突利派使来唐请求援助,使者已经到了云州,他提前想李恪发来了信函,让李恪提前做好准备。

但是,让李恪疑惑的是张公谨给李恪的奏报上说,突利的使者中有一个女的,这让李恪很惊讶。但细想之后李恪终于知道了这个女的是谁?她就是突利最疼爱的女儿,草原上最美丽的姑娘,阿史那云。

李恪看奏报的时候,苏定方、刘仁轨和陈其、柴哲威等人也围到了他的身边,李恪将奏报递给苏定方,下令道,“定方,传本王的命令,并州兵马立刻进入备战状态,随后听候本王的调令。”

“诺!”苏定方迅速看完奏报的内容,李恪回答道。

同时,李恪又对一帮的许敬宗道,“延族,即刻开始向云州转运粮草和辎重,本王会下令张公谨及时接受,战争就要开始了!”

“微臣明白!”许敬宗也立即答道。

然后,李恪继续回到了校场开始发球,但他的内心中已经很期待突利的使者,他知道只要突利的使者到长安觐见李世民,李世民肯定会发兵攻打突厥颉利,而能够作为行军总管的人除了李靖就只有他。

第二百七十九章 北伐

突利的使团速度很快,张公谨的信使刚跟李恪送完奏报,下午时分他们的团队就出现了太原府的城外。35zww.com李恪早就收到了张公谨的汇报,因此派出了王中长率领五百鹰卫前去接应。毕竟,太原府是自己的管辖范围,要是在这里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震慑一下突厥人,让突利一行人都见识见识大唐铁骑,让他们对向大唐求援时心里有个底。

只是让李恪没有想到的突利使团一行三十人当中除了阿史那云之外还有他的侄子阿姆,阿姆在突利部落里是除突利和扎德勒之外的三号人物,突利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还派能出自己的侄子出使大唐,除了对向大唐求援这件事情的慎重之外,还有就是可以看出对自己女儿疼爱,怕她路上会有什么闪失才会让阿姆随行。

在都督府的大厅,李恪终于见到了阔别两年的阿史那云,作为突厥草原上最美丽的姑娘,阿史那云确实不俗,如果说候若依是慧心的兰花,长孙冰凝是冬天的寒梅的话,那阿史那云就是秋天的菊花,奔放而又热情。

“汉王殿下!”阿史那云对李恪施礼道,“我终于见到你了!”

李恪被阿史那云这句话震的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就连他身边陪同的都督府长史郭孝恪、刺史府别驾李言和都督府参军许敬宗三人都疑惑不解,而阿史那云身边的阿姆则是会心一笑,好似知道前因后果一般,他上前对李恪施礼道,“突利二汗使者阿姆见过殿下!”

“两位不用多礼,请坐!”李恪收住心神,微笑的说道。三五中文网

众人就坐,李恪便开始询问突厥的情况,询问颉利可汗发兵攻打突利的原因,而对于阿史那云要回答这些问题显然是有些太过强求,因此由阿姆回答李恪,阿姆回答的很详细,没有丝毫隐瞒,他将事情的始末如实的告诉了李恪,李恪听后对当前突厥的战局又有了新的看法。

只是阿姆在太原拜见完李恪,休息了两个时辰便率领团队继续向长安进发。毕竟,军情紧急,阿姆一行人的目的是觐见李世民,像大唐求援,因此,李恪跟阿史那云会面只能用匆匆形容,两人之间没有说一句话。

阿姆走后,李恪开始和苏定方、许敬宗都督府人开始商量如何出兵的问题。

而阿姆一行人继承了突厥人强悍的马背上的生活习惯,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长安。李世民早已收到了云州的奏报,知道事情的紧急,因此在第一时间便接见了阿史那云和阿姆一行人。

在两仪殿,阿史那云和阿姆两人将突利的降表递给李世民时,李世民就已经肯定了大唐跟突厥的战争早已有了定局,那就是大唐赢而突厥必输。李世民看完突利的降表,又从阿姆口中了解了一些突利的情况,对突厥两汗之间的战争有了一个全面的了解。让王德将阿史那云和阿姆送出两仪殿,李世民开始召集重臣商议是否对突厥出兵的问题。

太极殿,群臣分列两班,李世民高坐在龙床上面对群臣高声说道,“昨日,突利使者进宫见过朕,突厥递上降表愿意归顺大唐,希望大唐能够出兵帮他击败颉利!”李世民话说道这里,王德便吩咐内侍捧上了突利的降表,将降表递给了站在前面的司空长孙无忌。

“你们大家说说,大唐是出兵呢?还是隔岸观火呢?”李世民询问道。

长孙无忌看完降表,将它递给一旁的左相房玄龄,出列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突利二汗既然心向大唐,我们不能坐视不理,理该出兵帮衬于他。”

“启禀皇上,微臣的建议也是出兵突厥,给突利二汗解围!”房玄龄看完降表,出列说道,“如今大唐国库充裕,新军训练已成,是该大唐出兵突厥的时候了!”

确实,现在的大唐国库很充裕,李恪通过想高丽和扶桑索要的赎罪银解决了大唐财政的危机,再加上两年的修生养息,大唐在钱粮方面根本不用发愁。而新军已经训练了将近三年的时间,以侯君集的才能虽然没有经历战场的洗礼,离铁军还有一段距离,但要说已经精锐之师的话并不为过。

“皇上,臣也赞同司空和左仆射的建议,大唐确实不能错过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杜如晦此时也出列说道。

“恩!”李世民心里欣喜不已但脸上古井不波,他想兵部尚书李靖看了一眼,开口说道,“李靖,你的意见呢?”

李靖作为大唐的军神,大唐要是支援突利就等于向突厥颉利宣战,这样重大的战争即便是李世民的心腹爱臣已经表示同意,但李世民还是不能不询问李靖的意见。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支援突利可汗势在必行,但要大唐跟突厥开战需要等些时日。”李靖出列说道,“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大唐大军调动最为关键的粮草辎重运输问题,现在已到了十月季节,在漠北到了十一月份就该下雪了,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下要是大规模出兵,如果军需不准备充分,遇到寒冬风雪之日,肯定会影响军心,影响战局。”

李靖的话寥寥几句,内容也不是很完整,但确实说道了行军大忌上,那就是粮草的运输和大唐士兵对漠北天气的适应情况。李世民同样的马上皇帝,听完李靖的话,刚才被长孙无忌和房玄龄还有杜如晦的话刺激的豪情万丈的雄心冷静了下来。随即,他又询问道,“那以李爱卿的意见,该如何行事呢?”

“北伐!”李靖铿锵有力的吐出了两个字。

“北伐?”李世民奇道,而太极殿内群臣也疑惑道,“什么样的北伐?”而房玄龄还有杜如晦听到李靖的这句话,微一沉思便想通了问题的关键,脸上露出了一副不解之色,而魏征却是含笑不语,似乎听懂了李靖话中的深意,只有长孙无忌脸色不悦,显然李靖的“北伐”让他想到了其中的含义。

第二百八十章 北伐之争(上)

“启禀皇上,因为粮草和辎重问题还没有准备妥当,我们还不能调动大军对突厥颉利开战,但小规模的军事行动是可以的施行的,这样不但能够解突厥颉利围困突利之围,还能为大军的调动争取时间,是个一举两得的办法。”李靖坚定的说道。

“回皇上,微臣也赞同李尚书的建议,现在我们只能先派一支人数不超过五万的军队北伐,以解困突利之危,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调集粮草和辎重,等待时机一到就可以跟突厥开战。”魏征也出列说道。

“恩!”李世民想了片刻,觉得李靖和魏征的话很对,又问房玄龄和杜如晦道,“两位爱卿认为呢?”

“启禀皇上,微臣支持李尚书的建议!”房玄龄道。

“臣也赞同李尚书的意见!”杜如晦道。

长孙无忌见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有魏征都支持李靖的建议,再看大唐诸官包括王珪、孙伏伽和戴胄等人都没有反对,他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便开口支持道,“回皇上,微臣也没有异议!”

李世民见长孙无忌不反对,心里安慰了不少,他及怕长孙无忌反对,随即又向众臣问道,“那诸位爱卿的意见呢?”

“臣等支持李尚书的意见!”太极殿中的众臣不是白痴,自然清楚李世民已经同意了,自己何苦在持反对意见呢?再说李靖的建议很正确,现在的大唐要想跟突厥开战就必须要提前准备粮草和辎重,因此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

“既然大家都赞同,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李世民将突厥的降表放到玉案上,开口说道,“但北伐之战是大唐对突厥开战前最为重要的一战,它的胜负关系到大唐对突厥战争中军队的士气问题。因此,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马虎大意,而主将的人员也尤为重要,不能太过草率。”话说道这里,李世民停顿了一下,但大殿上的众人心里开始不由的紧张,因为议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北伐主帅的问题关系到他们的贴身利益。只听李世民继续说道,“众位爱卿,我们既然已经确定要北伐,那么大家也说说这北伐的主帅由谁担当合适呢?”

李世民的话音一落,大殿上的沉静被打破,朝堂上发出了议论的声音,慢慢的议论成了争吵,一时之间太极殿成了菜市场。作为皇帝的李世民虽然对早朝吵成这样颇为不悦,但见众臣为了主帅的问题争吵激烈,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毕竟这样争吵的结果可以避免一家之言的出现,根本上来说还是有利于朝政的清明。

突然,听见有人大声说道,“禀报皇上,微臣推荐朔方行军总管李绩担任此次北伐的主帅。”

这句就像一声惊雷,让吵闹的太极殿安静了下来,而开口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刑部尚书刘政会。刘政会的话一出口,大殿上的群臣终于明白了太子党党魁长孙无忌的意图,他的目的就是将功劳给李绩,同时也给了大家一个情报,那就是李绩已经成了太子党的人。

“皇上,微臣也推荐李绩为北伐的主帅!”说话的人是侍中高士廉,对于高士廉开口支持李绩众人一点都不惊讶,毕竟高士廉身为长孙无忌的舅舅,可是太子党绝对的核心人物。

刘政会,高士廉开口说话,支持太子李承乾的朝臣和一些中立派也随声附和,大殿中开始了太子党一家独大的局面。

“皇上,微臣反对刘尚书和高侍中两人的举荐!”然而,就在太子党行事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展开群臣末位的一人开口喊道,“皇上,刘尚书和高侍中这两人的举荐是是误国之言啊!”

大殿一片沉静,谁都没有想到这个说话的人胆子这么大,敢说堂堂的门下省侍中和刑部尚书的话的误国之言。众人随着声音望向说话的人,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御史台御史马周。

高士廉和刘政会低头看了一眼马周,脸上露出了怒色,只是在大殿上不能出口怒斥,只能怒目不语。而李世民有点欣赏的看了马周一眼,问道,“爱卿,大殿之上可以畅所欲言,但不能随便诬陷他人,你给朕说说为什么刘尚书和高侍中的话是误国之言?你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朕绝对不会轻饶于你。”

“皇上,突利可汗的牙帐在幽州的北边,统治突厥草原东部地区,距离朔方数千里之远。而朔方行军道总管李绩在朔方已经待了两年多的时间,对于幽北之地的地形和环境不是很熟悉,试想要让他从朔方之地到幽州统军北伐,让他率领原本就不熟悉的并州军攻打对他而言不熟悉地形的幽北草原的颉利,即便他有过硬的军事能力也不见得能够取胜。”马周说道这里,继续说道,“而皇上说北伐之战对大唐和突厥今后的战争显得尤为重要,因此,臣认为李绩将军既然没有绝对的取胜的机会,刘尚书和高始终举荐他担任此处的北伐主帅,难道不是在误国吗?”

“皇上,臣赞同马御史的刚才说的话!”戴胄出列说道,“两军交战,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显得很重要,而李将军不熟悉幽州的地形,又率领不熟悉的并州军,在地利和人和方面就落了下乘,让他担任北伐的主帅似乎不妥。”

“回皇上的话!微臣同意戴少卿的观点!”大理寺卿孙伏伽出列说道。

马周的分析,戴胄的诛心之眼,孙伏伽的力挺,让朝堂上的局面发生了变化,而就是傻子到现在也清楚了他们三人为什么会反对李绩当北伐的主将,原因就是他们都是汉王李恪的人,他们肯定是支持李恪担任北伐的主帅。

通过到突厥和谈,成功逃脱,幽北草原歼灭颉利血狼卫,成功破获皇宫下毒案,李恪在大唐朝堂上的声望很高,马周、戴胄和孙伏伽三人开始反对李绩,朝堂上不少看好李恪的官员也喊出了反对李绩的话。

顿时,太极殿两极分化严重,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有支持李绩的,但也有反对李绩的人。

第二百八十一章 北伐之争(下)

朝堂上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李世民的心里自然高兴,作为帝王的他更喜欢看到这样争论不休的局面,而不是一边倒的情景。只是相对于李世民的欣喜,长孙无忌为首的太子党和太子李承乾心里则很愤怒,特别是高士廉和刘政会两人,作为老臣的他们跟随李世民东征西讨了大半生,现在被一个后生晚辈在朝堂上当着众臣的面说自己的话是误国之言,他们两个岂能不愤怒。

但是,现在朝堂上的争吵已经两个人颜面的问题这么简单,而是涉及到了权利的争夺上,涉及到太子党和汉王党双方利益冲突。因此,两方势力开始将太极殿当成了战场,上演了一场舌战群儒的好戏,两方都是吵的不可开交。其中,汉王党中的马周和戴胄两个初出茅庐的青年,仗着自己的一身热血和才学,驳的太子党的一帮老臣哑口无言,脸色极为难看。

李世民的心情似乎很好,尽然没有干涉这样的争吵,而是端坐在龙床上欣赏着马周和戴胄两人的表演,而长孙无忌则的一脸的沉静,城府深不可测的他这是表现的却很淡定,其他的如房玄龄和杜如晦、李靖、魏征、王珪和越王李泰等人一副事不关我态度,越发的放纵了太极殿上的争吵。

“好啦!”李世民见跟随自己的老臣被戴胄和马周驳斥的脸色发红,开口制止道,“马周、戴胄,你们既然发对李绩出任北伐主帅,而且为了这个问题不惜于几位老臣吵的面红耳赤,那你们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李世民这是明知故问,而马周和戴胄却在李世民的话中听到了弦外之音,两人同时给李世民施礼,马周说道,“微臣认为并州大都督汉王李恪可以担当此任!”另一边戴胄也说道,“微臣也举荐并州大都督汉王李恪。”

“噢?”李世民好奇的问道,“说说你们的理由,朕想知道你们举荐李恪的目的是什么?”

李世民这么问是有道理的,通过李恪的一系列表现,李世民对李恪的期望很高。现在见有部分朝臣支持李恪出任北伐主帅,他的心里也为自己的儿子能取得这样的成就而高兴。虽然,他可以任命李恪为北伐主帅,但他更希望两人能说理由,让朝堂上的其他人信服,这样他的任命才能让李恪名正言顺,而不至于被人说成是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而刻意任命他的。

“皇上,汉王李恪就任并州大都督已经两年多的时间,在这两年里他不但将并州兵马训练成了一支精锐之师,而且还是训练出了一支匹敌于突厥骑兵的鬼面骑。并且,他作为并州大都督很清楚并州各州府将领的统领能力,更熟悉并州各州府的兵马部署和粮草辎重,对兵马的调动和情报的了解也比远在朔方的李将军更熟悉。因此,臣才会举荐他作为北伐的主帅。”戴胄开口说道。

戴胄的话说完,看了马周一眼,示意马周继续,可见两人之间很默契,戴胄没有独占这份要表现的机会。马周对戴胄报以微笑,上前说道,“皇上,汉王曾经出使突厥跟颉利有过和谈,对颉利本人的脾性方面的了解胜过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既然汉王了解颉利优于他人,他就更胜于别人能够击败颉利对突利围困。而且,当年和谈结束后他只用八百人就从阴山杀出了重围回到了长安,可见对突厥骑兵的战术相当的了解,再加上两年前在幽北草原一战歼灭血狼卫一役可以看出他骑兵战上的才能。因此,微臣才会举荐他做北伐的主帅。”

“是啊!汉王确实天纵之才啊!”马周的说一说完,朝堂上不少人开始回忆到李恪的这仅有的两战,不由的感慨道。

“确实,汉王殿下每次对上突厥骑兵还真是以少胜多!”有人开始附和道。

大殿上出现了称赞李恪的声音,除了极少数朝臣,大家似乎已经忘记了李绩当年辉煌的战绩。

李世民看到朝堂上众臣的声音,不动神色的说道,“你们两个说的也有道理,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更好的人选吗?”

局面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再傻的人已经看到了结果,太子党和汉王党之争基本都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而看李世民的态度,他更倾向于自己儿子李恪。因此,李世民询问大家还有没有别的人选时,众臣开始沉默不语。

“房爱卿和杜爱卿,你们两个的意见呢?”李世民见众臣不再说话,便询问房玄龄和杜如晦的意见。

“皇上,微臣举荐兵书尚书李靖担当北伐的主帅!”房玄龄的话平地起惊雷,让大殿里的群臣惊讶不已,同时暗骂自己真笨,怎么就没有想到举荐大唐军神李靖呢。

“微臣也举荐兵部尚书李靖!”杜如晦开口说道。

“臣等举荐兵部尚书李靖!”长孙无忌开口说道。

长孙无忌的话音一落,众臣开始醒悟过来,都说自己支持李靖担当北伐的主帅,只有马周和戴胄还有孙伏伽坚持自己的意见,依旧出列支持汉王李恪。

李靖作为大唐的军神,在大唐未尝一败,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现在,房玄龄和杜如晦还有长孙无忌、魏征等中枢宰相们都支持他率军北伐,自然就没有敢再反对,即便是想反对,他们也找不出什么反对李靖出任北伐主帅的理由。

只有愣头青戴胄和马周两人依旧极力反对,他俩认为李靖现在任职兵部尚书,该坐镇中枢掌控全局,而不是作为先锋充当北伐主帅。但两个人的不能抗衡整个大唐朝臣们,他们的反对显得微乎其微。只是两人这样坚持自己立场的态度让李世民对两人很欣赏,心里不由的开始考虑今后该如何重用两人的问题。

李靖早就想到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会举荐自己,现在见大家都支持自己,只有戴胄和马周两人反对,心里暗暗叹息,他要是出任北伐主帅就等于毁掉了他这段时间韬光养晦成果。但作为臣子,大唐军人,理应保家卫国,因此,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推辞,心里急切的他不由的看了一眼李世民。

第二百八十二章 李靖也有想法

李世民将李靖的举动和表情看在眼里,在他内心里还是同意戴胄和马周两人的话,认为现在还不是需要李靖出来统兵的时候,北伐虽然重要但也没有必要让李靖这样帅才去担任主帅,在李世民的心里让李靖出任主帅的时候应该是大唐对突厥全面开战时的主将,而不是单纯北伐解救突利之围的主将。

因此,他便开口说道,“李爱卿,北伐的注意的你提出的,现在大家都举荐你为北伐的主帅,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靖在注视李世民的那一眼的时候就知道他会这么问自己,便开口说道,“皇上,微臣认为并州大都督汉王李恪可以担当此任!至于微臣,戴少卿和马御史说的很对,臣现在应该将精力放在调兵遣将,以备今后大唐对突厥的大战中。”

李靖的话说的很干脆,铿锵有力,而他的解释更加有说服力,符合李世民心中所想。李世民不由的点头表示同意李靖的话。而听了李靖的回答,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不由的摇头不语,他们两人举荐李靖不是没有想到大材小用这个问题,只是属于中间派的两人之所以举荐李靖是不想让太子党和汉王党因为北伐主帅的问题而起太多争执,影响到大唐对突厥的战争,两人的目的只是想调节两党的矛盾。现在李靖都开始公开支持汉王李恪,李靖可是大唐的军神,虽然在朝堂的他的话没有房玄龄和杜如晦及长孙无忌有威慑力,但在军队中他威望无人能比,他的一句话就等于给李恪在军中铺下了一条路。

因为,李靖这样公开支持李恪,无疑是告诉大唐的军人,他李靖对李恪很欣赏,很肯定李恪在军事指挥方面的才能,他李靖相信李恪有能力担当北伐主帅的职位。而有了李靖的举荐,军要是队中有人不服李恪,那那个人就等于军神李靖一样,试想谁干做这样不智的举动呢?恐怕就是李绩都不敢吧!

因此,李靖的一句话镇住了大殿中的众臣,同样一锤定音的确定了李恪担任北伐主帅的位置。

“恩!”李世民附和李靖道,“李爱卿言之有理,爱卿确实该将自己精力放在大唐对突厥的战争中。那今天就这么决定了,让并州大都督汉王李恪出兵援救突利。”

“皇上,该处多少兵马呢?”长孙无忌突然开口说道,他在李靖说出“北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会出现现在这个结果。同样了解李靖的他自然也清楚李靖推荐李恪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让他北伐担任主将这么简单,他认为李靖推荐李恪当北伐主帅的目的是为了今后大唐跟突厥的战争是可以让李恪名正言顺的当上大唐对突厥战争中的副将甚至是主将。

而长孙无忌的这个推断很符合李靖的处事风格,毕竟,现在的李靖已经是功高震主了,要是在今后大唐对突厥的战争中他再率军剿灭突厥,那他的功劳该有多大呢?因此,李靖目的是通过北伐培养给李恪积累战功和资历,好让他在大唐对突厥的战争中分担自己的一部分功劳。

所以,长孙无忌才会询问李世民出兵的数量,目的就是不像让李恪在这次北伐的时候统帅太多的兵马,免得他经过北伐一役李恪掌握的兵马太多,在今后大唐对突厥的战争中立功太多让自己今后难以打压于他。

只是还没有等李世民说话,魏征已经开口说道,“皇上,微臣认为出兵解突利之围兵马不宜太多,就让汉王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调遣并州辖区的兵马即可。”

“恩!微臣也认同魏秘书监的话,战场情况瞬息万变,汉王坐镇并州靠近突利驻地,对幽北的情况更为熟悉,让他根据自身的情况调兵遣将会更加稳妥。”李靖也开口说道。

“恩!那就依两位爱卿的意思吧!让李恪便宜行事。”李世民爽快的说道。

李世民的话让长孙无忌脸上一抽,他本想限制李恪北伐的兵马数量,现在被魏征和李靖这么一说,不但没有限制李恪的统领的兵马数量,而且还给了他一个更加的权利,那就是随时可以调动并州两道数十州数十万的大军。长孙无忌想到这里,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幸亏他的城府很深,涵养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方才没有让李世民等人看破他内心的不悦,急忙躬身答道,“微臣明白!”

“恩!北伐之事已定,礼部和鸿胪寺需要尽快通知突利使者,让他们火速返回突利驻地告诉突利关于大唐出兵的的决定,免得在北伐的时候又发生什么意外之事。”李世民沉声说道,“民部和兵部要全力配合李恪北伐,要火速调集一批钱粮和兵器盔甲到并州,以备不时之需。”

“诺!”鸿胪寺卿兼礼部尚书李道宗答道。

“臣遵旨!”民部尚书杜淹回答道。

“同时,北伐结束,大唐跟突厥的一战不可避免,现在朕就任命司空长孙无忌、右仆射杜如晦和民部尚书杜淹负责筹备和向前线运送钱粮及辎重,左仆射房玄龄和兵书尚书李靖,你们两人负责调遣和整合各地军队,以备大唐能够在第一时间对颉利开战。”李世民继续下达命令。

“臣遵旨!”尚书左右仆射房玄龄和杜如晦、司空长孙无忌、民部尚书杜淹和兵部尚书李靖等人出列答道。

等大事商议完毕,李世民开始询问众臣有没有其他的问题,见众人没有什么大事汇报便吩咐朝会结束。

而朝会结束的李世民回到两仪殿,又召集了几个心腹大臣,商议了一些大唐对突厥开战遇到的需要解决的问题。至于给李恪的诏书,在李世民等两仪殿商讨问题的时候已经由李世民用过玺,门下省审核完毕之后由兵部以六百里加急的形式送了太原。

同时,大唐答应了突利的求援,突利使团在接到礼部和鸿胪寺的通传之后也不敢耽搁时间,急忙辞别了李世民离开了长安,目的是想尽快的通知突利大唐的决定。

第二百八十三章 北伐部署

兵部诏书和突利使者团的速度基本一样快,兵书的驿卒将诏书送到大都督府的没过多久突利使者团便进了太原城,可见他们的速度有多快,能够赶上驿站驿卒的速度。看完兵书的诏书,李恪神情严峻的注视着都督府众将,都督府齐聚了郭孝恪、苏定方、孙贰朗、李孟尝和许敬宗、刘仁轨等重要将领,还有刺史府狄知逊和别驾李言也分列两旁就坐。

“兵书的诏书你们都看见了吧!”李恪开口说道,“父皇下令让本王出兵解幽北突利二汗之围,可见他对我们并州都督府信任和看重。因此,本王希望大家不要辜负父皇对大家的期望。”

“殿下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辜负皇上对我们的期望!”众将说道,而狄知逊和李言两人也表示刺史府会权利配合都督府。李恪之所以会这么说,他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想告诉众人,这里李世民的旨意,谁要是敢在这当中使坏,他李恪绝对不会轻饶。然而,李恪这句话明显的针对郭孝恪和都督府旧将说的,至于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个归顺的他的人不在此列。

“恩!既然大家都看明白了兵部的旨意,那本王现在就下令。”李恪沉声说道,“刘仁轨,本王命令你为北伐先锋大将,孙贰朗为副将,你们两人率领并州马步军右营一万五千人马即刻开赴云州。”

“诺!”刘仁轨和孙贰朗立即出列答道。

“苏烈!”李恪喊道。

“末将在!”苏定方出列道。

“苏烈,本王命令率领鬼面骑直奔幽州,你到幽州之后要全权接管幽州所有兵马和粮草,随时等待本王的下以步计划。”李恪厉声说道,“若有人敢不服,格杀勿论!”随即,李恪从身边取下自己的佩剑渊红,递给苏定方道,“你就用这把剑处置不服之人,事后一切后果自有本王为你担着。”

“诺!”苏定方吼道,这是李恪对他的考验,同样是对他的信任和器重,苏定方知道。只是,李恪的这道命令吓傻了在座的诸将,他们没有想到李恪会疯狂到让苏定方武力夺取幽州兵马大权,但诸将见李恪的坚定的眼神和苏定方表现出的决心,诸将开始释然,认为李恪做出这样的命令确实很符合他现在的身份,但苏定方的沉稳和淡定让诸将吃惊,就连刘仁轨也不得不佩服苏定方魄力,敢于接受李恪这样疯狂的命令。

“李孟尝、许敬宗,你们两人率领并州马步军左营一万五千兵马负责将长安送到太原的粮草的押运代州之后交给张公谨,然后立刻北上云州待命!”李恪继续下令道。

“末将遵命!”李孟尝和许敬宗两人出列道。

“郭孝恪!”李恪继续下令道。

“末将在!”郭孝恪出列道。

“并州军和突厥颉利的大战一开,粮草辎重问题是最为关键的环节,本王命令你和刺史府一同负责大军粮草和辎重。”李恪说道,“粮草只是一方面的问题,更重要的问题时,本王已经下令并州大都督府各州所辖兵马要全部集结到太原,要从太原开赴到代州和云州一带,你在太原的主要的任务就是调配兵马和粮草,确保前方兵源问题。”

“末将明白!”郭孝恪回答道,李恪虽然没有让他去前线,但给他的任务很重,权利也很大,这是对他的信任,郭孝恪懂李恪的意思。

“同怀、堂兄,太原就交给你们了!”李恪下完命令,对一旁的狄知逊和李言说道。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保证大军前线的粮草。”狄知逊回答道。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处理好并州事物。”李言也回答道。

“恩!”李恪满意的点头,继续说道,“诸位,既然父皇让我们并州军解突利之围,那么我们这次就给突厥颉利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并州军,让突厥人看看什么真正的铁卫。”

“大唐必胜!大唐必胜!”诸将喊道。

“你们下去准备吧!”李恪吩咐完毕向众人说道,然后将快要走出门的苏定方留下道,“定方,你留下,本王有话要对你说!”

苏定方留下,等到大家都离开,李恪这才说道,“幽州之地很重要,派别人去本王还不放心,定伯的话资历不够,只有让你去了!”

“殿下,末将明白!”苏定方回答道。

“本王让你率领鬼面骑只是想让他们震慑一下幽州的各级将领,而你走的时候必须要将重骑营带过去!”李恪慎重的说道,“给突利解围容易,但解围之后呢?父皇肯定要在幽州设置都督府,以便于控制归顺的突利的幽北之地,要是没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很难震慑突厥人啊!”

李恪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显,那就是幽州设置都督府的话,他会举荐苏定方为幽州都督。苏定方听完李恪的话,脸色古井不波,让李恪对他的态度很满意。

“所以,你现在你该明白本王让你在幽州处置那些不服你的人的用意了吧!”李恪淡淡的笑道,“当并州军解围突利之围后大唐肯定会跟突厥有一战,而这个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利用。”

“末将明白!殿下请放心!”苏定方回答道。

“恩!那你下去休息吧!”李恪说道。

苏定方离开,李恪的脸色浮上了一层笑意,跟突厥的战争是他崛起的好时机,要是错过这个时机,他可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而在这最关键的一步骤,苏定方显得尤为重要。

“陈其!”李恪喊道。

“末将在!”陈其突然出现在门外。

“下令让狼骑营做个出征准备,傍晚时分在城外结集!”李恪吩咐道。

“诺!”陈其回答道。

“另外你去看看突利的使团到太原了吗?到了的话让把他们请到都督府,本王要见他们。”李恪下令道。

“诺”陈其领命。

李恪看着陈其离开的背影,脸色开始变得很凝重,他知道自己跟颉利的战争在他今天下达完命令之后酒已经开始了。跟突厥的这一战他必须要参加,他必须要跟死去的宿州百姓一个交代,跟信任的他的李世民一个交代。

第二百八十四章 五千黑甲骑兵

陈其出了都督府,到太原府的军营调集狼骑营,而在这个时候突利的使团正好也进了太原城。陈其急忙将阿史那云和阿姆两人带到了李恪的都督府。阿史那云和阿姆确实有事要跟李恪商量,见陈其说汉王有事要召见两人,两人自然不敢怠慢。

两人来到都督府的书友,给李恪施礼,李恪让两人就坐,吩咐陈其守在书房的门外不许任何打扰,这才开口说道,“阿姆将军,现在你们已经知道大唐会出兵救援突利二汗,只是本王私人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本王必须要问。”

“殿下请说!”阿姆见李恪问的真慎重,便毫不犹豫回答道。

“本王想知道突利二汗能拿出多少匹战马?”李恪几经犹豫还是开口说道,他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阿姆肯定会误会这是他出兵的理由,才会很慎重的想阿姆说他可以不回答。

确实,阿姆可能误会了李恪的意思,表现很严肃,对李恪的态度急剧下降。但一旁的阿史那云却开口说道,“殿下,父汗能够提供战马也只有两万匹。”

“两万匹?”李恪自言自语道,“不知道颉利可汗的大军会出动多少兵马,他本人是否会亲自率军讨伐呢?”

李恪的话说道这里,阿姆开始理解了李恪的意思,他的眼睛中露出了炙热的光芒。他突然为自己误解了李恪的意思而感到羞愧,便开口说道,“殿下,刚才的我阿姆误解了你的意思,请殿下赎罪。”

像阿姆这样的草原汉子,只要自己错了就肯定会当面认错,李恪欣赏的就是这点。因此,他便说道,“阿姆将军不必多礼,是本王没有说清楚而已!”随即,李恪又道,“哎!这件事情还是到了云州再说吧!你们先去休息一下,晚上我们一同出发去云州。”

“殿下!”阿姆想说话被李恪阻止,“你不用多说,本王心里自有分寸!”

“是!”阿姆不在言语,跟李恪施礼完毕离开了书房,书房中只剩下阿史那云和李恪两人。

“恩?”李恪见阿史那云还在书房,不由的疑惑道,“你怎么不去休息啊?”

“殿下,没想到三年不见,你的变化还真大。”阿史那云道,“现在的你真的就像我们草原上的雄鹰,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心里很高兴。”

“恩!”李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阿史那云的话,只能沉默,片刻之后才回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晚上我们还要赶路,有话晚上再说。”

“我明白!”阿史那云见李恪语气很严厉,不敢在继续待在书房,恭敬的退了出来。对于李恪,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抱有着什么样的态度,只是不见是时候会想念他,见了也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话好。

旁晚时分,李恪将自己的心腹召集到都督府的书房,其实,现在的太原府除了郭孝恪等一少部分人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外,其余人都是李恪的心腹,就像孙贰朗和李孟尝一样都已经归顺到了李恪身边。因此,大都督府是书房里有并州军方将领,还有刺史府诸官。

“本王决定今晚出发,率领狼骑营先一步去云州了解情况。”李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你们要各司其职,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云州城。”

“殿下,你只率领三千人马去云州,这样不妥吧!”刺史狄知逊劝解道。

“同怀,你不要劝本王,本王心意已决,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跟突厥作战云州城会显得尤为重要,本王要是不能在并州大军到云州城之前了解整个突厥的兵力部署情况,那怎么配做一个合格的北伐主帅呢?”李恪严厉的说道,“兵者,国之大事者也,死生之地,存亡之理,不可不察也!本王作为北伐的主帅,不但要对突厥开战的数十万并州军负责,还要对大唐负责。”

“可是!”李言已经成了李恪的心腹,见李恪冒险,还要劝谏,就听李恪说道,“堂兄不用担心本王的安危,本王身边不但有三千狼骑营,还有两千鹰卫,再说了我已经将远在漠北的侯虎和孟山调到了云州,对于自身的安危不会有什么问题。”

狼骑营和鹰卫是李恪嫡系部队,是李恪精锐中的精锐,而鹰卫中的侯虎、孟山、朱童和王中长是李恪的狼牙,现在李恪身边集结了嫡系精锐,又调集了三大爱将,众人也不好再向李恪劝谏什么,只是隐约觉得李恪这次的出征目的不止北伐这么简单。就以他目前调集的并州军的将领可以看出,将李孟尝和孙贰朗、苏定方和刘仁轨、再加上代州的张公谨和云州的杜君绰两人,而李恪还调集了整个并州各州府的军队,特意让郭孝恪整合之后送到云州城,这样的阵容和这样大的军事行动不可能只是为了救援突利这么简单。但是,这样的猜测也只是郭孝恪和李言两人心里想想而已,不敢正面跟李恪询问,只能暗自揣测李恪真正的目的。

“好了,既然你们大家没什么意见,那现在就去准备吧!”李恪说道,“陈其,你去让阿姆他们准备一下,待会用完晚饭我们准时出发。”

“诺!”陈其领命。

然后,李恪便一个人开始察看书桌上的地图,开始筹划自己心里的重大军事行动。

晚饭结束,时间已经到了酉时,而这个时候阿姆和阿史那云也来到了书房,李恪询问他们准备的如何,阿姆回答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李恪便再两百鹰卫的护卫下离开了都督府,等到了太原城外,再有五千黑甲骑兵列阵等候。王中长看到李恪一行人便上前给他施礼,阿姆和阿史那云看到五千杀气腾腾的黑衣卫骑兵,心里不由感叹眼前汉王在武备上的才能,这样的骑兵就是放到他们突厥也是颉利可汗亲卫一般的存在啊!

“出发!”李恪下令道。

万马奔腾,大地震动,尘土飞扬,暮色中李恪和五千骑兵消失在太原城外!

第二百八十五章 汉王的志向

李恪率领五千精骑到达的第一站位置就是张公谨的代州,作为代州都督张公谨,又是李恪的心腹,在知道李恪亲自率兵到了代州之后张公谨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李恪。骑在马上的李恪老远就看见了一身戎装的张公谨,而张公谨也看到了李恪,急忙跳下马背走到李恪面前施礼,李恪也下马回礼,两人和随行之人一同进了代州城。

在代州都督府的大厅,李恪坐在主位,代州都督府主将坐在下首,李恪目视众人,语气凝重的说道,“你们知道本王这次来代州的目的吧?”

见众人了然的神色,李恪继续说道,“突利已经向大唐救援,父皇下旨本王为北伐主帅,并州军为主力救援突利。”李恪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片刻,舒缓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突利的使团已经回去复命,而我们也要去云州跟颉利开战,今天本王到代州只是暂时的休息一天,明天就要亲自去云州指挥这场战争,你们大家有什么建议的话现在就可以提,本王可以参考参考这仗该怎么打。”

“殿下,根据突利使者给我们的情报,颉利这次出动了右贤王伏真的十万骑兵和执失思力三万铁骑,总兵力达到了十三万,而突利只有八万的骑兵,两者之间的强弱很明显,不知道殿下想要调集多少人马去救援?”张公谨作为代州都督,首先开始询问道。

“本王将并州二十万大军全部调到云州和幽州两地,其中包括五万骑兵。”李恪说道。

“五万骑兵?”张公谨吸了一口凉气道,而在做的所有代州诸将也不由的吃惊不已,毕竟大唐缺的就是骑兵,而为了跟突厥的战争,大唐费三年时间组建的新军骑兵人数也不过五万,李恪的随口就说出五万骑兵,张公谨和诸将如何能不惊讶。

“本王有一万五的黑甲骑兵,整个并州也能凑出一万骑兵吧,再加上突利是三万匹战马可以组建三万的骑兵,本王说有五万骑兵不是虚言。”李恪见众人惊讶便解释道。

“只要有五万的骑兵,我们就可以跟突厥一战。”张公谨信心满满的说道,随即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殿下——我们既然有这五万骑兵,那剩下的十五万步兵是否有点太多呢?”

确实,张公谨说的不错,颉利十三万大军,现在李恪有五万骑兵,加上突利的八万骑兵正好是十三万骑兵,两方势力相当,而自己这方还有步兵,这个优势很明显,但十五万的步兵确实也有点多。

李恪笑道,“弘慎,你认为本王的二十万大军是为谁准备的吗?”

“难道不是为了解救突利吗?”张公谨奇道。

“解救突利?”李恪傲然道,“若像你说的这样,本王只需一员良将,五千骑兵足以,用不着二十万大军。”

“难道是…”张公谨不敢相信的说道。

“没错!”李恪在张公谨还没有说完之时开口道,“就是为颉利准备的,本王这次不但要消灭掉这十三万突厥骑兵,还要活捉颉利。”

张公谨默然不语,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已经被李恪的话所震住,而整个大厅里,除了李恪的嫡系将领,其他的诸将都背震的不知所云。

“弘慎,诸位将军,你们不要惊奇,本王说这话不是没有根据。”李恪继续说道,“现在,我命令!”

“唰!”诸将起身领命。

“张公谨,你速去准备粮草辎重,调集代州三万将士,明天跟本王一同去云州。”李恪说道,“还有,你下令专人负责将几天后各地运送到粮草辎重送到云州,不得有误。”

“诺”张公谨答道。

第二天,代州城外集结了三万大军,加上李恪身边的五千黑甲骑兵,在通往云州的管道上三万五千的大军就像一条长龙。用了将近一天半的时间,李恪急行军到了目的地云州,云州守将杜君绰和先前已经到云州的刘仁轨、孙贰朗三人亲自到城外迎接李恪,等到杜君绰等人给李恪施礼,又跟李恪身后的张公谨等代州诸将寒暄一番,这才将李恪迎进云州城。

李恪行事雷厉风行,刚到云州城便开始跟众人商议出兵的问题。云州将军府的大厅中名将云集,李恪坐在主位,张公谨、杜君绰、刘仁轨、孙贰朗、陈其等诸多将领分列两旁。

“本王来云州的目的你们都知道,现在就说说你们的想法吧!我们该怎么去救援突利呢?!”李恪沉声说道。

“殿下,现在云州也只有五万军队,骑兵才五千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想要救援突利的话胜算不会很大,末将认为想要救援也要等待几天,等到其他各地的军队集结到云州才行。”杜君绰说道,“再说颉利和突利现在的战况我们还不是清楚,这个时候贸然出兵只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恩!”李恪很满意杜君绰的回答,他没有自己是汉王,是主帅就奉承自己,“还有呢?你们的意见呢?”李恪继续对诸将问道。

“回殿下,我们的观点跟杜将军一致,认为摸不清两方战况和自身兵力不足的情况不该贸然出兵。”诸将开口说道。

“好!”李恪大声道,“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认为,那本王就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随即,李恪又道,“陈其,你去下达命令,让侯虎去侦查颉利和突利最近的战况。”

“诺”陈其出列答道。

“张公谨、杜君绰、孙贰朗!”李恪继续命令道。

“末将在!”三人出列道。

“你们在自己的队伍里面挑选五千名士兵,严格训练他们的马术,等到突利的战马一到云州,本王要让他们能够成为一支可以跟突厥铁骑较量的骑兵。”李恪继续说道。

“殿下的意思想让我们组建一支骑兵?”孙贰朗不敢相信的问道,跟突厥人教过手的孙贰朗知道骑兵的战斗力和宝贵,现在李恪尽然让自己组建一支骑兵队伍,他怎么能不惊讶呢。

“对!”李恪肯定的道,然后对刘仁轨严肃的说道,“定伯!你也去选三千名能骑马的士兵,本王给你两个月时间训练他们成为一支精骑,能做到吗?”

“殿下放心,某将不会让殿下失望!”刘仁轨回答道。

“好!那你们大家就下去准备吧!”李恪说道,诸将离开了大厅。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又见云妹妹

晚上,书房中静的可怕,昏黄的灯光照射在李恪成熟的脸色承托出了那和蔼中那股淡淡的帝王之态。北伐突厥,李恪敢动用整个并州的兵力,而且还敢跟突利要战马,他心里早就有自己的打算,那就是一战定乾坤,不想像历史上那样将大唐跟突厥的战役拖到突利归唐之后。

而就在这个时候书房门外有人喊道,“殿下,末将陈其有事禀报。”

“进来吧!”李恪将自己的思绪收回来,淡淡的说道。

“吱呀——”书房的门打开,陈其和侯虎两个人走进书房,给李恪施礼。礼毕,陈其上前说道,“殿下,根据鹰卫暗卫在幽北的消息,突厥颉利是先锋部队执失思力的三万骑兵已经跟突利交战了数次,突利惧怕执失思力身后的左贤王伏真的十万大军,为了保存实力准备应付伏真,只是派出了一万五千人迎战。目前的战况非常不明朗,执失思力基本已经全歼了突利的一万多骑兵,准备跟伏真回合一举击溃突利。”

“消息准确吗?”李恪没有任何表情的问道。

“回殿下,消息的末将布置在漠北草原的暗卫发来的,绝对不会有差错。”侯虎回答道,李恪让他和孟山负责漠北的情报部门,他的回答对李恪很重要。

“好啊!想一举击溃突利部,倒是正和本王之意啊!”李恪感叹道,“突厥左贤王伏真和先锋大将执失思力知不知道突利更大唐求援的事情?”

“根据他们下步的行动意图,估计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然也不会急着想和突利一战以决胜负。”陈其想了想,开口回答道。

“继续侦察,不能放过一条线索,知道吗?”李恪神情变得很严肃,语气也很严厉。

“末将明白!”陈其和侯虎两人回道。

“突厥在定襄兵马有什么动向吗?”李恪继续问道。

“定襄的斥候出动频繁,但大军没有大的动静!”侯虎回道。

“太原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粮草和辎重什么时候到?兵马什么时候能够到云州?”李恪问道。

“回殿下,据暗卫回报,粮草和辎重还需要五天的时间,至于各州府的兵马要聚集到云州可能还需要八天左右的时间。”侯虎继续回答道。

“你们下去吧!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本王汇报。”李恪道,等到陈其和侯虎两人离开,李恪看着眼前的地图沉默不语。刚才侯虎的情报足以说明了事态的严重性,突利的处境已经很危险,要是让伏真和执失思力两人合兵击溃突利,那自己的救援就算失败了,这可是要影响到后面的计划啊!可是现在要是出兵,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自己只能力保不败,要想取胜也是难事啊!

李恪开始陷入了沉思,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样决定才行,是力保不败呢?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全歼伏真和执失思力的十三我那大军呢?

夜里的寒风吹进了书房,冰冷凝固了书房中是温暖,静就像利剑刺破了白日的喧嚣,一切归于了平静。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颉利大军和突利部的战况也随着暗卫的汇报被整理了出来,双方刚开始只是进行了试探性的进攻,各自都有损失,只是突利一方的士气要比颉利大军的士气低落。

而五天的等待终于让李恪等到了李孟尝和许敬宗押运的粮草辎重和率领的两万多的兵马,有了李孟尝的并州马步军左营,李恪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这两万五千的人马增加了自己的胜算,就是现在出击援救突利,自己在兵力方面不会显得捉襟见肘。而就在众人在大厅议事的时候李恪又得到了卫士的禀报,说突利使者求见。

李恪立即命卫士将突利的使者带上大厅,片刻,阿史那云在卫士的引导下来到了李恪临时行辕的大厅。阿史那云的出现是李恪始料不及的事情,只是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阿史那云便施礼道,“突利使者阿史那云见过大唐汉王殿下!”

“公主不用多礼,请坐!”李恪也客气的说道。

“谢殿下!”阿史那云坐定,方才开口说道,“父汗已经挑选了我部最好的三万匹战马交付于殿下,战马傍晚时分就可以到达云州城外,到时候还请殿下派人接管。”

“噢?”李恪欣喜道,“公主放心,本王一定会下令他们好好接管马屁,只是本王想问的是,突利二汗跟颉利大军的战况如何?”

“我们跟颉利的先锋执失思力已经交过手了,双方互有胜负,只是我们的损失比较大一点,所以现在军队的士气很低落。”阿史那云担心的说道,“而右贤王伏真的十万大军只是在后面观战,他的意图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所以父汗不敢贸然出动大军交战。”

随即,阿史那云又问道,“不知道殿下什么时候出兵呢?”

“公主放心,本王下令各州府的兵马要在云州集结,相信不到三天他们就该到达云州城,到时候本王一定会出兵救援。”李恪想了片刻回答道,“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该怎么跟突利二汗联系呢?”

“殿下,父汗已经答应了由我跟随在殿下身边,作为跟突利联络的使者。”阿史那云说道。

但她这句话一出口,李恪心里就嘎登一下,但他还是掩饰了自己的失态,笑道,“公主殿下请先下去休息吧!我们想讨论一下出兵的方案,等有了结果本王再跟你细谈。”

“谢谢殿下!”阿史那云小声说道,在离开大厅的时候幽幽的看了李恪一眼。

“杜君绰!”李恪下令道,“你负责接管突利派人送来的三万匹战马。”

“诺”杜君绰出列回道。

“张公谨、杜君绰、李孟尝、孙贰朗、刘仁轨。”李恪继续下令道。

“末将在!”五人出列高声喊道。

“三万匹战马一到云州城,你们五人立即挑选五千匹开始训练各自的骑兵,务必在三天内达到本王的要求。”李恪严厉的说道。

“诺”五人齐声喊道。

“陈其”李恪又继续道。

“末将在!”陈其出列道。

“剩下的五千匹战马你要挑好的给鹰卫和狼骑营换上,要让他们骑烈马,这场仗本王需要他们。”李恪像是在命令,又好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诺!”陈其回道。

“你们都下去吧!做好自己的事情,等并州各州府的大军一到云州城,我们立即出发。”李恪命令道。

“诺”诸将起身回道。

第二百八十七章 狼行千里吃肉

时间在李恪的焦急等待中度过了三天,在第三天的下午时分,并州各州府的大军终于如期赶到了云州城。郭孝恪不愧为唐初名将,集结到云州城的并州各州府的军队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精兵,而且人数竟然达到了五万之众,在这么短的时间能做到这个程度,这足以说明统帅能力。

但是,现在李恪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他关心的颉利和突利的战争,根据暗卫的回报,突利现在处理劣势,自己再不出兵,突利败亡的几率会很大。既然大军已到,李恪就没有了任何顾虑,在将军府的大厅,李恪下达了最为重要的军事布置。大厅中站立的是整个并州最为优秀的将领,像代州都督张公谨、云州守将杜君绰、并州马步军左右营将军李孟尝和孙贰朗、千牛卫中郎将和许敬宗等人。

“诸位,我们并州的兵马已经到了云州城,突利二汗和颉利大军现在已经处在相持阶段,现在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李恪说道,“我们跟突厥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每次都都处于守势,从来没有主动出击的战列。但是,今天...”李恪话说道这里,语气严厉的说道,“今天,就由我们并州军改写这个历史,我们出动出击,消灭突厥人,以雪耻辱!”

“主动出击,以雪耻辱!”大厅中诸将义愤填膺的吼道,确实如李恪所言,这几年来大唐对突厥一直处于守势,让很多将领很憋屈,而李恪今天的话无疑激发了他们的血腥。

“现在,本王就开始布置命令!”李恪语气沉稳的说道。

“诺!”诸将开始仔细倾听。

“张公瑾,杜君绰!”李恪喊道。

“末将在!”张公瑾和杜君绰两人出列道。

“本王命令你们两人率领五万人马绕过定襄城,给我守住颉利大军的退路,注意,你们处在定襄突厥骑兵和颉利大军之间,要严防定襄城的突厥骑兵攻击你们的后背。”李恪命令道,“你们两个人要记住,你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以其代价阻止颉利大军返回阴山。”

“末将遵命!”张公瑾和杜君绰两人答道。

“刘仁轨!”李恪继续道。

“末将在!”刘仁轨出列道。

“本王命令你为云州守将,负责云州城的防守任务。”李恪淡淡的道,“但是你要记住,你的任务是训练好你手上的五千骑兵,两个月后本王要看到他们个个能够骑马射箭,长途奔袭。”

“末将领命!”刘仁轨答道。

“李孟尝,孙贰朗!”李恪继续道。

“末将在!”李孟尝和孙贰朗两人出列道。

“即可整顿兵马,傍晚时分随本王出发,目的地幽州!”李恪严厉的命令道。

“诺”两人答道。

最后,李恪看了一眼许敬宗,继续命令道,“许敬宗,本王命令你负责大军的粮草和辎重,不能有所差池。”

“下官明白!”许敬宗答道。

“恩!”李恪目视大厅中的诸将,脸色依旧严厉,神情非常大严峻,现在他才像是一个主帅,王者的威严中透露着武者霸气。

“诸位,大唐跟突厥的一战在此一举,我们的成败关系到今后大唐跟突厥之间的战争,本王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力挫敌人!”

“诺!”诸将吼道。

随即,李恪命令诸将前去准备,而他让陈其将阿史那云召到了自己的书房。两人四目相对,李恪似乎有历史上和阿史那云那段情感纠葛,始终有些拘谨,而阿史那云虽未突厥女子,但对李恪的爱慕之情让她很难放得开。因此,书房中的气氛不是很愉快,倒是显得有点压抑。

“公主,下午我们就要出兵幽州去驰援突利二汗,不知道你是否要跟我们的大军同行呢?”李恪打破了这样尴尬的气氛,但也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

“殿下,我是父汗派到你身边的使者,是负责联系唐军和我阿史那部的人,你们大军到哪里我自然也要跟到哪里。”阿史那云说的很干脆,面对战争,她倒是显出了突厥女子该有的果敢精神。

“好!”李恪见阿史那云说的干脆,他自己也部啰嗦,“好!那你去准备准备,我们傍晚时分出发。”

“遵命!”阿史那云像战士一样复命,离开了李恪的书房。

傍晚时分,云州城外的平地上旌旗招展,人头攒动,战马嘶鸣,杀气腾腾。五千的黑甲奇兵,并州马步军左右营的五万大军,代州的三万大军,云州是两万守军,郭孝恪派来的并州各州府是五万精兵分别按照不同的方正站立,等待李恪的命令。夕阳的余晖下,大唐汉王殿下、并州大都督李恪身穿黑色王袍出现在了队伍的面前。他的身后是并州所有的将领,他们都是一身戎装。

“参见汉王殿下!”十多万大军齐声喊道,整个云州城被这宏大的声音镇的失去了夜晚的暮色,显得娇艳无比。

“将士们!”李恪高声喊道。

“将士们!”李恪很激动,十多万大军的参见他还是第一经历,面对眼前誓死如归的数十万人,他被这种保家卫国的情怀所感动,“出了云州城你们将要面对是什么,我想就是本王不告诉你们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杀尽胡虏,保家卫国!”十多万大声喊道。

“对!你们说的很对,就是保家卫国!保护我们的亲人,保卫我们的国家。”李恪高亢的声音喊道。“所以,我们就要出兵云州歼灭我们敌人——突厥人!”

“但是,面对数十万的突厥骑兵,你们怕不怕?”李恪问道。

但他的话音一落,黑衣卫鹰卫和狼卫那边的方正便传来了呼喊声,“不怕!不怕!”

“不怕!不怕!”黑甲骑兵的血腥感染了所以的人,十多万大声吼道。

“好!本王要是就是你们这样的气势!”李恪说道,“今天本王不想说太多,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本王最喜欢的动物是狼,俗话说的好狼行千里吃肉,而今天我要告诉你们的就是,本王希望你们就是一群狼,可以吃掉突厥人的狼群!”

“大唐万岁!”突然听到李恪的黑衣鹰卫和狼卫喊道。

“大唐万岁!”十多万大军同时吼道。

李恪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士兵,又将目光转向身边的诸将,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出发!”

顷刻间,十多万大军开拔。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暮色中的云州城才从萧杀中陷入了沉默!

第二百八十八章 铁血苏烈

李恪大军开往幽州的官道上,天色已经进入了暮色之中,十万大军就像一条长蛇一样蜿蜒而行。行军主将李恪和一帮幽州将军们骑兵行走在大军的中央位置,四周分别由黑鹰卫和狼骑营护卫。

“我们还有多少时辰能够到达幽州?”李恪严肃的问道。

“回殿下,以现在的行军速度,明天拂晓之前能够达到。”陈其干脆的回答道。

“恩!你飞鸽传书告诉苏烈让他整顿兵马,我们的大军明天到达幽州城休息一上午,下午就出发去突利驻地,情况紧急不能耽搁。”李恪表情严肃的说道。

“末将遵命!”陈其回答,骑马消失在暮色中,留下铿锵的马蹄声。

等陈其的马蹄声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李恪这才对身边的孙贰朗和李孟尝说道,“你们对我们这次驰援突利有什么想法吗?我们的十万大军,突利是八万大军对阵颉利的十三万大军应该绰绰有余,只是想要全歼还是需要费点神不可。”

“殿下,即使我们和突利的大军多于颉利大军,但我们多半都是步兵,对方可全都是骑兵,想要打败他们容易,想要全歼,末将怕我们速度追不上他们啊!”李孟尝小声的回答道。

“殿下,末将也同意李将军的说法,但末将认为即使我们的兵力比颉利大军多,但我们未必就能够一举击溃突厥十三万大军。毕竟在草原上步兵对阵骑兵就是一种舍长补短的打法,我们已经处在下风。”孙贰朗说道比较直接,就像他的耿直的性格一样。但是,李恪对于他的回答也很满意,不由的点头道,“你们来两个人说的都对,本王也认为步兵对骑兵我们就已经很吃亏,就算我们取胜付出的代价恐怕也会很大。”随即,李恪停顿了一下有询问身边的两人,“那你们的意思是我们该怎么办?”

“殿下,末将认为我们将步兵布置到敌人的两侧,集中兵力顶住他们两翼的攻击,而我们再集中优势骑兵突击他的中军位置,只要一举击溃他的中军,或者斩杀他们的主将,突厥大军就会不占而溃,等到这个时候我们再个个击破他们。”李孟尝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孟尝不愧是出自以前的秦王府,不愧是李世民玄武门政变的九先锋之一,他的战术眼光确实不错,就如他方才所说的这个办法真是李恪心中酝酿的策略。黑暗的夜色中看不到李恪脸上的表情,只能从他的声音中辨出他的喜悦之情,“孟尝,你倒是和本王想到一起了,本王在云州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看来让你当一个左营将军是有点屈才了啊。”

“殿下过奖了!”李孟尝讪讪笑道,他以前在李绩手下的目的是奉李世民的命令起到牵制李绩的作用,所以那个时候他很低调,等到李恪调到并州之后他虽然不在起到什么牵制作用,但在还没有摸清李恪的态度之前一直收敛着自己。但经过长时间的跟李恪的接触,等他了解到李恪的为人和胸襟还有志向时,他变归顺了李恪,而心里就没有顾虑,今天在李恪询问他的时候他才会想出和李恪一样的策略。

见李恪对李孟尝欣赏不已,孙贰朗不妒忌李孟尝的才学,但他还是开口请命道,“末将请命,请殿下将击破敌人的中军交给末将,末将拿项上人头保证,保证完成任务将突厥左贤王付真人头取下来交给殿下。”

李恪见孙贰朗请命,同样心里高兴不已,孙贰朗虽说才战术方面不如李孟尝,但他知道自己的长处是什么,那就是冲杀和武力。所以,他才会跟自己请命要求当中军的主将。

人不是完人,肯定有自己优点同样也有缺点,但很多人都认不清自己和优点和缺点是什么。而孙贰朗却不一样,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点是什么,这才跟李恪请命要求当中路军将军,试想李恪发现自己身边有这样的将领怎么会不高兴呢?

“好!本王答应你,等到我们大军跟突厥对决时本王一定会让你率领鬼面骑充当中路主将。”李恪朗声说道。

“末将领命!”孙贰朗语气凝重的说道,没有因为李恪答应了他的要求就表现出喜悦之情,李恪对孙贰朗的表现更加的满意,他的沉稳说明他对这个任命的重视,同样说明他知道自己的表现会在整个战局中的作用有多大。

大军继续前行,这样的急行军确实让很多士兵的体力都吃不消。但还是在李恪的严厉要求在第二天早晨到达了幽州城。

李恪大军一到幽州城外就发现苏定方早已给大军做到早饭,李恪命令大军在城外扎营吃早饭,而他在苏定方和幽州一帮将领的陪同下走进了幽州的都督府。

在幽州都督府的大厅就坐,李恪发现幽州将领少了一半人,而且站在他面前都是一些岁数较少的参将,没有一个主将。李恪看到这一现象,不由的将目光看向了苏定方,苏定方知道李恪的意思,解下自己腰间的渊虹宝剑交给李恪,高声说道,“末将奉命接管幽州,有部分幽州主将胆敢违抗殿下的命令,末将已经将他们就地阵罚,还请殿下赎罪。”

李恪不由的吃惊,吃惊于苏定方的铁血手腕,幽州作为都督府的行辕,主将和副将不少,但从现在的状况看基本都被苏定方诛杀,李恪粗略算了一下大概有十多人。但是,这个结果正好说明了苏定方对自己的忠诚和信任,自己给他下达的命令他完成的很好,而且自己告诉他有责任自己会承担,他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话。

相同这点,李恪起身上前,扶起苏定方,爽朗一笑道,“定方不用多礼,你没有罪,战场抗命的人就该受到军法的处置。”随即大声说道,“现在的幽州处备战时期,本王希望大家能够同心协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给战事添麻烦,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说完,“铿锵”一声抽出渊虹宝剑“唰”的削去了桌子的一角。

“末将遵命!”大厅中主将齐声喊道。

至此,通过苏定方的手段,对突厥的这场战争结束,幽州已经成了李恪的地盘。

因为,李恪不会让功劳成为别人的,他想给苏定方一个天大的功劳,想将苏定方扶上幽州都督的宝座。

而这就是李恪的手段,他不会放弃任何可以利用的机会扶植自己的势力,哪怕的战争也一样,为了皇位他可以冒险,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第二百八十九章 汉王和突利二汗

李恪到了幽州,停留的时间比较短,下午便开始调配兵马,将大军交给了苏定方,他自己只率领两千五百名黑衣卫鹰卫先一步出发出了幽州城。并且,李恪身边跟着突利使者,就是突利二汗的女儿阿史那云公主。所以,李恪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想去突利的驻地。

北风呼啸,李恪和阿史那云两骑并行,两人都沉默不语,眼看快要到突利驻地时阿史那云不由的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殿下——”

“恩——公主有什么话要说吗?”李恪表现的很礼貌,说话也很客气。

“殿下——”阿史那云似乎不习惯李恪刚才的回答,她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没想到三年不见,你会有今天这般的成就,我心里很高兴。”

“谢谢——”李恪微微叹息道,自己能够到达今天的成就,他自己知道付出了多少,经历了多少,“你放心吧,我们一定能够打败颉利大军。”李恪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将话题引到了战争方面。

“我相信你能做到,就像你这次给我的惊喜一样——”阿史那云很向往的说道,“当年你就跟我说过喜欢狼,喜欢它的坚韧,喜欢他的执着。所以,你今天之所以取得这样的成就,肯定与你的坚韧和执着有关——”

阿史那云的话说道这里便不在言语,她也知道有些话点到即可,而李恪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他也很配合的保持了沉默。

而就这个时候,陈其突然出现在李恪身边回报道,“启禀殿下,还有十多里路就该到突利驻地,我们是否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

因为李恪身边有阿史那云,所以陈其的话说的很有水平,他的话虽然说是否保持眼前的这个速度,暗地里却是询问李恪快要到突利驻地了,是否需要做个防范的准备。李恪自然听得懂陈其的话,除了对陈其的表现给予肯定点头之外,同时又开口说道,“不需要了,军情紧急,就依照这个速递继续前进吧!”

“诺!”陈其答应一声便骑马离开。

李恪又个阿史那云处在了沉默而又尴尬的处境当总,两骑并行,他从侧面能隐约的看到阿史那云眉间的一股担忧,虽然刚才她说相信自己能够帮助自己的父汗打败颉利,但身为女儿家的她始终还是担心,她担心的自己的父亲突利,更担心的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李恪。

李恪将注视的目光移向前方,思绪又回到了往昔当中,他开始回忆自己出事突厥时跟阿史那云的第一次相遇,相识和相知,就那么短短的片刻,说了寥寥几句话,但在自己的记忆中两个人似乎就像认识了很多年,说了很多话一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队伍突然方面了速度,李恪发现不对,刚要询问,就见陈其快马赶到李恪身边,严肃的回禀道,“殿下,我们的前方出现了数量庞大的骑兵,是否准备战斗?”

“你能确定是颉利的骑兵吗?”李恪询问道。

“不能确定!”陈其回道。

“命令队伍停住前进——你随本王前去看看!”李恪话音一落,又对身边的阿史那云道,“你就留在中军的位置,这里比较安全。”

阿史那云听到李恪关切的话,心里一热,再看到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黑衣男子,她没有听李恪的话,拍马跟上了李恪的步伐。

李恪和陈其两人来到队伍的最前面就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条横向的黑线,目测人数大概在五千到一万之间。而就在李恪举目观望的时候,阿史那云也骑马赶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难道不知道很危险吗?”李恪见到阿史那云,不由的责备的说道。

“殿下,我只是想帮你分辨一下前面出现的是否是颉利的骑兵——”阿史那云对李恪的责备不怒心里反而很喜欢,这样的责备不就是说明他在意自己吗。

随即她又开口道,“也许是父王知道你要来我们阿史那部驻地,所以,他特意派兵前来接应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恩!”李恪点头表示同意,但他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小,现在的突利正跟颉利的十三万大军对持,整个左贤王伏真和执失思力对峙,他现在已经分身乏术,那有什么精力能够分出时间来接应自己呢?

但是,李恪的判断也有出现错误的时候,眼前的骑兵还真是突利派人来迎接自己的队伍。就在李恪跟阿史那云说话之际,黑线中出现了一骑快马,快速的跑到了李恪身前三百米处,高声喊道,“前方可是汉王殿下,我们是突利二汗的骑兵,特来此处迎接殿下。”

骑士的话音一落,阿史那云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确实是突利身边的亲卫队长,便跟李恪说是真的,李恪得到阿史那云的肯定,便骑马上前,而等到他上前之际,对面的队伍中也出现数十骑。还没有等两方相遇,阿史那云便一声“父汗——”奔出了李恪的队伍。就见阿史那云跟眼前的一个一身戎装的男子说话,李恪细细大量一番,还真发现他就是突利,突厥人的二汗。

突利也同样发现了李恪,两人同时上前。

“恪,见过突利二汗!”李恪施礼道。

“汉王殿下客气了!”突利脸色不是很好,但语气还是很和蔼的说道,“殿下能够亲自到我阿史那部来助阵,我突利感到很高兴!殿下——请!”

“突利二汗请!”李恪也回道。

两方的队伍又开始前行,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突利的驻地,下马走进突利的王帐,发现帐内众人早已等候多时了,对于自己的到来所以突利的部下都感到很高兴。李恪在突利的引荐下就坐,两人知道军情紧急,便不在闲话,直接开始商议军情。

突利问道,“我们跟颉利执失思力的三万大军交战数场,双方互有胜负,但我们的伤亡要你他们惨重。而且,伏真的十万大军在后面压阵,一直没有动过,本汗也不敢派出大军倾巢而出,战局就僵持到现在这种情况了,不知道汉王殿下有何对策?”

李恪微微一笑道,“对策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二汗可否有魄力呢?”

“魄力?”突利不解道,“请殿下明言!”

“相比二汗也知道,执失思力的三万骑兵是颉利身边的精锐,他们要是一对一的跟二汗的骑兵相遇,你们的胜算不是很大。而伏真的大军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想用执失思力是三万骑兵消耗二汗的兵马,等到你们伤亡惨重,士气低落的时候,他再一举击溃你们,而你们有摄于他十万大军的压力不敢派出太多的兵马迎战执失思力,所以战局才僵持到现在的地步。”李恪分析道,“可是,现在你们的处境正是伏真所希望看到的,若想引出伏真这条大鱼,我们首要的问题就是解决掉执失思力,这是需要代价的。”

李恪的话说道这里,突利依然明白了李恪的意思,他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百九十章 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

突利在静静的思考的时候大帐中显得很安静,不光是李恪没有打扰他,就是突利的几个最为忠诚的部下也是一脸的萧然,李恪用目光扫视了一圈大帐中突厥的几个最为忠诚的部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大帐末位的一个身材高大结束,眼睛犀利的中年男子身上,李恪知道突利是阿史那部有一员勇将,想必就是眼前的这位吧!而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位将领。

半响,突利终于权衡了利弊之后心里有了答案,他此时的目光锐利,说话是语气中露出淡淡的威严之态,“只要能够让阿史那部度过这次危机,殿下需要什么请明言,只要我突利做到的就绝不推辞。”

“突利二汗严重了,本王也没有对阿史那部有过多的要求。”李恪语气平静的说道,“只要一员勇将,一万精骑足也。”

“一员勇将,一万精骑?”这次轮到突利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的要求这么简单。

“当然啦,除此之外大唐要跟伏真和执失思力的骑兵交战时二汗也要参战,可不能袖手旁观啊!”李恪淡淡的笑道。

突利还想问李恪其中的原因,但见李恪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再想想大唐皇帝能够将救援自己的任务交给眼前这个王爷,能将大唐十数万的大军交给眼前的青年,这就说明眼前这个年轻是皇子肯定有过人之处。

想通了这一点,突利也不犹豫,爽快的答应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那帐中诸将都是本汗的心腹部下,你要的勇将就从他们当中挑选吧。至于一万精骑,等你选完将领,我会吩咐他到部落去选拔。”

“好,那本王就现在这里谢过二汗了。”李恪也不骄傲,谦虚的给突利施了一礼,也不等突利而给回礼,就将目光定格在了扎德勒身上。

突利见会意,上前大声说道,“扎德勒——”

“禀报二汗,末将在!”被李恪目光定格的大汉出身回道。

“汉王殿下眼光果然不凡,尽能一眼就选中我阿史那部的勇士扎德勒,确实令本汗佩服啊!”突利这句话不是恭维李恪,而是实心实意的夸奖。一个英明的主帅是否能够取得战场上的胜利跟他是否能够任命合格的将领有关系,而李恪能够一眼就选中扎德勒,突利确实吃惊于李恪的识人之能。

随即,突利又道,“扎德勒,刚才本汗跟汉王殿下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从今天起你就是汉王殿下的部下,一切要听殿下的安排,明白吗?”

“末将明白!”扎德勒不卑不亢的说道。

“恩!那你回去准备一万精骑,随时听后汉王的调遣!”突利开始下令道。

“末将遵命!”扎德勒领命,给突利和李恪施了一礼,转身大步走出了大帐。

突利给扎德勒下命令到他离开之间,自始至终李恪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只是用目光注视着这位阿史那部的勇士,看到他在受到突利的夸奖和接到突利的命令平静的样子,李恪心里颇为欣赏。

等到扎德勒离开,李恪这才对突利说道,“突利二汗,我在来的路上你已经给本王介绍了一下当前的战况,通过幽州都督府的斥候的汇报本王也基本清楚了现在你和伏真、执失思力之间的局面。那现在本王就向你说说本王的部署,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可以明言。”

“殿下请讲!”经历了刚才的选将,突利对李恪的认识又增加了不少。

“本王是想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李恪很霸气的说道。

“啊——”大帐中传出了惊呼声,而突利也被李恪的这句话给震慑住了,他半响没有回过神来,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李恪那笑傲天下的气势时,他真的相信了李恪可以做到,他真的相信眼前这个这个年轻人只要自己愿意,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擒贼先擒王,杀敌先斩将。”突利语气严肃的问道,“殿下是想让颉利骑兵没有了诛心过,让他们一战溃败,再各个击破?”

李恪看了一眼,心道,不愧是突厥的二汗,能够和颉利这样的枭雄分庭抗衡的人物。突利是战术眼光确实不错,通过李恪的一句话就清楚了李恪的战术。

“突利二汗觉得如何?”李恪问道。

“殿下的战术确实的眼前最能够扭转战局的办法,但这同样也是一度赌注,成功了颉利十三万大军可能要全军覆灭,失败了殿下十多万兵马可能要折戟草原。”突利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说道。

“突利二汗这么说也不为过,那本只想问二汗一句话,想不想和本王一起赌这场战争呢?”李恪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目光紧紧的盯着突利道。

突利看着李恪,看到是李恪眼神中自信和坚韧。

突然,他想到自己女儿阿史那云告诉自己的关于李恪喜欢狼的爱好,心里有了答案,“好——那本汗就跟殿下赌一把!”

李恪见突利决定跟自己合作,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就听他淡淡的分析道,“如果伏真知道大唐已经参战,援军已到了二汗的驻地,他下次开战的时候他肯定会亲帅十万大军参战,到时候本王会集中兵力攻击伏真和执失思力的左翼,右翼就交给突利二汗了精骑了。”李恪说道这里,看到突利点头,便继续说道,“至于,等到伏真和执失思力的大军溃败的时候追击残兵败将的任务就交给本王吧!”

“多谢殿下,就听殿下的安排!”突利感激的答应道,李恪没有安排他的部下斩杀溃逃的颉利骑兵,这对他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啊。毕竟,不管是颉利还是突利都是属于阿史那部,突利要是真的率兵斩杀颉利的败兵,这个消息要是传到草原上的话对他的声誉影响很大。

李恪见突利对自己的安排没有没有反对,知道自己这次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现在最关键就看突利手下的一万精骑和云州刘仁轨个五千骑兵。

果然,突利在这个时候提出了对扎德勒的安排,“殿下的部署本汗没有异议,只是对于扎德勒和他的一万精骑不知道殿下想怎么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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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李恪设计的骗局

李恪看了一眼突利,将目光转向帐外,沉声说道,“难道突利二汗觉得颉利的区区十三万大军需要本王这么处心积虑吗?”

“什么?”这次惊呼的人是突利。

而帐内阿史那部的主将也是脸色突变,他们先是被李恪凛冽的霸气所震慑。此时,再听到李恪说出这样豪情万丈的话,心里震撼同时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了他们的心头,难道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唐皇子这次真正的目的是颉利可汗?但是,他们的心里浮上这个念头的时候身体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汉王殿下——”突利还想继续说,就被李恪阻止道,“突利二汗,有些话我只想跟你一个人说,可以吗?”

“恩——”突利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眼睛注视了一下帐内的部下,大帐内的诸将会意,大家起身退出了大帐,帐内只剩下了李恪和突利两人。

“殿下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此行的目的究竟意欲何为?”突利冷冷的问道,李恪三番五次的不向他明言自己的行动的目的,即便他是大唐的汉王,突利还是很生气。

“突利二汗,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不让本王谨慎行事。”李恪先是给突利说了一些不想在众人面前明言的原因,继续说道,“本王这次除了解除颉利对二汗的威胁,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拿下定襄城。”

“殿下不是本汗说你,这件事情你可要慎重行事,定襄城内驻扎着颉利数万大军,不是轻易就能攻下的。”突利对于李恪说的想攻下定襄城倒是没有太大的吃惊。

“对于这件事情本王想的很清楚,不是本王不慎重,而不是不能不这么做。”李恪严肃的说道,“突利二汗你想想,颉利驻地在阴山,他的大军凭什么能够行程数千里来攻打你,他凭什么能够深入腹地数千里而对大唐云州一带的防线造成强大威胁?他凭的就是手里的定襄城,现在的定襄城就是他屯兵的一个驻地,他有了定襄就等于又有了一个出阴山,等于又有了一个可以供兵马修养和补给地方。”

李恪说道这里,顿了顿,见突利听的很认真,便继续说道,“即使这次我们打败了颉利,只要定襄城还在他的手上,他就有可能还会兴兵来犯。所以,若想彻底的解决掉这个问题,就必须拿下定襄城。”

“殿下的分析确实有道理,可是拿下定襄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突利说道这里,突然眼睛直直的盯着李恪,欣喜的问道,“难道殿下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和兵力部署?”

“计划倒是有一个,只是还需要二汗的支持啊!本王是否能够拿下定襄城,关键问题还在你手下的这员虎将和一万精兵身上。”李恪也不掩饰,很坦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噢,难怪殿下想跟本汗借兵,原来如此啊!”突利现在算是明白李恪借兵借将的用意,便急忙说道,“殿下还有什么顾虑请说。”

“本王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位扎德勒将军,确实一员虎将,可是正如二汗所说的,定襄城驻扎的兵马不少,我们不能强攻,只是智取。但是,根据本王是猜测,扎德勒勇猛有余但智谋不足,让他智取定襄城肯定不行。”李恪说道这里,看了一眼突利,见他没有反对自己刚才的评价,继续说道,“所以,我在云州留下了一名将领,他很有谋略,想智取定襄城应该不难,只是想让扎德勒听他的指挥可能还是有难度。”

“殿下不需要担心,这个本汗一定会给扎德勒交代清楚。”突利听李恪说完,心里明白李恪的担忧是怎么一回事,立即表态支持他。

“那就有劳二汗了!”李恪客气的笑道。

突利也是点头含笑,虽然他极力的想知道李恪想怎么智取定襄城,可是见李恪没有说,他便不好询问,只能作罢。

李恪在突利的驻地待到了子时,他没有在多做停留,连夜赶回了幽州城,天光大亮的时候李恪便来到了幽州城,而他的身边多了则一万名突厥精骑。回到幽州城,李恪吩咐苏定方将一万精骑留在了城外的军营,将扎德勒安排了都督府的偏院休息。

休息了一下上午,李恪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下午未时,他在侍女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回到都督府的书房,对身边的陈其说道,“让侯虎来趟书房!”

“诺”陈其回道。

片刻,就见陈其和侯虎两人步入了李恪的书房。

“末将参见殿下!”侯虎给李恪施礼。

“本王让你经营漠北的情报,想必你有不少的收获,现在就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有没有信心完成?”李恪没有说是什么任务就问侯虎有没有信心完成是想试探侯虎的心性。

“保证完成任务!”侯虎不暇思索的回道。

“很好——本王要的就是你这个的态度!”李恪微微笑道,“你对定襄城很熟悉吧!里面有没有我们的人啊?”

“回禀殿下,定襄城里确实有不少暗卫的人!”侯虎干脆的回答道,常年的情报生涯让他锻炼的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本王和突利合兵一处攻打伏真和执失思力,定襄城里的守军肯定会有所谓耳闻,只要能够击溃了伏真和执失思力十三万人马,定襄城守军就不会不出城救援。”李恪淡淡的说道,“到时候堵在他们面前的会是张公谨和杜君绰的大,两人肯定会不愧于理的缠住这支救援队伍。而这个时候就是定襄城最为空虚的时候,只要我们有一队突厥骑的话,就可以轻松的骗开城门的守军进城。”

李恪说道这里,对侯虎道,“你的任务就是将我刚才的话传达给云州的刘仁轨,他知道会怎么做。还有,你城外有一万突厥二汗的精骑要跟你一同去云州协助我们夺回定襄城,你要将他们带回云州而且不能让敌人有丝毫的察觉。”

“诺”侯虎答道。

“你下去吧,天黑之后你们再准备出发,我待会会让突利精骑的主将扎德勒去找你。”李恪说道,“你要和他处好关系!”

“末将明白!”侯虎道,“末将告退!”

李恪点头答应,侯虎躬身退出了书房。等侯虎退出书房,李恪对一旁的陈其说道,“传令下去,所以军中将领到都督府大厅开会!”

“诺”陈其躬身领命,心里狂喜不已,他知道李恪要做左后的布置。

第二百九十二章 布局

陈其走出书房去通传幽州都督的将领,李恪也在鹰卫的护卫下信步来到了都督府的议事厅。端坐在大厅主将的位置上,李恪开始翻看起案头的花名册。

半响,就见军中主将依次来到都督府大厅拜见李恪,他们分别是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许敬宗和郭侍封,还有陈其、王中长和孟山等黑衣卫将领,一看就知道都是李恪的心腹将领,都是对李恪忠贞不二的人。

“末将参见殿下!”诸将齐声施礼,大厅中顿时弥漫着一股萧杀之气。

“你们不用多礼,坐吧!”李恪淡淡的道,他一脸威严的看了诸将一眼,沉声说道,“大战在即,大军不能丝毫的懈怠,尤其是作为一军主将是你们,更是要以身作则,知道吗?”

“末将明白,绝不敢有所懈怠!”诸将拱手答道。

“恩——”李恪点点头,对诸将的回复很满意,他将目光转向苏定方问道,“定方,说说看你对我军今后的部署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不过你要知道一点,那就是本王调动并州大都督管辖范围内的二十万大军,目的不是为了一个小小的左贤王伏真,也不是为了一座小小的定襄城,而是为了突厥的可汗颉利。”

这句话李恪在代州的时候对张公谨说过这样,现在再次申明的时候大厅中的诸将已经不在显得太过吃惊了。苏定方整了整思路,思考了片刻后说道,“伏真和执失思力两人一共有十三万大军,现在他们已经跟突利交战一月有余,兵马的损失和体力的消耗已经很严重,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要有一支精骑就可以扭转战局。但是若想全歼这十多万人马,突利是八万骑兵明显是不够用,而我们还需要派出五万兵力给予配合。”苏定方话说道这里,语气明显了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现在殿下的目的不光是要全歼这十多万人马,还要以此为诱饵让定伯攻下定襄城,那么,我们首要的任务不是全歼伏真这十多万人马,而是围死他们,让定襄城的兵马前来救援,让定襄成为一座空城,这样的话我们还需要多增加两万的人马。总的来说我们在跟伏真的战斗中投入八万多的兵力。”

“现在殿下从云州带过来的兵马有十万,幽州各地的兵马末将已经全部聚集在了幽州城,骑兵和步兵的一共有四万,那就是说我们现在有十四万的兵马,除去投入到战场上的八万兵马,我们真正要跟颉利交战时的兵力只有六万。颉利现在至少还有十多万的大军可以调动,那我们和颉利的兵力悬殊太大,这兵力还真不好部署啊!”苏定方从兵力方面系统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同时也给了大厅中的诸将一个比较情绪的思考的思路。

“恩,兵力方面我们确实处于劣势,可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的真正目的就是活捉颉利。”李恪语气坚定的说道,他看出苏定方还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便继续问道,“定方你继续说你的意见。”

“殿下,我认为这次针对颉利的战争我们可以分三步进行!”苏定方大声说出了自己的建议,“第一,首先是配合突利解决掉伏真和执失思力是十三万大军。第二,我们要跟张都督他们一起配合云州的定伯攻下定襄城。第三,只要解决了这两点,颉利肯定会兴兵讨伐我们,这个时候我们针对颉利的兵力再做部署也不迟啊!”

“恩——”李恪点头道,“定方的三步计划本王以为很可取,那你现在就说说我们的第一步该怎么做。不过在此之间我要告诉大家,我们突利商议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阿史那部在战场上负责左翼的攻击,我们负责右翼的攻击,至于中路的突破我想我们两方面都可以派出人马。但是,我也答应了突利可汗,追击逃兵不需要阿史那部负责。”

“还有一点要告诉大家的就是,突利派出了一万的精骑协助刘仁轨夺取定襄城,本王认为有一万五千的兵力,其中还有阿史那部的一万精骑相助,这样的情况下他刘仁轨再拿不下定襄城,那就是本王高看他了,定襄城的事情不需要我们负责,本王已经全权交给了刘仁轨处理。”李恪严肃的说道。

李恪的话很严肃,说的刘仁轨的问题,但何尝指的不是在座的诸将呢?诸将心里都清楚李恪这是在用刘仁轨的问题告诫自己,他需要的是将才而不是庸才,谁没有能力他绝对不用重用。

苏定方听李恪这么一说,微微一思量,心里有了肯定的答案,就见他继续说道,“殿下,末将认为针对伏真和执失思力,我们只需要分兵三路即可达到包围和全歼的目的。首先,我们在右翼全部使用步兵,兵力大概五万,主要的兵力还是弓箭手,我们只要站住制高点,就可以用我们的弓箭的优势*他们骑兵的冲锋。第二路就是张都督他们的五万的骑步兵,只要他们横在定襄城和伏真大军之间,倒是只要执失思力和伏真被我们擒杀,突厥溃兵逃跑的路线绝对不会是这条路,他们不敢走这条路,那剩下的就只有向北方的一条路,在这条路上我们需要三万人马即可,其中需要一万的骑兵,他们可以起到追杀拦截的作用。只要有这三路大军,伏真是十三万大军就是我们盘中之肉,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不错,只要我们能够在跟伏真的一战中擒杀了他和执失思力两人,东南西北四面都有精兵,剩下的突厥溃兵确实不足为虑。”许敬宗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只是——斩杀执失思力和伏真两人恐怕要比全歼这十三万大军还要难吧?”

确实,许敬宗的话说到了点子上,李恪之所以敢制定出三步计划活捉颉利,关键点就要斩杀伏真和执失思力两人。只要解决点这两个人,不但对突厥的士兵的士气的一种打击,而且对颉利而言是赤裸裸的挑衅。而这恰恰就是活捉颉利最为关键的因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引诱颉利出阴山,才能让颉利举全部的突厥骑兵来兴兵讨伐的目的。李恪在设一个局,他在给颉利布一个大局,同样是给长孙无忌在布一个局。

第二百九十三章 兵力部署

“恩——说的对啊!”当听到许敬宗这么说时,诸将也不由的点头称是。毕竟,能够在万军从中取上将首级者不少,但在大唐还是没有出现过这么一员勇将。

但是,李恪对此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他知道即便自己不做解释有人出来给大家解释。他之所以让他主动站出来就是想看看他的胆识。

确实,就如李恪心中所想,孙贰朗和陈其两人同时站出来朗声说道,“末将恳请殿下将这个任务交给末将,末将绝对不会辜负殿下对末将的期望!”

陈其是李恪的心腹爱将,又是公认的大唐第一勇士,他站出来像李恪请战很符合常理,诸将倒是没有什么疑惑。但孙贰朗站出来主动请战,我绝对是对众人的一种思维上的冲击。大家都知道孙贰朗和李恪在并州的时候发生过冲突,虽然只是有人暗中授意,但毕竟是孙贰朗吃了李恪重罚,虽然这两年李恪没有故意刁难他,孙贰朗的表现也很出色,但在这种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战斗中孙贰朗依然能够站出来主动跟李恪请战,确实不愧为男儿本色,怎么能不让众人吃惊呢?

只是,李恪没有搭理陈其和孙贰朗两人,而是用眼睛扫了大厅中的诸将一眼,缓缓的走到了陈其和孙贰朗身前,用手轻轻的拍了拍两人的的肩膀,轻声吟道,“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李恪吟完这首王昌龄的诗句便沉默不语,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眼前的两人在这次战斗可能会九死一生。但作为三军统帅,作为一个上位者,有的时候他必须舍弃跟多的东西,包括很多人的生命。

“好——好啊!”李恪喊道,“陈其、孙贰朗!你们不愧是我大唐的军人,你们的身上不愧流淌着大唐男人的勇敢和胆识。本王现在就答应你们的请求,等你们回来本王一定会在父皇面前跟你们请功。”

“多谢殿下!”陈其和孙贰朗脸色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没有因为李恪答应他们的要求而欣喜,同样没有因为自己此去会九死一生而沮丧。

大厅中的诸将也没有妒忌李恪对两人的夸奖,苏定方李恪对自己还有另外的安排,许敬宗不是武将,他是文官,不会跟陈其和孙贰朗去抢什么军功,再说他也没有那个能力,至于李孟尝,李恪早前就夸奖过他,要他施展才华的机会,再说孙贰朗之前就在李恪面前请求过他要亲手擒拿左贤王伏真,李孟尝也不需要跟孙贰朗可以计较。这三人有这样的心思,倒是大厅中的其他将领如郭侍封等暗自骂自己迟钝,怎么就没有得到眼前这么好的机会呢?毕竟,男子汉大丈夫投身军旅的目的不就是杀敌报国,光宗耀祖吗?李恪将众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而对诸将的态度也很满意。

“既然陈其和孙贰朗主动请缨要求斩杀伏真和执失思力两名敌酋,那你们对此计划还有什么意见和建议?”李恪继续开口说道。

“殿下,末将等没有意见!”诸将说道,现在他们还真的没有意见,听了苏定方刚才的计划汇报,他们都觉得苏定方计划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既然你们没有意见,那本王现在就下令!”李恪话说道这里,停顿的时候大厅中的诸将立即起身站成两排等候命令。

“李孟尝!”李恪喊道。

“末将在!”李孟尝出列道。

“本王命令你为并州马步军左右营兵马统帅,率领两营马步军共四万人马绕道到战场之北的地方负责截杀和阻拦向北逃窜的突厥溃兵。”李恪命令道。

“末将领命——”李孟尝干脆的答道。

“你身在北方苦寒之地,孤军深入,跟大军的联系不是很方面,本王在给一道命令,遇到紧急要事你可以便宜行事。”李恪朗声说道,“但必须记住一点,你的任务就是截杀和拦截突厥溃兵,任务顺利完成的话本王为你请功,任务失败军法处置!”

“诺!”李孟尝道,脸色虽然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心里欣喜不已,李恪确实给了他一个表现的机会,就那句遇到急事可以便宜行事足可以说明汉王殿下对自己才能的肯定。而在场的诸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也不由色变,军中将领能够做到自己便宜行事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这也看得出李孟尝确实受到了李恪的重视。

“苏烈!”李恪继续喊道。

“末将在!”苏定方出列道。

“你率领幽州四万人马和并州一万弓箭手负责战场右翼防线!”李恪命令下道这里,语气缓和的道,“定方,幽州四万兵马只有两万是骑兵,其余两万都是步兵,而且还是轻步兵,只有郭孝恪征集的跟随本王来幽州的五万并州军中还有有一万的弓箭兵,本王就将他们全都派给你,右翼的防线就交给你了。”

“殿下——末将一定完成任务!”苏定方语气肯定的说道。李恪的语重心长向苏定方表明了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而李恪之所以将这个任务交给苏定方,确实也是看中他的指挥才能!他认为以苏定方的军事指挥才能,绝对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陈其,孙贰朗!”李恪继续喊道。

“末将在!”两人同时出列道。

“陈其,本王让你统领五千鬼面骑,再给你五百鹰卫,你的任务就是执失思力!”李恪说完不及陈其回答,继续说道,“孙贰朗,你率领并州左右营剩下的一万骑兵,本王再给你五百鹰卫,你的任务就是突厥左贤王伏真!”

“诺”陈其和孙贰朗两人同时领命!两人脸上不但露出的是激动还有对李恪崇敬的一丝士为汉王死的豪情。不但是陈其和孙贰朗两人,就是大厅中的气氛开始变得沉闷起来,诸将都知道黑衣卫中是三千鹰卫代表着什么,他们是李恪的亲卫,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李恪绝对不会用他们。而且,因为军事情报方面的需要,三千鹰卫中的一千人已经被安排到不同的地方,剩下的只有两千人。现在,李恪为增加成功率和保护孙贰朗还有陈其,分别给了他们五百人,这怎么不能让人动容呢?

但是,李恪不理会陈其和孙贰朗两人炙热的眼神,不理会众人凝重的表情,继续喊道,“郭侍封!”

“末将在!”郭侍封出列道。

“你还记得上次的教训吗?”李恪淡淡的说道。

“记得!”郭侍封答道。

上次他的新慈手软放过了一名突厥妇女和孩子,引来了突厥大军的围攻,虽然这背后还有他人的阴谋,但李恪回到并州就把他扔到了英雄冢,让他去给牺牲在那场战中的士兵守灵,目的就是让他能够正视战争。

现在,两年的时间过去了,郭侍封确实变化很大,两年的时候让沉默不语的郭侍封变得冷静而萧杀,就像一柄寒冰铸成的宝剑。所以,李恪才会在这次北伐的战争中把他带到了自己的身边,让他重新统帅鬼面骑。

“鬼面骑的任务就是击溃执失思力的三万铁骑,不惜一切代价!你明白吗?”李恪没有多余的废话,命令下达的很直接。毕竟,他组建鬼面骑的目的就是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一只死士骑兵,让他们成为魔鬼一个的骑兵的存在。

“诺!”郭侍封干脆的答道。

“恩!”李恪命令下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李孟尝,为了不引起突厥执失思力和伏真的注意,你即可下去整顿兵马,今晚子时时分准时出发。”又对一帮的许敬宗道,“延族,李将军兵马所需粮草辎重晚饭前一定要备齐。”

“诺!”两人领命退出了大厅。

“其他人等先去军营操练,等候本王的命令!”李恪下令道,继而又对苏定方道,“定方,本王有个可以阻挡突厥骑兵冲锋的战车,待会将图纸给王中长让他给你送过去,你负责督造最少一百两。然后在负责操练。”

“末将明白!”苏定方道。

对于李恪说自己想出了能够阻拦突厥骑兵冲锋的战车苏定方一点都不怀疑,而且还很期待。而李恪想出的战车也不是新发明,只是将扑通的车子扩大,并在车头的前面竖向加上了一块大而厚重的木板,再在木板上钻孔插上长约两米的已经被削尖了的长矛。

虽然,这样的战车做工很粗糙,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和材料的要求,但在平原上能够阻止轻骑兵的冲击的能力还是很强悍。至少能够阻止突厥骑兵,拖延时间,给弓箭手一定的时间。

苏定方和诸将见李恪还没有别的吩咐,便躬身告辞,轻身退出了书房。而李恪看到诸将李恪,便立即和王中长回到了书房开始绘制战车的图纸。不过片刻的时间,李恪已经在三张白纸上划出了战车的图形和各种部件的要求等,他将图纸交给王中长,让他拿去给苏定方,而自己则躺在椅上,深深的陷入了对战争的思考之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大战前夕

突厥左贤王伏真和执失思力跟突利交战数次,深知突利手下兵马的强弱,而执失思力本人更加知道自己能够数次重创突利,关键原因还是自己身边有左贤王的十万大军压阵,这十万大军牵制了突利,使得他不敢派出大量的兵力跟自己作战。

可是现在不一样,听斥候汇报说大唐已经出兵帮助突利对付自己,而且,领兵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世民的第三子汉王李恪,就是那个出使突厥,能够从容的只用几百人就突破了突厥数千精骑的围追堵截的汉王李恪。执失思力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的凝重。

突厥左贤王见执失思力脸色显得很凝重,有些不解的问道,“执失思力将军,本王认为你的担心是多月的,即便是大唐参战,他们出动了十万大军,就凭你我现在手里十三万突厥精骑,我们依然能够重创唐军,平定突利的叛乱。”

“左贤王,要是唐军的统帅是别人,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但要说是李恪,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啊!”执失思力道,“可能你还是不清楚,当年李恪出使突厥,在回唐的路上遭到了王子施罗德派出的数千精骑的围追堵截,他不但的成功逃脱,而且还全歼了大汗身边一千名血狼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啊!可见此人的在军事指挥方面和骑兵战中确实有非凡的才能,而且左贤王你想到没有,大唐有那么多身经百战的将领,李世民为什么会派他前来给突利助战呢?李世民可不是简单的人物,被他寄予厚望的人不会是简单的人物。所以,今后的跟突利的战斗中我们还是要谨慎小心啊!”

伏真听到执失思力对李恪的评价这么高,他心里开始重新思考现在的战局,作为突厥的左贤王,能够在颉利这样的枭雄眼里被认可,这足以证明伏真不是无能之人。

“那以执失思力将军之意,我们现在该如何行事?”伏真突然开口问道,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执失思力会这么谨慎和慎重,顿时觉得李恪确实不简单,便询问执失思力的建议。

“其实,我认为我们该速战速决!”执失思力沉思了片刻,坚定的说道,“李恪善于用兵,排兵布阵很有一套,但是,他手上的唐军基本都是步军,机动能力比较差,唐军刚到幽州,他想排兵部署,以唐军的步兵的行军速度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可以完成。所以,只要我们速战速决,即便他再怎么给我们设下圈套,他的计划也会落空。”

“执失思力将军,我认为你的建议不可取,即便你说的李恪有多么的厉害,但唐军基本全都是步军,在大草原上对我骑兵构不成什么威胁。”伏真停顿一下继续说道,“再说,我们突厥精骑怕过谁?李世民再怎么厉害也不是让大汗逼得他跟我们渭水结盟了吗?以本王看只要他李恪敢出兵,我们干脆就全灭了这支唐军,给李世民看看他的军队再怎么厉害,但在我们突厥精骑面前还是不堪一击。”

“左贤王——不可大意啊!大汗给我们的命令是平定叛逆突利,可没有说让我们现在就跟大唐起争执啊!”执失思力劝谏道,“以我们目前的状态还不能跟大唐开战啊!”

“执失思力将军,你的意思本王明白,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等到明天我们跟突厥一战的时候看看唐军的反应再做决断吧!”伏真也没有跟执失思力争执的心思,语气缓和的说道,毕竟,他自己很清楚,执失思力是颉利的心腹爱将,仅仅为了是否想剿灭李恪而起争执不值得。

“恩——我看现在我们只有这样了,等明天跟突利一战再看情况吧!”执失思力也叹气说道,“只是明天我们是否需要改变一下战术呢?”

伏真听到执失思力这么说,心里一动急忙说道,“执失思力将军的意思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恩,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们跟突利也打了数次仗,但是每次派出的兵力都不到三万,这次我们何不派出五万精骑,打突利一个措手不及呢?”执失思力说道这里,眼神一动计上心头,“这样我们也整好看看唐军的反应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也不迟啊!”

“恩——”伏真点头道,“将军的建议确实不错,就这么办,明天对阵突利时我再派出两万精骑协助你。”

“多谢左贤王!”执失思力道,即便是作为颉利的心腹将领,对眼前拥有十万大军的突厥左贤王,执失思力也不敢托大,心里即便不服但表面还是显得很尊敬。

“哈哈——”伏真显然对执失思力的表现很满意,朗声笑道,“将军太客气啦,我们都是为大汗效力,何须如此多礼呢!”

伏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现在是出兵帮助执失思力,受他的大礼是应该的。

执失思力强子忍住自己的愤怒,低声告辞,退出了伏真的大帐。

而在突利的大营中,突利一个人久久的坐在王帐中沉默不语,他身边的心腹将领本来是向跟他讨论明天跟执失思力的战术,但见到突利现在这个样子都不敢上前打扰他,只能在帐外等待召唤。

阿史那云自李恪离开后就心不在焉,她在军营中闲逛,看到王帐前站着不少阿史那部的将领,便上前询问,一问之下便知道了结果,原来是自己的父汗在生闷气。

掀开王帐门帘的一角,轻身步入王帐来到突利身边。她刚要说话,就见突利猛然抬头,目光中露出的寒光,而突利刚要开口训斥,见是自己女儿,他的脸色缓和了很多,但语气严厉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父汗——你是否有什么心事啊?”阿史那云轻声问道,“难道是为了汉王殿下吗?”

“你这个丫头——”突利有心训斥,但见阿史那云关切的眼神便改口说道,“哎——战争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要操心了,你下去吧!”

“父汗,我知道你是在怪汉王接受了我们三万匹战马,又借走了我阿史那部是一万精骑,但明天我们就要跟执失思力又要开战了,就是还没有得到他出兵相助的消息是吗?”阿史那云自然知道突利心中所想的问题。

但是,她没有给突利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父汗——对于汉王殿下,你大可不必担心他不会救援我们,我相信他看到不会坐视不理,只是时机还没有成熟而已。”

说完,她看了突利一眼,退出了大帐!

“哎——”突利重重的叹了一口,但他并没有阻止阿史那云离开大帐。自己的女儿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这个做了十多年父亲的心里自然清楚。只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要就可以办到的,突利心里很清楚,他只是感叹自己女儿的不幸而已!

突利感叹一番,便开始召集部下商议第二天对执失思力的战术。而阿史那云离开大帐,肚子一个人走上了对面的一座小山坡,坐在上坡上有些枯萎的草地上,她的思绪回到了当初跟李恪初识时的那个晚上。

当时,她觉得李恪跟所有的她认识的突厥人不同,跟她见过是唐人也不同。直到今天,她才发现那种所谓的不同不是真正的不同,而是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爱上了那个喜欢狼的男人,只是当时她自己还不明白而已。

而同样是在幽州城的李恪在自己的书房内也在思考第二天的战役,他身边站是王中长和孟山两人,而不是平常的陈其。自从陈其跟李恪主动请缨要阵前斩杀执失思力之后,李恪特意将他派到了鬼面骑,目的是让他跟鬼面骑待在一起熟悉战术,而一向跟在李恪身边的王中长代替了陈其的职务,开始负责李恪的日常事务。至于孟山,他是来跟李恪汇报情报的,汇报是内容就是执失思力和突利要在第二天再次开展的情况。

“还有其他方面的情报吗?”李恪继续问道。

“回殿下,目前张都督和杜将军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而李将军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孟山简短的说道。

“没有得到李孟尝大军确实位置的确实消息,说明时机还不够成熟,本王还不能参与到战争中去吧!”李恪叹息一声,好似自言自语的说道,“只是这样一来恐怕会让突利引起误会啊!”

王中长和孟山都没有回答,他俩知道李恪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再说即便就是说给他俩听的,他们两人也不敢给李恪出谋划策或者进行劝导。所以,两人只能沉默不语。

“孟山,你继续负责侦查两方情报,一旦有什么情况要随时通知本王!”李恪语气严厉的道。

“诺”孟山回道。

“王中长,准备马匹,我们去趟军营!”李恪继续说道。

“诺——”王中长回答道。

随即,他和孟山两人退出了书房。

而李恪眼睛紧紧的盯在地图上沉默不语,半响才听他说道,“哎!看来本王明天还是得去趟突利营地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李恪到访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李恪就起床吩咐王中长集结兵马,随时准备出发,到突利的驻地,他想要亲自观战。王中长领命离开,李恪在侍女的服侍梳洗完毕,用过早餐,就见王中长和孟山两人大踏步走进了客厅。

“殿下,一切都以安排妥当,府外一千名鹰卫整装待发。”王中长汇报道。

“恩——”李恪点头道,看了一眼士气高昂的王中长和孟山两人,李恪关切的问道,“你们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有呢?”王中长回答道,早上一系列的安排他是没顾得上吃饭,孟山的情况也是一样,他现在也跟王中长一眼随侍在李恪身边。毕竟,王中长在武艺方面还没有陈其那么强悍,在护卫能力肯定略显不足,再加上孟山的话李恪的安全倒是有保障了。其实,这也不是李恪自己安排的,而是陈其安排的。作为黑衣卫的副统领,鹰卫名副其实的统领,陈其绝对有资格调动孟山来负责李恪的安排。

“没吃的话你们就在这里吃点,本王去书房看看书,吃饭你们再来找本王。”李恪说话很随和,就像一个兄长关心弟弟一样,让王中长和孟山身为感动。

李恪刚回到书房,还没有书刚翻看了几页,就发现门外王中长回禀,请命是否可以出发。李恪答应一声走出书房,王中长和孟山跟随在两人的身边。

府外黑衣卫鹰卫早已整装待发,一千匹战马上一千名骑士就像一千尊雕像一样,巍然不动。李恪很满意的点点头,骑上战马,一声令下,便率先离开了都督府,身后一千名鹰卫骑士紧紧相随。

出了幽州城,李恪发现了陈其的身影,他正好率领着五百鹰卫和五千鬼面骑在等待李恪,见到李恪的队伍,陈其和郭侍封立即上前见礼。

“你们是怎么回事?”李恪问道。

“殿下,末将担心你的安慰,特此率领鬼面骑前来保护你的安全。”陈其朗声说道。

“你也是这么想的?”李恪询问陈其身边的郭侍封。

“末将支持陈统领的意见!特来护卫殿下安全!”郭侍封说道。

陈其的忠心没的说,李恪对此很清楚,但他觉得去趟突利驻地,还真没必要率领这么多人。特别的鬼面骑,这可是他针对执失思力的一支骑兵,不能轻易的就这么暴露在了敌人面前。所以,语气严厉的训斥道,“陈其,你的任务是什么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本王给你下达的军令到底是什么?你还听不听本王的话啦?”

“殿下——你的安全!”陈其极力的反驳,对李恪的担忧之情也是流露不已。

“行了,你回去吧!本王的安全绝对不会有问题!”李恪说道这里,语气严厉,声音很大,“难道你不想本王身边的一千名鹰卫士兵吗?”

“杀——杀——杀——”一千名鹰卫听到李恪的话,大声吼道,声势震天。

陈其见李恪这么说,知道自己再怎么争取也无济于事,只能带着自己鬼面骑悄然离开。

突利的驻地在幽北草原,可是跟执失思力经过数场的征战,再加上他跟李世民称臣,表示愿意归顺大唐之后,他的驻地在跟执失思力的交战中不断的向大唐的幽州城移动。所以,李恪急行军,用了不到三个时辰就赶到了突利。

突利的驻地此时弥漫着一股萧杀的味道,阿史那部的六万多健儿已经整装待发,以千人小队和万人大队的形式排列在空旷的大草原上。李恪来的时候正式突利做战前动员的时候,看到远远而来的李恪,突利的心里不由的轻松了不少。即便他只看到了李恪身边的一千骑兵,但也觉得只要这个年轻人在,他就没有什么过度担心的。

“多谢汉王殿下能够亲临阵前督战!我突利感激不尽!”突利话说的很诚恳。

“突利二汗说的什么话,大唐既然已经答应出兵帮助二汗度过眼前的危机,本王前来督战也只是分内之事,何须二汗如此客气呢!”李恪笑道。

“那就多谢殿下了!”突利笑道,“不知殿下对今天之战有何良策啊?”

“本王现在没有什么好的良策,还是等到阵前观察一番再说吧!”李恪淡淡的道,他也不悦突利这么着急的问着急有什么良策,李恪知道突利的用心,他其实是在询问李恪到底什么时候能够出兵。

突利见李恪识破了他的伎俩,也不纠缠这个问题,率领大军来到了大战的地点。

其实,像幽北草原这样数千里之内都是一片平坦之地的地势情况下,两方大战,绝对没有什么伏兵,奇兵之类的战术,基本都是大规模的骑兵冲刺,决胜的关键也是要看骑兵的素质。

正因为如此,大唐即便是有诸多名将,在没有骑兵的情况下对突厥的战争中从事处理劣势,关键问题就在这里。毕竟,步兵,尤其是轻步兵根本就对骑兵构不成威胁,只会是骑兵的靶子而已。

战场之上旌旗逼空,烈日高照。

战马嘶鸣,战鼓雷雷。

突利今天因为有李恪在自己身边,不敢大意,特意率领了四万骑兵,比平时多了一万人马。按照他的思维,执失思力肯定只会率领他本部是现在已经损失到了两万的人马前来攻打他。他不觉得执失思力敢冒险让伏真出动大军,或者拉下面子跟伏真借兵。

而对面的执失思力这个时候也率兵出现在了战场的另一方,等他看到李恪的时候不由的一惊,特别的看到李恪身边一千名黑衣骑兵时,脸色显得很凝重。作为颉利的心腹,当初他也曾统领过颉利的骑兵血狼卫,清楚的知道血狼卫的实力,只要再草原上决战,即便是有十倍的敌人,想要困住血狼卫那是绝对不可能。

而今天,他看到李恪身边的黑衣鹰卫的时候,他的直觉告诉他,对面的这一千名黑衣骑士绝对就是像颉利的血狼卫一样的存在,而且,在执失思力的直觉当中,他们甚至比血狼卫还要强悍。

第二百九十六章 突厥人之间的骑兵战

就在执失思力还在出神的一瞬间,突利这边已经准备了冲刺的队形,他已经派出了一个万人骑兵队。不过有李恪在他的身边,他派出是万人骑兵队可不是方腊阵型,而是鱼鳞阵,就是将大将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

不过执失思力见到突利早已排兵布阵完毕,急忙下令派出了同样是一万的骑兵,不过这一万人是他身边最为精锐的骑兵。这个决定的执失思力在见到李恪之后临时做出的决定。他认为李恪率领这一千精锐来到阵前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要是自己一开始就不能掌握战场上的主动权,那么等到突利取得优势的情况下李恪再派出他的一千骑兵,即便是自己还有两万的预备骑兵,可能失败的还是自己。因此,执失思力才会在第一时间就派出了自己身边最为精锐的一个万人队。

只是执失思力这么想,那不代表突利也没有动作,他今天派出的万人对同样是阿史那部最为精锐的一万骑兵。在他的心里,自己即便是向大唐救援,但绝对不能在战场上堕了自己阿史那部的威风,而今天的一战是一个很好对李恪很好的证明,他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所以,在阴差阳错之间,有了李恪的出现,本来都想保存实力的执失思力和突利今天都拿出了自己的真正精骑。之所以说两人之前有保存实力之嫌,关键是执失思力身边还有伏真十万大军,执失思力是有私心的,他不想自己兵马成了炮灰,让伏真捡了便宜。而突利则是向大唐求援,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拼了自己的老本,到时候即便归顺了大唐,他也不会受到李世民的重视。就因为两人又同样的心思,前段时间虽然打了不少仗,但两人之间的损失不大。

李恪倒是没有注意突利派出的一万骑兵,但他看到执失思力派出的一万骑兵比其他的骑兵精神旺盛的时候,他就猜测到了执失思力心中所想。有了这个猜测,李恪心里倒是一乐,主动上前说道,“执失思力将军,当年一别,没想到你我能够在这里相见,确实是一种缘分啊!”

“原来是汉王殿下啊!”执失思力本不想跟李恪搭话,但见李恪主动跟他说话,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催马上前说道,“末将见过汉王殿下!”

不管是大唐人,还是突厥人,都佩服和敬重强者。在突厥人的心里,在执失思力的心里,李恪的强者,他才会这么客气,给李恪施礼。

“将军不必多礼,战场上我们的敌人,私下里我们就是朋友,将军何须如此客气呢!”李恪淡淡的笑道。确实,他也比较欣赏执失思力的性格。但是,欣赏不代表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经历了数次生死的李恪绝对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多谢殿下!”执失思力说完,退回了自己的阵营。

李恪遗憾的微微摇头,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鼓声响起,牛角号吹响了战争。

执失思力一挥手,一万名骑兵冲向了自己和突利的阵营。

突利也不敢示弱,大手一挥,身边的早已排好的鱼鳞阵的一万名骑兵也冲向了对面的敌人。执失思力的骑兵身穿白衣,突利的骑兵身穿黑衣。

一白一黑两支骑兵就像两条巨浪彼此涌向了对方。

“砰——”骑兵之间剧烈的碰撞声,两条巨浪终于绞杀在了一起。

战马嘶鸣,鲜血喷涌,刀剑撞击的声音,这不同的音符就像地狱里的琴魔弹出了美丽的琴音一样收割着活人的生命。

大唐跟突利打过不少仗,李恪自己也跟突厥骑兵交过手。,知道突厥骑兵的厉害。但是,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突厥人跟突厥人之间的战争。

两方都是突厥精锐的骑兵,同样都是马背上长大的骑士,同样的兵器,同样的出刀姿势,同样的残酷的杀戮。

这就是战争,同族人之间的战争。

没有快感,没有热血,没有激情,只有内心不堪的痛苦。

但是,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就没有怜悯。所以,不断的有士兵将自己的弯刀高高举起,砍向对方的头颅,鲜血个头颅就离开了身体,刀的速度不是很快,可是力道很猛,但死者连叫喊的声音都来不及喊出。

同样的,弯刀刺进对方的胸膛,鲜血流出,尸体就像被风吹到的麻袋一样,跌落在了微微发黄的草地上。

叫唤,厮杀,惨叫还有战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修罗场。

李恪早已适应了这样的化境,举目望去看见的是突利一方已经占据了优势,不是说突利的骑兵就比执失思力的骑兵强悍,而是李恪的阵型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中路突破确实分解了执失思力骑兵的兵力,达到了各个击破的作用。而此时的战场上执失思力的一万骑兵已经损失了一半人,他们虽然还在极力的反抗,但早已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

战场上急剧变化的形式执失思力也看的出,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万精骑会败的这么快,这么惨。同时,他在心里做决定,是否派兵增援,他在权衡利弊,要真的派兵增援,一点战局呈现拉锯战,那自己的派兵就成了添油战术,肯定起不到效果。

但是,不派兵增援,自己真是舍不得这剩下的精兵,他们可都是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啊!

想到这里,执失思力做了一个决定,他下令将伏真派给他的两万骑兵中的一个万人对派上了阵前,准备增援。

突利见状,准备立即调兵遣将却别李恪阻止。

“二汗,你们双方在派兵,不就成了添油战术了吗?到最后肯定会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李恪淡淡说道。

“那不知道殿下有何计策?”突利自然明白李恪所说的话的道理,急忙询问李恪对策。

第二百九十七章 属于孟山的战役

“二汗,执失思力现在的这一万骑兵跟先前的那一万骑兵相比,你看出了什么?”李恪问道。

“我观察,他现在阵前的这一万骑兵比先前的一万骑兵战力要差很多!”突利说道。

“那是不是可是执失思力派出这样一万战力地下的骑兵,是否就意味着要放弃了这场胜利呢?”李恪发问道。

“那殿下的意思呢?”突利脸色抽了一抽,他没想到李恪单凭眼前执失思力阵前的一万骑兵会分析出这样一个结果。

“你准备三千精骑,交给我的手下统领,只要执失思力敢派出那一万骑兵,我们手上这三千兵马足以,剩下的兵马你就等着追杀逃兵吧!”李恪自信的说道。

突利看到李恪自信的眼神,便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再说是他问李恪有没有解决的战术策略,李恪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要是说自己不接受李恪的建议,那明显就是给李恪难堪的。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本汗就信殿下一回!”突利重重的说道。但是作为一个跟颉利抗衡的枭雄人物,他确实也有自己心计。虽然他相信了李恪建议,但嘴上说出的确实另外一番话。就是想跟李恪表明自己心迹,我是相信你,我的全部资本就压在你这句话身上了啊!

李恪没有说话,继续观察战场上的形式,而突利也不在询问,吩咐手下亲兵去挑选三千名精锐的骑兵。

半响,就见对面战场上执失思力开始将那一万骑兵投入到了战场上。

“二汗的骑兵准备的怎么样?”李恪看到战场上形式在执失思力投入了一万的兵力时发生了转变,便询问身边的突利。

“已经准备妥当,不知道汉王要殿下怎么安排?”突利问道。

“孟山!”李恪喊道,就见护卫在李恪身边的孟山骑马走到了李恪面前道,“末将在!”

“孟山,你率领三千名突厥精骑,将对面的一万执失思力的骑兵击溃,能做到吗?”李恪命令道。

“诺”孟山答应道。

确实,这两年的时间里,黑衣双煞和黑衣双狼四人当中唯独王中长和朱童两人最为耀眼。朱童被李恪任命为负责长安的情报工作,他已经注定被李恪培养成为情报头子了,可谓是实权在握的人。而王中长始终跟随在李恪身边负责安全工作,现在陈其一离开,他便成了李恪的亲卫队长,绝对是心腹中的心腹,权利自然没的说。就剩下侯虎和他孟山了,而侯虎也有任务,只要攻下定襄城,侯虎就是大功一件,就剩下他孟山没有机会。

现在,李恪给他机会,孟山怎么能不权利完成呢?

确实,李恪身边猛将如云,今天能给孟山这样的机会也是不易,而且还是借了突利三千骑兵的光。

孟山心里清楚。

所以,李恪的命令一下完,他便骑马来到了三千精骑的面前。

“兄弟们!”孟山大吼道,作为李恪派往漠北的情报头子,两年的时间里他已经学会了突厥语,能够说流利的突厥话。

“兄弟们——你们的身后是什么?”孟山大声道,“是你们的亲人和孩子,是你们的妻子,是你们父亲母亲!”

“可是,对面的战场上,我们的兄弟在拼命,他们为的是什么?就是不让自己的亲人被杀,不让自己的妻子受到侮辱。”孟山确实切中了突厥人的要害,突厥人只要战胜了对方,那么对方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胜利品,包括女人和孩子。

“所以,我们也不落后,我们必须站出来为自己的亲人战斗!”,孟山说道,“打败对面的敌人,我们就回家和亲人团聚,打不败对面敌人,我们就已死以谢他们!”

“杀——杀——杀——”三千精骑吼道。

每个人都有血腥,突厥人更加不例外,孟山刚才的话就激起了他们的血腥。

“现在,你们就跟我一起出发,踏破对面的敌人!”孟山吼道,“杀——”

“杀——”三千精骑吼道震天,快速冲刺,冲向了对面的战场。

战场上本来已经有一万又是的执失思力的一方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是,孟山的加入让战局呈现出一边倒的场面。

孟山的战马是当初李世民饲养的御马,他是第一个冲进战团的。就见他手中唐刀举起,落下的瞬间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冲天而起。孟山的冲击能力很强,瞬间便冲进了敌方的阵营,手起刀落见砍杀了七颗人头,战马方才止步。

震撼,绝对的震撼!

他就像一个死神一样震慑住了执失思力手下的骑兵!

而跟谁他的三千精骑没有想到自己的唐人主帅会这么勇猛,一个个都发挥出了自己一百二十的激情和血腥,不断的砍杀着身边的敌人。

战局在孟山和三千精骑加入的时候发生了大逆转,突利一方的骑兵看到自己的同伴强悍的战斗力,他们也不敢示弱。战场上的士兵受到了孟山和三千精骑的感染,又焕发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他们骑马快速的砍向了自己的敌人。

李恪在孟山杀入对面战场的时候就猜测到了结果,他对自己的部下都很有信心,之所以这样他才会干举荐孟山,让他只用三千精骑就去对抗对方的一万骑兵。

突利看到战局被扭转,心里兴奋不已,脸色露出淡淡的笑意,而两一方的执失思力看到这种情况,脸色阴沉的能吓死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只用了一个三千人的冲击就击溃了自己一万的骑兵大队。

现在,是他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是要投入更多的兵力呢?还是赶快收手罢兵,免得自己损失更多的兵马。

可是,他心里这么想,还没有做出决定的时候,对面的突利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已经下令一万精骑快速的投入了战场之中。

两方都是筋疲力尽的时候,而在这个时候投入一万的生力军意味着什么呢?那就是赤裸裸的杀戮。看到这种结果,执失思力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他果断的下令了撤兵的命令。

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撤兵,可能自己带来的这四万多人马就要葬送在这场战斗之中。同时,他心里对李恪更加的忌惮了,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李恪的排兵布阵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第二百九十八章 公主之心和汉王之意

突利看到执失思力下达了撤军的命令,他身边的军队开始慌乱的撤退,突利看了李恪一眼,见李恪向他点头,他便果断的下达了全军出击的命令。

突厥骑兵冲锋的时候速度很快,撤退逃命的时候也不含糊,跑是一个比一个快,而正是因为这样的溃败才给了突厥斩杀逃兵的机会。突利部跟执失思力交手数次,被执失思力的骑兵压制了好久,士兵们心里都憋着一股气,今天终于可以发泄出来了,他们怎么能不卖力的冲杀呢?

所以,当执失思力率领逃兵回到大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边之剩下一万人马,出征时的四万多现在就剩下一万多,整整损失了三万精骑。执失思力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死的心都有了,他心里很不甘心,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今天会输的这么惨,输的这么窝囊。他更加不甘心的是,不是李恪和他身边的一千精骑参与了这场战争导致他输了这场战役,而是李恪只派出了身边一个小小的校尉,他就输掉了一场本该属于他的胜利。

执失思力很羞愧,很愤恨,他恼怒!

而就在这个时候,左贤王伏真出现在了执失思力的面前。他是听到自己身边的亲兵汇报,说执失思力打了败仗回到了军营。所以,他特地出来到此处的目的只是想好好羞辱执失思力一顿,让他这个目中无人的将军今后收敛一点,别仗着自己是颉利的心腹将领嚣张的不行不行的。

只是让伏真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会看到这样的结果。执失思力不但败了,而且还是完败,惨败!他不但顿时自己是三万人马,还将自己给他是两万人马也损失殆尽。伏真看到这个结果的脸色很难看,心中愤怒的都想把执失思力给吃了。

“将军,我想就该给本王一个解释吧!”伏真愤怒的说道。

“左贤王放心,今天的惨败我会负责,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执失思力也不想多跟伏真纠缠,语气凄凉的说道。

“好!那本王就恭贺将军的大驾!”伏真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军营。

而执失思力则是命令身边的将领先将这一万多人马安顿好,他自己则骑马回到了大帐。他现在需要包扎伤口,他在撤退的时候他被唐军校尉给砍了一刀,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没顾得上包扎,现在流血过多,导致了他自己身体很虚弱,神情显得很疲惫。

只是,即便如此,执失思力包扎完伤口就出了大帐向伏真的王帐走去。正如伏真所说的,今天的惨败他是需要做出解释的,说白了就是让他承担责任。毕竟,这场仗他打输了,要是把事情传到颉利的耳中,他肯定不会轻饶了这才战败的主将。

……………

突利的驻地,现在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一片欢天喜地的气象。

因为,今天他们取得了一场胜利,而且是大胜,对手还是颉利身边最为骁勇善战的执失思力。

一场战役就歼灭了执失思力两万多人,俘获三千多俘虏,突利怎么也掩饰不了自己喜悦的心情。

特别的像这两个月连战连败的阿史那部族人,更是欢腾不已。

“汉王殿下,没有你,我阿史那部今天就不能能够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我突利敬你一杯!”突利欣喜的说道。

“二汗过奖了,是诸位将军和阿史那部的勇士们打赢了这一仗,本王不敢居功!”李恪笑道,“请!”

李恪很谦虚,他真的没必要跟突利抢战功,现在是他不需要战功,他要的是胜利,要的是对突厥的胜利。

孟山作为这从战役扭转的关键人物,被突利和阿史那部的诸将频频敬酒,不过他是酒量是跟陈其等人练出来的,跟阿史那部诸将拼酒依然没有显出醉意。

李恪见大家喝的很兴起,没有打扰他们,自己一个出了突利的大帐。行至对面一处低矮的小山坡处,李恪等了上了小山坡,缓缓的坐在了有点发黄的草地上。

“你在看什么呢?”

李恪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悦耳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人是谁——阿史那云。

“大帐气氛太闷,本王出来散散步!”李恪说道,“公主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也觉得寝帐太闷出来散散步!”阿史那云笑了笑,缓缓的坐到了李恪身边说道,“我没事的时候经常回出来在这里坐会,透透气。”

“确实不错!”李恪说道。

“恩!”阿史那云应道。

但是,两人话说道这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表示了沉默。

半响,就听阿史那云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当年你出使阴山圣地的时候,那天晚上我们也是这样坐在一起欣赏美丽的夜空的。”

“恩——”李恪应道,随即问道,“施罗德有没有找过你麻烦?”

“没有——”阿史那云听到施罗德的名字,显得很气氛,语气严厉的道,“他还没有那个胆子敢找我,我不找他就已经很便宜他了。”

“只是——”阿史那云语气幽怨的道,“我连累了你。”

“什么?”李恪问道。

“如果你不是为我出头,施罗德也不会派兵追杀你!”阿史那云心有余悸的说道。

“就他那点残军败将也能追杀得了本王?”李恪笑道,他确实很自信,但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心里还是有点后怕,毕竟那次是死里逃生啊!但是,他这样说也是为了安慰阿史那云,让她心里没有对自己的歉意。

“殿下——”阿史那云道。

“恩?”李恪道,“公主有什么事情?”

“其实,经过那件事情之后我一直想去长安找你,可是父汗不答应。”阿史那云小声道,“但是,我的心里时常会想起我们当初在小山坡上说过的话。”

“公主——夜已经深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李恪淡淡的说道,他知道阿史那云要告诉自己什么。

但是,他现在不考虑这个问题,他没有时间,他也不想过多的纠缠于儿女私情,他心里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他不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男人。即便眼前的这个女人很漂亮,但他是大唐汉王,他现在需要的是权利,他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色狼。

李恪说完这句话,没有给阿史那云说话的机会,起身离开了小山坡。

阿史那云看着李恪离开的身影,微微叹息了一声,双颊留下了一行清泪。

第二百九十九章 公主的心思

李恪回到自己的大帐,将王中长和孟山两个人召集到自己的身边,问道,“你们对今天的战役有什么看法吗?”

王中长没有说话,而是将机会让给了身边的孟山,孟山顿了顿,说道,“殿下,末将这两年一直待在漠北,再加上今日跟突厥一战,发现这几年突厥的战力在不断的下降。”

“恩——”李恪点头,示意孟山继续说。

孟山继续说道,“不管突厥战力下降是出于什么原因,但他们骑兵的战力下降对我们大唐来说的有益无害,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趁这个机会消灭突厥人,发大军一举击溃颉利大军,擒杀突厥可汗颉利。”

“殿下,末将认为突厥战力下降可能有两方面的原因。”王中长见孟山说完,开口说道,“第一个原因就是,漠北草原发生的雪灾严重了影响了突厥人的正常生活,使得他们的生活质量下降,士兵身体素质不必以往。第二个原因就是突厥人的骄傲自大,他们在对大唐的战争中取得了胜利,而正是这样的胜利冲昏了他们的头脑,让他们没有了危机感,使得在骑兵训练方面没有以前那么严厉。”

“恩——”李恪很满意王中长的解释,对于王中长这样一个武将而言,能想到这么说实属不易,肯定跟他长时间跟谁在李恪身边耳濡目染,在学问方面有长进有关系。

“其实,你们两个还是忘了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大唐的战力在不断的增强。”李恪笑道。

“末将明白!”王中长和孟山两人面带愧色的说道。

“恩!你们两个深深的记住这一点,不管什么时候,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对敌人造成威胁。”李恪严厉是说道。

“诺”两人道。

“你们下去吧!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回幽州城。”李恪命令道。

两人应声,恭敬的退出了李恪的大帐。

……………

漆黑的夜晚,整个军营都沉浸在夜色的笼罩之中,只有阿史那部最为尊敬的公主,突厥二汗的女儿阿史那云的大帐依旧灯火通明。公主阿史那云脸上愁云惨淡,眼睛红红的,像是刚才哭过一样。她坐在大帐中怔怔的发呆,眼前对面对的方向正是李恪大帐的所在地。

自从和李恪在小山坡上对完话,阿史那云在小山坡上大哭一场,抒发完自己心里的委屈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寝帐。现在的她不再像刚才在小山坡那样显得悲伤无助,而是心平气和。李恪虽然拒绝了她,但是李恪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自己,阿史那云从李恪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悸动,还有一丝深深的悔恨。

作为阿史那云的公主,虽为女儿身,但阿史那云还是能够深深的体会到帝王之家、贵族之邑的权利斗争。兄弟之间的手足相残,国家和部落的萧墙之乱。所以,清醒了她现在很能理解李恪的心情,李恪不是不喜欢她,不是不想要她,而是不能,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这么做。

阿史那云深深的知道,现在的幽州草原的战场上战局基本已经掌握在了李恪是手里,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歼灭伏真和执失思力剩下的十万大军。而自己的父汗今后要归顺大唐,不管是从稳定阿史那部还是李世民要给草原各部显示自己的礼贤下士,李世民肯定不会怠慢他,封郡王,让他继续统治自己的部落的在所难免的。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要是和李恪有亲密的关系,就凭李恪现在掌握两道数十万大军,再加上他一战的威名和阿史那部的支持,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北方之王。

只要出现这种情况,别说是大唐王朝的朝中重臣,李恪的敌人要忌惮和恐慌,恐怕大唐的皇帝李世民也不会容忍这样的威胁存在吧!

所以,阿史那云在想通这些关键的问题是,他觉得李恪拒绝自己是正确的选择,他是为他自己着想,也是为了自己和阿史那部着想。

只是阿史那云想通了这些,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幽怨。

毕竟,作为女人,她不想自己和自己喜欢的人会出现这样的结果。

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她只能说服自己不要在纠缠他,不要给他添乱。

她这么做不为别的,只为她爱这个男人,深深的爱他,从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他。

…………………………

第二天,李恪告别突厥二汗离开阿史那部驻地的时候没有发现阿史那云。李恪知道经过昨晚的交谈,阿史那云可能已经明白了他的态度,所以今天才没有出现在离别的人群当中。

离别了阿史那部的驻地,李恪行军的速度不快也不慢,到了中午时分,他顺利的到达了幽州城。城中诸将苏定方孙贰朗和陈其等人将李恪接近城中,大家来到了都督府的大厅开始商议接下来要对面敌人是的对策。

突利对执失思力一战中取得了胜利早在昨晚已经传到了幽州诸将的耳中。所以,诸将今天的心情很愉快,再加上李恪不像以前那么的严肃,大厅中的气氛很融洽。

“殿下,既然执失思力跟突利一战损失惨重,那我们何不趁他们士气低落的时候出兵讨伐一举歼灭这十万大军呢?”说完的人是孙贰朗,他现在心里很着急,急切的盼望着想在沙场建功,时刻都在想着要取伏真的首级。

“经此一役,伏真和执失思力在十天之内不会有什么动作,相反的他们还会向阴山汇报这次的战报,如果不出本王所料的话,执失思力肯定会向颉利请求援兵的支援。”李恪淡淡的说道,“而本王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十天的时间就是李孟尝的军队的乌龟,他们肯定也已经到了伏击地点,只要他到了伏击地点我们就开始发起反攻,围困这十万大军,引出了定襄城中的突厥铁骑,让刘仁轨一举攻下定襄城。”

“然后,我们在一举歼灭这支被围困的突厥大军,之后联合张公谨还有杜君绰及定襄城的刘仁轨歼灭从定襄城出来救援的这支铁骑。”李恪说道这里,意味深长的道,“估计这次阴山的援兵可能就是颉利亲自领兵,本王倒是很希望能跟他在沙场上一决高下!”

李恪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镇住了诸将,他说要和颉利在战场上一决高下,这需要多么大的自信啊!不过李恪身边的将领一点都不怀疑李恪的自信,因为他们想自己李恪,他们更加相信自己。

“末将谨遵殿下吩咐!”诸将齐声说道,“歼灭突厥,擒杀颉利!”

李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给自己的部下鼓励,要给他们信心。所以,看到大厅中的诸将都是高昂,他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第三百章 十万雄兵

十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而在这期间李孟尝那边也有了消息,说他已经顺利的到达了安全地点,而李恪又从张公谨和杜君绰处,还有从刘仁轨处等都得到了他们准备妥当的回复。至此,李恪针对突厥设定的战术已经全部部署完毕,就等他下达最后的攻击命令,一场大唐自李世民登基以来的最为庞大的战役从此拉开帷幕。

作为边关重镇,幽州城因为战争的临近气氛变得很萧杀。不管是在大街上行走的行人之中还是在军营中都能感受到大战带来的浓烈的战争气味,那就是十分杀意,一份恐惧,还有似有似无的冷漠。

似乎幽州城的百姓意见适应了战争带给他们的所以的影响,或者是他们相信汉王李恪能够创造奇迹,或者……即便是大战前诸多不和谐的气氛也没有影响到幽州百姓的正常生活。

幽州都督府,李恪召集所以的领军将领,开始向下达最后的命令。

其实,作战战术早已安排妥当,今天李恪将大家聚聚到都督府,目的就是要给诸将信心,要给他们创造浓烈的战意。

毕竟,大唐跟突厥在长期的战争中都处于弱势。

而且,像李恪这样敢拿河东道和河北道两道人马力战整个突厥铁骑的计划还是第一次执行。不说李恪身边的将领,因为他们相信李恪,他们亲眼见识过李恪的智谋。但就其他各地抽调过来的将领只听说过李恪的威名和智谋,没有亲眼见识过,心里总是会存在疑惑。

所以,李恪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消除诸将心中的疑惑,给他们信心,给他们战争突厥人的信心。

都督府的大厅中站满了并州各州府的将领,其中尤以李恪身边的心腹将领为主,他们都手握实权,站在诸将的最面前。像苏定方、孙贰朗、陈其、郭侍封、许敬宗和孟山等人。

“诸位,我们等了很久——很久,今天终于等到了我们最为期盼的日子,那就是要洗刷我们大唐军人的耻辱日子。怎么要洗刷作为大唐军人的耻辱呢?那就是歼灭幽北草原的这股突厥铁骑。”李恪说道这里,大声吼道,“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诸将大声回答道,被李恪一句洗刷大唐军人的耻辱就激起了他们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还有那份血腥。

“既然你们有信心,既然你们决定要洗刷作为大唐军人的自己受到的耻辱,那本王就给你们机会,出发,兵法幽北!”李恪下令道。

“诺——”诸将齐声喊道,给李恪让出了一条道,跟随李恪出了都督府。

都督府外李恪的亲卫军,一千鹰卫和三千狼骑早已整装待发。李恪从王中长手中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第一个冲了出去,身后诸将紧紧跟随,他们的身后则是训练有素的鹰卫和杀气腾腾的狼骑营。

众人在李恪是率领下出了幽州城,就见城外十一万大军已经整装待发,分别是四万幽州军,五万的并州军和一万的并州马步军右营的骑兵,还有五千的鬼面骑及五千的重骑。其中,还有李恪身边亲卫军以前的狼骑则分散在了孙贰朗的并州马步军右营和鬼面骑当中。

浩浩荡荡的十一万大军出了幽州城直奔突厥的驻地,这个动静可不小,即便是分散在幽州城中的突厥和颉利的探子想不知道也难。所以,等到李恪大军到下午申时时分到达离突厥驻地还有十里外的地方时,突厥已经领兵等候李恪多时了。

突利也没有想到李恪会率领这么多大军,特别的看到有将近一半的骑兵的时候,突厥脸色露出了惊讶之色。但是,当他看到李恪身边的精锐的像一柄利剑的狼骑营,死气弥漫的像一把锁魂刀一样的鬼面骑还有杀气腾腾的重骑营时,他再也掩饰不住脸色的吃惊的神情,同时心里对李恪跟他说的他的目的是颉利这个话深信不疑。

确实,智谋如李恪者,只要身边能有这么三支精骑,要想跟颉利决一雌雄不是说不可能,是绝对有可能,而且赢面还很大。

李恪远远就看到了对面数千骑中央的突利,给身边的苏定方下令,让他减缓行军速度,而李恪在诸将和一千鹰卫的护卫下缓缓来到了突厥面前。

“让突利二汗再次等候本王,本王心里深感不安啊!”李恪笑着对李恪拱手道。

“阿史那部能够得到殿下的相助,殿下便是我突利最为尊重的客人,殿下又何须客气呢?”突利也笑着拱手道。

“今天本王带来了十万雄兵,目的就是要跟突利二汗一起联手歼灭眼前的敌人——伏真和执失思力的十万铁骑。”李恪严肃道,“只要这草原上的战争,我大唐军队还是要仰仗突利二汗。”

作为十一万大军的统帅,李恪自然要先将丑话说到前面。

“那是一定的,还请汉王殿下请放心,大唐的军队到了我突利的驻地,我突利一定会安排妥当!”突利一遍赔笑道,但心里也欣赏李恪这种身为主帅的严谨态度。

随即,两人并肩而行,大军开始缓缓的移动朝突利的驻地而来。

有了李恪见面时说的话,突利将李恪的十一万大军的营地安排的很妥当,再加上行军副帅苏定方的统兵能力,到了晚上酉时,整个唐军的营地已经搭建好,士兵的帐篷已经搭好,而且士兵们已经吃上了晚饭。

而这个时候,突利派人来相邀苏定方和唐军诸将到他的王帐中商议军情。

因为,李恪提前已经早突利的王帐中,苏定方、孙贰朗、陈其和许敬宗等诸将便不敢怠慢,急忙跟随突利的使者来到了突利二汗的王帐。

当诸将走进突利的王帐时发现李恪和突利就坐在王帐的正中央的位置,突利这一方坐满了不少将领,而李恪这边的一排座位都是空的,明显是给苏定方等人留的。

苏定方、孙贰朗、许敬宗和陈其还有郭侍封等诸将先是给李恪和突利施礼,这才缓缓的坐在了旁边空出来的座位上。

第三百零一章 你的话,我信

等到诸将落在,陈其对面的阿史那部诸将看到陈其的相貌之后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惊叹,突利听到这一声惊叹,脸色明显的不高兴,只是李恪也很了解阿史那部诸将的心情。毕竟,陈其当年的勇武在突厥人的心理历历在目,他在王帐中刀劈了突厥第一勇士的震撼力确实不小。而刚才发生惊呼的突厥将领就是当年有幸进入颉利王帐的人。

“诸位将军,明天就是我们和伏真、执失思力决战的日子,今晚将大家召集到帐中就是想商议一下明天的具体战术安排。”突利等到惊叹声结束之后方才说道。

等到突利的话说完,阿史那部将领这边,所以将领右手抱胸,低头喊道,“谨遵二汗号令!”唐军这边则是诸将默不作声。突利见状也不生气,微微一笑说道,“今天,大唐汉王殿下率领十万雄兵前来助阵,为我阿史那部解围,我突利甚为感激。所以,明天跟伏真和执失思力一战,我将全权交给汉王殿下指挥战斗。”

突利说道此处,话锋一转,严厉的说道,“所以,阿史那部诸将从现在起皆有汉王殿下调遣,若有不服或者不存号令者军法处置。”

“谨遵二汗号令!”阿史那部诸将回道。

突利对自己部下的表现很满意,对李恪微微一笑道,“汉王殿下请!”

李恪没有及时回答突利,而是起身看了大帐内的诸将一眼,这才开口道,“两个月前,颉利发兵十三万精骑攻打突利二汗。诸位不怕牺牲,甘愿跟随突利二汗跟颉利大军抗衡,我们才了今天的结果,那就是颉利的大军至剩下了不到十万。”

“现在,本王率领十一万雄兵和诸位将军联手,伏真和执失思力的区区十万大军将弹指间灰飞烟灭。”李恪继续说道,“但是,在明天的战役中为了减少我们的伤亡,本王还是要做一番部署。”

说道这里,李恪的语气很严厉,李恪扫了一眼阿史那部的诸将,厉声吼道,“阿姆——”

就见身材雄壮的阿姆出列道,“末将领命!”

“明天,你率领阿史那部五万骑兵负责我联军的左翼防线,若是让敌军突破左翼防线,军法处置!”李恪厉声道。

“末将领命!”阿姆应道,阿姆是突利的侄子,既然突利让李恪全权指挥战斗,他自然不会不听突利的命令。

而同样的,李恪第一个点的将领就是阿姆,也是考虑到这层关系。只要第一个阿史那部将领领命,他的任务就已经算是完全了。

“突利二汗,中军位置必须有你和我一共坐镇,这中军的将领就由你安排吧!”李恪对突利说道。

突利知道这是李恪给他面子,急忙起身说道,“既然殿下如此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恪没有多说,继续吼道,“苏烈”

“末将在!”苏定方出列道。

“明天,你率领幽州军负责我联军右翼防线,若是让敌军突破左翼防线,军法处置!”

虽然,早在幽州城李恪就已经布置妥当,可是到了突利驻地,李恪担任了联军统帅,就不能不再下达一次命令。

“诺——”苏定方道。

“陈其——孙贰朗——郭侍封!”

“末将在”孙贰朗、陈其和郭侍封三人同时出列道。

“你们负责中军突破,明天务必给本王斩杀伏真和执失思力!”李恪语气严厉的命令道。

“诺”三人回复道。

阿史那部的将领听到李恪对三人的命令,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汉王殿下会这么狠辣,为了能够取得对战斗的胜利,尽然会派出三名将领去取地敌将的首级,这可是很危险的任务。可是,当他们看到三将中的陈其的时候,他们相信这个任务眼前是三个人绝对能够完成。

同时,他们在心里不由的为伏真和执失思力开始默哀。在他们看来,能够干掉突厥第一勇士的陈其,绝对有资本砍掉伏真和执失思力的头领。

“本王的命令已经下达,诸位将军现在就去军营,养精蓄锐。”李恪继续说道。

“诺——”诸将起身离开了大帐。

诸将离开,李恪这才会突利道,“明天是生死一战,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本王就先回营休息了,等明天一战歼灭敌人之后本王再跟二汗同饮一杯。”

“好,我们一言为定!”突利说道。

然后,他将李恪送出了大帐。

李恪告辞突利,在王中长和数百名鹰卫的护卫下来到了大唐军营。可是,当他来到自己的帅帐时,发现阿史那云在帐外等他。

李恪上前,阿史那云看到李恪刚要说话,李恪抢先说道,“我们到那边去走走吧!”

“恩——好!”阿史那云明显冷了一下,随即小声应道。

李恪和阿史那云就这么在军营里慢行,两人都没有说话,而王中长很识趣的率领数十名鹰卫远远的跟在后面。

半响,阿史那云这才开口说道,“我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会支持你的!”

“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李恪柔声回道,他知道阿史那云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为了自己的皇位,她会支持自己,哪怕自己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都不会怪自己,怨恨自己。所以,李恪才会在回答的时候说“我”不会让你失望,而不是说“本王”不会让你失望。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有了这三个字互换,话里的所表达的含义差别很大。

阿史那云听懂李恪话里的意思,她听李恪这么说,脸色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她知道这是李恪给她的承诺,李恪在告诉她,他会取得自己想要的权利,不让她失望的意思就是说,等他取得自己想要权利的时候,他不会辜负自己。

“我相信你!”阿史那云小声说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厉害,而她的表现也不像是草原上的姑娘,倒像是一个恋爱中的女孩。

而李恪同样清楚,阿史那云的这句话也是在给他承诺,她告诉自己的意思是,她会等自己成功兑现诺言的那天。

聪明人之间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彼此就能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相恋的人之间,不需要信誓旦旦的海誓山盟,只是一句很平常的一句话,只要是用心说出来的,它也可以成为诺言。

阿史那云离开大唐军营的时候,李恪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暗自自己发誓,不管今后自己的结果如何,他一定不负了这个连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喜欢上的姑娘。

第三百零二章 大战(一)

第二天,大清的草原一片神清气爽。

然后,大战在即,军营里战马嘶鸣,战鼓擂擂,号角连天。

李恪用过早膳和诸将来到点将台的时候,十一万雄兵早已排列成数十个方阵等待他的命令。就在李恪走上点将台时,大地开始颤抖,“嗒嗒——嗒嗒”马蹄声由远及近,营门口吹响了警戒的号角。

李恪下令大军众人警戒,自己和诸将来到远门,远远的就看见了突利的帅旗。突利六万骑兵瞬间了就到了唐军的辕门外。

“汉王殿下,本汗昨晚就说过今天的战斗由你指挥,我阿史那部也不例外。”突利说道,“今天本汗带领阿史那部的勇士前来唐营,听从你的指挥调遣。”

突利这么说是给李恪面子,可李恪真不敢把突利的话当真,人家可是阿史那部的真正统帅,自己即便统领了阿史那部,阿史那部的诸将也肯定不会心服自己,自己何苦当这个名不副实的统帅呢。

“突利二汗说笑啦,阿史那部勇士需要由你这个真正的统领来率领,本王岂能越俎代庖呢?”李恪笑道,“我们为今之计的打好眼前的一仗才是最为关键的,其他的就不用说了吧!”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本汗也就不再推辞,听说伏真和执失思力已经率大军前来,我看我们也该出发了吧!”突利笑道。

“好,出发!”李恪说道。

唐军十一万,阿史那部六万骑兵,整整十七万大军就像一条长龙在草原上行走,场面颇为壮观。等到预定地点的时候,就见对面伏真和执失思力的九万多大军早已排兵布阵等待多时了。

草原上一望无际,除了平坦,还是平坦。

所有的计谋,策略都行不通。唯一能够克敌制胜的就是战术指挥。

所以,李恪的联军和伏真的大军在战场上没有太过花哨的斗智斗勇的计谋和对策,有的只是战场上的临阵指挥和战术安排。

荆旗蔽空,号角连天。

李恪和突利坐拥中军位置,等到着对面的伏真和执失思力率先发起攻击。

伏真和执失思力在看到李恪联军的时候,心里也吃惊不小,他们没有想到对方兵力尽然达到了十七万,将近比自己兵力多了一倍。

只是,唐军的战力他们心里清楚,除了李恪身边的那几千骑兵之外,其他的步卒不足畏惧。所以,两人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心兵力问题。

只是,执失思力对李恪的战术安排还是很忌惮,上次的败仗他还是记忆犹新,知道就是因为了李恪的骑兵阵型给自己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左贤王,你看我们该怎么安排呢?可不能忽略了对面的汉王李恪能力啊!”执失思力说道。他现在手里惨败败将不足一万,今天的主帅又是左贤王伏真,只能给伏真建议到,免得他自不量力的忽略了李恪这个关键点。

“将军说的对,汉王李恪绝对不能小视,本王自会注意的。”伏真沉声说道,“现在,我们的关键的就是一战扬威,找回我们自己士兵的气势,打击突利的嚣张气焰。”

伏真说的很对,自从执失思力兵败之后突厥大军的士气很低落。毕竟,执失思力作为突厥的大将军,跟随突利颉利可汗东征西讨未尝败将,没有想到这次会败的这么惨,士兵们的心里自然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所以,今天敌我双方一见面,联军的气势就比突厥伏真部的气势要强,战意要浓。

“左贤王担心的不无道理,若想挽回气势,确实只能一战扬威。”执失思力也点头道,“只是不知道左贤王有什么安排?”

“将军,你身边还有八千人马,他们可是大汗的精锐,跟随大汗东征西讨算是精兵强将,现在本王在给你五千精骑,你率领着一万三千骑兵作为先锋,给突利一次重创,鼓舞我军士气,你意下如何啊?”伏真认真的说道。

执失思力想也没想到答应了伏真的要求,毕竟伏真给自己五千精锐,足以看出他不是故意借刀杀人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真正的打赢这场仗。再说,这场战争要是输了对付真也没有好处,执失思力觉得伏真没有那么笨,会在这个时候扯他的后腿。

“既然左贤王这么说,那末将领命!绝对会一战扬威,鼓励我骑兵士气!”执失思力保证道。他是一个将军,只要接到了命令,只要自己服从了命令,他就绝对会认真执行。

执失思力说完,骑马来到了自己八千骑兵面和伏真的给他是五千精骑面前,仔细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士气低落的士兵,厉声吼道,“突厥的勇士们,突厥的儿郎们,你们知道对面的敌人是谁吗?”

“我们对面的敌人不是突利的阿史那部,不是我们突厥骑兵,而是唐军,是那支被我们打了一败涂地,溃不成军的唐军。”执失思力说道,“你们都是突厥的勇士,都是我们部族的英雄,你们还没有决心再消灭对面的唐军,再将他们打的一败涂地呢?”

“有——有——”一万多骑兵大声吼道。

对于突厥人,跟唐军连年战争,以绝对优势打败唐军他们在心里上也占了绝对优势。所以,执失思力一说到唐军,士气低落的突厥骑兵便有了精神,有了战意。

“但是,我们要想消灭对面的唐军,首先就要击溃突利,击溃阿史那部的骑兵,你们的突厥的勇士,你们有没有信息击溃他们?”执失思力终于抛出了他的意图。

“有——有——”一万多骑兵的士气一起来,便是遇神杀神,遇鬼屠鬼,自然不惧怕任何的敌人。

“好——你们是突厥当之无愧的英雄!”执失思力高声道,他的脸色也露出了笑容,只要有这样的士气,以他手上的这一万多的精骑,消灭突利的两万人马绝对不成问题。

“出发——”执失思力喊道。

一万多骑兵开始向李恪和突利联军慢慢的移动!

第三百零三章 大战(二)

突利看到执失思力率军冲向了自己,便转身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恪,见李恪沉稳如山,表情坚毅,丝毫没有吓到作战命令的要求,便知道了李恪心中所想。

突利向自己身边的亲卫示意了一番,等到亲卫离开不久,执失思力部跟自己距离只有八百米的距离的时候,他停止的前进,派出了一万精骑的方针冲向了李恪和突利的中军位置。

突利也不含糊,大手一挥,就见一万阿史那部的精骑同样迎上了执失思力的万人骑兵大队。两股骑兵一位白色,一位褐色,同时相撞在一起,就像浪花撞击在了岩石上,激情了滔天的杀意。

刀剑相撞,鲜血飞溅,战马嘶鸣。

突厥之间的战争同样很残酷。

褐衣的骑兵弯刀砍掉了敌人的头颅,白衣人的弯刀便刺进了他的胸膛。

这绝对是实力的较量,同样的数量上和质量上的较量,更重要是的士气的较量。很明显,这三方面突利都输给了执失思力,确切的说是输给了颉利。不管是士兵的素质和士气,他派出去的一万骑兵根本就不是执失思力的对手。

李恪将突利派兵遣将的全部过程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可以的叮嘱什么。执失思力上次吃了亏,以他的能力,这次肯定不会再吃亏。所以,李恪觉得没必要再在这方面做出什么调整。

至于,让突利派兵而不是派自己的鬼面骑迎敌,李恪是有目的,鬼面骑的作用不是跟执失思力的骑兵消耗,而是要起到奇兵的作用,起到了诛杀执失思力的作用,不能在这个时候当做炮灰使。

再说,李恪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志向不是眼前的这不到十万的突厥骑兵,所以,没必要提前使用鬼面骑,他真正看重的敌人是颉利,那个被草原民族神化了的枭雄颉利。

突利的一万精骑在不断的减少,他们确实不是执失思力身边的精骑所能比拟的。但是,他们是阿史那部的勇士,他们的马背上的草原民族。所以,他们的数量在慢慢的减少,他们的同伴不断的倒在了敌人的弯刀之下,可是没有接到命令,他们依然不退缩,依然坚强的用自己的躯体组建了一面坚固的城墙。侥是执失思力身边的精骑再怎么彪悍,他们就是再怎么悍不畏死,同样也被挡在了另一面不能前进一步。

李恪注视到这里,也不由的为之动容。

确实,能够说突厥人横行草原数十年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确实有这样的资本。因为,有了像眼前这样的骑兵,他们确实可以称之为草原上的霸主。

突利的心里不这么想,看到自己的部族的勇士一个一个的倒下,他的心里非常的难受。但是,他同样的震惊于执失思力的指挥能力。上次打败执失思力,使得他身边的士兵士气低下,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么强的战力,确实让突利对执失思力刮目相看。同时,他对颉利的了解又多了一份。

“杀——”执失思力的白衣骑兵在不断的冲杀眼前有褐色衣服组成的突利的骑兵的防线。可是,他们发现只要敌人有一个倒下,后面的骑兵会第一时间冲上来堵住这个口子,哪怕是他知道自己会和同伴一样会死于对方的刀下,但他们还是依然不惧。

远处观战的执失思力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他的目的的一战扬威,顾虑自己一方的士兵的士气,看到不会容忍这样的情况继续延续下去,他开始动员身边剩下的三千部下,他要准备亲自上阵厮杀。

李恪在看到执失思力有亲自上阵厮杀的举动时,对身边的孟山说道,“你去吩咐郭侍封,让鬼面骑做好战斗准备。”

“诺”孟山领命而去。

突利看到执失思力要亲自带上阵兵厮杀,他的心里就有点担心,有了不少的压力。现在听到李恪的命令,知道他要派上鬼面骑,心里不由的轻松了很多。

对面的阵营,执失思力已经做完了动员工作,率领他身边的三千精骑,投入了战斗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孟山回来告诉李恪,鬼面骑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李恪答应一声,随着孟山离开了中军位置,向鬼面骑的位置而去。

五千的鬼面骑精骑,就像五千只魔鬼一样,他们身上散发出的不是杀气,而是死气,就像地狱里出来的死神一样,他们没有战意,只有杀戮。

鬼面骑以五百人为首排列成了一个方阵,李恪走到他们面前,就看见方阵的中央,郭侍封骑马走了出来。

“殿下,鬼面骑五千士兵准备完毕!”郭侍封说道。

“恩——”李恪点头道,“你们知道前面的敌人是谁吗?”

“突厥人——”五千名士兵同时喊道。

“错——”李恪吼道,“他们不是突厥人,他们是死人——”

李恪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大声喊道,“在你们鬼面骑骑兵的面前,不管你们眼前的敌人有多少,在你们眼里他们就是死人,是需要被你们杀死的死人。”

“明白吗?”李恪大声质问。

“明白——”五千鬼面骑士兵吼道。

“那你们知道自己的使命吗?”李恪严厉的说道,“你们的使命就是杀死敌人——杀死敌人——杀死敌人!”

“杀死敌人——杀死敌人——杀死敌人——”五千鬼面骑士兵吼道。

“铿锵——”李恪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渊红,厉声吼道,“拔刀——”

“铿锵——”五千把唐刀出鞘,在阳光下就像五千只食人魔的爪子一样震撼,战刀上面散发的不是战意,是死志,是勇往直前,是兵峰所指敌人必死的志气。

而在五千把战刀最显眼的地方,李恪看到自己两把不同的战刀,那是鬼面骑在上次战斗中取得胜利之后奖励给用功将士的战刀,是李恪亲自设计的,表示英雄和荣誉的战刀,李恪隐约的记得这两个就是任虎和王真。

李恪骑马上前,来到两人面前,询问道,“任虎和王真是吧?”

“小将参见殿下!”两人也是受宠若惊,立即见礼道。

“恩——你们狠勇敢,本王知道你们两个人!以后还要努力啊!”李恪说完,用自己的佩剑在两人的佩刀上轻轻的碰了碰。

虽说,李恪的举动很平常,可是两人的心里不这么想,李恪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告诉他们,将自己的勇武之气传给他们,试想大唐汉王殿下的勇武谁人不知谁人不详。今天要他们两个人接受这样的馈赠,两人岂能给李恪丢脸?

“小将绝对不辜负殿下的期望!”任虎和王真两人吼道,“请殿下放心!”

“恩——”李恪点头,对身边的郭侍封道,“出发!”

“诺——”郭侍封应道,大手一挥,“戴面具——”

就见五千名鬼面骑掏出了属于自己的青铜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面具都是青铜做的,但外面的颜色的红褐色的,再加上面具上雕刻的都是恐怖的,齿面獠牙的人物。顿时,鬼面骑好像变了一样,邪恶的面具再加上他们身上的死气,他们宛如刚从地狱出来一样。

“杀——”郭侍封一声令下,五千鬼面骑死气腾腾的冲向了执失思力和他身边骑兵。

第三百零四章 魔鬼的战争

执失思力的加入使得战局更加的糟糕,虽然突利阿史那部的精骑还在苦苦的支撑着,但没有了勇将的支撑,他们现在已经显得摇摇欲坠。而且,执失思力自己本身就是一员勇将,他身边的骑兵更加不凡。所以,现在阿史那部的骑兵败退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一头狼率领的一群羊绝对不容小窥,更何况像执失思力这样的一头狼率领的一群狼呢?

执失思力的加入使得突厥骑兵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早已酸软无力的胳膊现在又重新焕发了力气,抡起了手里的弯刀,使劲的砍杀着眼前的阿史那部的骑兵。

阿史那部的骑兵本就不是敌人的对手,士气又不如敌人,再加上没有勇将作为支柱,经过执失思力的一击冲杀,防线已经被打破了一个缺口。

远处观战的突利见状,有些吃惊,再看身边离去的李恪,也不知道他安排的怎么样了,要是让执失思力攻破了防线,让他击溃自己的这一万精骑,再想派兵支援的话就晚了,执失思力可是就指望着能够趁势而起,杀自己一个下马威好一战扬威给自己一方鼓舞士气呢。

就在突利担心的时候,李恪骑马回到了中军位置,看到突利的脸色,关切的安慰道,“本王已经派出了鬼面骑,二汗就不要担心啦?”

“多谢殿下相助!”突利知道李恪发现自己心中所想,老脸一红不在言语。跟李恪一样,注视着眼前战场上的局面。

鬼面骑,黑衣黑甲的鬼面骑,他们就像地狱里出来的魔鬼一样,骑马挥刀缓缓的向执失思力移动。两军快要到两百米的距离时,鬼面骑突然加速,瞬间就冲进了阿史那部和执失思力部绞杀的阵营当中。

两军相交,手起刀落,人头翻飞。

鬼面骑就像一辆坦克一样,将堵在他们的眼前的敌人砍落马下。

执失思力在鬼面骑冲向自己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支战力强悍的骑兵,常年在沙场滚打他从鬼面骑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死气就判断出了他们的战力。眼前的这支骑兵绝对是死士,绝对是李恪王牌中王牌。

所以,鬼面骑冲锋的距离很短,但他会是在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做出了一系列的调整,那就是仗着自己人多,绕开中路,左右两路围攻鬼面骑,避免跟这支强悍的骑兵正面交锋。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黑衣骑兵的速度会这么快。而且,他们的战力会这么强,自己安排在前面的五百名骑兵,他们的头领就像泥土做的一样,被冲杀上来的鬼面骑给生生砍飞了起来。

五百颗头颅冲天而起,这是什么样的场面?执失思力自己心里都发寒,都发凉,他自己打了一辈子仗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凶悍的骑兵。

诸将执失思力的心里都这么想,更何况是他身边的士兵呢?所以,当突厥的精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开始已经有些退缩,他们的心里的防线已经被眼前的血腥的一幕给打破。他们虽然有心厮杀,可是手臂上已经没有了力气,确切的说是已经没有了勇气。

“杀——”鬼面骑冲进了执失思力的骑兵阵营。执失思力安排给他们的五百名骑兵根本就满足不了鬼面骑杀戮开始之后的嗜血的欲望。而分散开来的突厥精骑也被分散开的鬼面骑士兵开始疯狂的屠杀,有了刚才的第一幕,有了刚才一刀之威的震撼,突厥精骑已经丧失了建立起来的信心。

而执失思力本以为鬼面骑会按照阵型攻击,才会布置放弃中路,两边合围的战术。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鬼面骑的战术会这么灵活,见人就杀,见头就砍,根本不按什么阵型和套路。这样执失思力让出的中路反而更加有利于鬼面骑的进攻。

执失思力见势不妙,率领身边的三百卫士迎上了郭侍封和他身边任虎及王真等五百鬼面骑。

“铛——铛——铛”刀剑碰撞是三声响声过后,执失思力和郭侍封两人突然分开。执失思力脸色发红,而郭侍封脸色发白,一看就知道这一次交锋郭侍封已经受了内伤。

执失思力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催马上前弯刀直取郭侍封的人头。而郭侍封明知自己在力量上不是执失思力的对手,明知自己已经受到了伤,依然挥刀相迎,毫不退缩。

“铛——铛——铛”又是三声撞击声,就见郭侍封的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而执失思力则大口大口的喘气。

执失思力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唐将会这么厉害,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只要自己全力一击就能斩杀了他,没想到自己两次出击都没有取对方的性命。不过又想到对方的这支黑衣骑兵的主帅,执失思力心里就不在觉得惊讶,倒是收起了轻视之心,开始认真对待。他见郭侍封被自己两击之后身体摇摇欲坠,就知道他已经没有了战力,便催马上前就要取他项上人头。

“铛——铛——”就见砍向郭侍封的弯刀在半路上被两柄突然出现的刀给挡了回去,而执失思力的身体也不由的闪了一闪。

举目一望,执失思力看到了阻止自己的两名黑衣骑兵,他们年轻不到三十岁,青面獠牙的面具戴在他们的脸上,看不清他们现在的表情,可是从军服上看,执失思力明显发现他们的军服分其他的黑衣骑兵有些不同,仔细再看他们的佩刀,也跟他砍杀过的黑衣骑兵不同。

“李恪的亲兵?”执失思力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不过他也没工夫想这个问题,因为阻止他的这两人正是被李恪夸奖过的任虎和王真,现在两柄长刀已经砍向了执失思力。

“铛——铛——”又是两声,任虎和王真跟执失思力已经交手了,他们现在才知道眼前的突厥将军确实名副其实,只是简单跟对手交手了两次,两人现在已经虎口生疼。

现在,两人也发现自己的主帅郭侍封不是勇武不行,而是敌将太骁勇了。

只是轮不上两人胡思乱想,执失思力的弯刀已经砍向了身边的王真。

王真见执失思力弯刀砍向自己,他不退反进,书中直刀迎上了执失思力。

“铛——”的一声,两马错开,王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显然是被执失思力震出了内伤,而任虎也在这个时候接住了执失思力砍向王真的弯刀,同时他骑的战马也不由的后退了两步,虎口流血,显然是被执失思力震的不轻。

执失思力见两员唐将被自己震伤,基本失去了战斗力,没有再反抗的能力,便骑马冲上前来挥刀就要结果了离他最近的王真。

第三百零五章 你也配称自己为骁将

李恪在鬼面骑冲进执失思力的骑兵阵营的时候就一直关注场上的形势,而陈其作为李恪斩杀执失思力的骁将,他安静的跟随在李恪是身边,他的身边就是李恪安排给他是五百鹰卫。陈其没有邀功,他更加没有请战,他就静静的等待李恪的命令。

这就是作为李恪侍卫出身的陈其的准则,李恪不命令,他绝对不会擅自行动或者主动请战。同样,作为李恪侍卫出身的陈其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没有战功,李恪绝对不会亏待自己身边的亲卫。

看到郭侍封和执失思力相拼,李恪就知道该是让陈其出马的时候了。所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陈其和他身后的鹰卫。

而就在这个时候,对面敌军中路观战的伏真发现了执失思力占据了上风,便派出了一支三万人的骑兵开始攻击李恪联军的左翼,只是左翼李恪早就让突利有了布置,阿姆就负责左翼防线,李恪倒是不担心。

而伏真的动作不小,他接下来又派出了一支三万的骑兵开始攻击联军的右翼。李恪见状依旧面不改色,毕竟右翼防线指挥的人是苏定方,他很想苏定方的指挥才能。这样的话,伏真身边就剩下了两万的亲兵。明显让人感觉到他的兵力很单薄。

只是伏真自己也没有办法,他看到鬼面骑加入战场的那一瞬间有了放弃决战逃跑的念头。可是他不敢,他不能。所以,在看到执失思力跟唐将占在一起奋力厮杀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定开始部署兵力,发起了总攻。

“陈其、孙贰朗!”李恪喊道。

“末将在——”陈其和孙贰朗出列道。

“现在就是你们出击的时候了,你们要知道本王要的是执失思力和伏真的人头,知道吗?”李恪质问道。

“诺”陈其和孙贰朗回道。

然后,陈其转身对身后的骑兵喊道,“出发——”声音一落,陈其一马当先冲出了己方阵营,杀向了执失思力。

而李恪又对身边的孙贰朗道,“你先迂回到伏真右翼,看到陈其斩杀了执失思力,突厥军心打乱之际突然杀出,直取中军主帅孙贰朗的首级,明白吗?”

“诺”孙贰朗回道。

然后,率领一万精骑和五百鹰卫骑兵绕过了军前的战场,开始从侧面迂回,目的是想利用地形的优势取下伏真的首级。

战场上,执失思力刚要挥刀斩下王真的头颅,却发现他的身后传来一股杀气,杀气强烈的能让他背脊发凉,我不由的收刀回头。这一看顿时吓了他一惊,只见陈其率领着五百鹰卫杀向了他自己,他面前所有想抵挡他的人都被他砍掉了头颅,栽下了马背。

执失思力怎么说也是颉利心腹将领,当年陈其刀劈突厥第一勇士的场面他经历过,对陈其的相貌不陌生。

所以,在看到陈其的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不在是斩杀面前的唐将,而是想是怎么样才能逃过眼前这个“勇士杀手”的长刀。而他身后的王真和任虎利用了这一机会,迅速了掏出了执失思力的攻击圈。他们两个放弃执失思力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又看到了杀向这里的陈其。刚才的一幕他们都亲身经历,他们知道要不是陈其,自己两个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所以,他们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出了对执失思力的攻击范围。

陈其一马当先,斩杀了几个挡他路线的突厥精骑,来到了执失思力面前。

“你就是突厥勇将执失思力?”陈其冷冷问道,他的话好像不是对人说的,而是想跟死人说的一样。

“大唐英雄陈其?”执失思力也问道。

“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陈其冷冷的回道,见执失思力脸有怒色,他继续说道,“因为,死人没资格知道我名字。”

“你想杀我?”执失思力被陈其一句话震的半天说还出了一句很幼稚的话。

“对——”陈其的回答很简单。

“只怕未必吧!”执失思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催马冲向了陈其。

陈其战刀平举,催马迎上了执失思力。

十步——九步——八步——六步——

陈其和执失思力的距离越来越近,等到两人坐骑的马头相错的瞬间,执失思力的弯刀劈向了陈其的脖子,而陈其侧身一闪,右手一缩,唐刀倒提,划过了执失思力的肩膀。

两马相错跑了二十步方才止步,两人骑在马上都没有动,就见陈其说道,“就你也配称自己为骁将?”

话说完,他不顾身后的执失思力,催马杀向了旁边的敌人。不远处的王真和任虎看到这个场面,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们没有想到大唐英雄只跟执失思力交手一个回合就放弃了目标。可是,当他们两个刚要上前继续斩杀执失思力的时候,北风呼啸而过,就见执失思力的脖颈处喷出了鲜血,他的头颅随着鲜血冲向了半空。

震惊、震撼!

王真和任虎没有想到陈其的刀会这么快,快到斩杀了执失思力,执失思力的伤口也没有流出血来,刚才的风一吹,他的头受到了风吹的力量出现了偏差,鲜血才会喷涌而出。

突厥骑兵被震惊、震撼了,他们没有想到突厥的骁将,大汗身边的勇将被唐将只一个回合就斩杀了头颅。

左贤王伏真更加不敢相信执失思力会一招败于唐将陈其之手,而且还是被人斩杀。

唐军和突利的阿史那部骑兵也被震住了,直直的看着执失思力的身体摔下战马。

“杀——”而就在这个时候郭侍封不失适宜的吼道,第一个冲入了敌方的阵营。

“杀——”鬼面骑和阿史那部的精骑受到了陈其的鼓舞,杀向了他们的敌人。突厥骑兵开始溃败,他们没有了主心骨,他们的主帅被敌将一个回合就斩了脑袋,他们还有什么信心和勇气在厮杀呢?

所以,突厥中路位置的攻击骑兵开始溃败。这样的溃败局面引发了左右两路攻击的士兵的士气,使得左右两路的突厥士兵士气低落,攻击能力明显开始不足。

突厥大军开始呈现溃败的局势!

第三百零六章 溃败的结果

伏真看到战场上溃败的士兵,心里嘎登一下,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他知道自己完了,自己是彻底的完蛋了。

对于颉利的为人他还是很较了解的,这次自己败的这么惨,输的这么彻底,颉利要是不拿自己开刀挽回士气,那他就不是颉利了。

伏真想到这里面如死灰,怔怔发呆,半响这才回过神来。突然,他觉得自己现在的问题解决该怎么努力才能不至于让自己掉了性命。自己和执失思力亲率十三万大军征讨突利,要是一败涂地,肯定完蛋,不过自己要是保留一部分人马,没准还有保命的机会。

伏真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便有了主意。他知道现在战场上的形势还没有到溃败的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李恪和突利的联军只是赢得了主动权而已,只要自己能够很好的指挥,在这种情况撤兵保存势力,以突厥骑兵的奔跑速度,摆脱唐军的追击绝对不是问题,只要保留一半的人马,就凭这点本钱,估计颉利也不会太过为难自己吧!至少不会要了自己性命吧?

伏真心里有了决定便开始下达了撤兵的命令,参战的都是伏真部落的人马,执失思力的死只是打击了他们的士气,伏真没死他们就没有失去主将。所以,他们中有些人开始溃败,但整体人马还没有到大逃跑的地步,还在顽强的阻挡着唐军和阿史那部骑兵的攻击。

只是,伏真这次的这个撤兵命令彻底将自己送上了绝路。当他身边的亲兵吹响了退兵的牛角号的时候,本来军心不稳的大军瞬间溃败,溃败的骑兵放弃了抵抗,开始回撤,这无疑给了唐军和阿史那部骑兵一个趁机歼敌的机会。

突厥骑兵疯狂的回撤逃跑,而他们身后则是奋力砍杀的唐军和阿史那部的骑兵。

看到战场上的形势,李恪就知道今天他们赢了。他对身边的孟山说道,“你去告诉苏烈,接下来的战斗由他指挥。”

“诺——”孟山答应一声,迅速离开。

而李恪对是身边的突利道,“二汗,胜败已分,我们在此也没有什么作用了,还是回去吧?”

突利明白李恪的意思,他不想让自己亲眼看到突厥的族人被唐军屠杀,才会陪自己离开战场。所以,突利有点感动的道,“今日一战,我阿史那部能够打败颉利大军全赖汉王殿下和唐军精锐,请殿下回营,本汗立刻准备宴席。”

“请——”李恪笑道。

他和突利离开了战场。

而被命令诛杀左贤王伏真的孙贰朗此时终于逮到了机会,他见伏真的中军开始慢慢的撤退,而左右两路撤下来的骑兵又冲击了伏真的中路,造成了混乱不堪的局面,孙贰朗趁机抓住了机会,率领身边的一万骑兵杀向了伏真。

“杀——”养精蓄锐,等待机会的孙贰朗的骑兵像狼见了肉一样扑向了伏真的中路。

伏真下令撤退后就被后面溃败的突厥骑兵冲散了自己阵型,此刻看到旁边杀出了一支万人骑,而且发现还是经历充沛的骑兵,他就知道这支骑兵的冲着自己来的,而且看他们的举动好像已经准备多时了。

难道自己真的就要殒命在这里吗?伏真这个时候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脚步原来离他也是这么近。

“桑农丽,派一万骑兵过去堵住他们!”伏真对自己身边的心腹将领下令道。

“是——”桑农丽大吼一声,率领一万骑兵迎上了冲杀而来的孙贰朗。

孙贰朗早知道伏真会派兵拦截自己,他分出了五千骑兵迎上了桑农丽的一万精骑,自己率领剩下的骑兵继续追击伏真。

伏真见自己的心腹将领桑农丽被唐军的五千骑兵缠住,又见唐军追向了自己,他看了看身边不到五千的亲兵,最终咬了咬牙,还是给自己身边的亲兵下令帅三千人马去拦截孙贰朗。

孙贰朗也随即分出了三千人马前去缠住突厥左贤王的派上来阻拦自己的这三千人马,他只率领剩下的两千精骑和五百的鹰卫杀向了伏真。

伏真没有想到孙贰朗会有这么大的魄力,宁愿舍弃自己的一万骑兵也不愿放过自己,他知道唐军对于骑兵珍爱,绝对不会用三千人对突厥的三千人,更不会用五千人对突利的一万骑兵,只是今天他错了,他遇到的是孙贰朗,孙贰朗的目的是他的人头。

所以,当孙贰朗和两千五百名精骑杀向伏真的亲军时,伏真已经放弃了逃跑的念头。既然回去也是死,何不死的干脆一点,勇敢一点呢?这样颉利反而会厚待自己的家小吧!

伏真心里这么决定,同时也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只是,他不是执失思力,他身边的亲兵同样不是颉利身边的精锐,更何况他的对手是猛将孙贰朗和李恪的亲卫鹰卫。

所以,只一个会和的交手,他身边的亲卫就只剩下了五百多人,他损失了一千多人吗,而他眼前的唐军只损失了不到八百人。

伏真今天已经见识了太多的唐军带给他的惊奇,也不在乎这么一点点的惊讶。

他依然率领身边的亲卫挥刀杀向了孙贰朗。孙贰朗也迎上了杀向自己的伏真。两骑相遇,刀剑撞击之声不绝于耳,只是“铛铛——”之声消失之后,就见战马上端坐的左贤王伏真摔下了马背。

“左贤王死了——左贤王死了!”不知道是哪个突厥骑兵喊出的口,他的这一嗓子喊出,突厥不少人也大吼道,“快跑啊,左贤王被唐军杀啦——”

这样的喊叫声胜过十万雄兵,突厥骑兵的整个士气土崩瓦解,他们开始疯狂的逃跑,可是等到后面追击的唐军不断的斩杀落后的突厥精骑的时候,他们彻底失去了逃跑的勇气,只能静静的等待唐军的长刀无情的砍下他们的头颅。

苏定方正在率兵追击突厥溃兵,正在率领骑兵攻破对面突厥骑兵在溃逃是设下的断后的一支精骑,正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李恪的命令,让他全权负责战场事宜。苏定方领命,将率兵追杀的任务交给了孟山,他自己回到了中军位置,开始了对突厥骑兵的围追堵截。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这几万的突厥骑兵赶进李恪布置好的陷阱中,围而不歼,等候定襄突厥的援兵,配合刘仁轨一举夺下定襄城。

第三百零七章 汉王的心思——杀俘

距离大战结束已经有好几个时刻了,李恪和突利正在王帐中举杯痛饮,就见门外亲兵回禀突利,说苏定方帐外求见。突利吩咐亲兵将苏定方接到大帐。苏定方来到大帐,先是给李恪和突利施礼,这才对李恪回禀道,“启禀殿下,突厥溃兵已经被末将赶到了预定位置,接下来该怎么办还请殿下指使。”

“定方,这件事情不急于一时,今天我们跟突厥一战,突厥的精骑已经被我们吓破了胆,他们现在是兵困马乏,绝对折腾不出什么大浪。你也很辛苦了,先在突利二汗这里用饭,等吃完饭我们再聊。”李恪笑道。

“诺——”苏定方明白了李恪意思,知道李恪不想在这时讨论这个问题,便不推辞,坐在了大帐的案几旁开始吃喝起来。

突利见李恪这么说,心里很清楚李恪的意思。只是,他也不怪李恪,毕竟现在的战争已经不是阿史那部和颉利的战争,而是大唐和突厥的战争。他现在还没有正式投降李世民,归附大唐。所以。李恪这么做他自然也能理解。

“汉王殿下果然都是骁勇之将啊!本汗确实佩服殿下的识人之能和用人制度!”突利露出了一点笑意,对李恪说道,“今日一战,汉王殿下手下大将陈其和孙贰朗能在万军从中取执失思力和伏真的首级,真是让本王身为敬佩,等到大战结束,本王一定要用我阿史那部最高的礼仪款待他们。”

“突利二汗客气了,他们都是大唐的军人,能够为大唐征战四方是他们的责任和义务!”李恪谦虚的说道,谁都喜欢自己部下争气,能够受到别人的夸奖,李恪自然也不例外。而事实就是陈其和孙贰朗确实值得突利的夸奖,今天要是陈其斩杀了执失思力,突厥大军不会溃败,要不是孙贰朗斩杀了伏真,突厥骑兵不会败的这么轻松,溃逃的这么迅速。

“殿下——请!”突利举杯道。

“二汗——请”李恪同样举杯道。

当李恪和苏定方从突利的王帐出来回到唐军的大营时,李恪命令王中长召集所有的唐军将领到大帐议事。

王中长出去没多久,就将所有的将领召集到了大帐。

苏定方、孙贰朗、陈其、郭侍封、许敬宗和孟山等人。

“定方,你汇报一下我军今天的损失情况!”李恪淡淡的说道。

“殿下,今天一战,幽州军负责右翼防线,大概损失了一万多人吗,能站之兵还剩下三万。在追击突厥溃败的途中,并州军和幽州军还有黑衣卫都没有过多的损失,大概只是损失了不到一千多人。”苏定方认真的回答道。

“那现在我们能占之兵大概有多少?”李恪继续问道。

“今天一战,缴获突厥战马四万匹,用这四万匹战马组建骑兵的话,我们能战之兵,骑兵大概在八万之众,步兵约有两万人马。”苏定方谨慎的回答道。

“恩!”李恪点头道,他对今天的战果很满意,自己一方损失了一万多人马就击溃了突厥十万大军,而且斩杀了四万匹战马,这绝对可以说的惊天之战,在整个大唐来说这样的战役也是前所未有的功绩啊。

“殿下,那我们是否将战功禀报给朝廷呢?”许敬宗小声的问道,他清楚这样的战果,这样的战功绝对可以给李恪声誉达到两一个高度,会给他今后争睹储君职位增加筹码。

“延族,向朝廷禀报的事情还是先暂缓一下吧!”李恪笑道,“等到刘仁轨拿下定襄城的时候,你在汇总所有参战将领的战功,一并禀报给朝廷。”

“诺——”许敬宗躬身领命。

李恪不看众人,继续对苏定方说道,“现在,李孟尝哪里有四万大军,张公谨和杜君绰手里也有四五万大军,本王再给你两万大军,你们三方十万大军消灭被困的突厥亏足矣。”

“恩——本王在给你一万骑兵,让你能够伺机而动,对上突厥逃兵的时候不至于太被动。”李恪继续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苏定方不解的问道。

“苏烈——”李恪命令道。

“末将在——”苏定方整了整铠甲道。

“本王给你两万步兵,一万骑兵,命令你全权指负责幽北草原的战局。”李恪严厉的道,“而且,李孟尝、张公谨和杜君绰还有刘仁轨都要受你节制。等你们一举夺下定襄城,歼灭被围困的突厥溃兵时,你李恪率领大军前来支援本王。”

“诺”苏定方领命道。

“本王倒是想去会会颉利啊——这个草原上的枭雄!”李恪自言自语的道,随即,他又道,“孙贰朗、陈其、郭侍封你们速去整顿兵马,我们明天一大早便出并阴山。”

“诺——”陈其。孙贰朗和郭侍封三人领命离开。

见三人离开,苏定方又上前说道,“殿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置这些突厥溃兵呢?”

“定方,当年项羽是怎么处置二十万秦军的呢?”李恪笑着反问道。

“末将明白!”苏定方回答道。

虽然李恪没有正面回答苏定方问题,但他用了项羽的例子告诉了苏定方该怎么做。当年项羽歼灭了二十多万的大秦长城军团,为了防止降卒*,将其全部坑杀。而李恪用这个例子告诉苏定方,他同样也可以这么做。他告诉苏定方,自己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任务完成之后将被围困的突厥骑兵全部坑杀。

同时,就因为这个原因,才使得李恪当初跟突利在王帐中商议合兵出击执失思力和伏真时就一口答应了突利要求,那就是突利不想阿史那部的精骑追杀突厥溃兵。李恪答应突利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不想让突利亲眼看到自己坑杀他数万突厥的降卒。毕竟,作为突厥人,要是让突利亲眼看到李恪手下坑杀这么多突厥降卒,突利即便嘴上不敢说,心里也有有芥蒂。

同时,因为突利的这个提议让李恪对突利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对颉利也有了深刻的了解。那就是突利和颉利之间的差别,李恪现在很清楚为什么当初拥有相同实力的突利和颉利两个人,最终颉利成了突厥的可汗,成了草原民族真正的王,而突利只是一个部落的王,只能诚服于颉利。

第三百零八章 枭雄就是枭雄

李恪仔细的分析了一下突利和颉利的背景还有身世,发现了其中的关窍。突利名阿史那什钵苾,是始毕可汗之子。颉利,名咄苾,为启民可汗第三子,继其兄处罗为颉利可汗。两人都是突厥可汗的儿子,都是兵强马壮之辈。

但是,两人同样的显贵,为什么颉利能够取得了草原真正的权利和荣誉而突利屈居第二呢?

李恪分析的结果就是,颉利的枭雄,就像东汉的曹操一样,他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能天下人负我。颉利杀伐果断,有雄心,有壮志。而突利就不一样,从这次他请求李恪不要让阿史那部追杀突厥溃兵就可以看出他妇人之仁。

试想,依照枭雄的态度,突利在这次大胜颉利之后应该收拢颉利残部,充实自己的人马,继而利用颉利新败,军心不稳的情况下发兵颉利,夺得草原霸主的地位。更为重要的是,现在有大唐支持,只要他攻打颉利,很多部落都会响应他。

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解决掉了眼前的危机,一心想着安稳的做他的阿史那部的可汗。李恪知道这就是突利和颉利的区别。

当然,李恪心里也很清楚,突利不想争夺权力的目的可能是因为阿史那云的关系。毕竟,他的一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他想要个自己女儿平静的生活,就不能不放弃对权力的欲望。帝王之家无家室,部落可汗也一样没有家事。突利要是政权夺利,阿史那部可能会成为众矢之的,她的生活肯定不会太平。李恪觉得突利也可能有这方面的考虑。毕竟,突利是父亲,作为一个很疼爱自己女儿的父亲,他能够做得出这样的选择。

不过李恪觉得这样未必不是什么好事,这样没有权利欲望的突利更利于自己今后的发展。其实,对于李恪来说执失思力和伏真两人都可以生擒,没必要斩杀。但是,李恪同样清楚大唐打败颉利之后,李世民招降了不少突厥名将,里面就有执失思力。

李世民招降徒具将领的目的是什么?就是利用他们控制突厥骑兵。这要放在以前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现在的李恪征讨突厥,只要取得胜利,整个漠北有可能会划到李恪的治下。在这种情况下,李世民招降的突厥降将对李恪而言是一种掣肘,是李世民安排在李恪身边制衡他的钉子。所以,他必须要除掉这些人,将自己的统治的区域全部的将领都换成是自己的嫡系。

当然,执失思力等将领的才能李恪很欣赏,他自己也有能力降服他们为己所用。可是,李恪身边有不少将领,降服了突厥将领,给他们要职,那自己身边忠心耿耿的将领怎么办?李恪有帝王之志,他的心胸可以说很宽大,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敢太多托大。

毕竟,突厥降将代表的是突厥人的利益,只要别人给他们的很多,他们未必不会背叛自己。

所以,有了以上种种的原因,李恪才会制定出了斩杀执失思力和伏真的计划。而且,他不断要斩杀这两人,今后遇到的突厥将领他都不会放过。

大唐打败突厥,能够统兵并节制突厥的人肯定只有他。要是没有人阻拦,他可能就是北方真正的王。他不想心存妇人之仁,这个时候放过这些将领,让他们将来给自己使绊子。

晚上,李恪在寝帐看书,就见王中长回禀,说帐外突厥将领阿姆求见自己。李恪让王中长将阿姆领到自己的寝帐。

阿姆进帐给李恪施礼,“见过汉王殿下!”

“不知将军来此所为何事啊?”李恪问道,他知道突厥人说话直爽,拐弯抹角反倒让他们反感。

“回汉王殿下,突利可汗下令末将带两万铁精跟随殿下西征颉利,末将前来是向殿下领命的。”阿姆平静的说道。

阿姆说话的时候很平静,可李恪听完之后心里惊起了破浪。两万突厥精骑,这可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啊。攻取定襄的时候突利已经派出了一万精骑,李恪觉得他们在取下定襄城之后可能会跟张公谨等人一起西征,那现在再加上这两万精骑,自己手里不是已经有了阿史那部的三万精骑了吗?

突利这是想干什么啊?李恪倒是开始思量起突利的心思来。阿史那部一共也就八九万精骑,这一段时间经过几场战争,损失了一万多,又抽调给了自己一万精骑去定襄,突利手下也就六万左右的人马,现在又给自己两万精骑,突利还真够大方。这倒是不得不让李恪谨慎和小心。

不过,看到眼前的阿姆,一脸沉稳的等待李恪的命令,李恪急忙说道,“明天本王就要出征颉利,阿姆将军现在就会营地准备,我们明天一早出发!”

“遵命”阿姆领命,离开了大帐。

阿姆离开之后,李恪百思不得其解,怎么想也捉摸不透突利的派兵给自己的原因和目的。最终,他将这个问题归结到了阿史那云身上,也只有阿史那部这个突利最为疼爱的女儿才能让他舍得花这么大心血。

然后,李恪再想到历史上不是就有突利归顺大唐之后想将自己的女儿嫁个李恪的想法吗?当时李世民也不是答应了突利吗?

“恩——”李恪点头自语道,“确实,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合理啊!”

突利派兵给李恪,目的就是让李恪击败颉利,给他积累军功,到时候李恪可以名正言顺的统领漠北兵马。等到自己归唐的时候,再跟李世民提出婚约,李世民肯定为了两部落的和平而答应他,到时候李恪节能统领大唐的马兵,还能以突利女婿的身份名正言顺的节制突厥兵马,不正是一石二鸟之计吗?

确实,从草原部落的继承大汗的过程中可以看出,有兵权才是唯一的出路。所以,突利为了之计的女儿能够这么考虑,做出这样的决策不过为,可谓用心良苦啊!

李恪想通了这点,嘴角露出了微微笑意。

其实,他也是这么谋划,他现在需要就是权利,是兵权,只要给他时间,三年或者五年的时间,他有能力将整个北方成为他的天下。他现在倒是不怎么注重太子这个名分,他想的只是权利。

只要手里有权利,东征高丽,西征吐蕃。他就不怕到时候成就不了帝王之业!

而且,他的心思也不只是这么简单,不管是东征高丽,西征吐蕃在李恪看来都只是局部的战争,他的目的是打通丝绸之路,统治中亚,殖民欧洲,让欧洲各地都建起唐人街,这才是他现在真正的理想。

第三百零九章 突利看的很透

阿姆从唐军军营回到自己的阿史那部的驻地,他没有去自己的帐篷,而是来到了突利的王帐。突利正在篝火旁吃烤羊肉,看到阿姆,他放下手中的羊腿,问道,“你去唐军军营,汉王怎么说的?”

“二汗,汉王说明天一早出发,让我今晚准备准备。”阿姆开口说道。

“没有了?”突利有点惊讶的问道。

“没有了——”阿姆回道。

突利不再言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对于自己派兵支援他会无动于衷。自己给李恪的这份大礼可谓不小啊,派阿姆的一万精兵跟李恪,再加上定襄城哪里的一万精骑,自己已经给了他两万精骑的大礼,这对他跟颉利的精骑交锋可是一大臂助啊!

而且,突利心中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没有打算今后李恪大胜颉利的时候跟李恪要这两万人马。

阿姆看到突利陷入了沉思,他觉得很奇怪,他不喜欢思考问题,见到突利表情以为是对李恪不满,就开口说道,“既然汉王不领二汗的情,那我明天就推辞说自己身体不适,不去帮助他,二汗你也不必为此坏了自己的心情呢?”

阿姆是突利的侄子,突利对他就像自己的亲生儿子,他对突利也向对自己的父亲一样。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阿姆,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突利看了阿姆一眼淡淡的说道,“你觉得这几年我们突厥战力低下是什么原因所致?”

阿姆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而突利问他这个问题,说明突利的睿智。其实,整个突厥人都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就连颉利都不会去思考。不是说颉利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而是他现在已经被虚荣和自大冲昏了头脑,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些深层次的地方。

“可能突厥各部落之中没有多少人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我们都不能否认这就是事实,现在我们突厥骑兵对上唐军的话,已经没有了优势。”突利说道,“那是为什么呢?只能说明我们战力下降的同时,唐军的战力在不断的提升。”

“而且,我们战力的下降的原因就是部族之间的战争消耗了我们的精骑,还有就是我们没有足够的粮食和财力,这导致了灾荒之年我们个部族的损失都很大。”突利说道这里,微微叹息一声说道,“通过跟汉王李恪接触,他知道他已经看出了我们突厥存在的这些问题。所以,他才会敢于跟颉利抗衡,才敢用区区十多万兵力去对抗颉利的二十万精骑。”

“二汗的意思是?”阿姆不解的问道,他不清楚突利跟他说这么多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阿史那部的将来不能没有李恪的支持!”突利坚定的说道。

“二汗的意思说李恪要做唐让的皇帝?”阿姆吃惊的问道,他跟大唐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大唐现在的皇帝继承人的李承乾,是李恪的大哥。现在听到突利说李恪要做皇帝,他怎么能不吃惊。

“二汗的意思我们阿史那部将来可能会成为支持李恪登上皇位的支持者?”阿姆问道,显然他是理解错了突利的意思,他认为突利的想让他帮助李恪兵变。

其实,阿姆这么理解也不为过,突厥历代汗王宝座基本都是通过权力和血腥手段取得的。阿姆这么理解突利的话也没有错。

“阿姆,你只说对了一点,那就是李恪肯定会成为大唐的皇帝,但他不需要我们帮主他夺取皇帝的宝座。”突利严肃的说道,“汉王李恪的志向很大,他的魄力很大啊!这样的人不动则已,只要他敢做,就没有能做不到的。”

阿姆继续听突利指点他,实际上突利已经在个别的时候点名,今后他会成为阿史那部的统领。

“李恪敢用自己节制下的两道数十州的兵马迎战颉利,这说明他很有魄力,只要这场战争他胜了,那他在大唐会取得什么样的地位?”突利分析道,“不说别的,单说只用两道数十州的兵马就打败了称雄数十年的突厥,你想他要是等了皇帝的宝座,举大唐的全国之兵,那他会打下一片多大的地域呢?又会成为什么样的霸业呢?”

“二汗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请二汗放心,今后跟随李恪西征颉利,我一定会尽力做事。”阿姆保证道。

“其实,我这么做的另外一个原因还是为了你妹妹,他喜欢李恪,我也想促成他们两个人。”突利说道,“所以,不关于公与私,我们都要无条件支持李恪!”

阿姆一怔,他没有想到突利会将阿史那云许配给李恪。他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很喜欢,很疼爱,他希望自己的这个妹妹能够幸福。现在听说会许配李恪,阿姆一想李恪的才能和智谋还有他的权势,阿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阿姆弄清楚了突利的想法离开了王帐。

但是,突利也隐瞒了一个想法,就是他许配阿史那云给李恪,更多的是为了阿史那云。阿史那部再怎么不及,只要李世民在,只要李恪在,就不会出现大的问题,即便倒是大唐不容他们,他们是草原游民民族,自然可以去更远的地方。但是,阿史那云呢?自己的那个最为疼爱的女儿呢?

突利深深的陷入了回忆,当初他是为了阿史那云,才会放弃对草原霸主的窥视,才会跟颉利妥协。

既然,当初他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做出这么大牺牲,现在为什么就不能为了自己女儿的幸福才做出一次呢?况且这次未必就是牺牲,依照李恪的才智,他肯定会打下一片广阔的天地。但是,这些地方远离大唐的控制范围,依照现在大唐的格局要想很好的控制他们就显得力不从心。所以,今后李恪肯定会派出大量的人去接管这些地方,到那个时候只要阿史那云生下男孩,即便他身有阿史那部血统不能登上皇位,也会被李恪派遣到这些地方成为牧守一方的王族。

这难道不是一种获得吗?难道不是一种“舍”之后的“得”吗?

突利想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同样给她选择了一条艰难的路。

第三百一十章 西征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驱走了一丝的寒气,阳光照样在枯黄的草地上,但怎么也融化不了战争的气息。李恪的军营,战马嘶鸣,战鼓擂擂,各路大军正在准备,随时听后李恪的命令,西征颉利。

苏定方早已不在大营,他被李恪任命负责幽北草原的战事。所以,调兵遣将的人是孙贰朗,这个一战成名,斩杀了突厥左贤王飞勇将。而孙贰朗对于成功的斩杀突厥左贤王伏真之后受到了全军将士的尊敬,再加上他本身的统兵能力和陈其的从旁协助,整个唐军大营中的各营之间的准备工作做的很顺利,没有出现换乱的现象。

李恪在寝帐中用了餐,在王中长和孟山的护卫下走出了大帐。帐外的鹰卫早已将他的战马牵到了身边,李恪翻身上马,杀到了准备出征的大军前面。而就在这个时候,突厥一万精骑也在突利和阿姆的率领下来到了唐军大营,甚至李恪还在突厥身边看到了一身骑射装的阿史那云。

经过了草原上的一战,没有了颉利大军的威胁和压迫,突利整个人显得很精神。而他身边的阿姆则是精神焕发,体现出了一个马背上民族特有的吃喝拉撒都在马背上的精神。只有阿史那云的变化很大,今天的她穿上了突厥公主的盛装,显得特别的影人注目,特别的突厥的骑射装让她在马背上突然出了那一抹的迷人的风采,再加上她娇美的容颜,李恪看到她的时候,阿史那云就像一朵草原上美丽的格桑花。

“本王多谢突利二汗专程前来送行!”李恪迎上突利,谦虚的说道。

“汉王殿下严重了,你为我阿史那部解除了颉利的威胁,又要西征颉利,我怎么能不前来送行呢?”突利说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只可惜本王身体不适,再加上战后阿史那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所以不能跟汉王殿下一同征战,这让我觉得惋惜。”

李恪对突利的话一笑了之,他知道这是突利说的官话,但李恪也不点破。

随即,突利又道,“所以,本汗为了表示阿史那部对殿下相助我部族击溃颉利大军的诚意,特地派遣阿姆和他手下的一万精骑随同殿下出征,归殿下指挥,希望能够给一臂之力。”突利将话说完,看了一眼阿姆,对向阿姆道,“今后一定要听从殿下调遣,不能违抗殿下的命令。”

“可汗放心,阿姆绝对服从殿下的命令。”阿姆给突利保证道。

李恪看到突利和阿姆的表演,李恪觉得不管是在自己面前作秀,还是突利确实有意提醒阿姆听从自己的命令,他都表现的很感激。

“多谢二汗的支持,本王感激不尽,日后你我同殿为臣,恪自当相报。”李恪真诚的说道。现在的李恪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什么都不懂和什么都不考虑的他,也不是一个做什么事情都不在感情用事的人。现在是他已经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政客,现在他做什么事情首先考虑的就是利益,自己的利益,其次才是感情。

而能够让李恪发现这么大变化的原因,就是他这几年的支藩并州,统领并州和河东河北两道军务所学到的,还有就是通过对突利和颉利两个人的对比,他也从中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很多不足。所以,他才会在瞬间发生了变化,才会有今天的表现。

突利听到李恪的这句话明显一愣,随即他想到自己昨晚对李恪的分析,心里又不觉释然,他满意的点点头,他认为眼前的李恪才是真正的李恪,现在的李恪开始具备了雄霸天下的王者所拥有的潜质和气度。

“汉王殿下客气啦——”突利笑道,然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史那云,又看了一眼李恪,心有所悟的道,“既然殿下准备出发,那本汗也不在打扰了,部族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让云儿送殿下一程吧!”说完,他看了阿史那云一眼,见后者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而突利在得到阿史那云的同意,这才跟李恪告辞,离开了军营。

李恪等突利离开便立刻命令阿姆为先锋将军,率领一万精骑作为前军给大军开路,又命令孙贰朗为全军大将军,负责大军的全部事务,陈其刷领一万精骑断后。

下达完所有的命令,李恪这才对眼前的阿史那云道,“你还是回去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再说了等打完了这一仗,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你到了长安城,本王再带你去玩。”

“殿下——”阿史那云突利开口,可只喊出了这一生,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李恪没有插话,继续等待阿史那云开口,阿史那云停顿了片刻,面带忧虑,开口说道,“这才西征很危险,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李恪见阿史那云对自己很生命安全担心,他的心里很意动,其实,他也知道阿史那云的心思。所以,微微一笑说道,“你放心,本王不会有事的,本王身边是五千虎贲绝对不会比颉利的血狼卫差。”

李恪说完,用马鞭指了指身边的黑衣鹰卫和狼骑营,高傲的道,“本王倒是担心颉利错误的估计了自己身边血狼卫的实力,让自己送命于我手啊!”

阿史那云很相信李恪,自从在阴山圣地第一次相遇,她就很相信他,再经历了幽北一战,阿史那云更加不怀疑李恪的话。所以,听到李恪豪强万丈的豪言壮语,她也淡淡的一笑,“我倒是希望颉利血狼卫就像豆腐块,这样你的五千虎贲就可以随便砍,随便杀啦。”说完这句话,她对李恪微微的一笑。

李恪看着阿史那云那略带忧虑的迷人的微笑,突厥见觉得眼前的阿史那云就像一朵带血的蔷薇,让人又疼又恋。只是这种感觉刚一涌上他的脑海,李恪便压制了这样的想法。

“你回去吧!大军已经出发,本王也不能耽搁太久。”李恪对阿史那云道。

“那你一路保重啊——”阿史那云说道,她最终还是没有跟李恪提自己跟随他西征的事,通过李恪表现,她知道即便的自己提,他也不会答应的。

而看了阿史那云离开的李恪确实就是这么想的,看到阿史那云已设的骑射装,他就隐隐觉得这个女孩子可能想跟随自己一起出征。李恪不认为阿史那云跟随自己出征会受到什么伤害,只要有自己保护她的安全就绝对没有问题,再加上她是突厥人,骑射功夫不差,那安全就更加有保障。

只是,在李恪的思维中,他的骨子里不希望女人参加战争。不是说他歧视女性,反而他很尊重女性,认为女性的很伟大的。但是,他认为战争就是男人之间较量,是男人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这中需要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游戏不适合女人。同样,他觉得只要大唐还有一个可以站着的男人,就绝对不能让女人上战场送死。

第三百一十一章 收获

草原的冬季即将来临,阵阵寒意已经弥漫在行军的道理上,从幽州城出发,绕过定襄城的突厥军队,踏上开往阴山圣地的颉利出兵的这条道路上,李恪和他的征西大军就始终沉浸在战前紧张的萧杀的气氛之中。谁都知道这次迎战的敌人的多么的强大,他是突厥的王,是草原上的枭雄,是统治了草原数十年拥有数十万精骑的枭雄颉利。

可是,征西军的将士们一点都不畏惧,反而表现出了他们想迫切的想跟颉利大军一战,想跟草原霸主决一雌雄的决心。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统帅是李恪,是大唐帝国最有智谋的人,的仅次于军神李靖的汉王李恪。他们相信汉王李恪,大唐北疆的定海神针一般的汉王能够率领他们获得一场前所未有的胜利,能够让他们称雄草原,一雪前耻。

冬日的残阳照耀在这支斗志高昂的前行的队伍当中显得有点疲惫,丝毫掩饰了不队伍里弥漫的杀意。特别是大军中央位置上的黑衣军团,人数大概在一万两千多人的黑衣军团可以说李恪的禁卫军,他们数次用自己强悍的势力证明了自己的地位,同样用自己强悍的攻击让敌人胆寒。所以,骑马前行的大军当中,他们绝对是一种恐怖的存在。黑色代表了沉稳和大气,但在他们身上黑色代表的杀戮和死亡。经过了十次的战斗,他们已经被李恪锻炼成了铁军,敢于跟草原霸主颉利的血狼卫一决雌雄的铁军。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的忠臣,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们是属于汉王李恪的军队,即便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没有在李恪的情况也难以调动这支军队。

黑衣军团的中央位置,也就是黑衣军中最为精锐的鹰卫中央是一身黑色王袍骑马前行的汉王李恪。现在的李恪身边已经有了很多的将领,像苏定方这样的帅才,像李孟尝、张公谨和杜君绰这样的将才,还有想孙贰朗和陈其这样的猛将。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参加战斗了,没有必要穿上沉重而冰凉的盔甲。所以,秉承了黑衣军团的特色,黑色的骏马是和黑色的王袍,李恪就像是身边这支黑夜死神的指挥官一样,用王真的姿态在审视他自己的禁卫军。

“啪嗒啪嗒——”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李恪举目远望,发现是许敬宗快马来到了自己身边。

“延族,出了事情让你这么紧张。”李恪淡定的问道。

“殿下,云州急报,刘仁轨已经攻破了幽州城,苏烈下令刘仁轨驻守定襄城,他自己已经统帅大军会和张都督和杜将军开始了对突厥残部的歼灭战。”许敬宗一口气说完从云州传来的军报。

“延族,这可是好事啊!”李恪欣喜的说道,“幽北草原的战争到现在已经彻底的解决,本王心里就再也没有什么忧虑,可以全心全意的跟颉利一战了。”

“恩——是啊!”许敬宗含笑的问道,“不知道现在是否给朝廷发一份战报呢?微臣认为朝廷很盼望这么一份振奋人心的战报,再说大唐现在真的需要这呢一场胜利啊。”

“恩——”李恪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战报必须要发,但不能太夸大其词,等到苏烈那边的战役一结束,你就起草战报。就说幽北草原北伐顺利完成,我军已经夺得定襄城。”

“还有——”李恪想了半天,继续说道,“要将首功记在张公谨、杜君绰和刘仁轨三人身上,至于苏烈,你就说这场战役的统帅就他,还有李孟尝和孙贰朗都要记功,特别是孙贰朗斩首了突厥左贤王的功劳不能忘记。”

“至于——陈其就不要记功了。”李恪话说到这里,微微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样的安排朝廷会看清楚的吧!”

“微臣领命——”许敬宗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李恪的意思。

军功,在任何一个帝国永远都是晋身官职的第一途径。尤其是现在大唐将才济济现情况下更是如此。放眼整个大唐的军方势力,不能发现李世民秦王府的旧将把持着整个大唐百分之九十军职军权,这样的势力是任何人和团体都难以撼动的存在。但是,他们这些人当中又以李世民登基之后支持他的几个儿子原因而分成好几个派系。

派系斗争永远的朝堂上难以抹去的遏制的竞争,只要有皇权斗争就会有权利斗争,只要有权利斗争就有派系纷争。所以,李恪自己想要争取皇位就不能置身事外。

现在,让李恪在李世民眼皮底下拉拢军方势力的最为愚蠢的行为,更何况还有一个在军方和朝堂上举足轻重的长孙无忌。所以,李恪制定的计划就是培养自己的势力,不光是在朝堂上,还要在军队里面,就像这次能够挣得北伐的统帅权,能够让自己是部下参加幽北战役就是李恪的一次布局和安排。

而现在战争胜利需要收获果实的时候,李恪可不想将胜利的果实让给别人,这就需要策略。而李恪的策略很简单,将首功记在张公谨、杜君绰和刘仁轨三人身上,目的就是为了刘仁轨。要是将夺取定襄城的首功功劳记在刘仁轨一个身上,以刘仁轨是李恪的心腹将领身份,朝堂上很多李恪的死为了打击和报复李恪,肯定会对刘仁轨的封赏要多方阻拦,甚至抹杀他的大功也不是没有。但是,记上张公谨和杜君绰两人就不一样,不说两人跟李恪的关系如何,就凭借两人是李世民玄武门政变的急先锋,他们为了李世民入住太极殿立下的汗马功劳,是李世民的心腹将领这重身份,就没人敢说三道四。再说,李世民对自己心腹将领当年的表现肯定记在心里,只是当时属于政变,他不好意思封赏太重,现在借此功劳给两人重重的封赏也不为过。而刘仁轨的功劳和张公谨和杜君绰一样都是首功,两人要是封赏重的话刘仁轨肯定不会太轻。

还有就是李恪虽然没有给苏定方记首功,但凭他的这张胜利的指挥着,是这场胜利的统帅,有了夺取定襄城和歼敌十万的战绩,他的封赏绝对不低。而孙贰朗有伏真的首级,封赏肯定不会太低,李孟尝也一样。至于陈其,李恪不想记载他的功劳有他方面的想法。

许敬宗作为参军,负责的就是钱粮和军功,他跟随李恪时间久了,自然明白李恪的心思,所以对于陈其没有记功劳谱上没有异议。

至于陈其本人就更好说了,当年斩了突厥第一勇士,李世民就像让他留在千牛卫当值,千牛卫可是李世民的亲军啊,那绝对的一份荣耀。可他就是死活不肯,哭着喊着要跟随李恪,对李恪忠心的这份上的将领,肯定会明白李恪不给他记功的用意,既是他笨,不明白这份用意他肯定也不会有怨言。

许敬宗离开之后李恪命令大军继续前行,对于跟颉利决战可不像跟伏真和执失思力两人交战,李恪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中枢的意见

十一月的长安早已步入了冬季严寒的行列,初冬的寒流袭击了整个长安城,长安城的大街上行人已经慢慢的减少,东西两市已经不像夏秋之季那么繁荣。整个长安陷入了冬日的严寒当中,只是更为寒冷的不是冬日的天气,而是前方的战事。

李恪作为北伐主帅,被李世民任命为北伐主帅,率领河东河北两道数十州的军队北伐,这是整个长安百姓都清楚的事情。可是时间到了现在,前方的战事还是没有一点消息,这怎么能不让大唐的百姓安心呢?大唐跟突厥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多半情况下大唐都是惨败,而且大唐每次跟突厥作战的时候都是损失惨重。

即便是汉王李恪,这个当今皇上最为看重的皇子,这个在大唐帝国依靠战功迅速崛起的皇子,战事在进行到现在还没有一点消息的情况下,长安百姓就是再怎么相信李恪,心里都开始变得很忧心。

跟长安百姓同样忧心的还有候若依和杨妃,这是李恪生活中两个最为重要的女人,第一个是他喜欢的女人,第二个是他最为敬重的母亲。

院子里的海棠花已经掉落,树枝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如山岳般的枯萎的枝干,侯若依一身淡淡的素以,静静的屹立在院子里,遥望着北方的天空阵阵发呆。远方的天边,夕阳落下的地平线的地方,她这一生最为深爱的男人,现在正在用自己生命捍卫大唐的尊严和百姓的安全。可是她自己呢?她对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一鼓励和关心的封信,哪怕是一个温柔的眼神。候若依想到关于北伐的李恪的时候,身体不由微微一颤,她的心在疼,她的脸色略显苍白。她知道自己和李恪之间的距离,他们之间的距离现在已经涉及到了伦理道德,不是谁有勇气就能走到一起的。

同样的身在千秋殿的杨妃,望着花园里早已掉落的花朵,遥望这北方的天际叹息不已。李恪的心思,李恪的志向她清楚,可以说李恪能取得今天的成就,这是他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要是让杨妃选择的话,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再去这样冒险。可是身在帝王之家,贵为两朝帝胄的心里何尝不明白,李恪走到今天何尝不是形式所迫呢?

跨过千秋单,向东的方向便是大唐的中枢心中,李世民处理朝政的两仪殿,而大唐帝国的皇帝李世民正在两仪殿里跟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王珪、高士廉及岑文本、李靖等人商议军国大事。

李恪的奏报今天中午的时候到了长安城,当兵部尚书李靖将奏报放到李世民的玉案上的时候一脸的欣喜,李世民急忙拿起奏报,当他一目三行的看完上面的内容时,他也没要想到李恪北伐会取得这么骄人的成绩。奏报的内容很简单,北伐战役顺利完成,歼灭突厥铁骑十万人,夺下了突厥城池定襄城,除此就是李恪记录了幽北草原一战的战功,给立功的将士请功。

李世民自然知道这一场胜仗背后真正的意义,所以,他立即下令将朝中大臣召集到两仪殿商议接下来的对策,李世民知道突厥完败颉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北伐取得这么大的战果,前线将士不能不赏啊!”长孙无忌谏言道,“只是,眼下最主要的不是大肆封赏的有功将士的时候,而是要解决取得胜利之后怎么面对突厥的反攻。颉利遭受到了这样一场败仗,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忍气吞声,肯定会起突厥大军兵临定襄城下。”

“辅机说的不错,定襄城的战略位置很重要,突厥占领了定襄城,对大唐就可以退可攻,进可守。反之,大唐要是取的定襄城,就等于拔掉了突厥定在我们腹背的一颗钉子,让整个突厥在整个云州、幽州以北的草原就失去了粮草供应和修正的喘息之地,使得他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可以为所欲为。所以,定襄城的战略位置对大唐和突厥都很重要,颉利不会轻易放弃定襄城。”杜如晦接着长孙无忌的话说道。

“恩——”李世民沉吟道,“定襄城对大唐确实很重要,既然我们已经夺了这座城池,就绝对不能再将它拱手让给颉利,不知道诸位爱卿可以什么对策?”

“皇上,就凭现在汉王殿下的奏报上说的这些问题,我们暂时还不能做出任何决策,还是需要静观其变。”魏征建议道,刚才李世民说要封赏有功将士,长孙无忌将话题转移到了防守城池上,魏征明白长孙无忌心里的想法,现在他这么说,就是提醒李世民防守城池很重要,但有功就必须要重赏。

“皇上,微臣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慎重,不能轻易做出决断,毕竟前方只传来一份奏报,我们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房玄龄谏言道,“不过,即便是静观其变,大军也要做好出征的准备,虽然不能全部调集到云州一线,但隆冬已经到,运送粮草颇为不便,还需要提前运送到云州一线。”

“恩——”李世民应声道,他并没有发表声明意见,只是思考了片刻,看了沉默不语的李靖,问道,“药师是意思是?”

李靖自从解职,入住中枢担任兵部尚书之后变得很谨慎,在朝堂上基本不发表意见。即便是军事方面,李世民不问,他绝对不会主动个开口说话。看到李世民问自己,李靖这才开口说道,“汉王和突利大军跟颉利一战,歼敌十万,可见战况很惨烈,再加上汉王殿下趁此机会夺下了定襄城,对突厥的打击很大。但是,消息传到阴山,等到颉利调集大军来攻打定襄城,这期间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汉王殿下睿智聪慧,他心里也肯定清楚颉利不会善罢甘休,但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发来其他关于派遣援兵的奏报,可见他心里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靖话说道这里,看了众人和李世民一眼,见大家都听的很认真,他便继续说道,“既然,殿下心里有对策,我们何必画蛇添足呢?只要尽量配合他就行。”

“李尚书说的很有道理,微臣认为我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配合汉王殿下的行动。毕竟,前方战事汉王李恪心里最清楚,既然他能够歼灭十万突厥铁骑,只要朝廷支持,他一样也能击败突厥颉利。”王珪也开口支持李靖。

第三百一十三章 妒忌是怎么产生的

“那药师说朕该怎么支持他呢?”李世民若有所思的问道,他知道李靖话的意思,那就是临阵换将是兵家之大忌,再说李恪的能力毋庸置疑,对阵突厥他很有经验,不需要派遣其他的将领。

“封赏有功将士,任命汉王李恪为行军大总管、李绩为副总管,随时做好征讨突厥颉利的准备。再任命前方有功将领为通汉道和定襄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合兵十多万,全部受汉王李恪节度,随时奉命分道出击突厥。”

“皇上,微臣以为不妥!”长孙无忌立刻反驳道,他没有想到李靖会举荐李恪为行军道大总管,在长孙无忌的心里,这个位置的他留给已经归顺了自己的李绩的位置。

“皇上,微臣也认为此时不妥!”高士廉也开口劝谏道。

“皇上,此事还需慎重行事!”王珪也开口说道,让朝廷支持李恪可以,他可以趁机安排几个捞一些功劳,可是让李恪担任大唐针对突厥作战的最高统帅,他绝对不能不答应。

长孙无忌和高士廉是太子李承乾的人,王珪是魏王李泰的老师,他们三人在这件事情的态度,是从自己是支持者对李承乾和李泰两人的利益考虑。所以,他们的拒绝很正常。

只是,长孙无忌、高士廉和王珪的话音一落,房玄龄也开口说道,“皇上,大唐对突厥颉利迟早有一战,这场战争对大唐很重要,我们准备了四年,不能功亏一溃,还望皇上慎重行事啊!”

“微臣也认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当李世民的目光移向杜如晦的时候,杜如晦思量了片刻开口说道。

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都是李世民最为倚重的人,现在不说其他是人,就说他们三人都不赞成李靖的提议,再加上李世民心里对李靖的提议很犹豫,这件事情便没有通过。

“那就先放放,等待李恪新的奏报到了再做决断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至于玄龄说的粮草一事——”李世民犹豫了一下,对房玄龄道,“玄龄,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吧!”

“微臣遵旨!”房玄龄恭敬的道。

有了刚才大家的反对,意见不统一,李世民心里何尝不知道众人的想法,但最为帝王他不能表露自己心里的想法,只能让众人回去考虑考虑,而李恪奏报上所说的给有功将士的请功问题也被搁浅了下来。

等长孙无忌等大臣退出了两仪殿,李世民的脸色突然现出怒色,冷哼了一声。他又将李恪的奏报详细看了一眼,放在玉案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

太子东宫,李承乾在知道李恪北伐取得了一场大胜的时候,心情非常的不好,脸色非常的难看,他身边的王仁表和崔志机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会惹得李承乾不高兴。其实,自从李恪离开长安去并州支藩,李承乾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的人稳重和成熟了不少。可是,在听到李恪北伐取得胜利,李靖还要给李世民建议让李恪担任行军道大总管的时候,李承乾的涵养既是再好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

就在李承乾极度妒忌李恪的时候,长孙无忌来到了东宫。李承乾对长孙无忌很信任,对他这个舅舅言听计从,在看到长孙无忌的那一瞬间他心里的气消了一半,立即上前拉着长孙无忌问道,“舅舅,李恪在漠北取得了大胜,李靖还要举荐他担任行军道大总管,你说孤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长孙无忌看了李承乾一眼,语气严厉的说道,“这件事情你不需要管,做好你的太子举行,记住舅舅说过的话,多听,多看,多做,少说,少参合朝中大事。”

“那这件事情……”李承乾还要开口说话,就被长孙无忌阻止。

“这件事情舅舅会处理好,你不用管。”长孙无忌说道这里,语气缓和了很多,柔声说道,“承乾啊,你要相信舅舅,舅舅不会让你吃亏的,你之需要做好你的太子,今后一切事情听舅舅的,明白吗?”

“恩——舅舅,承乾明白!”李承乾道。

长孙无忌要的就是这样的李承乾,乖巧,听话,懂事,他见自己的目的达到,又向李承乾问了一些生活和学习方面的问题,教训和纠正了李承乾的一些毛病,这才离开了东宫。出了东宫,长孙无忌回到自己的府邸,府里的下人告诉他,说长孙顺德、唐敛、刘政会已经客厅等候他多时了。长孙无忌急忙吩咐将众人请到自己的书房。等到众人来到他的书房,侍女奉上茶水,关门离开的时候,长孙无忌看了书房内的众人,除了自己的舅舅高士廉之外,太子李承乾的心腹重臣都在这里,他这才开口说道,“让大家久等了,老夫刚才去了趟东宫,安慰了一下承乾,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一开口就道出了自己让大家久等的原因,而书房里的众人又听说他去了东宫,心里自然没有刚才等他时的怒气。

“辅机,听说李恪在漠北取得了大劫,今天在两仪殿的除了要给前线的将士们封赏之外,李靖还想让李恪担任行军道大总管,这件事情可不能轻易答应,要想出妥善的办法才行啊,”长孙顺德第一个开口说道。

“是啊,汉王李恪这几年在并州的势力发展的很强大,这次幽北大劫,封赏有功将士,他在军方的势力又将增强不止一个档次,要是让他担任行军大总管,以现在大唐的军力打败颉利没是必然的,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恪肯定会将功劳给他自己的心腹将领,等到打败颉利之后呢?”刘政会语气严肃是说道,“到那个时候朝廷封赏有功将士,到时候谁有功,谁没功劳,还不是他一句话吗。而且,到时候不管是威望和还是在军中的势力,他都将会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对太子很不利啊!”

“恩——”唐敛也开口说道,“辅机,这件事情我们不能大意啊!”

长孙无忌观察了一下三人的神色,发现三人的担忧都是发自内心,他这才缓和语气,开口说道,“依今天两仪殿议事的情况来看,皇上确实很信任李靖,不然不会对他的提议不反驳,只是他的犹豫也说明他心里还是不放心让李恪担当这样的重任,再说还有房玄龄和杜如晦两人表示反对,而魏征也没有说要支持,还有就是王珪也不支持李靖的提议。所以,说这件事情倒是不难解决。”

长孙无忌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皇上没有否定李靖的提议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因此,我们要反对的话态度也不能太过明显,王珪支持李泰,我们就支持王珪,推波助澜就行。”

“那对于李恪奏报上的封赏和行军大总管的人选呢?”长孙顺德问道,大唐对突厥的战争已经准备了四年,这次跟突厥一战肯定不会输,正是捞功的好机会,作为武将的长孙顺德眼馋的很,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长孙无忌清楚长孙顺德的心思,他就是想趁此机会捞功劳。对于长孙顺德的这种想法长孙无忌倒是不觉得什么反感,反而在心里很支持他。而且,李绩现在已经归顺了自己,他自从到任职朔方后官职是有所提高,但权利反而被弱化,反倒是李恪掌握两道数十州的兵马大权,稳稳压制的李绩不能喘息。并且,李绩因为自己的侄子跟李恪已经树敌,他投靠自己就是为了利用自己和李承乾的势力想跟李恪抗衡。所以,长孙无忌为此也想提拔他,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跟突厥的战争可谓是一个契机,长孙无忌真不想放过这个给机会。

虽然,长孙无忌自己就是左千牛卫大将军,千牛卫又是皇城禁军,可以说他手里掌握着禁军大权。而且,掌管长安城安全的左右金吾卫中的左金吾卫大将军是长孙顺德。还京城十二卫大将军中有不少人跟他关系很好,可是长孙无忌心里很清楚,这些兵马驻扎在京城或者地方,调动这些兵马中都需要兵部的文书。很多时候,掌管这些兵马的将领除了参与训练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的职权。相反的驻守在漠北一线边军就不一样,他们为了应付突厥骑兵,统兵的将领手中的权利很大,而这部分军队的势力很强。

因此,长孙无忌为了长久的利益考虑,他对漠北一线的统兵将领和军队很重视。所以,他才会接纳李绩,想方设法的想增加李绩手中的权利。

“恩——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老夫的意见是让李绩出任行军道大总管最合适,当然李靖也合适,只是看目前的情况,李靖推荐了李恪,那就表明他自己不想担任这个要职。”长孙无忌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些继续说道,“只要李靖不跟李绩争这个大总管,目前军中最适合担任这个要职的就是李绩。”

“恩,辅机说的对,李绩按资历和在军中的威望都比李恪高很多,他确实很时候做这个行军大总管。”唐敛符合道,“那我们就推荐李绩,让他做行军大总管。”

“对,还有一点,既然王珪反对李恪担任行军大总管,他的目的可能跟我们一样,就是怕李恪担任行军道大总管,等到打败突厥之后应功受封而军功过大会影响了李泰地位。所以,我们不妨和他联手给他点好处呢?”刘政会郑重的说道。

“好,就这么办!”长孙无忌点头看了刘政会一眼笑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心思和计谋

魏王府,李泰的书房,同样聚集了一批重臣,他们是李泰的心腹,是支持李泰入主东宫的铁杆。像黄门侍郎王珪、民部尚书杜淹、尚书右丞韦挺,御史大夫兼任检校中书侍郎温彦博和程名振等。

李世民两仪殿议事的内容已经被李泰知道,所以,他才会召集这些人来商议,自己怎么样才能在大唐对突厥的战役中分得一杯羹。李泰同样清楚入主东宫需要军方的支持,可是他最薄弱的就是得不到军方的支持,身边就一个程名振只不过就是一个将军而已,没有多大权力,在军中的威望就更别说了。

所以,对于李靖提议让李恪担任行军道总管,李泰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毕竟他的策略就是让李恪和太子李承乾相斗,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自己再渔翁得利。只是,他不反对李恪担任行军大总管的前提就是自己能在这次大规模发动对突厥的战争中为自己的部下,也就是程名振得到一个将军的位置,让他顺利借军功上位。

书房中众人的神色显得很凝重,特别的王珪,他的李泰的老师,李泰的荣辱直接关系到他今后的仕途,他已经在李建成身上败了一次,他不甘心,所以,现在有了机会,在李泰身上他不能再败,他一定要将李泰推上东宫的位子。

其他人诸如民部尚书杜淹和尚书右丞韦挺,他俩也是前隐太子李承乾的东宫属官,以前遇上李建成他们没得选,毕竟李世民太强大,现在遇上李泰,这是一个被李世民宠爱的皇子,他们怎么都觉得李泰入主东宫的机会很大,面对这样的机会,他们两个人也不想放过。还有像温彦博和程名振都有类似的想法。

“老师的意见呢?”李泰看了一眼沉思中的王珪问道,对王珪他很尊重,而王珪也用自己的才学和智谋征服了李泰,使得李泰对他比对众人都要敬重。

“殿下,微臣的建议就是推波助澜,渔翁得利。”王珪坚定的说道,“李恪强大,首先威胁的太子李承乾,而且他会跟李承乾有夺妻之恨,李恪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放过李承乾,李承乾只要登上皇位也绝对不会放过李恪,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王珪的眼睛炯炯有神,散发着智慧的光芒,现在是他就像一个智者一样分析道,“所以,微臣认为对李恪的强大感到不安的是李承乾而不是你,这次李靖让李恪担任行军道大总管,太子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怎么也不会让李恪领兵,他们有可能会推荐李绩,听说李绩已经投靠了长孙无忌。而我们不能反对的太明显,毕竟皇上对李靖很信任,对李靖的提议也很意动,我们没必要为了李承乾而让自己身陷泥潭,我们要做的只是顺其自然,让长孙无忌和李恪斗,趁机获得利益。”

“老师的意思是谁给我们利益,我们就支持谁?”李泰好似听明白了王珪的话。

“对,殿下,叔玠兄说的很对,我们就该这么办,不管李恪强大还是李承乾强大,首当其冲受到威胁的还是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人现在就是死敌,他们之间的恩怨化解不了,只要我们推波助澜,他们就有可能会拼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而我们何不从中谋取自己的利益呢?这不是一举两得吗?”杜淹也附和道,他跟王珪和韦挺都是老相识老朋友,王珪心里想的什么他很清楚。

“恩,微臣觉得叔玠的意见很好。”这个时候温彦博也支持道。

“好——”李泰语气坚定的说道,“那就听老师的,尽量为名振争取领兵的权利。”

李恪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程名振,后者立即想李泰拱手道,“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辜负殿下的期望,会为殿下带出一支你需要的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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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山,突厥圣地,突利可汗颉利的王帐,颉利已经得到了十三万大军覆灭,自己的心腹爱将和左贤王伏真被斩杀的情况。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气的一口气杀了三名信使,愤怒的想要立刻发兵攻打李恪和他的并州军,但在收到信使的汇报说定襄城被唐军占领的时候,他立刻恢复了冷静,多年的领兵经验让他感觉出这次自己是遇到了真正的强大,他意识到唐军的主帅汉王李恪,跟他订立过盟约的李恪确实不简单,他不能轻敌。

所以,他便召集了所以的部落的族长,大家商议的结果就是定襄城不能丢,要尽快夺回来。突利不能丢失这样一颗钉在大唐腹背的钉子,不能失去这样一座进可攻,退可守的城池。

因此,颉利下令个部落首领、族长调集部落精兵到阴山圣地,他要集突厥三十万大军亲征李恪。

而现在,颉利就在跟各部落首领个自己的心腹将领在王帐中讨论行军路线。各部落的首领对颉利越来越坏的,动不动就杀人的打骂的脾气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忍受,大家心里想的,只要颉利不故意找自己的麻烦,自己倒是不会跟他过不去。而颉利的三个心腹将领,除了已经被陈其斩杀了的执失思力外,只剩下了阿史那??社尔和契苾何力两人。除此就是突厥的右贤王,颉利的儿子施罗德,他坐在右侧的首位脸色阴沉的看着在坐的部落首领,他跟李恪的死地,这次李恪击败了伏真和执失思力,施罗德心里也很不服气,想着要和李恪一决生死。

“诸位部落的首领,你们该请吃大唐这两年对我突厥虎视眈眈,如今李世民不但派自己的儿子李恪不但帮助突厥斩杀了我突厥左贤王伏真和将军执失思力,而且,还让突利还收编了伏真手下的数万精骑,想着突利手中最少有十五万精骑。”颉利没有说出十万突厥骑兵被李恪的心腹爱将苏定方坑杀的真实情况,反而说是被突利收编,他的目的就是夸大突利的势力,而眼前的这些徒具部落的首领当初支持颉利派兵攻打突利,他们可以说跟突利已经结仇了,现在突势大,他们得罪了突利,只能跟着自己,只能跟随自己亲征。

所以,颉利有了这层心思,才会歪曲事实。再者,他好友另一方面的思考,那就是说李恪歼灭了十万突厥精骑,这会让眼前的很多部落首领对李恪心里产生畏惧,对自己率兵亲征不利。

所以,颉利继续说道,“所以,本汗不能容忍我突厥叛臣突利跟大唐勾结,威胁到我突厥权益和利益。”

“谨遵大汗之命!”突厥被颉利统治之后成了他一个人的草原,他说一句话没人敢反驳,现在的商议军事成了颉利的一言堂。所以,众部落首领才会这么说,他们不敢反驳颉利的说的话。

“好,本汗要的就是你们这份团结的心。”颉利冷冷的扫了一眼众部落的首领,然后将目光移向了支持自己,最为忠心的一个部落的首领脸色,语气缓和的道,“纳威达,突厥的左贤王伏真已经被斩杀,但是,想要治理好我们突厥部落就不能没有左贤王,今天本汗就任命你为突厥左贤王,希望你不要让本汗失望啊!”

“多谢大汗,纳威达绝对不会让大汗失望,纳威达愿意做大汗的先锋,率兵踏破定襄城,攻入云州,杀到长安。”纳威达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身体高大,脸上一脸横肉的中年人,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任命为突厥左贤王,先是一愣,便明白了颉利的意思,欣喜的同时不忘了跟颉利表忠心。

“恩——”颉利对纳威的表现很满意,而颉利的威严和一言堂的原因,使得这次让他任命纳威达为突厥左贤王的坐在帐内的其他部落的首领都不敢反驳。

听完颉利的任命,帐内个部落首领的脸色都很难看,他们都知道纳威达是颉利的心腹,而突厥左贤王在突利部落里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王。颉利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想继续铁血的统治突厥,继续实行他的一言堂。另外让众部落首领比较忧心的问题就是突利,他们已经相信了颉利的话,都相信现在突利已经有十五万精骑,十五万精骑啊!这不能不使得曾经只会颉利讨伐突利的部落首领心惊和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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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汉王的担忧

李恪大军又奔袭了三天的时候,渡过了图论河,他这才命令大军驻扎在河边,静等苏定方、张公谨、杜君绰和李孟尝等人,想汇合大军做再一步的商议。毕竟,这里已经远离了大唐,深入了突厥腹地,在没有苏定方和张公谨两人的粮草辎重支持的情况下,李恪也不敢在冬季的漠北草原深入太远。

整个大军在孙贰朗的指挥下扎营,李恪就在帅帐里开始跟几名心腹将领商议具体的事宜,现在帅帐里的人都是李恪的心腹将领,像孙贰朗、陈其、郭侍封和许敬宗、孟山、王中长等人。

首先,李恪对许敬宗问道,“延族,给朝廷的奏报已经发了吧?”

“回殿下,两天前已经发了!”许敬宗回道。

李恪点头,又向负责情报的孟山道,“苏烈和张公谨他们到了什么位置?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回殿下,苏将军和张将军已经全歼了突厥残部,正在率军正向殿下靠拢,估计两到三天的时间就可以跟我们汇合。”孟山回答道。

“突厥颉利那边有什么情报吗?”李恪又问道。

“还没有详细的情报,可能路途遥远的关系吧!”孟山说道,他被李恪任命待在漠北,关键就是负责突厥的情报工作。

所以,孟山的话李恪还是很相信,他也没要多问,只是想许敬宗,“延续,你看我们是否想朝廷禀明我们的意图呢?”

“殿下,微臣认为还是发一份奏报为好啊!”许敬宗分析道,“这次大唐跟突厥交战,涉及到今后数年之内的军权格局,很多人都想着争这份功劳,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是想用极少的代价打败颉利,减少朝廷的损失,可别人不这么想啊!”

“呵呵”李恪微微一笑,倒不是他觉得许敬宗说的不对,而是他认为自己并没有像许敬宗说的这样伟大,“现在的长安城,可能已经为了大唐向突厥交战而让谁统领大军争吵不休了吧?延族你认为我们是否再添一把火呢?”

李恪想许敬宗问这么句话的时候,脸色露出了一丝坏坏的笑意。

“殿下的意思是?”许敬宗问道。

李恪也不避嫌,帐内都是他的心腹,他不想隐藏自己想法让这些人觉得跟自己生分。所以,他停顿了一下,分析道,“大唐可是为了跟突厥交战已经准备了四年,包括长安城外训练了四年的十万新军。现在,本王歼灭了突厥十万铁骑,突利又投向了大唐,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突利战力低下,大唐这个时候跟突厥一战取得胜利的机会很大。所以,不少人就把这次战争当成了自己升官的捷径,而也有那么几个人想借此机会将自己的势力渗入军中。”

李恪话说道这里,看了认真倾听的诸人,继续说道,“所以,统帅全军的主帅就成了最为耀眼的职位,毕竟他指挥全局,只要战争胜利,就有他的功劳,可事实上大家都知道战争肯定会胜利。所以,这份功劳的板上钉钉的,不会出什么差错。而且,只要担任了全军的统帅,再通过自己的权利在必要的战场上安排自己的部下,让他们获取军功,只要战争胜利了他们就肯定能够升职,还会得到一部分军权。所以,不少人才会为此争的头破血流。”

“殿下,那你想怎么添把火啊?”陈其不由的问道,只要对李恪有利,他就觉得对,只要李恪说的话,他就认为是正确的。

“现在主帅的人选有不少,但集中在三个人之间,李靖、李绩——”李恪话说到这里,他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孙贰朗又很不识趣的问道,“那第三个人呢?”

李恪见孙贰朗这么一问,大淡淡一笑,道,“第三个人就是本王——”

“李靖是父皇心中的人选,李绩是长孙无忌想推荐的人选,至于本王吗?”李恪说道这里,举目望向长安城的方向,叹息道,“肯定是李靖推荐的人选。所以,想要让本王能够顺利担任这全军主帅,我们也必须要向父皇推荐一个人才行。”

“殿下的意思是推荐李靖?”许敬宗问道。

“恩,就是李靖,父皇心中的人选是李靖,我们就推荐李靖为全军统帅,而李靖有推荐本王,那你想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样呢?”李恪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许敬宗道。

“结果肯定是李绩别说是全军的统帅,可能连副帅或者某一路的将军到当不上。”许敬宗笑道。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延族你去办吧!”李恪淡淡的笑道,又对身前是孙贰朗和陈其说道,“大军驻扎在河边,要将斥候安排到周围十五公里的范围之内,还要注意苏烈和张公谨他们的动向。”

“诺——”孙贰朗和陈其回道。

“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李恪摆手示意道。

然后,陈其、孙贰朗和许敬宗等人离开了大帐,只剩下王中长和孟山两人,作为李恪的亲卫统领,王中长还身兼亲兵的职责,而孟山负责的情报工作,很多秘密情报他需要跟李恪单独汇报。

“孟山,你给长安的朱童发消息,让他通知马周还有岑先生、褚遂良和孙伏伽等人,要建议父皇,支持李靖担任全军主帅。”李恪语气浓重的说道,现在的他倒是没有了刚才的洒脱,颇有大帅的威严。

“末将明白!”孟山领命。

“还有——密切注意吐谷浑的动向,本王就不信大唐采取这么大的军事行动,他们就能无动于衷,还能坐得住。”李恪冷哼道。

“末将遵命!”孟山道,他见李恪没有什么吩咐,便离开了大帐。但脚刚迈出了大帐的门口,见听李恪喊道,“派人暗中包括侯若依,还要查清楚金城坊会昌寺有个叫辩机的和尚,将他的一言一行都要收集汇总,等的本王回长安后再看。”

“诺——”孟山答声道,只是他不知道为何,当李恪说出最后一道命令的时候,他觉得这个所谓的辩机的生命可能就要到尽头了。

李恪见孟山离开,让王中长出去候命,而他自己也陷入了沉思。特别的对长安最近的情况,他有点捉摸不透。他总觉得长安城表现的太平静了,太安逸了,太诡异了!而在李恪的影响中,越是平静、安逸的时候,越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让他心里不安的一个因素就是他口中所说的金城坊会昌寺。他总觉得这个会昌寺肯定藏有秘密,不然怎么自己一想起它的名字,心头就布满阴冷之意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朝堂上的战争

长安城。

两仪殿,大唐重臣们已经为了任命谁为唐军出师突厥的主帅而争执了好几次。主要争执的是长孙无忌为首的太子党和王珪为首的魏王党。而且,其中还有李世民依为左右手的重臣房玄龄和杜如晦也被牵涉其中。当然,像魏征这样的谏臣肯定也会参与其中,而保持沉默的就是李恪一派的汉王党。

毕竟,李恪在朝堂上的根据不稳,魏征还不能算李恪的心腹。所以,中枢大臣之中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心腹。

长孙无忌是想让李绩为统军大总管,统帅整个大唐军队跟突厥交战,而他列举的关于李绩在军中的威望和资历都足以说明李绩能够担当这样的重任。但是,李世民心中最为倚重的自然是大唐军神李靖,而且他绝对这场大唐对突厥的战役非同寻常,用李靖为行军大总管的话他很放心。可是,李世民在长孙无忌提出李绩为行军大总管的时候为了照顾他的面子,不想当面反驳了他。所以,他的意思只能通过杜如晦和房玄龄委婉的表达了出来。

而长孙无忌在杜如晦和房玄龄提出李靖的时候,他心里就清楚了这可能是李世民的注意,不然依房杜两人的性格和心性,他们是不会跟自己起争执的。只是,他也不反对李靖担任行军大总管,可是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李靖举荐了李恪,要是李世民非要让他担心行军大总管的话,他选择副总管的第一人选肯定是李恪,而李恪在漠北军方的势力很大,只要他担任了副总管,这参加突厥大战的功劳基本都是会被他和他的手下收入囊中。所以,长孙无忌就是知道房杜两人举荐李靖是李世民的意思,在看到李世民没有跟他亲自点破之后便他就装作不知情,愣是跟房杜二人争执,他想让李绩担任行军大总管。

长孙无忌敢于触犯李世民而跟房杜相争,并且不惜得罪李靖的主要原因是,他清楚的意识到一旦李靖担任行军大总管,要是让李恪为副总管的情况下,李绩的处境会很尴尬,别说是他能够但任某一路的将军,估计就连参战的机会都不会有。

还有一个让他理直气壮的跟房杜二人相争的原因是,李靖始终不敢担任行军大总管,这就使得长孙无忌非争不可。毕竟,李靖的推辞可以看成是他对举荐李恪当行军大总管而不受李世民同意的一种怨念。

只是,长孙无忌据理力争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在他的内心当中还有另一方面的盘算,他这次要是失败的话,他的威信会下降一个台阶,他在朝中的人望会再次降低,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因为,长孙无忌喜欢权力,他喜欢众人仰视他的感觉。

长孙无忌有这样的想法是源自王珪一派的魏王党,刚开始李泰和王珪是支持他的建议让李绩担任行军大总管的。但是,当房玄龄和杜如晦提出李靖的时候,王珪从其中扑捉到了一些信号,立即改变了自己的立场。这使得长孙无忌很愤怒,他觉得导致王珪见风使舵的原因是自己的威望不够高,权利不够大。

其实,长孙无忌这是当局者迷,王珪自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改变立场,像王珪这样的辅佐了两代帝王的人,房杜敢跟长孙无忌据理力争,他能清楚的意识到这可能是李世民的意思,也就是说李世民最中意的人是李靖。既然,他知道了这个信号,自然不会冒着得罪李世民的危险支持你长孙无忌。再说王珪和李泰跟长孙无忌只是合作关系,又不是从属关系,王珪不觉得对长孙无忌落井下石有什么不对。毕竟,相对于得罪李世民,他更喜欢得罪长孙无忌。

至于,魏征,他是很支持李靖,但他认为除了李靖之外,李恪常年跟突厥打交道,最近又是一战歼灭了突厥十万精骑,他认为李恪熟悉漠北情况,李靖在担任行军大总管的同时,李恪可以任副总管。他虽然人单力薄,但他的谏言一向都很中肯,深受李世民的重视,使得朝堂上的众臣对他的话颇为慎重。

所以,李世民再召集这几位重臣在两仪殿里商量了几次后都得不出一个满意的结果。没办法的他只能将讨论的问题放到朝会上,让众臣一同参与商议和讨论,但结果依然很让他失望。朝堂上的意见也分成两派,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支持李绩的一派和以房玄龄杜如晦支持李靖的一派。当然,其中还有以李泰为和王珪为首的魏王党,依李泰的话来说,既然得罪了长孙无忌,那就要斩草除根得罪彻底,彻底让长孙无忌颜面无存,绝对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其他的朝臣,都不敢得罪这两拨人,再加上魏征的谏言,他们只能选择中立。

所以,今天李世民又在太极殿早朝,再次商议北征突厥的行军大总管的人选问题。就见李世民的话刚说完,刑部尚书刘政会出班说道,“皇上,微臣举荐朔方李绩为行军大总管。”

刘政会是长孙无忌一派的人,李世民心里自然清楚,刘政会的态度表达出了长孙无忌的态度。所以,李世民听完之后脸色有点难看,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朝臣。而刘政会说完,唐敛、高士廉和长孙顺德等人也出班谏言,说他们举荐李绩为行军道大总管。

看着眼前的刘政会、唐敛、高士廉、长孙顺德以后站在众臣之首的长孙无忌,李世民一想到他们是跟随自己东征西讨的旧将,是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的时候心里愤怒异常,他之所以没有当面反驳长孙无忌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不想让自己面前的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老臣们因为自己的反驳而没有颜面。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尽然不领自己的情。

而长孙无忌一党大佬们都出言举荐李绩,他身后那些党羽都不敢落后,稀里哗啦的站出了一大推人,大家都举荐李绩。李世民当政的时候明令朝堂上畅所欲言而不受罪,这使得这些人胆子比较大,不怕自己发怒而贬斥自己。

见长孙无忌一党开始发力,房玄龄和杜如晦也不敢落后,不敢耽搁了李世民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只能出列跟刘政会和唐敛等人据理力争,而王珪和李泰也不敢落后,这样魏王党的不少人也出列支持李靖为行军大总管。

李世民举目一望,就见朝堂是三分二的人都参与了这次争议,而且有一大部分人是跟随自己征战几年的老臣子。李世民压制不了自己心中的怒火刚想要发怒,就见一名千牛卫神情焦急的走到大殿门口将一份东西递给了一名内侍,那名内侍一看交给自己手中的东西,也不及走以往的程序,急忙快步走到殿前,高声喊道,“启禀皇上,汉王殿下六百里军报!”

第三百一十七章 君王的心思谁也不透

“呈上来”李世民对台阶下面的内侍说道

内侍将军报呈给了台阶上的王德,王德将军报交给了李世民李世民翻开军报,细细的翻看,他看的很认真,以至于看了很久在将军报放在玉案上,这使得众臣的心里很疑惑,到底是什么要军情让皇上看的这么仔细和慎重呢?

李世民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帮臣子,再想想远在漠北征战的李恪,心里想起了以往跟李恪单独面谈时李恪的种种表现,心里微微叹息

“皇上——”王德见李世民不说话,而太极殿上的大臣猜测不出军报的内容,在这个时候不敢搭言,他便小声提醒道

“恩——”李世民被王德一喊,顿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众臣工,将目光盯在了魏征的脸色他记得魏征的提议就是让李靖担任行军大总管,而让李恪担任李靖的副职起初,李世民也觉得魏征这是在刻意帮李恪说话,可是他知道魏征的秉性,魏征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不可能为了私情而公司不顾所以,李世民对魏征的提议深思熟虑之后发现了其中的奥妙,那就是李恪要是但仍李靖的副职,对他最大的帮助表示胜利之后的封赏,而是跟随在李靖身边能学到很多东西,是让李靖变相的教授李恪兵法谋略魏征的表面意思就是这样,但李世民想到了深层次的东西,那就是魏征的意思是要重点培养李恪,让李恪能够成为大唐今后军方的基石

毕竟,李世民心里也很清楚,当自己和一批当年打天下的臣子们都老了之后,谁还能够撑起大唐军队方面的天呢?将帅无能累死三军的道理李世民懂,大唐至今能够从艰难时刻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能够拥有今天这样可以跟突厥一战的军力,除了自己和众臣的治国有方之外,那就是大唐的军心很稳定,军队的士气很高昂因为,大唐出了李靖,出了这样一个未尝一败的战神

所以,魏征提议的背后也在提醒李世民,那就是让李恪跟谁李靖学习兵法韬略,培养他成为今后大唐军方的定海神针

因为,李世民想到了这点,才会一直压着长孙无忌举荐李绩的奏章不批,而且还暗地里指使房杜两人举荐李靖他这么拖着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就是看看朝堂之上到底有多少人会参与其中,长孙无忌的威望到底有多大

李世民这样做不是说不相信长孙无忌,不信任长孙无忌,只是作为君王,作为皇帝,他跟长孙无忌先是君臣,然后才是挚友

其次,李世民拖着自己心中人选是李靖而不宣布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他想考验李恪,看他是顾全大局呢?还是贪恋权势作为马上皇帝的李世民很清楚李恪心中的心境,当一个将军有能够指挥数十万大军作战的机会,而且能够取得胜利的时候,他就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这样的权利

所以,李世民一直在等李恪的奏报,就想知道李恪是否能够懂得放弃,是否懂得能够舍取他要是等到放弃,那说明他不贪权,自己可以今后可以给他大的权利,要是他不懂得取舍,那他可以做全军的主帅,但今后未必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他的权利也会被限制在一定范围之内

“魏爱卿,你的意思呢?”李世民问道

魏征在李世民盯想自己的时候就知道了李世民的意思,所以,他也不含糊,出班说道,“微臣举荐兵书尚书李靖为行军大总管,并州大都督汉王李恪为行军副总管”

“恩——”李世民显然对魏征的回答很满意,微微的点头,将目光移向了李恪汉王党一派的诸将,像岑文本、马周和孙伏伽和褚遂良等人,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让他们支持魏征的提议

果然,岑文本、马周等人都是心思透彻之人,再加上李恪早有指示,就见岑文本出列道,“启禀皇上,微臣赞同魏秘书监,举荐兵书尚书李靖”

“微臣也举荐兵部尚书李靖”马周出列道

“微臣也举荐兵部尚书李靖”

李恪一系的汉王党铁杆都出班说道,看到这几个汉王死党支持李靖,中间派大臣自然清楚了这肯定是李恪的意思,他们当中很多人看到李恪如日中天的时候就想投靠他,只是没有机会,今后不就是效忠的最佳时候吗?所以,有不少中间派大臣都出班支持李靖为行军道大总管

有了这一部分大臣的参与,支持李靖为行军大总管的人数过了一般多,长孙无忌看了看身后的一帮自己的党羽,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息不已

李世民见时机成熟,便开口说道,“刚才李恪上奏,北伐军在夺下定襄城后损失惨重,特别的漠北的冬天,辎重钱粮供给不足,这会影响的军队士气而且,他认为突厥败,士兵士气低落,再加上漠北苦寒,他建议这个时候正是攻打突厥颉利的最佳时候所以,他希望朝廷派遣大军北征颉利”

太极殿上的大臣一听,觉得这奏章说跟没说不是一样吗?都在心里嘀咕,这样一份军报需要六百里加急吗?需要李世民看的那么仔细和慎重吗?

不想又听到李世民道,“而且,李恪建议兵书尚书李靖为行军大总管,李绩为行军副总管,统帅大军北征突厥,他愿意当先锋大将”

李世民在说出军报的内容的时候脸色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离他最近的房杜和长孙无忌等人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欣慰之情这说明李世民对李恪的这份奏报很满意

李世民没有给众臣说话的机会,继续开口说道,“既然朝中有这么大臣支持李靖为北征突厥的行军大总管——”李世民话说道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大殿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众臣,这才开口说道,“中书省拟圣,任命李靖为征北行军大总管,李恪为行军副总管兼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谨为通汉道行军总管,华州刺史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灵州大都督薛万彻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合兵二十万,全部受李靖节度,即日起封面命分道出击突厥”

李世民的任命一下达,群臣哗然,特别的长孙无忌和太子党的众臣显得很沮丧,但在这个时候不敢开口谏言就听见李世民继续说道道,“另外粮草辎重由房玄龄会同兵部和民部(唐朝是户部叫民部)一起协同负责”

“另外——”李世民话说道这里,又对站在朝堂上不远处的尚书左丞狄孝绪看了一眼道,“狄孝绪年事已高,任职尚书右丞公务繁忙,恐难胜任,改封为银青光禄大夫,任命岑文本为尚书右丞,监督兵部和民部负责钱粮之事”

尚书右丞正四品下,佐仆射,掌钱谷等事,李世民让这个职位的官员负责监督钱粮之事倒是很正常,只是突然中书舍人岑文本升任尚书右丞,难道这是李世民的一个信号?这让众臣心里疑惑不解只是让正五品上的中书舍人升任正四品下的尚书右丞只能说的一种常理的提拔,众臣倒也说不出什么而狄孝绪的银青光禄大夫是从三品,要比正四品下的尚书右丞官阶要高两个档次虽然只是散官闲职,但对他这样的臣子也是一种安慰

李世民见自己的任命众臣都没有意见,便下旨散朝,而他让王德将几个心腹召集到两仪殿,开始具体商议出征突厥的事务

第三百一十八章 命中克星

早朝结束,李世民回到两仪殿,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王珪、高士廉、魏征和岑文本还有李靖等几人得到王德的通传,慢了几步跟着李世民来到了两仪殿。众人刚走进大殿,李世民就开口说道,“北征突厥军情刻不容缓,中书省要立刻拟旨,兵部要尽快出兵。”

“诺”兵部尚书李靖道。

李世民扫了众人一眼,将目光定格在李靖身上,语重心长的说道,“药师,北征突厥就靠你了,朕和诸位臣工还有大唐的子民等待你们凯旋归来,不知道大军需要准备几天,什么时候出发?”

即便是作为帝王,李世民对李靖很尊重,军事方面还是要询问李靖的意思。

李靖本真韬光养晦的策略不想北征,不是说他推卸责任,只要他觉得李恪能够胜任。如果没有李恪这个异数出现的话,李靖会毫不犹豫的担任北征的行军大总管,就因为李恪的异军突起,他知道以李恪的才能能够胜任这个任务才会多方拒绝。现在,朝中有那么多大臣在举荐他,李世民又很倚重他,他岂能推辞呢?再说李世民让李恪作为副总管,李靖很明白李世民的心思,李世民就是在告诉他的一个道理:你放心,不会有人妒忌你的功劳,你就当成是给我儿子保驾护航吧!

所以,李靖想通了这一点,对北征突厥心里没有芥蒂,见李世民询问自己,便严肃的回答道,“回皇上,定襄道,通汉道,金河道,畅武道思路兵马都在边塞,都跟突厥接壤,只要兵部发诏书,他们收到诏书就可以立即出兵。而且,定襄道,通汉道的大军都在汉王手中,他们已经出了漠北,进入了突厥腹地。所以,现在紧缺的就是粮草辎重问题,臣认为该尽快送到边关才是。至于老将我,新军随时都在准备着北征突厥,随时都可以出发,老将准备明天就想率兵尽快赶定襄城。”

“恩——药师,辛苦你了,朕明天就拜你为行军大总管,为你和新军将士们送行。”李世民听到李靖豪言壮志,颇为佩服李靖的对待战争的态度,语气凝重的说道。

然后,他看了一眼房玄龄和岑文本,对两人道,“玄龄,你和文本要尽快组织民夫将粮草和辎重送到前行。文本,粮草辎重涉及到前方战事的胜败,你要严格督查。”

“微臣遵旨!”房玄龄和岑文本拱手道。

“皇上,兵书尚书李靖率军出征突厥,兵部没有主事不行啊!”房玄龄继续说道,钱粮方面需要和兵部打交道,现在李靖这个兵部要统兵出征,兵部没有了主事的人,房玄龄负责钱粮方面的事情,他不能不考虑到这个问题。

“恩——这倒是一个问题!”李世民淡淡的道,他看了一眼自从走进两仪殿都没有啃一声的长孙无忌,开口对杜如晦道,“克明,你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杜如晦是吏部尚书,主管就是官员的考察和调动,李世民首先问的人必然是他。

“回皇上,臣暂时没有举荐的人!”杜如晦道,可以说能当兵部尚书的人不少,但是真要让他举荐,他倒是不好举荐,不想得罪任何一个人。毕竟,李靖现在已经做了行军大总管,李恪做了行军副总管,岑文本又升职为尚书右丞,以往那种的权利平衡局面已经被打破,现在举荐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说都是各方都要角逐的位置,是要重新分配权利的位置,他杜如晦可不能在这个时候除差错。

李世民听对杜如晦的回答显然有些不满,但他没有说话,看了一眼魏征,问道,“玄成你有没有推荐的人呢?”

“回皇上,微臣倒是认为侯君集可以暂时入职兵部当差。”魏征回答道,他倒是不推辞,自己心里有了合适人选就说了出来,不管什么现在是各方权利角逐之类的利害关系,不像杜如晦那么思量太多,还体现出了一个铮铮铁骨的谏臣的风范。

而在历史上,魏征确实举荐过侯君集,他曾经力荐过侯君集,说他有宰相之才,正是因为魏征的力荐,侯君集才会官至检校吏部尚书。而魏征不知道的是,等到他死后侯君集会牵连到太子李承乾谋造反事件之中被下狱被杀。

所以,刚才在李世民征求他的意见的时候,即便是历史有了偏差,但是部尚书的问题上魏征还是举荐了侯君集,可见历史还是有很多不可改变的地方。

“克明认为呢?”李世民又问杜如晦,他这次征求杜如晦的意见,不是问杜如晦是否同意,而是杜如晦做为吏部尚书,他有职责考核官员的才能和政绩,李世民问他的目的就是想知道侯君集是否达到这个要求。

“皇上,侯君集编练新军有功,可以入职兵部,只是现为他的官职是左卫将,官职从三品,要是让他入住兵部做侍郎的话,侍郎可是正四品下啊,这个在官阶上有冲突啊!”杜如晦为难的说道,毕竟现在李靖还是兵部尚书,侯君集要是在主管兵部事宜,只能单人兵部侍郎的官职。

“侯君集编练新军有功,这次大唐能够打败突厥,他的功劳不小,那就让他检校兵部尚书吧!”李世民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等到大军凯旋而归,再做封赏。”

“诺”杜如晦道,他知道侯君集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既然李世民这么说,他就不在犹豫便答应了,他心里在想自己算是卖长孙无忌一个面子吧,就当的自己这次跟他为行军大总管上争锋相对的补偿。

李世民任命侯君集为检校兵部尚书也是为了安慰一下长孙无忌,这次为了行军大总管之争,让长孙无忌落了下风,在群臣中的威望有所下降,他这样做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吧,毕竟谁都知道侯君集和长孙无忌因为候若依的问题而关系比较近,升侯君集的官职算是增强了长孙无忌的势力。

只是李世民自己也知道安慰了长孙无忌,就不能对不对李泰一党做出补偿,所以他便对李靖道,“侯君集入住兵部,新军方面将领会有所欠缺,朕觉得程名振不错,这次出征就让他跟你一起去吧!”

谁都知道程名振是李泰的人,是李泰魏王党唯一的一位在军方任职的人,李世民让程名振跟随李靖出征,凯旋的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他封官,可见他对李泰确实是不错。

“诺——”李靖自然清楚里面的猫腻,所以他也没有反对,恭敬的答应道。而作为李泰魏王一党的党魁,王珪心里自然很高兴。

“岑文本的中书舍人就让褚遂良顶替吧!他文采斐然,又写的一笔好字,很适合这个位置。”李世民不暇思索的说道,“至于玄龄任职尚书仆射之后还中书令的位置就一直在空缺,下旨任命萧禹为中书令,萧禹是两朝老臣,他有能力个资历做这个位置。”

“诺——”两仪殿里的众人恭敬的答道,这次对除了侯君集之外的人的任命没有跟大家商量,可见是李世民势在必行的结果,众人也不敢在这时候触眉头。

而萧禹,作为隋朝的臣子,跟随李渊立国大唐,又在李世民的时候任职尚书左仆射,只是当初在李恪问题上被罢官免职,现在又被李世民重新启用,而且做了中书省的最高长官正二品中书令,职权比尚书左仆射的要小,但官阶别从二品的尚书仆射要高半级,也算是一种升迁!但是,大家考虑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萧禹为什么罢免了他的尚书仆射?那是因为李恪的关系。现在又被任命为中书令,也肯定是因为李恪的关系。再加上李恪和萧禹的关系,众人不能看出这是李世民给大家的一个信号,同时让李恪在中枢有了一个可以为他说话的人。

李世民一连任命了好几个人,看似是权衡各方势力,但长孙无忌自己心里清楚,他在这次的权利角逐中已经失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很多认为侯君集是他的人,是太子李承乾一党,但是长孙无忌知道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当初他跟侯君集是合作关系,互惠互利,但现在候若依没有当上太子妃,侯君集跟他的关系就淡了,根本不是朝中大臣想的那样。所以,任命侯君集为捡校兵部尚书对他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李恪和李泰在这次权利角逐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所以,即便长孙无忌想淡定,这个时候他也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李绩颇为熟悉朔方军务,他在并州的时候也经常跟突厥人接触,微臣认为他可以充当行军副总管,可以统帅新军协助李尚书。”

“李绩?”李世民淡淡的问道,不由的冷哼了一声道,“大军出征突厥,吐谷浑那边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性,而朔方既要出兵攻打突厥,又要防守吐谷浑,压力不可谓不小,李绩又是军中老将,论资历和威望都很高,就让他继续待在朔方负责监视吐谷浑的动向吧。”

“诺——”长孙无忌从李世民的话语中听出了他对李绩的不满,只能苦叹一声沉默不语。

而李世民对李绩很不满由来已久,他在并州布下钉子可以刁难李恪的事情他有所耳闻,这点小问题可以当做是考验李恪,他李世民可以容忍。但是,李绩在事发之后倒向长孙无忌,这就让他很恼火,李世民觉得李绩也是跟随东征西讨的老臣子,再怎么贪图权势,你还是自己的臣子,你是老臣,你要是倒向自己是某个儿子,自己倒是让够容忍,至少朝中很多老臣都选择了辅佐一些出色的皇子。但是,你倒向了长孙无忌,这不就是说自己的几个儿子不值得你辅佐,或者说你看不上自己的几个儿子吗?再说长孙无忌再怎么欣赏你,他也是自己的臣子,你倒向他不是公然要结党营私呢?

现在自己还没有死呢,你李绩就看不起自己的几个儿子要跟倒向长孙无忌,那自己死后你岂不要反看天了啊?

而且,李世民认为李绩这次为了能够担任行军大总管的军职让长孙无忌跑到自己面前举荐他,不惜为此动用这么的势力,这是李世民不能容忍的。长孙无忌李世民可以容忍,毕竟关系摆在那里,但李绩就未必就有长孙无忌跟李世民的关系。要是不看在老臣的份上,李绩估计已经被李世民免职了呢。

所以,综合李世民对李绩的这些不满因素,他才会在说出李绩两字的时候表情很冷淡,目的就是希望借此敲打敲打李绩,让他明白谁才是皇帝,谁才是大唐真正的统治者。同时,李世民提拔李恪一党的人,重心萧禹就是对李恪大公无私的一种补偿。可怜的李绩,怎么说也是大唐仅次于李靖和李道宗的名将,没想到因为李恪的关系,会在李世民的心里留下这么恶劣的影响。而长孙无忌这次输的这么惨,李绩输的这么惨,跟李恪有很大的关系,直接关系就是他的这份奏报。但是,凑报是许敬宗写的,李恪只是让他提议李靖为行军大总管,没想到许敬宗将李绩为副总管的也给写上了。奏报李恪推荐李绩为行军副总管,说自己甘愿做先锋大将这点明确的写在了上面,这就让李世民看到李绩和李恪之间的区别,李绩贪权,李恪心里想着大唐,这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再结合李世民心中以往对李绩的不满才会有今天的结果。

不过想想许敬宗政绩,再想想长孙无忌结果,长孙无忌输的还真不冤枉。许敬宗是谁?历史上第一位女皇武则天的宠臣,是为武则天搬倒长孙无忌的头号功臣。能够在武则天这个狠辣的女人手里做到权倾一时的大官的人还真不多,但许敬宗是其中一个人,可见他的政治才能。

而能够搬倒当时已经权势滔天、堪比皇帝的长孙无忌,足以说明许敬宗的手段和权谋。如今,许敬宗虽不是武则天的臣子,但是是李恪的心腹,可以说的长孙无忌命中的克星,长孙无忌这次输的还真不冤!

第三百一十九章 兵到定襄城

长安城外枪戟林立,十万大唐新军早已整装待发,新军编练营的统帅侯君集一身戎装的出现了点将台上。他先是给李靖拱手施礼,然后站在李靖的身后,除此还有另一位将领,他站在李靖的右手稍后的位置,他就是李世民任命协助李靖的程名振,现在的他意气奋发,颇有一股子想上阵杀敌的劲头,他知道这次出征打败突厥是势在必行,他领兵出征就是在捡功劳,他已经好久没有得到升迁了,现在有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放过呢?

巳时一到,李世民和朝中大臣在千牛卫的护卫下出了城来到了军前,数千名铁甲在身千牛卫将士将四周紧紧的包围住,李世民一身戎装骑马走过千牛卫围成的通道,径直来到了军前,下马走上了点将台。

“皇上万岁——”十万行军齐声喊道,这阵势和声势足以震动长安城。

“参见皇上”李靖、侯君集和程名振上前拱手施礼道。

“爱卿免礼——”李世民对李靖三人道,又对十万新军喊道,“将士们,朕很惭愧啊!”

李世民这句话让他面前十万新军有点不知所措,但是李世民继续说道,“朕惭愧是,突厥欺我大唐百姓,犯我大唐边境,朕直到今天才能给予他们致命的一击。朕让将士们受了多年的耻辱,朕让大唐的百姓受了多年突厥的欺压,朕让大唐蒙受了多年突厥人的侵略。所以,今天朕也很欣慰,因为你们能够出征漠北,大唐可以光明正大的北征突厥,可以将多少年来突厥犯在大唐百姓和将士们身上的罪名都取回来。”

“大唐万岁——大唐万岁——”十万新军吼道。

“李靖——”李世民用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对身后的李靖道,“朕命你为北征突厥的行军道大总管,率领十万虎贲即可出发!”

“诺——”李靖上前拱手道,随即他大手一挥,喊道,“出发——”

新军便开始按照前后左右中五路大军的编制慢慢的向漠北的方向开拔,李靖下达完命令,语气凝重的对李世民道,“皇上保重,老将去了!”

“要是保重!”李世民也动容道。

李靖道别李世民翻身上了自己的一匹跟他征战了十几年的战马,跟在李靖身后的则是程名振,他本希望能够见到李世民,能跟李世民说几句话,没想到李世民根本就不搭理,这让他有点郁闷,但想到自己的军职,他觉得李世民这样对他很正常,这就更加萌生了他想要升官的欲望。

“君集啊!”李世民看着远去的大军,对身后是侯君集叫唤道。

“皇上——”侯君集愣以下,立即应声道,他刚才心里在想,为什么李靖就能领兵出征而自己连一路的先锋的机会都没有呢?更何况新军还是自己编练的呢?跟随李世民这么多年,李世民的心思他会是多少有所了解,他知道这是李世民在表示对他在有些事情处理上的不满。“难道是跟长孙无忌有关?自己跟长孙无忌走的太近让皇上不悦?还是…因为李恪的问题?”他心里正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才会对李世民的呼唤有点愣神。

“你说药师他们什么时候能够班师回朝呢?”李世民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显得很疲惫,侯君集知道这是他承受的压力过大的原因,举国之力北征突厥,说的很简单,但现在大唐的经济刚复苏,承受不起战争带来的内耗。所以,李世民才会很慎重,只是在外人面前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这也只有在自己熟悉的老臣子面前才会这样。

“皇上,这次北征突厥对大唐有利,微臣认为年前就会班师回朝。”侯君集想了一想便回答道,“大总管李靖用兵如神,现在手里又有新军十万,再加上汉王殿下手里还有数万精骑,肯定能够取得胜利凯旋而归。”

“恩——是啊,朕对药师还是很有信心,对恪儿的期望也很大,希望他不会让朕失望啊!”李世民朗声说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刚才的悲观之态,明显是对李靖和李恪很有信心。

可是这句话听在侯君集耳中不由的让他身躯一震,李世民对李恪有如此大的期望,那不就是说….侯君集想到这里,全身打了一个寒颤,他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在北征突厥的时候没有能够领兵的原因。

“君集啊,药师不在兵部,兵部是政务就要让你多费心了。”李世民淡淡的道,“你只要认真做事就行,不要想其他的问题。”

李世民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告诉侯君集认真做事,不要为了升官想着走捷径。侯君集听到这里的告诫,他又想到了李绩,昨天的朝会李绩被拒绝担任行军大总管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而且在两仪殿里李世民对李绩的不满他也有所耳闻,这使得侯君集好似明白了李世民这句中的含义。

“皇上,该起驾回宫啦!”就在侯君集陷入沉思的时候,李世民已经骑上了玉马,在千牛卫的护卫起驾回宫了,而一帮子老臣们则坐车跟在他的身后,只是心细如侯君集者在这种大臣之间没有发现长孙无忌的车架,这让他不由的对李世民刚才的话的理解又多了一层意思。

李靖十万新军中有四万骑兵,他率军出了长安,步入了通向并州太原的管道上就跟程名振等将领商议,最终的结果就是他自己率领骑兵先行赶往定襄城出漠北跟李恪大军会和,让程名振等将领率领剩下的六万新军及辎重随后尽快赶到定襄。

李靖是行军大总管,他既然这么说,程名振等将领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遵行。就这样李靖率领四万精骑马不停蹄的用了四天时间就到了云州城,在云州城他让骑兵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继续往被行,用了将近一天的时候,在下午酉时赶到了定襄城。

已经攻下了定襄城的刘仁轨负责防守定襄城,而协助他的一万突厥精骑已经在扎德勒的率领下前去跟李恪汇合,现在的定襄城就只剩下他和三千的守军,在听到斥候汇报说城外三十里出现了大唐骑兵,他就知道这可能是唐军的援兵,再听说唐军的帅旗上写的是“李”字,刘仁轨就明白了这个将领是肯定是大唐的军神李靖。因为,现在的李恪已经绕过了定襄城深入漠北数百里,他不可能从云州的方向而来,再者他也收到了李恪的信函,信函上李恪告诉他唐军的主帅可能就是李靖,让他一定要恭敬对待,不可鲁莽。

刘仁轨明白李恪的意思,他微一思量,心里有了主意,就听见他喊道,“来人啊,备好战马跟本将军出城前去迎接李大帅!”

“诺——”他身边的亲兵喊道。

“吱呀——”的一声,就见城门打开,刘仁轨率领一百骑出了定襄城,奔向李靖大军的方向。

第三百二十章 汉王和李靖

刘仁轨的百骑出了定襄城,向南方向走了大概三里就看见前方很土飞扬,铿锵的马蹄声震的大地在颤抖,只见黑压压的骑兵奔向了自己。

四万唐骑中央位置的李靖也看到了前方百骑和中间竖立的“刘”字大旗,他知道前面骑兵肯定是定襄城守将刘仁轨,他是前来迎接自己,这让李靖心里觉得很满意。至少,李靖认为刘仁轨做为李恪的心腹,没有仗着自己的李恪心腹而高傲自大,没有因为取得了定襄城而骄横自满,反而表现出了谦虚恭敬的态度,作为一个武将,能够做到胜而不骄,就这点这足以让李靖再次对刘仁轨高看了一眼。

“前方可是行军大总管李靖李大帅?”刘仁轨开口问道。

“正是本帅!”李靖勒住战马回答道。

刘仁轨看到一位年过五十的花甲老人端坐在战马上,戎装在身承托胡他的威严之态,急忙催马到李靖面前,跳下马背上前恭敬的施礼道,“末将定襄城守将刘仁轨,参见大帅!”

李靖详细的端详了刘仁轨一眼,见对放三十多岁的样子,英姿魁梧,眉宇间露出正义凌然之气,心里暗自的赞道,“不愧是能够夺下定襄城的大将,确实有几分本事。”嘴上却说道,“刘将军不必多礼,你能率军夺下定襄城,是给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啊!”

“末将不敢居功,全赖殿下的布局还有全体将士的奋勇杀敌。”刘仁轨谦虚的说道。

“恩,刘将军太谦虚了!”李靖对刘仁轨的第一次影响很不错,“我们回定襄城吧!老夫也是很多年都没有去过了。”李靖的话语了多了几分感叹。

“诺”刘仁轨道。

刘仁轨迎上李靖的大军,回到定襄城,因为定襄城以前是突厥的屯兵之地,城内有能容纳六万骑兵军营,李靖就直接将大军带进了定襄城。进了定襄城,李靖吩咐刘仁轨妥善安排四万大军,刘仁轨吩咐身边的亲兵,亲兵领命离开。刘仁轨将李靖带到了以前突厥颉利的行辕。

“刘将军,汉王殿下现在不在定襄城吗?他可曾来过定襄城?”李靖在喝了一口侍女奉上的茶水便出口问道。

“回大帅,殿下自始至终都没有来过定襄城,他现在已经率军直接绕过定襄城,驻扎在漠北图论河,就是为了防止颉利大军攻打定襄城。”刘仁轨回答道,见李靖脸色没有任何表情,他又解释道,“殿下手中现在有十多万大军,他生怕军队人数太多,入驻定襄会不利于守城,才会驻扎在图论河想以逸待劳。”

“恩——”李靖听完刘仁轨的解释,赞叹道,“孙子曰: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汉王殿下深懂运兵之道啊,攻其所不守,确实是眼前最佳的对敌之策啊!”

随即,他看了身边的刘仁轨一眼,道,“过几天朝廷六万行军会到达定襄城,领军两路是程名振,他让他给你调拨一万人马助你防守定襄城,其余人马立刻到图论河跟老夫汇合!”

“诺——”刘仁轨道,李靖是全军的行军大总管,他自己也归李靖统帅,李靖不说原因,作为下属他自然不会多问。

“你下去准备一下四万精骑的粮草,老夫将休息片刻,今晚动身前往图论河!”李靖继续说道。

“诺!”刘仁轨答道,他见李靖再没有什么命令,就拱手退出了大厅。

李靖见刘仁轨对话有理,进退有矩,觉得他是一个不过的将领,心里又想起刘仁轨所说的夺取定襄城是李恪的布局,心里不由的多李恪多了一份期待,他现在真的想早点见见李恪,看看这个比当今皇上依为大唐百年之后基石的王子到底还有多少王他惊喜的地方。

只是李靖不知道的是,驻扎在图论河的李恪早已知道了李靖到达了定襄城的消息。自从李靖被任命为行军大总管,到他跟程名振分军亲自率骑兵赶到定襄城,这一路上的情况李恪都早已知晓,这就是李恪经营了几年的情报网所能起到的作用,起初倒是没什么明显的效果,现在过了这几天,情报网的功用体现了出来,倒是让李恪心里很高兴。

图论河的唐军军营李恪的帅张,现在可谓是将星云集,苏定方、张公谨、杜君绰、李孟尝和扎德勒及侯虎昨天刚好到达图论河,再加上起先跟随李恪孙贰朗、陈其、许敬宗、郭侍封和、孟山等人。看着眼前这些大唐的名将和自己的忠心部下,李恪对击败突厥颉利信心倍增。

“殿下,听说朝廷已经发兵攻打突厥,领军的便是李将军?”张公谨问道,他昨天刚到,今天才听说这件事情。见张公谨这么问,杜君绰、李孟尝等人也望向李恪,就是想求证张公谨这个结论。

“不错,父皇已经命李将军为行军大总管,统领整个大唐的北征大军,李将军的骑兵现在已经可能到了定襄城。”李恪回答道,他没有肯定是说李靖已经到了定襄城,就是在张公谨等人前面隐藏了自己情报网,毕竟张公谨等人已经归属了自己,但相比陈其和苏定方等人,他们几个还不算是自己的绝对心腹,有些不该知道给他们的李恪的绝对不会说。

“看来皇上和朝廷对北征突厥很重视啊!”杜君绰赞叹道,“这次要是一举歼灭突厥,确保大唐北方无忧,确实是皇上一直以来的心愿啊!”

“杜将军说的没错,大唐北征突厥,我们一定要胜,而且最好能够生擒颉利。”李恪语气简单的说道,“父皇准备了四年,我们大唐的军人也等待了四年,今天终于等到了一洗雪耻的时候,诸位,作为军人我们建功立业,报效朝廷的机会到了,本王希望我们大家能够团结一心,奋勇杀敌,为国建功。”

“敬遵殿下吩咐!”诸将也是被李恪的话激的热血沸腾,咆哮不已。

“禀报殿下——”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帐外传来鹰卫的禀报之声。

“让他进来回话!”李恪对王中长说道。

“诺”王中长出了大帐将鹰卫士兵带到了大帐,就见鹰卫将一份奏报递给李恪,“殿下,这是定襄城发来的军报!”

“恩——”李恪示意他退下,打开了刘仁轨给他的信件,内容记载的无非就是李靖行程,说李靖大概在今天晚上就能到达图论河。

李恪早已知道李靖的行程,可那是通过他自己的情报网,现在这份是刘仁轨以定襄城将军的身份发给自己,属于大唐军前传递情报的名正言顺的军报。因为,即便刘仁轨知道李恪会通过自己情报网知道这个消息,但作为定襄城的守将,他还是要给李恪明着发一份情报,利用军中必须的程序,他是一个谨慎的人,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大意让别人抓住李恪的把柄,而且还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

“定襄城刘仁轨的军报,说李将军昨晚率军已经发出,大概今天就能到达图论河。”李恪说着的时候将军报递给了离他最近的张公谨,也是这些人当中除他之外军职最高的人,继续说道,“大家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去准备准备吧,等到晚上我们再一起前去迎接李将军。”

“诺”诸将道,而张公谨也没有看军报,只是将他递给了一旁的王中长,跟随众人出了帅帐。

帅帐里只剩下李恪和王中长两个人,望着偏东定襄城的方向,李恪感慨道,“看来父皇对我的期望很高啊!让李靖作为行军大总管前来指导我……”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奇兵骑兵

傍晚时分,斥候汇报李恪说李靖的大军距离军营只有十里的路程,李恪立即吩咐王中长整兵被马,又让苏定方和许敬宗两人负责军营守卫工作,他自己和张公谨、杜君绰、李孟尝和陈其四人前去迎接李恪。

随行李恪的除了张公谨、杜君绰、李孟尝和陈其四人之外,还有王中长率领是两千黑衣卫鹰卫。十里的距离不远,但王中长为了他的安全让两千鹰卫随行,李恪自然不会拒绝。他训练亲卫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现在是在突厥的腹地,李恪不会不考虑自己的安全。或许,其他的皇子的话会为了在李靖面前留个好影响只会带几百人,表示自己的谦虚之态,可李恪不会,至少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装逼,将自己的生命作为装逼的赌注。

李恪一行人骑马行了将近一炷香的时候,就见前面灯火通明,人数大概有几万人之众。就在李恪勒住战马,示意王中长上前询问的时候对面有人喊道,“前方之人可是汉王殿下?”

“正是本王!”李恪回答,他能从说话者的口音中听出这样标准的长安腔,这样的说话口音不可能是突厥人能够假扮的。

李恪的话音一落,就见对面数百支火把缓缓向自己移动,随之的滴答滴答的马蹄声,当对面的百骑临近的时候,李恪看清了人来的打扮,标准大唐将军的装扮。

“参见汉王殿下,末将这就给大总管发信号。”唐将征询李恪的意见。

“恩——”李恪点头道。

就见唐将在空中用一种熟练的手势挥动了几下火把,对面的数万骑兵开始缓缓移动,李恪就在这样的环境下看到了大唐军神李靖。

“恪见过大总管!”李恪看到二十步之外的李靖,催马上前施礼道。

“李靖见过汉王殿下,让汉王殿下前来相迎,李靖不敢当啊!”李靖也客气的说道,只是在昏暗的烛火中李恪看不清李靖在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大总管千里奔袭,能够用短短数日就能从长安感到图论河,恪与公与私都该前来迎接大总管!”李恪继续谦虚的说道,“大总管请随恪前去军营,军营就在前方十里之处,等到了军营恪再为大总管接风洗尘。”

“那老夫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靖淡淡的说道,听他的语气似乎心情还不错。

“请——”李恪一摆手,他身边的黑衣鹰卫李恪让出一条道。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公谨、李孟尝和杜君绰都这才跟李靖施礼,他们跟李靖并肩作战过,也算是老熟人,见面打招呼自然不想李恪跟李靖这种身份的人这样郑重。

“汉王殿下——请!”李靖也客气的说道,李恪也不推辞,和李靖并骑而行,两人一同穿过了鹰卫分列让出的通道。

李靖在鹰卫让出通道的时候就可以观察了李恪身边的这支黑衣精骑,发现他们都眼中闪烁着精光,脸色沉稳,每个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再看他们夸张的战马,排列的整整齐齐,而且整个骑兵和战马融为一体,将自己是杀气隐藏很好,看见都是经历了沙场的洗礼,属于百战精兵。看到这些的时候,李靖心里暗自赞叹李恪的练兵能力,这支骑兵足以跟千牛卫称雄,甚至有过之而不及。而他很清楚这是李恪的亲卫骑兵,想到李世民容许李恪自己拥有这么庞大的亲卫数量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能够用三四年的时间练出这样一支大唐独一无二的精骑,他简直就是一种奇迹。

李恪不知道李靖心里想什么,只是看到这位军神一路上不说话,他也没有主动跟李靖搭讪,只是默默的跟李靖并行。不多时便来到了唐军大营门口。这时间就见苏定方和孙贰朗还有许敬宗三人在营门口等待他们,见到李恪和李靖大军到了营门口,苏定方和孙贰朗还有许敬宗三人急忙上前给李靖这个大总管施礼。

李靖将目光盯在了苏定方的脸上,半天才问道,“你就是歼灭了十万突厥铁骑的苏烈?”

“正是末将苏烈,只是歼灭十万突厥铁骑不是定方所为,而是殿下运筹帷幄,末将只是按照命令执行。”苏定方不愧有大将风范,说话不卑不亢。

“战争中好是战略部署也要有好是战术执行能力才行,你很谦虚,居功至伟,胜而不骄,这点老夫很欣赏,希望你始终保持自己的优良作风,将来能够成为大唐的戍边名将。”李靖毫不吝啬的夸奖苏定方道。

李靖的话让李孟尝和杜君绰和李孟尝这些人吃惊不已,他们跟李靖不陌生,还是第一次听到李靖这么夸奖一名将来,就是李绩也没有得到过李靖的这样的褒奖,这足以看出李靖对苏定方的欣赏。随后,李靖又对孙贰朗斩杀突厥左贤王的攻击赞赏了几句,对许敬宗鼓励了一番,这才作罢。

李恪也在这时征询李靖的意思,是否苏定方安排他带领的骑兵,让他到帅帐休息。李靖对苏定方的才能很欣赏,便答应了李恪的意见。

回到军营,跟李恪一同来到了帅帐,李靖先是熟悉了一番,连饭都不吃的开始商议军务。首先,李靖向大家宣传了兵部是诏书,他是兵部尚书,李恪的任命书自然带在身上,诏书上的内容是任命李恪为北征大军的行军副总管。然后,宣布了朝廷已经派出了四路大军进攻突厥,他现在的这一路是第三和第四路大军的联军。宣布完这些,李靖做在了帅张的中央位置,李恪坐在了稍微偏一点的左下方的位置,诸将按照军职大小落座。

“殿下在图论河驻扎已经有多日了,可曾获得突厥方面的情报?”李靖向李恪问道,关系到战事方面的问题,他对李恪倒是不很客气。

“目前我们掌握的消息是突厥颉利准备亲帅大军出征,目的是要夺回定襄城,至于兵分几路现在还不清楚。”李恪恭敬的回答道,“不过大总管请放心,本王将斥候派到了三百里之外,只要三百里之外发现突厥兵马,我们会在第一时间知道他们的动向。”

“恩!”李靖对李恪的安排很满意,“殿下如此安排甚好!”随即,又道,“这次老夫带来了十万新军,其中有四万骑兵,剩下的六万步兵老夫准备给定襄城留下一万守城,其他五万过几天就会到达图论河,到时候要全部投放的战场上。老夫想问问殿下,你对当下局面有什么建议和意见?”

“禀报大总管,恪认为我们金河道,畅武道两路大军只能作为疑兵,要让他们正面跟颉利的大军交锋恐怕很难取胜。最主要的还是我们这一路兵马,这一路兵马可以一份为二,一路为五万行军加五万骑兵,承担正面迎接颉利大军的准备。两一路汇集全部的骑兵,以两万人为基准化零为整,藏匿在战场的附近,到时候等到正面战场上跟颉利交锋的时候充当奇兵,而他们攻击的不是颉利的中军,而后生后军和左翼两翼,要达到使颉利收尾不能相顾。”

李恪说道这里的时候李靖不由的点头,脸色露出了欣赏之态,李恪也不管李靖的态度,继续说道,“但是,颉利称霸草原数十年,他的大军不是用我们手里的这点人马就可以打败。所以,最终的就是瓦解他们的军心,要想瓦解他们的军心,最佳的办法就是派一支骑兵直取阴山圣地。这样颉利的军心涣散,士气被瓦解,大军肯定会不战而溃。到那个时候颉利肯定会撤兵回阴山,而这个时候金河道,畅武道两支疑兵才是针对颉利真正的两把匕首。”

李恪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然后看了听的很认真的李靖一眼,想知道李靖对他这条策略的态度。

李靖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静静的思考了片刻,这才满意的点头道,“殿下的策略不错,老夫觉得可行,只是老夫还有一点想问殿下。”

李靖没有说出这就是他自己心中所想,李恪和他自己想的如出一辙。因为,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同样清楚李世民任命他为大总管李恪为副总管的目的。

“大总管请说!”李恪认真的道。

“殿下说派兵袭击阴山瓦解突厥的军心和士气,但是这支骑兵关系到整个战局是态势,殿下有没有考虑过这支骑兵要迂回绕过颉利大军和草原个部落的层层防守,取道阴山难度?”李靖反问道,“还有就是,我们有没有这样一支骑兵,有没有这样一名将领可以完成这项任务呢?”

李恪一下子明白了李靖的意思,他是担心这条策略风险很大,难度很高。但李恪也清楚眼前这确实大唐唯一能够战胜突厥和颉利的最佳办法,历史上也不就的用了这个策略吗?所以,他很肯定的道,“本王认为朝廷新军能承担这项任务吧!只是不知道大总管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本王觉得这是唯一一种可以彻底歼灭突厥的办法。只要对突厥不伤筋动骨,不将颉利擒获,大唐跟突厥的战争就不能结束。”

“恩——”李靖稍一思量便开口说道,“老夫也赞同殿下的建议,只是新军中恐怕还没有足够担负这项艰难任务的骑兵和将领,殿下要是有人选的话可以跟老夫举荐举荐。”

李靖坚决的执行指导李恪的思想,他现在丝毫没有想过要插足李恪计划的意思。并且,他看好李恪,也觉得李恪举荐的人可能是苏定方,对于苏定方他很欣赏,他觉得要是李恪举荐苏定方,他绝对会答应。

“大总管,本王手下三千狼骑营跟随本王征战过突厥,并州都督府将军苏烈颇有勇武,领兵经验丰富,他可以担当此重任!”李恪慎重的想了想,这才严肃的开口说道。

李恪本是想让苏定方率领大军正面跟颉利交锋,自己亲自领兵去阴山,只是经过思考,他会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领兵直捣阴山是战争胜利的最终的一环,要是能能取得胜利话功劳很大,现在自己作为行军副总管已经惹得长孙无忌和李泰忌惮不少,自己要再立功,那岂不雪上加霜。而苏定方是自己的人,将这份大功劳给他也没要什么不可。所以,李恪才会临时改变主意,举荐了苏定方。

李恪不知道当他的说完这句话之后李靖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倒是让坐在下首位置的苏定方吃惊不已。李恪这次将三千狼骑营雪藏起来没有用到幽北战场上,苏定方就觉得他肯定另有他用,只是没有想到会用来直取阴山。不过想到李恪从来没有想自己透露这方面的意思,苏定方认为着是李恪是打算自己亲自要率兵前往,毕竟这份功劳太大了,足以封侯拜将,只是他没有想到李恪将这份功劳的留给自己的。

苏定方知道自己自从遇到李恪之后被他重用,多方提拔,才有今天的成就,他已经在心里很感激李恪,所以才誓死追随他。但是,只要人,只要是有抱负的人,都希望封侯拜相。只是,……

就在苏定方胡思乱想的时候,李恪已经和李靖商议完了具体的步骤,而李靖也喊出了苏定方的名字,想当年问问他的想法。所以,苏定方的思绪陪李靖打断,他立即收回神,慢回答道。“请大总管和殿下放心,末将必将完成任务!”

苏定方知道这是李恪给他机会,而他也不矫情,信心满满的回李靖,他之所以敢这么有信息,是出于多狼骑营战力的肯定,狼骑营可就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虽然这几年都由陈其带领,但他对陈其的能力很肯定,不然陈其也训练不出鹰卫这样的铁卫。所以,他对狼骑营奇袭阴山有十分的把握。

“好——”李靖也被苏定方的气势多感染,朗声道,“苏烈不愧是我大唐男儿,有血性有志气!”随即,他对李恪道,“殿下,那老夫就先这么决定,咱们现在就去看看狼骑营,要是他们的表现让老夫满意的话,老夫就同意让狼骑营完成这项任务。”

李恪也知道兵贵神速的道理,便爽快的对李靖道,“大总管——请!”

第三百二十二章 狼骑营的任务

李恪和李靖走出了大帐,跟随他们的还有张公谨等将领。

“陈其,命令狼骑营火速到帐前集合!”李恪对身边的陈其命令道。

“诺——”陈其领命,大踏步离开。

李靖在陈其离开后一直盯着陈其的背影,他知道李恪身边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勇将,当年就是李世民想将他调到千牛卫,他也死活不肯,硬是要回到李恪身边。还听说他因刀劈突厥第一勇士而被称为大唐第一英雄。但那都是听闻,即便是真实的存在,李靖也没见过陈其。今日听闻眼前李恪的这名身材不是很雄壮,面相平凡的青年原来就是李恪身边的第一勇将,李靖自己也没有想到。

同时,因为陈其的缘故,李靖对李恪口中的狼骑营更为期待,而他对李恪也越发的好奇不已,他觉得眼前这个皇子身上有股子东西在吸引着他,只是到现在他还是不知道吸引他的到底什么。

“啪嗒——啪嗒——”就在李靖思量的时候,就听见整齐的马蹄声踏破了军营的宁静,李靖举目向前往望去,看见是步伐整齐的,这个身体包裹黑衣黑甲中的骑兵,催马疾驰来到了大帐前。

“咴咴——”相距不到二十步的距离,急速奔驰的战马就硬生生的被马背上的骑兵给勒住。整个三千名黑甲骑兵按照五十列六十行的方正排列站在了李靖和李恪的面前。

“啪嗒——啪嗒——”短而单调的马蹄声,就见一匹烈马上的全身黑甲的陈其催马上前跟李恪道,“回禀大总管和殿下,狼骑营三千将士奉命集结完毕,请殿下下达命令!”

李恪没有回答陈其的话,而是看了一旁的李靖一眼,问道,“大总管以为如何呢?”

“精锐——大唐罕见的精锐铁骑啊!”李靖叹道,他见过李恪身边的两千鹰卫精骑,认为那可能就是李恪的全部精锐,没有想到李恪身边还有这样一支不逊于鹰卫的狼骑营,而且人数还达到了三千名。

黑衣黑甲,黑色战马,马上使用的硬弓,腰间有佩刀,手中提着长槊,这是除了新军之外,只有千牛卫才有的装配。隐隐的将自己是杀气收敛,沉稳的就像一座挺拔的山峰,冷静的就像黑夜里的冰雕。

李靖还有什么不满意是呢?这之骑兵让他看了眼界,难怪李恪当年在幽北草原的时候能够歼灭颉利一千血狼卫,他手里有这样的一支纵横漠北的铁骑,还真的就足以跟颉利抗衡。

李恪得到了李靖满意的答复,继续开口说道,“大总管,这支骑兵刚开始组建的时候就是苏烈训练出来的,他对骑兵战也很有研究!”

“是吗?”李靖惊讶的问道,他没有想到眼前这支骑兵的苏定方组建的,便对身后的苏定方投向了难以的微笑。

“你们知道自己的目的吗?”李恪在这个是上前吼道。

“杀——杀——杀!”狼骑营吼道,三千精骑瞬间将隐藏在身上的凛冽的杀气释放出来弥漫到了整个军营。站在狼骑营面前的众人除了李恪、李靖和苏定方三人之外不少人被这种气势压迫的有点难以呼吸。

“你的宣言是什么?”李恪继续问道。

“杀——杀——杀!”简单的一个字就诠释他们的信念,他们就像一群狼,他们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猎物。

李恪觉得李靖已经清楚了狼骑营的战力,回到李靖身边继续说道,“大总管,本王之所以取名叫他们狼骑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他们善于长途奔袭!”

“噢——”李靖煞有兴趣的问道,“难道殿下一开始组建狼骑营的目的就是为了针对突厥?”

“对——”

李靖没有想到李恪回答的很干脆,惊讶的看向李恪。李恪没有理会李靖的眼神自顾自的说道,“当初大唐跟突厥签订便桥之盟时,有一次本王跟父皇聊天,他说这是大唐的耻辱,同样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当时,本王看到父皇揪心的样子就暗自发誓,今后一定要练出一只铁骑踏破漠北,踏破突厥。只是到了后来,本王明白了大唐没有足够的财力组建一只可以踏破突厥的铁骑。所以,才会退而求次组建了这支精锐,目的是就是有一天能够踏破阴山。”

李恪说的很豪爽,可是听在李靖和张公谨、杜君绰还有李孟尝等跟随李世民东征西讨的老将的耳中时不由的心里有些酸酸的,他们是被李恪的这一番话给感动的,他们没有想到眼前的汉王殿下这几年这么努力,这么拼命,原来只是为了当初的一个诺言,只是为了儿子对父亲的孝道。

“哈哈——”李恪爽朗一笑,“今天本王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啊!这支铁骑终将会踏破突厥人的阴山圣地。”

“踏平阴山——杀——杀——杀”陈其吼道。

“踏平阴山——杀——杀——杀”三千狼骑营将士喊道。

“好——好——好啊!”李靖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刚才认为李恪训练出这么一支精骑是别有用心,没想到李恪这么做的全部原因是为了李世民,他出了感动就是感动,没有其他的感受。

“苏烈——陈其——”李靖突然喊道。

“末将在!”苏定方山前站到李靖面前道。

“末将在!”陈其下面上前道。

“很帅命令苏烈为主将,陈其为副将,率领狼骑营直取阴山!”李靖下令道。

“诺”苏定方和陈其两人抱拳道。

“殿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李靖向一旁的李恪问道。

李恪上前,对着苏定方和陈其道,“定方、陈其,此去阴山路途遥远凶险,你要一定要注意安全,而且,你们的责任重大,关系到大唐对突厥的胜败,绝不能掉以轻心!”

“请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辜负殿下的期望!”苏定方坚定的回答道。

“请殿下放心,要是完不成任务陈其就提头来见你!”陈其坚定的回答道。

“好——好!”李恪欣慰道,回头对李靖说道,“大总管请下令吧!”

“恩——”李靖也很满意李恪的这一份对自己部下的关切之情,这说明李恪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不尊尊卑的人。

“苏烈,陈其!”李靖严肃的道,“你们现在就去准备,即可出发,不得有误!”

“诺!”苏定方和陈其两人同时喊道。

看到苏定方和陈其两人率领狼骑营离开,李恪这才和李靖还有诸将回到了帅账。经过这一番的折腾,李靖虽然是军旅出身,但因为长时间的急行军,他的脸上露出了疲惫之态。

“大总管,夜已深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李恪提醒道。

“恩——多谢殿下的关系,那大家就先下去休息吧!”李靖也觉得自己有些疲惫,便开口说道。

李恪和诸将微微拱手,退出了李靖的帅帐。

出了李靖的帅账,诸将跟李恪告辞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地,而李恪在独自漫步的深夜的军营中,经过刚才的接触,他心里对李靖有了另一番的评价。

第三百二十三章 当军神遇上枭雄(一)

第二天,李恪一大早醒来,梳洗完毕,吃完早饭,他自己一个在人寝帐中看书,就听见帐外鹰卫回禀,说李靖请他到帅账商议军情。

李恪在李靖来了军营后便将所有的权利都移交给了他,他只负责自己的副总管的内封之事。李靖昨晚大家刚商议完,今天大清早又找自己,李恪有些奇怪李靖的举止。疑惑跪疑惑,李恪还是来到了李靖是帅账。

“大总管,你找本王?”李恪对盯着地图看的李靖问道。

“殿下,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军务问题。”李靖解释道,“听说突利调拨给了你两万精骑,老夫想知道他们的战力如何?”

李恪也觉得有必要跟李靖详细的谈一下关于自己手里的军队问题,他便回答道,“阿史那部的两万铁骑都是精锐之士,其中有一万人由扎德勒负责统帅,他协助过刘仁轨夺取了定襄城,是阿史那部最为精锐的骑兵。剩下的一万由突利的侄子阿姆统帅,当初跟执失思力的骑兵交过手,双方势均力敌,战力绝对没有问题。”

李恪知道李靖很清楚执失思力骑兵的战斗力,因为他知道执失思力的骑兵的属于颉利的本部人马,都是跟随颉利东征西讨的百战老兵。

“那你认为我们的新军骑兵跟他们交手的话,双方的差距有多大?”李靖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伤亡人数大概是一比三,我们伤亡三人,他们伤人一人。”李恪如实回答道。

李靖也惊讶道,“难道差距会有这么大吗?”

“若纯粹论战斗能力,两支骑兵的差距不大,但大唐的新军骑兵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没有任何战场经验,而他们的对手是百战老兵。”李恪微微叹息一声说道,“所以,总是能力我们的新军骑兵要跟他们的骑兵要差一大截。”

“恩——这倒是一个问题啊!”李靖也感慨道。

其实,大唐初期的战争中,跟草原游牧民族的交战中,骑兵始终处于劣势。打败突厥也是利用人数优势,军队的装备,钱粮的支持和战略部署。而真正能够称雄天下的,就属于后期组建的陌刀军,这才是骑兵真正的克星。正是了因为有了这样一支军队的存在,大唐的军队才会纵横天下,而有了陌刀军,大唐的骑兵才有了安全保障,才能纵横大漠。

“看来我们面对的突厥人,即便是经历了一场败仗,加上严寒的冬季使得他们的生活苦不堪干影响了士兵的战斗力也是一股劲敌啊!”李靖叹息道,“不知道殿下对此有何良策呢?”

李恪昨晚上独自在军营散步的时候,对李靖有了另一番的评价,而这份评价就是他经常询问自己战术和策略,而不是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昨晚李恪就在想,这可不是他心中认为的那个军神李靖啊。可是即便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李靖的用意。所以,听到李靖又询问自己关于战事问题,李恪也不私藏,诚实的回答道,“大总管高看恪了,到现在恪的心中也没有具体详细针对突厥人的战术。毕竟,我们不清楚他们的骑兵人数,兵力部署,统兵将领等,没有这些情报的支持,现在还难以制定详细的针对性的战术。”

“恩——”李靖对李恪的回答很满意,笑道,“殿下考虑的周详,是老夫有点心急了!”

“大总管这哪里是心急啊!是忧心战事而已,不像本王,现在还达不到大总管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境界啊!”李恪也谈谈的笑道,两人这么一唱一答,关系倒是又近了一步。

随即,李恪跟李靖请教了自己在兵书上看到的一些难解的问题,李靖都详细的给李恪解答,还时不时的给李恪灌输一下自己的领兵经验和战术心得。两人都是都对军事方面有独特的见解,李恪不耻下问,李靖乐于解答,你来我往,时间就这样在两人的讨论中到了中午时分。

李靖显然是乐于传授李恪自己的兵法心得,对于李恪不厌其烦的请教他也不拒绝,只要自己知道的就给他解答,等到中午时候,他见李恪还有很多问题装在心里没有询问自己,就让亲兵将午饭送到帅账,自己和李恪一遍吃一边讨论。李恪甚至时间宝贵,跟李靖请教的机会难得,就更加认真和仔细,俨然以学生自居,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就黑了。

第二天,当李恪再次跟李靖讨论战术问题的时候,斥候终于送来了突厥的军情。李靖看完情报,脸上显得很凝重,他将锦卷递给李恪,李恪仔细看上面的内容,也不由的吃惊,上面内容说颉利亲帅三十万大兵分三路军前来攻打定襄城。第一路是突厥新封的左贤王纳达威率领的六万铁骑,他们的目标是朔州。第二路是由他的心腹将领阿史那社尔率领是六万铁骑直取云州。第三路就是他和自己儿子右贤王施罗德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直奔定襄城,他身边的心腹将领契苾何力率领两万精骑为先锋,估计一天之后就能达到图论河。三十万大突厥铁骑,这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可能就是突厥所以的兵马,可见颉利这次有多么的愤怒。兵分三路,这说明颉利也很重视大唐,他知道大唐没有太多的骑兵,不能分兵阻拦自己,便有了这样的计划。

“大总管,现在我们是时候该想对策的时候了!”李恪看完锦卷上的内容,看了一眼一脸凝重的李靖说道。

“突厥左贤王纳达威的六万精骑不足为虑,只能算是颉利的疑兵,目的的牵制金河道柴绍的畅武道薛万彻的大军,对大唐难以造成威胁。关键是他手下将领的阿史那社尔的六万精骑直奔云州,现在云州兵力不足三千,守备空虚,要是被他们攻破,那就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啊!”李靖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所以,我们必须要派遣一支兵马前去阻拦他们,这样拦不拦得住是一个问题,还会减少原本就不多的兵力,这对我们对阵颉利很不利啊!”

“确实,相比颉利是三十万大军,我们手里的兵力就显得有些单薄了!”李恪神情严肃的说道,“大总管,本王认为我们还是部署怎么样解决第二路阿史那社尔吧!只有先确保云州的安全,我们才能放心的跟颉利交战!”

“恩,老夫也是这么认为的!”李靖道,“不知殿下认为解决阿史那社尔需要多少兵马?谁领兵比较合适?”

李恪略微思索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道,“要对付六万突厥精骑,全歼是不肯能,兵力少的话打败都有点可能,只要能坚持到我们打败颉利就行!这样的话步兵和骑兵一共也要八万人,领兵将领本王认为张公谨为诸将、李孟尝为副将即可。”

“张公谨、李孟尝两人老夫倒是很欣赏他们的才能,让他们领兵前去的话老夫也放心,而且八万兵马比阿史那社尔要多两万,相比打成平手对他们来说不成问题。”李靖同意了李恪的提议,继续说道,“这样一来我们这边的兵力就只剩下十二万了,要面对颉利二十大军有些吃力啊!”

“我们这边留下两万步军守住图论河,四万骑兵盯住颉利,其他的骑兵化整为零,足以能够牵制颉利的大军。”李恪信心满满的说道,“只是,前提的先要灭掉颉利的急先锋契苾何力率领两万精骑。”

“相比殿下心里已经有了对策吧?”李靖问道,他名为主帅,自始至终都在担任参谋的角色,反而让李恪觉得自己有点主帅的味道。只是他想不透其中的关键也就不大理会李靖在这种态度。

“大总管,本王主动向你请缨,只需你给本王两万阿史那部精骑和一万并州骑兵,本王绝对保证三天之内灭掉这支突厥精骑!”李恪想也不想的向李靖请命道。

李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了然是神态,严肃的问道,“那殿下需要几员将领?”

“只需孙贰朗一人足矣!其他的有统帅阿史那部精骑的阿姆和扎德勒,本王帐下还有王中长等小将。”李恪干脆的答道。

李靖对李恪的回答很满意,李恪没有要求更多的将领,这说明他真的不想控制大军军权,这让李靖很心里很欣慰,像李恪身份的人能够的战场上统兵权利上放弃的人真的不少,而李恪做到了,这是李靖感到最为高兴的结果。他前来图论河的时候就知道李恪从幽北战场上带来了十万骑兵,他心里就担心李恪会牢牢的控制这一部分兵力,不想放权给自己。所以,他在来到图论河军营之后什么事情都要询问李恪的意见,现在经过李恪的主动请缨及他领兵的要求,李靖知道自己真的思虑的太多了。

“本帅答应你的请缨!”李靖严肃的说道,随即,对身边的亲兵吩咐“擂鼓聚将!”

“诺——”亲兵领命离开了帅帐。

第三百二十四章 当军神遇上枭雄(二)

“咚咚——咚咚——”战鼓在军营传开,众人一听就知道是大总管在擂鼓聚将。整个军营瞬间便陷入了准备备战的紧张气氛之中。三声战鼓响罢,就见李靖在帅帐里已经聚集了军营里所以的将领,就连李恪身边的亲卫将领王中长侯虎和孟山都有列席的资格。

“诸位,多余的话老夫就不说了,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颉利已经发兵三十准备夺下定襄城。”李靖话说道这里,大帐中气氛顿时变得很紧张,李靖没有理会众人,继续开口说道,“颉利的大军分为三路,第一路是突厥新封的左贤王纳达威率领的六万铁骑,他们的目标是朔州。第二路是由他的心腹将领阿史那社尔率领是六万铁骑直取云州。第三路就是他和自己儿子右贤王施罗德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直奔定襄城,他身边的心腹将领契苾何力率领两万精骑为先锋,估计一天之后就能达到图论河。”

李靖简单的说出了颉利的兵力部署和人数,见大帐内的诸将神色平静,没有任何烦躁不安的举动,他心里很是满意众人的表现。

继续说道,“第一路大军不需要诸位操行,他们将有金河道行军总管柴绍的畅武道行军总管薛万彻负责,而第二路和第三路人马,老夫和汉王殿下相处了对策,现在就开始下达命令。”

李靖的话说道这里,帅帐中的诸将一个个表现的很肃静。

“张公谨,李孟尝!”李绩开始点将。

“末将在!”张公谨和李孟尝两人出列道。

“本帅给你们步军三万骑兵五万,你们负责云州前沿的防线,务必要阻止突厥阿史那社尔的六万大军。”李靖下令道,“本帅不要求你们歼灭这六万突厥铁骑,只需要你们能够拖住他们,直到颉利兵败,到时候本帅一定给你们记功。”

“大总管——”张公谨和李孟尝同时出口说道。

李靖一见两人的举动,便严肃的问道,“怎么?你们怕完不成任务后还是觉得分给你们的兵少了呢?”

“大总管,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是想说,要想拖住六万突厥铁骑只需要五万人马足以。”张公谨急忙开口解释道。

“是啊,大总管,末将也不认为突厥六万精骑能够需要我们动用八万人马,目的只是为了拖住他们。”李孟尝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军令已经下达,你们不必争执,这是老夫和汉王殿下的决定,要是完不成任务本帅绝对徇私。”李靖严厉的说道,他的话不容任何人质疑。

“诺——”张公谨和李孟尝领命道,然后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李恪——孙贰朗——”李靖点将道,军营里只有主次之分,没有尊卑之序,李靖对待李恪也一样,没有因为他的汉王,他是李世民的儿子就特殊对待。

“末将在!”李恪和孙贰朗出列道。

“本帅给你一万并州铁骑,两万突厥精骑,你为行军主将,孙贰朗为副将,限你们三日之内击破颉利的先锋大军。”李靖依旧语气严厉的下令道。

“诺——”李恪和孙贰朗开口说道。

“张公谨和李孟尝,军情紧急,给你们的三万步军还没有到达图论河,他们必须先率领骑兵前往迎敌,等步兵人马到军营时老夫会将人马给你们拍过去。”李靖继续说道,到现在程名振的五万新军步兵还没有到图论河,李靖只能先给张公谨和李孟尝给一个空头许诺。

“诺——”张公谨和李孟尝道。

“你们下去准吧!即可出发,不得有误!”李靖严肃的说道。

李恪、孙贰朗、张公谨和李孟尝等人抱歉跟李靖告辞,依次退出了李靖的帅帐。

“颉利大军已经离我们不远了,诸位回营之后需要谨慎行事,不能让大意!”李靖大帐中剩下的将领说道。

“敬遵大总管之令!”诸将答道。

“你们退下吧!”李靖摆手示意道。

诸将依次退出了李靖的帅账。

其实,李靖和李恪将八万人马调拨给张公谨和李孟尝是有他们的道理的,那就是云州城的特殊位置和重要性。对李靖和李恪这样具有战略眼光的统兵将领来说,颉利的二十万大军不可怕,自己打不过他可以撤退,没必要太过忧心,但云州城就不一样,一旦让云州城失守的话,那不是一座城池的问题,那会打击唐军的士气,这才是最为重要是问题。所以,这使得李靖个李恪不能不对阿史那社尔的这六万骑兵足够的重视。

所以,当张公谨和李孟尝跟李恪一同出了军营,向李恪表示给自己八万人马的疑惑的时候,李恪将这一份话告诉了两人,两人听完不由的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在他们都觉得李靖个李恪的安排很正确的时候,他们没有想到李恪的一句话让他们震惊不已。

“张将军和李将军,八万人马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你们全歼阿史那社尔的六万突厥铁骑了!你们要慎重行事,不能马虎大意啊!”李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即便是张公谨和李孟尝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由的有点心虚的问道,他们究竟不知道李恪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刚才李靖不是说为了防守吗,怎么到了李恪的口中就成了全歼突厥六万精骑了呢?

“两位将军,突厥人不可怕,可怕的只是阿史那社尔一人而已,只要你们将他除掉,本王想你们八万人全歼六万大军不足道尔!”李恪说的很自信,但李孟尝和张公谨一点都不觉得李恪的自大,反而觉得李恪的话很有道理,因为他们知道李恪能够办得到,而且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见李孟尝和张公谨心有所悟,李恪继续说道,“阿史那社尔跟随颉利东征西讨深的突厥将士们的拥戴,而他也是一名优秀的将领,深得骑兵战的精髓。只要除掉阿史那社尔,六万突厥精骑就成了无主的散兵,还不是等着让你们砍吗?”

“多谢殿下指点!”张公谨拱手向李恪道谢道。

“张将军就不要客气了,这是本王应该做的。”李恪说道这里,含有深意的道,“既然张将军向本王道谢,那本王就再送你一个人助理一臂之力吧!”

李恪说完这句话,对身后的侯虎喊道,“侯虎——”

“末将在——”侯虎上前恭敬的道。

“这次你就跟随张公谨和李将军去拦截阿史那社尔吧!”李恪对侯虎道。

“诺”侯虎道。

李恪又对张公谨道,“他在突厥待了两年多,很了解突厥的风俗和习惯及行军打仗,希望能够对你们有帮助吧!”

张公谨对李恪很感激,不管侯虎是不是能够帮助他,就李恪这份心意足以让他感动。但是,李孟尝跟张公谨想的不一样,他待在李恪身边也有几年,很清楚李恪身边几个人在黑衣卫中被传说为“黑衣双狼”和“黑衣双煞”的人物的本事。所以,他一脸欣喜的道,“多谢殿下,他了侯虎的帮助,请殿下放心,末将保证将阿史那社尔的人头拿来见你。”

张公谨听李孟尝说的这么肯定,明显的一愣,随即想通了李孟尝的举动。他知道李孟尝跟随李恪的时间久了,对李恪的话绝对相信,才会这么肯定的答复他。

“行啦,那你们就去准吧!本王也要准吧出发了!”李恪对张公谨和李孟尝道。

“殿下保重!”李孟尝抱拳道。

“汉王殿下保重!”张公谨也抱拳说道。

随即,两人大踏步的离开了李恪。

就在这时候李恪听到是身边王中长小声说道,“殿下,孙将军已经收拾妥当,三万大军整装待发,现在是否立刻出发呢?”

“——是啊——我们也该出发了!”李恪对王中长说道,大踏步的想孙贰朗所在的军营走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围三缺一

孙贰朗已经将一万并州铁骑和两万阿史那部的精骑聚集到了军营,正在等待李恪的出征命令,就看见李恪和王中长走了过来。

“殿下,大军已经准备就绪,请你下令!”孙贰朗上前对李恪说道。

“恩——”李恪满意的点头,将目光扫向了两万突厥精骑的前面,看了阿姆和扎德勒已经整装骑在战马上等待出发的命令。看到李恪看向自己,两人立即给李恪抱拳施礼,李恪也是点头表示回礼。对于阿姆和扎德勒,李恪的表现很友好,从没有将他们当成下属,而是当成了自己的贵宾他,他才会对两人这么客气。而阿姆和扎德勒对李恪也很尊重,只要不违抗道义的事情的话,基本都他们都会选择服从。扎德勒这么做也有阿姆告诉了他突利对自己所说的一番话的意思,扎德勒不笨,他知道阿姆告诉他这些话的含义。

李恪走到三万大军的正前方,酝酿了一下情绪大声说道,“将士们,你们辛苦了!”

“保家卫国,我们不辛苦!”并州军的一万铁骑喊道,他们都是孙贰朗并州马步军右营中的精锐,跟随李恪也有好几年了,参加了李恪当年阻止的幽北草原的练兵战役,对李恪比较熟悉比较亲切。

“今天,我们要去歼灭颉利的两万铁骑,你们怕不怕?”李恪继续高声说道。

“不怕,誓死保卫大唐!”并州军的气势很高昂。

“右营战旗所到之处,我等誓死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孙贰朗突然喊出了当年李恪给他的右营曾旗的时候的话。

“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勇往直前,为国尽忠!”并州军齐声喊道,这句话也是当年他们在校场接到李恪赠旗时的豪言壮志。

“好——好啊!你们不愧的大唐的男儿!”李恪吼道,而李恪的和并州军的举动也感染了身边的两万阿史那部的铁骑,他们虽然听不懂李恪说的话,但从身边的友军脸色看了他们强烈的战意,他们同样的热血男儿,他们的斗志也被激发出来,每一个显得意气奋发。

“出发——”李恪下令道,而他也骑上了王中长牵过来的战马,在两千黑衣卫鹰卫的拥簇下了出了军营。

三万的大军,滔天的杀气,浓烈的战役,弥漫在军营里让整个军营很压抑,直到李恪率领三万骑兵离开军营,军营里李靖带来的行军骑兵这才缓过劲来。

李靖的帅帐中,李靖全程看到了李恪调动大军积极性,激发将士们血腥的一幕,一万人激起三万人的斗志,三人的杀气能够将军营压的死死的,李靖这个时候再也不怀疑李恪以往的那些以少胜多的战役,同时他也欣赏李恪的这种悍不畏死的霸气。

“皇上啊——你的选择是对的!汉王殿下今后肯定会成为大唐的基石!”李靖面对着长安的方向感慨道,“你放心,这次老夫一定会多家教导于他,让他能够早日成为大唐的定海神针!”

李靖的话很震撼,特别是以他大唐的军神的身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更加让人眼红的发紫。只是,他的大帐里没一个人,而李恪也听不到他的这番话。

现在的李恪出了军营,正在率领三万精骑奔驰在空旷的草原上。

情报显示,契苾何力率领两万精骑一天之后就能达到图论河,要是按照突厥人军心速度,他们一天能够行军三百里,也就是现在契苾何力距离自己最多也就四百里的距离,他的时间紧迫不能不急行军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契苾何力之前占据距离图论河两百里的支流图图河,这样占据水源优势的他才能够取得对契苾何力的优势。但是,如果要全歼这一支骑兵的话,估计还是需要部署一番战术才行,不能就这么硬碰硬,李恪身边的有两万阿史那部的精骑,还有一万并州精骑,他不怕硬碰硬,他只是不想对阵契苾何力的时候顺势太多的兵马。

李恪急行军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他身边的并州军很适应,而阿史那部的两万精骑本就是善于长途奔袭的精骑。因此,他用了多半天的时候,终于还是赶在契苾何力之前到达了图图河。到达图图河的时候李恪命令王中长派出了一支两百人的斥候,这支斥候由孟山负责,巡视的范围被李恪扩大到十里,而他则在临时的帐篷内跟孙贰朗、阿姆和扎德勒商议对策。

“天黑之前契苾何力肯定会赶到图图河扎营,但是现在我们占据了这块地方,他知道后肯定会改变计划,他扎营的位置大概会在河西北方的十里之外的位置,因为那里有一条小溪,能够给他的大军提供饮水。”李恪指着一块锦卷上的地图说道。他之所以这么肯定契苾何力的行程,第一个原因是他了解契苾何力的自大,他不会相信唐军会主动出击攻击他,这才使得李恪先一步契苾何力赶到了图图河的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这份地图是侯虎和孟山在负责漠北情报工作的两年多三年时间内搜集绘制的地图,精确度很高,李恪绝对相信地图上标注的河流分布地域。

“那汉王殿下的意思是?”阿姆询问道。

“本王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出击!”李恪坚定的说道,“当契苾何力知道我们占据了图图河的时候他会怎么想呢?他的第一步就是选择在离图图河十里之外的小溪便宿营,因为长途奔袭突厥骑兵需要休息补充食物。而他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在小溪的附近还有兵马部署。所以,当他的兵马在小溪边宿营补充食物的时候,就是我们攻击的最佳时候。”

李恪的话很简单明白,即便是阿姆和扎德勒两人的汉语水平不高,他们也听懂了李恪的战术意图。

“那就请殿下下令吧!”扎德勒开口说道。

“本王是意思是我们在图图河布置一支疑兵,真实人数只要三千足以,但要给契苾何力三人大军的错觉,这样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图图河边。”李恪说出了自己的战术,“而我们将剩下的两万七千人马分成两部分,分别为左右两路迂回到契苾何力大军的两翼,再给他致命的一击。”

“殿下——需不需要派兵截住他们逃跑的路线呢?”孙贰朗问道。

图图河有三千人马,等到契苾何力两翼受到攻击的时候,他的退路就只能选择原路返回,而孙贰朗的意思就堵住他的回路。

“围三缺一这是攻城的最佳战术,对现在契苾何力也一样,我们要给他留下逃跑的回路,这样才有利于全歼他两万精骑,要是堵住了他的回路,他率军跟我们死拼,我们三万人马不可能全歼他的两万铁骑,而且损失会很大。”李恪淡淡的说道。

“末将受教了!”孙贰朗有些惭愧的说道。

“你现在还不熟悉骑兵战,这不算你的失误,等你经历了这一仗就会明白的!”李恪笑着对身边的孙贰朗说道。

“多谢殿下指点,末将记住了!”孙贰朗恭敬的道。

“恩——”李恪欣慰的点点头。

“既然你们三人都没有异议,那本王现在命令——”李恪说到这里,用眼神扫过面前三人,继续说道,“孙贰朗,阿姆——”

“末将在——”孙贰朗和阿姆出列道。

“孙贰朗,你留下三千骑兵守住答应,其余七千全部归你调遣,阿姆,你率领本部人马,你们两人合兵一万七千人分为右路大军,由阿姆为诸将,孙贰朗你为副将,迂回到契苾何力大军的右侧,到时候你们只要听到左路的兵马的攻击声便立即行动。”李恪严肃的命令道。

“诺——”阿姆和孙贰朗道。

“至于扎德勒将军——”李恪看了一眼扎德勒,“你率领本部一万精骑跟本王一路为左路,我们的目的也是一眼迂回到契苾何力左翼,攻击契苾何力的大军。”

“诺——”扎德勒道。

“那你们现在就下去准备吧!”李恪也不废话,“半个时辰之后我们立即出发!”

“诺——”孙贰朗和阿姆还有扎德勒三人拱手抱拳离开了大帐。

第三百二十六章 当军神遇上枭雄(三)

契苾何力收斥候的汇报,说到唐军先他一步到达了图图河的时候,果然如李恪所料的那样选择了图图河十里之外的小溪便宿营。只是契苾何力听到斥候汇报说图图河可能有唐军三万骑兵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将眼前这三万人马放在眼里,他觉得唐军的骑兵跟突厥骑兵相遇时他们根本就是一群步兵,甚至连步兵都不如,只能仍由自己砍杀。所以,自大的他选择了宿营补充食物,他想让自己的两万骑兵回复体力的时候一举歼灭眼前的这三万唐军骑兵。因此,他根本就忽略了仇恨给他汇报上的这次跟唐军斥候相遇时是三比一的伤亡比例。

可以说契苾何力颉利身边最自大的一个人,不过他的自大跟颉利有关,论颉利身边三个心腹将领,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和契苾何力,契苾何力的战功最为彪悍,受到的颉利的夸奖最多,这也就形成了他目空一切的自大性格,除了颉利之外他谁都不放在眼里。

所以,就因为他的这种心态才会让他终身遗憾,这个给他遗憾是人就是汉王李恪,也是契苾何力不重视的一个人。

李恪在契苾何力大军休息,正在进食的时候到达了契苾何力大军的左翼,因为有了跟唐军斥候先前的交战,契苾何力的斥候将巡视范围收缩的很近,这就给了李恪靠近契苾何力大军的机会。在距离契苾何力大军三里的一处小山坡背后,李恪看了眼前的一万阿史那部的精骑和自己身边的两千黑衣卫鹰卫亲卫,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李恪的命令一下达,一万两千骑兵开始了慢慢的预热跑,铿锵有力的马蹄声踏在冬日的大地上,震得大地开始颤抖,也让他们眼前的数十名突厥斥候被数百支羽箭射成了刺猬。等到大军前进了一里的距离时,契苾何力的军营里才发出了敌袭的叫牛号,可是这个时候李恪和他的一万二千骑兵已经加快速度,奋力的扑向了近在咫尺的契苾何力的军营。就在契苾何力的两万精骑从慌乱中乘上自己的战马的时候,李恪高举的右手突然发出了信号,就见一万两千支羽箭像蜜蜂一样冲向了契苾何力大军。

“噗嗤——”羽箭射进了身体,“啊——”突厥骑兵发出了惨烈的叫唤声,“扑通——”的一声掉下了马背。

很多骑兵都来不及躲闪,成了李恪一万两千大军的靶子,任由他们射杀,而突厥骑兵刚刚组成的阵型顿时被打乱。紧接着李恪的第二轮箭雨随之而来,而这次有了准备的突厥骑兵躲闪过了不少箭雨,但还是有一部分倒霉鬼被杀下了战马。两轮弓箭攻击之后契苾何力大军已经损失了三千多人。而李恪的骑兵在两轮弓箭之后也冲进了突厥骑兵的阵营。

“碰——”这是骑兵之间的碰撞,因为李恪的骑兵提前冲刺有了速度,所以摔在地上的都是突厥骑兵。契苾何力骑兵的左翼受到了严重的冲击,顿时开始变得混乱。

契苾何力骑战战马上,极力的指挥着自己的士兵,但左翼因为李恪的杀入已经陷入了混战之中。契苾何力稍微一观察就发现领兵唐将是一名黑衣没穿甲胄的青年,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李恪的影子,再看李恪身边的骑兵只有一万多点人马,他立即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并且,他个人率领自己的亲卫杀向了李恪。

李恪也是好久没有上战场杀敌了,但今天冲进了突厥骑兵的阵营的时候他身上的热血顿时被唤醒,渊红宝剑所到之处突厥骑兵皆是一声惨叫的滚落下马背。而他身边的王中长和鹰卫亲卫紧紧的跟在他是身边,给他挡住了身边两翼的突厥骑兵的攻击。

就这样李恪的一往无前的骑马砍杀,他他身边的王中长等人也是紧随他的身边,使得以李恪为中心的这两千人就像一柄尖刀一样撕开了契苾何力大军左翼,将契苾何力大军的左翼分割成了两部分。

“噗嗤——”李恪砍翻了一名刺向他的突厥骑兵,长剑挥向了自己前面冲来的一棋。

“铛——”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刀剑相交之后李恪右臂一震,他发现对面的这名精兵的笔力惊人,举目一望时他才发现,原来出现在他面前的远就是契苾何力。

“契苾何力”

“李恪”

李恪和契苾何力两人同时开口道。

“没想到我们终于见面了!”李恪握了握自己手中的渊红宝剑说道。

“真是没想到你会亲自送上门来!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契苾何力兴奋的说道。

“既然你出了阴山,本王根本就没想过让你活着回去!”李恪淡淡的说道。

而李恪话音刚落的时候契苾何力已经催马冲了上来,手里的弯刀砍向了李恪脖颈。李恪同样催马冲上前,手中的宝剑迎上了契苾何力的弯刀。只是契苾何力弯刀在中途突然改变了方向,砍向了李恪的马头,李恪眼明手快,宝剑斜向上挡住了契苾何力的一击,两骑插肩而过。

“好险——”李恪暗自叹道,契苾何力不愧是沙场宿将,马上的将军,他攻击自己的坐骑,这是很多菜鸟骑兵最容易被忽略的杀招。

因为,谁都知道马受到伤害,马上的骑兵就被战马率先马背,下场不是被敌人的战马踏碎头颅,就是被敌人砍掉脑袋。

李恪刚吸了一口气,就见契苾何力又挥刀冲向了自己,弯刀在夕阳的余晖中就像一抹月牙,砍向了李恪的腰际。李恪不躲不闪,催马迎上了契苾何力,等到弯刀快到腰间的时候他突然平躺在马背上,躲过了契苾何力一击,而他自己长剑也倒提这划过契苾何力右腹。契苾何力没有想到李恪的骑术会这么精湛,会躲过自己的一击,而他的大意也让他腹部被李恪的长剑划破了深深的一个口子,鲜血涌出了他的甲胄。

两骑再次想错而过,夕阳的余晖下,李恪看到了渊红宝剑上的鲜血娇艳的让人心疼。只是在这一瞬的功夫,契苾何力便逃出了李恪的攻击圈,随之涌向他的数名突厥骑兵。原来是契苾何力亲兵看到契苾何力受伤,敢在契苾何力冲向了李恪,而契苾何力也看到自己的大军在经历刚才的混乱之后稳稳压制出了李恪的骑兵,这才没有继续跟李恪纠缠。

“噗——嗤——”李恪在砍翻一名突厥骑兵的时候,王中长也冲上前砍翻了两外两名骑兵,并在李恪身边说道,“殿下,我们人少,已经被他们死死的压住住了,现在该怎么办?”

“继续冲杀,必须要坚持到阿姆和孙贰朗!”李恪对王中长吼道。

因为,阿姆和孙贰朗首先要等到李恪攻击契苾何力大军之后才会出击,所以,斥候汇报的这一来一回会耗费不少时间,才会让李恪在左翼受到压制。

同时,契苾何力一开始就发现了李恪人数少的因素,他主动的将多半人马调集到左翼,这也是契苾何力大军能够压制住李恪的骑兵的原因。

就这样李恪一方和契苾何力左翼大军陷入了死战的地步,而受伤了契苾何力在亲兵冲向李恪的时候,退出了李恪的攻击圈,在自己亲卫保护下稍微做了包扎便又冲向了李恪。

第三百二十七章 当军神遇上枭雄(四)

“李恪——其实,你早就知道你手里的骑兵永远不是我们突厥骑兵的对手,即便是你有一万的阿史那部精骑。”骑马冲到李恪面前的契苾何力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开口说道。

“契苾何力,你有没有想到你到底想怎么死?”李恪也开口说道,“还有你手下的突厥儿郎该怎么从哪个方向逃跑呢?”

“你——找死——”契苾何力怒道,书中的弯刀一挥,冲向了李恪。

“来得好——”李恪也毫不犹豫的冲向了契苾何力,而他身边的王中长只能跟随在李恪的身边,迎向了契苾何力身边的骑兵。

“铛铛铛——”两马交错的时候李恪和契苾何力连续挥出了三招,但两人都是无功而返。

只是李恪发现自己是手臂有点发麻,显然是刚才恢复了一点气力的契苾何力占了上风。然而,李恪想不到的是,契苾何力比他还要难受,他是虎口被震的生疼,他心里的震惊更是难以形容,他没有想到李恪的臂力会这么强。

李恪跟刘温学武的时候学到呼吸吐纳之法,而他每年都锻炼身体,时常跟陈其这样力能扛鼎的变态对练,臂力自然非同凡响,只是契苾何力刚才看到李恪有点单薄的身体便轻敌了李恪而已。

李恪和契苾何力两人都暗叹对方的臂力之强,两人再次攻击的时候显得更加小心,不像刚才那样大胆的使出险招制胜。双方你来我往,又战了七八和回合还是分不出胜负,只是契苾何力心里很清楚,他要是跟李恪一直这么打下去,输的会是他,因为他身上有伤,伤口即便是已经粗略的包扎了一番,伤口现在有开始在流血,自己迟早会因流血而亡,而李恪身体毫发无损,不会有这方面的威胁,再说他是伤口使他在马上的行动有所迟缓,这严重的影响到了他武艺的发挥。

所以,看到自己一方胜利在望的契苾何力今天出奇的选择了退出战圈,让身后的亲兵顶替了自己的攻击李恪的任务。他则是骑马回到了中路指挥大军开始围攻已经陷入被动之中的李恪一方人马。李恪也不追击逃出战圈的契苾何力,只是和王中长及身边的亲卫斩杀着身边越来越多的突厥骑兵,同时等待着孙贰朗和阿姆的右路骑兵。

李恪是两千鹰卫虽然非常能战,阿姆的一万精骑虽然的精锐,但比不上契苾何力的人多。所以,被契苾何力的两万大军压制住,而且渐渐的陷入了苦衷的骑兵被突厥骑兵给包围住了。

李恪砍翻了一名刺向他的突厥精骑,看了一眼右翼的方向,心里开始有点担忧,难道的阿姆和孙贰朗两人的骑兵出现了什么问题?或者是遇到了颉利的大军?不然怎么这个时候还不出现呢?

“杀——杀——”就在李恪思考的瞬间就听到了契苾何力大军的右翼传来了喊杀声,随即而来的则是一支杀气腾腾的骑兵。

孙贰朗和阿姆这两位右路的大军终于在关键时刻赶到了战场上。

孙贰朗和阿姆的一万七千名精骑投入了战场,瞬间了撕碎了契苾何力突厥骑兵的包围圈,形成了对契苾何力大军的反包围。

契苾何力看到右翼杀出的大唐骑兵,他就觉得情况很不乐观,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一方溃败的速度这么快。

随即,李恪的话浮上了他的脑海,“契苾何力,你有没有想到你到底想怎么死?还有你手下的突厥儿郎该怎么从哪个方向逃跑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契苾何力终于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原来李恪用自己是一万多精骑是为了麻痹自己,他真正的杀招的刚才冲入自己阵营的支骑兵,想到这里契苾何力不得不佩服李恪的胆识,敢用一万多精骑和自己生命多赌注,契苾何力自认为自己做不到。

确实,李恪这是在用这一万多精骑和自己做赌注,他生怕自己带领是人马少了让契苾何力怀疑,所以才会用一万两千人马作为疑兵,作为诱饵,而这使得契苾何力没想到李恪还会有后招,契苾何力再怎么想也想不到现在在图图河的人马不到三千。

所以,契苾何力很自大。

所以,契苾何力败了。

“撤——”契苾何力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逃跑的方向也是李恪意料之中的他举兵前来的回路。

兵败如山倒,更何况是主将临阵退缩呢?

所以,在契苾何力下令撤退的时候,突厥骑兵瞬间崩溃,开始了溃散。

李恪清楚的看到了突厥精骑的士气已经全无,成了一具活动的尸体,任由大唐的士兵劈砍。同时,他也知道战争到了这种程度自己一方已经胜了。

“王中长,现在本王身边不需要你护卫,你率领鹰卫给本王将契苾何力砍了,将他的首级带回来。”李恪冷酷的给王中长下达了命令。

其实,李恪可以自己亲手杀掉契苾何力,只是刚才阿姆和孙贰朗的这支骑兵还没有参战,即便自己杀掉了契苾何力,自己一方一万多点人马也全歼不了突厥两万精骑,而且契苾何力一死的话势必会让突厥精骑同仇敌忾,所以,他当时没有斩杀契苾何力。

现在,契苾何力主动的下令撤退,他主动的打击了突厥骑兵的士气,使得突厥精骑不占而溃,李恪自然不会再让契苾何力活着回去见颉利。

战争都快结束了,李恪也觉得没必要自己再去跟手下强斩杀契苾何力的功劳,所以这才让王中长去斩杀契苾何力。而这也是李恪刚才跟契苾何力对战的时候没有让王中长参战的原因,因为以王中长的身手,李恪可怕他早已将斩下马背了。

王中长明显是一愣,瞬间就明白了李恪的用意,欣喜的道,“诺——”随即,对身后的鹰卫喊道,“跟我来——”就见数十名鹰卫跟随在他身边杀向了正在指挥大军撤退的契苾何力。

战场上厮杀还在继续,只是李恪已经没有了观看的兴趣。

因为,现在的战场形成了一便到的结果,那就是大唐和阿史那部的精骑在追着突厥的骑兵乱看,在兴奋的收割着敌人的头颅。

李恪觉得这就是因果循环,当初是突厥骑兵追着大唐的士兵砍杀,现在终于轮到了大唐的骑兵追着突厥人开始了屠杀。

而李恪也在心里恶作剧的想着,要是这一幕让颉利看到的话,他会不会气得吐血呢?不过这只是李恪心中恶作剧的想象而已。

“来人——”李恪喊道。

“殿下请吩咐——”李恪身边的鹰卫应声道。

“你去告诉孙贰朗和阿姆,现在有他们负责追杀突厥残部,务必给本王全歼,绝不留情!”李恪冷冷的说道。

“诺——”鹰卫离开之后,李恪也骑马离开了战场,他开始向图图河的方向而去。

在夕阳的余晖下,李恪骑在战马上的背影显得很高大威猛,他身边的黑衣卫鹰卫就像一支天上下来的天兵一样护卫着他们的王。

然而,这就是李恪,这就大唐的汉王李恪,他永远是这么的自信和洒脱!

当李恪一行的身影消失在战场的天际的时候,孙贰朗和阿姆也得到了李恪的命令,下令士兵开始了对突厥溃兵的追杀。而在不远处,两个人正在激烈的交战中,他们两人分别是契苾何力和王中长。

只是对现在的王中长契苾何力来说,战争谁胜谁败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自己要用几招砍下对方的头颅,才能捍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

第三百二十八章 绝对的信任

李恪回到图图河的军营,沐浴更衣,用完晚饭的时候,孙贰朗、阿姆、扎德勒和还有孟山等几人这才回营。李恪命令他们先去沐浴更衣,吃完饭再到他的大帐汇报情况。阿姆、孙贰朗等人对李恪的格外照顾受宠若惊,立即回到自己的营地,简单的熟悉了一番,匆匆吃了一点晚饭便来到了李恪的大帐。

“王中长呢?”李恪问一旁的孟山道。

“殿下,我们在战场上和回来的路上都没有发现他。”孟山回道。

“说说今天一战我们的收获吧!”李恪没有再提王中长的事情,向阿姆和孙贰朗两人问道,毕竟他们两人才是战场上的统帅。

“殿下,这次我们共歼灭突厥精骑一万五千人,有五千逃脱了我们的追杀,我们这边也损失将近三千多人马。”孙贰朗想了想说道。

“三千人换一万五千人,你们觉得划算吗?”李恪感慨道。

“汉王殿下,这是我们自征战以来取得最好的成绩!”阿姆也欣喜的说道,说实话伤亡率一比五的比列,即便的放到哪里都是很骄傲的战绩。

可是李恪脸色阴沉的道,“我们三万人马,契苾何力只有两万疲兵,占战局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我们的伤亡还是达到了三千之众,这不是一份值得骄傲的战绩,你们该为此而感到耻辱。”

“殿下——”孙贰朗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恪阻止道,“你不要主动承认责任,对于今日的你们取得这样的战绩已经很不易,但本王希望你们能记住,今后我们还有很多仗要打,我们需要的不是对现有成绩的骄傲和自满,而是要从中吸取不足的经验和教训。”

“末将明白——”孙贰朗恭敬的说道。

“末将明白——”阿姆和扎德勒也不得不佩服李恪的雄心,心悦诚服的说道。

“孟山,你负责斥候和情报工作,即便今天我们取得了胜利也不能放松警惕,你们大家下去休息吧!今晚子时我们启程回图论河。”

“诺——”诸将没有任何异议的答道。

看到离开大帐的众人,李恪的心里对于今天取得的胜利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在今天这样明显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自己一方还损失了三千多精骑,这足以说明自己手里的这支骑兵的战力还有待于提高。同时他想到了契苾何力,能够训练出这样一支精骑,契苾何力确实值得自己尊敬他,只是一想到契苾何力,李恪便想到了王中长,这员跟随自己身边的很久了的虎将到现在还没有回营,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不过李恪还是将这样的心思压在了心底,他认为以王中长的能力和他身边五十名鹰卫,即便出现任何危险,只要不遇到数量庞大的骑兵,他绝对能够安然无恙回来。

很快,时间便道晚上的子时时分,孙贰朗已经聚集好了兵马等待李恪,就见李恪在孟山的护卫下走到了自己面前,骑上了战马,对身边的众人大吼一声,“回营——”

瞬间两万多精骑就像黑夜中精灵,快速的消失在图图河边。

深夜,图论河的唐军答应已经进入了沉睡之中,整个为了战前准备而操练的士兵这个时候才是最为疲惫的时候。然而,就在大家睡熟的时候,十里之外出现了一直数量庞大的骑兵,他们以极快是速度奔驰,前行的方向正是唐军驻扎在图论河的答应。

没有斥候的汇报,这已经很严重的说明了斥候遭到屠杀,在没有斥候的情况下,现在的唐军答应就像是夜里的瞎子一样,根本不知道距离自己十里之处已经有一支骑兵在急速奔向自己。

突然,唐军答应的瞭望塔上发出一股悲凉的牛角号的声音。

“敌袭?”李靖脑海里浮现出这样一个词汇,他猛的起身,迅速的换上跨甲,踏出了帅帐。

“大总管——可能是敌袭,听声音敌人已经在距离我们五里之外。”杜君绰第一时间赶到了李靖的帅帐前说道。

“准备兵马应战!”李靖吼道。

“诺——”杜君绰答应一声,快速离开了李靖。

“啪嗒——啪嗒”马蹄声已经清晰可闻,大地也在不停的抖动,李靖夸上了自己战马,向杜君绰集结的军队走去,他一边走他一边想,怎么提前没有得到一点的消息呢?难道是斥候出了问题?不可能吧?突厥骑兵有这么厉害吗?连自己斥候的明暗两哨都能干掉?不过时间不容他多想,他急忙来到了杜君绰已经集结好的大军面,正要开口说话,可是令他吃惊的一幕出现了,马蹄声戛然而止,大地停止了抖动,一切瞬间恢复了寂静。营外传来了依稀可闻的唐军的号角声。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李靖问身边的杜君绰。

“回大总管,末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杜君绰一脸茫然的回道。

“你不知道?营外我军的号角是怎么回事呢?”李靖再次问道。

“末将也不清楚!”杜君绰尴尬的回答道。

“你率军出去看看!”李靖命令道。

“诺——”杜君绰答道。

“跟我来——”杜君绰一声令下,数千骑兵呼啸而过冲出了大营,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杜君绰离开之后李靖也没有闲着,他将急忙赶来的许敬宗、郭侍封等人整顿营中兵马,随时准备出击。

时间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候,营门外传来了唐军的号角,就听见瞭望塔的士兵喊道,“杜将军——是杜将军!”

李靖收到传令兵的话,命令他打开营门。

“吱呀”木排制成的营门被打开,率先两骑冲进了军营,李靖定眼一眼,原来真是李恪和杜君绰,而这个时候的李靖明白了一切,原来刚才营外的敌袭就是李恪搞得,难怪自己刚才会听到营外传来的唐军的号角。不过李靖对李恪的这种冒充的敌人的做法很恼怒,他见骑马走到自己面前的李恪刚要发火,就听见李恪开口说道,“大总管,我军夜晚的警戒很出问题啊!今晚遇到的是本王,大营才没有被攻破,要是遇到的是颉利,那么现在的答应早就成了修罗场了。”

李恪说话好不给李靖面子,他这句话是当着眼前数万名将士们说的,根本就没有留一点的情面给李靖。而李恪之所以敢这么给李靖不留情面他是有原因的,其一果然是唐军夜晚的警戒松弛的原因,第二就是他突然给李靖来了这么一次夜袭,要是不找出合理的解释,李靖肯定会不答应,而他越不给李靖留情面,李靖就越觉得李恪夜袭的对的,这才是李恪敢这么说话的真正目的。

果然,李靖在听到李恪这句话的时候,脸色是愤怒明显的减少了很多。

就听见李恪继续说道,“能够达到夜袭的成功的原因,这里面有本王很熟悉我们斥候部署的因素,但它确实说明了问题,那就是我们的大营的斥候对巡视任务不够用心。大总管你想想,即便是本王不知道斥候的部署,但只要抓住了了解斥候布置的人,对他施以严刑,他能保证不说出我们夜晚斥候的部署情况吗?到时候难道……”

李恪没有多说话,但李靖明白李恪话中的含义。

“让各部解散回营,另外加强警戒!”李靖对杜君绰说道,然后理也不理李恪的回到了自己的帅帐,杜君绰看了李恪一眼,见李恪对他淡淡一笑,表示自己没事,杜君绰这才去执行李靖的命令,而李恪则是骑马来到了李靖的帅账前。

“大总管,末将李恪前来复命!”李恪在帐外喊道。

“哼——”李靖还是有点生李恪的气,废话,被李恪耍了,他能不生气吗?但还是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诺——”李恪的话音一落,他的人也走进了大帐。

“你的任务完成了?”李靖问道。

“大总管,歼灭敌人一万五千人,我军损失三千人。”李恪简单的说道。

“什么?”李靖顿时吃惊不已,他认为李恪会击溃契苾何力,但没想到会取得这么骄人的战绩,行伍出身是李靖心里很清楚,李恪跟契苾何力交战的死亡比是一比五,而且面对的还是突厥精骑。面对突厥精骑,用三千的代价取得歼敌一万五的成绩,这样的骄人战绩就是李靖战绩也没有几次,李靖怎么能不吃惊呢?

只是,李恪显然不甘心放弃冲击李靖防线的想法,他继续开口说道,“敌首契苾何力已经被我手下亲卫将领王中长诛杀,很快他就会将契苾何力首级献上。”

“真的?”李靖惊讶的上前三步走到李恪面前问道,他心里很清楚,斩首了契苾何力对颉利的打击有多大,对颉利的军心和士气影响有多大。

“真的!”李恪肯定的回道。

“那他人呢?”李靖殷勤的问道。

“人还没有回来!”李恪如实回答。

“那就是连你也不肯的他是否能够斩杀契苾何力了呢?”李靖说话的态度变化很快,他的语气很冰冷,“汉王殿下,你要知道谎报战功的结果。”

“我没有谎报,他能肯定他会将契苾何力首级献上!”李恪继续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李靖再次吃惊的问道。

“因为他是本王的部下,我相信他能够做得到!”李恪掷地有声的说道。

“因为他是本王的部下,我相信他能够做得到!”李恪的这句话狠狠的击打在了李靖的心里,这是对自己部下绝对的信任,这是对自己的自信,绝对的自信,是什么能够让李恪这么自信呢?是对自己部下的信任。李靖突然明白了李恪,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取得这么骄人的战绩,那就是他对自己的部下和士兵们的绝对信任。

信任,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词,但能够做到这个两个字所表达的含义的人很少。

李靖还没有什么话要说呢?他没有说话,只能表示沉默!

半响,他才开口道,“你累了吧?还是先下去休息吧!等王中长回来,你再带他来见老夫!”

“诺——”李恪拱手,离开了李靖的大帐。

第三百二十九章 当军神遇上枭雄(五)

李恪从李靖的帅帐出来回到自己的寝帐,他没有准备休息,而是翻开了放在案头上的《孙子兵法》开始研读,通过不断的战争积累,李恪越发的发现这部兵书的伟大之处,只要仔细一想,它上面所记载的都是自己平时用到的。但很多人读透了这部兵书也没有成为名将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亲身实践,没有用自己是亲身体会去读这本书。

李恪看了半个时辰的兵书,感觉困意已经袭上心头,但他还是坚持不睡,继续翻看,他在等待王中长。虽然,在图图河便问孟山王中长的时候他只是一提而过,没有详细的深究,那是因为当时的场合不容许他对孟山问长问短,但这不代表他不关心王中长的安慰。

“殿下——”就见李恪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了王中长的声音。

“恩——”李恪睁开眼睛,他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睡着了。而睁眼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跪在眼前一身血污的王中长。

“你回来了?”李恪定了定神问道。

“回殿下,末将不辱使命,将契苾何力首级给带回来了!”王中长说话的时候将一个布袋放在李恪的面前。

“中长——”李恪突然起身,扶起了王中长,语重心长的说道,“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吃饭,休息,等明天我们一起去见大总管。”

“诺——”王中长显然没有想到李恪这般亲密的举动,感动的有点哽咽的说道,像他这样的平民子弟要不是被李恪重用,充其量一辈子就是一小卒,可是李恪不但重用他,将自己的安慰交给他,而且还给他立功的机会,关心他,这是王中长朴实的心里一辈子都报答不了情。

“下去休息吧!有话明天再说!”李恪继续说道。

“诺——”王中长拱手,拿起放在李恪面前的布袋,离开了李恪的寝帐。

第二天大早,李恪就将王中长和他斩首的契苾何力的首级放到了李靖的案几上。

李靖先是仔细的查看了一下王中长,继而将布袋打开,布袋里面一颗鲜血已经凝固了的狰狞的头颅出现在了李靖面前。

“你们来看看这是不是契苾何力?”李靖对阿姆和扎德勒两人道。

因为,对于颉利身边的心腹将领契苾何力李靖和大唐很多将军们都没见过,见过的只有阿姆和扎德勒这两位突利的心腹将领,他今天才回特意召集两人前来议事,目的就是让他们辨认契苾何力的首级。

阿姆和扎德勒上前,双手拿起布袋上面那颗头颅,仔细的看了一会,这才兴奋的开口说道,“大总管,这人确实是契苾何力本人!”

“你们能够肯定?”李靖对于军功历来都很慎重。

“我们能够肯定这就是契苾何力!”阿姆和扎德勒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李靖见阿姆和扎德勒肯定了契苾何力的首级,他不由的将目光移向了王中长,心里震惊不已,他刚才的观察王中长的时候发现这名将领身上没有一点的伤痕,他心里就嘀咕,契苾何力怎么也说是颉利的心腹将领,是突厥的猛将,想要杀死他,自己身边还不受伤,难道这个王中长有这名强吗?所以,他便怀疑这个头颅的真实性,现在阿姆和扎德勒两人肯定了之后他对王中长的武力很是吃惊,同时觉得自己还没有真正的了解李恪的能力。

因为,当一个人身边出现一员勇将的时候,这只能说明他的运气很好。可是,出现两位甚至三位的时候,这就不光的运气的问题这么简单了。

而李恪身边本就出了一个陈其,现在又出了一个王中长,李靖心里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李恪的运气呢还是他真的能够慧眼识人。

“大总管——”就在李靖走神的一瞬间李恪小声的轻呼道。

“恩——”李靖立马回过神来,看了李恪一眼,继续向王中长问道,“你斩杀了契苾何力,当晚为什么不跟大军一起回营呢?”

“回大总管,末将刚斩杀了契苾何力,他的亲兵便出现在末将是身后将尸体夺了回去,末将是因为追讨契苾何力的首级才会延误跟大军回营的时间。”王中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跟随李恪的时间久了之后他对李靖也很免疫,不像其他的将领那么畏首畏尾。

“那你为什么不放弃追讨尸体跟大军会和呢?”李靖加重了自己说话的语气,“难道你真的是邀功心切?”

“大总管,殿下命令末将斩了契苾何力带回来给他,末将就必须要做到!”王中长不容置疑的回答道。

李靖听王中长提到这里李恪的意思便看了一眼李恪,李恪便回答道,“大总管,这确实是本王是意思!”

李靖听李恪的答复,再想到昨晚李恪跟自己的关于王中长的谈话,他相信了王中长所说的话。

“好啊!你不愧是汉王殿下的亲卫将领,果然勇武不凡,能够斩杀了颉利的心腹将领契苾何力,这份功劳不亚于攻城拔寨,你放心等打败了颉利,老夫一定会给你记大功。”李靖对王中长夸奖道。

“多谢大总管!”王中长攻击的回到道。

“恩——”李靖点点头,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众人说道,“这次汉王殿下一举击溃颉利先锋大军,斩杀敌酋契苾何力,对突厥颉利的士气很受打击,这也将鼓舞我军将士的士气。本帅决定将敌酋契苾何力悬于辕门之上以提士气。”

“诺——”诸将自然没有异议,随即李靖吩咐将契苾何力的首级关在了辕门之上,唐军士兵听到了李恪歼灭了一万五千名突厥精骑,又看突厥勇将契苾何力的首级,整个军营里是士气高昂。

下午的时候,程名振终于率领五万步卒到达了图论河的唐军大营,李靖下令将三万人马调拨个了张公谨和李孟尝,剩下是两万留在大营之中负责防守营寨。

晚上,李靖和李恪等诸将在帅帐讨论军情的时候,突然接到斥候的汇报,说颉利大军已经到了图图河,就驻扎在图图河边,距离图论河只有三百里的距离,这使得李靖和李恪立即安排战术,以便在颉利发起攻击之前将一切准妥当。

第三百三十章 当军神遇上枭雄(六)

颉利二十大军压境,这给了李靖个李恪压力,两人随同诸将在帅账中开始商议对策。其实,战术李恪在李靖到的第二天就告诉了他,现在大家主要商议的各路大军的主帅人选。毕竟,这是要深入腹地独自领兵作战,对将帅的统兵能力和指挥能力要求太高,而大唐很多将领对骑兵战的经验不足,恐难胜任,所以才使得李靖和李恪很慎重。

不过李恪心里想着已经有数,经过图图河跟契苾何力一战,他确实相信阿姆和扎德勒的实力,同时也验证了他的一个设想,那就是阿姆和孙贰朗的配合很不错,自己和扎德勒的配合也很好,这就给了李恪可以很好的安排这次领兵将领的范围。但是,主帅还是李靖,李靖对阿姆和扎德勒两人不了解,李恪也不要意思主动开口建议,只能静静的等待李靖的部署。

“现在颉利大军距离我们只有三百里的距离,虽然我们暂时还不清楚他下一步的动向,但颉利的目的很明显,他就是想用自己手中的二十万大军打垮我们这十万人马。”李靖很严肃的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做出周密的部署才行,我们的兵力有限,跟颉利短兵相交,取胜的把握不大,不能力敌,只能智取。”

李靖说这里,眼睛扫过每一名大帐中的将领,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老夫之前跟汉王殿下制定了破敌的战术,只是要执行这项战术,它对将帅的要求很严格,他们不但要有出色的领兵能力,还有要长途奔袭能力和领会骑兵战精髓的经验。”

“所以——”李靖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老夫现在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排你们,现在就希望你们自己能够坦诚,是否能够做到老夫所说的这一点。”

李靖的话让李恪很惊讶,他没有想到李靖会这么坦诚,而且坦诚的一大糊涂,连李恪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李靖的好。可是李恪不得不佩服李靖的智慧,军队中就需要这种坦诚,只有坦诚相待,彼此之间团结一致,才能克敌制胜,才能以少胜多。所以,李恪对李靖的做饭不但赞同,而且还很满意。

果然,李靖的话让大帐内的诸将心里震动的同时触动了他们内心中那一点点作为武将,作为军人的责任心,很多将领都选择了沉默,而不是一味的抢着要当主帅,抢着要立功,要表现自己。

“好啊——你们没有什么话要说,那就说明你们有自知之明,老夫很欣慰啊!”李靖感慨道,“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你们的荣誉是大唐给的,只有大唐,才有你们,你们是为大唐杀敌,同时也是为自己杀敌。”

“请大总管下令——”主将开口说道。

李靖很满意的看了李恪一眼,见李恪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便对李恪说道,“汉王殿下请吧!今天老夫就看看你是怎么调兵遣将的!”

恍惚,震惊,惊讶……这些词难以形容现在的李恪,他没想到李靖会这么说,他没想到李靖刚才的这一系列的举动的为了给自己做铺垫,是为了给自己调兵遣将做文章。但是,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李靖为什么让自己这个副帅代替他调兵遣将呢?

难道——李恪刚想到这里,身边的李靖又开口道,“殿下,请下令吧!”

“恩——”李恪重重的想李恪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才走上前,面对着诸将开口说道,“颉利大军就在眼前,本王和大总管的战术安排时这样的——”李恪说话的时候用手指着眼前的地图,诸将上前听他分析道,“军营留守两万步兵守备营地,剩下的十二万骑兵要分三路,第一路六万人马,主要负责跟颉利大军正面交战,目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尽量不惜一切代价拖住颉利,让颉利误以为这就是我们的主力,这就是我们这支大军的全部兵力,这样用来迷惑敌人,使得颉利放松对左右两翼的防范。而我们第二路和第三路人马分别三万,第二路人马沿着图论河一直向南方向延伸,直到到达图论河支流图图河是上游,伺机寻找藏身之处,等到我正面交战跟颉利大军陷入僵持阶段的时候立刻出击,攻破颉利的左翼防线。第三路人马将负责向西奔驰七百里,再迂回到颉利大军的右翼,他们的目的就是在第二路兵马攻破左翼防线的时候,你们要攻破右翼防线。这样我们前有图论河军营,左右两翼又有两支可以可移动的精骑,就等于限制了颉利的大规模分兵出击的机会,将他困在图图河附近。”

李恪说道这里,将手从地图上收回,继续面对着眼前的众将说道,“这也只是困住颉利一时,要想打败他,我们这点兵力和战力是不可能取胜的。所以,当我们拖住他前进的步伐之后,就要严防死守,等待阴山苏烈的消息,只要苏烈攻下了阴山圣地,颉利的大军军心不稳的时候也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最佳时机。”

李恪说道这里,开始信心满满的说道,“到时候也是我们擒获颉利的最佳时候!”话说完,李恪停顿了一下继续大声喊道,“你们听明白了吗?”

“明白——”诸将吼道。

“恩——很好!”李恪满意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靖,见李靖给自己头像鼓励的目光,李恪开口道,“阿姆,孙贰朗!”

“末将在——”阿姆和孙贰朗出列道。

“本王给你们一万阿史那部精骑,两万并州铁骑,阿姆为主将,孙贰朗为副将,负责第二路的进攻。”李恪开始下令道。

“诺——”阿姆和孙贰朗拱手道。

李恪一点都不担心阿姆和孙贰朗因为谁是诸将谁是副将而不和,这个问题早在决战契苾何力时就已经得到了解决。而孙贰朗的领兵能力加上阿姆突厥人天生的长途奔袭能力及骑兵战经验,可以说这一点搭配绝对是最佳绝配。

“杜君绰,扎德勒!”李恪继续喊道。

“末将在!”杜君绰和扎德勒出列道。

“本王给你们一万阿史那部精骑,两万并州铁骑,杜君绰为主将,扎德勒为副将,负责第三路的进攻。”李恪下令道。

“诺——”杜君绰和阿姆领命道。

对于这一路安排杜君绰为主将,李恪心里有自己打算,相比于阿姆的沉稳,扎德勒属于猛将类型的人物,这样的人不适合担当主将,但做副将冲锋陷阵却是最佳人选。所以,李恪才会有这样的安排。

“程名振——”李恪继续道。

“末将在!”程名振一愣神,出列道。

“你率领两万步卒守卫营地,若是营地出现闪失,本王军法处置!”李恪严厉的说道。

“诺——”程名振刚才还为自己没有得到领兵机会而沮丧的时候,现在听到李恪的任命,看到李恪凌乱的眼神,不由的全身打了一个冷战,恭敬的答道。

“剩下的六万人马将有本王和大总管率领迎战颉利——”李恪冷冷的说道。

“诺——”诸将齐声吼道。

“大总管,你看本王这样安排是否合理?”李恪回头想李靖问道。

李靖满意的笑道,“殿下安排的很周密,老夫没有异议。”随即,李靖上前站到了李恪身边,严厉的说道,“你们的任务已经清楚,你们的目标也很明确,你们要记住,出了这军营,你们就要各自为战,你们就是这支大军的主心骨,是这支大军的灵魂,绝对不能给大唐丢脸,绝对不能给皇上丢脸!”

“诺——”诸将心潮澎湃的吼道。

“你们下去准备,即可出发!”李靖下令道。

诸将拱手,依次离开了军营。等到众人的背影消失大帐,李恪这才对李靖说道,“大总管刚才的安排可是让本王难以理解啊!”

李恪说的李靖让他调兵遣将的事情!

“殿下本身有这个能力,只是没有这个机会而已!”李靖淡淡的说道。

“可是——”李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才是行军大总管!”

李靖深深看了一眼李恪,这才感慨道,“老夫已经老了,今后这天下可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大唐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啊!”

李恪没有说话,他明白李靖这句话的含义,壮士暮年啊!这是任何一名武将都难以摆脱的宿命,应该说任何一个人都难以摆脱是宿命。而李靖的话说的很明显,他这是有意的在栽培自己,目的是让自己多一些经验,今后好为大唐建功立业。

半响,李恪这才开口说道,“大总管放心,本王明白你的心意!”

……………………………………………………………

夕阳西下,唐军军营里的号角吹响,出征的将士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恪一身黑衣王袍和李靖一身戎装出现在了两路大军的面前,看着眼前两路大军的主将和副将,还有这六万士气高昂,战意浓烈的士兵,两人的心里多了一份对未来战争能够取得绝对性胜利的期望。

李靖看了李恪身边沉静如水的李恪,很满意他现在的沉稳的表现,在李恪看他的时候他微微点头,将说话的权利让给了李恪,李恪这也是这是李靖对自己一种栽培,他便不客气的说道,“将士们,面对突厥的大军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六万精骑怒吼道。

“本王也认为你们不怕——”李恪吼道,“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看到六万多将士有点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李恪的话,李恪继续开口说道,“因为你们的男人,你们的顶天立地的热血男儿,不管你们面对是什么敌人,本王相信你们都不会怕!”

“杀——杀——杀——”六万精骑大声吼道,李恪激情了他们身体里流淌的热血豪情。

“杀——”孙贰朗突然拔刀指天,大声吼道,“杀——杀——”

“杀——杀——杀——”六万精骑瞬间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杀气滔天,让整个军营陷入了恐怖的气氛之中。

“咴咴”

强烈而恐怕是杀气使得军营中的战马感到不安!开始变得很烦躁。李靖看到眼前六万精骑爆发了二十大军才能爆发出的强烈的杀意,很佩服的看了李恪一眼。

“男儿立志出云州,不败突厥死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李恪低声吟道,“将士们,本王等你们凯旋!——出发——”

“驾——”战马开始移动,缓缓的六万大军在夕阳的余辉之中离开了唐军大营,分别分成了左右两路消失在李恪和李绩的视线中。

“真是一只雄壮之师啊!”李靖感慨道,他现在才发现,不管是什么样的队伍只要到李恪的手里,瞬间就能成为一只铁军,这不是说这支军队战力有多强,而是李恪善于激发他们的潜力,能够是他们发挥出更高是水平。

“大总管说的是啊!”李恪也叹息道,“任何一支军队就需要要有自己的军魂,只要有了军魂,这支军队就不会打败仗。这就等于一个剑客在与对手狭路相逢时,无论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就算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明知不敌,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即使是倒在对手的剑下,也虽败犹荣,这就是一种杀敌的精神。”

说道这里,李恪看到李靖在认真的听倾听,他不由的将语气加重道,“事实证明,一支具有优良传统的军队,往往具有培养英雄的土壤。英雄或是优秀军人的出现,但往往也是由集体形式出现,而不是由个体形式出现。理由很简单,他们受到同样传统的影响。养成了同样的性格与气质。任何一支部队都有着它自己的传统。传统是什么?传统是一种性格、是一种气质!这种传统与性格,是由这军队队组建时首任军事将领的性格与气质决定的,他给这支部队注入了灵魂。从此不管岁月流失,人员更迭,这支部队灵魂永在。这是什么?这就是我们的军魂。而我们大唐的军队论士兵素质,战备都很强,唯一欠缺的就是灵魂。”

李恪话说道这里,他便不在言语,而李靖也能懂李恪的意思,他现在就是在培养这种气质和灵魂。

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的来到了李靖是帅账。

“大总管,本王认为你还是留在军营比较妥当吧?”李恪试探性的问道,李靖年事已高,他这是为李靖着想。

没想到李靖瞪了李恪一眼,冷声道,“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能——廉颇将军虽老,尚善饭,然与臣坐,顷之三遗矢矣”李恪对答道,不过当李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和李靖不由的都笑了,两个人笑的很开心和自然,就像相识了多年的朋友一样。

第二天,李恪和李靖一大早便聚集在大帐,两人将程名振召集到帅账,跟他交代了一些守营方面的部署。然后便开始集合六万大军开拔,目的就是将战线前移,这样就变是兵败撤退也能撤退到图论河,而不至于让大军没有了充足的水源。

李恪和李靖身边的六万精骑中除了李靖从长安带出的四万新军精骑之外,就剩下了李恪最为精锐的骑兵,其中就有五千重骑营,五千的鬼面骑,但这其中不包括李恪身边两千的黑衣鹰卫,在任何时候,任何战役当中,李恪都不会将自己的亲卫算到大军的序列当中去,这是他的原则。

李恪和李靖的六万大军向图图河行走了将军六十里,斥候便汇报说前方三十里外发现了突厥骑兵,数量很庞大,大概人数估计在十万以上。

“这可能就是颉利的派出的试探我们的人马吧?”李恪问道。

“十万之众?”李靖也疑惑道,“颉利将大军驻扎在图图河边,又派出他主力大军的一半的兵力,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确实觉得很奇怪——”李恪附和道。

“不管是什么情况,还是先让将士们就地休息进食,然后再准备战斗!”李靖命令道。

“诺——”李靖身边的郭侍封和孟山两人回道。

六万大军便就地扎营,养精蓄锐,静等强敌来犯。

第三十一章 强者的对决(一)

颉利的大军宿营在图图河边,但现在颉利可汗亲自率领十万大军驻扎在了离图图河两百里的位置,他前面三十里处发现了大股唐军,这让他很惊讶,同时心里升起了一股莫名是杀意(W)而颉利之所以亲帅十万大军前来攻打唐军在图论河的营地,他就是想会会李恪,看李恪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将自己的心腹爱将斩杀,而且还能歼灭两万突厥精锐

契苾何力的死对颉利的打击很大,加上之前的执失思力,颉利已经在这次战役中损失了两员虎将,这两人可都是跟他南征北战打下天下的忠心将领啊

再者,像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这样战功彪还的将领在突厥人骑兵心中有一定的分量,他们相继被杀,这已经影响了突厥骑兵的士气所以,颉利这次亲帅十万大军想歼灭图论河边的唐军,也是想通过这一仗提升突厥骑兵是士气,以便于能为后面攻打定襄城做好铺垫

所以,在接到斥候的汇报,说前方三里发现了大规模的唐军骑兵的时候,颉利显得很兴奋,他就像一头嗜血的狼王一样,端坐在战马上,对身边的斥候说道,“继续巡视,有什么消息立即汇报”

“是——”斥候答应一声快的离开

“传令下去——让勇士们加快度,务必在天黑之前歼灭前面的这支唐军”颉利意气风发的说道

“是——大汗”颉利身边的亲卫喊道

颉利这次率领的十万大军只有一小部分是自己的本部人马,其他的都是各部落首领的联军,而他自己的本部人马有一部分给了阿史那社尔,还有一部分留在了图图河边,交给了自己的儿子施罗德所以,图图河便的突厥大军有一部分的颉利的本部人马,有一部分的施罗德的人马,可以说是突厥大军中的精锐,而他身边的这支十万人的精骑想对图图河的大军就战力方面来说就显得有些不足

但对颉利来说这不是问题,毕竟他眼睛中的唐军很弱,特别是唐军的骑兵加弱的不堪一击所以,草原是天可汗颉利才会这么心急的要击溃自己前面的大军,甚至他连向斥候问唐军有多少人马都不提原因就是他看不起唐军和唐军的骑兵

李恪和李靖两人刚用完饭食,就接到了斥候的消息,说颉利的大军距离自己只有十里的距离李恪和李靖让亲卫吹响了集结的号角,用完饭的唐军结集成数个方队静等颉利大军

李恪和李靖之所以要跟颉利来一次正面的交锋,目的很明显,他们就是想打击颉利的嚣张气焰,阻止颉利向定襄推进的度,还有就是引起颉利高度的注意,不让颉利有太多的疑虑,好给苏定方和陈其两人的奇兵创造条件

所以,当颉利的大军面前出现排列整齐的唐军骑兵的时候,颉利脸色也显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从眼前的这支骑兵中看到了一次蜕变,那就是唐军的骑兵的蜕变,作为草原是霸主,作为骑兵战的王者,颉利对骑兵有深层次的了解,他看了一眼面前这支萧杀的唐军骑兵,心里就清楚了自己这一仗不好打

但是,颉利的骄傲自大的人,他的草原是王者他认为即便眼前的唐军骑兵很精锐,但也绝对不会是自己突厥精骑的对手

所以,颉利催马上前,缓缓的来到了阵前

李恪和李靖两人也催马上前来到了两军阵前

“颉利大汗,我们又见面了啊”李恪笑道

颉利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本王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汉王殿下啊多年不见,你倒是越发的英武不凡了啊”

颉利的话中带着讽刺的意味,李恪自然能听得懂,不过他依旧笑道,“多谢大汗的夸奖,托大汗的福,本王这几年过的很好”

说罢,李恪便开怀的笑道,让对面的颉利很恼怒

当年李恪出使突厥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黄毛小子,现在都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成了自己的对手,还在自己面前放肆的大笑,颉利想当场斩杀了李恪的心都有

不过细心的他还是看到李恪身边的的老将,心里一思量,面露惊色,但很快恢复如初,开口询问道,“旁边那位可是李靖李将军啊”

“正是老夫”李靖也开口说道,“颉利大汗这几年可过的好啊”

李靖也是一样,说话不留情,这句话问的让颉利脸色一阵铁青因为,这几年突厥的日子不好过,天灾不说,突厥统治下的不少部落脱离了他的控制,颉利可谓过的很不顺心的几年而李靖这么问,明显就是有讥讽颉利的意思,颉利怎么能不清楚呢

“突厥就是本王的王国,多谢李将军挂念,本汗过的很开心”颉利回道

“本王也觉得颉利可汗过的不错,只是怎么没看见执失思力将军和契苾何力将军呢?”李恪故意问道,“两位将军可是本王知道的最为忠心于大汗的两位将军啊难道……”

“汉王殿下,我们还是在战场上见分晓”颉利阻止了李恪继续对他的讥讽,毫不客气的说道,“听说大唐李世民这几天节衣缩食的组建了一支骑兵,本汗倒是很想看看这支牙缝里挤出来的大唐铁骑啊”

颉利的话加狠毒,简直就是骂人不带脏字,但字字打人脸

“好啊——那就让大汗见识见识也无妨”李恪倒是出奇的冷静,只是脸色很难看,紧紧的盯着对面的颉利

然后,两边都陷入了沉默

李恪和李靖还有颉利三人都知道这次短暂的谈话不过的战争的前奏而已,真正的战争就要开始

“唰”的一声,就听颉利返回自己的阵营之后,他身后的大军中央的骑兵们腾出了一个缺口,就见一支万人骑兵队缓缓的出现在了战场上

李恪和李靖见状,也返回了自己的阵营

“大将军,这一仗就交给鬼面骑”李恪想李靖询问道

“好——”李靖答应道,他也被颉利刚才的话激怒,他知道李恪这是想用自己的精锐骑兵,想给颉利一个教训

“郭侍封——”李恪吼道

“末将在——”李恪身边的郭侍封喊道

“鬼面骑准备——出击”李恪下令道

“诺——”郭侍封吼道,他随即一挥手,他身后的五千的鬼面去缓缓的出现在了李恪面前

第三百三十二章 强者的对决(二)

李恪看了一眼自己辛苦组建的骑兵,心里很感慨,他知道这战之后这支骑兵恐怕就不复从在了吧!这可是自己到并州上任之后组建的第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军队啊!可是,既然自己心里有点不舍,李恪还是没有私藏,将这支骑兵派到了战场上。

“将士们,你们听到刚才颉利的话了吗?”李恪声音显得很低沉。

“杀——”这是发自鬼面骑的怒吼,他们就是为李恪而存在的,今天他们也要位李恪而死。

“是——对面就是本王的敌人颉利——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杀过去踏平他们!”李恪吼道,“你们能吗?”

“铿锵——”这是佩刀出鞘的声音,郭侍封为首,王真和任虎为副的鬼面骑用他们的举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杀——”李恪下令道,五千鬼面骑也缓缓的踏上了战场!

“黑衣鬼面血战天下,杀敌报国埋骨沙场。”鬼面骑戴着特质的面具,就像从地狱出来的死神,挥刀杀向了对面的突厥精骑。

颉利派出的一万精骑是属于他自己的本部人马,他的目的就是想用这一万人机会唐军的骑兵,给唐军造成士气上的打击,然后在大军押上,他嘴上虽说唐军的战斗力不强,但也不是目空一切的人,他会是想试探试探唐军真正的战力,毕竟战争不是儿戏,不能感情用事。

战场上缓缓骑马奔腾的鬼面骑和突厥精骑相隔只有三百步,弯弓搭箭,双双开始了第一轮的对射,可是明显鬼面骑的速度比突厥精骑的速度要快,弯弓搭箭的动作一气呵成,五千支羽箭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刺向了突厥精骑,将刚举起弓箭的突厥精骑射下了马背。

“扑通”的声音起伏不断,数千名突厥精骑栽下了马背,被后面的同伴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第一轮箭雨刚结束,鬼面骑拔刀催马便冲向了突厥精骑,这使得突厥精骑的第一乱箭雨杀伤力有限,只是射下了数十名排在末位的鬼面骑。

“碰——”这是短兵交接时的碰撞声,两股骑兵终于撞在了一起。

“叮叮当当——”刀剑之声开始混合着士兵的惨叫声在战场上奏起了悲壮的挽歌。

鬼面骑明显在士气方面要压过突厥精骑很多,他们手中的唐刀也是很符合骑兵使用的战刀,挥刀之间突厥精骑无不被看下马背,生生的被自己的战马踏碎了身体和头颅。

郭侍封、王真和任虎是鬼面骑中最为凶悍是虎将,他们率领三百多名鬼面骑精锐横冲直撞是冲击着突厥精骑的阵营,让突厥精骑在人数上的优势弹指间化为乌有。

突厥精骑中有一名将领见郭侍封等人的勇猛,亲自率领自己的亲卫五百骑杀向了郭侍封等三人。

“铛——”清脆的撞击声想起,郭侍封和突厥将领的战马各自后退了一步,显然两人都使出了自己的权利相拼,而身边的王真和任虎也杀向了五百亲卫骑兵。

郭侍封和突厥将领再战,突厥将领是力量型武将,他没有太多的杀招,只有强悍是臂力使他的弯刀力道很大,但长年战场积累的杀人经验就是他最好是杀招,而这恰恰是郭侍封最欠缺的东西,而郭侍封的优势就是他的战刀,李恪根据唐骑设计的战刀,还有就是他一身坚硬的铠甲,还有一点就是郭侍封家传的刀法也是郭孝恪战场上磨练出来的必杀绝技。这使得两人刚一交战就用杀招,用各自的优势麾战,以死相搏。

而另一边的王真和任虎就比郭侍封要幸运很多,他们没有遇到什么像样的对手,都是突厥将领的亲兵将领,虽然比战场上的突厥精骑要精锐一点,但这样的士兵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比他俩和身后是三百骑杀的人仰马翻,沉重的打击了突厥精骑的杀敌士气。

“殿下,你是麾下真是勇将如云啊!”李靖看着战场上的郭侍封、任虎和王真三人说道。

“大总管过奖了,他们只是粗懂武艺,谈不上勇将二字啊!”李恪叹息道。

“恩——确实,让让他们成熟,能够单独领军,就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磨练啊!”李靖也不恭维李恪,真心实意的说道,“还有就是要看他们是否有这方面的天赋!”

“大总管说的对啊!”李恪语气沉重的说道,“自古将帅之才必有过人之处,勇武者不一定能够统兵,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还不是抵不过运兵入神的韩信吗?”

“看来汉王殿下对韩信很推崇啊!”李靖笑问道,面对战前是厮杀,李靖能够在己方综合实力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谈笑自如,这份淡定和沉稳确实让李恪佩服不已。

“韩信用兵之神,故至少有!”李恪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陈仓之战,京索之战,安邑之战,破代之战,井陉之战,井陉之战,破齐之战,潍水之战,彭城之战,垓下之战!就是这十大战役为刘邦奠定了万里河山啊!试问以刘邦区区几万兵马,在群雄纷乱是年代要是有韩信,能有后来的大汉王朝吗?”

“确实,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的!他们的才能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发挥的淋漓精致!”李恪感慨道,通过韩信的坎坷人生,他想到了自己,当初他自己也是空有一身才能而得不到施展的地方,要不是遇到李世民,他估计就要含恨终生了。

所以,他开口说道,“所以,老夫倒是觉得他们能够遇到汉王殿下你,他们此生有福啊!”

“呵呵——”李恪淡淡的一笑,看着对面的战场想李靖问道,“大总管认为今天我们的有几成胜算呢?”

“其实,老夫之前只有五成胜算,就是我们跟颉利打一个平手,现在看来我们至少有七成的把握!”李靖严肃的说道,谈到战争的时候,李靖的态度就变得很严谨,不在像刚才谈笑风生的老者,更像一员征战沙场的统帅。

李恪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将目光投向了战场,看到就是郭侍封一刀劈下了突厥将领的场面,心里不由的欣慰不少,郭侍封是一名将才,李恪对他寄予厚望,只是他之前受到了世家子弟风气的影响,没有杀伐果断的魄力,李恪让他执掌鬼面骑就是想锻炼他这方面的能力,但从今天一战的情况来看自己的选择的没错,郭侍封果然成熟了很多。

而王真和任虎两人也将突厥将领身边的五百精骑砍完,继续肆虐突厥的阵营。

对面阵营中的颉利可汗看到自己的本部精骑被李恪的五千人不人鬼不鬼的骑兵杀是人仰马翻的时候,他的心里很愤怒,同时他叹息已经失去了执失思力和契苾何力两人,要是有这两员虎将在的话,岂能让军如此放肆。只是颉利不知道的是,他认为执失思力和契苾何力两人正是被李恪身边的将领单挑斩杀的,要是今天真能出现在这里,让李恪身边的将领当着他的面斩杀了,他估计会更加的愤怒。

鬼面骑在郭侍封和王真还有任虎的带领下斩杀了突厥将领,提升了自己一方的士气,打击了突厥嚣张的气焰,将一万的突厥精骑压的死死的,没有给他们任何反击的机会,只能在战场上苟延残喘。

第三百三十三章 强者的对决(三)

鬼面骑的战力让颉利可汗很吃惊,眼前的五千人就能杀的一万人不能还手,只能被动防守而且还只能等待被屠杀,这是什么样的骑兵,颉利可汗觉得这支骑兵战力即便是跟自己血狼卫也不相上下啊!可是,自己的血狼卫到今天也只有五千之众,加上之前损失的两千人,现在还没有补充,只剩下了三千人吗。

难道的李恪的亲卫骑兵吗?颉利可汗心里这么想着,目光看向了对面的李恪,见李恪身后还有大概两千多骑兵都是身穿黑甲,站在李恪身后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护着李恪的时候,他心里再也不敢小视眼前这个年轻人,同时也在思考是否暂且退兵呢?

他认为现在派兵增援战场上的骑兵,无疑是最为不智的选择。因为,自己一方将士们的士气受到了严重的打击,要是再派兵上去情况会更加糟糕,李恪不傻,他知道一鼓作气会取得什么样的效果。而要是自己退兵,以自己身后十万大军的震慑力,李恪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用他身边六七万人马跟自己厮杀。

颉利想通了这一天,对身边的亲卫打了一个退兵的手势,亲卫领命,就听见突厥大军中吹响了撤兵的牛角号。

而战场上的突厥精骑听到撤兵的号角,果断的选择了撤退,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要成为大军的弃子,只是摄于对面十万大军的威胁,郭侍封果断的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这样的场面跟颉利心中所想的结果是一样的!

可是,他低估了李恪的胆量和魄力,他对李恪不了解。

李恪这一路走过来都是在刀尖上跳的舞,他最喜欢的就是冒险,最喜欢的就是险种求胜。所以,在看到颉利有撤兵的迹象的时候,他就跟身边的李靖要求乘胜追击的想法。

李靖也是并发大家,自然知道一鼓作气的效果。

所以,他也果断的选择了和李恪一样的想法,没有畏惧颉利身边的十万雄兵。

所以,颉利看到了一幕他最为不想看到的场景,那就是李恪率先领着身后是两千黑衣骑兵杀出,李靖随之也发动了大军的全军出击命令。

颉利就看见六万对精骑疯狂的杀向了自己的阵营。

“准备迎战!”颉利也是沙场老将,对这样的攻击不会陌生,所以,他的表现很沉稳。

可是,他自己没有想到的是,他身后的士兵不是他本书人马,不是他以往的精锐铁骑,而个个部落的联军。所以,士兵们的素质没有他自己本部人马的素质高,听到了撤兵的命令便开始了撤退,现在听到了对面像潮水一样冲向自己的唐军,他们开始有些慌乱,整个大军的阵营显得很混乱。

郭侍封接到了李恪的命令,他第一个率先杀进了突厥大军的阵营。第二个是王真,第三个是任虎,第四个……唐军很快便突入了颉利大军阵营,开始了肆无忌惮的砍杀。

“不要慌乱——”颉利一边怒吼,同时指挥着自己的本书人马杀向了唐军,而他身边的各族首领也开始安抚自己部落的士兵,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要是这样兵败的话,颉利肯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李恪在两千鹰卫的率领下杀向了颉利的帅旗的位置,而颉利对李恪也很恼怒,他放弃了自己大汗的身份也迎向了李恪。

李恪和颉利,这两个宿命中的敌人今天终于在战场第一次真正的用刀剑开始对决,

而李恪身边的鹰卫和颉利身边的血狼卫也是强强相遇,他们也想两支天空中的雄鹰为了天空的霸主地位开始了最为血腥的厮杀。

李恪和颉利的对决,使得战场上其他的交战成了附庸。

而黑衣鹰卫和血狼卫的较量则是让两方的将士看到了什么的真正的精锐中的精锐之间的厮杀。

“铛铛——”骑在战马上的李恪和颉利刀剑相交,招招都是必杀的绝技,都想用最短的时间,最直接的方式砍下马背。

可是,两人在马上交战数十回合也难以分出胜负,只是李恪心里很清楚,他跟颉利两人都不好受,颉利是已经过了不惑的年纪,体力方面肯定有所下降,而李恪的欠缺之处在于他没有颉利的厮杀的丰富的经验。

李恪和两人都是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所以,两人一时都对对方造不成威胁,只能僵持中。

而鹰卫和血狼卫的厮杀就要血腥很多,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必杀绝技只有一点,那既是用最短的时间,最短的距离,最生力的方式杀死对方,而且不会为此多费一点力气。所以,他们的厮杀一招毙命,只要不将对方一招杀死,那你就肯定会被对方一招斩落马下。因此,鹰卫和血狼卫这边简直成了修罗场,他们全都都挂彩了,身上,脸色都是鲜血,而死在马下是士兵都是没有头颅的士兵,因为,相对于他们而言,不砍掉头颅,他们绝对有能力能将对方置于死地。

身穿漆黑铠甲的鹰卫就像地狱中的杀神,而血狼卫就像魔界中的狼王。

神魔相遇,注定是一场震动天地的大战。

战场上,突厥骑兵终究是突厥骑兵,经过个首领的极力控制,混乱的场面得意平复,突厥骑兵的战力也逐渐恢复,这就给人数少于劣势的唐军造成了不少的压力。使得双方战争的天平开始倾斜向突厥的一方,幸好有唐军之前鬼面骑一战的士气还在,凭着这股子强悍的气势,唐军和突厥骑兵在战场上形成了焦灼之态。双方都陷入了苦战之中。

而不光是双方的骑兵,李恪和颉利两人也陷入了苦战,两个命中的克星这次都想将对方置于死地,都使出了自己平生的杀人绝技,只是两人综合势力都旗鼓相当,使得他们的相持不下。而鬼面骑和血狼卫则是快要分成了胜负,鬼面骑显然是稳稳的占据了上风的位置。

毕竟,以前鬼面骑就更血狼卫交过手,了解血狼卫的战力和手段。而且,血狼卫自从没有了他们的第一勇士之后,就像没有了主心骨一样,让这只骑兵失去了那份狠辣的劲道。而鹰卫在陈其离开之后一直有王中长这个煞星的存在,战力依然没有受到影响。

“铛铛——”李恪颉利相错闪开,脸色都很凝重,而颉利则是看到自己的血狼卫快要支撑不住鹰卫的厮杀,又看到了自己的大军稳住了形势,他便果断的放弃了跟李恪的厮杀,开始慢慢的撤退,李恪也没有上前追颉利,他只是目视颉利渐渐的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而血狼卫看到颉利退去,他们也开始护在了颉利身边,鹰卫同样没有追击血狼卫。

对李恪而言,颉利不光是一个枭雄,是自己的敌人,他更加是一个值得自己尊重的对手。李恪不自大迂腐,对于强者,对于能够凭借自己才能而取得成功的人,他骨子里就很佩服,他不会因为对方的自己的敌人就抹杀了他曾经的辉煌。

“咕——咕——嗷——”颉利开始组织撤兵,李靖也选择了撤兵。两人都知道双双打成了平局,在这样僵持下去没什么用处,除了损失人马起到任何效果。所以,都选择了果断的撤兵,而没有做无谓的纠缠。

“老夫今天算是开眼了!”李靖爽朗的说道,“没想到你身边这支人数不到三千的骑兵会这么强悍,能够将颉利的血狼卫击退!”

李靖确实很吃惊,两千鹰卫对战三千血狼卫不但没有落下风反而稳稳的占据了上风,杀的颉利血狼卫只有防守之心而无攻击之力,这是很罕见的场面。还有就是鹰卫和血狼卫的砍杀李靖也看在眼里,他们都是一招致命,绝对不会再用第二刀,杀人从不费多余的气力,刀法恰到好处,这样的精骑绝对不是随便就能培养得出来的,除了装备和人员之外,个人的战术修养很关键,而统领这支骑兵的主帅更是重中之重。

“大总管过誉了,本王身边的这支鹰卫还达不到你心中的水平啊!”李恪淡淡的说道,不过他话锋一转,语气沉重的道,“颉利不好对付啊!”

“恩,是啊!”李靖也附和道,“老夫今天算是见识道了真正的颉利,确实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 枭雄的手段

突厥大军,颉利的大帐中,颉利脸色不悦,他沉默不语,让低下各部落的首领心里坎坷不安,不知道这位大汗要怎么处罚自己,要怎么训斥自己。只是,颉利的态度让他们很吃惊,他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今天跟唐军一战暴露出了我们突厥骑兵的不少问题,你们现在说说吧,接下来的战场上我们该怎么弥补啊?”

颉利这样反常的举动让坐在他面对的不少部落首领更加心惊肉跳,心道自己还真完蛋了,这是杀人之前的安抚场面啊!所以,大家集体选择了沉默不语,生怕自己一句说错,第一个遭殃。

“怎么?你们都不说话了?今天的失利你们不觉得我们必须要解决吗?”颉利冷冷的看了诸人一眼,加重语气沉声说道。

颉利这句话很符合他以往的态度,这话一出口,众人这才适应了这样场面,就见一个亲颉利的部落首领说道,“大汗,唐军能战之兵不多,特别是精骑更少,他们今天之所以取得优势,主要还是黑甲骑兵的作用。今后我们只要派出大量的骑兵牵制他的黑甲精骑,其他骑兵肯定不是我突厥精骑的对手。”

颉利没有说话,只是满意的点点头。

有了带头了说话,这促使不少人心里松了一口气,也开口说道,“我们骑兵之间的协调能力不强,各部落骑兵之间缺乏统一性,难以凝固战斗力。”

“恩——还有吗?”颉利对这个结论比较满意,鼓励道。

“回大汗,我倒是认为我们要整合大军,将他们重新分配,组成十个万人大队,分别由是人负责,这样才能解决协调不足缺点。”这个首领继续开口说道。

他的这一句话出口,低下的各部落的首领都炸开了锅,这些士兵都是他们部落里的精锐,他们部落就依靠这些人才能发展壮大,现在要是让颉利收编了,混编成万人大队,那大战结束之后这些人还是自己的兵马?恐怕早就成了颉利的大军了吧!到时候岂不要让颉利卸磨杀驴吗?

看到乱胡混的大帐,颉利心里早就怒火中烧,不过眼前不能让这些跟自己离心了,不然这场仗更难打。所以,他轻声咳嗽了几下,众人突然发现自己还在颉利的王帐,这才立刻闭口不语,大帐里顿时便的很安静。

“你们不用吵了,难道这样吵下去我们就能打赢这一场仗吗?”颉利怒道,“整顿兵马是必须的,但不会混编!”

随即,他看了一眼刚才提出混编的那个部落首领,眼神淋漓的从这人身上扫过,语气严厉的吼道,“你叫设么名字?”

刚才说混编的这个部落首领顿时崩溃,感情人颉利大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亏自己刚才还是提出这么一个危险性的建议。

“大汗,我是塔塔族首领,塔塔斯托!”叫塔塔斯托的中年男子态度恭敬的回道,只是看到颉利那可以杀了自己的眼神,他倒是很心虚,脸色也渗出了汗水。

“大战在即,本王也不想多责罚于你,但你要记住,你刚才这句话造成的危害有多大。”颉利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军政编没有数多不能完成,而大战在即,你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吗?”

“不——行——”塔塔斯托已经被颉利的这句话给吓的有点颤抖,脸色变得很煞白。

“那你还对本王如此建议,你的居心何在啊?”颉利问道。

“大汗——”塔塔斯托刚要说话,但看到颉利的眼神,他表示了沉默。

“刚才本王也说了,大战之际不想责罚于你,但不能不罚你,之际出去打三十鞭子吧!记住以后什么话要说,什么话不能说!”颉利怒斥道。

“遵命”塔塔斯托吓得逃出了颉利王帐。

“诸位,塔塔斯托的这个建议本汗认为不行,但你们回去之后务必要整顿大军,本汗不希望下次遇到唐军在出现今天这种情况!”颉利大声道,“知道吗?”

“敬遵大汗之命!”部落首领恭敬的答道,这才络绎不绝的离开了颉利的王帐。

颉利看着离开自己王帐的这一帮子的部落首领,暗暗自语道,“真是一群废物,什么都不懂,就位自己眼前那点蝇头小利考虑!——哼——”颉利一声冷哼,对身边的亲卫道,“塔塔族是哪个塔塔斯托呢?你让他来本汗王帐!”

“是!”亲卫答应了一声离开了王帐。

亲卫离开半柱香是时间,就见一脸痛苦之色的塔塔斯托来到了颉利的王帐!

“塔塔斯托见过大汗!”塔塔斯托右手抱胸道。

“塔塔斯托!”颉利重复了一句道,“你的伤怎么样啊?”

“多谢大汗关心,皮外之伤,不碍事的!”塔塔斯托诚惶诚恐的回道。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容易冲动啊!”颉利感慨道,现在的他怎么看也不想是草原上那个枭雄颉利,更像一个活了百八十岁的老者,“冲动就需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你今天受到的代价。”

“大汗——”塔塔斯托还是第一次听到颉利这样跟自己谈话,早已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在即便是颉利砍了他,他都觉得是应该的。

“你别说了,本王知道你是好意,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啊!”颉利阻止了塔塔斯托,感慨的道,“大战在即,我们大军不能先乱,你知道吗?”

“我明白大汗!”塔塔斯托恭敬的回道。

“本汗身边的不少人都已经战死沙场,你好好养伤,今后就跟着本汗吧!”颉利淡淡的道。

“多谢大汗,多谢大汗!”塔塔斯托欣喜道,跟随颉利,那是什么待遇,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跟随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他可是心里清楚的很。

“下去吧!”颉利话语中显得有些疲惫。

“遵命!”塔塔斯托晕晕乎乎的走出了颉利的大帐。

看着一脸欣喜的离开的塔塔斯托,颉利心里叹息不已,这样的要是放在当初,颉利怎么也看不上眼,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他也只能将就了用了。

想到这里,颉利叹息了一声,但心里更加加剧了他想战胜李恪,打下定襄城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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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强者的对决(四)

唐军大营,李恪和李靖两人同样在总结当前的战役。

李靖一脸的严肃,但微睁的眼睛中不是的露出淋漓的目光!

李恪则是端坐在李靖的下手,自己的端详着自己案几上的地图。

今日跟突厥一战,己方的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被突厥扭转战局,即便这个的结果李靖和李恪早已准备,但是看到报上来的伤亡字数,两人也不由的脸色阴沉。

伤亡一八千人,歼敌大概一万人。

这是什么概念?在这里面鬼面骑和鹰卫歼敌最多,这样一算的话,李靖从长安带来的新军骑兵的战斗力确实低下,而伤亡的人数基本全都是新军骑兵。

说新军的经验不足,这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不是借口,打了败仗自然就要解决问题,李恪和李靖现在正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新军骑兵还是第一次参见战斗,今天就暴露出了这么多的问题,这要是让颉利抓住机会,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自己一方岂不要损失惨重吗?

“这个问题必须要解决啊!”李靖不由的感叹道,他没有想到新军骑兵的战力会这么低,我简直不敢相信侯君集到底是怎么练兵的。

不过李恪对侯君集的练兵能力一点都不怀疑,而且他还会力挺侯君集,认为他在练兵方面很有一套,绝对能够练出一直精兵。

只是,眼前新军的战力低下,李恪认为这不是侯君集的问题,而是领兵将领的问题。

这些将领都是侯君集提拔和训练出来的人,现在他们的主帅换成了李靖和李恪,两人都没有跟这支军队有过密切的接触,这可能就使得这支骑兵缺少了军魂,才会导致他们在战场上这么不堪一击。

“大总管,要不要跟新军的将领认识认识呢?跟他们了解一下情况呢?”李恪提议道。

“恩,老夫也认为先了解一下情况也好!”李靖也附和道。又对身边的亲卫命令道,“来人啊!传新军各军的将军!”

“诺——”亲卫离开了帅帐。

“大总管,你觉得郭侍封如何啊?”李恪含有深意的向李靖问道。

“恩——他的父亲郭孝恪是一名不错的将领,将门之子,但今天在战场上的表现来看,他倒是不骄不躁,武略不凡。”李靖话说道这里,看了李恪一眼,好似明白了什么,眼神凛冽的看了李恪一眼,这才淡淡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难道大总管不觉得新军将领需要作出调整吗?”李恪也不躲避李靖凛冽的眼神问道,“今天一战,新军暴露出了这么多问题,将领临阵的指挥能力就是一大问题,一支军队是否能征善战,还是要看这支军队的领军将领,一支狼率领的一群绵羊绝对比一直绵羊率领的一群狼更加可怕!”

李恪明白李靖心中所想,他现在的势力很庞大,新军是大唐未来军队的基石,李恪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方式安排了自己的人,那这一场战争结束,估计新军也就成了李恪的新军了。李靖这不是考虑新军的归属,他只是替李恪担心,他对李恪很看重,才会多方指点,希望他能够成大器,可是他也不希望李恪的势力太多庞大,引起多方的猜忌,这对李恪的发展的很不利的。

但是,李恪就是抓住了李靖上述这种这份心思,他爱会敢跟李靖争锋相对。他自然很明白战争是在为政治服务的!所以,他觉得李靖这么强烈表情和举止,实际上就是包含了怀疑他趁机插手新军,以便在新军里发展自己实力的想法。而这个时候李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退缩,要是自己退宿的话李靖就会将他自己心中所想安那些想法安在自己头上,这会影响自己在李靖心中的形象。反之要是李恪跟李靖争锋相对,李靖倒会觉得李恪的性情中人,这么做只是为了战胜颉利才做出的调整。

所以,李恪才会干这么跟李靖针锋相对!

“来人啊!传令郭侍封!”李靖也不理会李靖自顾自的说道。

“诺”亲卫离开了大帐。

“你啊——”李靖叹息一声道,“难道你不怕这样做的后果吗?”

“要是败给颉利,损失大唐了将士们,这才是本王最难接受的后果!”李恪淡淡的说道。

李靖听李恪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他也不在说什么,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待在大帐之中,静等传唤的几个将领。

“报大总管,新军骑兵营李敬玄、马良成、郑善、房梁帐外求见!”帅帐外亲卫喊道。

“让他们进来吧!”李靖淡淡的道。

帐篷的门掀开,走了四员身着唐军将军盔甲是四员大将。

“末将李敬玄、马良成、郑善、房梁,见过大总管,汉王殿下!”李敬玄、马良成、郑善、房梁四人同时施礼道。

“免礼!”李靖语气冰冷道。

倒是李恪很和气的道,“四位将军不必多礼,你们坐吧!”

“多谢殿下!”李敬玄、马良成、郑善、房梁四人谢过李恪,但没有坐下的意思。

而就在这个时候帐外郭侍封喊道,“末将郭侍封求见大总管!”

“进来吧!”李靖淡淡的道。

“诺——”郭侍封走进大帐,他先是给李靖和李恪施礼,然后站在了李恪身后。他可不敢托大的跟眼前这四名不怎么熟悉的新军将领一样站在大帐的中间位置,他知道自己是李恪是人,所以很坚定的站在了李恪身后,就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四位将军,你们认识郭将军吧?”李靖淡淡的问道。

郭侍封,鬼面骑的诸将,战场上强悍的战斗力,他们自然见识过,这个时候李靖将郭侍封召集到帅账,四人心里很嘀咕,不知道李靖到底是什么心思。而郭侍封却没有私人这样沉重的心思,他是李恪的心腹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打仗,大胜仗,其他是问题他知道李恪会帮他解决。

“郭将军勇武有谋,我们自然知道!”四人当中李敬玄年纪最大,已经到了四十多岁,他立刻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今天鬼面骑一战定乾坤,我们自然认得郭将军!”其他三人也开口称赞道,而这些话说出口,他们知道今天李靖找他们的原因。

“四位将军过奖了,侍封不敢当啊!”郭侍封谦虚道。

“这思维将军分别的新军骑兵营主将!”李靖淡淡的对郭侍封和李恪道。

说实话李恪也不认识这四人,自从李靖来到草原,李恪为了避嫌就没有跟新军的任何将领接触过,商议军情的实话李靖也没有召集他们,李恪自然不认识。现在经过李靖介绍,李恪含笑点头,特别是对李敬玄的沉稳的举止他很满意。

“四位将军,你们能说说今天新军骑兵表现不佳的原因吗?”李恪倒是第一个开口质问道。

“殿下,新军缺乏磨练,今天表现不佳也是常情!”房梁开口辩解道,他跟房玄龄是表情,倒是不怎惧李恪的质问。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新军才能完成磨练,真正达到能够跟突厥一战的势力啊?”李恪继续问道。

“————”

“要等到突厥颉利将新军歼灭之后吗?难道这就是大唐用来攻打突厥的新兵吗?”李恪怒道。

“殿下,新军战力不足这是经验问题,但新军意志力不坚定,缺乏血性,这是我们的错误,我们也没有跟突厥骑兵交过手,突然交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既然因为新军的战力而影响到了战局,末将敢于责罚!”李敬玄倒是干脆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指出了新军的不足之处。

李恪很满意了看了李敬玄一眼,对李靖道,“大总管,这件事情本王不想插手,还是你解决吧!”

李恪说完这句话,大踏步的离开了帅帐。

房梁,李恪听到李靖的介绍,他到时突然想到了他跟房玄龄之间的关系,再看到房梁刚才的态度,李恪心里看到了自己的猜测,才会临时做出这样的决定。倒不是说他怕房玄龄,而是他觉得现在没必要为了房梁这样一个小人物跟房玄龄结仇。既然李靖的主帅,那他就将这件事情交给李靖吧!他知道房玄龄的明理之人,只要自己参与其中,李靖处理了房梁,房玄龄也会理解,反之自己参与其中,房梁受到处罚,李恪认为房玄龄可能会想到他处。

李靖倒是能够明白李恪的想法,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李恪离开帅帐,这才将目光移向了房梁,脸色显得很阴沉。而郭侍封则在李恪离开之后对房梁也是怒目而视,在他的心里李恪就是他一生誓死追随是人,他不希望李恪受到他人的包括言语上的不敬。

第三百三十六章 强者的对决(五)

“房梁——”李靖重重的说道,“那你就觉得新军今日一战暴露出这么多问题,难道作为新军的诸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的责任吗?”

“大总管,末将不是这个意思,末将只是认为今天新军的表现不能全都归结到我们领军将领的身上!”房梁辩解道,对于李靖,他会是不敢顶撞,这可是连李世民都尊敬的主,他房梁知道轻重。

“那你们说新军战力不足的问题,你们领军将领该承担什么责任呢?”李靖问道,他也清楚李恪及时退出的原因,所以他现在倒是有心想给李恪找找场子,想杀一杀房梁的气焰,好给眼前的新军将领一个教训。

“末将认为是指挥失误!”房梁犹豫了半天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他发现李靖的眼神在看向他的时候很犀利,他能感到到目光扫在他的脸上是的刺痛。

“那该怎么处置你们呢?”李靖继续问道,他这次直接的叱问,语气很严厉。

“大总管,末将等知罪,还请大总管责罚!”李敬玄开口说道,他和房梁的新军左右两营的主帅,处罚房梁,他自己也必须要被惩罚,不然他回京没办法跟侯君集交代,毕竟房梁是侯君集的人,他和房梁同为新军营的主帅,只惩罚房梁一个人,那岂不让他陷入了不义吗?大唐现在在任何地方要讲门第出身,他李敬玄没什么好出身,能够当上新军营的主将,靠的就是侯君集的提拔,他李敬玄现在发黄腾达了但不能忘恩负义。

“哼——”李靖冷很一声,不在言语,他在思考,静静的思考!李敬玄和房梁是新军左右两营的主帅,马良成和郑善是左右营的副将,想要提高新军的战力,绝对不能将主将副将都换掉,那么就只能换主将,可是看李敬玄的表现,他是一个敢做敢动的人,这样的人有血性,能够率领军队打硬仗,李靖绝对他不该被换掉,那么撤换的人只有房梁了,不过换掉房梁的话,将他安排到什么位置上呢?这是李靖最为头疼的。不过,想了半天,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惩罚你们,你们以为本帅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要听你们在这里说废话吗?”李靖怒道,“本帅就是要惩罚你们这些作战不利将领!”

“大总管——”房梁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李靖冰冷的眼神,他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从李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安,他觉得今天自己可能要遭殃了。

“皇上组建新军,为的就是要跟颉利一战,能够重振大唐的国威,可是你们呢?”李靖吼道,“今天的一战,你们新军一败涂地,你们想过没有,你们吃的全军最好的粮食,用的全军最好的装备,做的却是全军最丢人的事!啊——”

“大总管——”这次不管是李敬玄和房梁,就连马良成和郑善都低头不语,默默的接受李靖的斥责。

“现在本帅命令解除房梁新军骑兵右营诸将是职位,郭侍封——”李靖吼道。

“末将在!”郭侍封出列道。

“现在由你接替房梁的职务,出任新军骑兵右营主将是职务,郑善,你要好好协助郭侍封,本帅不希望看到想新军骑兵右营有什么骚动,不然那你问罪!”李靖考虑的很周全,他怕郭侍封去新军营,可能会受到房梁暗中唆使的人的责难,才会将命令下达给郑善,目的就是将郑善捆绑到郭侍封这条船上。

“诺——”郭侍封出列道,他欣喜,没有想到今天一战会让他成为一营主将。

“诺——”郑善也出列道,他只能暗自叹息,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摊子事呢?不过想到郭侍封今天的表现,再想到郭侍封背后的人李恪,他的心里倒是觉得如果通过郭侍封关系将自己划到李恪的阵营也不算冤。

“李敬玄——”李靖道。

“末将在!”李敬玄出列道。

“你继续担任新军左营的主将,但因你作战不利,罚俸半年。”李靖继续说道,“你的左营也要受郭侍封节制!”

“诺——”李敬玄觉得很无奈,他的惩罚不轻不重,他倒是没有意见,只是他要受到郭侍封的节制,这点让他搞不明白。毕竟他的左营的主将,郭侍封的右营的主将,两营主将虽然是平级,但大唐以左为尊,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统一的主将的话,左营主将可以节制右营兵马。现在李靖让右营的主将节制左营,李敬玄怎么能不觉得奇怪呢?

不过,李敬玄也没有多问,很情愿的接受了李靖的安排!

等下达完这一系列的命令,李靖看了一眼一脸煞白的房梁,语气冰冷的说道,“房梁,大军所需粮草甚多,本帅命你率领五千人马前去定襄押运粮草。”

“诺——”房梁无奈的答道。

让房梁押运粮草,这是李靖想到的处理房梁的最佳办法,这项工作任务量不大,房梁能够办到,而且又不会影响到新军的作战,而且只要胜了突厥颉利,房梁也能凭此功劳受到封赏,也算是李靖煞费苦心的安排了。

房梁自然也懂李靖的安排,只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能够出自大唐最为精锐的新军营,这就说明了房梁不是庸才,能够入侯君集的法眼,这就足以说明房梁的能力,但是房梁太自大,他太狂妄,仗着自己的新军营出身不将任何放在眼里,仗着他背后的两个牛人房玄龄和侯君集不将李恪放在眼里,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价。

李敬玄和马良成还有郑善看到李靖对房梁的安排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大家都是新军营出来的人,彼此之间都很熟悉,房梁的性格他们很清楚,除了高傲自大了一点之外,领兵作战还是有能力的,特别的骑兵战。他们说生怕李靖就此将房梁给搁置下,不给他任何立功的机会,没有想到房梁还能捞到一个押运粮草的差事,这也足以让他们为房梁庆幸了。

李靖自然不会理会李敬玄三人的心思,他将目光盯在了郭侍封的脸上,“郭侍封,鬼面骑的战力本帅很清楚,本帅没有让你将新军骑兵营的战斗能力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达到鬼面骑的程度,但本帅还是要求精你,新军骑兵要比突厥精骑还要强,这点你能做到吗?”

“请大总管放心,末将敢用项上人头保证,新军营绝对会比突厥精骑还要强!”郭侍封保证道。

“恩——好啊!本帅要的就是你这样有血性的年轻人!”李靖赞赏了郭侍封一句道,“那你们就下去准备吧!”

“诺——”郭侍封等我五人拱手告辞,依次离开了李靖的大帐。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军人的悲哀

解决完了新军的问题,李靖在大帐中看了一会书,等到天色几近傍晚时分,他来到了李恪的大帐。李恪正在帐中看书,就见亲卫禀报说李恪在他的营门外,李恪急忙出了大帐,将李靖迎到了自己的大帐。李恪很喜欢安静,所以他命令鹰卫不管什么人,只要想见他必须先要禀报,所以,即便是李靖这样军神级的人物,鹰卫都不买账,都要让李靖在帐外等候。

“大总管光临,本王有所不知,怠慢之处还请海涵!”李恪客气的说道。

“殿下严重了军营就要有军营的规矩,即便老夫是大总管也不例外,这点殿下做的很好啊!”李靖对将自己拦在李恪帐外等候的事情倒不放在心上爽朗的说道。

“还是大总管能够容人啊!”李恪一语双关的说道,不过李靖也没有理会李恪话中的含义,笑道,“殿下过奖了,老夫今天来殿下的寝帐只是想讨杯水喝,不知道殿下可曾款待啊!”

“大总管能够光临逼帐,真是本王的荣幸!”李恪抬头对身边的王中长说道,“命人备菜,备酒,我要跟大总管痛饮几杯!

“诺——”王中长道。

李靖看了一眼离开大帐的王中长,又想到了陈其,苏定方和郭侍封,再加上定襄城的刘仁轨,他心里也不由的佩服李恪的识人之能,这些都是有自己是特色,要么是勇将,要么是帅才,李恪身边可谓才帅云集啊!所以,李靖感慨道,“殿下身边可谓将才云集啊!”

“大总管过奖了!”李恪淡淡的笑道,他心里也暗自喜道,不过他对李靖的褒奖不在意,要是让李靖知道数年之后大唐的名将薛仁贵和王方翼都是自己的部下,都对自己忠心耿耿,那李靖会怎么想呢?

苏定方、刘仁轨、薛仁贵和王方翼,这四人可以大唐的高宗年间真正的名将啊!

“殿下,你对今天的事情怎么看?”李靖问道。

“今天是事?”李恪反问道,他知道李靖问他的是关于新军战力低下的问题。

“将领问题吧!”李恪含糊的答道。

“殿下没有说真话!”李靖笑道。

而这个时候王中长已经将吃食端了进来,都是鹰卫捕到是有些肉食,但鹰卫秉承了李恪一贯的作风,对于烧烤也很拿手,所以肉食虽然简单,但色香味俱全。

“大总管——请!”李恪道,他不是不想说,而且觉得这个问题李靖心里清楚,他没必要在说出来,这可是涉及到侯君集,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牵扯上侯君集。想到了侯君集,李恪突然想起了那个清纯脱俗的女子候若依。

“哎——”李恪喝了一口酒,微微的叹息了一声。

“殿下心情不好啊!”李靖笑道,他越来越喜欢李恪了,李恪不像其他军中将领那样对他敬畏有加,不敢跟他开怀的说话,反而他喜欢跟自己说,而且还会为了一些战术跟自己争吵,这才是李靖最为欣赏的一点。

而且,李靖是人,他不是神,他不想高高在上,让所有人都敬畏他。他也需要交流,交心的朋友。

也许,这个世上李世民最了解他,但李世民是军,李靖的臣,君臣之间永远都会隔着一层取不到的东西,那就是地位。

而李恪就不一样,他敢于直言,敢于争论,他也对自己很尊敬。所以,他才会再自己面前不留余地的暴露出自己的有点和缺点,他这才是将自己当做真正的朋友。

所以,尽管李恪不到二十,李靖也到了不惑之年。

但是,在李靖看来,他一生的知己唯有汉王李恪。

虽然,这个年轻人不了解自己,但他绝对能懂自己。

“侯君集训练出来的军队战斗能力绝对没的说,但今天新军跟突厥一战暴露出的问题,依然还是将帅的问题。”李恪冷静的分析道,“侯君集编练新军有四年的时间,从新军人员的甄选,从军营的组建,从战马的选取等等,以及训练的各个方面都倾尽了他的所有心血。”

李恪说道这里,看了一眼李靖,见李靖听的很仔细,他便开口继续说道,“可以说,整个新军都烙上了侯君集的影子,不管是平时的训练,还是战时的作战,这支新居都是标准的侯君集式的新军,侯君集成了这支新军的支柱,成了这支军队的灵魂。而这次新军北征突厥,侯君集没有参与,新军就等于缺少了脊梁,军队没有了灵魂,才会导致今天跟突厥一战时所暴露的一系列的问题。”

李恪一口气将自己的话说完,举杯将自己杯中的酒饮完,这才认真的看着李靖,看他的反应。

“殿下的见解很独到,老夫也是这么认为!”李靖满意的点点头,随即他又摇摇头,叹息道,“只是这样的军队不是朝廷需要的军队啊!”

确实,李恪的分析很有道理,当年侯君集能够帮助太子李承乾施行谋反大计,他仪仗的就是当年李世民让他训练新军,他在新军建立的权威,这使得这支参加完北征突厥的大军能够服从他的意志,甘愿成为他手里的一股势力。

但李靖的话也对,朝廷需要的不是这样的军队,不需要成为半死人性质的军队的存在。所以,李靖这么说也是提醒李恪,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能步侯君集的路。李靖也发现了黑衣卫跟他想象的不一样,这支黑黑甲的骑兵绝对可以说是大唐最为精锐的军队,是大唐独一无二的存在。但让他担心的这支军队同时也是李恪的禁卫军,以李靖的观察,这支军队绝对属于李恪一个人,即便是李世民亲临,没有李恪的话,李靖也不认为李世民指挥的动他们。

特别是让李靖吃惊的李恪身边一直雪藏的重骑营,这支军队可以说的朝廷编练新军时投入最大的一支军队,包括战马和盔甲,长槊和硬弓。但是,现在这支五千人的重骑营换上了黑衣黑甲,俨然成了李恪的死人军队,对李恪的忠诚度高于一切,短短的四年时间,李恪能将这支属于朝廷的骑兵变成自己的私军,而且还是死忠的那种,李靖都很吃惊他的统兵能力。李靖也在心里想,这要是给李恪一个机会,用不了十年的时间,大唐最为精锐的军队可能就成了李恪一个人的军队了吧!

所以,李靖才会借侯君集的列子跟李恪说出那样一句话。

李恪自然明白李靖心中所想,只是他不是侯君集,他是李恪,他是汉王李恪,他不会犯侯君集那样的错误。而他也不会放弃权力,特别的军权。大唐十二卫大军他不会染指,李世民的新军他更加不会触动,安排郭侍封只是为了能够锻炼他的统兵和指挥能力。在他的理念之中,兵不在多而在精,他只需要十万精骑就行,只要他有了十万精锐,即便今后李世民驾崩,李治继位为帝,长孙无忌能够独揽大权,他都有反击的能力。

所以,李恪淡淡的一笑道,“大总管的好意恪明白,多谢大总管的提醒!”

“恩——”李靖很满意李恪的悟性,他这么含糊其辞的话李恪都能听的懂,难怪小小年纪能够得到李世民的赏识,能够小小年纪就能跟长孙无忌斗个旗鼓相当,“殿下能明白就好啊!”

“请——”李恪举杯道,对李靖的提醒他确实很感激,这说明李靖没有当自己是外人,李靖的好言提醒说明了他很看重自己。

“殿下请——”李靖也举杯道。

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李靖很久不饮酒了,不是说他不喝酒,只是找不到饮酒的理由,也就是没人能够配得上跟他饮酒,李世民算是一个,但李世民的皇帝,他是臣子,他们之间地位的悬殊不是那种可以对坐饮酒的人。所以,李恪的出现让李靖好似遇到了知己。

所以,李靖才会跟李恪痛饮。

当李靖离开李恪的寝帐的时候,李恪静静的注视着这位离开的老人,心里感慨万千。

李靖是大唐的军神,他是当之无愧的军神。

大唐之所以能够有今天这样的一片天下,可以说有一半地域都是他打下来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老人,这样一位军神,大唐军队的基石,他的晚年过的开心吗?他不开心!

因为什么呢?

政治,权利!

李恪清楚的能感受到李恪对政治的反感。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大家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生存吗?

李恪觉得他自己也无能为力!他极力的想让自己登上权力的最高峰,不也是为了生存吗?

所以说,李恪觉得很多时候的军人都是悲哀的,他们所参与的战争,他们所流的血,其实只是在为了政治服务!

第三百三十八章 你有更大的舞台

李恪就这样怔怔的发呆出神,就听见王中长在耳边轻声说道,“殿下,郭侍封帐外求见!”

“恩?”李恪疑惑道,“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

其实,所以的唐军都在一个营地,但各军之间还是分的很开,并州军有自己的营地,新军有自己的营地,突厥骑兵又有自己的营地。所以,李恪才会有这么一问。

“卑职见过殿下!”郭侍封跟随陈其走进了李恪的寝帐,恭敬是施礼道。

“侍封啊,今天是你第一次上任新军骑兵右营的主将的位置,觉得怎么样啊?”李恪笑问道,他毫不掩饰自己对郭侍封的喜欢。

“新军骑兵营战力很强,只是士兵们的态度不正常,他们没有强烈的战斗欲望,不能激发他们的潜力!”郭侍封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

“恩——你说到了点子上,看来你是用了一番心思啊!”李恪笑道表扬道。

“多谢殿下的夸奖!只是末将认为新军很多地方都需要改变,才能体现更强大的战斗力!”郭侍封建议道,他的建议李恪自然知道,出身鬼面骑的郭侍封要求的改变就是能够将新军骑兵右营训练成鬼面骑那样的骑兵。

只是李恪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郭侍封不会待新军骑兵右营很久的,这是朝廷中那些人不容许的,再说自己也没有打算让郭侍封去新军骑兵右营。

所以,他淡淡的说道,“侍封,新军营现在最紧要的恢复他们战斗力,其他的你不用想,你该知道本王为什么只让你一个人去新军营吗?”

李恪这么一问,郭侍封倒是一愣,他起初的想法是李恪让他去新兵营目的是为了控制这支军队。所以,他到了新军营也想按照鬼面骑各种要求来改变新军骑兵右营。现在听李恪这么一说,他倒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李恪要真让他控制这支骑兵的话绝对不会只让他一个人去,最起码也要派几个鬼面骑的小校协助他。

难道?郭侍封心里一阵嘀咕,他也不知道李恪的心思。

“殿下——”

“本王现在不想过多的想其他的问题,只有一个目的,打败颉利,班师回朝!”李恪对郭侍封道,“你明白吗?”

郭侍封也是一个聪明人,李恪话里的意思他能听得懂。

“殿下放心,末将明白!”郭侍封答道。

“恩——”李恪点头道,他继续淡淡的说道,“你要知道这支新军不适合你!”

“末将明白!”郭侍封继续道。

“你要记住,你的位置不在新军营,你还有更大的舞台!”李恪在郭侍封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说道。

“殿下——末将明白!”郭侍封动容道,李恪的话给了另一条信息,那就是他会有另一番的机遇,这样的许诺对郭侍封已经够了。

郭侍封离开,李恪看着这个年轻的将领,心里泛起了淡淡的伤感。

他为自己眼前的这些年轻将领感到悲伤!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没有公平,公平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即便你有才能,即便你韩信在身,白起转世,只要这个世界不给你机会,你就永远只是一个挥着锄头的百姓而已。

所以,李恪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发现了这些,给了他们展示自己的舞台,而他也收到了他们的回报,那就是忠臣。

李恪还记得今天的在李靖的大帐中,郭侍封走进大帐给李靖和自己施礼后站到自己的身边的一幕,他就知道这名将领始终将他自己看做自己的部下,李恪觉得不管郭侍封有没有才能,只要有这点他就已经足够,足够自己给他更大的舞台,更何况郭侍封还是一个有才之人呢?

可是,其他人呢?

李恪都不敢想象,他不知道大唐埋没了多少这样的年轻才俊呢?

…………………………………………………

唐军大营之中没有喧嚣,夜晚静静的,很安宁,这个时候的军营就像士兵们的家,给了他们最为温暖的梦。

李恪行走在大营之中丝毫没有睡意。

自从跟颉利交战已经过去了三天,颉利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想颉利的风格,所以,李恪才会很忧心。

现在自己手里的人马还没有跟颉利一战的能力,只能被动的防守,只是颉利这样反常的表现让李恪很诧异。

所以,没有睡意的李恪才会在军营里四处闲逛。顺便也是想看看唐军的岗哨,他可不想自己的营盘让颉利给夜袭的情况出现。

不过,李恪没有想到的,大半夜不睡觉的除了他还有李靖。

李恪发现辕门之处出现了李靖的身影。

“大总管,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李恪发现了李靖的身影,立即上前问道。

“恩?”李靖看到李恪也是一惊,“怎么殿下也没有休息啊?”

自从和李恪喝酒畅谈之后,李靖和李恪的关系就更近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也很随便了!

“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李恪回道。

“是啊——颉利这几天很反常,老夫也是寝食难安啊!”李靖也叹道。

“要不就让本王陪大总管道出看看?”李恪提议道。

“好啊!老夫一个很倒是觉得无聊,有你给老夫解闷也好!”李靖笑道。

就这样李靖和李恪两人骑马出了军营。

李靖不像李恪,他身边只有五十名亲卫,可是李恪不一样,他身边的亲卫队长王中长是一个很务实的人,他考虑的不是表面问题,什么张扬啊之类的,而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出营的时候除了孟山之外,还有六大太保中的四人,还带了足足五百人的鹰卫随行。

李靖对李恪身边的鹰卫的评价很高,这支骑兵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其强悍。而且,最为重要是他们就像是李恪的影子部队一样保护他。而且,李还还注意到,自己跟李恪在骑在马上聊天的时候,这支鹰卫会离开李恪十步的距离,能够给李恪足够的空间,但他们又将附近一里的范围都控制在自己的范围之内,根本不惧怕在这种情况李恪会受到任何的攻击。

还有,让李靖吃惊的是,李恪身边有四个剑士,白天的话他们隐在李恪的护卫中让人察觉不出。而夜晚的时候,他们紧紧的追随在李恪的身边,李靖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浓烈是杀气,这不是一般军人该有的气息,这只属于死士才有的气息。这说明李恪身边的这四人绝对是死士。

死士的概念有很多种,很多人都认为是死士时用自己的生命换取胜利的人。但李靖心中的死士则是另一种含义,那就是他活着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李恪。

可以说,李恪对李靖没有一点隐瞒!

“大总管,你认为我们给颉利来一样夜袭,将会怎么样呢?”李恪突然开口说道。

“夜袭——”李靖半天才回道,明显是在思考,“恐怕效果不大吧!”

“恩——”李恪赞同道,“对于颉利这样的人,夜袭确实效果不会太大,没准还会中了他的圈套。只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一向敢于进攻的颉利却跟我们玩起了防守,这叫本王不能不担心啊!”

“殿下的意思想用夜袭试探颉利的态度?”李靖笑道。

“难道大总管也有这个心思?”李恪笑问道。

“呵呵——”李靖淡然一笑,明显了默认了李恪的话。

“本王是意思是让郭侍封去完成这次任务!”李恪再次提议道。

“三天时间,郭侍封能够办得到吗?”李靖担忧道,郭侍封当新军骑兵右营的主将才三天的时间,李靖也不敢肯定他是否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提升新军骑兵的士气,激发他们的战斗力。不过李靖听李恪的话,发现李恪的态度很坚定。

而李恪之所以敢在夜袭这么重大的行动中动用郭侍封,他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郭侍封三天时间都搞不定新军的,都不能激发新军的战斗力,那他还有什么战力可言呢?

“恩——既然殿下这么坚决,那老夫就让郭侍封去完成这项任务吧!”李靖也笑道,“就像李敬玄辅助他,做到他的接引援兵,就当这次的训练新军吧!”

“是啊!新军确实需要战争的洗礼才能够成长啊!”李恪也叹道。

就这样,一次夜间视察,李恪和李靖两人便决定了对突厥颉利的夜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夜袭是怎么玩的

回到军营,李恪和李靖来到大帐,开始制定夜袭的战术。两人对军事都很痴迷,都战术的理解都很透彻。所以,这就养成了一种习惯,那就是整个大军的各种战术制定都是李恪和李靖两人个讨论完之后直接下达的命令,而不是和众将领一起讨论。

“要想取得理想的夜袭效果,就必须要消灭突厥的斥候!”李靖说出了第一点要解决的问题。

“这点不难,让孟山出动就行,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李恪肯定道。

“第二点,你就是要故布疑兵,对颉利才行夜袭,不能用通常的手段!”李靖说道。

“恩!确实不能用平常的办法!”李恪也符合道。

“第三,就是安全撤离的问题,绝对不能将夜袭的人马陷入跟突厥精骑的混战之中,不然两万夜袭的人马绝对逃不出十万突厥大军的包围。”李靖严肃的道。

“额——”李恪点头道,但目光一直盯在地图上。

“我们可以分三路!”李恪指着地图说道,“第一路,郭侍封的两万人,就是真正夜袭的兵马。第二路,李敬玄的佯攻兵马,他们负责吸引颉利大军的吸引力,属于协助兵马。第三路,就是鬼面骑,他们起到牵制颉利大军的作用。”

“恩,危险是危险,到办法倒是可行啊!”李靖说道,李恪为了一次夜袭尽然派出了四万多人马,留在大营里不到两万人马,这要是让颉利发现,整个大军可就是有被他全歼的危险啊!

“那你的战术呢?”李靖问道。

“第一步,让鬼面骑出动,给颉利第一次夜袭!”李恪道,“鬼面骑夜袭得手时,只要放火烧了颉利大营就行,不要跟颉利短兵相交。这样使得颉利会有防范,他会提高士兵的警戒度,而这样会让第二路李敬玄的夜袭更加困难,但李敬玄的第二路只能是疑兵,即便他不能取得夜袭,也会给颉利大军造成一种的影响,致使他们疲惫不堪。而这个时候第三路郭侍封的人马才是真正的夜袭兵马。”

“按照你的方法,四万多大军分三路袭击颉利,这样的动静很大啊!”李靖说道。

“所以,今晚就让他们出营,明晚让他们开始行动!”李恪道。

“那你就不怕走了这么多人马,明天颉利会突然攻打军营吗?”李靖问道。

“怕啊——”李恪笑道,“所以,这是一招险棋!”

“呵呵——”李靖笑道,“你心里可能已经有了对付明天颉利想攻打军营的对策吧!”

“还是瞒不过大总管啊!”李恪笑道,“颉利要是真敢打我们,我们就撤兵,他要追就让他追吧!”

“恩,这确实是试探颉利的最佳办法!那就这么办吧!”李靖下定决心道。

随即,他对身边的亲卫道,“你去传令新军将领和鬼面骑主帅来本帅大帐议事!”

“诺——”亲卫离开。

半响,就见李敬玄和马良成、郭侍封和郑善,还有鬼面骑的新的统领任虎和副统领王真来到了李靖的大帐。跟李靖和李恪施礼完毕,六人站成两列静等李靖的命令。

李靖和李恪商议对策,他们负责执行,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已经在军营里慢慢的行程习惯。所以,这六名将领才会静等李靖的命令!

“知道你们这次的任务吗?”李靖问道。

“不知道!”诸将回答道。

“你们该知道!”李靖说道。

“……”诸将奇怪,不理解李靖这句话里的意思。

“我们的目的就是打败颉利!”李靖解释道,“这次也一样,老夫汉王殿下制定了夜袭颉利大军的计划,现在就有汉王殿下宣布计划的命令!”

李靖还是像以前一样将调兵遣将的机会给了李恪,李恪也不推辞,上前用严厉的目光扫了眼前的留名将领,这才开口说道,“你们的任务是明天晚上奇袭颉利的大营!”

“任虎和王真为第一路……李敬玄和马良成为第二路……郭侍封和郑善为第三路……”李恪将三路大军奇袭的任务一一的说给他们听,“你们听懂没有?”

“听懂了!”郭侍封等六将答道。

“好——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现在就去准备吧,半个时辰之后你们出发!”李恪道。

“诺——”诸将回道,这才离开了军营。

“大总管觉得如何?”李恪问道。

“很好!”李靖回道。

两人不由的笑了,这样的问答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其中的含义!

李恪和李靖就这样在大帐中闲聊,现在的他俩似乎已经不将这里当成了战场,两人的形象根本就不想是统帅大军的主帅和副帅,倒是像两个无所事事的闲散书生一样。尤其是李恪,他连盔甲都不穿,就一身黑色的王袍,根本就不当这里是战场。

半个时辰,亲兵进来汇报,“大总管,汉王殿下,大军准备妥当!”

“恩,那我们出去看看吧!”李靖笑道。

“大总管请!”李恪做了请的手势,李靖也不推让径直走出了大帐。

四万新军骑兵的左右营,还有五千的鬼面骑早已整装待发,只是这个场面很诡异。那就是鬼面骑和行军左营之间留下了很宽的一片距离。好像两支兵马根本不是一个军营中的大唐兵马一样。

“怎么回事?”李恪向任虎问道,他觉得这可能是任虎的注意,因为鬼面骑根本就看不起这支新军骑兵,而新军骑兵对鬼面骑也不怎么友好,这就是中央军和地方军之间的关系,永远都不可能和谐。

“殿下,不是卑职是意思!是他们主动让出了这片地方!”任虎委屈的道。

李恪没有理会任虎,他走到了李敬玄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李敬玄立马下马,给李恪施礼道,“殿下,不是末将的意思,只是鬼面骑的杀气太强烈,将士们跟他们站在一起受不了他们那份杀气的压迫啊!”

李敬玄也很郁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憋屈,自己是这支骑兵的主帅,自己的骑兵被对方的杀气逼的不能站在一起,非要腾开一片空地在中间,这让李敬玄很丢脸。

“你觉得很丢脸是吗?”李恪淡淡的问道,根本就不给李敬玄哪怕一点的面子。

“殿下——”李敬玄都不敢大声说话,不是他很畏惧李恪,而是理亏,他没脸争辩。

“你要觉得丢人就给本王打好这一仗,面子不是别人给是,是你自己争取的,要新军这次再让本王失望的话,本王不会浪费纸张向父皇写道奏章!”李恪冷冷的训斥道。

“请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李敬玄保证道,这个时候他才敢抬起头来说话。

“好,本王等着你们的胜利!”李恪道。

跟李敬玄说完话,他回到了李靖的身边,小声道,“大总管开始吧!”

李靖自然看出了鬼面骑和新军骑兵左营之间的那一片空地,才会静等李恪处理,现在李恪回来了,说明问题得到了解决,他便大声说道,“出发!”、

简单的两个字,李靖没有太多的话。

“诺——”李敬玄、郭侍封和任虎答道,

四万五千名骑兵依次离开了军营。

等大军离开,李恪将自己刚才询问到的关于鬼面骑和新军右营之间空出一片地方的原因告诉李靖,李靖也是一阵叹息,没有说话,静静的离开了。

没办法啊,鬼面骑就是强悍!特别的经过战争的不断洗礼,他的战斗力越来越强悍了!

李恪也是看了李靖背影消失的地方微微一笑,他明白李靖的心思。

第三百四十章 鬼面骑的意志(上)

颉利不是一个莽夫,虽然他很自负,但他有自负的本钱,虽然他很高傲,但他有高傲的本钱。所以,所有人被颉利的外表所迷惑,就连李恪和李靖也被颉利迷惑了,才会认为颉利不采取主动进攻,他们觉得不正常。

然而,真正颉利本人倒是很清醒,以前他是没有遇到强劲的对手,所以他才会用最直接的方式攻击,摧枯拉朽之势就可以歼灭敌人,但是跟李恪和李靖的一战,让颉利认清了当年的形式,所以他改变了自己的策略。

他认为李恪和李靖这支兵马现在正是士气大胜的时候,强行进攻的话受损失最大的还是自己,突厥人丁稀少,颉利现在征兵的三十万大军基本都是突厥全族的精壮。所以,颉利不想再损失人马。

所以,他选择了防守,他没有采取主动进攻。

但这不能说明颉利不想进攻,他在等机会,等待最佳的时机。

他现在十万大军只有两万是自己的本部人马,其他都是各部落的联军,所以凝聚力不强,战斗力没有自己本部人马强,这点他自己很清楚。而他之所以只带领自己本部的两万人马的原因是他将六万精骑交给了阿史那社尔,目的是为了云州城。

因此,他等待的机会就是阿史那社尔攻下云州城,让李恪和李靖的唐军士气涣散的时候再采取进攻。这是颉利对大唐的策略,也是他没有率领二十大军前来征讨李恪,之率领十万联军的原因。因为,他要留下十万突入大唐的府邸,他想再次兵临城下。

李恪派人去拦截阿史那社尔的事情他也得知,起初他也惊讶李恪和李靖为什么这么有魄力,敢于分兵前去阻拦阿史那社尔的六万精骑,不过在知道李恪和李靖派去了八万人马的时候,他心里轻松了不少,他本部的六万精骑不是唐军这些新组建的八万骑兵可以阻挡的,再说这里面还有少部分是步兵。

所以,颉利这几天很安心,他在静静的等待阿史那社尔的捷报,才会没有攻打李恪和李靖。他很清楚以李恪和李靖目前的兵力是不会主动挑衅自己的,即便如此,作为数十年征战的老将,他会是布置了密集的斥候,防止李恪和李靖的偷袭。他很清楚唐人的军事战术,他们在正面战场上得不到好处的时候,会利用偷袭等的手段。

今晚,颉利又跟各部落的首领们吃喝了一番,这才回到自己的寝帐。

寝帐里灯火通明,煤炭熊熊燃烧是热量驱散了他身上的酒气。虎皮榻上露出了一条白嫩的胳膊,虽然上面盖的貂皮棉被,但还是包裹不住玲珑的曲线。

颉利虽已过了四十,但精力旺盛,晚上夜战十女就像白天骑马一样自如。所以,他麻利的脱掉了全身是衣服,掀开了被子,压上了那一白嫩的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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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宁静,距离突厥大营二十里处的一处低矮的小山坡背后,任虎和王真的鬼面骑已经整装待发。他们就想黑夜里的狼,静静的潜伏在了颉利大军防守最为薄弱的地带。

“王真,突厥在这一侧的防御很弱,但他们的斥候很密集,我想这次拔掉突厥的斥候,看来真需要你亲自出马了!”任虎看了身边的王真一眼说道。

“你放心,我绝对能够给你清扫出一片平坦的大道!”王真信心满满的说道,同为鬼面骑出身是他和任虎是唯一得到佩刀奖励的士兵,如今已经升职成了黑衣卫的正副统领,这就是实力的见证。但任虎和王真两人更加清楚,这是汉王李恪给他们的恩典,在大唐没有门第的贫家子弟很难得到重用,但他们偏偏遇上了汉王李恪,才会有今天的成就。

所以,两人现在心里很满足,只要李恪原因,他们就是为他付出生命都不眨眼睛。

“好兄弟!我等你的消息!”任虎说道,他怕了怕王真的肩膀。

“跟我走!”王真骑马率先冲了出去,身后跟是他是五十名亲卫。

像王真和任虎这样受到佩刀奖励的将领,李恪是容许他们组建自己的亲卫的,但人数限制了五十人而已。而这也是整个黑衣卫中为什么将佩刀将领看的很重的原因之一,得到佩刀将领原本就是实力的一种证明,不但能得到金银和马屁、盔甲还有兵器方面的奖励,更重要是还能够组建自己的亲卫。这绝对是不小的诱惑,在战场上有自己亲卫就等于了比别人多了几条命,这是其他任何奖励也无法媲美的。

王真离开,任虎便吩咐鬼面骑戴上了他们标志性的面具。

青面獠牙,杀气腾腾,这绝对是鬼面骑特征。

特别是像黑夜里夜袭的时候,明暗之中忽然冲出一匹战马,马上骑士就像地狱来客一般,长刀鲜血,这绝对会给对手精神上的打击。

所以,李恪才会将鬼面骑充当夜袭的第一梯队来使用,就给要给突厥精骑造成一定的精神压力,给郭侍封的夜袭提供准备。

“乒乒——乓乓——”黑夜里响起了兵器的碰撞声,任虎知道王真已经跟突厥的斥候交上了手,继而听到是“啊——”的惨叫声,这样的叫声的深夜里突然想起,显得颇为惊恐。

半响,任虎听到大杀声离自己变得越来越远,便大声道,“准备——前进!”

鬼面骑缓缓的朝前移动,只是始终跟前面的厮杀声保持了一段距离。

渐渐的大概走了十里左右的路程,喊啥声戛然而止。

任虎用手一摆示意大军停止前行,对身边的亲卫问道,“我们距离突厥大营还有几里的距离?”

“大概十里左右!”亲卫说道。

“恩——”任虎没有说话,开始沉默的等待王真的信号。

王真能够率领五十骑杀上十里的距离将这一路上所以的突厥斥候除掉,而且,没有让一个人逃掉,这样的战绩要是放到大唐任何军队之中,绝对可以算是辉煌的战果,可在鬼面骑眼里,在任虎眼里这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而已。

这就是鬼面骑,这就是李恪的地域骑兵!他们的战争没有字数,只有目标。为了完成目标,他们不需要知道要杀多少,为了完成目标,即便他们眼前是十万大军,他们依然前行。

“嘘————嘘哇——”鬼面骑独特的信号在任虎耳边响起。

“冲锋——”任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鬼面骑开始慢慢的预热跑动,就像是黑夜里的狼群在匍匐前行一样。

在距离颉利大营只有一里的时候,能够清楚的看到颉利大营的火光的时候,任虎下达了点燃火把的命令。

因为,李恪给他们的命令既是突袭颉利大营,烧毁他们的营帐和粮草!

所以,鬼面骑五千把火把点燃,加速了冲锋的速度!鬼面骑扑向了他们的猎物!

第三百四十一章 鬼面骑的意志(中)

突厥这次的大军以各部落联军的形式出现,虽然是受到了颉利可汗的节制,但在扎营的时候还是以部落为主。所以,他们的营盘也比较松散。而任虎选择进攻的就是这些部落里面最弱的一个营盘,他就是塔塔族的部落,他们只有一万多点的人马。

塔塔族是首领塔塔斯托自得到了颉利的赏识,他整个人都变了,好像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隔三差五的都要将自己部落的骑兵拉出来训练一番,这同样受到了颉利的嘉奖,但也让部落的很多人都不满。而今晚,颉利跟各部落吃喝,他的位置被安排了右首的第二位,这然他心里很高兴,觉得这是大汗对他的一种能力的肯定和对他忠诚度的表扬。

所以,出了颉利的大帐的时候,他来到自己的营地的寝帐,有点雄心万丈。便吩咐了亲卫一番,亲卫点头便离开。不多时他的寝帐里就出现了一个突厥妙龄少女。

少女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合,很落落大方的跪倒在塔塔斯托的面前为他宽衣解带。

可是,塔塔斯托显然已经亟不可待,他就像野狗一样扑上了妙龄少女,撕开了她的衣衫,将自己的嘴放在了少女的双锋上,而手也不听的开始解开了少女唯一的一件内衫。

“啊——”少女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这标志着塔塔斯托胜利了进入了黑森城堡,开始了他的征伐生涯。

片刻之间,大帐内春心荡漾,吼叫之声不断,为沉静的军营增添了一份淫靡之味。

可是,就在塔塔斯托骑在妙龄少女身躯上快意的征伐的时候,他自己不清楚,他的营盘迎来了一支黑衣鬼面的骑兵。

鬼面骑在距离突厥大营五百步的时候,突厥的岗哨才发现敌袭。可是,他们刚喊出“敌”字,便被一支远处飞来的羽箭钉死了地上。

“驾——”王真和他身后是五十骑是第一个冲进突厥塔塔斯托的营地的。

“噗嗤——”守门的卫士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头颅就已经被砍飞。接着便的任虎五千鬼面杀进了军营。

“分头行动!”任虎向王真说道,冲进了营盘的时候,他发现这座营盘很小,便果断的下达了分兵的命令。

“好”王真应声道。

“跟我走!”任虎吼道,就见三千鬼面骑跟在了他的身边冲向了旁边的那座营地。而王真则是继续率领剩下的鬼面骑四处冲杀放火,开始了最为血腥的屠杀。

鬼面骑的训练是李恪亲自制定的,刚开始了体能和骑术的训练,然后便是他制定的马上刀术的劈砍,再后面则是实战演练,也就是李恪之前的大练兵。

但是,还有一点只有黑衣卫内部知道的训练方式,李恪都在保密中进行的训练,那就是杀人训练。

李恪时常会出幽北草原,俘虏突厥骑兵,他将这些骑兵俘获之后会很好的款待,而这些俘虏会成为鬼面骑刀术训练的对象。

所以,对于屠杀,血腥的屠杀,鬼面骑绝对不会心软,他们就是真正地域的魔鬼,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李恪一声令下,这些人就必须要死在自己刀下。

而这也是李恪为什么这次会让郭侍封退出鬼面骑的原因,鬼面骑这样的骑兵绝对不能太多,人数最大限度的时候一万就足够,太多了反而会给自己造成不便。而鬼面骑所参与的战争跟正规军有区别,说白了他们就是为杀人而存在的。李恪不想郭侍封变成鬼面骑这样冷血的魔鬼,郭侍封有才能,他不想让这么一名优秀的将领成为一个刽子手。

而鬼面骑也不需要太有才将领,只需要勇猛,悍不畏死的将领,所以,任虎和王真就成了李恪鬼面骑的最佳统领。

“啊——”惨叫声在军营里不断,战马嘶鸣,鬼面骑将一支支的火把扔进早已酣睡的突厥帐篷,等待着被大火烧伤跑出来的突厥士兵来自己面前送死。

所以,整个塔塔斯托的军营就成了一片火的海洋,成了魔鬼的天堂,突厥人的地域。

塔塔斯托在任虎和王真分兵的时候就冲出了大帐,他看到已经乱成一团,根本组织不起反击自己的族人,心里一阵冰凉。而就在发出神之际,跟任虎分兵的王真看到了大营中央位置的帅帐前的塔塔斯托,认清了这就是这座营盘的主帅,一向善于斩杀敌酋的王真冲了上去。

“首领快上马!”塔塔斯托身边的亲卫喊道。

塔塔斯托回过神来,看见老远冲向自己的唐将,立即骑上了自己的战马,拔出了自己的弯刀,迎上了冲上来的王真。

“铛——”的一声清脆的声响划破了两人耳际,塔塔斯托和王真各退了半步,只是王真战马后退的时候他的身子很稳健的骑在马上,而塔塔斯托身体不由的晃了一晃,显然在力量上输给了王真。

而只有王真自己心里清楚,他在力量上没有赢塔塔斯托,刚才只不过是借助了战马的冲击力而已,要是将自己换成塔塔斯托,自己可能已经被震下了马背。

王真不敢怠慢,稳定身形立即砍向了塔塔斯托,他不想跟对方做过多的纠缠,要速战速决。而塔塔斯托也还想尽量的阻止自己部落的族人反击,所以也不想跟王真多做纠缠。因此,两人之间一出手就是杀招,而且招招见血。

两人交战数十回合,王真受了多大五处的伤,鲜血已经透过了他的黑甲流出了体外,而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体力的消耗。有三处刀口要不是他身穿黑甲是李恪重金打造的战甲,估计他现在早已被塔塔斯托斩下了马背。

而塔塔斯托也很吃惊,他面前的这员唐将年龄很轻,但没有想到实力会这么强悍,他自负也是突厥数一数二的勇将,所以,他才区区一万多的精骑部落才会在突厥这么多势力强大的部落之间没有被他们吞没。而今天他以为凭借自己的强悍的身手,五十招能解决眼前这名唐将,没有想到五十招自己对方不但没有死,反而让自己身受四处刀伤,而且有一处在他肋间,伤口很深,肋骨也已经被砍断了两根。

“杀——”王真怒吼道,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名强劲的对手,哪怕是上次跟任虎两人对战执失思力,哪怕只是跟执失思力短兵相交只是一招,他也没要想今天这名狼狈不堪。他觉得自己跟眼前的突厥将领交战,五十招不胜已经玷污了鬼面骑的威名。所以,他才会发出狼一般的怒吼,激发了自己身上最近的全部力量。

催马上前,王真的战刀稳稳的砍向了塔塔斯托。

“好强是杀气啊!”塔塔斯托暗自心惊,不敢怠慢的也凝聚了全身的力气迎上了王真的战刀。

“咔嚓——”弯刀断裂,王真的战刀硬生生的劈在了塔塔斯托的左肩上,硬生生是砍了塔塔斯托的一条左臂。

塔塔斯托随时突厥小部落是首领,可也是最穷的部落,他手中的弯刀用了好多年了,不像王真的战刀,这是李恪重金打造的利器,李恪花了不计其数的钱财打造这样的战刀,也不过打造了不到二十把这样的战刀。可见这柄赐给王真的战刀的硬度和锋利程度。再加上王真用尽了自己全身的气力,这样的力量不是塔塔斯托劣质弯刀所能比拟的,自然承受不了这样的力道被王真砍断了他的弯刀。

“恩——”塔塔斯托闷哼一声,右手迅速的抽出自己战马上的一柄佩刀,挡住了王真的第二刀,趁机催马跑向了营外。

王真本想催马追塔塔斯托,可是他现在全身已经没有了力气,便放弃了追击。

开始组织鬼面骑缓缓的向前方移动,目标就是任虎冲去过的那座军营。

第三百四十二章 鬼面骑的意志(下)

任虎和王真分兵之后率领三千鬼面骑直接杀入了旁边的营地,这座营地规划很大,人数大概有三万之中,任虎就像是一头头狼一样,率领鬼面骑冲进了营盘。其实,旁边的营盘遭到敌袭,这边大营里也发现了这种情况,只是任虎的速度很快,他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被任虎和鬼面骑杀了措手不及。

还有一点就是突厥有习惯,大部落可以吞没小部落,这样既能壮大自己,又能减少草地的竞争力。所以,在没有颉利的时候,各部落之间还是有隔阂的,这就导致了一些部落乐于见到比自己强大的部落受到攻击,从而减弱他们的势力。

所以,有了这层关系,任虎和王真的夜袭才会取得这么顺利的结果。

任虎,杀进了军营就分散鬼面骑,让他们白人一队开始冲杀放过,目的就是先将营地搞乱,再从中斩杀敌人。

所以,一队队鬼面骑凶神恶煞是出现是军营的时候,突厥士兵看到青面獠牙的鬼面骑士兵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上前厮杀,而是本能的选择了后退,因为鬼面骑士兵外形确实恐怖的很,狰狞的容貌,带血的长刀,漆黑的盔甲和嘶鸣的战马。

“啊——敌袭——”不少突厥士兵不断的乱跑嘴里不断的呼喊。

“魔鬼啊!”很多突厥士兵嘴里这么喊着,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鬼面骑士兵的长刀已经砍飞了他的头颅。

刚才在塔塔斯托的营地里,任虎根本就没有参与屠杀,他的热血早已沸腾,现在来到了这座大营,面对眼前陷入混乱的突厥士兵,任虎果断的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这命令他擅自做主的,李恪在走的时间交代他只要烧了突厥的营帐制造混乱就行,那是因为李恪也不清楚突厥的大营会这么松散,突厥会以部落的形式将硬盘扎的这么没有战术要求,这就给了任虎屠杀的机会。

但是,不能说这三人人的大营任由任虎肆意的残杀,这座大营的首领在夜袭的第一时间就冲出了大营,这个时候也阻止起了一支五千人的亲卫队,除了安抚慌乱的士兵之外,他们也想着任虎的方向杀了过来。

敢在自己的军营里这么肆无忌惮,部落的首领本以为敌人人数很多呢?可是当他看清了敌人的数量的只有三千之众的时候,他再也没有安抚慌乱的士兵的想法了,他只想杀了这支在自己军营里肆无忌惮的骑兵,只想斩杀了前面唐将。

“杀——”任虎也看到了这支部落的首领,他也率兵杀了过来,两人身边都是亲卫,都是战斗力极强的骑士,可是当突厥骑兵看到对面不到二十步的鬼面骑的时候,心里突然一颤,他们震惊了,没有被任虎和他的鬼面骑给镇住了。

青铜面具在夜晚的熊熊大火的照映下就像活了一半,露出了贪婪嗜血的本性,再加上青铜面具是鲜血和长刀的热血,数百骑鬼面骑冲向了突厥精骑的时候,突厥骑兵看到的鬼面骑就像地狱出来的恶魔,让他的心里没有了抗拒的勇气。

“跑——”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

这个部落的首领不是一个勇将,更加不是一个有担当的人,看到鬼面骑的阵势,他也有些发憷,见任虎杀向了他,他心里一犹豫,选择了逃跑。

而这正好给了鬼面骑屠杀的机会,六七百人追杀五千多人厮杀,这一幕在突厥的军营里上演之后彻底打击了突厥士兵的士气,他们本多本想反抗的士兵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果断的放弃了厮杀的念头,心里唯一产生的一个想法就是,“逃——跑!”

可是,他们能逃跑到哪里呢?

整个大营现在都是鬼面骑的天下,整个大营成了他们的屠宰场。

所以,他们果断的选择了跟随自己的首领逃跑,逃跑的目标就是旁边的另一座大营。

本来旁边的这座大营早已准备好了防御对策,可是对面冲上来是一万多人都是突厥人,他们顿时开始左右为难,是射杀呢?还是放他们进自己的营盘。要是放他们进自己营盘,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唐军也会杀进军营,可是放箭射杀他们,突厥将领不敢下达这样的命令。

而就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喊道,“放箭!”

所以的突厥将士转身看下命令的人到底是谁?发现是自己部落的首领的时候,他们果断的放开了自己手中的箭。

漫天的箭雨射向了冲向营寨的突厥士兵。

“啊”惨叫声不断,很多士兵都中箭倒地。

而很多士兵则是被后面冲上来的鬼面骑给杀了个干净。

“快开寨门,我是托托部的族长!”跑到营寨外的部落首领喊道。

“啊——首领小心!”就见自己的亲兵被一支箭钉死在了马背上。而他自己的话对方根本就听不进去。

果然,在就托托部首领发愣的一瞬间,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心脏,将他射落下马背。

“首领——”部落首领身边的亲卫喊道,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换乱中的战马正好在这个时候踏在了这名首领的头上,他的头颅被踏成了肉泥。

出现这么一幕的时候,刚冲上来的任虎也不由的一愣,他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会出这样的场面,突厥人会射杀突厥人,而且还会射死自己一方部落的首领。

任虎诡异的笑了一笑,他果断的放弃了追杀,开始下达撤退的命令。

看到缓缓撤离的唐军骑兵,拼死逃跑中的突厥士兵终于逃脱了被追杀的噩梦。

而鬼面骑有秩序的撤退也没有给突厥人任何一丝反击的机会,他们获得了一场始料不及的胜利,干净利落的离开了战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人数大概有一万多骑。大家一看帅气就是认识来的人是颉利可汗。

而颉利收到塔塔斯托的禀报,率领各部落的首领援兵到达的时候,鬼面骑已经逃的没了影子,明亮的火把下大地上只剩下一层堆满的突厥人的尸首,还有一具早就面目全非的托托族的首领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颉利脸色阴沉的指着托托族首领想托托族的首领身边的亲卫问道。

“大汗,你要给我们托托族做主啊!是他们杀死了我们首领!”托托族首领也有几个忠心的亲卫将领,见到颉利询问愿意,急忙哭喊道,而且手指一致的指向了对面。

这个时候,营门打开,刚才下令放箭的阿根族首领骑着战马缓缓的来到了颉利身边,他给颉利微微施礼,这才道,“大汗,刚才托托族首领带着他的溃兵死命的冲击我的营地,我下令放箭也是逼不得已,是为了防止夜袭的唐军才这样做的,那个时候唐军就紧跟在托托士兵的身边,我要是放行,他们可就要冲进我的营盘啊!”

而颉利也没有问事情始末,只是冷眼看了阿根族首领一眼,吓得阿根族首领低头不语。

“哼——”颉利冷哼一声,他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这些人会为了他们自己利益而不顾同族的生死,站在同族的份上,他不怪托托的首领往阿根族营盘跑,但作为将帅,他不能怪阿根族的人放箭射杀。毕竟让唐军冲进营盘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在这个问题上,颉利可汗现在也没有答案。

他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个部落的士兵都太懦弱了,他们的贪生怕死次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塔塔斯托,托托族的全部人马有你接管,务必重新组建出一只精骑,知道吗?”颉利对身边缺失了一条左臂,仍在流血中的的塔塔斯托道。

“是大汗!”塔塔斯托愣了一下兴奋道。

今晚他的损失也很惨重,估计部落多半人已经被唐军屠杀了。所以,他心里一直就担心自己可能会被其他部落吞,没有想到的是颉利让他接管托托族,托托族的势力他是很清楚。

“传令,让各族首领到本汗大帐议事!”颉利对身边的亲卫说道,“另外要加强斥候的巡逻!”

“是,大汗!”亲卫喊道。

颉利下达完命令,没有理会众人,骑马的离开了这里,留下了一脸欣喜的塔塔斯托和一脸愁苦的阿根族首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让不让人睡了

颉利的大帐很灯火通明,但很安静。

五六个部落首领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特别是阿根不的首领,他下令射杀自己的族人,这让他觉得很羞愧。

其中,唯有塔塔族是首领塔塔斯托最为高兴,他在接管托托族的时候发现,唐军的骑兵斩杀的托托族的士兵不多,大概有五千多人被斩杀,而他将剩下将近两万人被他接管了,再加上他自己的五千多人,他现在手里也有两万多兵马,算是一个兵强马壮的部落了。

“你们都怎么不说话呢?刚才喝酒的时候你们的声音不是很大吗?”颉利冷冷的问道,他请各部落首领喝酒的原因是为了稳住他们,自从塔塔斯托提出将各部落的骑兵混合统一调配后,这些部落是首领都对颉利表现出了不友好的态度,而颉利在这种情况下出奇的没有血性的手段,而是采用怀柔的手段,他请这些部落的首领喝酒,就是想表达自己的友好。他现在手里只有一万多点的本部人马,他怕自己逼急了,这帮人会投向李恪一方对付自己。

所以,才会有今晚的宴会!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发生唐军夜袭的事,而且还会出现突厥人射杀突厥人的闹剧。这是他怎么都不能容忍的,所以,他现在的表情很严厉。

“大汗——”阿根族是首领想要辩解,但看到颉利冰冷的眼神,不知怎么的,到嘴边的话却说部出来了。

“阿根族首领是吧?”颉利冷笑一声道,“我们突厥人都是草原上最强的部族,还是没有出现过自己人杀自己人的情况。”

颉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话冰冷的就像刀子,将阿根族的首领打到了冰窖之中。阿根族是首领很清楚,就颉利这句话,他想要斩杀自己,各部落的首领绝对不会为他说情的。

“你说说本汗该怎处置呢?”颉利想阿根族的首领问道。

“大汗,当时唐军骑兵近在眼前,我要是不下令射杀托托族的人,他们会成为唐军的帮凶,会冲破的大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啊!”阿根族的首领咬咬牙,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本汗不想听你解释,你的问题大家都明白,你不需要解释!”颉利严厉的吼道,“本汗只是想问问你,该怎么处置你?”

阿根族的首领听颉利这么说,心中一惊,好似拨云见雾,心中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了颉利的意思,让自己说怎处置,颉利明显是给他台阶下,但要看他自己的表现。

但是,阿根族是首领也知道这个台阶的代价有多大。

可是,为了自己能够活命,他只能忍受自己心中滴血的疼,开口说道,“大汗,我没有管理好阿根族,还请大汗收回我族长的权利,另命他人吧!”

阿根族首领的话一出口,大帐内的其他首领一阵哗然,但他们也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他们还真没有借口帮阿根族是首领开脱,只能默默的看着颉利吞并阿根族。

“哼!”颉利冷哼一声道,“你明白就好,那就免去你阿根族首领的权利,我会派其他人去接管阿根族的,但你一定要配合好!”

“是——”阿根族首领此时早已像一个颓废的老人,失去了他往日的神采,在突厥没有了部落首领意味着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可是为了活命他能有别的选择吗?没有——所以,为了活着,他就选择了放弃。

“这几天我们没有发现唐军大规模的调动的迹象,可见这次的夜袭的李恪和李靖蓄谋已久的!”颉利酝酿了自己的情绪分析道,“同时,这也能看出我们在防御是多少的不合格,特别是斥候,能够让唐军五千多骑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杀进营地,难道不是你们轻敌大意做造成的吗?”

颉利愤怒的吼斥住人,但各部首领都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的低头不语。

“怎么了?”颉利突然问道,“你们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大汗,只要你下令,我塔塔斯托现在就率兵杀进唐军大营为我死去的突厥勇士报仇!”塔塔斯托起身说道。

他的话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激发了帐内的各部落首领和他们的亲卫将领,就见不少将领都起身主动像颉利请战。

“恩——你们还知道自己是突厥的男儿,你们请战,这说明你们还有血腥,你们没有被唐军的夜袭给吓怕。”颉利满意的道,“所以,既然唐军能够我们袭击,我们为什么就不给他们来此夜袭呢?”

颉利眼睛扫过大帐内请战的诸将,大声下令道,“塔塔斯托,本汗下令你帅本部人马立即出发,务必在今晚晚上要唐军大营致命的一击。”

“阿根族族长,你率领本部人马负责接应塔塔斯托!”颉利继续下令道。

“遵命,大汗!”塔塔斯托道,他对王真砍下了他一条手臂耿耿于怀,这次请命就是想去报仇的。

而阿根族首领没有想到自己被颉利解职了,现在颉利还是启用他,他先是一愣,随即欣喜的道,“遵命,大汗!”

“另外诸位回营之后要大肆派出斥候巡逻,不能有丝毫松懈!”颉利继续说道。

“静尊大汗之命!”大帐内的人喊道。

“塔塔斯托你们下去准备吧!”颉利道。

“你们也回去吧!”颉利又对各部落的首领说道。

看到离开的各部落的首领,颉利脸色突然变的很难堪。

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办法,突厥这几年一直天灾人祸,附庸的很多部族都逃离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就连突利也投向了大唐,突厥是势力锐减了不少,再加上伏真和执失思力两人损失了十三万大军,颉利现在手中也没有多少兵力,不能不仪仗这些人。

所以,他刚才才会忍住没有发怒,没有当场砍了阿根族首领的脑袋,只是收回了部落首领的权利。

而有人名他率领自己的部族人马接引塔塔斯托,颉利也是有苦衷的,他身边现在能用的将领很多,但统兵的将领很少。所以,利用阿根族首领他比较放心,他这次阿根族首领这个机会,就是想让阿根族首领能够戴罪立功。而阿根族首领肯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他会极力的表现自己。

而这就是颉利启用阿根族首领的原因。

半个时辰过去了,军营里响起了牛角号,颉利从帐中走出来,他看到了塔塔斯托和阿根族首领的兵马出了军营,渐渐的消失在远处的黑夜中。

沉静!

突厥的各个军营经过了刚才鬼面骑的夜袭之后再次选入了沉静之中。

只是有了第一次的夜袭,突厥各部都派了双倍的斥候和岗哨,营中是守卫明显增多了不少。

可是,就见颉利刚入大帐,快要沉睡过去的时候,他隐约的听见了外面有人喊道,“夜袭——唐军的夜袭!”

“什么情况!”颉利突然起身问道。

他的话刚一出口,帐外便冲进一个亲卫雪狼卫士兵,“大汗,根据营中斥候回报,可能是有一个部落又遭到了唐军袭击!”

“又是夜袭?”颉利重复道,“在那个部落!”

“最东面的位置,好像是阿勒族!”亲卫小声的回道。

“哼!”颉利愤怒道,“又是唐军,你组织兵马前去支援,还有,你告诉各部落首领,务必要给本汗留住这支唐军,这次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是”亲卫立即退出了大帐。

第三百四十四章 李敬玄的选择

李敬玄率领的新军左营的两万骑兵在突厥大营二十里外的一片空地上休息,当斥候汇报给他关于鬼面骑夜袭成功的时候,他便下令全营将士做好发出的准备。

只是他们没有鬼面骑那样精锐的反斥候精锐骑兵,再加上两万人的目标很大,他们只是往前推进了五里的距离就被突厥斥候发觉。

“将军,我们被突厥斥候发现了,现在该怎么办?”马良成作为李敬玄的副手,有点忧心的说道。

“多派人上去干掉这些斥候,大军继续前进!”李敬玄不容置于的说道。

“诺——”马良成答应道,然后又派上了三百多名精锐骑兵开始清除沿途的突厥斥候。

经历了鬼面骑的夜袭,突厥个部落都加强了斥候的增派,加强了防御能力,这对李敬玄是一种压力,而李恪之所以选择让李敬玄充当第二路的夜袭部队,不是对他有偏见,而是想真心的磨练一下这只骑兵。

如果,这支骑兵不加以磨练,那真正上了战场他们也发挥不出十成的潜力,这对李恪的一种浪费。要是能力磨练出他们坚韧的意志,李恪认为即便损失了一半的兵马,他个人也觉得很值。

而李靖也同意李恪的意见,这不是说李靖什么都顺着李恪,而是新军精骑在战场上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他觉得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不这么做。

所以,有了唐军两巨头达成的共识,李敬玄就只能陷入了这样尴尬而为难的境地。

但是,对于李敬玄而言,他不会想到这么多,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李恪临出发前跟他说的话那句话,就是他新军骑兵右营的脸都被丢了,都没有了尊严,想要面子,想要尊严就要自己去争取。

所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就是李敬玄现在的心情!

新派出是三百骑加上第一次派出的五百骑斥候队伍,现在已经剩下了不到一百,可见他们遇到了多么强大的突厥斥候的围攻,而同样暴露出了自己新军右营的骑兵的战斗力。

李敬玄现在也知道,突厥斥候早已将自己夜袭的情报禀报了突厥个部落,他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要是再主动杀向突厥的营地无疑就是自投罗网。

但是,李敬玄他明知道这个结果,还是下达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马良成,继续派五百名斥候,命令他们一定要给本将军扫清眼前的一切障碍!”李敬玄语气严厉的吼道,即便是跟他相处了四年多马良成,面对李敬玄的怒火中烧的时候还是很少见。

“遵命!”马良成领命道,他跟李敬玄是右营的正副将,李敬玄的心思他很清楚,既然主将选择了用一战洗刷自己的右营的耻辱,那他作为副将的就不能反对,即便自己不愿意也不能扯后腿。

“哼——突厥!”李敬玄咬牙切齿的冷哼道,眼神中爆出了一道精光。

继续前进,目标是突厥答应,这是这支唐军的最高命令!

李敬玄下达的最后一道命令!

马良成继续派出了五百的斥候,都是右营的精锐骑兵。

“记住你们的使命!给大军扫清前面的一切障碍!”马良成怒道,“明白吗?”

“明白!”五百精骑吼道,他们也清楚这次去的话就是九死一生,但他们没有畏惧,他们存了必死的信念。他们这样做不为别的,就因为他们敌人是突厥人,跟大唐是死敌的突厥人。

“出发!”马良成吼道。

“啪嗒——啪嗒——”五百骑兵骑马消失在黑夜之中。

“李将军,这样做行吗?”马良成回到李敬玄身边问道。

“你说呢?”李敬玄反问道。

“难道非要这么做吗?”马良成苦叹一声道。

“四年的时间,朝廷省吃俭用为的是什么?”李敬玄淡淡的说道,“不就是为了能够训练出一支精锐的铁骑能够打败长期骚扰边塞的突厥人吗?可是现在呢?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右营现在还有尊严吗?吃的是最好的食物,用的最好的兵器,骑的是最好的战马,可我打了一场声张吗?没有,我们不但没有大胜仗,而且还拖了并州军的后退,将一次很好是歼灭陷入了拉锯战之中,损失了很多将士的性命。”

李敬玄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看了远方的天空一眼,继续说道,“作为军人,我们右营现在已经侮辱了军人两个字,我们已经没有资格称自己为大唐的新军。我们的身上除了耻辱,还能有什么呢?”

“所以,这一仗必须要打,哪怕就是你和我战死沙场,我们右营都不能退后!”李敬玄义正言辞是说道。

“我明白!”马良成也低声应道,能够被侯君集选中的新军将领,他马良成能做到新军右营的副将,也不是泛泛之辈。

继续前行,可是不断回来的斥候传令兵汇报,五百人的斥候现在已经不到二百人,而距离突厥大营还有五里的距离,越往前推进,突厥的斥候就越密集,遭到的打击就越大。

“恩——”李敬玄听完汇报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答应了一声。

“是否还要继续……”马良成说道,他没有将话说完,但李敬玄听得懂他话中是意思。

“全军准备!”李敬玄命令道。

“诺”马良成迟疑了一下答应道。

“点火把,拔刀,全军准备!”马良成下令道。

“铿锵——”两万把战刀出了刀鞘,在昏黄的烛火先显得闪闪发光。

“冲锋——”李敬玄吼道,第一个冲在了前面,他的身后是马良成和一千多亲卫,再后面就是唐军新军右营的两万骑兵。

战马开始慢慢的奔跑,渐渐的战马的预热跑结束,唐军加快了速度,沿途少数的突厥骑兵也丧命在唐军骑兵的弓箭下。

一里!

八百步!

五百步!

三百步!

跟突厥答应的距离在慢慢的拉近,可以依稀的看到突厥大营的塔楼上烛光下明晃晃的箭的铁箭头。

“开弓——射!”唐军骑兵开始了第一轮的骑射。

“放箭!”突厥军营也射出了十万支箭。

“碰——碰——”数百名冲在前面的唐军骑兵摔在了马下,被后面的骑兵的战马塌成了肉泥,但后面的唐军脸色根本没有丝毫的表情,他们继续射出了第二只箭。

“啊——”

“碰——”是一声,身体上洞穿了一个血洞。

唐军的弓箭开始发威,将营中的突厥骑兵设翻了一大片。

“杀——”李敬玄高举唐刀吼道,骑马冲进了突厥的大营。

“杀——”两万骑唐军杀进了突厥的大营。

第三百四十五章 死战到底

突厥人早有准备,所以唐军才会这么容易的冲进突厥的大营。可是,当李敬玄冲进突厥的大营,开始往中军大帐的方形冲的时候,突厥精骑都没有做多余的反抗,将道路让给了李敬玄,李敬玄明知这就是陷阱,他也毫不犹豫的率领两万精骑杀向了突厥答应的中军位置。

而这里所谓的中军大帐只不过是一个部落首领的寝帐而已,不是颉利的王帐。颉利的王帐不是一般的军队能够冲到眼前的,他的颉利的王,要是敌兵冲到他的王帐面前,这就等于侮辱哦了突厥人,这是突厥人不能容忍的。

所以,李敬玄冲到大营的中军位置的时候,发现了帐前早已有数千骑突厥人在等候他,而这支突厥骑兵的中间位置,有数十名突厥部落首领,其中就有突厥的大汗颉利。

“你就是这支唐军骑兵的主将?”颉利开口问道。

他明明的知道自己的斥候发现了他们,而这支唐军还是义无返顾的杀向了自己大军的营盘,视死如归,这份气魄颉利也很欣赏,才会开口询问。

“不错,你就是颉利可汗吧!”李敬玄也问道。

“正是本汗!”颉利冷言笑道,“大唐军神李靖和汉王李恪也不过如此吗?”

“呵呵”李敬玄冷笑道,“那大汗就拭目以待吧!”

李敬玄话说完,率军杀向了颉利。

可是,他的大军刚向前冲刺了一百步,颉利的身边突然涌出了数千骑的骑兵杀向了李敬玄。

“杀——”李敬玄怒道,“去死吧!”

他手中的特制唐刀砍飞了挡在面前的一名突厥骑兵,“噗嗤——”鲜血喷涌而出,喷到了李敬玄的脸上,使他像一个地狱中的杀神。

李敬玄不是陈其、王中长这样的勇猛型将领,但数十年是沙场锻炼使得他骑兵武技很精湛,所以,他面前的突厥骑兵不用一回合必将死在他的战刀之下。

李敬玄在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长久累积的压抑情绪,而他身边的突厥骑兵也是悍不畏死,有一个比李敬玄杀死,就有两个冲向了他的身边,他们死命的涌向李敬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像将这名唐将斩落马下,这样他们就可以领到一笔赏钱。

俗话说道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即便李敬玄强悍如此,即便他现在就想一个地狱里出来的杀神,但抵不过在金钱的诱惑下发疯了一半的突厥精骑。所以,他已经陷入了突厥的包围之中,他身边在亲卫已经被突厥精骑全部杀死。

“啊——”李敬玄又砍翻了一名突厥骑兵,回头看了自己的身后一眼,发现自己冲的太快,已经跟大队拉开了至少一百步的距离,他后面的唐军想极力冲到前面跟他会和,但突厥骑兵死命的阻挡,他们无法冲破突厥精骑的封锁。

而李敬玄朝中军大帐前一看,颉利在意不到去向,前面出了突厥精骑就是突厥精骑。

“找死!”李敬玄一刀刺穿了一个想在背后偷袭他的突厥骑兵,回马杀向了自己的大军,既然颉利已经不在中军大帐,他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他还要回到自己的大军中指挥冲杀呢!

李敬玄在往回杀的时候,突厥精骑极力的想拦截他,将他拦在了距离大军大军五十步的地方,李敬玄既是再怎么冲击前面的突厥精骑也冲不出他们的拦截圈。

圈外的唐军看见自己的将军被突厥精骑围攻,他们都红了眼是杀向了李敬玄。

唐军的潜力在这一瞬间突然被激发出来,他们骨子里的血性被激发出来,他们突然之间全身上下充满的力量,就像逃脱了牢笼的猛虎。

“杀——”马良成吼道,一刀砍翻了前面的突厥精骑,冲向了被包围的李敬玄。

“杀——”唐军杀红了眼的将士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气势,杀向了包围着李敬玄的突厥精骑。

“果然——果然——”李敬玄看到这么一某,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李恪的用心,他终于明白了李恪的苦衷。

“杀——”李敬玄突然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他双手握刀,狠狠了劈了下去,将面钱突厥精骑劈成了两半,鲜血洒满了周围的突厥精骑的身上。

震撼!

对于围攻李敬玄的突厥精骑,李敬玄这样的表现绝对是震撼。

他们围攻了李敬玄很久,他已经显出了疲惫之态,已经没有多少了战力了。

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突然之间李敬玄却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李敬玄就像一匹真正感觉到了杀敌时的酣畅淋漓,他杀出了一条血路,跟唐军的大军会和道了一起。

“没有想到啊!”李敬玄暗自想道,“今天会激发自己身上的潜能!”

像他刚才这样的一刀劈砍,他只是在李恪的并州军看到过,在郭侍封、王真和任虎身上看到过,在鬼面骑身边看到,而且他也听闻李恪身边的勇将陈其杀人的刀刀都是势大力沉,他所杀是人都没有肢体健全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能力!

跟唐军的主力会合,李敬玄看到唐军爆发出的绝对强悍的战斗力,他信心倍增。他清楚了李恪夜袭的目的,而现在夜袭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觉得没有必要在留在这里做多余是厮杀损失自己的人马。

所以,他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而且率领唐军开始突围。

只是,李敬玄没有想到的是,颉利既然能够轻松的放到冲进大营,自然就没有想过让他离开这座大营,他想将这座大营当成的这支骑兵的墓地。

所以,四面八方都布满了突厥精骑,这使得李敬玄怎么冲杀,都冲不破突厥人的围追堵截。

“将军,怎么办?”马良成急切的问道。

“四面都是敌人,我们真正的陷入颉利的包围之中!”李敬玄也开口说道,但他不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因为他的决定没有错,经过这一场厮杀,新军骑兵右营找回自己的灵魂,他觉得就是自己这两万人战死也无怨无悔。

“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李敬玄问道。

“大概有五千人!”马良成答道。

“颉利不是想让我们两万骑兵都死在这里吗?他想让我们死,他也不会得到什么便宜!”李敬玄怒道,“我们会用他难以接受的代价告诉他,他想这座大营成为我们的墓地,我们就像这座大营成为突厥人的修罗场!”

李敬玄的说话时的声音很大,使得他周围的不少唐军士兵都听到了他这句话。

“将士们——我们不会后退,我们要继续前行!我们要死战到底!”李敬玄吼道。

“死战到底!”马良成吼道。

“死战到底”数万名唐军大声吼道。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

这就是唐军现在所要面对的结果。所以,李敬玄主动的选择了放弃撤退,开始进攻。

男儿立志出云州,

不败突厥死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

人生无处不青山。

李敬玄低声的吟道,这是李恪在给杜君绰和孙贰朗的大军送别的时吟唱的诗歌,李敬玄当时深深的将这首诗歌印在了脑海中,他认为这首诗歌表达了大唐男儿视死如归的死战到底的斗志。

但是在今天,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在突厥精骑四面八方的围困下,他低声的吟唱出来,显得特别的悲壮,显示更加的豪迈。

男儿立志出云州,

不败突厥死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

人生无处不青山。

数万骑的唐军也开始吟唱这首诗歌,声势滔天,他们视死如归的气势顿时震撼了围困他们突厥精骑。

特别是这句“不败突厥死不还”的决定,让他们全身充满了斗志和用完的力量,而围困的突厥骑兵则是心里有了波动。

“不败突厥死不还——杀!”李敬玄喊道,率领唐军精气神杀向了大营之中突厥骑兵最多的方向,他的身后数万骑的唐军士兵紧紧是跟随,誓死相随!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为兄弟而战

远处,静静的观看突厥精骑围杀唐军骑兵的颉利可汗和各部落的首领在听到唐军集体吟唱的这首诗歌,再看到唐军那瞬间爆发出的惊人的爆发力,他们震惊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短短一炷香的时间,这支瓮中之鳖的唐军会变得这么强悍。

颉利可汗也懂汉话,可是唐军吟唱的是一首诗歌,他有点理解不透,向身边的人问道,“他们在唱什么?”

旁边有懂汉语诗歌的人用突厥语给颉利解释了一遍诗歌的内容,颉利听完解释,就明白了唐军为什么会瞬间变强的原因。

“命令全体突厥勇士,务必给本王全歼这支唐军!”颉利的话冰冷中透出了一股凝重之气,让他身边的个部落首领吃惊不已。

而颉利也没有给众人过多的解释,但他自己心里清楚,眼前这支唐军已经有了灵魂,他们已经有了军魂,只要今晚让这支唐军逃脱,今后突厥骑兵遇到他们绝对会是突厥骑兵的灾难。

只是,颉利可汗也有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这首诗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呢?会激发潜在这些人体内的战斗力呢?绝对不是只为了那句“不败突厥死不还”,肯定还有其他方面。不过颉利可汗怎么想也想不出除此之外其他的解释。

李敬玄已经放弃了突围,所以他身后的唐军骑兵已经放弃了突围。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杀净眼前的突厥骑兵。

现在,他们不会想很多,什么荣誉,什么尊严,什么保家卫国……等等,他们都不想,他们只想杀净眼前的突厥人,用自己是仅剩的力气杀更多的突厥精骑,给今后自己的兄弟多留下些活命的机会。

其实,颉利不懂为什么大唐的骑兵会爆发这么强悍的战斗力!

因为,他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李敬玄陷入突厥精骑的包围圈时,他们极力想救他的时候,大唐的骑兵明白了一个道理——兄弟!兄弟情义!

当李敬玄身陷突厥精骑的围杀之中的时候,他们感受大了跟他们并肩作战的主将,跟他们长期相处的兄弟就要死了,在这一瞬间他们想道了要救他。所以,他们才有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他们才发现了兄弟情义是这么珍贵,而这份情义只有在兄弟遇难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

而这个道理颉利永远不会明白,突厥人永远都不会明白!他们的世界观中,强者为尊,弱者就必须死。所以,兄弟似乎只是一个概念,只是强大的时候才会兄弟,弱小的时候就是自己的踏脚板。

所以,他们永远不明白兄弟的含义,更不懂兄弟的情谊。

所以,他们不会理解唐军爆发的真正原因!

李敬玄就这样率领他的兄弟,一万五千名兄弟在突厥的大营中横冲直撞,肆虐着突厥人的防线,屠杀这突厥人的精骑。他们现在就想多杀敌人,多杀突厥人,这样就可以给郭侍封率领的新军更多的生还的机会!

所以,他们已经什么都不顾不管,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就在李敬玄率领大唐男人跟突厥人厮杀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低沉而悲壮的歌声,而歌词的内容就是他所吟唱的这首诗歌:

男儿立志出云州,

不败突厥死不还。

埋骨何须桑梓地,

人生无处不青山。

“怎么回事?”李敬玄想身边早已是一身鲜血的马良成问道。

“我也不清楚啊!歌声好像是从向西的方向穿过来的!”马良成仔细听了片刻后说道。

“难道是唐军?我们的援军?”李敬玄欣喜道。

“郭侍封——”马良成吐出了这个名字。

“他?”李敬玄也惊道,李恪的命令是分批夜袭,郭侍封在自己不退兵的时候不会夜袭,这是命令。所以,李敬玄认为这是郭侍封援军的可能性很低,他才会问马良成,但现在听到马良成果断的回答是郭侍封,他心里很复杂。

“李将军,机不可失啊!”马良成在李敬玄耳边提醒道。

确实,郭侍封的援军到了,这正是他突围的最佳时刻。

没人谁真正的愿意去死,唐军骑兵也是一样,只要有生的可能,大家都不会选择飞蛾扑火一样的跟突厥人拼死。

所以,李敬玄果断的喊道,“将士们,我们的援军到了,他们就是郭将军的新军营,将士们跟我杀出去,我们回家!”

“杀出去!回家!”唐军精骑吼道,他们也听到了向西的方向的歌声。

“杀——”李敬玄率领,马良成跟随,一万多精骑开始向西的方向突围。

而马良成说的不错,这个时候郭侍封恰好率领他的右营的骑兵冲进了突厥人的营地。

他是听到唐军的歌声,低沉而悲壮的歌声之后才会杀向突厥的大营的。

李恪在他去新军营的时候就告诉他,杀敌事小,激发斗志事大。所以,他在听到李敬玄他们的歌声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明白怎么样激发右营将士们的战斗意志。

“噗嗤——”郭侍封第一个冲进了军突厥营,砍翻了挡在他面前的突厥精骑。

“将士们,我们的兄弟们正在被突厥人围攻,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杀啊!杀进大营,救出左营的兄弟!”郭侍封吼道。

“杀——”郑善也吼道。

“杀进大营,救出左营的兄弟!”郭侍封和他的新军营杀进了突厥的大营。

突厥骑兵为了能够全力剿灭李敬玄的骑兵,将所有主力都部署在了中军位置上围困李敬玄。所有,大营的守备很松懈,这就给了郭侍封机会,突利人没有了大量骑兵拦截,他和他的新军顺利是杀入了军营,甚至一口杀到了围困李敬玄大军的外围。

这个时候突厥骑兵终于发现了从外面杀进来了唐军,他们也开始向郭侍封杀过来,这样就给了李敬玄他们机会,李敬玄一马当先,马良成紧跟其后,在牺牲了数百名唐军精骑之后他们终于杀出了突厥骑兵的包围圈。

“李将军!”郭侍封喊道。

“郭将军!”李敬玄也认出了郭侍封。

“你赶快率领左营的兄弟们撤退,突厥大军就交给我们右营!”郭侍封坚定的命令道。

李靖让郭侍封节制李敬玄部,而现在李敬玄部损失很大,士兵的战斗力明显下降了很多,不宜跟突厥骑兵交战,李敬玄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也就接受了郭侍封的命令。

“多谢郭将军!”李敬玄拱手道,他倒是很干脆,回头命令道,“左营的将士们,我们撤退!”

李敬玄部终于在郭侍封部的营救下逃出了突厥人的围困!

看着李敬玄离开,郭侍封淡淡说道,“你们走好吧!我们右营将会为了兄弟而战!”

第三百四十七章 枭雄的心——硬啊

郭侍封静静的面对蜂拥而上的突厥精骑,他变的很冷静,从刚才李敬玄这支骑兵的身上看到了自信,他看到了那种发自内心的强烈的战意。

所以,他很肯定李敬玄已经将他的那支骑兵有了灵魂。

现在,就该轮到他郭侍封了,他是鬼面骑出来的将领,他不能堕了鬼面骑的威风,不能让李敬玄压过自己。

所以,郭侍封紧紧的握了握他的佩刀,大声吼道,“杀——”

“杀——”郭侍封身边静心挑选的五百亲卫吼道,他们受到了郭侍封浓烈的杀气是感染,他们的身世也隐隐的泛出了杀意。

“噗——嗤——”郭侍封的长刀砍飞了一个突厥精骑的头颅,而他随着这一击冲杀之力一拳打碎了偷袭他的一名骑士的头颅。

震撼!

绝对能够震撼突厥精骑!

绝对能感染唐军骑兵!

他们都没有想到战场上还有这么杀敌的!

他们没有想到,这样也能杀死敌人!

所以,郭侍封的这一击击溃了突厥精骑的信心,激发了大唐骑兵的杀敌信心。

两万骑精锐就这么突入了突厥精骑是包围圈中,就像是一把尖刀,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撕破了突厥的包围圈,撕破了突厥大军的整个营盘防线。

远处的颉利在静静的观战,他的脸色没有任何的表情,他身边的各部落的首领也不清楚颉利到底在想什么。

他愤怒吗?他气氛吗?他想杀人吗?

颉利身边的各部落是首领全都在颉利的身上,这一仗打成这个样子,没有留住已经离开了唐军骑兵,现在就能留得住这支唐军骑兵吗?各部落首领自己心里都不清楚。所以,他心里想的是战后颉利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让唐军突入自己的营盘肆意的厮杀一番而从容离去,这是颉利不能容忍的啊!

难道唐军就这么强大吗?各部落首领在看到郭侍封和他的骑兵的肆意的屠杀者突厥精骑额时候心里这般想到。

俗话说道好,主将的气质会影响他所率领的军队。

所以,郭侍封身上的气质影响到了他所率领的新军骑兵营。

出自鬼面骑的郭侍封,全身都透出一股杀气,敢于天下为敌的杀气。而这股子气势也影响到了他所统领的新军骑兵,整个新军骑兵身上都散发出了一股子杀气,悍不畏死是杀气。

突厥骑兵已经手打了李敬玄部精骑的打击,士气低落,又被郭侍封一番冲杀撕破了防线。所以,现在的突厥骑兵在兵力和人数上占优势,但在体力和意志上跟郭侍封的骑兵相差很大。他们虽然在极力的砍杀唐军的骑兵,可是他们看出的弯刀没有力道,刀里面没有必杀的信念。所以,他们的刀伤不了悍不畏死的唐军骑兵,反而会被唐军杀死于马下。

“大势已去啊!”颉利突然开口说道,他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愤怒之色。

这更加让他身边的各部落首领心惊不安,他们都认为这是颉利暴风雨来之前的前兆。

“传令!收缩防线!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了!”颉利有点疲惫的说道。

“是!大汗!”他身边的亲卫答道。

有了颉利的命令,突厥骑兵开始收缩防线,渐渐的将兵力集中在了中军大帐的位置,这样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就变得很明显,就像一个躲在乌龟壳里的乌龟,给郭侍封造成了很大不便。

而这个时候的郭侍封也知道大势已去,夜袭基本已经告一段落,自己留在这里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他便果断的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郭侍封的唐军骑兵来的快,但退的也很快,不多时大军已经退出了突厥的大营,突厥人,包括颉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唐军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安抚勇士们!收拢骑兵!”颉利淡淡的道。

“是——”各部落首领恭敬的答道。

“你们都来本汗的帐中,我们要商议今后的对策!”颉利继续说道。

“是大汗!”各部落首领答道,他们不敢违命。

各部落是首领跟随颉利来到了他的王帐,颉利坐定,各部落首领施礼。

颉利这才开口说道,“今晚跟唐军的一战你们都看见了,有什么感想吗?”

颉利这句话说的很轻描淡写,好像这场败仗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一样!

“大汗,没有想到唐军会变得这么强,特别是他们的骑兵,短短的几天时间,战斗力却翻了好几倍,真是不可思议啊!”其中一个年过四十的部落是首领率先开口说道。

“除此,还没有吗?”颉利冷冷的问道。

“大汗,我认为的我们突厥的骑兵今晚跟唐军战斗是时候战斗力明显很弱!”另外一个部落的首领说道。

而他的这句话得到了大帐内各部落首领的肯定和支持,今晚跟唐军的一仗打的他们确实是没有了脾气,让他们没有了以往的自大和自信,现在他们开始真正的正视唐军的战斗力。

“恩!你说的很对,我们的骑兵确实很弱!”颉利开口问道,“但是,我们骑兵为什么会这么弱呢?”

“……”各部落首领默然不语,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心里清楚,就是不敢说,更加不愿说。

“就是因为我们不懂得团结,我们士兵作战没有唐军那么的敢于为自己的同伴牺牲自己的性命!”颉利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士兵到现在作战的时候,还都是以各自部落为主,看到其他部落是士兵受到围攻他们也不上前营救,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斩落马下。所以,本汗认为这才是导致我们精骑战斗力低下的真正原因!”

颉利发怒了,他的话充满了杀气,而他的这句话很有道理,这使得各部落都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所以,他们都不说话,不敢说话。

“如果,你们还想让我们突厥的精骑这么继续颓败下去的话,那么,这支骑兵迟早会成为李恪唐军歼灭对象!”颉利冷哼一声说道,“你们可以不信本汗说的话,但你们要相信今天晚上你们看到的事实!数天前,这支骑兵的战斗力是什么样,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差点让李恪的大军崩溃,差点让李恪的进攻前功尽弃。可是现在呢?你们再看看他们战斗力又是什么样字?他们今晚击溃了我们突厥精骑,他们击溃了我们突厥强大的骑兵!”

颉利铿锵有力的话说完,大帐里陷入了沉静!

半响,才有人开口说道。“大汗——请大汗下令吧!”

颉利的各部落首领都听的很清楚,那就是这支突厥骑兵现在就必须需要改变,需要强化战力!不然,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只有被李恪歼灭。

但是听到这个部落首领的话,颉利不为所动,依旧冷眼注视着众人!

“请大汗下令吧!”又一个部落首领说道。

颉利依然不为所动,依旧沉默不语。

“请大汗下令吧!”这次说话的是所有的部落首领,他们同时起身异口同声的说道。

“哼——既然你们大家都这么说,那本汗的意思就是”颉利话说到这里,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将所有的骑兵进行整编,混编成数个万人大队,统一指挥!”

颉利说到这里,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个部落首领,见大家都不反对自己的话,便向身边的亲卫问道,“这次我们损失多少人吗?现在还剩下多少人马?”

“报告大汗,我们损失一万八千人,不算塔塔斯托他们今晚带出去的人马,现在我们还剩下五万精骑。”亲卫有点心疼汇报道。

“那就下令将五万人混编成五个万人大队!”颉利的语气不容他人质疑。

“遵命!”亲卫答道,离开了大帐。

“你们都坐下吧!”颉利看着亲卫走出了大帐,这才语气缓和了不少,对自己面前站着的各部落首领道说道,“你们要知道整编后的突厥精骑将会变得更加的强大,他们会在本汗的亲率下踏破云州城,兵临长安城!”

颉利意气风发是说道,现在是他丝毫没有刚才战败之后的冷静之态。

“踏破云州城,兵临长安城!”大帐内的各部首领吼道,只是他们的表现明显是有气无力。

不过颉利也不会将此放在心里,他现在很高兴,李恪的一场夜袭让他彻底掌握了这支精骑的权利,他倒是没觉得这场仗打的有多么失败。

颉利倒是认为,经过跟唐军的一场大战,现在剩下的突厥骑兵才是真正的突厥精锐。他们能够经受住唐军三次夜袭,还能够活着,这说明他们的耐力和意志已经经得起了战争的洗礼,他们已经达到了精锐的标准。

所以,他现在对这支骑兵很有信息。

而他现在很满意今晚的战果,他认为损失了一万八千多士兵不要紧,重要是他得到了一支精骑。

李恪夜袭的三路大军,只要他愿意,他的一万多亲卫就可以拦下他们。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将这次李恪的夜袭当成了突厥大军的练兵,就像李恪将这次夜袭当成了唐军新军的练兵一样。

所以,他很满意剩下的这五万人,他非常的满意剩下的这五万精骑。

而这才是真正的颉利,真正的枭雄,用一万八千人的代价练就一支精锐的铁骑。

同样的,颉利也很佩服李恪,这次唐军夜袭,致使唐军最少也损失了一万多人,而颉利清楚的知道,李恪夜袭的目的也是为了练兵,他也想是在用一万人的代价练就一支骑兵。

所以,颉利觉得自己和李恪的同一路上的敌人,都是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

因此,他觉得自己的一生有李恪这样一个对手是值得庆幸的事!

第三百四十八章 突厥人的夜袭

夜已经很深,唐军军营,李恪和李靖在大帐中饮酒聊天,两人脸上丝毫看不出困意。李恪的案几上方的一本《孙子兵法》,这本书是李恪行军打仗的时候必看的一部书,看了久了书中的内容李恪都能一字不差的背的下来,但他会是时常翻看。李靖的案头除了一些纸张,还有笔墨。洁白的纸上写满了字体,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透,显然的刚写下不久。

李恪也有记笔记的习惯,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清闲的时候,他都会写一些自己的看书心得和心情。

但是,今天看了李靖写在纸上的内容,他很是吃惊。李靖写的不是别的什么诗词歌赋,他写在纸上的正是后世所谓的《卫公兵法辑本》。

对于这本,李恪前世没有读过,不知道其中的内容。可是,能够被李世民看重的兵书绝对是值得研读的书籍。

所以,李恪思考了好久,这才开口说道,“大总管,你的这本兵书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写成功呢?”

“老夫也知道啊!”李靖感叹一声,继续说道,“这几年一直忙于军务,没有时间细心的整理编纂以前的笔记,要想成书可能还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要是大总管能够编纂成功,可否借于本王阅览呢?”李恪笑道。

“只要殿下喜欢,等老夫将全部收稿笔记整理完成,立刻送殿下阅览!”李靖也笑道。

“那就多谢大总管了,只是本王还有不情之请,还希望大总管能够答应。”李恪严肃的说道。

“殿下请说!”李靖回道。

“本王想刊印大总管的这本兵书,不知道大总管意下如何呢?”李恪小心的问道。

《卫公兵法辑本》毕竟是李靖一声的心血,是他一声经历的大小数百场战争之后的宝贵经验,要是李靖想私藏,不想公诸于世,那李恪也没有办法。

“老夫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殿下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李靖笑道,“殿下能够刊印老夫的兵书,老夫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不答应呢?”

“大总管高义,请受本王一拜!”李恪起身给李靖施礼道,李靖连忙起身阻止了李恪,嘴上连说不敢当李恪大礼,李恪这次作罢。

李恪之所以对刊印李靖兵书这么慎重,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的大唐士族门阀观念很强,对一些属于自己家族的东西,像兵书之类重要的东西还是不想流传到民间。所以,李恪才会则们慎重的询问李靖,想征得他的同意,这跟后来的大宋不同,宋朝在学术和文化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宋朝很多文人都会著书立传,觉得这是一种荣耀,而大唐尚武,门阀家族观念很重。

在征得了李靖的同意后李恪显得很高兴,他端起酒杯连续敬了李靖三杯,李靖的心情似乎也很不错,李恪敬酒他是来者不拒,跟李恪连干了三杯。

军中禁酒,这是军营的规矩,可对李恪是例外,他是皇族,他有这个权利,而李恪的行军总管,军营禁酒只能是对士兵和下级将领而言,在他这样的大总管身上行不通。

李恪和李靖喝酒正酣,就听见帐外有亲卫说前方斥候来报。

李靖将斥候叫到帐内,斥候给李靖和李恪施礼,完毕,开口说道,“禀大总管,三十里之外发现了大股突厥骑兵。”

“突厥骑兵?”李靖重复道,他向李恪道,“难道颉利也想跟我们玩夜袭?”

李恪点头,表示他肯定了李靖的这个猜测。

“大概有多少人?”李靖继续问道。

“三万到四万人之间!”斥候回道。

“你下去吧!继续监视!”李靖命令道。

“诺——”斥候退出了大帐。

“鬼面骑现在也该回营了吧?”李靖向李恪问道。

“恩,按照规定的时间,他们已经快要到达营地了!”李恪回道。

“我们现在营中的兵力不到两万,明显不足以跟突厥四万的精骑打一场胜仗啊!”李靖叹道,“只能想办智取!”

“本王猜的不错的话,这次领兵的肯定不是颉利本人。”李恪很肯定的说道,“突厥人之中除了颉利,能打仗的除了领兵在外的阿史那社尔,剩下是两人都已经成了我们刀下的亡魂,大总管,既然颉利让一个草包领兵来给我们送功劳,我们不能不买颉利面子啊!”

李靖被李恪这么一说,也给逗笑了,“汉王殿下又有什么计策了?”

“其实,大总管心里也有数!”李恪笑道。

“你肯定?”李靖也跟李恪打哑谜。

“大总管,要不我们将自己的计策手在自己的手上,看看我们是否想到了一起呢?”李恪提议道。

“好啊,那就让老夫看看殿下的计策吧!”李靖也豪爽的说道。

李恪和李靖拿起笔各自在手掌上写了字,两人握拳将各自的手放到了一起。

李恪先张开了自己是手,李靖看到李恪手上的字,不由的开怀大笑,同时他也摊开了自己是手,李恪看到了李靖手掌上的“火”字,也不由的开怀大笑。两人都目视对方,彼此之间的心心相惜的之情不以言表。

火攻!

李恪和李靖都想到了火攻!

就像李恪所说的,既然突厥领兵将领不是一个符合的将领,那对方夜晚袭营的最好办法就是火攻。所以,李靖和李恪都想到了火攻,两人想到了同一条计策,才会这么开心,才会产生惺惺相惜之情。

“来人!”李靖下令道。

“大总管!”亲卫道。

“你下令让各营立刻准备行装,我们要撤出军营,而且命令他们在离开的时候,多捆扎一些草人放在营房之中!”李靖吩咐道。

“诺”亲卫领命离开。

现在的军营,有用的大将都被派了出去,剩下的都是一些小校,李靖只能吩咐自己的亲兵去传令,也没有召集这些小校亲自下达命令。

“大总管,本王还是出去督导他们吧!免得出现差错!”李恪提醒道。

“那就辛苦殿下了!”李靖客气的道。

李恪告辞了李靖出了帅帐。

李靖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军营里及进入了开始撤兵时最为忙碌的时刻,李恪大踏步的来到了自己的营房,他吩咐孟山督促各营开始慢慢的撤退,而他自己则是来到了重骑营的营盘。

重骑营是李恪最为看重的一支骑兵,是苏定方数年的心血。所以,李恪一直将他们雪藏到了现在,在跟颉利的几次大战之中李恪都没有动用这支精锐铁骑。

而现在李恪来到重骑营,他只是想来看看而已,到现在他也没有准备用重骑营。李恪想将重骑营用到最关键的时刻,就是跟颉利生死之战的时候。

所以,李恪来到重骑营的时候不少重骑营的小校都跟李恪主动请命要参加跟突厥的交战,可还是被李恪安抚住了。不得不说苏定方的治军很严格,士兵们求战心切,但李恪安抚他们,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就不在主动请缨,真正的体现出了军人以服从为命令的天职。

时间过了半柱香,各营之间准备妥当,李靖一声令下,一万多大军开始缓缓的撤出了军营,踏黑离开了军营,撤退到了距离军营不到十里之处,开始弯弓搭箭,等待来犯的突厥骑兵。

第三百四十九章 火攻

塔塔斯托和阿根族是首领两人率兵急速奔驰,因为突厥人善于长途奔袭,他们在到唐军军营前的二十里的位置停止了行军时,整个大军士兵的体力还是很充沛。

“前方二十里就是唐军的营地,我们还是小心为妙!”塔塔斯托说道。

“对,我们不能冒险,还是先派斥候去查探吧!”阿根族首领回道。

塔塔斯托下令让自己的亲卫派五百斥候前去查看,突厥精锐中五百骑兵呼啸一般的离开了大军,消失在黑夜色之中。

塔塔斯托派出五百人的斥候,其目的很明确,就是将沿途的唐军斥候给清楚掉,好给他的大军扫清障碍。所以,他派出五百骑斥候的时候,下令让大军原地休息半柱香的时候,等待斥候的回报。

二十里的距离对突厥骑兵而言不是很远,半柱香的时间他们已经侦查清楚了整个唐军的营盘和兵力部署情况。斥候将情况回报给塔塔斯托的时候,塔塔斯托脸色露出了胜利微笑。他这次主动请缨夜袭唐军军营,就是想跟颉利证明自己的能力,想让颉利更加的倚重他。现在,斥候回报说唐军营地周围基本没有斥候,但军营里却是战马嘶鸣,人影不断的时候,他就觉得唐军这次大意了,这次正是自己偷袭的最佳时刻。所以,塔塔斯托跟阿根族的首领一商量,决定了直奔唐军大营的计划。

塔塔斯托和阿根族是首领合兵大概有三万多四万人吗,而四万精骑狂奔的时候气势也不小,要是夜袭唐军答应的话,五里之内唐军肯定会发现。但是,塔塔斯托现在已经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现在想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冲进唐军大营,用自己手中的铁骑踏平唐军的大营。

所以,在塔塔斯托的带领下,将近四万多突厥精骑杀进了唐军军营。

只是很可惜的是,塔塔斯托杀进唐军军营,骑马狂奔到唐军营帐的中军大帐的时候发现营内空无一人。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下达撤退的命令,就见天空中划过一道流星,带着火的箭果断的落在了塔塔斯托的身边。

“哗——”的一声,熊熊大火开始燃烧,而这个时候借着大火的光芒,塔塔斯托才发现他所在的答应道出堆满了材禾,他才明白这个就是唐军给他设下的圈套。

一支支带着火的箭落在材禾上,燃气了熊熊的大火,塔塔斯托看到不少突厥精骑也被大火包围。

“撤退——”塔塔斯托果断的下达了撤兵的命令。

可是在这个时候,大军已经乱成了一团,根本就不听从他的命令,开始四处逃窜。

塔塔斯托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所带领的骑兵只能临时拼凑的骑兵,根本不是他本部人马。所以,这个时候他的命令根本就不会这些人估计,为了逃命他们不会遵从自己的命令。所以,他很有自知之明的带领自己的本部人马逃离了大军,独自开始向营外冲击。

只是李恪和李靖定下的火攻击不是那么容易逃脱的,所以,既是塔塔斯托怎么努力冲击,他所面对的依然是熊熊大火。

“完蛋了!”这个念头在塔塔斯托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

同时,他的断臂在这个时候也开始疼痛,剧烈的疼痛使得差点摔下马背。

“怎么办?怎么办啊?”

这是阿根族首领的声音,他现在已经快成了一个疯子,本想着跟塔塔斯托前来袭击唐军大营,能够戴罪立功,这样颉利有可能不会收了自己的兵马大权,还是让自己做阿根族的首领。所以,在颉利下令让他跟塔塔斯托一同前往的时候,他心里很高兴,表现的也很活跃。但是现在呢?当他自己置身在火海之中的时候,他被胜利冲昏的头脑开始清醒,他才知道自己想的有多的愚蠢,他恨自己怎么会这么冲动,跟塔塔斯托这样没有脑子的将领来这里呢?而他自己不知道的是,塔塔斯托是没有什么脑子,但他自己何尝有过脑子呢?不然,现在他自己也不会置身在火海之中。

远处,静静观看这一场火烧大戏的李靖和李恪两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自古战争就必须死人,对于将军是一将成名万骨枯,对于士兵而言,则是封侯拜将,对于君王来说这就是一场游戏,权利角逐的游戏。

所以,李靖已经熟悉这样的生活,面对眼前的火海之中慢慢死去的突厥骑兵,他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

同样,李恪就像一个冷眼旁观者,他也没有任何的慈悲和怜悯。

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两军交战,对方不死,那死的人肯定是自己。

所以,李恪绝对不会对眼前的敌人存任何的慈悲的念头。

而这个时候任虎和王真也率领鬼面骑回归,两人立即来到了李恪和李靖的身边汇报夜袭的情况。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李恪冷冷的问道,丝毫不因为两人是自己的部下就格外对待他们。

“回殿下,任务完成的很顺利,突厥的营盘防御能力很差,我们没有浪费多少时间就冲进了他们的营地,比我们刚开始预料的要顺利很多!”任虎简单的说道。

“而且,我们一连冲破了两个营盘,就我们鬼面骑的夜袭给突厥人的损失也不小!”王真补充道。

“恩——你们具体说说吧!”李靖开口说道。

“诺”任虎和王真道,然后两人简单了说了一些自己冲入突厥营盘之后的种种情况,特别是道出了突厥以部落的形式扎营,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等,李靖听完两人的汇报也很满意的点头。

“恩,你们完成的不错啊!今晚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先下去休息,记得明天写份战后总结交给本王。”李恪说道。

“诺”任虎和王真道,两人跟李恪和李靖施礼完毕,这才骑马离开。

“什么是战后总结?”李靖疑惑的问道,“殿下可否给老夫解释一二呢?”

“是啊,战后总结!”李恪叹息了一声,重复说道,但看到李靖很认真的样子,他笑着解释道,“在并州军当中,只要一名将领参加了一场战争,那他在战后都要写一份关于战场上的得失的经验的总结,不管是失败的经验还是胜利的经验都必须要写。”

“恩——听起来这样做好像很不错啊!倒是很有创新啊!”李靖思量了片刻后说道,“难怪老夫总觉得并州军打仗要比大唐其他的军队更灵活,在对阵突厥的时候更加有经验,现在老夫算是明白了,真正的原因就在这里啊!”

李靖这句话确实是发自肺腑之言,他一直觉得李恪的并州军身上有一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存在,他到现在都不清楚,他想深入了了解这支军队,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这么长时间他在并州军身上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现在听李恪说出战后总结,他的心里豁然开朗。作为打了数十年仗的老将,他自己就有一个习惯,就是参加一次战役,战后他都会做出总结,而这也是他到现在每战必胜的原因,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并州军所以的将校都会这么做。他自然也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那就是将领们会在不断的总结中发现自己缺点,看清自己的优点,他们会不断的提高自己的统军能力。

“不敢承大总管的夸奖啊!”李恪也客气的说道,但他没有否认并州强悍的原因在于将校的统帅能力。

俗话说的好,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确实,并州军这几年在他的带领下能够变得现在这般的强大,问题跟参加战斗之后的主将们都会做战后的总结有关系。

“汉王殿下手里也有不少这方面的总结下来的笔记吧”李靖突然跟李恪问道。

李靖的话李恪一点都不吃惊,他淡淡说道,“本王确实也有战后做总结的习惯,总结成功的经验,也寻找失败的原因。”

只是李恪没有理解透李靖的话里的意思。

所以,他在听到李靖接下来的话时候,他自己也大吃一惊。

就听见李靖说道,“殿下是否能够将你的笔记借给老夫阅览呢?”

“……”

李恪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李靖,他确实不知道李靖这句话是跟他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殿下不要多想,老夫只是想看看殿下的毕竟,看在今后编纂兵书的时候是否能够提供一些帮助!”李靖看到李恪惊讶的表情,立即解释道。

“恩——大总管——”李恪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他还是第一次失态。毕竟对方可是大唐的军神啊,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名将啊,要主动看自己的战争总结的笔记,李恪怎么能不失态呢?

“行——不过那些毕竟暂时不在本网身边,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本王亲自送到大总管的府上。”李恪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

“好——到时候老夫再跟殿下痛饮一番!”李靖也笑道。

他的话中丝毫没有将李恪当成的皇子,当成是一个晚辈看待,而是将李恪当成了知己,当成了朋友。

第三百五十章 班师回营

夜袭的唐军陆续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但他们发现营地已经被大火烧成了一堆灰烬,还有不少没有烧干净的尸体,正在露出洁白的白骨。

“末将参见大总管和殿下!”李敬玄和马良成向李靖和李恪施礼道。

“将士们的士气不错啊!”李靖夸奖了李敬玄一句。

“只是这场仗损失很大,将近损失了八千多人吗!”李敬玄语气悲凉的说道。

“有战争就有牺牲,对于军人死亡是很正常的一家事情。”李恪指着对面营地的废墟说道,“在这里,就在昨天晚上,突厥死了将近三万人,两个部落首领都被活活的烧死。”

李恪的话很直白,但很有道理,大唐跟突厥打仗,大唐士兵死了,但突厥也有人在死,没有不死人的战争。

李敬玄沉默,马良成沉默,李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李恪。

“作为主将,你不该去考虑牺牲了多少将士,而是要去思考,怎么打仗才能减少更多将士不被牺牲!”李恪一字一句是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好好写一份对这次夜袭的总结,将你们的得失都写出来交给大总管。”

“诺”李敬玄和马良成告辞离开。

“不错!”李靖淡淡的说道,李恪越来越像一军主帅,这样快的成熟速度确实让李靖很欣喜,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是否该致仕呢?他自己已经老了,何不辞官在家,将剩下的时间用来编写兵书呢?

以前李靖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想到辞官回家的时候,想到大唐没有一个真正能够统帅千军万马的人的时候,他就压下了自己心中这个欲望。

李靖这么想,不是说李绩和李道宗都不适合领兵,相反的他很看好李绩和李道宗。

但是,他很清楚李绩所代表的不是他个人,他代表的山东豪强。所以,很大程度上他都会以豪强利益为出发点,战争有的时候只会成为他晋升的捷径。而一个合格的统兵帅才,第一想到的避免死亡,第二是用最少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所以,李靖觉得李绩不适合接自己的班。

至于,李道宗,李靖很看好李道宗的领兵才能。只是李道宗是李氏皇族,而他的身份有比较特殊,这使得李世民不怎么放心大胆的启用他。

所以,综合各种原因,李恪才会在入职兵部,当兵部尚书的时候还没有选择辞官回家。

现在,李恪已经成了他眼中理想的接班人,成了能够统领大唐千军万马的合格统帅,李靖的辞官的念头又浮上了他的心头。

“末将参见大总管和殿下!”

李靖的思绪被郭侍封打断。

李靖看了一眼精神抖擞的郭侍封,再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新军骑兵,他们身上隐隐有了一股子杀气,虽然这股子杀气跟鬼面骑的杀气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但还是让李靖很满意。

“任务完成的不错!”李靖夸奖道。

“多谢大总管夸奖!”郭侍封很谦虚的回道。

“你先下去休息吧!”李靖说道。

“诺”郭侍封跟李靖和李恪施礼,恭敬了退了下去。

“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军队啊!”李靖淡淡的说道,“李敬玄的骑兵有一股子冲劲,郭侍封骑兵有一股子悍不畏死劲头。”

“恩——这可能就是这两只骑兵最为原始的军魂吧!”李恪也淡淡的回复道,“这次颉利遭受的损失很大,可能往后颉利会变得更加的小心,我们要跟他打仗,能否还能取得这几场这样的胜仗就很难说了。”

“经过这几天的几次打仗,颉利手中的十万大军损失了不少,现在剩下的全都是精锐铁骑,我们在训练我们的骑兵,但也不能否认我们在给颉利精简精兵。”李靖淡淡的说道,“今后的战场上跟颉利争锋,恐怕就要看张公谨和李孟尝他们两人那边是是否能够敌得过突厥阿史那社尔,还有杜君绰和孙贰朗,他们才是我们的骑兵啊!”

“恩!张公谨那边的胜负对我们能否取得胜利影响很大,对颉利是影响也很大,只是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李恪好像在自言自语的问道。

“这个老夫现在也很担忧啊,只是,情况大概不会太好!”李靖严肃的说道,“要不然张公谨到现在不会还不给我们发来军报汇报战况!”

李恪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李靖的这句话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注视着远方,久久没有开口。

半响,李恪开口道,“大总管,我们也该往图论河大营撤军了,现在行军的话,今晚子时就能到达图论河的营地!”

“恩,那就立即下令出发,大军班师回营!”李靖命令道。

“咕奥——咕奥——”

唐军撤军的牛角号吹响,剩下的四万多大军开始向图论河的唐军大本营开始行军。

夜晚,子时。

李恪和李靖的大军终于赶到了图论河的唐军大本营。程名振早已得到了斥候的汇报,早已等候在军营两里之外的地方迎接李靖和李恪。他本想出营十里迎接大军,只是考虑到大营中没有合格的守将,大营的安全,他才会在营外两里处迎接。

而程名振表现出谨慎但有不失礼数的态度让李靖和李恪两人都很满意。

“末将参见大总管和汉王殿下!”程名振恭敬的施礼道。

“程将军请起,不用多礼!”李靖笑道,“你守卫的军营很不错啊,没有个颉利可乘之机!”

“多谢大总管夸奖了,末将只是奉命行事,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程名振也很聪明的回答道。

“程将军辛苦了!”李恪也对程名振客气了几句。

李恪和李靖的大军回到唐军的大本营,李靖和李恪这才松了一口气,两人也随即下令大军休息,他们也各自安息。

第二天,李靖开始擂鼓聚将,将所有的将领校尉都招集到了他的帅帐。

鼓声三响而止。

李靖和李恪两人走进大帐的时候,帐内诸将早已等候他们多时了。

“参见大总管和汉王殿下!”诸将施礼道。

“诸位将军请坐吧!”李靖走上了自己的帅位,虚按了一下手说道。

诸将坐定,李恪也来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到了他行军副总管的位置上。李恪的位置想不李靖的位置只是微低一点靠前一点而已。

李恪坐定,李靖扫视了帐内诸将一眼,这才坐在了自己的帅位上。

第三百五十一章 张公谨的军报

“诸位,这段时间我们跟颉利经历了几次打仗,都取得了不小的胜利。现在你们就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的战术策略又是什么?”李靖的开场白就为这次的军事会议定下了讨论的主题。

李靖的话说完,大帐中的诸将开始相互讨论。

其中,郭侍封和郑善两人聊的很开心,李敬玄和马良成好像在商讨着什么问题,程名振跟一个小校不知在说什么,只有任虎和王真还是保持着鬼面骑独有的高傲和冷漠……

李靖看到这种情况,又看了一眼李恪,微微摇头不语。

李靖是意思很明显,这样的讨论根本就得不到什么实质的东西,而他明智得不到实质的东西,但还是要开这个会议,目的就像想通报一下最近的战绩,给士兵们一个信号,大唐必胜的信号。

所以,早有心理准备的李靖也没有纠结是低下将领们的交头接耳的谈论,他倒是和李恪很有兴趣的一同观看大家的讨论。

李恪对这样的会议也很没兴趣,宁愿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看书呢?但是,作为行军副总管,有些事情他自己即便不愿意也要去做。

不过李恪还是很欣赏任虎和王真两个人,他们两个那份孤傲和冷漠李恪很喜欢。军人就要有这股子劲,不然怎么能够驰骋疆场呢?

李靖和李恪,作为行军大总管和副总管的两人都静静的看着自己讨论表演,不少将领都发现了其中的尴尬气氛,顿时闭口不再言语,渐渐的谈话声减小,大帐里又重新陷入了沉静之中。

“怎么了?你们怎么停下来了呢?继续说吧!”李靖淡淡的说道。

“……”

大帐内的诸将都摸不透李靖的心思,不敢出声说话。

“诸位,我们跟颉利交战取得了几场小胜,你们现在都很满意了吗?你现在就已经开始骄傲吗?”李靖质问道,他的语气有点冷,使得大帐内的诸将不敢抬头看他。

“……”

诸将还是不敢开口说话,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们都明白!

“几场小胜就把你们得意成这样,那今后我们打败突厥,班师回朝的时候你们还不得意成什么样啊?”李靖严厉的斥责道,“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还像一名军人吗?还想一名领军将领吗?”

“大总管,末将知错,还请大总管责罚!”郭侍封倒是很机灵,他立即起身抱拳跟李靖承认自己的错误。

“还请大总管责罚!”诸将在听完郭侍封的话时,这才回过神来,他们连忙起身跟李靖请罪。

“哼——”李靖冷哼一声,随即又看了一眼李恪,明显是告诉李恪,你看看你的手下的表现,“坐吧!”

“诺——”诸将等到李靖的回复,他们这才敢领命坐下。

“我们跟颉利交战取得了几场小胜,确实值得庆贺,但是,我们自己不能骄傲自满。”李靖继续说道,“今后我们跟颉利还要打仗,还要打大仗,还要打硬仗,这都需要有人牺牲,所以,我们要做好沙场埋骨的心理准备。”

李靖的话有点悲壮,但却实实在在的冲击在了大帐内诸将的心里,他们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敬遵大总管之命!”

诸将朗声说道,这个时候的他们已经清楚了目前的形式,并不是他们想的这么简单。

“当然,你们也不能太过悲观,至少在这场胜利之中我们对颉利造成的损失也很惨重,现在颉利的十万大军只剩下不到六万,这对我们而言就是胜利,只要今后的一段是时间我们还能坚持,我们就离胜利不远。”李靖也开始说一些提升士气的话,“本帅今天在这里要嘉奖几名将领,郭侍封、李敬玄、任虎。”

李靖点了参加这次夜袭的主将的名字。

“末将在!”郭侍封、李敬玄和任虎三人起立道。

“这次你们夜袭突厥大营,给颉利大军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使得颉利大军的战斗力减弱,对这我们威胁越来越小。”李靖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你们功劳本帅一定会上报朝廷,朝廷会给你们嘉奖!”

“多谢大总管!”郭侍封、李敬玄和任虎三人道。

李靖夸奖完三人,有夸奖了鬼面骑和新军骑兵营将士们一番这才作罢!整准备让众将离开,就见一名亲卫急步走进大帐,单膝跪地道,“大总管,张公谨都督来的军报!”

“快呈上来!”李靖立即起身,他身边的亲卫早已将军报递给了李靖,李靖一目十行的看完情报的内容,脸色很难看。

“大总管,张公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恪向李靖问道。

李靖没有说话,只是将军报递给了李恪。

李恪接过李靖递给他的军报,认真的看完上面的内容,他是脸色也很难看。军报上说张公谨和阿史那社尔交战两次,双方都没互有胜负,只是唐军的损失要比阿史那社尔的损失要大很多,八万精兵现在只剩下四万多人,而阿史那社尔现在手中还有四万人马。除了这些内容,张公谨什么都没有交代,但李靖和李恪都能看出这场战役的结果。八万人跟六万人打,损失了一半的人马才跟对手打平,而对手只损失了不到两万人,现在双方兵力相等,张公谨肯定兵败无疑。

但现在派兵还来得及吗?看上面军报的日期,这份军报发出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前,那么就是路上行走了五天的时候,即便现在派兵过去,大军到达战场时也需要五天,这中间就是十天的时间,十天时间可以决定一场战争是胜负。

所以,李恪和李靖是脸色才会很难看。

“你们都下去吧,回去要好好操练兵马,等待我们跟颉利的最后一战!”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诸将答应,他们也知道现在不是留在大帐的时候,便推出了大帐。

诸将离开,大帐中就剩下了李靖和李恪两个人。

沉默,沉默不语。

李恪和李靖都沉默不语。

半响,

李靖这才开口说道,“张公谨那边一败,我们的处境将会还能危险啊!”

“大总管认为张公谨会败吗?”李恪反问李靖道,他虽然这么问李靖,但他心里也认定了张公谨会败给阿史那社尔。

“难道你认为四万人马就是四万突厥精骑的对手吗?”李靖反问李恪。

“张公谨和李孟尝手上的骑兵都是并州精锐,四万人对四万人,胜负难料啊!”李恪也不敢肯定张公谨和李孟尝能够取胜。

“相比颉利已经知道了张公谨那边的战况,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看来我们还需要做好打一场打仗的准备啊!”李靖叹息了一声道。

“是啊——”李恪也幽幽叹息道,他没有想到历史上大唐对突厥的战役描写的那么简单,但亲自参与其中才发现并不是那么简单。

第三百五十二章 颉利的动作

果然,李靖预料的没错,他收到张公谨军报的时候,颉利同样收到了阿史那社尔的军报,内容跟张公谨的军报的内容差不多,基本都是报了一下伤亡数字,很简单的军报,但跟张公谨不同的是,阿史那社尔在给颉利是军报上面明确表示他会击溃张公谨的唐军,攻下云州城。

作为颉利是心腹将领,颉利对阿史那社尔很信任,对他说的话基本不会质疑。

所以,颉利看了一眼军报的日期,他已经清楚,这五天的时间阿史那社尔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肯定已经击溃了阻挡在他面前的唐军,发兵云州城下了。

所以,颉利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命令他的儿子施罗德,就是突厥的右贤王率领十万大军前来跟他会和,他想用最短的时间跟李恪和李靖做最后的决战。

颉利认为既然自己收到了阿史那社尔的军报,那么李靖和李恪自然也收到了唐军的情报,他们也很清楚当前的形式,突厥精骑要兵临云州城下。所以,他认为这个时候唐军会出现士气低落的现象,而等到施罗德的十万大军跟自己回合的时候,李恪和李靖也会收到阿史那社尔攻打云州城的消息,而这个时候就是他跟李恪和李靖决战的最佳时机。

“本王倒是要看看你还没有什么本事?”颉利冷冷的自语道,但谁都知道他这句话里的你指不是李靖,而是李恪。

颉利这边的命令一下达,驻扎在图图河支流的突厥大军开始开拔!

突厥右贤王施罗德端坐在马背上,他身边是跟着的是他静心挑选的几名突厥将领,是他右贤王这几年重点培养的心腹将领,分别是万人队统领吉思勒,他的亲卫千夫长泰德和百夫长豪杜曼。

“你们说父汗这才让我带兵前往,是否打算要攻下长安城呢?”施罗德慢条斯理的说道,但想到长安城,他就想起了李恪,想起了李恪当年对他的侮辱,便狠狠的道,“听说唐军领兵的将领是李恪,本王真相找他呢,没想到他这么不怕死,主动领兵前来跟本王交战,嘿嘿,他是死期不远了。”

突厥人都隐约了听说了李恪和施罗德当年的恩怨。

施罗德和李恪的恩怨不是什么机密,施罗德多次派遣精骑围追堵截李恪,李恪还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大唐。这样传说来突厥不算禁忌。而正因为如此,施罗德多少也听到了不少突厥人的议论,说李恪要比他强,他才会这么耿耿于怀。

多年来施罗德都没有放弃报仇雪耻的念头,这次他主主动跟颉利请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李恪。

“王子请放心,我泰德一定会将李恪斩杀于马下!”泰德立刻附和道,他是施罗德第一个提拔起来的将领,施罗德将自己的亲卫队交给他,足见对他的信任和重视,同时也证明了他自身的实力。

“只要王子一声令下,我保证提李恪首级前来献给王子殿下!”豪杜曼开口说道,他的施罗德的亲卫百夫长,是施罗德的贴身侍卫长。所以,他跟泰德都属于施罗德的亲兵队,两人现在的竞争敌手,豪杜曼认为自己比泰德有资格做亲兵对的千夫长,而泰德认为豪杜曼仗着王子的宠信不服从自己的命令,是对自己权利的挑衅。所以,要不是施罗德在场,他俩肯定又会打起来。

“你们都不要插手,李恪本王自己会解决,你们只要斩杀了他身边的亲卫就行,特别的陈其!”施罗德高声吼斥道。

李恪身边的亲卫给他留下的影响很深,特殊是李恪的贴身侍卫陈其,斩杀了突厥第一勇士的陈其,他的存在给了施罗德要斩杀李恪时很大的压力。

所以,施罗德才会这么要求自己的属下。他没见过李恪出手,他便认为像李恪这样唐人的王子只会懂嘴皮子,要让他动手,他肯定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书生而已。

所以,施罗德才会说的这么大声,他才会这么自信。

可是,相等于施罗德的自信,他身边的泰德和豪杜曼两人显得比较沮丧。陈其是谁?要说他们不知道,那肯定是假的,刀劈突厥第一勇士,这已经成了突厥人最大的伤痛,他们怎么能不知道陈其呢?

他们两人确实有实力,确实是突厥的勇士,可是他们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实力,跟当初的突厥第一勇士相比,他们有很大的差距。而陈其是斩杀了突厥第一勇士的人,让他俩对付陈其,两人自付都没有任何把握。

施罗德见自己的两个部下刚才还跟自己争抢功劳,现在提到陈其,两人都闭口不语,他非常生气,刚想开口训斥,就听见他身边的万人队的统领吉思勒道,“王子,我们还是要加快行军速度,要是路上耽搁了时间,恐怕大汗会怪罪我们。”

“恩——确实!”施罗德对颉利很害怕,不是说颉利对他施加过什么严刑,而是颉利有权利免去他的右贤王的权利,有权利取消他的领兵权。

“吉思勒,你命令大军加速行军速度!”施罗德对吉思勒命令道。

“是,王子!”吉思勒领命离开。

经过了吉思勒的这参合,施罗德也失去了对豪杜曼和泰德的训斥之心,骑在马上沉默不语。但他心里想的却是阿史那云,那个被称为突厥第一美女的云妹妹。

他一心想娶阿史那云,没想到颉利跟突厥之间会爆发战争,而这一场战争也打碎了他的美梦。但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娶阿史那云的念头。

现在突厥南征大唐,要是取得胜利的话,突厥的势力会很强大。他的父汗颉利也会借此机会收拾突利,到时候没准……云妹妹啊!施罗德阴阴的一阵冷笑,脸上浮现出得意之色。

颉利的命令一下达,施罗德的大军开始开拔,通过斥候的汇报,李恪和李靖清楚了颉利的意图,颉利是想借此机会要跟唐军来场最后的决战。

可是,现在颉利手上有将近六万的精骑,再加上施罗德的十万大军,他的手上一共有十六万大军。而自己手上只有不到七万人马,实力相差很大。

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李恪和李靖便在大帐中开始商议对策。

“颉利想要跟我们来场决战!”李靖道,“只是现在不清楚孙贰朗和杜君绰他们的位置,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是啊——这次跟颉利决战,是否能够保持不败,就要看杜君绰和孙贰朗两人了!”李恪也是叹息道,“只是希望苏定方和陈其能够早点攻下阴山圣地,而张公谨能够多坚持几天,不要轻易的让阿史那社尔杀到云州城下。”

李恪和李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主要是一点原因就是交通不利,通信不便,使得他俩不能确切的清楚在外作战的几支兵马的动向。这让他们的指挥很被动,给他们的战术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要跟颉利一战,确定最后的胜负,我们的兵力恐怕不够啊!”李靖淡淡的道,“现在,我们的目的不是取胜,而是保持不败,尽量的稳住防线,稳住营盘,静等苏烈他们的消息。”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只能这样了!”李恪回答道。

随即,他又开口道,“这次是可能必须要动用重骑营才行,我们是否能够立于不败之地就要看重骑营是否能够顶住颉利大军的冲击!”

“重骑营的冲击力很强大,但机动能性不足,老夫认为可以让你手中的一万并州防护重骑营两翼的防线,免得让突厥骑兵从侧翼突破重骑营的防线。”李靖也建议道。

“恩,本王也是这么认为的!”李恪点头道。

他对重骑营,李恪还是很有信心的。

重骑兵可是轻骑兵的克星啊!可以说,要不是重骑兵的机动能力查,重骑兵可能会成为战争中绝对的骑兵主力部队。

“重骑营负责中路冲锋,新军左右两营负责两翼的防线,你的鬼面骑就充当预备队吧!”李靖道出了自己的战术安排。

“行!”李恪答应道。

对李靖的战术部署李恪没有异议,他还没有经历数十万参加的战役。所以,他还需要学习,而李靖这次的战术布置就是他学习的最好时机。

李恪跟李靖除了战术部署外,还要商量很多问题,伤员情况,粮草辎重,甚至兵败的撤退路线和负责断后的是那支骑兵,他们都做好了详细的计划。所以,两人商议完军务的时候天色已经到了旁晚时分,李恪在李靖的帐中用完晚饭,他告辞了李靖,向重骑营的方向而来。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各方的动静

十一月末,漠北的草原已经进入了寒冬,张公谨的大营早已被大雪覆盖。北风萧瑟,阵阵寒风就像刀子一般刮在守卫的士兵脸上,但守卫的大唐士兵依然笔直的站立不动。张公谨的大帐内,李孟尝和侯虎两人围坐在火盆旁边烤火,张公谨则是坐在帅坐上沉默不语。

出发前他和李孟尝信誓旦旦的说不需要八万大军就能拦住阿史那社尔,而李恪也告诉了他之所以给他们八万兵马的真正原因,就是让他们击溃眼前这支突厥精骑。

可是现在呢?张公谨都不敢相信跟阿史那社尔交战两次取得的战绩,二比一是伤亡比他不是没有遇到过,可仗打到这份上,占绝对优势的他现在处于颓势,他怎么也不甘心。而且,根据李孟尝透露,整个并州军就从没出现过上网比二比一的战列。这使得张公谨更加是羞愧难当,他觉得是自己指挥不当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所以,当他给李恪和李靖发完军报的时候,他便提出了主动交出帅印,让李孟尝接替他指挥大军的决议,他的决议一提出便遭到了李孟尝和侯虎的反对,但张公谨坚持自己的意见,这才使得大帐中气氛很冷清,张公谨坐在帅位上不说话,李孟尝和侯虎只是围着火盆烤火。

半响,张公谨继续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不同意,那你们说说现在我们该怎么遏制阿史那社尔的进攻?”

“双方兵力相当,我们何不拼力一搏呢?”侯虎提议道。

“愿闻其详!”张公谨急忙开口说道。

“突厥精兵之所以这么勇猛是因为他们的颉利本部的精锐骑兵,要想用我们现在手里的支骑兵击溃他们是不可能。所以,我们要战胜的不是突厥精骑,而是阿史那社尔。”侯虎说道,“突厥精骑没有了阿史那社尔,那他会是突厥精骑吗?”

“目前这也是最佳的办法!”李孟尝赞同道,并州军出身他的没少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斩首行动,这确实符合并州军的作战风格。

“只是……”侯虎见李孟尝支持自己的意见,又见张公谨点头让自己继续说,他便开口道,“只是……我们付出的代价恐怕也会很大。”

确实,李孟尝也清楚斩首行动,但他没有提,问题就在于付出的行动需要的代价太大。而侯虎刚开始没有跟张公谨建议用这个办法,同样是一个原因,付出的代价会很大。

“不管什么代价,只要能偶击溃阿史那社尔,我们就是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张公谨狠狠的说道。

侯虎见张公谨的态度很坚决,这才开口说道,“第一,要在军中挑选五千名精锐之士组成死士营;第二,要以张都督为诱饵。”

侯虎的话很简单,声音不是很大,但张公谨听的很清楚。

“五千精锐啊!”张公谨重复道,“需要五千是精锐死士,这不难办到,要让本都督做诱饵,本都督没意见。”

“而且,五千是死士还需要一段的训练时间!”侯虎说道,精锐和死士有很大的区别,即作战方法,杀敌战术等都是不同的。

所谓精锐,对他们的要求就是杀敌取胜。

但是,对死士的要求就很简单,不达到目的不罢休。

这之间看似很相似,但有本质的区别!

“张都督,末将请命负责率领死士营斩杀阿史那社尔,还请张都督容许!”侯虎这个时候起身向张公谨请命道。

张公谨也知道李恪将侯虎送到他营中的目的就是协助他,可能还有积累军功的目的,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送侯虎道他军营不是为了统领死士营。说直白一点就是让侯虎起送死。

半响,张公谨才回过神来,他定眼看了看侯虎,见对方的目光很坚定,便答应了侯虎的请命。

“李孟尝会负责给你五千军中最为精锐的骑兵。”张公谨说道,“本都督再给你三天的时候,三天之后胜败就看你们的了!”

“诺!”侯虎回道。

………………………………………………………………………………………………………

孙贰朗和阿姆两人骑在战马上,目视着前方的天际,两人都不说。

半响,就听见远处奔驰而来的骑兵斥候,是一名阿史那部的精骑。

“回禀阿姆统领,我军斥候已经发现了施罗德大军的动向,他们连日急行军,目的是图论河方向。”斥候用突厥语说道。

“恩,你下去吧!继续查探!”阿姆说道。

“遵命”斥候上马领命离开。

阿姆将斥候侦查的情报用汉语告诉了身边的孙贰朗,孙贰朗听完后脸色很凝重,“果然啊!突厥要跟殿下做最后的一战啊!”

“恩——”阿姆也点头道,“现在,我们也需要向图论河开拔了!”

“那现在就出发吧!始终跟施罗德的大军保持八十里的距离!”孙贰朗道,“他们跟颉利会和之后不会立即发动进攻,到时候我们还来得及跟他们来近距离,但现在跟他们不宜靠得太近,免得被他们的斥候发现。”

孙贰朗说这句话是时候语气很坚定,李恪给单独领军,让他跟阿姆外出作战的机会,他确实有了很大的长进。

“就这么办吧!”阿姆也附和道。

随即,他跟身边的亲卫下令。

阿姆和孙贰朗的大军也开始移动,他们缓缓的跟在施罗德的身后,而施罗德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支大军的身后不止有孙贰朗这支骑兵,他的侧面还有一支恶狼在静静窥视着他,这支恶狼就是杜君绰和扎德勒两人统领的精骑。

杜君绰和扎德勒同样在施罗德大军开拔的时候得到了斥候的汇报,他们俩经过细心的商酌和策划,也决定静静的跟随在施罗德大军的身旁,静等最佳的出击时间。

而不同于孙贰朗和阿姆的谨慎,杜君绰和扎德勒跟施罗德大军只保持了五十里的距离。这不能说两人胆子太大,而是他们深入腹地,他们所在这片地域属于突厥腹地,施罗德怎么也不会想到,突厥腹地深处会有唐军精骑的存在。

所以,现在整个草原上不是一支大军在移动,是三支大军的缓缓的移动,而且还是同一个方向——图论河!

这三支大军分别是突厥右贤王施罗德的十万大军和李恪部署下的阿姆和孙贰朗的精骑及杜君绰和扎德勒的精骑。

……………………………………………………………………………………………………

面向阴山圣地的方向呈现出白茫茫的一片,可见雪下的很厚。

阴冷是白毛风声就像吹响的哨子,划破了静静行进的黑衣骑兵。

苏定方和陈其两人端坐在马上,目光尖锐注视着前方的阴山圣地。

通过长途跋涉,他们已经行走了数千里的路程,成功的避开了几个突厥散乱部落视线,才到达现在的位置。

眼前大雪茫茫的地方,陈其心里很清楚,那就是突厥的圣地阴山。

当初他跟李恪使出突厥的时候来过这个地方。

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还有两天的路程就能到达阴山圣地!”陈其说道,“只是,这条去往阴山的路上突厥游民民族过多,想要避过他们肯定不可能。”

“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在这里扎营,让将士们养精蓄锐,等到战力充沛的时候一举攻破阴山,不能在路上耽搁太多的时间。”苏定方不容置于的说道。

“诺——”陈其领命道。

跟随李恪开始,苏定方一直就充当他的老师的角色。虽然,他跟苏定方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也没有学到什么兵法韬略。但陈其知道他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还是苏定方当初跟李恪举荐的功劳。

所以,陈其不会忘记这份恩情,对苏定方也很恭敬。

鬼面骑的苏定方组建的第一支精骑,但同样花费了陈其不少的心血。所以,他们两人可以说是鬼面骑真正的缔造者。

因此,不管是苏定方还是陈其,只要两人给鬼面骑下达命令,鬼面骑绝对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完成。

所以,陈其下达了就定宿营的命令后鬼面骑便开始扎营盘,烧热水,捕猎物。

而陈其则将目光移向了图论河的方向,身为李恪第一任的亲卫队长,他即便是离开了李恪身边,还是惦念着李恪的安危。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战争是疯狂的

侯虎率领五千李孟尝给他的精锐骑兵不听在军营之中训练,说实话他自己也没有把握用三天的时间就将这五千人训练成死士,可是大战在即,他也不得不突击训练。

所以,军营里弥漫着一股战前的紧张气氛,侯虎一身黑色戎装的出现在了五千精锐骑兵面前。五千精锐骑兵已经被侯虎严格训练了三天,而他们也知道自己是身份,所以,他们的情绪很稳定,每个人都抱着必死的信念。

因此,整个军营开始弥漫出一股死气,沉重是死气。

侯虎出身黑衣卫,而黑衣卫又是大唐最为精锐的骑兵,其中包括李恪亲身侍卫鹰卫、李恪的亲卫骑兵营狼骑营。所以,侯虎的训练方式很独特,只要给他时间,他绝对能训练出一支精锐骑兵。

只是,时间肯定不容许他这么做。

所以,侯虎在训练这五千骑兵的时候采用了鬼面骑的训练方式。鬼面骑的训练就是将人训练成魔鬼,通俗点讲就是将活人变成死人。而这里的活跟死是指心态。试想,当你面对一个已经死了人,你的感觉会是什么样呢?你要跟他交战,他会怎么办呢?

所以,经过侯虎两天的训练,他眼前的五千骑兵已经有了死士的初步特征。

“死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吗?”侯虎开口问道,他的开场白很直接,因为,他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

“准备好了!”五千死士骑兵吼道,低沉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活人的气息。

“好,很好,既然你们已经做好了战前的准备,那我就只说一点,你们可以将它当成的战前我所下达的命令。”侯虎冷冷的说道,“战场之上,不前者,杀!临阵怯逃者,杀!延误战机者,杀!”

侯虎话说道这里,目光冷冷的扫过五千名精锐骑兵,吼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五千人大声回道。

“准备——出发!”侯虎命令道。

“诺”

五千名死士精在侯虎的带领下骑缓缓的出了军营。

军营前三里的地方,锦旗招展,枪戟林立。

大唐的军队和突厥精骑早已在对持之中!

侯虎说让张公谨给他三天的时间,可是张公谨没有想到阿史那社尔这么快就急着要攻下营盘,为了能够保存实力,将兵力集中于一处战役好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张公谨询问了侯虎,征得了侯虎的同意,决定跟阿史那社尔决一死战。

阿史那社尔心里也清楚唐军现在到了生死存亡是危机关头,他们要全力一搏。所以,他都是没怎么理会侯虎和他是五千名死士精骑。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歼灭这支唐军骑兵,斩杀唐军主将张公谨。李恪跟突厥交战,斩杀了好几员突厥大将,给突厥军心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所以,阿史那社尔也想斩杀敌将,也想提升一下自己精骑的士气。

因此,他的战术很简单,击溃眼前的唐军,斩杀唐将。

对于现在的突厥而言,杀多少唐军不重要,重要是能够斩杀一两员唐将,这才是打击敌人提升自己的士兵士气的最好办法!

双方就这样对持着,谁也没有第一个下达进攻的命令。

这是决死一战,双方的主帅都很慎重,都想凭自己士兵的意志坚持到最后,坚持到对方的士兵坚持不了的时候再突然发起攻击。

今天不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但也没有阳光,阴冷的天空,吹着一丝淡淡的冷风,风吹在脸上的时候就想刀割一样。

所以,这就是双方的主将,阿史那社尔和张公谨不想第一个出击的原因,他们都想等道对方的士兵熬不住这样的阴冷天气时,心里防线产生裂痕的时候,再发出致命的一击。

李孟尝抬头看了看天气,他杀跟张公谨小声说了几句话,张公谨表示同意的向他点头,他便骑马来到了侯虎身边,目光如炬的看着对面的阿史那社尔。

“你想跟我一起去?”侯虎问道,他的声音跟这天气一样冰冷。

“我和你一起去的话,斩杀阿史那社尔会增加很大的胜算!”李孟尝淡淡的说道。

侯虎是性格他了解,这个人就是一个不拘言笑的人。所以,李孟尝对侯虎这么冰冷的对待自己一点都不生气。

“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侯虎淡淡的道,他的语气很坚定,给李孟尝一种不容置于的感觉。

“北水争雄——”李孟尝叹道,“我们现在确实在背水一战,只能跟阿史那社尔北水争雄!”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而时间也在一点点的逝去。

渐渐的双方的士兵的手臂有已经麻木,他们脸色发青,而战马也开始不停的刨地,阵营开始了一片混乱的景象。

“杀——”李孟尝拔刀吼道。

“杀——”阿史那社尔挥刀命令道。

两支在雪地了静等了两个多时辰的大军开始了正面的碰撞。

唐军的保暖措施做的不错,士兵的精神要比突厥精骑强一点,但突厥人习惯了在冰天雪地这样的寒冷生活。所以,双方都没有在这次考验中占据上风位置。

现在,两方交战靠的只能是实力和意志。

而战场上出现的场景跟双方主帅安排的意图一样,突厥集中兵力攻击张公谨的中军,而张公谨则是将主力放在了两翼,目的是要到达包围突厥骑兵是意思,想更多的歼灭突厥精骑。

侯虎和李孟尝的五千死士精骑还没有动,他们在等待最佳的时机,而阿史那社尔身边是三千亲卫也没有动,他们也是阿史那社尔留下的一支生力军。

战场上双方的士兵都是以命相博,唐军占着自己兵器之利频频跟突厥骑兵以力相抗,突厥骑兵占着骑术精炼,用自己精湛的骑术跟唐军拼杀。场面很血腥,惨叫之声,战马的嘶鸣之声划破了天际。

炽热的鲜血流出士兵的身体,留在了洁白的雪地上,顿时凝固成了血块。

鲜血流的太多,整个大地就陷入了红色之中,和远处白色的雪相加,红白形成强烈的对比,很刺眼,但很醒目。

双方的战力和兵力都一样,各有优势和劣势。

所以,战斗到了现在,两边都打成了平手。

阿史那社尔很焦急,他不想将自己是大军损失在这里,他还要用这支精骑攻下云州城呢!

张公谨同样的很心急也很无奈,他只能看着无数的士兵用自己的生命换取突厥人的性命,消耗阿史那社尔的兵力,使他攻打云州的计划落空。

所以,战斗到了现在,双方已经进入最为关键的时刻。

谁的意志力坚强,谁能够有一支生力军,谁就能够赢得这场胜利。

突然,阿史那社尔缓缓的举起了他自己的战刀。

“铿锵——”的一声,他身后的三千精锐拔出了自己的弯刀。

阿史那社尔带领着他的三千亲卫杀入了战斗的阵营之中,他丝毫不顾忌张公谨身边的侯虎和李孟尝的五千精骑。

因为,阿史那社尔对自己身边的三千精骑很有信心,这三千人都是跟随他东征西讨打下颉利天下的亲卫,是经历了冰与火的考验的精骑,他觉得除了颉利的血狼卫,没有骑兵能胜得过他身边的这三千亲卫。

第三百五十五章 冷血的将领

阿史那社尔跃马率先冲入了厮杀的阵营,他的弯刀像天际的流星一样划过,就见当在他面前的一名唐军尸体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随之喷涌而出。接着他又是一刀砍掉了一名刺向他左臂的唐军士兵的手臂,那名唐军士兵被摔下了战马,生生的被阿史那社尔的战马踩烂了头颅。

红白之物流了一地,场面异常血腥。

阿史那社尔两刀斩杀了两名唐军精骑,好像出了自己心中的恶气一般,他仰天长笑,气焰很是嚣张。

张公谨静静的注视着阿史那社尔的举动,他的眼睛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他不止一次的握紧了自己的战刀,但想到自己的唐军统帅,自己的目的就像引诱突厥精骑扑向自己,给两边的士兵减少压力,给侯虎和李孟尝制造机会。他就强制压下了冲出去想跟阿史那社尔一较高下的心思。

边上,侯虎和李孟尝率领五千精锐死士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场面阿史那社尔和他的三千精骑屠杀已经开始筋疲力尽的唐军骑兵。两人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心智坚韧,根本不为眼前是场面所动。

但他们身后的五千精锐死士的眼中早已怒火中烧,要不是在训练的时候侯虎砍翻了四名不听号令的士兵,用纪律约束住了他们的话,现在他们估计早就冲进了战场之中。

屠杀还在进行,阿史那社尔身边的三千骑兵都是精锐之士,而他们又是以逸待劳,所以,有他们的加入,使得唐军遭到了严重的打击,而突厥有了这三千人的加入,他们开始将平衡的局面搬到了他们哪一方。

李孟尝看到战场上唐军开始处于劣势,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侯虎,见侯虎还没有出兵的意思,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继续将目光移向了战场。

侯虎将李孟尝的举动看在眼里,将他的叹息声听在耳中,但他还是没有下达出击的命令。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战场上的唐军士兵在一个一个的减少,洁白的雪地上鲜红的鲜血在不断的沉积。但侯虎依然不动,他就像冬夜里的雕像,纹丝不动的骑在战马上,眼睛紧紧的盯着战场不语。

张公谨看到唐军溃败就在眼前,而侯虎还不为所动,他也不由的将目光移向了侯虎。

突然,侯虎动了,他缓缓的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特制战刀。他拨转马头,面对着眼前五千名唐军的精锐死士,声音低沉而有力的问道,“看到对面战场了吗?看到突厥人在屠杀我们自己的兄弟了吗?”

静静得,没有人开口说话。

“看到了吗?”侯虎吼道,“你们——他妈的——看到了吗?”

“看到了——”死士们喊道。

“心痛吗?愤怒吗?”侯虎继续问道。

“杀——杀——杀——”

骑在马上是五千名精锐死士拔出了自己的战刀,愤怒的吼道,他的双方已经通红,他的脸色通红,他们被激怒了。

“是——我们要杀——杀死这帮杂碎!”侯虎粗口道,“记住是谁在屠杀我们的兄弟,记住对面战场上那三千突厥精骑,记住率领三千精骑的那名突厥将领!”

但是,侯虎的话说道这里,他语气更加严厉,“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那个将领是我的,他要亲手斩下他的头颅,而你们要做的就是杀净他身边是三千杂碎。”

“杀——杀——杀——”低沉的声音从五千名死士的喉间发出,就像地狱里恶鬼的低吟。

李孟尝很佩服侯虎,他佩服侯虎调动士兵的积极性和野性,他更懂事把握战场上的时机。

他知道侯虎刚才为什么不率兵杀入阵营,因为当时阿史那社尔率领是三千精骑一路杀进阵营,杀的唐军人仰马翻,那个时候的他们正是士气旺盛的时候,即便侯虎能够率军杀出进去跟阿史那社尔三千精骑交战,他也未必能抑制住突厥三千精骑当时浓烈的战意。

而现在,阿史那社尔的三千精骑已经杀了好一阵,他们的压抑情绪早已发泄到了唐军的身上,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么强烈的战意,而这个时候正是侯虎率军杀入的最佳时刻。

李孟尝今天终于见识到了李恪身边这些亲卫的能力,他们确实真的有自己独特的才能。但最给李孟尝触动的是,这些亲卫将领都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冷血,绝对是冷血。刚才这样的场面放在任何一名将领面前,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唐军士兵被屠杀而自己手中有援兵却不去救援的。

但侯虎能,他绝对能够做到冷眼旁观!

张公谨见侯虎准备出击时,他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阿史那社尔看到张公谨依然屹立在唐军的中军位置,他大吼一声“跟我走!”,他身后是三千精骑跟在他的身后,杀向了张公谨。

“杀——杀净突厥人!”侯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第一个冲进了两军交战的战场,他身边早已憋着一股子怒气,早已憋红了眼的五千死士紧紧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噗嗤——”

随着侯虎战刀划过的轨迹,一颗突厥头颅冲天而起,随之是喷涌出的一米多高的血柱。

“碰——”的一声,无头尸体这才摔下战马。

“啊——”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侯虎的战刀将一名突厥精骑劈成了两半。

跟随在侯虎身后的五千死士精骑也不例外,愤怒中的他们都用最为血腥的手段斩杀着眼前的突厥精骑。他们就像侯虎一样,遇到他们的突厥精骑死后都没有完整的尸体。

侯虎和他五千精锐死士的加入快如闪电,他们就像收割机一般,所到之处突厥骑兵全都被砍落下马背。

这使得战场上唐军在一瞬间就占据了主动,他们开始反击,他们开始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杀——”侯虎高声吼道,率领五千死士杀向了正冲向张公谨的阿史那社尔和他是三千精骑。

阿史那社尔距离张公谨只有五十步之遥,他和他身边的三千亲卫很容易的就冲破了唐军是中军。看到眼前威武雄壮,眉间露出杀机的张公谨,阿史那社尔出奇的没有单枪匹马是杀向张公谨,而是一声令下,率领他身边的五百骑兵杀向了张公谨。

张公谨看到近在咫尺的阿史那社尔,想到他之前所杀的唐军将士,张公谨握紧了刀柄,拔出了自己的战刀。

“杀——”他大吼一声,身边是三百亲卫杀向了阿史那社尔。

同时,他第一个冲进了阿史那社尔的亲卫营中,快如闪电般的砍翻了两名突厥精骑。

阿史那社尔之所以没有选择单枪匹马的和张公谨单挑,那是因为他看到了张公谨眉宇间的那股子杀气,那股子让他有点不安的杀气。所以,他用自己的优势,就是他身边的精锐的骑兵,杀向了张公谨。他知道张公谨身边即便有三百多人,但绝对不会是自己亲卫的对手。自己不是张公谨的对手,但自己身边三千精骑绝对能够将张公谨斩杀了。

张公谨很愤怒,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战刀翻飞,突厥骑兵不断是丢落下马背,可是他杀死一个突厥精骑,有两个突厥骑兵冲向他,他杀死两人,有三人围攻他,他不断是斩杀着自己身边的突厥骑兵,但身边的突厥骑兵越来越多,而他急于想要是阿史那社尔却离他越来越远。

很快,张公谨身边的三百亲卫被阿史那社尔的五百精骑斩杀干净,剩下是二百多精骑将张公谨团团围住。

阿史那社尔看到张公谨陷入了他精骑的包围之中,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他的计谋终于得逞了,他千方百计的屠杀唐军士兵,目的就是转移整个唐军的视线,而他真正的目标是唐军主将张公谨。

现在,张公谨就快要成他刀下亡魂,只要张公谨死了,这些唐军士族不足畏惧。

所以,他催马挥刀冲向了张公谨。

“啊——”张公谨砍翻了一名突厥骑兵,就看见了一百步外冲向自己的阿史那社尔。而他自己也不退反进,砍翻了挡在自己前面的一名突厥骑兵,向着阿史那社尔的方向杀去。

九十步!

八十步!

七十步!

……

三十步!

第三百五十六章 全在掌握之中

“铛——”清脆的撞击声,阿史那社尔被震的身形一闪,这才勒住战马。他发现挡在他眼前的只是一个年级只有二十左右的年轻小将。

“阿史那社尔是吧?”侯虎冷冷的问道,“你的对手是我!”

侯虎的话很霸气,他言语之中丝毫没将阿史那社尔当回事!

“你找死啊!”阿史那社尔愤怒道,但他的话刚吐出口,随即他也很吃惊,他发现跟随自己的三千亲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减少了一千多人,而他身边早已没有了随行的亲卫。

“……”

侯虎没有说话,他催马挥刀迎上了阿史那社尔。

现在战场上虽然有五千死士精骑加入,但阿史那社尔和他三千亲卫屠杀了大唐太多的士兵,这使得现在战场上的形式对唐军而言还不是很乐观,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只有一个热,那就是阿史那社尔,只要他死了,这个问题就全部解决了。

所以,侯虎一上来对阿史那社尔就是一招势大力沉的劈砍。

唐军兵器很锋利,这是阿史那社尔很清楚的一点。所以,他没有举刀相迎,而是侧身一闪躲过了侯虎的一击,左手趁机挥出一刀砍向了侯虎。

侯虎跟孟山负责漠北情报,很少参与大的战役,但这不能说明他的武艺就不行。能跟王中长并列的人,被成为黑衣卫双狼的人,侯虎绝对有自己强悍的实力。

阿史那社尔的刀被侯虎挡住,两人的刀撞在一起,碰撞之声不觉悦耳。

两马错开,侯虎和阿史那社尔又交战了数十回合。

阿史那社尔明显感觉到了侯虎的臂力和他刀法的娴熟,他很肯定侯虎对突厥骑兵的弯刀技术有过深入的研究,不过自己的杀招他绝对躲不过。

侯虎和阿史那社尔战在了一起,而张公谨又被五千死士精骑解脱了出来,他知道自己一方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张公谨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他没有主动找上跟侯虎对战的阿史那社尔,而是选择回到了中军位置,开始指挥唐军反击突厥骑兵。

唐军有了张公谨的指挥,队伍又像有了大脑的机器一样开始运转,整个战斗力开始提了上来,再加上阿史那社尔已经被侯虎拖住,突厥少了一个大将的指挥,他们的阵型显得很凌乱,没过多久就被唐军反戈一击,占据了上风位置。

阿史那社尔自己也很清楚,他是抓鸡不成施把米,现在突厥大军的跟自己没有回到中军位置指挥有关系。所以,他想努力的撇开侯虎,回到中军位置指挥突厥大军,可是不管他用尽生命样的招式,侯虎都能应对自如。

确实,就如同刚开始侯虎在面对阿史那社尔是轻视他一样,他现在对战阿史那社尔的时候,表情显得很轻松,看他的样子好像跟阿史那社尔不是的对战而是在训练一样。

阿史那社尔怒火中烧,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被眼前这名小将奚落的地步。

所以,他努力的挥刀砍向侯虎,但结果都是无功而返,杀到最后的时候,他自己已经累的不行了,手快拿不住刀了,但侯虎跟没事儿人一样,除了面色微红一些而已,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疲惫之态。

其实,侯虎跟阿史那社尔耗在一起的有自己的原因的。

现在还不是斩杀阿史那社尔的时候。

因为,现在唐军还有占据主动的位置,阿史那社尔一死的话,突厥大军就会崩溃,而唐军在没有占据主动的情况下反击的能力很差,追杀逃兵就更不用说。

所以,侯虎在拖延时间,他就是在等张公谨和李孟尝两人将唐军稳住,等唐军占据优势,准备反击的时候,他再斩杀了阿史那社尔。

这样,阿史那社尔一死,突厥大军就会方寸大乱,而这个时候唐军正好有一股子气势,整个是反击的时候,这样可以更多的杀敌,可以利用这股子气势追杀突厥逃避,力求能够全歼这支突厥精骑。

所以,侯虎在跟阿史那社尔对战的时候,目光不时的看向战场,他时刻在注意战场上的动态。

而这个时候张公谨和李孟尝也清楚看到很清楚,以侯虎的战力,解决阿史那社尔不难,但他一直拖着阿史那社尔,他的目的是什么呢?两人都是心思细腻之人,他们唯一思考便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特别是张公谨,他在临出发的时候,李恪对他说过的话浮上了脑海。李恪告诉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全歼阿史那社尔的精骑,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李恪将侯虎派给了自己。而此时张公谨想到李恪的话,又看到侯虎的表现,他才深深的了解其实这一切都在李恪的预料之中。

张公谨和李孟尝两人各自点了点头,他们都明白对方想到了什么。

两人都开始率领反击的唐军开始了对突厥精骑的反包围。

特别是李孟尝,他率领一支精骑,不紧不慢的突到了突厥回撤的毕竟之处,已经布下了拦截的信号。

李孟尝的举动阿史那社尔看在眼里,而这个时候他也清楚了侯虎的意图。可是现在清楚又有三名用呢?一切都已经晚了。李孟尝已经堵死了突厥撤兵的路线,现在的突厥精骑就是想撤兵都很难通过李孟尝这关。

所以,阿史那社尔爆发出了一股野兽般的怒吼,他挥刀冲向了侯虎,其目的很明显,就是将侯虎斩落马下。

侯虎对阿史那社尔疯狂的举动不敢大意,他侧身避过了阿史那社尔疯狂的一击,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别看他刚才对阿史那社尔的时候表现的很轻松,可他自己什么能力,阿史那社尔什么能力他很清楚。阿史那社尔颉利身边的心腹将领,是跟随颉利东征西讨的战将,他不是轻易能够战胜的。

所以,侯虎刚才的举动也有激怒阿史那社尔的意思在里面。

说实话他真正的相拥自己的实力斩杀了阿史那社尔,那可能要费一些时间,而且,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而现在的阿史那社尔已经失去了冷静,他现在变得很愤怒,很暴躁,他就是他的弱点,侯虎抓到了这一丝机会,他就绝对不会翻过。

所以,躲过了阿史那社尔的致命一击之后,他的长刀挥出,刀锋直指阿史那社尔的咽喉位置。

第三百五十七章 生者伟大

阿史那社尔决定要跟侯虎拼命,所以,他没有顾忌侯虎的长刀,右手之中的弯刀挥出,砍向了侯虎的脖颈之处。

侯虎的长刀和阿史那社尔的弯刀长刀相当,而加上阿史那社尔的手臂的话,弯刀会在长刀刺穿自己咽喉之前砍下侯虎的头颅。

阿史那社尔正是利用了这一点,他才会跟侯虎玩命。

可是,侯虎早就清楚了阿史那社尔的心里想的什么,在阿史那社尔砍向自己的时候,他胯下的战马突然一跃,加快了速度,侯虎利用胯下战马这瞬间的一跃,用手中的长刀刺穿了阿史那社尔的咽喉,而这个时候阿史那社尔的弯刀跟离自己的脖颈只有一尺的距离。

“叮当——”弯刀丢落在了冻的坚硬的雪地上,声音清脆而嘹亮。

侯虎不假思索,上前一手扶住阿史那社尔的身躯,咽喉中的长刀一抽。

“噗嗤——”的一声,鲜血喷了他一脸。

但他没有停手,而是用左手抓住了快要摔下马背的阿史那社尔的头颅,又是长刀狠狠劈下,阿史那社尔的头颅被他生生的割下。

将阿史那社尔的头颅挑在长刀上面,侯虎骑马在战场上疯狂的奔驰。

突厥精骑看到自己的主将已经被斩杀,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跟唐军拼死一战的勇气,他们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弯刀,催马开始逃命。有一个人逃命,就有两个人逃命,甚至会有成千上百人跟随。再加上唐军占据了上风,疯狂的杀戮,使得突厥大军全面崩溃。

“杀——”

张公谨吼道,他在看到阿史那社尔的头颅的那一瞬间,彻底了松了一口气。而这段时间的压抑情绪也彻底的爆发,他就像火山喷发一样涌出了他的心间,他将这股子愤怒传递到了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率兵疯狂的屠杀突厥精骑。

突厥骑兵的全军崩溃,冲乱了他们自己的阵营,加上后面张公谨死命的屠杀突厥逃跑落后的骑兵,很多突厥骑兵之间为了逃避而拥挤而发生了骑马冲撞的场面,不少突厥骑兵就自己的同伴推下马背,生生踏死在自己的战马下。

可是,突厥骑兵的溃败已成定局,而李孟尝又占据了他们撤退的唯一一条道路。这使得突厥大军在溃败的时候很散乱,给了追杀他们的唐军骑兵最大限度的发挥。

所以,当李孟尝成功的拦截下溃败中的突厥骑兵的时候,突厥骑兵自己的再怎么逃也逃不出唐军的围追堵截。

因此,他们选择了投降。

是的,他们选择了投降,放了兵器,他们真正的跪地投降。

当杀红了眼的张公谨追到了李孟尝军前的时候,李孟尝已经完成了一万多突厥骑兵的投降仪式,已经将他们全部绑了起来。

“张都督——我们还是清理一下战场,给殿下和大总管汇报这里的战果吧!”

看到张公谨愤怒的眼神,李孟尝及时的阻止他再次杀戮突厥降兵,开口建议道。

张公谨是个注重大局的人,李孟尝的话提醒了他,他知道李恪和李靖两人很担心这边的战况,而他这边的战况又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唐军的战略部署。

所以,他接受了李孟尝的建议。

“那就先将他们押下去,等清理完战场,我们回师跟大总管和汉王殿下回合,再让他们处置!”张公谨严肃的说道。

“不用了,就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多看看天空,大雪和草地吧!”李孟尝笑着对张公谨说道,“等我们清理完战场,他们也该上路了!”

尼玛,你真狠!

这是张公谨心里冒出的一句话,他刚才想杀降兵,那只是因为了一口怒气,再加上他已经杀红了眼,才会这么做,但他只是想杀几个俘虏释放一下自己的愤怒而已。

可是李孟尝举动确实狠辣,别看他温文尔雅的君子摸样,现在张公谨才知道这厮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那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我去给殿下写军报!”张公谨看了一眼李孟尝,又眼神悲悯的看了一眼突厥降兵,这才骑兵离开。

他没有阻止李孟尝的杀俘建议。

因为,他知道冰天雪地的,自己不可能带着这一万多人去支援李恪,他们不但会拖累自己的行军速度。而且,给了他们的食物就会消耗自己的粮草。

但是,张公谨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孟尝会真狠辣,他和李孟尝当年是李世民玄武门政变的九先锋之一,两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可没有发现过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辣过啊!

“难道是跟随了汉王殿下,他才会变的吗?”张公谨自付道。除此,他再也想不到李孟尝会变得真狠辣的原因。

然后,他想到了孙贰朗、又想到了上次在跟李恪会和之后,他听到军营里有谣言说苏定方在幽北一战的时候,坑杀了突厥十万的降卒的传言。

那个时候他对苏定方和钦佩,就苏定方幽北一战,打破突厥数万之众,这就足以跻身名将之列了。

所以,对于这些谣言他觉得不可信。

可是现在呢?张公谨细细的一想,再加上他对李恪身边黑衣卫的认知程度,张公谨倒是觉得李孟尝的变可能就是因为李恪,而根据李孟尝今天的举动,他倒是觉得苏定方坑杀了突厥十万降卒未必就是传言,可能就是真事!

不过,当张公谨想到李恪时,他也没有再想其他的问题。

对李恪,他很信任!这种信任的发自内心之中的信任!

是绝对的信任!

同时,他想到了一句话:生者伟大!

…………………………………………………………………………………………………

漠北草原的天气时刻都在变化之中,天降大雪是常有的事。

所以,颉利窝在自己的王帐内烤火的时候,斥候也将施罗德的行军行程给他做了一次汇报。听完斥候的汇报,颉利的脸色难道的露出了笑容。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身上缺点什么东西,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跟自己相比,简直就差到了极点,他想到自己在他这个岁数的时候所做的种种事情,他就不由的为自己的这个儿子的举动摇头叹息不语。

同时,他想到年纪轻轻的李恪,他也在心里不由的羡慕李世民,羡慕他有一个像狼一样凶残而狡猾的儿子。

所以,颉利一直都不怎么重用他施罗德,不是说对施罗德不放心,而是不敢用施罗德,怕他做不出什么大事丢自己的脸。

但是,作为突厥的大汗,颉利也没有彻底放弃自己的儿子的想法,反之他在不断的培养他的这个儿子,将施罗德放在突厥右贤王的位置上,这就是颉利对他的锻炼。

但是,突厥在这几天经历的大战都没有施罗德的参与,这可以看出颉利对这个还是不满意。

所以,这次当颉利听到自己的儿子施罗德在接到自己的命令的时候,下达了快速行军跟自己会和的命令时,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长大了,他再也不是以前那样只仗着自己的权势耀武扬威的王子了!

所以,他显得很高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可是,颉利不会想到,他根本就想不到,他的儿子施罗德还是以前那个笨蛋,还是头脑简单,四支不发达的笨蛋,他之所以这么快的行军,不是为了颉利的战争需要,而是为了向李恪报仇。

所以,很多情况下,你眼睛看到的并非就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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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躲在大帐内烤火取暖的还有李恪和李靖两人。

颉利的大军就在他们的对面,颉利通过了一天的急行军,就追上了他们,将他的大军驻扎在了图论河下游位置。而到现在颉利都没打算采取进攻,李恪和李靖都很清楚,他是在等自己的援军。

所以,李靖和李恪两人也放出了不少斥候,打探孙贰朗和杜君绰两部的消息。

同时,他们也派出了精骑打探张公谨那边的战况,李恪相信张公谨和李孟尝不会让自己失望的,他相信侯虎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你对眼前的局势怎么看待?”李靖向李恪问道。

“静观其变!”李恪简单的回答。

“……”李靖很无语,李恪的回答让他有点无奈。

“我们需要确定孙贰朗和杜君绰两部的具体情况,才能做出部署!”李恪喝了一口酒说道,“当然了,要是张公谨那边能传来好消息,那对我们就更加有利了!”

“其实,老夫现在最为担心的还是苏定方和陈其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就凭他们手上的三千人马是否能够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突破突厥的封锁,攻下阴山呢?”李靖喝了一口杯中的烈酒,颇为忧虑的说道。

“这个大总管可以很放心,三千狼骑营能抵三万精骑,本王敢肯定,狼骑营攻下阴山易如反掌!”李恪信心满满的说道,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是在李靖面前说大话。

而李恪之所以这么信心满满的原因是,他对苏定方的能力一点都不怀疑,他对陈其的实力一点都不怀疑,而对狼骑营的战斗力更加不会质疑。

其实,当初李恪组建自己的亲卫的时候,鹰卫确实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着想,但他组建狼骑营的目的还真是为了今天能够攻下阴山而准备的骑兵。

所以,李恪不会怀疑自己准备了这么多年的这支精骑会让自己失望!

第三百五十八章 黎明前黑吗

两天后,施罗德的大军终于到了颉利的军营。但颉利并没有在大军集结以后对唐军大营发起进攻,而是选择了休整。

李恪和李靖摸不透颉利的心思,心里焦急万分!

就在这个时候,斥候送来了杜君绰和孙贰朗两边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到达了预定位置,就等最后的一击。

李恪和李靖得知孙贰朗和杜君绰的消息,知道他们已经成功的完成了自己的战术要求,顿时高兴不已。两人觉得有了杜君绰和孙贰朗的策应,跟颉利一战即便胜了但也能保持不败,现在就看苏定方和陈其的消息了。

可是,让李恪和李靖颇为惊讶的是,到了傍晚时分,唐军大营里又来了几名张公谨派遣的斥候,他们带来的消息让李恪和李靖欣喜不已。

“你们说张公谨全歼了阿史那社尔的六万精骑?”

李靖的中军帅账里,李靖神情激动的向张公谨派来的几名斥候问道。

“回禀大总管,张都督已经全歼敌骑六万人,斩首敌酋阿史那社尔首级,现在正在回师的路上,预计两天之内就能到达图论河。”

斥候再一次将自己所知道是消息告诉了李靖,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字正腔圆,足见对取得这场胜利的骄傲之心。

“那张公谨损失了多大人马?”

李恪颇为担忧的问道,他认为能够全歼突厥六万精骑,张公谨自身的损失可能也很大,而他想确切的知道伤亡的数字,这样才能有利于接下来对颉利一战的时候确保自己的战术安排。

“回汉王殿下,我们损失了将近五万多人马,张都督现在手上只有两万多骑兵!”

斥候在说到伤亡数字的时候,低下了头,面带愧色。

“歼敌了六万,自身伤亡了六万人马!”李恪冷冷的说道,“这只能说跟突厥人打成了平手啊!”

“殿下……”

斥候还想说什么,但被李恪阻止道,“你下下去吧!下去休息休息!”

“诺”

斥候拱手给李靖和李恪施礼,离开了大帐。

“大总管怎么看待这一场胜仗?”李恪想李靖问道,张公谨这场胜利可以说是一场惨胜,但即便是场惨胜,这场胜利所带来的效果将会影响到唐军和突厥大军,很可能会影响到今后的战局。所以,李恪才会询问李靖对这场胜仗的看法和观点。

“要是张公谨兵败,我们跟颉利的大战将会陷入被动之中,即便是苏定方和陈其攻下了阴山圣地,我们能够取胜的机会还不是很大。”李靖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张公谨的这场胜利将会改写颉利的战略部署,他没有了阿史那社尔这路骑兵,他现在又将所以的主力大军都集中在了图论河一线,这就给了颉利唯一的一条路,打败我们攻下定襄城。所以,在颉利目的很明显的情况下,我们能够有针对性的跟他周旋,直至等到苏定方和陈其阴山的消息,这对我们来说的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恩,大总管的意思是即便的惨胜也要褒奖张公谨,要位他请功。”李恪笑道,“本王倒是也没有什么意义,只怕朝廷那边有些人会拿伤亡代价来说事啊!”

“那些人想说什么就让他们去说吧!我想皇上是会明察秋毫,他不会不懂得张公谨这一场胜仗对我们和颉利带来的影响。”李靖倒是很不在意的说道,根本就没把李恪话中的“那些人”当回事。

“这件事情可以先放放再说,现在我们和颉利的目标都很明确,我们各部人马的情况也很清楚,纵观整个战局,我们还是处于劣势啊!”李恪叹息一声说道,“现在,颉利手上有将近十六万的大军,而且,他的这支大军都是突厥的真正的精锐之师,我们要面对的压力比以往的几场仗都大啊!”

“突厥颉利举全族之兵跟我们开战,这说明一开始他就已经决定殊死一搏。”李靖淡淡的说道,“所以,面对颉利接下来的大举进攻,我们必须要顶住,不然只要我们一旦出现溃败的迹象,甚至顶不住突厥猛力的攻势而溃败,那么苏定方和陈其的阴山大捷将会化为泡影,而我们的战术也将失去意义。所以,对颉利而言接下来的一场决战的生死之战,但对我们而言同样也是生死之战。”

“大总管放心吧!本王会将你的意思传达给各部将领和将士们!”李恪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了沉思状,自语的说道,“现在最难猜测的就是颉利什么时候向我们发动进攻呢?”

“也许是今天,可能是明天?”李靖也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老夫也摸不清颉利的意图了!”

…………………………………………………………………………………

突厥大营,颉利可汗的大帐内,各族首领,突厥右贤王施罗德,还有施罗德的几名心腹将领都静静的屏住呼吸,他们不敢注视理解的眼睛。

因为,现在的颉利可汗愤怒的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

刚才,也就是唐军大营收到张公谨全歼阿史那社尔六万精骑的军报的时候,颉利也收到了阿史那社尔大军中的几名有幸逃脱的溃兵的消息,得知了他的爱将阿史那社尔兵败的消息。所以,他才将军中各部落的首领和施罗德等召集到了自己的王帐。

颉利将各部落是首领召集到王帐,破口就是一顿大骂,而且差一点还砍了一个首领的脑袋。所以,各部落首领包括颉利的自己的儿子施罗德都不敢大口的出气,只能战战兢兢等待颉利怒气消除的时候。

颉利很愤怒,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爱将,阿史那社尔会兵败,而且是惨败,六万精骑全军覆没不说,他自己也被血洒沙场。在颉利的心中,执失思力是一员勇将,阿史那社尔是一员智将,所以,他才会将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阿史那社尔,才会将自己的六万精骑交给他,只是他没有想到阿史那社尔还是败了,败的很惨很惨。

现在呢?颉利在变得冷静的时候突然想到,他自己身边最为忠心的三员战将已经相继被唐军斩杀,他自己身边最为精锐的骑兵已经只剩下不到五万之众,仗打到这种程度,没有取得任何的实质性的战果,可是他已经损兵折将。

这个时候颉利真正的觉得自己举全族之兵跟大唐开战是一项错误的决定,这个时候他才清醒的认识现在的大唐已经不是以前的大唐了,已经不是随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大唐了。

冷静下来的颉利很快便想清楚了他自己现在所处的境况,他冷冷的扫了在座的各部落首领一眼,又目光凛冽的看了自己的儿子施罗德一眼。

各部落首领被颉利冰冷的目光吓得不敢抬头,而施罗德也被颉利的凛冽的眼神惊的战战兢兢。

王帐中本就沉静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寂静,在座的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像丢进了冰窟一样。

第三百五十九章 可汗也有无奈的时候

“哼”颉利冷哼了一声,将目光移向了施罗德。

施罗德感觉自己是脸色好像被刀刮了一下般生疼,他抬头,看见是就是颉利注视他的目光。

“父汗,儿臣以为现在就是攻打唐军的最佳时刻,唐军大营现在只剩下四万多人马,我们正好一举攻破他们的营寨,为我突厥勇士们报仇!”

施罗德的这句话是被逼才说的,颉利的目光告诉他,他现在必须要发言。所以,施罗德才敢说出现在就出兵攻打李恪和李靖的主意。

施罗德的话说完,大帐里众人还是沉默不语。

“你们呢?也是这个意思吗?”颉利冷冷的向众人问道。

“是……”大汗

“现在确实是攻打唐军的最佳时机啊!”

“右贤王说的对啊!”、

颉利一口询问,底下的个部落首领便七嘴八舌的说道,他们心里很清楚颉利现在的想法,施罗德现在就是颉利的代言人,施罗德的话就是颉利的话。

“唐军在图论河驻扎了将近一个月,他们的营盘扎的很结实,营地四周的围墙都用水浇筑冻成了冰墙,强攻击唐军营盘不是上策!”颉利冷冷的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大汗,现在唐军兵力很单薄,我们有十六万大军,正是一举攻下营地的最佳时机,等到唐军的援兵一到,我们在再想通过图论河攻下定襄城,恐怕难度会更大啊!”就见一个部落的首领说道。

“是啊父汗,只要趁现在唐军只有四万多人马的时机我们攻下了图论河,那就能够直取定襄城!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施罗德也开口想颉利建议道。

“援军?”颉利重复说道,然后就见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自语道,“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啊!”

随即,颉利开口说道,“张公谨打败了阿史那社尔,那他北上的目的肯定是要跟李恪会和,我们的最佳时机就是张公谨人马达到图论河的时候。本汗倒是要看看李靖和李恪,他们的想不想救这支歼灭了我六万精骑的唐军,要是救的话,他们肯定会派兵出营,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攻打唐军营地的最佳时刻,要是不救的话,那么张公谨歼灭了我六万突厥精骑,我们就要全歼这支唐军为我们突厥勇士报仇雪恨!”

“父汗真是高见啊!”施罗德及时的拍马屁道。

“大汗英明啊!”

“……”

帐内充满了对颉利的赞美之言,而多数的部落首领开始阿谀奉承颉利。他们现在都很清楚自己的境况,现在的他们不是以前的部落首领了,现在的他们已经是无兵无权的人,地位相比以前更加不如。所以,他们现在做做的就是跟着颉利走,拍颉利的马屁,惟颉利之命是从。

任何一个人都喜欢听奉承之言,上至帝王将相,下至平民百姓,贩夫走卒。

所以,帐内诸人的赞美之声让颉利的心情好了不少,再加上他想出了一条不怎么损失兵力就能够解决唐军的问题,颉利的脸色愤怒之色全消,取而代之的则是淡淡的笑容。

“父汗,那我们该做哪些准备呢?”施罗德不失适宜的向颉利询问道,显然是想要在这场战役中给自己争取一份功劳。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颉利很自信的说道,“等待张公谨的兵马出现在图论河附近,到时候我们就看唐军的动向再做决定。不过在这之前你要派出大量的斥候骑兵,必须给本汗弄清楚张公谨大军这次的行军路线和行程。”

“是!父汗!”施罗德领命欣喜的道。

自从当上了突厥的右贤王,施罗德本能的认为他会受到颉利的重用,只是再这四年之中,跟叛离突厥部落的交战之中他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在突厥部落中的位置。其实,他并没有向自己想象的那么受到颉利的重用,在颉利的眼中他还不合格,而在大战的时候他只能督促一下粮草而已。

所以,有一段时间他很恼怒!

但是就在今天,施罗德突然发现了颉利身边缺少了不少的心腹将领。这使得他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才会主动的跟颉利请缨,而颉利也没有让他失望,让他负责侦查张公谨的大军。

施罗德得到了颉利下达的任务,刚才还是战战兢兢他现在脸上荡漾出的是得意的笑容。

颉利将施罗德的举动看在眼里,他的脸上布满了怒色,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没有当面吼斥自己的这个儿子。

而此时得意忘形的施罗德那还能注意观察颉利的脸色呢?

“你们都下去吧!施罗德留下!”颉利淡淡说道,他本来已经压制住了自己怒火,不想再理会施罗德刚才得意举动,但思考了半天还是觉得有必要要给施罗德一点警告,再怎么说他还是自己的儿子啊!

“是,大汗!”帐内的各部落首领一次推出了大帐,王帐里只剩下施罗德和颉利两人。

施罗德看到自己的父汗脸上的愤怒之色时,他心里一惊,不知道是谁招惹了他,为什么他现在的脸色会这么难看呢?难道是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情,他要惩罚自己吗?施罗德使劲的回想自己刚才所说过的话和所做过的事情,但他没觉得那句话惹怒了颉利。所以,现在的他自己心里也和纳闷,但他也不敢上前询问,只能低头等待颉利的问话。

“你说说最近我们跟唐军交战数次,但每次跟唐军交手都会处在下风,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所致呢?”颉利开口冷冷的向施罗德问道。

施罗德听到颉利询问自己关于突厥对阵唐军时的不利因素,他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从而否定了自己刚才心中所想,开始侃侃而谈的说道,“父汗,唐军之所以能够在前几次的交锋中占据上风位置,这是因为跟他们交战突厥骑兵都不是我们最精锐的骑兵。而且,这几场交锋中唐军的损失也很大,他们的精锐骑兵几乎损失了一大半,特别是李恪的并州军,这支唐军中的精锐骑兵在跟我们的交锋中损失最大,而我们损失了只是突厥骑兵中的弱旅,剩下的都是精锐之士,所以,综合来分析的话我们还是占了很大的优势。”

施罗德说道这里,看到颉利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清楚并州的损失最大?”颉利继续问道。

施罗德跟李恪的仇恨由来已久。

所以,这次战争之中他最为关注的人就是李恪,还有就是李恪的并州军。

因此,他才会说出这一番话表明自己很关注突厥跟唐军的这场战争。

而施罗德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真正关注李恪的意图,所以,他脸不红耳不热的撒谎道,“父汗,自我突厥跟大唐开战以来儿臣就一直关注并州军的,儿臣觉得唐军最值得我们重视的也就并州军而已,现在,李恪并州军的损失很大,那说明唐军的战斗力下降的很厉害,剩下的唐军对于我们突厥精骑来说歼灭他们不在话下。”

刚才要不是摸不清颉利为什么会愤怒的原因,施罗德觉得不会说出并州军的问题。现在既然说出了并州军,他也就继续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颉利听完施罗德的分析,仔细一想还真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见到自己的儿子并不是一无是处,颉利欣慰的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除此之外你还没有什么见解吗?”

“父汗——”施罗德看了颉利一眼欲言又止。

“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颉利鼓励道。

施罗德得到了颉利的鼓励,这才大胆的说道,“请父汗容许儿臣率领六万精骑杀入唐军营地斩杀李恪给我突厥勇士们报仇。”

施罗德得意忘形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在颉利心中的位置和身份。

“混账——”颉利大怒道,他一脚踢翻了自己眼前的案几,案几上的酒水贱了施罗德一身。

施罗德刚才留给颉利的好影响顿时化为乌有,颉利怒斥道,“你敢说自己六万精骑就能杀到唐军营地去斩杀了李恪?你口口声声说时刻在关注着我突厥和大唐的战争,到现在你连唐军营里有多少兵马都不清楚,四万?是四万吗?李恪和李靖从图图河撤兵的时候就有四万多人马,他们既然敢把营地交给别人防守,营中至少会留下两万的兵力,还有据说突厥也曾派了两万精骑给李恪助战,也就是说现在唐军营地至少也有八万大军,你连唐军营中多少人马都不清楚,你就敢扬言要杀进去斩敌将首级?”

“父汗——”

施罗德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得到的消息是,李恪撤兵的时候确实就只剩下四万多人马。

所以,他一直认为李恪在图论河营地的兵力也就是他撤兵时所带领的那四万人而已,而他一直都不知道李恪第一个扎营的地方是图论河,而且在这里驻扎了一段时间,第二个扎营的地方才是图图河。

但这也不能怪施罗德,颉利始终将他放在后军的位置,让他管的就是粮草之类的事务,而颉利又是一个独断专行的人,他的战术只有他自己清楚,不跟别人商量。所以,关于前向唐军的动向以及突厥的动向,施罗德的知之甚少。

“我们突厥自从跟唐军开战到现在,这次唯一一场败的最彻底一次,这不是说我们的战斗力不比唐军强,而是我们的太多将领高傲自大,不把眼前的唐军放在眼里,才会导致这一的结果。”颉利怒斥道,“而你也一样,你除了想着要跟李恪报仇雪恨,你还想着什么?你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手里六万的精骑就能够横扫漠北,攻下长安城吗?”

“父汗——”

施罗德低着头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他现在的样子有多委屈有多委屈!

“你自己下去反省吧!等什么时候想通了,本汗什么时候再给你任务!”颉利看了一眼施罗德,看到自己的儿子那委屈的样子,顿时心里一软,想骂的话也没有骂出口。

第三百六十章 突厥的现状

施罗德出了颉利的王帐,心情很不好,对颉利的指责他不敢有什么怨言,所以,他将这份怨气归结到了李恪身上。

回到自己的军帐,施罗德让亲卫将他是三名心腹将领召集到了自己的大帐中,开始商议对策,应该是说颉利安排给他的任务,反省突厥这一段时间接二连三作战失利的原因。

说实话,颉利让他反省,要他自己思考,要他自己想想这次战役的失利原因,他还真想不出来,他心里想的只有李恪,率军击溃李恪,击败突利,娶得阿史那云。

所以,像这样动脑筋的问题就只能由他的心腹将领来完成。

突厥右贤王万人队的统领吉思勒,右贤王亲卫千人队统领泰德和侍卫长百夫长豪杜曼收到施罗德的命令,立即回到了施罗德的军帐。

“参见王子!”

三人右手抱胸躬身施礼道。他们称呼施罗德为王子而不是右贤王,从称呼就可以看出亲疏之别。

“行了,不用多礼了!”施罗德心里装着事情,自然语气不是很和蔼,冰冷的说道,“今天父汗将本王独自留在王帐问关于最近突厥跟唐军作战时失利的原因,你们说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施罗德人不笨,他不会主动的向三人请教,这样会在属下面前有失自己的威严,他用询问和考校的方式问三人,这样三人为了表现自己就会毫不吝啬的告诉他问题的答案,他便能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再说给颉利听。

这就是王权,这就是上位者最惯用的一种方式。

“回王子殿下,大汗这次征讨唐军,率领的都是突厥精壮之士,而不是突厥真正的精锐。”泰德说道,“所以,大汗跟唐军打到现在,能够消耗了唐军大部分精锐骑兵,这样的成绩已经很不错了。”

在谈到颉利的问题上的时候,泰德不敢托大,只能说有些好话,谈论君王,只谈论他的丰功伟绩,只能给他歌功颂德,这样的道理突厥人也懂。

“是啊,王子,大汗这次率领积弱之师,能够消耗唐军精锐,这样的战绩也很耀眼啊!”吉思勒回答道,他人也不笨,自然不会在这个问题跟泰德持相反的意见。

“王子,两位将军说的没错,大汗这次重创唐军精锐,成绩耀眼啊!”豪杜曼也恭维道。

“混账,你们就不能说点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吗?”施罗德大怒道,他知道自己这几名部下的心思,可现在颉利要的不是歌功颂德,而是真正的原因,他想仪仗的就是这三人,三人说的这些恭敬的话,他自然不喜。

“王子赎罪啊!”豪杜曼立即请罪道。

他自己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会让施罗德生这么的大气。

所以,只能用请罪这招百试不爽的方法试探,而只能这样他才能探测出自己到底说出了什么话,以便接下来说话的时候能够改正。

“……”

其他两人也不敢说话,只能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态度,心里自然跟豪杜曼一个想法。

“大战在即,我们想要了解取得胜利,就必须要了解敌人的优点和缺点,难道你们现在还不清楚吗?”

施罗德大声吼道,用很正义的托词说出这一番话,体现出了他的英明神武之态。

豪杜曼三人心里却是有一些看法和见解,但要让他们讨论颉利,他们自然不敢说颉利的不是。现在,施罗德很大义凛然的说出了这一番话,三人也觉得自己太过小心了,这样会让王子看不起自己。

所以,三人暗自嘀咕了一番,心里便有了决定,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

“唐军兵器锋利,盔甲坚实,这是我们所欠缺的,相等人数的骑兵相遇时,我们会在这方面吃很大的亏。”豪杜曼说出了自己对唐军这几张胜败的原因。

“而且,唐军的弓箭很厉害,我们突厥骑兵在大队冲杀的时候遇到他们的弓箭手,我们的骑兵损失也很惨重。”吉思勒补充道。

“在之前的几场胜仗之中,唐军动用了他们的精锐骑兵,这也是他们的优势。”泰德说道,“但是,经过了几场大仗,他们的精锐损失惨重,我们这次不会在遇到这样强劲的骑兵,这会让我们取得更大的胜利。”

三人说出了自己心里刚才想好的内容,静静的等待施罗德的指示。

施罗德听完三人回答话,静等三人继续谈论,但等了半天也不见三人继续回答,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听得出来三人说的都是唐军比较明显的优势,但这些内容还是不够,不够他给颉利交差,他要更多的这方面的答案。可是眼前自己面前的三人,就知道他们不会再多说,而施罗德心里自然很清楚,再要多说的话可就不是唐军的问题,而是会涉及到突厥骑兵的问题,但这支突厥骑兵是颉利率领的,说这支骑兵的问题就等于说颉利统帅不利,这是三人怎么都不敢说的话。

“难道我们自身就没有什么问题吗?”施罗德冷冷的问道。

“没有了,王子殿下!”

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施罗德是颉利的儿子,他可以这么质疑这支骑兵的问题,但豪杜曼等三人清楚他们自己的身份,他们知道施罗德可以随便说,但他们不能触及到这个问题。

“你们下去吧!”

施罗德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三人的心思他懂,虽然他在军事上很白痴,但在政治上他很聪明,所以,他也不想再逼迫自己的部下。

“是,王子殿下!”

豪杜曼,泰德和吉思勒如释重负的退出了施罗德的军帐,出了军帐,他们发现自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他们知道自己这是躲过了一劫,身为突厥将领,他们很清楚颉利的高压统治,所以,他们可以不怕施罗德,但他们怕颉利。

军帐内,施罗德看到三人离开了自己的大帐,愤怒的踢翻了身前的案几。

他愤怒,但他没有办法,因为这就是突厥的现状,只要颉利说的就是对的。

在突厥,各部落首领可以给颉利提点自己的意见,但突厥将领没有这样权利,他们也不敢。

但施罗德不敢埋怨这是颉利错,只能自己忍受,只能将这份怨气记载李恪的身上。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战争就是艺术

唐军大营,中军大帐,李靖和李恪两人端详着一张行军地图看的很认真。

颉利大军最近这几天没有任何的动静,这让李靖和李恪两人寝食难安,总觉得颉利兴师动众的征讨大唐,不可能会在这里停止不前,他手里现在有十多万大军,不可能会害怕自己现在的区区几万人马。

所以,他现在停止不前,李恪和李靖都认为其中有诈。

但是,两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颉利到底在演哪出戏!

“颉利到底想干吗?”李靖看了良久的地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问道。

“颉利按兵不动,十多万大军的粮草消耗很大,这对本就物质贫乏的突厥是一个严重的挑战,速战速决才是他采取的最合理的的战术,他不可能不清楚这一点。”李恪也分析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颉利能够沉得住气,能够按兵不动,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想要战胜对手,首先就必须要了解对手。

正因为这样,李恪才会想尽办法去解颉利,为此,他不惜远去大漠充当大唐的使者,只是为了能够近距离接触颉利,了解颉利。

可是,今天,他以自己了解的颉利来分析目前颉利大军的不寻常举动,他怎么也解释不通颉利的这种反常举动。

“最近突厥的斥候明显增加了很多,斥候搜寻的范围也扩大的很开。”李靖淡淡的说道,“我们的斥候受到了压制,收集到的情报有限啊!”

李靖只是淡淡的一说,李恪就发觉其中的疑点,总觉得突厥的这个举动有点奇怪,他不由是思索道,突厥突然增加斥候,这的为了什么呢?

“突厥增加斥候人数,目的是压制我军斥候的侦查,不会这么简单吧!”李恪沉吟了片刻,怀疑的向李靖说道。

“怎么?你也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李靖笑着问道,眼中露出了赞赏之意,从他的眼中可以看出,他刚才说出那一句突厥增加斥候的话,说的很平淡,但却是在考校李恪,看李恪是否能从这句话中发现疑点。

“突厥颉利大军跟们对峙,他们在兵力和战斗力上对我们都取得了绝对优势,可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颉利要想打败我们很容易,但是,他却增加了斥候的人数,难道是孙贰朗和杜君绰他们被暴露了吗?”李恪向李靖反问道。

“老夫也在想这个问题啊!”李靖严肃的说道,“如果,颉利真的发现了孙贰朗或则杜君绰他们,他肯定会有所行动,不会只增加斥候的人数这么简单。因为,不管是发现了杜君绰和孙贰朗中的一支人马,或者两支人马全被颉利发现,杜君绰和孙贰朗的兵力不多,颉利想要歼灭他们都很容易,这么好的机会放在颉利的案眼前,他肯不会放过。所以,老夫认为这种可行性很低。”

“那要是颉利想用这个为诱饵引诱我们呢?”李恪淡淡的说道,“他想攻打孙贰朗和杜君绰,我们是否去救它们呢?肯定会去救,这样就正好落入了颉利的陷阱之中,要是不救的话,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颉利消灭它们。”

“所以,不管现在什么情况,我们所面对的情况都不乐观!”李靖很肯定的说道。

“其实,本王刚才听完大总管的分析,倒是认为颉利确实在用诱饵诱惑我们,但他的诱饵不是孙贰朗或者杜君绰。”李恪说道这里,含有深意的一字一句的道,“而是——张公谨!”

“那你说说看,颉利到底是想怎么利用张公谨引诱我们?”李靖问道,他的眼中闪着精光,可见很欣赏李恪刚才的分析能力。

“我们现在跟颉打了几场仗,他的损失不小。所以,颉利这次的目的肯定是全歼我们在图论河的主力。可是,现在我们跟颉利利对峙,我们处于劣势,肯定不会跟颉利硬拼,这样颉利要想全歼我们的想法的话,以他对你和我之间的了解,他的计划未必能够得逞。所以,他想全歼我们图论河唐军,就只能从另一方面想办法,那就只有来跟我们会和的张公谨了!”李恪很自信的分析道。

李靖怔怔的看着李恪,刚才李恪分析军情时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当年跟他一同并肩作战时的李世民,当初的李世民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时,也是露出过这么自信表情。所以,李靖恍然间看到了李恪和李世民最为相似的一点。

“现在,我们的营盘很牢固,周围都是冻的坚硬的冰墙,突厥的骑兵很难突入。所以,只要我们坚守不出,我们始终就像一颗钉在了颉利大军和定襄城之间的钉子,即便颉利绕过我们去攻打定襄城,只要我们在这里,他的后方防线就很危险。所以,颉利只能先解决掉我们,而张公谨就是我们最大的隐患。”李恪分析道,“张公谨跟我们会和,颉利会向他下手,而我们肯定要救张公谨,这样我们必须要出兵,出兵救张公谨,我们肯定必败无疑。而不救张公谨,大总管你能做到吗?”

确实,李恪分析的很有道理,李靖很赞同。而且,李恪最后一句话问的很好,颉利攻打张公谨,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不救,只要救了就会惨败。

“确实很难办啊!”李靖淡淡的笑道,“但是,颉利肯定忘了我们还有后手孙贰朗和杜君绰,只要他攻打来图论河的张公谨,我们就必须出兵,我们动,孙贰朗和杜君绰就会动,这样我们至少会立于不败之地!”

“恩,大总管说的很对,至少我们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我们现在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胜利,想要打败颉利,还是要看苏定方和陈其啊!”李恪也是很无奈,即便自己和李靖战术再怎么厉害,手底下的骑兵战斗力确实很弱,而且再加上自己一方兵力又少,还是在空旷的平原上,没有办法部署有些高难度的战术,这使得用自己两人是空有计谋而兵力有限,很难取得对颉利胜利。

“既然颉利想跟我们玩计谋,那我们也不能不奉陪他,免得让颉利说我们有失礼数!”李靖笑着对李恪说道。

“大总管可有什么良策呢?”李恪好奇的想李靖问道。

“我们也同样派出大量的斥候,目的是想告诉颉利,他的计划我们已经知晓,知道了他的计,这样就能给颉利造成精神上的压力,会让他在攻打张公谨的时候在兵力的部署上对我们又所地方而出现制肘情况,只要他的部署出现问题,那就给了我们机会,我们到时候绝对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李靖解释道。

李恪听完李靖的解释,迷茫的很,但他沉思了片刻,有所明悟的道,“大总管是意思是没有机会我们就自己制造机会?”

“对”李靖对李恪的悟性很满意,“战争既是兵力之间的较量,是生与死的较量,同样也是高手之间艺术上的较量,什么时候战争在你眼里成了艺术,什么时候你才能够达到百战百胜的地步。放弃生死,不理会胜败,将战争看成是艺术,这才会一名统帅想要达到的最高境界!”

“战争就是艺术?”李恪暗自思索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战争做这样解释的理论,他还是第一听到李靖跟他叫战争这个词汇。但李恪心里很清楚,李靖是在指点自己,他在用自己几百场的战争经验告诉自己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合格的统帅。

所以,李恪很谦虚的回答道,“多谢大总管指点,本王一定会牢记你今天的教诲!”

“恩,你光记住了还不行啊!你要去理解老夫刚才所说的这句话!只有你理解透了这几句话,你才能明白老夫究竟想告诉你的什么。”李靖含笑深着对李恪说道。

“诺——”李恪很恭敬的答应道,他很清楚李靖为什么会突然告诉自己这些道理。

第三百六十二章 张公谨的对策

阴沉的天,阴冷的风,整个草原被大雪覆盖,遥望天空,天色阴沉的就像一块豆腐,好似瞬间就要砸在大地上一样。

张公谨、李孟尝和侯虎三人并肩而骑,他们身边则是两万多精骑缓缓跟随,而在这支精骑的最面前,一个骑兵长矛上挑着一颗早已结了冰块的头颅行走在最前面,长矛上面的头颅赫然就是突厥将领阿史那社尔首级。

连续的急行军已经让这支骑兵显得有点疲惫,但马上的骑士都很精神。因为,他们打败了突厥精骑,他们完成了朝廷交给他们的任务。

而这支骑兵的主将张公谨也是急着想回图论河,目的不为别的,只为支援图论河的唐军主力。颉利的十多万大军驻扎在图论河唐军主力的对面,对图论和的唐军主力造成了很大的威胁,这个消息张公谨已经从给李靖汇报战况的回来的斥候的口中得知。

所以,他想尽快的去支援唐军主力!

但是,这样的天气,连续不断的急行军已经使得这支骑兵很疲惫。张公谨也知道大家需要休息。

“张都督,还是让将士们休息休息吧!这样连续两天两夜的急行军,将士们都显得很疲惫,要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突厥的骑兵,我们必败无疑啊!”侯虎小心的提醒张公谨道,平时大帐议事的时候,侯虎可以跟张公谨畅所欲言,那是因为有李恪的嘱咐,他有权利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在行军这方面张公谨就是主将,侯虎只能给张公谨提醒一下而已。

“是啊,大军是需要休息了,我们再怎么心急的要驰援大总管和殿下,但将士们也要保持充沛的体力才行啊!再说了这么急行军,别说的人,就是战马也吃不消啊!”李孟尝也支持侯虎的建议。

张公谨没有说话,他皱眉看了看天空,见阴沉的天空似乎要压在他的头顶上,在草原待习惯了的人都知道,这是要下雪了。看到即将面对的下雪天,张公谨知道要真开始下雪的话,那会对行军和休息都造成很大的困难。所以,他果断的下达了宿营的命令。

张公谨命令一下大,唐军斥候便在附近寻找到了一块有水源的地方,开始扎下营帐。

营帐搭好,张公谨和李孟尝还有侯虎三人走进营帐,三人开始围坐在火盆边上开始讨论军情。

“刚才寻找水源的时候斥候汇报说,他们发现了附件好像有突厥斥候活动过的痕迹!”

侯虎被张公谨任命为负责斥候侦查和情报工作。

所以,他简短的描述道,“而我刚才也去看了一下,果然的突厥斥候留下的足迹,幸好现在是冬天,雪地上的足印还不是很模糊,我能辨认的出来。”

侯虎的话张公谨和李孟尝一点都不怀疑,李恪让侯虎在漠北潜伏了两年多这件事情张公谨是知道的。

所以,在听到侯虎这么说出自己侦查到的情报,张公谨脸色变得很严,开始沉思,思考侯虎话中的意思。

“那你还发现了什么没有?他们大概有多少人?”李孟尝率先开口问道。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发现,至于人数吗?”侯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自己也不敢肯定,大概有将近一百多人吧!”

听到侯虎报出突厥斥候的人数,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李孟尝的脸色也变得很严肃,他很清楚一百多斥候意味着什么,这不就意味着附近会有突厥骑兵吗?

可是突厥骑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可以距离图论河还有三百多里啊!李孟尝心里很疑惑,难道说突厥颉利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这这支骑兵吗?

李孟尝想到这里,不由的将目光移向张公谨,见张公谨也看向他,看到张公谨的眼中的沉重之色,李孟尝就知道张公谨和自己想到一处了。

“看来我们又要面对强敌了!”张公谨微微叹息一口道,“颉利拿图论河的大军没办法,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这支骑兵头上,他是想给自己的爱将阿史那社尔报仇啊!”

“那这件事情大总管和殿下是否知晓呢?”侯虎焦急的问道。

“我怕的就是这点啊!”张公谨说道。

“为什么?”侯虎不解道,他虽然有才能,但跟张公谨和李孟尝这样的沙场宿将相比,不管是资料还是经验要欠缺很多,自然也就看不透颉利现在的心思。

“颉利是想利用攻打我们引出图论河大营中的大军啊!所以,我敢肯定颉利会明目张胆的调兵遣将,让大总管和殿下知道他攻打的目标就是我们,这样殿下和大总管肯定会派出援兵支援我们,而这支援兵就是颉利真正要消灭的目标。”张公谨解释道,“图论河大营中要是有大军驻守,他的骑兵就不可轻易攻不大营,所以,他等待是军营空虚的时候,而只要大总管和殿下派出救援我们的骑兵的时候,正是大营空虚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也正是颉利攻打大营的时候。”

“所以说,颉利这次设下了一个圈套,我们既是知道这是个圈套,但也只能跳下去啊!”李孟尝说道,“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图论河大营派出援兵,颉利就有机可趁,他可以派人攻打大营,可以分别歼灭我们还有支援我们的援兵。毕竟,我们的兵力太大,而他手里有十六万大军。”

“对,而这支斥候肯定是颉利军营派出的斥候,他们的大军现在肯定还没有出发!”张公谨很肯定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侯虎问道。

“如果我料的不差的话,这支斥候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他想要将消息汇报给颉利至少需要到今晚子时才能回到颉利的大营,而颉利子时发兵攻打我们的话,那他的大军跟我们相遇也需要十多个时辰,也就是最迟也要到明天早上,而我们想躲过这支骑兵顺利的回图论河大营的话已经不可能了。”张公谨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侯虎和李孟尝一眼,语气坚定的不容质疑的说道,“所以,我们现在休息,养足精神,今晚子时出发,赶到跟颉利大军之间拉断我们跟图论河大营之间的距离,这样殿下和大总管派兵救援我们,我们也能尽早的跟援兵会和,而颉利不知道我们今晚子时会突然行军,所以,他不可能派太多的人马拦截我们,到时候只要我们跟援兵一会和,我们两支兵马就能歼灭颉利的这支想阻拦我们的骑兵,然后我们就可以尽可能快的驰援图论河的军营。”

“我同意弘慎的会见!”李孟尝说道,他突然开口称呼张公谨的字,可见他已经预料到了自己这次所要面对的可能是最为艰苦的一场战争。所以,他才会以朋友的身份亲密的称呼张公谨,而不是以下属的身份。

“我也支持张都督的建议!”侯虎自然不会反对。

“那好,我们现在就命令将士们吃饭休息,今晚子时我们出发!”张公谨下令道。

“诺!”李孟尝和侯虎起身拱手施礼道。

第三百六十三章 王爷的任务

晚上,子时时分,张公谨和李孟尝还有侯虎已经跨上了战马,他们面前是全副武装的两万多精骑。

张公谨没有说什么话,他只是给了侯虎一个眼神,侯虎便率领剩下的三千死士精骑开始出发,充当了大军的先锋部队,而他随即下令大军开拔,他和李孟尝两人率领两万精骑静静的跟在侯虎身后,两者之间的距离适中保持在十里之内。

侯虎在自己的队伍前面又派遣出去了三百多名斥候探路,这样大军行军的很小心,但速度一点都没降下来,还是保持了这几天的行军速度。

侯虎骑在马上,脸色很阴沉,就像他身边的死士精骑一样,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急速前进,务必要在突厥大军拦住自己之前回到唐军营地,他担心的是李恪的安危,在他的心里,这个世界上只有汉王李恪的安慰才放在第一位,除了汉王李恪,他觉得没有人能值得他效忠,没有人值得他这么拼命,即便的当今皇上李世民也不能。

所以,这样的心里驱使着侯虎,使得他的行军速度越来越快,比以往跟张公谨等一起的时候速度还要快。让他身后的张公谨等大军有点赶不上他们的行军速度。毕竟在战马和装备一样的情况下,侯虎身边的三千人都是精锐之士,不管是在战斗技能方面、体力方面还是骑术都的全军顶尖的人,自然要比张公谨等的两万精骑要强很多,特别的骑术,在长途奔袭的过程中骑术的高低显得尤为突出。

所以,没有多久,侯虎和他是三千人马将张公谨和李孟尝两万大军抛了很远很远,两者之间的距离拉大到了二十里之多。

“侯虎的行军时速度很快啊!”张公谨对身边的李孟尝道。

“三千死士精骑都是骑术高超之士,自然不是我们身边的这两万精骑可以比拟的啊!”李孟尝叹道,“这几天行军,可以是说是整个大军拖累了他们啊!”

“是啊!三千精骑的骑术跟突厥精骑不相上下,这么一比较,我们骑兵的骑术确实不如突厥骑兵,行军速度自然比不上啊!”张公谨叹息一说道,“要是这样的话,我旁晚时分分析的可能出有出处,突厥骑兵更早的要与我们相遇啊!”

“有可能,所以我们必须要加快行军速度!”李孟尝提议道。

“恩——确实该这样!”张公谨说道,随即对身边的亲卫命令道,“命令大军加上行军速度!”

“诺”亲卫领命离开。

张公谨和李孟尝两人催马,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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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答应,篝火通明。

因为有了李恪的夜袭,颉利对营地夜晚的岗哨要求很严格,这使得突厥大营之内战马嘶鸣,一对对骑马巡查的士兵络绎不绝。而营帐的四周和辕门处也是枪戟林立,布置了比白天还要多一倍的兵力保守,营外更是放出了比白天要多大两倍的斥候巡查。

所以,现在的突厥大营可以说坚硬的就像铁通一般,李恪想要夜袭这样的营盘,估计他成功的几率不会很大。

而在中军大帐的位置,颉利的网中前篝火燃烧,王帐的周围更是布满了他的亲卫骑兵。

帐内,颉利静静的听着斥候的汇报,等斥候将自己所侦查的情报报给颉利,颉利冷冷的问道,“你们发现的这支唐军大概有多少人,他们的行军速度有多快?”

“回大汗,这支唐军大概有两万多人马,行军速度中等,要按照他们目前的行军速度,达到图论河,最快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斥候恭敬的说道。

“恩,你下去吧!”颉利对斥候说道,又对身边的亲卫说道,“让施罗德到本王的帐中来一趟!”

“遵命!”亲卫答应一声,离开了颉利的大帐。

亲卫到施罗德的营地的时候,施罗德正在自己的军帐中压在一个突厥少女的身上努力播种呢!他早已吩咐亲兵不要让任何走进自己的大帐,所以,即便是颉利的亲卫前来传话,施罗德的亲兵也拦下了颉利的亲卫。

“王子殿下,大汗传话让你去趟他的王帐!”问清楚颉利亲卫来这里的目的,施罗德的亲兵不敢怠慢,立即在帐外大声喊道。

“恩——”施罗德闷哼一声,不知不觉的脸色出了一层汗水,腾一下,他从少女的身上弹了起来,迅速的穿戴完毕,出了自己的军帐。

已经是子时时分了,他认为没有什么大事,才会放松一下,没有想到自己是父汗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他可以谁都不怕,但他不能不怕自己的父汗颉利。

出了自己的营地,施罗德走了两步,他突然止步,对身边的亲兵说道,“你速去命令吉思勒、泰德和豪杜曼三人,让他们三人在本王的帐中等候。”

“是,王子!”亲兵音声离开。

施罗德不敢怠慢,吩咐完亲兵,立刻跟颉利的亲卫来到了颉利的大帐。

“参见父汗!”施罗德来到颉利的大帐,给颉利施礼道。

“距离我们三百里之外发现了一支唐军骑兵,而他们正是击溃阿史那社尔六万精骑的唐军张公谨部,大概有两万多人马。”颉利淡淡的说道,“而这次他们只能是诱饵,我们不需要派遣太多的大军去征讨,你命令自己手下率领三万精骑前去征讨,务必要给本汗全歼这支唐军,还要斩了张公谨的首级。”

“遵命父汗!”施罗德领命道。

“第二个命令,今晚我们出动大军,李恪和李靖就会有察觉,依照这几天他们派出了大股的斥候跟我们的斥候*就可以看出他们发现了本汗的计划。所以,这次你要亲自率兵,等出了营地,离开唐军斥候的侦查范围之后,你再分给你手下的将领三万精骑让他去征讨张公谨,而你要原地等待唐军救援张公谨的骑兵,务必要给本汗拦截他们跟张公谨会和,还要全歼这支骑兵。”

“遵命!”施罗德兴奋的领命。

“记住,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不要让本汗失望!”颉利看到了施罗德得意的神色,脸色一沉,告诫道。

“多谢父汗栽培,孩儿谨记在心!”施罗德看到颉利的脸色,不敢在嚣张,只能低声答应道。

“你下去立刻去准备吧!”颉利摆摆手道。

“是”施罗德躬身离开了颉利的王帐。

施罗德离开大帐,颉利便开始思考李恪和李靖接下来会怎么部署兵力的问题。

其实,颉利派出的施罗德的这两支骑兵都不是真正的主力,只是施罗德右贤王手里的六万骑兵而已,同样唐军张公谨和唐军救援张公谨的骑兵都不是他的目标,他真正的目的龟缩在唐军大营中的李恪和李靖。

颉利很清楚的知道,只有摧毁了唐军在图论河的大营,只有擒拿或者斩杀了李恪或者李恪,才能真正的打击唐军士气。现在最终的要不是杀死多大唐军骑兵,而是怎么样才能打击唐军这段时间取得胜利之后士兵高昂的士气。

所以,颉利就想目光盯在了唐军图论河大营和唐军的主副两位统帅!

第三百六十四章 鹰卫和亲卫的对峙

唐军大营,篝火通明,照亮了辕门。

中军大帐,李靖和李恪两人正在仔细的查看行军地图。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将目光紧紧的的盯在地图上。

刚才,斥候汇报说颉利已经派出了将近六万的大军,这支大军的行军方向的南方。确定了突厥大军的行军方向,李恪和李靖也确了这支大军的目的,他们是奔着张公谨去的。

但是,李靖和李恪也很诧异,六万精骑,这可是颉利大军的三分之兵力,颉利会为了歼灭张公谨的两万人马会动用六万精骑?平常情况下,突厥跟大唐骑兵在一对一的情况下都能占优势,这次即便全歼两万唐军骑兵,派出三万突厥精骑足够了,颉利为什么会一次性派出了六万精骑呢?

“颉利知道我们会派兵救援张公谨部,所以,他的三万人马可能是为我们去救援张公谨的这支骑兵准备的!”李靖很肯定的说道。

“即便是这样,张公谨部我们不能不救啊!”李恪也很无奈啊,自己一方兵力太少,现在即便知道颉利的目的,在战术安排上也只能处于被动位置。

“张公谨两万人马遇到突厥三万骑兵取胜的机会还是很大,所以,我们要是部署的好的话,没准可以一举歼灭颉利的这六万精骑!”李靖思考了一番,沉声说道。

“确实,是否能够全歼颉利的这六万精骑,成败要取决于张公谨他们是否能够击败颉利派去拦截他们的三万骑兵,然后再跟我们派兵前去救援他的援兵前后夹击颉利剩下的用于对付我们的援兵的三万精骑。”李恪淡淡说道,随即,他话锋一转向李靖请命道,“大总管,本王请命领兵前去救援张公谨部。”

李靖见李恪主动请战,淡淡的笑道,“老夫就知道你会主动请战,但这次老夫不会答应你的!你要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你就仔细想想颉利的真正目的吧!”

“颉利的真正目的?”李恪重复道,他确实不明白李靖的这句话,显得有点迷茫。

“你有没有想到颉利派出的这六万骑兵是谁的兵马?”李靖淡淡的说道,“是突厥右贤王施罗德,是你的敌人啊!”

“难道颉利是想引我出营?”李恪顿时吃惊不已,随即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因为,他想到了颉利这次的真正目的,他想要的是自己的命啊!而施罗德只不过是颉利抛出的一个诱饵而已。

想到这里,李恪很吃惊的看了一眼李靖,见李恪也在注视着他,而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了李靖可怕之处,为什么他会被成为大唐的军神,同时他也想到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是自己出谋划策,李靖只是协助自己充当参谋角色,其实这不是说李靖他自己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而是,他一直在考校自己,一直都在培养自己啊。

现在,在大战在即的情况下,自己没有猜透颉利的意思,陷入了误区,而这时他才出言指出自己的错误之处。

李恪看到李靖脸色淡淡的笑容,想想最近他对自己各方面的指点和教导,心里开始为自己这几天因为打了几场胜仗之后的得意忘形感觉羞耻和懊悔。

李靖将李恪的神态表情都观察在眼里,对李恪自责的态度他也很满意。年轻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就凭这一点是不能否定一个人的优秀,主要还看他对待失败的心态,就像现在李恪的态度,羞愧和懊悔就是李靖最为满意的。

知耻而后勇,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谓!

所以,李靖淡淡的说道,“颉利知道殿下和施罗德之间的仇恨,所以,他才会用施罗德引诱殿下出营,率军救援张公谨,而只要殿下你带兵出了大营,你所带领的兵马少的话,颉利的目标就是你,他会率领主力围攻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斩杀了你,这样才能打击我军的士气而振奋突厥骑兵,要是你率领的兵马多的话,他会率兵攻下我们的营盘,然后再率兵围攻你。所以,不管过程怎样,颉利最后的真正目标就是你。”

“颉利真是好心计啊!”李恪不由的感慨道,他听完李靖的分析的颉利的战略部署,他才真正的了解了颉利在军事方面的才能,确实可以称得上枭雄这两个字。

“所以,你必须留在大营,不能率军去救援张公谨他们!”李靖否定了李恪的主动请战。

“但是大总管,既然颉利想出了这个计策,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呢?”李恪说道,但他刚要解释自己的“将计就计”,就被李靖打断,李靖冷冷的说道,“救援张公谨老夫自有合适的人选,汉王殿下,你的任务的就协助老夫固守营盘,等到明天开战,你要指挥重骑营和鬼面骑伺机而动,顶住颉利对我大营发起的猛烈攻击。”

“诺——”

李恪听到李靖兵冷的声音,就知道他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只能应声领命。

其实,李靖虽然打断了李恪的“将计就计”的计划,但他心里也清楚李恪的计划,李恪是想用自己为诱饵引出颉利,再将他自己反攻颉利大营。

可以说这个计划很大胆,成功的几率会很大,只要发功成功,切断了颉利的后勤补给,这对突厥军心会造成严重的打击。但是,这个计划最大的危险之处就是李恪的安全,李恪身边即便有再强的鹰卫精骑,还有鬼面骑,但颉利想用十倍二十倍的兵力围攻李恪,李恪也不可能逃脱。所以,李靖不敢冒这个险,因为李恪的大唐的汉王,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的儿子。

李恪领命,看了一眼李靖兵力的面孔,他不在说话,而李靖也不搭理他,这样大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禀报大总管,程名振帐外求见!”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又人喊道。

“进来吧!”李靖淡淡的道。

帐篷的一角门帘被掀开,就见程名振一身戎装的走进了大帐,看到帐内的李恪,程名振也不惊讶,等他给李靖和李恪施礼完毕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李靖将突厥颉利出动了六万大军,出兵的目的等跟程名振简单介绍了一下,等到程名振明白了颉利的整个战略部署。李靖这才开口说道,“程名振,老夫给你两万精骑,你有没有信心坚持到张公谨跟你会和,你们两支兵马再合力击溃那支想要拦截你去救援张公谨他们的三万突厥精骑?”

“请大总管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程名振大声保证道,在他出征北上的时候,李泰就明确的告诉他,只要他立了功,就保举他升官,让他独自领兵。所以,他来漠北就是为了战功而来。但是,当他来到漠北之后李靖就任命他防守营盘,这让他觉得自己立功的机会很渺茫,甚至一度死了想晋身的心思,毕竟李泰的承诺是要他立功之后才能晋身。

但是,就是现在,李靖给了他立功的机会。

所以,即便再怎么艰难,程名振都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所以,他答应的很干脆。

而且,程名振很相信张公谨的实力,相信他能够冲破突厥三万精骑的拦截跟自己会和,而程名振也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那你下去准备一下,立刻出发!”李靖命令道。

“诺”程名振命令,离开了帅帐。

但是,就在程名振一只脚已经踏出了营帐的时候,李恪突然喊道,“程将军等一下!”

“嘎登——”

听到李恪挽留自己的声音,程名振的心一颤,身躯明显的震了一震,他止住脚步转身走到李恪面前,恭敬的开口询问道,“不知道汉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在面对李恪的时候,程名振心里七上八下的,李恪和李泰的对手,而他是李泰的人,李恪想阻止他立功很容易。

所以,程名振听到李恪叫出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的心里才会有这样的变化!

李恪看着眼前一身戎装,挺拔伟岸的程名振,静静的盯着他的脸注视了数秒,直到程名振深深的低下头不敢注视李恪,李恪这才朝帐外喊道,“来人啊!”

李恪的话音一落,数名黑衣卫因为涌入了大帐,将程名振围在了中间。

“殿下——你——”

“李恪——你——大胆!”

程名振和李靖看到涌入大帐的杀气腾腾的黑衣卫鹰卫亲卫,两人同时开口喊道。

而帐外李靖的亲兵再听到李靖怒吼的声音,他们也拔刀涌入了大帐,看到帐内的鹰卫,他们立即将鹰卫包围在中间,静等待李靖的命令。

大帐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而程名振一脸惊恐的看着李恪,李靖则是一脸怒容的注视李恪。

第三百六十五章 精兵简政

面对大帐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李恪不以为然,他上前走到鹰卫亲卫身边,“铿锵”的一声抽出了一把佩刀。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刀身,“铛铛”佩刀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李靖和程名振都是沙场宿将,从刀身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他们听出了李恪手中这把刀的不同寻常之处,绝对可以说是精钢打造的战刀。

李恪没有理会李靖,径直走到程名振身前,而此时的程名振已经吓的脸色有些发白,对李恪他很恐惧,因为没有李恪不敢做的事情。

李靖紧紧的盯着李恪,只要李恪一有举动,他肯定会下令拿下李恪。至于斩杀李恪,他李靖是没有那个胆子,不说是杀程名振,就是李恪杀他,他也没有权利当场斩杀了李恪。

李恪出乎众人意料的用没有拿到的左手轻轻拍了拍程名振的肩膀,沉重的说道,“这次你去救援张公谨他们,要面对的压力很大,本王没什么要告诉你的话,就送你一把刀吧!”

说完,李恪将右手中的战刀递给了程名振。

程名振怔住了,李靖也怔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的刚才所言的举动只不过是为了给程名振送一把刀。

“殿下——”

程名振从震惊中醒悟过来,语气哽咽的说道,武将有一把锋利的兵器,在战场上就多了活命的机会,这点程名振很清楚,所以他才会被李恪的举动所感动。

但是,李恪阻止了程名振要说的话,他很清楚程名振的军事才能,能在历史上留名的武将,这就足以证明了他的能力。

所以,即便程名振的李泰的人,李恪也很欣赏他。

“多余是话你就不要说了,本王希望你能够凯旋归来!”李恪淡淡的说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程名振好,给程名振送刀,这已经影响到了程名振和李泰之间的关系,如果还想听程名振感激之类的话,那就真的让程名振跟李泰决裂了。

李恪知道自己现在在军方的势力很大,所以,程名振跟着自己没有多大的发展前途,反而跟着李泰会有很多的机会。所以,他才不让程名振继续说下去,目的就是不让程名振因为而让李泰猜忌,跟李泰关系决裂。

“末将保证完成任务!”程名振坚定的说道,他很感觉李恪,但他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李恪阻止他说感激的话是为了他好,他心里很清楚。

“去吧!”李恪淡淡的道。

“末将告退!”程名振拱手抱拳,对李恪和李靖施礼,这才离开了帅帐。

“你们都退下吧!”李恪对鹰卫说道。

“诺”鹰卫领命退出了帅帐。

李靖也挥挥手,让他的亲兵退出了帅帐。

“大总管觉得本王鹰卫的战刀如何啊?”李恪笑着对李靖问道,他的脸色很平静,只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丝毫不怪李靖刚才对自己的误会。

李靖刚才也看到了李恪鹰卫的佩刀,他还是第一次接触鹰卫的佩刀,鹰卫自身的实力他很了解,他们的战斗力他也很清楚,但是今天他没想到又发现了鹰卫强悍的另一点原因,那就是他们的佩刀。

身为军人的他很清楚,刚才清脆的响声说明李恪手中的佩刀是精钢打造,锻造技术水平相当高,精铁和精钢的纯度很高,不然不会有那么清脆的声音。所以,他敢绝对是肯定,李恪手中的那把送给程名振的佩刀绝对是一把精品,是战场上的杀器。

“刀是精品,战场上的杀器!”李靖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确实,鹰卫能够百战不殆,除了他们自身的实力之外,兵戈之利也占到了一定的因素。”李恪淡淡的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可不是一句空话啊!”

“这样的精钢打造的战刀,恐怕锻造一把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精力和银钱吧?”李靖也开始向李恪询问道。

“提炼精钢的难度很大,不但耗时,耗费钱粮,而且量也很小。”李恪感慨道,“本王身边的亲卫也只有鹰卫和狼骑营配备了这样的战刀。其他的像鬼面骑和重骑营都还没有配备,但是即便他们的战刀虽然比不上鹰卫和狼骑营的佩刀,他们手里的战刀也比大唐将士们用的兵器要强上十倍。”

李恪的这一番话震的李靖半天没有开口,鬼面骑和重骑营的兵器都要比大唐的精骑所使用的武器要强十倍,那狼骑营和鹰卫的战刀要强多少呢?战刀的锋利,那可是直接关系到战斗力的强悍程度啊!

但是,李靖也终于明白了他心中一直存在的一个疑惑的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鬼面骑和狼骑营在跟突厥骑兵战斗的时候,他们一刀挥出去总能将对方劈砍成两半或者砍向对方是首级或者手臂,原来这里面还有战刀锋利这一方面的因素存在。

“既然你有这么锋利的战刀,为什么你向皇上禀报此事,让朝廷大规模锻造呢?”李靖对李恪严厉的问道。

他的脸色突然间变的很冷峻,他觉得李恪隐瞒这件事情,肯定另有所图。

所以,他必须要向李恪问清楚,他已经将李恪当成了他的接班人,他不想李恪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不必要的影响,同时他也不希望李恪做出一些他不喜欢看到的事情。

“大总管,你知道这一把战刀需要花多少钱吗?”李恪很认真的向李靖问道。

“花多少钱?”李靖似乎听出了李恪的话外之音,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继续追问道,“需要多少钱?”

“这样的战刀锻造一把需要五百贯钱!”李恪严肃的说道,“本王身边鹰卫和狼骑营一共五千人,而就这区区五千把战刀花费了二百五十万贯银钱,你觉得本王要是将锻造技术和战刀之事禀报父皇,朝廷能负担得起这样的费用吗?”

“二百五十万贯!”李靖倒吸了一口凉气,现在的大唐经济还在复苏阶段,银钱的购买能力很高,二百五十万贯,那绝对是飞富可敌国的财富,他自然知道这样钱粮不是现在的大唐能够负担得起的。

“既然数目这么庞大的银钱大唐都负担不起,那你又是怎么负担得起呢?”李靖继续问道,他想了解清楚这里面他所要知道的一切。

其实,他可以不问,可以不管。

但是,面对李恪,他不能这么做,李恪对他来说既是他的弟子,又是他的知己。

对待朋友,李靖绝对会肝胆相照。

李靖这么问,李恪倒是有些为难,他现在不缺的就是钱财,当年的酿酒的方子就让他赚了不少钱,再加上蹴鞠场周边的产业的收入,两百多万贯钱财他很容易拿得出手。

再说了李恪的结拜兄弟可是有柴哲威啊,想当年柴绍一个人就可以承担李渊军队的所有军费开资,可见他们家族的财力有多雄厚。而大唐建国,柴绍成了李渊的女婿,但李渊没有忘记柴绍家族的钱粮资助,李渊为了感恩,对柴绍的赏赐不少。

所以,对于二百多万贯的银钱,柴哲威自然也能拿得出来。

但是,李恪到现在还没有用柴哲威一分钱,柴哲威是自己的兄弟,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在,他都是终于自己的。所以,李恪很懂兄弟之情,只要有了柴哲威这一份情义,对他李恪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而这恰恰就是李恪难以想李靖的解释的原因。没有用柴哲威的钱,李恪可不能乱说,李靖可是跟柴绍等一起打过仗的人,他们之间有过命的交情,要是哪一天他从柴绍口中得知自己欺骗了他,那自己跟李靖的关系就会彻底的破裂。

但是,李恪也不能能说酿酒和蹴鞠场周边产业利益所得。在大唐商人的地位很低,甚至不如农民。所以,皇子是不能经常。

但是,李靖在问自己,李恪又不能不回答,想了片刻,李恪心里有了说辞,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难道大总管忘记了母妃的身份吗?”

李恪现在只能用杨妃的身份来让李靖释疑,李靖虽然反隋,但他当年对隋王朝还是很忠心的。所以,李恪才敢这么搪塞李靖。

见李靖点头表示理解,李恪又继续开口说道,“还有,大总管该知道本王的那些结拜兄弟们吧!”

李恪说的很隐晦,但李靖的理解却不是这样,李恪有五个结拜兄弟这件事他很清楚,李宗,任城王李道宗的儿子,柴哲威,柴绍和建宁公主的独子。所以,当李靖想到这些人,这些人的身世家室的时候,他也就对李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钱财锻造战刀有了新的认识。

“殿下,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李靖微微叹息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道。

“兵不在多而在精,本王深知这个道理,当年楚霸王三万精骑打破二十万大秦精锐的长城军团,这就是一个成功的经验教训。”李恪大义凌然的说道,“所以,本王才会训练这样一支精骑,目的只是为了能够让大唐少牺牲一些将士们。”

李恪话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他走到地图面前,摊开一张很大的大唐周边的地图,指着地图上标注的各个周边从属国对李靖说道,“大总管,其实,你心里很清楚大唐的敌人不止是突厥!我们在打败颉利的*厥之后呢?还会有西突厥威胁,西边还有吐谷浑骚扰,而本王又听说吐蕃的野心也很大,他们也想向东面扩张自己的地盘,还有高丽,对于这个国家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当年大隋的时候他们就不安分,难道大唐建立他们就能够安分吗?”

“确实,老夫也清楚大唐四面都是敌人的啊!”李靖作为大唐的军神,战略眼光很高,能够理解李恪的国防论思想。

“但是,我们大唐要想长治久安就必须要打败他们,打怕他们,甚至剿灭他们。只是,想要打怕他们,甚至剿灭他们这就需要很多少军队!”李恪目光坚定的说道,“可是,大唐能负担得起这样的军费钱粮吗?所以,我们需要靠精兵,只要有一支能够转战天下的精兵,就足以扫平四方强敌,这样既不需要庞大数量的军队的军费开支,还能减少将士们的牺牲数量。”

李靖听完李恪的精兵简政言论,静静的沉思了很久,他的脸上才露出了赞赏的目光,淡淡的笑道,“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啊!”

随即,他很认真对李恪说道,“殿下,这件事情等我们打败了突厥之后你要好好跟老夫说说,只要可行,老夫一定会奏明皇上,让大唐建立这样的一支精兵。”

“诺”

李恪答道,但他的心中现在是翻江倒海,他没有想到李靖会这么认真,自己只是虽然说说而已,他尽然给当真了,还要上奏李世民。

但是,李恪也很心动啊!要是大唐能够建立一支这样的精兵,那他统帅是谁呢?肯定是李靖,而李靖会举荐谁呢?肯定是自己,那自己岂不名正言顺就能够统帅一支精兵了吗?那即便等到李世民驾崩,即便长孙无忌能够让李治登基当皇帝,他还能跟自己叫板吗?

想到这里,李恪的心就碰碰的跳个不停,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沉不住气。

第三百六十六章 真正的决战(一)

施罗德出了颉利的王帐,便来到了自己营地的军帐,这个时候他的三名心腹部下已经在大帐内等他,见到施罗德,三人立即行礼。

“不用多礼,父汗已经给我安排了任务,这次我们务必要全歼唐军!”施罗德狠狠的说道,然后,他将颉利的安排和部署告诉了自己的部下。吉思勒、泰德和豪杜曼三人静静的听完施罗德说出颉利的安排,三人的眼中泛起了红光,显然的立功心切。而且,他们心里也很清楚,这次执行拦截和阻杀的这两支骑兵肯定都不会唐军的精锐,跟这样的骑兵作战,简直就是在捡便宜,三人怎么能不心急呢。

施罗德简单的跟自己的三名心腹部下交代了一下颉利给他的任务,继续开口说道,“父汗要让本汗分出一支精骑前往拦截唐军张公谨部,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吉思勒。”

“多谢王子殿下!”吉思勒立刻领命道。

“但是,父汗要求本王要给你三万人马,本王觉得区区唐军张公谨部才两万骑兵,不需要我们出动三万突厥精骑,所以,本王只想给你两万骑兵,你能完成任务吗?”施罗德语气暧昧的看着吉思勒道,他不舍得多给吉思勒人马。

因为,施罗德自己也有私心,他要全歼唐军救援张公谨的援军,他现在需要在颉利面前表现自己。

所以,他只能牺牲自己部下的功劳,减少给他的兵马数量。

但是,施罗德和突厥将领都很自大的肯定,即便是两万突厥精骑,对上唐军的两万骑兵也能完胜对方。

所以,吉思勒才不会反对施罗德的要求。

“王子殿下请放心,吉思勒绝度不会让你失望的!”吉思勒只是愣了愣神,立即恢复往昔意气风发的神态,恭敬的答道。

“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的话,那现在就出发!”施罗德下令道。

“遵命!”吉思勒、泰德和豪杜曼三人应声道。

过了片刻时间,大军已经准备妥当,施罗德便率领属于他右贤王的六万骑兵出了突厥的军营。出了军营,施罗德开始按照斥候汇报给他的行军路线开始急速奔驰,他身边的三名心腹将领紧紧的跟随,六万精骑紧紧相随。

可以说突厥骑兵确实可以说骑兵中的精锐,即便大唐再怎么训练,骑兵的骑术肯定达不到突厥骑兵的程度。而施罗德虽然在智谋方面有些欠缺,但秉承了突厥人的血统和颉利的好战,他的武力还是很不错。所以,他率领的骑兵行军的速度很快,要比张公谨部和程名振部的速度快很多,几乎跟侯虎是三千死士精骑的速度不相上下。

因此,早出发一步的施罗德自然敢在了程名振的前面,急速想张公谨部扑了过去。

等到施罗德大军急行军走了五个多时辰,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白光。而这个时候,施罗德派出侦查的的斥候回来给他汇报,说前方三十里处发现了唐军的斥候,后面可能有大股的唐军骑兵,但碍于这支伺候侦查范围纵向距离很深,他们无法侦查到唐军骑兵的具体人数。

“他们的真快啊!”吉思勒唏嘘道,“比我们预料的早了一个多时辰,而已赶上我们的行军速度了。”

“是啊,没想到唐军的骑兵也有这么精湛的骑术!”泰德附和道。

“这倒未必,张公谨的骑兵不是唐军真正的精锐!他们根本不可能有这样快的行军速度,这可能就是我们斥候在判断上出了问题才会导致我们误解了张公谨部的行军速度!”施罗德淡淡的说道,因为跟李恪的恩怨,他在骨子里就看不起唐军的骑兵。

“王子殿下说的没错,肯定是我们斥候没有侦查到张公谨部详细的行军速度,在这方面的判断出现了错误!”豪杜曼讨好似的的说道。

“哼——”吉思勒和泰德都不满豪杜曼这样无耻的给施罗德的献媚。但事实就是施罗德很看不起唐军,豪杜曼只是投其所好而已,他们也没办法。

“吉思勒将军,现在我们就在这里分兵吧!你率军前去阻拦这支骑兵,务必要给本王全歼张公谨部,而本王会率领四万精骑在这里静等唐军援兵的到来!”施罗德冷冷的说道,“这次本王要让这支唐军骑兵有来无回!”

“遵命!”吉思勒回答道,催马离开了施罗德,率领施罗德拨给他的两万精骑奔向了前方三十里处的发现的唐军斥候的所在地。

而施罗德则是对身边的豪杜曼和泰德说道,“我们就在这里扎营静等唐军骑兵,你们下去布置一下吧!”

“诺”泰德和豪杜曼两人已经热血沸腾了,立刻领命离开。

突厥斥候发现不是张公谨的主力骑兵,而是侯虎率领的三千死士精锐骑兵所派出的斥候。突厥施罗德的斥候发现了侯虎的斥候,而侯虎派出的斥候自然也发现了突厥施罗德派出的斥候,只是两方继续将消息汇报给主帅,所以才没有交手而已。

侯虎在听完斥候的汇报的时候,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依照斥候的汇报,说前方可能有大约五万左右的突厥骑兵,这是侯虎怎么也没想到的。他认为颉利最多也只能派出三万精骑,不会太多,毕竟,突厥骑兵跟大唐的骑兵一对一的时候,取胜往往的突厥骑兵。

要是说三万人马,按照一比十的比例,侯虎还想试试,想突围出去。但是在面对五六万的突厥精骑的时候,侯虎看了看身边这三千死士精锐,他果断的放弃了刚才涌上他心头的念头。

“传令,所以人下马休息半个时辰!”侯虎果断的下达了命令,想要回到图论河唐军大营,他们必须击溃前面的突厥骑兵。所以,跟突厥骑兵的这一战不可避免,既然要战,侯虎就让自己是部下休息一下恢复体力,这样对上前来截杀自己的人困马乏的突厥骑兵,才能在体力上取得优势。

同时,他将斥候得到的消息快马汇报了后面距离自己二十左右的张公谨,他希望张公谨能够赶快率军赶上来。侯虎很清楚自己手中的三千精锐骑兵,即便是死士精骑都很难阻拦六万的突厥精骑。

侯虎将消息传给张公谨的时候,张公谨和李孟尝两人也是一惊。但是,张公谨和李孟尝不像侯虎,他们仔细一分析就得出了一个结论,认为前来阻拦自己的骑兵可能不会超过三人,而剩下的三万人马可能是颉利用来拦截图论河派出的援兵的。

所以,他们将自己的分析立即派人告诉前方的侯虎,让他心里有个数。同时张公谨也下达了急速行进的命令,即便是突厥只有三万精骑,也不是侯虎三千骑兵所能抗衡的。所以,张公谨可不想因为行军速度的问题而延误战机。

当侯虎收到张公谨派出的骑兵汇报给他张公谨和李孟尝的分析结果时,侯虎心里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也后悔自己刚才的优柔寡断,没有及时率军冲入这三万突厥精骑之中,突围而出。

而这个时候,斥候再一次汇报,说前方出现了大量的突厥精骑,距离自己的位置只有不到五里的距离。

“上马,准备战斗!”侯虎吼道。

“唰——”

三千死士精锐跨上了马背,抽出了腰间的战刀,静静的目视前方。这个时候,天色微亮,已他们经能看的清楚前面的空旷的草原。就见西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线,而这条黑线在快速的向自己移动而来。

侯虎和三千死士精骑默默的注视着眼前这支越来越近的骑兵,静静的等待着他们跃入自己的视线。

此刻,残冬的早晨,晨曦之中,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第三百六十七章 真正的决战(二)

黑线渐渐的成了奔涌而来的骑兵,侯虎和他的三千死士精骑做了冲锋的准备!

“杀——”当突厥骑兵距离自己一千步的距离时,侯虎果断的下令道。三千死士精骑催马跟随在侯虎的身后,对对面十倍于自己的突厥精骑发起了冲锋。

“弯弓搭箭!”侯虎大声吼道。

“唰——”三千名死士精骑弯弓搭箭。

八百步

五百步

三百步

……

“放箭——”侯虎大声命令道。

只见一排箭雨冲向了突厥奔涌中的突厥精骑。“扑通——”之声不绝于耳,因为距离短和突厥骑兵密度大的问题,侯虎和他的三千死士骑兵射出的箭十有八九都能射中突厥骑兵,冲锋在最慢的突厥骑兵倒了一排。

即便一阵箭雨射死了两千多名突厥骑兵,但前面的骑兵摔下了战马时后面的骑兵便补上自己面前的缺口。所以,突厥骑兵依然冲向了侯虎和他的三千死士精骑。

三百步的距离很短,侯虎和他的三千死士精骑只能射完一轮便不能再射,只能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杀——”侯虎高声吼道。

“杀啊——”突厥骑兵吼道。

“碰——”的一声,两股骑兵相撞在一起,侯虎第一个杀入了突厥阵营,他右手挥刀麻利的砍翻了刺向自己的一名突厥骑兵,跃马冲进了突厥人的阵营。而他面对的三千死士精骑紧跟在他的身边,杀进了突厥骑兵阵营。

这支突厥骑兵是突厥右贤王施罗德的本部人马,虽然不比颉利的本部骑兵,但相较其他的部落首领是手里的突厥骑兵要精良很多。所以,侯虎和他的三千死士精锐冲入突厥骑兵的阵营的时候,刚开始杀的比较顺利,可冲入阵营之后前进了一百步的距离,侯虎就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他面前的突厥骑兵的压力。

不同于颉利本部人马的悍不畏死,这支骑兵更喜欢围困,想依靠自己的人数优势歼灭自己。所以,侯虎和他的三千死士精骑陷入了两万突厥骑兵的包围之中。

“杀——”侯虎一刀砍飞一名突厥骑兵的头颅,回头向后面一看,发现自己冲的最快,突的最前,他身边的三千死士精骑有一半多人没有跟上自己的步伐被突厥骑兵团团围住。

“你去死吧!”侯虎愤怒的砍翻了一名突厥精骑,放弃了眼前就要冲出的突厥阵营,调转马头杀向了被包围的死士精骑。

“兄弟们,跟我杀回去救出我们的兄弟!”侯虎高声吼道。

“兄弟们,跟我杀回去救出我们的兄弟!”他身边的一千多死士精骑高呼道,尾随在侯虎身后杀向了被围困的死士精骑。

一千多跟两万多人相比很少,但他们身上发出的气势,舍我其谁,悍不畏死的气势使得他们的声音压过了整个战场上的喊声声。

被围困的死士精骑听到侯虎和他身后的死士精骑的呼喊声,又看到杀向自己的侯虎和他身边的兄弟,他们被感动了,他们突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气,开始向侯虎的方向缓缓的移动。

渐渐的,两支被分割的骑兵融合在了一起,有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骑兵大队,跟随是侯虎的身后杀了回去。

侯虎和他身边的死士精骑突然之间爆发的战斗力和死气镇住了突厥精骑,压制了突厥骑兵的杀气,让他们的围困有了松懈之处,这让侯虎率领死士精骑杀出了重围。

侯虎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剩下的两千不到的死士精骑,高声吼道,“兄弟们,即便今天我们死在这里,我们也要歼灭眼前的这支突厥骑兵,这样我们才是死的值得!”

“诺”侯虎身后不到两千死士精骑吼道。

“杀啊——”侯虎第一个又一次杀进了突厥阵营。

“杀——”侯虎身后的死士精骑紧紧的跟随。

侯虎发现自己一方人数少了之后向前移动的时候越发的困难,每向前推进一步都要比刚才困难很多。而他能很清楚的发现自己所面对的突厥骑兵的压力越来越大,只是侯虎是一个认输的人,他奋力的砍杀着自己身边的突厥骑兵,冲在队伍的最前面。他身后的死士精骑早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他们在面对突厥骑兵,跟突厥骑兵交战的时候的砍杀方式都很血腥,都很残酷。

突厥骑兵砍向他们的时候,他们能躲则躲,躲不过的话,他们硬生生的挨上突厥人的一刀,趁机会杀掉自己面前的突厥人。

所以,很多死士精骑,他们满身是鲜血,有敌人的,更多的是他们自己的,他们全身都在流血,但他们依旧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战刀,杀向了冲向自己的突厥骑兵。

甚至有的死士精骑,当突厥骑兵的弯刀刺进自己身体的时候,他们依旧不闻不问,依旧按照自己的方式挥出锋利战刀,生生的砍下突厥骑兵的头颅。

突厥骑兵很残忍,他们战斗的时候很血腥,可是遇到死士精骑这样不要的战斗,这样以自己的命换敌人的命的战斗方式,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唐军骑兵砍飞头颅之后落下战马的情景,很多突厥骑兵心里都开始产生了恐惧的念头。

“杀——”侯虎大吼一声,砍翻一名突厥精骑,率领他的死士精骑杀出了突厥人的第二包围,回到了自己刚才冲锋的起点上。

静静的,满身的血的侯虎和他是死士精骑跟对面的突厥精骑开始对峙!

侯虎看了自己身边的死士精骑一眼,发现这次冲锋有损失了将近一千多人,而他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一千的骑兵。

侯虎对面的突厥阵营中,率领三千亲卫观战的吉思勒紧紧的将自己的目光盯在了侯虎身上。当他发现对面的敌人只有三千多时,他果断的下达了围攻的命令。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唐军这支骑兵的战斗力会这么强悍,特别的率领这支骑兵的将领的杀伤力会这么恐怖。所以,本可以用三千人的代价能够解决对方的战斗到现在付出了五千的代价,对方还有一千多骑。

造成这样结果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率领这支骑兵的主将侯虎。

这对高傲自大的吉思勒是一种侮辱,是他不能接受的战果,所以,他才会紧紧的盯着侯虎。

侯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次冲杀已经消耗了他不少体力,特别的冲锋的最前面的大,更是承受了突厥最为猛烈的截杀。所以,他现在想用这短暂的时间补充一下自己的体力,用大口喘气的方式节省力气,以便为下次冲杀做准备。他清楚的知道突厥人会很快发起再一轮的冲锋。

果然,他的这个心思刚落下,就见对面的突厥骑兵的主将拔出了自己的弯刀,亲自率领突厥骑兵冲锋,他想终结这场战斗。

“杀——”侯虎怒吼道,他没有将对面突厥将领放在眼里,第一个迎上了冲在突厥骑兵最前面的突厥将领吉思勒。

“铛铛铛——”的三声声响。

侯虎的战马后退了两部,而吉思勒的身体也晃了晃,这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虽然,第一次交手两人战成了平手,但已经消耗了过度体力的侯虎明显处在下风的位置。

占据上风的吉思勒自然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他连续挥刀砍向了侯虎,就像想用怎样劈砍方式耗费侯虎剩下的体力,将他斩下马背。侯虎对于吉思勒这样以力想搏的砍杀方式只能硬接,而这样就更加加剧了他的体力的消耗。

“铛铛铛铛——”

又是清脆的撞击声,这才两人分开的时候,侯虎的脸色变得很苍白,显然是体力已经严重不支了,而吉思勒也是脸涨的通红,可见他也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在跟侯虎力拼。两次交手,刀剑相交不小数十次,吉思勒依然占据上风,而且,体力不支的侯虎跟以逸待劳的吉思勒之间的差距在逐渐的拉大。

“杀——”吉思勒身体迸发出了强烈的杀意,他知道斩杀侯虎的时机已经成熟,便使出全身的力气,双手握刀砍向了侯虎。

侯虎现在双臂已经没有了力气,他知道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

可是看到吉思勒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杀气,看到催马冲向自己的吉思勒,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距离原来离自己会这么近。

第三百六十八章 真正的决战(三)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吗?难道我会死在这个废物手里吗?不,绝对不能,我绝对不能就这样去死,这样窝囊的去死。侯虎心底升起了一股怒火。

“铛铛——”

清脆的两声撞击声,侯虎稳稳的端坐在马背上,吉思勒的战马后退了两步,他自己双臂生疼,差点摔下战马。

吉思勒没有想到侯虎还会有这么的力气,刚才他砍向侯虎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在死亡线上徘徊一样,他参加过很多战斗,经历过生与死的考验,可今天才跟侯虎交手之后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死亡的气息。

同样,他的心里很震惊,自己稳操胜券的致命一击不但被对方化解,而且,自己差点还搭上了性命,这是什么样的战斗力呢?

突然,他想到了在施罗德处听到的关于施罗德和李恪的传说,关于李恪亲卫的传说,关于李恪侍卫首领陈其的传说。

难道对方就是陈其?吉思勒想到这里时心不由的一沉,要真是陈其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陈其的传说在突厥可以说的家喻户晓,他自然很清楚。只是,他没见过陈其的样子,突厥见过陈其的人摄于突厥颉利的威严不敢公开场合谈论陈其,自然就不敢描述陈其的样子。

所以,吉思勒才会将侯虎误认为的陈其。

“没想到今天能碰到你这样强劲的对手!请问高姓大名?”吉思勒主动开口问道,现在他的双臂已经被震的麻木不堪,他已经没有一战的能力,再加上他疑惑地方的陈其,就更加不敢在心存将对方斩于马下的心思。

“汉王李恪黑衣卫校尉侯虎!”侯虎铿锵有力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汉王李恪,黑衣卫,这几个字眼进入吉思勒的耳中,吉思勒心里一震,即便他知道对方不是陈其,但听到汉王李恪的黑衣卫的时候,他也没要了再继续挑战对方的信心。

“今天我们就此作罢,如果你能活着回去,我们战场上再见!”吉思勒说完,准备催马离开,他再也不想待在这里了,他想自己兵马胜于对方好几倍,何必自己舍命斩杀侯虎呢,何不让自己的手下围攻将他斩杀呢?

“敌将请留名!”侯虎也开口询问道。

“突厥右贤王施罗德殿下帐下万人队统领吉思勒!”吉思勒报完姓名,骑马消失在侯虎的视线中。

而侯虎也没有继续上前追杀吉思勒,任由他从容的离开。

不是说侯虎不愿意,而是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有了一点力气,刚才他的使劲自己全身的力气才硬接住了吉思勒那近乎于势大力沉的一击,要不是他强子忍住,没有喷出胸口涌上的鲜血,使得吉思勒误解,估计现在自己就已经死在了吉思勒是手中了。

所以,他现在别书追吉思勒,就是连举刀的力气都没有,只要这个时候出现一个突厥骑兵,他绝对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果然,侯虎想什么来什么,吉思勒刚离开,他就看见数百骑突厥精骑杀向了自己。侯虎很清楚这肯定是吉思勒意思,他自己不敢斩杀自己就派出了大股精骑围杀自己。

但是,死士精骑人数本就很少,现在已经被突厥击破,零散的散落在突厥骑兵阵营之中,他身边根本就没有一个死士精骑。

所以,侯虎就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突厥精杀向自己。

一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

侯虎甚至能听到突厥骑兵喉咙发出嗜血而低沉的怒吼。

这次是真的要死了,侯虎心里这么想着,将目光移向了图论河唐军驻地的方向,他默默的向图论河方向低声说道,“殿下,侯虎要走了,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辈子再也不能保护你的安全了,侯虎心里有愧,就让侯虎下辈子在保护你,陪你征战沙场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冲上侯虎身前的第一个突厥精骑举起了明晃晃的弯刀,势大力沉的砍向了侯虎。

“你找死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侯虎就听见一声怒吼,然而,他发现砍向自己的弯刀迟迟没有落下。反而又听见了一声“是”的惨叫,“扑通”的一声,他身前的突厥骑兵摔下了战马,摔在地方的突厥骑兵的咽喉处插着一支羽箭。

“杀——”

这次侯虎听清楚了来人的声音——是李孟尝,侯虎回头就看见了李孟尝收回了弓箭,挥刀冲向了自己身边,他身后的数千的骑兵,而不愿处则是密密麻麻正向自己这边奔涌的张公谨的两万精骑。

“侯兄弟你没事吧?”

李孟尝冲到侯虎面前,直接将一名砍向侯虎的突厥骑兵劈成了两半,这才向侯虎问道。

“李将军,我没事,只是身体里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侯虎苦笑道。

“那你就休息吧!接下来的一战就交给我们了!”李孟尝对侯虎笑道,又大声的对身边的亲卫吼道,“你们几个速速保护侯将军离开此地,其余的人马跟本将军杀啊!”

李孟尝说完,第一个杀向了突厥骑兵,除了几名亲卫骑兵将侯虎团团护住之外,其他的骑兵紧紧的跟随他杀向了突厥精骑。

远处,静静的观看着侯虎这边动向的吉思勒,眼前自己的亲卫就要斩杀了侯虎,心里正在得意不已,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自己的这名亲卫被一支箭雨射杀于马背上,随即便看到唐军将领李孟尝和他的亲卫骑兵。吉思勒见没有斩杀掉侯虎,心里非常恼怒,可是在看到李孟尝身后尾随而来的张公谨的精骑的时候,吉思勒的心里连恼怒的心思都没有了,尤其是他看到张公谨身边两万多精锐骑兵的时候,他心里一阵冰凉。他很清楚的知道刚才跟侯虎一战,他已经损失了将军六千多人马,现在手里只有一万四万人马,用这一万四千多的疲兵面对唐军的两万多精骑,自己一方赢的机会已经不是很大了。所以,他果断的上前开始组织四处追杀死士精骑的突厥骑兵,向准备改攻为守,尽量的拖住张公谨部的前进脚步给施罗德争取更多的时间。他心里很清楚,要是让张公谨突破了自己的防线,杀向施罗德处跟救援的唐军前后夹击的话,那施罗德纵使有四万精骑也会兵败无疑。

只是,吉思勒有这样的心思,张公谨何尝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率领两万精骑杀入了战场中的张公谨没有给吉思勒阻止突厥骑兵的机会,他和李孟尝两人率领各自的亲卫,用势如破竹的气势撕开了突厥仅有的一点刚组织起来的防线,打碎了吉思勒刚组织突厥防守的防线。

突厥骑兵本来就跟死士精骑一战损失了不少战力,而且,他们在斩杀死士精骑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冲杀的那一股杀气。所以,被冲杀到自己眼前的唐军骑兵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张公谨的这支骑兵是跟阿史那社尔的骑兵交过手,还是幸村下来的精锐骑兵,战斗力不会很弱,这多方面的原因使得突厥精骑瞬间崩溃。

不管是什么样的精锐,只要全军崩溃,那他也只能算是一群绵羊!

所以,突厥崩溃的时候就是唐军骑兵开始屠杀的时候。

看到自己的精骑成了唐军的屠杀的对象,吉思勒心在滴血,他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战败,自己两万精骑为什么会败给张公谨部的两万唐军。

“逃——”

这是吉思勒唯一还在记得的一个字,这个念头浮上他的心头,他立即催马逃离了战场,而吉思勒开溜,他身边的亲卫肯定要相随,吉思勒和他的亲卫一逃跑动,这使得突厥精骑开始紧跟在吉思勒身后逃窜。

张公谨见到吉思勒逃跑的方向正是图论河方向,他就再也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便果断的下达了追击的命令,唐军开始顺势扩大自己的战果!

第三百六十九章 真正的决战(四)

程名振率领两万精骑出了唐军的大营,他立即就像张公谨回营的这条路上急行军,显然是想赶在突厥骑兵拦截之前跟张公谨会和,合兵一处击退突厥的围追拦截。但是,他显然高估了唐军骑兵的行军能力,低估了突厥骑兵的骑术,再加上他要比施罗德出兵的时间晚。所以,他没有赶在突厥施罗德之间跟张公谨会和,反而在进行军的天色微亮的时候收到了斥候的汇报,谁前面三十里处发现了突厥骑兵,人数大概在四万之中。

程名振在听到斥候的汇报的时候停止了急行军,他开始权衡利弊。他面对的是四万的突厥骑兵,想要击溃这支骑兵去救援张公谨,这是不可能的!但是,眼前这支骑兵绝对不是拦截张公谨的突厥骑兵,肯定是一部分留下阻拦救援张公谨的突厥骑兵,那么也就是说六万突厥人现在只剩下四万,有两万人去拦截张公谨了。

两万人拦截张公谨,现在张公谨手上有两万多精骑,这支骑兵可以跟阿史那社尔的精骑决战之后幸存的精锐,那就是突厥人想用两万骑兵阻拦张公谨的两万多骑兵的话肯定会失败,也就说张公谨能够冲破突厥人的防线。

如果,张公谨真能突破两万突厥骑兵的防线,那么他们肯定会遇到自己面前的这四万精骑,那只要自己找准时机跟眼前的这四万骑兵交上手的话,那么张公谨的大军赶到跟自己前后夹击,自己眼前的这四万骑兵就会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听完斥候的汇报和李靖告诉他的信息,程名振经过仔细的分析,发现这里面存在的决战时机。

可是,程名振也发现了他要面对的最大的威胁,那就是对时间的把握,前面的路线已经被突厥人封锁,将通过斥候得到张公谨是否突破了突厥人的防线,这无疑的很困难的,而自己想要在张公谨突破突厥人的防线递到前面突厥营地前跟这支突厥骑兵交战,这就更需要精确的时间。

因为,自己一旦在出兵时间上判断失误,出兵时间太晚,延误了战机,那么可能张公谨会跟自己面前的这支突厥骑兵交战,以他们疲惫之师的状态,很难取得肯定会陷入其中,这样即便自己立即救援,恐怕损失也会很大。但是,要是自己出兵时间太早,自己还没有等到张公谨冲上来就已经被眼前的这支突厥骑兵给消灭了!

所以,现在放在自己面前的出兵时间的把握!

不能不说程名振确实是在历史上留名的武将,而李恪也没有看错他统帅才能,通过这么简单的几条信息,他就能分析到这些,从其中判断和分析出于自己有利的战机,这不能不说他有着明锐的战场阅读能力。

但是,对于出兵时机的把握对程名振同样也是一个考验,他要是不能准确的把握出兵时机,即便他能分析出这么多,他能判断出对他有利的战机,那也白费。

所以,他现在要的是准确的出兵时间,而准备的出兵时间就需要他再次根据敌我书房的行军速度开始分析。

所以,程名振端坐在马背上眉头微皱,他正在苦苦思索。

良久,也没有见程名振分析出最佳的出兵时间,而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不少的汗水。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匹斥候的马快速的奔驰到程名振的面前,马上骑士显然已经极度虚弱,勒住战马的一瞬间他摔下了战马。

程名振身边的亲卫见状,立即上前静这名斥候扶起,斥候身上还在流血,就听见他用虚弱的气息说道,“将军,我们前去侦查的斥候遇到了突厥的斥候骑兵,我们发现突厥大军正在缓缓的靠近我们,而突厥斥候发现了我们踪迹,开始疯狂的追杀我们……”说道这里的时候,这名斥候已经咽气了,但即使他不说,程名振自己也清楚,突厥斥候为了不让自己知道这个消息,肯定是疯狂的追杀了自己一方的斥候。

突厥骑兵在缓缓像我的大军移动,难道他们发现了张公谨已经突破了拦截的那支突厥骑兵的防线,他们想在张公谨和我会合之前歼灭我这两万骑兵?还是说突厥人向自己移动,目的是想拉开自己和张公谨战场的距离,让张公谨即便能够突围也不能既是救援呢?

程名振此时已经彻底摸不清突厥人究竟在想什么!但是,有一点他很肯定,那就是张公谨一定会突破那支两万人拦截的突厥骑兵的防线。

程名振开始沉默,静静的沉默!

半响,他突然下令道,“命令大军立刻开拔!方向——我们面前的突厥骑兵!”

程名振果断的下达了行军的命令!

他是救援张公谨的大军,在知道张公谨能够突破突厥人精骑的防线的情况他不能退!他心里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就想起了并州军说过的一句话:刀锋入骨不得不战,背水争雄不胜则亡!

是的,他程名振不会退,不但不退,反而会不退而进,就是想跟眼前的突厥骑兵背水争雄,他要赌,要跟突厥人赌一场,他赌张公谨肯会顺利突破突厥两万精骑的阻拦,及时的跟自己会和。

所以,程名振才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可是,他突然发现当他下达完命令的时候,他的心里瞬间变得很舒畅,他的心情也没有像刚才那般的压抑,而且,他身体也的热血也在不断的沸腾着。

“难道这就是酣畅淋漓的战争,真正属于男人的战争?”程名振自付道。

然后,程名振笑了,他笑的很开心,笑的很愉快。

程名振发现自己好似回到了从前,当年自己当兵的时候,那是为了封侯拜相而驰骋疆场的情景!

突然,程名振一把抽出了李恪送给他的佩刀,长刀指天,他大声吼道,释放出他这几年在长安郁郁不得志压抑情绪。

静静的注视着李恪送给他的战刀,看到战刀射出了刺眼的光芒,看到战刀刀柄处那属于鹰卫佩刀独有的锋利的鹰爪,程名振终于理解了李恪送佩刀给他的原因。

现在,他才真正的认清了李恪,真正的了解了这个被热门誉为大唐将来基石的汉王李恪!

两万的唐军急速奔驰,而跟随程名振的将士自然不会将主帅的这种举动放在心上。

所以,程名振在抒发自己心中郁闷的情绪之后还刀入鞘,心里暗暗发誓道,“殿下放心,程名振绝对不辜负你的期望,会做一天天空中的雄鹰,会做一只大唐的雄鹰!”

而他这里所称呼的殿下自然是指李恪而不是李泰!

第三百七十章 真正的决战(五)

其实,施罗德本想静静的等待程名振大军的到来,他好以逸待劳一举击溃。可是,他没有想到程名振大军行军到了离他只有三十里的距离时发现了他的斥候便犹豫不前,半天都没有行军的迹象。而他又听到斥候回禀他说吉思勒已经跟张公谨部的骑兵交上了手,而且取得了不错的战绩。

这是施罗德不能接受的事实!所以,这个时候施罗德就坐不住了,程名振的裹足不前让他很忧心,他生怕程名振忌惮自己的大军而不敢前行,而更加恼怒的如果程名振选择在这个时候退军,那他自己岂不就白等了一场吗?况且还是在自己的属下吉思勒已经取得大胜时候。

所以,施罗德一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没有一寸的功劳,心里就有些恼怒,就因为有了这方面的考虑,施罗德果断的命令大军向程名振部逼近。

但是,施罗德所知道的吉思勒取得了大胜不是假消息,因为斥候汇报给他的战报是吉思勒对战侯虎一战觉得的优势,而接下来吉思勒又败于张公谨的骑兵的消息现在还没有传到施罗德的耳中。

所以,施罗德对击败全歼自己眼前的两万唐军势在必得。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

施罗德的大军在缓缓的逼近程名振部,他们是行军速度,这是施罗德生怕自己大军压境的话会吓跑程名振这个胆小鬼。

但是,施罗德怎么也想不到,此时的唐军主帅程名振心里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战。

所以,大军缓缓向程名振移动的同时,当施罗德接受斥候的汇报,说前方十里处发现了唐军骑兵正在快速快速将他的方向靠近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欣喜的对身边的泰德和豪杜曼道,“看来唐军真是一心想要救张公谨部啊!明知我四万精骑在前,他们还是想以卵击石!”

施罗德的言语之中露出对唐军的不屑,高傲自大之态可见一斑!

“王子说的一点都不错,这支唐军的主帅根本就不清楚他们的骑兵跟我们突厥精骑之间的差距!”泰德说道,“所以,末将请求王子殿下容许我前去斩杀了这名唐军将领!”

豪杜曼听泰德在施罗德面前邀功,哼哼的瞪了泰德一眼,但他也没办法,泰德将话说道这份上了,他也不能再跟泰德争抢。

“好吧!本王就给你八千精骑,你去吧!”施罗德很大度的说道。

施罗德很自信,他认为八千突厥骑兵就能全歼两万唐军,而泰德对施罗德只给自己八千骑兵不但没有不满,反而很欣喜。

“多谢王子殿下!”泰德欣喜的领命道。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真要以八千精骑歼灭了两万唐军,他自己肯定会受到王子的重用,而只给八千人马他也等成了施罗德对他自己的考验。同样身为突厥人的泰德也很傲慢,他认为自己只要八千足以歼灭两万的唐军。

泰德领命离开,施罗德下令大军停止前进!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影,他清楚那就是唐军骑兵。

程名振在斥候汇报他说前方十里处出现了突厥骑兵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有数,果断的下达了继续前行的命令。

所以,程名振的两万唐军骑兵就这样跟施罗德的四万精骑相遇在了平坦的漠北草原上。

两军的距离不是很近,但能依稀从对方的身穿的服饰上看出倪端。

程名振只是一名普通的唐军将领,施罗德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也就不在关注了,他只关注战后的结果。而施罗德突厥右贤王,突厥大汗颉利的儿子这个身份让程名振心中激动万分,他虽然不敢贪心的认为自己就能斩杀或者擒拿了施罗德,但能够联合张公谨击败突厥右贤王,这确实是不小的功劳啊!

双方大军停止了前行的脚步,开始静静的注视对方!

程名振淡淡的看了一眼对面概八千人数的突厥骑兵,又看了一眼这支骑兵身后不远处由数万精骑护卫着的施罗德,心里开始思考得失。半响,他睁开了自己的双方,眼中尽然露出了坚定不移的神奇。

“大军准备!”程名振喊道。

唐军听到主将的命令,开始弯弓搭箭。

这是唐军骑兵的标准动作,战前冲锋必须要射出一箭才能攻击敌人!

“冲锋——”程名振吼道,催动胯下战马开始冲向了突厥。

八百步

五百步

三百步

突厥骑兵已经到了唐军弓箭的射程之内。

“放箭!”程名振喊道,同时他自己放空了自己的左手,就见一支箭射向了突厥骑兵。

“扑通”之声想起,冲在最前的突厥骑中箭摔下了马背。

干净利索的一箭射完,程名振拔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回头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万唐军吼道,“将士们,前方大旗下面那个年轻的将领就是突厥右贤王,突厥颉利的儿子施罗德,大家跟我一起杀过去斩杀了他为我唐军儿郎们报仇!”

“杀——”两万唐军精骑附和着程名振吼道。

在唐军程名振下令冲锋的时候,突厥泰德也下达了攻击的命令,率领他身后的八千精骑杀向了迎面而来的唐军骑兵。

战马嘶鸣!

两支骑兵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突厥泰德第一跃入了唐军阵营开始疯狂的杀着冲向自己的唐军骑兵,同样唐军程名振也第一个跃入了突厥阵营,挥舞着李恪送给他的佩刀,收割着突厥骑兵生命。

双方都冲入了对方的阵营开始厮杀!

只是,泰德没有想到的是,他低估了唐军骑兵的战斗,在他冲入唐军骑兵阵营,向前推进了将近一百步的距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面对的压力很大,而蜂拥而来的唐军骑兵也并非想他想象的那般弱,而且还有两个骑兵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威胁,差点要了他的一条手臂。

泰德继续砍翻了三名杀向自己的唐军骑兵,有感于唐军骑兵强大的同时他回头看自己的部下,发现跟随他深入唐军骑兵阵营深处的突厥骑兵一个都没有,而他现在已经成了孤军奋战。但是,让他震惊的不止于此,而是唐军的强悍战斗力!

泰德惊讶的发现,他所率领的八千突厥精骑已经被两万骑兵所吞没,早已没有了战斗力,只是在零散的对抗者唐军骑兵是围杀,而程名振正在率领着一部分人杀向了施罗德主力所在之处。

第三百七十一章 真正的决战(六)

骑在马上在一旁观战的施罗德自己也没有想到唐军骑兵的战斗力会这么强,泰德的八千精骑就这么被淹没在了两万唐军骑兵之中。但这就是事实,即便施罗德再怎么不相信,八千人对上两万人,结果肯定是这样!

只是,当他看到程名振率领不到一万的唐军骑兵冲向自己的时候,他的脸色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他对身边的豪杜曼道,“你去吧!”

“遵命!”豪杜曼欣喜,大声答应一声,跃马率领他身后的五千精骑杀向了程名振。

其实,程名振的想法很简单,今天他想杀死施罗德,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想借杀施罗德而吸引突厥骑兵,让注意力引向自己,给其他的唐军留下足够的斩杀突厥参战的骑兵,这一点想的很清楚。

所以,程名振才会率领不到一万的精骑杀向施罗德,而他的身后,大概有一万多的骑兵正在斩杀着已经不到五千的突厥骑兵,而且已经占了绝对的优势。

所以,程名振在看到豪杜曼率领五千突厥骑兵杀向了自己,他毫不犹豫是也迎上了豪杜曼。刚才一战立威的程名振现在的信心大增,所以,面对豪杜曼劈砍而来的弯刀,程名振没有选择躲闪,而是果断的迎了上去,用自己手里的直刀砍向了豪杜曼。

“铛——”的一声清脆的声响。豪杜曼的弯刀出现了一个缺口,而程名振的直刀完好无缺。程名振心中一喜,不想放弃这大好的机会,挥刀砍向了豪杜曼。豪杜曼也的吃惊于程名振的臂力,他将自己的弯刀弄出的缺口归结于程名振臂力强悍,没有在意他的兵器。

所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豪杜曼处处小心而程名振约战越有信心,这使得程名振将豪杜曼死死的压住,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喘息之声。

但是,豪杜曼也是突厥战将,而程名振无礼不及陈其和王中长等人,想要斩杀了豪杜曼也很困难,是以两人都不敢大意。

远处,被围困的泰德心中焦急万分,他八千骑兵被唐军所歼灭,这对他来说的耻辱,而现在唐军有杀向了施罗德,这是他更加心惊肉跳。可是当他看到和豪杜曼交战中的程名振时,心里更加的憋屈。

很显然,豪杜曼现在拦下了唐军,而自己没有做到,这对泰德的很不利的境遇。

所以,泰德怒吼一声,往回杀向了程名振处,现在他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挽救自己的声誉,只有一个办法能让施罗德再次信任并器重自己,那就是斩杀了程名振,而且要在豪杜曼的面前斩杀了程名振。

所以,泰德不顾眼前蜂拥而来的唐军,催马杀向了程名振和豪杜曼的交战之处。只是,唐军也认识泰德的突厥将领,所以,他们也不会轻易让泰德冲破自己的包围圈,即便的泰德再怎么勇猛,再怎么杀戮挡在他眼前的唐军骑兵,但他杀完一人便有两人补上刚才那被杀之人的缺口,所以,泰德想冲到程名振和豪杜曼交战之处显得很困难。

施罗德就那么端坐在马背上,耐心的欣赏着眼前的厮杀,他想看看豪杜曼是否真的能将眼前这名唐军将领斩下马背呢?

不过当他看到远处已经被唐军围困的泰德的时候,刚才还是一脸欣喜的脸色露出了一抹寒光,这个白痴,要不是你,唐军会杀到本王面前吗?施罗德狠狠的在心里骂道。

只不过看到豪杜曼率领的五千骑兵又被程名振的唐军骑兵所吞没,施罗德很吃惊,五千精骑虽然人数少唐军一半,但唐军的战斗力他很清楚,真的是不咋的,可今天为什么他们会变得这么强悍呢?

看来全歼这两万骑兵还需要下功夫,下本钱啊!施罗德心里思考了一番,大手一挥,他身边又冲出了一万突厥精骑。

这一万突厥骑兵加入到战场中,不多时,战场上的局势就被他们扭转,刚才还将突厥围堵截杀的唐军,现在成了突厥骑兵围攻的对象。

毕竟,唐军的战斗力确实不比突厥精骑,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刚才唐军之所以取得压倒性的优势,还是在于他们人数上的优势,在战力差距不是很大的情况下,唐军的人数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像两万人打八千人,像一万人打五千人等。但是,当施罗德的一万骑兵投入到战场上的时候,突厥兵力也达到了将近两万,这样双双兵力基本持平,而在这种情况下,战力稍强的突厥骑兵就取得了上风位置,还有一点的原因是唐军骑兵已经交战了很久,人困马乏,体力消耗很大,而新加入的这一万突厥骑兵以逸待劳,杀了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战场上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唐军被突厥骑兵死死的压制住,他们只能凭自己毅力在苦苦坚持。

“铛铛——”又是疯狂的两击,程名振和豪杜曼两马相错跑了数步,这才回头。

两人已经战了数十上百回合,但依然的平分秋色。

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两人并非是平分秋色,程名振的气定神闲,而豪杜曼是气喘吁吁,两人的状态就不一样。

但是,程名振心里也很焦急,现在唐军已经被突厥骑兵压制住了,突厥骑兵已经占了上风,要是再不解决眼前的危局,可能在唐军崩溃的时候,战场上就会出现突厥骑兵屠杀唐军的场面。

所以,想到这个可怕的问题,程名振杀向了被围困的唐军的位置。

可是,很显然豪杜曼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在程名振催马刚要离开的时候,豪杜曼恰到好处拦截在了程名振身前。

“想走吗?”豪杜曼看出了程名振想挽救战场上唐军危局的意思,便理直气壮的说道,“我不可能让你离开,今天在这里能离开的只有一个人!”

“哼——”程名振冷哼道,他知道豪杜曼是意思,今天离开是只有一个,谁想离开就必须要杀死对方。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抛弃了心里的杂念,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战刀,程名振紧紧的注视着眼前的豪杜曼。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这是程名振现在心里的念头!

第三百七十二章 真正的决战(七)

程名振和豪杜曼之间的气氛异常的紧张!两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所以,都将自己身上是杀气释放出来,想在心里上给对方造成压力。

这就是武将之间的决斗,这就是战争的积累,鲜血的积累!

“杀——”程名振吼道,挥刀迎向了豪杜曼。

“啊——”豪杜曼大声吼道,催马杀向了程名振。

“铛铛——”清脆的撞击声,战马嘶鸣,快如闪电的出手。程名振和豪杜曼骑马想错离开,继续回头战在一起!

这就是意思相搏!这就是用生命做赌注的决斗!

生与死就在一念之间!

生与死就在一息之间!

不能容许任何的疏忽和大意!

豪杜曼使用的招式的典型的弯刀刀法,劈砍,斜砍,双手砍,各种能够在战马上能发出出百分之二百的招式都招呼在了程名振身上。

程名振主要是依靠自己多年征战沙场,从一个小兵到将军的战场积累,从死人堆里积攒起来的经验!再加上他手里精钢打造的战刀,在实力上稳稳的压制住了豪杜曼。

战场上惨叫之声,战马的嘶鸣之声不断!

豪杜曼和程名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将对方斩杀于马下!

所以,现在战场上的一切对他们两个都不重要,都不会起到多大的影响。

远处,泰德在施罗德命令下达,一万突厥骑兵加入战场之后的片刻,他就脱离了唐军的包围圈,可是此时的他身上受了三处上,两处只是皮肉之伤,但有一处肋间的刀口很深,他流血很多,身体有点疲惫。

所以,泰德本想去斩杀了和豪杜曼交战的程名振,但由于身体支撑不住,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杀出了唐军的包围圈之后,他骑马来到了施罗德面前,跪道,“末将无能,请殿下赎罪!”

“你确实无能,白白损失了我八千突厥铁骑!”施罗德冷冷的骂道,不过当他看到全身是血,肋间还有一处伤口还在往外渗出鲜血的时候,语气缓和了不少,“你先下去包扎伤口吧!”

泰德一愣,随即道,“多谢王子殿下!”

泰德认为他今天失利,施罗德怎么也要重重处罚他,没有想到施罗德就这么放过了他。

只是,泰德不理解施罗德现在的心情。

刚开始的时候,施罗德还要重重处罚泰德,觉得他让自己丢脸了,八千人被唐军一个冲锋就给吞没了。可是当他看到自己派出一万突厥骑兵加入战场的时候,看到唐军虽然处于下风,但依然死战不退的时候,他心里震惊之余也算是了解到了唐军真正的战斗力,也就对泰德的兵败有了更多的认识,再加上豪杜曼跟程名振交战数百会和都斩杀不了程名振,这使得施罗德对唐军和程名振的战力做了重新的评估,才没有重重的处罚泰德。

但是,其中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施罗德缺人,缺少忠心于他的人。而泰德和豪杜曼都是他培养了四年的将领,他心里即便是再怎么愤怒也不可能重罚他们。

所以,泰德在得到施罗德的命令,脸上轻松了不少,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才骑马离开。

而施罗德则是静静的注视着战场上的一切!

但是,战斗到了这种地步,突厥已经取得了绝对的优势,但唐军一战以死相搏,根本就没有退去的想法,更加没有投降的意思。

施罗德看了一眼东方升起的旭日,他觉得光靠场上的这支突厥骑兵很难全歼眼前这支殊死搏斗的唐军骑兵。

所以,他果断的下令,将一万突厥骑兵投入了战场!

战场之上,兵力的多少确实能够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负。

所以,当施罗德投入的一万骑兵杀向唐军的时候,唐军骑兵明显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原来他们还可以凭借自己的顽强的意志能够跟突厥骑兵相斗,以死相博。

可是现在呢?

突厥骑兵比自己多了将近一倍,唐军骑兵顿时面对了压力很大,他们一个人要面对两名突厥骑兵,而且突厥骑兵在骑术上占据了优势,他们就成了待宰的羔羊。

但是,人在遇到死亡威胁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超出自己能力的强大实力。

所以,面对突厥骑兵死亡般的威胁,剩下唐军骑兵爆发了他们死前最为强大的爆发力!

“杀——”就见一名唐军骑兵大吼一声,杀向了他面前的突厥骑兵,而他面前的突厥骑兵不惧唐军的怒吼,弯刀斜砍了下去,砍在了唐军骑兵的左肩,但唐军骑兵好似不知道疼一般,依旧利用战马的冲击力将自己的长刀捅穿了他面前的突厥骑兵。

被唐军直刀刺穿了突厥骑兵眼睛睁的很大很大,他是死不瞑目,他怎么也想不到,被自己弯刀砍掉了半截身子的唐军骑兵竟然还会洞穿自己的身体,将自己杀死。

“噗嗤——”

这名唐军骑兵抽出了自己的战刀,鲜血喷了他一身,他的一条左臂和左半截身躯也掉下了战马!

“啊——”

唐军骑兵疼哭的嘶吼道,而整在这个时候他右边的突厥骑兵已经杀向了他,他利用自己最好的一息气力,右手一挥,在突厥骑兵的弯刀砍飞自己头颅的瞬间,他的直刀也划破了突厥骑兵的咽喉。

这名唐军骑兵震撼人心的战斗方式激怒了唐军士兵,而他的战斗方式同样提醒了唐军的骑兵。

身处在生死边缘的唐军骑兵爆发出了死神一般的战斗力,他们用自己的身躯当盾牌,他们不顾自己身体上被突厥弯刀砍出多少伤口,砍出多深的伤口,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只要他们还有一点挥刀的力气,他们就会用尽力气将自己的刀刺向敌人的咽喉。

“大唐万岁!”

其中,一名唐军骑兵在死前高声呼喊道。

“大唐万岁!”还在战斗中的唐军骑兵身受鼓舞,大声吼道!

瞬间,两名唐军骑兵用他们的行动激发了所以处在崩溃边缘的唐军骑兵的战斗力!

战场上的唐军骑兵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跟突厥骑兵战在了一起!

战场上这种瞬息万变的情况使得施罗德半响没有适应过来,等他发现少于突厥两倍有余的唐军骑兵已经稳稳的抵挡住了突厥骑兵的疯狂杀戮时,他愣住了!

而跟豪杜曼交战的程名振在听到唐军骑兵高呼的“大唐万岁”的呼喊声时,他的心里热血澎湃,他突然间觉得自己身体力又有了用不完的力量。

“杀——”程名振狠狠的向着豪杜曼劈过去一刀。

杀气,好强的杀气!豪杜曼心里震撼道,他没有想到程名振会瞬间爆发出这样强大的杀气,看到程名振劈向自己的一刀,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阻挡!

“铛”的一声!

豪杜曼所乘坐的战马后退了里那两步,而他的身体也晃了晃这才坐稳,口中却是流出了一丝鲜血,显然已经伤了内腹。

反而程名振,出了体力消耗使他的脸色有点发白之外,这一刀对他没有任何的影响!

第三百七十三章 真正的决战(八)

泰德包扎完伤口,刚回到施罗德身边,就看到了战场上已经扭转了了危局的唐军骑兵的时候,他的脸色也很阴沉。

“你清楚这支骑兵吗?”施罗德冷冷的问道。

“王子殿下——”泰德刚要开口回答施罗德的问题,可他话说到一半突然止口,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就是战场上这些殊死搏斗的骑兵的服侍好像跟已经战死的唐军骑兵的服侍在颜色上有一些差距,只是颜色差距不大,都是土黄色的铠甲,所以不自信看的话倒不会注意到。

“恩——”

见泰德说了一半便不在开口,施罗德冷冷的恩了一声,目光凛冽的看向了身边的态度。

“王子殿下”泰德避开了施罗德凛冽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末将估计这支骑兵可能就是李恪的并州军!”

“李恪的并州军?”施罗德大惊,对于李恪的并州军,经过了之前颉利几次失利,他很清楚这支骑兵的战斗力,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末将认为,这支骑兵可能就是李恪并州军中的幽州铁骑!”泰德继续猜想道。

施罗德没有说话,泰德的话和战场上唐军骑兵的势力似乎已经验证了这个结果。

确实,现在战场上剩下的这八千唐军骑兵就是苏定方的幽州铁骑。

同样,这是骑兵也是李恪并州军仅剩下的两万中的一万人,在程名振要救援张公谨的时候,他的两万人马之中有一万的唐军新军骑兵,而这一万就是苏定方的幽州铁骑!

这不是说李恪特别看重程名振,而是程名振和张公谨的胜利对整个大局影响很大,李恪不想程名振和张公谨跟突厥骑兵交战是有所闪失,他才会将自己身边的这支精骑调拨给程名振。果然,就如同李恪所想的一样,这支幽州铁骑终于在关键时刻爆发出了他们强悍的战斗力!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施罗德看了身后仅剩下的一万突厥骑兵,开口向泰德问道。当他发现了眼前的这支骑兵是李恪的并州军的时候,一向患有恐“李恪”症的施罗德顿时失了方寸。

“殿下,我们现在需要等待,保持这样的场面,等到吉思勒将军击溃张公谨,他的骑兵回来的时候,我们就有绝对的把握全歼这支骑兵!”泰德建议道。

对于能够全歼李恪并州军一万铁骑,这个结果将比歼灭两万唐军骑兵还要重要,泰德自然不会放弃这的机会。

施罗德仔细一想也觉得泰德的话很对,当初颉利就在李恪并州军手里吃过很大的亏,现在只要自己歼灭了这支李恪的骑兵,那颉利也就是自己父汗会怎么看自己呢?肯定会比歼灭唐军两万骑兵还要高兴吧!

“好!你依你的办法行事吧!”施罗德下定了决定,静静的注视着战场上突厥骑兵和唐军骑兵血腥式的厮杀!

“啊,我想杀了你,你去死吧!”豪杜曼大声咆哮道,他的脸色很苍白,屹立在马背上的身体被鲜血浸染,就见他的左臂被已经不在他的身躯上。

程名振同样一身是血,但相对于豪杜曼,他的状态还是不错,至少出了左臂上划出的长长的口子在留血之外,倒是没见身体的其他地方有过什么太深的伤口。

但即便如此,刚才一刀劈下了豪杜曼的左臂,他是冒着被豪杜曼斩首的危险。所以,现在他的体力消耗更加的大,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不愧是突厥战将啊!实力就是不一般!程名振心里想着,他跟豪杜曼交手数百回合,到现在也只能斩掉他一条手臂而不能杀死豪杜曼,这就足以看出豪杜曼的实力。

速战速决!程名振心里想着,催马杀向了豪杜曼。

豪杜曼见程名振杀向了自己,疯狂了一般的催马扑向了程名振。

程名振稳稳的举着自己手中的战刀,紧紧的盯着豪杜曼的靠近自己的申请。

晃眼!

程名振平躺在马背上,躲过了豪杜曼势大力沉的一击,将自己的战刀换到左手,在他起身的瞬间,左手倒提战刀向上一划,划过豪杜曼的脖颈处。

速度很快!

两马交错闪过!

“扑通”的一声,就见豪杜曼庞大的身躯摔下了战马!

而程名振的身体也是一晃,差点摔下马背,刚才他的躲避豪杜曼的一击时做出了最好体力的动作,现在身体已经被掏空,没有一点点的力气,之所以能够骑在战马上全凭意志在支撑。

吃惊,不敢相信!这是施罗德的表情!

欣喜,有点沉痛!这是泰德的表情!

泰德,他可以去救豪杜曼,在豪杜曼失去了一条手臂的时候,可是他没有去这么做,这是因为他和豪杜曼处在竞争的位置上。

而他的一念之差断送了豪杜曼的性命。所以,他有点沉痛。毕竟,他跟豪杜曼生活了将近四年,两人既然竞争对手,但还是彼此很欣赏对方!

“王子殿下,请容许末将前去为豪杜曼报仇!”泰德恶狠狠的说道。

“去吧!将这名唐军碎尸万段!”施罗德低吼道,他现在就想一只发疯了孟虎一样,眼睛里冲慢了嗜血的愤怒。

“遵命——”泰德应声道,他骑马跃出了杀向了程名振。

程名振就这名眼睁睁的看着杀向自己泰德,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

程名振没有理会冲向自己,他将目光移向了东方张公谨大军毕竟之路的方向。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他一跳,就见东方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队形凌乱的突厥骑兵。

对,突厥骑兵,对于这点程名振很清楚。

而他仔细一看,在这支队形凌乱的骑兵后面发现了大股的唐军骑兵!

难道是张公谨?程名振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喜悦之情!

可是,这层笑意吓住了杀向程名振的泰德,在生死关头程名振看了东方一眼就笑得这么欣喜,这场面太诡异了。所以,泰德骑在马上犹豫了一下,便放弃了将程名振斩杀于马下的冲动,将目光移向了向东的方向。

尼玛!泰德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一支凌乱的突厥请的跑,后面是数万的唐军骑兵在追,而跑在突厥骑兵最前的人尽然是吉思勒本人,他的整个都浸在鲜血之中,显得很狼狈!

看到这一幕,泰德全身一冷,他急忙想施罗德方向而去,连斩杀程名振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要是延误一点片刻,自己这支骑兵就有全军覆灭的可能。现在最主要是将自己看到的告诉施罗德,让他赶紧下命令才是。

施罗德,看到快要斩杀了唐军的泰德惊慌失措的跑向自己,心里嘎登一下,有股不好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难道——出什么事了吗?施罗德想到!

“王子殿下,吉思勒兵败了,正被张公谨部追杀呢!我们撤吧!”泰德距离施罗德还有五十步距离的时候就吼道。

现在,他为了保命,为了能够保住施罗德的命,连这种情况喊出这样话会动摇突厥军心的都不顾了。

他知道要是自己保不住施罗德,让唐军生擒或者斩杀,自己就是歼灭了十万唐军,恐怕自己也未必会放过自己。

什么?施罗德听到泰德的疾呼,差点摔下马背!

就在这个时候,他清晰的听到了背后传来了马蹄之声!这说明泰德说的没错啊!

突厥骑兵开始有些慌乱,首先是听到了泰德的话。现在,有不少突厥奇兵已经看到了唐军追杀吉思勒骑兵的场面,已经能看出吉思勒狼狈的模样!

施罗德在看到张公谨骑兵的人数的时候,再看看自己面前的战场上厮杀的唐军骑兵,他心一狠,果断的下令了撤兵的命令。

利用这几分钟时间的休息,程名振恢复了一些体力,看到施罗德撤兵的一幕,他大声吼道,“将士们,突厥人败了,我们的援兵来了,大家跟我杀啊!”

程名振的大吼声起到了作用,当唐军骑兵听到援兵来了,信心大曾,身体里似乎又充满了力量,他们怒吼着杀向了突厥人,发泄刚才被突厥骑兵压制的怒气,而突厥骑兵听到程名振说突厥败了,又听到说唐军援兵来了的时候,他们明显的一愣,愣神的功夫被唐军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而一部分突厥骑兵又看到急忙向西逃窜的施罗德大军,所以,这写突厥骑兵也做出了自己最为争取的选择,他们开始尾随施罗德大军向西逃窜,整个围攻程名振骑兵的突厥打大军开始全面崩溃。

程名振也不理会这支逃跑的突厥骑兵,而是开始组织唐军骑兵,率领唐军骑兵杀向了逃向自己方向的吉思勒和他的溃军。

程名振不贪,他不笨!他知道一旦追杀施罗德的溃军就有可能会放过被张公谨追杀的这支突厥溃兵。既然这支突厥溃兵被张公谨追杀,而看他们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自己何必配合张公谨歼灭了这支骑兵呢?

所以,他才会果断的下令放弃追杀施罗德溃兵,围向了吉思勒的败兵!

第三百七十四章 这就是宿命

“杀——”程名振稍微喘息了一下便恢复了不少体力,虽不能参与战斗,但指挥还是绰绰有余。

所以,正在逃命的吉思勒本已看到了施罗德的大军,可是转眼间就发现施罗德大军开始向西的方向撤退,好似没有看到自己一般,随即他看到就是程名振率领的唐军杀向自己的场面。

难道,今天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这是吉思勒心里升起的一股连他自己压不下的意念。不会的,我绝对不能死,我要活着,吉思勒坚定的肯定道。可是他嘴上这么说,但他的逃跑的速度降了下来,心里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杀——”张公谨吼道,他在看到前方出现了程名振的唐军的骑兵的时候,已经清楚了程名振的意思,就是要合理全歼这支骑兵。所以,他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唐军骑兵听到张公谨的命令,杀向了被堵住去路的吉思勒部。

吉思勒被程名振的骑兵堵住了去路,又遭到后面的张公谨部骑兵的屠杀,顿时失去了逃跑的念想,他们的信息早已被打碎,他们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唐军的屠杀。

可是,吉思勒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他仔细一看,见程名振脸色苍白,骑在战马上的样子很勉强,好似要摔下战马一样,就肯定程名振现在已经没有了战斗力,成了强弩之末。所以,吉思勒一声大吼,率领他身边不到一百的亲卫杀向了程名振。

突厥人的军队不像唐军这样严格,所以,他们只要是千夫长以上就有自己的亲卫,而在大唐除了级别高的边关宿将,很少有人能有数百的亲卫,当然想李恪这类王子除外。

而亲卫代表着什么?那就是随时可以为主将去死,是主将的替身禁卫军。

所以,吉思勒身边的亲卫的战斗力不容小觑。

因此,当吉思勒杀向程名振的时候,程名振身边留下的五十名唐军精骑也迎上了吉思勒和他的亲卫骑兵。

一方的一百名的亲卫骑兵,另一方只有五十名的普通奇兵,战斗结果自然已经被注定了。所以,吉思勒心里也为自己选择程名振而庆喜不已。

“杀——”吉思勒吼道,他和他身边的亲卫就像发疯了的魔鬼,斩杀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唐军骑兵。

确实,吉思勒身边的亲卫势力很强,五十名唐军骑兵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而且损失很大,经过一番的厮杀就剩下了不到而二十骑。

现在,整个战场上已经陷入了混战,所以,没有人会注意到吉思勒和程名振这便的战斗。

所以,吉思勒面对程名振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怎么斩杀眼前这名死到临头还这名沉稳的唐军将领。

“将军你快走吧,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恐怕保护不了你!”其中一个唐军骑兵吼道。

“将军,我们会拖住他们!”另一个唐军也骑兵吼道,他催马杀向了吉思勒和他的亲卫。

但程名振不为所动,就那么静静的端坐在马背上。虽然,表面上看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的内心在流血,当他看到眼前不到二十骑的唐军骑兵被吉思勒和他的亲卫斩杀的时候,他的心都快碎了,他愤怒,他恨,他真的好恨,他现在才知道这些士兵的可爱,才知道自己尽然会让这些可爱的士兵保护而送了他们的性命。

程名振在发抖,他身体已经动了,没有了一点力气,但他的手在颤抖,他在慢慢的去摸自己的佩刀。

吉思勒在杀完最后一名唐军骑兵的时候,脸色露出了狡猾的笑容,他缓缓的骑兵走向了程名振,手中弯刀在不断的滴血。现在,他就想一个地域中的屠夫,他想杀了眼前的这名唐军将领,他想报仇,他想雪耻。

“吉思勒,你的对手是我!”

就在吉思勒快到程名振眼前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怒吼,声音很熟悉,好似在那见过这个人。他回头一看,发现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他力拼数十回合的唐军侯虎。

“杀——”

侯虎喊道,他身边的五十骑死士精骑杀向了吉思勒身后的亲卫,而他提着战刀,催马缓缓的向吉思勒走去。

“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啊!吉思勒将军!”侯虎一语双关的说道。

吉思勒很清楚侯虎的这句话的意思,他跟侯虎交战数十回合的时候,他就跟侯虎说过一句话:如果你能活着,我们战场上再见。所以,现在他跟侯虎在这里相遇,这说明他们之间必须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是啊,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侯虎将军!”吉思勒苦笑道,在见到侯虎的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的逃不掉了。难道就因为那一句话吗?吉思勒反问自己,难道就因为那句话,就注定了自己今天的宿命吗?

吉思勒好狠,好狠!

“出刀吧!”侯虎就像一个标准的武者,淡淡的说道,他这么做不是装b玩伟大,而是,他真的很敬重吉思勒,再说突厥败亡已经成了定局,他只要公平的想跟吉思勒来场决战。

“只要你能赢得了啊!你可以活着离去!”侯虎继续说道。

“哼——”吉思勒听到侯虎的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射出了精光。

死谁都会面对,死谁都会怕,只要有活着的机会,谁都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吉思勒也一样,对侯虎的话他一点也不怀疑,这不是说他信任侯虎,而是真正武者之间的一种承诺。

“请——”吉思勒举起了自己弯刀说道,少有的表现出了他的风度。

“杀——”侯虎催马冲向了吉思勒,吉思勒也迎上了侯虎。

程名振静静的注视着相互冲向对方的侯虎和吉思勒,而侯虎身边的死士精骑咱杀完了吉思勒的亲卫之后也紧紧的盯着侯虎和吉思勒。就连张公谨和李孟尝两人也将目光移向了侯虎和吉思勒的身上。

“铛铛铛”的三声巨响,两马交错离开。

“沧”的一声,侯虎还刀入鞘,静静的背对着吉思勒屹立在马上。

而吉思勒头颅在战马停止的时候方才冲天而起,而身体也“扑通”的一声摔下了战马。

静静的,战场上很寂静!所有的突厥骑兵看向了吉思勒,所有的唐军骑兵看向了侯虎!

一个回合,侯虎斩杀了吉思勒!

只出了一刀,侯虎就斩了吉思勒!

真正的一刀斩!

难道这就是宿命?

谁都不知道!

但是,侯虎很清楚他赢了!

程名振很清楚,他这次赌赢了!

第三百七十五章 背水一战(一)

图论河,唐军的营地。

李恪静静的注视着北方的天际,看到旭日升起时那淡淡的红光,红的就像沸腾的鲜血,似乎预示着什么。

李恪微微叹息一声,他清楚自己今天要对面的什么,今天自己要面对的是真正的颉利大军,真正的突厥精锐。

如果说之前几场对突厥的战斗取得了不俗的成绩的话,那只能说自己的精锐骑兵对上了突厥的弱旅,而现在颉利手上的十多万大军才是真正突厥骑兵中的精锐,相反自己身边的并州精骑损失很大。

确实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话,可能需要背水一战吧!

李恪就这样胡乱思量着,同时也在等待颉利大营中的消息。

突然,唐军营门打开,就见一骑飞驰而来,马上骑兵见到营中屹立而望的李恪,勒住战马,跳下马背,上前几步跪道,“禀报殿下,颉利大营已经出了营地,正向我军方向而来!”

“他们出动了多少人马?”李恪面无表情的问道,他知道这一战迟早要面对。

“大概有八万之众!”

“八万之众?”李恪淡淡一笑,自语道,“看来颉利你是准备要亡我啊!”随即,他对眼前的骑兵说道,“你继续去侦查,一有消息马上汇报!”

“诺”骑兵离开。

目视着骑兵斥候离开,李恪遥望了东方的天际一眼,立即来到了李靖的帅帐。

李靖在帅帐中紧紧的盯着地图在查看,看到李恪一脸凝重走了进来,开口问道,“是否有什么情况?”

“颉利已经出兵了!”李恪淡淡的说道。

“看来我们也要准备了!”李靖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啊!这仗我们必须要打!”李恪坚定不移的说道,“还要打出我们唐军骑兵的威风,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突厥骑兵和颉利,才能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殿下——”李靖沉重的对李恪道。

“大总管请说!”李恪向李靖道。

“我们不能败!”李靖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明白,大总管,我们不能败!”李恪肯定的说道,大踏步的离开了李靖的帅账。

“呜呜呜……”

大唐军营里传出了结集军队的号角声。

新军骑兵左右营,新军步兵,鬼面骑,重骑营迅速的结集,校场上站满了数万的骑兵。

骑兵与骑兵之间也有分别!

就像身穿黑衣黑甲的鬼面骑和重骑营为一个阵营,他们站在校场的左边,而并州新军骑兵左右营站在右边,新军步兵则是站在中间位置。

新军骑兵左右营的主将李敬玄和郭侍封站在队伍的前面,而鬼面骑的重骑的主将也在左边阵营的最前面位置。

李恪很清楚,跟突厥颉利的这一仗,主要就看着四支骑兵队伍!

大军集结完毕,就见李靖在一帮亲卫的尾随下来了校场,登上了点将台。

这就是主帅的群里,总是会最后一个到场,表示自己的权威。

“将士们!”李靖吼道。

“诺”数万骑高声喊道。

“今天的一战将是决定我们图论河大营生死存亡的一战,希望大家能够竭尽全力!”李靖厉声吼道。

“杀——杀——杀!”数万骑兵喊道。

“李恪——”李靖命令道。

“在!”李恪道。

“今天的战役有你全权指挥!”李靖命令道。

“诺”李恪领命。

李靖下完命令,身子往后退了两步,将点将台的中央位置让给了李恪。

李恪缓缓的走上前,静静的注视了一眼眼前的数万骑兵,语气沉重的说道,“将士们,今天颉利亲帅八万突厥精锐铁骑杀向我图论河大营,我们怎么办?”

“杀死他们!”任虎高声吼道。

“杀死他们!”鬼面骑吼道。

“杀死他们!”数万骑兵吼道。

“对,我们就是要杀死他们!”李恪狠狠的道,“胆敢有强敌犯我大唐者,虽强必诛之。”

“诺——”数万骑兵吼道。

“今天本王在这里立誓,不破颉利骑兵,誓不为人!”李恪吼道,“铿锵”的一声,他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渊红,狠狠的插在了点将台上。

“汉王威武,大唐必胜!”王真第一个高呼道。

“汉王威武,大唐必胜!”数万骑兵喊道,声震如天。

“出发!”李恪借此机会下令道。

军营里大军开始移动,缓缓的出了营地!

唐军驻地五里之处,李恪率领大军结集好阵型,正在等待自己的轻敌突厥的颉利大军。这次是他率军而来,因为程名振离开的原因,军营的守备任务留给了李靖这个大总管。

而李恪之所以率军出营跟颉利打阵地战,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正面战场上抗住颉利的攻势,给孙贰朗和杜君绰两支骑兵创造机会。

而且,李恪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他要堂堂正正的打败突厥颉利,要位整个唐军正名。不是说李恪这样做的虚荣心作祟,是不顾兵马是损失而玩自我表现。而是唐军跟突厥人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基本上都是胜少败多,甚至的惨败,这使得唐军和大唐百姓对突厥骑兵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而要想打破残留在唐军甚至于整个大唐百姓心中的恐惧,就必须要战胜突厥骑兵,而且是堂堂正正的战胜突厥骑兵。

李恪大军摆开了阵型没多久,见看见对面的天际出现了一条黑线,黑线的速度很慢很慢,正在向自己的方向缓缓移动。李恪很清楚这是颉利的攻心之计,他就是想要突厥大军缓慢的行军方式给唐军压迫感。

“擂鼓!”李恪果断的下达命令!

阵前战鼓擂擂!萧杀之声驱散了颉利大军形成的压迫感。

不多时,颉利的大军已经开到了李恪的对面。

八万的突厥精锐,冷静,沉稳,就想一座大山一般的气息确实给了唐军不小的压力。

真正的精锐啊!李恪心里感慨道,这才是颉利的真精锐啊!

就见突厥阵营中冲出一员将领,李恪仔细一看的颉利可汗。

李恪见颉利的举动,也缓缓催马上前。

“汉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颉利不冷不热是问候道,这是出于对李恪的尊敬,出于颉利对自己对手的尊敬,要是换做是别人,像颉利这样的枭雄都懒得搭理,更别说阵前叙旧了!

“多谢大汗惦记,多日不见,看大汗气色还是这么的好啊!”李恪淡淡的笑道。

“恩,今天本汗的心情确实很好!”颉利也是淡淡的说道。

“那就恭喜大汗了!”李恪一脸恭敬的说道。

“等打完这一场仗,殿下在恭喜本汗不迟!”颉利高傲是冷笑道。

“多谢大汗提醒,本王会的!”李恪也是冷冷的说道。

随即,场面显得很尴尬!就听见——颉利可汗冷眼一声,催马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李恪看到颉利的举动,苦笑着摇摇头,催马返回了自己的阵营。

同时双方开始部署兵马,大战一触即发!

PS:今天由于媚娘的关系,我码字不在状态!

第三百七十六章 背水一战(二)

对面的突厥阵营,颉利开始调兵遣将,排兵布阵。

现在颉利手上都的精兵强将,又跟李恪的并州军交战了数次,深知并州军的攻击点。所以,现在颉利心里有底,他知道该怎么部署自己的骑兵才能扬长避短。而且,颉利是本部人马都有一手漂亮的骑射功夫,这也是颉利最为骄傲的地方。

颉利的部署很简单,依然是左中右三路骑兵,他想利用自己兵力的优势用三路进攻,三路都是主力的方式攻打李恪。所以,他部署的三里骑兵都是精锐,但在李恪看来颉利的中路军战斗最强。

这是因为颉利很骄傲,他很清楚在自己本部精骑的面前,李恪的并州军是难以抵抗的。所以,才会将这支骑兵放在中路的位置,目的就是要一举击溃李恪。

李恪的部署同样很简单,左右两路都是新军骑兵左右营,他们的战斗力经过了一场夜袭之后已经形成,足以承担起侧翼的攻击任务!而李恪将中路的位置交给了重骑营,这支被他委以重任的骑兵,这支被他雪藏了很久很久的骑兵,这支被成为轻骑兵克星的骑兵。

兵力部署完毕,三支骑兵都到达了自己的位置。

李恪看到对面的颉利可汗在跟自己的骑兵做战前动员,李恪也不落后,他骑马缓缓的走三支骑兵钱走过,最终将脚步听在了中路的重骑营面前。

“将士们!你们怕不怕?”李恪问道。

“不怕!”重骑营五千骑士喊道。

“你们不怕,这个答案本王很喜欢!”李恪严肃的说道,“但是,你们不能否认对面的突厥骑兵在人数在占优势,他们也是骑兵中的王者。”

李恪这句话抬高突厥骑兵的话明显咱阵前不能说,说了就是影响自己一方的军心,可是李恪说了,而且说的还很大声。

重骑营士兵们被李恪的打蒙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连两旁的新军骑兵左右两营的骑兵都将目光移向了阵前的李恪。

“是,突厥骑兵很强,我们不能否认他们的强大,我们现在兵力处理劣势,我们相对于他们显得弱,我们也不能否认。”李恪话说道这里,他突然大声吼道,“可是,我们是什么?我们大唐的军人,我们的守卫大唐国土的军人,是大唐百姓心中的卫士,所以,在我们的眼里只有强者,没有最强者,为什么呢?因为,我们就是那个最强者!”

“杀——杀——杀!”李恪的一席话就像冰火两重天一样,但他的话非常有效,瞬间就激发了三支骑兵的战斗意志。

“将士们!”李恪继续说道,“你们想想,我们经历了多大次战役,那次不是我们弱,我们的敌人强大,可那是又不是我们战胜了他们呢?所以,当知道我们的对手比我们弱的时候,我们要出剑,我们不同情弱者;但是,当我们知道,我们的对手比我们强的时候,我们依然要亮剑,亮出自己的宝剑,亮剑必沾血。”

“铿锵——”

新军骑兵左右营的将士们的抽出了自己的佩刀,以刀指天,大声吼道,“亮剑必沾血。”

而重骑营平举起了他们的两丈长槊,大声吼道,“杀——杀——杀!”

“好,本王知道你们明白了本王话里的意思,但本王还要告诉你们的就是,亮剑,意为临危不惧,在强敌面前,犹有一丝亮剑的勇气,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在敌人心目中,有一种骨气,或是说剑客的尊严。我们的唐军,大唐的军队,我们不能没有尊严。所以,这仗我们必须要胜,不能败!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背水一战不胜则亡!我们不能败,我们不能亡!”

“大唐万岁!”

数万唐军骑兵吼道。

李恪的话确实很有煽动作用,激发了唐军骑兵的血腥。

而在就在这个时候,李恪发现了对面的突厥骑兵开始了冲锋。

“铿锵”李恪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渊红,大声呼道,“杀——”

“杀——”三支唐军精骑杀向了突厥骑兵。

重骑营还是第一次参战,但经过了苏定方无数次的训练,又经历了幽北和图论河战场上的磨练之后,重骑营现在的作战能力丝毫不逊于任何一战骑兵。

只是,重骑营因为他们特殊的装备,全身包裹的铁甲,战马也覆盖在了铁甲之下。所以,重骑营的速度要比轻骑兵的要慢,但对突厥骑兵的震撼力却是无法想象的!

因为,重骑营慢慢的奔驰,缓缓的推进,“啪嗒——啪嗒”的马蹄声,以及重骑营两丈长的长槊,还有他们身份散发出死亡的气息,都让对面的突厥骑兵很难受。

特别的重骑营整齐的,一排排的迎上了冲上来的突厥骑兵的时候!

“放箭!”突利中路的颉利本部骑兵的统领喊道,就见突厥骑兵就想唐军骑兵一样,在没背上弯弓搭箭,就见一轮箭雨射向了重骑营。

“铛铛……”的声音不绝于耳,箭雨射在重骑营将士的身上的铁甲上,便掉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突厥骑兵惊讶道。

在后面观战的颉利在看到重骑营的时候就眉头禁皱,虽然他不清楚这支骑兵的李恪是什么时候组建的,但他看的出这支骑兵不简单。当他看到突厥骑兵的弓箭对这支骑兵没有任何作用的时候,颉利心里嘎登一下,好似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心里空空的。因为,今天李恪的布置让他计划落空,让他善于骑射的本部精骑失去了他们本来的作用,这就使得他的本部精骑的战斗减弱了不少。

但是,这还不是颉利所担心问题,他还没有来得及自己本部精骑战力下降会导致什么的后果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本部人马跟重骑营交上了手,只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在他的本部人马和重骑营交上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猛的一疼。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错了,自己错了很离谱,自己被李恪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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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 背水一战(三)

重骑营在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上,就像是热兵器时代的坦克一样效果很明显,他们将堵在自己面前的轻骑兵碾的粉碎。

突厥颉利的本部骑兵,在碰到重骑营的时候,就像鸡蛋碰上了石头,他们或被重骑营的长槊刺穿胸膛,挑飞踏死在战马的马蹄下,要么就是被重骑营身披战甲的马匹撞飞,被自己的同伴的战马踏死。

颉利在看到自己的精锐骑兵遇到重骑营时出现了这样的结果,重骑营在摧枯拉朽的收割着他自己的本部精锐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手里还有这样一支战力几乎让他崩溃的骑兵。

重骑营,当他看着这支骑兵在用不是很快的速度,稳稳的向前推进,将独挡在自己面前的所以骑兵送到地域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这次是栽到了李恪的手中。

而这个时候中国战场上重骑营很少出现,颉利可汗几乎没有见过重骑营,自然也就不清楚怎么克制这支骑兵,不清楚重骑营的缺点。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精锐本部骑兵成为重骑兵长槊上的亡魂。

“命令一万万岁大队上去,务必要顶住这支骑兵!”颉利发狠的对自己的手下命令道,战斗都打到了这种程度,他需要的胜利不能终究在这支铁甲骑兵的手里。所以,即便是在牺牲多少骑兵,他都不想放弃胜利的果实,所以也能用更多的骑兵拖住重骑营,用惨重的代价来换取战斗的胜利。颉利自己很清楚,重骑营的战斗力确实强悍,但他们人数稀少,只有五千人,只要自己舍弃两倍甚至四倍的骑兵拖住这支骑兵,他就能用自己手里骑兵的绝对优势在这里打一场胜仗!

确实,就如同颉利所想的一样,重骑营简直就是一支可以撕碎任何骑兵的虎狼之师,突厥骑兵的弯刀砍在他们的身上,给他们造不成任何的威胁,而他们的战马跟重骑营的战马撞在一起,他们会连人代马都要被撞飞。反之,在他们还没有杀向重骑营的时候,在他们弯刀还没有到达自己的攻击范围的时候,他们已经发现重骑营的长槊洞穿了他们都身体,即便有几个躲过了重骑营的长槊冲在了重骑营面前,在他们弯刀不能对重骑营骑兵造成威胁的情况下也被重骑营给斩杀。

可以说,这场战役成了重骑营的独角戏,其他的骑兵都成了陪衬,绝对的陪衬,而重骑营成了主角,成了这场战争的王者。

唐军阵营,李恪看到重骑营的的表现的时候满意的点头微笑。

因为,今天是否能够取得胜利,是否能够击败颉利八万精骑,李恪将宝压在了重骑营的身上。所以,在看到重骑营的优秀表现,在看到对面颉利根本没有发现重骑营机动部不足这样缺点而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李恪就知道胜利的天平在向他倾斜。

可是,李恪还没有高兴多久,他的脸色就布上了一层寒霜。因为,颉利是枭雄,为了一场胜仗,他可以不在乎多牺牲几万人马。所以,颉利尽然派上了一个万人大队的突厥骑兵涌上了重骑营,颉利的目的很明显,就是牺牲这一万突厥骑兵而拖住重骑营。

但是,李恪想到的不是颉利想拖住重骑营,而是一万人的加入会让重骑营的战场显得拥挤不堪,这种情况下重骑营的移动空间就会缩小,他们就会失去大范围的活动能力,从而会暴露出他们机动力不足的缺点。

所以,李恪绝对不能容许这种情况的出现,至少在孙贰朗和杜君绰的两支突袭骑兵没有到达战场之前,重骑营绝对不能失去他主角的光环,他必须要扮演战争机器,战场王真的身份。而重骑营今后在跟突厥颉利的作战中还要起到很大的作用,不能这么快就能暴露出他的弱点。

所以,李恪也下达命令,他派上了自己最为满意的鬼面骑协助重骑营,让鬼面骑拦截颉利新派上的这一万骑兵,必须要给重骑营歼灭战场上中路位置是两万精骑足够的时间。

可以说颉利是枭雄,可以牺牲几万人拖住重骑营想取得整全局的胜利,但李恪也不是仁君,他同样是一个霸者,他也敢于牺牲鬼面骑这支精锐来取得战场全局的胜利。

所以,大唐和突厥的战争,颉利和李恪的相遇就是一种宿命,他们必须要相遇,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要用失败来成就另一个人!

“任虎,王真,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斩杀了颉利新派上来的这一万骑兵!给重骑营足够歼灭中路两万突厥骑兵的时间,清楚吗?”李恪表情严肃的说道。

“诺”

鬼面骑的主将和副将同时答应道,率领鬼面骑冲上了战场。

李恪看着杀向了突厥骑兵的鬼面骑,心里颇有一些不舍,但他没有办法,战争就必须要死人,只是他的运气不好,大唐和突厥的战争,死的都是他的精锐,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骑兵。

他不派鬼面骑又该派那支骑兵呢?他手里也只有鬼面骑才能以少胜多,而重骑营的战场上不能为了能够给重骑营大范围的活动空间,就不能有投入太多的骑兵。所以,对付颉利的一万骑兵,就只能派上能够拦截一万突厥骑兵但自身只有五千之众的鬼面骑。

“杀——”任虎和王真两人率领着他们身后戴着青铜面具的鬼面骑士兵冲进了突厥的骑兵阵营。

鬼面骑对突厥骑兵心理上造成的阴影很大,特别是给颉利从各部落首领手里收回的这六万突厥骑兵造成的压力的难以想象的。而颉利派上的这一万精骑整个属于这六万人马中的一个万人大队。

所以,当这支骑兵在看到鬼面骑的时候,他们在心底里已经没有了战斗底气,被任虎和王真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顿时,颉利刚派上的这一万骑兵在受到鬼面骑的猛烈斩杀之后他们的阵营开始变得有些凌乱,马上的骑兵甚至都有溃败的迹象!

“哼——”颉利可汗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你率领一百血狼卫去监军,他们胆敢后退一步杀!”他回头对自己身边的亲卫队长说道,而他将杀字音咬得很重,可见对这一万骑兵的表现很不满意。

“是!大汗”亲卫队长离开,颉利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同时他又自言自语的道,“李恪派上了他的鬼面骑来阻拦本汗的这一万骑兵,他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的鬼面骑……”

当颉利在思考道这里的时候,他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好似想到了解决鬼面骑的办法。

第三百七十八章 背水一战(四)

颉利想到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彻底干掉李恪的重骑营。

因为,他看到李恪为了重骑营而派上了鬼面骑,看李恪的心思即便舍弃了鬼面骑也敢损失重骑营,由此颉利看出了重骑营对李恪的重要性,再者重骑营的战斗力确实强悍于鬼面骑。所以,颉利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觉得重骑营可能是置自己死地利器,既然如此,那他何不在这一战中彻底毁灭重骑营呢?

所以,颉利才会露出阴沉的笑容,这是一种无奈的笑,是一种狠辣的笑。

因为,颉利今天的目的就是干掉重骑营,干掉李恪的这支王师!

战场上,重骑营的屠杀依旧犀利,在这个骑兵至上的年轻,重骑营在草原上开阔地带无疑的无敌的存在。所以,颉利的两万本书精锐在重骑营铁蹄的践踏下和长槊的洞穿下成了重骑营王者之师的威名,同时也成了重骑营首战的祭旗对象。

只是,重骑营的辉煌使得鬼面骑要承受的压力很大,颉利为了能够干掉重骑营又派出了一万精骑,这样鬼面骑要以五千之数抵挡颉利的两万精兵,这可不是鬼面骑这种善于打阵地战的骑兵所能够承受的代价。所以,鬼面骑的任虎和王真两人已经杀疯了,他们都已经成了杀人一般,全身上下都是血,除了两支露着凶残的光芒的眼睛,其他的地方都被鲜血浸透。其他的鬼面骑士兵也一样,在颉利派上了一万精骑的时候,他们也受到了突厥骑兵强大的冲击力,他们也跟任虎和王真杀疯了,他们也成了血人一般,身上有他们自己的鲜血,也有突厥骑兵的鲜血。

远方观战的李恪,看到鬼面骑浴血奋战的情景,心中热血沸腾的同时,他也在为这支骑兵默哀。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支骑兵在经历这场战争之后损失一半的人,战斗力会下降好几个层次。可是他自己也没有办法,他身边能用的精骑骑兵也就这么多,现在他身边除了鹰卫,还能有什么值得调兵的生力军呢?可是鹰卫,李恪不是圣人,他不会拿自己的亲卫去拼命,这可是他自己保命卫队。所以,他只能冷酷的注视着战场上厮杀的鬼面骑!

对面的突厥阵营,颉利也是冷冷的注视着鬼面骑,他的心里和颉利的想法截然相反,他很欣赏这支骑兵,这样敢于拼命但又善于搏杀的骑兵,确实可以称得上精锐之师中的王者。可是,颉利在欣赏之余也很震怒,他的两万精骑对上五千的鬼面骑,尽然被鬼面骑逼平,这是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的事实。

但是,颉利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等待自己的两万精锐骑兵能够拖死鬼面骑,用人数的优势消耗鬼面骑士兵的体力,再将他们消灭。

因为,即便是颉利身边还有两万大军,但颉利是身经百战的枭雄,他生怕李恪会偷袭他,所以,这两万骑兵是用来防住身后的防线的。本来他有四万人可以防住防线,可是重骑营的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他只能派上两万骑兵干掉重骑营,这才有了鬼面骑单抗两万突厥精骑的场面。

“精锐之师啊!”

颉利的目光盯在了战场上面,嘴里淡淡的感慨道,他身边的各部落首领还有亲卫不知道他说的鬼面骑还是重骑营,但能让骑兵战之王,草原的枭雄颉利,能让马背上民族的王者这么评价一支非游牧民族骑兵,这确实是对鬼面骑和重骑营当之无愧的褒奖。

同时,这也在侧面证明了鬼面骑和重骑营的战斗力,他们用自身的势力赢得了对手的夸奖!

渐渐的战场上的形式发生了变化,突厥精骑开始慢慢的占据了上风位置,将鬼面骑压住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

确实,两万对五千,这根本就是一个字数上悬殊的战斗!

再者,鬼面骑为了阻拦这两万骑兵突入重骑营的战斗区域,他们该自己机动作战为现在的阵地战,这使他们的优势减弱,再加上突厥两万精骑轮番的人头炸弹式的攻击,鬼面骑的体力消耗很大,战斗下降的厉害。

所以,战场上的任何和王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怎么办?”王真向任虎问道。

“我们不能输,鬼面骑不能败,不能辜负殿下的期望!”任虎一脸坚定的说道。

“对,我们的黑衣卫鬼面骑,我们不能败,不能败给突厥人!”王真一脸严肃的答道。

“所以……”任虎说道这里,他没有在继续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是,王真很清楚侯虎的意思,王真也的淡淡的笑道,“这次别跟我抢行吗?”

“你……”任虎吃惊的笑道。

“你每次都跟我争,都跟我抢,而我每次都争不过你,抢不过你。所以,到现在你的鬼面骑的统领,我只是个副统领,这次就别跟我争行吗?”王真认真的说道,他的眼里露出了浓浓的战意。

“你……谢谢”任虎语气哽咽的向王真说道,他的眼角流出了英雄泪。

“保重!”王真说道。

“保重!”任虎低声道。

“兄弟们,杀!”王真对身边的鬼面骑吼道,他催马离开了任虎,杀向了突厥骑兵。

“杀”王真身边的鬼面骑回应道,而在这群鬼面骑骑兵当中,有一名小将特别显眼,他就像幽灵一样紧紧的跟随在王真身边,紧紧的护卫者王真。

而他的战斗能力丝毫不逊于王真,他就像一头出生不久的小牛犊子,跟随王真横冲直撞在突厥骑兵的阵营中杀进杀出!

突厥骑兵已经死死的压制住了鬼面骑,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王真的突然爆发让他们的防线功亏一篑。他们看到王真率领一千名鬼面骑肆虐着他们阵营,他们怎么不敢相信这就快要被自己打崩溃的唐军骑兵。

可是,突厥骑兵也有血腥,战争进行到了这种程度,他们的血腥也被打出来了!

所以,他们看到王真的凶猛之后,他们杀向了王真和他的一千骑兵。

杀向王真的突厥骑兵有五千之中,这一下子缓解了任虎和鬼面骑主力的压力。

“将士们——杀!”任虎和喉间发出了一声低吼,杀向了突厥骑兵。

而这个时候兵力突然减少的突厥精骑遭到了任虎的疯狂屠杀,整个突厥骑兵的阵型被冲乱,鬼面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但是,王真却是陷入了麻烦之中!

第三百七十九章 背水一战(五)

王真率领一千鬼面骑将突厥骑兵的防线撕得粉碎,这使得突厥骑兵激发出了血性,他们纷纷调转马头杀向了王真。五千多骑突厥骑兵杀向只有一千人,而且是已经筋疲力尽的鬼面骑。但是,王真没有气馁,他依然挥出自己战刀,率领着鬼面骑杀向了突厥骑兵。

因为,他们的鬼面骑,他们的地域的魔鬼,他们的战场上的杀神!

所以,他们不能败,他们不会败!

“杀——”

王真就像一个嗜血的大魔王,利索的砍飞了一名拦在他面前的突厥骑兵的头颅。头颅冲天而起,血水就像流星雨一样洒下大地,耀眼而诡异。

血腥暴力而又有艺术感!

这就是鬼面骑,这就是李恪训练出来的地域魔鬼骑兵!

能够将杀人用力量完美的演绎成艺术,只有这样嗜血骄傲的骑兵才能做到!

但是,鬼面骑毕竟只有一千之众,而且都已经是疲惫之师。

所以,在面对五千多突厥骑兵到时候,他们身体消耗严重的缺点暴露出来了。而突厥骑兵正好抓住了鬼面骑的这一缺点,能力冲击鬼面骑的防线,终于突入了鬼面骑的阵营。

虽然,王真奋力的厮杀,虽然,他今天杀的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多少人。但他还是不能阻止鬼面骑体力消耗的问题。

所以,在突厥骑兵突入到他身边的一千骑鬼面骑的阵营之中的时候,他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哲羽,不能让突厥人冲破我们的防线!”

王真对自己身边的亲卫喊道,而这名叫哲羽的年轻小将就是刚才跟随在王真身边,战力强悍的那名小将!

“明白!”哲羽大声一吼,催马率领五百名鬼面骑杀向了突厥骑兵最为密集的地方。

“鬼面骑就要靠你们这些人了!”

王真在哲羽离开的时候淡淡的说道,他的脸上露出坚定之色,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三百鬼面骑士兵。

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将士们,我们鬼面骑深受殿下之恩,受尽这世上最为荣耀的赞誉,我们想过报答吗?”

“今日不报汉王殿下知遇之恩,何时才能报啊!”王真继续说道。

“将士们,跟我杀!”王真吼道,“屠尽突厥人!”

王真说罢,率领他身边的三百名鬼面骑杀向了颉利所在位置。

王真的做法无疑是以卵击石,他率领区区三百人不可能杀的了颉利。

但这会分散突厥骑兵的注意力,会让他们回师救援颉利,即便颉利身边有两万骑兵,但王真是他们的敌人,他们不能让王真跑出他们的范围去攻击颉利。

所以,这样就分散了一部分战场上给鬼面骑增加压力的突厥骑兵,这样就减弱了鬼面骑所要面对的压力。

王真的举动的疯狂的,远处观战的李恪没有想到王真做这么做,战场上奋力厮杀的任虎也没有想到,而王真的亲卫哲羽也没有想到。更加不敢想的是颉利,他怎么也不敢想象王真会率领区区三百骑就敢杀向自己。

但是,王真真的干这么做,他果断的突出了突厥精骑的包围,杀向了前方观战的颉利可汗!

但是,颉利不愧是枭雄人物,他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冲向自己的王真,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冲向自己的三百鬼面骑士兵。他不是不怕,而是他确定王真杀了不自己。

果然,王真没有冲几步,他就被后面追杀的突厥精骑拦住,这支骑兵大概有三千多人,他们将三百多人的鬼面骑团团围住,开始跟鬼面骑疯狂的厮杀!

“杀——”

王真吼道,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不能单手持刀,现在只能双手持刀,将对面一名突厥骑兵砍下了马背!

“杀——”

三百鬼面骑士兵吼道!

他们已经报了必死的信念跟随王真。

所以,他们要死的轰轰烈烈!

所以,他们爆发出了一股可怕的杀气,死气!

死,是一件和恐惧是事情!谁都会害怕!

所以,当三百鬼面骑将必死的信念,将身上的死气展现出来的时候,他们对面突厥骑兵开始变得有点惊慌,他们砍出的刀没有了力度!

王真和他三百鬼面骑爆发是惊人的气势压倒了突厥骑兵,他们也展开了疯狂的屠杀,跟突厥骑兵厮杀在了一起。

但是,三百人对三千人,而且是对上精力充沛的三千人,即便这三千人的农夫,他们也要砍的空乏,更何况这三千还是突厥骑兵呢?

所以,王真和他身边的三百鬼面骑在不断的减少。

渐渐是三百鬼面骑就剩下了不到三十人,而面对他的三千突厥骑兵而已只剩下了不到八百人!

但是,王真和他的三十人不到的鬼面骑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远处,还在跟突厥骑兵厮杀的哲羽看到王真这边的困境,率领鬼面骑杀向了王真处。但是,他的身边有上千的突厥骑兵缠着他,让他不能脱身。

“杀——”

王真吼道,他双手将一名突厥骑兵砍下了马背,而他的身边也挨了一刀,鲜血渗出了他破烂不堪的黑甲!

“你找死!”王真怒吼道,他举目看向了砍伤自己的突厥骑兵,稳稳的一刀砍飞了这名骑兵的头颅。

但王真这刀很有力道,他砍死这名骑兵的时候,他的身体在战马上晃了晃,可见他的体力消耗有多严重!

而一名突厥骑兵抓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将自己的弯刀刺进了王真的肋间!

“恩——”王真闷哼一声,嗜血般的眼睛投向了刺伤自己的突厥骑兵,手中的直刀也飞快的砍掉了这名突厥骑兵的手臂。

“是——”这名突厥骑兵惨叫一声,摔下马背,被他的战马踏碎了脑袋。

“杀——”突厥骑兵看到强弩之末的王真,蜂拥的杀向了王真,而王真身边的鬼面骑士兵也相继跌落下马背,王真的身影淹没在突厥精骑之中。

“王副统领——”哲羽喊道,他愤怒是砍杀着自己身边的突厥骑兵,疯狂的冲向了王真处。

“王真——”任虎吼道,但他没有杀向王真处,而是率领鬼面骑继续厮杀,护着了重骑营的防线。

远处观战的李恪,看到自己的爱将王真淹没在突厥精骑之中的时候,他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注视着王真跌落下马背的地方,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这个时候,旭日高照,草原陷入了厮杀之中,血流成河!

第三百八十章 背水一战(六)

任虎开始疯狂了,他疯了一般的挥舞着自己的战刀,厮杀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突厥人。但他越是这样,他的心里就越发想起了跟王真两人当年在幽北草原上并肩作战,获得李恪赏识的场景。

鬼面骑开始疯狂了,跟王真并肩作战,他们早已成了一家人,兄弟!而王真也用自己的能力征服了鬼面骑的士兵,让士兵们把王真当成了大哥看待。可是现在呢?他们的大哥死了,被突厥人给杀了!所以,他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他们要战斗,他们要屠杀突厥人,他们要位王真报仇。

报仇的方式很简单,就是用手里的刀,一刀一刀的割下突厥人的头颅!

哲羽疯狂了,他就像一头发疯的老虎,肆虐着突厥人的阵营。他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能够这般荣耀,这些都是王真给他的,王真将他从一个小兵训练成了一个大唐百姓喜欢,敬重的军人,可以说王真给了他梦想,可是现在王真死了,给他梦想的大哥死了。

哲羽就这么想着自己和王真在一起的是场景,疯狂的挥舞着自己的战刀,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过去抢会王真的尸体。

很多时候,平静的水面需要投入外物来打破那是一瞬间的安静,疲惫的狼群需要染血来刺激他们狼性,而王真要的就是这些,他知道鬼面骑不能败,鬼面骑的荣誉不容许败,即便到了崩溃的边缘,鬼面骑依然要强大称雄。所以,他才会选择用自己的血来刺激鬼面骑,自己的死来激发鬼面骑的战斗力。

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是对鬼面骑充满的爱的人!

这个人的谁?

他就是王真!

试问,当一个男人,当一个男人用自己生命换回鬼面骑的不败战果,换回鬼面骑永远不败的神话,用自己是生命换取鬼面骑必胜的信念和精神时,他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

答案的肯定的!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不值得做的,只要你对他冲满爱!

爱!真的很伟大!

它超越了时间和空间,它超越了人的思维,它成了永恒!

所以,在这一刻,鬼面骑开始觉醒,他们成了战场上的杀神,他们主宰了战场!

现在,他们不在任何人而战,他们只为胜利而战,他们只为荣誉而战,他们只为生命而战!

“杀——”鬼面骑开始了他们的荣誉之战。

任虎,鬼面骑的主将,就像一个幽灵一样,率领鬼面骑穿梭在突厥精骑的阵营之中,他们就像狼群一样跟突厥骑兵交战,他们嗜血,他们残忍,他们疯狂!

突厥骑兵没有想到,鬼面骑会瞬间爆发出这么强大的战斗力!他们怎么也不敢想,不敢相信刚才已经处于溃败边缘的鬼面骑会这么强大,强大到他们心里生出了逃跑的念头。因为,当他们面对鬼面骑的时候,他们看到鬼面骑那双可以射出杀气的目光,他们心里就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希望,他们就成了鬼面骑刀下的亡魂。

颉利没有想到,鬼面骑会突然见变得这么强悍!但他很清楚,鬼面骑之所以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强悍,这跟死亡了的这名鬼面骑将领有关。同时,他又想到了王真的反常举动,细细一思量就发现了其中的关键,当他想到这个关键问题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他发现王真尽然用自己的生命唤醒了鬼面骑的溃败,唤醒了鬼面骑的意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一支生命样的骑兵呢?他们嗜血,他们冷漠,他们无情,可是当他们的统帅死了的时候,他们会愤怒,他们会疯狂,他们会一切一切代价的斩首对手,只为了给一个人报仇!

远处观战的李恪,看到鬼面骑爆发的场面,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忧郁,他冷峻的面孔露出了久违的红潮!

这是什么表情!

激情吗?不是!

李恪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自己的血液开始沸腾!

但是,颉利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在这种情况下,他果断的下达了大军冲锋的号角!

因为,颉利很清楚,现在整个战场形成了四块局部战场,重骑营的战场,鬼面骑的战场,还有左右两路的战场,这样他的兵力过于分散,兵力在数量的优势很难体现出来。而下令大军冲锋的号令,就是打乱了局部战场的部署,开始仪仗自己的人数优势攻击唐军,这样反而会取得不错的效果。

“呜呜呜呜……”

突然阵营中吹响了大军冲锋的号角,就见颉利身边的两万骑兵突入了战场之中,杀向了战场上的唐军骑兵!

当李恪看到颉利下令冲锋,突厥吹响了冲锋的号角的时候,他的目光望向了遥远的远方,自言自语的说道,“杜君绰、你和孙贰朗也应该快赶到了吧!这可是重创颉利的最佳时机啊!”

说完这句话,李恪紧紧的盯着对年身边只剩下两千多血狼卫护卫的颉利。

颉利也没有参与战斗,李恪自然不会自降身段去参与厮杀,他的目标是颉利,也只有颉利陪跟他交手!

同样,血狼卫没有动,鹰卫自然不会动!

高傲的鹰卫严厉只有最强的骑兵才能配他们出手!

战场上,突厥骑兵的冲锋打乱了战场上唐军建立的局部战场的优势,重骑营和鬼面骑的优势荡然无存,显然是受到了突厥数量庞大的骑兵的围攻。

可是,即便是这样,鬼面骑和重骑营依旧展现出了他们战争机器的作用,疯狂是收割者突厥骑兵的生命。

但是,局部战争无法影响到整体战局,突厥骑兵的依旧用强大的兵力压住着唐军,将唐军死死的压制住,特别的突厥骑兵在左右两路将唐军新军左右两营压制的死死,这样在整体上胜利的天平开始想突厥倾斜!

颉利看到突厥取得了优势,胜利在望,但他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就这么紧紧的盯着李恪。

李恪同样没有因为战场上唐军的失利而显得不安或者愤怒,他也是紧紧的盯着颉利!

颉利的高傲的草原霸主,是草原上的王者,是枭雄!

但李恪同样的藐视天下的霸者!

所以,他们都是高傲的狼,是高傲的鹰!

他们的心中对对方会很欣赏,但绝对不会屈服于对方!

第三百八十一章 不已胜利而喜悦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唐军是数量在不断的减少,突厥骑兵已经确定了胜利的优势!

但是,李恪依然屹立在马背上,他就像一根钉子钉在了原地,他身后的两千鹰卫同样就想钉子一般,钉在了他的身边。

李恪在等待,他在等待杜君绰和孙贰朗的出现。他相信杜君绰和孙贰朗一定会率领他们骑兵出现在颉利的身后,会给突厥致命的一击。

但是,现实是很残酷,他们似乎跟李恪开玩笑一般,眼前唐军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依然没有看到杜君绰和孙贰朗的骑兵。

颉利看到战场上突厥取得了优势,已经在扩大胜利的果实,但李恪不为所动,颉利心里就犯嘀咕,他认为以李恪的眼光不会看不出败局难以挽回,但他为什么会视而不见呢?难道……颉利可汗思索到,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恪还有后手,他认为李恪手里没有太多的兵力让他部署后手针对自己。不过他这么一解释,倒是很难解释清楚李恪现在的表情。所以颉利可汗也存了一个心思,他下令收回了部分身前不远处参战的骑兵,开始巩固自己的后防线。

可是,他的骑兵还没有收拢好,他的后防线还没有布置完善,他就听到了一声“啪嗒啪嗒”的马蹄声。

“难道……”

颉利预感不妙,急忙回头一眼,就见自己身后的左方和右方分别出现了一支骑兵唐军骑兵,他们在用急速的速度向自己杀过来。

“嘎登——”

颉利心里一颤,他现在才清楚李恪的留下了后手。而他也为李恪狠辣而感到吃惊,今天战场上参战的唐军骑兵将军达到了四万多,但颉利现在才清楚这四万多唐军骑兵都是诱饵,而李恪真正的杀手锏是身后冲向自己的这两支骑兵。

“迅速回撤,阻挡身后的敌人!”

颉利急忙下令道,他的脸色苍白,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突厥阵营中吹响了回撤的号角,突厥听到号角,回头观看的时候才发现颉利身后出现了两支唐军骑兵。他们急忙回撤,开始向颉利的身边移动。

而这个时候的颉利也开始部署阻拦这两支骑兵,他亲自上了战场,率领血狼卫开始部署撤回来的突厥骑兵。

整个参战的唐军已经被突厥打残了,除了重骑营因为身后的铁甲范围损失较少之外,其他的新军左右骑兵营和鬼面骑的损失很惨重。

所以,颉利往回回撤突厥骑兵的时候,唐军也没有能对突厥骑兵造成多大的伤亡,没有托得住突厥骑兵的回撤速度。

李恪一看到这种情况就知道不妙,要是这么持续下去,今天的牺牲就要白费

所以,就见他拔出了自己的渊红宝剑。

“将士们,突厥人败了!跟本王杀啊!”

李恪第一个冲向了颉利所在地,他的身后两千鹰卫紧紧相随。

重骑营,鬼面骑都是李恪黑衣卫的嫡系亲军,当他们看到李恪杀入了战场的时候,他们再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紧紧的跟随在李恪的身边杀向了颉利大军。

颉利在身后出现两支唐军骑兵的时候,他就清楚的认识到,今天他不会这么顺利的撤兵,而他也清楚了知道李恪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当李恪率领鹰卫杀向自己的时候,他果断的下达命令让自己身边的亲卫和各部落首领指挥大军阻挡身后的两支唐军骑兵,趁机收拢队伍重新部署,而他自己则率领血狼卫迎上了李恪。

高傲如颉利这么样的人物也知道,能让他出手的人没有多少,而李恪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杀——”

李恪和颉利第二次交手,两人一见面就是杀招。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交手,对彼此都知根知底,这次的交手就显得很稳重,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颉利稳重大气,他手里的弯刀就像天空的流星,很有王者气势。

李恪直接干脆,他手中的渊红宝剑快如闪电,剑的劲道很大,很有霸气,就像一个皇者。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都未见胜负,都平分秋色!

颉利的心里以为李恪会受到战场上唐军战败的影响,出剑的时候会露出破绽,但他没有错了,李恪没有他想的那么冲动,他的情绪很稳定,他冷静的不符合他现在的年纪。

而跟颉利交手的李恪,今天依然权利应对颉利的凛冽攻势,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但是,两人身边的亲卫的表现就惨烈很多,上次交手的时候,鹰卫完胜了血狼卫,这是高傲的血狼卫的耻辱,所以,他们始终想着要雪耻,而这次再次相遇,他们就杀出了血狼卫的血腥和凶残,他们露出了草原狼群的霸气和倔强。

而鹰卫也不敢落后于血狼卫,上次跟血狼卫交手他们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在心里上他们给血狼卫施加了不少压力,而今天他们在面对血狼卫的残性和血腥的时候,他们就像蓝天上的雄鹰,展露出了鹰击长空,雄霸蓝天的气势,他们没有跟血狼卫任何雪耻的机会。

所以,当这样的两支骑兵厮杀的时候,他们之间不在生与死的战斗,而是为了荣誉和信念战斗。

所以,他们都抛弃了生和死的界限,他们用最原始的方式搏斗,他们用最野性的方式进行相互的厮杀,他们就像的一群野兽。

就在李恪和颉利交手的时候,杜君绰和孙贰朗的骑兵也跟突厥骑兵交上了手,出于疲惫中的突厥骑兵被孙贰朗和杜君绰的骑兵杀的人仰马翻,阵型开始变得很凌乱。

但是,由于颉利和李恪的交手,缺少了李恪的重骑营和鬼面骑没有了主心骨,再加上身体疲惫不堪,他们没有给回撤的突厥骑兵造成多大的威胁,这样突厥骑兵回援的速度很快,使得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跟杜君绰和孙贰朗的骑兵交战。

“铛铛——”

李恪又跟颉利相斗了数十回合,就听见颉利一声怒吼,他身边的血狼卫涌向了李恪,跟血狼卫颤抖的鹰卫见状也回撤到李恪身边,而李恪在被血狼卫阻挡的一瞬间颉利逃出了李恪的攻击圈。

血狼卫的目标很清楚,他他们就是保护颉利离开。

所以,他们分出了一半人紧紧的缠住了鹰卫和李恪,其中一部分人护卫着颉利离开了战场回到了突厥骑兵阵营之中。

因为,血狼卫的人数比鹰卫多,当他们分出一千人阻拦李恪和鹰卫的时候,鹰卫没有突破这层防线追上颉利,而这支被留下来断后的血狼卫成了鹰卫最终发泄的对象,成了鹰卫的刀下亡魂。

颉利回到突厥阵营之中,便开始下达撤退的命令,他知道现在不撤退,过一段时间整个大军再次陷入混战就来不及了。所以,他留下了三万骑兵断后,其他的骑兵跟他慢慢的回撤。

孙贰朗和杜君绰两人只有四万骑兵,全歼三万突厥骑兵已经是他们的极限,而在这种情况下李恪也没有下达追击的命令,他知道追击颉利还没有斩杀了这三万断后的突厥骑兵划算。

当颉利率领大军匆匆撤离战场的时候,断后的突厥骑兵在杜君绰和孙贰朗大军开始围攻下开始溃败,他们没有颉利这个主心骨,再加上体力消耗很大,他们遭到了唐军骑兵的屠杀。

可是,李恪却在这个时候下达了招降的命令,他知道现在招降正是时候,要想全歼这支骑兵肯定会增加自己的伤亡,这是他现在不愿看到的情况。

所以,在唐军的猛烈攻势下,断后的突厥骑兵开始投降唐军。

战争在这个时间结束!看到冰雪覆盖的草地上,堆满了突厥人和唐军的尸体,看到整个战场上血水已经冻成了血块,李恪的心里很压抑。

当一切就这样结束的时候,李恪没有接受杜君绰和孙贰朗的觐见,他在鹰卫的护卫下静静的离开了战场。

离开战场时李恪的背影显得很孤寂,而他身边的鹰卫同样显得很孤寂。

李恪一个人,他身边的鹰卫还剩下一千多人,但就这样一群人在离开战场的时候他的背影显得很孤寂。

但是,战争就是这样,战场上王者要将士兵的当成是棋子,当成是诱饵,可当战争结束的时候,看到一地的尸体的时候,再冷酷的王者会被有悲天悯人的时候。

因为,他们只是王者,他们不是圣人!

第三百八十二章 血染的葬礼

李恪静静的在鹰卫的尾随下回到了营地,鹰卫跟随李恪的时间久了,他们的身上有沾染了李恪的一些影子,他们似乎已经和李恪容在了一起。

阳光拉长了李恪在马背上的影子,那是一种独立于天地间的孤寂。

当李恪回到营地的时候,李靖第一时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李靖看了李恪一眼,但他没有询问李恪今天两军交战的胜负,他从李恪的脸色就已经看出了自己所要的答案。

“大总管,本王有些困意,想去休息,战况待会就让孙贰朗和杜君绰还有郭侍封他们汇报吧!”李恪向李靖说道。

“恩,你也累了,那就先下去休息吧!”李靖很理解的说道。

他很清楚李恪的性格,今天取得了什么样的战果他的心里已经明白。

所以,理解李恪的李靖很清楚李恪今天做了什么。

所以,李靖和理解李恪!

就想颉利所想的那样,李恪拿四万多人当棋子,当诱饵,才会取得今天跟突厥的一场胜利。

但是,李恪自己愿意吗?当他拿自己亲手组建,亲自训练出来的骑兵当诱饵的时候,当这些骑兵相继死去的时候,他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呢?

是的,李恪的王者,他胸怀天下,他志在争霸天下。

但是,他还是一个仁者,在冷酷的面容下,他依然是一个对生命很尊敬的人!

所以,回到自己的王帐,李恪命令王中长给他置办了酒菜,他一个人在大帐中痛饮!

李恪酒量很好,可是一坛就全被他一个喝完,他便醉了!

但是,就听见他淡淡说道,“我不得不和烈士和小丑走在同一道路上,万人都要将火熄灭,我一人独自将此火高高举起。”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他心里的一切一切!

那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孤独!

那种取得各种成就之后,在光环的背后所承受的代价!

的是,和烈士还有小丑一起行走,注定就好独自一个人高高举起大唐的火把!

其实,他很累!现在很累!

第二天,当李恪醒过来的时候,他的头很疼很疼,他用手捶了捶发昏的脑袋想起了昨晚自己是喝了很多的酒。

“真是很糟糕啊!”李恪淡淡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帐的一角被掀开,王中长走了进来,看到李恪已经醒了,急忙向李恪道,“殿下,你要不在休息会吧!大总管吩咐,今天你不用去点卯!”

“王中长,昨天我们损失了多少人,取得了什么样的战果?”李恪没有理会王中长的关切,语气严肃的询问道。

“殿下,末将昨晚一直在营外守卫,不清楚这方面的问题!”王中长面带愧色,有点憨憨的答道。

“你去准备一下吧,本王梳洗一下,还是去大总管哪里问问吧!”李恪对王中长的忠心很欣赏,语气缓和的说道。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天空艳阳高照,当李恪来到李靖的帅帐的时候,李靖正在跟诸将商议问题,李恪能感觉到大帐中似乎有过争吵过的痕迹。

只是李恪没有想到在大帐内看到张公谨和李孟尝还有侯虎三人,还有程名振。

当诸将看到李恪的时候,他们立即给李恪施礼,而李恪摆手示意,对李靖拱了拱手便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恪的到来的大家都没有预料到的,大帐内顿时陷入了沉默!

张公谨李孟尝和侯虎是刚回到营地,就赶紧来李靖的帐中给李靖复命,而其他的孙贰朗和杜君绰等人都是来跟李靖商议战后的俘虏的处置问题。

因为,这次杜君绰和孙贰朗两人俘虏了大概两万的突厥骑兵,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就现在图论河唐军大营的现状不及时处理出成为一个大的隐患。

毕竟,颉利大军就在二十里外的不远处,而唐军营地现在的兵力很紧缺,看管两万的战俘需要很多的士兵,再说以现在唐军粮草问题,要管饱给两万突厥俘虏的话,自己困怕就比较难以维系。

这不是说大唐不给李靖他们粮食,而是唐军要向漠北运送粮食是比较困难的!不说冰天雪地,还没有什么可以让车通过的道路,只能用驴马来驮。

所以,才会出现这些问题!

李恪看到帐内的气氛很尴尬,他知道可能是自己的缘故,便开口打破了这种尴尬的气氛。

“大总管,我们昨天的损失有多大,颉利是损失呢?”李恪问完李靖,将目光移向了张公谨,“你们也说说你们的战果吧!”

“诺”张公谨和李孟尝连忙拱手道。

李靖自然知道帐内诸将刚才争吵的原因,而李恪的出现使得帐内气氛尴尬他也有所了解!所以,他率先开口给李恪介绍了一下这次跟颉利一战的结果。

李恪通过李靖的介绍知道了唐军新军左右营已经被突厥打残,两营只剩下了不到三千多人马,而鬼面骑损失了将军两千人,重骑营损失了一千人。但是,李恪也知道颉利这次损失了将近四万多人马。

李靖介绍完情况,张公谨就继续给李恪介绍情况,而李恪通过张公谨的介绍,了解到了施罗德惨败,两万突厥骑兵被歼灭,而他在跟阿史那社尔一战也损失了不少人,现在只有两万人马,程名振也只剩下了五千骑兵。

听完李靖介绍和张公谨的汇报,李恪很清楚现在唐军的兵力有多,骑兵和步兵加起来大概也就不到七万,这里面包括了杜君绰和孙贰朗的人马,而颉利还有十万大军。所以,李恪很清楚颉利还有一战的能力,而自己一方一点战斗减员到了五成,已经没有了跟颉利一战的能力。这不是说兵里多大的问题,而是当一支军队战斗力减员到三成的时候,他就失去了一战的能力,更何况唐军这支损失到了五成的程度呢!

当李恪听完这糟糕的战报结果的时候,他也陷入了沉思。

而大帐中又陷入了沉默之中,气氛顿时变得很尴尬!

“殿下——”就在这种情况下,就见侯虎突然开口道。

“恩,你说吧!什么事情!”李恪向侯虎道。

“殿下,末将手上有两千四十精骑,就让他们加入鬼面骑吧!这样短时间内会提升鬼面骑的战斗力。”侯虎说道。

这个问题设计到军队之间的合兵重组,李恪在这里不是主帅,他不敢做主,将目光移向了李靖,见李靖点头容许,李恪这才开口说道,“任虎,你就接受了侯虎的死士精骑,快速训练成军!”

“诺”任虎起身道。

但侯虎说完并没有坐下,好似心里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李恪向侯虎问道。

“殿下,鬼面骑今天想举行葬礼,祭奠死去的兄弟和王真!”任虎还是艰难的说道。

“恩,这个倒是没问题!”李恪答应的时候看向了李恪,李靖也没有异议。

看到侯虎和任虎的问题都解决了,孙贰朗这时也站起来向李恪说道,“殿下,那两万突厥俘虏该怎么处理?”

当孙贰朗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帐内诸将都看向了孙贰朗,而李恪也愣了一下。

“大总管的意思是?”李恪问向李靖。

“老夫认为该派人将他们押解到定襄城,图论河军营很不安全!”李靖说道。

“这是大家的意思吗?”李恪向李靖反问道,但他的目光看向了帐内诸将。

“殿下,末将支持大总管的意见!”程名振第一个回答。

“末将也支持大总管意见!”杜君绰回答道。

而张公谨也表示支持李靖的意思!

这样大帐内就剩下李恪嫡系孙贰朗、郭侍封、李孟尝、任虎等人没有说话。

“那你的意思呢?”李恪不理会众人的意见,问向了孙贰朗。

“回殿下,这次我们跟突厥交战损失了不少人马……”孙贰朗的话不言而喻,但李恪阻止了他没有说,他觉得孙贰朗说这句话不合适!

“大总管,你想听本王的意见吗?”李恪在阻止了孙贰朗之后想李靖问道,孙贰朗的答案他清楚,而他自己嫡系将领的心思他明白!

“说吧!”李靖看到李恪反对自己的提议,心里就知道李恪的答案。

“刚才任虎说要鬼面骑要举行葬礼,本王认为突厥俘虏是最好的祭品!”李恪语气冷淡但不容置于的说道。

“李恪”李靖“霍”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大吼道,“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这还是李靖和李恪第一次起正面冲突!

“难道大总管是想怕承担后果吗?那这个问题你就不需要大总管担心,俘虏是本王要杀的,朝廷和父皇要是责问起来的话,本王自会承担责任。”李恪也冷冷的回答李靖。

“你……”李靖气道,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李恪吩咐道,“任虎准则葬礼,侯虎,让两千死士精骑参加葬礼,让他们清楚的知道什么叫鬼面骑,什么叫地狱魔鬼之师,孙贰朗,将俘虏押准备祭品!”

“诺”

任虎、侯虎和孙贰朗命令道。

李靖听到这里,刚要吼斥李恪,就听见李恪大声说道,“大总管,不傻俘虏军心不稳,不傻突厥俘虏士气难以提升!”说完,他大踏步离开了帅账,而孙贰朗、李孟尝等李恪嫡系将领紧跟在他身后出了大帐!

但是,在他踏出大帐门口的时候,他回头对李靖说道,“用突厥人的性命给大唐的将士祭奠英灵,本王即便受到处罚也心甘情愿!”

李恪离开了帅帐,可是他铮铮有声的话语却是留在了帅帐之中!

用突厥人的性命给大唐的将士祭奠英灵,本王即便受到处罚也心甘情愿!

李靖静静的回味着李恪的这句话,他的脸上的怒色渐渐的消失了!

而帐内的张公谨、程名振等听到李恪的这句话,他们突然间明白了李恪的心,他们突然觉得自己跟着李恪很值得,他们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奇怪的念头,那就是他们觉得自己跟着李恪会很踏实。

第三百八十三章 血染的葬礼

李恪出了李靖的帅账,鬼面骑主将任虎便开始组成鬼面骑到校场去祭奠死去的亡灵李恪让王中长将整个营中的黑衣卫骑兵也都聚集在了校场,让他们跟鬼面骑一同祭拜同时,侯虎将他率领的两千多死士精骑加以甄选,符合鬼面骑要求的都被带到了校场,就是想让这些人从第一天加入鬼面骑就清楚鬼面骑到底是做什么的

营中其他的兵马立刻管不了,但黑衣卫李恪绝对有权利处置

所以,聚集到校场上的祭奠亡灵的都是黑衣卫的骑兵,有鬼面骑,有重骑营,有李恪的亲卫骑兵鹰卫

校场的点将台上放满了阵亡的黑衣卫的亡灵令牌,李恪身穿黑色王袍,很郑重的走到了点将台前,目视了良久骑在战马上静如山岳一般的黑衣卫骑兵,他的目光变得很锐利

就在这时候,在孙贰朗的押解下吗,两万突厥人被聚集到了校场上开始挖坑,两个万人坑

突厥俘虏不知道挖这样大的坑到底做什么,但作为俘虏他们为了吃饭和活命只能服从

这个时候,黑衣卫的主要将领都汇聚到了李恪身后,像王中长、侯虎、孟山和郭侍封及任虎,还有他的嫡系部下,像李孟尝、孙贰朗和许敬宗等人

军营里,除黑衣卫之外的骑兵都汇聚到了校场上,他们默默的注视着这支高傲的黑衣骑兵的一举一动

黑衣卫,身穿黑衣的骑兵,他们在跟颉利的交战中用自己的势力赢得了整个营地里唐军的尊敬,也包括主将们的尊敬

所以,当黑衣卫开始祭奠亡灵的时候,其他的除黑衣卫之外的骑兵就那么静静的注视黑衣卫,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喧哗,他们也不想喧哗

李恪沉默不语,他身边的将领自然不会说话,而点将台之前的黑衣卫骑兵加不说话,他们静静的等待着李恪的命令

鬼面骑之前,作为鬼面骑的副统领的接班人,哲羽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李恪因为,王真的尸体在突厥骑兵的乱军之中没有找到,所以,现在他手里拿的只有王真的佩刀和头盔

李恪看了哲羽一眼,想起了这名小将在昨天的战役中的出色表现,他缓缓的走下点将台,来了哲羽的马前

哲羽看到李恪走向自己,立即跳下了马背,看到李恪走到自己面前,他行了一个黑衣卫独有的军礼,高声说道,“末将参见殿下”他的声音洪亮,在寂静的校场上显得中气十足

“哲羽是?”李恪问道

“是殿下”哲羽用标准的军人式说话方式向答复,干脆利落

“昨天一战你很勇敢,本王看在眼里”李恪淡淡的说道,但他的目光盯在了哲羽手中的王真的佩刀上面哲羽会意,将王真的佩刀递给了李恪

李恪接过佩刀,“铿锵”的一声拔出了王真的战刀,精钢打造的佩刀在烈日的照耀下很耀眼,而刀柄处李恪钦赐佩刀的标注非常醒目

“当年幽北一战,在士卒之中能获得此刀者,只有任虎和王真”李恪在说道“王真”两个字的时候好似陷入了回忆,“当年本王很看好他们两个人,才会在今日将鬼面骑交给他们,只是作为大唐的军人,我们的没有选择的,有的时候沙场戎马裹尸其实就是最好的归宿”

李恪语气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和无奈,但他有资格这么说,他虽然是高高在行的汉王,可他也经过了不过战争,在战场上也是亲自参加厮杀

所以,李恪看似平淡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则显得意境深远

哲羽静静的听着李恪的话沉默不语

突然,李恪说了一句让哲羽不敢相信但不能不信的话,他说,“今天,本王叫这把佩刀赐给你,你能接受它吗?”

将王真的佩刀交给自己,哲羽怎么也想不通李恪的意思,像这样的佩刀在黑衣卫中也只有李恪亲卫出身的鹰卫和狼骑营之中的统领王中长、侯虎、孟山等人才配拥有其他人要想拥有它,就必须想任虎和王真一个立下大功,或者将郭侍封一个成为李恪嫡系将领,还要有很强的武略

所以,李恪的一句话让哲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但李恪没有怪罪哲羽的无礼,他静静的等待着哲羽的回复,他的话看似想哲羽在征询哲羽的意见,但联系了李恪所说的话中的上下文之后哲羽很清楚,李恪是想问他是否能够领导鬼面骑,将鬼面骑带成一支精锐的地域魔鬼般的王者之师

半响,哲羽才会过身来,看到李恪的注视自己的目光,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哲羽朗声说道,“多谢殿下,末将哲羽誓死跟鬼面骑共存亡”

哲羽的话说的声音很大,而他的话语铿锵有力,使得他这句话在校场上不断的回荡

“鬼面骑——杀”

就在这个时候,受到了哲羽影响的鬼面骑怒吼道,散发出了他们充天般的杀气

鬼面骑的举动让身在帅账中的李靖和张公谨、程名振还有杜君绰都震动不已,尤其是这话语中含有的浓烈的杀气,作为经过了数百场战斗的李靖等沙场宿将,自然很清楚的感受到了这一股让他们不安杀气

同时,这也惊动了李靖等人,他们出了大帐向校场而来

校场上,这个时候两个万人坑已经挖好,李恪重上了点将台,他扫了全场黑衣卫骑兵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将士们,沙场埋骨是军人的宿命,能够战死在沙场为国捐躯是我们荣誉但是,我们的血不能白流,我们的生命依然是可贵的虽然,他们已经离开了我们,但他们的精神将于我们长存”

“很多人说,俘虏了这么多突厥人,我们该怎处置,本王就对他们说,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就要以兄弟相待,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就要斩尽杀绝”李恪语气很严厉,“今天,即便要让本王担负斩杀俘虏而受到处罚的罪名,本王也要用这些突厥人的鲜血祭奠我们将士们死去的英灵”

李恪的话不多,说的也不煽情,但听在黑衣卫骑兵的耳中却很舒服,他们用自己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李恪,静静的等待这位王者命令

“孙贰朗”李恪命令道

“末将在”孙贰朗也是一身黑衣黑甲,他出列道

“杀俘虏,祭英灵”李恪下达了屠杀俘虏的命令

“诺”孙贰朗应了一声,大踏步走下了点将台来到了万人坑之前,他一声命令下,就见并州军首先推出了五百名突厥俘虏,将他们跪在万人坑前,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钢刀,在小校的一声令下之后砍了下去顿时,鲜血喷涌而出,五百名突厥俘虏头颅滚进了万人坑,而杀完人的并州军大手一推,将无头尸也推进了万人坑

剩下的突厥俘虏看到这一幕,才知道自己所挖的坑原来的掩埋自己的但是,他们在挖完坑之后就被并州军捆绑住了,现在不能反抗,只能乱吼乱叫,用自己的愤怒和呼喊反抗被屠杀的命运而在杀完了五百名突厥俘虏之后,他心里鲜血已经祭出,就没有必要麻烦的用到砍

所以,他果断的下达了命令,将两万俘虏赶向了万人坑

两万突厥俘虏,就被数千的并州军用长槊往万人坑中赶,而突厥俘虏则是极力的反抗,怒吼,咆哮还有痛哭着,但是并州军很好的发挥了他们冷血的一面,他们将反抗的突厥俘虏生生的用长槊洞穿胸膛,将他们扔进了万人坑,而不少丢落到万人坑的突厥俘虏在极力的爬上万人坑的时候也被并州军的长槊干下去,正好场面异常的惨烈

校场上坑杀突厥俘虏的场面异常惨烈,但李恪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这样惨烈的场面,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怜悯和同情,他身后的黑衣卫将领和嫡系将领跟李恪表情一样,都没有一丝的怜悯和同情

同样的校场上的黑衣卫骑兵则是冷眼旁观,他们在看到万人坑中的鲜血的时候,眼睛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而这一幕恰好被李靖和张公谨等看到,他们都为之震惊不已

特别的李靖,当他看到万人坑的凄惨景象,再看到黑衣卫嗜血的眼神的时候,他的心里好像被重锤重重的击打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经过这一次血腥的祭奠,李恪手中将会出现一支精锐的骑兵,这支骑兵会精锐到残忍嗜血的地步,可能将会成为地狱中的魔鬼

但是,给他和张公谨等人震惊的还不是这些,当两万突厥俘虏被杀,黑衣卫开始祭奠英灵的时候,哲羽和鬼面骑给了李靖一个可以击碎他心里防线的意料之举

“祭拜英灵”

点将台上的李恪下令道

“铿锵”

所有的黑衣卫骑兵都整齐的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他们单手举到直指苍穹,静静的注视着点将台上的英灵牌位

此时,校场中想起了黑衣卫独有的牛角号,号中低沉的声音表达着生者为死者的敬重

然而就在这样庄重而肃穆的时刻,突然看见哲羽催马上前几步,他拨转马头,长刀横举,面对着鬼面骑高声吼道,“鬼面骑的将士们,我们生是黑衣卫的人,死的黑衣卫的鬼”

哲羽话说道这里,他看了一眼坚定不渝的鬼面骑士兵,继续大声说道,“我哲羽将再次立誓言:皇天在上,我从今开始将身穿黑衣,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哲羽的声音低沉,但这一段铁骨铮铮的誓词从他的口中淡淡的说出,震撼了整个校场上的每一个人

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哲羽的铮铮誓言,都听出哲羽誓言中他要守护的王座,而哲羽话语中的王座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校场上的任何一个人都很清楚

果然,哲羽的情绪影响到了整个鬼面骑

鬼面骑士兵在一阵沉默之后,便开始显得很不安,就听见鬼面骑中有人开口当初了哲羽的誓词,刚开始一个,慢慢是十个人,再面就是整个鬼面骑在低沉念道,“皇天在上,我从今开始将身穿黑衣,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强大的誓言,强大的信心,强大的信念

这就是鬼面骑,这就是哲羽和他的鬼面骑

今天,鬼面骑在这个时候已经成了天下最为强悍的铁骑,没有之一

因为,现在他们有了军魂,有了自己战斗的信念

第三百八十四章 和军神的对话

哲羽和鬼面骑今天的举动李恪没有想到,但他没有震惊,他很清楚这支骑兵对自己的今后将意味着什么!

而李靖也没有想到鬼面骑今天的举动,但李靖看向李恪的时候,他心里清楚李恪也肯定不清楚鬼面骑和哲羽会来这么一出。

可是,鬼面骑刚才对他的触动很大,他很清楚的知道这支骑兵今后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一支力量!

祭奠到了鬼面骑的宣誓的时候,李靖就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待下去了。所以,他便回头离开了校场!

但是,跟他一同前来的张公谨、程名振和杜君绰三人并没有尾随李靖离开,境界还没有达到李靖这种程度的他们自然被鬼面骑的举动所震惊,同时他们还想看看这支黑衣骑兵能再做出什么震动人心的举动。

不过,让张公谨和杜君绰还有程名振失望的是,鬼面骑宣誓完毕,再也没有出现像刚才这样能冲击他们神经的举动。

但是,鬼面骑在接受侯虎的两千死士精骑的时候,哲羽的表现给他们的触动很大。

当祭奠结束,哲羽便请求让他当众接受死士精骑加入鬼面骑,李恪自然用意了哲羽的请求,对此任虎也没有意义,就刚才哲羽的表现他自己都自愧做不到。

所以,经过了哲羽刚才的一番宣誓,他已经在鬼面骑确定了自己的位置。

哲羽在等到李恪的容许之后,他骑马缓缓走到鬼面骑旁边的死士精骑面前,语气平淡但含有威严的说道,“你们想加入鬼面骑,那你们听到了刚才的誓言了吗?加入鬼面骑,我们将不再是我们,我们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哲羽的话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凝聚了一口气大声吼道,“你们听清楚了吗》你们能做到吗?做不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做到的人,那我恭喜你,你现在就可以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鬼面骑士兵了!”

喧哗声开始在死士精骑中想起,但时间过了半响,仍就没有一个人离开。

哲羽很满意的看了死士精骑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既然,你们已经选择了加入鬼面骑,那你们就必须要向发誓,今后一生都要身穿黑衣,守卫王座!还有,你们现在已经成了鬼面骑的士兵,那我现在就跟你们说一下鬼面骑的军规,杀敌不前者,杀!临阵怯逃者,杀!延误战机者,杀!投敌叛变者,杀!泄露军情者,杀!背叛鬼面骑者,杀!……”

哲羽语气冰冷的念出了自己制定的鬼面骑军规十杀令!

校场上静如寒蝉,哲羽的十杀令不但是讲给新加入鬼面骑的两千死士精骑听的,也是讲给校场上的三千鬼面骑士兵听的。所以,当所有人听到哲羽的十杀令时,身体不由的一颤,额头上渗出了一丝冷汗!

但是,哲羽的十杀令李恪很欣赏,哲羽在念完自己的十杀令的时候回头看向李恪,想征询李恪的意见,李恪给了哲羽一个肯定的眼神。

鬼面骑接受了新来的两千死士精骑之后,他们便开始训练这两千人,而又就是哲羽要让他们发誓终身身穿黑衣。李恪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没必要待在这里,而且他刚才在校场门口看到了李靖,可能李靖也看到了哲羽和鬼面骑的举动。所以,他离开了点将台向李靖的帅账而来,他想听听李靖对此事的意见,想看看李靖对此事的反应!

李恪走进李靖的帅帐,帅帐内只有李靖一个人,他显然知道李恪会去找他,所以,刻意支开了卫兵和书吏!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呢?”李靖开门见山的说道。

“不是我指使的,你让我怎么办?”李恪淡淡回答道,他知道李靖的意思,李靖的意思告诉他这样做肯定有人会在李世民面前说他的坏话,所谓的后果就是想让李恪知道他会受到处罚。

“你可以制止!”李靖很直接的说道。

“想制止他们?你想让本王亲手斩杀了他们吗?”李恪反问道。

李靖没有说话,李恪问的问题他不能反驳,确实,鬼面骑的举动的自发的,李恪之前也不清楚,要想制止就必定要斩首了领头的哲羽,但李恪肯定不会这也做。但是,即便如此,他依旧冷冷的注视着李恪。

“他们的都是大唐的精锐之师,他们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你让本王怎么做?”李恪继续想李靖问道,“你让本王怎么做啊?”

李靖沉默,鬼面骑立下了什么样的赫赫战功这点他很清楚,甚至他觉得自己比李恪更清楚。所以,李恪的话让我无言以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李恪。

但是,作为李恪的良师益友,李靖确实很希望李恪能够不犯这样的错误!

但是,很显然李靖不懂李恪,他才会误解李恪所作所为!

“那你屠杀俘虏呢?”李靖继续问道,他不想对李恪就这么算了,他想要李恪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给他做出合理的解释,而是个朝廷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大总管,本王今天以不到二十的年纪取得了这样的成绩,难道就没有人妒忌吗?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个道理本王懂。”李恪说道这里,看了李靖一眼,这才继续开口说道,“所以,本王下令屠杀俘虏的事情你可以据实禀报给父皇,我甘愿接受处罚!”

李靖不在说话,他听出了李恪话中的意思。确实,李恪以现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就取得这样瞩目的成绩,这确实让不少人会妒忌,特别的他的那些对手和想置他于死地的人,而李恪现在屠杀俘虏无疑是给自己的功劳薄上添上一笔罪恶,给自己的战功上抹黑,让自己的功劳能够小点,免得别人妒忌之后想其他的方法报复自己。

所以,李靖听到李恪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确实,李恪能够不顾及他的身份想他吐露心迹,这就将他当成了最为知心的人,是对他的信任,他还想说什么呢?

“那你杀俘虏是逼不得已!”

半响,李靖给李恪答案!

但是,李恪的话却是让李靖一震。

“本王杀俘虏是真心杀祭奠黑衣卫死去的英灵!”李恪说道,“可能大总管认为本王在校场说的那番话,下令杀俘虏是在收买人心,但本王现在就告诉你,本王是真心想杀这两万突厥俘虏,你要是硬说本王收买军心,本王也不想狡辩。”

“很多人都希望拥有高贵的身份和深厚的家庭背景,这样他们才能在朝中官运亨通,才能想尽荣华富贵,可本王偏偏跟他们相反,本王身上流淌着的前朝皇帝的血,可谓两朝帝胄后裔,可就是因为自己身份太过高贵,所以,很多人都不想本王好好的活着,他们都想让本王死!”

李恪冷冷的说道,“本王清楚的记得,父皇登基,本王回京是路上遭到的伏击,那次差点要了本王的命,可父皇他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他都不敢继续查下去,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很多人不想让本王活着,他们都想置本王于死地。后来发生的事情大总管也该很清楚吧,本王在京城遭到过几次的刺杀,要不是命好的话,可能现在早就成了地府的冤魂了。而最为可恨的就是当自己知道自己最为心爱的女人成了自己的皇嫂的时候,那种心会是情是什么样呢?大总管你肯定不会明白,你肯定不会理解,那是一种无助,是痛彻心扉的悲伤,就好像自己置身在陌生的的世界,自己失去了灵魂一样,自己失去了自我一样,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空空的一片,行尸走肉般的躯体!”

“呵呵——”李恪冷笑道,“可笑啊!今天本王就取得了这么一点小小的成绩他们就开始妒忌了,他们就开始心慌了。可是,谁有知道本王的今天的成就是怎么来的吗?置身深入虎狼之地的漠北阴山跟颉利谈判,将自己的性命差点留在漠北,长安城断的千古奇案,幽北草原取得大捷,幽北大劫,这都是本王一步步走出来的路,自己争取到的,不是任何人给的!”

李恪叙述这些的时候很平静,他冷静的态度超越了他现在的年龄,他的话说道这里,就不在言语,静静的注视着李靖!

李靖基本都清楚李恪的这些经历,但当他再次听到李恪亲口叙说的时候,他心里还是震动不已,他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也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他很理解李恪现在的感受!

半响,李靖还是开口说道,“但是,皇上对你很器重!”

李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希望李恪不要偏激,不希望他因此而走向歧路!

“是,父皇对本王很宠爱,在本王的兄弟姐妹们之间,还没有人得到过这样的宠幸,太子也没有。所以,本王才会不计较任何的回报的为大唐而战,而在父皇有生之前,本王一定会守住大唐北方的边境,不会让强敌入侵一步!”

李恪说完这句话便大踏步的离开了李靖的帅帐,但李靖很清楚李恪刚才这句话的含义,那就是李恪告诉他,要是李世民驾崩,他李恪绝对不会臣服于任何一个帝王!

看着李恪消失的背影,李靖淡淡的道,“殿下,你为什么要告诉老夫这些呢?这会让老夫多为难啊!”

但是,李靖这句话李恪也听不到,他只能说给自己一个人听而已!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又是一场大胜

自从突厥大军和唐军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之后,颉利便再也没有大举进攻唐军的营地。但是,对于颉利做出这样的举动的原因,李恪和李靖心里都很清楚,这是因为施罗德的失利。因为,施罗德在跟张公谨的交战中失利,施罗德损失了突厥两万精骑,这让颉利很恼怒,还有就是颉利大军也需要休息,虽然突厥骑兵的损失没有达到唐军亲兵的程度,但他们的万人队骑兵的损失也很大,战斗力下降的厉害,这不能不让颉利暂时放弃进攻唐军营地的打算。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度过,冬季已经远去了十一月的风霜而步入了十二月。

在这一段时间,李恪待在军营闲得发慌,他就阻止黑衣卫开始玩蹴鞠。蹴鞠对场地的要求不高,而军营里有的是平整的场地,至于蹴鞠用的球,李恪自然带了几个球在身边。

所以,平常很多时候唐军营地里,在黑衣卫的驻地,都能看见对抗激烈的蹴鞠比赛!

李靖跟李靖在那次营中交谈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过话,但李靖心里对李恪没有丝毫的怨言,他理解李恪,他懂李恪!

所以,很多时候,即便李靖不参与蹴鞠比赛,但他多会远远的观看一会。

相对于唐军营地的祥和安宁,突厥营地里则是死气沉沉,即便颉利在这次跟李恪的交锋中取得了优势,但他手下的士兵的士气很差,这主要归功于李恪一次性屠杀了两万突厥俘虏,而这两万突厥俘虏恰好的被颉利留下来断后的两万骑兵。

就因为颉利这样做的后果使得两万突厥骑兵被活活的坑杀,这击打的打击了颉利在突厥骑兵心中的位置,而李恪的血腥手段也让突厥骑兵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可以说李恪杀俘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就这一招彻底化解了颉利苦心经营这么多在唐军身上取得的胜利,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赔了媳妇又折兵的结果。

至于颉利,苦心经营的胜利最后化为泡影,而且是损兵折将,这让他心里很愤怒,而施罗德又在这个时候丢盔卸甲的撞到了颉利的枪口上,所以,他便成了颉利的替罪羊,成了颉利发泄的对象。

被颉利囚禁在军帐中的施罗德显得很郁闷,他就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一样,整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一张羊皮褥子上,他的面前放了一个案几,案几上有一些吃食,但施罗德没有任何心思吃这些东西,帐内有一个小火盆,火盆里煤炭火很旺盛,但施罗德还是缩倦成一团,显得颇为凄凉。

而就这个时候,帐篷的一角被掀起,就见泰德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阴沉。

“泰德,现在情况怎么样?父汗是什么意思?”

施罗德看到泰德就急忙起身问道,丝毫没有刚才的颓废之态。

“王子殿下,大汗一直都没开口,我也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泰德凄苦的说道,他现在是施罗德心腹三人团中剩下的唯一一个人,本以为会跟着施罗德能够得道升天,没有想到施罗德很悲催的被颉利因为作战不利而囚禁,这使得他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跟着施罗德一起倒霉!

“怎么会这也呢?怎么会这样呢?”施罗德喃喃自语,显得很沮丧。

“王子殿下!”泰德呼唤道,但施罗德就想没听到泰德叫唤他,只是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哎——”泰德看到施罗德的样子,微微叹息一声,便离开了施罗德军帐。

其实,不是说颉利处罚施罗德的处于私心,他刚开始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愤怒,但作为枭雄的他自然不会被这么的愤怒冲昏头脑,所以,他这么做也是在帮助施罗德。正所谓失败了就要承担责任,他当机立断的就处罚施罗德,这不断树立一个标杆,那就是公私分明,而且,对施罗德也是很有好处的。要是施罗德在这里受到处罚,那不管自己大胜还是大败,回到阴山就没有人再回揪着施罗德的问题不放了,这也对施罗德的将来会有好处。颉利自己也很清楚,施罗德是他的儿子,他百年之后的突厥大汗的位置迟早会传给他,而他为施罗德这么做,处罚他,目的就是在今后继承大汗宝座的时候少一些施罗德的负面影响。

至于,他现在不处罚施罗德,那是因为他的心里这几天很烦躁,他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安,想要发生什么似的。

所以,他才会迟迟没有做出具体的处罚决议!

但是,施罗德个人不会懂这些,他不会懂颉利的心,要是换做李恪或者李泰之类心思聪慧之人,早就猜透了颉利的意思,可是施罗德猜不透颉利的心思,他才会觉得自己的日子到头了,才会沮丧不安。

就这样,位于图论河附近的唐军和突厥人都保持了沉默,没有再次开战。

可是,这样的平静日子只维持了八天时间,十二月初三,唐军李靖的帅帐,李靖收到了前线的战报,说柴绍和薛万彻大军已经全歼了徒具左贤王的六万大军,直接斩杀了突厥左贤王。

这个消息让李靖和李恪两人欣喜万分,按照这份战报,现在突厥大军就剩下颉利这一路了,要是能够解决掉眼前的图论河大营中的突厥人,那这次跟突厥的战争就该结束了!

可是一想到图论河的颉利,李靖李恪两人就再也高兴不起来,颉利什么人他们两人都很清楚,这是一个枭雄式的人物,他倔强的性格注定了不能劝降,只能打败,可是仅凭眼前的这点兵力很难实现,而柴绍和薛万彻虽然全歼了突厥左贤王的大军,但李恪和李靖也很清楚,柴绍和薛万彻的大军不必并州军和新军,他们骑兵很少,基本都的步兵,用步兵全歼六万骑兵,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虽然在战报上没有写损失了多少人,但李靖个李恪也能猜得出来,柴绍和薛万彻的大军现在可能已经被打残,不会有多强的战斗力。

所以,不管怎么说,要解决眼前的颉利和他的十万大军,还是要依靠苏定方和陈其是否能够攻下阴山,只能等待他们两个人的消息了!

不过对于李恪,那次在李靖的帅帐里跟李靖说了那些憋在他心里的话之后,他和李靖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这也让李恪很欣喜。虽然,当时他说过一句话,说李世民不在的时候他不会服从任何人,他认为这句话会导致自己和李靖之间的关系破裂,但没有想到李靖并没有因此而疏远自己,这是李恪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李恪现在对李靖可谓毫无保留,他知道李靖不是两面三刀的小人,不会拿自己身上存在的问题和说过的话去跟李世民告密。

但是,这也不能排除自己在漠北一战之后有小人会在李世民面前用漠北战争中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去诬蔑自己,对于这种人李恪自己心里也有想法,他认为对于那些经常找自己麻烦,甚至欺负自己的人,能忍则忍,没必要时刻与莽夫过不去,但一定要给他攒着,新仇旧怨积累起来,当正义和真理就属于自己了,那么瞅准机会一定要彻底教训他一次,在权力赋予的权限以内,往死里整,让这些永远记住:除了他爹,没人会惯你这些臭毛病。

第三百八十六章 突厥退兵了,我们要追

又过了一天,斥候就给李靖和李恪汇报,突厥大营出现了骚动,突厥大汗颉利好像准备要撤兵回阴山的样子。

得到这个消息的李恪和李靖心里一喜,难道是苏定方和陈其奇袭阴山成功,消息传到了颉利的耳中吗?不过两人也不敢轻易做出判断,认为这就是苏定方和陈其攻下阴山后颉利的反应,没准是颉利所施展的计策也说不一定,目的是想引诱唐军出营。

所以,两人只是让营中各部加强训练,让斥候仔细巡查而已,没有下达什么重要的命令!

其实,现实情况就是李恪和李靖显得过于谨慎了,颉利确实是收到了阴山传来的消息,内容就是一支唐军骑兵攻破了阴山圣地,不但如此,这支骑兵还在阴山圣地屠杀了不少突厥族人,将阴山变成了一座修罗场,被屠杀的人之中就有他颉利的族人和亲人,也包括他最喜欢的好几个女人!

本来颉利想压下这个消息,他认为突厥现在面对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歼灭眼前的李恪和李靖这支唐军,虽然阴山的消息没有说那支唐军的具体人数,但他可以肯定这支唐军的数量不会很庞大。所以,颉利认为大唐跟突厥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场战争,大唐死了多人人马他心里清楚,突厥左贤王全军被歼,但他也清楚唐军全歼这支骑兵所付出的代价,这样他认为唐军现在唯有李恪和李靖手里的人马能够威胁到突厥,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便他要退回阴山,首先要消灭了这支骑兵。

这不能不说颉利的眼光老辣,不能说颉利考虑的很长远!

可是,让颉利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阴山的消息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播到了营中,突厥大军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崩溃,阴山的突厥人的圣地,是突厥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现在被唐军攻破而且血流成河,这怎么能不让突厥骑兵军心崩溃呢?

所以,营中出现骚乱,很多突厥骑兵都想会阴山,不想在跟唐军打仗,因为阴山有他们的女人和孩子,还有他们的亲人。而起初营中只是极个别人会这样,渐渐的这样的情况蔓延到了整个军营,使得整个军营爆发了混乱。

这使得颉利不得不下令收拾东西准备回阴山。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突厥骑兵的军心已经被瓦解,即便强行让他们跟李恪作战,自己手里的这些骑兵只能成为李恪屠杀的对象。

突厥大营,中军位置,颉利的王帐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颉利脸色铁青,已经没有了往昔的神采,现在他就想一个苍老了十岁的老人一样,静静的坐在虎皮褥子上。

“大汗——”帐外亲卫喊道。

“进来吧!”颉利淡淡的道。

王帐的门帘被掀开,施罗德走了进来,见到颉利,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语带哽咽的叫唤道,“父汗……”

“起来做吧!”颉利语气平淡的说道。

“是”施罗德小心的答应道。

“知道你这次犯了错误了吗?”颉利语重心长的问道,这个时候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驰骋了草原数十年的霸主,更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父汗——我还没有想清楚呢?”施罗德低声说道,他不敢正视颉利,即便现在颉利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一样,但平日里颉利所积攒的威严使得即便颉利现就像一个父亲一样和蔼,施罗德也不敢造次。

“哎——”颉利微微叹息道,他出奇的没有发怒或者生气,只是爱怜的看了施罗德一眼,语气悲凉的说道,“你到现在怎么还没有长大呢?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父汗放心的将突厥的王座交给你!”

“父汗——”施罗德都没有想到颉利会这么说,他语带惊恐的说道。

因为突厥的王座一般的都不是通过正常手段得到了,而是王族的子弟凭借自己的势力抢到手的。

所以,颉利说将王族交给施罗德,施罗德才会显得很惊慌,他觉得可能是颉利在试探他的忠心,或者说颉利已经向决定处罚他了才会这么安慰他。

但颉利看到了施罗德眼中的恐惧之色,他缓缓的说道,“你要知道,你没有那个实力的话,即便父汗将王座传给你,你也保不住,还会为此而失去性命!”

确实,颉利的这句话很对,突厥是一个好战的民族,突厥的可汗在武略方面都很出色,像施罗德这样的人,即便颉利传给他王位,他要是一直保持这样白痴的态度,迟早会被别人抢了他的王座,还会杀了他。

而这也是颉利为什么会叹息的原因!

“……”

施罗德没有说话,他的突厥人,自然明白颉利的这句话的意思!

“父汗,你想……”

施罗德不敢相信的问道,但他也不敢将后面的话说完全!

“这次唐军奇袭了阴山,这可能是李恪和李靖很早就部署的战术,现在我们大军军心溃败,难道李恪就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吗?”颉利反问道,“我对李恪很了解,我很清楚他想要是什么,他想要的不是全歼突厥大军,而是我。”

“父汗,现在李恪手里就剩下一些残兵败将,他怎么能够阻拦我们回阴山呢?”

施罗德跟颉利辩解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跟颉利争辩,不是说施罗德胆子大了,而是他想到没有了颉利之后自己的处境,才会这么大胆的劝解颉利。

“哎,你到现在还看不明白!”颉利叹息一声道,“也是,你怎么能跟李恪相比呢?”

不过颉利将话说道这里,看到自己的这一句话颇有点打击自己儿子的意味,便向施罗德解释道,“我突厥大军军心溃败,既然阴山奇袭是李恪既然跟李靖早就做好的部署,那么,他们肯定清楚我们突厥大军现在的境况,像李靖和李恪这样的战将,他们不需要太多的兵力,现在只要有一支五万人到一万人的大军,他们就可以阻拦拦下我们,你要知道他们会全歼我们突厥大军,只要截住本汗就行了!”

“父汗,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李恪他们的的阴谋得逞!”施罗德肯定向颉利说道。

颉利对施罗德傻里傻气的话倒是很满意,他很欣慰的点了点头,说实话,施罗德武略方面很平庸,可是在自己的儿子他最喜欢他,原因就会自己这个儿子没什么本事,但很孝顺,没多大野心,这才是颉利喜欢施罗德的原因。颉利看惯了突厥部落之中为了夺权而子杀父的惨烈,所以,他很反感野心太大的人,特别是自己的儿子。但施罗德的例外,所以颉利喜欢这个儿子。

“没事了,你下去整顿兵马吧!今晚我们连夜撤兵回阴山!”颉利命令道。

在下命令的时候,他依然还是那个驰骋草原的霸主,语气冰冷而颇有威严!

“遵命!”

施罗德领命离开!

晚上,子时,颉利率领突厥大军离开了营地,向阴山方向而去。

在唐军大营中的李绩和李恪两人收到这个消息,这才确定了苏定方和陈其已经攻破了阴山的猜测。

随即,李靖下达了命令,让营中所以骑兵整装待发,准备追击逃跑中的突厥人!

第三百八十七章 追击的快感

时间过了大概一炷香,就见唐军大营中所有的主将都来到了李靖的大帐之中,他们是来等待李靖下达追击的命令的。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这次是颉利撤兵正是唐军追击的最佳时机。

帅帐内,李靖扫了一眼帐中诸将的表情,语气淡淡的说道,“就让殿下下达追击命令吧!”

李靖的话让帐内诸将都愣了一愣,随即,他们又恢复了平静的神态。李恪和李靖争吵,闹得两人不欢而散,这在唐军大营里的众人皆知的事情。

所以,大家都认为李靖和李恪的关系很糟糕,李绩不会再给李恪任何调兵遣将的权利。只是,刚才李靖的一句话就打破了他们的猜测。

李恪早就想到了诸将心里会存在这样的心思,他只是在心里淡淡一笑,但脸上并没有表露出来。

“诸位!”李恪走上前开口说道,“颉利大军撤退,这确实给了我们趁势追击的机会,但是你们也不要大意,即便的撤退中的颉利大军也有十万人,不是我们想想的那么简单。再者,突厥大军想回阴山,而我们要从中阻拦,那就势必激起突厥人死战的斗志,所以,我们这次出兵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只追击,不拦截!”

“只追截,不拦截!”

帐内诸将疑惑道,他们不理解李恪的这句话,都齐齐望向李恪,等到李恪的下文!

“我们追击突厥人,堵死他们回阴山的路,而是要留下一线生机,让他们有个盼头,这样他们就无心跟我们死战,我们才能用最小的损失获得最大的胜利!”李恪分析道,“现在阴山圣地已经被苏定方和陈其攻破,颉利想逃哪里去呢?回阴山?那是不可能,他知道哪里等待他的是什么,所以,他可能想要西突厥逃窜,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在他入西突厥之前擒获他,至于那些突厥骑兵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诺——”诸将听明白李恪话里的意思,都齐声答道。

“恩,你们清楚这个道理就好!”李恪道,“那现在就本王就分配命令,阿姆和扎德勒!”

“末将在!”

跟唐军混了一个多月的阿姆和扎德勒也慢慢的适应了唐军军营的气氛,听李恪叫自己的名字,立马出列道。

“这次你们阿史那部的任务就是收拢溃逃的突厥骑兵,你们可以不参加追杀的任务!”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

阿姆和扎德勒领命道,他们两个不是笨蛋,很清楚李恪交给他们这个任务的目的,现在颉利手中的十万突厥大军都是突厥骑兵中的精锐,要是收拢了这支骑兵,那稍微整编和训练一番可就是一支精锐骑兵啊。而李恪将这个机会给了自己两个人,这不就是将这一的机会给了突利吗?给了阿史那部吗?

所以,阿姆和扎德勒高兴的接受了李恪下达的任务!

李靖和李恪之前没有商量过关于如何安排追击颉利的部署,现在听到李恪对阿姆和扎德勒这一的安排,他也没有意见,经过了李恪屠杀俘虏的经历,他很清楚突人降唐军的机会很小,而阿姆和扎德勒的突厥人,让他们招降突厥骑兵要比唐军招降好顺利很多。

所以,李靖只是静静的等待李恪继续下达任务!

“张公谨、李孟尝、杜君绰!”李恪命令道。

“末将在!”张公谨、程名振、杜君绰三人出列道。

“你们率领本部人马作为我先锋大军,现在立刻出发,务必要天亮之前追上颉利,拖住颉利大军!”李恪命令道,“你们三人之中张公谨为主将,你们两人为副将!”

“诺——”张公谨、程名振、杜君绰领命,随即他们离开了帅帐。

“李孟尝、孙贰朗、任虎!”李恪喊道。

“末将在!”李孟尝、孙贰朗和任虎应声出列道。

“你们三人跟本王一同出发,追击突厥颉利!”李恪下令道。

“诺”李孟尝、孙贰朗、任虎三人应声道。

“大总管你看这样安排可否妥当?”李恪向李靖问道,李恪这句话不是向李靖问他下达的追击命令,而是问将李靖排除在这次追击的名单之外他是否同意。毕竟,李恪的命令中没有李靖,而且,所有的军队都已经出动,就剩下图论河大营中的两万步军没有动,这明摆的就是李恪留给李靖的人马,目的很明显,就是让他守卫大营。不过李恪这样安排不是他可以抹杀李靖想要夺取的功劳,而是为了李靖的身体考虑,李靖现在可是六十多了啊,李恪可不希望在胜负已定的情况下李靖还要随军颠簸,再说李绩是北征突厥的统帅,只要北征胜利,这就是李靖功劳,李恪能抹杀得了李靖的这份功劳吗?

而李靖也知道李恪这样安排是为他着想,他便满意点点头,微笑道,“天寒地冻的,老夫确实也不想去受这份罪了,你们就安心的去吧!老夫就待在这大营中等待你们胜利归来吧!”

“诺”李恪领命道。

随即,他和李孟尝、孙贰朗还有任虎三人大踏步的离开了李靖的帅帐!

李恪一行出了李靖大帐,没多就来到了黑衣卫的驻地!

营中鹰卫、鬼面骑早已整装待发,其中,还有李恪的并州马步军左右营,虽然因为经历了几场大战损失了不少人,但并州左右营的战斗力的有目共睹的。所以,李恪才会将孙贰朗和李孟尝留在自己身边,没有单独的派出去。

因为,熟知历史的李恪清楚的知道颉利逃跑的方向,所以,他可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天大的机会!

“上马,出发!”李恪没有多说,直接下达命令道。

“诺”诸将应声道。

李恪骑上了王中长牵过来的战马,在鹰卫的护卫下第一个冲出了营地,他的身边数万骑兵紧紧相随。

夜色很沉,漠北十二月的严冬的夜晚很冷很冷!

但骑在战马上李恪和他身边的将士们都没有感觉到,他们的身上热血沸腾。

因为,他们要去追击颉利,他们要在大漠追击突厥大军!当年的突厥人可以不可一世,自称为的草原的王者。可是现在呢?突厥大军败了,他们败给了自己!

所以,夜晚很冷,严冬很冷。

李恪的数万骑兵一点都不觉得冷,他们的心里反而觉得追击颉利很有快感!

第三百八十八章 追杀颉利

李恪行军要比张公谨等人完两个时辰,但李恪身边的骑兵比张公谨所率领的骑兵要精锐不少所以,虽然张公谨比离开早离开了军营,但两支骑兵之间的距离拉的不是很远

李恪之所以这样安排,不是说可以要让张公谨他们充当炮灰的角色,而是想迷糊颉利,让颉利以为唐军追击他的人数不多,让他可以对唐军放松警惕还有一点就是,两队伍分成支,两支骑兵想错的追击突厥人,这样中间不给颉利休息的时候,会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有了这两个原因,李恪才会这么下达命令,而张公谨自然清楚李恪的意思,才会爽快的接受他的命令

李恪一行人的后面不远处跟随的则是阿姆和扎德勒的阿史那部骑兵,他们此行的目的很简单,就会收拢突厥残兵败将不过李恪这样安排阿姆和扎德勒收拢突厥残兵,除了李靖所想的那些明面上的因素之外,他自己内心其实还有隐藏着自己的目的,那就是控制这支骑兵突厥骑兵的战斗力强悍,可以说的骑兵之中的王者也不为过,想要唐军真正达到突厥骑兵的实力,这不光是说要好的马匹训练几年就能成军的,而是需要一个很长很长的积累的时间,主要还是训练那种骑兵意识,而突厥骑兵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他们骑兵意识很强,李恪很清楚,要是给他一支突厥骑兵,让他训练三年,他绝对能够训练出比血狼卫还能强悍的骑兵所以,这次跟颉利的大战,李恪是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可以控制一支突厥骑兵的机会

但是,李恪想控制突厥骑兵,要让他本人控制一支骑兵的不可能的,不说突厥骑兵是否顺从李恪,就大唐朝廷也不会答应

所以,李恪就将心思放在了突利身上,他从跟突利的交往中可以看出突利已经将自己的宝压在了自己身上,再加上阿史那云这层关系,他相信突利很乐意为自己训练出一支精骑不但如此,他也肯定突利回唐之后会跟李世民提出将阿史那云嫁给自己的想法,那么只要顺理成章的跟阿史那云成亲,以现在收拢残兵这样的方式只要将颉利的大军全部交给突利,就凭自己跟突利之间的关系,今后自己不就是有了一支数十万的突厥骑兵了吗?

李恪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想到了突利要跟李世民提亲,自己跟阿史那云的婚事,他才敢将收拢突厥残兵的任务交给阿姆和扎德勒这两名阿史那部的将领

李恪一行人就这样继续奔驰了到天亮,这才下令大军休息,准备用早饭

早饭用完,李恪就收到了斥候给他的消息,说前方三十里发现了突厥骑兵跟唐军交战的痕迹

前方三十里有交战的痕迹,那说明张公谨已经跟突厥交上了手,这就意味着张公谨已经咬住了颉利大军那自己现在追上去,估计正是以逸待劳的时机李恪心里决定好便下令了行军的命令,而他又让人命令跟在他后面的阿姆和扎德勒跟上他自己大军,随时准备收拢突厥颉利的残兵

李恪加快了行军度,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唐军跟突厥大军交战过的地方,他没有理会,继续加行军,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发现了唐军和突厥大军交战的第二个战场

就见前方唐军和突厥大军正在厮杀,而即便是突厥军心涣散,但由于张公谨部人数少,还有颉利主动的承担了指挥大军的角色,突厥骑兵跟唐军出现了胶着的状态

战场上唐军对突厥人有心理上胜利者的优势,而突厥人因为回家的路被唐军拦住,有股子拼命的味道所以,两军在战场上厮杀的很血腥

就见颉利在数万突厥精骑的保卫下静静的注视着战场上厮杀的唐军和突厥骑兵,本来颉利要是派出一半的兵力,张公谨未必就是颉利的对手,现在可能已经被击溃了,但颉利吃过全军押上之后被唐军包抄后路的亏,又见唐军追击自己的主将不是李恪,他留了一个心眼,只派出四万大军,这才能让张公谨以区区两万唐军能够突厥四万大军拼个旗鼓相当

但是,唐军和突厥骑兵之间形成胶着状态,这是张公谨不愿意看到的现象,他追击颉利大军,第一次跟颉利大军交手,没有经历什么厮杀,颉利就主动的向西撤退,而他也紧紧的咬住颉利不放,这是没有想到在这里,颉利会停止逃跑,果断的选择跟自己厮杀,这样张公谨便陷入了苦战之中

虽然,唐军和突厥骑兵之间谁也没有压制住谁,但张公谨心里很清楚,两万唐军不会是四万突厥骑兵的对手,唐军现在受到的是多余自己一倍兵力的突厥骑兵的围攻,只要时间一长,唐军体力消耗过大,再加上人数的劣势,肯定会处于下风位置

因此,张公谨和程名振还有杜君绰三人都率领自己的亲卫奋力厮杀,想争取多保持这样局面的时间,等到李恪大军的到来

李恪在看到战场上厮杀的唐军和突厥骑兵的时候,果断的下达了冲锋的号角

空旷的草原上响起了牛角号的声音,颉利侧耳一听,就听出了这是李恪黑衣卫的号角声,而他也在这是发现了一支黑衣骑兵缓缓的杀向自己位置

“挡住他们”颉利命令身边的将领道

就见一名突厥将领率领一万骑兵杀向了李恪,而颉利则是开始缓缓的退兵,看到李恪杀向了自己而不是战场上跟唐军交战的突厥骑兵,颉利心里就很清楚李恪的目的不是突厥人而是自己

“李孟尝给本王挡住这支骑兵”李恪向李孟尝下令道

“诺”李孟尝答应道,他率领一万唐军骑兵迎上了杀向李恪的突厥万人大队,而李恪自己和孙贰朗还有任虎等人率领大军追击颉利

大概追了将近十多里,李恪远远的就能看见颉利在突厥大军中的大旗

颉利看见李恪追了上来,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容易就能甩掉李恪所以,他一声令下,又有一万骑兵杀向了李恪,为他断后,给他回撤的时间

“孙贰朗,率领剩下的并州军给本王拖住他们”李恪对孙贰朗下令道

“诺”孙贰朗领命,他率领唐军骑兵杀向了给李恪断后而杀向李恪的突厥骑兵

而李恪避过了突厥骑兵的拦截,率领任虎的鬼面骑和鹰卫依旧紧紧的追在杀颉利身后

其实,按照李恪和鹰卫、鬼面骑的度是能追上的颉利的可是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紧紧的跟在颉利身后他的目的很简单,就让颉利派出突厥骑兵拦截自己而不断的分散他手上的兵力,这样被分散了突厥骑兵战斗力会下降很多,再者他们为颉利断后,就说明颉利舍弃了他们,这种情况下只要唐军稍微给这支骑兵造成杀伤力,阿姆和扎德勒收拢他们就容易得多

所以,李恪跟颉利这么耗下去,他的目的不是追杀,他只是想为了让阿姆和扎德勒得到多的突厥骑兵,而不是被唐军给斩首了

所以,当颉利连续派出了两支骑兵拦截李恪但依旧没拦截住的时候,他心里也开始慌了,不过颉利看到了当那个自己派出骑兵拦截李恪的时候,李恪会留下一份唐军,这样李恪身边的唐军数量也家少了很多所以,他也很清楚,只要自己再派出一次骑兵拦截李恪,他手里就不会有太多的军队用来追击自己

所以,颉利果断的下达了命令,这次他派出了两万骑兵杀向了李恪,目的就是拖延李恪,消耗李恪的追兵

李恪看到颉利留下两万骑兵堵住了自己追击他的路,他向身边的任虎道,“这两万突厥骑兵就交给你们鬼买去了,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殿下——你身边只有一千多鹰卫,末将担心……”

任虎还要继续说,就听李恪打断了任虎的话语,语气严厉的道,“执行命令”

“诺——”任虎看到李恪的严肃的表情,不敢在忤逆李恪,“殿下保重”说完,他率领鬼面骑杀向了颉利留下的两万突厥骑兵

而李恪则是继续避开了这两万突厥骑兵,继续率领自己身边的一千多鹰卫紧紧的跟在解释身后

李恪一点都不担心他身边只有一千多鹰卫,颉利会趁此机会率领杀向自己

因为,颉利不笨,他很清楚自己留下的这些突厥骑兵只能拖住唐军一时,只要自己远离了他们,这支突厥骑兵的战斗就会减弱,不多拖唐军太久的时间,而李恪身边即便只有一千多名鹰卫,可是现在让颉利回头去斩杀李恪,就凭李恪身边鹰卫强悍的战斗力,他估计不等自己斩杀了李恪,又会被杀向来的唐军拖住

所以,李恪了解颉利,他很清楚颉利现在的心思,他才会这么托大的只率领一千多的鹰卫紧紧的尾随在颉利身后

而颉利也了解李恪的想法,李恪就是想用自己为诱饵,引诱自己率军回头杀向他,而这个他可以个身后赶来的唐军争取时间拖住自己

所以,颉利没有回头杀向只有一千多人的李恪

因此,漠北的草原上出现了奇怪的一幕,那就是李恪率领的一千多人追着颉利率领的数万大军在不断的厮杀,场面显得很诡异

第三百八十九章 最后一战

颉利和李恪在漠北的草原就形成了这样一种胶着之态。

颉利想快但无奈他的大军人困马乏,根本跑不了多快。

至于,李恪是不想快,他就想这样紧紧的跟在颉利身后耗费颉利和突厥人的精力。

但是,让颉利心惊胆战的还在后面,因为,他能远远的看见李恪身后出现了一支黑线,颉利知道这肯定是一支骑兵,但颉利不会白痴的认为这是突厥骑兵,他敢确定这就是唐军的骑兵。因此,他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悲凉之感,他的结局今天就可能会被注定。

而就如同颉利想的那样,李恪身后出现的骑兵确实就是唐军骑兵,而且,这支骑兵的兵力不少,他们就是张公谨、李孟尝和任虎还有孙贰朗四人的混合队伍。在斩杀颉利留下断后的突厥骑兵的时候,因为阿姆和扎德勒赶来的及时,他们用阿史那部的身份劝降了断后的突厥骑兵,这样就给了生了张公谨和李孟尝等人不少时间,而颉利的速度又不是很快,唐军这是时候趁胜追击,将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这样就很快赶上了颉利的大军。

颉利看到李恪身后出现的大军,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他是一个高傲的人,他更是一个枭雄,只要有一丝机会他就不会放弃。所以,他在看到李恪等追击自己的大军没有追上自己,他就拼命的向西突厥的方向奔驰。他不认为西突厥能够帮助自己抵抗唐军,但他觉得借到西突厥还是可以的,在西突厥的西面还有广袤的草原,只要他能活着到哪里,只要他一息尚存,他就觉得能够重振旗鼓。

而到唐军张公谨、李孟尝和孙贰朗等追上李恪的时候,要求前去截杀李恪,但遭到了李恪的拒绝。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难道颉利就不会吗?现在他手上还有将近四万骑兵呢!”李恪淡淡的说道。

“那殿下的意思呢?”张公谨不解的问道。

“在这广袤的草原上,即便我们追他个十天八天,只要紧紧的跟着他,他能跑到那里去?”李恪淡淡的笑道,“这样天天给颉利和他的大军施加压力,他们迟早会崩溃,等到突厥大军崩溃,颉利剩下孤家寡人的时候,就是我们出击的最佳时机!”

“多谢殿下指点,末将明白了!”张公谨恭敬的说道,对于李恪,他是骨子里很敬重,除了李恪的取得的成就之外,他还在李恪身上看到当年李世民杀伐果断,智谋高深的一面,才会这么信任他。

“还有,你们不觉得这次长途奔袭是训练我大唐骑兵的最好时机吗?”李恪淡淡的说道。

但他的这句话让张公谨和杜君绰、程名振等人惊讶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战争打到了这个时候,李恪还在拿追杀颉利来练兵。但他们没有说话,默默认同了李恪的话。确实,追山颉利,追杀突厥骑兵,这样长途奔袭确实的练兵的最佳机会,在这种情况下,唐军骑兵肯定不会奋力一搏,这样才能锻炼出唐军长途奔袭的行军意识。

“你们要知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只要我们将训练当成实战,我们大唐的骑兵在战场上才能有更多的保命的机会。”李恪淡淡的说道,“骑兵训练来之不易啊!特别是骑士,更的万里挑一的将士,要是每次打仗都损失惨重,那我们训练骑兵花那么多钱财和物力还有什么用呢?”

“诺——”诸将答道,李恪是在向他们下令,但何尝又不是在指点他们呢?

要说张公谨、李孟尝和杜君绰等百战将领不会在意李恪的指点,但他们偏偏听的很认真,即便张公谨等人跟随李世民打了无数次仗,但对骑兵战的经验还是不足,而李恪恰恰的大唐最精通骑兵战的人。

所以,他们对李恪的话不敢怠慢。

“我们的大军现在不需要全部压上去跟着颉利,就分成三部分轮流跟紧颉利就行,这样可以节省我们骑兵的体力,更能够消耗突厥人的精力!”李恪安排了自己的命令。

“诺”诸将领命,这便离开。

李恪说的分成三部分自然的张公谨一部,李孟尝和孙贰朗一部,李恪和任虎的鬼面骑一部。

就这样,李恪的唐军开始了对颉利大军的精神压迫。

可是,李恪下达的追击命令还没有执行一天,颉利大军之中就出现了士兵逃亡的现象,即便的颉利动用军法,杀了不少逃兵,但还是有一部分突厥骑兵逃离了颉利的军队。

而这就是李恪的策略成功之处。

李恪将追击的人马分成了三路,这样可以轮换着让所有的唐军得到休息,但突厥骑兵身后始终有唐军在追击,他们得不到休息,所以,才会有不少士兵逃亡。

当李恪大军追击了颉利两天之后,颉利身边就剩下不到一万的骑兵,四万就剩下了一万,这对颉利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没有办法,现在除了一些忠心的本部人马跟随追击之外,其他的人都逃离了他。

而颉利身边的突厥骑兵逃离这么严重,这还要说是李恪的安排。

李恪下令唐军不要斩杀那些脱离了唐军的突厥骑兵,只准收了他们的兵器就行。

这样一来,突厥大军中的突厥骑兵看到唐军没有为难被捉的突厥人,他们就再也不想跟着颉利想丧家之犬一样逃跑了。

所以,他们选择了脱离颉利的队伍,向唐军投降!

而当颉利身边的四万大军只剩下一万的时候,李恪知道这是他要的结果。

因为都到这种地步了,颉利身边还有一万骑兵,那就是说这一万骑兵绝对是颉利最为忠心一支兵马,只要全歼了这支骑兵,突厥的称霸草原的时代就要结束了!

所以,当天边的夕阳洒出淡淡的余辉的时候,吃过饭的唐军开始列阵结集。

李恪在这个时候下达了进宫颉利大军的命令!

接到命令的张公谨、李孟尝和孙贰朗等三支骑兵疯狂的扑向了距离自己前方不到三里出的颉利大军。

颉利骑在马上,静静的注视着冲向自己的唐军骑兵,他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能背水一战,不能在逃跑了,只要战胜了李恪这支骑兵,自己才有机会离开漠北。

所以,他也下达了迎战唐军骑兵的命令。

为颉利现在四万大军的时候不下达命令,反而身下一万骑兵的时候下达迎战唐军骑兵的命令,这不是说颉利不懂行军打仗之道,反而他很懂,因为他很懂,他才会在现在下达迎战唐军的命令。

因为,他手上有四万大军的时候,那四万大军的军心涣散,没有任何战斗力的骑兵,这样的骑兵跟士气很旺是的唐军骑兵交战,他必败无疑。

但现在这一万都是自己的精骑,都是忠心于自己,他们现在没有退路,只有背水一战的勇气。所以,颉利才敢下达迎战唐军的命令。

“杀——”突厥骑兵像狗一般的逃跑了几天,现在憋在心里的怒发被激发出来,他们疯狂是迎上了唐军骑兵。

“杀——”唐军骑兵连战连捷,再加上突厥败亡只在瞬间,他们也杀向了突厥骑兵。

草原上,又一场生死之战爆发了!

第三百九十章 身披白袍的就是颉利

突厥骑兵跟唐军战在一起,但作为唐军中最为精锐的鬼面骑却是没有参与进攻。

李恪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战场对面的颉利,而颉利也静静的注视着李恪,两人都没有亲自上战场,但两人之间的杀气已经弥漫。

颉利身边还是他的血狼卫,不过现在的血狼卫只剩下了一千多一点,而李恪身后有一千多的鹰卫和五千的鬼面骑。

要是除去战场上的唐军和突厥骑兵不算的话,那么就以现在颉利和李恪手中的兵力想对抗,李恪绝对稳胜颉利。

而李恪之所以没有让鬼面骑参加战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施罗德的命!

不是说李恪和施罗德有多大的深仇,就施罗德对阿史那云的叵测之心,李恪就绝对不会留下他,自己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绝对不会让别人窥视。

而李恪很清楚颉利在大战快要结束的时候,在他已经无力再战的时候,他让血狼卫保护施罗德离开了漠北。所以,知道结果的李恪自然不会让颉利的阴谋得逞,施罗德从他手中想跑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即便战场上唐军和突厥骑兵厮杀,现在都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李恪和颉利都不搭理,他们只是相互注视。

战场上,唐军和突厥骑兵正是厮杀,突厥骑兵知道自己这是背水一战,所以,他们毫无保留的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跟唐军死战。而唐军也很清楚,这一战只要胜利,那突厥败亡必成定局,所以,他们也不敢落后突厥骑兵,以死相搏。

这样,两支骑兵都用最为凶残的决斗方式厮杀,场面异常的惨烈。

突厥那边已经没有了多少勇将,所以,他们的阵型没有人指挥,在跟唐军死战了片刻便已显得很凌乱,而唐军之中张公谨、杜君绰、程名振都是百战名将,李孟尝和孙贰朗更是李恪麾下的战将,这五个人就像五台杀人机器,他们分别率领自己的亲卫在突厥阵营中横冲直撞,肆意厮杀,给突厥防线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但是,突厥骑兵即便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

因为,没有人能够克制住这五个人,没有人能阻挡住他们的进攻。

突厥骑兵本来就存着背水一战不胜则亡的勇气跟唐军厮杀。

所以,即便张公谨、李孟尝、杜君绰、程名振和孙贰朗等人率领自己的亲卫撕开了突厥骑兵的防线,唐军形成了绝对的优势,压住着突厥砍杀,突厥骑兵所表现出的勇气和血性也使得唐军虽然是数量上取得了优势,但战斗力方面没有稳稳的压制住突厥骑兵。

突厥骑兵以死相博,在自己死的时候也要拉唐军做垫背的这样的思想的影响下,唐军没砍杀死一名突厥骑兵,自己一方就必定会有一个士兵被突厥骑兵杀死。

所以,突厥骑兵人数在不断较少的同时唐军的人数也在快速的锐减。

战争打了将近半柱香的时候,战场上已经堆满了尸体,突厥人的,唐军骑兵的。

颉利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清楚了,他根本就逃脱不了李恪的追杀!

但他会是想奋力一搏,他不想就这么放弃!

所以,颉利趁着唐军和突厥骑兵还在厮杀之际率领他的血狼卫向西继续而逃。

颉利,你想逃吗?李恪冷冷笑道,本王怎么会放过你呢?

所以,李恪也率领鹰卫和鬼面骑紧紧的追上了颉利!

但是,让李恪奇怪的时候,等他追上颉利一行人的时候,远远的发现颉利的身影消失在了这支一千多的突厥逃兵之中。

李恪顿时大惊,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丢了吧?

随即,立刻询问身边的王中长,“你发现突厥骑兵之中的颉利了吗?”

王中长自然也没有发现,不过他没有立刻回答李恪,而是催马上前紧紧的追在颉利逃兵的身后观察了片刻,这才会来对李恪说道,“回殿下,身披白袍的就是颉利!”

“呵呵”李恪看了一眼突厥骑兵中的一员白袍骑士,果然发现那就是颉利。李恪便一阵冷笑,他没有想到颉利也会到这种地步,还会用当年曹操所使用过的伎俩。

不过,颉利既然想跟自己玩,那自己就跟他玩玩呗!李恪心里这么想到。

“将士们杀啊!生擒颉利,本王赏千金,封爵位!”李恪命令道。

“诺”

鹰卫和鬼面骑吼道。

“穿白袍的就是颉利!将士们,杀啊!”

王中长便不失适宜的喊道。

“穿白袍的就是颉利!杀啊!”

鹰卫和鬼面骑同时喊道。

突厥骑兵中正在逃跑的颉利发现李恪认出了自己,他的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怎么做还是瞒不过李恪啊!

不过,这也让颉利生出了另一份心思,他对身边的施罗德喊道,“你速速换上亲卫的衣服!”

“父汗——”施罗德不解的问道,但他的话还没有开口,就看到颉利阴冷的目光,他便不敢说话,只能照做。

等施罗德在马上一边跑一边换上了突厥颉利亲卫的衣服,颉利这才说道,“李恪是不会放过本汗的,只要有我在他就未必会记得你,你穿上亲卫的衣服或许能够逃过一劫。”

“父汗,不要啊!”施罗德哭泣道,在这时候施罗德才明白原来自己的父汗一直在很疼爱他,只是他自己没有争气而已。

“住口,你难道就像让我们突厥就这样灭亡吗?你是我颉利的儿子,只要里逃出了漠北,只要你活着我们突厥就还有称霸草原报仇雪恨的机会!”

颉利冷冷的吼住了施罗德的哭泣举动,语气严厉的说道。

“遵命!”

施罗德在这个时候明白了颉利的心思,他也不敢在狡辩,只能乖乖的领命。

“我们继续向西逃,等到快要入西突厥的时候,你就率领血狼卫离开吧,本汗自会拦住李恪!”

颉利说完这句话,没有理会施罗德,继续骑马向西奔驰。

但是,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李恪发现了突厥阵营之中的变化,问一帮的王中长道,“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殿下,好像有人换上了亲卫的衣服!”王中长回答道。

“倒是挺有心计的啊!”李恪淡淡的说道。

随即,他对身边的任虎道,“你们鬼面骑的人物就是斩杀施罗德,明白吗?”

“诺”任虎答道。

“记住,本王不要活的!”李恪冷冷的命令道。

“诺”任虎答道。

李恪之所以将斩杀施罗德的任虎交给鬼面骑,那是因为自从鬼面骑被哲羽经过改编之后,他们的忠心绝对不比鹰卫和狼骑营差。而鬼面骑又是一支杀戮性的骑兵,他们的将士不求封赏,不求爵位的原因,让他们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是再好不过了!

“王中长,你跟随本王身边多久了?”李恪突然向王中长问道。

“回殿下,自从殿下开衙建府的时候,卑职就一直在殿下身边!”王中长回答道。

“本王不会忘记给兄弟们一场富贵的!”李恪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他对王中长说道,“你的任务就的生擒颉利!”

“殿下——”王中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擒颉利可是能封爵的功劳啊!

“明白吗?”李恪冷冷的道。

“诺”王中长答道。

李恪让王中长生擒颉利,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王中长封爵。

说实话,李恪自己现在的亲王,对于封赏他到是不会在意,金银钱财他有的实话,官职他不想要,只要有军权就行,他不眼馋什么官职。

所以,既然这样,何不将这样的机会给自己的部下呢?

因此,才有刚才的这一番对话!

不过,不是李恪偏袒王中长,他身边就有侯虎和孟山两人。但是,颉利是武力李恪自然清楚,侯虎和孟山单一的跟颉利厮杀,他们肯定不是颉利的对手,而只有王中长能够有资格跟颉利对战,但又不能杀死颉利,这样的话王中长就比较合适。

不过,李恪身边的有鹰卫和狼骑营都是忠心于他的兵马,侯虎和孟山跟王中长一样都是出自这支队伍,他们很羡慕王中长能够得到这样的机会,但绝对不会妒忌王中长。

就这样,李恪安排了完了所有要发生的可能性,他看了一眼天空,看了一眼蓝天和白云,开始等待颉利生擒颉利的时刻!

第三百九十一章 枭雄时代的落幕

这样无休止的奔跑,颉利发现他自己身边的血狼卫都有些吃不消了!但是,血狼卫是他的亲卫,即便他们死也会死在马背上。所以,他们即便身体体能消耗很大,但脸上依旧表现出了不屈不挠的精神。

颉利自己也吃不住这样的长途奔袭,特别是他受到了李恪给他的精神方面的压力!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颉利主动的选择了战斗!

“施罗德,你现在速速离去吧!”颉利对自己的儿子说道。

“父汗——”施罗德哭泣道。

“突厥男儿不许哭,记住本汗跟你说过的话!”颉利严肃的说道。

“遵命!”施罗德应声道。

然后,就见颉利跟他身边的血狼卫百夫长说了几句话,就见那个血狼卫的百夫长来到施罗德面前,低声说道,“参见王子殿下!”

“恩——”施罗德淡淡的答应道,现在他心里很乱,他一直在想自己父汗颉利告诉他的话,要他重整突厥霸主之威,可是他现在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颉利为了给施罗德争取时间,竟然亲自率领五百血狼卫杀向了李恪,将五百血狼卫留给了施罗德,可见他对这个儿子的爱!

看着颉利远远的背景,施罗德哭了,他大声的哭了!

“王子殿下,我们必要离开这里!”百夫长继续说道。

“走!”施罗德狠狠说道,看了一眼颉利远去的方向,他率领五百血狼卫消失在了西方的天际。

李恪正在率军追杀颉利,但见颉利率军杀向了自己,他就明白了颉利的心思和安排!

“任虎,去完成你的任务吧!”李恪淡淡的对任虎说道。

“诺”任虎答应一声,率领鬼面骑离开了李恪的行军大队,迂回向西方而去。

而李恪则是亲帅一千多鹰卫迎上了突厥枭雄颉利!

两军对战,相距不到一百步!

李恪和颉利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

“大汗,败局已定,何必再造杀戮呢?”李恪淡淡的颉利说道,“我们之间该用另一种方式解决!”

颉利很清楚李恪说的另一种方式就是投降,但即便听到这个字眼,颉利也是一愣,他本以为李恪会要他的命,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会让他投降。

颉利愤怒了,他是草原高贵的王者,是雄狮一般的强者,他即便战死也不会投降,而李恪让他投降就是对他的侮辱。

所以,颉利冷冷的说道,“李恪,突厥跟大唐这一战你胜了,但这不能表明本汗会屈服于你,你有本事就过来吧!”

“呵呵”李恪难得的露出了笑容,他语气平合的说道,“想不到大汗还是这么喜欢杀戮,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啊!”

“哼”

颉利脸色阴沉,他自然听得出李恪这句话不是夸奖他,而是在讽刺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恪笑的很嚣张,他的笑表示他根本就没有将颉利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颉利也冷笑道,他的笑也是藐视李恪。

两人笑罢!

李恪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颉利!

颉利看了李恪一眼淡淡的说道,“本汗在为你惋惜啊!”

“惋惜?”李恪不解道,他不清楚颉利想耍什么花招,但颉利想跟自己玩,李恪也奉陪到底。

“可惜你文才武略不输于本汗,可你永远达不到本汗的高度!”颉利一字一句的说道,“因为,大唐的皇帝不会是,你即便是空有一身才学也会难以施展自己的报复!”

尼玛!

李恪心里暗骂颉利阴险,这个时候还想算计自己,让自己心里产生邪恶的想法,埋下一颗不安的种子。李恪自然不会将颉利的话放在心上,但李恪自己不放在心上不代表有心人不拿这是做文章。

“大汗过滤了,本王将誓死守卫大唐北疆!本王没什么大志,只想在有生之年不让你突厥踏过长城一步!”李恪很霸气的说道,彻底的浇灭了颉利邪恶的用心。

但颉利也不生气,他知道就凭自己几句话不能蛊惑李恪,但见李恪如此回答自己,他也不再说话,静静的注视着李恪。

良久。

两人同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血狼卫和鹰卫第三次相遇,他们就像是天生的宿敌一般,只能有一支独存。

但是,血狼卫和鹰卫也很清楚,这一仗将决定他们的生死和声誉。

所以,血狼卫和鹰卫都不敢大意,两支骑兵一交手就使出了杀招。

颉利和李恪都没有参战!

颉利身边没有人,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但李恪身边多了一个王中长!

颉利冷冷的看了李恪一眼,脸色布满了愤怒之色,李恪身边留下王中长,颉利很清楚李恪的想法,李恪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他不想自己出手,他已经不打算跟颉利在厮杀了,他只想用自己身边的侍卫顶替自己斩杀颉利!

但是,颉利认为能够让他亲自出手的也只有李恪而已,现在李恪用自己的亲卫顶替,说白了就是藐视自己,轻视自己,这怎么能让高傲的颉利愤怒呢?

所以,就见颉利催马怒气冲冲的杀向了李恪,他现在没有别的想法,就是想斩杀了李恪身边的亲卫,然后在打败李恪!

颉利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战场上调兵遣将不能赢了李恪,但他也要在战斗中赢李恪。

这就是草原霸主颉利,他不想败,他败的不甘心!

“王中长,去吧!战斗吧!”李恪对王中长说道。

“诺”王中长领命。

他拔出自己腰间的特制战刀,杀向了颉利。

当看到王中长和颉利交战在一起时候,李恪很清楚草原颉利霸主的时代已经结束!

李恪没有主动出击颉利跟颉利手上,而是让王中长去擒杀颉利,这不是说要王中长当炮灰,而纯粹是李恪的一种理念,那就是你要得到什么,那就必须要付出什么!对王中长,李恪可以给他封爵的机会,但是否能够把握就要看王中长他自己。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李恪就想告诉王中长这个道理,他想要富贵,自己去争取!

所以,李恪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激怒颉利,直接让王中长对上颉利,而即便今天的结果会怎样,李恪都不会后悔,即便王中长被颉利斩下马背,他李恪也不会否定自己今天的决定。

因为,当一个人为了自己富贵而奋斗,当一个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战,他即便死了也很光荣。相反,则是耻辱的,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的!

所以,李恪认为,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自己的理想是很可悲的,但是,有了理想而畏缩不前的人更是可耻的!

男人,就该像男人一眼去战斗!

男人,就必须要去战斗!跟敌人战斗!跟自己战斗!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就这样被生擒了!

“铛铛铛……”王中长终于和颉利手上了手,两人第一次碰面都施展杀手,都出了全力。

颉利的目的是想斩杀了王中长,再想跟李恪交手,他要跟李恪分出胜负!

王中长的心思很简单,就生擒颉利,但是即便是生擒颉利,王中长手上也没有留情,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像颉利这样的枭雄对他留手就是一种侮辱,其次,李恪要求生擒颉利,又没要求不伤颉利分毫,王中长自然不会傻到让颉利砍他而他自己不能还手。

所以,两人都有了这样的心思,交手的时候自然不留情面,战况非常激烈!

相对于王中长和颉利之间的激烈,战场上鹰卫和血狼卫那叫一个残忍!

血狼卫背水一战,即便是知道自己死也要为自己在鹰卫面前正名,他们两次跟鹰卫交手都输个鹰卫,他们想要在鹰卫面前证明自己。

所以,血狼卫现在是拼死一战,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而鹰卫作为胜利者,他们必须要有自己的骄傲,他们必须要用王者的姿态告诉血狼卫什么叫做独一无二。

所以,鹰卫自然是全力以赴,他们在为自己的荣誉而战!

所以,两支骑兵的战斗已经超脱了生死,将胜负放大道荣誉和尊严的地步的时候,这长战斗就注定了惨烈,就注定了没有任何的道德底线。

“杀”

侯虎和孟山充当了鹰卫之中的先锋官,他们率领鹰卫骑兵横冲直撞的撕碎了血狼卫的阵营。

血狼卫根本不敌侯虎和孟山的疯狂厮杀,只能用自己的生命挡住侯虎和孟山的前进之路。

但越是这样,侯虎和孟山就越疯狂,王中长跟颉利交手,这是他们清楚的。

所以,他们知道王中长比他们更加危险,他面对的敌人比自己面对的更要强大百倍,所以,他们就将自己心里的愤怒发泄到了血狼卫身上!

“噗嗤”

见侯虎砍翻了一名血狼卫,对离自己不远处的孟山竖了五个手指头,表示自己杀了五名血狼卫。

孟山淡淡一笑,右手挥刀砍翻了偷袭自己的一名血狼卫,也跟侯虎竖了五个手指头,表示自己的战绩。

两人随即淡淡一笑,继续开始冲杀!

战前侯虎和孟山就打赌,赌的自然是看谁杀的敌人多,赌注,他们两个倒是没有提。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一幕!

李恪看到鹰卫和血狼卫的厮杀,鹰卫稳稳的压制住了血狼卫,他们慢慢的屠杀血狼卫的时候,李恪知道战场上的结局已经注定!

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跟颉利交战的王中长。

王中长一直跟谁在李恪身边,而李恪以前的侍卫的陈其。

所以,为了李恪的安全,陈其没少指导王中长,这才使得王中长被侯虎等其他三人武力要强很多,而也因为这样,陈其才会放心的离开李恪,将贴身侍卫这个职务交给王中长。

所以,王中长已经跟颉利交手了数十回合,即便是面对颉利这样的枭雄,王中长也是丝毫不惧,反而将颉利死死的压制住,没有发挥出他应有的能力!

“铛铛”又是势大力沉的两击,王中长丝毫不给颉利喘息的机会,将颉利逼退了三步。跟颉利相比,王中长在战斗技巧上丝毫不逊于他,而且,王中长年富力强,占据了年轻的优势,颉利已经到了不惑之年,战斗水平自然下降的厉害,这样他倒是被王中长死死的压制住。

不过李恪也看出了王中长不是目的,他每次出刀都是势大力沉,不是说他莽撞,不是说他不懂战斗技巧,反而这是他最聪明的地方,自己让他生擒颉利,什么时候才能生擒颉利呢,就自己有等到颉利没有力气的时候,而王中长现在所用的招式就是在消耗颉利的战斗力,他凭借自己的年轻,凭借自己的优势消耗颉利的体力,这不能不说王中长的聪明之处,这样擒获了颉利,既不会伤颉利分毫,但又能完成任务!

李恪在清楚王中长的这个策略的时候心里很欣慰,他没有想到王中长会成长的这么快,这让他觉得今天自己给他这个功劳没白给!

所以,李恪就那么玩味的看着颉利,看着这一代枭雄被自己的侍卫生擒。

王中长跟颉利斗了一百回合任然不见输赢,但李恪看的很清楚,颉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而这个时候,以侯虎和孟山为主的鹰卫已经斩杀了所以的血狼卫,他们缓缓的回到了李恪身边,将李恪护卫住,开始静静的观看王中长生擒颉利!

当上前人围观颉利和王中长的战斗的时候,看到孤单一生的颉利跟王中长殊死搏斗的时候,李恪觉得颉利很悲哀,现在真的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杀——”

突然听到王中长大吼一声,催马杀向了颉利,这次他是双手握刀,势大力沉的劈向了颉利,颉利见状也不敢怠慢,赶紧回到迎接。

“噗——”

就见颉利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摔下了马背!而王中长轻轻嘘了一口气,躬身一体将晕死过去的颉利擒住,骑马来到了李恪面前。

“回殿下,卑职不辱使命!”

王中长将颉利横抗住在马背上说道。

“好!好!好!”

李恪说了三个好字,便不在说话,这个时候王中长让鹰卫将颉利绑了,仍在地上。

经历了一场大战,鹰卫都要休息,李恪便下令大家原地休息进食,同时他在等待任虎的消息。

任虎的任务是斩杀施罗德,这对李恪来说真重要!

时间过了一炷香的时候,颉利悠悠转醒,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已被唐军生擒,被李恪生擒,他想到了耻辱,他想到了死,可是鹰卫捆绑技术很高明,他现在想死都死不了!

所以,颉利就那么冷冷的注视着李恪!

李恪这个时候没有理会颉利,这让颉利更加恼怒,不过他见李恪不搭理自己,将目光移向了王中长,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唐军的小校生擒,但他必须承认,他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时间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见西方的天际出现了一支骑兵。

这支骑兵越走越紧,到能看见他们的样子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就是鬼面骑!

看到鬼面骑,李恪上前了几步,任虎见到李恪急忙行礼,还将一个袋子交给了李恪,李恪一看是施罗德的人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李恪将布袋交给任虎,让鬼面骑休息,他来到颉利身边,淡淡的说道,“大汗,过几天我们就能回长安了!”

“哼!”颉利冷哼一声不在言语!

“本王不会杀你,怎么处置你父皇只有他的打算!”李恪淡淡的道。

颉利依旧不说话!

“将士们,咱们回家!”李恪跨上了马背,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过,在离开的时候他看了看西方的天际,心里默默的念道,突厥终于被打败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云妹妹又漂亮了啊

李恪擒获颉利,他没有急着就将颉利押回图论河大营,而是一路上缓慢行军,另外他还走了阴山这条道。所以,在押解颉利行走了的过程中他遇到了苏定方和陈其两人,两人率领狼骑营攻下阴山,大肆烧杀抢掠了一番,这才准备返回图论河大营,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得到了李恪的消息,才会来这里跟李恪会和!

李恪之所以跟苏定方和陈其一同回去,他是有目的的!

李恪对苏定方和陈其另有想法,那就是这次怎么给他们两个人升官加爵的问题,毕竟攻下阴山,让颉利大军溃败,这是一份很大的功劳!怎么样安排两个才能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点李恪必须要考虑清楚。

很早的时候,他就将苏定方安排在了幽州都督的位置上,他觉得幽州都督这个位置很重要,让苏定方担任整合适,再者他考虑几年后大唐跟高丽的战争,幽州可是大唐后勤基地,再加上这一场仗李恪自己也不想放弃。

所以,苏定方的安排李恪可以这么确定!

至于陈其,李恪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他!陈其是自己侍卫出身,又深受李世民的器重,是大唐的英雄式人物,对他的安排李恪觉得比较棘手。

所以,李恪才会在半路上让陈其和苏定方跟自己会和,想跟他们商量商量这个问题!

至于其他的人,李恪觉得李世民自会有他自己的安排!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过了几天,李恪终于来了图论河大营!

李靖早就通过张公谨等人清楚了李恪擒获了颉利的消息,所以,在斥候汇报汇报说李恪已经到了距离图论河只有十里的位置时,李靖亲自骑马前来迎接李恪。

李靖这是真心的,不是虚情假意。

大唐能够打败突厥,这是李世民的夙愿,是大唐百姓的夙愿。

而李恪擒获颉利也就代表着打败了突厥,突厥被灭亡了,李靖怎么能不高兴呢?

“恪见过大将军!”

见李靖出营数里前来迎接自己,李恪立刻下马给李靖施礼道,他可不敢托大,再说他跟李靖的关系很不错,没必要在这里端着架子。

“末将苏定方”

“末将陈其”

“见过大总管!”苏定方和陈其向李靖施礼道。

“殿下不用多礼!”李靖急忙托住了李恪,没有让他施礼,而对苏定方和陈其也客气道,“两位将军不用多礼!”

然后,又是张公谨等人一一给李恪施礼,完毕,李恪才将颉利带了上来,被五花大绑的颉利看到李靖的时候不说一句话,李靖见颉利态度冷淡,他也没有理会颉利,命人将颉利押解到营中。

而他则是和李恪等一行人进了自己的帅账!

李恪一行人来到李靖的帅账,李恪先是将擒获颉利的整个过程给李靖和众人简单的做了一番介绍。但是,当众人听到颉利不是李恪自己擒获的,而是他身后的侍卫王中长擒获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露出震惊不已神色。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王中长的实力会这么强悍,能够生擒颉利,而且毫发不伤,而他震惊的不是这点,而是王中长是生擒了颉利但没有伤到颉利分毫,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还有就是擒获颉利是大功一件,李恪竟然让给自己的侍卫,这才是让他们震惊的。

毕竟,擒获颉利封爵是没问题的,让一个侍卫封爵,这可是他们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啊!

李靖知道李恪身边高手如云,觉得王中长确实实力强悍,但他现在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王中长的能力。跟众人相比,他更加清楚颉利的为人和实力,能够将颉利生擒,李靖自问自己也不可能轻易做到。

所以,他不由的多看了几眼王中长,见王中长目不斜视,只是很安静的守护在李恪身后,他将目光转向了李恪,看李恪是什么反应,只是李恪的反应很平淡,他根本就看不出他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过李恪也不想让众人将心思放在王中长身上,他对苏定方和陈其使了一个眼色,苏定方和陈其便开始向李靖和众人介绍奇袭阴山的过程。不过两人介绍的都很简单,他们只是说了一些结果,伤亡数字和歼敌人数。

最后,当苏定方和陈其说出获得了珠宝财富的时候,帐内诸将也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苏定方和陈其报出的数字相当的恐怖,这可是颉利几十万的积累,怎么能不让众人吃惊呢?

而李恪之所以肯定苏定方会受封幽州都督,陈其会封爵,这也是出于他们获得的这批财宝。

大唐现在发展经济缺的就是钱啊!苏定方和陈其的这批银钱能够解决大唐现在遇到的很多问题,就这一项他们就功劳不小,更何况他们还有战功呢!

“大总管,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呢?”

李恪也不想大家过多的讨论这些问题,就向李靖询问撤兵拜师回朝的日期!

“老夫决定明天班师程回京!”李靖淡淡的说道。

“恩”李恪点点头道,“不知道大总管确定了要走那条路回京呢?”

李恪这么问是有原因的,第一,他觉得颉利被擒获事关重大,不能草率,要慎重,包括回事的路线都要确定清楚。第二,突利已经降唐,这次有必要将他带上去觐见李世民,因为,大唐只是打败了颉利,突厥人还需要有人安抚和统治,这个需要及时讨论,而有了突厥的加盟,这个问题会更快的得到解决。

“我们必经之地的定襄城,老夫已经下令传信给突利,让他到定襄与我们会和,我们一起经云州、代州、太原、再到长安!”

“恩,这样确实比较妥当一点!”李恪也点头道。

随即,李靖在营中设宴,犒赏三军。

确实,唐军打败了突厥人,而第二天又要班师回朝了,怎么也要让三军庆贺一番才行。

所以,这晚上,图论河的唐军大营热闹异常!

第二天,李恪就将颉利移交给了李靖,不过李靖不放心颉利的安危,便仍旧让李恪的鬼面骑和鹰卫护卫,李恪自然没有拒绝。

就这样,唐军跟突厥的大战终于结束,唐军开始从图论河撤军。

第三百九十四章 汉王和二汗的预谋

唐军这次出动军队数量庞大,但跟突厥一战精锐几乎耗尽,没有几年是恢复不了元气的!

所以,李靖个李恪班师回朝的军队人数不多,就四五万之众,这里面还要包括李恪自己的黑衣卫一万人。

大军缓缓的移动,行军速度不是很快,但也就是这样,花了五天的时候,大军中终于到达了定襄城外的十里位置。

刘仁轨早就在城外十里处等待李恪和李靖的大军了,见到锦旗招展的凯旋大军,刘仁轨催马上前,距离李恪和李靖一百步的时候,刘仁轨立即跳下马背,疾步上前给二人施礼。

“定伯不用多礼!”李恪淡淡的说道。

因为李靖的行军主将,刘仁轨施礼,李恪不敢自作主张的去扶刘仁轨起身,这样肯定不符合李恪现在是身份。

不过李靖倒是没有让刘仁轨施礼,在刘仁轨施礼之前将他扶起,“刘将军不用多礼!”

之后,刘仁轨分别跟张公谨等主将见礼,又跟苏定方和陈其等寒暄了几句,这才将李靖和李恪迎到了定襄城。

因为,定襄城是大军毕竟之路,而在这里只能待一个晚上,李恪便吩咐苏定方将大军军营扎在城外。

自从苏定方回归之后,班师回朝的大军指挥都是由他负责。

这不光是李恪的意思,也是李靖的意思,李靖看到苏定方确实有大将之才,便想培养他,所以,他这是在可以栽培苏定方,还有一个原因的就想借此让苏定方在军方的位置能够更加巩固。

不过即便李靖不这么做,苏定方在军方中的地位也会很稳固,因为李恪跟李靖打败突厥颉利,这使得李恪成了大唐军方中的重要人物,再加上跟李靖之间的关系,张公谨和柴绍等老将军的支持,李恪现在绝对可以说是大唐军方除李靖之外的二号人物也不为过。

但是,李靖既然也有这个意思,那李恪自然不会阻拦。

刘仁轨将李靖个李恪一行人请到定襄城的将军府,就是以前颉利的行宫,现在已经被他给改建现在成了将军府和长史府。

李靖和李恪一行人来到将军府的大厅,用了茶水便各自去休息,他们连日行军也比较累,现在到了定襄城就可以放心休息了,自然都不想在大厅中多留。

所以,刘仁轨只能提前告诉众人他晚上设宴款待众人,这才吩咐下人将诸将那排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李恪的屋子被安排在将军府最里面的后院里的一座院落,这是刘仁轨特意安排的,李恪自然也不会反对,刘仁轨很了解李恪才会这么安排。

所以,在李恪即将要休息的是时候,刘仁轨前来来觐见李恪。

李恪自然知道刘仁轨来见自己的原因,两人在书房中谈了很久,但具体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是出了书房的刘仁轨脸色凝重,可见两人之间的谈论的话有多么的沉重。

刘仁轨离开书房,李恪便上床休息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休息的时间,突利个阿史那云也终于赶到了定襄城,突利身边除了阿史那云还有扎德勒。

阿姆和扎德勒在颉利被擒获的时候,李恪就下令让他们押解俘虏回阿史那部。所以,两人押解这将近六万多的俘虏回到阿史那部的时候突厥也吃惊不已,不过听到两人说这是李恪的意思后,突厥也明白了李恪想法,随即他将六万突厥俘虏进行了整编,让阿姆和扎德勒整编出了六个万人大队,分别由扎德勒和阿姆两人亲自统帅。不过突利也从这件事中看清楚李恪的用意。所以,在接到李靖的信件之后他就马不停蹄的来到了定襄城,他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还需要跟李恪当面问个明白。

因为,跟突厥打仗到现在,李恪都一直没怎么好好的休息过。所以,这一觉他睡的很踏实,睡的很香甜,等到他醒之后发现已经到了旁晚时分。

李恪穿上衣服刚下床,就看见王中长小心的走了进来对李恪道,“殿下,刚才突利二汗和阿史那云来到了定襄城,他们现在正大厅跟大总管聊天呢?”

“噢”李恪应声道,让侍女帮他梳洗一番,他这才穿戴整齐后来到了大厅。

李恪大老远就看见了突利和李靖不知道在聊什么,聊的很开心,而阿史那云就坐在突利的下手位置很不耐烦的左顾右盼。

而当李恪走进这座院子的一瞬间,阿史那云好似心有感应一般向门外望去,果然,她真看到李恪,看到精神焕发的李恪,阿史那云脸色不由的一阵欣喜,不过他也是碍于突厥和李靖,她只是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李恪,没有上前跟去跟李恪说话。

“见过突利二汗和大总管,恪刚睡过头,没有亲自出城迎接突利二汗,还请二汗赎罪啊!”李恪恭敬的说道。

“殿下过谦了!”突利立即给李恪施礼道,“殿下跟颉利打仗数日,日夜劳累,好不容易到了定襄城要休息休息,本汗怎么能劳殿下的大驾呢?”

“不敢不敢!”李恪俩忙摆手道。

三人就这样谦虚了一会,李恪这才对突利下手的阿史那云道,“公主多日不见,今天一见还是这么漂亮啊!”

“阿史那云见过殿下!”阿史那云被李恪说的双腮一红,小声给李恪施礼道。不过一向落落大方的阿史那云会露出这般小女孩的忸怩之态,这惹得厅中三个大男人一阵大笑,使得阿史那云的俏脸更加微红,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李恪,好像有很多心里话要跟李恪说一般。

李恪三人就坐聊了一会,因为突利也的长途跋涉,需要去休息,所以,他告辞了李靖和李恪,带着阿史那云离开了大厅。突利一走,李恪也告辞了李靖。

出的大厅,李恪刚回到自己的小院,就看见突利在等待他。

“让突利二汗久等了!请!”李恪对突利说道。

“殿下请!”突利也说道。

两人走进了李恪的书房!

刘仁轨之所以将李恪的院子安排在将军府后院,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清静,来往的人比较少,再加上鹰卫的看守,安全不是问题,而且,不管谈论任何话题,绝对都不会外泄。

李恪和突利走进书房,鹰卫卫士奉上茶水,出去将门关上。

突利这才开口说道,“殿下,那六万俘虏是你特意想送给本汗的吧!”

“是!”李恪没有否认。

“那就是说你下令孙贰朗在图论河大营里祭奠英灵时坑杀两万颉利俘虏也是为了能够让阿姆和扎德勒能够顺理成章的收拢突厥俘虏?”突利继续问道。

“突利二汗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呢?”李恪淡淡的道,他在图论河大营祭奠英灵的是下令坑杀俘虏确实就是为了能够给阿姆和扎德勒名正言顺的收拢俘虏一个合理的理由而已,但也不是全然为了这样一个理由。

但是,突利可不这么想,他听到李恪坑杀两万俘虏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理由,他眼睛犀利的盯着李恪看,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就就是他所认识的汉王李恪。相比于以前的李恪,他发现经历了一场大战的李恪变得更加沉稳和狠辣了。

但是,李恪没有因为突利犀利的眼神而对他不满,只是他依旧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算是默认了突利的这个猜测。

事实上即便有其他的原因,李恪也绝对不会在突利面前承认!

不是说李恪生怕突利知道什么秘密,而是李恪不愿意对突利暴露自己太多心迹,这也不是他不信任突利,而是他的原则问题。

“突利二汗,你大可不必多略,你归降大唐,父皇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再说本王敢给你六万突厥精骑,目的也是想让你为大唐统治漠北草原,没有其他什么别的想法!”李恪淡淡的说道。

“殿下,那你的条件又是什么呢?”

突利自己也很清楚,李恪白送他六万突厥精骑,而且听他刚才话中的意思,就是说自己收了这六万人,他也能保证李世民不会因此有别的想法,李恪这样帮他,他肯定李恪不会白帮,他肯定有什么要求。所以,突利才会这么直接的问李恪。

“突利二汗,其实你想多了!本王能有什么条件呢?现在,本王还没有到哪一步,如果有朝一日,本王用得着突利二汗的时候,还希望二汗能够施以援手!”

李恪说的很简单,很普通的回答。

但是,突利不这么想,他知道李恪所说的施以援手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他自己很看好李恪,已经将宝压在了李恪身上,所以,也就不在过多询问这个问题。

随即,李恪突利两人又开始商量其他的问题,两人在书房中谈了很久,突利这才一脸喜悦的离开了李恪的庭院。

第三百九十五章 这样的告白真拽

定襄城,将军府已经灯火通明,将军府的大厅早已高朋满座。打败突厥之后的胜利给大家带来的喜悦是不能用言语表达,这就像欺负了自己好多年的敌人人被自己打败了的时候一样,那种喜悦的心情是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清楚。

征北行军大总管李靖、汉王李恪和突利还有阿史那云、张公谨、李孟尝等人坐在一席,举杯畅饮,谈笑甚欢。

突利主要是想通过这个机会跟李靖拉近关系,李靖在大唐的地位他很清楚,他是一个不结党,不攀附的人,跟李靖这样拉近关系突利认为对自己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而李靖碍于突利新降之人,自己的职位在这里也最大,他只能陪着突利说话,以表示大唐对归附的将领的器重。

所以,这一桌子上三巨头中的李恪就显得有点孤单,他身边一边是突利,一边是阿史那云,突利跟李靖说话,他又不能插话,见阿史那云害羞似的低头不语,他很尴尬的只能举杯痛饮,还好这一桌子的人都是张公谨之类的好酒之徒,李恪跟他们拼酒倒是也没有觉得有点冷落的感觉。

不过对于突利的所作所为李恪一点都不生气,他反而欣赏突利的这种做法,跟自己不要走的太近,这对突利和自己都是有好处的!

自古内结重臣,外拥兵自重,这都是受到帝王猜忌甚至被杀的最大的根源!

现在,突利就是一个拥兵重臣,而李恪又有特殊的身份,这样李恪就更加不会在人前跟突利走的太近。至于跟阿史那云,那倒没有什么可避嫌的,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李恪不是断背,看到美女也不会无动于衷。

酒宴的气氛很好,将领们征战数月,今日凯旋而归,等着就要被封侯拜将,大家心里自然很高兴。

李恪汉王嫡系将军坐在一桌上,他们分别就是苏定方、许敬宗、陈其、刘仁轨和郭侍封还有孙贰朗、任虎等。这几人之都以苏定方为为主,孙贰朗很陈其为副,他们倒是也聊的很开心。按照他们现在的军功,这几人之中会有不少人被封爵,至于是什么爵位,这个即便是李恪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整个将军府大厅之中一片祥和。

李恪跟张公谨灌下一杯酒之后,借机出了大厅,王中长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可以说王中长现在的功劳足以封爵,官职也不会很小,但他还是像一个亲兵一样跟着李恪,这份忠心确实很难得!

“府里很安全,你回去跟他们一起去喝几杯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王中长应声道,李恪话就是命令,他不能不听。

王中长离开,李恪就一个静静的漫步在将军府的花园之中,思考回京之后自己该注意什么,需要做什么这些问题。

将军府是由定襄城颉利行宫改建,规模很大,所以,府中的后花园也修建的富丽堂皇。李恪不知不觉见便来到了花园中的一处假山上。

李恪首先想到的军功封爵这件事情,这次自己率领并州军打败了突厥人,自己手下的将领肯定会得到不少封赏,但以长孙无忌和李泰的性格,这封赏之中肯定会有阴谋存在,不可能像自己想的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是朝堂要比以前自己离开长安是好了不少,房玄龄和杜如晦主政,再加上王珪和魏征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位置,这就牵制了长孙无忌壮大,再上萧禹已经被任命为中书令,是中书省最高长官,可以参与中枢决策,这对李恪来说就多了一个为自己在必要时候说话的人。

所以,李恪根据这些消息分析,认为自己这次回长安不会身处龙潭虎穴之中。

但是,他最为担心的还是李世民会怎么封赏自己,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权利很大,特别的军权,而这次打败颉利,这份军功很大,要是再进行封赏的话那会封什么呢?

哎!何必去想这么多呢?李恪突然淡淡一笑,怎么现在自己除了权谋就不能想点其他的呢?

所以,李恪便将自己的心思移向了欣赏这夜晚的景色之中!

“殿下!”

正在李恪欣赏漠北天空的繁星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唤自己,他一听就知道这人肯定是阿史那云。

“公主,你怎么出来了呢?”李恪淡淡的问道。

“我本来就不喜欢热闹,再说我女不喜欢喝酒,还有身边也没有人说话……”

阿史那云还是那么豪爽,不失她突厥女子的风格,说话很直接!

“公主这次去长安,本王答应过你要好好带你去玩,你想好去哪里了呢?”李恪煞有其事的向阿史那云问道。

他静静的注视着昏黄的灯光下这漂亮的突厥女孩子,她的心是那么坚定,她的爱是那么矢志不渝。

“我上次去长安因为担心父汗的安危哪里都没去,不知道长安什么地方最好玩,这次去长安就听殿下安排吧!”

阿史那云小声的对李恪说,她也静静的注视着李恪,在昏黄的灯光下,看到李恪英俊挺拔身形和棱角分明的面容,她有点痴了。

“不思量,自难忘……”李恪见阿史那云静静的注视自己,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淡淡的叹气道。

“殿下,你心里还有什么烦心事吗?”阿史那云问道,他听得出李恪的话中有股子淡淡的伤感。

“很多时候本王也是身不由己,可不能不去这么做!”李恪出言道。

不过他的话阿史那云自然听不懂,但阿史那云也没有询问李恪,她也走上了假山,轻轻的来到了李恪身边,淡淡的说道,“殿下,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相识的时候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李恪肯定回答。

“你当时就说,但是很多时候,每个人都不得不违背自己初衷而做自己不意愿的事情。所以,你才会喜欢狼和鹰,你说,没人愿意做猫头鹰而不想做喜欢搏击长空的雄鹰,也没人愿意像狗一样失去了自己的血性。你说喜欢像像鹰一样高傲,像狼一样坚韧卫士。”阿史那云不暇思索的说出了当时李恪对她说过的话,又听到她继续说道,“可现在的殿下呢?我已经看不到当初殿下你的身影了,可能你现在已经成了狼王,成了天空中雄鹰吧!”

阿史那云的话很简单,但李恪听得出她的意思,阿史那云的话告诉李恪,李恪已经变了,变得有些畏首畏尾,变得没有了当年的豪情壮志了。

可是李恪自己也很清楚,这不是说他变了,是大唐改变了自己,他也不是没有了豪情壮志,畏首畏尾,他是将自己想壮志藏在了心里,他也不是当年那个凭借着一腔热血就像干翻长孙无忌的鲁莽少年了。

“只是,不管殿下变成什么样子,殿下在阿史那云的心里还是当初的殿下,阿史那云当初决定了今生就不会后悔!”阿史那云很坚定的道,“不管前方的路有多么的危险坎坷,只要殿下还想走下去,阿史那云就会陪着殿下一直走下去!”

阿史那云说完这句话上前轻轻的从身后抱了一下李恪,便快步离开了假山,留下了一脸惊讶的李恪。

李恪很清楚阿史那云的对自己的情感,他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但他没有想到她的情感会这么执着和刚烈。

李恪脑海里很乱,阿史那云的那句话让他有点失神,他不由的自言自语的问自己,这是她的表白吗?这样的表白是不是太拽了呢?

第三百九十六章 扩军计划

第二天早晨,大军开始继续东行,路线自然是去云州成的方向。

至于定襄城暂时还是由刘仁轨镇守,而且,李靖对刘仁轨的才能也很赏识,在加上朝廷还没有安排守城的将领和文官,李靖就让刘仁轨一人负责整个定襄城事宜。

李恪黑衣卫和鬼面骑也就担任要犯颉利的亲卫军,看守颉利的重担依旧交给了李恪。而行军的过程中,突利终于见到了被押解在囚车中的突厥可汗颉利。

两人这戏剧性的一次见面让突利和颉利都显得很尴尬,不过突利是胜利者的姿态出现,而颉利则是囚犯的身份见面,这倒是让两人之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到本汗今日的下场你是否很高兴呢?”

颉利注视着突利,脸色露出了一丝不屑,像突利这样轻易就归顺大唐的人,颉利心生鄙视。

“你觉得我会吗?”突利反问道,“突厥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大唐给打败了?难道你就没想过原因吗?”

突利对颉利的不屑很反感,说的实话根本不给颉利留情面。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冤家,这次见面谁也不甘落后。

“哼”颉利冷哼一声不在言语,这段时间他也在想这个问题,当年他率领十万铁骑就敢杀入大唐腹地,但这几年不断有部落叛离了他的统治区域,这使得突厥骑兵的战斗力也明显下降了不少。可是即便这样,自己率领数十万的大军怎么就被唐军给打败了呢?

颉利虽然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但不是一味的死脑筋之辈,他意识到自己要是弄不清楚这个问题,即便自己死了也不会瞑目。

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观察李恪,观察押解他的这支骑兵,但到现在还是没有搞清楚。

突利看见颉利不搭理自己,他也懒得理会颉利这个败军之将,骑马回到了李恪和李靖一行人之中。

大军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花了两天时间到了云州城。云州守将杜君绰作为地主自然要款待李靖等一行人。李靖本想拒绝杜君绰的宴请,但一想到自己身边还有突利一行人,他也就不好拒绝。

在云州待了一天的时候,大军又花了一天半的时间到了代州。

代州都督张公谨也不敢丢了自己的面子,也设宴款待,李靖也就接受了张公谨的好意。这样大军的行军速度很慢,而云州和代州的军队便留下来驻守云州和代州的才城池,李恪又跟李靖商议,将新军剩下的三万不到的兵马放在了定襄城,这样整个大军就剩下了李恪的黑衣卫四营,即鹰卫、狼骑营、鬼面骑和重骑营。

又走了六天的时间,大军终于到达了太原。

大军刚到太原城外十里处,远远就看见了以狄知逊和李言为首的并州文官集团前来迎接李靖和李恪一行人。

双方见面自然是客套了一番,李恪也不跟狄知逊客气,让狄知逊将众人都安排在太原城的馆驿之中,而他自己则是急急忙忙的回到了都督府。

因为,都督府有一位佳人在等他,她就是长孙冰凝!

长孙冰凝自从跟李恪来到太原府,她就像真成了李恪的女人一样,对他是白白温柔,再也不像是以前“唐”中时那个样子。

看到李恪,长孙冰凝一下子扑到李恪怀里,语气哽咽的说道,“殿下,你回来了!”

“傻丫头,哭什么,本王这不是回来了吗?”李恪轻轻的拍着长孙冰凝的肩膀安慰道。

“恩,冰凝知道,只是冰凝太过高兴了!”长孙冰凝听到李恪的话,停止了哭泣,仔细的看了一眼李恪,这才悠悠的说道,“殿下,你消瘦了很多啊!”

“漠北不像太原,打仗也不是旅行,吃苦是在所难免的!”李恪倒是很无所谓的说道,然后,长孙冰凝开始给李恪宽衣,让李恪沐浴,但是,李恪坏笑的看了长孙冰凝一眼,长孙冰凝看到李恪脸上的坏笑就清楚李恪心里想什么,但她还没有开口说话便听到李恪提出让她服侍自己沐浴的要求,长孙冰凝双颊绯红,但心里还是甜甜的,娇羞的答应了李恪的要求。

室内……

等李恪沐浴更衣来到书房的时候,并州都督府的将领早已在等待他。

“李孟尝、孙贰朗,这次跟突厥一战我们并州的兵马损失很惨重,父皇肯能会让我们再组建一支精锐的并州军。所以,你们将兵马交给副将,这次跟随本王进京觐见父皇!”

李恪淡淡的想李孟尝和孙贰朗道。

“诺”李孟尝和孙贰朗喜道,虽然他们的官职不低,但身为军人镇守一方,他们很少能够见到李世民,这次立了大功,能够见到李世民,那就更能让李世民记住自己,这对自己今后的仕途很有帮助。

“陈其,这次跟颉利的血狼卫交手鹰卫的损失很大,到现在只剩下了不到一千多人,你挑选狼骑营中的精锐之士,将鹰卫是人数补充到三千之数再交给王中长,至于狼骑营,等从长安回来之后他们也需要扩充,人数就定在五千左右吧!”李恪向陈其说道,鹰卫是陈其组建的,而陈其现在又是狼骑营的主将,李恪才会跟陈其下达这样的命令。

“诺”陈其应声道。

“定方,这次你立了大功,父皇有可能会让你坐镇一方,所以,你的手里不能没有一支震慑他人的兵马,重骑营就交给你吧,但是,你要将重骑营扩充到一万之数,所需钱财本王自会给你。”李恪好像对苏定方封是官职很清楚,自信满满的说道。

“诺”苏定方古井不波的答道。

“至于鬼面骑……”李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们的誓言太过骇人听闻,征兵肯定会是一个问题,不过也要扩充的一万之数,至于兵源就由本王为你们解决吧!”

李恪现在对鬼面骑可是很热心,可以说自从鬼面骑发下那样的誓言,他就知道鬼面骑绝对会成为自己的一支重要的力量。

所以,不管如何他也要不愧余力的支持鬼面骑的扩建!

“诺”任虎欣喜道,他没有想到李恪还会扩充鬼面骑,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因为,自从鬼面骑在哲羽的带领下发下那样骇人听闻的誓言之后,任虎就担心朝廷会拿这个件事做文章,李恪可能迫于朝廷的压力不再理会鬼面骑,但没有想到李恪还是这么在乎鬼面骑。

李恪之所以敢这么肯定给予大家这个权利,那是因为他心里也是有底的!现在,李恪的对手可能会因为他手中的权利过大而羡慕妒忌恨!但是,当他们知道突利跟李世民提出他跟阿史那云和自己的婚事之后,他们肯定就不会再在意自己手里权利是否大了,到那个时候他们会想办法让李世民答应这门婚事,将自己发配到边关,失去东宫位子,而不是自己手中的权利有多大。

等处理完这一系列的问题,李恪这才来到了都督府的大厅。作为并州大都督,太原又是并州都督府治所,李恪自然要尽地主之谊宴请突利和李靖等一行人。

并州都督府的宴会自然不是云州和代州两地宴会所能比拟的,李恪在宴会上还安排了舞剑好和拳脚比武等娱乐性的结果,这让大家欢喜不已。

毕竟,唐人尚武,舞剑和拳脚比斗更符合大家的意思,再者大厅中诸人除了刺史府中几个官员之外,其他都是军中将领,自然很喜欢这样具有力量感的节目。

宴会在热闹的气氛之中结束!

李恪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长孙冰凝已经沏了一壶茶放在了书桌上,他知道这是李恪的习惯,看书的时候总会喝茶。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李恪的亲弟弟李愔和两位结拜兄弟柴哲威还有李宗三人,但李恪好像没事人一样,没有跟任何人询问这三人去向。

长孙冰凝见李恪开始认真看书,她便没有再打扰李恪,而是很脸上幸福的看了一眼李恪,轻轻的离开了书房。

第三百九十七章 皇帝的心思

并州已经是大唐的腹地,李靖倒是不再担心颉利的安全,再说李恪虽然将重骑营留在了并州,但经过整编的鹰卫人数达到了三千之数,再加上五千的鬼面骑,八千人足够护卫颉利的安危。

所以,八千黑衣卫大军开道,李靖和李恪一行倒是走的很安稳。

再者,李世民已经接到了唐军凯旋的奏报,他命令下达到了沿途的州县务必要保证大军沿途的安全,所以,各自的驻军都会亲自护送李恪等一行人,还有就是百姓们在听到李恪李靖打败了突利,生擒了颉利,他们特别欣喜,大家都会在沿途放鞭炮以示庆贺,这使得行军速度也慢了不少。

但是,即便是这样的行军速度,李靖和李恪一行经历了五天的行军终于达到了长安郊外。

而大军行走在长安的官道上,就见前方锦旗招展,李恪让鹰卫上前询问原因,王中长亲自上前询问,李恪这才清楚的前面的千牛卫专门迎接李靖、李恪和突利,还告诉李靖说李世民要亲自出城迎接大军,为凯旋而归的将士们敬酒。

李恪和李靖还有突利一听,三人都显得有点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所以,李恪和李靖还有突利三人是开始整理自己的服饰,李恪又让苏定方将李世民敬酒的事情给黑衣卫做了传达,等处理完这些事情,李恪这才将颉利的囚车交给了千牛卫,他知道千牛卫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无的放矢,肯定有他们的目的。

将颉利的囚车交给千牛卫之后,李恪和李靖一行人这才开始行军缓缓的朝长安城方向而来。

李世民很早就接到了唐军大败突厥生擒颉利的消息,当时他是高兴不已,因为,心里多年的夙愿得到解决,他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心里轻松了不少。而他也想到作为唐军行军副总管的李恪,他还很清楚的记得当初跟李恪谈话时,李恪对打败突厥时肯定的语气。所以,联想到这些,他特意的来到了千秋殿,将李恪凯旋而归的消息告诉了杨妃。

自从李恪担任行军副总管,杨妃的心里就很担心,她始终认为只要自己的儿子平安无事,即便他平庸无能,碌碌无为也好,可是她也清楚李恪的性格,清楚李恪的志向。所以,她也没有劝道李恪,作为母亲她反而不愧余力的支持李恪。

但是,当杨妃听到李恪大军打败了突厥,生擒了颉利的时候,她欣喜的流下了眼泪。

“爱妃,你怎么了?”李世民看到杨妃流泪便关切的问道。

“没事,皇上,臣妾是高兴,恪儿终于长大了,能为皇上分忧了!”杨妃立即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对李世民说道。

“是啊,恪儿是长大了,朕心里很欣慰啊!”李世民淡淡的说道,“等大军凯旋而归的时候,朕会出明德门亲自去迎接他们,爱妃到时候就跟朕一块去啊!”

“多谢皇上!”杨妃欣喜的道。

因为,李世民高兴,他在杨妃这里用完晚膳这才回到自己是御书房。

回到御书房的李世民心情依旧很激动,他强子压住自己的喜悦之情,开始细细阅读李靖送上的奏报。因为唐军打了胜仗,李靖发给李世民的奏报很详细,唐军对突厥大军的整个征战过程基本都有记载,还有很多的将领所立下军功。

所以,李世民在详细看完这份奏报之后,心里还是思量怎么封赏这些人。

虽然,军功封赏该有兵书报上,吏部勘察商议和拟定,再呈给李世民过目,如果李世民不满意,朝臣们可以在朝会上讨论。但是,李世民的心里可是不这么认为,因为,有些人的军报不是吏部能解决的!就像突利的封赏,李靖的封赏和李恪的封赏等,这些都不是吏部能够决定得了,都必须他自己亲自参与。

李世民想到这里,便召集中枢大臣到自己的御书房开始讨论对立功将士的封赏,他心里这么急切是有原因的,李靖在奏报上不但说明了战功和战绩,而且,他还告诉李世民唐军的行军时间和路线,及他召集突利一同回唐受封的事宜。

所以,李世民不能不急。

因为,现在大唐是打败了突厥而不是灭亡了突厥。所以,突厥还需要有人替大唐管理和统治。

所以,这个时候的突利降唐军就显得尤为重要,只要大唐厚待突利,就能在突厥人中留下一个善待突厥汗王那个的形象,这样使得大唐对统治突厥有利。而突利又跟李靖一行人在一起,不一日就要到达长安城。如果突利达到长安,李世民还没有拿出一个确切的封赏计划,那突利等的时间长了,这对大唐不利。因为这个原因,李世民才会在奏报收到之后就开始跟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商议这些问题。

最终经过激烈的讨论,基本确定了所以立功将士的封赏。

这里说基本确定是一种严肃的说法,因为李靖和李恪的封赏大家都是悬而不绝,这不是说大家没有商议出结果,而是李世民没有让众人参与对李靖和李恪的封赏之中,既然李世民没有让众人参与,众人就知道对李靖和李恪两人的封赏李世民心里自然有他自己的想法。

但是,众人通过这件事情也清楚了李恪在李世民心里的位置,他们发现这种位置不是随谁就能够替代的!

十二月十五,大唐太宗皇帝李世民一身戎装是在长孙皇后和杨妃的陪同下出了皇宫。朱雀大街上,左右金吾卫将整个大街封锁,但大街是两旁全城的百姓都聚集起来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们。所以,当数千千牛卫随行护卫下的李世民的车架出现在朱雀大街上的时候,两旁的数十万百姓顿时跪地高呼万岁,声震青天,让坐在车架中的李世民心中澎湃不已。

长安城外早已被左右金吾卫封锁,管道的两旁都是身穿重甲的金吾卫骑兵。

李世民的车架缓缓的出现在长安城外的时候,所有的大唐重臣早已等候多时了,看到李世民的车架,他们跪地高呼万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缓缓的下了车架,李世民示意重臣平身,这是就听见两旁的金吾卫也高呼万岁,气势如虹。

李世民的车架刚到长安城外不久,就见前方的管道上出现了数骑千牛卫,就见一名千牛卫将领在李世民百步之外下马,跑步到李世民前面跪道,“禀皇上,北征大军已到了三里之外!”

“恩”李世民淡淡的点头,他脸色没有表现丝毫的喜悦之情,但心里却是很高兴。

不多时,就看见管道上出现了黄衣铁甲的千牛卫,而在千牛卫的中间是一辆囚车,李世民的视力很好,他一眼就认出囚车之中的人就是颉利。当看到囚车之中颉利的这一幕时,李世民脸色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囚车被千牛卫送到李世民前面,李世民淡淡的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的颉利可汗,语气淡淡的说道,“让颉利大汗受委屈了,朕招待不周,请大汗先下去休息,等这里事了,朕自会去看望大汗!”

李世民说话很客气,并没有颉利被李恪擒获而对他冷嘲热讽,但他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热情,他是大唐的皇帝,帝王威严还是要保持的!

李世民的话很明显,千牛卫自然听得懂,见李世民说完,他们就赶着将颉利的囚车走了长安城。

而这个时候,李世民看到了一支黑衣黑甲的骑兵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而黑衣骑兵的最前面三个人非常醒目,他们分别的李恪、李靖和突利。

第三百九十八章 皇上对将军说过的话

李恪、李靖和突利老远就看到了对面的李世民,他们催马在距离李世民一百步的地方停止,下马,立即朝李世民而来,而李世民也没有摆出帝王的威严,而是迎上了三人。

“儿臣参见父皇!”

“老臣参见皇上!”

“罪臣突利见过皇上!”

李恪、李靖和突利三人跪地给李世民施礼道。

但是,突利和李靖两人的身子还没有跪下去就被李世民扶起来,就听李世民对突利说道,“突利二汗不用多礼,朕可是在长安城等你等了好久啊,今日一见我们自当痛饮几杯!”

“皇上有请,臣固愿也!”突利看到李世民对自己很客气,心里松了一口气,语气缓和的回道。

然后,李世民又对李靖道,“大总管不用多礼,你在外征战,给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朕心里很感激啊!”

“军人保国乃是职责,臣不敢当皇上的感激之情!”李靖说的很谦虚,但话中流露差距他作为军方一号人物所恪守的准则。

李世民跟李靖和突利见礼完毕,这才对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恪淡淡的说道,“恪儿,平身吧!大唐北征你做的很好,没有让朕失望,父皇的心里很欣慰!”

“多谢父皇夸奖!”李恪也没有矫情,他起身对李世民道,“儿臣身为大唐皇子,身为父皇的儿子,自当身先士卒,杀敌报国,为国精忠,保卫大唐!”

李恪的这句话说的很漂亮,李世民脸色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可是,李世民的笑意却是激起了大臣之中的李承乾和李泰的不满,他们现在对李恪的军功的羡慕妒忌恨,刚才李恪又是在李世民面前表现了一番,他说的那句话就等于狠狠的抽了他们一巴掌,李承乾和李泰怎么能受得了呢?不过这是在长安城外,不是李承乾和东宫也不是李泰的魏王府。所以,两人再是愤怒也极力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脸色依旧表现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淡淡的笑意。

李世民和李恪等人自然不会注意到大臣之中李承乾和李泰的表现,就见李世民目光扫向了自己前方三百步就停止了不见的黑衣卫骑兵,他从这支骑兵的身世感觉到了淡淡的杀气,那股属于百战精兵才具备的压迫感。

“恪儿,这就是打败了突厥颉利血狼卫的黑衣卫骑兵吗?”李世民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李恪目光注视着面前的黑衣卫很有兴趣的问道。

“回父皇,这支骑兵正是儿臣组建四年的黑衣卫精骑,他们分别是鹰卫和鬼面骑!”李恪简单的介绍道,“打败突厥颉利血狼卫的是儿臣的亲卫鹰卫!”

李恪介绍的很简单,但很全面,他说出自己的亲卫打败了颉利的血狼卫,这就是向李世民表明这支骑兵的人数很少,不会很多,而从另一个方向向李世民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这样的骑兵很难训练,不可能单独成军。

而当李世民听完李恪的介绍之后,他就听出了李恪话中的意思,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之色,不过这层失望之色很快便被黑衣卫高呼声所取代,当黑衣卫喊出“皇上万岁!大唐万岁!”取而代之的一脸惊讶,

因为,李世民也注意到了这支只有区区八千人的骑兵爆发出的气势是在场的上万千牛卫和金吾卫的数倍!

“真正的虎狼之师啊!”李世民对黑衣卫骑兵的精神面貌很赞赏。

而在这个时候,这才对阵突厥立功了苏定方、陈其、李孟尝、孙贰朗和程名振还有王中长等一行人在李恪的示意下上前给李世民施礼。

“末将苏烈参见殿下!”

“末将陈其参见殿下!”

…………

“末将孙贰朗参见殿下!”

“末将王中长参见殿下!”

…………

李世民静静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年轻的将领,他心里感慨万千,从这些年轻的将领身上他似乎找到自己当年的影子,征战沙场的热血,保家卫国的豪情,而正是这些人打败了不可一世的突厥,生擒了突厥大汗颉利啊!

随即,李世民精神一震,他上前亲自将苏定方扶起说道,“苏烈,当初恪儿举荐你到千牛卫当值的时候朕就很看好你的将来,认为你很有大将之才,今日大唐对战突厥,你战功彪斌,确实没有辜负朕对你的一片期望啊!”

“多谢皇上夸奖,皇上如此器重末将,末将受之有愧,末将未能多杀敌人,让皇上失望了!”苏定方感动向李世民回道,他是没有想到李世民出在他进千牛卫的时候就关注过他,这让他心里感动不已。

“失望吗?没有!朕很高兴,你是大唐的功臣,你是打败突厥的功臣,你没有让朕失望,没有让大唐失望!”李世民不容置疑的说道,他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身上露出了一股帝王的威严,显示出了他一代帝王的霸气。

“诺”苏定方躬身道。

然后,李世民将目光移向了陈其,对于陈其,李世民很熟悉,当初陈其斩杀了突厥第一勇士,力保李恪平安回唐,当时他就想让陈其任职千牛卫,在他面前效力,可是当时的陈其哭着喊着就是要去给李恪当一个小小的侍卫,李世民被陈其的忠心所感动才会答应了他,同时他对陈其不恋权位知恩图报的作风很欣赏。

所以,陈其对李世民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反而李世民很喜欢陈其。

只是,今天当陈其跪在李世民面前的时候,让李世民没有想到陈其在李恪身边会创下这么大一份功劳,会在大唐对突厥的战争中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所以,此时见到陈其,李世民心里暗自庆幸当初没有强留下陈其,没有断送了陈其征战沙场为大唐立功的美好前程。

“陈其,你今天的表现让朕很惊讶啊!看来朕当初将你留在千牛卫是错误的决定,你天生就是属于战场的!”

李世民不愧是一代伟大的帝王,能够当着陈其这样低级的将领的面前承认自己当初的错误决定,这是任何帝王都做不到的。

所以,当陈其听到李世民这句话的时候,这个连颉利都不怕的人的汉子顿时失去了方寸,愣了片刻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多谢皇上夸奖,陈其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好!朕期待你!”

李世民重重的拍了一下陈其的肩膀,丝毫没有责怪陈其刚才的那一愣神。因为,李世民心里很清楚,像陈其这样的军人,他们是不会善于奉承自己的,能有今天的表现就很不错了。

…………

…………

李世民对大唐打败突利的一战看的很重,所以,他一个一个的扶起了跪在他面前将领,并对他们进行慰问和鼓励。

就这样时间过了一炷香的时候,李世民面前就只剩下了王中长一个人还没有受到李世民的接见。

因为,王中长是众将之中的官职最小的一个,他只能排在众将的后面给李世民施礼,这才使得李世民到现在还没有接见到他。

不过,李世民看到眼前只剩下一个王中长的时候,他看了王中长身上鹰卫独有的军服标志,那支苍鹰的标志,脸色露出了一丝惊讶之态。他知道李恪身边的一名亲卫队长生擒了颉利,可是当他看到王中长的官职和他的年龄的时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生擒颉利的会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你叫王中长?”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卑职王中长参见皇上!”王中长对李世民道。

“是你生擒的颉利?”李世民问道,他不是怀疑王中长生擒颉利的真实性,他知道李靖和李恪不会冒充军功,再说颉利还活着,只要他向颉利一问,颉利自然会跟他说,没有人笨到冒充这样的军功的地步,而他这样询问王中长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试探王中长,他想看看王中长到底胆色。

“回皇上,是卑职奉殿下之命生擒了突厥大汗颉利!”王中长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他现在的样子像及了当年的王中长,这让李世民甚至有了一种错觉,认为假以时日王中长肯定会是第二个陈其。

李世民上前将王中长扶起说道,“王中长,朕很欣赏了你,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不愧是生擒颉利的王中长,不愧是我大唐的英雄啊!”

王中长倒是不像苏定方、陈其之流能说回道,李世民对他夸奖让他难以消化,顿时忘了回答李世民,半天,才啃出一句话道,“卑职誓死保卫大唐!”

“恩”李世民倒是也介意王中长这样的军人能说出什么漂亮的话来,便很满意的点头道。

等接见了所有的立功将士,就听见李世民道,“上酒!”

王德见李世民吩咐,立即命令小太监端上了酒杯递到了李世民和诸人身前,李世民端起酒杯,对着李恪等诸将说道,“北征突厥,你们大胜而归,朕表达大唐的百姓感谢你们!”说完,李世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上万岁,大唐万岁!”李恪吼道。

“皇上万岁,大唐万岁!”诸将吼道。

然后,他们随同李恪一同饮干了自己杯中之酒。

等敬酒结束,李世民这才对李恪笑道,“你快去见见你母妃吧,你想你想的紧呢!”

李恪一喜,对李世民道,“多谢父皇!”便朝着杨妃而去。

杨妃在李恪出现在管道上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只是李世民要给三军将士敬酒,她不便在这个时候上前打搅,便只能在后面焦急的等待着,此时见到李恪,杨妃几步上前将李恪抱在怀里,哭泣道,“恪儿,你回来了,你回来就好,你让母妃担心死你了!”

“母妃,恪这不是平安的归来了吗?”李恪笑着安慰杨妃,随即,又对杨妃身边的长孙皇后道,“恪见过皇后娘娘!”

“恪儿不用多礼!”长孙皇后慈祥的说道。

然后,李恪便跟杨妃诉说他在漠北的经历,而在这段时间李世民又向黑衣卫敬酒,表示了大军凯旋而归。

至此,所以的礼节这才结束,李世民在大臣的随侍下开始摆驾回宫!这个时候李恪自然不敢跟杨妃待在一起,而是跟随众臣的身后进了长安城。

第三百九十九章 对汉王的反击

李恪和众大臣随着李世民的车架浩浩荡荡的进了长安城,在进城的时候李恪已经吩咐侯虎和孟山将黑衣卫带到汉王府,汉王府的规模很大,绝对能够容纳得了八千之数的黑衣卫。

所以,当千牛卫和左右金吾卫来到了朱雀门的时候,左右金吾卫便停止了在朱雀门前,只有千牛卫和众大臣跟随李世民走进了朱雀门,左右金吾卫则是守在了朱雀门,他们任务已经完成。

跟随李世民回到宫中之后的杨妃和长孙皇后则是各自回了自己的寝宫,而众臣则是来到了太极殿,他们还要跟李世民一起在太极殿上接受突利的归降仪式,同时也要接受北征大总管李靖和副总管李恪的战后汇报。

突利的归降仪式很简单,就是突厥呈上降表,表示向李世民称臣,李世民答应突厥的称臣,突利便送上给李世民的厚礼,李世民再回赠突利厚礼,这仪式便是结束了!而接下来北征大军对战败突厥大军之后的战况的汇报和战争伤亡数字的汇报。

但是,当李世民听到大唐这次打败突厥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新军死亡人数达到七万之众,并州军和幽州军也是损失惨重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好在李恪又将阴山洗劫的颉利的财富账目递给了李世民,李世民看后心情好了不少,而心里也开始思量苏定方和陈其两人的军功制定的有点不妥,他很清楚这批财宝对大唐的重要异议,特别的对突厥一战之后对于经济复苏中的大唐的意思更是不可言喻。

而李恪和李靖之所以没有在战报中向李世民表明这批财宝,他俩是担心有心人会利用这个话题大做文章,所以,才会在现在向李世民汇报,现在在太极殿上当着众臣的面公布出来这批财宝,那这批财宝就成了大唐的钱粮,就成了李世民的东西,自然不会再有人打这批财宝的注意。

然后,李靖又汇报了唐军歼敌的人数,就李恪和李靖一路全歼了突厥十六万大军,这还不包括李恪救援突利是坑杀的那十万突厥骑兵。

所以,当李世民在听到李靖汇报突厥的伤亡数字时,他的心里释然了很多。

毕竟,突厥骑兵的战斗力李世民是很清楚的,难够歼灭十多万突厥大军,大唐仅仅付出了十多万士兵,这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再说李世民心里也很清楚,要不是歼灭这些突厥骑兵,要不将突厥骑兵打残,颉利又岂会被生擒呢?

所以,综合这一些信息,李世民最后得出了结论,即便牺牲了十多万大唐精兵,但唐军对突厥的一战可以是打了一场绝对的胜仗。

但是,刚才在长安城外李恪就一番话就狠狠的扇了李承乾和李泰一击响亮的耳光。所以,在李靖汇报完突厥的伤亡数字的时候,经过李泰授意治书侍御史刘洎便出列说道,“微臣启奏皇上!”

李世民今天的心情大好,他见治书侍御史刘洎此时出言说有事要奏,便也没有怪罪他的不失适宜,他语气和善是说道,“爱卿,你有什么事就说!”

“回皇上,我大唐乃是礼仪之邦,我大唐军队又是仁义之师,可是微臣听说汉王殿下在跟突厥交战的时候坑杀了两万突厥降俘。”刘洎说道这里的时候,李世民的连已经变得铁青,但刘洎依然没有意识到李世民的愤怒继续说道,“汉王殿下既然身为大唐行军副总管,就是代表我大唐的颜面,怎么能行此等杀戮呢?这样是是否有失欠妥呢?”

李泰这样突然发难自然是跟李承乾有过短暂的商量,毕竟,李恪现在的势力已经很大,他们两人都隐隐的觉得一个人单抗李恪有点难以应付。

所以,李泰和李承乾在李恪漠北取得大胜的时候就已经暗中有所联系,两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刚才长安城外李恪的表现有深得李世民的喜欢。

所以,两人在回太极殿的路上通过简单的交流,便制定了这个弹劾计划!

因此,刘洎的话一说完,李世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看见有一人站了出来,他便是太子党的长孙顺德。

长孙顺德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当初他想参加大唐对突厥的战争,可是没有得到这样的好机会,而在长安城外李世民一一接见了立功的将领,慰问和鼓励这些将领,这让心高气傲,心胸狭窄的的长孙顺德很不满意。所以,长孙顺德就将心里的不满发泄到了让他疼很的李恪身上,而李承乾和李泰制定了弹劾李恪的计划之后,李承乾找到长孙顺德向他说了自己的计划,长孙顺德表示很支持。

所以,才会出现这一幕。

就听见长孙顺德高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刘御史说的很对,我大唐仁义之师,北征突厥自然以降服为主,可汉王殿下对坑杀俘虏,让我大唐之师背上了残暴的恶名,皇上,可能这不是汉王殿下的意思,也许是他手下的将领擅自行事的,所以,这事不能严惩啊!”

刘洎是李泰的人,他一个小官敢在太极殿上公开质疑李恪,这就说明这件事情背后的指使者肯定是李泰,而长孙顺德是太子李承乾的人,又是长孙无忌的兄长,他开口支持刘洎,这就表明得到了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的授意,而众人也从其中猜测到了这是魏王党和太子党在联合打击汉王党。

所以,属于魏王党和太子党的大多数人都支持刘洎的观点,支持长孙顺德的提议要严惩不贷。只有一少部分人像长孙无忌、高士廉、唐敛、刘政会和王珪、韦挺等两党的重要人物没有参与其中。

李世民听到众人对立下汗马功劳的前线将士还没有得到封赏就可以弹劾他们的罪状,心里非常恼怒,不过他会是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愤怒,淡淡的说道,“今天大军凯旋而归,突利二汗归顺我大唐,朕自当设宴款待,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吧!”

李世民没有发怒的原因是,他很清楚弹劾事件背后的真正原因和目的。可是,除了装孙顺德这个笨蛋做了出头鸟之外,太子党和魏王党主要人员都没有参与,参与的都是一些官职低微或者没有实权的官员,所以,李世民对他们发怒,斥责他们绝对小题大做没有必要,才会忍住不发怒。但他忍着不发怒不是说他不生气,而是他在等待,他想等到李泰和李承乾的心腹大臣参与其中之后他再做出惩罚,这样才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但是,这也是李泰的聪明之处,他自己在做一些自己没有把握取胜的事情的时候,总喜欢用用一些小喽啰充当炮灰,这样即便失败了也不会牵扯到他,不会动摇了他的根基。

而李承乾就不如李泰聪明,第一次就让长孙顺德出面,可以说是十足的败笔!不过他这样做也有好处,那就是长孙顺德和长孙无忌的关系似的长孙顺德不管怎么做都会牵扯到长孙无忌,这才是他要的效果。

不过听到李世民已经发话不想追究此事,众臣又知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他们也不敢极力劝谏李世民,只能作罢!

李世民冷冷的看了众臣一眼,这才下令散朝!而后,他让王德将突利请到御书房,好像跟突利有要事商量。

因为,李世民要设宴款待突利一行人,所以,所有的大臣只能苦苦等待御宴开始,而不是即可回府。

第四百章 阴谋很深

李恪在休息的空闲时间来了杨妃的千秋殿。

这个时候杨妃已经沐浴更衣,正在佛堂念经祈福,听到侍女说汉王李恪驾到,他李恪来了大殿。

“恪,参见母妃!”李恪跪道。

“恪儿不用多礼!”杨妃急忙上前扶起李恪说道。

杨妃让侍女奉上茶水,两人坐定,李恪简答的给杨妃介绍了一下关于漠北的一些战况。

杨妃见李恪安然无恙,就开始询问李恪关于在并州的李愔的情况。

李恪对李愔很上心,上次带他去并州就是想有意栽培自己的这个弟弟。

所以,李恪向杨妃介绍了一些关于李愔的情况。他告诉杨妃,他要将李愔培养成一代名将,能够为大唐征战天下。

可是,杨妃听到李恪的话,她表面上很高兴,心里却也有些担心。

因为,出身帝王之家的杨妃心里很清楚,宗室子弟但凡有才能的,都会受到君王的猜忌,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

李恪似乎预料到了杨妃心中所想,所以,他笑着说道,“母妃不用担心,恪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

李恪的话很平淡,但杨妃听在李恪却是明白李恪的意思。这就像她明白李恪的志向一样。所以,当杨妃听到李恪这么说,她也不在思量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清河公主李敬和高阳公主李蓉听到李恪来到了千秋殿,两个小丫头便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千秋殿,两人没有想到杨妃也在场,看到李恪和杨妃,他们先是给两人施礼。

就听见清河公主李敬撒娇似的说道,“三哥,敬儿好像你啊!你给敬儿带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啊?”

李恪听到李敬跟自己索要东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是从漠北战场上下来的,怎么会带东西呢?不过李恪对自己的妹妹很爱护,看到李敬很可爱的样子,他也不好意思拒绝说没有带礼物,只能抢在杨妃之前说道,“三哥是跟父皇一起进的宫,东西都在府中呢,等明天你来三哥府上的时候,三哥在给你吧!”

“谢谢三哥!”李敬拉着李恪的袖子笑道。

因为,李恪这次进宫,都会给李敬和李蓉带一些好玩的玩具,所以,李敬见到李恪才会这么说。

但是,两一个女孩子高阳公主则是变化很大,她恭敬的给李恪施礼,这才说道,“蓉儿也很想三哥!”

“恩”李恪看了一眼早已成熟了的高阳公主,笑道,“蓉儿倒是越长越漂亮了啊!”

李蓉听到李恪的这句话,羞的不敢抬头看李恪,只能扭扭妮妮的站在一旁。

杨妃看到李恪很疼爱自己的两个女儿,她心里很高兴!

李恪看着自己的这两个妹妹,心里很复杂。因为,他很清楚她们两个人的生活都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场!

正因为这样,李恪才想改变高阳公主李蓉的命运!

特别的高阳公主李蓉,他绝对不会容许辩机这个祸害出现。

很多时候李恪觉得李蓉嫁给房遗爱他阻挡不了,但他绝对要阻止辩机,有必要是时候要杀了辩机。

所以,当初在并州的时候,他就命令鹰卫驻守长安的情报头子朱童密切注意辩机的动向,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鹰卫的情报说辩机跟长孙无忌之间有些关系。而这个情报更加让他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辩机必须要除掉,当时,当他在听到个辩机和长孙无忌有关的这个情报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就涌出了一个不祥的预感,他认为历史上的高阳公主之所以跟辩机发生那样的恋情,这中间有可能就是长孙无忌一手策划和主导的!

而为什么长孙无忌会主导高阳公主和辩机的恋情呢?

李恪对这个猜测也做出了自己的解释。

历史上高阳公主的李恪的亲妹妹,李世民很疼爱她,长孙无忌想要除掉李恪,就必须要除掉他身边的人,而高阳公主是必除之人。所以,他才会设计让高阳公主和辩机之间发生一段恋情,这样高阳公主失去了李世民的宠爱,李恪就少了一个帮手。而通过高阳公主和房遗爱的造反,长孙无忌又将李恪陷入造反案中处死。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虽然很牵强附会,但李恪也能从中推断出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现在的李恪不是历史上哪个李恪,但李恪心里很清楚,长孙无忌的隐忍和手段绝对不能忽视。

所以,他即便是有了现在的成就,即便是比历史上的哪个李恪更加受到李世民的宠信,权利更大,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因此,李恪才会将辩机列为自己关注的重点对象。

不过想到房遗爱谋反案,李恪心里就更加疑惑,历史上对这件事的记载说法不一,说唐太宗驾崩,新皇帝李治登基。高阳公主同时与房家失去了唐太宗的庇护,永徽四年因为房遗爱参与荆王李元景谋反案发而遭到灭顶之灾。

但是,李恪心里很清楚,这样的解释有点说不通!

因为,对于这次皇室谋反案历来众说纷纭,结论各不相同。有人认为是宗室势力与长孙无忌元老势力较量后失利的结果,但也有人认为是宗室势力想推举新人取代李治而遭到政治清洗,更有人认为是房遗爱参与谋反遭到诛杀等等。

但是,不管众人怎么评论,但有一个问题和清楚,那就是这次涉及的人之中宗室子弟被杀的很多,皇室勋贵荆王李元景、高阳公主夫妇、巴陵公主夫妇等均被赐死,房玄龄家族几乎被清洗殆尽。吴王李恪被冤杀其四子,仁、玮、琨、璄并流岭表,高阳公主夫妇诸子流放岭南。

而这当总任城王李道宗等宗室子弟也受到了牵连,他们甚至被流放或者被逼放弃自己手中唯一的一点点的权利选择了跟长孙无忌妥协。最终,使得大唐朝廷形成了以长孙无忌为首的一党独霸朝纲的局面。

由此可见,可见这不是简单的谋反案,而是一场权力角逐之后的势力洗牌!

但是,李恪也很清楚在这件案子当中,唯一没有被诛杀的人就是房遗直,李恪对房遗直唯一保留性命觉得十分可疑。

而且,根据李恪的记忆,他清楚的记得高阳公主夫妇案发也与房遗直密切相关。

所以,贞观年间的高阳公主和辩机之谜,永徽年间的房遗爱谋反案,在李恪看来绝对不是历史记载的那么简单,两者之间肯定有必然的联系,而让这两只练成一条线的人李恪认为很有可能就是长孙无忌。

因此,李恪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还是很天真可爱的高阳公主李蓉,李恪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她在步入历史上记载的那样的后尘。

至于清河公主李静,她跟高阳公主李蓉相比就没有那么复杂的经历!唯一的遗憾就是她的命短,活了不是四十岁就死了,不过对于清河公主的婚姻,李恪倒是觉得不会插手其中。

因为,历史上清河公主嫁给了程怀亮,程怀亮就是李恪的结拜兄弟,对于程怀亮李恪很了解,他觉得李蓉嫁给程怀亮倒是一段很不错婚姻!

至少,比其他的一些总是公主要好很多!

李恪一直都在思索这些问题,所以,跟杨妃还有高阳和清河公主聊天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杨妃看在心里,他以为李恪在想晚上宴会的事情,所以,也没有怪罪李恪,只是很慈祥的看着李恪。

而李恪也注意到了杨妃的举动,他回过神来对杨妃说道,“母妃不用担心,恪没事的!”

“恩!”杨妃点头道。

李恪跟李敬和李蓉说了很多他在漠北的见闻,两个小丫头听的津津有味

就这样时间过的很快,便可便已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而这个时候杨妃的贴身侍女禀报杨妃说宴会即将要开始了,还请杨妃换上宫装朝服去参加晚宴。

李恪见宴会时间已到,他知道杨妃会跟李世民一同出现,所以,便告辞了杨妃,出了千秋殿向太极殿而来!高阳公主和清河公主虽然不舍李恪,但她们也在宴会之列,也要回去准备服饰,便没有拉着李恪不让他离开!

第四百零一章 这里也有阴谋

李恪来到太极殿参加宴会的时候,大臣们早已就坐。

李唐皇室的座位跟大臣们的位置不同,在是左边靠近李世民的位置,右边首位主要是李唐朝廷中的大佬们的位置。

李恪的心腹将领被安排在了末位,像这样规格的宴会,李恪的心腹将领要不是有军功在身,他们是根本没有机会参加宴会的!

李恪一走进大殿,他的心腹将领就上前给他行礼,李恪一一给几人回礼,显得很亲切。

还有不少想结交李恪的大臣也主动上前跟李恪问候,想借此机会拉近自己跟李恪的关系。

至于李泰一党的除了程名振跟李恪行礼之外,其他人不怎么主动搭理他,只是跟着众人拱手施礼而已,而李承乾的太子众臣跟是不屑于跟李恪见礼。一向低调的太子党和魏王党今天摆出跟汉王决裂的场面,很明显是受了他们身后党魁的指使,目的很明显,就像跟大臣传递一个信息,他们不容许李恪独大。

但李恪也不理会这种场面,依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早已到场的魏王李泰殷勤的上前给李恪施礼道,“青雀见过三哥!”

“四弟,不用多礼!”李恪也客气的说道。

宗室子弟还没有全部到场,包括任城王礼部尚书李道宗、宗正寺卿李孝恭等人。所以,李恪这一桌上只有李恪和李泰两人。

李恪和李泰两人见礼之后就坐了下来,李泰对李恪很亲切,丝毫没有在朝堂上支持自己的狗腿子弹劾李恪时的那种怨恨和不满,李恪见李泰不愿意正面跟自己撕破脸皮他也懒得计较,便跟李泰聊了起来。

这样不明就里的大臣看到两位皇子聊的很开心,心里顿时疑云满布,不清楚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李恪和李泰两人心里很清楚,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了没多久,就看见长孙无忌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大佬都悉数到场,李恪和李泰自然免不了要上前询问一番,再然后便是中书令萧禹到了,萧禹依旧像以前一般,高傲冷漠,不合群,依旧是最后一个到场。萧禹之后到李道宗和李孝恭两人连襟而来,李泰和李恪上前行礼。

“两位殿下请起!”李孝恭连忙扶起李恪和李泰两人,而一帮的李道宗也客气的道,“两位殿下不用多礼!”

他们两人作为李唐宗室中的名将,李唐军方宗室的代言人,深受李世民的信赖。

所以,李恪和李泰作为晚辈,跟他们行礼,他们自然不会像其他的大臣那样恐慌不安。

跟李孝恭和李道宗建立完毕,四人就坐,李孝恭倒是表现的很淡定,劳神叨叨的老僧入定,静等李世民的出现,而李道宗不像李孝恭那么沉稳,他对李恪取得漠北大胜很感兴趣,便开始跟李恪询问关于跟突厥战争中自己不明白的地方,李恪则一一回答李道宗,而李泰很清楚自己军事方面的才能不及李恪,所以,他也认真的听李恪的解说,倒是增长了不少经验。

这个时候,就看见太子李承乾出现在了人们的面前。

李承乾作为太子,大唐未来的储君,现在已经被李世民容许听政了。

所以,他现在的地位很高,仅次于李世民。

因此,他在这个时候到场也不为过。

看到太子李承乾出现在太极殿,众大臣都起身给李承乾施礼,李承乾接受了群臣膜拜的朝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李泰和一脸笑容的李恪心里得意不已。

“两位皇弟都到了啊!”李承乾上前故意跟李恪和李泰说道。

“多日不见,大哥气色不错啊!”李恪笑道,“今天父皇设宴,臣弟一定要多敬大哥几杯才行!”

“哪里哪里!”李承乾得意的道,“三弟酒量为兄是知道,可不敢跟你和喝酒啊!”

见到李恪自称“臣弟”,李承乾心里很高兴,他很清楚李恪之所以跟他这么称呼,就因为他是太子,要是单纯的大哥,李恪绝对不会对他这么恭敬。倒是一旁的李泰对李承乾是不热不冷,让李承乾有点恼怒。

不过,李恪也清楚李泰的态度,李泰这样做演戏的成分居多,他像在自己面前表现出跟李承乾水火不容的局面而已。但是,实际上李恪早就清楚了他和李承乾之间的暧昧关系!

李承乾走过李恪和李泰一桌,上前跟长孙无忌施礼,然后坐到了太子的位置上。

“皇上驾到!”

就在这个时候,王德细长的声音传到了太极殿。

众臣举目望向了太极殿门口处,就见李世民拉着突利的手,在长孙皇后和杨妃等中嫔妃的陪同下出现了太极殿。

“参见皇上!”

李恪跟随众大臣们想李世民施礼。

“众卿平身!”

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突利在这个时候已经主动的慢了李世民一步,跟随在李世民身后,他可不敢跟李世民一同接受大臣的朝拜。

“爱卿请入座!”李世民对身后的突利说道,听他对突利的称呼都已经改变,可见两人聊的很投机。

“皇上请!”突利也客气的道。

两人也相互看了一眼就便就坐,突利就坐下李世民的小首位置,距离李世民的位置很近,两人可以坐着相互聊天。

而趁着这个空隙,李恪看到了阿史那云,看见阿史那云跟坐在长孙皇后和杨妃两人的中间,显得她比任何公主都受两位娘娘的宠爱,这让李恪心里一惊,他自问即便是李世民再怎么向对突利示好也不至于连长孙皇后和杨妃都出面讨好阿史那云吧!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李恪心里一阵嘀咕!

而这个时候,李世民看了一眼台下依旧就坐的大臣,又看了一眼突利,便对身边的王德说道,“宴会就开始吧!”

“诺”王德躬身道。

他上前三步,站在台阶上高声喊道,“开宴!”

古乐奏响,表示宴会开始!

帝王之宴,钟鼓之乐的必须的,而且,演奏的还是大唐的国乐。

大唐尚武,国乐也都充斥着沙场的战意,让人听的精神振奋,好似亲临战场,杀敌报国。

李世民的沙场宿将,是马上皇帝。

如见,他虽然没有机会御驾亲征,但对于沙场杀敌的向往之情还是不减当年。

所以,国乐一结束!他便举杯高呼道,“漠北一战,大唐大胜,扬我国威,雄哉壮哉!诸位爱卿,今天朕在此设宴,这第一杯酒敬牺牲在漠北的大唐将士们!”

“敬牺牲在漠北的大唐将士们!”众人跟随李世民高呼道。

“这第二杯酒,朕要敬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的北征将士们!”李世民继续说道,“干——”

“大唐万岁!”众人高呼道,这才可不敢随李世民的话说。

“这第三杯酒——”李世民说道这里,看了一眼身边的突利,“朕要敬我们大唐的尊贵的突利可汗!”

“敬突利可汗!”众人继续符合道。

“多谢皇上,为很不敢当!”突利谦虚的说道。

三杯酒喝完,宴会才真正的开始!

第四百零二章 宴会风波

享受国宴只是一种荣誉,不是说要让你吃饱吃好!

所以,在吃相方面大家都表现的很矜持,不管是士族大家中的弟子,还是李恪的几个心腹将领,都没有表现出他们粗野的作风。

宴会已经开始,李世民也就不理会台下的众人,他只是跟突利说话,李恪也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但见两人是不是会放声大笑,可见两人聊的还是很开心。

但是,对于这场宴会绝对不敢掉以轻心,他心里很清楚,他来长安有些人会不安,他们不安就会针对自己。所以,他认为今天太极殿弹劾自己只是一个前奏,而他来长安的真正较量要在这场宴会中开始。

李恪在饮酒跟李道宗等人闲聊的时候不忘了注意长孙无忌和李承乾等人的表情,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今晚他们到底从了什么心思。不过让李恪很失望,像长孙无忌这等混迹官场的老鸟是不会将自己的表情轻易表现在脸上的。即便是李承乾,当李恪看到他春风如意的微笑时,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这个大哥什么时候会变得这么深沉。

“三哥,这次大败突厥,你可立了大功啊!父皇又要少不得封赏你了!”李泰见李恪有点心不在焉便试探性的问道。

“死的说笑了,区区小胜,为兄岂敢邀功呢?”李恪淡淡的笑道,“再说这次李将军是行军大总管,为兄跟随在他身边是受益匪浅,这才是父皇为兄的最大赏赐!”

“三哥说的是,青雀着相了!”李泰见李恪说的大义凌然,只能讪讪回答,不过他心里可不这么想,他认为这是李恪的故意掩饰,他认为大唐打败突厥,这是多大的一件功劳,李恪不想求得封赏那才怪呢?不过他也从这次试探中看出了李恪的心思,李恪现在的心里对封赏十拿九稳,所以,他才会显得这么淡定!然而,李泰则是忧心不已,要真像李恪心里想的对于封赏他十拿九稳,那这次封赏李恪肯定很满意,现在能让李恪很满意的封赏到底是什么呢?李泰可是很在意李恪的封赏,毕竟一个并州大都督的封赏就造就了李恪今天的成就,要是官职再大,他岂不抢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凭借李恪的手段,太子之位真被他坐上了,那自己还有什么机会能从他手中夺得呢?所以,现在的李泰心里也很乱,现在他的心思早已不放在宴会上了!

果然,不出李恪预料,就在李恪刚收回心思跟李孝恭没说几句话,就听见太子党刘政会向李世民谏言道,“皇上,微臣听说汉王殿下在并州的时候曾命人舞剑为突利二汗助兴!今天皇上设宴,殿下何不再让他们上场给皇上舞剑,给我们大家助兴呢?”

李世民也在兴头上,自然同意了刘政会的这个提议,目光移向了李恪,他是征询李恪的意思,他没有直接点名让李恪派人舞剑,这就是他对李恪很宠爱,只要李恪有难处的话可以拒绝。

刘政会的目的李恪很清楚,他就是想故意刁难李恪。

因为,李恪给突利助兴舞剑的地方是在并州,那是他的地盘,他可以随时安排。可是,现在李恪在长安,他自然不会带这些人来长安城。所以,刘政会在这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只要李世民要容许,那李恪要是不遵行就是抗旨,就等于在群臣面前打了李世民一个耳光,李世民自然不高兴。可是李恪要是真安遵从了李世民的意思排了并州军士们在大殿上舞剑,那就会让李世民认为他走到哪里都会带着这么一群给他舞剑取乐的人,这会给他在李世民心里留下不好的影响,这会让李世民认为李恪这是仗着自己的战功,骄傲自大的表现。

果然不愧是跟随李世民打天下的主,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李恪陷入了两难之境!

李恪心里将刘政会的全家都问候了一遍,这才起身对李世民道,“禀父皇,并州军舞剑难登大雅堂,既然父皇有命,儿臣自当遵从。”

李恪很清楚点,在这种钱情况下,特别的在突利面前,他绝对不能让逆了李世民的意思,即便李世民很宠爱自己。但又不能让李世民认为自己是一个有了点功劳就沾沾自喜,骄傲自大的人。

所以,他思量了一番,又继续说道,“只是请父皇恩准儿臣的亲卫黑衣鹰卫上殿!”

“准了!”李世民颇有玩味的说道,刘政会提出了那样的要求,李世民答应了刘政会的提议,他也是有意看看李恪是否会带着这样一群仅供玩乐的剑士来到了长安。所以,对李恪很有信心的李世民认为李恪绝对不会带这样一群剑士入京,但是听到李恪答应了他的要求,他的心里对李恪很失望,这就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可是,现在他听到李恪要召集他身边的亲卫,李世民的心里又是一惊,他为自己的胡乱猜测误解了李恪而感到愧疚,心里便更加期待李恪给他带来的惊喜。

李恪见李世民答应了自己的请求,跟不远处的王中长示意,王中长会意出了太极殿。

酒宴继续,并没有刘政会的提议而停止。

不多时,就见王中长带领二十名黑衣黑甲的卫士走进了太极殿。

黑衣卫鹰卫一入殿,殿内的千牛卫就感觉到了一丝压力,那是一种很细微的气息,只有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能感觉到。

所以,面对大殿中央的二十名黑衣鹰卫,殿内的千牛卫如临大敌。

李世民在黑衣鹰卫入殿的那一瞬间他就感觉到这二十剑士身上那淡淡的杀气,这不是说这二十名鹰卫是向杀他,而是经历了战场上是洗礼,他们从死神的刀下获得生的机会,自觉的养成了一种气质,这种气质就是杀气。这就像经常读书的人,当你面对他的时候,他的身上会有一股淡淡的书卷气质一样。

“卑职参见皇上!”王中长对李世民道。

“恩,你们不用多礼,开始吧!”李世民道。

“诺”王中长应声道,他对身边的鹰卫用手势示意了一下,然后他自己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见这二十名鹰卫拔出腰间的佩刀,杀气顿时弥漫到了大殿的四周。

“啊——”

坐在女眷位置上的不少嫔妃和公主被这浓烈的杀气惊的不由的喊道,他们已经失了方寸,乱了心智!

“擂鼓!”

听到大殿上女眷们的呼喊,李恪提示乐师道。

“咚咚咚咚”乐师会意,敲响了战鼓,乐曲的名字的《秦王破阵子》,很符合场面二十名黑衣卫鹰卫舞剑的步伐。

鼓声打散了殿内的杀气,使得殿内气氛缓和了不少。

但黑衣卫出剑如风,快步闪电的步伐依然牵动了不少人,依然给了坐在前面的不少人压力,但见他们脸色煞白,面色发紫,已经没有往日的儒雅之气。

“咚”

当最后一声鼓响罢的时候,二十名鹰卫战列成五排,给李世民微微施礼。

“好!不愧是我大唐的百战之兵,杀气弥漫,战役高昂!”李世民大喜道,“赏,给他们每人赏锦缎五十匹,黄金五百两!”

李世民是大唐的皇帝,在突厥面前出手赏赐自然不能太小气,赏赐就用上了黄金,而不是银钱。

“多谢皇上!”

二十名鹰卫得到了赏赐退出了大殿!

见李世民很高兴,李恪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一脸沮丧的刘政会,对着他淡淡的一笑,不再理会众人。

刘政会看到李恪对自己的笑中充满了杀意、藐视和不屑,刘政会的脸顿时阴沉的可怕,可在这里也不敢发怒,只能强自忍着。

舞剑结束,宴会算是到了尾声,众臣随没有像自己家里那样吃饱,但李世民的御酒不比他们喝的酒,是宫廷的佳酿。所以,众人倒是也喝了个七七八八,微微有了醉意。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出口说道,“皇上,今天可以说是我大唐百年难遇喜庆之日,而且,突利二汗又归顺我大唐,跟大唐结了秦晋之好。微臣建议,为了更加稳固大唐跟突厥的友好关系,是否在众皇子中则取一人跟突利二汗联姻呢?”

说话之人自然是长孙无忌,见长孙无忌说话,李恪就觉得事情不妙,听到长孙无忌说道这里,李恪简直就想骂长孙无忌他娘。长孙无忌这句李恪很清楚,针对的就是他自己。试想,让突利嫁女,他突利自然要选一个女婿,按照突厥人的习惯,他们最欣赏战功彪赫的人,而在众多皇子中只有李恪才能达到突利的要求。

但是,只要突利选中了李恪,李世民答应了突利,那李恪跟阿史那云成亲,他就失去了夺嫡的资格。

众臣在听到长孙无忌这个提议的时候,脸色都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

突利则是一脸欣喜的盯着李恪,阿史那云则是羞怯的看了一眼李恪便低头不敢再看!李世民则是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有李恪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情绪变化,但他在心里暗骂长孙无忌这厮太无耻了!

第四百零三章 舍得之论

回到汉王府,汉王府的心腹都已到齐,看到众人喝得不够尽兴,李恪又让杨恩置办酒菜,开始在府中设宴,跟众人继续喝到天亮这才罢休。这其中像岑文本、褚遂良和马周、孙伏伽等人因为第二天要上朝很早就离开了,喝酒的剩下了李恪并州都督府的诸将。

第二天,李恪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因为,他的并州将领。

所以,不需要去上早朝。

但作为孝子,他需得进宫跟李世民和杨妃请安!

所以,在侍女兰儿的侍奉下沐浴更衣,又在杨恩的陪同下用完早膳,李恪便让王中长准备车架。

李恪登上了车架,在五十名鹰卫的护卫下出了王府想皇宫的方向而来。

五十名鹰卫的护卫人数,在皇子之中确实不多,但在大街上也颇为壮观。

因为,第一的鹰卫身上的杀气!第二,黑衣黑甲的骑兵,这可是打败突厥的精骑啊!

所以,李恪的车架倒是引起了不少的围观和指指点点!但李恪很清楚这些不是在说自己坏话!

李恪对这些指指点点不放在心上,他也没觉得这就是一种张扬。

他生擒了颉利,他不知道是否有颉利的心腹将领逃脱了,如果真的这样,那他们为了颉利想刺杀自己,自己岂不很危险?

再者,李恪也认为大唐什么事情都能发生,要是有心人想利用颉利余党的这个身份半路截杀自己呢?想借机想除掉自己呢?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所以,李恪觉得跟自己的小命相比,他宁愿扬言也不愿意装逼的减少自己身边的侍卫,将自己的生命安全置之不理!

就这样车架缓缓的到了朱雀门,当王中长递上了汉王府的腰牌的似乎,朱雀门的金吾卫开门放行,以李恪现在的身份,他是直接可以带领自己的侍卫进入皇城的!但是,到了承天门,李恪这才让和鹰卫在门房内等待,他则是在王中长的陪同下进了太极宫。

在甘泉宫的御书房,李世民这个时候已经处理完政务,正在详细的阅览陈其和苏定方两人缴获的阴山珍宝的清单,就听见王德的声音喊道,“皇上,汉王殿下求见!”

“恩?”李世民惊讶道,“恪儿?”他没有想到李恪会在这个时候拜见自己,随即道,“让他进来吧!”

“诺”王德道。

李世民继续看清单,而这个时候李恪已经进入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李恪跪道。

“平身吧!”李世民道,“你刚从漠北战场回来,现在正好可以休息休息,今天不好好在府中休息来这里干嘛?”

李世民好似在责怪李恪,但话里就拳拳的宠爱之意!

“父皇,儿臣久在外戍守边关,不能时常在父皇身边给你和母妃尽孝,今日好不容易回了趟长安,自当前来给你跟母妃请安才是!”李恪说的很感人,但这是李恪的心里话,不过李恪还有别的心思,他很清楚李治就是靠这点慈孝之心打动李世民的,所以,对于李治这条百试不爽的经验,李恪绝对不会放过!

“哎,你这孩子,你这孩子!”李世民叹息不已,不过脸上露出了爽朗的笑意。

“……”

“也好,你既然来了那就位父皇参谋参谋,做饭辅机提出的那个联姻你是怎么看的?”李世民将清单放在玉案上向李恪问道。

“此时全凭父皇做主,儿臣没有什么意见!”李恪恭敬的说道。

李世民突然向他问这个问题,他不觉得这是李世民无的放矢,肯定有目的。

“呵呵,你这个滑头!”李世民笑道,这个时候他倒是成了一个慈祥的父亲。

“……”李恪

“其实,在辅机提出之前,突利跟朕聊天,当时也有这样的想法,他想跟我大唐联姻,让突厥和大唐永结秦晋之好,可是朕不知道朕的那个儿子能够担当这样的重任!”李世民淡淡的说道,“既然突利主动提出了联姻之事,我们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啊!”

“父皇说的对!”李恪唯唯诺诺的道,他现在心里是彻底糊涂了,既然突利早长孙无忌提出了这样的建议,那为什么他又没提出看重了谁呢?

但是,突利既然没提出他看重了那个王子,那为什么李世民会跟自己说这些呢?

李恪可不认为这是李世民跟他唠家常!

李世民说完这句话,看到李恪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就淡淡的道,“去跟母妃请个安吧!”

“诺”李恪道,他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可是,当他的一只脚刚踏出门槛,就听见李世民的声音道,“今后没事就在家待着吧!别到处乱跑!”

李恪身子一震,他好似从李世民这句话听出了一丝不容察觉的含义!

随即,他小心道,“儿臣明白!”

出了御书房,李恪一路快行,没几步便来到了杨妃的千秋殿。

杨妃好似知道李恪会来跟她请安,李恪到千秋殿的时候她已经在大殿里静静的等着李恪,而不是在佛堂念经祈福。

“儿臣参见母妃!”李恪给杨妃施礼道。

“恪儿,你起来吧!”杨妃慈祥的说道,“坐到母妃身边来,母妃要跟你说件事情!”

“是!”李恪坐到了杨妃的身边。

“恪儿,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亲了!”杨妃好似征求李恪的意见似的的问道。

“母妃……”

但李恪的话还没有说完,杨妃就说道,“恪儿,你要清楚,身在皇家,你的享受到了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得到的是别人做梦也得不到荣誉和地位。但是,你也该清楚,这些不是白给你的,这些都是需要你牺牲一些东西才能换取的。而你牺牲的什么?就是婚姻!这是你拒绝不了,这就是生在皇家的命!”

杨妃说的很平淡,但李恪能听出她话中的凄苦。不过想想杨妃和身份和经历,李恪也就能理解了杨妃的这一番话的用意!

确实,李恪自己心里也清楚,作为大唐的皇子,作为天可汗李世民的儿子,他的婚姻只能由李世民来安排,这是他不能拒绝的,也拒绝不了的!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现在身处的位置,所以,现在是他不是那种二b小说中写,皇子动不动就跟皇帝对着干,用此来捍卫自己的婚姻幸福。

没有经历过zhegnzhi斗争的残酷和皇家生活心酸的人是不会想到当做到亲王的位置时他所要面对的诸多无奈。所以,很多人才会被二b小说中的恶俗的皇子为了拒婚而得罪皇帝情节所蛊惑!

说实在,封建社会,皇权大于政权,没有人敢忤逆皇权的权威,即便是皇帝的儿子也不行,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太子都被罢黜了呢?不就是他忤逆了皇帝的意思,挑衅了皇权的威严吗?再说,作为太子,作为国家的未来的储君,敢挑衅皇权,敢忤逆皇帝的意思都要被罢黜,更何况一个亲王在婚姻方面敢跟皇帝作对呢?

所以,李恪在接受了杨妃的好意的同时也为后世被一些二b小说和电视剧里皇子为了拒婚而挑战皇权的权威最终获胜的恶俗情节所蛊惑的那些悲哀!

“母妃,你的意思恪心里明白,母妃放心,婚姻之事恪但凭父皇和母妃的意思!”李恪很孝顺的跟杨妃的说道。

“恪儿!”杨妃抚摸着李恪的脸颊,低声呼唤道。

对于英气勃发的李恪,他现在的长相确实跟当年的炀帝想象。

所以,很多时候杨妃会从李恪的身上时常想起他的父亲隋炀帝。

出了千秋殿,李恪还去看了一眼长孙皇后和李治,长孙皇后对李恪很好,这也附和她的性格,至于李治,现在岁数很小,李恪也就给他送了一些小孩子的玩具。

从皇后的寝宫出来,李恪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汉王府。

因为,通过李世民最后告诫他的那一句话,他似乎觉得或许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因此,他想赶快回府,想通过朱童这个长安城的情报头子了解下这断时常长安城的情况!还有,他想跟岑文本等聊聊,向他们征询一下李世民今天问自己关于跟突厥联姻的意图!

第三百零四章 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

李恪回到府中,他让王中长遣人去请岑文本和褚遂良还有马周孙伏伽等四人来他府上商议要事。

旁晚时分,岑文本、褚遂良和马周还有孙伏伽等四人连襟而来。

李恪将他们请到书房,开门见山的就询问大唐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褚遂良第一个出言说道,“回殿下,这段时间确实发生了不少大事,首先是,东谢酋长谢元深、南谢酋长谢强访唐。东谢、南谢是南蛮的分支,分布在黔西。皇上在接见了两人之后就下诏以东谢之地为应州(今贵州德江县境),南谢之地为庄州(今贵州境内),隶属于黔州都督。其次,牂牁、党项附大唐,牂牁酋长谢能羽及兖州蛮向唐入贡,皇上诏以牂牁之地为牂州。党项酋长细封步赖降大唐,皇上以其地为轨州,以党项各部酋长为刺史,党项各部分散在三千里的范围内,每姓为一部,各自为政,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旁当氏、米擒氏、拓跋氏都是大姓,听说步赖被唐礼待,各部都来降唐,皇上以这些地方为崌、奉、岩、远四州。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大事发生!”

“恩!朝中没什么动向吗?”李恪简单的问道。

“没有!”孙伏伽很干脆的说道。

“你们对长孙无忌提出大唐跟突厥联姻有什么想法?”李恪问道。

“殿下的意思是?”岑文本比较心思,他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首先李恪的想法。

“今天本王进宫跟父皇和母妃请安,父皇让本王帮他参详此事,本王深觉蹊跷,才会向你们询问。”李恪没有隐瞒的说道,不过他会是没有坦露杨妃跟他的谈话内容,李恪认为杨妃跟自己的谈论内容纯属母亲对儿子的担忧之情,没必要当做政事来研究或者讨论。

李恪的话说出来,众人都开始陷入了沉思。

半响,岑文本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向李恪说道,“殿下,臣认为皇上对联姻之事的看法正在犹豫不决之中,才会征询你的意见!”

“老师的意思是?”李恪向岑文本询问道。

岑文本没有回复李恪,倒是看了一眼褚遂良。

褚遂良会意,向岑文本点头,对李恪说道,“皇上为什么会征询殿下的意思呢?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遇到的难以解决的问题跟殿下有关,他是想看看殿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李恪现在已经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根本搞不清楚褚遂良到底在说什么,他一脸迷茫的注视着褚遂良。

“微臣在想,让大唐跟突厥联姻不是长孙无忌先提出来建议!可能是突利在跟皇上单独面谈的时候他就已经提出了这样要求,而长孙无忌当时在太极殿上的建议只是误打误撞,或者说他洞悉了突利的心思才会那么正大光明的建议皇上。”褚遂良向李恪解释道。

李恪听褚遂良的这一番分析,他很惊讶,他没有想到褚遂良的分析会这么准,猜的出了长孙无忌不是第一个提出大唐和突厥联姻的计划的人!

“当时,突利跟皇上单独面谈的时候,他们可能的私底下有过商议,只是皇上没有表态,这说明他还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要皇帝不答应,这件婚事恐怕就会不了了之。”岑文本分析道,“但是,长孙无忌在太极殿上主动提出这个建议,他将这件事情摆在了明面上,那就不是皇上和突利两人之间私下所能解决的了,这已经涉及到了突厥和大唐的邦交。所以,不管皇上愿不愿意,这个联姻肯定会被提上日程,要经过众臣的讨论和表决。”

“两位先生的意思是,这就是长孙无忌的阴谋?”李恪吃惊的问道。

“确实!”褚遂良肯定的答道。

“那他的阴谋究竟是什么呢?”李恪询问道。

“长孙无忌的阴谋只有等到太极殿上或者两仪殿里讨论大唐个突厥联姻之事时才能洞悉!”褚遂良说道,他作为秘书郎,负责起草诏书,李世民跟中枢大臣们讨论问题的时候他有资格在场旁听,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突厥和大唐的联姻不会这么容易就能解决!难道本王就坐以待毙吗?”李恪有些不悦道,他没想到自己努力多年,到现在跟长孙无忌相斗还是棋差一招,到现在都摸不清长孙无忌的意图。

“殿下,这件事情很明了,长孙无忌的目的就像举荐殿下跟阿史那云结婚,想促成大唐和突厥的联姻。”岑文本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李恪很无语,他突然觉得自己还真笨,怎么就没有想到这茬呢!不过,他觉得长孙无忌的阴谋不至于真简单,他肯定还有后招在手上。

“除此之外呢?难道……难道长孙无忌的阴谋就这么简单?”李恪向岑文本询问道。

“微臣只能猜测出这些,其他的还真到了太极殿上或者两仪殿里讨论大唐个突厥联姻之事时才能洞悉。”岑文本颇为惋惜的说道。

“那你们的意思呢?”李恪对众人问道。

他的这句话问的很模棱两可,但在座的四人心里都很清楚,李恪是在想他们问关于跟突厥联姻的事的意见。

只要跟李恪跟阿史那云结婚,那他的皇权之路基本意见走到了尽头。

但他们也很清楚,既然李世民现在很犹豫,他向李恪征询这个问题,自然是不希望李恪去跟阿史那云结婚,不希望李恪成为突厥的女婿,那李世民的意思到底是呢?难道是向让李恪……众人想到这里的时候就不敢再往下想!

但是,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情背后存在着巨大风险,但也有巨大利益。

风险就是李恪有可能失去皇位继承权,利益就是李恪有可能获得更大的权利,等到李世民百年之后将皇位传给他。

但这些毕竟是他们自己的猜测,关键还是要看长孙无忌会怎么走下一步路。

李恪见众人对这件事情也没有了注意,便不再强求他们,让他们离开了书房。

岑文本、褚遂良、马周和孙伏伽离开书房,李恪就召见了朱童,这个被李恪任命坐镇长安的情报头子。

“朱童见过殿下!”朱童对李恪恭敬的行礼。

“七杀的任务完成了吗?”李恪向朱童问道。

“余党已经肃清,宝藏的下落已经查明!”朱童简单的回道。

“长孙无忌在扬州有什么动静吗?”李恪所有所思的问道。

“没有!”

“你监视金城坊会昌寺辩机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李恪继续问道。

“当初我们只是隐隐的发觉辩机跟长孙无忌有些关系,可是现在还没有具体的线索或则证据能证明这一点!”朱童说道,“因为,现在的辩机已经声名鹊起,自从玄奘西行携六百五十七部梵文货经回到长安,辩机负责编译这几百本经书,使得他在金昌寺的地位很高,让我们的侦查受到了一定困难。”

“那就让七杀撤回长安,让鹰卫继续监视辩机的一举一动!”李恪命令道。

“诺”朱童应声,见李恪没有什么吩咐,他便离开了书房。

李恪让七杀回长安,他自然另有用处,现在来了的黑衣卫比较混乱,有狼骑营和鬼面骑这样的百战精兵,有重骑营这样的战争机器,有鹰卫这样的铁血护卫,但鹰卫之中又有不少人负责情报侦察工作。

所以,现在比较纯粹的组织就只有七杀,这个组织才是真正的独立于黑衣卫存在但有收到鹰卫监控的组织。

“哎——长孙无忌,你到底在玩什么游戏呢?”李恪幽幽叹息道,他现在还真不清楚长孙无忌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第四百零五章 坊间传闻

第二天,李恪就让王中长备马,他想出去打猎。

不是说李恪真的愿意大冬天的出去打猎,他没有病,不至于自虐到这种地步,只是他在御书房听了李世民给他说的那句话,让他不要乱跑,好好在府中修养。李恪很清楚,以李世民的身份,他的话不会说的太明白,那就需要李恪猜测,而李恪猜测的结果就是,李世民的意思这段时间正是讨论北征大军封赏的时候,他是不想自己卷入这个是非当中。

所以,李恪再经过分析,他认为李世民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让他以修养为借口,不要接见朝中大臣。毕竟,现在李恪今非昔比了,很多投机取巧的大臣会巴结他,想借他的势给自己谋取升迁的机会。

所以,有了李世民的告诫,李恪也不敢忤逆了李世民的意思,但他担心很多人上门拜访他,可能让他推辞不了,他便决定出城打猎,这样就不会有人再烦他了。

早晨是十二月天气,天空还有淡淡的雪花在飘落。

李恪和王中长、苏定方、陈其、李孟尝和孙贰朗等并州都督府将领出了汉王府,在两百鹰卫的护卫下骑马朝明德门而来。

因为,长安的冬天很冷,大清早的朱雀大街上还没有多少人。

所以,李恪一行人快马奔驰,不多时便来到了明德门。

明德门的守卫一看到代表汉王府的黑甲骑兵出现在了自己的视线中,立即去通知自己的长官。

李恪一行人到明德门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小校。

小校见到李恪,微微施礼,“卑职,方奕见过汉王殿下!”

小校的表现不卑不亢,让李恪对他的影响大为改观。

“不用多礼,开门吧!本王要出城打猎!”李恪淡淡的道,本来以他的身份不需要跟一个小校这么客气,不过这个方奕给他的影响不错,他也就方奕说了这一番话。

“诺”方奕答应一声,朝门楼上一招手,明德门的大门打开。

李恪一行人也不理会方奕的明德门卫士的羡慕妒忌恨,鱼贯而出的杀向了城外。出了城的黑衣卫鹰卫就像出了牢笼的猛虎,在宽敞的管道上狂奔。李恪身边将领都是沙场宿将,这喜欢马背上奔驰的感觉,又因为李恪没有限制大家的速度,众人便放开手脚的催马战马奔向了这次狩猎的目的地。

看到李恪等人的背影消失,方奕这才回过神来,不过他口中喃喃自语道,“早晚有一天,我也会加入这支骑兵!”

李恪一行人到了以往打猎的长安城外的西山,便分组开始涉猎。

因为,李恪知道这一代有新军的军营,虽然新军参加了北征突厥的军事行动,现在剩下的三万多人在守卫定襄城。但既然是新军的营地,自然会有军事把守。所以,李恪也不敢节外生枝,便吩咐众人不能深入西山太深的地方,以免跟里面的守军发生不愉快。

而且,李恪为了躲避拜访者,他决定在西山宿营休息,准备在这里打猎三天。

整因为这个目的,当李恪等满载而归的时候,王中长已经开始扎营,准备烹饪今天所猎获的食物。

夜晚,西山上篝火闪耀,笑声连连,这就是李恪和他的心腹将领们!

李恪在西山待了三天,这三天打猎喝酒,他倒是过的很惬意,可是急坏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自然就是阿史那云。

李恪答应过阿史那云回长安后要带她去玩。

所以,第二天阿史那云就去汉王府找李恪,但是,汉王府的总管杨恩告诉阿史那云说汉王李恪大清早出城去打猎了。

阿史那云只能无功而返的回到驿馆,等待李恪的归来。可是到了晚上,他也没见李恪归来。第二天,她便去汉王府找李恪,汉王府的总管杨恩告诉他,李恪一夜未归,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就这样,阿史那云又是一次无功而返。

而在这几天,坊间传说云云,说汉王李恪打败突厥立功,皇上准备要重重的封赏他,还要让他娶突利可汗的女儿为妻,让大唐跟突厥永结秦晋之好。还有人说,汉王李恪立了大功,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有可能不保。所以,长孙无忌才会提出让大唐跟突厥联姻的计划,目的是想让李恪跟阿史那云完婚,使得他失去太子之位的机会。还有人说李恪会入主中枢……反正就是说什么都有。

而这才是阿史那云焦急真正的原因,刚开始她找李恪只是为了李恪当初答应她的要带她去玩。

但是,突利向李世民提亲的时候,李世民当时没有答应突利,突利就觉得李世民对突厥跟大唐的联姻不是很热心。所以,他将这件事情委婉的告诉了阿史那云,目的是希望阿史那云能有一个心里准备。

阿史那云听到突利的告诫,她在第一天找李恪去的时候,也想过向李恪询问他自己的想法,是否要娶自己为妻。

因为,阿史那云觉得自己来到长安之后就真的爱上了李恪,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李恪的爱是这么坚贞不屈,而且,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对嫁个李恪想法很迫切。

可是,经过了两天的坊间传闻之后,她听到坊间关于李恪的一些传闻,她就清楚了自己嫁给李恪之后李恪会失去什么,而她更加知道李恪的志向是什么。所以,现在她才会急着找李恪,想亲自问问李恪的意见。如果李恪愿意的话,为了李恪她可以去跟李世民提出拒绝的要求,她可以嫁给别人。

所以,李恪根本不会想到这三天长安城到底在流传着什么样的闲言碎语。

因此,他在回汉王府的路上走的比较悠闲,跟身边的苏定方和李孟尝还有孙贰朗等人有说有笑的聊的比较开心。

只是,当李恪回到汉王府,杨恩将长安城坊间的留言告诉他的时候,李恪突然觉得不妙,他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但这只是他的本能感觉,他只是有一种预感而已,自己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杨老,你让朱童来趟书房!”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杨恩躬身离开。

不多时,朱童来到了书房。

“长安坊间的闲言碎语你可听到了?”李恪冷冷的问道。

“卑职听到了!”朱童回答道,多年的情报工作使得他现在已经变得处事不惊,古井不波。

“这可能就是敌人阴谋的第一步计划!你务必要查处散步留言的那个人,逼问出指使他的主谋到底的谁?”李恪语气严厉的命令道。

“诺”朱童领命,离开了书房。

而李恪静静的躺在椅上里,苦苦思考这留言背后究竟有什么阴谋呢?他不会认为自己听到的这样精辟的留言会出自坊间的百姓之口,肯定是有人故意散播的,既然有人散播,无风不起浪,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第三百就是六章 又遇到一个名将

第二天,李恪一直待在府中,他知道阿史那云会来找自己

果然,李恪吃过早饭,刚回到书房准备练习书法,就见杨恩进来对李恪说道,“殿下,突厥公主阿史那云求见”

“你让她来书房”李恪对杨恩吩咐道

“诺”杨恩令你离开

不多时,阿史那云被杨恩领导了书房

“公主殿下请坐”李恪对站在书房中发愣的阿史那云道

“噢”阿史那云回过神来,欠身坐在了李恪的对面,杨恩奉上茶水之后便离开了书房,书房里只剩下了李恪和阿史那云两个人

“你这两天还过的好?”李恪问道

“还行”阿史那云回道,她的语气也很冰冷

“这几天你知道,京城里找本王的人比较多,我也只能出城去躲几天”李恪向阿史那云解释道

“我知道”阿史那云依旧淡淡的说道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李恪继续问道,他不认为阿史那云来找自己没有什么事情

“我想——”阿史那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能出去走走吗?”

“行啊”李恪答应道,再说他答应过阿史那云等她到了长安会带她去玩所以,李恪答应的也很爽快

“恩”见阿史那云点头,李恪将王中长叫到书房,让他气备马,他则是在阿史那云的服侍下穿上了貂裘披风,这才跟阿史那云出了书房

杨恩见李恪走出书房,便上前询问有什么话要说,李恪没有要对杨恩吩咐的,只是跟杨恩说了一些琐事,便跟阿史那云出了王府

王府门外五十骑黑衣卫鹰卫早已整装待发,李恪将一匹马匹交给阿史那云,他自己则是上了王中长迁牵过来的自己的战马

汉王又一次出城,这已经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所以,守在明德门门口的方奕倒是不怎么惊讶,只是跟李恪施礼,李恪也对方奕点头回礼,惊得方奕半天没回过神来

出了长安城,李恪和阿史那云就一直像渭水边而来

冬天的渭水千里冰封,而柳桥上的残雪才是渭水最美的景色

到了渭水的柳桥边,李恪和阿史那云下马,两人缓步踏上了残雪覆盖的柳桥

屹立在桥上,看着渭水千里冰封的胜景,李恪心中一阵感慨,当年他就是在这里跟长孙冰凝结下了不解的缘分,没想到四年之后他会跟阿史那云站在这里,真是物是人非啊

“你听闻了长安城街坊中的传闻了吗?”阿史那云淡淡的问道,她的语气依旧冰冷,目光移向了远方

“听了”李恪简短的回答道,他摸不清阿史那云心里是怎么想的,便不想主动发表自己的意见

阿史那云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李恪的下文,便有些不悦的问道,“难道你不想说点什么吗?”

“你想让我说什么?”李恪反问阿史那云,他的目光移向了阿史那云,但阿史那云不敢注意李恪的目光,好似的回避什么

“父汗的意思很清楚,这你不会不知道”阿史那云侧面问道

“知道”李恪回到道,突利想招自己为婿,将阿史那云嫁给自己,这点他心里很清楚

“可是皇上没有答应”阿史那云淡淡的说道

“父皇只是没有决定而已”李恪纠正道,李恪话里的意思和明显,那就是李世民既然没有拒绝,那说明他还在考虑之中

“但坊间传闻说,这样你会失去入主东宫的机会”阿史那云紧追不舍的问道,她话中的这样就是指自己跟李恪的婚事

“这个本王自然很清楚”李恪回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阿史那云终于问道了点子上

“顺其自然”李恪的回答很简单

“顺其自然?”阿史那云反问道

“对,本王的婚姻不是本王自己能做得了主的,这个大概你心里也很清楚,既然本王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何不顺其自然呢?这样反倒不会招惹是非”李恪解释道

“我今天只想问你一句,如果你不愿意,我立马进宫见皇上,表明自己的态度,拒绝父汗的提议”阿史那云坚定不移的说道

“那你愿意吗?”李恪反问道,他目光紧盯着阿史那云的眼睛,阿史那云蓦然抬头,看到李恪清澈的目光盯着她自己,看到李恪严重浓浓的爱意,她的目光再也移不开李恪的眼睛

“不愿意”作为突儿女,阿史那云刚爱敢恨,说话也很直接

“那你何必让自己难受呢?何不顺其自然呢?”李恪淡淡的说道,可是在说话的瞬间,他已经将阿史那云拦在了自己的怀里

阿史那云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住,她有点恐慌,可是抱她的人是她喜欢的男人,她的心里也就放下了那一丝的不安,靠在了李恪坚实的胸膛上

李恪低下头,看到阿史那云娇滴滴快要渗出水一般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恩呢”阿史那云重重的哼道,不过此时的她身体已经软在了李恪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李恪,在李恪的引导下她的香舌在口中羞怯的回应着李恪

半响,两人的嘴唇这才缓缓分开

“你坏,你坏死了”阿史那云狠狠的用双手捶打着李恪,但傻子都看得出她双手根本就没使劲,只是在向李恪撒娇而已

“云妹,你放心,只要你今生不离开本王,本王一生都不会负你”李恪说的很认真,阿史那云听到心里很甜蜜,只要有李恪的这句话她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李恪的话也说的很明白,只要阿史那云离开他,他也不会留恋阿史那云

这就是李恪,这就是他对待爱情的信念:你来我不会走,你走我不会留

经过了刚才的一番亲吻,阿史那云心里的疑云早已散去

但她还是担心的问道,“那你岂不失去了……”

李恪没有给她将话说完的机会,他阻止了阿史那云道,“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想要成功,方法有很多种,入主东宫只不过是一条捷径”

李恪的话很隐晦,但阿史那云听得懂李恪想告诉她是,他不需要入主东宫这条路也能得到他想要的

阿史那云听李恪说的这么坚决,也就不在理会其他的一些事情,很安静的陪在李恪身边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李恪也生怕有人知道他回府了,会到府上找他

所以,也想在这里耗费时光,这样两人倒是依偎在一起,静静的开始享受冬日的阳光

半响,李恪跟阿史那云走过桥的那边,李恪童心大起,开始玩堆雪人,阿史那云不明就里,但也上前帮李恪堆雪,两人时常拿雪打对方,玩的不亦乐乎

就这样,上午的时光被两人消磨在堆雪人的过程中

中午时分,李恪和阿史那云都觉得肚中饥饿,李恪建议回城吃饭,阿史那云点头答应

李恪和阿史那云回城,在“一日醉”酒楼用完中午饭,李恪准备带阿史那云去东市和西市逛逛

不过两人刚走过一条街,就发现一条胡同里传出了惨叫声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去看看?”李恪对王中长说道,京城地面上的很多事情他管不了,但既然让他遇到,他就不能置之不理

“诺”王中长领命领着两名鹰卫走进了胡同

半响,就见王中长和鹰卫押解着四个人出现在李恪面前,四人当中有一个人的年轻孩子,岁数大概在八岁左右

“卑职进去之后发现他们三个正在打这个男孩”王中长对李恪说道

李恪看了一眼男孩,发现他身边没有什么大伤,只是有些鼻青脸肿,但三个男人也好像没有捡到什么便宜

“说说,怎么回事?”李恪问道

“他欠我们钱”三个男人中一个领头卑躬屈膝的说道,看到李恪这样的阵势,他也不敢放肆

“你胡说,我没有欠你们钱”男孩开始争辩道

“你叫什么名字”李恪对男孩子问道

“王方翼”男孩答道

“恩”李恪也有点吃惊,“哪里人?”

“并州人”王方翼回答道

“给他们一千贯钱,让他们走”李恪对王中长说道

王中长会意,丢给了三个男人一千贯钱

三个男人欣喜若狂,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王方翼看到李恪的举动大为不解,他刚要说话,就听见李恪说道,“有些人习惯了占人小便宜,小人小肚肠,大人大度量,对付这样的人,你有机会再坑他一把就是了,没必要纠缠太深,不该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李恪之所以跟眼前这个叫王方翼的男孩说这么多是因为,他觉得这个男孩有可能就是李世民的大唐名将王方翼因为刚才询问了王方翼是哪里人,对方回答是并州人,而历史上的大唐名将王方翼就会并州人

所以,李恪觉得才有可能

眼前是王方翼和历史上的大唐名将王方翼可是名字一样,连籍贯都一样啊

“你回去”

王方翼还在回味李恪刚才的话,李恪就扔下这么一句话,率领众人消失在了王方翼的视线中

第四百零七章 王方翼

王方翼看着消失的李恪一行人,虽然阿史那云穿着突厥服侍,但他会是看出了一些倪端,再想到李恪身边的黑甲骑兵,联系到大唐刚打败突厥的战况,他很快就分析出了李恪和阿史那云的身份。不过李恪没有在王方翼面前点破自己的身份,但王方翼对坊间传说的李恪的各种神勇的传闻知之甚多,视李恪为自己的偶像,现在看到远去的李恪,再想起李恪告诉他的那句话,他的目光中露出坚定不移的目光。

李恪很欣赏王方翼。

因为,王方翼不但的大唐高宗年间的名将,而且,他最大的有点就是忠心不二。

历史记载,王方翼的祖父王裕,在唐高祖武德年间曾出任随州刺史,后来娶唐高祖李渊的妹妹同安大长公主为妻,从而使王氏的地位再次得到提高,甚至于王裕后来官至开府仪同三司。死后,被赐谥号为“文”。

但是,在唐太宗时期,李世民因公主年长,多次到王家看望公主,赏赐不计其数。王方翼的父亲王仁表,贞观年间官至岐州刺史,但在王方翼很少的时候便去世了。王仁表死后,王方翼和母亲李氏被公主从京城逐出,只好迁居到凤泉别业。由于王氏富贵已久,所以凤泉的产业多已荒废。王方翼当时虽然年幼,却是孝子,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便主动和佣人共同劳动,同甘共苦。功夫不负有心,经过数年的经营。王氏在凤泉的产业已是“辟田数十顷,修饰馆宇,列植竹木,遂为富室”。数年之后王方翼和母亲回到了长安。

至于,王方翼是仕途,李恪倒是记得很清楚,他对这个大唐名将的生平有所了解,记得有一次,王方翼走夜路,忽遇一个身高丈余的人。王方翼并未害怕,引弓将其射倒。待走近一看,原来是配木,后来这件事传到了唐太宗的耳朵里,将王方翼提升为右千牛。

特别让李恪记忆很深的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唐高宗显庆四年(659年),礼部尚书许敬宗秉承武则天皇后的意旨,陷害长孙无忌。由于王方翼的好友凉州长史赵持满是长孙无忌的亲属,许敬宗唯恐留下赵持满对自己不利,就诬陷赵持满与长孙无忌一同阴谋反叛。结果赵持满被杀,尸体被扔弃在城西,他的家属均不敢去收尸。王方翼闻讯后,感慨地说:“栾布之哭彭越,大义也;周文之掩朽骼,至仁也。绝友之义,蔽主之仁,何以事君?”说完,派人将赵持满的尸体收殓,然后又按礼仪将他埋葬。唐高宗肯定王方翼的做法,没有加罪于他。王方翼的侠义之举不仅使他在当时声名远播,也使后人对其赞颂不已。

所以,对于这样的名臣干将李恪绝对不会便宜了李恪,更加不会让他成为长孙无忌的爪牙。

但是,李恪还是没有表明自己身份,那是因为他觉得以王方翼的聪明看到阿史那云和黑衣鹰卫不难猜出自己的身份,还有就是他不想过多的参与王方翼的成长,他只是想给这个名将留下一个好的印象而已。

再者,李恪也有自己的担忧,现在是特殊时期,没准长孙无忌、太子李承乾还有魏王李泰的人就在一旁监视自己呢,他要是这个时候以亲王身份太过看重一个孩童,这难免会让长孙无忌等自己的敌人有所企图,没准会害了王方翼。

所以,有了这些方面的顾虑,李恪跟未来大唐的名将只是照了一次面而已。

等李恪来到西市,他对身边的王中长说道,“你告诉朱童,给本王查清王方翼的家在何处,家里还有什么人。”

“诺”王中长应声道。

“殿下,你想……”阿史那云很想问李恪这么做的目的,但话到嘴边,她突然想到了女人不敢政的教训,便闭口不语。

“云妹,没事的,本王只是想去看看这个男孩而已!”李恪对阿史那云微微一笑回答道。

“恩”阿史那云点点头,乖巧的跟在李恪的身边。

长安城的东西两市可谓是长安最为繁华的地方,阿史那云久在漠北草原,自然对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很好奇,李恪看到阿史那云喜欢的东西,不管是好坏对会她买下来。虽然,像东西市里买的这些东西汉王府就有,而且比这里买的要好很多倍,但看到自己出钱买下这些东西时阿史那云高兴的样子,李恪就很满足,他觉得为了博得阿史那云的笑,他这样做很值。因此,等到李恪和阿史那云两人逛完东西两市的时候,李恪给阿史那云买的东西足以占用了两名鹰卫的马屁。

“现在我们去那呢?”李恪问一脸的流连忘返的阿史那云道。

“恩——我想想啊!”阿史那云皱眉想,半天她才开口说道,“我今天有点累,要不你送我回去吧!”

“累?”李恪重复道,他没有想到阿史那云会说自己累,想回去休息,但见她脸色的兴奋之意,李恪觉得阿史那云根本没有累。不过随即他便想到了阿史那云为什么会这么说,因为,阿史那云是照顾自己,想怕她耽误自己的事情。

“行,那本王就送你回去吧!”李恪疼惜的拉着阿史那云的手说道,他觉得自己能够娶到这个善良的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女孩子是他今生最大的幸福。

西市距离鸿胪寺安排给突利的行辕不远,李恪和阿史那云没走两步就到了行辕的门口。但李恪没有进行辕去见突利,阿史那云也没有招呼李恪进去,两人都很清楚这个时候李恪跟突利需要保持距离。

李恪目送阿史那云进了行辕,他这才骑兵回到了汉王府。

李恪刚回到书房,就见朱童疾步进来给李恪说道,“殿下,卑职已经查清王方翼一家已经不在长安城,而是在城外的一个叫凤泉的地方,王方翼幼时丧父,与母亲李氏相依为命。”

“恩,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李恪对朱童道。

“诺”朱童离开了书房。

要是王方翼在长安城,李恪还想晚上去他家里看看这个未来的名将,但现在听说在长安城外,李恪便打消了今晚去探望的心思。他将心思放在了最近朝堂上的争论不休的关于突利和突厥安置和立功将士的封赏上面。

其实,突利和打败突厥的立功将士的封赏李世民跟中枢大臣早已讨论完毕。

可是,自从李恪和李靖回京,苏定方和陈其所获的财宝以及突利的联姻等出现,这使得李世民不得不得推翻之前的早已定下的封赏,跟房玄龄、杜如晦和长孙无忌、魏征等人开始重新讨论。

第四百零八章 新的封赏

两仪殿。

除了大唐皇帝李世民之外,还有房玄龄和杜如晦、长孙无忌、魏征、王珪、萧禹以及褚遂良和岑文本。

本来中枢议事,岑文本是没有资格参与其中的。但是,岑文本和房玄龄负责北征大军的粮草辎重问题,李世民觉得讨论北征将士的军功封赏应该让他参与,所以,岑文本便也在这种中枢大佬之中。而两仪殿内,除了褚遂良是秘书郎,负责诏书的起草以及岑文本这个异数之外,像萧禹、王珪和房杜二人都是三省的最高长官,像长孙无忌和魏征都有参政之权。所以,现在的两仪殿这些人才是真正大唐的大佬们,他们才是左右大唐政局的风云人物。

“恩,这份奏报你们都看到了吧?”李世民将苏定方和陈其缴获的钱财的清单递给了一旁的长孙无忌道,“他们两人立下的这份功力很大啊,所以,我们之前对他们的封赏可能有失妥当,这次还需要再议意。”

苏定方和陈其的封赏还有职位的安排都跟所以立功将士封赏有关系,他们两人要调整,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将领的军功自然要重新安排才行。

所以,众人在听到李世民的这句话的时候开始苦苦思索良策。

他们所谓思索可不是怎么重新封赏苏定方和陈其,而是在想怎么利用这次机会给自己捞取最大的好处。

所以,众人之中谁都不愿第一个开口提出意见,即便是房玄龄和杜如晦这两个不依附于任何皇子的中立派,他们两人也不敢第一个开口,他们虽然没有参与到任何一个皇子的夺嫡之中,但审时度势的他们两个人也不想李恪等三人是之中任何一个人的势力过大,所以,力争使权利的平衡的他们两人自然也很谨慎。

众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如此一来,两仪殿里突然变得安静了下来,李世民倒是成了冷场帝,没有人附和他。

李世民看到众人都不说话,自然清楚他们的心思,不过他也不恼怒,身为帝王的他也很无奈。所以,他看中了众人一眼,轻声的咳嗽了几声。

“皇上,微臣以为我们还是先讨论突厥的安置问题和对汉王的封赏,再讨论立功将士的封赏不迟!”萧禹倒是不卑不亢,敢说敢言的建议道。

“恩!”李世民点头道,“那就先把怎么安置突厥和突利的封赏定下来再说吧!”

因为,突利提出了要跟大唐联姻的请求,李世民也没有拒绝突利的请求。所以,众人以为大唐跟联姻的迟早的事,而既然大唐和突厥突利联姻,那突利的封赏自然要重新商议。起初,李世民和房玄龄、长孙无忌等对突利的封赏是将突利故地设置为顺州、裕州、化州、长州等四州,以突利为北平郡王兼顺州都督,掌管四州军务,颉利故地为六州,置定襄、云州两都督府。又为了安抚突厥人,将阿史那苏尼失封为怀德郡王,阿史那思摩为怀化郡王,两人皆归属于突利治下。将颉利的故地分为六州,分别置定襄和云州两都督府,全部都归并州大都督治下。这样一来的话,突利的封赏很封侯,又封赏了两个阿史那的王子子弟笼络了突厥人,即便是颉利和突利的属地被大唐控制,突厥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情绪。

可是,现在突利提出联姻,这个封赏就必须要变。因为,大唐一旦跟突利联姻,突利跟大唐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他不但成了大唐的亲贵,而且还成了大唐盟友和大唐边防上的最为坚实的一道屏障,所以,在这种情况,李世民要再依照以前的封赏的话那就显得他吝啬,这样会让突利寒心。

“皇上,微臣的建议是,将突利属地四州中的化州、长州两州划归到幽州都督府治下,再将幽州都督府提升道幽州大都督府的级别,将剩下的图论河、顺州、裕州于襄城城置定襄都督府,再将颉利的六州置同州大都督府,就让突利以北平郡王的身份掌管同州大都督府的大都督吧!”萧禹开口说道,“这样就减去了顺周、云州和定襄三个都督府,增加了幽州大都督,正好让苏定方出任幽州大都督府的大都督,就解决了他的封赏问题。”

“恩”李世民沉点头道,他觉得萧禹的提议不错,减少了三个下州都督府,增加了一个大都督府,这样就更加利于管理幽北草原。再者,李世民从萧禹的话中提出了一层意思,那就是提升了幽州大都督之后,幽州大都督府兵力对增加,这样即便是突利再有二心,凭借幽州的军事实力也能跟他周旋一二等到大唐的援军到达,不至于出现控制不了的局面。所以,对萧禹提出的幽州大都督由苏定方担任李世民也没有意见,他觉得以苏定方的军事才能,确实能够担当防备突利和突厥人的重任,要放别人他还真不放心。

李世民已经答应了萧禹的建议,长孙无忌和王珪两人对苏定方升迁至幽州大都督的位置即便不满意也不敢反驳,只是心里震惊于李世民对李恪的宠爱,毕竟苏定方是李恪的人,李世民能够让苏定方担任幽州大都督的官职,里面肯定也宠爱李恪的嫌疑。

既然突利的封赏解决了,其他大唐立功将士的封赏便轻松了不少。

首先,杜君绰被任命为同州都督府长史,比他的云州守将的官职是连升好几级。这也是大唐对突利的一种牵制,李世民即便再大度也不能让同州大都督府大都督成了突厥人的天下,而张公谨因为回到代州之后身体不适,李世民特意让他长安养病,这样他的代州都督位置被李孟尝代替,程名振是不是出于李世民对李泰的宠爱,尽然将他封到了扬州大都督府担任将军,而扬州大都督的李泰,程名振去扬州自然是如鱼得水。孙贰朗被任命为云州将军,能够独自领军守城,官职有所提升,刘仁轨被任命为营州都督府都督,陈其则是被任命为并州大都督将军,担任了李孟尝当初的职位,可以说是官升了两级,而且,他还属于大唐十二卫中的将军,要比一般的同级将军的地位要高不少。

如此一来,对打败突厥立下汗马功劳的主要将领官职任命完毕,只剩下了李恪、李靖和王中长三个人。

对于李靖和李恪这两员打败突厥的主帅,众人自然也看的出他们的封赏李世民不想跟大家讨论。所以,众人也就识趣的避开不谈,静等李世民的旨意。而对于剩下的生擒颉利的王中长,因为这次封赏汉王一党的受益很大,而王中长的功劳又不小,所以,为了平衡李恪和李承乾还有李泰之间的实力,李世民则是出奇的没有升迁他的官职,只是赏给了王中长一个忠勇伯的爵位,而即便的官职没有得到封赏,对于王中长这样的寒门子弟,封赏他忠勇伯的爵位也很厚重。

确定完立功将士的封赏问题,李世民看到众人都在等到自己的旨意,他清楚这是在等下他对李靖和李恪的封赏。

所以,李世民沉声道,“突利跟朕提出要跟大唐联姻,朕深以为然,大唐跟突厥刚经历一场战争,国库损耗很大,百姓生活将越发的艰难,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能够稳定突厥人和安抚突利,朕决答应突利的请求,让朕的三子汉王李恪跟突利之女阿史那云完婚,这件事情就交给玄龄你来操办吧!”

李世民的这句话晴天霹雳,顿时让两仪殿的众人吃惊不小,让李恪跟阿史那云完婚……大家很清楚这就等于断绝了李恪入主东宫的路。不过在吃惊众人之中,大家的反应不一,像长孙无忌表现的很淡定,好像他很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一样,而王珪即便是掩饰了震惊,但脸色还是有所表露,只有李恪一党的褚遂良和岑文本两人的脸色有点难看。

李世民不管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至于对李恪的封赏——”李世民停顿了一下,看到众人都望向了自己,他便继续说道,“突厥新败,大唐对突厥的统治不稳,而李靖又年事已高,但边关还是需要有震得出突厥将领统领大军才行,而朕认为李恪就是不二人选。所以,朕决定改封李恪为北王,将河东道、河北道、河南道、关内道四道合并,统称北府,四道下设都督府兵马皆归北府统领,任命李恪为北府兵马大总管。”

震惊!

沉静!

两仪殿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没有想到李世民对李恪的封赏会这么高,给李恪权利会这么大。不过众人想到李恪跟阿史那云结婚之后断绝了他入主东宫的希望,这可能李世民这是对李恪的补偿时,众人也就不在惊讶了。他们知道李世民对李恪的宠爱,现在断绝了李恪的入主东宫的机会,李世民这样补偿李恪,大家到时觉得情理之中。但是,这些人之中长孙无忌除外!

“皇上,那北王李恪担任了北府行军大总管之后,他的并州大都督的职位该有谁担任?”王珪这个时候谏言道。

“就像李恪继续担任并州大都督节制河东道河北道的兵马吧!”李世民继续说道,并州可是大唐根本,特别是并州是太原府的李唐的发家之地,李世民可不想将这个地方交给宗室之外的将领。

李世民的这句话为这次封赏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所以,李世民见众人都没有异议,他便下令褚遂良拟甚至,等到第二天太极殿上公布。

第四百零九章 北国之王

两仪殿讨论的结果没上一个时辰便已经传到了李承乾的东宫,李泰的魏王府和李恪的汉王府。

当李承乾和李泰听到李恪被封为北王的时候,他们也惊讶于这个怪异的王爵,但想到李恪要跟阿史那云成婚,要失去入主东宫的资格的时候,李承乾显得很高兴,一直以来李恪都稳稳的压他一头,现在李恪失去了跟他强太子宝座的资格,他心里轻松了不少。而李泰则是有点惆怅,李恪失去了入主东宫的资格,那就只剩下他一个向李承乾抢东宫的宝座,这对他来说成了众矢之的,他倒是不觉得这就是好事。但不管怎么说,李恪失去了入主东宫的资格,对李承乾和李泰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两人倒是没有在意李世民对李恪分封北王这个怪异的王爵。

可是,在汉王府的李恪可不这么想。北王?历史上出了太平天国出现过东西南北翼等王爵封号之外还真没出现这么怪异的封号,那李世民这么分封自己,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再者,北王的权利大到了他能统帅大唐整个北方数千里的边境兵马,这可比朝中的那些大将军和重镇的大都督权利要大很多啊!

所以,当李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很坎坷,他不清楚李世民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过,对于李世民让自己娶阿史那云,他倒是没有显得很吃惊,对这件事情他现在已经免疫了!

就在这个时候,王中长在门外喊道,“启禀殿下,许敬宗求见!”

许敬宗原本还在并州替李恪处理军务,不过当留言四起,想到自己还要在长安待一段时间之后李恪就将许敬宗招到了长安。在长安城李恪最为忌惮的是长孙无忌,而历史上许敬宗的长孙无忌的克星,即便上次大唐北征时在行军大总管的任命上,许敬宗也摆了长孙无忌一道。所以,李恪相信对付长孙无忌非许敬宗莫属,才会将许敬宗召集到长安。

“让他进来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现在,他的身边没有什么谋士,唯一能够为他策划的只有许敬宗了!这不是岑文本和褚遂良不能帮他谋划,而是这两人的大局观很强,权谋也不差,但就是不够许敬宗这么阴险狠辣,在李恪看来对付长孙无忌,太过任意的权谋之术对他起不到效果,想要对付长孙无忌就必须采用非常手段,而许敬宗的阴狠和狠辣最符合对付长孙无忌。

“微臣见过殿下!”许敬宗走进书房向李恪施礼道。

“延族啊,不用多礼,坐吧!”李恪微笑着说道,“这么快就赶到长安,路了累坏了吧!要不你先下去休息,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殿下,微臣不累!漠北打仗的时候跟大军急行军都不曾累,这些疲劳不算什么!”许敬宗回答道。

自从李恪出现之后,许敬宗不再像历史上那个许敬宗了,跟随李恪久了,经历军旅生活的许敬宗比历史上的那样许敬宗更加强硬,也更加有一股子士族风骨。

“那好吧!那你就帮本王分析下,长安城的传言是谁指使的?是出于什么目的!”李恪淡淡的说道,“鹰卫到现在还没有查清留言是谁指使和传播的,所以,本王觉得很件事情背后肯定有阴谋!”

“留言无非就两个目的,对殿下要害而对对方有利!”许敬宗思考了一下说道,“那殿下认为这样的留言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留言会对谁有利呢?”

“你继续说道!”李恪点头说道,他很赞同许敬宗的分析,仔细一想还真就这么一回事情,不管是那条留言,看似无关紧要,但细细分析都对自己有害,跟李泰和李承乾有利。所以,通过许敬宗这么一分析,他倒是认为长安坊间的留言不止是一个人传播的,可能是两个不用阵营的人传出的。

“流言止于智者!殿下倒是不用为此事烦恼,这都是雕虫小技而已,难登大雅之堂!”许敬宗分析道,“真正的阴谋还在朝堂上啊!”

“恩!”李恪很赞同许敬宗的这句话,确实,朝堂上才会最为凶险的地方!

“今天父皇跟中枢大臣们讨论,已经准备改封本王为北王,将北方四道置于北方治下,兵马统一归北方调遣,而本王又被任命为北府兵马大总管,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李恪继续问道。

许敬宗没有当即回答李恪,而是陷入了沉思,李恪也没有打搅他,只是自顾自的喝茶。

半响,许敬宗这才回答道,“其实,皇上心里没什么想法,大唐打败了突厥,这其中有你一大半的功劳,皇上很清楚这点,可是突厥新败,突利刚刚归附,大唐经历了跟突厥的一战,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所以,突利提出他想跟大唐联姻,皇上不可能拒绝他,但皇子之中能够北上镇住突厥人的只有你,皇上才会选中了你跟突厥公主阿史那云联姻。但是,皇上心志很高,他认为用你婚姻代价换取大唐的和平,这是对你不公平,才会给你与你这样的补偿。”

“还有其他的解释吗?”李恪继续问道。

“其他的原因就是,dong突厥已经被大唐打败,颉利已经被俘虏,但大唐的四周还存着不少实力强大的王国对大唐虎视眈眈,就漠北来说还有很多除突厥之外的游牧民族,说不定哪天他们会是第二个dong突厥呢?所以,这不能不让皇上提防。还有就是漠北西面的西突厥,西北的吐谷浑和西面高原上的吐蕃以及东北的高丽等,这些国家都是大唐潜在的威胁,而他们基本都分布在大唐的北方。”许敬宗说道这里停止不语,他清楚李恪已经听到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父皇想让本王永久的坐镇北方,为大唐抵御北方强敌,充当大唐北方的屏障?”李恪反问道。

“还有就是牵制突厥突利!”许敬宗很谨慎的回答道,“皇上很相信你,即便是跟阿史那云成婚,只要突利今后还敢大唐,你肯定会大义灭亲!”

“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明白了父皇的意思!”李恪淡淡的道,“但是,难道父皇就不怕本王……”

李恪话说到这里就没有再继续,但许敬宗明白李恪后面要说什么!

就见他严肃的说道,“皇上健在的时候,他不会担心这个问题,至于将来——他肯定会另有安排!”

“恩!”李恪觉得经许敬宗这么一分析,眼前的局面明朗了很多,“那你怎么看待封赏背后各方势力的态度呢?”

“北府,北王,意思就是北王之王!”许敬宗郑重其事的说道,“可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获封了北王的封号,成了大唐的北国之王,可实际上你是真正的北国之王吗?”

听许敬宗这么一分析,李恪倒是清醒了很多。

确实,北方很可能就是北国之王的意思,但即便他获得了这个封号,被任命为北府兵马大总管,但他能真正控制的兵马只有河东和河东两道,也就是以前并州大都督治下的地域的兵马,像河南道的兵马和关内道朔方一线的兵马名义会属于他,但实际上要真为他所用还真难以办到。

李恪听完许敬宗的这一通分析,脑海里算是清醒了很多,他又看了有些疲惫的许敬宗,便说道,“那你就先下去休息吧!等明天参加完早朝,回来我们再议其他的问题。”

“诺”许敬宗见李恪的心头的疑惑解除了,他也就没有犹豫的出了李恪的书房!

第四百一十章 婚事就这么订了

第二天,大唐的文武百官都齐聚到了太极殿上静等李世民对大唐打败突厥的立功将士们的封赏和对突厥以及突利的安置。

首先,封赏的突利和阿史那部的两名王族成员,突利不像李恪、李泰和李承乾等皇子,他的消息不是很灵通,昨天两仪殿讨论的结果他自然不知道。

所以,当李世民册封他为同州大都督,封爵为北平郡王的时候,他心里也震惊不已。北平郡王的爵位倒是很正常,相对于他突厥二汗的身份,郡王爵位只能是一种象征意义,是对他在大唐地位的肯定,但真正让他吃惊还是同州大都督,而且,同州治下的几个州都是颉利的属地新组建的,那可是突厥人的核心地带,而李世民竟然让自己镇守这一片区域,这已经不是对他重视这么简单了,而是对他的绝对信任啊!

所以,即便是突利这样城府极深的人,这个时候也不由的被李世民给感动了,就见他上前恭恭敬敬的用大唐臣子的礼节跪在太极殿上接受了李世民的封赏。

“多谢皇上!”突利领封道。

“北平郡王,同州大都督治下的六州都是突厥子民,他们现在可能对大唐还有抵触,这就需要你安抚他们,不管是突厥人还是唐人,在朕的眼里就是朕的子民,朕会一视同仁!”李世民这句话体现出了一个心胸宽广的帝王的胸襟。

“微臣明白!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安抚突厥各部,不让他们滋生事端!”突利回答道。

“恩,对北平郡王,朕还是很放心的!”李世民安慰道。

等突利退下,领封的本该是阿史那部的两位王族成员,可是他们现在不在长安,突利只能带领,然后再回突厥将册封的圣旨交给两人。

等到突利的封赏结束,就开始了大唐立功将士的封赏。

第一批封赏的是李孟尝、杜君绰和程名振还有孙贰朗等老将。

对于这几个人的封赏,太极殿中的大臣们倒是没有任何异议。毕竟,这当中的李孟尝和杜君绰两人的跟随李世民政变的九先锋,他们立功受到封赏很自然,而孙贰朗和程名振也都大唐宿将,他们的封赏自然没话可说,那可都是实打实的功劳。

至于让李孟尝顶替了张公谨代州都督的位置,朝中大臣们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张公谨自从拜师凯旋之后就身患重病,不适合待在代州都督的位置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多谢皇上!”

李孟尝、程名振、杜君绰和孙贰朗上前领封!

他们的封赏都很厚重,这让殿内的群臣羡慕不已。

不过他们羡慕归羡慕,但也很清楚大唐对突厥一战中的凶险,也就不存在妒忌这么一说。

等李孟尝等人退下,李世民开始封赏苏定方、刘仁轨、陈其和王中长三人。

当王德细长的声音念出对苏定方的封赏时,太极殿里的群臣都炸开了锅,两仪殿讨论的结果他们自然不知道。所以,猛然间听到苏定方被封为幽州大都督,而幽州大都督治下将控制达到八个州的兵马,群臣们再也忍不住了,开始了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背后的深层次的含义。

“肃静!”李世民看到这个结果,淡淡的吼道。

顿时,太极殿里安静了下来,王德继续封赏刘仁轨和陈其还有王中长。

有了苏定方封赏的刺激,对于陈其和刘仁轨的封赏大家已经免疫了,倒没觉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至于王中长的只封爵而不封官的封赏更加不会被众人吃惊。

所以,当封赏完这四人!王德继续封赏其他的将领,不过这些将领都不在长安,又都是并州军一系的人,太极殿上封赏完毕之后兵部自然会将圣旨送到他们的手中。

等到王德念完这一大串的封赏名单!

太极殿里的群臣开始翘首以盼,他们才经历了苏定方的封赏刺激之后想清楚李世民对李恪到底是怎么封赏的。

果然,当王德念出将北方四道置于北府,四州兵马都归北府统领,晋封李恪为北王和北府兵马大总管的时候,太极殿中的群臣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除了两仪殿讨论的几个之外,其他的重臣也都吃惊不已,像李靖、高士廉、刘政会、唐敛等人,他们没有想到李世民对李恪的封赏会这么厚重,北府治下的四州都是大唐边境,都是兵马重镇,这四州的兵马加起来的总和已经超过大唐全国总兵力一半之多,这样的封赏可不只是宠爱李恪和他立了大功这么简单啊!

所以,众人将目光都移向了突利,开始猜测难道的李世民答应了突利跟大唐联姻的请求,李世民才会这样封赏李恪,目的是给他补偿。

但是,众人在看到突利一脸惊讶时,他们心里便打消了这样的猜测。

李世民高坐在太极殿的龙椅上,将众人脸色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又将目光移向了诸皇子,李承乾得意,李泰喜忧参半,只有李恪平静如水。看到李恪平静如水,古井不波的样子,李世民心里既欣慰,又心疼,欣慰的这个儿子没有让自己失望,他的成熟和稳重足以担当大任,心疼的是他将永远的远离长安,驻防在北方边关了!

“儿臣领旨!多谢父皇!”李恪上前领封。

“李恪,我大唐北方的安全朕可及交到你的手上了,你可别让朕失望啊!”李世民严厉的训导自己的儿子。

“儿臣明白!绝对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李恪简单的回答道。

“恩,北平郡王要求跟大唐联姻,朕已经答应了让你跟北平郡王的郡主阿史那云完婚,昨天朕安排了玄龄办这件事情,你的北王府要配合好房玄龄,知道吗?”李世民向李恪命令道。

话说帝王之家无家室,家室等于国事。

所以,李恪的婚姻李世民自然要拿在太极殿上说。

李世民的这句话说完,群臣这才回味过来李世民对李恪重封是原因,而一旁的突利则是欣喜不已,李恪封北王,同时北方全部兵马,现在又成了他的女婿,他怎么能不高兴呢?对于李恪的欣赏和喜欢他是不低于李世民对李恪的宠爱啊!

李世民断送了李恪入住东宫的机会,又送了他一座权倾天下的宝座。这就是一失一得,群臣们有的为李恪高兴,有的为李恪惋惜,高兴的人都认为李恪获得这样的封赏,在历朝历代的皇子中是罕见的,惋惜的人是因为他们觉得李恪要是没有断绝入主东宫的机会,没准他的宝座就不止的北王。

不过,还在大家回味得失的时候,李世民开始履行断绝李恪入主东宫之路的诺言。

就见他淡淡的说道,“等你在长安成婚之后就会并州吧!今后,没有朕的旨意,你不能回长安!”

“儿臣——明白!”李恪语气悲凉的谢道,即便他心里早就有数,娶了阿史那云,他就不可能轻易的回长安,就已经断绝了入主东宫的机会,但经李世民亲口中说出的时候,他还是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类似于发配的悲凉结局。

而这个时候,不管是为李恪欣喜的还是惋惜的人,他们都看到了这个皇子最为凄凉的一面。即便是他的对手李承乾和李泰也唏嘘不已,也觉得李恪的结果有点悲凉!

“房玄龄,李道宗和李孝恭!”李世民分别点名了尚书仆射、礼部尚书和宗正寺卿。

“微臣在!”房玄龄、李孝恭和李道宗三人出列道。

“朕字登基,大唐跟突利联姻还是第一次,婚礼场面一定隆重!你们要认真负责!”李世民命令道。

“诺”房玄龄、李孝恭和李道宗三人领命退下。

李恪的封赏算是告一段落,现在就是行军大总管李靖的封赏。

可是,大家等了半天也没见王德再继续宣旨,众人正在疑惑的时候,李世民又开口说道,“自大唐开国,很多当初跟随朕南征北战的将领,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得到爵位的封赏,朕登基的时候国家不稳,外有突厥虎视眈眈,内有百姓穷困潦倒。所以,朕一直没有机会给你们封赏,而如今大唐打败了强敌突厥,百姓生活也过了好了很多,也该是对你们进行封赏的时候。”李世民话说道这里,对一旁的长孙无忌道,“辅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和魏征还有萧爱情三人去办吧!”

“诺”长孙无忌、魏征和萧禹出列道。

而李世民的这道诏令就解释了暂时不封赏李靖军功的原因。

今天,太极殿朝会主要的对立功将士的褒奖和封赏,既然封赏结束,李世民便散朝,众臣陆续离开了太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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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还有后手

李恪是最后一个离开太极殿的,他缓缓的走下太极殿的台阶,心中还是存在疑惑。李世民给自己这么大的权利,即便自己没有能力统帅全部北府的大军,就幽州、同州、并州和代州还有营州等兵马,那也有二十多万之众,二十多万边防军,这是何其强大的兵力,难道李世民就不觉得李恪会是今后李承乾皇位的最大威胁吗?既然他的皇位都是通过兄弟萧蔷才能得到,那他就不怕自己也会这么做吗?

不过李恪随即想了玄武门政变的整个经过,心里倒是觉得自己的多虑了,就玄武门政变的经过说李世民当时取得胜利,那是一种巧合,是借了李建成和李元吉趁机在玄武门斩杀自己的机会,要他真和李建成拉开架势夺取太子之位,那估计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样的话太过明显,李渊也不会答应。

而假设李建成要真登上了帝位,那李世民即便权利再强大,他也没有机会了,毕竟,他要是再跟李建成争皇位,那就是谋反,那个时候性质就不一样了,他肯定会得不到百姓和士族的支持。

所以,经过李恪这么一分析,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只要李世民在位一天,自己敢跟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叫板吗?肯定不会,要真叫板了,那就是找死,而李世民要合理的安排李承乾登基,李承乾就是大唐的皇帝,那自己自然也不敢公然造反失去民心。

想到这里,李恪突然觉得,当初他怀疑玄武门政变可能另有其因,现在再想想,还真觉得是这样,依照玄武门政变之前的情况,李建成再一无是处但也有不少人支持他,即便李世民一家独大,李建成还是有不少权利,就东宫六率也是一支强兵。但他怎么就想到要诛杀李世民这样的愚蠢的策略呢?而这样机密的计划怎么会泄露出去让李世民得知呢?

所以,李恪肯定这其中肯定有秘辛!

“殿下,皇上让你到御书房回话!”

李恪信步走在太极殿到千秋殿的御道上,心里一直在思考关于玄武门政变的真正原因,就听见耳边传来王德的声音。

“父皇找本王?”李恪止步对眼前的王德问道。

“对,除了皇上还有北平郡王!”王德适时的给了李恪一点提示。

“恩,那就有劳了王公公了!”李恪对王德客气的说道,听到说有突利,李恪就清楚李世民找自己肯定是为了跟阿史那云的婚事。

收回自己是思绪,李恪跟随王德来到了甘泉宫的御书房。

给李世民行完跪礼,又对突利拱手施礼。

礼毕,就听见李世民道,“你对自己婚事可有什么安排吗?”

皇家婚礼一般都有礼部和宗正寺办理,所以,李世民在这里私下询问李恪,其实是想问李恪还有什么要求没有,这是对他宠爱的另一种体现。

“儿臣敬遵父皇安排,没有任何建议!”李恪恭敬的说道。

“恩——前段时间,朕跟李靖详谈漠北跟突厥的一战时他建议朕开始精兵简政,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专门用来四方征战和守卫大唐,全国各地除了边关重镇之外其他地方丢少量兵马就行,这样建议你怎么看?”李世民想李恪询问道。

李恪自然知道李靖的这个建议,这个建议正是自己在漠北的时候建议李靖的,是将府兵制度改革到职业军对的计划,当时李靖就说回长安的时候要跟李世民谏言,没想到他的办事效率会这么高,这么就给了李世民建议。李恪心里清楚,李靖跟李世民谏言的时候可能提到了自己,李世民才会询问自己。

“父皇,儿臣觉得李将军的建议甚好!”李恪简单的回答道。

“那你觉得谁总合适统帅和组建这支兵马呢?”李世民继续询问道。

当李世民这句话开口的时候,李恪顿时清楚了自己心里的疑惑。李世民为什么大胆的将北方的全部兵马大权交给自己,他要实行精兵简政的话,北方四道很多州县的兵马都会要裁撤,这样一来自己手里的军队数量也不会很多。而且,今天李世民向自己询问这支兵马统帅的人选问题,意思很明显,就是阻止自己插手这件事情,这样的话这支兵马的统帅肯定不是自己,只要朝廷有了这样的一支精兵,那自己还能够敢拥兵自重吗?

果然,李世民不愧是雄才大略的皇帝啊!他看似简单的任命,其实都留有后手。

李恪解除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对李世民道,“儿臣觉得李将军最为合适!”

大唐现在军方除了李靖、李孝恭、李道宗和李绩之外,还真没有再合适的人!侯君集也可以,不过李恪想到历史上侯君集的不安分,他生怕现在举荐侯君集,倒时候侯君集真要造反的话,李世民可能会将原因怪罪到自己身上。不过李孝恭和李道宗李恪也不敢提,李孝恭和李道宗两员大唐名将现在一个出任宗正寺卿,另一个出任礼部尚书,这就足以说明李世民心思,至于李绩现在已经跟自己成了敌人,李恪自然不会大公无私的建议他担任这个职务,倒时候恐怕遭殃的可能就是自己了。所以,李恪才会提议李靖,即便李靖现在年事已高,即便李靖现在已经决定致仕。

“恩”李世民见李恪举荐了李靖,他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而一旁的突利摸不清李世民和李恪之间到底在说什么,不敢开口说话。

“那你就下去吧!等到婚礼完成再回并州,这段时间你要安分一点!”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诺,儿臣告退!”李恪道,他现在心里震惊不已,他不知道李世民话中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警告自己,但是又在警告自己什么呢?

所以,退出御书房,李恪匆匆来到千秋殿,给杨妃请安之后并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回府,他觉得李世民最后说的这一句话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有原因,他想搞清楚李世民这是在警告自己什么。

还有,李恪觉得有一个历史问题他必须搞清楚,那可是关系他的将来,那就是玄武门政变的真正原因。

第四百一十二章 岑文本的策略

李恪回到府中,就将朱童召集到书房,他跟朱童询问关于在长安城这段时间鹰卫情报系统的活动迹象,朱童给李恪做了详细的汇报,除了监视辩机和长孙无忌之外,鹰卫情报系统没有做什么,甚至连李泰的魏王府都现在都已经不在是鹰卫情报系统的侦查范围了!

那究竟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呢?李恪心里疑惑道,为什么李世民会走最后说那么一句话呢?

不过,就在李恪陷入沉思的时候朱童汇报道,“殿下,七杀今晚可能就会到长安!”

“恩!”李恪被朱童的这句话点醒,他猜测李世民告诫自己安分一点,可能跟七杀在扬州是活动有关系。毕竟,根据七杀的汇报,他们已经发现了宝藏的位置,而既然七杀能够发现宝藏的位置,那李世民的暗卫“唐”怎么就不会发现七杀组织呢?

所以,李恪肯定李世民告诫自己的真正目的就是让他不要插手宝藏这件事情!

不过,李世民越是重视扬州的隋炀帝宝藏,李恪心里就越惊讶,到底宝藏里藏有什么呢?为什么会让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这么重视呢?但联想到大唐在最为困难的时刻李世民都没有动用扬州宝藏的钱财,这就说明里面藏的不光的金银这么简单,可能还有一个令很多忌惮的秘密。

“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李恪想通了问题的关键,看朱童还在书房,就对他吩咐道。

“诺”朱童离开了书房。

朱童离开,李恪百无聊赖之际便翻看李靖送给自己的他著写的《卫公兵法辑本》,李靖的这本兵书不但延续了孙子兵法十三篇框架,而且里面有很多他自己亲身经历的战争经验的总结和对战争的思考,确实是一部军事方面的大作,李恪在书房中一看就看了一个下午。

傍晚时分,杨恩来请李恪去用膳,李恪回到前厅用完晚膳,刚回到书房,就听见杨恩汇报说岑文本来了汉王府,现在正在前厅,李恪让杨恩将岑文本请到书房,岑文本来到书房,跟李恪施礼。

“老师不用多礼!请坐!”李恪现在已经是北境之王,身份显贵,地位尊崇,但对岑文本还是执弟子之礼。

岑文本见李恪精神不错,没有像当时听到自己没有圣旨不能回长安是的沮丧之情,他的心里安慰了不少,他突然松了一口气说道,“看到殿下现在的样子,文本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多谢老师关心,本王没事,只是不知道今后本王该如何行事?”李恪想岑文本问道。他清楚岑文本在这个时候找自己,他肯定已经想出了关于应对自己因为封赏而断送了入主东宫资格之后的对策。

果然,见李恪这么问,岑文本酝酿了一下情绪,对李恪郑重其事的施礼道,“殿下,你还相信微臣吗?”

“老师,你这是做什么?本王什么时候都相信你!”李恪看到岑文本的举动,立即上前扶起岑文本。

“那好,既然殿下相信微臣,请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会竭尽全力促使殿下入主东宫!”岑文本很严肃的说道。

李恪听到这里,心里一惊,他突然想到了岑文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的策略到底是什么了!在岑文本看来李恪现在已经失去了入住东宫的机会,那剩下的两个有利的竞争者只有李承乾和李泰,只要两李承乾和李泰两败俱伤,李恪岂不就能顺利的入主东宫了吗?

确实,岑文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条策略,可见他的智谋不简单。只是即便如此,岑文本还是忘了一个人,那就是晋王李治,等到李承乾和李泰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李治就会趁势崛起。

所以,李恪觉得岑文本的策略不错,但也不够完美!但是,现在自己有了先见之明,知道了李治这个异数存在,只要岑文本让李承乾和李泰两败俱伤,那李恪觉得自己就有能力搬到李治。

所以,他对岑文本的策略还是相当的支持!

“老师,恪心里清楚你是怎么想的,让他到李泰身边忍辱负重,本王于心不忍啊!”李恪真情流露,对于自己这样一生都致力于让自己入主东宫的老师,李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岑文本一惊,他没有想到李恪会这么快就想到自己的策略,不过他心里也高兴李恪的聪明才智,就见他认真的说道,“殿下,当年微臣受老师和娘娘的知遇之恩才有今天的成就,老师健在的时候就想让殿下入主东宫,可是事不如愿,让太子先一步入主了东宫。这让老师以为视为自己一生最大的遗憾,所以,老师在临终前就叮嘱微臣,让微臣继承他的愿望,务必让殿下入主东宫,微臣自当竭尽全力。再者,殿下和胸怀让微臣钦佩,值得微臣这么做。”

岑文本口中的老师自然是封德彝,封德彝已经在去年去世!李恪远在并州,自然没有赶上封德彝的丧礼,不清楚封德彝临终之前对岑文本说了什么。不过,现在听岑文本这么一说,他会是为封德彝的忠心感动不已。

李恪觉得即便这个老臣在朝堂上善于结党营私,善于惯用阴谋,善于揣摩圣意,但就他这份至死不渝的忠心,就不是一般臣子能够做到的!

“老师,请受恪一拜!”李恪动容了,即便他清楚岑文本一生都致力于将自己坐到东宫的位置上,可当李恪亲自经历,亲耳听到岑文本的一番话的时候,他感受到了岑文本的这一片赤诚之心,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殿下,微臣不敢当啊!微臣不敢当啊!”岑文本立刻扶起李恪,不过李恪的举动让他很感动,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哽咽道。

随即,李恪和岑文本又聊了一会,岑文本看了一下天色,这才告辞离开!

岑文本刚离开,就听杨恩汇报说褚遂良到了府中,李恪让杨恩将褚遂良请到书房,可褚遂良还没有到书房,又有人汇报谁苏定方到了府上。然后,陆续来了不少心里的心腹将领和大臣,等到大家齐聚到的书房的时候,李恪发现今晚他的心腹都来了,除了刚离开的岑文本。

不过,李恪看了书房中沉默不语的众人,他就明白了大家现在的心思。可以说,今天在太极殿上李世民自己的封赏看书荣耀,看似权利很大,但杜绝了通过东宫的路,这给了自己心腹门不小的打击,他们来府上可能就是商量今后的对策来的!

不过李恪看到自己入主东宫之路已经被切断,但自己的这些心腹依然不离不弃,可见他的忠心,他的心里也就安慰了不少。但在这个时候想商量出对策,李恪也觉得很难,至少现在不是时候。所以,李恪跟众人说了几句话将让他们离开了王府,众人见李恪的心情不错,没有像上午太极殿上表现的那么悲凉,便放心了不少,再见李恪不准备谈今后的对策,他们摸不清李恪的心思,只能遗憾的离开。

可是,当众人离开了书房的时候,李恪发现褚遂良依然坐着没有动!

“老师,你还没有什么事吗?”李恪对褚遂良问道。

“殿下,刚才景仁找过你吧!”褚遂良问道。

“恩,岑先生确实找过本王!”李恪如实说道。

“那好,既然他已经来找过殿下,那微臣心里也就清楚了,请殿下放心,微臣会让岑文本的心思白费的!”褚遂良说道。

“老师……”李恪说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开口,就听见褚遂良道,“殿下,你的书法已经大成,微臣也没有什么要教你的了,微臣现在就告辞了,以后微臣不在殿下身边出谋划策,今后还请殿下慎重行事!”

褚遂良郑重的将话说完,对李恪施了大礼,这才离开了书房!

“老师……”李恪看着消失的褚遂良孤寂的背影,又想到岑文本离开时同样孤寂的身影,他不由的喃喃道。可是,话到这里他就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屹立在书房的门前,望着远方的天空沉默不语。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你敢杀“唐”的头领

就在李恪痴痴张望的时候,杨根上前小声的对李恪说道,“殿下,七杀想见你!”

“恩”李恪回过神,回头对杨恩说道,“你让他来书房吧!”

“诺”杨恩应声离开。

李恪坐在椅子上静等七杀。

半响,就见样恩和七杀来到了书房,两人进书房,杨恩关上了书房的门,站到了李恪的身后,而七杀则是像李恪施礼。

“不用多礼,你说说在扬州发现宝藏的情况吧!”李恪淡淡的说道,他发现七杀现在还这是名副其实了,现在的七杀身上除了一身的杀气,根本就没有一丝的情感存在,他整个人冰冷的就像寒冰之中的利剑,让人不敢靠近。

李恪虽看不清七杀青铜面具下的脸上的表情,但他感觉到现在七杀身上发出是那股子淡淡的阴冷之气,他已经肯定,七杀现在彻底的成了自己的杀人工具。

“殿下,十日之前我们在扬州发现了宝藏的大概位置,但详细的位置还不能确定!”七杀简单的回答道。

“是否是你们遇到了什么困难吗?”李恪问道,既然发现了大概位置,那详细的地址就不难确定啊!

“跟我们一样寻找宝藏位置的还有令一方人马,不过他们实力没有我们强大,已经被我们全部歼灭,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我们在寻找具体位置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有一方实力很强的组织数次干预我们的行动,他们意图就是阻止我们寻找宝藏。所以,我们两方交上了手,我们的损失很大,不过他们也损失了三名头领。”七杀简单的叙说道。

“什么?”李恪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现在已经听出七杀说中是意思,感情李世民告诫自己的因为自己的人杀了他的暗卫头领啊!

李恪目光冷峻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七杀头领,紧紧盯住了他的双目,而七杀也没有逃避,跟李恪双目想对。李恪很震惊,他没有想到七杀的胆子会这么大,连李世民暗卫头领都敢杀。

李恪毕竟是经历了沙场洗礼,再加上他身居高位和皇族贵胄的身份,他现在身上散发出的霸者之气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承认的。所以,七杀跟李恪双目对视了半刻,便缓缓的低下了头。

李恪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开始想到李世民当时对他的告诫,现在看来李世民还真是宠爱自己,自己斩杀了他的暗卫的三名头领,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就不只是告诫这么简单了!

“殿下——”杨恩发现了李恪身上凛冽的杀气,小声对李恪说道,示意他不要动怒。

“你们七杀的损失大吗?”被杨恩的提醒,李恪缓和了一下情绪,收回了自己是杀气,向七杀问道。经过杨恩这么一提醒,他也觉得这事不能怪七杀,毕竟当时是生死存亡的时候,即便七杀知道他们是李世民的人,但为了保命下狠手也是情有可原。

“这次扬州之行我们损失了十八个人,不过卑职已经上报了陈统领!”七杀说道。

李恪任命陈其负责七杀阻止,七杀才会说他向陈其做了汇报。

李恪任命陈其负责七杀是有原因的,毕竟,七杀的头领是以前的钱宁,他的武力之高也只有陈其能够降住,所以,让陈其统领七杀,七杀的头领才会服气,要是换成别人,估计会出现令不奉行的情况。

再者,只要有陈其这个七杀的统领,以陈其的手段和实力,七杀之中的成员想背叛也要掂量一下自己是否逃得脱陈其的斩杀。

当然,李恪贵为亲王,只要他出马,效果会被陈其的震慑还要好。不过李恪自己心里很清楚,七杀是他的私人武装,他不想直接介入其中,而陈其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这次损失惨重,本王会任命陈其给你们组织进行人员补充,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训练新成员,扬州的事就先放一放吧!这段时间你将七杀组织中的人撤回长安!”李恪淡淡的说道,七杀成员是什么实力他很清楚,“唐”的暗卫能够一次性干掉十八名七杀成员,可见他们的实力有多强。

所以,李恪觉得既然李世民给了他警告,那他暂时就先乖乖的撤出扬州为好,免得李世民发飙下令灭了他的七杀,那他也不敢说什么,到时候会得不偿失。

“诺”七杀道。然后,见李恪没有什么名了,他便告辞离开了书房。

“杨老,你觉得‘唐’为什么会阻止我们寻找宝藏呢?”

李恪想了半天就想不出个究竟,他才会向杨恩问道,现在他肯定被七杀灭口的那一方人有可能是长孙无忌的手下,照这个分析,长孙无忌估计也不清楚宝藏的位置,他也想极力寻找宝藏。可是这样一来就让李恪疑惑了,那就是李世民清楚长孙无忌在寻找宝藏,为什么还会听之任之呢?这一系列的谜团有点复杂,搞得李恪现在脑子很乱,他开始显得有点迷茫。

杨恩看了一眼李恪,见李恪脸色露出迷茫之色,便开导道,“殿下,宝藏之事娘娘是怎么跟你说的?”

“母妃说只要本王什么时候有资格了,她就会什么时候告诉本王!”李恪回想起了杨妃当初跟他说的话。

“那现在娘娘告诉了殿下吗?”杨恩问道。

不过,李恪听杨恩这么一问,心里清楚了杨恩到底想说什么。自己现在被封为北王,统帅北府四道数十州大军,可谓名副其实的一方诸侯,可聪慧之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只是假象而已,自己现在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北王之王。

所以,杨恩的想告诉李恪,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知道宝藏的秘密。

“多谢杨老的教诲!本王谨记在心!”李恪对杨恩说道,对杨妃身边的老人,那很尊重,即便杨恩是王府的总管,但他会是没有当杨恩的下人。

“殿下也该休息了!”杨恩欣慰的点头道。

“恩!”李恪应声道,杨恩见李恪在思考问题,他便不想打扰离开了书房。

书房中很寂静,昏黄的烛光下,李恪眉头紧皱,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其实,说是李世民对他的宠爱,但何尝又不是一种放逐呢?北王,北镜之王,看似位居人臣,可是则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存在,特别是在长安城。

没有了入住东宫的资格,没有了继承大统资格的皇子,即便能够独霸一方,但在长安城里那也是落入了下乘,根本不是能跟李泰和李承乾还有李治等皇子比拟的。

“父皇,你到底在想什么啊……”李恪叹息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偏离了历史,即便有很多地方符合历史记载,但局部地方已经被自己篡改,而且,历史记载关于长孙无忌的资料比较少,面对长孙无忌,李恪觉得自己还是很吃亏,还有就是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的这种暧昧态度也让他摸不清头绪。

所以,突然之间,李恪发现一切都乱了!现在,大唐的整个局势都乱了,他已经掌控不了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董伯任的出现

长安城,朝廷的局势已经复杂到让李恪有点头疼的地步!

其中,长孙无忌的太子党和李泰的魏王党还没有出手,这才是李恪最为担心的问题。

因为,李恪认为这次的封赏自己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太子党和魏王党不会无动于衷,即便是自己失去了入主东宫的机会,但以长孙无忌和李泰的性格,自己是势力即将要退出出长安,退出大堂的政治中心,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但是,因为有李世民下令想封赏跟随他东征西讨的老将们,他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长孙无忌和王珪等人,而核定老将们的功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这可是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所以,太子党和魏王党倒是还没有采取行动。

在府中休息了两天,李恪已经清楚了他大婚的日子就是贞观四年的农历初六,现在宗正寺和礼部正在大力操办。而长安现在的局势他自己也搞不清头绪,他知道自己今后的发展方向已经不再长安了,也就放弃了趟这趟浑水的想法,天天除了在府中看书就是出城打猎。

突利自从被册封为北平郡王之后李世民就奖励了他一座王府,离李恪的北王府不是很远,但这几天阿史那云也出奇的没有再找李恪。李恪想想也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这可能是突利遵照汉族婚姻习俗,不想让阿史那云在成婚之前再见李恪。

但是,李恪觉得这样也好,没有了阿史那云跟随在自己身边,他倒是觉得自己能够随心所欲了!

这一天李恪出城打猎收获颇丰,不过他要准备回城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王方翼一家就在城外生活,便取消了回城的打散想去看看这名未来的名将。

王中长之前就受李恪的命令调查过王方翼的住地,所以,李恪说要去看看王方翼,王中长便让鹰卫带路,李恪一行五十多人不多时便来到了王方翼加家。

李恪清楚自从那天见面,事后王方翼肯定会猜测自己的身份。所以,这次他去王方翼家也没有刻意的掩饰自己的身份,同时李恪也不觉得他打猎累了去农家休息这也会引起长孙无忌的关注,他去的时候很光明正大,等到一行五十多人到王方翼家不足两百步的时候,李恪才下令王鹰卫等候,他在王中长和两名鹰卫是随行下来到了王家。

居住在长安城外的王家只有四间草屋,李恪让王中长上前敲门的时候,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年纪大概只有五岁。她看到李恪一行,顿时愣住了不知所措。

“小姑娘,你不用怕,我们只是路过你家,想进去喝完水!”李恪蹲下身子对小女孩说道,在确定了这是王方翼家之后,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女孩就是王方翼的堂妹,可能就是李治被废除的王皇后。

可是小女孩听完李恪的话后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使劲的盯着李恪和王中长不语,这让李恪显得很尴尬。

因为,四人当中除李恪外,王中长等三人都是甲胄在身,这是没有见过兵甲只是的王家小丫头所不能接受的。不过好在这个时候王方翼从屋中走了出来,这才化解了当年的一场尴尬。

王方翼出了屋子,看到李恪一行,他先是一愣,随即立即上前施礼道,“仲翔参见汉王殿下!小妹无知还请殿下不要赎罪!”

王方翼自称自己的字而不是草名,这是大唐的一种称呼,在唐宋之前,保百姓对上上官的不会自称草名,草名的称呼是自明清开始。因为,明清的等级制度很森严,官民的区别很大。

“你不用多礼,本王今天打猎累了,想进去喝口水,你多心了!”李恪淡淡的说道。

王方翼见李恪说话客气,丝毫没有皇子子弟的傲慢之态,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他开口说道,“殿下请!”

李恪走进了王家草堂,就看见王方翼的母亲王氏快步出来给李恪见礼,她已经从刚才王方翼和李恪的对话中听出了李恪的身份。

而王家以前也是士族之家,所以,王氏对李恪的施礼很得体,说话也很得体。

李恪这次来看看王方翼没什么目的,只能算是路过。所以,他对王家母子比较客气,只是询问了一下他们的生活情况和王方翼的学业问题。

王氏都一一回答了李恪,而王方翼则是乖巧在站在王氏的身边。

“王方翼,本王很好看你的将来,你们王家肯定会在你的手上复兴!”李恪对王方翼鼓励道,他的话说的很巧妙,说王方翼能复兴王家,这使王氏和王方翼都看不出他是刻意前来看王方翼。

李恪和王氏聊了片刻,他决定离开,对于王方翼他没想过出手干预他。

所以,他对王中长吩咐了一声,王中长转身离开。

片刻,王中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本书,这是李恪行军打仗的时候习惯翻阅的《孙子兵法》,里面还有他的心得体会和注解。他将书交给王方翼,说是算他在王家喝茶的茶钱。

王氏本想拒绝李恪的馈赠,可是看到他递给王方翼的是一本兵书,而王方翼看到李恪递给他这本书的时候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王氏也就没有拒绝李恪的好意。

出了王家,李恪便和王中长一行回了长安。

但是,王家母子确实很吃惊。

李恪时常出城打猎,这次他前来讨水喝,这点王家母子不怀疑。可当王方翼翻开李恪送给他的《孙子兵法》时,看到上面的注解和心得体会的时候,他就知道李恪送他这本书不是为了一杯茶水钱。再想到李恪跟他说的王家会在他的手上复兴,王方翼倒是理解了李恪话里的意思。

他看着李恪离开是背影,屹立良久,沉默不语!

王氏对自己的儿子的性格很清楚,她从自己儿子的神情已经看出了他今后的方向,只能叹息一声摇头不语。

李恪回到北王府,就见杨恩急急忙忙的上前告诉他,说李恪的绘画老师董伯任已经来了长安城,现在就在前厅等他。

李恪一听就急忙向前厅而来。

董伯任是杨妃给李恪找的绘画老师,自李恪离开了长安去并州,董伯任就回了老家,这次李恪大婚,董伯任作为李恪的老师自然要前来祝贺他。

李恪走进前厅的时候,就看见白发苍苍、有点疲惫的董伯任坐在椅子上喝茶,李恪清楚董伯任的性格,他这次一回到长安就来自己的府上拜见自己。

董伯任看到李恪,急忙起身向李恪施礼,李恪快步上前阻止了董伯任,将他扶到椅子上,这才开口说道,“老师,你一路辛苦了。”

“殿下,老夫能有什么辛苦的,能够参加殿下的大婚是老夫的福分啊!”董伯任说的时候脸色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李恪又问了一些董伯任的生活起居,董伯任都一一答复了李恪,李恪见董伯任显得很疲惫,就建议他住在北王府上,晚上在请教董伯任,董伯任自然应容。

看到董伯任步履蹒跚的离开前厅,李恪对董伯任前来参加自己的大婚一点都不怀疑,可现在距离大婚还将军有二十天的时间,这就让他觉得董伯任在这个时候来长安肯定不光是前来参加自己的大婚这么简单。

这样一想,李恪倒是很奇怪晚上跟董伯任的详谈。他觉得以董伯任经验和经历,这几天他和许敬宗等不明白和解释不清的问题没准董伯任会给他答案。

第四百一十五章 拨乱反正

晚上,董伯任就出现在了李恪的书房。

两人想对而坐,李恪便对董伯任说道,“老师,最近长安的局势你怎么看?”

“看似混乱,实则明朗啊!”董伯任慢条斯理的说道。

“老师这话是什么何解啊?”李恪耐心的问道。

“殿下,你是身在居中,才会觉得朝局比较混乱,要将自己看成局外人,你在分析就不会这么想了!”董伯任点出了李恪看待问题的局限。

“请老师指教!”李恪诚恳的说道。

“你觉得皇上让你永久的离开长安,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董伯任问道。

“本王没想过!”李恪干脆的回答道。

“现在,你和魏王李泰还有太子李承乾,你们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这个局面要是僵持下去,会对大唐的发展不利,皇上自然看到了这一点。”董伯任侃侃而谈道“所以,皇上让你出任北王,让你永久离开长安城没有他的旨意不能回长安,他只想是想破局而已。”

“破局!”董伯任肯定的说道。

李恪见董伯任说完这句话就不在继续向他解释,他便陷入了沉思。

他和李泰和李承乾在朝堂上确实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李承乾自然有长孙无忌一系的人支持,而李泰自从拜了王珪为师之后就等收拢了前天子李建成的智囊人物,像王珪的两名只要韦挺和杜淹,他的势力也不能小觑,再想到自己身边的一系人马和军方中是实力,特别是跟李靖、李道宗还有李孝恭等的关系以及跟柴绍等外臣之间的关系,这也绝对是一股不能忽视的力量,这样一看,大唐确实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但是,现在大唐在打败了突厥之后,最需要的发展经济,改善百姓的生活,这就需要朝廷上下团结一心,绝对不能出现各自为政,以权谋私的局面。而这些局里面的人物都是大唐朝廷里的重臣,李世民想用强硬手段显然不行,再说这些人都忠于大唐。

所以,李世民觉得想要破除这个局,就必须要从根源去寻找答案。

李承乾是太子,李世民自然不敢轻易动他,李泰又没有动他的理由,那就只有李恪了!

只有将李恪踢出太子争夺的这个漩涡之外,那三足鼎立的局面就会打破,李恪的势力会受到严重的打击,李泰和李承乾会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拉拢李恪一党的成员,这样局面就会得到改善。

而李世民也很清楚,只要没有了李恪的制肘,三党变成两党,那这个局就不会太牢靠,他有能力掌控。

李恪想到这里,神情微变,他没有想到董伯任能看的这么远,看的这么透。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李恪觉得他还真不会想到这么深层次的内涵上面。

难怪董伯任说自己身在局中,还真就这么一回事!

董伯任在李恪沉思的时候就一直观察着李恪,他见李恪脸色变的煞白,又恢复正常,就知道他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

“殿下,现在你清楚皇上的用意了吧?”董伯任问道。

“经老师这么一点拨,本王倒是清楚了不少心中积压依旧的疑惑!”李恪欣喜的说道,“那老师认为本王今后该怎么办呢?”

“你?”董伯任停顿了一下,他很清楚李恪话中的意思,而像他这样的大隋遗臣们也更希望身含大唐血脉的李恪能够登上皇位,而不是长孙无忌的外甥李承乾。所以,董伯任皱了邹眉头,这才对李恪说道,“殿下想要破眼前的这个局不难,只是需要时间等待!”

“老师请说,本王有这个耐心!”李恪回答道。

董伯任的意思很简单,他就怕李恪是血气方刚之人,生怕意气用事,或者说不懂得隐忍。可李恪正是猜出了董伯任心里的这层顾虑,他才会这么肯定的答复董伯任。

李恪自己也很清楚,自古只要是皇子娶了外族的女子,他就必须要支藩,要远离帝国的政治和权利中心,而皇帝会为了各方面因素的考虑,绝对不会将皇位传给这样一个儿子,至于所谓的各方面因素有很多,比如娶了外族女子之后跟外族之间的关系,中国可是有一句话说的好,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见对外族人的防范有多深,娶了外族的女子而且还有了子嗣,再血脉的纯正问题和种族等问题上都难以让天下百姓接受,还有就是娶了外族女子,那跟外族之间的关系就说不清道面,历史上汉人和其他外族是人之间是仇杀始终不断,甚至都结下了死仇,就像突厥也是一样,所以,百姓们会很在意这个问题,士族大家和文士们也注意这方面的问题。因此,李恪要是娶了阿史那云,不是说李世民断绝了他入住东宫的机会,而是天下百姓,士族大家和汉人本身的排外思想断绝了李恪的太子之路。

所以,李恪见董伯任说自己能破这个局,他心里欣喜的同时急切目光炙热的盯着董伯任。

“殿下这才离开长安,你是势力会损失很大,而魏王李泰和太子李承乾会形成二虎相争的局面,而殿下等的就是他们两虎相争,两败俱伤的时候,你在黄雀之后,得渔翁之利。”董伯任说道。

李恪听董伯任这么说,不由的有点失望!

董伯任好像能看懂李恪是心思一般,对李恪微笑着说道,“殿下,很多问题不能明言,只能意会,你该多看看史书,特别的帝王的生怕传记。”

“老师——”李恪眼中精光一闪,他好像明白了董伯任的意思。

“殿下,老臣身体不支,就先行离开了!”董伯任微微一笑,颤颤巍巍的离开了书房。

留下李恪陷入了震惊之中的李恪一个人在书房!

不过李恪瞬间回过神来,他此时才觉得董伯任说的还真对,有些话确实只能意会不能明言!

董伯任离开书房后,李恪又在书房开始思考,他想通过董伯任点名的让他用局外人的身份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

李恪将自己放在了局外人的位置,当他在这个位置看待长安城最近所发生的问题的时候,他就一下子明白了谣言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大唐跟突厥是世仇,还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唐人扎在心底里的传统思想,是绝对不能够被清除的。历史上因为五胡乱华,胡人差点杀光中原汉人,大唐距离五胡乱华也就几百年而已。从根本上来说胡人和唐人之间仇恨是绝对不能轻易化解的干干净净,而在牵扯到帝王更替上面,李恪要是娶了阿史那云就绝对失去了民心,即便是他能真善战。所以,长安城坊间谣传自己要娶阿史那云,这绝对是在向大唐的百姓造舆论,就是想毁伤李恪的声誉,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一点阴影,只要这个阴影存在,只要到时候稍微被人引导一下,那爆发出的效果就不一样。

果然,李恪分析到这里的时候,就想到这样言论的长孙无忌的传播。

那么经过这么一分析,李恪就清楚了第二条言论说他想借此入住东宫的传播者肯定的魏王李泰,他想借此机会给李承乾压力,想让李承乾对自己产生恐惧,从而阻止自己势力的再次壮大,说白了就是不想在这封赏中让自己占到太多的好处。

“厉害!你们真厉害!”李恪喃喃自语道。

确实,他现在还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借力打力的计谋,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自己制造麻烦的阴谋。

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因为了有了谣言的先入为主,即便他娶了阿史那云,再有诸多的解释和弥补,长安百姓甚至大唐百姓都会在心里排斥他入住东宫。

李恪可不敢疏忽百姓的力量,在经过十几年,多少大唐的人才会出自这些百姓之中呢?要是让他们从小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这层影响,那自己今后入主东宫或者登上皇位会受到多大的阻力,那只要他自己清楚。

只是,到现在他也觉得没办法,谣言止于智者,对于这类阴谋,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唯一欣慰的是,他清楚了谣言的目的,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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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确实状态不佳,这一章写的很痛苦、个人觉得很凌乱!大家勉强看看吧!我会尽快调整好心态和状态!

第四百一十六章 辩机死了

李恪想清楚了自己心里的存在的疑惑,知道眼前针对自己的阴谋不会影响自己现在的发展,他就不在为这些事情纠结,每天倒是过的很悠闲,而并州各将领想参见李恪的婚礼,便分兵部请求暂缓任职的时间,正好现在大唐没什么战事,校检兵部尚书侯君集也就卖了一个人情给李恪,答应了并州将领的要求。

这样,李恪一天没事的时候就跟并州将领们出去打猎,或者在府中蹴鞠长踢球,日子过的很滋润。

李恪的日子过的很舒服,但大唐朝廷的中枢大臣们的日子不清闲,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的那个将领没有大功,但要在这些功劳之中核定大小进行封赏,这本就是一个比较头疼的问题,再加上长孙无忌的太子党里面又不少是这些将领和功臣中的人,这就长孙无忌出了一个难题。

不过核定功劳的不止长孙无忌一个人,还有魏征和王珪等中枢大臣。

而李世民也下令在李恪婚礼之前核定完,他要对这些有功的老臣进行封赏。

所以,经过长孙无忌和王珪、魏征等人的不懈努力,农历十二月二十三,长孙无忌将一份奏章呈给李世民,内容就是老臣们功劳大小的核定。

李世民看完奏章,基本上没什么意见,就是长孙无忌将自己的排名放在了第五位,这让李世民心里不满,他觉得以长孙无忌的能力,他放在第一都不为过,但长孙无忌很明显的将李靖放在了第一位,李世民也不好意思将这位大唐的军神的排名再下一个名次,再加上李靖这次打败突厥,又立下了大功,李世民也就对李靖排第一位没有了意见,只是将长孙无忌的排名放在了第二的位置。

李世民将批示的奏章下发到了中书省,中书令萧禹看了之后没有意见,就将奏章交给了门下省复查,王珪是这次核定功绩的成员,他自然没有意见,只是对李世民将长孙无忌的排名提到第二有点吃惊,不过他也通过了这份奏章的批示,将奏章交给了尚书省。

尚书省的房玄龄和杜如晦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了,尚书省主要职责就是执行。

所以,核定功绩的消息和排名瞬间在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

而功绩核定,那剩下的自然就是讨论封赏了。

有了功绩的排名,想要制定封赏就简单了不少。

不过李世民对此事还是很慎重,他将所有的中枢大臣召集到两仪殿讨论,经过了三天的反复商议,这才有了最终的封赏结果。

封赏的结果有了,李世民就开始下令召集在外的老臣们,他第一是想让所有的老臣参加李恪和阿史那云的婚礼,第二就是想给这些老臣们进行封赏。

年关将近,李恪的北王府开始置办年货。

单就李恪而言,李世民和杨妃等赏赐的东西就足够了。

但现在李恪的北王府,基本并州一系的将领都住在了府上,李恪很喜欢这种大家在一起的感觉。所以,过年的时候年货就要多置办一些。

至于,年后他跟阿史那云的婚礼,这是礼部和宗正寺负责的事情,他不想插手也不愿意插手。

这几天李恪也不出城打猎了,他就跟并州将领们在府上每天踢球。

农历十二月二十七,李恪在跟苏定方、李孟尝、孙贰朗和陈其、任虎、王中长等人在球场踢球。

李恪和黑衣卫鹰卫一队,队员分别的陈其、王中长和任虎等亲兵,而苏定方和李孟尝还有孙贰朗等并州将领和们一队。

李恪一队身穿黑色比赛服,苏定方一队身穿黄色比赛服。

李恪充当中场,陈其任前锋。

李恪在接到任虎的传球,轻松了过掉了孙贰朗的防守,将球传给了禁区的陈其,陈其一拿球就有两名黄衣服后卫上前防守,而陈其巧妙是过掉了一个后卫,见另一个后卫已经封死了他们的射门角度,他便将球回敲给身后的李恪,李恪突然一个前插,抬脚就是一脚远射,皮球划过一个优美的弧线,钻进了苏定方一队守门员把守的球门。

李恪规定球场上没有身份和登基之分。

所以,他在进球的时候很高兴,绕着球场的边缘缓缓的跑到,而球场边的黑衣鹰卫和鬼面骑士兵们则是高声欢呼。

新蹴鞠在李恪的可以发展下在大唐已经出具规模,已经代替了老蹴鞠。

现在,坊间小孩唯一的娱乐就是踢球。

所以,现在的大唐蹴鞠很兴盛。

看蹴鞠的人也很多。

而且,因为有了李恪的领导,并州军从将军到士兵,基本每个人都会踢球。

所以,鹰卫和鬼面骑的欢呼声倒是发自内心的呼喊,而不是碍于李恪身份的一种表演。

李恪在球场上享受了一番鹰卫和鬼面骑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和呼喊声,这才回到比赛场地,而裁判员杨恩示意苏定方的黄队开始发球。

比赛又开始了!

这次,黄队对李恪和陈其两人的盯防明显加强。

特别是对李恪的盯防,现在已经改成了由苏定方防守,对于苏定方的身体素质和防守能力,李恪是深有体会,所以,他也不敢大意。

而双方就这样你来我往的踢了半柱香时间,黄队的前锋李孟尝突然接到苏定方的长传,轻松了过掉了李恪黑衣对的后卫,将皮球踢进了黑一队的球门。

这样等到上半场结束的时候,两队各尽一球,比分为一比一,暂时踢成了平手。

中场休息的时候,李恪跟苏定方等人聊的很开心,大家这段时间在长安跟在李恪身边的日子过的很滋润,大家说说笑笑道气氛很融洽。

下半场开始,黑一队明显不甘心一比一的平局结果。

由李恪组织,陈其为首,发起了一波进攻潮,但是苏定方的黑一队防守很严密,黑衣卫始终冲不破黄队的防线。

再者,黑衣队能跟陈其搭档的前锋没有,单前锋的攻击能力确实不怎么样。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恪发现了场面出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他停止了跑动,仔细一看,原来正是自己的兄弟柴哲威和李宗两个人,而且,自己的弟弟李愔也在一旁。

柴哲威和李宗看了一眼李恪,高呼道,“三哥,要不换上我们兄弟,我们齐心合力踢一场?”

“那你们上来吧!”李恪答应道。

柴哲威和李宗换上了比赛服上场,他们两人走到李恪身边,给李恪施礼,在球场上李恪也没有多问两位是什么时候来长安的。

比赛重新开始,柴哲威充当边前卫,李宗和陈其搭档充当右前锋,陈其移到左路担任左前锋,这样黑衣对在锋线上的攻击强了不止一倍,一方攻势下来,愣是上黑衣队三次洞穿了黄队的球门,让苏定方和李孟尝等人郁闷不已。

全场结束,比分定格在了四比一,黑衣队大胜黄队。

李恪和他的兄弟们踢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比赛。

可是,李恪刚和大家坐在场边,饮茶休息,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柴哲威和李宗是否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也没有询问自己的弟弟李愔是否进宫去探望了杨妃,就见朱童急匆匆的来到了比赛场。

看到朱童,李恪就清楚鹰卫肯定发现了什么新的情报!而他身边的柴哲威也知道朱童有情报要告诉李恪,便要离开了李恪。

李恪倒是不避嫌,没有让众人离开。

这样,李恪身边除了王中长一个人,他的心腹门都在场,而他是方圆十步之位已经被鹰卫层层守住。

“朱童,你慌慌张张是怎么回事?”李恪询问道道。

“殿下,大事不好了,辩机被杀了!”朱童第一句话就把李恪给镇住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过年才是王道

辩机死了!

这本是一件不大的事情!可是清楚历史走向的李恪知道高阳公主和辩机之间的故事!所以,他一直在怀疑,高阳公主能够遇到辩机,跟辩机发生一系列的情史,估计可能就是别人设下的一个圈套,而他将这个人确定在了长孙无忌身上,他敢肯只要高阳公主失去了李世民的宠爱,损失的肯定是自己,所以,他才会这么办。

可是,怀疑归怀疑,他一直就没有证据,才会任由辩机活着,只能监视编辑,而没有因为不想让高阳公主跟辩机发生这样的惨剧而除了辩机。他就是想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辩机死了,李恪不觉得这只是一个偶然,他认为这很可能就是人为的谋杀,目的只是想掩饰什么。

想到这里,李恪看了一眼身边疑惑不已的诸将,他淡淡一笑对朱童说道,“辩机死了?那就死了吧!长安县衙自会公断,你派人去盯一下就行!”

“诺”朱童领命离开。

众人见李恪这么一说,也就不在询问原因,他们很清楚李恪心思,便想李恪告辞离开。

李恪看到众人离开,就对留在身边的李愔问道,“你是刚回长安还没有去宫中看望母妃吧?”

“是”李愔答道,经过了这段时间在并州的经历,又跟随柴哲威和李宗去了一趟高丽,他对李恪的态度有了改变,至于到底是什么改变,李愔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只要是李恪说的,他都会无条件的去执行。

“那你现在就进宫去见见父皇跟母妃,有些规矩是不能乱的!”李恪说道,又对身边的王中长道,“你去安排一下,让鹰卫随行保护他。”

李恪生怕自己的这个弟弟受到什么伤害,才会这么谨慎的部署!

“诺”王中长道。

李愔和王中长离开,李恪和柴哲威和李宗三人来到了书房,侍女在奉上茶水,出看书房,李恪这才问道,“你们这趟高丽之行收获如何啊?”

“三哥,那个——福寿膏太值钱了,高丽人现在简直就是抢疯了!”李宗兴奋的说道,“这次我们赚了不少钱!”

李恪上次回长安的时候就收集了不少罂粟的种子,回到太原他就让专人负责种植,秋天的时候罂粟收成不错,他命令留下了一部分种子,将其他的罂粟交给圣德言提纯,圣德言不负李恪的期望,终于在罂粟中提出了鸦片,李恪欣喜不已,他随即将它定名为福寿膏。

而自从柴哲威和李宗去了并州,他就让两人组建了一支兵马,目的自然是为了专门倾售鸦片。

所以,当所有的罂粟都被提纯出鸦片之后,李恪在离开并州之际秘密命令柴哲威和李宗将第一批福寿膏开始向高丽倾销。

李恪决定销往高丽是有原因的。因为,高丽遣唐使在上次的皇后中毒案中被斩,副手李思齐立功。所以,副使李思齐回到高丽之后受到了高丽王的赏识,李恪才会让柴哲威和李宗搭上李思齐的这条线。

果然,效果还是很错!李恪看了一眼柴哲威和李宗的表情,心里思付道。

所以,这才有了这一趟的长安之行,两人是刚从高丽回来,回到并州之后发现李恪回了长安,又听说李恪要跟阿史那云结婚,这才连带着李愔一同赶到了长安城。

回到长安,三人就直接来到了王府。

“三哥,福寿膏的利润很大,我们可以大面积种植,将贸易扩展到高丽之外的扶桑和西域等国!”柴哲威也建议道。

李恪没有向二人询问具体的细节,他们也觉得没必要向李恪汇报,就捡一些主要的跟李恪汇报。

“关于福寿膏,本王想让你们两人负责,还有我会全力支持你们,只有你们负责这件事情我才会放心!”李恪说道。

李恪的话看似平淡无奇,但柴哲威和李宗却从中听出了浓浓的兄弟情义和信任!

“三哥放心,我们绝对会做好这件事情!”李宗保证道。

“恩,但你们也别忘了,你们手里的兵马也要时常训练,这支兵马可是你们打开福寿膏销路的重要力量啊!”李恪建议道。

“三哥放心,我们明白!”柴哲威说道,李恪让他们两人组建这支兵马,他们两人大概也猜到了李恪的意思。

因为,想要用于战争,柴哲威和李宗觉得就凭他俩的能力,训练出来的兵马李恪也不会瞧得上眼。

所以,两人苦思冥想,还是从李恪的话语中扑捉到一丝信息。

“那你们就先回府吧,你们回长安还没有去自己府上呢,这样不好!有什么事情我们今后再谈!”李恪说道,他很清楚柴哲威和李宗还有李愔肯定是一回长安就直接来到了自己的北王府。

柴哲威和李宗告辞离开。

李恪这才召来朱童问道,“辩机死的很蹊跷,你说说你们是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还有你们一直在监视他,难道之前就没有得到什么预兆吗?”

“殿下,辩机死的很突然,我们的人一直监视他,可是他还是死了!卑职也思量不出,辩机到底是怎么死,不过现在长安县衙可能已经派人去了会昌寺。”

朱童也很郁闷,李恪对辩机很关注,他也派出了鹰卫情报系统的好手去负责监视和侦查,可是他还是没有想到辩机会死了,死的这么干脆,死的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让鹰卫发现。

“你现在就去告诉长安县令邓同达,让他将这件案子交给左翼去查,你让鹰卫负责协助左翼!”李恪淡淡的说道。

长安县令邓同达的他的人,左翼的办案能力李恪也很信任,只要案子交给左翼,就等于变相的让鹰卫介入了其中,李恪觉得没准还真能查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呢。

“诺”朱童领命离开。

对于长安士族和百姓来说,辩机的死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对于大唐的朝堂来说,辩机的死更加微不足道。

所以,辩机的死除了给长安县衙造成了一定的麻烦之外,那就是很多衙役不能及时的回家置办年货之外,倒是没有影响到大唐百姓和过节情绪。

对广大的大唐百姓来说,过年才是王道!

第四百一十八章 皇帝和老臣们

农历十二月二十九也就是除夕,下午李恪就将东西收拾妥当,他进宫先给李世民请安,再到杨妃处,跟杨妃聊了一会

到旁晚时分时,李世民组织的除夕年会就开始了

大唐朝廷在京的所有官员都在了太极殿跟李世民一同过除夕,不过这只是一种形式而已,毕竟李世民自家也要过节,他这么做只是出于表示帝王跟大臣之间亲密关系

李恪在宴会上看到了以往见不到的人物,像自己的姑父柴绍、想程咬金等隋唐名将,但让他吃惊的是,他还见到了跟他敌对是李绩,李绩显然已经彻底的倒向了长孙无忌,宴会自始至终他都在长孙无忌一方,看见李恪只是点头行礼,也没有亲自过来问候,可见他跟李恪之间的关系已经势如水火

但李恪也不在意李绩,他还真对李绩的风骨你怎么赞赏

历史记载,李绩本身也是李世民的托孤重臣,目的就是想让他为李治牵制长孙无忌,可李绩摄于长孙无忌的势力,公然跟长孙无忌妥协,致使李治完全失去了依靠的心腹大臣,才让长孙无忌牢牢的控制了朝政,而在后来李治想在长孙无忌手里争取权利的过程中,李绩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李治要官,要权利,到这些到手之后他也没有起到牵制长孙无忌的作用

所以,李恪才会一开始在并州的时候就没有给李绩给面子,他认为对这样的人不必要给什么面子

宴会很热闹,很多将领在是在外戍守,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就是回家大家也不一定相聚

所以,很多跟随李世民东征西讨的将领,此时会聚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声说话,他们恍然间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战国烽火的年代

李世民高坐在太极殿的主位上,满面含笑着看着跟随自己的老臣们,他的心里很欣慰,特别的这次给这些老臣们定下了封赏爵位之后,他的心里就加的畅快了不少他心里很清楚,当年大唐之所以建国,这些老臣们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大唐建国的时候,他只是个秦王,没资格对他们进行封赏,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很内疚,直到他登基做了皇帝,他本以为可以好好的封赏他们,可以让他们光宗耀祖了,可是颉利来犯,大唐陷入了为难,他又一次没有完成自己心里的愿望现在,突厥打败,大唐终于稳定了,老将们的封赏爵位已经定下来了,李世民心里就觉得很踏实

宴会是很热闹,但热闹至于也不免有些倪端出现

那就是这些将领们也分成了不同的阵营,特别是以太子李承乾和长孙无忌为主的太子党阵营最大,而剩下的就是李靖为首的一帮沙场老将

不过李泰身边也聚集了不少人,虽然这些人官职不高,军职不高,但他们人数很多,倒是隐隐有跟长孙无忌相抗衡的趋势

至于李恪身边,除了几个并州大都督府的将领之外,倒是显得很冷清,即便是岑文本和褚遂良这样的老师级别的人也没有在场,这让众人觉得李恪已经是日暮西山了,他的辉煌已经远去

李世民倒是对这样的朋党没有制止,再说他没有时间制止

当初,李恪和李泰还有李承乾三足鼎立的时候,朋党之间的阵营还不是很明显,但李恪一出局,只剩下李承乾和李泰的之后,整个大唐的zhengzhi斗争的局势就开始明朗了,大臣们都已经做出了自己最明智的选择,他们也不在想掩饰自己的立场

淡然,这其中除了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等少数的中枢大臣和李靖、柴绍等少数的军中将领,即便的程咬金,心里也隐隐有了想李泰或者李承乾靠拢的想法

只是,让李恪遗憾的也有,那就是自己的两个兄弟秦怀玉和程怀亮都没有参见宴会李恪不清楚两人是否已经回到了京城,因为,自从跟两人之间决裂后已经不没怎么注意两个人了,所以,这次也不清楚两人到底的不想跟自己见面才没有出现在宴会呢,还是为了见面尴尬而根本就没有来长安过年呢

李恪苦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杯桌前的御酒,将思绪拉回到了眼前

今晚的宴会是李世民和跟随他东征西讨的老将们的聚会,是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拉拢军中和地方将领的聚会,是李泰拉帮结拜的宴会,而李恪成了被宴会所遗忘的人

并州大都督府的将领们也一样,他们现在也被冷落了

不说李承乾和李泰两人不想拉拢他们,而是他们不敢,也没有能力拉拢再怎么说李恪戍边为王,整个北方四道都在他的管辖之下,特别的并州大都督府所管辖的河东道和河北道是李恪经营了四年的地方,现在根基已经很牢固,军中将领但凡不忠李恪的早就已经被李恪请回家种地了,李泰和李承乾再怎么笨也不会笨到挖这并州都督府治下的将领

宴是好宴,酒是好酒

可是,喝酒的人的心情却不怎么样

所以,等到李世民宣布宴会结束的时候,李恪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宴会结束,大臣们要回家跟家人团聚过除夕,而李恪等一众皇子们要到甘泉宫陪李世民过除夕

宴会一结束,李恪就第一个离开了太极殿

夜晚的风很凉,驱走了李恪身上的酒气,他漫步在前往甘泉宫的御道上,心里感慨万千

突然之间,他觉得这座宫殿变得有些陌生,他觉得好多以前很熟悉的东西,现在都让他有些看不清它们是真还是假

物是人非

确实的物是人非

离开了就什么都变了

这里心里很清楚,这不是幻觉,这也不是真实的存在

其实,在骨子里他还是不想离开长安,即便他清楚潜龙入海总比蛟龙困河要强很多

但是,这些有很多他熟悉的东西,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物

他有些舍不得而已

第四百一十九章 腹黑的典型

太极殿的宴会一结束,李世民就回到了甘泉宫。

现在,整个甘泉宫中现在只剩下了李世民一家子了,但人是少了,关系也近了,可这气氛倒是比之太极殿里要冷清很多。

此时,李世民虽然回到了甘泉宫,蛋还没有到场,只有李泰和李承乾还有一众皇子、公主和嫔妃们在场。因为有了李泰和李承乾两个对立的存在,两人即便是面和但心不合,坐在甘泉宫的席位上时,依然有点剑拔弩张的样子。

李恪是第一个出了太极殿向甘泉宫而来的人,只是半路上触景生情走了慢了很多,等他来到甘泉宫的时候发现除了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三人之外,其他人都已就坐。

“恪不胜酒力,倒是来晚了,还请兄长和诸位娘娘赎罪!”李恪见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便上前请罪似的说道。

其实,以他今日的身份,除了太子李承乾之外,没有跟受的了他的请罪之礼。所以,他这句话明显是跟李承乾说的。

“三哥说的哪里话啊!今晚是除夕,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李泰倒是第一个开口说道。

对于李恪,即便兄长已经戍边为王,可在李泰心里,他始终也不敢掉以轻心。

如果说,李承乾有今天的地位是长孙无忌一手扶持的话,那么李恪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他凭借一己之力拼出来的。李泰很清楚李恪的实力。所以,他倒是没有像其他人那么认为李恪离开了长安断绝了入主东宫的资格自己就没有后顾之忧。

倒是李承乾,看到李恪现在已经被发配到了并州为王,而且又跟突厥公主结婚,这就失去了抢自己太子宝座的资格,他的心里顿时欢畅了很多,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强硬了不少。

“三弟,既然你知错了,那就下不为例,今天是除夕,就不用再说什么怪不怪罪的问题了!”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不过他的话里明显带着上位者对下属的一种宽恕之词,让李恪听了之后脸色变了几变,但李恪还是忍住了没有发难,微笑着对李承乾道,“多谢大哥!恪铭记在心!”

随即,他又对李泰点点头,表示了自己的友好态度。

李恪之所以不想跟李承乾争辩,强制压下了自己的心头的怒火,不是说他害怕了李承乾,只是不想在这样气氛融洽的场合公然顶撞李承乾,这会让他在李世民心里留下一个不好的影响,再者他告诉向大家请罪,李承乾还没有开口,李泰就主动跟李恪套近乎,这就激怒了李承乾,才会导致他这么不客气的奚落自己。

所以,李恪觉得自己真要跟李承乾发怒,最高兴的还是李泰,受益者依然是李泰。他可不笨,不像李承乾死的让自己给李泰党枪使。

李恪的位置在李泰的下手,李愔就坐在李恪的旁边,他看到自己的亲哥哥受了李承乾语言上的折辱,脸上顿时显现出愤怒的表情目视李承乾,在李愔的心里除了李世民和杨妃,他最亲的人就是李恪,他可不管李承乾是什么太子,让李恪受辱他就看不下去。但李恪将目光盯在了他的脸上,凛冽的眼神刺的李愔不敢跟李恪对视,缓缓的低下了他桀骜不驯的头颅,将自己的愤怒留在了心里。

李恪和李泰还有李承乾兄弟之间早已是针尖对麦芒,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所以,刚才三人的一番对话,大家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可是就是没有敢说话,即便是李世民的妃子们也不敢得罪这三个人。

李承乾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她们自然不敢得罪,李泰有争储之心,没准真能将李承乾拉下马入中东宫,她们也不敢得罪。

至于李恪,北王,真正的北方之王!她们也不敢得罪!

所以,整个甘泉宫的宴会大厅里显得很寂静,大家都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李世民赴宴。

气氛显得异常的沉闷!

“呵呵,大家都到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李恪还在一个老宫女的怀中看到了小李治。

“儿臣参见父皇!”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母妃”

“儿臣参见娘娘”

众人七嘴八舌的开始向三人施礼。

“大家快起来吧!自家人何须多礼呢!”李世民淡淡的笑道,他的心情似乎很好,面对众人是丝毫没有皇帝的威严。

“谢父皇——皇上!”众人这才起身,等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就坐,众人才敢落座。

在这一世,因为李恪的强势崛起,杨妃在宫中的身份地位也高了很多,只在长孙皇后之下。

“恪儿,婚礼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李世民坐定,便将目光投向了李恪。

“回父皇,都在礼部和宗正寺的操办之中!”李恪巧妙的回答道。

“恩,你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亲了!”李世民露出了慈父般慈祥的面容,“这样你母妃和朕也就放心让你去并州了!”

李世民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杨妃,杨妃跟李世民对视了一眼,脸上也露出幸福的笑容。

“多谢父皇的关心!儿臣不孝,让父皇为儿臣的事情操劳了!”李恪语气哽咽的说道。

“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你可以朕亲封的北府兵马大总管,北王,可不能这样露出小女子的娇态!”李世民爽朗的笑道,看到李恪这么孝顺,李世民心里自然很高兴。

李恪的这一举动瞬间就赢得了李世民的欢心,倒是让一旁的李承乾和李泰两人汗颜不已,特别的李承乾,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会无耻到这种地步,自己一个男人会露出哭态。

不过李恪才不管李承乾怎么看待自己呢,这招可是当年李治屡试不爽的绝技,既然在李治身份得以验证了可行性,那李恪就不想丢弃!

“你看看你们父子俩,只顾着说话,菜都凉了!”长孙皇后在一旁笑道。

其实,皇帝用膳,菜能凉吗?这只是长孙皇后想打破李世民和李恪之间谈话而已。

因为,她也看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脸色露出是不满神情,他还真怕这两个人憋不住会在今晚又说错什么话惹李世民不高兴呢!

经过长孙皇后这么一说,李世民也不在只跟李恪交谈了,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李承乾和李泰,同样也勉励了两人几句,宴会正是开始!

第四百二十章 孙贰朗的烦恼

甘泉宫的宴会结束,李恪便急急匆匆的出了宫,向王府而来。

因为,他知道苏定方、李孟尝和孙贰朗等并州将领还在府中等他过除夕呢!

李恪的车架行走在长安大街上,看着长安百姓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灯笼,以及整个街道两边都装饰的很喜庆气氛,他口中微微叹息了一声。

他的声音中有惆怅,有惋惜,还有一丝的无奈!

离开长安城,他心里放不下的除了杨妃和两个妹妹之外,那就只有一个女子,她就是候若依。

想到候若依,李恪的脸色就会变是煞白。

这是他的痛,他一生的痛!

他觉得是他辜负了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他觉得是他的懦弱才使得自己失去了这样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紧紧的,李恪握紧了自己腰间的佩剑,他现在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要想不被人驱使,就必须做到驱使别人。

所以,他一直在努力,他不断的在跟任何阻拦在他面前的敌人做斗争!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他虽然身居高位,但面对有些事情的时候,他还是无能无力。

他恨,狠他自己,也狠很多人!

“殿下,到府上了!”

突然,车外传来王中长的声音,打断了李恪的思路。

李恪缓缓的走下马车,这才发现北王府门前苏定方等人早已迎了出来,正在静静的等待自己。

“宫中赴宴,让大家久等了!”李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道。

“末将不敢当!”苏定方等众人拱手说道。

李恪率先步入了王府大门,众将紧随其后。

此时,聚义殿早已摆上了酒宴,李恪走进大殿坐在了主位上,诸将依次落座。

李恪环视一周,发现在左的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心腹将领,心里倍感激动!

“今晚,我们不醉不归!”李恪举杯高呼道。

“不醉不归!”诸将举杯高呼道。

北王府的宴会自不必皇宫的御宴,气氛自然也要比太极殿的宴会更加活跃。再坐的将领除了许敬宗和杨恩等极少数人之外,都是沙场宿将,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军人。

军人之间喝酒自然也不会太文雅,自然的大碗喝酒,甚至喝到酣时直接用坛子。

所以,面对诸将的轮番敬酒,李恪的是来者不拒,跟诸将一一碰杯,这使得诸将对李恪的酒量也是佩服不已。

李恪跟众人碰完酒,他专门来到了孙贰朗的身边坐下。

“贰郎,今天你的情绪不是很高昂啊!”李恪对孙贰朗说道。

“殿下,末将没有,只是酒力不胜而已!”孙贰朗掩饰道。

不过他只是一个粗人,不善于说谎话,刚才的掩饰在李恪严厉看来也显得很滑稽可笑。

“是不是因为碰到了李绩?”李恪淡淡的问道。

“殿下——”孙贰朗说道,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孙贰朗是李绩的部下,跟随李靖也的东征西讨,在李绩身边也是一员宿将。

可是,李恪一到并州,先给了他一顿大棒再加一个萝卜,孙贰朗慢慢就成了李恪的心腹。所以,这才的太极殿宴会孙贰朗因为有功而有幸参加,遇到了自己以前的老上司李绩,难免会尴尬万分,心里会有其他的想法。

李恪作为旁观者自然清楚再这些,他也不认为李绩会安分到不去为李承乾拉拢孙贰朗的地步,但李恪不认为孙贰朗心里的其他想法就是重新投到李绩膝下。而是,他觉得李绩可能跟孙贰朗说过什么,在孙贰朗心里上造成一定的压力或者影响,这点绝对能够办得到的。

“其实,你不说本王心里也很清楚,本王很喜欢你的率直,很欣赏你的勇武和领军才能,但也不会阻止你的意愿,你想回到李绩身边,本王自然不会阻拦你,只是希望你到了什么地方都不要忘了杀敌报国的责任就行!”

李恪这番话说的很真挚,倒不是虚情假意,他觉得跟孙贰朗这样的将领就该开诚布公的谈。

“殿下,末将没有想过再去跟随李将军,只是——”孙贰朗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年,他对于末将有知遇之恩,末将不能不报!”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懂得知恩图报!”李恪喝了一口酒,高声说道,“你放心,本王不为难你,到时候你想给李绩报恩,本王绝对不会阻拦你!”

“多谢殿下!”孙贰朗跪道。

可他的身子还没有跪下就被李恪拉起来,“今晚没有主次之分,只是兄弟聚会,你就不用多礼了!”

李恪说完,淡淡的一笑,离开了孙贰朗身边,独自留下孙贰朗一个人愣愣发呆。

孙贰朗是被李恪这句话给镇住了!

没有主次之分,只是兄弟聚会。

李恪将他当成了兄弟,这可是孙贰朗想都不敢想的啊!

可是,李恪就这么说了,还真就这么做了!

不管李恪是怎么做的,但至少在孙贰朗心里李恪就是这么做的!

所以,孙贰朗才会出神,才会发呆!

不过李恪这时却不在理会孙贰朗,而是对身边的许敬宗说话。

北王府的宴会直到寅时才结束!

李恪已经喝得七倒八歪,是在王中长和侍女的服侍下才被送到了寝室。

第二天,李恪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他询问身边的侍女,这才知道已经到了辰时,便立即起床,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匆匆用了点早膳便让王中长备车,他要进宫给李世民和杨妃还有长孙皇后等人拜年。

即便他因为昨晚喝酒太多,现在头还有点疼。但给李世民拜年的事很大,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等李恪进宫觐见李世民的时候,李世民恰好在长孙皇后的寝宫。

李恪先来到杨妃的千秋殿,给杨妃拜见,再给李蓉和李敬两人压岁钱之后,这才跟随杨妃来到了长孙皇后的寝宫拜见李世民。

长孙皇后的寝宫里李承乾和李泰两人都在,不过在李世民面前两人倒是表现的很和气,即便是一向不受李承乾待见的李恪,在李世民的面前李承乾也表现的很友好,体现出了兄长的气度,让李恪心里暗骂了几声无耻。

这一上午就这样结束,不过李恪是累的筋疲力尽,他觉得这皇家规矩之多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出了皇宫,刚回到府上,李恪就听杨恩说长安县令邓同达和左翼拜见他。

第四百二十一章 北王也无奈

邓同达和左翼两人都是李恪的心腹,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两人初一来王府给李恪拜年,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所以,李恪穿戴整齐,让两人直接来到了他的书房。

邓同达和左翼往书房走的路上就清楚了李恪想跟他们商议问题。

因为,李恪有个习惯,除了商议问题之外,很少会将人请到书房的。

在北王府,被鹰卫重兵把守的不是府库,而是李恪的书房。

两人走进书房,急忙给李恪施礼,李恪和气的说不用多礼,两人这才起身就坐。

“殿下出任北府兵马大总管,领北王爵,微臣没有前来祝贺,还请赎罪!”邓同达歉意的说道。

相对于他这样的小官,即便是李恪被放逐并州,但全是依然很大,想要除掉他很容易。而邓同达也清楚这一点,才会紧紧的跟随李恪的身影,没有想过叛离李恪另投他人。李恪晋升他没有前来祝贺,这是他一方面的考虑,而今天的大年初一,他就前来给李恪拜年,这又是一个信号,那就是他邓同达还是李恪的心腹。

“定伯,些许小事,不值一提!”李恪没有就此事做过多的纠缠,就问题转移到了辩机案上,“听说长安县衙再者负责处理金昌寺僧侣辩机一案,现在可有进展啊!”

“殿下,县衙已经撤案了!”邓同达的话无疑的晴天霹雳,让李恪也镇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恪语气严厉的问道,他的目的就是利用在京城的这一段时间,想通过辩机案摸清敌人的动向,好在自己临走的时候再给他们沉重的一击,可是现在案子撤销了,那他还摸个屁啊。

“请殿下赎罪,这是昨天下午的事情,金昌寺的玄奘法师亲自到县衙拜访微臣,是他不让县衙再查的,他说辩机死于自杀,金昌寺也不想再追究是谁的过错!”邓同达低头说道。

“左翼,那辩机是怎么死的?你查清楚了吗?”李恪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年轻的捕头。

“回殿下,辩机的死很蹊跷,初步断定,他是自杀而死!”左翼简短的回答道。

李恪没有说话,书房里陷入了沉默!

李恪觉得这个案子透露出了诸多的古怪,第一,辩机是死因不明,只能判断是自杀,这是很让他怀疑的疑点之一。因为,辩机很有才学,又是玄奘的弟子,他负责编译经书,声誉在外,前途不可限量,这样的人会自杀吗?还有一点就是,玄奘会主动出面让长安县衙撤销辩机案的彻查,那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要说以为这样而怀疑辩机的死跟玄奘有关,李恪觉得不太现实,以玄奘和辩机之间的关系看,在成就上和声誉等各方面,玄奘都没有杀辩机的动机。

但是,现在辩机死了,而且是自杀,金昌寺又不想追究责任,那长安县衙就没再也没有理由去查了!

所以,李恪一时间觉得自己陷入了被动之中!

他要是再令长安县衙去彻查,那敌人肯定就会猜出了他的目的,他们会将一切的行动掩饰起来,这样即便查了也不会有结果,还会让长安县衙陷入尴尬的境地,甚至可能让邓同达这个县令卷铺盖走人,但要是不查,那辩机背后的阴谋就不能揭晓,对他自己也是一种损失。现在李恪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殿下——”而就在这个时候,左翼出声道。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李恪回过神来对左翼说道。

“殿下,卑职认为辩机的死疑点重重,不是现场我们看到和金昌寺所说的自杀那么简单!”左翼思量片刻,这才说出了这一番话。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查了?”李恪继续问道。

旁边的邓同达听到这句话,他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撤案是他下的命令,现在听李恪的语气是也是想查的意思,那他欺负就坲了北王的意思了吗?

他自己就是北王一手提拔的,现在惹得北王不高兴,那今后还有自己的机会吗?

邓同达想到这里,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那就是他错误的估计了李恪能力和魄力。

“卑职认为要查,不过不是辩机针对辩机一案,而且,另外找一个借口!”左翼想李恪建议道,身为长安县衙的第一捕头,他自然清楚销案之后再查,这对长安县衙意味着什么。

李恪听左翼这么说,心里很高兴,他很欣赏这个年轻的捕头,他确实很有才。

要想查辩机案,还真要再找一个借口。

因为,长安县衙已经销案,现在要重新查的话,那就需要请示刑部,在得到刑部的批复之后才能再查。可李恪自己很清楚,现在的刑部尚书是刘政会,他是太子党,是长孙无忌的人,要想从他手中得到容许,那难度可想而知。

没有了刑部的批复,长安县衙是不能私查的。

虽然,李恪可以让大理寺去查,可大理寺审理的都是大案和要案,它所针对案件都是涉及到大唐安慰和朝廷要员的,不是一般的民事案件都能让大理寺查的。

所以,这也让李恪犯难!

特别是大婚在即,李世民又对他说不要让他惹事,在这个节骨眼上,李恪也不想再搞出什么大动作,以免惹怒了李世民。

别看李世民平时很和善,但作为一个帝王,李恪敢肯定,只要惹怒了他,他一样会处罚你,绝对不会轻饶。

“那以你的意思,该怎么查?”李恪想左翼问道。

邓同达在这个时候也将目光移向了左翼,刚才左翼的一句另找一个借口,确实给了他向李恪表忠心的机会,他可不想再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殿下,卑职——卑职也没有想到!还请殿下赎罪!”左翼说完,起身向李恪跪道。

“左翼,这不怪你,你起来吧!”李恪颇为遗憾的叹息道,“这件案子长安县衙就不要管了,但你们也别插手他人去查。”

“诺”邓同达和左翼心里很清楚李恪的这句话,李恪是想让鹰卫接手,意思是不想让长安县衙在查案的过程中刁难鹰卫。

毕竟,鹰卫的秘密查案,很多地方都需要用到长安县衙。

“还有,左翼你自己要是觉得疑点重重的话,你也可以去关注一下这个案子。”李恪继续说道。

“卑职明白!”左翼答道。

他很清楚这是李恪给他的命令,目的就是让他私人介入去查这件案子!

邓同达也清楚李恪的想法,所以,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就是让左翼安心的去查,他可以利用自己的职权不给左翼在这段时间里安排任何任务。

谈完公事,李恪自然要请邓同达和左翼吃饭用餐,即便是下属,人家是来给自己拜年的,李恪也不想失了礼数。

可是邓同达的目的就是想给外界表明他还是李恪的心腹,既然目的达到,跟李恪吃饭,他倒是不敢想,婉言的拒绝了李恪的好意跟左翼两人出了北王府。

“殿下,邓同达此人,胆小怕事,不足为谋啊!”

不知何时,许敬宗出现在了李恪身边向他说道。

现在的许敬宗,经历了沙场的锻炼之后杀伐果断了很多,身上也隐隐有股士族子弟的硬骨气。

“延族,在长安城,有的时候像邓同达这样的人用着放心!”李恪面带微笑的说道。

许敬宗微一思量李恪的话,便明白了其中的含义,不由的含笑点头,“殿下说的有理!是臣着相了!”

李恪也没有责怪许敬宗的意思,他只是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尽显无奈!

第四百二十二章 婚礼进行时(一)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正月初五,初六是李恪大婚的日子,他现在已经在礼部和宗正寺官员的协助下已经在做准备

因为,这是宗正寺和礼部操办的婚礼,表达着大唐和突厥的友好关系,观礼的人数比较多,还有不少外国使节在内,规模很大再者,为了彰显大唐对突厥的重视,经过房玄龄和李孝恭的商议,他们请示李世民,将婚礼的举办地设在了太极殿

李恪在杨妃和长孙皇后派来的宫女的服侍下试穿了一下礼服,觉得大小合适,衣服裁剪的很讲究,穿在身上也很舒服

太极殿内已经装饰完毕,硕大的大红灯笼高高悬挂在殿内的各处,丝绸做成的大红花将太极殿承托得妖艳无比,整个太极殿都铺上了鲜红的地毯,院中枯萎的纸条上也都扎上了丝绸做成的花卉,艳丽好看而这还是李世民一贯提倡了节俭,要不然肯定会加富丽堂皇

长安城内,北王大婚,举国欢庆

所以,整个朱雀大街上都吊起了红红的打灯笼,贴上了红色的喜字,表示长安百姓对婚礼的重视

北王府,作为李恪婚的居住,现在已被宗正寺收拾的富丽堂皇

宗正寺卿李孝恭对李恪的影响很好,自然将李恪的婚礼放在了心上操办

突利的北平郡王府上,早已有礼部的人负责操办,李道宗跟突利打过交道,而他又是李唐宗室的重臣,他负责操办婚事,自然也加的上心

突利降,在北平郡王府内自然没有称心的吓人使唤,而杨妃也做出了丈母娘的好典范,他将自己千秋殿的侍女送给了突利,让她们服侍阿史那云,而长孙皇后也派了几个乖巧的宫女去北平郡王府,这使得王府侍女倒是不缺至于仆人,皇宫大内用的都是太监,突利没资格享受这样的规格,他只能在集市上自己的招人,好在北王府的总管杨恩心细,他亲自在市集上选了不错的仆人送给突利,突利见是北王府送来的人,心里很高兴的就接受了,而北王府送来的人他也用着放心

如此,一切就绪,就等待初六的大婚典礼

北王李恪的婚礼规模很大,这是长安城众所皆知的

比太子大婚时的规模还要大很多,这在一定程度上让李承乾心里不适,但想到李恪大婚结束之后就要远赴并州,可能就没有回长安的机会了,李承乾心里也不由的高兴起来

婚礼之前,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还有杨妃等人已经给北平郡王府送了不少礼物

所以,望着堆积如山的财力,突利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了大唐在经济上的强悍势力这要放在突厥,指定的拿不出来的

阿史那云的闺房,阿史那云已经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她的大婚礼服

草原女子的火辣的身材加上她娇美的容颜还有那一份高贵和傲气,阿史那云在房间里就像一只火红的凤凰

面对镜子,看到自己的身影,阿史那云不由的微微一笑,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在屋内扯着裙角转了几圈,心里美滋滋的

嫁个李恪,这是她一直以来最大的愿望现在,她已经为他穿上了火红的婚服,她要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想到这里,阿史那云的脸色就抹上了一层红晕

即便是开朗奔放的突厥女子,面对儿女婚事上,她还是显得比较娇羞

“郡主,你真漂亮”

“是啊,郡主,你真有福气”

侍女们不断的在夸张阿史那云,可阿史那云的心早已飞到了李恪身边,向往着跟李恪驰骋草原的胜景,没有将侍女们的话听进去不过侍女们这么说也是为了讨好阿史那云,她们现在已经成了阿史那云的婢女,心里自然是想着阿史那云好,这才她们才能过的好

所以,看到阿史那云一脸的幸福的时候,她们也在偷偷的为她高兴

屋外,突利在床前看着一脸幸福之色的阿史那云,他的心里欣慰不已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这么的精心打扮过,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这么在意自己的着装和容颜

突利只是静静的注视了片刻,便离开了,他没有打扰沉静在喜悦之中的阿史那云

阿史那云在屋内试完自己的婚府,又开始跟宫里的侍女学习一些唐人结婚的礼仪等仪式,可是,作为突厥女子,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让她学这些繁琐的礼节性礼仪,她还是有点不适应,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学的很认真,学的很仔细

因为,她心里清楚,她嫁的这个男人是大唐最优秀的男子那她就必须要做大唐最优秀的男人的妻子,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她吃什么苦都觉得很甜,都觉得很幸福

相对于北平郡王府的阿史那云,北王府的李恪倒是显得很平静他没有因为大婚而高兴,也没有因为大婚而伤感他现在正跟陈其和王中长两人商议婚礼护卫队问题

婚礼上作为保证李恪和阿史那云安全的卫队,礼部和宗正寺的意思是由千牛卫负责,但李恪一口拒绝了他们两人的决定,他想让鹰卫负责护卫他不是信不过千牛卫,而是他觉得自己的婚礼就该由自己的亲卫负责安全护卫

可这样一来,李恪的鹰卫的黑色甲胄就显得有点不吉祥

所以,陈其和王中长示意鹰卫换上千牛卫黄色的甲胄不过李恪拒绝了两人的提议,鹰卫是他的亲卫,他们的甲胄就是黑色,李恪选用黑色就是希望鹰卫能够成为当年横扫六国的大秦黑衣军团因此,他觉得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婚礼,就让这一意志妥协

见李恪的态度很坚定,陈其和王中长都不敢在说什么,只能默默静待李恪的指使

李恪这次的对是由陈其和王中长负责,主要成员有黑衣卫的双狼和双煞,还有任虎

但李恪没有给两人什么指使,他只是让两人听命于苏定方就行

李恪已经将婚礼的安全问题全部交给了苏定方负责

李恪这样做的意义有很多,这即代表着苏定方在心里心目中的位置和地位,又表示李恪对苏定方能力的肯定

陈其和王中长领命离开,李恪这才轻松了不少,他今天一天都在宗正寺的官员的要求下学习一些礼仪,还有就是做一些婚前琐碎的准备,这让他身体有些吃不消,幸好现在一切就绪,他也能休息片刻

第四百二十三章 婚礼进行时(二)

正月初六,大吉,可婚嫁!

李恪一大早就被侍女叫醒,在侍女的服侍下,他沐浴更衣,穿上了早已试穿过的婚服。

大红色的婚服王袍穿上李恪的身世,让他的整个人都显得很喜庆。

王袍婚服上那闪闪发光的龙爪,耀眼的就像东方天际的日出。

整个北王府已经在杨恩的主持下收拾的井井有条,众人都做好了迎客的准备。

礼部的婚礼程序是,李恪要到北平郡王府接自己的新娘阿史那云,然后在鹰卫的护卫下跟阿史那云要到祭台祭天祭祖,这些事情将由宗正寺卿李孝恭主持,除了李世民和长孙无忌以及杨妃突利等几人,其他大臣都要随行。再然后是就是回到太极殿举行观礼仪式,要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杨妃等行大礼,李世民还要赏赐阿史那云。接下来便是李恪和阿史那云回到自己的北王府,众臣要去给李恪祝贺。

所以,当李恪还在聚义殿静坐,跟房玄龄聊天,等待出发时间的时候,北王府的校场鹰卫已经整装待发。他们依旧是黑衣黑甲,依旧是长刀硬弓。脸色依旧沉稳冷静,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苏定方和陈其两人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这支迎亲队伍,脸色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上马!出发!”苏定方一声令下,陈其一马当先,鹰卫紧随其后,缓缓的从后门出了北王府,绕了王府一圈回到了王府门前,静静的正待李恪。

“殿下,时间到了,该启程了!”

房玄龄作为婚礼的负责人,自然要跟李恪一同前去北平郡王府迎娶阿史那云。

至于,宗正寺的李孝恭和重臣,现在早已等候在祭台,等待李恪和阿史那云到场之后祭天祭祖。

而两一个操办人李道宗,正在忙着部署太极殿的事务。

“恩!房相请!”李恪摆手示意道,他对房玄龄很尊敬,口中也称呼他为房相。

“殿下请!”即便李恪对他尊重有加,但房玄龄不敢托大,还是谦虚的道。

见房玄龄这般谦虚,李恪微微一笑,也就不在推辞,第一个跨出了聚义殿。

李恪和房玄龄出了北王府,府外迎亲队伍早已整装待发,除了汉王府的护卫之外,其他人都是礼部官员。

李恪接过王中长的马缰绳,干净利索的骑上了一匹白马。

这匹白马就是当初李恪初到王府时,在养马场里看到的那匹克死母马的小白马,李恪让马夫特殊照顾小白马之后,小白马的身体很健康,长的特别快,现在已经成了成年马。

房玄龄和礼部官员随行,鹰卫护驾,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北平郡王府而来。

长安城的百姓都知道今天的北王大婚,所以他们早早的来到了长安城的大街上夹道欢迎李恪一行人迎亲队伍。只是出了在街上加强了警戒,不但巡视的左右金吾卫之外,迎亲队中的黑衣鹰卫的彪悍气势让两旁的百姓顿感压力。面对骑在高头大马上,脸色沉静,目不斜视的黑甲骑兵,夹道欢迎的百姓们就像对面千军万马杀向了自己一样,甚至在最前排的人被这种气势压的难以喘息。

但这没有吓退长安城的百姓,反而让尚武的唐人激起了内心的血性,他们看到这支强悍的骑兵,想到了大唐打败突厥的胜仗,心里澎湃不已。

突然,不知道是什么人高呼了一声,“北王威武!”

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开始呼唤,“北王威武!”

这声音震天动地,将骑在马上的李恪和他身后的房玄龄都吓了一跳。

眼前这样的声势不亚于皇帝出行啊!

难怪这么多人抢着立军功,在这个尚武的朝代,立下战功,打败强敌,这在民间的威望不是一般的高,而是很高很高啊!

李恪骑在马上,感受到长安百姓发自内心的呼唤,他起初的震动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一副了然的神情。

现在,他好似明白了李世民的决定。

确实,经过刚才的这一幕,他发现,以他现在的军功和在百姓中的威望,要真留在长安,那李承乾就是上厕所都可能不踏实,更何必别人呢?

所以,他现在才体会到李世民的用心,让他去并州无疑的最好的选择。

并州,太原府!顾名思义就是李氏家族的发祥地。

李世民能将李恪长久的放到这个地方,也先是出了李恪的能力和他对李恪的厚爱。

李恪在心里这般是思量,不多时,前方北平郡王府已经遥遥在望。

…………………………………

北平郡王府,北平郡王突利正在大厅中不安的来回走动,大厅中出了突利,还有新封的怀德郡王阿史那苏尼,他是接到李世民封赏的圣旨,又听说突利的女儿要大婚,才会漠北赶到了长安,除此之外还有阿姆和扎德勒两名突利的心腹将领。

而此时的突利,他现在的心情很激动,他在焦急的等待李恪还有迎亲队伍的到来。今天一大早就派出人到门口去等候,到现在还没有人前来汇报,他确实有点焦急。

而正在这个时候,就见一个行色匆匆的吓人跑到大厅,对突利回道,“王爷,殿下的车架快到门口了!”

“他们来了!”突利自语道,他心里好似送了一口气一样,对大厅中的几人说道,“诸位快随本王前去迎接殿下!”

说完,第一个跨出了大厅,阿史那苏尼和阿姆还有扎德勒紧随其后。

对于李恪,这个在幽北给了颉利重创,又在漠北打败突厥的王爷,有佩服强者的突厥传统的三人倒是很有好感。而且,阿姆和扎德勒都在李恪手底下效过力,很清楚李恪的为人和才能。

突利一行人四人出了北平郡王府,府外在意收拾妥当。

突利遥望巷子的尽头,就见一队黑甲骑兵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一看就认出了这是李恪的亲卫鹰卫。

因为,放眼整个大唐,再也没有比这只骑兵更加嚣张的骑兵了,即便突利觉得李世民的千牛卫很嚣张,那也是仗着李世民的威严,而鹰卫的嚣张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实力。

鹰卫的最前面的陈其,他一脸肃容的走在最前面。

鹰卫的后面则是李恪和房玄龄迎亲的车架,彩礼还有礼部的官员。

他们的身后,还是一队鹰卫随行护卫,领头的是李恪的亲卫队长王中长。

有了陈其,王中长的位置就只能屈居第二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婚礼进行时(三)

突利看到李恪迎亲队伍一到门口,便急忙上前。

这边李恪和房玄龄也不慢,队伍一停下,两人就跳下马背,迎上了前来的突利。

“见过北平郡王!”李恪恭敬道,即便突利的李恪的岳父,但李恪是李世民的儿子,突利也不敢要求李恪称呼自己为岳父。

“殿下,你到了,云儿快等不及了呢!”突利向李恪打趣道,又对一旁的房玄龄道,“见过房相!”

“王爷多礼了!”房玄龄客气的说道。

这个时候,突利又给李恪和房玄龄引荐了怀德郡王阿史那苏尼,阿史那苏尼觐见李世民的是跟房玄龄见过一面,两人不算很陌生,很快见相互见礼,倒是李恪,他对阿史那苏尼很陌生,在漠北战场上没见过这个阿史那部的王族弟子,而阿史那苏尼也只闻李恪其人,没见过李恪真身,这一相见,两人自然相互注视了片刻。

“见过怀德郡王!”李恪倒是先开口说道。

“见过北王殿下!”阿史那苏尼也开口说道。

突利将阿史那苏尼引荐完毕,又让阿姆和扎德勒对李恪和房玄龄见礼,这才迎着李恪和房玄龄两人进了北平郡王府。而房玄龄所率领的礼部官员就开始布置迎接事宜,迎亲队伍里的宫女们则是前去迎接阿史那云上轿。

李恪是大唐皇子,是大唐的北方之王,他的婚礼不想民间,不需要自己出行去迎接新娘上轿,这些事情自有礼部操办。他跟突利还有房玄龄等人来到大厅,房玄龄作为这次大婚的主办人,他自然不能免俗的宣布了李世民的诏书,内容自然就是他奉旨迎亲的事情,突利恭敬的接了圣旨,让侍女奉上茶水,既然开始闲聊。

聊天的时候,李恪多半不怎么说话,只是好奇了注意了一眼阿史那苏尼,见阿史那苏尼也在注视自己,两人四目相对,淡淡的一笑,随即避开。

突利今天的心情很好,跟房玄龄两人聊的很热乎,李恪跟阿史那苏尼新认识,不是很熟悉,自然也谈不上聊天,只能静静的听突利和房玄龄的谈话。

阿史那云的闺房!穿着火红婚礼服的阿史那云,正在一脸焦急的等待李恪。

她今天打扮的比昨天还要漂亮,看到镜子中自己的娇美的容颜,阿史那云淡淡一笑,觉得这样的她才配得上李恪。

侍女们在意房中等待,看到郡主欣赏着自己的容颜,她们出了妒忌之外,就只有欣喜。

突然,一个侍女跑回房间,对阿史那云说道,“郡主,北王殿下已经到了府上。”

“啊——”即便是阿史那云,在听说李恪的迎亲队伍到了北平郡王府上的时候,她也不由的惊呼道。

她的这声惊呼中高兴和激动等情绪充斥其中!也含有一丝的措手不及和娇羞在里面。

“那你们就别站着了,赶快帮我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要收拾一下是!”阿史那云随即恢复了镇定,开口说道。

“是”侍女们应声。

其实,一切已经准备就绪,阿史那云这么说只是自己紧张而已。

侍女们刚帮阿史那云查看了一下衣服和装饰,见没有什么地方需要重新在整理,她们也就安心了不少。而就在这个时候,迎亲队伍中的宫女们走进了阿史那云的闺房。

“参见郡主!”宫女们行礼道。

“不用多礼!”阿史那云淡淡的说道。

宫女们起身,领头的那个见阿史那云穿戴整齐,便跟她说了一些注意的事项,等到时间已到,就将红盖头盖在了阿史那云的头上,让两名宫女搀扶着轻轻的出了闺房。

王府大厅,李恪和突利、房玄龄等人聊天甚欢。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一个礼部官员进来说一切准备妥当,随即,一个宫女进来回禀说新娘已经到了前厅。

李恪看了一眼房玄龄,见后者点头示意,李恪起身走到了前厅。

前厅里,在宫女的拥簇下一身红装,脸部被红盖头盖住的阿史那云亭亭玉立。

李恪上前,轻轻的牵住了阿史那云的手。

这一刻,阿史那云的身体微微一颤,但瞬间恢复了神态。

只是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现在脸上的表情。

这时,房玄龄和突利等已经到了前厅,房玄龄一声令下,前厅到门口的走道上行人夹道而立,静静看着李恪牵着阿史那云的手走出了王府。

出了王府,李恪将阿史那云交给宫女,由宫女搀扶她上了一定十六抬的大花轿。

李恪回身,向突利告辞,跟房玄龄上马向大唐祭天祭祖的祭台去。

突利目送李恪离开,高兴的同时又很失落,在这一刻,他的心里好似被抽空了一样。不知不觉,他发现自己的眼角流下了一丝青泪。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滴泪水的为阿史那云跟李恪喜结良缘高兴而流呢?还是为了她离开自己而伤感而流!

突利不让众人看见自己的样子,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吩咐众人备车,他要去太极殿跟李世民一同等待李恪和阿史那云祭完天地宗亲后再回太极殿行大礼。

李恪的花轿上已经坐上了阿史那云,虽然是冬天,但花轿四周用的都是红色的丝绸包裹,即便是因为红盖头的缘故不清楚喜娘的容颜,但那娇美的身影还是让长安百姓惊为天人。他们为北王娶到这样美丽的娇妻而感到幸福,他们为自己有这么漂亮的北王妃而感到自豪。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人群之中,貂裘大衣之下,一双温柔的眸在紧紧的盯着李恪注视良久,又将目光移向了已经远去的大红花轿,等到花轿消失在大街的尽头,这双眸子中才留下了滚滚热泪,让众人不能察觉的是,貂裘大衣之下却传出了一声哽咽的自语声,“殿下!——”

李恪的迎亲队穿过长安大街,走上了朱雀大街,没多时就来到了朱雀门,经过朱雀门进了皇城,又走了一段路,这才来到了大唐祭天祭祖的天台前。这里早就被千牛卫严格把守,没有长安大街上那么热闹,可大唐的所以在京大臣已经全部再次等候李恪多时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婚礼进行时(四)

到了祭天台,李恪跳下马背,走到花轿前,宫女已经将阿史那云从轿上扶了下来,李恪上前,牵上阿史那云的手,通过众臣中间的通道,等到了祭台的台阶。

上了台阶,李恪和阿史那云跪在香案之前,跪拜天地。

这个时候,李孝恭拿着一篇赋文走上了神台。

李孝恭今天的穿着很郑重,他一身淡紫色的王袍,将他的整个人都承托的英武不凡。

他开始朗读其中的内容,内容无非就是一些礼节性的话而已。不过这篇文章通过李孝恭的口中念出,倒是另有一番风味。

李孝恭的赋念完,李恪和阿史那云行礼完毕,缓缓的走下了神台。

这个时候,众臣也开始缓缓的向太极殿的方向而来。

李恪骑在马上,注视着行走中的众臣,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他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长孙无忌和他身后的李绩,脸色露出了一股难以掩饰的怒色,只是此时的长孙无忌和李绩两人自然没有回头注视马上的李恪。

不多时,众臣便已经来到了太极殿。

大家到了太极殿,只有内侍将众人引领到自己的位置。最靠前的一方除了长孙无忌等大唐中枢大臣之外,还有就是各国的番邦使节我们,大唐北王举行婚礼,这正是他们结交的好时候,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其中这些当中,尤以吐谷浑最为活跃,他们这次派出的使者依然是上次李治满月是来长安的伏真,至于另一位慕容顺王子,上次在太极殿因求婚而惹下大祸之后吐谷浑可汗严厉的斥责了他,这次李恪婚礼上他没有得到吐谷浑可汗的容许,自然不来长安。但是,更让李恪吃惊的是,他还在这些使节当中发现了吐蕃的使节团。对于吐蕃李恪一直就没有好感,他不认为这个使节团来大唐只是单纯的向他进献贺礼这么简单。

等到了太极殿前,李恪这才下马,牵着阿史那云的手,缓缓的上了太极殿的台阶,来到了大殿内。

大殿内早已布置的富丽堂皇!

就见李世民和长孙皇后、杨妃还有突利就坐,其他众人都站立的等待中。

李恪走到李世民面前,通过房玄龄的主持,行了迎娶大礼。

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恪和阿史那云,李世民的心里突然觉得很安慰!

看到跪在自己面前的李恪和阿史那云,杨妃激动的差点流下眼泪,要不是碍于她的身份,她肯定会上前扶起这一对新人。

李世民见房玄龄主持完毕,他便上前对李恪和阿史那云道,“朕祝你们恩恩爱爱!”

“谢父皇!”李恪和阿史那云同时说道。

接下来便是长孙皇后和杨妃后突利等三人都跟李恪和阿史那云这对新人说了一番祝福的话,又经过一些繁琐的仪式,李恪跟阿史那云的婚礼仪式这才结束。

婚礼仪式结束,李恪便命王府侍女将阿史那云送到了北王府的主楼的新房内。他则是和王府众将还有柴哲威、李宗和李愔等开始在门外接待重要的客人。

当然,这些所谓的众人客人自然是房玄龄、李靖和萧禹、魏征等的大唐中枢的大佬们。

李恪的婚礼表示了大唐和突厥的友谊和和平,这是李世民下令礼部和宗正寺主办的婚礼,即便是大唐朝廷中有很多人跟李恪不合,就像李绩这般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要送上一份贺礼,祝福几句才行。

所以,回到北王府的李恪倒是显得很忙乎。

即便小官员让李愔和柴哲威还有李宗他们打发就行,但很重中枢大臣和跟随李世民征战多年的老将,李恪还是要亲自到门口迎接,以示尊崇。

“刑部刘尚书到,献上贺礼翡翠玉一对,紫雕玉佩一双!锦缎六百匹,珍珠十颗!”

“兵部侯尚书到,献上贺礼……上古宝剑一柄!”

北王府的门口不断传出记利官的传达声,让坐在王府聚义殿和殿外的群臣不由的侧目!都觉得李恪这婚礼办的规模真大,长安城大小官员无一不到场,贺礼也是厚重无比。

“柴驸马到,献上和田玉剑一双……”

“李绩将军到,献上……”

“司空长孙无忌到,献上……”

“李靖李大将军到,献上兵书一部……”

聚义殿前那些小官员在听到报礼的唱出这些重臣的名字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露出了兴奋之色,他们很多人虽然在长安围观,但能见到这种大人物的次数很少,这次在这里见到,自然要多亲近亲近。

“魏王泰到,献上……”

“太子到,献上……”

众臣们更是大惊,没有想到,李承乾和李恪的关系一向不怎么想,但依然会亲自前来祝贺。

但是,李承乾也不想来,只是他不得不来。

因为,李承乾心里很清楚,李世民绝对亲自去北王府,他要是不去那就说明他的架子比皇上的还要大,这点他李承乾可不敢承受。

李恪面带微笑的将李泰刚迎到花厅,就听见李承乾到了门外,他立即出门迎接,李承乾在众人面前自然要做到兄长的表率作用,勉励了李恪一番,这才跟李恪来到了花厅休息。李承乾来到花厅,看到李泰时他也没有惊讶,只是两人最近关系又变得比较冷淡,双方见礼之后谁也就没有怎搭理谁。

李恪见两人气氛尴尬,便说了几句话想缓和气氛。

只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外门传来杨恩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皇上和娘娘来了!”杨恩见到李恪就急切的说道。

“快—快让阿史那云出来随本王前去迎接!”李恪对杨恩说道。

“诺”杨恩疾步离开。

李承乾和李泰听到李世民到了,便主动的告辞李恪出了花厅到府门外跪迎李世民。

等到李恪和阿史那云走出王府时,府门外众人都站了满满的一条巷子。

李世民的车架已经缓缓的停在了府门口。

“参见皇上!”众臣高呼道。

“诸位爱卿平身!”李世民道。

“参见父皇!”众皇子见礼道。

“起来吧!”李世民淡淡道。

而这个时候,李恪才和阿史那云上前给李世民施礼,李世民出奇的上前扶起两人,让众臣大跌眼镜的同时让李承乾和李泰妒忌不已。

李恪和阿史那云将李世民、长孙皇后还有杨妃迎进了北王府,府外的大臣们这才一次进入北王府。

李世民来北王府,目的只是想跟李恪压阵,他是怕自己不来王府,很多人不会亲自来给李恪祝贺。

所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三人匆匆入席,李世民接受了李恪的敬酒之后便和长孙皇后、杨妃离开!

众人又是送到府外,这才入席。

不过这个时候,见李世民已经离开,像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等太子党接受了李恪的敬酒之礼后便相继告辞离开。

然后是李泰和王珪等魏王党成员。

再后面表示房玄龄等中枢大臣。

然后才是以军方代表李靖为首的军方将领柴绍和程知节等人。

等到众人离开时,北王府就剩下了李恪的一众心腹将领。

第四百二十六章 洞房花烛夜

李恪新婚,北王府祝贺的人最后剩下的一帮人都是他的心腹将领,还有就是柴哲威和李宗、李愔等兄弟。因为大家都熟悉,再加上跟李恪之间的关系,使得整个聚义殿开始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李恪在这个时候也表现出了少有的豪情,面对自己的心腹将领和兄弟们,他开始跟大家用大碗拼酒,这让众人唏嘘不已。

因为,李恪一向酒量奇好,除了酒鬼马周之外,鲜有人是他的对手,而马周今晚已经烂醉如泥,这个时候自然没办法再陪李恪,这就害苦了这些将领们,只能舍命陪君子。

重新开宴,宴会上的气氛很热烈,大家讨论的话题也不在想恭喜平安,早生贵子这样的祝贺语,而是一些自己对年后的想法和意见。

不过这主要是柴哲威和李宗两人在说,诸将在听。

诸将能够听得下去的原因还在于柴哲威和李宗说的都是他们关心的话题,那就是他们高丽之行的一点收获,像高丽的风土人情,高丽是军事部署和兵马的素质。

李恪早就跟众人提示过,大唐跟高丽难免会有一战。

因为,他告诉大家,随着高丽国内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国库的充盈,他们已经不能满足限于一隅之地的国土,而大唐的辽东地区又是土地肥沃适合耕种,这使得高丽很有可能会侵占辽东一带的地方。很有就是隋征高丽,三战三败,这给了高丽人信心,只要他们野心膨胀到一定程度,他们就不会放弃侵占辽东的目的。

因为,有了李恪的提醒,诸将对于柴哲威和李宗关于高丽的话题都比较感兴趣。

其中,尤以苏定方最为看重,作为幽州大都督,辽东离他的管辖范围很近,是属于现在的营州都督刘仁轨的属地,这使得他不能不慎重对待这个问题。

诸将跟李恪又开始喝酒,喝的酣畅淋漓,喝的都很尽兴。

只是他们很清楚,今晚李恪还要洞房,自然就没有太过打扰李恪,等李恪命令杨恩将他们送出府的时候,还不到子时时分。不过这也只是少数人,大多数在长安没有府邸,他们都住在李恪的北王府中。

李恪告别了众人,就在王中长的搀扶下想阿史那云的新房而来。

半路上,李恪心里就有点发憷,他不知道今晚的洞房该怎么入。

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结婚,像入洞房这类问题还是第一次遇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决。

不过就在他胡思乱想的实话,王中长已经将他送到了阿史那云的阁楼上。

推开房间的门,李恪摆脱了王中长的搀扶,走了阿史那云的闺房。

王中长和侍女很自觉的离开,并帮李恪关上了门。

李恪先是坐在桌子旁边喝了一杯茶,醒了醒酒,这才开始仔细的端详起自己的新房。

新房的部署都是杨恩这个大总管在安排,李恪从来不过问。

所以,现在有功夫看自己的新房,李恪倒是看的很仔细,整个房间的格调都是红色,包括床帏和锦被之类的都是大红的颜色,再配上上面的鸳鸯戏水的刺绣,倒是显得很喜庆,而房间的中间的桌上,大红的喜字还有粗壮的大红蜡显得特别醒目。

阿史那云自从李恪进入房间,她的心里就很紧张,男女之间的事情她懂,但面对自己的喜欢的男人,跟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阿史那云还是第一次。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等了半天都没见李恪有所举动,她心里就颇为震惊,难道李恪有什么想法?她的内心突然涌上了这般可笑的念头。

“殿下!”阿史那云鼓起勇气向李恪道。

“噢”李恪这才回过神来,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轻轻的走去,坐在了阿史那云的旁边,缓缓的掀起了她的盖头。

就见映入眼帘的一双美丽的让人窒息的面容。

李恪很震惊,他觉得阿史那云很美,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换上汉装的阿史那云比穿突厥服装时的她还要漂亮。

要说她穿上突厥服装时,那是一种自由和奔放的话,那穿上汉服时,那就是高贵典雅!

阿史那云不敢看李恪,她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整个人似乎有点紧张。

可是,李恪没有给她这个紧张的机会,这个时候他的酒劲已经促使他下边有了反应,将阿史那云揽在自己怀里,他的嘴亲上了阿史那云的樱唇。

两唇相交,阿史那云发出了一声销魂的嗯哼声。

李恪被这声音刺激的热血沸腾,将阿史那云推到在了大床上。

李恪在这方面已经不是菜鸟了,早在太原的时候,他就跟长孙冰凝没少做。

所以,对上阿史那云的时候,他轻车熟路的就将阿史那云的婚府退去,只剩下了绯红色的女性肚兜。

阿史那云躺在床上,脸色抹上了羞怯红晕,她不敢正视李恪,逼着眼睛,可是紧张的情绪使得她的胸口不断的起伏,这让双峰显得更加的诱人,秀色可餐。

李恪在这话时候毫不犹豫,退去自己的衣服。

…………

新房恩爱几时休,云雨巫山枉断肠!

这就是李恪洞房花烛夜的表述!

第二天早晨,李恪醒来的时候发现阿史那云正在看着自己。

他对阿史那云淡淡的一笑道,“云妹,你看什么呢?”

“我——没有——”阿史那云没有想到李恪会突然醒来,发现了她花痴的样子,顿时不知所措。

“好了!你要没看就没看吧!”李恪淡淡一笑,他心里早就猜得出阿史那云会否认,不过随即他便又恢复了以往的严肃神态。

“你——”阿史那云不知道怎么说,娇嗔道,“你欺负我!”

“有吗?”李恪问道。

“有”

“有吗?”

“有,就有!”

“你敢再说一遍吗?”李恪坏笑道。

阿史那云看到李恪看着自己的胸脯坏笑的样子,就清楚她心里想什么,她俏脸一红,羞怯的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不敢看李恪。

小丫头,李恪淡淡说道。

只是这个时候侍女已经推门而入,让李恪和阿史那云沐浴更衣。

李恪和阿史那云昨晚虽然连番大战,而且,阿史那云初尝禁果,双腿之间还隐隐的有点疼。但是,他们两人都很清楚,今天要进宫跟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端茶,这是规矩,不能不遵行。

所以,只能起床沐浴更衣,简单的用了点早膳便向皇宫而来。

第四百二十七章 简单!简单!

李恪和阿史那云两人乘车来到了皇宫,刚到太极殿就发现王德迎了上来说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等都在千秋殿等他们。

原来,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都知道李恪夫妻今天要端茶,李世民才会让众人集中到杨妃的千秋殿。

当李恪和阿史那云跟随王德一同来到千秋殿的时候,两人也不由得给吓了一跳。他们发现,千秋殿里出了李世民、长孙皇后和杨妃之外,还有李承乾、李泰等皇子都已经齐。

看到这么一幕,李恪出了一把冷汗!他没有想到大家都来了,而且还在等他。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母妃!”

“儿媳参见父皇、皇后、母妃!”

李恪和阿史那云赶紧给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杨妃行礼。

“免礼!”李世民淡淡的道。

“见过大哥!”

李恪夫妻又对李承乾施礼,李承乾回礼,这个时候李泰也主动的想李恪夫妻行礼,两人也就客气的回了李恪。

等这一系列的礼节结束,李世民这才回道,“现在就开始吧!”

他话中的意思自己的端茶之礼。

王德很伶俐的将茶水送到了李恪和阿史那云手中。两人接过茶水,跪地端到李世民面前,李世民轻轻饮了一下,然后是长孙皇后和杨妃,两人也随李世民一样轻轻一饮,点到为止。

等这一仪式完毕!李世民这才开口例行赏赐,不过他的赏赐不同于众人,赏赐的是王羲之的真迹,不是很奢华,但足以价值连城,这让酷爱书房的李恪高兴不已。给阿史那云的赏赐是长孙皇后和杨妃,两人基本都是赏赐了首饰衣服什么的东西,倒是让阿史那云很满意,她现在嫁了李恪,成了北王妃,自然就不在穿突厥衣服了,而杨妃和长孙皇后的赏赐倒是很符合她现在的需要。

赏赐结束,李世民便离开了千秋殿,他有公务要处理。

李恪等一行人送走李世民,李承乾和李泰也告辞离开,其他的皇子也借故离去,只剩下了长孙皇后和杨妃两人。

这一世,因为有了李恪的强势崛起,杨妃不想历史上那样只顾吃斋念佛,时常也跟宫女的嫔妃们来来往往,关系也不错,特别是跟长孙皇后的关系很亲密。再者,李恪如今的权势也使得宫内的嫔妃们对杨妃很尊重,这也是杨妃乐于跟她们交往的原因之一。

长孙皇后将阿史那云叫道自己和杨妃的身边,语气慈祥的问东问西,很关心她,而杨妃也一脸满足的看着阿史那云。

只是李恪见阿史那云跟杨妃和长孙皇后聊天,他一个大男人参合不上,就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李治。

李治上前从老宫女手中接过李治,李治看到李恪倒是不生分,对着李恪牙牙学语,对着李恪傻笑。

李恪看着怀里的高宗李治,那个性格温和有点懦弱的李治,心里感慨万千。

不过他还是逗着怀里的李治,惹得小李治嘻嘻大笑。

长孙皇后看到李恪抱着李治,李治不但没有哭,而且还跟李恪笑。她的脸色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即便被慈祥的表情所代替。

李承乾和李泰抱着李治的时候,李治就哭个不停,这使得李承乾和李泰跟李治虽然的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可也不怎么受李治待见。这估计就是命中注定吧,李承乾和李泰的皇位最终会被李治抢走,才会出现这样奇怪的情况。

但李治对李恪倒是没有任何的生分和敌意。

杨妃看到李恪很喜欢孩子,就将目光移向了阿史那云,那意思很清楚,就是想让阿史那云早点怀孕,给自己生个小孙子。

阿史那云冰雪聪明,自然清楚杨妃的意思,不由的羞怯的低下头,惹得长孙皇后和杨妃大笑不已。

温暖而平静的气氛就这样弥漫在千秋殿。

长孙皇后坐了一会就离开了千秋殿,等她离开,千秋殿里就剩下了杨妃和李恪还有阿史那云三人。

杨妃很慈祥的拉着阿史那云闲谈,主要的询问她习不习惯长安的生活,还有就是告诉她会并州之后要是不习惯就回长安跟自己一起过。

李恪倒是很无聊,就信步出了大殿,开始的院中散步!

半柱香的时候,才见宫女前来请李恪,让他回去跟杨妃一同用午膳。

李恪重回大殿,就见杨妃和阿史那云详谈甚欢。

“恪儿,你要好好照顾云儿,可不能欺负她,你知道吗?”杨妃开始在阿史那云的面前教导自己的儿子。

“母妃放心,儿臣不会欺负云妹的!”李恪盯着阿史那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阿史那云听到李恪说的这么认真,看到他的眼神那么真挚,她内心幸福不已。

杨妃也看到李恪和阿史那云相互之间注视对方时眼里的浓浓情义,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李恪心里还惦记着候若依,又因为阿史那云是政治婚姻的产物,李恪会不满阿史那云,才会当着阿史那云的面教导李恪,现在看来她想的有点多余了!

“恩,那我们就去用午膳吧!午膳完了你们就出宫,要去河间王和任城王府拜会两位数百,再去趟你姑母哪里吧!”杨妃对李恪说道。

河间王和任城王指的自然是李孝恭和李道宗,至于姑母,那就是李秀宁。

“敬遵母后之命!”李恪说道。

阿史那云也领命道。

杨妃跟李恪和阿史那云用膳的时候心里觉得很幸福,她觉得自己辛辛苦苦的将李恪抚养大,今天才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李恪则是感受到了杨妃浓浓的母爱,心里暗自发誓一定不会让杨妃失望!

三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一顿饭尽然吃了一炷香的时间。

等李恪出了千秋殿时已经到了未时。

对于李孝恭和李道宗李恪很熟悉,两人的府上李恪也去过,可谓轻车熟路,聊天的时候也不怎么拘束。

但是,当李恪来到驸马府的见柴绍的时候,他在路上就有些发憷,为什么发憷?李恪就是说不上所以然来。不过想到自己的结拜兄弟柴哲威也在府上,他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第四百二十八章 和柴绍的对话

李恪的车架来到了驸马府,就见柴哲威率领众人在府门外等候,见到李恪,他便上前给李恪行礼,“见过三哥,三嫂!”

“哲威,姑父在家吗?”李恪问道。

而旁边的阿史那云听柴哲威称呼自己的为三嫂,一时还不适应,脸色抹上了一层红晕。

“父亲他在呢?今天就专门等三哥和三嫂呢!”柴哲威笑着说道,“三哥,三嫂里面请!”

“哎,让姑父久等了!”李恪微微歉意的说了一声,率先走进了驸马府。

跟随柴哲威来到了大殿,就看见柴绍迎了出来,李恪看到柴绍脸上淡淡的笑容,心里松了一口气。

“恪/阿史那云,见过姑父!”李恪和阿史那云想柴绍施礼道,这个时候李秀已经去世,驸马府只有柴绍一个能让李恪跪拜的人。

“你们起来吧!不用多礼!”柴绍微笑着数道。

李恪和柴绍还有阿史那云一行进入了大殿,三人就坐,侍女奉上茶水。

柴绍这才开口说道,“恪儿,哲威在并州没给你舔什么麻烦吧?”

李恪一惊,他吃不准柴绍的第一句话怎么会向他问柴哲威,这顿时让李恪雨点始料不及,他不清楚柴绍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姑父多虑了,哲威在并州表现的很好!”李恪中规中矩的回答道。

“恩,这样我就放心了!”柴绍好似明白李恪的心思,微笑着回答道,“我就怕在并州给你惹是生非!”

“姑父放心,哲威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调皮了!”李恪也的淡淡的笑道。

这时,柴哲威正好来到了大殿,对柴绍和李恪道,“父亲,三哥,晚饭已经准备妥当,还请到客厅用餐吧!”

李恪从李孝恭和李道宗两府出来,到驸马府是已经到了晚膳时间,柴哲威才会对柴绍和李恪这般请示道。

“恪儿,那你就和王府一同陪我用饭吧!”柴绍淡淡的说道,对阿史那云他会是以王妃称呼他,不像对李恪这么随意。“我也是好久没有在家吃过饭了,今天大家吃饭,整个热闹热闹!”柴绍继续说道。

“姑父请!”李恪对柴绍示意道,面对柴绍的时候他显得有些拘谨。

柴绍看了李恪一笑,淡淡一笑道,“恪儿,你来的可是你姑父家,不要这么拘束啊!”

说完,率先走出了大殿,李恪讪讪一笑,看了阿史那云一眼,跟着出了大殿。

四人来到客厅,就见饭菜已经准备妥当。

不同于皇宫中的御膳,驸马府的晚膳不是很奢侈,但却是精致的很。

李恪想,这可能跟柴绍出身士族大家有关吧!或者,可能是李秀宁的习惯。

但不管怎么说,驸马府的晚膳就是精致别致!

用膳的时候,除了李恪陪柴绍喝了几杯酒之外,倒是没有聊什么话题。

至于柴哲威,有了柴绍这尊大神,他连喝酒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陪在末座用餐,这就是士族大家的传统和规矩。

晚膳吃的很和气,李恪倒是没有客气,一顿饭吃了大饱。

饭后就是茶点!

而这个时候,柴绍找来一个侍妾陪阿史那云说话,他将李恪召到了自己的书房,出奇的是柴哲威也被容许跟李恪一同去书房,这让他兴奋不已。因为,这就是表示着他已经得到了柴绍的认可,觉得有你必要知道一些情况。

三人在书房就坐,就见柴绍开门见山的问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柴绍话里的意思李恪知道,他是想问自己失去了入主东宫的机会,有没有其他的想法。

不过,李恪心里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能尴尬的道,“恪暂时还没有想法!”

李恪回答的很干脆!

柴绍皱眉看了一眼李恪,低声说道,“做北王,去并州不是一件坏事!关键是要看你怎么做了!”

李恪摸不清柴绍的意思,他不知道柴绍的立场,心里有点犹豫是问呢?还是不问。

正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柴绍继续开口道,“你去并州,北方治下河东河北两道才是你发展的根基之地,至于关内道和河南道,能发展的就发展,不能发展的就不要涉及太深。”

“恪明白!”李恪恭敬的说道。

“并州李氏肯定会支持你,其他士族大概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你去并州的目的旨在发展,不是发展自身的势力,而是发展并州的实力。”柴绍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这一去并州,可能要在并州待好几年,甚至会十多年,你要是在这段时间里面表现的很出色,还是很有机会的。”

“多谢姑父指点!”李恪恭敬的说道。

“谢什么?”柴绍笑道,“我不说,这些你自己心里也会很清楚,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免得你心浮气躁,不懂得隐忍。”

“恪一定会谨记姑父的教诲!”李恪表现的很规矩。

柴绍笑了笑,没有说话,他觉得李恪在自己面前总是放不开,他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

“哲威,你就帮他好好管教他,我也不指望他能成什么大才,只要不惹祸就行!”柴绍看了一眼柴哲威,对李恪淡淡的说道,“还有,你去并州需要钱的时候就跟哲威说一声,不在在意我的想法!”

“多谢姑父,恪一定会严格督促哲威,会让他成为大唐的栋梁之才!”李恪平静的说道,他没有因为柴绍对他的好意而感到兴奋或者激动。

不过,这是他面上的表现而已,心里他则是很感动!柴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将柴哲威交给他,这就已经足够了,李恪觉得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然后,李恪又跟柴绍聊了一些关于军政问题,其中就涉及到了吐谷浑。

李恪很清楚吐谷浑举兵犯唐,最后被大唐所灭。

所以,他想看看柴绍对吐谷浑的看法,是否已经感觉到了吐谷浑的野心呢?

果然,当李恪一提到吐谷浑,柴绍表现的很严肃,他说,“吐谷浑可汗野心不小颉利,对大唐迟早是个祸害,至于他的人吗?倒是不到颉利是三分之一。”

柴绍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鄙视的表情,可见吐谷浑的可汗在他眼中不值一提。

“那要是吐谷浑犯唐,大唐几日可灭他们?”李恪小心的问道。

“只要粮草充裕,半个月内就能全歼吐谷浑大军!”柴绍肯定的回答。

李恪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有三十万铁骑之称的吐谷浑在柴绍的眼中这么不堪一击。只是他没有反驳柴绍,说明心理已经默认了柴绍的说法。

“不过半个月时间要灭吐谷浑是在大唐提前做好准备的情况下!”柴绍又补充道。

见柴绍说的这么轻松,李恪有点大失所望。他觉得要是吐谷浑难打,没准他能够去凑凑热闹,要真想柴绍说的这么轻松,他估计等到吐谷浑犯唐的时候就没他什么事了。李恪的练兵哲学就是打仗,不打仗是练不出精兵的。所以,这次回并州就是想练车一支精兵,然后将吐谷浑当成磨刀石。可听柴绍这么一说,李恪心里的想法被否定。有了这个原因,他显得有点沮丧!柴绍也看出了李恪的一丝失落,他很清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他没有点破,只是淡淡的笑着注视着李恪。李恪郁闷了一下就回复了刚才的神态,这让柴绍很满意。两人又聊了片刻,李恪这才告辞离开!

柴绍让柴哲威送李恪和阿史那云,柴哲威将李恪夫妻送到门口,跟李恪约定第二天去北王府商议要事,李恪点头答应。

回北方府的路上,阿史那云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李恪看了一眼身边自己的妻子问道,“云妹,你今天不舒服吗?好像有心事啊?”

“没有啊!”阿史那云对李恪嫣然一笑道,“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想什么事情?”李恪好奇的问道,她还是第一次见阿史那云这么认真的想一件事情。

“没什么,就是关于你的事情呗!”阿史那云说道。

“我的?”李恪问道。

“现在不告诉你!”阿史那云调皮的说道。

李恪很郁闷,狠狠的瞪了阿史那云一眼,不过他也发现了,现在是阿史那云似乎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这使得李恪很欣慰!

第四百二十九章 北王的意

李恪和阿史那云回到北王府,他让阿史那云先去休息,自己来到了书房,开始思量一些在驸马府中所想到的问题。

在驸马府中,柴绍提醒了李恪,柴绍是意思就是高手李恪,他可能会在并州可能待很久,八年……十年,甚至会更长。而柴绍说让他到并州发展,这句话很有歧义。只是柴绍给他做了解释,要让不要太过发展自己的势力,而是要发展并州的实力。

其实,李恪很清楚柴绍话中的意思,他告诉李恪,到并州之后不要将自己变成了并州的土皇帝,而是要将并州变成自己的后院。

说白了就是告诉离开,将并州完完全全的经营自己是手中。

所以,这才有了刚开始的那句在并州会待很久的提示!

而李恪在回来的路上细细一想,觉得柴绍的提议很不错,值得他去思考。

李恪觉得让他在并州多待几年,这确实是好事!这样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施行自己的工业复兴计划了!起初的时候,他到并州之后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他只是加强了一下自己对军队控制,这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并州待不了多久,而控制军队的目的是为了对战突厥的时候立功。

所以,当初他在并州没有搞自己心里一直想搞的东西,不是说他不想,而是他不敢,他生怕自己在并州待了多长时间,等到自己将这些东西搞起来的时候,自己一离开会便宜了别人。而且,李恪认为他搞的那些东西非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这是需要时间的,所以,他当初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让这些东西前功尽弃。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他要在并州待十年,甚至会更长的时间。

十年的时候,他觉得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足够他能搞出那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所以,李恪在书房里静静的思量了一番,心里开始盘算自己怎么样做才能让并州发展更好。

就在李恪苦苦思量的时候,阿史那云走进了书房,给他送来了夜宵。

李恪让阿史那云跟他一起喝,但阿史那云拒绝了李恪,她督促李恪喝完,这才端着空碗离开,而且还要李恪早点休息。

等到阿史那云离开了书房,李恪心中灵光一闪,他想到了自己去并州究竟想干什么了!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抓住了让大唐经久不衰的一条途径,那就是将唐宋的成就合二为一。历史上唐朝尚武,唐军不断的想外面扩边,曾经一度达到了中亚,甚至在西域跟阿拉伯帝国(大食帝国)发生过战争,这是大唐最为明显的特征。但是,李恪也清楚,大唐因为战争而将自己的版图扩的很大,可他依旧没有真正控制这些地方,究其原因,李恪认为是没有实行殖民地政策,而没有实行殖民地政策的原因就是唐人没有在被唐军攻下的地方得到足够大的利益,没有了利益的驱使,即便大唐的军队打下了一个国家,那也只是在名义上扩充了版图,但没有得到真正的统治。

所以,李恪举得这是他必须做的事情之一,那就是将今后大唐打下的国家和地区施行殖民地统治,让唐人在哪里得到利益,在利益的驱使下让唐人真正的控制这些地方和国家。

而宋朝在历史上被尝尝冠以积贫积弱的称呼,但是不能否认的时候,宋朝的时候中国的文化科技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所以,李恪想到的办法就是将大唐我尚武和宋朝的重文结合道一起,这样大唐才不会用一只脚走路,才会成为真正的强大的国家。

因为,到那个时候,只要唐军攻下一个国家或者地区的时候,那不光的用武力侵略的问题了,唐人还会用自己的文化侵略这个国家,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这些国家和地区。

有了这个想法,李恪就觉得自己到并州的第一步就是组建新军,利用自己掌握的手中的资源,组建一支能够西征的大军。

第二,就是开办书院,培养人才,不断要培养政治人才,还要培养科技方面的人才。

只要将文化和科技结合发展,这才是最正确的道路。

第三,就是要让柴哲威组建一支巨大的贸易队伍,只要唐军打下了一个国家,柴哲威的贸易队伍能够吸引更多的大唐商人去哪里发财,这样才能利益的驱使下达到殖民地的要求。

至于两一个重要的问题,李恪绝对不能不考虑,那就是要建立一所军事学院!

这不是说李恪心血来潮,或者说为了自己的私心。

他觉得,等到将来,他的计划得以实现,大唐要真能打到中亚地域,要跟中亚的强国交手,他就需要很多的军事方面的人才。还有就是今后唐军打下的地方可能会有施行军管,那要是领兵将领没有才学,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还有一个问题,李恪心里一直就没有忘记,那就是北方农作物产量不高,而罂粟或者会成为一种百姓新的收入来源。

但是,一旦罂粟大面积种植,那么它的供应量增大,这会使得大唐要不断的想歪发展贸易,而这样的结果就有可能会跟其他中亚强大的国家不可避免的发生战争,属于唐人的鸦片战争。

所以,军校的建立有可能会是大唐今后是否能够在鸦片战争中取得胜利的关键因素。因此

,李恪是绝对不会放弃建立军校的的想法。

当李恪搞清了自己去并州该干什么的时候,他开始将目光移向了西域、中亚地区。李恪清楚的记得,好像在跟大唐并存的中亚地区的国家有两个最为强大,第一个就是阿拉伯帝国,也就是唐人所说是大食。第二个就是东罗马帝国,即拜占庭帝国。这两个国家在当时军事实力也很强大,甚至大唐在西域跟阿拉伯帝国的战争中被打败了。

所以,李恪觉得自己不能不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只是,即便他清楚的记得这两个帝国,他也不是很熟悉这两个国家的具体情况。

所以,他突然间意识到有必要加强对外的情报搜集力度才行!免得到时候战争一开始,临时抱佛脚给自己的军队增加不必要的伤亡。

等将这些问题理清楚,李恪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子时。

而这时阿史那云又来催促李恪早点休息,李恪坏笑着看了一眼阿史那云隆起的双峰,随阿史那云离开了书房。

第四百三十章 李恪发狠了

第二天,李恪醒来的时候发现阿史那云还睡的很香甜,李恪轻轻的在阿史那云的额头亲了一下,这才下场准备沐浴更衣。

侍女进来的时候,李恪没有让她们叫醒阿史那云。

他很清楚昨晚自己跟阿史那云抵死缠绵,阿史那云初经此事才会有点不适应,有点太累,才会睡的这么沉。

不过李恪想到昨晚跟阿史那云抵死缠绵的时候,阿史那云开朗性格中豪放的一面还是让他欣喜不已。因为这使得他在跟阿史那云要求做诸般动作的时候,阿史那云刚开始有点羞羞答答,但整到她开了的时候,李恪发现阿史那云竟然会那么开朗。

沐浴更衣之后,李恪去校场练武,他很自然的就看到了苏定方和陈其等将领都在,他们整在校场上切磋,惹得鹰卫大声嚎叫。

李恪的出现让疯狂的嚎叫声静止,他们眼里露出惊讶之色,不过随即就给李恪让出了一条道,顺着鹰卫让出的道李恪举目望去,就见中央位置上陈其正在跟你苏定方刀来枪往的战在了一起。

难怪你们会叫的这么嚣张,原来是这两人又在比武啊!李恪心里嘀咕道。

苏定方和陈其在当初出入汉王府的时候就经常对练,这不是说两人有仇,而是在当初,整个汉王府能陪得下陈其的除了李恪本人外,就是苏定方还能马上跟陈其打成平手。而陈其又不敢老跟李恪对练,就只能找苏定方来当沙袋了!

苏定方和陈其看到李恪来到了校场上,他们两人的表情跟众人的表情一样都显得很惊讶。

李恪很清楚他们的惊讶之色来自哪里。

那是因为,大家都认为李恪在新婚这段日子里不会起得太早,而李恪偏偏就在新婚的第二天早场出现了在校场上,那众人又怎么能不惊讶呢!

苏定方和陈其,还有场边的孙贰朗、李孟尝任虎等到看到李恪,立即想要上前施礼。

李恪却是淡淡的说道,“不用多礼,你们继续练吧!等吃饭早饭,我们在到书房去谈谈一切组建去并州之后要做的事情。”

“诺”众人听李恪这么一说,又开始继续。

李恪看着校场上已经处于下风的苏定方,心中惊讶于陈其的进步之快的同时,很羡慕他的天生神力。

李恪在校场上练了一套剑法,这便回去,洗漱一番之后他也发现了已经穿戴整齐的阿史那云。

阿史那云自从女孩变成女人之后越发的漂亮了。

假如说刚开始的她还是青涩的苹果的话,那么经过了少女便少妇的过程,现在的她已经成了熟透的苹果,时时都吸引着李恪。

阿史那云心里好像还在想着昨晚的疯狂举动,见到李恪的时候本能的低下了头。

李恪倒是毫不在意,淡淡的一笑,惹的阿史那云娇嗔不已。

用完早膳,李恪回到了书房,刚喝了几口茶,就见苏定方、陈其、李孟尝、孙贰朗和任虎还有郭侍封、侯虎和孟山等来到了书房。众人给李恪施礼,李恪让众人坐下。

“你们现在可都是手握军权的将军了,难打心里有没有什么想法啊?”李恪淡淡的笑道。

“……”诸将不懂李恪话中的意思,都闭口不语。

李恪淡淡一笑,对苏定方道,“定方,你觉得幽州之地该屯什么样的兵?”

李恪这么一问,苏定方也陷入了沉思!

半响,他才回答道,“殿下的意思是……?”

苏定方果然的名将,李恪的简单的一句话他就听懂了其中的含义。不过李恪还是打断了苏定方的话。因为,他心里清楚,有些话苏定方不能明言的说出来。

“是,本王就是那个意思,幽州距离幽北草原很近,现在突厥又在本王的治下,我让北平郡王四年之内给你提供十万匹高大的骏马这不成问题,你只要在四年之内能够组建成一支五万人重骑营就行。”

李恪的话刚说完,诸将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重骑营是什么战斗力?在座的诸将都很清楚,那可是五万硬抗四万突厥轻骑的骑兵。现在李恪一下子就要求组建五万人,那一旦这支骑兵组建完成,他们的战斗力会恐怖到什么地步呢?同时,诸将也为李恪的魄力下了一跳,要五万的重骑营,这一比开销可不小啊。要将这些钱放到轻骑兵上,足够组建十万鬼面骑一般的铁骑。

“你放心,钱粮本王自会满足于你,不会耽误建军!”李恪很平淡的说道,诺说实话他现在不缺钱,即便组建重骑营要话很多钱,但也不是一次性投入,这笔钱会在今后的四年之中陆续投入。

四年时间,李恪可以肯定只要鸦片大规模的倾销到高丽和吐谷浑等国家,那四年时间所赚取的钱财即便组建一百万重骑营都够用了!

不过李恪也不担心鸦片会受阻,至少他觉得高丽现在不会施行禁烟,要实行禁烟,那估计也是数十年之后,而吐谷浑就李恪所知道的是,它不会在这四年之内对大唐发动战争。

所以,李恪才会这么肯定!

还有一点,李恪没有去想,那就是谁禁烟,他就打谁,直到打到它不禁烟而且赔偿军费为止。

“诺”苏定方领命道。

“郭侍封,定方担任幽州大都督,他手底下需要能用的人才,你就跟他去幽州吧!”李恪对郭侍封说道。

“诺”郭侍封领命道,李恪这是给了他独立领军的机会,而且,他的官职在幽州也会得到升迁,这对他的好事。

“李孟尝你和孙贰朗务必要将所辖地域的兵马练精锐之师!”李恪对李孟尝和孙贰朗道。

“诺”两人领命。

“陈其,将狼骑营交给侯虎统领,你的任务就是到了并州之后务必要给本王练出一支战斗力强悍的十万铁骑。”李恪的话又像一个惊雷,震的众人半响不敢说话。

陈其什么人?大家都清楚,这可是练出了鹰卫这样强悍从在的狠人。

要真让陈其编练,众人都不知道这十万骑兵成军,战斗力会强悍道什么程度。

而李恪之间所有敢这么大胆的扩军,他的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想在并州实行精兵简政,这样并州会取消基本取消府兵制度,只会在一些州县保留少部分府兵作为维护治安所用。这样即便他编练出十五万的新军,就并州两地数千里的边防线,这点兵力也不会让李世民说什么。还有就是他现在的北王,管理着四个道的兵马大权,尤其的并州大都督府所辖的河东河北两道是他的老地盘,他想经过几年的努力,绝对要经营的跟铁桶一般才行。

“诺”陈其很平淡的应道。

李恪看了一眼孟山,继续开口说道,“你就负责对外的情报收集吧,主要负责的高丽、吐谷浑和西域诸国,特别有两个国家你要密切注意,他们分别叫大食帝国和马其顿帝国,对这两个国家不仅要收集军事方面的情报,放放面面的情报本王都想要!”

现在的黑衣卫,朱童负责国内情报的收集,现在李恪就让孟山负责西域各国的情报工作,这就等于完善了黑衣卫的情报系统。

而让孟山专门负责对外情报,李恪这是未雨绸缪!

“诺”孟山应声道。

“过完年之后本王可能还要在长安待一段时间,你们上任之后就必要开始立即去执行命令!明白吗?”;李恪严肃的问道。

“明白!”诸将回答。

李恪听到众人豪壮的声音,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诸将离开,而他则是要在书房中等到柴哲威和李宗,他要跟两人商量一个大胆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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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一章 商业帝国

李恪在书房中没等多久,柴哲威就和李宗两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书房中就李恪一个人,柴哲威和李宗两人也没有那么拘束,坐在李恪的面前的时候也没什么好坐相。

但李恪也喜欢柴哲威和李宗现在的这种样子,这才是拿自己当兄弟啊!

“你们对今后的发展有什么想法吗?”李恪开始试探性的问道,他在内心还是希望柴哲威和李宗能够有自己想法,而不是只跟自己的思路走,要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现在倒是没有问题,只是一点李恪不插手商贸问题时,没准柴哲威和李宗就应付不过来。所以,李恪还是很希望自己的这两个兄弟有自己的主见,而他只想起到参谋的作用,而不是左右两人的作用。

“三哥,想法倒是有,就是不够成熟,今天就想跟你说这件事情,希望你能给我提点意见!”柴哲威在说道正题上的时候一下子表现的很严肃,没有了刚才的嘻哈样。

“你们有想法就说吧!本王也听听是否可行!”李恪鼓励道。毕竟,柴哲威和李宗两人还是第一次做商贸,而且还是带着一支数量不小的军队在做,这可是真正的皇商啊!

“我们想多方面发展,福寿膏只是一条线,太过单一,即便福寿膏今后销量会很大,但贸易的路子也不会太大,这就太浪费我们的资源了!”柴哲威向李恪阐述自己的意见,“我和五弟商议过了,除了福寿膏之外,大唐的丝绸,酒,书籍,瓷器等都可以在高丽和任何一个需要的国家出售。”

“恩,你们的想法不错!”李恪鼓励道,那你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吗?

“三哥,我想成立一个贸易商社,将我们经营的各种贸易分成几个种类,像生活类……等,再将贸易的路线做一下分配,这样效果会高一点。”柴哲威说道。

李恪一听,眼前一亮,柴哲威的这个提议很好,要真能像他说的成立这样一个组织的话,没准他们两个就能打造一个商业帝国。

这可是对军队扩张殖民地,对殖民统治有很大的好处啊!

“恩!你们想法真不错,本王完全支持,只是商社的成立仅限于北府管辖的四道,我们不能太过冒进,还是要一步一步的走!”李恪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他不是觉得冒进,而是认真规模太大会惊动李世民,会让长孙无忌和李泰盯上,这样恐怕会影响到商社的经营和发展。

但是,李恪没有明说,但以柴哲威的聪明,他自然能猜得到。

“三哥放心,这个哲威懂,不会让他们抓到什么把柄!”柴哲威不愧的李恪的死忠家铁杆,根本将长孙无忌和李泰给藐视了。

“那五弟你呢?在军队方面有什么建议吗?”李恪继续向李宗问道。

柴哲威和李宗虽然在做贸易,但两人的分工很明确,柴哲威负责经营,掌管钱财,李宗负责安全,掌握李恪让他们组建的那支兵马。

“三哥,我的意思是,我手里的那支新军要有一个新的名字,他们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哪里不让我们做福寿膏,那我们就打到他答应为止!”李宗继承了李道宗的军人意志,又经过这一段时间组建新军的历练,说话的时候态度很强硬。

不过李恪喜欢的就是李宗这样的性格。

确实,就如同李宗所说的,大唐周边那个国家敢不让他经营福寿膏,那就打到它同意为止。

李恪很肯定,当初即便唐军没有今天自己手中这么强大,但还是打到了中亚地区。李恪就不相信现在有了他自己这么多远见和自己组建的强悍,放眼整个世界,那个地方不能打,那个地方还有什么不可打的呢?

但是,李宗在说完这一席话的时候,还是很小心的看了李恪一眼,他怕李恪会因为他这个态度而生气。

“五弟,三哥是很支持你现在的想法!但是,你心里一定要有个标准,那就是你的军队有没有这个能力!”李恪一句话就点到实际问题上。

李宗听李恪这么一说,他心里松了不口气,不过脸上却显得很尴尬,他很清楚自己那支兵马实力,确实不怎么样,别说跟黑衣卫相比了,就是跟并州军还有幽州军相比都有一定的差距。

“三哥,我这边也是缺人!”李宗有点郁闷的说道。

“恩,这倒是实话,是缺人啊!”李恪也叹息一声道,他觉得自己现在都缺人呢,更何况李宗哪里呢。

但是,他不会将自己手里的那些名将放到李宗的这支队伍当中去,说白了李宗的兵马就是一群侵略者,是一群活土匪,哪里有利益就打到那里去,李恪可不觉得自己未来征战世界的名将会去当土匪头子。

李宗这么说,目的也是想跟李恪要一两个人,充实一下自己的班底,但听见李恪这么说,他心里彻底没有了之前的希望。

李恪看到李宗失望的眼神,淡淡的一笑道,“名将没有,但不错的将领还是能给你找一个的!”

“三哥,你说的可是真的?他在那啊?”李宗惊喜的问道。

“这个人还在明德门守城呢,本王看他不错,只要你善用他,他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李恪对李宗说道,他可不敢胡乱断言的说没就不能成为举世名将,只能这样搪塞李宗。

“守大门的?”李宗一听更加惊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会看上一个守大门,但李恪看人奇准,苏定方、刘仁轨、陈其等都是他发现的名将,李宗相信李恪,只是他的惊讶觉得这样的人才会守大门,他没有想到而已。

“就在明德门当小校呢,名字叫方奕,你这几天就找他吧!”李恪对李宗道,他对李宗所说的方奕就是他前段时间出城打猎时在明德门遇到的小校方奕,李恪当时觉得方奕给他的影响很好,他便给李宗做了介绍,他总感觉只要给方奕机会,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同时李恪举荐方奕给李宗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方奕出身寒门,不像士族大家的子弟有那么多的顾忌,很适合待在像李宗率领的这支匪军之中。

“多谢三哥,我今天回去的时候就去找他!”李宗高兴的说道。

“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本王经过慎重的考虑,想让你们的兵马可以扩充到一万人,这样你们在倾销福寿膏的时候,遇到一些小国小部落的时候也不至于应付不过来,至于兵源本王会给你们负责调配,为了提高你们的战斗力,我还会调拨一批突厥精骑给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李恪笑着想李宗说道。

他提醒李宗的意思是,希望他能够有能力领导这支杂牌军。在李恪看来,既然李宗手里的这支兵马的作用就是抢钱,性质就是土匪,那何不将他们组建弄成杂牌军呢,这样没准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但是,统领一支杂牌军,让不同种族的人在一起战斗,还要和睦相处,并肩作战,这对主帅的统兵能力是一个考验。

李恪就是想考验李宗,他对李宗这个宗室弟子的期望也很大。

“三哥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李宗突然自称末将,可见他是很认真的,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恩,你这样想就好,那本王也就放心了,你今后的任务会很重,比哲威可能还要重,在新统领问题上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来请教我,还可以去请教他人,吸取他人的经验教训。还有,你一定要记住,三人行必有我师,领兵打仗更不能含糊,不容许你出一点半点的错误,出错就意味着死,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你所面对的敌人,我们可以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李恪很严肃的对李宗说道。

“三哥放心,愚弟明白!”李宗恭敬的说道。

李恪见李宗这么谦虚受教,他心里很欣慰。

随即,李恪又对两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提议吗?”

柴哲威和李宗都表示没有,柴哲威倒是在思考着什么,但李宗已经有点坐不住了,他现在心里想着的是李恪到底给他介绍了一个什么样的将领呢?所以吗,心里痒痒的已经坐不住了,想立刻去见见这个方奕。

很显然,李恪没给他这个机会,李恪不让他走,他就不敢走,只能心不在焉的坐在沉默不语。

李恪也没有训斥,他对柴哲威道,“本王今天还要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对你们的贸易将起到很大的作用。”

柴哲威很仔细的听李恪说,李恪就继续说道,“本王所说是就是钱庄!”

李恪将后世出现的钱庄拿出来,他的目的就像在长安开设钱庄,等到有一天能够将钱庄划入户部,形成大唐的中央银行。

因为,他很清楚,随着大唐今后的殖民战争,很肯能会出现一些经济发方面的问题,而大唐要是有了自己的银行,就可以起到宏观调控作用。

但是,具体的一些经济学方面的知识李恪自己也不懂,他只是将自己所知的钱庄的想法给柴哲威说了一遍,目的就是希望柴哲威能够完成自己的理论。

柴哲威在听到李恪说出钱庄的种种举措的时候,两眼发光,他丝毫很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等李恪说完,他就立马点头说自己保证完成钱庄制度,会在一个月时间内给李恪拿出一个方案。

李恪对柴哲威的办事效率很满意,他现在也在刻意的将柴哲威培养成一个经济能手,他很清楚随着大唐对外殖民战争的进行,柴哲威会在今后的大唐巨变中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还有一点就是李恪的私心,那就是他想通过钱庄控制大唐的经济,李恪很清楚,只要他有了足够的军队,要是再控制了大唐的经济,他十个长孙无忌他都不怕。不过这也只是李恪自己想想而已,他不认为长孙无忌会笨到任由自己发展而不出手制约。但事与愿违,李恪认为没做怎么能知道不行呢!

李恪和柴哲威、李宗三人在书房中谈了很就,一直到中午时分,三人才将问题解决完!

李恪和柴哲威还有李宗三人用完中午饭,柴哲威和李宗便离开了汉王府,而李恪又回到书房,开始写关于开设学院和钱庄,精兵简政等自己所要做的计划的奏章。

李恪很清楚,这些要是没有李世民的支持,他的绝对办不到的!再者,他很清楚只要对大唐有好处,李世民绝对不会拒绝。但要真在李世民后背后偷偷搞,那要是让他发现了,后果肯定会不堪设想。

所以,李恪很聪明,他想抱李世民的大腿!

没办法,谁叫李世民大腿粗呢!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大封功臣

剩下的几天时间里,李恪一系的将领都要回并州任职,李恪已经将命令下达,就没有让他们来自己的北王府道别。就连陈其,李恪也没有让他继续待在长安,而是让他回并州开始组建新军。

顿时,没上四五天的时间,李恪的心腹将领全都离开了长安,这使得王府有点冷清。

这几天柴哲威和李宗也来找过李恪两次,谈论的都是贸易和军队的组建问题,李恪跟两人讨论的时间很长。

就这样,他的日子倒是过的很滋润。

农历正月十三,李世民召集众臣在太极殿议事,李恪清楚的知道,李世民这是要在太极殿分封功跟随他的老臣子们。

这天,李恪不紧不慢的来到了太极殿,发现大家基本都已经到齐,李恪跟众臣见礼,众臣自然不敢怠慢这位现在已经的权倾北方的王爷,都主动跟李恪行礼。

李恪在自己的位置站定,发现他的身后不是李泰,而是李道宗。

李恪一想也就了然了。

太极殿议事,大臣按照职位高低排序,李恪现在的职位是北府兵马大总管,比李泰扬州大都督要高很多,李泰自然不能站在他的身后。

李恪望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李泰,见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好像心情很好。

李恪也就跟李道宗简单了聊了几句,就看见长孙无忌和李承乾来到太极殿前就位,长孙无忌的脸上没有人比的表情,可见这个枭雄式的人物现在已经的腹黑到了一定境界,至于太子李承乾,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浮躁,可见李恪这几年的时候,没有在长安对他施加压力,这使得他的日子过了很舒服。

这时,中书令萧禹姗姗而来。

虽然,现在萧禹只是中书令,但中书令的官阶比尚书左右仆射的要高。

再者,尚书省负责起草诏书,权利很大。

萧禹在这个时候到也无可厚非,只是萧禹的举动让李承乾颇为不悦。

“皇上早朝!”王德开始喊道。

众臣在长孙无忌和萧禹还有李靖、李靖的带领下缓缓的步入了太极殿。

众臣来到太极殿,就看见李世民缓缓而来。

“参见皇上!”李恪随众臣给李世民行礼。

“众卿平时!”李世民淡淡的说道,李恪看了李世民一眼,发现他今天的起色很不错。

“众卿,朕今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你们当初跟随朕东征西讨,跟随太上皇东征西讨,建立如今的大唐江山,可是大唐初建,百废待兴,还有强敌窥视,才使得对你们的功劳迟迟没有定论,前段时间朕让长孙无忌和门下省、兵部还有秘书监一同审核了你们的功劳,今天朕就要完成一件心愿,那就是让你们能够封妻荫子。”

“多谢皇上!”众臣谢道,大家心里都清楚李世民话中的意思。

“王德,开始吧!”李世民对身边的内侍说道。

“老奴遵旨!”王德对李世民躬身道。

他将一个内侍端上的圣旨轻轻展开,开始高声的念道,“……”

王德念的前面这些内容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官方文字,李恪没兴趣听,他在静等王德念出李世民对重臣的封赏。

王德念完前面的那一部分,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始道,“李靖!”

李靖出列,他是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李恪能猜得出,现在李靖的心里也很吃惊。

“封李靖为卫国公,食邑九千九百九十九户!”王德继续念道。

群臣也是震惊,李靖第一,大家也没有什么意见,但他的食邑也太多了吧?差一户就是万户了,他可是真正的万户卫国公啊!

不过这也是李世民的技巧,真要给李靖万户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万这个词对李靖不利,现在只少一户,九千九百九十九户,这也就等于的一万户,李靖心里自然清楚其中的意思,众大臣自然不笨。

只是,不少人还是表现出了惊讶之色,这些人是长孙无忌一党的人。

他们认为长孙无忌会排第一,没有想到会是李靖。

现在,已经念出了李靖的封赏,那就是说李靖已经的名副其实的大唐军功第一的,皇上都这么肯定了,大家也就没有什么话能说了!

“谢皇上!”李靖谢恩道。

“长孙无忌!”王德继续道。

长孙无忌也是一惊,他排名的时候将自己位置放在了后面,但没有想到王德会第二个念出他的名字。

这不就是皇上对他……长孙无忌没有想太多,他略微感动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情绪,出列站在了李靖的身旁。

“封长孙无忌为赵国公,食邑九千九百户。”王德继续念道。

长孙无忌的食邑只比李靖少了九十九户,这也足以说明了他的功勋,足以说了他跟李靖之间其实没有第一第二的区别。

这就是李世民的手段的高超,是他善于驭下的一种手段。

“李孝恭!”

李孝恭很坦然的出列道。

“封李孝恭为河间元王,食邑九千户。”王德高声念道。

“谢皇上!”李孝恭道。

他是李唐宗室的皇亲,封赏自然会封王而不是封公,而他以前的河间郡王,现在被改封河间元王,爵位比郡王高了一个等级,还有食邑九千户,这也是很大的封赏了。

“杜如晦!”王德继续开口念道。

杜如晦出列,经过了今年一个冬天,他的身体明显消瘦了很多,还有不少老毛病也开始复发,这使得他最近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封杜如晦为莱国公,食邑八千八百八十八户!”王德继续念道。

“谢皇上!”杜如晦叩谢道,他站在了长孙无忌身后。

然后,王德继续念出了这些人的名字:魏征,他被册封为郑国公,食邑八千户;房玄龄被封为梁国公,食邑八千户;高士廉被封为申国公,食邑八千户;尉迟恭被封为鄂国公,食邑八千户;萧瑀被册封为宋国公,食邑八千户;段志玄被封为褒国公,食邑七千户;刘弘基被封为夔国公,食邑七千户;屈突通被封为蒋国公,食邑七千户;殷开山被封为勋国公,食邑七千户;柴绍被封为谯国公,食邑七千户;长孙顺德被封为邳国公,食邑六千户;张亮被封为郧国公,食邑六千户;侯君集陈被封为国公,食邑六千户;张公瑾被封为郯国公,食邑六千户;程知节被封为卢国公,食邑六千户;虞世南被封为永兴县子,食邑四千户;秦琼被封为胡国公,食邑四千户;刘政会被封为邢国公,食邑四千户;唐俭被封为莒国公,食邑四千户;李勣被封为英国公,食邑四千户。

王德念完圣旨上的封赏,太极殿前已经站满了二十三名大唐的国公们,这其中虞世南要除外,他被封了一个子爵,但他的食邑依然是四千户,赏赐也算是比较厚重。

二十四人再次拜谢李世民,李世民高坐在龙椅上,微笑着接受了大家的拜谢。只是,他太注意前面等人的欣喜,没有发现站在最后面的李绩的脸色,可李恪犹豫对李绩的关注,他看的很清楚,李绩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的封赏已经结束,李绩即便不满也没有办法!

李恪很清楚李绩的心态,他自誉为李靖之下军方第二人,但没有想到实际的封赏会这么低。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排名的是长孙无忌,李绩现在已经归顺了他,他不能将李绩排的太高,再者李世民对李绩投靠长孙无忌比较厌恶,这样李绩就只能屈居倒数第一的位置了。

老臣们的封赏结束,众人谢恩退下。

王德又看了一眼李世民,见他点头微笑。

王德就继续开口说道,“魏王李泰!”

李泰出列,王德继续开口说道,“封魏王李泰为东王!”

“儿臣叩谢父皇!”李泰欣喜道。

李恪一愣,随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难怪在进殿之前觉得李泰心情不错呢,原来是他早已知道了今天会封他为东王啊!

封王也是有讲究的,封王主要是以地名封王,像蜀王,就是说蜀中的王,汉王就是汉中的王,而李泰的魏王,就是古代魏这个地方的王。所以,自从李恪被封北王,他就稳稳的压住了李泰一头,魏只是一个地方,北代表了一个方向,两者之间的封王一看就能一判高下。现在,李泰被封为东王,跟李恪的王爵不相上下,李恪清楚这也是李世民对李泰的一种安慰,再怎么说,李世民对李泰也很宠爱,特别的李泰在学问上的才能让李世民很欣赏。

只是,李恪还没有消化当前的信息,就听见王德继续说道,“宣蜀郡王李愔,皇子李恽、李贞和李治觐见。”

王德的声音刚落,就见殿外走进来四人,他们分别的李愔、李恽和李贞还有被一个宫女抱着的李治。

“参见父皇!”四人对李世民行礼。

“恩”李世民点点都,就听王德继续念道,“封蜀郡王李愔为梁王,封李恽为郯王,李贞为越敬王,李治为晋王。”

“多谢父皇!”四人叩谢道。

但李恪看的很清楚,李贞脸色有点不悦,李恪心里很清楚李贞今天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因为他之前的诸人都封了亲王,就他被封了一个越敬王,即便是比他岁数小的李治都封了晋王。

只是李恪很清楚,这是根据后宫嫔妃们的地位决定的。所有这些封王的皇子之中,除了已经被圈禁的李佑之外,像李承乾和李泰还有李治都是皇后所生,像李愔和李泰都的杨妃所生,母亲的地位摆在那里了,对于她所生的皇子的封赏自然不会太薄。

李世民也不理会跪在他面前的皇子们的想法,让四人退下。

至此,封赏算是完美结束。

而李世民又在甘泉宫摆下了宴席,他想要款待这些跟随自己东征西战的老将们。

因为,被分封的大臣们都得到了优厚的封赏,心里很高兴,自然跟很乐跟李世民赴宴。

只是,让李恪没有想到的是,李承乾、李泰还有他也被李世民默许陪侍左右,这让李恪有点惊讶的同时心头有一丝的恐慌。

第四百三十三章 甘泉宫所看到的

“青雀,祝贺你啊!”李恪和李泰走在众人的后面,两人都是显得很亲热。

李承乾自然跟随在长孙无忌身边,长孙无忌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想通过他,再利用各种场合给李承乾树立威信。

只是,李承乾文不能比李泰,武不比李恪。

现在李恪和李泰面前,他除了嫡长子的身份之外,其他的没有优势。

所以,这也使得长安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的真正原因。

毕竟,大唐还是士族政治,各自都为自己的家族考虑,这样就将自己的筹码放到了不同的皇子身上,而李泰和李恪就是他们选中的两个人。

只是,现在李恪已经退出,李泰倒是成了他们心中的唯一人!

“青雀多谢三哥!”李泰微笑着道,他今天的心情确实好,封东王,这是一种荣耀,同时也表达了李世民对他的一种宠爱。

“三哥跟三嫂这几天过的很恩爱吧!”李泰也少有打趣李恪。

“还行!还行!”李恪讪讪一笑道,但李泰从他的脸色看出了那一层淡淡的幸福之色。

温柔乡是英雄冢,还是真是这样啊!李泰心里感慨道,他现在觉得李恪好像变了,至于哪里变了他自己说不清楚,毕竟跟李恪接触是时间不长。

两人就这样闲聊,没多时就来到了甘泉宫的大殿。

酒宴已经摆好!

诸人就坐。

甘泉宫的座位自然是不会按照太极殿里那样安排,皇子和皇亲我们被安排在了前面,再者是李世民亲近的老臣子也安排在了靠近他的位置。

这样,倒是形成了一种明显的格局,就是长孙无忌一系的太子党成员,基本都是不怎么跟李世民亲近的老臣,像长孙顺德、刘政会、唐敛、李绩等,而保持中立者都是跟李世民很亲近的人,他们分别的李靖、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恭、秦琼等,但其中还有大部分的人则持观望态度,像柴绍,程知节等人,只是大家已经很清楚,柴绍是支持李恪,这从柴哲威是李恪的心腹就能看的出,至于程知节,他的儿子跟李恪发生了不快,这点无容置疑,但也不能否认冰释前嫌的可能,毕竟两人之间是因为一点小事而已。

这样,甘泉宫实际上发展成了四派。

太子党一系,以长孙无忌为首。

附庸北王的一系,这里面说附庸是说他们自己不参与,而他们子嗣是李恪的心腹,这其中以柴绍为首。

而另一系则是关联系,那就是跟李恪有关联系,关系很好,既不支持也不附庸,他们分别是李靖、萧禹、魏征、张公谨等,这其中尤其以李靖为首。

而剩下的一系则是是不管我,紧跟李世民的房杜等人。

现在,这四派的主要人物都在场,李世民、李承乾和李恪。

所以,只有李泰一个显得很势单力薄,在这种重臣之中根本没有一个是支持他或者跟他有什么特殊关系的。

但是,李恪在看到这一现象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太可怕了!这就是他心里想到的!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实力会这么庞大,现在他坐拥北府四道,拥兵二三十万,还有这么多权倾地方的老将支持附庸自己。

细细一想,他还真觉得自己的实力已经稳稳的压制了李承乾,难怪长孙无忌会时常不忘记找自己的麻烦,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那这么说,李世民不就也清楚的很吗?

李恪想到这里,偷偷看了李世民意见,见他正在跟李靖聊的很欢心,而李恪看他的时候,他也将目光移向李恪,吓得李恪身上出了一层冷汗,倒是李世民对李恪微微一笑,又继续跟李靖聊天。

李恪经这一惊吓,他也不敢在四处张望,只是坐着蒙头喝酒。

因为,同样是皇子,贵为北王和东王,李泰和李恪的位置很近。

李泰看到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李恪,不由的小声问道,“三哥,难道不舒服?”

李泰可没那么好心关心李恪,只不过就是探探李恪的风而已。

“青雀,为兄没事,只是,这几天,恩,有点累而已!”李恪搪塞道。

但是,李恪说话有点犹豫,这让李泰想到了两一方面,不由的脸色露出了然的神情。

李恪也不在理会李泰,喝了一口就,将目光移向了他最为关注的李绩。

关注李绩的因为他有预感,李世民在长安组建一支新军,当时问他谁最合适当这支兵马的统领,李恪举荐了李靖。

只是李恪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个人选没准十有八九会落到李绩头上。

那么,到时候李绩手里有了大军,他又有长孙无忌和李承乾,李绩肯定会对自己不满,到时候没准就会充当李承乾对付和打击自己的急先锋。

所以,李恪不能不关注李绩。

只是,李恪在看到李绩到时候,他的脸色不是太好,阴郁,而李恪看他的时候,他也看向李恪,目光中路虎了一丝怨恨。

李恪看到李绩的目光,就清楚了他心中所想,也就不在理会李绩。

他回头,发现李泰的表情也很失落,根本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

李恪微微一思量,就清楚了李泰为什么会这样。

他觉得大殿里的局势他能看得清楚的话,那李泰自然也看的明白,他失落可能就是李恪刚才分析的那样,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一个老臣支持!

恩,何不利用这次机会,给李泰下一剂猛药呢?李恪想到。

随即,他思量了一下,心里有了想法。

“青雀,看你对宴会的兴致不高啊!”李恪淡淡的问道。

“是啊,不怎么喜欢今天宴会的气氛!”李泰说道。

“确实,我们这边是冷落了一点。”李恪一语双关的说道,“不过冷落就冷落吧,过不了几天为兄就要回到并州了,到了并州会好很多。”

李恪这句话刚说完,李泰的脸色就一沉。但他随即调整了一下,“到时候青雀到渭水边给三哥送行!”

“那就多谢青雀了!”李恪淡淡的笑道,但他心里清楚,李泰听懂了自己刚才的话,他会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做。

其实,李恪也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给李泰给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长安现在很冷落你和我,但我不怕,我不在意,我回到并州自然就受不到这个气,但你在长安,你难道就要受这样的气吗?

李恪话中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李泰,你要反击,你要网络人才,你要跟李承乾对着干。

而李泰说到时候送李恪,意思就是他多谢李恪的提议,他才会用前去送李恪作为对李恪提醒的道谢。

两人都是聪明之人,说话自然很隐喻,但都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那为兄就先敬青雀一杯!”李恪举杯向李泰道。

“三哥请!”李泰脸色表情缓和了不少。

两人一饮而尽!

李恪和李泰相饮甚欢,而另一边的李承乾更是春风得意。

他在长孙无忌的介绍下现在已经跟长孙无忌一派的人详谈甚欢,而长孙无忌如此正大光明的扶持李承乾,他的目的也很明显。

当初,他可以暗地里支持李承乾。

可是,李恪的崛起让他措手不及。

他现在已经从幕后走到了台前。

李恪看了一眼的李承乾,微微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叹息不已。

李泰则是将目光移向李承乾的时候,眼中闪过妒忌之色。

宴会到最后,李世民起身向跟随自己的老臣子们敬酒,这使得宴会达到了最高潮。

宴会的气氛很好,大家都是跟随李世民和李渊的老臣子,都是大唐的建国功臣,跟李世民相处了十数年,自然不会太拘束。

宴会一直持续了两个时辰这才结束!

但是,李恪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酩酊大醉。

他自誉为酒量很好,可是在甘泉宫的老将们,那个不是海量人物?特别是程知节和尉迟恭两人的酒量也输于李恪。

所以,李恪再给众人敬酒的时候,碰上了尉迟恭和程知节,跟两人拼酒,自然喝成了现在的摸样。

烂醉入泥的李恪被搀扶到了阿史那云的闺房。

阿史那云刚将李恪服侍睡下,还没有起身就突然间被李恪压在了身下……

第四百三十四章 放权五年

第二天,李可醒来的时候头有点疼。

他回想昨晚跟尉迟恭还有程知节用坛子拼酒的场景,现在是冷汗大冒啊。

当时,可是在李世民面前啊!

自己也太嚣张了吧?李恪这么想着。

可是这个时候,他看见阿史那云已经醒来。

“殿下你醒了!让臣妾给你沐浴更衣吧!”阿史那云说道,她现在已经地地道道的成了一个汉族女子,已经开始相夫了,等到生了孩子估计就要教子。

“不用了,你多休息一会吧!我去校场走走!”李恪微笑着对阿史那云说道,他是想去校场练武,这是他保持了的习惯,长年累月都不改。

可是,阿史那云没有听李恪的话,她还是起身为李恪更衣。

只是,她只穿一件小肚兜,这一起身是春光乍泄。

阿史那云也发现了自己还没有穿衣呢,羞得赶紧先给自己穿上衣服再服侍李恪更衣,可当她衣服穿上的时候,李恪已经穿戴整齐。

李恪以前的有侍女服侍,可跟阿史那云结婚之后,侍女自然就不在服侍李恪更衣了,这任务被阿史那云所包揽。

李恪对阿史那云淡淡一笑,“你要是累的话就休息会吧!”

说完,他拿起渊红佩剑来到了校场。

王府的校场上,王中长正在例行训练。

鹰卫之所以能够成为骑兵之王,除了骑兵的身体素质好,装别好之外,跟长年累月的训练密不可分的。

每天早行,鹰卫都会例行训练,这样的习惯已经从鹰卫组建起保持到了现在。

王中长看到李恪,上前对李恪施礼,鹰卫也对李恪施礼。

李恪示意王中长继续,他则是开始练剑!

练剑完毕!

李恪回去沐浴更衣,跟阿史那云用完早膳,他来到书房,开始修改他的奏章。

等到快下朝的时候,李恪吩咐王中长备车,他要进宫跟李恪汇报自己的一些想法。

李恪来到皇宫的时候,李世民刚结束早朝回到甘泉宫的御书房,听说李恪觐见,他让王德传令让李恪进去。

李恪来到了御书房,给李世民行礼完毕。

李世民看着精神抖擞的儿子,笑道,“昨晚喝了那么多,今天还是这么精神,不简单啊!”

“父皇夸奖,儿臣不敢当!”李恪谦虚的道。

“朕没夸奖你,这就说明你没有忘记弓马齐射,你有这样的身体是自己锻炼出来的!”李世民心情似乎很好,跟李恪倒是扯了一些废话。

见李恪手中拿着奏章,李世民有淡淡问道,“你今天找朕有是事情?”

“父皇,这是儿臣的一点想法,想回并州之后开始执行,还请父皇预览!”李恪说完,将奏章递到了李世民面前。

李世民拿起奏章,开始仔细的端详。

李恪奏章上的内容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提倡文化发展,想在并州组建书院,书院有分为汉学书院、中医学院和陆军学院。

第二部分,发展经济建设,这里李恪巧妙的掩饰了农业,而是将主要的发展放在了商业,那就是组建商队开创贸易,设立相关的银钱兑换机构,也就是钱庄,方面贸易往来中的银钱交易问题。

第三,就是精兵简政,裁出一部分府兵,将少数府兵改为地方厢军,再重新组建隶属于北府的职业边军制度。还有就是发展海军,开设造船厂。

而且,在李恪的奏章上,他提议点名营州最适合开设造船厂,而营州都督熟悉水军操练兵法,最适合组建海军。

李恪在奏章里提到刘仁轨,这他很久就做出的部署。

为什么将苏定方放在了幽州,还要将幽州治下的营州交给刘仁轨呢?这是众人没有想到的问题。但是,这绝对李恪的一大绝笔,李恪认为苏定方一个人坐镇幽州,整个辽东的安全都没问题,可他还是将刘仁轨推到了营州都督的位置上,他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营州所辖的平洲就在渤海湾附近,很适合做港口,而刘仁轨在历史上可是著名的海军大将。所以,李恪将刘仁轨安排在营州当都督,目的就是让他以平州为基地组建大唐海军,还要在平州开设造船厂,发展造船工业。

所以,只要李世民能够容许他的这个方案,他的安排可谓无懈可击。因为,营州向东就是高丽,高丽现在对大唐构不成威胁,但即便如此,营州所属各州跟高丽接壤,它的地理位置很重要,而能够辖制营州,制肘营州都督的只有幽州大都督府,可现在的问题是,幽州大都督的大都督就是苏定方,这就是说只要刘仁轨组建海军,发展海军就没有人能够制肘他,要是海军建成,那这支海军就绝对是属于李恪个人的一支强悍力量。

李世民仔细的看完李恪的奏章的内容,心里很惊讶李恪上述三部分中各种计划方案,他一下开始对李恪的这份奏章很重视起来,特别是开设学院这一计划,这是他认为最值得去执行的一项。

因为,他隐约的猜得出,只要学院开设成功,那今后大唐在人才发方面会的人才将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还有,那就是对于李恪提出的建立中医学院,李世民也觉得是个很有创意的计划,李恪能对医学这么重视,李世民觉得很欣慰,方案中特别提到了开设中医学院,让名医教授学生,再让学成而归的学生去乡间行医,李世民觉得这会在根本上解决大唐一部分人的生死问题。

作为一个很有远见的帝王,他很清楚这件事情成功之后对大唐带来的好处。

至于建立军校,马上皇帝出身的李世民也觉得很有必要。

当然,李世民也不是对李恪所以的提议都支持和上心,对于发展商贸问题上,他不反对但也不怎么热衷。

毕竟,重农抑商才是中国几千年的国之根本,李世民绝对不会摈弃这个传统国策去发展什么商业。

但对李恪的提出的商业计划他也没有反对,他觉得只要在并州施行,不发这计划发展到全国范围之内,他还是很想看看计划成功后是结果。因为,他不是一个固守的帝王,他是一个锐意进取,不断创新的帝王。

第三,就是海军问题,李世民对海军确实不够重视,这跟中国几千年的所形成的国土思维有关系,觉得海军再怎么强大,再厉害,守疆扩土的还是骑兵和步兵,而不是海军。

因此,他认为组建没什么必要。而同时他也在担心,要是组建海军,那首先就是要造船,造船的开支会很大,要是再组建海军,大唐的财政恐怕是支付不了这么大的花销。这也是他不支持的一个原因。

李世民看完李恪的奏章,心里立马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郑重其事的开口想李恪询问道,“书院的开设会让更多的大唐子民学习到文化知识,这一点非常值得可取,还有开设医学院,能够让不少人学到医术,让他再去救治于民,这一点朕甚为赞同,朕角儿觉得这项计划要是成功,肯对会减少大唐百姓的死亡人数。至于,你说的军事学院,朕认为是有必要,用专业的知识去培养将领,让他们收编扩土,这个主意很不错。所以,你奏章中的这些内容朕都支持你去执行,朕也希望你到并州之后做出一番成绩,朕给你五年的时间,五年时间之内朕不会干预你,但你必须要给朕一个满意的成果,你有信心吗?”

李世民似乎是下了决定,尽然会给李恪放权五年,让他安心发展并州。这也看出李恪这份奏章在李世民心里的位置。

“请父皇放心,儿臣绝对不会辜负你,五年的时间内肯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见自己关于发展文化,开设学院的内容被通过,李世民还给自己放权,李恪激动的说道。

“至于你的这第二部分计划,朕觉得不可取啊!”李世民说道这里,叹息了一声道,“你也清楚,自古重农抑商是国家安定繁荣的根本,而你这项发展贸易的计划会朕觉得会适得其反。朕的本意是不同意你这么做,但是你说的组建商队,将大唐的商品远销其他诸国,这点朕比较支持,还有那个银钱交易的钱庄,朕觉得很可取,只是风险很大,你有信心吗?”

李世民向李恪询问的时候,表情很严厉!

“父皇放心,儿臣绝对有信心将它做好!”李恪保证道。

“好!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你就去做吧,朕不会反对你,但你也不能大唐的名义去做,只能以北府的名义,只能在并州实行。”李世民慎重是向李恪说道。

“儿臣明白!”李恪很欣喜道。

银行啊!银行!李恪心里激动不已,只要李世民答应,他就不相信做不好银行这一块,这可是被实践过的。

“至于发展海军,朕不赞同,毕竟现在的大唐国库不充裕,没有那么多银钱用在造船和操练水军士卒上啊!”李世民说道这里的时候点忧心,他很清楚打败突厥只是第一步,发展经济,让大唐的百姓能够吃饱和暖才是对他最大的考验。

而大唐这几年为了备战突厥颉利,省吃俭用了四年。现在打败了突厥,发展经济是必须的,国库确实也很吃紧。

不过说的其他方面,李恪可能没有办法让李世民同意,但说到钱财方面,李恪就有了说服的办法。

“父皇,造船厂所需的银钱,我们可以让商人们自己出,你也知道自从大唐跟扶桑通商之后,海上贸易发展很快,还有很多远在海外的国家也需要我们大唐的瓷器和丝绸等,这使得现在经商之人对于船只的需求量很大,而他们又没有能力开设大的造船厂造船,制造能够满足他们的船只,只要我以北府的名义开设造船厂,让他们捐钱给他们造大船,等船造好之后再以低价卖给他们,他们一定会支持。”李恪向李世民解释道。

其实,他根本不会要求什么商人们捐赠,他口中是商人们自然就是柴哲威了!

但是,他的话没有欺骗李世民,大唐跟扶桑通商之后,海上贸易得到了发展,但大唐的造船业不怎么样,没什么大型的商船,只要他的造船厂造出大船,就不会缺少有人买。

见李世民还在犹豫,李恪又抛出了一个惊雷,“父皇,至于操练海军的银钱就让儿臣出吧!”

“你?”李世民惊讶道。

“北府施行精兵简政,北方已经没有战事,正是发展的最佳时机,而儿臣也有些积蓄,还有不少赏赐,再加上哲威他们的钱的话,就够用了!”李恪说道。

李世民对海军还是不怎么重视,看到李恪这么执意建立海军,他觉得将李恪放到并州亏欠了他,就勉强答应了李恪。

不过,他认为李恪组建海军可能出于一时兴起,所以,他将海军的人数限制在了一万五千人之内。

李恪自然不会跟李世民在人数上较真,听李世民答应了自己,欣喜不已。

“李恪,你要听好了!你上面的建议朕觉得都不错,但要施行却是难上加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父皇对你的支持有限,一切还要靠你自己。”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你放心,朕刚才说过,五年时间内朝廷不会太多的过问你在并州的举动,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李世民最后这句话说的语重心长,让李恪心里也颇为感动!

“请父皇放心,儿臣绝对不会给你丢脸!”李恪认真的答道。

“恩,朕相信你!”李世民信任的看着李恪。

等给李世民汇报完自己的计划,等他李世民答应,李恪出了御书房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后背被汗水浸湿了一大片,可见他当时有多紧张。

不过现在通过了,他的心里顿时已经飞到了并州!

他再也不想待在长安了!

所以,他沿着御书房的御道,来到了杨妃的千秋殿,就是想跟杨妃聊聊关于他回并州的事!

可是说,李恪要是不会并州,李世民不催,兵部不催,就没有人敢说他。

只是,李恪不想这么做。

再说现在,他在并州将施行自己的惊天计划,他可能再在长安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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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搜罗人才

李恪来到千秋殿的时候,整个李愔也在和李蓉还有李敬也在,这使得李恪在千秋殿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李愔昨天从郡王被封为亲王,这是一次爵位的提升,同时,李世民是在告诉他,他长大了。但是,李愔封了爵位,没有封封地,李恪猜测这可能是李世民还是有意让李愔跟随自己的一个信号。

李愔倒是很高兴,毕竟封梁王了啊!

杨妃也为自己的两个儿子高兴!李恪现在已经被封北王,李愔又被封为梁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而且,她心里也很清楚,她现在在后宫的地位很高,这不是说她受到的李世民才宠信多,而是因为李恪的原因。

因为,李恪在朝廷中取得的权势大,他受到了李世民特殊的宠爱,这使得她在后宫中的位置只比长孙皇后低一些而已。

“三哥,你是不是要离开长安啊?”清河公主李敬突然开口向李恪问道。

“敬儿,三哥过几天就要去并州了,你要听话母妃的话,等三哥下次从并州回来给你带好东西!”李恪对李敬说道。

清河公主年纪还不是很大,想了半天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什么,只是高兴的说道,“那三哥可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啊!”

“放心吧!傻丫头!”李恪摸了一下李敬的头,笑道,“就知道玩!”

一旁的高阳公主李蓉倒是变得很文静,她已经长大了,长的亭亭玉立。

“蓉儿,你有什么喜欢的人了吗?”李恪向高阳公主问道,他猜测高阳公主再过一两天就该到了出嫁的年龄,要是她真有喜欢的人,李恪认为自己可以帮她做主。他也不想让李蓉因为政治原因而嫁个房遗爱!

“三哥!”李蓉娇羞道,“那有?”

“哎!你要是在长安有喜欢的人的话就写信告诉三哥知道吗?三哥会给你做主的!”李恪认真的说道。

李蓉想到李恪当年在太极殿上替她拒婚的情景,心里一热,流出了泪水,语气哽咽的说道,“三哥,蓉儿记住了!”

“傻丫头,哭什么,该高兴才会啊!”李恪轻轻擦去了李蓉眼角的泪水。

李蓉情绪很激动,她一下子扑在李恪怀里哭个不停,害的李恪安慰了好久。

杨妃就这么静静的在一旁看着李恪,她的眼中也充满了泪水,她很清楚李恪的性格,她相信李恪刚才对李蓉说的话是真的。

李恪在千秋殿里待到下午,这才和李愔离开。

李愔已经封王,就不能住在皇宫里了,昨天封王结束,李世民已经在长安城赐下了王府给他。但李愔现在还是住在李恪的北王府,他到现在还没有去过自己的梁王府。

因为,昨天放赐给他的王府,他还要根据自己的喜欢装饰一番,这是要话时间。

兄弟两人出了皇宫,慢慢的向北王府而来。

路上,李恪向李愔问道,“六弟,你跟三哥说说,你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什么什么想法?”李愔疑惑的问道。

李恪就郁闷了,他怎么觉得李愔跟自己在一起就变得有点傻呢?

“我是问你,你对今后自己有什么想法?”李恪严肃的问道。

他很清楚李愔的性格,李愔可不是一个善茬,就除夕夜他怒视李承乾这一幕,李恪就可以看出,李愔今后绝对会飞扬跋扈,绝对会是一个蛮狠的人。所以,他现在要向李愔问清楚他的志向,才能决定是否改掉他这种坏习惯。

“三哥,我觉得跟表哥和堂哥他们在一起很不错,我喜欢跟他们一起做事。”李愔向李恪说道,他口中的表哥自然是柴哲威,堂哥自然是李宗。而他说的跟柴哲威和李宗两人一起做事,那肯定就是想走对外扩张这条路。

就李恪而言,李愔要是走这条路的话,那他飞扬跋扈倒是可以有,他蛮狠一点也未尝不可。

“行吧,那你回并州之后就去跟他们一起做吧!但你要记住,你必须要听哲威和李宗的话,明白吗?”李恪严厉的道。

“三哥放心,弟弟不会乱来的!”李愔保证道。

其实,李恪是将柴哲威和李宗所从事的贸易看的很重。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海运的发展会使大唐在今后发现不少的殖民地,而这些殖民地的富庶可不是西域诸国所能比拟的。因此,今后柴哲威和李宗他们的贸易扩张才是大唐真正的重点,而李愔向走这条路,绝对有前途。

不过李恪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殖民扩张的根本是有强大的军事实力。

所以,发展军队,是在必行的!

李恪和李愔来到北王府,李恪让他去找柴哲威和李宗两人,现在就去跟他们一起做事。柴哲威和李宗在长安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长安是大唐贸易的中心,他们想要组建商队,想要将大唐的商品倾销到西域诸国,高丽和扶桑等国家,那就必须要跟长安的富商们打交道。至于李愔去了之后柴哲威会怎安排他,李恪也懒得管。

回到书房中的李恪,开始查看大唐在造船发那个面的资料,他想清楚的了解大唐在的海运和造船业的现状。以前他没有将心思放在这上面,现在李世民答应了他的计划,他就必要认真对待。

经过他仔细的翻阅,发现有这么一段记载,天下诸津,舟航所聚,旁通巴、汉,前指闽、越,七泽十薮,三江五湖,控引河洛,兼包淮海,弘舸巨舰,千轴万艘,交贸往还,昧旦永日,凡东南郡邑无不通水,故天下货利舟辑居多。

这就让他肯定大唐的海运很发达,而航运业是以航海技术和造船业为基础的,同时又推动航海技术和造船业的发展。

不过他也了解到了大唐的造船业,大唐现在的船只已普遍采用钉接榫合法,而欧洲的船板联接办法还处在使用pi条绳索绑扎的阶段。现在的木船,船上共设9个舱,船底部采用3块木料榫合相接,两舷和船舱隔板以及船篷盖板均用铁钉钉合。船内有水密封舱壁,把船体内部分隔成许多部分。这种结构有效地保持了船的抗沉性。船内隔舱板及舱板枕木与左右两舷榫接,船舷由4根大木拼成,平排钉合……这种平接法与搭接法相比,具有联接处不易松动、脱落,船体光顺,减少阻力的优点,而且节省木材,减少船体自身重量。所以,李恪发现从木船的建造工艺和技术水平上讲都是很先进的。

只是让李恪惊讶的时候,大唐的造舰技术也高。海鹘两翼装浮板,增加稳定性,能抗风浪;楼船则上下几层,下层可装铁石压舱,中层可住宿生活,上层和两舷则可分层排列作战,居高临下使用弓箭和石炮,往往能克敌制胜,且船体高大,结构坚固,乘风下压往往能犁沉敌船,威力强大,这在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有了这些情况的了解,李恪的心里总算有数了!

但是,大唐的造船业确实不错,但以李恪的眼光来看还是很落后,他现在迫切要求想造出的大明时代的那种可以在海上航行数月的船。

所以,李恪便开始了他的第一轮部署,那就找技术娴熟的造船匠和航海技术强悍的船工。

“王中长,你让朱童来趟书房!”李恪对屋外的王中长喊道。

“诺”王中长道。

不多时,黑衣卫对内情报总负责人朱童就出现在了李恪的书房。

“参见殿下!”朱童给李恪施礼。

“你让鹰卫去跟本王寻找造船技术最好的工匠和航海技术好的船工,将他们送到营州交给刘仁轨。”李恪向朱童命令道,“但你一定要注意办事方法,多给他们家人留些钱财,要是他们家人也想跟去营州的话,那就让同意他们。”

“诺”朱童道。

“还有,本王需要大唐最好的铁匠,越多越好,你去办吧!将他们也送到并州。”李恪淡淡的道。

“诺”朱童答道。

等朱童离开,李恪觉得自己也要开始行动,时间不等人。

而他现在迫切想要的是组建汉学院之后需要的教习人员和医学院建立之后需要的名医。

至于名医,他确定了孙思邈,他可是被后人誉为“药王”的一代名义啊,虽然很难找到他,但李恪绝对不会放过孙思邈,他甚至想让孙思邈当中医学院的院长。

至于文学方面,李恪心里还真没有什么人,他决定还是请教自己的老师褚遂良和岑文本。不过,他想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样想法,他觉得两人跟自己之间现在的关系很微妙,他也觉得没必要再去打扰两人。因此,他将目光移向了董伯仁,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绘画老师绝对会给自己几个牛人。

董伯仁还在北王府,现在还没有离开。

所以,李恪很快就到了董伯仁所住的小院,见到董伯仁,李恪向他说明了来意,董伯仁对李恪此举很赞成,他表示自己可以去学院教书,李恪欣然同意,同时董伯仁还给李恪介绍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谢偃,是跟董伯仁一同仕隋的官员,李恪仔细一思量,历史上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历史记载,谢偃,隋末唐初卫州卫县人,著名文学家。谢偃仕隋为散从正员郎。唐贞观初,应昭对策及第,任高陵主簿。贞观十一年(637年),太宗李世民驾兴东都,谷、洛泛溢洛阳宫,昭求直谏之士。谢偃上书极言得失,深受太宗赏识,任为弘文馆直学士,后拜魏王府功曹。谢偃尝作《尘赋》、《影赋》甚工。太宗闻而召见,先为序一篇,言“区宇乂安,功德茂盛”,授偃做赋,偃奉昭撰成《述圣赋》。帝悦,赐帛数十匹。时李百药工诗,而偃善赋,世称“李诗谢赋”。贞观十七年(643年)出任湘潭令,卒于任上。旧唐书等史籍记载,谢偃有文集十卷,《英公故事》四卷,皆佚。与萧德言等撰《括地志》五百五十卷,为唐代地理名著,后散佚,今存辑本数卷。《全唐文》第一百五十六卷收其文赋十二篇。《全唐诗》第三十八卷收其诗四首。《旧唐书??列传??文苑上》和《新唐书??列传??文艺上》有其传。

除了谢偃之外,董伯仁还介绍另一个人,那就是王绩。

王绩(约590~644),字无功,号东皋子,绛州龙门人。隋末举孝廉,除秘书正字。不乐在朝,辞疾,复授扬州六合丞。时天下大乱,弃官还故乡。唐武德中,诏以前朝官待诏门下省。贞观初,以疾罢归河渚间,躬耕东皋,自号“东皋子”。性简傲,嗜酒,能饮五斗,自作《五斗先生传》,撰《酒经》、《酒谱》。其诗近而不浅,质而不俗,真率疏放,有旷怀高致,直追魏晋高风。律体滥觞于六朝,而成型于隋唐之际,无功实为先声。

有了这两个人,李恪现在的底气足了不少。

李恪知道李泰手中也有不少有才之士,但李恪很清楚李泰的志向,他想著作《括地志》,这些人可是他的左膀右臂,绝对不会给自己。还有李承乾太子府也有不少有才学的人,李世民当年为了培养他,可没少请当时名噪一时的大文豪教授李承乾。可李恪也清楚,以自己跟李承乾之间的关系,根本不可能。

所以,在董伯仁的口中听说了谢偃和王绩,有过自己是思索,确定了历史上他们在文学上的地位之后,李恪心里这才轻松了不少。

他觉得学院里成就高的人有一个两个坐镇就行,主要还是看教授的水平和学生自己。

离开了董伯仁,李恪就开始让鹰卫去彻查这两人的住址,要是在长安,他想亲自去请。要不在长安的话,他就想通过董伯仁写信请他们来并州。毕竟,两人都跟董伯仁在隋任官,三人的关系很不错。

第四百三十六章 跟李世民要“皇家”两个字

第二天,鹰卫就对李恪汇报,谢偃和王绩两人都在长安,只是王绩住在城外。

李恪听完鹰卫汇报,高兴不已,而就在这个时候,董伯仁来到了李恪的书房,他告诉李恪谢偃他可以替李恪去请,他跟谢偃关系不错,谢偃肯定会答应李恪的邀请,至于王绩,董伯仁也不敢肯定会不会出仕。

李恪见董伯仁替自己出马去请谢偃,心里高兴不已,他就叫请谢偃的任务交个了董伯仁,自己则是出了长安城,目的是去请住在长安城外的王绩。

王绩,李恪在想到《酒经》之后,对王绩的生平突然一下子熟悉了起来,他记得王绩除了喝酒,就读书,他把《周易》、《老子》、《庄子》等书放在床头阅读,其他的书很少看。他曾游历过北山东皋,自称是“东皋子”,他骑着牛四处游荡,遇有酒店,就逗留数天。高祖武德初,他待诏门下省。当地的官吏,每天给他三升酒喝。有人问他:待诏有什么乐趣呢?他说:有好酒可以作伴啊!侍中陈叔达知道了,就每天给他一斗酒喝,时人都称他为斗酒学士。

所以,李恪在出城的时候命令鹰卫带了两坛宫中才能有的贡酒。

但李恪很清楚,这种酒就是出自于他和柴哲威组建的酒坊。

所以,他觉得想要请动王绩,就必须用酒当诱饵。

历史记载,贞观初(公元627年),太乐署史焦革善酿酒,王绩自求任太乐丞。后因焦氏夫妇相继去世,无人供应好酒,于是弃官还乡。

可见只要有酒,只要能供给足够的酒,王绩是可以到自己的学院教书的!

出了城的李恪,来到王绩所住的小村,他并没有亲自去王绩家。而是村口的一处凉亭里斟就开始慢慢的细饮。

他认为王绩只要爱酒,那么听到村外有人喝酒,他就肯定会来看看。

果然,李恪喝了几杯酒,就发现从村里出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中年人相貌英俊,淡淡的书卷气质使得超然脱俗。

“这位先生怎么一个人再次饮酒呢?”王绩向李恪问道,眼睛已经离不开酒坛上面了。

李恪今天是穿衣打扮是一身文士装,才会被王绩成为先生。

“先生既然来此何不痛饮几杯呢?”李恪说完,便装打扮的王中长给王绩倒了一杯。

王绩举杯一饮而尽,大呼痛快!

李恪示意王中长继续斟酒给王绩,王绩连饮酒三杯这才作罢!

“这位先生专门是为我而来吧?”王绩看着李恪淡淡的说道,“说说你的目的吧!”

“本王听老师董伯仁说先生你有大才,特想请先生去并州授课!”李恪直言不讳的说道。

“原来是北王殿下?无功见过殿下!”王绩给李恪施礼道。

李恪平淡的接受了王绩的大礼,这才开口说道,“不知先生觉得这酒如何啊?”

“酒中极品!”王绩肯定的说道。

“那要是本王每天都给先生供应这样的酒呢?”李恪盯着王绩的目光说道。

王绩听李恪这么说,眼皮跳了几跳。

不过,半响他才说道,“殿下可否容许我思量一番?”

“本王两天之后就会回并州,还请先生早已答复本王!”李恪淡淡是说道,他已经从王绩的眼中看出了他的挣扎,他相信王绩会答应自己,这才这么说。

“至于,这两坛酒,就留给先生吧!”李恪对王绩说道。

“多谢殿下!”王绩向李恪道谢。

李恪给王绩留下了两坛酒,两天的时间让他思量。

但他回到北王府的时候,董伯仁则是出色的完成了他自己的任务,就见王府大厅里董伯仁跟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聊天。

杨恩看见李恪,急忙高声李恪这便是董伯仁请到的谢偃。

谢偃看到李恪,急忙上前给李恪施礼,李恪一把扶住他,高兴的说道,“谢先生能够助我,何故行此大礼呢?”

谢偃见李恪说的真挚,也就不在拘泥于这样的礼节。

李恪将谢偃扶到他的座位上,这才对董伯仁行弟子之礼董伯仁自然不跟受李恪大礼,李恪也就作罢!

然后,李恪开始对谢偃讲述关于汉学院的建设,他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想法,他想让谢偃和董伯仁还有王绩三人去思考这个问题。所以,他没有具体的给谢偃将什么学院的建设和科目的划分,只是讲了一些他的开设学院的理念和想法。

谢偃本以为李恪建立学院只不过是想著书立传之用,只是为了自己搏名,他是看在董伯仁的面子上才答应了他的请求。现在一听李恪的想法和初衷,他才觉得李恪开设学院真是为了教书育人。

谢偃顿时觉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后听到李恪说让他和董伯仁等负责组建学院,他李恪答应了李恪请求。

这让李恪很欣喜了一阵子。

不过董伯仁在问道王绩的时候,李恪也很肯定答应他,两天之后王绩肯定会出现在自己回并州的路上。

董伯仁见李恪说的这么肯定,也就相信了李恪的话。

谢偃在跟李恪和董伯仁谈了很久才离开,离开的时候李恪跟谢偃说好了去并州的时间,谢偃表示离开那天准话到王府跟李恪会和。

谢偃离开,董伯仁也离开去休息了,李恪则是吩咐王中长开始准备东西,两天他要回并州。

王中长领命离开。

李恪回到书房,开始为离开长安坐在准备。

他觉得两天后离开长安有点仓促,但时间不等人,他必须要回并州。

所以,他将这两天自己要做的事情大致想了一下。最后,他确定了最主要的两件事情,第一是去跟李靖辞行,再准备打探下李靖,看他是否对到陆军学院讲解兵法韬略有没有兴趣。第二,就是跟李世民索要三幅字,分别的他所开设的三所学院的匾额:皇家中医学院,皇家汉学院和皇家陆军学院。

他觉得只有“皇家”两个字才能体现学院的特殊性和独立性,但是,用这两个字他没有这个胆子,他也不能随便就用,即便的皇字。所以,他决定向李恪求字,目的其实想征询李世民的意见。

不过,李恪很肯定李世民会答应他。

李世民很喜欢书法,他对自己的字很满意,而李恪向他求字,让他给三所学院题字,这对李世民来说是在怕他马屁,李恪自然不会推辞,而李世民又对开设学院很赞同,认为这是一项伟大的计划,所以,李恪觉得用上“皇家”两个字李世民会答应他。

第四百三十七章 陆军学院的设想

李恪去卫国公府上探望李靖的时候,李靖正好在家,他自从回到长安,就一直卸职在家编纂在家的兵书,这使得侯君集成了兵部真正的大佬,虽然现在还是校检,但过不了多久就能去掉这个两个字。

李靖看到李恪前来探望他心里很高兴。

当初,他很不希望别人来他府上,那是因为他在朝为官,不想让李世民觉得自己拉帮结派。

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致仕在家了,成了闲人一个,他倒是不惧李世民的猜忌。

两人来到李靖的书房,红拂便给李靖和李恪奉上茶水。

李恪对红拂很好奇,但他没有失了礼数,恭敬的对红拂执晚辈之礼,红拂不敢承受,但对李恪的影响好了很多。

李恪好奇还红拂出于对红拂和李靖之间的那段情感。

红拂女姓张,在南北朝的战乱中,流落长安,被卖入司空杨素府中为歌妓。因手执红色拂尘,故称作红拂女。

李靖通兵法谋略,心怀大志,隋朝建国后,他决定前往长安,以求报国之路。在长安,他先投到杨素门下,杨素开始非常怠慢,后与李靖谈论一番,觉得此人很有前途。但他毕竟年老体弱,不再有远大的理想,只是安于现状而已。李靖非常失望。二人谈论之时,红拂就立在旁边,她见李靖气宇非常,乃英雄侠义之士,心中暗暗倾慕,于是派门人跟踪李靖,得知他的住处,自己深夜前往。

夜晚,李靖独坐灯前,想着白天的事,觉得前途渺茫,正在发闷,忽听敲门之声,开门一看,竟然是白天在司空府见到的侍女。红拂开门见山地表明自己的心意:愿意投奔李靖,伴随其闯荡天下。李靖喜出望外,却也担心杨素那边没法交代。红拂安慰他说:杨素年纪大了,近来多有侍女逃走,司空府不会追究。李靖见有佳人理解自己并且愿意奉献一生,非常欣慰,当即应允。司空府找不到红拂,派人查询了几日,最终还是不了了之。于是红拂与李靖二人扮成商人离开长安。

所以,李恪才会这么好奇红拂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平常情况下外人根本见不到红拂,即便来到李府。

红拂给李恪和李靖奉上茶水便离开了书房,留下了李靖和李恪两人。

李恪想李靖说他要后天就要离开长安,李靖倒是没有多少吃惊,他觉得李恪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李恪知道李靖不像参与政治方面的讨论,就开始跟李靖谈论兵书的写作进度。李靖对于自己的兵书很看重,跟李恪谈起这方面的话题,那是滔滔不绝。他告诉李恪,经过了突厥一战,他觉得自己的兵书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他想重新撰写,现在已经确定了纲目,两三年之内肯定能完成。

李恪对于李靖的著书的严谨态度很欣赏,跟李靖讨论了一会兵书问题,李恪便将话题移向了自己开设陆军学院上。

“大将军,本王想在太原府开设一所专门培养将领的学院,你认为是否可取,有什么建议吗?”李恪向李靖询问道。

“开设学院?培养军中将领?”李靖惊讶道,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过开设学院培养将领的说法,但他对李靖很有信心,觉得李恪既然提出了这个计划,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随即便问道,“殿下,你是否可以详细的给老夫说一下你的计划呢?”

李恪见李靖来了兴趣,就将自己开设陆军学院的计划说给李靖听。

李恪的陆军学院的设想是,聘请著名的将领到学院授课,给学生教授兵法韬略,而陆军学院的学院基本年龄要确定在十三到十五岁,要识字,身体要符合学院的标准,而学员在学院中不但要学习兵法讨论,还要学习文化知识,体能方面的训练和武技的训练,学期确定为三年,只有达到了文武全才,三年之后他们才会准予毕业,然后会根据学员自身的情况将他们下方到并州军中实习,再根据实习情况进行的分配。

李恪决定学院开设三个科目:指挥、参谋和情报。

李靖听完李恪的介绍,开始陷入了沉思,他觉得李恪的设想不错,就是开设的这三个科目有点让他难以理解。特别是参谋和情报,他认为参谋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扮演的是军师的角色,军师是没有任何职权的,这似乎不符合学院培养人才的标准,再者军师没权没职,谁愿意去当呢。可是李靖没有理解的李恪的意思,李恪心中的参谋不是古代的军师,而是现代军队中的参谋,是具有一点权限的军对指挥官。至于情报,李靖就更加疑惑了,他觉得情报是重要,但这类人才没必要专门培养。但是李恪知道,情报系统的晚膳对一个国家会起到多大的作用,才会开设这个科目。

不过在李靖提出疑问的时候,李恪对李靖做了详细的介绍,这才使得李靖的心里的疑惑被解除。

但李靖还是给了李恪一个提醒,他觉得既然参谋和情报人员都要培养,那后勤保障的人员就更加要培养了,特别的军队的行军医生等。

李恪对李靖的提议很赞同,他听取了李靖的建议,又对学院的科目做了新的安排,确定了陆军学院分四个科目:第一,军事指挥,主要就是培养领军将领,统帅;第二,军事参议,培养军师类人才,培养军事方面的全才;第三,军事情报,主要是情报收集和拷问、特工之类的;第四,军事装备,主要行军后勤,医疗保障等。

但是,李恪自己也很清楚,这里面有一部分东西的重复的,就像军事指挥和参谋两个科目有很多重复是地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李恪自己在这方面也只是一个菜鸟,而且开设冷兵器时代的陆军学院,这对李恪来说还是第一次,是一个考验,现在还是处于摸索阶段,他觉得先要将轮廓确定下来,以后可以慢慢的实践,再添加一些必要的科目。

李靖对于李恪这次确定的这四科很满意,又跟李恪聊了其中的一些细节,让李恪受益匪浅。

只是,当李恪向李靖提出让他到陆军学院任职的时候,李靖果断的拒绝了李恪的邀请,他说自己现在主要以修订和撰写兵书为主,等到他兵书著成,他一定会去并州到陆军学院授课。

李恪见李靖没有彻底的拒绝他的邀请,他心里有了底,他也清楚李靖为什么现在拒绝了自己,因为,李靖刚致仕在家,这就等于拒绝了朝廷,拒绝了李世民,现在要是答应李恪,李世民会怎么看他呢?

所以,李恪对李靖的拒绝他自己也很理解。

李恪跟李靖谈了很多内容,主要就是军队方面的问题。

等到李恪出了卫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时分了!

不过,他在李靖府上的收获很大,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李府不虚此行!

回到王府,李恪就见柴哲威和李宗两人前来找他,还有李愔也跟在他们身后。

李恪问明原因,原来是三人在长安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他们要急着回太原,特意是向李恪来辞行的。

李恪没想到这三人还是个工作狂,长安的事情一解决完就要急急忙忙的回太原,心里欣慰不已,他觉得自己没有选错人。

等柴哲威、李宗和李愔跟李恪道别,匆匆离开了王府时,李恪看着他们急促的身影,顿时觉得,他想要完成自己的伟大计划,最缺少的就是人才。

想到人才,李恪不由的眉头紧皱。

他自己很清楚,大唐不像后世的大宋,在科技和文化方面是不能比的,这方面的人才更是欠缺的很。

哎!看来只能是自己培养了!李恪心里想到,微微叹息不已。

第四百三十八章 消减突厥骑兵

李恪结婚之后晚上看书的时间少了很多,因为他要陪阿史那云。

只是,晚上再怎么折腾,李恪第二天早上依然会早起,这是他的习惯,已经持续了四年的时间。

早晨,用完早膳,李恪就带着阿史那云来到了杨妃的千秋殿,跟杨妃辞行。

杨妃虽然不舍李恪离开,但她也知道李恪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就只能忍住不说,李恪自然清楚杨妃心中是怎么想的,这才让阿史那云陪杨妃,而他则是给高阳公主和清河公主讲一些故事,逗的两个小丫头娇笑不已,只是在说道要离开长安时,两个小丫头也是不舍。

李恪出了杨妃的千秋殿就来来到了李世民的甘泉宫的御书房。

李世民刚跟中枢大臣们商议完今年耕种的问题,这才准备休息一下,就听王德说北王和王妃觐见。

李世民一想到李恪连阿史那云都带来了,肯定是要准备离开长安了!

所以,他让王德将李恪夫妻宣进了御书房。

李恪和阿史那云跟李世民行礼完毕,李恪这才说道,“儿臣北府事务繁忙,明天就要离开长安,前来跟父皇辞行!”

“恩,你以国事为重,这点父皇很欣赏!”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多谢父皇夸奖,儿臣不敢当!”李恪道。

“北府新立,掌管四道三十六州军务,统帅唐、突厥等四十万大军,你可不要让朕失望!”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父皇放心,儿臣绝对不会辜负你的期望!”李恪向李世民保证道。

其实,他也猜测李世民很不放心自己,这不是在忠诚上的不放心,还是在管理上的不放心。毕竟,李恪还是很年轻,即便有战功,但对付一些老将,他在资历方面还是很吃亏,他生怕李恪跟这些老将会起冲突,才会时刻提醒李恪。

“你这次进宫不止是跟朕辞行这么简单吧?”李世民对李恪继续说道。他很清楚李恪的性格,他不会轻易进宫,只要进宫来自己的御书房,他就肯定有事情。

“父皇,儿媳先行告退!”阿史那云很懂事的说道,女人不干政,女人自然就不能听政,现在李恪和李世民要谈论政事,阿史那云自然要回避。

“恩,那你就下去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看到阿史那云离开御书房,李世民对李恪道,“说吧,你有什么事啊!”

李世民也知道李恪这么急回并州,肯定是为了去施行他前几天给上的奏章上的计划。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辛苦,李世民心里很安慰,这才这么向李恪问道。

“父皇,儿臣只想跟你索要几幅字!”李恪说完,将一张锦帕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拿起锦帕,就见上面写着:皇家陆军学院,皇家中医学院和皇家汉学院。

他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到了李恪的意图,李恪不是在想他索要几幅字,而是在要“皇家”这两个字啊!

李世民也知道“皇家”两个字代表着什么,那是代表着这三所学院是皇室开办。

李世民很仔细的看了锦帕上面的这三个名字,他开始思量,觉得是否能用“皇家”两个字。

经过再三的思量,他觉得这三所学院只要开办成功,对今后大唐是百利而无一害,都也还配得到“皇家”两个字。

所以,他微微笑道,“朕就知道你小子啊,每次离开长安就会跟朕索要东西!”

听李世民调侃自己,李恪也乐了,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李世民这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就见李世民将锦帕放在玉案上,李恪疾步上前给他铺开宣纸,李世民大笔一挥,没用片刻,三幅字写完。

李世民常年研习王羲之的书法,他的书法中也有王氏字体的“飘若浮云骄若惊龙”的痕迹,苍劲有力,大气辉煌,自成一家。

李恪看着李世民的字,赞叹不已。

李世民也是很受用,只是颔首微笑不语,颇有点悠然自得之意。

李恪将三幅字收好,又跟李世民聊了一些关于自己对皇家陆军学院的设想,将自己的设定的科目给李世民看,李世民看完之后又不懂处向李恪请教,李恪都一一给李世民做了解释,两人这么一问一答,大半天的时间又没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德小声的对李世民说道,“皇上,房相和杜相在书房外求见!”

李世民听王德这一汇报,他才知道自己还跟房玄龄和杜如晦有事要商议,李恪也知趣的跟李世民告辞离开。

李恪拿着李世民的字出了御书房,就在门口见到了房玄龄和杜如晦。

房玄龄的身体很硬朗,他现在大唐的尚书左仆射,名副其实的宰相,可以大展胸中才华,这使得脸色不错,见了李恪便上前问候,李恪也报以回礼。

至于,杜如晦,李恪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是李世民已经任命他做了尚书左仆射,副宰相,他也只能抱病参与政事。

跟两人见礼完毕,李恪这才离开御书房。

回到王府,李恪让杨恩谨慎的收好李世民写给他的三幅字,再将他交给王中长保管。

他则是休息了片刻,就跟阿史那云去了北平郡王府,跟突利去辞行。

突利听闻李恪到来,他急忙出府迎接,李恪连说不敢,向突利请罪,突利不受。这一幕看的阿史那云身上起鸡皮疙瘩。

突利跟李恪还有阿史那云进了郡王府,阿史那云就去自己的闺房,李恪则是跟突利谈论了一些关于消减突厥骑兵的问题。

突利本身就有八万大军,再加上收服了颉利的降兵,他的兵力达到了十六万之多,而且,他在接管了颉利六州之后,收服了不少颉利的旧部和突厥各部,兵力更是膨胀到了二十多万,这还只是突厥的常备军,要加上突厥这种全民皆兵的话,突厥能够拉出的大军恐怕要达到三四十万之众。

所以,李恪才会跟突利商议消减突厥骑兵的问题。

对于李恪的提议,突厥很赞同,他觉得突厥常年征战,损耗了突厥自己的人力和无礼,特别是对突厥男丁的消耗不计其数,他认为突厥要想发展,首要的目的就是消减骑兵,将主要目标放在发展人口和提高突厥生活方面。

李恪对突厥的远见还是很佩服。

他告诉突利,突利可以保留十二万突厥精骑,便于他管理突厥各部,而剩下的四万常备军,李恪的意思是自己给他自己。

突利会意,就答应了李恪的要求。

而且,李恪现在是突利的女婿,就是李恪要他十万突厥骑兵,突利都不会拒绝。

而李恪要这四万突厥骑兵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给李宗的匪军,任虎的鬼面骑充实兵源,以突厥骑兵的战斗力和野蛮程度,李恪觉得他们很符合这两支骑兵的特点。

李恪跟突利就突厥骑兵问题聊到晚饭时间,这才在阿史那云的催促下用完晚饭。

用饭的时候,突利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脸幸福的样子,心里高兴的同时安慰了不少。

看到李恪对自己的女儿很好,看到两个很恩爱的样子,突利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认为李恪即便是不能成就帝位,就凭他现在对自己女儿的这份爱,突利就觉得值得他为李恪做一切他要求的事。

吃饭的时候,李恪和突利不在谈论政事,而是将话题引向了突厥的生活问题。

突利很关心突厥人的生活,游牧民族依赖草原吃饭,而漠北时常有大雪封山,草地覆盖的时期,这种情况下突厥就会陷入疾饿的边缘,会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而死很多的人。

所以,突利一直都在忧心这个问题。

李恪则是有自己的想法,突厥放牧,牛羊无数,而牛毛和羊毛能够做精美的地毯,这可是一大财源。

所以,他对突利提议道,“岳父,本王认为你们突厥可以在夏天的时候将放牧的牛羊身上的毛尖下来做好储存,我会命人去用粮食收购这些东西,等到冬天的时候,你们就可以用这些粮食过冬了!”

见李恪这么说,突利也不问李恪用羊毛和牛毛做什么,痛快的答应了李恪的这个提议。

但是,李恪又继续说道,“即便这样,还是不能解决你们突厥冬天粮食紧缺的问题,你们中一部分人还是要向定襄一代迁移,要跟大唐子民学习耕种,还有营州一代土地肥沃,人口也比较少,很适合你们突厥群居。”

李恪的建议就是突厥跟唐军杂居,将他们同化,这是唯一能突厥这个包袱的办法。

突利没有立即答复李恪,还是考虑了很久。

李恪也没有打扰突利,跟阿史那云悄悄的吃饭,等到突利的答复。

半响,突利想清楚李恪的提议是唯一能解决突厥温饱问题的方法,就答应了李恪,说他回同州之后再做决定。

李恪见突利答应,也就不在意他什么时候执行!

突利不急着会同州,李恪也猜到了他的意图。

那就是,同州的颉利的故地,突利要是急着回同州,就是使得李世民猜忌他的目的,而突利长时间的待在长安,不急于回同州,将同州交给杜君绰和阿姆还有扎德勒,这会消除李世民和大唐朝廷的不少戒心。

李恪清楚突利的想法,才会没有逼迫他什么时候施行移民政策。

所以,三人的一顿晚饭吃的很是愉快。

最后,在突利的不舍中,李恪和阿史那云离开了北平郡王府。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一语惊醒东王梦

第二天,清晨,谢偃就准时赶到了北王府,他带的东西不多,除了一辆女眷坐的大车之外,其中一辆车是用来拉书的。

看到谢偃去太原就要拉一车书,李恪确实被他的这种敬业精神感动了!

可见,谢偃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做好了要当一个老师的准备!

将谢偃和他的家小请到王府,李恪和谢偃还有董伯仁等在大厅聊天,就等王中长等准备车架,而阿史那云则是将谢偃的妇人和女儿接到了自己的阁楼,陪伴她们聊天。

李恪三人没坐多久,就见王中长回来禀报李恪,“殿下,东西已经收拾妥当,马车已经备好,可以出发了!”

“那就出发吧!你去请王妃他们!”李恪对王中长说道。

“诺”王中长离开。

李恪和谢偃还有董伯仁三人出了北王府。

这个时候,王府的门外杨恩正在督促仆人将东西都装上大车,而看到李恪,他有点不舍的道,“殿下,东西都收拾妥当,可以出发了!”

“恩,”李恪点点头对杨恩说道,“杨老,本王此行离开,估计很难在段时间内回长安,王府就交给你搭理了!”

李恪回太原,他将朱童也带回了太原,将长安的情报工作全部交给了杨恩,这是对杨恩的信任,同样的一种考验。

“殿下放心,老奴一定会处理好王府之中的事务!”杨恩向李恪回答道。

平常人看李恪和杨恩的对话,以为他们是在聊家常,但只有杨恩和李恪两人清楚,长安的情报李恪交给了杨恩,杨恩这是才告诉李恪,长安这边他会负责好。

李恪和……杨

恩闲聊之际,董伯仁和谢偃两人已经上了李恪为他们准备的大车,而阿史那云和谢偃的妇人还有女儿也出了王府。

阿史那云善于骑马,她不想坐车。

但是,她现在贵为北王妃,自然不能在长安大街上当众骑马,只能坐上了李恪为他准备的豪华大车。

李恪也在心里笑阿史那云,等你骑在马上走几天路,你就会发现坐车比骑马要舒服多少。

“殿下,可以出发了!”

等阿史那云上了车架,王中长将白马牵到李恪面前,小声提醒道,“杨老,保重!”

李恪对杨恩一拱手,翻身上了白马。

朱童在前,鹰卫开道,李恪一行缓缓的出了长安城。

在车辆行走在朱雀大街上的时候,百姓们就发现了这是北王的车架。

有不少百姓议论道,“北王要回太原了!”

“是啊,有点可惜,他这次回去今后可能就没机会回长安了!”

“听说这是太子的安排,他不想北王待在长安!”

“这哪是太子的意思啊,这是长孙无忌的意思,他跟北王之间关系很糟糕,可能是借机打击

北王。”

“……”

经过朱雀大街的时候,街上的百姓不断的议论纷纷。

不过李恪不在意这些议论,他现在只想快点会太原,开展他的计划。

这次跟随李恪去太原的鹰卫只有五百人,其余是一千五百人李恪已经让陈其带回了太原。所以,队伍的规模小了很多。

但即便是这样,五百人的武装队伍,加上阿史那云和谢式的车架,还有李恪带的一些东西,李恪一行人的队伍也很庞大。

出了明德门,队伍开始步入了管道,因为都是骑兵,行走的速度快了很多。

可是,眼看快要到渭水了,李恪的眉头紧皱,王绩不是说好两天之后要给他答复的吗?怎么到现在还不答复自己呢?难道他是在欺骗自己?不可能吧,他有这么大的胆子吗?

李恪见王绩还没有出现,心里开始胡思乱想。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丝骚乱。

“怎么回事?”李恪问道。

朱童骑马走在最前面,就见他快马回到李恪身边,“殿下,王方翼拦在了队伍的面前,他说要跟殿下一同去太原。”

李恪让朱童负责的情报部门时常注视王方翼,朱童

自然认得八岁孩童的王方翼。

“你让他过来吧!本王要亲自问话!”李恪对朱童道,他也奇怪,自己没有跟王方翼说带他去长安,只是跟他见过两面而已,那这个王方翼为什么要跟随自己去太原呢?

李恪心里很清楚,说是跟随,可只要这一跟随,王方翼算是成了自己的人了!

就在李恪这么思量的时候,朱童领着王方翼出现在了李恪面前。

“参见殿下!”王方翼对李恪施礼。

“听说你要跟随本王去太原?”李恪问道。

“是的,殿下!”王方翼回答道。

“那你知道本王这次为什么去太原吗?”李恪向王方翼问道。

“守卫大唐北方重镇!”王方翼回答道。但李恪能听得出王方翼这句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李恪去太原虽是守土,但也是一种贬斥。

“那你还想跟本王去太原?”李恪好奇的问道,他知道王方翼既然清楚自己去太原是贬斥,那他为何还要跟随自己呢?

“仲翔愿意跟随殿下守边扩土!”王方翼回答道。死地

“你要去并州的话,你母亲谁来照顾?”李恪问道。

“家母也想跟随仲翔去太原,我们的马车就在前面,要是殿下不同意,我们母子就自行去太原。”王方翼说道。

李恪没有想到王方翼会这么坚决,而且,就连方式也支持他。

“既然你有这个决心,那本王就成人之美!你速去将你母亲接到本王的车架之中,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赶路。”李恪微笑着说道。

名将都主动送上门了,自己要是在不推辞,那可就遭雷劈了!

有了王方翼的加入,时间又耽误了不少,但李恪的心情却是好了很多。

队伍开始启程,继续向前而行。

等到队伍到了渭水河边的时候,朱童提前告诉李恪,东王李泰前来送别李恪。

李恪当初在甘泉宫的时候就听李泰说要在他离开长安的时候去送他,只是当时没怎么在意,没想到李泰真来送他。他便招呼阿史那云,两人前去李泰处。

李泰在渭水边的一处亭子里摆好了酒宴,静等李恪。

看到李恪和阿史那长出现在他视线中,他便迎上前来,“青雀见过三哥和三嫂!”

“四弟不用多礼!多谢你前来送为兄!”李恪淡淡的说道。

“三哥,你这句话就见外了,我们是兄弟,何来多谢呢?”李泰笑着说道。

“是啊,我们是兄弟!”李恪叹息一声,淡淡的说道。

“三哥好像有什么心事?”李泰问道。

“没事,只是青雀的这一句触景生情而已!”李恪说道。

“呵呵,三哥的才学青雀是佩服不已啊!”李泰笑着说道,“相比三哥触景生情想赋诗一首吧!”

见李泰这么说,李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

“三哥请!”李泰没有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对李恪说道。

李恪走向凉亭,两人端起酒杯,各自饮了三杯。

“拿笔来!”李恪突然喊道。

李泰会意李恪想做什么,欣喜不已,而他的身边的侍卫则是立即奉上了文房四宝。

李恪拿起笔,沉吟良久,这才刷刷几笔写下了一首诗:客出渭水至塞北柳桥残雪何时休。孤烟长空难相见,唯见长江天际流。

写罢,李恪这才对李泰道,“青雀,你在长安,当尽展才华,著书立传,方能成大事啊!”李恪说完,也不等目瞪口呆的李泰反应过来,便跟阿史那云离开了凉亭回到了队伍之中。

李泰醒悟过来时发现李恪已经远去,只能淡淡的叹息道,“三哥,你果然大才,吾不及也!”这是李泰发自内心的感叹,李恪刚才的说的话给了他一个明确的方向,那就是要他尽展自己的才华,只有这才能获取李世民更多的宠爱,才能跟拥有长孙无忌和诸多老将老臣扶持的李承乾抗衡。

此时,李泰才发现,自己终究不敌李恪!不过,他也不是气馁的人,现在又经李恪点名了他的发展方向,他心里舒畅了很多。

李恪回到队伍之中,继续前行,他之所以告诉李泰这些话,目的就是想让李泰提前搞出《括地志》给李承乾压力,让他早点逼李承乾造反或者他们两个两败俱伤。

这不是说李恪心急,而是,想要让自己安心的在并州发展,就必须要让长孙无忌有所牵绊,使他没有那个精力估计并州的李恪,而李泰就是最好的可以牵制长孙无忌的人。只要李泰能在朝堂上压制李承乾,能够对李承乾展开反击,那么长孙无忌的注意就会转向李泰。

还有一点,他这么做,也是在分散李泰对他的注意力,只要李泰权利对付李承乾,他也就不会在顾忌道自己。那自己就不是不会忌讳太多了吗?

所以,寄予这两个因素,李恪才会一语惊醒李泰,让他去怎么做李承乾对抗。

李恪骑在马上,心里正在想李泰会怎么对付李承乾呢?就见前面的队伍又停了下来。

李恪有点怒了,他今天出城才走了多少里路,队伍就停了两次。

但是,这次朱童没有跟他来汇报情况,直接就将一个书生摸样的人带到了李恪面前。

“殿下,他说要见你!”朱童恭敬的说道。

“王绩?”李恪惊呼道,他发现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文士就是自己前两天去请他去太原的王绩。

“王绩参见殿下!”王绩对李恪施礼道。

“王先生,你想好了没有?”李恪淡淡的问道,但他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生怕王绩说不。

“殿下真能每天管够王绩的酒吗?”王绩向李恪询问道。

“只要你在授课的时候不喝酒之外,闲暇时间的酒本王自会让你喝个够。”李恪很看到的说道。

“那王绩的这本条命就交给殿下了!”王绩很认真的说道。

李恪欣喜,他终于又搜罗到了一个人才。

李恪让朱童将王绩送到了董伯仁和谢偃的车上,再让朱童给王绩送去了一坛酒,这才下令继续赶路。

经过了这一波三折,李恪一行才离开了长安地界,开始向太原方向而来。

第四百四十章 遇到神相该怎么办?

李恪一行人都是骑兵,但依然走的很慢。

因为,他们的队伍中有谢偃的家眷,还要董伯仁这个老头子,他们坐马车的时候,李恪为了不让颠簸,尽量的降低了速递。

这样,队伍走了四天的时间,才经过了蒲州,跨入了金州地界。

但是,这也已经隶属于并州,是李恪北府治下的州。

所以,沿途的官员都要出城十里相迎,还会在城内摆下宴席盛情款待。

刚开始李恪倒是坦然受之,可每经过一个地方,官员都会盛宴款待,这就让李恪很不满意。第一,这样会耽误他的行程。第二,他这一路向太原,要经过多少州县,要每到一处都经受这样礼遇,那李世民会怎么想自己?

所以,他果断的下令队伍不在走官道,即便走官道,但只要入了州县城池的十里外,就改变线路。这样他们接来的三天时间里行程又慢了不少,走的路也开始比较偏僻。

晋州城外有一座大山,不走官道,就那必须要绕过山路才能过晋州。

李恪也不准能入晋州,他便下令队伍走山路。

队伍之中阿史那云和王氏还有谢氏聊天,他们的行程倒是不枯燥,而董伯仁和谢偃还有王绩三个文学大家讨论诗文绘画书房,王绩又有美酒可喝,三人倒也过的舒服,不在理会李恪走哪一条路。而李恪有了王方翼在身边,他时常教导王方翼行军之道,让王方翼受益匪浅,隐隐有成为李恪弟子的迹象。

………………………………………………………………

这一天,天气格外晴朗。

山路上,两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在边走边聊。

两人行至一处,看见一棵两扒权树长在当道上,两人就坐在树下歇息。

半响,其中一个年纪大的说:“咱俩算一算,看经过这条路人是从树哪一面走呀,看谁推算的准。”

另一个年纪轻笑的说:“行。”

两人开始掐指一算,年纪长的一个说是走左面,年纪轻一个说是走右面。

两人便移向了山路便的树林中等待行人路过,看他到底走那边。

半响,他们就看见一只黑甲骑兵出现了山路的一端,黑甲骑兵是后面则是四辆豪华大车。

看到这一幕,两人不由的惊讶,半天都没有说话。他们很清楚这肯定那个地方大员或者将军的队伍。

看到这支队伍的阵势,他们就清楚,队伍中有车辆,他们肯定是也不走左,也不走右,二话不说会将数抬走。

而这支队伍就是李恪的队伍!

果然,朱童看到前面有树挡住了队伍的道路,便吩咐鹰卫将大树搬走。

李恪的队伍顺利的通过了。

打赌的两人探头看着李恪的车队抬木而过时郁闷不已,蹲在路边长叹短嘘。

但这一幕让朱童给发现了,他看到两人有点鬼头鬼脑的样子,本着宁可抓错人,也要保证安全的原则,命令鹰卫将两人带到了李恪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李恪对两人笑着问道,他听完朱童是叙说,觉得这两人很可爱。

只是,他的话音还没有落,就听见两人惊呼。

其中年长的一个说道,“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呢?”

“绝对不可能啊!”另一人也说道。

两人相互注视,根本不将李恪的话听在耳中。

“殿下在问你们话呢,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朱童见两人如此不知礼数,便大声吼斥道。

两人被朱童这一声吼斥惊醒,方才对李恪施礼道,“袁天罡,李淳风见过殿下!”

尼玛!李恪差点被两人的这句话给震下马背!袁天罡?他难道就是大唐的神相袁天罡?李淳风?不就是西游记中那个算命先生吗?

遇到神人了啊!李恪心里想到,要是将这两人拐到太原,让他们去汉学院授课,讲授天问地理知识,那对汉学家可是锦上添花啊!

“原来是两位军事啊!本王李恪,有礼了!”李恪跳下马背对袁天罡和李淳风说道。

“你是北王殿下?”袁天罡反问道,随即,又暗暗自语道,“难怪!难怪啊!”

李恪对袁天罡的表现很奇怪,不知道他口中喃喃自语什么。

就听见袁天罡继续说道,“我们两人已经致仕,不在朝中任职,军事的称呼请殿下就不要再提了!”

两人在听到李恪报出自己的名违,就不在像刚才那样大呼小叫,长谈短嘘了!

在大唐建国之初,李世民东征西讨的时候,袁天罡和李淳风当过李世民大军军师,故而李恪才会这样称呼二人。而两人直到大唐统一了全国,李渊定都长安之后,才离开了李世民。

“那本王就称呼两位先生如何?”李恪笑道,见两人不愿意李恪称呼他们军师,李恪则开改口道。

他也不为两人为什么会见到自己后会那样说,还会露出那样的举止和表情。

对于神相,李恪倒是有过了解,特别他对武则天的相面,精准无比。

所以,李恪也猜测了两人为什么见到自己后会大呼小叫了!

那是因为现在李恪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使得他们的断言没有成真,两人才会这样惊喜,否则就凭两人的修养,即便遇到千军万马也不会露出刚才这么失态的举止和表情。

“请殿下自便吧!”李淳风比袁天罡年轻了很多,说话不像袁天罡这么客气,他好像对李恪很有敌意一样,这让李恪摸不着头脑。

不过李恪对二人比较敬重,他也没有理会李淳风的话,继续向袁天罡道,“先生怎么在此呢?”

“我二人在家待着无聊,故而出来走走。”袁天罡对李恪说道

“不知道殿下怎么会走这条路呢?”李淳风见李恪没有追究他刚才的态度,对李恪态度好了很多,开口问道。

李恪将自己一路而过,城中官员竞相请客吃饭的事情说给了袁天罡和李淳风听,两人听到李恪不愿意劳民伤财,才会选这样的僻静道路,为李恪的高风亮节所折服。

李恪也询问两人要去哪里,袁天罡还没有说话,就见李淳风抢着说要去太原。

李恪有心想将两人收纳到皇家汉学院,见他们也去太原,就邀请两人一路同行。

显然,袁天罡是不愿意跟李恪同行,但见李淳风已经说出了他们的太原之行,再见李恪极力邀请,这才答应了李恪,对他对李淳风则是狠狠的瞪了一眼。

李恪的四辆大车中,第四辆是为他自己准备,现在有了袁天罡师徒,他就将自己的大车让给了两人,两人也不客气,径直就坐上了李恪的豪华车架。

这样,李恪太原一行的路途上有收留了两个名人!

不过李恪的心里现在高兴不已,他暗自喜道,“遇到神相怎么办?”

答曰,“收之”

第四百四十一章 遇到薛仁贵

李恪的队伍中有了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气氛顿时热闹了不少。

因为,袁天罡以前也在隋朝担任过官职,跟董伯仁和谢偃还是同僚,这样大家聊起倒是不闲的生分,话题也比较广泛。

再者,袁天罡在天文和星相学方面的造诣很深,他声名在外,董伯仁对他这对师徒不友好,而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也跟董伯仁等相处的融洽,这样一路上倒是热闹异常。

只是,自始至终,李淳风对李恪都有点忽冷忽热,这让李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里得罪了这厮。

就这样,队伍行走了两人,终于出了晋州,入了绛州。

李恪依然秉持着不走官道的原则,想绕过绛州。

这样,队伍自然要穿过绛州城外的村庄。

这天,中午时分,李恪一行人走累了,就想找一处地方休息。

但李恪又不想激动村庄里的里正,不想让附近是人知道他路过此地。

所以,特意让朱童在村外找一处有水源的地方让大家休息。

朱童领命而去。

可是,半天也没见踪迹。

李恪就觉得很奇怪,朱童为人谨慎,李恪这才让他在长安城负责情报工作,可今天他出去这么久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这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难道出事了?

李恪想到这里,就将王中长叫到自己身边,让他跟随自己前去看看究竟。

王中长领命,率领五十名鹰卫跟随李恪左右,一行人向朱童离开的方向而去。

西北的农村,现在还是正月,山坡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连草木都枯萎的不成样子。所以,李恪对这样的景色没有欣赏的兴致,他行走的速度比较快,之所以自己离开大队出来,目的就是想透透气,不想跟李淳风这个对自己忽冷忽而的家伙在一起。

只是,李恪沿着小路向前行走了半刻,就发现一处山坡后面传来打斗之声。

“前去看看!”李恪向王中长说道。

“诺”王中长领命,率领鹰卫离开。

王中长前脚离开,李恪后脚就跟了上去。

走上山坡,李恪眼前的一块平淡的打谷地,就见王中长正在跟一个英俊的青年已经交上了手,而朱童脸色惨白是站在一边。

青年跟王中长双方都是赤手搏斗,但两人竟然打了个旗鼓相当。

而青年的后面,还有三名长相威武,跟青年岁数相当的人,正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场上的众人将注意力都放在了王中长和那好青年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李恪一行四十多人。李恪也不让鹰卫开口提醒,而是站在一旁开始关注场上的打斗,他觉得这个青年能跟王中长交手到现在还没有露出败绩,可见他的势力强悍,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两人交手数十回合,任不分高低。

李恪这才示意鹰卫出口。

场上的诸人看到李恪,王中长和朱童急忙给李恪施礼请罪,说自己鲁莽。

而场上是青年后他身后三人则是目瞪口呆,半响没有说出话。

因为,他们清楚的听见王中长和朱童称呼李恪为殿下。

他们不笨,清楚了眼前的男子必是皇子。

而跟皇子的侍卫交手,那是什么罪名,他们可承担不起。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恪向朱童问道。

朱童开始给李恪解释。

原来,他奉命前来找水源,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就向在这里练武的青年询问,没想到青年没有理会朱童,朱童出言相撞,就跟青年交上了手。

再后面就是王中长赶来,看见朱童正好被青年击伤,就参入了战团跟青年交上了手。

“胡闹?”李恪怒道,“本王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朱童和王中长不语,只能默默的接受李恪的训斥。

李恪倒是觉得以朱童的谨慎,不可能随便就跟眼前的青年交上手,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但是,他不懒得理会,走向了那个场中的那个青年。

青年现在已经回过神来,见李恪走向了他,四人急忙上前对李恪施礼道,“薛礼、周青、周文、周武参见殿下!”

他们四人不知道李恪是谁,只能像王中长他们一样称呼李恪为殿下。

“你们不用多礼——什么?你们叫什么?”李恪吃惊道。

“殿下,我叫——叫薛礼!”

听李恪惊讶的问道,刚才跟王中长交手的这名青年吞吞吐吐的说道。

李恪这次听的真真切切,眼前的青年就叫薛礼。

“你叫薛礼,字仁贵?”李恪问道。

“殿下,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薛礼吃惊不已。

李恪没有回答薛礼,他只是暗暗自语说,这个地方是山西绛州,而薛仁贵就是山西绛州人,看来他果然是薛仁贵啊!

但李恪还不敢肯定,又继续问道,“这个村子可叫修村?”

“回殿下,确实叫修村!”薛礼回答道。

李恪在确定了眼前这个青年就是大唐名将薛仁贵之后,语气严厉了很多,他厉声叱问道,“你为什么跟本王的侍卫动手?”

“殿下赎罪,不不关薛大哥的事,是我惹的祸。”此时,就见站在薛礼身后的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说道,“刚才这位将军问我附近是否有水源,我看上了这位将军的佩刀,就想借他的刀来看看作为我说过水源的交换条件,这位将军恼怒,才会跟我交手,可是我又不是他的对手,这个时候薛大哥及时出现,才跟这位将军交上了手。”

“你叫什么名字?”李恪语气冰冷的问道,敢跟朝廷将领借刀,这个青年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我叫周青!”周青回道,他不敢正视李恪,因为,在这个村子,他见过做大的官也就是本县的县太爷,何曾经过王爷这样的皇亲国戚呢!

“周青,你胆子确实不小啊!敢跟朝廷将领借刀,你想造反吗?”李恪怒斥道。

“请殿下赎罪,周青不知深浅,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宽恕于他。”薛礼听到李恪的怒斥,认为李恪要惩罚周青,周青是他兄弟,他不能不救他,这才开口求情道。

“薛大哥——”周青刚要说话,薛仁贵突然吼道,“你还说,还不快跟殿下请罪!”

“请殿下赎罪,周青不知礼数,得罪了这位将军,还请殿下责罚周青一个人,不要处罚薛大哥!”周青也开口说道。

“行了,本王有说过要处罚你们吗?”李恪顿时觉得好笑,他微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待罪立功,带本王到有水源的地方去,本王喝口水就会离开,不会为难你们。”

“多谢殿下!”薛仁贵和他的兄弟们高兴的道。

随即,薛仁贵开口说道,“若是殿下不嫌弃的话,可以到我家去喝水,家里还有热火可供殿下服用。”

“我们可有五百人,你们家没有那么多热水吧?”李恪对薛仁贵打趣道。

果然,见薛仁贵满脸通红,不知所措。

“朱童,你过去叫他们过来到有水源的地方去休息,本王就跟这位薛兄弟去他家喝口水,我们一会再出发!”李恪对朱童道,他倒是很想看看薛仁贵家到底是什么样,是否像后世所说的住在贫穷的窑洞里。

“诺”朱童领命离开。

“殿下请!”薛仁贵在前面带路,李恪跟在他的身后。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又是赌注

李恪随薛仁贵东走西拐,走了很长一段路,这才来到了他的家中。

果然,就如历史上锁描述的,薛仁贵现在已经丧父,跟柳氏结了婚,而且还很家贫,他和柳氏就住在一处村外的破草屋呢!

薛仁贵将李恪一行人请到自己的家里,从院子外来李恪就见柳氏在院中辛勤的忙碌着,看到薛仁贵领着一帮军士装束,再看到李恪的雍容华贵时,柳氏也是出自河东大族,见过场面,见到李恪一行人,她立即上前对薛仁贵说道,“夫君,这些客人是?”

“娘子,快过来见过殿下!”薛仁贵赶紧对柳氏说道。

殿下?柳氏一惊,她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知道被称呼殿下者是什么人。她原本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很贵气,但是还是没想到对方尽然的殿下。

可是,柳氏也很疑惑,她心里嘀咕不已,皇上的皇子多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哪个殿下呢?她心里这么一想,倒是暗自责怪薛仁贵粗心,都没问清对方是谁。

“柳氏见过殿下!”柳氏心里这么想,但人已经走到了李恪,向他施礼道。

“薛夫人不用多礼,本王路过此地,受了薛礼之邀请,前来喝口水,喝完就会离开。”李恪向柳氏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免得眼前这个女子胡乱猜想。

对柳氏,李恪还是很敬重。

可以说,没有她,估计就没有薛仁贵!

李恪清楚的记得,薛仁贵到30岁的时候,穷困不得志,希望迁移祖坟,以此为他带来好运,但柳氏就说:“有本事的人,要善于抓住时机。现在当今皇帝御驾亲征辽东,正是需要猛将的时候,你有这一身的本事,何不从军立个功名?等你富贵还乡,再改葬父母也不迟!”薛仁贵听了,觉得有道理,就告别妻子,去新绛州城里找张士贵将军,应征入伍,这才开始了他驰骋沙场40年的传奇经历。

所以,李恪认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女子绝对不简单!

“殿下,快请进屋吧!”薛仁贵热情的说道,他自从见了李恪之后,就觉得对李恪很有好感。

可是,柳氏薛仁贵这么一说,她的脸色就有点窘迫,薛仁贵口中的屋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你让一个堂堂的皇子去这样的屋里喝茶,这不是大不敬吗?

李恪一直在察言观色,见柳氏的为难的表情,他就猜测了她的心思。

“薛礼,今天外面天气不错,我们就坐在外面吧!”李恪对薛仁贵说道。

“那让殿下受委屈了!”薛仁贵有点不好意思,他本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

随即,薛仁贵搬出了几个凳子,又找出了一张桌子,让李恪就坐。李恪见王中长和薛礼两人都站着,就说道,“你们两个坐吧!”

“诺”王中长见李恪下令,他自然遵从,薛仁贵见王中长坐了下来,他也就不在推辞,坐在了王中长的身边。

“本王刚才已经看见,你能跟本王的侍卫打成平手,武力不凡啊,怎么没想去过投军,沙场建功,光宗耀祖呢?”李恪想薛仁贵问道。

“殿下,薛礼去年刚娶妻,今年又丧父不久,这才没有去投军!”薛仁贵有些伤感的说道。

他是去年娶了柳氏,本以为自己娶了媳妇,能让自己父亲享几天福,没想到他的父亲今年就去世了,这使他彷徨和失落了一阵子,才会对投军失去了兴趣。

“哎,你一身武艺,不报效国家,沙场建功,光宗耀祖,真是可惜了!”李恪唏嘘道,他也没有直接招揽薛仁贵,他很清楚薛仁贵还会在这样破旧的草屋中待很久很久,等到李世民征高丽的时候,他才会投军,然后才会在跟高丽的大战中以一个士兵的身份“三箭定天山”。而薛仁贵要是不主动跟随自己,他也不会阻拦历史的发展,他觉得将薛仁贵在贫寒中磨练一番也未必不是好事。

薛仁贵见李恪这么说,他只是沉默不语,没有在开口说话。

这个时候,柳氏已经将茶水端到了李恪面前。

李恪喝了几口茶水,跟薛仁贵聊了写绛州的管理治理问题,这才告辞薛仁贵。

回到自己的队伍,朱童已经在周青的带领下找到了水源,大队人马已经喝了热水,休息的差不多了。

“继续上路吧!”李恪向众人说道。

王中长和朱童开始负责,李恪一行开始启程。

李淳风这次没有跟袁天罡待在车中,而是选了一马,跟随鹰卫一同行走。

李恪很不想见李淳风,但偏偏事与愿违,李淳风凑到了李恪身边。

李恪见李淳风故意靠近自己,他也懒得搭理李淳风。可李淳风放弃马车改骑马,他的目的就是想接近李恪。所以,这样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殿下,没准我们可以聊聊?”李淳风对李恪说道。

“李先生想跟本王聊什么呢?”李恪淡淡的回道。

“逆改天命,你觉得这个话题怎么样?”李淳风盯着李恪说道。

“恩,天意不可违,这个话题本王觉得有点沉重,李先生还是另选一个吧!”李恪对李淳风说道。

可是,他的心里现在震惊不已,他现在清楚了李淳风为什么会对自己忽冷忽热,原来历史上的自己中年而亡,现在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李淳风才是试探自己,才想找出其中的原因。但是,李恪想到的不是逆改天命这个问题,而是他想到另一个让他有点难以解释的问题。

那就是按照刚才自己的猜测,以前李淳风已经见过自己,而且为自己算过命。那这是否意味着李世民也清楚自己的命运呢?

但真的李世民清楚自己的命运,那他难道就停止认之吗?

那要是李淳风没见过自己,他怎么会对自己说出逆改天命这句话呢?

李恪不觉得这是李淳风无意之间提出的一个话题。

“殿下,逆改天命没什么不好,何必遮遮掩掩呢?”李淳风说话的语气更加放肆和大胆了,他全然不顾及李恪会恼怒而杀了他。

“李先生真是胆识过人!本王佩服!”李恪笑着对李淳风说道,他这句话算是已经承认了李淳风刚才的逆改天命的论调。

“也不然,只是对殿下你,我倒是不必担心有性命之忧!”李淳风笑道。

“何解?”李恪问道。他知道李淳风的能力,他知道李淳风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意图。

“对殿下而言,李淳风可抵十万雄兵,殿下你舍得吗?”李淳风很自负的说道。

“李先生这是在向本王兜售自己的才华吗?”李恪语带不懈的说道。

“殿下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打赌,今天你必将收复五员大将!”李淳风很肯定的说道。

李恪一听,觉得好笑,他今天确实遇到了薛仁贵,可就是算上薛仁贵和他身边的三个兄弟,这也才四个人,哪里有什么五员大将之说,李恪再想想历史上可没记载在山西除了薛仁贵还有什么才将人物被埋没。

“先生要是输了该怎么办?”李恪淡淡的说道。

“那我要是赢了怎么办?”李淳风好不客气的说道。

“只要是先生赢了,你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提,但是,本王也清楚先生仁慈之心,不会提出什么对不起大唐和天下百姓的要求!”李恪淡淡的说道。

“殿下说话就是畅快,那李淳风也向殿下表示,只要殿下赢了,李淳风随殿下差遣,绝对敢说半个不字!”李淳风很坚定的说道。

“好,那这个赌本王跟你打了!”李恪淡淡的说道。

“好!”李淳风也道,“那殿下就拭目以待吧,我可要先回车上去了,可承受不了这马上的颠簸之苦!”

李淳风诡异的一笑,便回到了他和袁天罡的马车上。

看到离开的李淳风,还有那诡异的一笑,李恪心里除了对他失望之外,就是不屑,要不是李淳风在历史上留下过大名,他又是袁天罡的徒弟,李恪还真觉得这厮就是一个江湖上坑蒙拐骗子。

不过李恪也不敢托大,没准李淳风还真的有点本事呢?所以,他再次回忆了一下今天遇到薛仁贵的情景,发现除了薛仁贵,他身边就只有周青、周文和周武三人,他们一共四个人,可不是李淳风说的五个人,他的心里了就安稳了不少。随即,他又觉得好笑,认为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

今天在,他薛仁贵的家里向薛仁贵说出了沙场建功,光宗耀祖的话,可薛仁贵愣是没有啃声,这就表明他现在不可能参军,那自己除了薛仁贵和他的几个兄弟,还能收复那五员大将啊!

所以,李恪觉得自己这么紧张,可能是遇到袁天罡的缘故。

毕竟,这个牛人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神相,他可是断言了武则天的一生,而且精准无比!

第四百四十三章 殿下,我赢了

阳光高照,下午时分的天气不是很热,李恪一行人在崎岖的山路上缓慢的行走,速度慢的就像龟爬。

李恪看看西方的天际,要是再不走出这一段山路,大家可能就要这里宿营里,这里有没有水源,李恪不认为是最佳的宿营地。

只是,道路崎岖,车辆难行,而不少人像董伯仁还有谢氏都必须要坐车。

所以,李恪只能忍受这样的缓慢的行走速度。

李恪和王中长还有朱童骑马行走在队伍的最最前,他现在的心情难以言状,特别的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出现之后吗,他就隐隐之中觉得自己好像别人在偷窥一般。

这是一种直觉,作为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他很相信这种直觉!

只是,现在他跟李淳风已经打了堵,就看是否能够得到验证。

要真是能够得到验证,李恪觉得自己付出点代价将李淳风收归道自己麾下也不是不可能,就如同李淳风自己所说,他能抵得上十万雄兵,李恪觉得这句话不假。

但是,要是他们的打赌李淳风输了,那李恪也绝对不会大度的不计前嫌,自己是皇子不假,自己逆改天命不假,但也不是你李淳风随便就可以欺负得了的。

端坐在马上,缓慢的前行,李恪的心里始终想的都是这些问题,反而他一路将要思考的关于三所学院的问题却搁浅了。

但是,李恪对袁天罡等礼遇,他也有是自己的想法,袁天罡的神相不假,现在的孙思邈还没有下落,而皇家中医学院不能没有了孙思邈。

所以,李恪也想问下袁天罡关于孙思邈的下落,他觉得以袁天罡的交集,还有他经过的山山水水,不难找不出孙思邈这个名医。

但是,要向袁天罡询问孙思邈的下落,就必须要袁天罡充分的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诚意。

因此,李恪才会这么礼遇袁天罡师徒,即便李淳风几次言语挑衅他,他也没有发怒。

傍晚时分,李恪一行人还是没有走出这条山路,他能下令在附近安营扎寨。

对于习惯了长途行军的李恪来说,晚上住在什么地方都一样,而对于草原民族的出身的阿史那云来说,她也很习惯这种随遇而安的生活。

但是,像年纪大了的董伯仁话语常年居住在里,很少出门的谢氏还有谢偃的女儿来说,这绝对是一次艰难的旅途。

但好在谢偃体恤李恪的用心,而跟董伯仁和王绩等三人聊的很开心,才对这样的行程没有什么异议。

至于袁天罡和李淳风,两人都是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住宿于山林,徙居与泉间,这对他们而言是一种享受,更加不会说什么。

鹰卫是扎营速度很快,李恪命令下达没多久,他们就已经扎好了营帐。

“殿下,大帐已经收拾妥当,还请殿下移驾!”朱童前来向李恪汇报。

“你去将老师和诸位先生都请到大帐中吧,本王待会就过去!”李恪对朱童道。

“诺”朱童离开。

李恪向身边陪伴自己的阿史那云淡淡一笑,“真是委屈你了!”

“殿下,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觉得委屈!”阿史那云羞怯的说道,即便跟李恪成亲快要一月了,但在说到一些甜言蜜语的时候,她还是会露出小儿家的娇羞之态。

“恩,那走吧!咱们也去大帐中,跟老师他们好好聊聊!”李恪对阿史那云道,这几天赶路有点紧张,大家都比较累,一到晚上,吃完晚饭就会休息,很少像今天这样齐聚大帐之中。

李恪和阿史那云走进大帐的时候,董伯仁和谢偃、王绩还有袁天罡、李淳风都在,看到李恪和阿史那云两人走进大帐,众人急忙起身给李恪和阿史那云两人施礼,李恪立即阻止了众人。

“老师,还有诸位先生,你们不用多礼!大家都坐吧!”李恪对众人说道。

然后,他和阿史那云走到大帐的中央为主,坐到了大帐的主位上。众人见李恪坐定,他们这才坐下。

“本王想要给诸位先生表示自己的歉意,因为,本王自己的原因,让你走这样的山路,受车马劳累和颠簸之苦,这让本王心里愧疚不已。”李恪语气诚恳的说道。

“殿下,你体恤百姓,不愿州县官吏铺张浪费,才走这样的山路,我们大家又岂能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呢?”李淳风说道,“所以,还请殿下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以免让我们大家寒心!”

李淳风说完依然话里有话,话语充满了对李恪的挑衅。

诸人之中董伯仁脸色一沉,似乎隐隐不悦于李淳风对李恪的傲慢无礼。谢偃和王绩在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化解两人之间的谈话,而袁天罡则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静坐不语。

“是本王之错!今后本王不再提这事!”李恪也不闹李淳风,向诸人歉意的说道。

“殿下,我们心里想的跟你一样啊,都是为了百姓们好!所以,殿下你也不要觉得对我们有歉意,只要管够酒就行!”王绩也开口说道。

他说话倒是大大咧咧的,颇有些士子的风骨。

其余众人,像董伯仁还有谢偃等都没有说话,但两人的眼中流露出的都是对李恪表示理解,只有袁天罡目光炯炯有神,不为所动!

李恪将众人的表情看在眼中,但就是不知道袁天罡心里想什么,他到现在始终猜不透袁天罡的心思。

但是袁天罡又不像李淳风这样对他进行试探,他也实在不敢冒昧的去打扰袁天罡。所以,这几天的行军中,李恪跟袁天罡始终保持着一段的距离,像今天这样近距离见面的场面,还是第一次,以往袁天罡基本都会在车上用饭,很少和大家聚众用餐。

“殿下,听董老说,你还要在太原府开设一所以学医为主的书院?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谢偃开口向李恪询问道。对于读书育人,他可是很热心,不然也不会在董伯仁一邀请,他就放弃了京城的官职不做,跟李恪去太原,虽然他的官职很小。但这就说明了他的态度,他很支持李恪开设书院的举动。

“对,本王就是有这个打算,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有一个好的郎中,就可以挽救很多生命垂危的病人,有可能会挽救他的生命。”李恪说道,“所以,本王认为开办一所专门教授世人学医的书院,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事。”

“医者父母心!”李淳风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他淡淡道,“殿下这句话说的好啊!可是,不知道殿下对于开设中医学院有什么想法吗?”

“哎!”李恪微微叹息一声,面色严峻的说道,“本王心里只有一个大概,具体计划还有这方面有经验的人来办,只是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可以承担这样的大任,这也是本王这几天比较忧心的一件事情!”

李恪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表现出了一副痛心疾首表情,让众人看得颇为不忍。

就见王绩问道,“那殿下心中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吗?”

“人选倒是有,只是本王现在也不清楚他在哪里,还有也不能肯定他是否能够答应协助本王开办中医学院!”李恪泄气的说道。

“开办中医学院是利国利民的一家大事,殿下你也不用担心,只要的心系百姓的人都不会拒绝!”董伯仁对李恪安慰道。

“那不知道殿下心中的人选是谁呢?”李淳风又问道。

“孙思邈!”李恪一字一字的回答道,他说这个三个字的时候,目光盯在了袁天罡的脸上,没有想到还真有一丝发现,那就是袁天罡在听到孙思邈三个字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哼哼!李恪心里道,果然有戏啊!

但是,他有随即向李淳风问道,“你知道李先生可曾听说过孙思邈这个人,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呢?”

“噢”李淳风被李恪这么一问,反而有点不适应,愣了一下立即回道,“我不清楚孙大夫在什么地方!”

李恪见袁天罡肯定知晓孙思邈,李淳风作为袁天罡的徒弟,肯定没有不知道的,但他既然不回答,那李恪也不强求。

不过,通过刚才的这一番对话,他心里还是有数了!

而这个时候,王中长突然进账向李恪汇报,说薛礼觐见李恪。

李恪一听到这个消息,目光迅速的移向了李淳风,而李淳风则是早已知情一样表现的很平淡,只是眼中含有另一层意思,李恪很明白,那是李淳风告诉自己:殿下,我赢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李淳风,你输了

“让他们进来吧!”李恪对王中长说道。

王中长出了大帐,就见帐篷的门帘一掀。薛仁贵、周青、周文和周武四人走进了大帐。四人进了大帐,看到帐内坐了这么多人,他们四人一时没有适应过来,四人均是愣了一下,薛仁贵反应快一点,立即给李恪施礼道,“薛礼,见过北王殿下!”

“周青、周文、周武见过北王殿下!”周青和周文还有周武三人也立即向李恪施礼。

李恪听薛仁贵的称呼,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弄清楚了自己究竟是谁了!

“薛礼你前来觐见本王所为何事啊?”李恪淡淡的问道。

“殿下,薛礼想从军,沙场建功,光宗耀祖!”薛仁贵说的很直白,他的话语不虚伪。

“你们呢?”李恪对周文和周武以及周青问道。

“北王殿下,我们也想跟随薛大哥沙场建功,光宗耀祖!”周氏三兄弟说道。

“你们是亲兄弟吗?”李恪向周氏兄弟问道,将薛仁贵凉在了一边。

“回殿下,周青是我们的堂兄,我跟周武的亲兄弟,我是兄长!”周文说道。

“你们有什么能力可以让本王容许你们投军呢?”李恪淡淡的问道,“并州军不是地方府兵,它是一支验明律己,团结一心的铁血之师,你们有什么资格去投并州军?”

李恪倒是想见识见识薛仁贵等的能力,这才使用了激将法。

但他也有试探的意思,要是薛仁贵因为自己这样一句话,他就忍不住离去的话,那李恪也不想让他早点投军,还是让他在家里默默性子再说。他要的沉稳有度,指挥有度的将军,而不是一个冲锋陷阵的莽夫。

“殿下——”周氏三兄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只能将目光移向了薛仁贵。

“殿下,薛礼愿用手中利剑保卫大唐边疆,誓死追随殿下!”薛仁贵开始想李恪表忠心,他因为父亲的去世,心里悲痛万分,才没有投军的打算,才会在李恪在他家提出让他投军的事情的时候,他没有答应。

但是,李恪一行人离开,薛仁贵的妻子柳氏出身大族之间,他发现李恪的身世有一种特殊的气质,似乎遇到她想象中的皇子有所不同,然后他跟薛仁贵问了一下他是怎么认识李恪的,薛仁贵向自己的妻子柳氏说出了认识李恪的经过,柳氏一听李恪身边的侍卫能跟自己的夫君赤手打平,心里惊讶不已,她很清楚自己的夫君的身手。所以,她经过深思数熟虑,再通过李恪身边的侍卫服装的不同猜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大唐的北王殿下。

李恪都并州,他在山西并州已经经营了四年,并州百姓对他只知甚详。

而李恪的大名和黑衣卫的威名已经传遍了并州,薛仁贵曾经就想着自己是黑衣卫的一员。

所以,听到他今天所见的殿下,那就大唐的北王李恪时候,他在想到李恪对他说过的话,他后悔不已。

而柳氏也埋怨了薛仁贵几句,说他粗心大意,她希望薛仁贵能够投效到李恪麾下。

因为,出身于士族大家的柳氏心里很清楚,现在的大唐,即便是在军中,还是很看重门第高贵,而她又清楚李恪的黑衣卫出了几名名将,像苏定方和刘仁轨,都不是名门士族之后,就是陈其和王中长都是贫民子弟,但他们今天已经取得了很高的成就。这使得柳氏认为,像薛仁贵这样的贫寒子弟,就该去投效北王李恪,而只有在北王李恪麾下才会一展抱负。

所以,她在责怪薛仁贵的同时,要求立即追上李恪,务必要跟随李恪去投军,而且点名要将去投并州军,要他进黑衣卫。

因为,李恪手下的将领,都是出自黑衣卫。

这才有了薛仁贵觐见李恪,要求投军的一幕。

“本王观你武艺不错,今天你就跟本王的侍卫比一场,你只要胜他,本王就容许你投入并州军!”李恪看到薛仁贵的憨态,不由的笑着说道。

确实,他只是想激一下薛仁贵才会那么说,可薛仁贵想歪了,以为自己是怀疑他的忠心,他便立刻向自己表明自己的忠心,这让李恪好笑不已,同时心里也觉得现在的薛仁贵还真憨啊!

李恪话中的侍卫自然的王中长,除了王中长,应为在之中能够跟薛仁贵较量的,李恪觉得没有,即便朱童也在薛仁贵手下吃了亏。

当然,李恪的暗卫六大太保中的四人也可以跟薛仁贵交手。

但这四人的李恪的暗卫,是保卫他的最后一道屏障,就等于是他的影子,他可不想明着展示给众人看。

帐内诸人一听,心里顿时好奇万分,很想看看这场比斗。

黑衣卫的强悍他们的清楚的,而王中长的勇武他们自然见识了,不然怎么会生擒颉利呢?

同样,众人对王中长的忠心也是佩服不已,他现在已经被李世民封了忠勇伯,伯爵啊!

因为,大唐开国才这么短短几年的时间,封赏的爵位很少,即便的忠勇伯放在京城也很抢眼啊!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封了爵位,心甘情愿的跟随在李恪身边,充当李恪的亲兵。

以伯爵身份充当李恪的亲兵,这也成了大唐的一大亮点!

这里的亲兵就是牵马揣瞪的人,当茶倒水的人。

李恪起身和众人一同出了大帐,帐外鹰卫已经准备好了毯子供李恪等人坐下观赏,而鹰卫则是将场地围城了一个圆圈,四周点燃了火把。

顿时,一下子气氛变了很热烈。

这也是李恪行军途中无聊的时候,让军中诸人比武的一种方式。

王中长和薛仁贵走进了场中,面对李恪施礼,李恪点头示意开始。

两人这才相对而立。

李恪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结果,王中长肯定不低薛仁贵,薛仁贵可是天生神力啊!能够跟薛仁贵打成平手的,李恪觉得唯陈其一个人而已。

而今天王中长之所以跟薛仁贵打了一个平手,那是朱童消耗了薛仁贵体力在前,还有就是薛仁贵有忍让之意。

果然,两人刚开始交手的时候,都的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王中长拳脚继承了李恪和陈其的格斗技巧,简洁实用,而薛仁贵长在臂力,使用的是家传拳法。

两人拳来脚往,愣是斗了片刻也不见胜负。

李恪仔细的向场中一查看,这才发现了端倪。

原来王中长使用的他自己独创的格斗技巧,这是简洁实用,而且招招杀人要害的格斗技巧,薛仁贵家传拳法自然不能跟李恪的这套讲过了数千年经验总结的拳法相提并论。

再者,王中长可是死人堆爬出来的悍将,在死人堆他用这套拳法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敌人。所以,遇到薛仁贵这样的菜鸟,自然不惧。

李恪一想清楚原因,就叫停了两人的比试。

他觉得以现在薛仁贵的能力,还真不是王中长的对手,不管在经验和技战术方面,薛仁贵都逊于王中长一大截,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臂力。

王中长和薛仁贵见李恪下达了停手的命令,他们便立即住手。

“你们不用比了,本王答应你就是了!”李恪对薛仁贵说道。

“多谢殿下!”薛仁贵向李恪谢道,他之前还很自负,觉得以自己的能力,绝对会在黑衣卫出类拔萃,不过经过刚才跟王中长的交手,他才发现黑衣卫果然不简单,就跟他交手的这名侍卫,他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赢,再别说他听说过黑衣卫的头号战将是陈其了。

“多谢殿下!”

这个时候,周文、周武和周青向李恪谢道。

“不用谢本王,本王容许你们进并州军,但光宗耀祖还要看你们自己!”李恪的话也很直白,但这样的话在薛仁贵这种憨直的来听就觉得特别悦耳。

“殿下放心,我们兄弟不会让你失望!”薛仁贵有点兴奋的说道。

这个时候,李恪将目光投向了李淳风,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今天自己只有四人投靠自己,他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李淳风:李淳风,你输了!

可是李淳风看到李恪的目光,不但没有一丝的气恼,反而淡淡一笑,好似很不在意输赢一样,这让李恪莫名不已。

第四百四十五章 十万雄兵就这么得到了

但是,李恪的疑惑还在持续,就听见薛仁贵说道,“殿下,卑职还有一个兄弟,他精于骑兵箭术,卑职向殿下举荐他。”

薛仁贵现在已经入了并州军,称呼也改变了,自称卑职。

李恪愣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薛仁贵会向他举荐一个人!

“他在哪里?”李恪向薛仁贵问道。

他现在不看李淳风也能猜的出这厮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正在看着自己。

“他人就在绛州,卑职已经写信通知他了,让他到太原找卑我!”薛仁贵向李恪回道。

“行吧,本王就答应你了!”李恪淡淡的道,他现在心情很复杂,高兴有之,失落有之,高兴是得到了五员大将,失落的输给了李淳风,不清楚李淳风会跟自己提什么要求。

薛仁贵和王中长的比试结果,薛仁贵等顺利的加入了并州军,黑衣卫内部又进行了几场比武,这才让众人兴致所归。

等众人解散回自己的寝帐,李恪让阿史那云自行回去,他说自己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

阿史那云自然不会在政事上耽误李恪,很乖巧的离开了!

帐内就剩下了李淳风和李恪两个人。

“李先生,看来是你赢了,说说你的要求吧?”李恪淡淡说道,他实在的觉得憋屈,这还是他第一次输,而且输的还这么彻底。

“殿下,你不用这么急!”李淳风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想还是早点解决你的问题为好!”李恪没有给李淳风什么脸色。

“那我们到外面去聊吧!”李淳风建议道。

李恪一听就觉得惊讶,难道李淳风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让自己办?不过他既然跟李淳风打了赌,就不能失言。

两人出了大帐,来到了帐外一处空旷的平地上,距离营地大概有六七百步,这里说话其他人都听不到,当然,李恪身边的侍卫例外。

“现在,李先生可以说了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在我提要求之前,想问殿下一个问题!”李淳风故意卖关子道。

“先生请问!”李恪无奈,但也只能忍着,谁叫他赌输了呢?这就叫愿赌服输啊。

“殿下相比对佛教很了解吧,能不能请殿下说说自己对佛教的看法?”李淳风突然提出的问题让李恪一惊。

因为,李恪心里很清楚,李淳风的老师袁天罡的道士,是属于道教的人,而佛道本就是争锋相对的存在。

现在,李淳风既然的袁天罡的徒弟,肯定会继承他道统,这样可以将李淳风归为道教徒,他现在以道教徒的身份向李恪询问对佛教的看法,那意思自然已经很清楚了,而李恪现在已经明白了他会跟自己提什么样的要求。

佛教?

李恪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觉得在后世,佛教的一些避世思想,还有一些因果报应的思想束缚了一部分世人,使得人性更加趋于和善,没有了血腥和蛮狠,这使得华夏民族老受人欺负。

但是,现在让突然间要对佛教做一番理解,阐述一下自己的见解,他还真觉得为难自己了。

“李先生,你的问题本王不能回答,因为直到现在,本王对佛教理解尚浅,根本就没有什么自己的见解!”李恪说的很认真。

“那殿下对我道教的理解吗?”李淳风不依不饶的问道。

“南北朝时期兴起了一股灭佛风,本王想,贵教可没受到过这样的礼遇吧!”李恪反问道,不过他这句话很有艺术性,南北朝的时候,佛教兴起,小至贫民百姓,大至帝王将相无一不信佛,这使得梁朝出现了一位皇帝,动不动就跑到寺院出家,害的大臣们每次都要去用大量的钱财才能把他赎出来,他就是梁武帝。

所以,李恪这句话中有贬斥佛教的意思。

但还有另一层一次,李恪想李淳风自然会很清楚,不用他给李淳风再做解释。

“有殿下这句话,李淳风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李淳风甘愿服侍殿下十年,不知殿下是否信得过我?”李淳风很直接的问道。

“李先生能助我,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信不过你呢?”李恪欣喜的说道。

他可是很清楚李淳风的能力,说抵得上十万雄兵一点都不为过。

历史记载,李淳风可是唐代最为杰出的天文学家、数学家。而且,他的成就也很高,他改进汉代落下闳发明的天文浑仪,加黄道、赤道、白道三环(古称三辰仪),使天文观测更便捷精确,是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天文观测仪器。唐以后所制浑仪都仿此结构,现南京紫金山天文台复制的古浑仪亦仿此结构。

他受诏主持并与国学算学博士梁述、太学助教王真儒等注解的《周髀算经》和《古算十经》颁行为全国教材,是世界上最早的数学教材,对后世东方数学影响巨大深远。中国、日本、朝鲜、越南等国一直沿用到近代。李约瑟博士称其为:“整个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数学著作注解”。

他25岁上书改进《戊寅元历》,唐太宗亲自主持专家评议,最终采纳了李淳风七条建议。

他编著《晋书??天文志》时,总结的慧星尾“夕见则东指,晨见则西指”,常背太阳的规律,比西方早九百多年。被李约瑟誉为“天文学知识的宝库”,对后世天文学发展影响深远。

他集近40年对天文观测、推算的成果,编制了《麟德历》,而成为他在太史局工作的收山杰作,术者称其精密。

他在淳风村隐居期间,用自己设计的“三脚鸡风动标”观风、测风,并将风定为八级,而成为世界上第一个给风定级的古代科学家,1000年后,欧州人才在李淳风所定八级风基础上细化为十三级风。

而且,李恪最为清楚的就是,他与袁天罡合著《推bei图》,预言了“太平天国”、“清兵入关”、“日本侵华”等历史事件,被誉为东方千古预言奇书。

这样的奇人甘愿辅佐自己,李恪怎么会不答应,他怎么不会不高兴呢?

“李淳风见过殿下!”李淳风对李恪施礼道,态度很恭敬,这表明他已经向李恪表示了效忠。

“淳风不用多礼!请起!”李恪上前扶住李淳风,他的称呼也改变了,两人算是确定了一个明确的关系。

“淳风可以到本王开设的学院任职,可以教授学生,可以著书立传!”李恪对李淳风道,“今后,只要你有什么要求,本王能够满足你的,就不会敷衍你!”

李恪这算是给了李淳风一个肯定的答复。而在皇家学院任职,这就等于有了一个官职。

“多谢殿下!”李恪颇为感动,李恪对他确实不粗。

见他继续说道,“臣还要请殿下赎罪,之前臣对殿下的诸多无礼只是想试探殿下的脾性而已,还请殿下赎罪!”

“那淳风觉得本王如何?”李恪笑道。

李淳风见李恪这么问他,他也淡淡一笑。

两人之间没有说话,但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李恪的意思就是,你之前数次奚落和针对我,我对你没有说过什么吧?那既然对你没有说过什么,那我还是治罪于你吗?

而李淳风则是清楚李恪根本不在意之前他对李恪的针对性不满。

两人相视一笑,携手走向李恪的大帐。

第四百四十六章 文化奴役

李恪和李淳风来到大帐,两人相对而坐。

李恪自然要请教李淳风一些问题,另外他也有考校李淳风的意思。

“本王这次去太原,主要做三件大事,第一,开办学院;第二,发展商业;第三,组建海军。”李恪简短的对李淳风说道,“不知道淳风有什么建议?”

李淳风微微一想,便想李恪问道,“殿下,你做这三件事情,都是有自己的目的吧?”

李淳风问的很直接,但李恪就是喜欢他的性格。

君臣之间,揣摩猜测是最招忌讳的。

虽然,李恪和李淳风之间不是君臣,但也是上级和下属的关系。

李恪很希望自己和李淳风之间能够达到开诚布公的地步。

还有一点,那就是清楚于李恪推算能力的李恪,认为即便是自己骗了李淳风,只要他肯推算,只要他想知道也不难。

李恪对于李淳风的历史记载了解的还是很多,诸如,他著《宅经》,而被尊为风水宗师;他著《六壬阴阳经》,而被尊为六壬祖师;他著《金锁流珠引》、《太上赤文洞神三篆注》而成为道学经典名著,并成为唐代道家名人。因此,明代杨维贞指出:“古今知天文历数者,应首推李淳风”。

还有就是,传闻由唐朝太宗皇帝李世民命两位当时著名的天相家李淳风和袁天罡所作,以推算大唐国运。由于李淳风推算的上了瘾,一发不可收,竟推算到唐以后中国2000多年的命运,直到袁天罡推他的背,说道:“天机不可再泻,还是回去休息吧!”,而因此,推bei图才得此名。根据李淳风的推算,由唐开始一直预言到未来世界大同,当中共包括六十象,六十,代表著循环周而复始的意思。推bei图因为它预言的准确,使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心惊,一直被列为禁书,直到后世它在国内依然没能逃脱禁书的黑名单。

所以,让数个王朝对列为禁书,即便科技发到的现代社会,依然不能当众于天下。可见李淳风推算之强和精准。

因此,李恪觉得对这样一个人保守自己今后要做的事情是很没必要的!就以他的能力,既然想效忠自己,那他自然已经推算出了自己今后的结果,才会这么做。

“第一,开设学院,培养一大批不论门第高低,之论才学品德的有才学之人,让他们入仕,依次来改革士族政治所暴露的诸多弊端!”李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但是,李淳风听了之后没有露出多少惊讶之态,只是淡淡的点头。

“第二,开设陆军学院,就是想培养大批的有战略眼光的将领,大唐的西面很有很广袤的土地,本王不收之,是在可惜。组建海军的目的也一样,在大唐南边,在大海之中很有很多岛屿,很有很广阔的陆地,这些都必须为我大唐所有!”李恪说的很自然,好像整个地球就是他的一样,听的李淳风都有点汗颜。

但是,李淳风绝对相信李恪的话,观察形象,对天文学深入了解的他,相信李恪所说的大海之中还有的岛屿,在海的另一边还有广阔的陆地。

只是,李淳风对李恪说的话有点惊讶,他惊讶的是李恪怎么会这么肯定,他是通过观察形象才有这样的预感,难道李恪也是一个星相学家?

“至于,发展商业吗?肯定是为了更好的统治新的陆地和新的地域!”李恪简短的说道,他清楚李淳风对商业方面不深感兴趣,也就没有说太多。

“看来殿下志向不小啊!”李淳风说道。

“既然是逆天改命,就必须要做出一番成就,不然怎么对得起天,对得起这条性命呢?”李恪毫不忌讳的说道,他很清李淳风说出逆天改命觉不是无的放矢。

“殿下,武力侵占,经济通知,你有没有想过文化奴役呢?”李淳风淡淡的说道。

可是,他的这句话在李恪听来无疑是晴天霹雳啊!

文化奴役?

这不就是辫子王朝对华夏族的统治吗?

通过宣扬忠君思想,使得华夏族在皇帝都没有了时候,很多人痛苦流涕,在一说到皇上的时候要口头跪拜。

绝对不行,李恪没有想过用文化奴役一个民族。

他觉得自己要是这样做了,那他就是整个华夏的罪人。

他要真的这么做了,他何必在施行殖民战争,何必想通过不断的侵占,激发出华夏族骨子里的血腥呢?

“李先生,本王绝对不会用文化残害百姓!”李恪坚决的拒绝道,他说话的时候连对李淳风的称呼都变了。

“殿下,你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李淳风见李恪语气严厉的拒绝,他不但没有沮丧,反而显得很兴奋。

“那淳风的意思是?”李恪不解的问道。

“这就是淳风刚才问殿下的,关于对佛教的认识!”李淳风解释道,“佛教的传入,要追溯到汉朝,汉武帝让大将军卫青和冠军侯霍去病驱逐匈奴数千里,打通了丝绸之路,佛教才传入了汉朝,延续至今已经发展到了很大的规模,直到现在它甚至已经成了整个大唐的人唯一能够信奉的宗教,殿下不觉得不可思议吗?”

“那你的意思是?”李恪不解道。

“殿下,海的另一边有大陆,武力和经济能统治得了多久?”李淳风问道,“还有,在大唐的西边,想要将那广袤肥沃的土地并入到大唐的版图,这需要付出很高的代价吧,好像在西方还有很多强大的王朝,你想,你要统治这些国家的臣民,用武力好呢?用经济好呢?还是用文化好呢?”

李恪开始陷入了沉默!

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文化奴役,那文明点说,不就的文化统治吗?

李淳风的这个建议怎么有点像欧洲的基督教统治一样啊?

欧洲中世纪不就是一直由教廷统治吗?

想到基督教,李恪突然意识到李淳风想告诉自己什么。

那就是国教。

创立一个符合大唐的国教,让大唐的国教文化传播到世界各地,再通过这样文化慢慢的侵蚀西方文化,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之后将其同化,这才是真正的统治啊!

突然之间,李恪心中明朗了,就想拨云见日一般!

“淳风的建议不错,那本王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你如何?”李恪立即对李淳风建议道,他现在对李淳风很尊重,没有用上级对下属的命令的口吻。

而这也是唐朝的一大特色。

朝堂上,宰相跟皇帝在讨论政务的时候,两人的身份的平等的。

宰相可以坐着跟皇帝说话。

“殿下之命,臣岂敢拒绝!”李淳风笑道。

“只是,殿下要实现自己的志向,恐怕还有一个前提吧?”李淳风继续说道。

“前提?”李恪疑惑道,随即,他想到李淳风话中的意思,那就是实现开疆扩土,实现文化统治,那自己就必须要做到皇帝的宝座上才行。

“那先生有什么建议?”李恪虚心的像李淳风请教道,他认为李淳风说出这句话,不是毫无目的的。

“殿下心里清楚,又何必问淳风呢?”李淳风淡淡说道。

李恪见李淳风口风很紧,自然也不在过问。

但是,他又继续道,“当初,淳风见本王怎么会表现出那么吃惊的样子?”

李恪还是问出了当初,袁天罡和李淳风在见到自己时的失态。

“因为,我跟师父在殿下出身到时候,看过殿下的面相,当时的殿下面向现实,年至而立之岁,龙困深渊而死!”

李淳风的话震的李恪半响不语。

果然,历史上的李恪死的时候才34岁,确实的而立之前,而且,他就是困死在长安城那一滩政治的死水之中的。

“所以,这才见到殿下,发现殿下已经逆改天命,蛟龙出海,这才惊讶不已。”李淳风语气凝重的说道。

确实,现在的李恪逃离了长安城的那滩死水,在并州发展,被封为北王,实权在握,确实已经达到了蛟龙出海的地步。

“不过殿下放心,你的命相淳风和师傅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李淳风继续解释道。他生怕李恪会意错他的意思,将问题想到李世民身上。

“恩!”李恪点点头,他现在才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难怪李淳风和袁天罡在见到自己的时候惊讶不语,难怪李淳风几次出言挤兑自己,针对自己。原来是这样,他们已经算出了自己的将来,他们只是试探自己的品德,试探自己的心性,是否值得他们辅佐,是否是一个成大事的人。

想通了这些,李恪脸色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对面的李淳风看到李恪的表情,心里安慰了不少。

见到李恪瞬间就想通了一切,他为李恪的聪慧高兴的同时,为自己能够效忠李恪而感到高兴。

李恪和李淳风又谈论了一些问题,见天色不早了,他这才让李淳风去休息。

只是在李淳风离开大帐之后,李恪心里还是有一个疑惑:既然李淳风和袁天罡受到过李世民的礼遇,那他们怎么不去效忠李世民,怎么会甘愿屈居在自己身边呢?

这不会是一个陷阱吧?

要是这样,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四百四十七章 孙思邈的踪迹

李淳风出了李恪的大帐,回到自己的寝帐

但他刚进自己的寝帐,就发现帐内有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是师父袁天罡

袁天罡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已经达到了世人眼中的仙人的境界

他看了一眼李淳风,见李淳风脸上布满了欣喜之意,便叹息一声说道,“你还是去了”

“是的,我还是去了”李淳风答道

“我不清楚你这样做是对是错,我不阻止你,是不是我做错了呢?”袁天罡对李淳风说道,他好像在询问自己

“你没有做错,我也没有做错”李淳风严肃的道,“既然他能逆天改命,这就是天命,他能够攻守有序,攻守有方,便是天道也不能干涉,几天天道有常,无往不复,我等观天之道,何不执天之行呢?”

“可能你说的是对的他确实逆改天命了”袁天罡叹息一声说道,“既然,天命所归,我等又是观天之道,就执天之行,你明天可以告诉他孙思邈的住处,还有今后你的事情为师也不想在多管你了,你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就行”

“老师,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李淳风向袁天罡问道

“你说”袁天罡说道

“当初他名该如此,你便遵循天道,可现在他逆改天命,你难道就没有想法吗?”李淳风问的很严肃,他就是想跟袁天罡说,当初李恪的命运的悲惨的,你没有去管他,这我能理解,可现在他已经逆改天命了,你就不觉得奇怪,不想探究一番吗?

袁天罡见李淳风这么说,便对李淳风道,“天机不可再泻,我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袁天罡说完,看了一眼李淳风,没有再说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寝帐

李淳风看着袁天罡消失的背影,仔细的思量了一番他刚才的这句话:天机不可再泻,还是回去休息默念了三遍,他才清楚袁天罡话中的意思

随即不在想其他的,开始休息

第二天,李恪一醒来时就已经发现天光大亮

他出了大帐,看到帐外的鹰卫在例行操练,而薛仁贵和他的三个兄弟们也在舞枪弄棒李恪也在一处平地舞了一会剑,准备回营,就见李淳风不知不觉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见过殿下”李淳风道

“你怎么在这?”李恪突然见身后出现的李淳风开口问道

“那殿下怎么在这?”李淳风反问道

李恪见李淳风这么问自己,他只是淡淡一笑

“你找本王又有事情”李恪淡淡问道

经过了昨夜的详谈,他跟李淳风之间的关系亲密了很多,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只要有时间能够相互了解,他觉得他跟李淳风能够成为知己

“淳风是想告诉殿下一件事情”李淳风故作神秘的说道

“什么事情?”李恪询问道

“孙思邈的下落”李淳风淡淡的说道

“真的?”李恪疾步上前,抓住李淳风问道

“殿下,你激动了”李淳风小声道

“本王确实是施礼了”李恪放开李淳风,尴尬的说道,“确实是太兴奋了”

“淳风能从殿下的言语中听出殿下对孙思邈的欣赏,这样的话,即便是淳风将他是地址告诉殿下也值了”李淳风淡淡的道,“殿下你可知道孙思邈是哪里人?”

“京兆华原人”李恪回道,他惊讶的问道,“难道他就在华原?”

“他不在华原,他就在太原”李淳风的话让李恪很吃惊,他在太原都了四年,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牛人呢?

随即,李淳风又解释了为什么李恪在太原而没有听说过孙思邈的原因,“他今年刚去的太原,前几天我们在路上跟他相遇过”

“喔”这下李恪加惊奇了,这孙思邈这个时候去太原是什么原因呢?

“所以,殿下要是不快点截住他的话,就可能没有机会了”李淳风说道

“为什么?”李恪问道

“今年,自从大唐打败了突厥,幽州以东成了大唐的属地,那里在也没有什么战争,唐人都可以去那里经商所以,孙思邈想去太白山采集一些药材,他这次经过太原,只是路径太原而已要是殿下在他出太原之前不截住他,可能今后再找他就很难了再说皇家中医学院开办在即,时间不等人啊”李淳风想李恪谏言道

“多谢淳风提醒本王想就去办”李恪觉得李淳风说的很有道理,他急忙回到大帐,写了一封信件给狄知逊,让他在太原城留下孙思邈

李恪认为以地址线的才能,留下孙思邈不会太难

写完信,李恪出了大帐,对朱童说道,“你派人将这封信交给狄知逊”

“诺”朱童离开

李恪之所以将信件交给朱童,那是因为朱童的情报部门另有一个渠道可以送信到太原而且,他们的度要比一般的呈送信件快很多

等办完这件事情,李恪心里算是安稳了不少

这个时候就见李淳风笑着走到了李恪身边,“殿下的办事效率还真快啊”

“你觉得狄知逊能留住孙思邈吗?”李恪自言自语的问道

“肯定能”李淳风说道,“但只能留住一时,想要留住一世,那就要看殿下的本事了”

李淳风说完,便离开了李恪

李恪怔怔的看着李淳风离开的背影,心里轻松了不少,只要能留住孙思邈就行,只要让他留在太原,自己就有说服他的可能

现在,李恪对李淳风的推算能力很相信

队伍开始启程,李恪为了尽快见到孙思邈而加快了行军的度

而在过了潞州之后,李恪终于也见到了薛仁贵向他推荐的另一个将才,他就是李庆先,李庆先长的身材魁梧,双臂修长,李恪一看就知道他善于骑射

李庆先知道自己投效的人是北王李恪的时候,他心里激动不已北王麾下成名大将可都是寒门子弟,他觉得在这样一个王爷手下效力,他才能够光宗耀祖,功成名就

有了李庆先的加入,李恪这一路收了五员大将,再加上李淳风这样神算和孙思邈这个“药王”他这一路上可谓收获颇丰

第四百四十八章 药王,你就出山吧!

四天后,李恪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太原城外的十里处。

并州刺史府众人像狄知逊、李言等前来迎接李恪,李恪现在的职位和以前不同,权利更大,并州诸人现在都是以李恪马首是瞻。

所以,李恪回太原,几乎刺史府的人都前来迎接他。

而都督府人也是全部到齐。

像长史郭孝恪,像将军陈其和侯虎、任虎等都出城相迎。

顿时,太原城外十里处荆旗蔽空,场面宏大。

有官场勋贵,还有军中将领,还有铁骑护卫。

可以说,这次迎接李恪的规模很大。

李恪跟狄知逊和李言、郭孝恪等一一见面,众人也跟李恪施礼,李恪又给大家介绍了董伯仁、王绩和谢偃、袁天罡还有李淳风等人,这几人都是当世大家,现在都齐聚太原,这让李言心里对李恪的能力和手段佩服不已。

自从李恪打败了突厥,整个太原士族豪门已经彻底了倒向了李恪。

所以,现在李恪的强大在李言看来就是他们士族以后辉煌的基石,他的很乐意看到这种情况的。

至于,阿史那云,李恪没有让她下车,而是让她待在了车内,等到北王府在跟大家相见也不迟。

城外耽误了片刻,李恪一行人开始向太原城而来。

这次,陈其出城的时候,带出了一千多名鹰卫。

所以,入城的时候,两千名鹰卫将李恪一行人护卫在中间。

起初,李恪对陈其的做法有点不悦,但看到这名心腹将领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他也就没有当面训斥陈其。

可是,当他一入太原城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错怪陈其了!

太原城的百姓夹道两边,热烈的欢迎李恪。

整个太原城通向北王府的街道两边人山人海。

李恪自己想不到百姓们怎么会自发的前来欢迎自己呢?好半天他认为这是李言等士族大家为了讨好自己而组织的欢迎仪式呢!

可是,经过一路走过来,当李恪等回到了北王府,李他这才弄清楚了原因。

原来,这不是李言等士族大家组织的仪式,而是太原百姓知道李恪今天回太原,是他们自发组织的欢迎仪式。

为什么呢?

因为,李恪坐镇太原的四年时间,在他的带领下狄知逊和李言等官员将并州治理的仅仅有条,再加上李恪又是打败了突厥人英雄,而太原是李氏龙兴之地,百姓都是那种铁了心的非李氏不能立的人。所以,才会有刚才的,太原城的百姓们夹道欢迎的场面。

而经过这里欢迎仪式,李恪终于体会到了为什么太原的位置会这么特殊。

原来,这就是民心所向啊!

难怪,李世民会将自己放在并州,将治所设在太原。

李恪今天是终于体会到了李世民的另一层意思!

北王府是李恪被封北王之后,李言等士族大家为了讨好李恪,也为能够在太原体现李恪的地位而将几座府邸进行合并修葺的王府。

李恪知道这是太原关陇士族对自己在忠心上的标示,他也就没有说什么,坦然的收下了这份大礼。

李恪回到北王府,他先是让阿史那云跟并州个官员和将领见面,这才让兰儿服侍阿史那云早为她准备的阁楼。

而李恪则是跟众人聊了片刻,就让陈其负责安排袁天罡、李淳风和董伯仁、谢偃和王绩等一行人。

李言等刺史府官员和郭孝恪等都督府将领也识趣的李恪。

北王府的大殿里就剩下了狄知逊和许敬宗两个人。

“同怀,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恪急切的向狄知逊问道。

“殿下,微臣已经顺利的将孙思邈留在太原!”狄知逊向李恪汇报道。

“太好了!同怀你用的是什么办法?”李恪兴奋的问道,他也想清楚,狄知逊究竟用什么办法留住了孙思邈这尊大神。

“殿下!”这个时候就见许敬宗说道,“狄刺史身体有疾,孙思邈才留下为他诊治的!”

“什么?”李恪大惊,他觉得狄知逊看着好端端的样子,怎么会有病呢?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狄知逊好像在任的时候活的岁数也不是很大,时间不长。

所以,这倒是提醒了李恪,他觉得身边这些将领的身体方面,他不能掉以轻心。只是,当李恪一想到孙思邈就在刺史府,心里激动不已。

“同怀,那你现在就带我就见见这个孙思邈吧!”李恪对狄知逊说道,狄知逊也清楚了李恪想开办学院,想开设医学类的学院,让孙思邈任职。

所以,看到李恪急切的样子,他劝道,“殿下,微臣管孙思邈不是寻常之人,不可轻视怠慢,还请殿下沐浴更衣,再和微臣前去也不迟啊!”

经过狄知逊这么一说,李恪举得他的话很合理。

确实,他和一路上行程匆忙,而为了便于行走,他换了便服。

现在人已经到了太原,他是应该穿上王袍,庄重的去见孙思邈才对,这样才能体现出他礼贤下士的风格,还会给孙思邈留下一个对他很尊重的影响。

李恪让狄知逊和许敬宗两人在大殿等他,他再是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这才出了北王府和狄知逊还有许敬宗三人来到了刺史府。

在刺史府,孙思邈喜欢安静。

所以,狄知逊将他安排在了后院。

李恪在狄知逊和许敬宗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后院孙思邈的院落,就看见孙思邈在捣鼓药材。

见到狄知逊带着李恪前来自己的院中,孙思邈从李恪的服饰上就便出了他的身份。而且,他隐隐之间觉得狄知逊留下他,肯定跟李恪有关。

孙思邈不是那种避世之人,李恪和狄知逊的漠北之行,还有两人又一同任职并州,这些事情他还是很清楚的。

“老朽见过北王殿下!”孙思邈给李恪施礼。

可是,李恪早已上前扶住了他,“孙老先生不用多礼!”

“不敢当!”孙思邈对李恪也很客气。

“孙老先生在太原过的可好啊!”李恪问道。

“还不错!多谢狄刺史的盛情款待啊!”孙思邈向狄知逊说道。

“不敢!同怀还有多谢孙老先生的医术啊,要不是有你,同怀还真不知道自己身患顽疾!”狄知逊谦虚的说道。

“哦,对了,孙老先生,同怀的病不要紧吧?”李恪听狄知逊说自己身患顽疾,他便担心的向孙思邈问道。

“殿下不用担心,狄刺史吃了老朽开的药已经好了一大半,过不了几天挽救就能彻底根除!”孙思邈淡淡的说道。

李恪心里轻松了不少,而一旁的狄知逊看到李恪这么关心他的病情,他心里感动不已。

“可惜啊!可惜!”

等到大家进屋就坐,孙思邈还没有问李恪来这里目的,就听见李恪痛心疾首是叹息不已。

“殿下,心里可有心事?”孙思邈问道,他猜不透李恪这句话的意思!

“没有,本王只是忧心天下百姓的病而已!”李恪给孙思邈买了一个关子。

就见孙思邈果然上了李恪的当,他向李恪问道,“殿下,天下百姓有什么病?”

“今日,同怀能遇上孙老先生,才能查得出身上的顽疾,才能及时的医治,方能捡回一条性命,可天下百姓数万万之多,身上有顽疾的不知有多少,他们岂能像同怀这样遇到孙老先生?那他们岂不要没了性命!”李恪哀伤的说道。

孙思邈这才听清楚李恪的话里的意思,他淡淡的道,“这个老朽也没有办法!”

“孙老先生,要是本王有良策,你是否可以帮助本王呢?”李恪设下了一个陷进给孙思邈。

“医者父母!只要能救更多的百姓的性命,老朽有什么不能帮殿下的呢?”孙思邈果然掉进了李恪的陷进之中。

“好啊!孙老先生的胸襟实在是让本王佩服啊!”李恪赞叹道,为了能够得到孙思邈,他也不得不拍孙思邈的马屁。

“殿下还是说你的良策吧!”孙思邈显然不领李恪的马屁之情。

“是这样的孙老先生,本王想在太原府开设一所能够想世人传授医术的中医学院,只是欠缺管理者和授课之人,还请孙老先生能够屈就任职。”李恪的话说道的很委婉。

“赎老朽得罪了,殿下还是另请高明吧!”孙思邈当即就拒绝了李恪的邀请。

“孙老先生可否听本王一言?”李恪见孙思邈拒绝了他自己,他也不恼怒,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殿下要是说让老朽去你的中医学院授课,那还是不要说的好!”孙思邈是一点都不给李恪面子。

“敢问孙老先生,你的医术如何?”李恪淡淡的问道。

“不能说天下无双,但也世所罕见!”孙思邈如实的回答李恪。

“那像孙老先生这样的大夫人世间有多少?”李恪问道。

“不足三人!”孙思邈答道。

“那孙老先生一生能救几个人?”李恪继续问道。

“数百人而已!”孙思邈回答,但这是谦虚之辞,也是孙思邈的实话,在孙思邈的眼中,平常的大夫能治好的病,要他医治的话,他不觉得这是他在救别人,只有别人医治不了病人,让他就救活了,他认为这才是救了别人的命。

“是啊,孙老先生答的很对,你是医术天下无双,可你有限的生命之中也只能就数百人,可大唐有千千万万的等着孙老先生去救呢,可孙老先生能去吗?不能,因为孙老先生没有时间,同样也没有这个经历!”李恪掷地有声是说道,“可是,只要孙老先生能够培养出数以十万的弟子,他们个个都能达到孙老先生的医术水平,那会救多大大唐百姓呢?”

“……”

李恪没有给孙思邈说话的机会,他继续说道,“还有很多病,孙老先生可能也会遇到难题,可能需要花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有钱财去解决他,可是本王能够给你提供这样的条件呢?”

“今天,本王打扰孙老先生了,多有得罪!”李恪向孙思邈施礼道,“只是本王想告诉孙老先生,医学之道,在于利民,医者父母心,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还请孙老先生三思而后行!”

李恪说完,微微拱手,便离开了孙思邈的小院,留下了陷入沉思之中的孙思邈。

李恪很肯定孙思邈会答应他,没有别的原因,就一句话: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李恪觉得就凭这句话,就凭孙思邈的道德操守,他一定会答应自己!

第四百四十九章 商业合作

晚上,李恪要给董伯仁、王绩和谢偃还有袁天罡、李淳风等接风洗尘。

所以,他回到北王府就一直待在书房,没处理军务,待在自己的书房的主要目的还是思考恩美开办这三所学院。

对于商业上问题,他觉得柴哲威和李宗还有李愔三人能够解决好这个问题。他是有意要给三人放权的,目的也是将三人培养成独当一面的人物。

至于在海军方面,刘仁轨已经向太原而来,只要等到刘仁轨到了太原,李恪相信跟他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以刘仁轨的能力,组建海军号还是没有问题。

所以,唯一让他烦心的就是这三所学院的建设了!

这是烦心不是经济上的问题,是人才方面的欠缺上。

主要还是体现在学院的教授水平上。

当然,他对自己手里的这几个人还是有信心的!

所以,对于孙思邈,他也发了一份请柬,让他今晚到北王府赴宴。

晚上,北王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李恪在钱财方法从来都不愁,所以,宴会的规格很高。

首先到的第一个人是李淳风,自从他归降李恪以后,跟李恪走的很近,李恪也不清楚他归降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但对于李淳风的为人他还是很清楚,他不是一个大逆不道的人,不会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所以,李恪才能容忍他不明不白的在自己的身边。

其次,出现的自然是董伯仁和王绩还有谢偃三人,他们三人本就是以前隋朝的老臣,又都是在文学和艺术方面很有造诣的人。

所以,经过这几天的接触和理解,三人大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李恪将三人迎到偏厅喝茶,静等大家。

再然后出现是袁天罡。

李恪对袁天罡也很敬重,对他很礼遇。

等到接风洗尘的人到齐,李恪跟众人继续在偏厅喝茶,还跟大家聊些关于学院的建设方面的问题。

不过话题一牵扯到学院的问题上,关于这次组建皇家汉学院,在做的除了袁天罡,其余四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但李恪听后都发现他们之中除了李淳风之外,其余三人对自然科学的发展不怎么重视,这让李恪有点失望。

不过他也觉得很正常,别说大唐不重视自然科学,就是整个五千年文明的古国,何时真正的重视过这个问题。

要真是重视过,就凭秦汉,唐宋和明这几朝在这方面取得的领先于世界的优势,怎么会出现鞭子王朝统治之后的屈辱历史呢!

所以,李恪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心里也就释然了!

而就在这时候,王中长走进偏厅,他告诉李恪,大殿里酒宴已经准备妥当,众人已经就绪,就等李恪一行人了!

李恪这才跟董伯仁和袁天罡等一行人来到了大殿。

大殿内并州刺史府和都督府诸将已经到齐。

都督府主要是郭孝恪、陈其、许敬宗和任虎、侯虎还有哲羽等将领。

刺史府出了狄知逊和李言之外,还有刺史府的长史元德谦和司马于开伦。

可以说,刺史府除了狄知逊之外,诸人都是代表了太原关陇士族,李恪对他们还是比较看重。

所以,李恪一出现,众人自然要上前施礼。

“诸位不用多礼,今天本王设宴,款待老师和几位先生,大家可以随便一点吗!”李恪微笑着说道,“大家坐吧!”

然后,他第一个坐在了诸位上。

因为,他心里清楚,他不落座,众人自然不会坐的。

等李恪就坐,众人这才一次坐下。

酒宴开始,李恪首先是说了一段颇为振奋人心的开场白。

主要内容的就是要大力发展北府的农业和商业,就有就是组建统辖于北府的精锐之师。

这两点不管对刺史府还是都督府都是有利的,所以,李恪的开场白倒是让不少人兴奋不已。

之后,李恪便是给众人敬酒,而且,他也向并州诸将介绍了董伯仁等,还表明董伯仁等是自己请来的当时有才之士,他们会到任将开办的学院任职,这也使得并州将士,不管的都督府还是刺史府的人对董伯仁和袁天罡等客气不已。

所以,整个宴会的气氛很好。

达到了李恪宾主尽欢的目的。

等到宴会结束,众人各自去休息。

李恪这才将狄知逊、李言和于开伦、元德谦四人留在了自己的书房。

李恪的主要目的还是想跟李言和于开伦、元德谦商议在太原开设作坊的事情。

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很好的发展商业,很好发展手工艺,就必须离开不开太原士族的支持。

所以,为了能够尽快打开局面,他决定将太原的关陇士族也拉到自己的计划之中。

现在,关陇士族已经倒向了自己,李恪有信心他们会支持自己。

再者,发展商业,开办手工作坊,这本就是一本万利,李恪不觉得李言和于开伦还有元德谦会拒绝。

当狄知逊和李言还有于开伦和元德谦等四人来到李恪的书房的时候,他们发现书房中除了李恪之外还有三人,他们分别的柴哲威和李宗还有李愔。

“今天,本王将你们几位召集到书房,主要是有要事要与你们相商!”李恪等众人见礼坐定,这才开口说道,他这句话打消了李言和于开伦等人心里的胡乱猜测。

“殿下请说!”李言率先开口说道。

“本王想在太原开设五家手工作坊,想让你们一同参与其中,倒是我们一同发财!”李恪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言和于开伦还有元德谦三人相互一眼,均不明白李恪的意思,李恪尽然会相邀自己等一同发财,这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三人有这样的想法,还是因为李恪说的太直接了!

大唐不容许皇子经商。

所以,他们在听到李恪说的这么直接的时候,以为李恪在跟开玩笑或者试探他们呢?

李言开口说道,“不知道殿下想开设什么样的作坊呢?”

作为关陇士族的代言人,李言倒是显得很慎重。

“第一,纺织作坊;第二,造纸作坊;第三,酿酒作坊;第四;印刷作坊;第五;就是组建一支商队,向周边各国进行商贸交易。”李恪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第一批要组建的作坊的数量。

他认为现在能够大规模开设作坊,还能够达到盈利的就是上述这些作坊。

而且,想要将作坊里的东西销售出去,商队的建设刻不容缓。

所以,他才会这么说出了组建商队的建议。

而他之所以说出组建商队,这是为了今后海运商队做铺垫!

商队在今后会给他赚多少钱?这个他自己都不敢想。

所以,他不想自己一个吃独食,他知道要想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当商队赚钱的时候,不让很多妒忌,他就必须要一些士族拉到自己的战车上。

李言等三人听李恪说完,心里轻松了一下。

因为,他们也看的出这些作坊开多少,开多大规模都不会有事。

所以,沉思良久,李言这才说道,“既然殿下有这个心意,我们自然笑纳!只是,不知道我们要出多少钱呢?”

“只要你们答应就行,具体的操作和管理本王不会过问,已经将这一次交给了哲威,你们可以跟他商议。当然,今后你们也不用过问他的经营,只要每年能从他们手里拿到钱就行!”李恪欣喜的对李言说道。

李言看了一眼柴哲威,再看了一眼李宗和李愔,心里清楚了李恪的意思。

眼前这三人都跟李恪有某种关系,柴哲威是他的表弟,李宗的他的堂弟,而李愔是他的亲弟弟。李恪让这三人负责这些作坊,可见他对这些作坊的看重。

所以,李言也觉得既然李恪看重,他们只要拿钱就行了,又何必去参与其中呢?

再说,他觉得即便他们想参与其中,也不一定就能如愿,这三人所代表的势力不小啊!

因此,李言表示理解。

李恪见商谈的结果顺利,他便将问题推给了柴哲威和李宗、李愔三人,让他们跟李言、于开伦和元德谦三人去商议。

他则是跟狄知逊出了书房,开始在漫步的花园,商议怎么开设银行的问题。

对李恪来说,开办银行的最为麻烦的一件事情,他觉得只有将这件事交给狄知逊负责,他才能放心。

第四百五十章 孙思邈答应了

李恪将自己关于银行业的构想详细的对狄知逊说了一遍,又将柴哲威交给他的方案给狄知逊看。

狄知逊本就是博学之士,他从银行业中看到了巨大的利益,同时又看到这会对大唐商业影响,建立李恪需要慎重。

但是,他在听到银行业的计划得到了李世民的支持时,他认为可行。而且,李恪说出让他负责组建的时候,他一口便答应了李恪的要求。只是,李恪告诉狄知逊,银行组建成功,管理者会是许敬宗。狄知逊倒是对这个也什么意见,他的并州刺史,自然不能管理银行业。而且,银行又在北府治下的组建的,自然该由北府的人掌管。

看狄知逊对此不在意,李恪心里安稳了不少,他就怕狄知逊心里有想法,认为自己组建的银行最后让许敬宗管理,让他给许敬宗做了嫁衣。

随即,李恪和狄知逊两人具体讨论了一下银行的名字,最终的结果就是,银行确定为:北府银行!

等到李恪和狄知逊回到书房的时候,柴哲威和李言已经谈妥。

看到两人的表情,李恪就觉得两人谈的不错。

等送走李言三人,李恪的书房里留下柴哲威、李宗和李愔、狄知逊。

“谈的怎么样?”李恪向柴哲威问道。

本来这类事情只要他一句话,李言等人自然会照办,绝对不会说什么,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交给柴哲威,就是想锻炼他。

他觉得今后跟周边各国这样的谈判还会遇到很多,柴哲威就必须要熟悉跟李言这个的老狐狸谈判的技巧。

“还行吧!”柴哲威严肃的说道,“他们这才出八百万贯钱,等到三成的利润!”

“恩!”李恪点点头道。

“八百万贯才足够我们开设作坊和组建商队了。而且,他们还在人员方面给我们提供资源,我觉得给他们三成利润不亏!”柴哲威淡淡的笑道,他现状似乎已经开始想奸商的方向发展。

“那还真不错!”李恪淡淡道,“这些钱你就自己支配吧!还有,李宗,你和李愔在兵马方面一定要谨慎,不能大意。”

“三哥放心!”李宗和李愔说道。

李恪在这个时候提出组建的军队,两人自然明白他心里所想,那就是绝对不能让李言等士族控制一兵一卒。

“还有组建银行的事情,本王已经交给了同怀,你们今后可要好好的配合他!”李恪对柴哲威等三人说道。

“三哥放心,我们记住了!”柴哲威、李宗和李愔三人说道。

等处理完这些问题,李恪让他们去休息。

现在,他将商业计划和银行业彻底交给了柴哲威和狄知逊等,可以放心去开设学院了!

当然,李恪心中开设学院,还有另一个目标,只是他现在不能说出来而已,时间没到。

第二天,孙思邈主动拜访李恪,说他愿意跟李恪一同组建皇家中医学院。

“孙老先生,本王真是要感谢你啊!”李恪欣喜的说道。

“殿下,老朽这也是向跟百姓多做点贡献,你的那句话说的好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老朽既然有能力帮助更多的百姓,怎么能对他们置之不理呢?”孙思邈认真的说道。

看到孙思邈的态度,李恪彻底放心了。只要孙思邈能够帮助自己,李恪觉得开设中医学院绝对不会出太大的问题。

“那孙老先生,中医学院本王就交给你了!你放心,本王除了给你提点意见之外,绝对不会插手对学院的管理!”李恪向孙思邈肯定道。他觉得孙思邈绝对有能力管理好中医学院,自己没必要去指手画脚。

“殿下的意思是?”孙思邈惊讶道,他没有想到李恪会这么信任自己,彻底放权然他管理中医学院,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所以,这一刻孙思邈也不由的为李恪胸怀所折服。起初,他认为李恪组建中医学院只是为了好名气!因为,像皇子们为了能够夺得东宫之位,做出一些能够为自己积累声望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他认为李恪不会真正的重视中医。

毕竟,历朝历代都统治者都没有很重视这方面,他们重视的只是自己的生命,才会将医书高明的人请到皇宫成为他们的私人大夫。

但是,现在李恪给他放权,这让孙思邈对李恪的看法有所改变。

“孙老先生,中医学院的组建将由你全权负责,这里面包括学员要招收什么样的学员,他们的考核,授课的大夫资格和授课大夫的人选问题等,这些你都有决定权。”李恪详细的对孙思邈说道,“本王只会给你派几名负责学员衣食住行和钱财管理等方面的人。”

“殿下!”孙思邈不由的动容道,他也没有想到李恪会给他这么大的权利。

其实,李恪觉得这个权利确实很大。

要是说一般的学院,这点权利不算什么。可这是皇家中医学院,这就说中医学院的代表的李氏皇族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学院能比拟的!

可以说,在皇家中医学的院长,那绝对就是李氏皇族在中医学院的代言人。

所以,他的权利不容小觑!

“孙老先生,你现在身上的胆子可不轻啊,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哎!本王和府上的诸人对医学方面了解不深,可能会办错事,所以,这事就只有你才能够负责好!今天,本王就将皇家中医学院就交给你了!”李恪语重心长的说道。

“殿下——”孙思邈有点激动,“殿下放心,老朽一定会办好中医学院!”

现在的孙思邈更多的是对李恪的感激。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任职中医学院的院长之后对他在医学上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帮助。

“那就好!孙老先生放心,下午本王就让刺史府在太原城内选址,估计用不了半年,中医学院就会建成。”李恪信心满满的说道。

“殿下,既然中医学院将由老朽负责,时间不等人,老朽现在就去忙了!”孙思邈说道,现在已经答应了李恪负责组建中医学院,便开始进入了角色。而且,孙思邈听李恪的话,好像除了他自己一个人,李恪在这方面根本没有人。所以,他也想尽快的解决这个问题,才会这么急切。

李恪看到孙思邈一副干净十足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恩,那就不耽误孙老先生的时间了!请!”李恪说道,他将孙思邈送出了北王府。

中医学院的问题解决了,全部交给了孙思邈,李恪便开始将心思放在了汉学院上面。

关于汉学院,李恪觉得对它进行细分,分成北院和南院,北院主要是开设秀才、进士、明经、明法和明书五科。明法就是专门的研习律法;明经主要是教习贴经、策论等;秀才则是属于教授的知识很广的一科,而进士主要是为了像事务方面发展。这跟大唐开创的科举制度中的考试科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至于南院,李恪是想发展自然科学。

李恪很清楚,今后数千年,自然科学的发展会多人类的发展做出多大的贡献。所以,他绝对不会放弃这一领域,特别的有了李淳风这个天文学和数学家之后,他就更加的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李恪将自己心里的思绪整理了一番,这才让王中长去刺史府将狄知逊找来,他是让狄知逊的刺史府负责三所学院的建设。

太原城不想长安城,不是那种坊间格式,不像长安那般四四方方,格局倒是很像宋朝的开封。所以,三所学院完全没必要开设道城外,就太原城内广阔的面积,足够容得下三所学院。再说,将三所学院开设的城内,这也便于管理,在安全方面想对有保障。

狄知逊来到北府李恪的书房,听到李恪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一说,他便开口说道,“殿下放心,微臣下午就去安排专人负责。”

“恩!”李恪点头道,“那先开始修建中医学院吧。不过,从现在开始中医学院已经由孙思邈负责,你们刺史府在修建中医学院的时候,必须征询一下孙思邈的意见!”

“殿下放心,微臣明白!”孙思邈上午才答应李恪,而狄知逊现在的表情很淡定,他好像很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没有显得很吃惊。

李恪对狄知逊的变现很吃惊,他怎么也不觉得狄知逊会表现的这么淡定!

“殿下,其实,自从你去微臣的府上见孙思邈的时候,微臣就已经想到了今天的这个结果!”狄知逊倒是解释了李恪心中的疑惑。

“难道同怀对本王就这么有信心?”李恪反问道。

“我们大家都殿下都有信心!”狄知逊严肃的回道。

他的这句话让李恪陷入了沉默!李恪没有想到他现在在并州众人心目中的位置会这么高?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李恪随即便恢复了神态,“那你就去忙吧!”

“诺”狄知逊告辞离开。

狄知逊回到刺史府,就将这件事情交给了李言,李言是太原府的士族,他要负责这件事是再好不过了!

而李言也没有推辞,他很快便命令刺史府官员在太原城内选址,开始准备中医学院的建设。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两女的相处

中午的时候,李恪来到了阿史那云的阁楼,他看到了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两人有说有笑的,这让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在长安的时候,他就头疼怎么让长孙冰凝和阿史那云和平相处呢?他清楚两个人都是个性很强的女人,这使得她们之间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从现在的场面来看,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都看到了李恪,两人立即起身给李恪施礼,“见过殿下!”

“你们不用多礼!”李恪向两人说道。

其实,自他一到太原,他就开始忙起来了,很少在过问阿史那云的事情,就连长孙冰凝都没怎么见,可两人愣是没有埋怨自己,这让李恪心里觉得自己的女人还是很有分寸。

所以,今天他特意来到了阿史那云的阁楼,就是想和她一起吃吃饭,陪她聊聊天。

因为,下午他还有事情要处理。

根据鹰卫的汇报,营州都督刘仁轨正向太原而来,估计下午就会到太原城。

刘仁轨到太原,是他自己授意的,目的就是要跟他商议海军组建的问题,这可是大事,李恪不能不谨慎。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中午的时间尤为宝贵。

因为,晚上李恪还要跟董伯仁等具体讨论关于学院的建设。其实,他是想征询董伯仁等的意见,他是想让董伯仁担任学院的院长。还有就是讨论关于他将学院分成南院和北院的意见,他也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现在,已经到了二月份,他的目的就是准备在六月份将三所学院建成。

七月份正是开院。

这样,他就能省下不少的时间来完成另一件大事了!

“殿下,今天是在臣妾这里用饭吗?我去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阿史那云向李恪问道,她现在的生活习惯一直都随了汉人。

“恩,本王今天就在这里吃吧!冰凝也可以跟我们一同用饭!”李恪对阿史那云说道。

一旁的长孙冰凝则是神情一滞,但她也没有说什么话。

“是啊,冰凝妹妹就在这里跟我们一同用饭吧!”阿史那云也说道。

“谢谢姐姐!”长孙冰凝对阿史那云道。

相对于阿史那云,长孙冰凝在北王府的地位要低很多。

她只能算是李恪的一个妾,而阿史那云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

所以,两者之间的差别很大。

可是,长孙冰凝绝对没有怨过李恪,能跟李恪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她自己也很清楚,就她敏感的身份,想要正大光明的嫁个李恪,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为了能跟李恪在一起,她甘愿接受现在的身份。

起初,李恪觉得他对长孙冰凝很好,可经过跟阿史那云这一结婚,他才发现,他对长孙冰凝不好,除了长孙冰凝之外,还有另一个,那自然是候若依。

可李恪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世界是公平的,有舍必有得,自己得到了一面,就必须要失去另一面,没有什么都是你的。

所以,李恪也很无奈。

现实跟理想的有区别,面对现实的时候,他只能去真实的实现它,而不是违背现实,在理想的迷雾中徘徊,最后功亏一篑。

古人曾言:慈不掌兵!

而想要成大事,何尝不是慈不掌兵呢?

李恪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他现在觉得很幸福。

跟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的聊天是时候,李恪只会聊一些自己的见闻,还有书房歌赋,他绝对不会跟两人提政务。在他的骨子里,女人不干政,这的必须的原则。他心里很清楚,将来他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的高度,他可不想自己取的的成绩毁在女人的手上。所以,他要提前养成一种良好的习惯才行。

历史上,女人干政,大多数是男人甘愿女人干政才造成了血流、亡故的发生!

像吕后和窦太后的干政,死了多少宗室子弟?

像武则天干政,成就了一代女皇的地位,但也死了不少宗室弟子和忠臣。

最甚是要说慈禧老太婆,干政之后让华夏人做了洋人的奴才,签订了无数的耻辱的条约。只是很多人还为慈禧辩解,李恪觉得这些人脑子秀逗的了。

所以,李恪不容许在自己的身上出现女人干政的情况,即便他自己的女人做的比男人强,那也不可以。

没多时,就才已经准备妥当。

“殿下,可以用膳了!”阿史那云淡淡的向李恪说道。

“恩!”李恪点头,和长孙冰凝和阿史那云一同来到了侧厅,酒菜已经准备妥当,很丰盛。

李恪一看到酒菜,似乎觉得自己真饿了,他也不管两人吃惊的表情,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一碗米饭。

李恪的饭量不是很大,但绝对不会小,这是多年行军打仗养成的习惯。

阿史那云见李恪这么快就吃完了一碗米饭,亲手给李恪添了一碗。

这让一旁的长孙冰凝看的既羡慕又妒忌。

没办法,这就是正妻。

这就是正妻的权利啊!

用膳的时间里,李恪没怎么跟两女说话。

三人刚吃完饭,正在喝茶,就听见鹰卫禀报,说刘仁轨已经到了北王府,他要觐见李恪。

“恩,他的速度不慢吗?”李恪自语道,随即,他对身边的阿史那云道,“你随本王出去见见正则。”

对于自己的心腹将领,李恪都会让阿史那云跟他们见面,这表示他对这些将领的看重。

“恩!”阿史那乖巧的说道。

李恪和阿史那云出了阁楼,来到前面的大殿的时候,刘仁轨正在喝茶。

看到阿史那云,他也没有吃惊,只是淡淡的给阿史那云施礼。

礼毕,李恪让阿史那云回阁楼,他则是对刘仁轨问道,“正则,你这刚回太原,还是先去休息片刻,等待会你再到书房,本王再跟你商议要事!”

李恪对刘仁轨说道,刘仁轨能够比预期的时间早了一天,这说明他路上没有怎么休息过。

“多谢殿下!”刘仁轨也不矫情,第一时间见了李恪,他也不在推辞李恪的好意,告辞了李恪出了大殿。

第四百五十二章 营州水师

李恪回到书房,刚开始整理一些书籍。

过了大概两柱香时间,刘仁轨就来到了书房。

“正则,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休息好了吗?”李恪关切的问道。

“殿下,这几天的路途比打仗行军轻松的多,末将只要用点餐就没问题!”刘仁轨信心满满的说道。

“恩!”李恪点头道,“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打仗的时候我们没有办法吃好、睡好,那打完仗之后就必须要养好身体。”

“诺”刘仁轨恭敬的答道。

“坐吧!”李恪对刘仁轨说道,等刘仁轨就坐,他这才开始问道,“营州情况怎么样?”

李恪这是才问刘仁轨,营州是否已经被他控制了!

“殿下放心,营州已经在末将的手中!”刘仁轨向李恪说道,他清楚李恪向他问的是什么。

“正则,听说你对海战、水战的研究很深入啊!”李恪向刘仁轨问道。

“回殿下,末将自幼就喜欢研究水战和海战!”刘仁轨简短的答道。

“那你对海战和水战有什么心得吗?”李恪继续问道,他也有考校刘仁轨的意思。

“水战主要还是看士兵的操练和舰船的性能!”刘仁轨说道,“自南北朝到大唐,水战一直不受重视。所以,想要段时间组建一支军队的水师肯定是有难度,别说士兵的训练,就是舰船也是一个大问题。”

“因此,想要组建一支强大的水师,第一就是兵源问题,水师是士兵一定的熟悉水性,是那种常年居住在海边或者河边,以打鱼为生的青壮才行,只有将这些征召,才能在短时间内让水师士兵形成战斗力;第二,就是要建造性能一流的舰船,水师的舰船跟一般的商船区别很大,它需要灵活,需要速度,还需要抗击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刘仁轨继续说道,“至于水师的操练阵型,那则是根据舰船而定,以现在的舰船构成,适合横列,以舰队的正面排成一线,护住舷侧。这样可以集中正面的兵力进行弓箭攻击,同时减少自己的投影面,减少被命中概率。”

刘仁轨说道这里,这才停止不语,等待李恪的点评。

“正则,你说的这些本王都觉得很对,你也清楚本王在组建水师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所以,这一次组建水师,本王就要靠你了!”李恪向刘仁轨语重心长的说道。

刘仁轨动容,这不光是谁李恪肯定了他的能力,还有就是对他的绝对信任。不然,怎么会将组建一支水师这么重要的问题,交给他全权管理呢?

“殿下放心,末将一定给你组建出一支强大的水师。”刘仁轨向李恪保证道。

“这个本王信,不过,你除了组建水师之外,本王还想在营州开设一家造船厂,主要是以建造战舰为主,当然,还可以建造一些商船。在长安的时候,本王已经命令鹰卫将能造船的最好是工匠送到了营州,估计过几天就能到,到时候你要全权负责这件事情。”李恪严肃的说道。

“开设造船厂,要想等到造出性能优良的战舰,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啊!”刘仁轨不由的叹息道。

刘仁轨是意思很明显,他就是告诉李恪,让他有心理准备,建造战舰,可能需要很长的时候,同时也在告诉李恪,这里面会花费很多钱财。

而李恪听得懂刘仁轨话中的意思。

“本王等得起!”李恪笑着对刘仁轨说道,“本王每天会给船厂拨一百万贯银钱,正则,你就放心去做吧!”

“多谢殿下对末将的信任!殿下放心,不出十年,末将一定能够造出驰骋大海的水师战舰!”刘仁轨向李恪保证道。

“恩,正则,你说的话本王信,你办事本王放心!”李恪对刘仁轨说道。

他的这句话让刘仁轨感动不已。

确实,李恪的话中只有两个意思,那就是对刘仁轨的能力的肯定,对他的信任。

作为一个将领,能够让自己是上级这么信任自己,这么肯定自己的能力,刘仁轨觉得自己还没有是不满足呢?

“正则,既然让你负责船厂和水师是事务,你有没有自己的想法?”李恪向刘仁轨问道,即便他不管造船厂和水师的组建,但必须要清楚刘仁轨想怎么组建水师,想怎么开设船厂。

“殿下,对于造船厂,末将的意思是,前期我们首先要从改造战舰开始,就以前的舰船改造的更先进一点,或者将商船改造成战船。要经过实际战舰,让船厂的工匠们积累足够的经验,只有有了足够的经验,才能造出一流的战舰。”刘仁轨向李恪说道,“这一阶段可能就需要四年的时间。”

“恩,四年时间不算长!”李恪沉吟道,“你继续!”

“至于在四年当中,末将会征调营州各地的熟悉水性的青壮,将他们编练成军,他们成军之后就能在改造过的战舰上操练,这样也能检验出战舰的有良性。”刘仁轨说道。

“那就是说,你用四年是时间就可以组建出一支水师?”李恪向刘仁轨询问道。

“殿下,想要驰骋在大唐的海域,不远航的话,四年时间足以打造一支精锐的水师。”刘仁轨肯定的回道。

“那要是远航呢?本王是说想到大海的另一面去呢?”李恪向刘仁轨问道。

“大海的另一面?”刘仁轨开始思量李恪的这个问题。

半响,他才回答道,“只要大海的另一面还有陆地,那想要达到远航的水平,要想达到那块陆地的话,估计需要十年的时间。”

“那就是说,十年之后你的水师就有能力远航了?”李恪再次向刘仁轨问道。

“是”刘仁轨答道。

“你能肯定吗?”李恪很严肃。

“末将甘愿立下军令状!”刘仁轨也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好!正则,那本王就给你十年的时间,到时候你就率领自己的舰队去远航,去给大唐开边扩土,到时候本王一定封王与你。”李恪豪迈的说道。

“殿下——”刘仁轨开始动容了,封王是什么意思?他再也坐不住了,李恪的话让他震撼不已。

“正则,你用这么激动,倒是你就知道了,眼下还是要组建水师,开设船厂要紧!”李恪向刘仁轨说道。

其实,他对刘仁轨说的话不假,只要能够达到远航,发现新大陆,像澳大利亚,像美洲和非洲等,给刘仁轨封王也不足为奇。

当然,欧洲也是李恪目标。

只是对于欧洲,李恪决定将这个任务交给陆军来完成。

“末将明白!”刘仁轨经过李恪这么一说,心情平复了不少,他语气缓和的说道。

“正则,开设船厂,你可要善待这些工匠们,工钱一定要给足,不能丝毫的怠慢他们。”李恪向刘仁轨命令道,他很清楚技术工匠在大唐的地位很低,这才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殿下放心,这个末将心里清楚!”刘仁轨说道。

“恩,那就好!”李恪点头道,“那你的水师就叫营州水师吧!你觉得怎么样?”

“营州水师?”刘仁轨重复一声道,“确实该叫营州水师!”

李恪和刘仁轨又谈论了一些关于如何组建水师,如何开设船厂的具体细节。刘仁轨不愧是海军大将的料,对这些问题都回答的很详细,让李恪很满意。

两人在书房里谈论了两个时辰,这才将问题彻底解决清楚。

等都刘仁轨离开书房的时候,李恪脸色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他心里感叹道,刘仁轨真不愧的天生的海军将领啊!水师组建方面他的面面俱到。

而这也让他能够放心的将水师交给刘仁轨。

还有一点,那就是刘仁轨没野心,不管是历史上的评价还是现实中,他都很忠心,就想苏定方一样,而这也是李恪将水师全权交给的原因。

夕阳西下!

残光照射到李恪的书房,李恪静静的注视着这一抹阳光,心里澎湃不已。

要是十年后,能够发现澳大利亚、发现美洲,发现非洲,那回事什么样的一番景象呢?

那到时候自己该怎么做呢?

不可能白白的浪费,那就必须要移民!

移民?

李恪一想到移民,倒是吃惊不小。

依照大唐现在的人口,即便是后世富饶的江南都没有开发出来,十年之后拿什么移民?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办的事情还有不少,是他将一切问题想到太简单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院长就你了

跟刘仁轨的书房讨论让李恪神清气爽。

晚上,他将董伯仁和王绩、谢偃还有袁天罡和李淳风请到书房商议汉学院的组建。

刚开始,他只是邀请了李淳风,只是没有想到袁天罡也会出席。不过他猜测,这可能是因为李淳风的缘故!

但是,袁天罡的确实有才,李恪觉得有他参与那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他也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李恪的书房内,众人就坐,鹰卫奉上茶水,关门离开。

李恪这才开始切入到了主题上面。

“诸位,汉学院开办在即,本王对汉学院有一下几点设想:第一次,汉学院可以分为两院,即北院和南院。北院主文学,南院主科技!”李恪淡淡像众人说道,“可能你们诸位很多人不清楚何谓科技,那本王就给你们解释一下,本王所谓的科技就是天文历法、算术以及一些发明创造。”

“殿下,让汉学院涉及到这些,恐怕有些不妥吧!”董伯仁第一个提出自己的不满,在他思维中,除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外,其他的都不可取。

这不能说董伯仁迂腐不堪,而是他思维的局限性。因为,自隋朝开科举到李世民登基重开科举制度,所有入仕的人都是出自诗文辞赋,才会让董伯仁有这样的想法。

“对啊,殿下是否在想想呢?”谢偃也跟着说道。

李恪一想,谢偃致力于文学,能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为过。

“老师,汉学院也要有主次之分,北院为主,南院只是为辅,只要两院结合,才能体现出汉学院包容并兼的学术作风。汉学院不排斥任何学说,儒学、法家学说、阴阳家、天文家等,只要是学问,都可以在汉学院开讲收徒,汉学院的宗旨就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李恪义正言辞的说道。

“殿下,老臣明白你的心思,老臣绝对会支持你!”董伯仁见李恪这么说,他也就不在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谢先生以为呢?”李恪向谢偃问道。

“殿下上面说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微臣很赞同!”谢偃也支持李恪。

“而北院,本王已经做好了分科,北院主要是开设秀才、进士、明经、明法和明书五科。明法就是专门的研习律法;明经主要是教习贴经、策论等;秀才则是属于教授的知识很广的一科,而进士主要是为了像事务方面发展。”李恪说道这里,向诸人问道,“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诸人开始思考李恪的分科制度。

半响,王绩开口说道,“殿下,你分这几科还不能涵盖到我们所学的学问的很多方面,像绘画,像书法,音律等,还有想治史、著书等方面。所以,微臣的建议是,除了开设几科之外,还要增设一些学科。”

“恩,王先生提出的问题很值得商酌!”李恪很满意的王绩的建议,“那这件事情就交给王先生来办理吧!”

李恪是一个很喜欢放权的人,既然王绩提出了自己意见,那他就有自己想法,李恪也就顺势的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他。

“殿下放心,微臣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是觉得还不晚膳,等待会下去之后跟董老他们商量一番,务必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王绩向李恪回答道。

他是一个很务实的人,李恪既然让他负责这件事情,他就觉得必须恪尽职守,认为不能太过潦草。

所以,即便是现在心里有了想法,他还是觉得不够晚膳,这才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和意见!

“恩,那就有劳王先生了!”李恪向王绩谢道。

“微臣不敢当!”王绩施礼道。

“至于南院,主授科技,自然学等方面的学说,就像天文历法,算术等他们都该属于南院,还有阴阳学说,五行杂家等都始于南院教授的范畴,至于这个任务吗?本王想将他交给李淳风!”李恪说完,目光移向李淳风道,“淳风,你有什么想法吗?是否能够胜任?”

李恪这么问,不是说李淳风不能够胜任,以李淳风能力,足够胜任这个职位,他这样说就是生怕李淳风不接受的时候,他自己还有一个台阶下。

“殿下放心,三天之内微臣绝对会拿出一个方案!”李淳风倒是也爽快,不理会一旁的袁天罡,向李恪保证道。

“恩,淳风做事本王很放心!”李恪对李淳风夸奖道。

这样,汉学院的建设算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讨论结果!

随即,李恪又开始跟众人讨论生源的问题,学制的问题,众人都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恪的想法是四年制,不固定教学授课,四年制的授课时间里,学员的学习费用全部免费,学院可以提供住宿,但学员想自己在外面住,学院也不干涉。

王绩认为可以延长学制,比如四年之后还有人继续想在学院深造研究的话,可以让他们继续学习。但这些人的费用只需他们自己的承担,学院一概不管。

对于这个建议大家都觉得很可取。

然后,李恪又提出了学习四年之后,成绩优秀的人可以颁发他们在学院学习过的凭证。对于这个设想,几人也表示支持。

特别是谢偃,他对李恪提出的不固定授课很赞许。

他认为让学员来听课,就该按照他们的习惯,不能强制他们学什么。所以,他认为这是学院最大的特色。

但是,李恪觉得这个说法也对,既然是汉学院,他不想医学院和陆军学院是针对性培养,那就该自由开放一点。

时间过的很开,两个时辰一晃就没了,可是大家讨论的都很热烈,包括李淳风在内,只有袁天罡却是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这让李恪有点纳闷袁天罡今天到底是来干嘛的!

不过,在讨论到学院的院长问题的时候,众人的说法很一致。那就是,大家的意思是让李恪兼任!

李恪可以看得出,这不是说他身居要职,创办学院,才会让他兼任。这是大家认同自己的理念,认同自己的观点,才会认为自己合适。

可是,李恪死活不肯!他心里有自己是想法。

李恪的目的是任职陆军学院,想将主要的心思和时间放在对军事人才的培养上面。所以,他认为即便是兼任了汉学院的职位,可能在汉学院里管理不了具体事务,这会导致汉学院难以扩大发展,既然这样,何不将这个职位给别人呢!

所以,最终大家讨论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汉学院的院长一职,就由老师担任吧!”李恪向董伯仁说道。

“殿下,老臣年迈体衰,怕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啊!”董伯仁拒绝道,“老臣还是那句话,汉学院的院长一职非你莫属啊!”

董伯仁心里可清楚的就像镜子一样,将来汉学院的发展会是什么样子,他可不想这份荣誉送李恪的身世溜走。

除了董伯仁,大家也有这样心思。

因为,他们知道了李恪汉学院的名字叫:皇家汉学院。

名字都这样尊崇,这院长谁敢擅自兼任啊!

所以,众人都力主李恪任职院长。

可李恪心里也有苦衷!

最终,王绩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认为李恪担任院长一职,学院在设六名副院长具体执行学院的工作。小事由副院长自己解决,遇到大事则有七个院长共同商议,最后将有李恪这个郑院长裁决。

王绩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就这样,汉学院院长的一职又落到了李恪的头上。

不过,李恪当即也任命了王绩、谢偃、董伯仁和李淳风为汉学院副院长的职务。其中,他见谢偃和王绩还有董伯仁放到了北院,负责北院的一切工作,而将李淳风放在了南院,负责南院的具体事务。这样一来,北院院长人选已经饱满,正好三个人!而南院还缺两个人,但李恪觉得这个空缺在今后肯定会弥补。

至于,袁天罡,李恪见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就没有主动询问过他。

副院长职务也没有给他,这不是说李恪小气,而是袁天罡真要是不愿意,那硬是给他的话,对他反而是一种拖累。

至于李恪提出学院的管理者为院长,副院长,对于这个称呼,众人没表示出什么异议。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理解,大唐是一个包容,善于吸取外来文化的国度,很多当年从西域传到长安的文化、音乐和建筑等发面的有用的可取的知识都被大唐所吸取。所以,在这样一个国家,你要提出一个新的名词,你要整出一件新的事务,绝对不会被人排斥,反而会被众人所接受。

而这就有别于其他王朝最大的特点!

夜色已经进入深空,李恪将讨论的几人送出了书房,回到椅子上坐下,他这才觉得今天做了很多事情。

可是,在他的心里,依然还是在想着下午的那个问题,那就是移民!

李恪心里犯难,还是因为一个抉择的问题。

现在的大唐,很明显是北方强于南方。而真正的想后世那样让南方富庶于北方,那是经历了三次比较大的迁徙之后。

而这第一次迁徙就是西晋时期永嘉之乱,是指公元311年即永嘉五年,匈奴攻陷洛阳、掳走怀帝的乱事。这次战乱之后,西晋有经历了八王之乱,直到晋建武年间,晋元帝率中原汉族衣冠仕族臣民南渡,晋朝迁都至江东建康自此史称东晋。

在历史上被称为,“永嘉之乱,衣冠南渡”,这是中原汉人第一次大规模南迁,主要有主要有林、陈、黄、郑、詹、邱、何、胡八姓。“衣冠”是文明的意思,衣冠南渡即是中原文明南迁。

而第二次迁徙主要是安史之乱。第三次则是靖康之乱,赵构在建康建立南宋王朝。

所以,南方后来的经济超过北方,在南宋以至于道明清朝的时候有“苏湖熟,天下足”的说法,那是因为经历了几次大的人口迁徙,而人口迁徙之后才有了开垦和发展。

因此,现在让李恪为难的就是,十年之后,等到刘仁轨远航发现新大陆,他是首先向外迁徙人口,发展新大陆呢?还是要将人迁徙到南方,将南方的经济发展起来呢?

这是一个大问题。

“哎!”李恪痛苦的摇摇头,觉得自己还真是太天真了,这个问题还没有到自己去思考的时候啊!但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十年的时间不长,就应该早做准备才行啊!”

第四百五十四章 火器构想

第二天,董伯仁和李淳风等人都开始行动,太原城开始了一系列轰轰烈烈的学院建设!因为,有了几个具体负责的副院长,还有孙思邈这个医学院的院长,三所学院开始选址和设计。而李恪也将陆军学院选在了太原城西北角的一块荒废了很久,面积极大的地方。

在这个地方建设陆军学院,不但能够建学院,还能建设小型的马场,能建几个大型的校场。这对于以军事训练和授课为主的陆军学院来说是一件好事。

所以,李恪对这块出于偏僻,但面积极大的地方很满意。

至于中医学院和汉学院,两院都选在了地方开阔,想对比较热闹的地方。

其实,李恪将陆军学院建设在这个地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这里面积很大,能适合他再旁边建设一座研究基地。

在陆军学院建设研究基地,让士兵看守的话,这绝对不会让外人注意。

但是,这个研究基地只是一个小型的研究基地而已。

真正的大型研究基地,主要是针对军工产业的基地,李恪已经在城外的一处山脉中选好了地方。

而且,陈其负责组建十万黑骑军,研究基地就离黑骑军不愿。

所以,这样大型的研究基地,军工产业在安全上的绝对不成问题。

所以的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执行当中,李恪需要的造船工匠已经被送到了营州,刘仁轨也即可赶赴营州组建水师和船厂。而善于打铁的铁匠,李恪则是让他们住在了太原,跟以前铸造过黑衣卫战刀的那些铁匠住在一起,他们的任务就是继续打造精钢战刀。用于装备即将组建的两支新军,幽州大都督府的重骑营和北府治下的十万黑骑军。

用四年的时间成军,这是一个大的考验,但李恪觉得苏定方和陈其能够胜任。

所以,他才会急需要铁匠,继续用四年的时间打造好两军所需要的装备。

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李恪想提纲炼铁技术。

以往打造战刀,速度慢的原因就是刚和铁之间的度不好掌握,还有就是能够打造战刀的精钢太少,想要大规模的冶炼这样的精钢,现在还没有那样成熟的技术。

所以,李恪想要跟多的铁匠,目的就是想从这些人当中找出几个有才能的人,为他攻克这个难题。

毕竟,只要陆军学院建设完成,旁边的研究基地,他准备将火器列为重点研究项目。

这样的话,黑火药和大炮要提前诞生。

至于,黑火药,李恪觉得不难,这个配方他自己也清楚,只是对于大炮,李恪还是很头疼,关键就是钢铁方面的问题。

没有硬度高,耐高温的刚才作为大炮的炮身,一般的生铁铸造的大炮肯定会炸膛,开不了几炮可能就会成为一顿废铁。所以,对于热兵器的诞生来说钢铁显得尤为重要。因此,这才是李恪今后四年要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李恪清楚,一直以来有种说法:“中国发明了火药,却拿来造烟花”。但事实上,中国在明末清初时期,由于受到了西学东渐的影响,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与中国工匠卓越的创新精神结合在一起,曾经铸造出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的大炮。但是,这短暂的辉煌却在清朝中后期逐渐走向衰落。

但是,这不能淹没了大炮在明末时,在战场上起到的巨大作用。在万历四十七年,明军在萨尔浒之役中惨败于努尔哈赤,精通西学的徐光启在朝中得到迅速启用,他积极向西洋传教士学习关于火炮的知识。后金大军主要武力为骑兵与步兵,而此时明朝则拥有新武器———“红夷大炮”。而“红夷大炮”其名称由来,缘自此炮为荷兰人侵扰中国东南沿海一带时被大量使用。

这就说明红夷大炮的设计比明代原先使用的“大将军炮”先进许多。

大将军炮的外形有如大铁管,炮身加上铁箍以防膛炸。而红夷大炮的前头管壁较薄,后方管壁较厚,可承受爆炸时的冲击力;炮旁则有两个“铳耳”,可用以调整炮身角度,并有准星和炮门,使射击更为精准。在后来明清工匠以铁和铜两种金属铸成最好的大炮,比西方提前了200年。

而且,“红夷大炮”能如此迅速进行量产,与中国当时铸铁技术优秀有关。在不断的仿造中,明代工匠改进了铸炮技术———铁心铜体铸造法。它巧妙地利用铜之熔点(1083℃),远低于铁(1538℃)的物理性质,于铁胎冷却后再以泥型铸造法或失腊法制模,并浇铸铜壁。与先前的铁炮或铜炮相比,此种新型火器不仅管壁较薄、重量较轻、花费较少、而且较耐用。

所以,李恪才会重点培养一批冶铁方面的人才。

可以说,大炮不难造,主要还是在于冶铁技术的发展,是否能够满足制造大炮所需要的材料。

因此,对李恪而言,冶铁技术的发展极为重要。

而且,大炮只是另一个方面,除了大炮的铸造,他觉得自己能知道大炮,那就能制造枪支弹药。

所以,他力求将冶铁技术提高到一定的高度,就是为制造大炮和枪支在做准备。

而这也是李恪为什么敢肯定,今后他会打下欧洲,他会占领美洲和非洲等地。

原因很简单,在拥有了枪炮之后的唐军,对上冷兵器时代的任何一个帝国的精锐,都绝对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至于,是否能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造出大炮和枪支弹药,李恪一点都不关心,不是说他不关心,而是他不担心这个问题。

对四大文明古国的华夏,只要按照他目前制定的思路去发展,培养侵略和扩张的意思,将对外殖民当成的一种习惯的话。

那么在这种利益的驱使下,华夏聪明的汉人绝对能够造成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的李恪对自己民族的肯定,是他对自己祖先对于科技和文化方面能够取得优势的一种信心。

他认为,宋朝是科技达到了时间领先水平,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就是政府没有好好的利用,要真利用了这些科学技术,那宋朝可能会早英国数百年进入工业革命。

所以,他才会将科技放在南院,以学院的形式培养这方面的人才。

而他之所以进行被世人多不耻的鸦片贸易,不是为了那几个钱,而是培养一种殖民精神。

作为一个深知未来民族发展的人,他能在有限的生命里做点什么?建立一个庞大的帝国?这只能是一种表明的现象,只要自己的子孙不争气,出一两个荒淫的帝王,他建立的帝国肯定会崩溃,没准还会回到原来的历史轨迹之中。

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从思想上改变,彻底是改变整个民族根深的那种安逸和和善的性格。必须要建立血腥,有侵略性的思想。只有这样,即便的百年之后,自己建立的帝国消亡了,那么只要百姓的心里根深了这种思想,任何一个帝王建国,华夏民族也不会受到后世那样的耻辱。

而这就是李恪所想的,而这就是李恪所做的。

用自己有限的生命留下的东西!

即便是在今后,他自己会在史学家笔下留下一个残暴的形象,他也在所不惜。

他觉得,个人声誉跟民族利益相比,他甘愿放弃自己那可怜的卑微的历史荣誉。

“殿下,你该休息了!”就在李恪陷入沉思的时候,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李恪举目一看,原来是长孙冰凝。

“你怎么还没有睡呢?”李恪向长孙冰凝问道。

“臣妾,见殿下书房的灯亮着就过来看看殿下!”长孙冰凝说道,“还给殿下做了一点夜宵,请殿下慢用!”

“辛苦你了!”李恪柔声的向长孙冰凝说道,“今晚本王就到你那休息了,你叫他们将夜宵送过去吧!”

“恩?”长孙冰凝惊讶一声,但还是很快变释然,羞怯的说道,“那臣妾就先去忙了!”

说完,长孙冰凝快速的离开了李恪的书房。

李恪看了一眼远去的长孙冰凝,不由的淡淡一笑。

离开书房,来到了长孙冰凝的庭院!李恪发现长孙冰凝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夜宵是长孙冰凝亲自下厨做的,这对于一个从小就被训练成舞枪弄棒的女人来说还是有难度。但长孙冰凝还是跟王府的厨师们学会了坐夜宵。

所以,从这一点可以看出长孙冰凝对李恪的爱绝对不比阿史那云和少!

夜宵吃饭!

李恪在长孙冰凝的服侍下沐浴!

然后便是就寝!

第四百五十五章 再建黑旗营

阳光高照!

当李恪醒来的时候发现长孙冰凝早已起床收拾妥当。

“殿下,你醒了!”长孙冰凝柔声问道,想到昨晚李恪对她的各种疼爱,她的心里就幸福不已。心间一股温暖的,让她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

“恩!”李恪轻哼一声,准备起床。

这个时候,长孙冰凝开始来到李恪身前,给他穿衣束带。

等李恪梳洗完毕,在长孙冰凝这里用完早膳时,他便回到了自己是书房。

现在,医学院有孙思邈,汉学院有董伯仁和李淳风等,就剩下陆军学院的建设了!

对于冷兵器时代的陆军学院,李恪依然还是分的很详细。

因为,他心里清楚,十年之后枪炮诞生,陆军学院毕业的这些学生,才是真正大唐的精英。所以,在开设陆军学院的时候,李恪便想到了分科。他单独的列出了一个科目,那就是火器。虽然,这只是一个简单的科目,还没有涉及到跟多的内容,但这就是李恪埋下的一个棋子。等到火器应用到军队的时候,火器科将会成为一个重点。

因为,习惯了冷兵器的士兵,想要达到熟练的操作火器,特别的大炮这种需要精确度高的火器,就必须要孰能生巧。

但是,整个大唐需要很多的这样的士兵,想要通过一个学院培养,那是根本赶不上需要,想要建立好几个学院,那是废话,李恪没觉得自己有多大能耐,能建立好几所陆军学院。再说,世界上所以的著名军校,那一所不是单一的存在,要陆军学院真想白菜种植园一样成立一大堆,那还能培养出精英人才吗?

在李恪的心中,没有打不仗的兵,只有不会打仗的将。

所以,他认为培养精英行将才比普及的培养一大批水平和能力一般的士兵要强很多。

除了火器科这个让人疑惑的科目之外,其他的科目倒是很让人理解,就像李恪对李世民说的一样,主要分成了四科:第一,军事指挥,主要就是培养领军将领,统帅;第二,军事参议,培养军师类人才,培养军事方面的全才;第三,军事情报,主要是情报收集和拷问、特工之类的;第四,军事装备,主要行军后勤,医疗保障等。

不过,李恪又在这个基础上设立了一个专门用于学院管理的机构,这个机构类似于后世的宪兵部队。但又比宪兵的权利要大不少,机制要完善很多,主要一点那就是他还有执法能力。

李恪将这个机构的名字确定为黑旗营!

黑旗营的作用有三点:第一,维护陆军学院的安全;第二,管理陆军学院的学员日常生活;第三,对陆军学院的学员,在学院或则院外所犯罪行和错误的处罚,这就是李恪说规定的执法性,但这只是针对陆军学院的学生;第四,那既是清理门户,陆军学院成立,今后肯定会有不少叛徒或者意志不坚定的,这是无法避免的,但对于这些学员该怎么处置,李恪就一个意思,那就是清理门户,既然陆军学院培养了你,那你要做对不起大唐的事情,陆军学院只有这样做才能维护自己的名誉。

所以,李恪设立的这个机构,实权很大。

因此,在黑旗营的统帅的选择上,让李恪很为难。

这个人必须有能力,能镇得住陆军学院的学生,这需要军功,还需要武力,还要就是有魄力,不怕权贵,第三就是必须忠心。

李恪心目中的人选是陈其,他绝对是不二人选。

可是,现在的陈其任务很重,十万骑兵的训练,这绝对是对他的一种考验。

所以,李恪将陈其派出在了外面,剩下的就只有王中长了,以王中长生擒颉利的功劳和他现有的爵位,很适合掌管陆军学院的黑旗营,可是王中长是自己侍卫队的队长,只要自己离开了太原,他就必须亲身跟随,这样就不能及时处理自己离开之后陆军学院的问题。

因此,李恪在这个人选上比较犯难!

朱童负责情报,绝对没有时间。

侯虎负责狼骑营,而狼骑营要扩编成五千人的规模,想要保证狼骑营的绝对战力,就必须增大训练,这样一来的话侯虎也没有时间。

至于任虎,现在在鬼面骑里面哲羽能够独胆一面,任虎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有能力,有忠心。但是,以他的资历和武力来说,还不足镇住陆军学院的这帮人。

所以,经过李恪这么挨个一数,他发现自己现在还真没有了能用之人了。

至于王方翼,还是个小孩子。

薛仁贵在个方面都优于任虎,忠心也肯定不是问题,但就资历再说,连任虎的程度都达不到。所以,李恪顿时开始犯难!

而就在李恪犯难的时候,鹰卫汇报说许敬宗求见!

李恪让许敬宗到自己是书房。

许敬宗现在的北府的参军,主要任务就是负责陈其和哲羽还有侯虎三人组建新军,他是支配钱粮,调配兵源还有装备等问题。

而且,他现在还兼任了北府将作监的差事。

其实,将作监是大唐朝廷的对于兵器打造部门的称呼,在李恪的北府,这个作坊深受李恪的重视,才会让许敬宗负责。

而在北府,这个作坊也不叫将作监,而叫军器坊。

“参见殿下!”许敬宗走进书房,就对李恪施礼道。

“延族啊,有什么事吗?”李恪开门见上的问道。

“殿下,你在长安的时候让鹰卫负责招收铁匠,现在第一批人已经来到了并州,他们具体该怎么安排呢?”许敬宗问道。

“让他们先去军器坊,给新军打造兵器吧!等过段时间,你在从中选出精于冶铁的工匠,将他们编制到‘火’的组织里面。”李恪对许敬宗说道。

而他口中的“火”组织,就是负责冶铁技术研究和誓言的一个研究团队,主要由许敬宗负责,除了李恪和狄知逊之外、苏定方、刘仁轨和陈其等几人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

“那行,微臣这就去办!”许敬宗急忙向李恪告辞道,可见他这段时间有多忙。

“延族,这件事情也不用太着急,你先坐,本王有个难题需要你解决!”李恪对许敬宗说道。

许敬宗坐下,开口向李恪问道,“殿下请说!”

李恪便向许敬宗说出了自己在掌管黑旗营人选问题上的难处。

许敬宗听后思考了半天,这才对李恪说道,“殿下,何不将两人合二为一呢?”

“恩?”李恪一惊,“延族的意思是?”

“殿下,王中长不管是威望、资历还是武力和能力方面都符合要求,确实是掌管黑旗营的不二人选,那就让他出任统领一职。而任虎缺少的是资历和威望、还有就是武力稍显不足,那就让他出任副职,这样即便是以后王中长跟随你离开太原,只要出什么问题,任虎也能解决一时的问题,即便是解决不了,他能控制得住局势,等待你和王中长归来,这样岂不两全其美吗?”许敬宗向李恪建议道。

“恩!延族这个办法不错啊!”李恪心里欣喜不已,许敬宗这个折中的办法确实解决了他心中的难题。

“这样的配置还真是一绝啊!”李恪再次称赞不已。

等到许敬宗离开了书房。

李恪就将王中长和任虎两人召到自己的书房。

“任虎,鬼面骑你就交给哲羽吧,本王领有职务要安排给你!”李恪淡淡的向任虎说道。

“诺”任虎脸上没有任虎的表情,这使得李恪很欣慰。

毕竟,鬼面骑是黑衣卫中的劲旅,现在李恪将他的统领一职去掉,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心里都不好受,但任虎能够这么坦然,这就说明他的心态端正,很符合李恪心中军人的标准。

“本王要在太原成立陆军学院,需要有人管理陆军学院里的学生,我想让他和中长两个人负责这件事情!”李恪淡淡的说道,“今后,陆军学院会招收在领兵打仗方面很有天赋的学员,而这些人背景可能会很深,或者他们的能力会很出色。这会导致你在管理上的威望和资历的不足,所以,本王为了能够震慑住他们,才决定任命王中长和你一起负责,他为正,你为副,你们两个要合作好,知道吗?”

“诺”王中长和任虎两人道。

李恪跟任虎解释,就想取消他心中的芥蒂。

毕竟,任虎是统领一万人的鬼面骑的统领,现在成了王中长的副手,他心里肯定有想法。

而任虎听了李恪的解释,心里更加开始感激李恪,他很清楚李恪话中的含义,大唐的一个士族门阀很重,可能会有很多学员会出自这些士族大家之中,而以任虎现在的能力,他还真管不了这些人。

所以,他觉得李恪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毕竟,在任虎看来,王中长功勋很大,贵为伯爵,还有他的武力很出色,就凭这几点,他要比自己强。

“那你们两个现在就商量一下,随后到并州军营去挑选三千名士兵,立刻组建皇家陆军学院黑旗营!”李恪命令道,“王中长,你任营都统,任虎,你任副都统。”

李恪随即便给两个人弄了一个官职名称!

“诺”王中长和任虎告辞离开。

看到眼前两个精明强干的爱将离开,李恪心里多少有点悠然自得。像陈其和王中长、任虎还有朱童这些人可都是他自己慧眼识人发现的啊。这些人在原本的历史当中可能就是一名普通的百姓,或者一名士兵。

可是,经过自己调校,他们有了今天的地位,十年之后他们就的名字就会被大唐的百姓记住,百年之后他们都会在史书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或者列传,或者成书。

就这一点,怎么能不让李恪高兴呢?

第四百五十六章 怀孕了

时间在一天一天的过去,三所学院的建设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特别是李恪设想的一系列跟学院有密切关系的机构也都在筹划之中。比如说,学院的报刊,这是李恪的一个构想,就是让每个学院都有自己的印刷小作坊,每一个学院都能出一本刊物,就做内刊,只供学院的老师和学员看,是让学院的老师还有学员撰写的文章发表在上面。

当然,李恪对此也有建议,那就是军事学院只能刊载跟军事方面有关的文章,医学刊物只能刊载医学研究的文章,而汉学院的刊物自然只能诗词歌赋和一些学术研究。

他不希望这写刊物涉及到政治当中去,这样就违背了他的初衷。因为,当院刊一旦涉及的政治,学院会在今后的发展中的处境会很尴尬,会受到各方的注意,没准会被打压和排挤,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

对于一个学院开设一个小作坊,李恪还真不觉得这点事情为难到他。

自从在长安城,他发明了活体印刷术,在长安开设了印刷作坊,他就垄断了这个产业,兼并了很多书馆。现在整个大唐的书馆,印刷作坊基本都是他的天下,而且印刷术的研究还在进一步的深入。

所以,给每个学院配这么一个小作坊,他倒是觉得很容易。

可就是这个院刊的审核机构有点难搞,归根结底还是人才匮乏的原因。

像医学院中,除了孙思邈之外,其他的大夫都是孙思邈召集来的。但是,这些人当中文学造诣方面比加深的人很少,能够从所有稿件中甄选优秀稿件的就更少了,这才是真正的犯难之处。

当然,最好的要说汉学院,就现在汉学院的四个副院长,他们的文学造诣很高,让他们审稿,他们绝对没问题。

而最为不及的就是陆军学院了,这个学院李恪一手操办,现在还练一个教员或者教官都没有,这才是让李恪比较揪心的问题。

在李恪的构想中,陆军学院的老师分两类,第一类的教员,主要讲授理论方面的知识,而这方面李恪自己也做了一番思考,决定将武经七书作为讲授的基本教材。

武经七书是《司马法》《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尉缭字》《三略》《六韬》和李靖的新书《卫公兵法辑本》。

只是现在李靖的兵书未成,那只能讲授其他六本书,等李靖兵书大成的时候,李恪会让李绩专门到陆军学院授课,这才是他的目的。

所以,对于讲解这些兵书,就必须需要精通兵法,还有对这些兵书有深入研究的人。

这才是让李恪最为头疼的问题。

在李恪的思维中,宁缺毋滥。

所以,他求的是精,而不是广。

因此,这写个教员就成了问题。

还有就是教官,这也是一个犯难的问题。

李恪想在陆军学院的开设文武两课,文科是主要学习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还有地图的绘制等,这写都是必须要做的东西,都是对战争有作用的知识。

而武课除了兵书之外,就是器械个格斗。

器械之中之分三种,弓箭,长槊和长刀。正所谓贪多而不精,李恪觉得只要能会这三种兵器就行,至于格斗吗?他觉得普及一下基本的拳术就行,并不一定非要要求到是高度。

然而,就是骑术问题,这是必修的科目。

所以,经过这么一综合,李恪发现陆军学院却的人还真不是一点半点那么简单。

要去哪里找这些人呢?

李恪这几天较为烦心的就是这两件事情!

人才啊!人才!他的心里默默的念道。

然而,时间就这样慢慢的流逝,到了三月份的时候,李恪突然从孙思邈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阿史那云有喜了,她怀孕了,这让李恪很激动、兴奋了好几天。不但李恪兴奋,就连整个并州都因为北王妃怀孕而增添了几分喜气。

只是,这个消息没过几天,孙思邈又给了李恪另外一个惊喜,那就是长孙冰凝也有喜了,她也怀孕了!

李恪听完,当时就傻愣了半天。

他觉得这老天真能跟他开玩笑,不怀的时候一个都不怀,要怀孕的时候一下两个女人都怀上了。

但是,这让李恪更加欣喜。

李恪得到消息,立即给李世民和突利写信,告诉他们这件事情。

没过几天,李世民和突利的回信就立马到了。

突利除了回信之外,给李恪送来了很多补品,而李世民的则是发下圣旨,让宫中御膳房送来了很多补品,另外还给李恪派来了两名御医。

对于补品李恪没有拒绝,只是对于宫中的御医,李恪不怎么感冒,自己身边有药王孙思邈这样的牛人,宫中的御医能比他厉害?

但是,李恪也有自己的心思,皇家中医学院不是缺少大夫吗?他何必将这两个人留下教授学生呢?

所以,有了这样的心思,他对两名御医的态度也很和善,还是不是跟提示孙思邈,让他以院长的身份邀请两人,只要两人答应,李世民哪里他自会去说。

只是不习惯挖墙脚的孙思邈一直都没有给李恪一个肯定的信息。

就这样,时间一直过的很快。

六月份的时候,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已经大腹便便,李恪让两人待在阁楼休息,不让她们在动了。

两个女人很听李恪的话,基本都待在阁楼里。

这天,李恪来看阿史那云,见她脸上露出淡淡的喜色,心里温馨了不少。

李恪知道,这就是女性母性的时候最伟大之处!

只是李恪最近被陆军学院的事情搞的有点焦头烂额,脸上的气色不是很好。

“殿下,你最近气色不是很好啊!”阿史那云对李恪关切的问道。

“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李恪向阿史那云说道,“你不用多想,还是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吧!”

“恩!”阿史那云乖巧的说道,她很知趣的不问李恪政务上面的事情。

不过,李恪却是从阿史那云身上找到了一点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就是突利。陆军学院不是缺教官吗?骑术和箭术,李恪认为大唐的士兵还是干不过突厥人,那自己何不跟突利要几个这方面能力强悍,还能懂汉话的人呢?这样不就解决了一部分教官短缺的问题了吗?

果然,李恪想到这里就开始兴奋了!他立马离开了阿史那云的阁楼,开始跟突利写信,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突利绝对会认真对待自己的问题!

第四百五十七章 学院建成

俗语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李恪不但有钱还有权呢?

所以,三所学院在六月十五日这天竣工。

现在,剩下的就是招收学员的问题。

对于学院的师资力量,汉学院有董伯仁和李淳风、王绩和谢偃负责,自然不会差到那里去,而医学院有孙思邈负责,以他的医学成就和身名,他召集的那些讲师也在能力上也不成问题,而对于李恪掌管的陆军学院,除了突利送来是十名突厥的箭术和骑术教官,再加上王中长这个黑旗营都统兼职的格斗教官外,就剩下李恪一个校长。

对于陆军学院,李恪没有设院长一职,而是将管理者的名称定为校长。

恩,校长,陆军学院的校长,李恪觉得这个称呼绝对不错。

而且,他还在校规中明确规定,凡在学院之内的学员,见到自己时不必称呼殿下,称呼校长就行。

为此称呼,李恪还意淫了好半天。

他觉得当陆军学院的这些学生毕业,将他们安排到大唐的各军之中,那将会起到什么样大的作用呢?

那不就意味着他的弟子将广布天下了吗?

学院建成之后,李恪和董伯仁,李淳风、王绩和谢偃还有孙思邈等学院的高层开始商议怎么向大唐整个州县招收学员的问题。

怎么样才能招收到学院,李恪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学员一旦进入了三所学院,他们的日常开资就想免费,这是很多中等之家最为乐意看到的结果。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三所需要的招收标准都很高,即便是陆军学院的招收,对学员的要求也要读书识字的人,而不是一味的有蛮力的莽夫。

所以,这才是众人讨论的问题所在。

汉学院主张招收精英弟子加以培养,这样才能到达开设汉学院的目的。

而作为中医学院的孙思邈,他认为识字的一方面,但即便没有识字,那些有天赋,肯于吃苦的学员也可以录取。

所以,讨论的结论就确定在了这两个问题上。

“老朽还是那句话,我们在召集学员的时候,不能只看学员学识,还要看他们的品德和思想。”孙思邈严厉的说道,“在医学方面,学识和医术不重要,最重的是一个人的品德,没有良好的品德,即便是他的学识和医术再怎么高超,他肯定也会心术不正,肯定会用学到医术去害人,而不是去救人。”

“孙院长这句话老夫也很赞同!”董伯仁开口说道,“学院的第一批学员,他们的言行会关系到学院今后的名声问题,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要做到宁缺毋滥。”

李恪微微点头,他觉得孙思邈和董伯仁两人提出的问题都很重要。一个人再怎么有学识,思想品德不好,心术不正,那他将领绝对不会是一个好医生,一个好官员,一个好军人。而且,学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想要让世人肯定,学院中的学员的言行举止尤为重要,这点不能不重视。

“我的意见是,我们在学院召集学院的过程中,而已通过像州县的官府了解他们的为人处世还有品行问题,只要他们符合我们的要求,我们再让他参加入院的考试不迟,要是他的品行出问题了,那么直接在入院考试的时候取消他的资格,这样就会杜绝一些品行不端,道德不良的学员混入学院。”李淳风说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就是怕当地官府对这些人的品行也不了解,谎报或者瞒报,那到时候还是出问题啊!”王绩倒是很赞同李淳风的建议,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是啊!”谢偃也开口说道,“官府也不是事事都通啊!再说这么短的时间内也难免会出现漏洞啊!”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办!”李恪也觉得时间短促,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在学院里设立一个部分,专门负责管理学员的思想品行问题,只要发现问题,就必须教导学院改正,他要是不改正的话,我们学院就有权开除这样的学院,用不录取!”

“殿下的这个办法不错!就应该这样!”董伯仁支持道。

“我也认为殿下的办法可行!”李淳风道。

然后,众人都觉得李恪的建议不错。

所以,三所学院都认为建立这么一个机构很有必要。

然后,所以的院方高层继续讨论学院的人数和入院的要求等问题。

在这个问题上大家的意见很不一致。

而李恪也没有办法统一大家的意见。

所以,在这些问题上,众人讨论时的情绪很激昂,很亢奋!

最终,经过多方的讨论决定,三所学院从七月份开始向大唐所有的州县召集学员。所有的学员在太原集合,等到八月十五号开始进行入学考试,考试的成绩将会在八月二十五公布,九月初一开始正是开学。

三所学院的名额确定为,汉学院第一批学院招收八百人,北院四百,南院四百。中医学院招收三百名学院,陆军学院招收四百名学院。三所学院总共可招收学院一千五百名。

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招收第一批就招收将近一千五百名,那要是到第三期和第四期呢?那绝对上六七千人,这数字可以说的达到了大唐读书人之中不少比例啊!要是学院真这么一直持续的开办下去,没准大唐一半的读书人都要出自这三所学院。

会议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讨论完成,大家对讨论的结果很满意。而且,李恪也提出了三所学院综合成立一个学员招生处,这个建议得到了众人的赞同,大家都认为有一个统一的协调各学院学员问题的机构的话,会让学院的招生工作更加有利。

而李恪有建议这个结构将归于并州刺史府管辖,众人对李恪的这个提议也没有异议。

毕竟,要涉及管理和跟各州县打交道,这可是官场上的问题,不是一个他们能解决的问题。而将这个问题交给刺史府那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这一次的讨论对今后学院的发展和建设起到了一个决定性的作用。

等到所有的问题被确定了下来,众人离开之后,李恪便命令狄知逊开始筹备学员招生处,开始准备三所学院第一批学员的招生工作。

第四百五十八章 八方名动

太原府,皇家陆军学院、皇家中医学院和皇家汉学院开始面向大唐所有州县召集学院,年龄在限制在十三至十七岁之间。

当这一消息通过并州刺史府传送到大唐各州县时,整个大唐一片哗然,所有的士子开始潮水一般的涌向了太原。

顿时间,形成了八方名动的局面。

而并州刺史府也趁机发出了三所学院招聘教员的榜单,这让不少隐居的学者和大儒们心动不已。

毕竟,这三所学院可是代表李氏皇族的学院,要在这里授课,那可是一种荣誉,在这里教出来的学生,那绝对是天子门生啊!

所以,一时之间,太原城成了大唐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整个大唐的士子和学者还有大儒都开始想太原府而来。

当从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的阁楼出来心情还很不错的李恪从鹰卫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自己也大吃了一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三所学院的招生会造成这么大的轰动,会达到名动八方的效果。

“你立马将这个问题汇报给刺史府,让他们做好太原城的安全工作。还有,学员和教员的接待工作一定不能马虎大意。”李恪对身边的鹰卫命令道。

“诺”鹰卫离开。

李恪心里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没有想到效果会这么好,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了三所学院,让天下的读书人都为能够入这三所学院而荣。

忧的是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枪打出头的道理李恪自然清楚,即便李世民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但长孙无忌和李泰就会无动于衷吗?

所以,李恪觉得来太原的人数太多,要管理不慎,还真会出什么大问题不可。

这样损害的可是三所学院的名誉,太原府的声誉,还有他北王府的面子。

因此,李恪立即吩咐朱童密切注意这次招生的动向,不要漏掉一个可疑的人物。而且,李恪给刺史府下达了两个命令:第一,让刺史府全力以赴这次的招生工作;第二,让刺史府衙门管理好太原城的治安问题,不要因为太原城的招生工作,致使来到太原的人多就发生必要的麻烦和冲突。

对于李恪的这两个命令,刺史府自然会认真执行!

其实,以李恪并州大都督的职务,他根本就没有权限插手政务,根本不可能下令给刺史府和太原府。但是,李恪现在的身份是北府兵马大总管,管辖整个北府的兵马,在这里说的话,李恪依然没有权限插手政务。可就因为李恪的北府的统帅,北国之王。所以,即便是北府管辖范围的任何州县,只要李恪相管,没有敢说不字。

所以,李恪才会这么从容的下令而不用商量的口吻。

而对于李恪的命令,李言觉得很有必要。

作为世家大族出身的他,自然清楚这次招生,文人士子们和学者来太原。但他更加清楚,这些当中寒门到底有多少,豪门到底有多少人!

所以,当天下所以的豪门子弟都来太原府,而那些豪门子弟都是惹事的主,将他们齐聚到太原府,那不惹事才怪呢?

而且,他们惹事了,他们背后的就是各大世家,这才的最麻烦的事情。

因此,李言也不得不重视!

在下完命令之后,李恪开始召集三所学院的领导层,开始商讨具体的考试事宜。

毕竟,这是入院考试,必须要谨慎行事,不能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但是问题很严重,那就是教员的奇缺,这会使得阅卷成为一个难题,即便算上了在座的几人和他们几人通过各种渠道召集的数十名教员,但相对于数以万计的考卷,这阅卷的压力也很大。

所以,董伯仁和李淳风等人已经被起初的欣喜之中回过神来开始商议该怎么解决眼前的这个问题。他们现在才清楚,有多少人来了太原府。根据鹰卫的汇报,大概有一万多人的大唐士子们来到了太原,这里面肯定有一些看热闹的,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要是凑热闹也要才加入院考试,那你也不能不让。所以,根据李恪的粗略计算,估计这次开始人数大概的七千左右,七千份卷子十天时间阅完,还要评出优秀的,适合入院的学院,这确实的有难度。

所以,当李恪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就连李淳风和袁天罡也是吃惊不已。

他们两个人很清楚,大唐字贞观年间开科举的时候有多少人参见,不过数百人而已。可现在呢?三所学院简单的入院考试就引来了上万人,有数千人参加考试,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呢?两人在听到李恪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不由的相互注视了几眼。

但是,董伯仁和王绩还有谢偃他们心里倒是不怎么吃惊。作为读书人的他们,心里清楚这次三院考试,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多的人的重视。那就是两个字“皇家”。在谢偃和王绩等的读书人眼中,士大夫精神依然在,而“皇家”就是士大夫最乐意效忠的人。所以,李恪给三所学院的名字加上“皇家”两个字,就是向世人在表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出自这三所学院的人都会受到重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你想皇家学院毕业的人都不能被重用,那这丢人的不就是李氏皇族吗?

所以,因为这些原因,才会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这么多士子们涌向了太原府。

“那现在该怎么处理呢?我们确实是人少啊!”董伯仁感叹道,涉及到阅卷问题,这个问题就开始变得比较很复杂,你只要一个不慎,别人就会借此发挥说你阅卷不公之类的话,这话说了没事,但要是在利用利用,可能在士子们之中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毁坏了学院的名誉不说,可能会让李恪声誉受损。所以,知道其中利害之处的董伯仁才会表现的这么愁苦不堪。

“恩,几位先生可否能够多召集一些有才学的人加入我们的学院呢?”李恪向众人询问道,他觉得以谢偃和王绩还有董伯仁的资历和威望,他们召集一些有才学,隐居乡间的学者,还是不成问题的。至于李淳风和袁天罡,李恪压根就想过指望他们,特别的袁天罡这个人,每天的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让李恪很蛋疼。

“老夫倒是还可以再去请几个人出来到学院任职,只是恐怕需要殿下给一个保证啊!”董伯仁想李恪谏言道。

“微臣也可以请几个前来学院任职,但微臣也没有太多的把握!”谢偃也开口说道。

董伯仁和谢偃都开口说道,两人显然是在竭尽全力的想办法。

就在这之前,两人已经写信邀请了不少有才学的人到学院任职,现在又想亲自去请,可见他们觉得这次邀请的这批人,让他们来学院任职的难度很大。

至于王绩,则是没有说话,李恪也很清楚,以他的个性,还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

但是,让李恪没有想到的是,李淳风突然开口说道,“经史子集方面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人才可以推荐,但在天文历法和算术还有殿下所说的发明创造方面,淳风倒是也认识几个人,可以让他们来学院任职!”

“好啊!”李恪见李淳风举荐人才,心里欣喜不已。

这是因为他清楚李淳风的才学,他要是看的上的,还在发明创造、天文历法方面有才能人,那肯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而李恪自己现在缺少是就是这样的人才,他想在数十年的时候发展科技,将大唐的科技推向一个新的高峰,就必须需要这么一批在自然科学方面有才能和成就的人。

“既然诸位先生还有人选想推荐,那你们现在就立刻出发,前去邀请所需要的东西,你们可以去刺史府或者北府领。”李恪向众人说道,时间不等人的道理他懂。

“还有——”李恪继续说道,“老师,你现在身体已经不好,但是这件事情干系很大,对我们三所学院的将来影响很大,本王现在也只能劳烦你,你就乘坐本王的马车去吧!”

“殿下,这可不敢当啊!”董伯仁急忙推辞道,李恪的马车,那是什么级别的?

就说这辆车吧,豪华其实只是一方面的问题,更重要是在于驾车的马匹和御手。

只要是马车,速度快来在路上都会出现颠簸的现象。而要解决这个问题,车辆的设计、马匹的选择和御手都是很重要的。而李恪贵为北王,他的车架在这方面做的自然很好。所以,他才会让董伯仁坐他的车架。

“老师,这是学生对你的一点孝心,你就别推辞来吧!”李恪诚恳的道。

看到李恪诚恳的态度,董伯仁感觉不已,热泪盈眶的接受来李恪的好意。而这一幕让一旁的袁天罡赞赏不已,就见他的目光中露出来对李恪的欣赏之意。

对于董伯仁的关切之情,谢偃一点都不妒忌。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即便李恪给他马车,他也不敢坐。他只是一个书生,敢做北王的马车,他没有那个胆子,他也没有那个权利。可是董伯仁就不一样,他是李恪的老师,李恪让他坐自己的马车,那是对老师的敬重,世人除来称道之外,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那老夫就多谢殿下的好意了!”董伯仁道,他是个很重礼数的人,君臣之间的礼数他很重视,即便是李恪的老师,他从来都没有以北王老师的身份自居过,而这也是大家最为敬佩他的为人的地方。

“还有,刺史府有不少才学之士,到时候本王可以跟狄刺史商量一下,将他们借调过来!”李恪向众人说道。

众人都觉得善!心里都在说,狄知逊都是你的人,你还用借调吗?

所以,经过来这一番商议,眼前的有一个大问题终于又给解决来!

现在,李恪等待就是邀请的这一批人和到太原府来的士子们!

第四百五十九章 又见凤翅镏金镋

太原府建立来三所皇家学院,让大唐士子我们欣喜不已,这样他们就可以免费读书,能够有一个舒适的环境。但是,太原的陆军学院的建立,更是给来一帮梦想和沙场建功的武人希望,他们心里很清楚,能够在皇家陆军学院学习,学成之后会受到什么待遇,即便是不能加入到朝廷的十二卫军中担任职务,但就李恪北府兵马大总管的权利,让他们在北府治下的军营担当校尉那是绰绰有余。

再者,对很多贫寒的农家子弟,他们的命运注定来几辈子要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耕种。可是皇家中医学院的设立给来他们希望,只要他们努力,只要他们能够进入皇家中医学院,他们就有出头之日。即便是做一个大夫或者郎中,那也是很耀祖的一件事情。毕竟,医书不是随便就能学到的,很多都是家传,平常人想要拜师也要看机缘。

因此,李恪的招生邸报在传到大唐的各个州县的时候,心存梦想的士子,沙场建功的武人,出人头地的贫家子弟都开始涌向来太原城。在向太原而来的管道上,除来平常行走的商人之外,现在有多来背着书囊的书生,扛着武器的武人和衣着单薄的寒门子弟。

就在晋州到太原的官道上,就见士子和武人还有寒门子弟一路慢行。

大唐的士子们都是豪门之家出身,家资丰厚,所以很多人都乘车而来。

只要稍微贫寒的士子才会步行。

韩方儒就这么静静的走到管道上,心里一直在思考皇家汉学院的种种传闻。他在家的时候就听说来皇家汉学院的北王李恪开办,自任什么院长的学院。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州县,他才清楚,皇家汉学院现在的老师很都有名望,董伯仁、谢偃和王绩,这些人都是他知道的学者,还有袁天罡,韩方儒也清楚这个人的能力。

所以,刚开始他离家来太原的时候,心里还是存在疑惑,认为这只不过的北王借笼络士子们所采取的一种手段。可经过这十多天的了解,他才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所以,他非常的愧疚,觉得自己这样的心性不是读书人所谓。

韩方儒家里虽然不是什么士族大家,但在齐州也是望族。所以,他自幼饱读诗书,从小就养成来一股子读书人的气质和胸怀。才会对自己的胡乱猜测而自责不已。

但是,就在韩方儒一遍思量一遍叹息的时候,他突然听到来前方传来的来争吵声。

这个时候管道上争吵的还会有谁呢?肯定就是士子们或者那些武夫呗!韩方儒心里想道,不由的加快来脚步。当他快步上前,来到争吵的地方时,发现一帮人围在一起,好像在辩论着什么。

“崔放,你是博陵崔家的人?那有怎么样?是你的书童装到我的马车上,你凭什么要我赔礼道歉啊!”说话的一个年纪大概在十七八岁左右,相貌英俊的青年。

“颜仲卿,你的车架撞了我的书童,你还是有理了啊!”就见一个青年也回击道,“摸琅琊颜家又怎么了?难道你以为这太原府还是你们颜家的不行,我就不信找不到说理的地方。”

韩方儒算是听明白了,这就是两个士族子弟在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而已。博陵的崔氏和琅琊的颜氏都是士族大家,两人都是很有名望的士族豪门。所以,韩方儒很清楚就想到了这两人争吵的目的,不只是为来一个赔礼道歉这么简单,主要还是为了不堕了自己家的威风而已。

只是,让韩方儒想不到的时候,在这群围观的人当中,他看到来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青年的身体很壮实,详细一看就是一个练过武艺的人。但最让韩方儒吃惊的是,这个青年肩上扛着一柄早已失传了的兵器,凤翅镏金镋。

这让韩方儒心里一惊,他好像听家里的叔伯们说过,隋朝的时候,宇文家族的宇文成都用的兵器就是凤翅镏金镋。难道眼前的少年就是那个在扬州杀来隋炀帝的宇文化及之后?

难道他也想去太原参加皇家陆军学院的考试?可是,想到这里韩方儒心里更加疑惑不解,要面前的这个少年真的宇文家之后的话,那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隋炀帝可是北王的外祖父,而宇文化及正是杀害隋炀帝的凶手,北王岂能会让宇文家的子孙进入皇家陆军学院?

所以,韩方儒心里开始思量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份。

只是,在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思考之中的时候,就见刚才的崔放和颜仲卿两人言语不和,已经让手下的随从打来起来。

两人都是豪门子弟,身边自然带了几个好手,这在光天化日之下为了维护自己的家族开始大打出手,两人身后的护卫都用上来十成的能力和手段。

刚开始两方还在收敛着,可是时间一长,试探性的打来几个回合,两方的数十号人开始拔出来随身携带的兵器。

刀剑相击,振聋发聩。

“啊”就听见一声惨叫,崔放身边的护卫被颜仲卿的护卫砍伤,躺在路边惨叫不已。

崔放身边的护卫见自己的伙伴会砍伤,这使得他们面子损失,大家也不顾生死,疯来一般的冲向来颜仲卿身后的护卫。

这样,两方人马又打在来一起,这使得周围的不少士子武人都躲得远远的观看,不敢上前劝架或者帮忙。

大家心里都清楚,博陵崔氏和琅琊颜氏两族,不是谁都可以随便得罪的,帮谁都会得罪两一方,既然这样又何必去招惹是非呢?

所以,没有了帮衬和劝架,崔放很颜仲卿的护卫从打架开始升级到来砍杀的程度。

顿时,场面还是有点血腥,不断的有人倒在血泊中呻吟不已。

这让一辈子都没见过多少血的富家子弟胆战心惊,脸色开始发白。

而崔放和颜仲卿两人也没有想到,简单的一件事情搞到现在成来这样的结果。可是,这有关系到两家的声誉,他们也不敢轻易下令停手。

所以,场面开始僵持着,不断的有人惨叫,不但的有人倒下!

韩方儒也不是单纯的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多少还是有点血腥,但看到这样鲜血横流的场面,他自己也吓得不轻,脸色也很差。

同时,他在心里也开始思考,崔放和颜仲卿两人的护卫在这里发生斗殴,而且还死了人。这条路是晋州到太原府的官道,按照方位来说的话,该由晋州府管辖,要是两人真的被晋州府缉拿,就凭两家的实力,晋州府不会判崔放和颜仲卿的罪,只能将罪名推到身边的护卫身上,要是这样的话,他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被汉学院的人发现,他们还会录取崔放和颜仲卿两人吗?

“住手!”

“住手!”

“住手!”

可是,就在韩方儒心里这么思量的时候,他听到三个来自不同方向的声音向场内的厮杀的众人喝道。

有了这三声吼止,场内争斗的众人都听下来厮杀,将目光移向了喊话的三人。

韩方儒一惊,谁这么大胆,会管崔氏和颜氏的家事。他也将目光移向来出声制止的方向。

不过,当他看到南面那个最后喊出“住手”的人的脸的时候,他被惊的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他会出声制止场中的争斗。

第四百六十章 跟崔氏结仇

韩方儒惊讶的是,他没有想到,出声制止场内打斗是三人之中就有刚才肩扛凤翅镏金镋的青年。在他的思维里,想要制止崔氏和颜氏的争斗,要么是官府,要么就是其他的士族寒门出面。

所以,当他看到肩扛凤翅镏金镋的时,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青年怎么会这么大胆。毕竟,他从这个青年的服饰看得出,他不是豪门大族的弟子。

崔放和颜仲卿刚才也是骑虎难下,现在见有人出面制止,心里一喜,就见崔放说道,“三位是?”

他话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但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问,你们三个人的属于那个豪门士族的子弟。

颜仲卿见崔放开口,他也就没有准备说话,想静观其变。他刚才也仔细的看了出言制止场内争斗的众人的三人,他发现从这三个人身上是服饰可以看出他们并非出自豪门之家。但是,他是心里还是留来一个心眼,他能从刚才三人出口制止时的喊声中听得出这三人是练过武艺,而且身手肯定不简单,这样的人即便不是豪门子弟,但也没必要得罪他们。当然了,能拉拢那是最好不过。

听到崔放的问话,从南面、北方走出来三个年轻人,其中便有韩方儒所见过的那个扛着凤翅镏金镋的青年。

“在下薛崇,蒲州人氏!”其中一个身材高大,一脸正义的青年说道。

“我叫蒙昭,陇西人氏!”另一个身形单薄,但目光炯炯有神的青年说道。

“在下宇文过,扬州人氏!”抗凤翅镏金镋的青年说道。

崔放一听,这三个姓氏,还有他们所说地方,都不是出豪门的地方。陇西算是陇右士族的发源地,可崔放也清楚,陇右士族以李氏为尊,然后是元家、于家、令狐家等,根本就没有蒙氏。

所以,他的语气开始显得很轻藐,“不知三位想阻止这场争斗意欲何为?”

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一听崔放的话,又见他的态度突然间变得很傲慢,心里就清楚这个世家子弟的发现自己的身份,才会露出这么不屑的表情。三人顿时大怒不已,他们是练武出身,自然清楚的看到来崔放和颜仲卿的骑虎难下,这才开口阻止这场争斗,现在没有想到崔放会这么质问自己。

“哼!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尽敢在官道上厮杀,难道不顾王法吗?”薛崇义正言辞的问道,他最疼很的就是崔放这样的世家子弟。

“王法?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叫王法啊?”崔放藐视的说道,“我们博陵崔氏和颜氏之间的问题,需要王法来解决吗?”

崔放的话很自大,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放眼现在的大唐朝堂,基本都是世家子弟的朝堂,属于世家的政治,而这也就是李世民雄才大略,才能将个世家统治在自己的治下,要是换成一个没才能的皇帝,估计现在的朝廷已经成了士族大家的代言人了!

所以,崔放才敢这么说话!一旁的颜仲卿听到崔放的话,不由的皱来皱眉头,他很清楚世家大族在大唐的地位。可是,他也清楚现在的并州是北王李恪治下州府,北王李恪的手段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个年轻的皇子只用了四年多的时间就达到来现在的程度,能够对抗以长孙无忌为首、老臣们拥立的太子,就这份能力,颜仲卿一点都不敢疏忽。所以,他觉得崔放说刚才那句话,纯粹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所以,他便知道该怎么做了!

“三位壮士,颜某今天要多谢三位,你们的仗义出言才能制止这场争斗!”颜仲卿在薛崇开口之前急忙上前向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说道。他也不想将事态闹大,毕竟崔放要是倒霉,跟崔放大打出手的自己也不会好受。

“颜公子不用多礼!路见不平,出言相助,奈是我武人的职责!”蒙昭也开口说道,他是见颜仲卿的恭敬的态度,这才搭话。

而一旁的宇文过也拱手给颜仲卿施礼。

崔放见颜仲卿一句话就笼络来眼前是三人,再看三人对自己的鄙视和对颜仲卿的以礼相待,顿时气急败坏的吼道,“你们既然相关闲事,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哼!”他说完这句话,对着自己身边的护卫厉声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给我打,往死里打!”

崔放身边的护卫听到命令,便恶狠狠的冲向来薛崇等三人,他们刚才跟颜仲卿的护卫出手时吃了亏,又被三人吼止,发现三人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时,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心里憋着一股气。现在听到崔放的命令,自然想将这份气撒在三人身上。

可是,让崔放吃惊的一幕出现了!他身边的护卫刚才薛崇身前三步处,就见薛崇一抬脚,就将其中一个提出来五步之外。而就在这一瞬间,站在薛崇身后的蒙昭欺身上前,对着自己护卫就是两拳,就见两名护卫又甩出来三步之外。这还是人吗?崔放现在哭的心都有了,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这三个人的实力!

顿时,薛崇和蒙昭两人的身手一下子就镇住了剩下的护卫,他们徘徊不敢向前。

崔放也是犹豫不定,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心里很清楚,今天是彻底堕了博陵崔氏的威风!

而一旁的颜仲卿此时大惊不已,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的举动,觉得自己对三人刚才的善意之举还是很可取,要不受辱的可能不止崔放一个人。

可是,他也看到来崔放的表情,知道他的骑虎难下,要是再想打下去,崔放自己的声誉可能会尽毁。所以,颜仲卿便开口说道,“崔兄,我看今天的事情就算了吧!”随即,他又对薛崇和蒙昭两人道,“还请两位高抬贵手!”

“既然颜公子说话了,那薛某就买颜公子一个面子!”薛崇说道。

颜仲卿又将目光移向了蒙昭,蒙昭也抱拳示意不在追究。

旁边的崔放自知今天自己堕了博陵崔氏的威名,心有不甘,但他也清楚来日方长这个道理,狠狠的瞪来薛崇和蒙昭一眼。

将目光移向来颜仲卿,“既然颜兄这么说,那小弟就不予追究,但今天的事没完,我博陵崔氏一定会讨回公道!”

说完,他便率领身边伤残的护卫,乘车消失在官道上。

薛崇见崔放走时怨恨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三人跟博陵崔氏算是结下来仇恨!不由的暗自责怪自己刚才有点鲁莽。而一旁的蒙昭则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根本没有将崔放的话放在心上,只有一只站着没有说话的宇文过,他一脸的平静,别人根本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三位壮士,你们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到颜某的车上一叙!”颜仲卿这个时候开始招揽三人,他心里很清楚,就刚才崔放说的话三人心里都明白,而现在也正是自己伸出橄榄枝的时候。经过了刚才的一幕,他确实很欣赏薛崇和蒙昭的武力,还有一旁的宇文过,即便他没有出手,但颜仲卿心里很清楚,能够使用凤翅镏金镋这样罕见兵器的人,绝对是高手。

“多谢颜公子的好意,薛某就不打扰公子了!”薛崇拒绝来颜仲卿的好意。

颜仲卿将目光移向来蒙昭,蒙昭也是抱拳说道,“颜公子好意心领了,在下还要去太原,就不打扰了!”

宇文过没有说话,只是抱了抱拳,但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想跟他同去。

见三人当面拒绝自己,颜仲卿脸色闪过一丝怒意,但他还是微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颜某就不强求三位了,我们太原府再见吧!”话说完,颜仲卿便带着自己是护卫上了车架,消失在官道上。

看热闹的一帮士子们见一场好戏就结束了,心里叹息的同时又在为刚才的那一场打斗惊叹不已。其中也不少人为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感到惋惜!觉得他们觉得三人这次失去来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跟随琅琊颜氏的机会。

谁心里都清楚琅琊颜氏在大唐的地位,只要跟来颜氏,今后会在仕途上会有怎样的发展!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不惧豪门士族

等到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薛崇这才对身边的好蒙昭和一旁的宇文过两人说道,“两位兄弟也是去太原府参军的吗?”

“我是想去报考皇家陆军学院!”宇文过对薛崇客气的说道,对于薛崇,他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觉得他是一个值得放心的人。

“我也是!只是听说考试很严格!”蒙昭则是一副很担忧的样子,显然他的心里没把握自己能过得了考试。

“我看蒙兄弟武艺不错,肯定能过关的!”薛崇对蒙昭鼓励道。

蒙昭则是很感激的向薛崇点头!

“我看未必啊!”就在三人说话认识之际,韩方儒突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说道。

“你是?”蒙昭询问道。

“三位不要吃惊,在下叫韩方儒,齐州人士,是去太原参加汉学院的入院考试的!”韩方儒立即解释道,“刚才三位壮士的义举,我看在心里,很是佩服啊!”

“韩兄弟客气了!叫我薛崇就行!”薛崇客气道。

“薛兄,刚才你们三人好像得罪了崔放啊!”韩方儒叹气一声道。

“那又怎么样?”蒙昭问道。

“蒙兄,博陵崔氏在大唐很有势力,即便是朝廷也不敢太得罪他们,何况是你们三人呢?我观那崔放不是善类,肯定不会放过你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蒙昭不屑的道,但心里也的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崔氏尽然这么有权势。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担心崔氏的报复,可惜你们错过来这样一个机会!”韩方儒继续说道,“刚才琅琊颜氏的颜仲卿有意想招揽你们,他就是想告诉你们,他可以接下你们跟崔氏的梁子,只要你们投靠颜氏的话,可是你们怎么就拒绝了呢?”

“韩兄的意思是说,只要为了自己能够活命,我们就可以不去考虑别的问题就要去给别人当狗吗?”蒙昭没好气的说道,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韩方儒这样的软骨头,才会出言不逊。

“蒙兄,我不是这样意思……”韩方儒解释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宇文过说道,“我看颜仲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会跟崔放当众斗殴,而且还会命令自己是护卫杀人?”

“对,颜仲卿招揽我们,只是看重来我们武艺而已,现在我们还有用,只要等待将来我们失去来价值,他肯定不会为了我们而跟崔氏撕破脸!”薛崇分析道。

蒙昭、薛崇和宇文过三人这么一说,三人之间的观点想同,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蒙兄、宇文兄,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韩方儒尴尬的解释道,蒙昭的话确实刺痛来他的心。

“韩兄,你也是为了我们好,不用太过在意!”薛崇向韩方儒解释道,对于蒙昭他也是刚认识,见蒙昭对韩方儒很敌视,他也只能充当和事老。

“我了解蒙兄的心思,刚才是我言语的不对,还请蒙兄赎罪!”韩方儒向蒙昭道歉道。

蒙昭见韩方儒能够主动向自己道歉,也就不在斤斤计较他刚才的那一番话。

这样,四人之间算很快就熟悉了!

“韩兄,刚才听你的意思,想要去陆军学院好像很难?”宇文过向韩方儒问道。

“薛兄、蒙兄和宇文兄,难道你们不清楚陆军学院的入院制度吗?”韩方儒惊讶的问道,他刚才听薛崇说,以蒙昭的武艺绝对能够入来陆军学院,他就清楚眼前是三人可能根本就不清楚陆军学院的招生程序,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么一说。现在见宇文过问他原因,他便问出来自己心中的疑惑。

薛崇和蒙昭确实不清楚陆军学院的招生情况,他们只是听自己村里的里正告诉他们,听说北王殿下在太原开办来陆军学院,需要招一批武艺不错的人入院训练,里正还告诉他们,只要能够进来陆军学院,就能够当兵吃皇粮。所以,两人才会从不同的地方来太原,目的就是想去参加陆军学院。

而宇文过倒是清楚皇家陆军学的一切!只是他对自己有信心而已。

“我还真不清楚,请韩兄明言!”薛崇说道,而蒙昭脸色也露出来很急切的表情。

韩方儒看了一眼一脸平静宇文过,这才对薛崇和蒙昭说道,“太原府的陆军学院,它的全称是皇家陆军学院,学院最高的管理是北王李恪。”

韩方儒话说道这里,就看见薛崇和蒙昭眼中露出的光芒,可见李恪在两人心中的地位很高。不然不会在听到李恪的时候,两人都露出一副崇拜的眼神。只是他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宇文过,见宇文过眉头紧皱,再联系自己刚才的所思,好似明白来宇文过皱眉的原因。

“皇家陆军学院出来的学员,基本都会在北府的帐下任职,官职最低也是校尉。”韩方儒继续说道,“入院考试分两场:第一场是笔试,就是考兵法韬略;第二场才是考弓马齐射和兵器拳脚。”

“还要考兵法韬略?”蒙昭呆住了,薛崇也是一脸是沮丧,两人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识几个字,但兵书他们是没看过一本啊!这真像韩方儒说的这样,那自己岂不连第一场都过了关吗?

“既然像韩兄说的这样,那我还是回家吧!免得自取其辱!”蒙昭当即狠心的说道,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士族子弟,才会对刚才的韩方儒说出那一番话嗤之以鼻,现在听说陆军学院要考兵法韬略,他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知道自己一点考不上,没准还会被一帮子世家子弟耻笑,既然这样何不就此回家呢?

“蒙兄!”韩方儒见自己的一番话让蒙昭生出了放弃考试准备回家的念头,他急忙的阻止道。

“韩兄还有什么事情吗?”蒙昭现在心里很失落,他说话的语气也是有气无力,增几何时,他想着要身穿黑衣黑甲沙场建功,光宗耀祖;增几何时,他为自己能够加入北王飞黑衣卫而骄傲不已。可现在北王招兵,他却没有这个机会,他心中悲愤,失落,无助!

“蒙兄,北王素爱人才,只要你到了太原,能见到他,以你的武艺,北王殿下一定会很欣赏你!”韩方儒建议道。

“多谢韩兄的建议!我还是想回去!”蒙昭说道,他的骄傲的人,北王建立皇家陆军学院,这说明在他的心里,能考上陆军学院的才能精英,才是勇士,才是大将之才,自己现在连考入陆军学院的资格都没有,有何面目见自己崇拜的偶像呢?

韩方儒见蒙昭去意已决,他顿时没了办法!

身边的薛崇见刚才还是一副舍我其谁蒙昭,现在失魂落魄成了这个样子,他不由的劝解道,“蒙兄,即便不能入来陆军学院,只要加入黑衣卫,我们照样能够建功立业,难道你不清楚黑衣卫的英雄陈其、幽州大都督,营州都督和忠勇伯王中长都是黑衣卫出身吗?”

“是啊!只要入了并州军,加入黑衣卫照样能够沙场建功,光宗耀祖!”宇文过也开口说道。

蒙昭听到薛崇和宇文过的话,心里也觉得两人说的有道理。

身边的韩方儒恨自己一时最快,才会让蒙昭失去了去太原的勇气,现在见他心里有了一丝的希望,便开口说道,“蒙兄,你得罪崔放,博陵崔氏岂能不找你的麻烦,既是你不怕,但你的家人呢?”

“是啊!我的家人呢?”蒙昭一惊,口中重复道,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得罪来崔氏,连累的还是自己的家人,自己幼小的妹妹还有年迈的老母。

“但是,我倒是有一个建议,能够让崔氏不敢招惹蒙兄的麻烦!”韩方儒说道。

“韩兄请讲!”蒙昭突然问道,想到自己给老母和年幼的妹妹惹来麻烦,蒙昭心里就焦急不已。

“既然,蒙兄认为被琅琊颜氏招揽是对你的侮辱,而薛崇又说颜氏也不敢为此而得罪崔氏,那你们觉得天下还有谁不惧博陵崔氏呢?”韩方儒说道。

“韩兄,你刚才都说连朝廷都不敢太过得罪崔氏,那还有谁能不惧崔氏呢?”薛崇也开口问道,这不光的蒙昭一个人的问题,同样也是他的问题!他也是得罪崔放的人啊!

“当今天下,唯有一人不惧天下豪门士族,他就是北王殿下!”韩方儒开口说道。

“什么?”宇文过惊讶道,“朝廷都不敢太多招惹,北王殿下怎么就不惧呢?”

“这个问题吗?”韩方儒说道这里,看了一眼蒙昭和薛崇道,“等你们到来太原府,你们自然就清楚了!”

“韩兄不是想跟在下开玩笑吧?”蒙昭语气严厉的问道。

“蒙兄,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开玩笑呢?虽然我韩氏在齐州不是什么士族大家,但也是名门望族,不会说这等儿戏之话!要是蒙兄不信,可以去太原府看看!”韩方儒也回击道。

“蒙兄,既然都到了这里,距离太原府也就两天路程,我们何必去太原府看看呢?”薛崇向蒙昭提议道。

“是啊!还是去看看再说吧!”宇文过也开口说道。

“哼!”蒙昭不理会韩方儒,径直朝太原的方向开始步行,薛崇和宇文过紧跟其后,韩方儒苦笑一声,也跟来上去。

第四百六十二章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晚上,李恪的书房,在听完朱童的汇报的时候,李恪轻轻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博陵崔氏,琅琊颜氏,他们的胆子不小吗?敢在并州地界公然斗殴,致使护卫死伤数人!”说道这里,李恪又对朱童问道,“晋州府衙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回殿下,崔放和颜仲卿都没有报案,府衙可能要息事宁事吧!”朱童猜测的说道。

“你速派鹰卫前去搜集有利的证据,崔氏和颜氏家族的人来太原,其志不小,肯定有目的!”李恪向朱童命令道,“还有,让七杀开始行动,只要发现长孙无忌的密探,不用禀报,直接砍了!”

“诺”朱童身体一颤,躬身答应道,在他眼中,现在的北王殿下已经真的不惧长孙无忌了,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让着长孙无忌了。

朱童离开,许敬宗就来到来书房。他最近一直负责骑兵的兵源和钱粮问题,今天方才有机会来跟李恪汇报情况。

“延族,你那边一切都好吧?”李恪想许敬宗问道。

“殿下,黑旗军十万人的兵源已经解决,狼骑营五千人的兵源也甄选完毕,只是鬼面骑的人数还是不够!”许敬宗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关键是鬼面骑的誓言太重,很少有人去鬼面骑!”

“哎”李恪微微叹息一声,他也没有办法,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当时那个情况下哲羽会想到那个一个誓言,但当时的情节重在鼓励军心,他也不好制止。所以,才会让现在的鬼面骑成了一支死士骑兵,真正的束缚一个人一生的死士骑兵。

“很差多少?”李恪向许敬宗问道。

“鬼面骑要发展到两万人,除了一千剩下的人,再加上六千的突厥骑兵和最近征召的一批人之外,很差大概八千多人!”许敬宗回答道。

“八千人?也不是不可能吗!”李恪自言自语道,看了一眼自己面前惊讶之色的许敬宗,他语气缓缓的说道,“本王听说父皇已经下旨修改律法,新的律法会废除一些死刑和残酷的刑法,大唐所以州县中大多数的死囚犯或者重犯可能会被释放或者减刑,只要等到新律法一颁布,你就去北府所以的州县提人,甄选这些死囚和重犯将他们便于鬼面骑。”

“殿下,这可以吗?”许敬宗问道,让死囚和重犯便于军队,这战斗力是绝对没的说,但约束能力就必须下降,要真让这些人偶尔逃脱的话,没准还会去杀人,这样岂不辱没来鬼面骑吗?

“延族你放心!”李恪好似清楚许敬宗心中所想,“本王相信哲羽会处理好这个问题!”

李恪在提到哲羽的时候信心满满,他清楚,能想到鬼面骑终身誓言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微臣明白!”许敬宗答应道。

“同怀那边的北府银行现在已经开始营业,虽然还没有取得百姓和商人们的信任,但以后的前景不可限量,你处理完手头的军务就去接任吧!”李恪向许敬宗道,“本王希望你接任北府银行之后能将他办好!”

“殿下放心,微臣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许敬宗语气坚定的回答道。

“恩!”李恪点点头,他现在的想法就是将许敬宗从军务方面转到政务方面,这不是说他不相信许敬宗,而是为了今后的需要。

现在,李恪觉得自己不惧怕长孙无忌,但想要跟长孙无忌斗,他自己还是差一个档次,这是就智谋而论。所以,李恪的想法就是让许敬宗去做先锋,跟长孙无忌去斗,历史上不就是许敬宗斗死来长孙无忌吗?李恪不相信宿命,因为他自己就是逆天改命,可他心里还是觉得许敬宗才是长孙无忌的克星。

“延族,你帮本王分析分析,博陵崔氏和琅琊颜氏,他们派出家族的子弟来太原,真的就是想让家族子弟来汉学院学习吗?”李恪向许敬宗问道,他始终觉得以崔氏和颜氏这样的士族豪门,而且跟自己关系不是很近,他们没必要这么做,派出自己家族的弟子来汉学院学习,这在李恪看来根本没有一个可以支撑的理由。

“殿下,微臣认为博陵属于并州治下,博陵崔氏未必就敢跟殿下作对,他们身后肯定有一个人支持,可能不止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势力在支持!殿下主兵并州,并州刺史又是殿下的人,这就是整个并州就是殿下封地,现在殿下出任北府兵马大总管,权利很大,太原陇西豪门已经归附殿下,那像博陵崔氏这样的家族呢?他们是否也想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大树呢?”许敬宗分析道,“所以,他们这次来太原,试探的成分居多,他们是想试探殿下的态度,因为他们现在还犹豫不定!”

“恩!”李恪点头应道,他认为许敬宗分析的很有道理,特别是自己在并州发展商业,跟陇西豪门组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联盟之后让博陵崔氏感觉到了一丝危机感。所以,博陵崔氏才会向外寻找一个外援,一个可以让他们依靠的大树。

李恪想通这一点,他就将朱童给他关于在晋州到太原官道上发生的崔放和颜仲卿唆使护卫聚众斗殴的事情跟许敬宗简单的说了一遍。

许敬宗听李恪说完,淡淡的一笑,“殿下,如果微臣猜的不错的话,现在只要我们宣布要罚崔放和颜仲卿两个人,朝中肯定就会有人出头替他们说好话!颜氏属于山东士族,而山东士族跟长孙无忌的关系很暧昧,不管他们现在关系发展到了什么地步,要让山东士族选择支持的对象,他们的第一选择是太子。”

“延族继续!”李恪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殿下,现在的形式已经很明显,陇西士族已经全力的支持你,而江南文士集团已经开始向东王李泰靠拢,那么山东士族唯一选择的只有太子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许敬宗一字一句的说道。

李恪很清楚,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山东士族也一样,他们也不想做凤尾,特别是陇西士族支持自己之后,山东士族还会再支持自己吗?那是不可能,山东士族和陇西士族一向是敌对的,就像支持李世民的陇西贵族和支持李建成的山东士族,这不是势力不势力的问题,而是士族荣誉问题,是原则问题,但往深处说陇西士族和山东士族之间的已经形成来世仇。

“哼哼!好啊!好的很!”李恪心里已经清楚了博陵崔氏和琅琊颜氏的的目的,“那延族的意思呢?本王该怎么办?”

李恪的意思是怎么处理到太原的崔放和颜仲卿两人!因为,如果处理这两个人,和关系到如何处理博陵崔氏,还有就是如何确定自己跟山东士族之间的关系。

李恪自己心里很清楚,现在自己已经退出来中枢,现在的长安城的李承乾和李泰两虎相争,要想让他们两败俱伤,唯一的办法就是保持他们两人的势力相等。现在的李恪在王珪和岑文本的支持下已经统一了江南文士集团,他的势力空前的庞大,而李承乾现在有来山东士族的支持,想跟李泰斗的话也不会落下风。

“殿下,微臣有三个方案还请殿下裁决!”许敬宗胸有成竹的说道。

“请说!”李恪道。

“第一,请客吃饭;第二,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第三,收下当狗。”许敬宗一字一句的说道。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李恪重复道,“这三个方案具体该怎么处理呢?”

“请客,就将此事息事宁事,跟博陵崔氏和山东士族保持现状的关系,互不侵犯。斩首,就是要快刀斩乱麻,不等朝廷之中有人反应过来求情的时候一举斩杀了两人,以儆效尤,告诉博陵崔氏和山东士族我们的态度,让他们不要轻易的挑衅于你。收下当狗吗?殿下今后少不了要做些脏活累活什么的,可以让他们出面解决!”许敬宗将三个方案给李恪逐一分析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 那就给他走三步

“恩!收下当狗!”李恪暗暗自语,他刚才在心里思考的也是这个问题。只是没有想到许敬宗会给他三个方案。这三个方案对自己来说执行不难,但难得是该怎么取舍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延族,既然你想出了这三个方案,肯定已经分析了它们的利弊吧?”李恪思量来片刻,这才向许敬宗问道。

“殿下,微臣是有过思量,可怎么取舍还得殿下你拿主意!”许敬宗说道。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吧!”李恪向许敬宗道,对于许敬宗的能力他相信,特别是阴谋和阳谋的能力,他更加不会忽视,许敬宗可是干倒长孙无忌的人啊!

“殿下,请客吃饭,息事宁事的话,会对目前的你比较有利,毕竟并州需要发展,我们不便于跟博陵崔氏和山东士族翻脸!至于弊端吗?可能就是博陵崔氏得寸进尺,会将势力伸到博陵以外的地方。”许敬宗向李恪解释道。

李恪很清楚最后这一句话,那就是博陵崔氏会将手伸到博陵以外的地方,那岂不就是阻碍自己统治并州吗?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在李恪的心里,自己在并州经营了四年,绝对不容他们再染指,何况今后的商业发展全都在并州,要是博陵崔氏从中作梗,那绝对会让自己前功尽弃。所以,李恪当即否决了第一个方案!

“斩首的弊端的就是跟博陵崔氏和山东士族翻脸,有可能因为这样原因致使博陵崔氏离开离并州,这样会给士族豪门留下殿下不容他们的影响,但利在于能够给天下寒门一个信息,那就是殿下重视寒门子弟,这一步的关键就是不能看现在效果,而是要看将来前景。毕竟寒门士族想要发展,除了殿下的支持之外,本身还需要时间。”许敬宗向李恪分析道。

“那收下当狗呢?”李恪向许敬宗问道,对于第二点,他心里确实赞同,想要打破士族门阀掌控的政治,就必须要培养寒门士族,要想达到北宋时期的科技文化水平,就必须要打破豪门主政。所以,在内心之中李恪还是赞同自己走这一步。虽然眼前会遇到一点小麻烦,但后果肯定会喜获丰收。

“收下当狗的话?殿下就必须要给博陵崔氏好处,还要时刻提防他们跟我们虚与委蛇,暗中跟他人勾结,损害并州的利益,好处就是这些殿下不需要出面的问题可以让他们解决!”许敬宗向李恪分析道。

“恩,经延族这么一分析,本王心里已经有数了,那本王就给他走三步吧!”李恪淡淡一笑道。

心里轻松来不少的李恪脸色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又对许敬宗说道,“延族啊,同怀的夫人快要生产了,博陵崔氏和琅琊颜氏现在只是试探,可能后面还会有很多对我们不利的情况出现,现在北府银行初创,制度不完善,经营状况不良,那边你要尽快接手,还要确保不出问题,做出成绩!”

“殿下放心,微臣明白!”许敬宗道,他很清楚北府银行将来会在大唐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所以,当李恪能将它交给许敬宗的时候,许敬宗也是感动了好半天。

“那你就先下去吧!”李恪对许敬宗道。

“微臣告退!”许敬宗向李恪施礼道,躬身退出了书房。

等到许敬宗退出书房,李恪开始将心思放在了朱童向他介绍的薛崇、蒙昭和宇文过身上。李恪从朱童的叙述中觉得这三人很有资质,稍微培养一下的话有能够成为名将的潜力。特别的薛崇的沉稳和宇文过的冷静,这是李恪最为看重的亮点,当然蒙昭是直爽也是李恪最为喜欢的。

至于韩方儒,李恪想到他齐州望族,就觉得让这个人为自己所用的几率不大。但是,李恪觉得韩方儒也是可以利用的对象,既然来了太原,这样的人不用就太可惜了一点。

“不简单啊!就一句话差点让本王失去了两元大将之才!你的口才不错,本王该怎么利用你呢?”李恪暗暗自语道,想到韩方儒的一席话差点让薛崇和蒙昭生出了打道回府的想法,错失了来太原参加陆军学院考试的机会,李恪就觉得韩方儒这个人不简单,绝对不是他表面上表现的那样简单。

难道是长孙无忌的探子?李恪立即否决了这个猜测,他觉得齐州望族的公子当长孙无忌的探子,长孙无忌在齐州还没有这个能耐。山东士族派出的人?李恪也觉得这不可能,到想自己跟山东士族没有交集,他们不会主动的跟自己产生摩擦,至于他们已经派出来颜仲卿试探自己,李恪估计这可能只是颜氏跟长孙无忌或者李承乾达成的一个协议。

但是,想到自己面前设下的这个局,李恪就觉得设局这个人的棋走的很高超。让崔放和颜仲卿两人在官道上斗殴,致使护卫死伤多人,还要让沿途的士子和武人看到,要是晋州府不处理,士子和武人们会怎么看待自己呢?会让他们认为自己怕了士族豪门,这会失去一部分士子和武人们的心,毕竟大唐的一般士族和多数武人都是贫寒出身,士族豪门之战少数人,但要是让晋州府严肃处理的话,那就会伤了跟山东士族和博陵崔氏的和气,自己跟豪门之间会出现裂痕。而且,最为重要的是,当自己要处罚两人,而朝廷有人出头替他们求情,到最后自己要是严惩不了两人,自己的威信降低不说,还会让自己才处境很尴尬!

李恪通过一步一步的分析,在得出了这个结论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不由的吃惊不已。没有想到看似平静的局面之中会隐藏了这样一个阴谋。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三所学院还没有开办,自己是商业发展计划还在开展,现在敌人已经盯上。那以后的发展不是更加困难了吗?

通过刚才这个阴谋,李恪一眼就分析出了阴谋的来源,肯定就是长孙无忌,借刀杀人,这是长孙无忌惯用的手法,这样做的话他自己不但不会暴露,他的人手也不会受到损失。至于李泰是否参与,李恪也不清楚。

“看来本王也不能闲着啊!”李恪淡淡的思量了一番,心里有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必须要展开反击,不能让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之中。

可是,他现在也比较为难,那就是自己手里没有可用的人,有才能的人太少,自己的心腹除了一个狄知逊和许敬宗,其他人都在军队发展。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点本王还是能够做得到的吧!”李恪淡淡的说道,随即,他对门外的王中长喊道,“让朱童来见我!”

“诺”王中长应声道。

半响,就见朱童走进了李恪的书房,“参见殿下!”

“朱童,你速去查清薛崇、蒙昭和宇文过的家世!还有密切注意韩方儒,本王需要韩方儒的一切情报资料!”李恪向朱童命令道。

“诺”朱童领命离开。

李恪在朱童离开时候,思量了很久,这才出来书房。

出了书房,他就想阿史那云的阁楼而来,根据孙思邈的确诊,阿史那云所怀的孩子会在十月份出生,而且孙思邈还告诉自己,怀德是个男孩。想到自己也有孩子了,还是个男孩,李恪心里就高兴不已,再想到过几天狄仁杰也要出生,狄仁杰和自己孩子可以做一对伴当,李恪心里就高兴不已。这可是上天赐给自己最好的人才啊,让狄仁杰辅佐自己的儿子,让两人从小就建立良好的友谊,这是再好不过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听到谈话了

当韩方儒和薛崇、蒙昭、宇文过来到太原城的时候,城里的客栈开始爆满,即便是韩方儒有钱也没有任何一个客栈给众人提供住宿,幸好太原府为此早有准备,腾出了不少房屋,这才解决了人满为患的住宿问题。

当然,太原府提供的住宿环境自然不能跟价格高傲的客栈相比,而这也是一帮士族子弟们为什么喜欢住客栈而不住太原府提供的住宿的原因。整因为这样,韩方儒和薛崇、蒙昭和宇文过又来的比众人早,才会分到了不错的四人一间的单间房。

太原府提供的住宿地方在城东侧,出于太原城的贫民区附近。所以,这里的化境很差,脏乱是这里唯一能够表达的词汇。不过对于寒门子弟而言,能够不花钱就有地方住,这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是在住店客房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呢?

所以,当将四人分到一个单间的时候,看到眼前高低四张床铺,薛崇、宇文过和蒙昭毫不犹豫的将身上的东西放在了自己的铺位上,而出身王族的韩方儒则是邹眉不已。即便屋内打扫的很干净,但四人一间,还是高低床,简单的陈设还是让住惯了豪华府邸的韩方儒心中发寒,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这里住的下去呢,现在距离考试的时间还有十天啊!所以,这个时候的韩方儒心里后悔不已,为什么不早点让人来太原订几间上好的客房呢?

“韩兄,怎么了?你部习惯住这里吧?”薛崇向韩方儒问道,他歉意的说道,“让韩兄跟我们住在这里,真是有点委屈你了!”

“薛兄说的那里的话!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麻!”韩方儒开始掉书袋,同时将自己的行李放在了宇文过的下铺。他心里清楚,这是宇文过为了照顾他,才会将这话铺位留给自己。

四人将东西收拾妥当,韩方儒便建议出去吃饭,他想请三人吃饭,多谢三人在路上对他的照顾。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都是习武之人,这两人的时间交流下来倒是有而来惺惺相惜之感,再见韩方儒这么诚恳的要求自己三人,三人也就答应了韩方儒的邀请。

四人出来屋舍,开始在太原城的大街上寻找吃饭的酒楼。

因为,城东属于贫民区,没有什么高档的酒楼,四人便一只寻到了城西。在这一路上,看到太原府商铺林立,叫卖之声络绎不绝,而在城西更加的繁华热闹,甚至有点街道胜过了长安东西两市,这让韩方儒都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太原府的发展会这么快,而像蒙昭这样陇西出来的人,就更加感到真金不已,眼前所看到是一切在他的心里就只能用繁华两个字表示。

四人一边感叹,一边漫步,而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的主干道上出现了一队骑兵,黑衣黑甲,北王府标志性的卫队。

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都为之一振,身为武人的他们自然清楚眼前骑兵所散发出的浓浓的杀气和战意。这绝对经过了无数次生与死的洗礼才能够形成的气质。黑衣骑兵之后出现是一条车队,最前面的是一辆豪华的马车,从车上面的纹饰可以看出这就是北王的车架。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不由的跟随人群朝前涌了过去,他们也想见见北王的尊容。

可是,主干道上在骑兵出现之后行人便迅速离开,马车一瞬间就远去,没有给他们细看的机会,只是他们能从马车帷帐上面看出,坐在车里的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者。

北方的车里坐着一个老头,这使得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吃惊不已,他们在心里想,难道这是皇上吗?可是皇上才三十多岁,不想车里坐的这个人这么老啊?难道是太上皇,太上皇来太原了吗?三人这么想是有原因呢,那就会北王的车架,那不是一般能乘坐的,即便的北王的岳父突利,想要乘坐李恪的车架,也不符合规矩。

“你们别想了!马车里坐的不是北王殿下,而是董老,他是北王殿下的老师!”韩方儒向三人介绍道,“后面的那几辆车内坐的都是董老特意请到太原到汉学院任教的先生,他们可都是当时大儒!”

韩方儒再说到这里这些当时大儒的时候,严重露出了精光,显然意见他是多么期盼自己能够受到这些人的指点。

“噢,难怪能够乘坐北王殿下的车架呢!”蒙昭嘀咕了一声,而韩方儒也不理会蒙昭,指了一眼对面富贵酒楼,“薛兄,我们就去那家吧!”

“那就多谢韩兄了!”薛崇客气的道,他看得出对面的酒楼装饰的富丽堂皇,知道在里面吃一顿饭会花不小钱,而韩方儒跟自己三人也就认识才两天时间,他就这么大方的邀请自己吃饭,薛崇在心里对韩方儒也很敬重。

“薛兄客气了!蒙兄和宇文兄请吧!”韩方儒向宇文过和蒙昭说道。

四人推辞了一番,还是薛崇第一个走进来富贵酒楼。

酒楼宾客尽满,韩方儒和薛崇、宇文过、蒙昭等三人仔细一打量,才发现里面坐的全都是各地来太原的士子们。就见他们三五成团的聚在一起,吃喝玩乐的同时还在爆料着这次三院考试的一些小道消息。

“听说这次汉学院,董老和谢偃先生又请来了不少隐世不出的大儒啊!”

“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看见刚才经过大街的车队吗?最前面的那首坐的人就是董老,他的北王的老师,后面的车里坐的全都是他请来人汉学院任教的先生!”

“看来北王殿下对汉学院很重视啊!”

“那可不,不然怎么会叫皇家汉学院呢?这就是说,汉学院是皇上和北王殿下的!”

韩方儒在听到这些谈论的时候,脸色变了数变,但他身边的薛崇和蒙昭两人则是一脸向往的表情,不知道是向往去汉学院,还是向往陆军学院,只有宇文过脸色有点发白,似乎身体有点不适。

“宇文兄,你没事吧?”韩方儒恢复了神态,向宇文过问道。

“没事!”宇文过淡淡的答道。

而这个时候,店小二麻利的跑到了四人面前,作为店里跑堂多年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四人之中最有钱的韩方儒,面对韩方瑞,店小二献媚的说道,“客观,小店的大厅已满,二楼还有一间雅间,你请上楼!”

“恩”面对店小二的卑躬屈膝,韩方儒找到了一点存在感,他语气傲慢的答道,又跟店小二问了一些酒楼的特色。等四人来到二楼的雅间,韩方儒则是对店小二道,“将你们酒楼最拿手的菜都上一道!再加一坛最好的酒!”

“客观请稍等!”店小二应声离开。

“今天,让韩兄破费了!”薛崇客气的说道。

“薛兄说的那里的话,韩某能够认识你们三位,这是韩某的荣幸,何来破费之言呢?”韩方儒说的很大气,这是让蒙昭和宇文过两人对他的好感也倍增。

而就在这个时候,四人突然听到对面的雅间传来的说话声,而说话的内容则是关于这次三院的考试,这些话顿时将四人给吸引住了!只是当四人听完对面雅间的谈论之后,他们脸色都变得很难看,四人脸色都显得很苍白。

第四百六十五章 仕隋老臣

北王府,李恪正在书房中看书,就见王中长向李恪汇报,说董伯仁的车架已经进了太原城,正向王府而来。

李恪立即吩咐众人到府门口相迎。

北王府众人立即来到府门口,李恪刚踏出王府门槛的时候,就见黑衣卫骑兵已经到了王府门口,黑衣卫骑兵后面则是董伯仁等的车架。董伯仁的车架一到门口,李恪就主动上前,这使得从车内出来的董伯仁受惊不已,他可不敢承受李恪这样的礼遇。可是李恪没有理会董伯仁的推辞,将他亲自扶下了马车。

董伯仁下了马车,这才跟李恪施礼,而这个时候跟随在董伯仁车架后面是四辆马车也都停了下来,就见从车中走出四个已过不惑之年的文士。

四名文士看到李恪,上前给李恪施礼。

“老朽陈叔达、李百药、杨师道、苏世长见过北王殿下!”四人相继李恪施礼道。

“四位先生不用多礼!请!”李恪向四人道。

“殿下请!”四人对李恪道。

然后,董伯仁和四人一同随李恪来到了北王府的大殿。

等来到大殿,侍女奉上茶水,等主宾落座,董伯仁这才向李恪介绍了四人一番。这不介绍则已,一介绍倒是让李恪吃惊不已。

因为,董伯仁找来的这四人在隋朝的名气不小啊!

此时,李恪才发现为什么董伯仁要亲自去请他们,陈叔达、李百药、杨师道、苏世长,这四人放在隋朝,任何一个人都是当时的大师级人物啊!

通过董伯仁的介绍,李恪算是了解陈叔达、李百药、杨师道、苏世长四人。

李恪同伙董伯仁的介绍,心里对陈叔达、李百药、杨师道、苏世长四人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陈叔达,字子聪,吴兴长城人,他是陈宣帝顼之第十六子,约生于宣帝太建五年,年约五十七岁,太建十四年的时候还被封义阳王,接着任仁武将军,置佐史。祯明元年又被任命为封丹阳尹。三年入关,叔达善容止,颇有才学,年十余岁,尝侍宴,赋诗十韵,援笔便成。仆射徐陵甚奇之。在隋大业中,拜内史舍人,官至绛郡太守。以郡归李渊,授丞相府主簿,封汉东郡公,与温大雅同掌机密。后拜侍中,进封江国公、初唐宰相。尝赐食御前,得葡萄执而不食。高祖问故,以‘母患口渴,求之不能致。欲归以遗母’对。高祖喟然流涕,因赐物三百段。后坐阁庭不理,为有司所劾。朝廷不欲彰其罪,听以散秩归第。

尼玛!李恪了解了陈叔达的这些情况之后心里也震惊不已,这绝对是个人才啊!自己这是捡到宝贝了啊!唐初的时候任过宰相,能当宰相是什么样的人才,李恪心里可清楚的很。但是,李恪心里还是疑惑,这样的一个连宰相都不做的人,董伯仁怎么能请得动他呢?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太原,还答应在汉学院任职,李恪就暂时不在去想这个问题。

他又想思绪放在了第二个人身上,他就是李百药,字重规,定州安平人,李恪依稀的记得他好像是一个史学家。而李百药的李德林曾任隋内史令,预修国史,撰有《齐史》。隋文帝时李百药还仕太子舍人、东宫学士。隋炀帝时仕桂州司马职,迁建安郡丞。据父旧稿,兼采他书,经十年,成五十卷,后宋朝人为区别萧子显的《南齐书》改为《北齐书》。

能够编史书的人?肯定有大才,再者李百药还在隋炀帝时期任过司马,李恪对这个人不由的增添了好感。

第三个人便是,杨师道,字景猷,隋文帝族侄观王杨雄之子。

当李恪除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心里隐隐觉得这个人跟自己有关系。果然,原来是隋文帝的族侄观王杨雄之子。李恪依照辈分一算,杨师道还是比自己要大一辈。李恪惊讶于董伯仁的能力,连杨师道这样的人都能请到汉学院任职,现在他不得不佩服董伯仁给自己当老师,他这个老师当的还真称职。

至于,苏世长,他的父亲是苏振,北周封为建威县侯。11岁时,上书北周武帝,武帝惊异,特召见他。世袭父爵。入隋,为长安令,大业未年为都水少监。唐开国,历任陕州长史,天策府军谘祭洒。苏世长机辩博学,敢于直言,多次劝说太祖李渊,以隋为鉴,惩其奢淫,不忘俭约,拜谏议大夫。

当李恪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他心里在震惊之余也对汉学院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稍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李恪这才对四人说道,“能请到四位先生,这是本王之福啊!还请四位先生受本王一稽!”说话之际,李恪躬身拱手道。

“殿下,老朽等不敢当啊!”说话的是杨师道,他现在已经语气哽咽,而四人之中除了苏世长之外,其余两人李百药和陈叔达也是语气哽咽,连连向李恪表示自己不敢当。

李恪看到三人的举动,心里吃惊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三人见到自己之后会露出这等悲伤之态。随即,他将目光移向了董伯仁,见董伯仁则是微微点头,李恪便明白了董伯仁的意思。

随即,李恪跟四人介绍了一些关于汉学院的想法和宗旨,得到了四人的肯定。而李恪见四人都已经上了年纪,就让四人到厢房休息。

等到四人离开,李恪和董伯仁来到书房,李恪这才向董伯仁问道,“老师,刚才在大殿上,陈叔达三人?”

“殿下,陈叔达、杨师道和李百药可都是隋朝老臣啊!而今天看到殿下,他们心里岂有不激动之理呢?”董伯仁语重心长的说道。

经过董伯仁这么一说,李恪这才明确其中的关窍,而这句话也解释了为什么苏世长的举止没有其他三人那个激动,原因的苏世长没有入隋为官。

“他们有的人好像在大唐担任过要职,但为何致使?老师又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请他们出山的?”李恪开始询问董伯仁自己心里的疑惑之处。

“殿下,陈叔达虽然在大唐任职宰相,可时间不长就被人弹劾,原因就是他是陈宣帝顼之第十六子,又在前朝当过内侍舍人。所以,他才致仕回家归隐,这才老夫能请他出山,还是因为殿下你啊!”

“我?”李恪惊讶道。

“是啊!殿下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吗?”董伯仁淡淡的说道。

“那其他人也是为了这个原因吗?”李恪继续问道。

“恩!陈叔达和李百药、杨师道都是这个心思,苏世长心里怎么想,老臣也不是很清楚!”董伯仁认真说道。

“老师你这几天长途跋涉,老累了很多,你还是先去休息吧!晚上本王在宴请大家!”李恪见董伯仁脸色露出了疲惫之态便向他建议道。

“老臣告辞!”董伯仁告辞了李恪。

等董伯仁离开,李恪开始思量这次招揽人才之举是否会受到李世民的猜忌呢?

毕竟,陈叔达和李百药还有杨师道和苏世长四人之中有三人在前朝任过职务,而他们能够出山的原因又是因为自己的隋炀帝外孙。

不过当李恪想到李世民能够容得下李建成的余党,像王珪和杜淹等人,他就觉得李世民也不会在意已经到了五六十的这三人了吧!想到这里的时候,李恪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中长又跟李恪汇报说,谢偃的车架进了长安城,正在向北王府而来,李恪一听就知道谢偃招揽人才回来了!

等到谢偃和三个人走进大殿跟李恪施礼,李恪又通过谢偃的介绍了解了这三个人的能力之后,他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

因为,有了这七个人,汉学院的整体水平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第四百六十六章 叔舅的秘密

晚上,李恪专门设宴宴请董伯仁请来是陈叔达和杨师道、李百药还有苏世长等四人以及谢偃请来是不少学者们。

宴会上除了李恪之外,其余人都是三所学院的管理层人物,像王绩、李淳风和袁天罡等人,官府之中的人一个都没有。

李恪的宴会这样安排,他心里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没有来了官场方面的人的参与,宴会的气氛会好一些。毕竟坐在这里是不少人都当过官,而且官职还不小,但他们现在已经致仕,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当官之人肯定有反感,这在情理之中。所以,李恪是想给众人一个舒服的环境,不请官府之中自己的心腹,这是对在座的众人的一种尊敬。

宴会上少了官府中人,少了士族子弟,有的只是善于诗词歌赋的文人,这样的场面有点以文会友的意思,所以,整个宴会显得文雅和清淡了不少,倒是像在开一个文人的大聚会。

李恪和董伯仁还有谢偃三个人成了今晚的主人,因为在座的不少人都是董伯仁和谢偃请来的,而李恪又是三所学院的主办人。所以,他们三个人自然成了酒桌上的主人。董伯仁因为年纪大了不善饮酒,所以,只有李恪和谢偃两人频频的向在座的诸人敬酒,以表示两人对大家来汉学授课,对汉学院的支持。

众人之中尤以杨师道和陈叔达为主,毕竟两人的地位不低,曾经也是有官在身,而且还不小。这不是谁想超越的就能超越的,再者在学术方面,学术方面取得巨大成就的人,大家都比较看重他的地位。所以,陈叔达和杨师道自然成了众人的代表,两人也向李恪和谢偃敬酒,他们两人代表在座的众人向李恪和董伯仁还有谢偃答谢,并表示对于汉学院的教学,他们一定会全力以赴。

陈叔达和杨师道等人都是学术大家,他们说出的话自然不容置疑。所以,他们两人说出自己的立场,而且还是代表在座的众人的时候,李恪心里也高兴不已。

只是李恪自己也清楚,这样的全力以赴只能让他们在职责范围能做的很好,要真的达到全力以赴,将汉学院当成他们自己为之奋斗的地方,那估计是不可能。

所以,他的心里还是稍微有点失望!

但李恪自己也清楚做人不能太贪,现在有了这样的局面,已经很不错了!

整个宴会的气氛保持的很好!因为大家都是文人,谈论诗词歌赋,谈论绘画书房这类具有修很强的学术性的话题,气氛很的热烈。

等到菜过五味,酒到酣处之时,就听见陈叔达开口向自己身边的李恪问道,“殿下,你对于汉学院将来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叔达的这个问题问出了在座的众人的心声,他们都将目光移向李恪,想听李恪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

李恪将目光缓缓的注视了眼前在座的众人,看到大家期待的眼神,他的心里思考了一下便有了说辞,他清楚大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自古很多王侯子弟都开设书院,但是他们是出于一时的政治需要,只要达到自己的面对,他们就会舍弃书院,根本就没有想过持续下去的意思。

所以,陈叔达这么问自己,虽然有点鲁莽,但李恪不会怪罪他,这只能说陈叔达对汉学院很上心。

“皇家汉学院的开办是本王向父皇禀明之后在得到来父皇的答应才开设的学院!目的不光是要给培养出大唐所出所需的政务方面的人才,还要培养那些致力于对于诗歌、书房、绘画和历史学等方面深入研究的人才。”李恪说道这里,向众人看了一眼,见众人都在自习倾听,他就继续说道,“开办皇家汉学院,本王没有其他的想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展文化,将大唐现在的文化推向一个新的高峰,实现春秋时期的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局面。本王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们,在皇家汉学院里面,没有所谓谁学术正统之说,没有任何一门学术要受到排挤或者打压;我们的宗旨就是,只要它是一门学问,只要它能够有利于大唐,只要它有利于大唐的百姓,只要它能够造福于我们的子孙,能给我们的子孙带来财富和力量,那这门学问就能在汉学院里立足和发展。”

李恪的这一番话很有感染力,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需要何等的胸襟和气魄才能达到呢?即便是当年的汉武帝,即便是像汉武帝那样伟大帝王,他为了自己的统治能够延续,为了自己的地位能够稳固,还不是施行了独尊儒学的主张吗?

虽说现在大唐立国时间不长,还没有任何一门学术被立为正统,受到了大唐李氏的确立的正统地位。

但是长久以来,儒学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

所以,现在李恪倡导尽要实现百家争鸣的局面,要达到百花齐放局面,这对现在的汉学院来说确实是一个伟大的创举,也是一个伟大的挑战。

众人心里何尝不清楚,要达到李恪心中所想,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盛景。但是,他们自然也清楚,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所以,大家的目光开始变得很严肃,他们也开始思考这背后的利益和潜在的危险,而现在的他们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轻视和傲慢之态。

“殿下,你此话可否当真?”陈叔达语气颤抖的问道,他很清楚汉学院要正能到达李恪所说的高度,那经意味着什么!对于他而言,官场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毕竟已经付出了很多,官职也达到了宰相的高度。而这次他能够出山任教汉学院,一方面是为了董伯仁的面子,另一方面还是因为李恪隋炀帝外孙的这重身份,所以他的内心却是对汉学院不怎么热衷。

可是,听到李恪的这一番话,这一宏伟目标,陈叔达突然间觉得汉学院真要像李恪所说的这样创办的话,那么他未必不能在这里做出一番成就。

除了陈叔达,其他人也有同样的心思,大家能够被请出山来这里汉学院任何,多半的为了董伯仁、谢偃两个人的面子,还有部分人是为了李恪隋炀帝外孙的这重身份,所以,他们出生任教汉学院内心都很勉强。他们认为眼前的汉学院只不过是李恪图取政治资本的一件产物,只要他的政治资本够了,汉学院就未必就会持续下去,未必就会有什么大的发展。

可是,当他们听到李恪刚才的那一番话,听到李恪刚才的宏伟目标时,他们的心里一震,作为读书人,他们很清楚能够将汉学院创建到那样的高度,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创举?这会在史书上留下多大的篇幅呢?

所以,大家的心思也像陈叔达一样,只要李恪说的是实话,那么他们也未必就不能脚踏实地的干出一番成就。

“本王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有兑现过?本王一诺千金!”李恪语气严厉而霸气外露的说道,“诸位心中所想本王很清楚,你们可能会担心过几年之后,只要本王的目的达到,本王就不会再重视汉学院了,有可能遗弃汉学院!但是,本王想要在这里告诉大家,汉学院不是李恪一个人的汉学院,它是大唐的汉学院,他是天下读书人的汉学院,它是大唐学术的最神圣的地方,在本王的有生之年,只要本王还活着,汉学院就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被废弃。这不光是本王对你们承诺,同样是本王对天下读书人的承诺!”

汉学院不是李恪一个人的汉学院,它是大唐的汉学院,他是天下读书人的汉学院——李恪的话说的铿锵有力,说的大义凛然,说的让在座的众人开始热血沸腾。

大家从李恪的这句话中听到了汉学院的将来,听到来李恪对发展汉学院的坚定态度。

这不光是本王对你们承诺,同样是本王对天下读书人的承诺!这需要何等的胸襟和气魄的人才能说出的话,才能发下的誓言呢?

“多谢殿下!老臣必将竭尽全力将汉学院办好!”陈叔达突然起身,他躬身向李恪施礼道,他的身体有点颤抖,李恪的一席话道出了天下读书人的心思,而李恪的誓言让他看出了李恪对文化的重视。

所以,这个时候的陈叔达用一个“臣”字想李恪表达了他的心意,这个字使得他现在真正的将自己划到了汉学院之中,成了汉学院的一员,同时也将自己划到来李恪的阵营之中。

“子聪请起!本王岂能受你之礼!本王相信你能做到!”李恪急忙扶起陈叔达,语气诚恳的说道,他开始亲切的称呼陈叔达的字,而在这个时候,陈叔达已经表示向自己效忠,李恪要再不表现出对陈叔达亲热之情,那就真的是脑袋被驴踢了呢!

“殿下,老臣同样会全力协助你办好汉学院!”

杨师道和李百药两人也向李恪施礼道,两人同样是身躯颤抖,显得很激动,但就一个“臣”字,同样的表达了他们两人的心思。

“景猷,重规请起,你们的心意本王懂,本王承受不起你们的大礼啊!”李恪向杨师道和李百药说道,对于两人的归心,李恪心里高兴不已。

因为,杨师道和李百药的才能不属于陈叔达。

别看现在的汉学院,这所学院要真按李恪的意思开办建设的话,不出十年,它的能量将不可估计。

所以,现在能否使这些人全心全意的效忠自己,为自己办事,这点对李恪很重要。

因此,李恪才会对陈叔达和杨师道、李百药等三人的效忠很看重,就像李恪对李淳风说的一样,等三人同样不属于等到十万精兵。

见陈叔达和李百药还有杨师道三个重量级的人都表示全力协助李恪办好汉学院,都公开表示要向李恪效忠,其他的人自然不敢落后,纷纷表示自己会全力以赴,办好汉学院,这使得李恪高兴不已,将众人扶起,开始向众人敬酒表示自己的谢意。

大家都想李恪表示自己的忠心,这让董伯仁和谢偃两人很高兴,这就意味着他妈恩不负李恪所望。

但是,一旁的袁天罡的严重却是露出了一丝的赞许之意,只是李恪现在的注意全都放在了陈叔达等人身上,自然是没看到袁天罡的表情,只有李淳风看到袁天罡的眼神时,淡淡的朝他一笑。

因为有了刚才的这一幕,整个宴会的气氛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

宴会继续,大家喝的很欢乐!等到宾主尽欢,曲终人散的时候,李恪还觉得意犹未尽!

等他在王中长的搀扶下回到书房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样一个小小的晚宴使得今天的收获不小。同时收服了陈叔达和李百药和杨师道还有众人的心。

李恪淡淡一笑,刚坐下准备看会书,就见门外董伯仁的声音,“殿下,老臣有事要求见你!”

突然,李恪一惊,他觉得疑惑,这宴会不都已经结束了吗?董伯仁这个时候见自己,难道他想告诉自己什么吗?难道,今天的陈叔达向自己表忠心的目的不纯,或者其中有诈不成?再想到董伯仁这么谨慎拘谨的样子,李恪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因为,平时的董伯仁进自己的书房时不会这么拘谨,他会提前让王中长通报,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门外等候自己的接见。

所以,李恪急忙稳住自己的心神,快步走到门口,推开书房的门,对门外的董伯仁说道“老师,你进来吧!”

但是让李恪惊讶的是,门外除了董伯仁之外,还有另一个人,那人尽然会是杨师道。

看到董伯仁身后的杨师道,李恪震惊不已,眼前的杨师道要真按隋朝杨氏的照辈分算的话,他可是自己的叔舅啊!虽然这份亲属关系已经很淡很远了!

李恪见到杨师道的时候,顿时心里清楚了为什么董伯仁刚才会那么谨慎。

“老师,杨先生请!”李恪对两人说道。

等到董伯仁和杨师道走进书房,李恪关上书房的门,这才对杨师道道,“恪,见过叔舅!”

“殿下,老臣承受不起啊!”杨师道急忙阻止李恪,老泪纵横的说道。

即便他跟李恪现在还能车上一点半点的关系,但就李恪现在的身份来说,他也不敢承认这层关系。

李恪见杨师道老泪纵横的样子,心中突然一疼,生生的给杨师道施了一礼,就凭杨师道刚才的举动,刚才的那份情谊,值得李恪为他行大礼。

“殿下,老臣今觐见你的目的,也就是让景猷见见你!”董伯仁开口向李恪解释道。

“老师,恪心里清楚!”李恪向董伯仁说道。

他心里清楚杨师道为什么想见自己。毕竟隋朝杨氏皇族随着大隋的灭亡已经不复存在,李恪身上流着隋炀帝的血,他现在已经成了杨氏唯一的一人,像杨师道这样的重家族观念的人自然想见见李恪,这样的想法情有可原。

同样的,这是一份情谊,这是一份亲情!

等到李恪和杨师道叙完亲情!三人便开始将话题切入到了重点方面!

只是,让李恪吃惊的时,杨师道说出的第一句就是晴天霹雳!

第四百六十七章 叔舅,咱别这样

“叔舅?这样不好”李恪不要意思的说道

李恪怎么也没有想到杨师道会主动提出做自己的幕僚对于杨师道这个人,李恪现在很清楚,他的才学不输于陈叔达和李百药,只要他在汉学任职,绝对会做出一番的成就,可真要到自己的手下,他绝对只能做也小幕僚而已

而且,幕僚不能走上前台,只能做幕后工作,这对杨师道这样的有才之士很不公平

所以,李恪不敢接受杨师道的请求

还有,李恪也很清楚,杨师道做自己的幕僚,他是生怕自己在今后的zhengzhi斗争中出错,犯错

对杨师道而言,李恪是否能够取得高的成就,这是他现在最重要的目的和想法

因为,李恪的隋炀帝的外孙,他也是杨氏的后人

“难道,殿下你是在怀疑老臣呢?还是?”杨师道见李恪,就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叔舅,恪不是这个意思,让你做恪的幕僚,这让恪心里怎么安心呢?”李恪不容置疑的说道,“这绝对不行,你必须要在汉学院任职,以后恪要是有事情的话可以请教于你”

李恪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以杨师道的才学和见识,李恪让他做自己的幕僚绝对划算,可他不能,杨师道为什么甘愿做自己的幕僚,这单李恪清楚所以,他不能因为这个就毁了杨师道的一切,他的荣耀之地在汉学院,而躲在黑暗里给自己出谋划策

“是啊景猷你只要在汉学院任教,也能帮助殿下”董伯仁见李恪为难,也及时的向杨师道劝解道,“再说,以殿下现在的才智,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是他的对手了”

董伯仁说这句话是时候脸上挂满了微笑,很开心的样子

这使得杨师道相信了董伯仁的话,也接受了李恪的建议

“那老夫就在汉学院任职,只要殿下有事,随时可以找臣”杨师道向李恪说道

“叔舅放心,今后恪还会有不少的事情要麻烦你呢”李恪微笑着对杨师道说道

随即,李恪和董伯仁还有杨师道有讨论了一些问题,这才让两人离开书房

杨师道和董伯仁一离开,李淳风就来到了李恪的书房

见到李恪,李淳风第一句话就开口问道,“殿下,你今天所说是话可否当真?”

李恪一惊,“那句话?”但随即他就清楚了李淳风所问的是那一句话,“自然当真,本王何曾说过假话,本王一定一诺千金”

李淳风见李恪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但李恪见李淳风火急火燎的来见自己,就为了问自己这么一句话,他觉得很好笑

可是,他会是忍住没有让自己笑出声

“淳风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李恪向李淳风问道

“殿下,你好像在研究一件很厉害的武器啊”李淳风很神秘的向李恪问道

尼玛李淳风问出这么一个话题的时候,李恪心里就大吃一惊,李淳风这也太厉害了?这都能算的出来吗?

“淳风何出此言啊?”李恪反问道,他会是不确定李淳风是真知道呢?会是在咋自己

“殿下搜寻天下炼铁铸铁的能工巧匠,要不是为了研制一件厉害的武器的话,那要这么多人干吗呢?”李淳风解释道

李恪听李淳风这么一说,心里松了一口气,他就怕李淳风意见发现了他研制火炮和火枪等前一千多年的武器

“淳风这是哪里的话啊本王要组建黑骑军,战刀和盔甲之类的需求量很大,没有好的铁匠怎么能锻造出好的战刀呢”李恪向李淳风解释道

“殿下,不管你怎么说,淳风都不会干涉于你,加不会泄露这个秘密”李淳风很认真的向李恪说道,“对于铁匠这方面的人才,淳风是是没有什么人能够给你推荐,但是在炼丹术方面我这里倒是有两个人可以供你选择,他们两人在火药的炼制方面很有能力”

“真的?”李恪惊道,火药就是出自于炼丹术,而李淳风说的这两个人在火药的炼制方面很有能力,那岂不正是李恪所需要的人才吗?

“真的”李淳风道,而这个时候李恪才知道自己已经向李淳风泄露了秘密

“殿下,除了这两人之外,淳风还给你推荐一个人才,他对机关术很精通”李淳风再次给了李恪一个惊喜

因为,对于李恪而言,想要制造火炮和火枪,对于精通机关术方面的人才的很急需对于火炮,李恪觉得自己还能给工匠们一点指点,让他们通过自己的指点研究的话,没准三四年就能造出来了可是火枪的结构要比火炮复杂,而李恪自己又对火枪的认识有限,不够精通,这使得他对自己能否造出火枪很不看好而现在李淳风给他介绍懂得机关术,在这方面精通的人才,这怎么能不让李恪惊喜呢?

中国的机关术,李恪可是很清楚,只要精通这方面的人,他绝对就是机械方面的天才,有了这样的天才,再加上自己的有点意见,那这个天才什么能造不出来呢?恐怕只要自己支持的话,就连汉阳造这类的步枪也能造得出

李恪一想到这里就兴奋不已

能够造出火炮,能够造出火枪!

到时候大唐的骑兵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去的?到时候大唐的战舰还没有什么地方不能到达的呢?到时候世界还能阻止得了大唐殖民全球的脚步吗?

“淳风,你明天出发,立刻将三人请到太原,本王要重用他们”李恪想李淳风命令道

“殿下放心,淳风明天一早就动身,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李淳风想李恪保证道

随后,李淳风离开了李恪的书房

看到李淳风消失的背影

李恪才清楚为什么李淳风一开口就问自己宴会上说的话是否是真的原来他的目的在这里但李恪也不怪李淳风的谨慎,毕竟想机关术和炼丹术这等技术在大唐不怎么受欢迎,李淳风也不清楚自己是否能够接纳这样的人所以,他今天听到自己的宴会上的那一番话,才会在书房有这么一问,这也符合情理

不过,李恪现在心里想的不是这些,而是他很迫切李淳风会给自己带来三个什么样的怪才这才是他现在最为期待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入院考试

入院开始没有因为李淳风突然离开而终止,汇聚在太原府的士子们在等待了数天之后终于迎来了他们期盼已久的入院考试。

因为入院考试是三所学院共同举办,由并州刺史府具体负责。所以,为了能够区分三所学院的不同,入院考试之前就将前来参加考试的士子我们做了登记,将他们加以区分。因此,考试的这天,按照不同的开始牌,士子们进了不同的考场。

像皇家汉学院这样的综合性学院,学院里面的科目复杂,考试的内容也比较庞杂,李恪自己并没有参与其中,具体还是由董伯仁和谢偃负责主持。皇家中医学院的考试,李恪就全权交给了孙思邈,孙思邈见李恪这么信任自己,他自己也颇为感动,所以将皇家中医学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这使得现在的皇家中医学院还没有开学就已经具备了一所医学院所具有的气质。

而李恪主抓的重点自然是皇家陆军学院。

因为在皇家陆军学院中,除了他这个校长,就只有王中长和任虎两个都统以及数十名突厥马术和箭术的教官,除此之外,还没有一个专业的教官或者管理人员在皇家陆军学院任何,当然王中长还兼任了一份职务,那就是格斗科目的教官职务。

所以,李恪放心不小皇家陆军学院,他才会亲历而为。

三所学院的考场都设在了刺史府临时整理出是一所院落之中,只是三个学院的考场被割开了而已。

参加汉学院的士子很多,年纪都大概在十八到二十多岁之间,这使得李恪心里很兴奋,毕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士子们参加考试,而且还是在之间开设的学院。看到参加汉学院的士子们鱼贯而入,脸上都带着兴奋之色,李恪内心生出一种自豪感。

相对于汉学院的士子们,参见中医学院的人和参加陆军学院考试的人就少了很多。但参加陆军学院的不少人的装束很拉风,他们之中有一批人好像来自地方府兵之中,身上还穿着军服,不少人即便没有军服,但他们身上的奇形八怪的兵器还是惹得参加汉学院开始的士子们侧目不已。

特别大薛放和颜仲卿两个人,当他们看到步入陆军学院考场的宇文过和蒙昭还有薛崇的时候,薛放的严重露出了凶光。

而李恪也看到了这么一幕,他对薛放和颜仲卿两人比较在意,特意从身边的谢偃口中打听了一下,等到谢偃的指点,他一下子就认出了两人,而当李恪看向薛放的时候,薛放因为看到了宇文过和蒙昭还有薛崇,他露出了凶光,这才使得李恪将目光移向了陆军学院考场的入口,看到了肩扛凤翅镏金镋的宇文过。

但是,看到宇文过的样子,肩上扛着凤翅镏金镋,李恪也不由的暗自发笑,觉得这家伙太可爱了,对自己的兵器这么爱护,不敢放在自己的住所,就连今天开始也要带到考场里。在考试前,刺史府已经发下通告,告知陆军学院的学员们今天要考兵书。

“殿下,时间到了,可以开始了吗?”这个时候董伯仁向李恪问道。

“开始吧!”李恪对董伯仁说道。

董伯仁点点头,对身边时谢偃说了几句话,就见谢偃走到院中大钟的面前,敲响了大钟。铛铛铛的三声钟响,表示考试开始,而这个时候一旁的王绩也插上了点燃的香。考试的时间已经三炷香为例。

钟声响罢,就见陈叔达将考试的内容从一个密封的盒子中取了出来,给李恪施礼完毕,他就跟董伯仁等进了汉学院的考场。

董伯仁和王绩、谢偃已经陈叔达等进了考场之后,考场的大门关闭。

李恪走进陆军学院的考场的时候,所以的考生都坐在书桌前,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笔墨纸砚。

只是因为等待李恪的关系,考试的题目还没有出。

众考生见到李恪,急忙给李恪行礼,“参见北王殿下!”

李恪淡淡一笑,示意众人不用多礼,这才开口说道,“本王给陆军学院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所有学员在陆军学院只能称呼我为校长而不是殿下,我在陆军学院里面也不是是你们的北王殿下而是陆军学院的校长。”李恪说道这里,见所有的考生聚精会神的听着自己是将会,他便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学院的名字叫:皇家陆军学院吗?”

经李恪这么一问,众考生心中开始疑惑不解,难道学院叫皇家陆军学院还有其他的意思吗?

李恪看到大家的迷茫之态,这才开口说道,“因为,现在的大唐不光有你们这样精锐的陆地骑兵和步兵,我们还有在海上作战的水师!你们可能清楚在大唐的东方海域有扶桑岛国,但你们根本就不了解,在大唐的西方还有两个强大的国家,他们也像大唐一样强盛,而我们的目的就是征服他们,让那些国家成为大唐的附庸国,成为大唐的疆域。”

能够报考陆军学院的学生,肯定都是怀揣着梦想的人!

都是一帮想在沙场建功,想光宗耀祖的人。

所以,听到李恪这具有侵略性的话,考生们的血液开始沸腾,他们的内心中开始想象今后驰骋疆场,为大唐建功立业,开疆扩土的壮举。

“但是,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通过考试,取得在陆军学院学习的资格,只有做到了这点,你们才能称呼本王为校长,才能为大唐开疆扩土,才能光宗耀祖!”李恪继续说道。

“大唐万岁!”不知道是那个学员喊道,这一声口号惊起了学员们的附和声,顿时考场爆发出了大唐万岁的口号。

数百人满怀激情的喊出这样的口号的时候,声势如天,这让旁边的汉学院和医学院的考生震惊不已。

在这群满怀激情的年轻人之中既有薛崇和蒙昭、宇文过三人,也有薛仁贵和周青、周文以及周武四人。

李恪看到自己激发陆军学院的考生的心中潜藏的热血,他淡淡的一笑。

在他的心中,没有血性的军人根本不就配做军人,特别是在冷兵器时代,军人的血腥往往代表着一个国家和名族的性格。

所以,他今天要的效果就是唤醒眼前这帮考生的血腥,让他们在进陆军学院之前就在心里有一个梦想。

等大家的情绪恢复稳定!李恪开始念出这次考试的试题!

“第一,大唐采用哪种作战方式能够取得对吐谷浑的绝对胜利;第二,面对高丽,大唐该怎么防御,想要灭掉高丽,大唐需要多少时间?第三,对于扶桑,大唐想要灭亡它该采取什么样的策略!”

李恪的这三个考题都带有很强的针对性和目的性!眼前是这些人在陆军学院学习四年的时间,四年之后他们就会被安排到并州军之中担任校尉的职务。所以,李恪才会出这样的题目,目的就是提前开始锻炼他们对战争的阅读能力,提前开始培养他们的战略眼光。再说真要是考兵书的话,兵书就那么几本,内容都是大同小异,而且很多人都没有真正的度过一本兵书,你怎么考他们呢?再者是否记住了兵书上的内容,这并代表他就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统帅,优秀的统帅该是将兵书上的内容用到实践当中。

所以,李恪才会出这个一个题目!

所以,当所有的考生在听到李恪念出这三个试题的时候,他们明显的都愣住了!他们不清楚北王殿下这几句的意图是什么?不过当他们看到李恪说出这三个考题之后不再言语时,他们心里就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今天他们考试的题目就是这个三个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所以的考生都不知道该怎么解答这三个问题。

可是,当他们回忆到李恪刚才的话时,他们心里有了答案!

渐渐的,不少考生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写下了自己心中的答案!

第四百六十九章 宇文过的身世

在三所学院的考场之内,负责秩序的全是新组建的黑旗营士兵,李恪给这支陆军学院的宪兵们设计了独特的服装。所以,穿梭在开场的过道之中,黑旗营的士兵显得很精干。

李恪也在过道之中漫步而行,他时不时的停留在学员的身旁,观看他们答题,但学员一看到李恪,就立即向他施礼,因为有了李恪在身边,学员在答题的时候迟迟不能下笔,生怕自己答错之后会让李恪当面发现问题。

所以,很多学员见李恪走到自己身边,都会主动给他施礼,礼毕之后就开始石化,不敢继续在纸上奋笔疾书。就连他一向看重的薛仁贵和薛崇两人都这样。所以,这使得李恪很郁闷,不得不结束这样的巡考习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而这个时候王中长和任虎两人承担了李恪的工作。可能是王中长和任虎对大家的冲击力不够,当两人走过这些学员的身旁时,学员们都能能泰然处之的答题。

李恪坐在椅子上,开始思量进入考场前崔放在看宇文过和薛崇还有蒙昭三人时那怨恨的眼神,觉得这个人毕竟会睚眦必报,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肯定会遭到麻烦。

通过朱童的汇报,他清楚了崔放和

薛崇、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的关系,而他当时就命令朱童去调查一下这三个人,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朱童已经搞清楚了三人的底细。薛崇是蒲州人氏,祖上也辉煌一时,出过几个不错的大将之才的能人。但是自隋到大唐,蒲州薛氏便没落了,成了地地道道的平头百姓,只能以种地为生。蒙昭则更是陇右的贫寒出身,家里除了一个年迈的老母之外就剩下一个岁数已经到了十三是妹妹。不过根据朱童的叙述,蒙昭可能是蒙恬之后,至于是蒙氏几代子孙,朱童也不清楚。但是秦至大唐已经过了八百多年,即便是蒙恬之后,那血缘也很远了,李恪也就不在重视这个问题。

只是对宇文过的调查让李恪吃惊不已,对宇文过不查不知道,这一查还真查出了不少东西。根据朱童的调查发现,宇文过就是隋唐赫赫有名的第二勇将,当时已经被李元霸在战场上生生给撕碎的宇文成都之子。

只不过宇文成都的这个儿子并没有入宇文家的族谱和祠堂,才会让众人不清楚他的身世。因为,宇文过只是宇文成都的私生子,是宇文成都在外面跟一个美貌女子发生一夜情之后的产物。宇文成都死的时候都不清楚自己有了这个儿子,而宇文过的母亲很清楚的记得宇文成都,宇文成都使的兵器就是凤翅镏金镋。

所以,宇文过的母亲在生了宇文过时就到扬州去找宇文化及,想让自己的儿子认祖归宗。

只是她刚到扬州就发现宇文化及死了,宇文家族全族被屠杀,这才断了认祖归宗的念头。但她还是给孩子取了“过”这个名字,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犯他父亲宇文成都那样的错误。

因为有宇文成都之前留给宇文过母亲的财宝,宇文过的生活一只过的都很优越,不像是一些贫家子弟那样,他除了练得一手好功夫之外,还能够吟诗作画。不但如此,宇文过的母亲为了让自己的少一些士族大家孩子的脾性,从小就教育宇文过要懂得谦虚、礼貌和识大体,这使得宇文过的品行很好!而且,在宇文过十岁的时候,宇文过的母亲专门请人重金打造了这把凤翅镏金镋,而宇文过也不负自己母亲的期望,将凤翅镏金镋这样难练的兵器练到了不凡的地步。

对于鹰卫情报部门调查到的关于三个人的详细情况,李恪很满意。他觉得这三个人没有什么大问题,值得自己用心培养。

虽然宇文过的历史要负责一点!

首先是他的祖父宇文化及杀了自己外祖父,而自己是四叔又杀了宇文过的宇文成都。

但这都是上辈的恩怨,跟自己这辈人已经远去,作为一个开明的王者,不该去追去以前的恩怨。并且,这才宇文过能够来到太原参加陆军学院的考试,还是肩扛凤翅镏金镋这个显眼的兵器的情况下,那么他自己内心肯定也已经放下了这些恩怨和仇恨。

所以,李恪觉得自己就更加没必要去追究了!

有了这层意思,李恪才会这么在意崔放今天看三人的表情,李恪真心的想培养这三人,就不能容许崔放陷害三人,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对付崔放的办法,但这个方案需要等几天,李恪生怕这才考试结束,崔放就会找三人的麻烦。

可是,三人跟崔放还有其他的过节吗?具体是怎么得罪崔放的呢?这些问题李恪现在还不清楚,通过朱童的汇报,他了解的内容很少。所以,想要解决三人的这个麻烦,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三人谈谈才行。

就在李恪这样思量的时候,已经有人开始交卷。

交卷的第一个人是薛仁贵,他将慢慢的一张写满自己战术策略的纸张放在李恪的案几前的时候,显得有点坎坷不安。

“不用紧张,只要你写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就行!”李恪鼓励了一下薛仁贵,薛仁贵这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薛仁贵之后交卷的人是薛崇和宇文过,等薛崇和宇文过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交卷,直到考试的时间快要结束的时候,蒙昭、周青、周文和周武也将考试试卷交给了李恪,他们既然同样在李恪面前显得很谨慎,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态。

“你们不用紧张!”李恪淡淡的向几人说道,“本王相信你们的能力!”

李恪鼓励了一番四人,四人这才心里暖暖的离开了考场。

之后,便有学员陆续交卷,等到考试时间到了之时,整个考场上只剩下了四名学员,按照考试的规定,这四人被淘汰出局了。

铛铛铛,三声钟声响起,入院开始结束!

当李恪走出考场的时候,发现汉学院考场的大门缓缓打开,士子们成群结队的出了考场,有的人兴奋,有的人沮丧,有的人痛苦流涕,有的人沉默不语。大家的所答的问题不一,表情就不一样。

但李恪自己也没有办法!

这就是科举,这就是文人之间的较量!

这就是优胜劣汰的规律,他不能改变,任何人都不能改变!

士子们身后出现的则是一脸笑意的董伯仁、谢偃、王绩、陈叔达和杨师道等人。他们在考场上看到数千士子们专心答题,奋笔疾书的样子时,心里就激动不已,这是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场景呢?今天终于实现了啊!

所以,当考试结束,厚厚的一摞考试卷宗放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是神色,但也有不少的欣慰。

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份考试卷宗里面,将会产生不少有才学的人,他们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

众人见到李恪,急忙上前给李恪施礼。

李恪则是微微点头示意,示意大家不用多礼。

当众人李恪的目光相交,彼此之间的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第四百七十章 校场试武

李恪在书房里静静的翻阅考生的试卷,特别是对薛仁贵和薛崇、宇文过、蒙昭等四人的试卷他是亲自审核,,其他人的试卷则是交给了狄知逊和元德谦还有于开伦三人初审,将过关的试卷在交给他复审。

所以,李恪第一个翻开的是薛仁贵是试卷!

薛仁贵对于吐谷浑和高丽还有扶桑的战略构想很符合他的性格,特别是对于大唐西陲的吐谷浑,薛仁贵在试卷上写到:吐谷浑能战之士有将近三十万,跟昔日突厥相仿,但突厥地域广大,兵力分散,孤大唐能一击而溃,但对吐谷浑则不尽然,欲想击败吐谷浑,必挫其精锐,杀出大唐骑兵的威风,让吐谷浑骑兵从心里上失去对大唐的优势,这样则可以一举歼灭这个号称有三十万精锐骑兵的游牧民族。

李恪在看到薛仁贵是这个策略的时候,心里不由的想到,薛仁贵的战术还真像他自己的性格,当年在高丽的时候,“三箭定天山”,“神勇收辽东”表现。所以,他才会对吐谷浑提倡这种以硬对硬,奸其精锐,丧其军心的策略!

对于薛仁贵的神勇,李恪一点都不怀疑,当年,唐出征高句丽。在辽东战场上,唐朝将领刘君邛被敌军围困,在此危难时刻,薛仁贵单枪匹马挺身而出,直取高句丽一将领人头,敌人观之胆寒,遂退,刘君邛被救。薛仁贵当时只是一个小兵,但敢为大将之事,勇气甚佳,本领更佳。

又一次,唐军前锋进抵高句丽至安市,高丽25万大军抗拒唐军。唐太宗命诸将率军分头进击。薛仁贵身着奇装异服,手持方天画戟,腰挎两张弓,单骑冲阵,一人杀入敌人25万大军里面,打的敌人阵型混乱无法迎战,高丽军队屡次想重新组织队列杀起来,都被薛仁贵冲杀的七零八落,唐军大举跟进,高句丽军大败。战后,李世民召见还只是小兵的薛仁贵,赐赏马匹、绢及奴仆10人,并提拔为游击将军。李世民对薛仁贵说:“朕旧将并老,不堪受阃外之寄,每欲抽擢骁雄,莫如卿者。朕不喜得辽东,喜得卿也。”拿尽辽东大地,百万领土来评价薛仁贵,可以看出薛仁贵的能力。

所以,对于薛仁贵提出的关于针对吐谷浑的这个策略,李恪觉得甚为可行。但在这里所谓的可行,那只能是由薛仁贵来执行,要让其他的将领统兵的话,可能未必就会达到这样的效果。毕竟,其他的将领除了陈其之外,能达到薛仁贵这样武略的人一个都没有。

放下薛仁贵的试卷,李恪拿起了薛崇的考试卷。

薛崇的考试卷对吐谷浑的策略很简单,李恪觉得没有什么可取支持,但他对高丽的作战方式提出自己的意见:兵不在多,在于精。将不在广,在于明。隋朝三征高丽每次动辄大军数十万,甚至百万,却屡次失败。卑职认为有以下几点原因:1.统帅决策失误,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大隋皇上确实不是一个好的军队统帅,把握不了战场的上息万变的局势,既想当“英武之君”(平高丽),又想做“圣明之主”(招降高丽)注定了浪费军机。2.后勤方面吃紧,给养不足,劳师远征,隋炀帝一征高丽,总计征兵113.38万。运者倍之,约226.76万人。3.内部不稳;远征期间国内发生了杨玄感叛乱农民起义风起云涌。4.当时高丽是很强的,它也是高丽历史上相当强盛的一个时代。而且他的战略也很对头,就是坚壁清野,固守坚城。

看到薛崇分析到这里,李恪的内心震动不已,他没有想到薛崇对隋征高丽的简介这么独到,而且,他还列出了不少是数据加以证明,这就可以看出薛崇的细腻的心思和善于分析的能力。

所以卑职认为,征高丽,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再广而在勇,只有精兵勇将,杀出大唐人的血腥,杀破高丽人的胆,才能让高丽彻底的臣服于大唐的铁蹄之下,而不是降而复反。还有,要是高丽坚壁清野,固守坚城,那我军则独断高丽粮道,烧毁高丽农田,将他们困死在城中。

等李恪看完这份战略试卷时,他心里只有一个问题,这个薛崇还真是一个天生的参谋之才,不但胆大心细,主要的还是他心狠,为了能够达到战争胜利的目的,可以不计较对方的伤亡,可以不在乎对方死伤的军人还是平民,这就是典型的军人准则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军人不干政。

突然之间,李恪似乎想起了朱童关于对薛崇的解释,薛崇的祖上出过几个将才。

这使得李恪对薛崇开始刮目想看,心里有像在重点培养的想法!

然后,李恪又翻开了宇文过和蒙昭两人的试卷,两人的答案都很新颖,让李恪对这几个人心动不已。再想到崔放那怨毒的眼神,相比是要对付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所以,李恪经过仔细的一想,觉得有必要跟三人见见面,跟三人详细谈一下,了解一下三人的处境。

“王中长!”李恪朝书房外喊道。

“末将在!”王中长回道。

“你让鹰卫去给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传达一下,让他们来北王府,本王想见见他们!”李恪命令道。

“诺”王中长应声道。

“还有,让薛礼和周文、周武还有周青四人到校场等候本王!”李恪向王中长说道,“对了,让李庆先也到校场吧!”

李庆先没有跟随薛仁贵等报考陆军学院,原因是他的年龄已经超标,他今天已经二十岁了,这不符合陆军学院的招生标准,而李恪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而废来制度。所以,李庆先现在被李恪安排在了狼骑营之中,他的箭术了得,李恪就让他协助侯虎训练狼骑营的箭术。

李恪来到校场的时候,薛仁贵和周文、周武、周青已经等候他多时了!看到李恪,四人急忙给李恪施礼。

“参见殿下!”

“不用多礼!”李恪淡淡的对四人道,“薛礼,在王府住的可否习惯?”

“回殿下,薛礼住的很好!”薛仁贵有点腼腆的说道,自从跟了李恪来到太原,他们几个身手没有买院落,李恪就让他们住在北王府,这让四人心中对李恪知遇之恩感动不已。而且,李恪还建议四人参加陆军学院的招生考试,希望四人能够进入陆军学院学习,让贫寒出身的四人感激涕零,心里暗自发誓要誓死追随李恪左右。

“恩!陆军学院不像汉学院和医学院那样管理松散,在陆军学院学习,要严格按照军营的制度,所以不能带家眷,柳氏就让她在太原再待四年吧,你可以多给她寄一些钱过去,要是没钱的话跟本王要,等你陆军学院毕业之后就将她接到太原吧!”李恪想薛仁贵说道,他很清楚薛仁贵的为人,薛仁贵跟柳氏可是真正的贫贱夫妻,但薛仁贵不是陈世美,他在自己飞黄腾达的时候没有忘记贫窑之中的妻子,就这份真情就足以让李恪欣赏他的人品。

“多谢殿下!薛礼必定誓死报效殿下的知遇之恩!”薛仁贵跪地向李恪说道,此时他的语气已经哽咽,长这么大除了自己的父亲和妻子,还没有第三个对自己这么好过,而李恪就是薛仁贵人生之中第三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李恪看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的薛仁贵,心里欣慰不已,果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啊!

李恪上前扶起薛仁贵,笑道,“薛礼,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做儿女之态哭哭啼啼呢?本王欣赏的可是你的武艺和胆识以及打仗方面的才华,可不是你的哭哭啼啼啊!”

“殿下,薛礼失利了!”

听到李恪这么一说,薛仁贵立刻恢复了常态,这份适应能力也让李恪惊讶不已。

“你就放心在陆军学院学习吧!柳氏那边本王会吩咐人去照顾她!”李恪想了片刻,还是决定用这一招。

“多谢殿下!”薛仁贵抱拳道,现在的他对李恪已经到了死忠的程度。

而就在这时候,王中长领着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来到了校场,在王中长的身后,还有侯虎和李庆先。

“薛崇、蒙昭、宇文过参见殿下!”

三人向李恪施礼。

“末将见过殿下!”侯虎和李庆先向李恪施礼道。

“不用多礼!”李恪淡淡的说道,见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满脸的疑惑,李恪继续向大家说道,“今天,本王将你们召集到校场,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让你们切磋切磋!”说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宇文过,见他肩上没有抗凤翅镏金镋,便向宇文过问道,“宇文过,你的兵器带了吗?”

宇文过一惊,没有想到李恪会这么问自己,他愣了一下立即回到,“回殿下,宇文过的兵器带了,就放在校场外面!”

确实,李恪见三人,三人也能带着兵器觐见吧!虽然,大唐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特别是现在的太原,武将觐见李恪,不需要接触兵器,那是相对于李恪的心腹将领而言,而像宇文过和薛崇、蒙昭等人,王中长的绝对不容许他们带着兵器来见李恪。

“恩!”李恪点头道,随即,他对大家说道,“你们的考试试卷本王已经阅览过,内容新颖,战略眼光很独到,本王很喜欢。所以,今天就看看你们的武艺如何,只要你们武艺能够让本王满意,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本王提!”

李恪这句话主要的针对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通过武艺证明自己能力,再跟李恪提要求,李恪觉得这样做的目的可以保证三人的尊严,而不至于让三人觉得自己是向他们施展恩惠收揽他们。

“诺”众人答道。

而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喜色,特别的崇拜李恪的薛崇和蒙昭,两人见李恪用这种方式保存了他们作为男人的那一份尊严之后,他们的心底里对李恪敬仰已经达到了滔滔不绝的程度,就快要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震撼的三连射

听到李恪的话,众人心里的疑惑消解,大家的表情也自然了很多。

而在这个时候一名鹰卫将凤翅镏金镋交给了一旁的宇文过。宇文过接过自己的兵器,颇为吃惊的看了一眼将兵器递给自己的这名鹰卫士兵。他的凤翅镏金镋可是重达四十多斤的兵器,他常年使用这件兵器已经顺手了,才觉得凤翅镏金镋不怎么沉重,可眼前的这名鹰卫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他怎么会有这名强悍的臂力呢?

所以,通过眼前这个鹰卫士兵,宇文过对李恪身边的亲卫的实力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其实,宇文过不清楚的是,李恪身边的三千鹰卫都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他们都是从狼骑营中的精锐之士通过选拔才能入鹰卫,而臂力也的选拔中的一项,是以所有鹰卫卫士的臂力都不容小觑,都是能够开四石弓的人。

李恪坐在校场的椅子上,他的身后是王中长和侯虎、李庆先等黑衣卫将领,两边分别是薛仁贵兄弟和薛崇、宇文过、蒙昭三个人。

对于薛仁贵的箭术,李恪在历史上对他的评价中已经得知,三箭定天山,说的就是他的箭术,而教薛仁贵箭术的人是李庆先。

因此,李恪对李庆先很看重,才会让他入了狼骑营,还让他担任狼骑营的箭术教官,教授狼骑营士兵马上和地上的神射绝技。

李恪看了一眼薛仁贵,又看了一眼薛崇,觉得两人正是自己心目中的左膀右臂。

薛仁贵勇武,果断,适合做将;薛崇机智,善谋,适合参谋的位置。

“你们都相互认识一下吧,以后大家都是同学,要友爱互助!”李恪向眼前的七人说道。

薛仁贵和薛崇等人相互问候见礼完毕,李恪这才说道,“马术,弓箭,兵器和拳脚,这些都是本王想考核你们的科目,至于考核的标准,本王心里有数,只要你们发挥自己最大的限度就行!你们想好了怎么比试了吗?”

李恪面前分两列而站,薛仁贵一派和薛崇一派。

所以,李恪话中的比试自然是让薛仁贵兄弟和薛崇、蒙昭还有宇文过比试。

“殿下,我们这边出三人就行,我还有周青和周武。”薛仁贵向李恪谏言道,他是看到了薛崇一方只有三人,才不想占人数上的优势。

而薛仁贵的这一番话也赢得了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的好感!他们三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能感受到薛仁贵身上散发出武者独有的霸气,那是舍我其谁是自信,那是对自己武艺充满自信的表现。

所以,三人刚才一到校场的时候,就被这浓烈的战意所感染,看不惯薛仁贵的自大和傲慢。而薛仁贵在刚才见到三人之后,看到李恪对三人的器重,自然也有了想一较高下之心,才会放出自己的战意。

还没有等薛崇说话,李恪就答应了薛仁贵的请求!

“薛礼,薛崇,你们两个各自安排一下吧!”李恪向两人说道,他没有指手画脚的意思,让清楚薛仁贵了解自己身边的兄弟的特长,而薛崇跟蒙昭和宇文过接触了这么多天,自然也清楚两人的实力,他会慎重安排。

而李恪这么做的目的,也就是想看看薛仁贵和薛崇两人的战术安排!有考校两人的心思!

薛仁贵和周武、周青两人商量,薛崇跟孟浩和宇文过两人商量。

半响,两人商量出的结果是,薛仁贵跟宇文过之间是马术和兵器的较量,周青跟薛崇是箭术的比试,而周武和蒙昭则是拳脚相斗。

“恩”李恪点头,觉得两人的安排都很合适,让凤翅镏金镋的宇文过比试兵器,这是再好不过了,而薛仁贵的方天画戟的威力李恪心里清楚。

因此,他倒是很期待两人的马上较量!

还有,对于蒙昭和周武的拳脚相斗,李恪也很期待!

周武的拳脚不及王中长,他倒是很喜欢蒙昭能够在拳脚方面给自己惊喜,这样他就可以让王中长跟蒙昭较量一下。

至于箭术方面,薛仁贵三箭定天山的神技都不去选择这一项,他周青的箭术肯定不会输于他自己,这让李恪也很期待。

“第一场箭术比试;第二场,拳脚比试;第三场,马上对战!”李恪说出了出场次序。

王中长听完领命。

不多时,校场上多了几个箭靶子,有固定的箭靶,也有活动的箭靶,活动箭靶主要是跟好风向的运动而动,这是李恪设计的专门给黑衣卫用来练习箭术的。

箭靶安排妥当!

鹰卫将四石的弓和装有十支箭矢的箭壶递给了薛崇和周青。

薛崇和周青接过弓箭,先对李恪躬身行礼,这才听到王中长介绍比赛规则,“两边各有两组箭靶,五个死靶子和五个活靶,你们两人需要在百步之外射穿五个死靶,才能开始向前的运动,在移动中射穿五个活靶子,比赛是判定以谁先完成且全部明准为标准!”

“你们有什么异议吗?”王中长继续想两人问道。

“没有”两人同时说道。

“为了特殊需要,你们额外有三支箭矢的使用权,你们确定需要吗?”王中长继续说道,他这样做,目的就是避免因为出现误射而箭矢不够的情况。

“不需要!”薛崇说道。

“卑职想要三支箭矢!”周青说道。

“给他三支箭矢!”王中长淡淡的对身后的鹰卫道。多要三支箭矢为了以防后患,周青开口要箭矢,这说明他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薛崇,已经失去了薛崇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

两人整理了一下弓箭,确定无误,王中长将目光投向李恪,得到他的命令,他这才开口喊道,“预备——开始!”

话音一落,就见薛崇和周青两人迅速从自己的箭壶中取出了箭搭在弓上。

“哒哒……”的五声弓弦的震鸣声,就见薛崇和周青两人一气呵成,射完了五支箭,而百步之外的死靶上面五支羽箭插入了红心的位置。

“好——”校场上传来鹰卫的喝彩之声。

而周青和薛崇不理会众人,在射完五箭之后开始向前移动,在移动中弯弓搭箭,将目光盯在了移动的活靶上面。

随着校场是风,活靶在不断的移动。

周青和薛崇两人目光紧紧的盯着活靶,聚精会神的将目光盯在了红心处。

瞬间,就见薛崇动了,哒…….他射出了自己的箭,见快速的划过空间,钉在了红心出,薛崇一招得手,连续射出了三箭,这才将目光盯在第四个活靶子上!

而周青在这个时候也连续射完了前两个活靶,目标正中红心。

两人的速度都很快,但明显是周青落在了薛崇后面!

可是,就在众人以为周青会输的时候,就见周青在移动的瞬间练练弯弓搭箭,哒哒哒……第三个活靶上订了一支羽箭,第二个活靶子上订了两支羽箭,第三个活靶上订了三支羽箭。

当薛崇收功的时候,周青也收住了自己的弓!

三连射——三箭全中活靶!这不但让全场的鹰卫惊讶,也让李恪吃惊不已。

三支箭同时命中活靶的红心出,而且还是一气呵成的三连射!这绝对是神射方面的神话啊!

薛崇在看到周青的绝技的时候,主动认输。虽然,两人所用时间一样,但明显是周青技高一筹!而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周青为什么会要额外的那三支箭矢。

薛仁贵好似清楚周青的实力,倒是没有表现出惊讶之态,表情很平淡。

“周青,薛崇,你们两人的箭术都不错!本王很满意,赏钱一千贯!”李恪向两人说道,他没有因为周青对薛崇技压一筹就慢待薛崇。

两人顿时受宠若惊,急忙向李恪谢恩,而薛崇还连说自己输了,不敢承受李恪的夸奖!

李恪在看到薛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妒忌之色,这才放心不已。

而这个时候,箭靶已经撤离校场,第二场拳脚搏击即将开始!

第四百七十二章 这才是较量

蒙昭和周武两人走到校场上,同时给李恪施礼,这才相对而立。两人都是各自推出的拳脚方面顶尖的人,在拳脚方面肯定有独到的地方!只是对于周青的拳脚李恪早已清楚,他不是王中长的对手。所以,李恪才将蒙昭放在了第一位,他想看的是蒙昭的身手,看他是否能够自己一点惊喜!

两人一上校场,就开始目视对方,整个校场上安静的达到了静若寒蝉的地步!

两人现在比拼的是耐力,是心里承受能力,还有注意力。即便不是在沙场上,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这就足够的测出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而且,薛崇因为箭术输给了周青,这使得蒙昭的压力要比周武的压力大!

两人想对而立,站了大概半个时辰,都没有出手,不是不想,是不愿意,当一个高手的武艺到达一个境界,那他所要出手的时候就必须是一击必杀,而这种情况下出手的时间和对对方身体破绽还有心理方面的把握尤为重要。

就在等的让给李恪昏昏欲睡的时候,他突然间看到周武动了!

就见周武的身体就想豹子一般的扑向了蒙昭!蒙昭似乎对周武的速度来不及反应,用自己的身体硬抗了周武的一击,他的身边本就略显单薄,而周武又是借势而起力道很大。所以,被周武重重的一击之后的蒙昭身体不由的后退了三步这才稳重身形。

周武懂得一鼓作气的道理,见自己一招得手就连使杀招,将身形刚站稳的蒙昭逼到了校场的边缘。

“碰碰……”

在这种危机情况下,两人都是硬碰硬,都开始比拼起力气。

只是相当于周武的强壮身材,蒙昭的单薄就显得有点难以抵受住周武的招式,这使得蒙昭一直处在下风。可是,即便是蒙昭处在下风,他对周武依然是游刃有余,即便身上受了几脚几拳,他还是没有出现落败的迹象。

周武一顿狂轰乱炸般的拳脚相交,将蒙昭逼到了绝境,他本以为蒙昭在自己的这一番攻击之下必败。可没有想到蒙昭很坚挺,经历了自己的猛力击打之后他依然挺身而立。

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周武一鼓作气没有打到蒙昭,他的攻势开始减慢,拳头上的劲道也不像刚才那么有力。

而蒙昭在这个时候突然抓住还有你了周武的缺点,迅速的出拳,将周武逼到了绝境。

周武想反抗,但自己的力气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只能拼劲全力相搏,可还是生生的受了蒙昭的两拳一脚,特别的蒙昭最后刁钻的一脚将周武提出了校场。

重重的摔在校场边上,周武半响才拍起来,而这个时候蒙昭走向了他,伸出了自己手,周武借着蒙昭之礼迅速起身,两人双目想对,相视而笑。

李恪看到这里,为蒙昭刚才的策略很满意。他先是耗尽了周武的力气,再通过反击打到了周武,这很符合兵法上所说的先要做到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击败敌人的理论。而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蒙昭的军事素养很高,只要对他加以培养,他绝对有资格但仍一方主帅。

两人走到李恪面前。

“殿下,卑职输了!”周武说道。

“周武,你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了吗?”李恪向周武问道。

“卑职输在了自己的急躁和大意上!”周武回答。

李恪点点头,向蒙昭问道,“你知道自己赢在什么地方吗?”

“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反击!”蒙昭简短的回答道。

“恩,你们两个回答的都很有道理,但你们说的都不全面!”李恪开口说,他看了一眼周武道,“你在战前没有估量对手是实力,贸然出拳,这才使得你一鼓作气而没有击倒对手,这是你在战前对你的对手能力上判断的不足,兵法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句话不仅适合在战场,同样也能用于个人决斗!”

“多谢殿下!周武受教了!”周武恭敬的回答,听完李恪的点评,他才发现了自己在这场决斗中最大的失误在什么地方!

“还有你蒙昭!”李恪对蒙昭说道,“想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反击,就必须要清楚的判断出敌我双方的实力,而不是一厢情愿的按照个人意识做决定!刚才要不是周武的判断失误,你可能还没有立于不败之地,就已经被他击倒了!你要知道战争不同儿戏,很小是一点失误都会造成很大的损失,不能凭各人意识做决断!”

“蒙昭谨记殿下教诲!”蒙昭很虚心接受了李恪的指点,他自己心里很清楚李恪跟他说这些话,目的不光是给刚才的决斗做点评,更多的是在给他传授领军打仗的经验,同时也透露出对他很高的期望。

“周武和蒙昭的武技很出色,赏钱一千贯!”李恪对王中长说道。

随即,他又对蒙昭说道,“你先休息一下,等第三场结束了,你在跟他比试一场!”

李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将目光移向了身后的王中长。

“诺”王中长平静的答道,而蒙昭的心里大惊不已,就连他旁边的薛崇也是吃惊不小,对于李恪身后王中长,他们现在也认出了他,那一身独有的黑色伯爵军服,标志着他就是力擒突厥可汗颉利的王中长。

而王中长的伯爵军服也是李恪设计的!王中长被晋封为伯爵,没有给他官职,这让李恪心里不满。而王中长的功劳是他自己用命换来的,对于朝廷的这种不公平,李恪自己无能为力。所以,他才会给王中长这套军服,表示他的勇武,让他在黑衣卫受到他本该受到的荣誉。

在李恪的心里,军人因军功而受到表彰,这是一种荣誉,这种用生命换来的荣誉需要表现,而不是隐藏。只有这样才能激发军人荣誉感,才能激发军人的血性。

蒙昭吃惊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能跟王中长交手,这对他而言是一次绝好的机会,能够王中长交手对于他来说胜负不重要,重要是一种荣誉,这表示了北王殿下对他的器重。

而薛崇吃惊的是,他没有想到李恪会对蒙昭这么器重。让身边的亲卫队长,大唐帝国的伯爵跟蒙昭这话白丁交手,这是一种欣赏他的表现形式。

所以,李恪的话让蒙昭欣喜不已。他看了一眼平静如水是王中长,又对李恪道,“多谢殿下!”

李恪微微点头,蒙昭和周武这才退下!

而让人瞩目的第三场较量也即将要开始!

第四百七十三章 方天戟对镏金镋

第三场决斗是骑术和兵器的较量。

薛仁贵的骑术本就很烂,自从在回太原的路上加入了黑衣卫,这才在王中长的调教下有所长进。所以,他回到太原之后除了练武,就是练习骑术,力求能够战场杀敌,为此李恪专门给他开小灶,让他找突厥骑术精湛的士兵请教学习。所以,这段时间他的骑术已经达到了突厥骑兵的高度。李恪今天对他的骑术很有信息,觉得他在骑术方面不可能要输给宇文过。只是对于兵器方面,特别的马战,李恪倒是不怎么看好薛仁贵。毕竟,薛仁贵现在才十七,他还不是历史上二十多岁的那个神勇收辽东勇将。所谓的勇将的需要磨练的,现在薛仁贵缺少的就是战场上的磨练!

王中长下令比试开始,宇文过和薛仁贵已经骑上了战马来到了校场,给李恪施礼完毕,两人对到校场之上,可是想对而是。

薛仁贵骑了一匹黑马,这是李恪送给他的,是突利送给李恪二十匹好马中的一匹,绝对是千里良驹。宇文过坐下的马也的黑衣卫骑乘的良马,两人在马匹上不分上下。兵器方面薛仁贵单手持方天画戟,很有当年楚霸王的气势,而宇文过则右手持凤翅镏金镋,颇有几分隋唐勇将宇文成都的范儿。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骑马屹立在战场上,目视对方,在等待最佳的时候。

但他们坐下的坐骑的前蹄在地上刨着,显然已经开始做冲锋的准备。

而这就是黑衣卫鹰卫的坐骑,人强悍,战马也很凶悍!人马合一,方能百战天下。

突然,薛仁贵动了,就见他催马冲向了宇文过,而且还在战马的奔驰中单手持戟,就这份臂力,绝对不能别人能够承受的!一柄方天画戟怎么说也有五六十斤重,他单手持着,这就能看出薛仁贵的天生神力。

宇文过也催动胯下战马,开始杀向了薛仁贵,他同样是右手持着凤翅镏金镋,显得臂力也不俗。

两人都是单手持着兵器,杀向了对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就见薛仁贵的画戟刺向了宇文过的腰间,宇文过侧身闪过这一击,手中的凤翅镏金镋也砸向了薛仁贵。

薛仁贵收了画戟迎上了宇文过的凤翅镏金镋。

“铛铛铛”

两人在马上短兵相交,交战了已经数十个会和!

李恪对于方天画戟有过研究,但他发现这对臂力的要求很高。而且,方天画戟还需要苦练才能入门,要是没有十年的磨练,方天画戟根本就比不上一柄长矛。而李恪自己则是知道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才会放弃了这门马战中的霸王兵器。

至于凤翅镏金镋,李恪还真没研究过。关键是这门兵器使用的人很少,而且,能够练到精纯的就更好少之又少,就李恪发现的历史人物中,能够将凤翅镏金镋使得出神入化的唯有宇文成都一人而已。

所以,对场上两人的比斗,李恪在武艺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但是,身经百战的他能够从战意和气势上发觉出两人的不同。

薛仁贵和宇文过两人的战意都很浓,就像两支刚下山的猛虎一样,他们的气势如虹。但是,李恪也发现两人的确定,那就是没有生气,或者说杀气不够。

这不是说两人不会杀人,或者没有杀人的能力,而是两人没杀过人,没经过鲜血的洗礼。

所以,两人的比斗在李恪看来主要是兵器的比试,是招式的比试。

只是,方天画戟的薛家祖传,经历了战场上数代经验的总结,是标准杀人绝技,而凤翅镏金镋本就是宇文成都战场上所磨练出来的。因此,两人斗了半个时辰都未分胜负。

战马上的薛仁贵没有想到宇文过会这么厉害,而宇文过也没有想到薛仁贵会这么强悍。两人比试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可两人之间依旧打成了平手,谁也没有占到山风。

这样不行啊!薛仁贵想到,他突然加快了出画戟的速度,他天生神力,每一戟挥出,都有千斤的重力压向了宇文过。

宇文过也为胶着的战斗焦急,见薛仁贵出戟的速度快了,力道大了,他也想分出格胜负,所以,也加快了自己出手的速度。

瞬间,两人身上似乎充满了力量,又厮杀在了一起。

李恪看到这里,心中对两人的武艺有了一个新的评价。

原来刚才的两人只是在试探对方,现在才是真正的用势力在较量啊!

突然,就见薛仁贵是画戟在刺向宇文过腰际的瞬间改变了方向,画戟向上一提,向宇文过的左臂削去。宇文过没有想到薛仁贵画戟改变的速度这么快,用凤翅镏金镋挡已经来不及了,他左手瞬间抽出了佩刀,生生的挡住了薛仁贵的一击,而右手中的凤翅镏金镋速度依旧不减,砸向了薛仁贵的肩膀。

薛仁贵见自己的一击被宇文过化解,而他的凤翅镏金镋又砸向了自己,他不暇思索的左手挥出,在凤翅镏金镋砸向自己左肩的瞬间抓住了它。

见薛仁贵抓住了自己的兵器,宇文过大怒,右手的回撤,但薛仁贵的臂力很强,凤翅镏金镋在他手中不能动。

宇文过大急,要是兵器都给人夺了,那就丢大人了。

所以,瞬间他就做了一个决定,放弃了自己的兵器,一把抓住了薛仁贵的方天画戟。

这样,两人两手都抓着自己和对方的兵器,形成了胶着的状态。

但是,李恪很清楚,这样的时间久了薛仁贵肯定会赢宇文过。

毕竟,薛仁贵可是天生的神力,不是宇文过能够抗衡的!

但是,李恪也没有想到宇文过这么强悍,能跟天生神力的薛仁贵打成平手。

现在,李恪已经知道了两人实力,比武的目的达到了,他就没有必要让两人再厮杀,免得伤了其中一人。

所以,他对身边的王中长示意,王中长上前,“殿下有令,比武结束!”

薛仁贵和宇文过见李恪发话,两人自然不敢在相斗,果断的放弃了对方的兵器,骑马来到了李恪面前。

下马站立在李恪面前!

“薛礼,宇文过,你们的表现本王很满意!各赏钱一千贯!”李恪向两人说道。

“多谢殿下!”薛仁贵和宇文过谢恩道。

李恪给每个参加比试的人都赏钱一千贯,对现在的大唐来说一千贯钱很多了,这不是说李恪很大方,而是他清楚眼前的这些人都是贫家子弟,孤身来到太原,吃穿用度都需要花钱,而他的赏钱是变相的在救济几人而已,只是用了这样的方式。

不然,以一千贯钱的数量,只是这样一场小小的比试,李恪出手也未免太大方了!

“宇文过,你心里不要有其他的想法,本王需要的是人才,忠心于大唐的将才!”李恪看了有点坎坷不安的宇文过,说道,“你是大将之才,本王很欣赏你的才能,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殿下——”宇文过心里一颤,别人可能不清楚李恪话中的意思,但他宇文过心里清楚,李恪其实很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世,只是现在听他的语气,他好像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自己是宇文过的人这个问题。

宇文过想到这里,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为李恪的胸襟所折服。

“殿下,宇文过将誓死追随殿下,征战天下!”宇文过向李恪说道,心里的担忧没有了,宇文过突然精神了很多,他的话很有霸气,让李恪看到了全新的一个宇文过,心里很满意。

“恩,本王相信你,陆军学院的四年时间,本王相信你会给本王很多惊喜!”李恪点头对宇文过说道。

随即,他对一旁的蒙昭说道,“你的武技不错,让他陪你在玩玩!”

李恪发话,宇文过和薛仁贵站在的两旁,而王中长和蒙昭则是上了校场。

两人相对而立,王中长脸色很平静,不喜不忧。

蒙昭心里则是有点微微的紧张!

第四百七十四章 战斗吧!骚年

蒙昭站在王中长的面前,他发现从王中长身上散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气势。让他很难受。

战役,绝对是滔天的战意,蒙昭一瞬间就想到了这股气势是什么!不是,蒙昭突然心里一惊,还有杀气!凛冽的杀气!

突然之间,蒙昭发现自己受到了一股强大气势的压迫,这股气不但有战意还有杀气,两种气势混合在一起,使得蒙昭差点喘不过气来。

顷刻之间蒙昭开始出拳,他杀向了王中长。因为,他心里清楚,想要化解眼前的这股战意,他就必须要动,而不是静静的承受,以自己现在的气势,绝对不能跟对方比。

看到蒙昭杀向了自己,王中长只是微微侧身,躲过了蒙昭凛冽的拳劲。蒙昭一招不能得手,连续挥出了十拳,都被王中长轻易是闪过。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发现王中长左脚一提,膝盖狠狠的顶在了蒙昭的腹部,还没有等蒙昭反应过来,他又是一拳打在了蒙昭是脸上,将他轰出了五步之外。

厉害!绝对的厉害!

只用了两招就解决了蒙昭!

校场上的众人都大惊不已,就连薛仁贵都很吃惊。

他跟王中长交过手,觉得他很强,但没有想到今天才看出来,王中长不是强,他的强悍。

校场上传来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呼声,这是鹰卫对王中长的致敬。

因为,王中长的鹰卫的统领。

只是,王中长自己心里清楚,他刚才的聚集了全身强大的气势,这才压制了蒙昭的战意,才能够一击得手。

要是蒙昭也是经历过沙场鲜血的洗礼,他也能够有凛冽的杀气的话,那自己未必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结束战斗。

而王中长之所以毫不给蒙昭留情面,他的出于李恪的授意。

李恪发现不管是薛仁贵兄弟,还是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都有一技之长,而且都很强悍。这样,他们就会生出骄傲自大的心里,这是李恪不想看到的情况。

所以,李恪才会安排王中长跟蒙昭的决斗,目的就是想王中长能够用凛冽的招式击败蒙昭,给眼前的几个年轻人一点提醒,让他们清楚黑衣卫的实力,让他们知道自己在黑衣卫还只是个新兵蛋zi。

王中长跟随李恪多年,心里李恪的想法,才会下死手,仅用了两招就击败了蒙昭。

但是,蒙昭被王中长击败之后不但没有气馁,反而脸上显得很兴奋。

因为,他发现王中长的招式太凛冽了,他的招式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

还有,蒙昭发现,王中长的力道恰到好处,不多不少。

这就是说,他在战斗的时候,击杀敌人,不会多用一份力道,也不会少用一份力道。

这样做技能杀死敌人,又不至于消耗自己太多的体力。

绝对是武技之中的巅峰绝技!

所以,蒙昭在清楚了这一点之后怎么能不高兴呢?

要是自己能够学到这套格斗技巧,要是自己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

蒙昭开始向往起陆军学院的生活了!

“好了,今天的不是结束,本王清楚了你们的实力,等到七月份开学,你们都去陆军学院备案吧!”李恪心情大好,微笑着向众人说道。

“多谢殿下!”众人向李恪道谢。

只是,在李恪刚准备要离开的时候,薛崇突然开口说道,“殿下,卑职有事要禀报!”

“有什么事情?”李恪回头向薛崇问道。

薛崇开始犹豫,这是他们去酒楼吃饭时听到的,他觉得现在李恪身边人太多,他想单独告诉李恪,他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

“没事,你现在就说吧!你们都不是外人!”李恪淡淡的笑道。

你们都不是外人,这句话让薛仁贵兄弟和宇文过、蒙昭等心里一暖,他们没有想到李恪这么信任自己。

“殿下,卑职几人前几天去西街的酒楼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在二楼听到了一个秘密,有几人密谋计划要在考试结果出来的时候,发榜的那天带头闹事!”薛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说道。

“闹事?他们的胆子不小吗!”李恪淡淡的说道,随即,他的话让薛崇吃惊不已,“跟你们一起去的还有韩方儒吧?”

“殿下怎么知道的?”薛崇不由的问道,但他这句话一问出口,就觉得自己真是个大笨蛋,自己四人住在了刺史府开设的客栈中,李恪想知道自己等人的情况还不容易。

“听说你们在晋州官道上闹事,韩方儒建议你们找本王替你们解决这个问题?”李恪继续想薛崇问道。

“殿下怎么知道的?”

这次,不等薛崇回答,蒙昭率先开口问道。

“果然啊!确实是一个死间!”李恪自语道,他脸色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杀伐之气。

这一股气势让他面前的薛崇、蒙昭和宇文过压迫不已。

他们吃惊,没有想到北王的气势会这么强大,这绝对是强者的存在,是战场上经过了无数死生与死的考验之后才能拥有的气势啊!

“你们的忠心本王清楚,你们现在回去吧!心里不要想太多的问题,只管等到九月份安心在陆军学院听课,其他的问题本王会解决!”

随即,李恪恢复了神态,向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说道。

“卑职遵命!”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领命道。

三人在离开北王府时候,薛崇还心有余悸,他没有想到李恪瞬间爆发出的气势会那么强大。当时,他差点就在这气势面前跪下,是那种压迫式的屈服。这绝对是薛崇第一次遇到,还是在年纪轻轻的北王殿下面前。

而宇文过和蒙昭两人的请客跟薛崇一样,他们也像薛崇一样,差点就被李恪的气势逼的生生的跪在他的面前。

“宇文兄,北王殿下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话?你当时的情绪很激动啊!”蒙昭这个时候向宇文过问道,他记得当时李恪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宇文过神情激动的就向李恪表忠。而且,还振振有词的说出那等豪言壮志。

“没有,北王殿下的胸怀和气魄不是我能估量的!”宇文过颇有点神往的说道,“能够跟随他征战沙场,是一种幸事啊!”

“是啊!”蒙昭也开口说道,“我老蒙也是这么想的,黑衣卫还真强悍啊,特别是殿下的侍卫营鹰卫,果真是天下第一骑兵啊!”

蒙昭和宇文过两人聊的很开心,蒙昭是因为得到了李恪的赏识,对李恪很敬重,宇文过是心里的一块心病解决了,他是开心,心情舒畅。

可是,薛崇却开始皱眉。

两人见薛崇眉头紧皱,就开口问道,“薛兄,你怎么了?难道有心事?”

“没事,只是想刚才的事情呢?”薛崇开口说道,“我在想,有人想要在发榜那天闹事,可殿下的表情怎么会表现的那么不以为然呢?可突然之间他怎么又会发出那等强悍的气势呢?”

“薛兄,你想多了吧!北王殿下智谋远略,他肯定早就洞悉了那些人的阴谋,才会表现的那么平淡。”蒙昭开口劝解道。

“我觉得蒙兄说的多,以殿下的实力,不难发现这个秘密!”宇文过也说道,“至于殿下身上的那股气势,那绝对是久经沙场时练出来的!”

“恩!”蒙昭点头道。

两人谈乱的话题又转到了另一方面,这使得薛崇摇头叹息不已。

但他也觉得蒙昭说的很对,以李恪的智谋和能力,很可能已经发现了这个阴谋,他才会闲的那么淡定。

既然他都不在乎,那自己又何必这么烦心呢?

薛崇想到这里,便不在想这个问题。

因为,三人都从李恪哪里领了一千贯钱,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所以,三人决定先去西街找一间酒楼好好的吃一顿再说!

第四百七十五章 死间还是活间

李恪回到书房,心里开始注意上薛崇汇报给他的问题。

他一直认为韩方儒跟任何一方都没有交集,现在看来问题并不是自己想的这么简单!要说在晋州的官道上,他唆使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向自己求助,让自己对付博陵崔氏的话,那么第二次带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去酒楼,让他们听到那样的消息,以便让三人汇报给自己,这就不是无意间这么简单了!

毕竟,不管任何人,想对付自己,他们都清楚自己的实力,即便商量闹事这等大事,也不可能在毫无防备的二楼包间之内啊!

所以,李恪觉得这其中肯定有蹊跷!肯定是韩方儒有意为之的!

只是像薛崇、宇文过和蒙昭这等没有心机的贫家子弟才会被韩方儒利用,才会被蒙蔽!

但是,李恪现在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韩方儒究竟属于哪一方的人呢?

李泰?

绝对不可能是李泰人。

虽然,韩方儒这样的举动,受益最大的是李泰,但李恪认为李泰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能量,他现在的实力主要集中在江南文士集团方面,而且,对于山东士族集团,李泰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一点点的根基,绝对指使不了韩家这样的望族。

至于,长孙无忌的太子党,更加不会,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之间关系密切,清河崔氏又是山东士族的中间力量,让李恪针对博陵崔氏,这不符合山东士族的整体利益。

那么,这个韩方儒究竟是属于那一方的人呢?

就依现在韩方儒的举动,他确实是什么都不知情,可他绝对是一个死间,货真价实的死间!

李恪将头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以现在自己的实力来说,朝堂上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

现在是李泰的东王党和李承乾的太子党形成了制衡!

只是在地方上,特别的在军方之中,自己的一家独大。

特别是自己手中的三员大将,都是手握实权的一方诸侯,对自己也忠心耿耿。

他们分别的苏定方、陈其和刘仁轨!

而在这三个人之中,尤其以苏定方的权利最大。

身为幽州大都督,苏定方手里有三万的幽州铁骑,现在又组建了五万的重骑营,他绝对是现在大唐最为耀眼的一方诸侯。

第二便是陈其,十万黑衣铁骑,这绝对是比得上朔方的行军大总管李绩,就李绩来说他手里也没有这么多的骑兵。

第三,便是刘仁轨,身为营州都督,他的大唐营州水师的主将,手里有水师三万人,最为重要的是他还控制了营州造船厂,这绝对是一个难以撼动的力量。

所以,李恪认为,自己拥有这么大的实力,可能已经遭到了李泰和李承乾的猜忌,没准这次的韩方儒就是他们两方势力合力对付自己的结果。

因为,只要三所学院建立,自己在士子们中的威望会很高,再加上在军方中的力量,足以撼动整个大唐的朝堂。

李恪想到这里,就命令王中长将李言请到了自己的王府。

李言作为刺史府的副官,主管的是并州和太原府治安问题,而根本薛崇的消息,崔放可能会在放榜那天闹事,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所以,他要跟李言商量一下关于强加太原城的警戒,要做到万无一失。

对于崔放,让现在还不能动,那就只能防患于未然了!

李言听到李恪的传唤来来到了北王府。

现在,整个太原的关陇士族,特别是大唐开国之初的八大世家都已经跟李恪上了同一艘船。所以,李言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清楚李恪找自己绝对不是随便聊天这么简单。

等到李言来到书房,李恪将薛崇的消息给李言说了一遍。

李言的眉头紧皱,他觉得薛崇提供的情报有可能是假的!

因为,富贵酒楼就是他李家的产业,他李言现在是李恪的人,这是众人皆知的问题,而崔放也不会白痴到在李言家开的酒楼里面商议怎么对付李恪,商议才放榜那天带头闹事。

李言将自己的疑惑告诉李恪,李恪突然之间发现他刚才的推论全都错了!

既然酒楼是李家的产业,那为什么崔放还自不量力的在哪里密谋闹事呢?

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既然酒楼的李家的产业,那李家的人为什么没听到这个消息,为什么会被韩方儒和薛崇、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听到呢?

要真像李言说的那样的话,那韩方儒根本不是死间,他该是这个事情背后的推动者或者策划者。

而韩方儒要策划或者推动针对自己的计划,那身为齐州的韩家该属于哪一方呢?

韩家在齐州也是望族啊!

“不管什么情况,还是先确保太原城士子们的安全问题吧!”李恪也叹息了一声,向李言说道。

“恩!”李言点点头,李恪的问题他不会太深入的去涉及其中,第一,李恪是不容许归附自己的世家们这样做;第二,这也是李言为了自己家族着想,只要自己不涉及太多,即便李恪今后出现意外,他李家受到的牵连也不会太大。

等李言离开北王府时,李恪将朱童召集到了书房。

“李恪查清韩方儒的底细,跟齐州韩家所以来往之中的人都要查!”李恪严肃的下令道。

“诺”朱童道。

“派人盯紧韩方儒,本王就不信他能掩藏多久!”李恪狠狠的说道,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凶光,这次他真的是怒了,他不想在一味的退让了,他必须要反击。

朱童离开!

李恪王中长走进书房,开始下达命令!

在李恪身边,除了苏定方、陈其和刘仁轨之外,第四个实权人物就是王中长。

这的因为王中长的身份所决定的!

因为,他的李恪身边的侍卫队长,鹰卫由他统领。

而且,在李恪身边的鬼面骑和狼骑营虽然属于黑衣卫,但两营都相对独立!

因此,李恪定下的规矩就是,谁要是掌管了鹰卫做了自己的亲卫队长,那他也的鬼面骑和狼骑营的统领,他有权节制鬼面骑和狼骑营的兵马。

这是因为,狼骑营和鬼面骑对属于李恪的私军,而李恪深为北府兵马大总管,处理的问题很多,没时间顾得上这两营的问题,才会将两人的管理权交给自己的亲卫队长王中长。

毕竟,能做为李恪的亲卫队长,他的忠诚和武力的绝对没有问题的!

“命令,让任虎以负责太原治安的借口,将黑旗营接管三所学院的安全工作!”李恪向王中长下令道,“让侯虎带领鬼面骑负责城外的侦查工作,在这几天严查可以人物!”

“诺”王中长应声离开!

看到王中长离开,李恪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他心里的疑惑还没有解除!

他觉得眼前的问题很严,等到放榜的那天,太原城的士子们都会去看,而谁要在那个时候闹事,让士子们受伤或者死亡的话,那问题就会很严重,他不容许自己统治的太原城发生这样的问题。

第四百七十六章 原来是你小子

时间又过了两天,陆军学院的考试已经通过了筛选,人数已经确定在了四百人。至于汉学院的人数,还在统计之中,毕竟参见汉学院考试的士子们太多,而阅卷的老师又不够,这使得董伯仁和谢偃、王绩、陈叔达等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不能这么快就决定录取多少人。

至于医学院那方面的考试情况,李恪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过问一下,他只是等待孙思邈操作之后的最终结果,他是想在最后听取孙思邈给他的汇报,至于中间过程他则根本不想过问。

因为,他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

其中之一就是关于陆军学院的考生中出现的一个人,他的名字叫房遗爱。

对于房遗爱,李恪心里很清楚,这厮就是娶了自己的亲妹妹高阳公主,又被高阳公主戴绿帽的家伙。而且,最为可恨的就是,这厮最后造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尽然在长孙无忌的唆使下将自己诬陷,让自己含冤而死。

所以,李恪对这厮没什么好感。

只是,他心里也很清楚,房遗爱要娶高阳公主,这是历史的趋势,当初在离开长安的时候,自己就告诉高阳公主,她要是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自己,李恪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利用自己的权利拒绝这门跟房遗爱的不幸婚姻,可到现在都没有收到高阳公主关于这方面的信件。所以,他自己也在担心这个问题,没准高阳公主真的就要嫁给房遗爱。

即便,辩机已经死在了长安,但李恪自己也不敢肯,因为某些人的原因而是否出现第二个辩机的可能!因为,他现在已经很清楚,高阳公主和辩机之间的相识、相知和相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的因为让高阳公主失宠,让自己没有了一个依靠,还有就是打击房家,让房家退出历史的洪流之中。因此,在这方面他一点都不敢大意。

可是,面对现在房遗爱的问题,李恪也觉得有点发愁。生活中最麻烦的就是你情我爱这类既复杂又难以解释的问题!可偏偏现在自己要去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李恪开始皱眉,他开始思量房遗爱和高阳公主之间婚姻悲剧的原因,他觉得要能从最根本的地方杜绝这类情况出现的话,那么没准两人真能恩爱到老呢!

历史上好像说,高阳公主喜欢李恪的风流倜傥,才会在心目中一直想找一个像李恪这样的郎君,只是没有想到嫁给的丈夫房遗爱只是一个相貌粗狂、不同史书的武将,才会喜欢上才华横溢的,有书生气质的辩机和尚。

所以,李恪经过再三是思量,心里有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改造房遗爱!将他改造成一个既能吟诗作画,又能舞枪弄棒的人。没准这样的房遗爱会深的高阳公主的喜欢吧!李恪心里这样想,便有了决定,他开始在纸上写了一份清单,内容就是特殊照顾自己的这个未来的妹夫房遗爱的!

学好清单,李恪又仔细看了一眼,觉得很满意,这份清单包含了琴棋书画和诗书等,再加上房遗爱的勇武,李恪觉得只要改造顺利的话,房遗爱绝对会成为一个文武兼备的大将之才。

而就在这时,朱童疾步来到了李恪的书房,前两天李恪交代给他的问题,他已经通过齐州的鹰卫密探打听了清楚。

“殿下,齐州来的消息!”朱童一口就向李恪说道。

“是关于齐州韩家是吧?”李恪向朱童问道。

“是!”朱童答道,“根据在齐州的鹰卫密探的详细查访,得到的线索表明韩家跟阴妃之间有一点关系。”

朱童没有说具体什么关系,这表明鹰卫在这方面的获得的情报也不多。但就是这一点仅有的消息,让李恪心里忽然开朗!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个阴谋的源头在哪里!而且,他能确定这个阴谋的主使和策划者!

想到这里,李恪的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他淡淡的说道,“原来是你小子啊!”

随即,他让朱童离开,将王中长叫到了书房!

“殿下!”王中长来到书房,向李恪施礼。

“你即刻下令撤回狼骑营的在城外的警戒任务,让他们回营恢复平常的训练!”李恪向王中长下令道,“晚上的时候,你让七杀来书房等候本王的命令!”

“诺”王中长应声离开!

而此时的李恪心里是松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个阴谋背后主谋和策划者,而对于这个的熟悉和了解程度使得李恪能够从容的对付他。

所以,他才会显得这么轻松!

“七杀!很的好组织啊!”李恪暗暗自语道,就现在遇到的这个问题,只能由七杀出面解决。所以,李恪心里才会叹息。

他当初组建七杀,只是想给钱宁另一个身份,顺便让他自己办点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宁的能力很强,他带领下的七杀组织现在已经完全超乎了自己的预料,成了一个有组织七杀集团,敢跟李世民的暗卫“唐”有一拼,这是李恪怎么也不敢想的。

所以,他现在可以很自信的肯定,只要他愿意,只要他肯付出七杀的代价!即便是干掉长孙无忌,七杀也绝对能够办得到!

晚上是时候,李恪吃晚饭,来到书房的时候,七杀已经在书房等待!

七杀依旧是七杀,青铜的面具,冰冷的声音,就像地狱里的亡魂!

李恪看了七杀一眼,淡淡的问道,“七杀的成员训练的怎么样了?”

“回殿下!七杀组的成员已经扩充,他们的能力都很强!足以承担任何的任务!”七杀向李恪简单的说道。

“恩!这样的话本王就放心了!”李恪很满意的点头说道,“距离放榜的日子还有两天的时间,本王得知有人想在放榜那天蓄意闹事!这批人现在有可能潜藏在太原城,有可能在城外,你们七杀的问题就是解决掉他们的首领,破坏他们的行动!”

“诺”七杀回答道,语气依然的那么的冰冷,就像一尊石像在说话。

“对了,这次少杀生,能放的就放了吧!本王还想留着他们办事呢!”李恪告诫道。

“七杀明白!”七杀回道。

“那你下去吧!”李恪说道。

“诺”七杀回道,他转身退出了书房!

看到七杀的身影消失在书房,李恪这才淡淡自语道,“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还是混水摸鱼的好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只是在灯光之下,这抹笑容显得有点平静,太过平静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放榜了!就是没有你的名字

到了放榜的这天,整个太原城的士子们都汇聚到了刺史府门前,等待考试的结果。

韩方儒和薛崇、蒙昭还有宇文过四人也早早的来到了刺史府的门前等候。

李恪为这次考试可谓破费很大,为了提高士子们的积极性,他要刺史府规定,只要能够取得考试的前三甲,刺史府都会有比较丰厚的奖励。这样的奖励机制才使得大家对考试的排名很关注。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文人也有傲气,文人与文人之间都想通过这才考试而分出个胜负,可以说这才考试也的出名的好机会。

至于奖励,对于大部分的士子们而言,他们都是豪门望族的子弟,对于奖赏他们不看重,看重的只是这份荣誉,看重的只是北王李恪奖赏这份荣誉。

所以,当韩方儒和薛崇、孟浩还有宇文过来到刺史府门前的时候,这里已经汇聚了很多的士子,已经将刺史府所在的这条街围的严严实实。

韩方儒开始向四周打量,他发现刺史府在这条街上安排的巡视的兵丁比以前多了一半,警戒之严是出乎了他的预料。

其中,他还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些身穿黑色便服的人,他们每个人都体格强健,混扎在人群之中很显眼,别人可能认为他们的参加陆军学院考试的军人,但眼尖的韩方儒还是发现了这些人身上的特点,那就是杀气,从他们的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杀气,这不是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军人或者练武之人能够拥有的,只有真正战场战场的人才能具备的杀气。

所以,当韩方儒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心里有点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韩兄,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像不好啊?”薛崇关切的问道。

他们这几天跟韩方儒同吃同住,四人的关系很密切,就自己三人觐见过李恪,李恪对他们的评价,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都告诉了韩方儒。而且,薛崇还是告诉了韩方儒,关于在酒楼他们听到的秘密。当时的韩方儒脸色没有露出任何的表情,显得很平淡,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一样。

其实,薛崇也发现了韩方儒对于他说将酒楼听到的话告诉了李恪之后他的平静态度。只是,他是一个比较细心的人,又是一个谨慎的人,才没有对此产生疑问,认为韩方儒可能不关心这类问题,才会表现的这么平静。

“没事,薛崇,我只是担心自己考的不好!”韩方儒回答道,他的这个回答很贴切,让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不但没有怀疑他不安的神情,还开始安慰他。

“韩兄,以你的才能,考入汉学院是没有问题的!”蒙昭开口安慰道。

“对啊!我觉得韩兄有大才,肯定能够顺利的考入汉学院!”宇文过也安慰道。

两人这么一说,薛崇也没有在说话,只眼神中露出的肯定之态,以示鼓励韩方儒。

韩方儒倒是看得很开,淡淡一笑。

他的这一笑让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放心了不少。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开始有人开始议论。

“听说这次考试名列三甲的人,北王殿下会重赏!”

“何止是重赏啊,只要入了北王殿下的眼,那进了汉学院肯定是顺风顺水啊!以后可是北王殿下眼中的红人了!”

“是啊!北王殿下可是汉学院真正的院长啊!”

“那可不!”

听到这样的议论,薛崇则是一脸平静,只是蒙昭和宇文过两人对议论的几人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出现了骚动。

就见刺史府的大门在“吱呀”的一声中打开!

狄知逊,董伯仁、孙思邈、谢偃、王绩、陈叔达等人缓步走了出来。

就见狄知逊和董伯仁还有孙思邈三人手中各拿着一个卷轴。

所有的士子们将目光移向了三人,大家都清楚,这三份卷轴之中就是这次考试能够进入三所学院的名单。

果然,走到门口是三人,将手中的卷轴交给了身后的卫士。

卫士恭敬的接过卷轴,走到早已设定放榜的地方,将卷走高高的挂了起来。

刚开始,卫士们在挂榜单的时候,士子们不敢冲上前去,只能焦急的等待中。

可等榜单一挂上,卫士刚离开,士子们便冲到了前面,开始查看自己的名字。

顿时,刺史府的门前出现了一些骚乱。

而就在这个时候,混迹在人群之中的身穿黑色便服的人,瞬间出手,将自己身边的几名士族带出了人群之中,消失在大街上。

这个过程很短,速度很快,快到所有的士子都没有发现自己身边的同伴什么时候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不见了!

崔放和颜仲卿两人也在人群之中,只不过两人身边有几个护卫将两人围在中间,才使得两人显得比较从容。

可是,等两人看完榜单,发现没有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顿时间变得非常难看。特别是崔放,他看到汉学院入院士子之中没有自己的名字,而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的名字却出现在了陆军学院的榜单上时,他的脸上瞬间布满了一层寒霜,而当他再仔细一看,发现三人的名字排在前十的时候,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

倒是一帮的颜仲卿的脸色要比崔放好不少,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汉学院的考试涉及到了大唐所有的世家子弟,他现在榜上无名,这让山东士族大家的颜氏颜面何存呢?

这时,薛崇和蒙昭还有宇文过三人也击倒前面,看到陆军学院的榜单上,薛崇排在第三位,蒙昭第五位,宇文过第六位的时候,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态。

特别是薛崇,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名列三甲之内!虽然只是第三名,但作为寒门子弟的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已经证明了他的能力。而且,他也看到了排在第一位的人是薛仁贵,就是那天在北王府跟他们比试的那个手拿方天画戟的青年。

对于薛仁贵的实力,他心里很清楚。

所以,让薛仁贵排在他的前面,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蒙昭和宇文过两人就不同!

就听见蒙昭高兴的道,“薛大哥,你考了第三名啊!听说名列三甲的人,北王殿下都有奖励,不知道会给你奖励什么啊!”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话中既然羡慕,也有对薛崇取得这样成绩的兴奋之情。

“奖励前三甲,这只是对汉学院和中医学院的规定,对于陆军学院,殿下可没说只奖励前三甲!”就在这个时候,薛仁贵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三人面前,向蒙昭解释道。

“那奖励前几名?”宇文过急忙开口问道。

“前十名!”薛仁贵淡淡的说道,不过他虽然极力表现出淡定的样子,但脸上还是露出了兴奋之色,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得了第一名。

而他身边的周青、周武和周武三人也分别是第四、第七以及第八名,这足以让薛仁贵四兄弟高兴不已。

“那就是说我们大家都能得到殿下的奖励了?”蒙昭开口说道,他的脸色露出了激动的神情,可见李恪的赏赐在他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刚想离开的崔放本想等放榜结束之后在对付薛崇三人,但是听到蒙昭刚才的话,心里妒意更盛。自己是博陵崔氏子弟,是豪门大族之间,不但没有入得前三甲,获得受奖的名额,就连入院的资格都没有。而眼前的这三个种地的小民百姓,却能入得了陆军学院,还能入了前十,等到北王的赏赐。

崔放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侮辱,是对博陵崔氏的藐视。所以,在这种嫉妒情绪的驱动下,本该准备要离开的崔放却是怒气冲冲的带领自己的护卫走向了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

第四百七十八章 杀戮都在阴暗面

“三位,你们很有雅兴啊!”崔放走到薛崇和薛仁贵等人聊天的地方,对着薛崇和宇文过、蒙昭三人不热不冷的说道。至于对一旁的薛仁贵兄弟,崔放根本就没将四人放在眼里,在他的思维之中,能跟薛崇和宇文过、蒙昭等寒门子弟相交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之家的人。

薛崇见崔放脸色阴沉之极,又见他语带讽刺,就知道他今天是想故意挑事。

可薛崇的有分寸的人,他不想跟崔放在刺史府门前闹的不和,他清楚这样会给李恪造成麻烦。所以,他语气和善的说道,“崔公子严重了,我们今天只是来看看榜单而已,崔公子,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

薛崇说完,给崔放拱了拱手,又向薛仁贵报以歉意的微笑,这才给蒙昭和宇文过两人使了一个眼色,这才转身离开,而蒙昭和宇文过两人明白薛崇的心思,自然也就顺从跟随在薛崇的身后离开。

但是,崔放的故意想找三人的麻烦,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见薛崇三人匆忙离开,根本就不鸟自己,更加气急败坏。

“贫贱之人,你即便是名列三甲又能怎么样?还是改变不了自己的贫家身份!还跟本公子在这里嚣张什么啊!”崔放恶毒的说道。

大唐是很讲究门第出身,对于门第家世看的很重。所以,崔放的这句话确实很恶毒,直接击中了薛崇的要害。

薛崇突然止步,他的脸色露出了暴怒的神色,目光中充满了怒火,他回头看了一眼崔放,随即便将拳头握的紧紧的。但他还是忍住了这一口气,又开始迈步向前走去。

可是,这句话薛崇忍得了,蒙昭和宇文过两人可忍不了!

蒙昭见薛崇一瞬间压制住了暴怒的情绪,他就知道薛崇想忍下这个口气。

可是,他很不感冒崔放,崔放故意挑衅,他可以忍一次,但不能忍两次。

所以,就听见蒙昭止步,回头对崔放说道,“败兵之将还敢言勇,亏你还是崔氏望族的子弟,怎么练这点道理都不懂呢?我都为你觉得可耻!”

蒙昭的话里说的兵败之将就是晋州官道上自己三人打的崔放护卫没有了战斗力,让他丢了崔氏的脸的那次。

这句话同样也揭开了崔放的伤疤!自从那一战之后,崔放认为自己的护卫败给三个寒门子弟是一件耻辱的事情。

所以,他心里一边想着怎么对付薛崇三人,又在一边下令不许有人再跟自己提这件事情。

只是来到太原之后,他为了能够进入汉学院,他经常跟几个豪门子弟混在一起,还有就是因为太原是李恪的治所,他也不敢在这里闹的太大,这才暂时收住了动三人的念头。毕竟,博陵崔氏是名门望族,对付三个寒门子弟,什么时候都行,没必要非在这个时候。

可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伤疤会被蒙昭揭开!

所以,崔放听到蒙昭这句话,气急败坏的吼道,“三个贱种,你们想找死啊!给我打!”

崔放身边的护卫因为败于三人而被崔放训斥,心里很憋屈,早想着想报仇雪耻。所以,在听到崔放的命令之后,身边的护卫露出了青面獠牙之态,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刀冲向了蒙昭三人。

他们不像崔放那个有所顾忌,反正出事了自然有人顶着。

只是,现在的崔放失去了平常心,才会将太原府的李恪的治所忘的一干二净。

薛仁贵早就注意到了崔放在估计挑衅薛崇,只是跟他薛崇不熟,对方又故意示弱不想招惹对方,他也就不去理会这件事情。可看到崔放尽敢下令自己的护卫在刺史府门前打人,还敢拔出佩刀。薛仁贵就觉得崔放这是藐视李恪的权威,作为李恪的死忠,他不能不维护李恪的面子。

因此,当崔放的护卫冲向薛崇之际,他大声吼道,“光天化日之下敢在刺史府门前动武,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他的这句话中气十足,颇有官场威严,倒是镇住了崔放的护卫。

可当崔放看清说话的人是薛仁贵,而不是刺史府的人时,他根本就不理会薛仁贵的阻止,继续向发愣的护卫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众护卫听到崔放吼叫声,缓过神来,恶狠狠的冲向了薛崇、蒙昭和宇文过三人。

“碰碰碰……”

就听见乒乓之声不绝,又是几声惨叫。

崔放的护卫倒在了地上,开始不断的呻吟。

而出现在薛崇前面的则是一队身穿黑衣杀气腾腾的卫兵!

大家不傻,自然清楚这写黑衣卫士就是李恪的亲卫。

“混账——你们——”

崔放话说道这里就愣住了,突然间打了一个寒颤,他的头脑清楚了很多,看到眼前的黑衣卫士,他知道自己究竟闯了什么祸。他急忙上上前,想跟来人说话套近乎,可是对方根本就不给他说话机会,就见一个带头厉声说道,“将他们交给刺史府,定罪之后下放到大牢。”

“诺”身后的黑衣卫士领命,上前将就要绑崔放。

“我是博陵崔氏的崔放,我要见北王殿下!”崔放见势不妙,赶紧报出了自己的家室,他想用这样的方式获得特权。

可是,黑衣卫根本就不理会,将崔放绑了个结实。

可是崔放还是嚷嚷不已,黑衣卫的一名卫士根本不理会崔放,朝着他的嘴上就是一拳。就听见崔放一声惨叫,顿时昏来过去。

而这个时候,刺史府的卫兵才赶到了现场。

见到是黑衣卫士,刺史府的卫兵给领头的黑衣卫士敬了一礼,这才将崔放和他的随身护卫押向了刺史府的大牢。

黑衣卫处理完这件事,就瞬间离开了现场,速度之外令人咋舌!

就连薛崇和薛仁贵等人都不清楚,黑衣卫是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边的。只是在心里感叹李恪身边亲卫的强悍!

而周围的士子们基本都没怎么注意到崔放和薛崇等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有些人只是看到崔放了护卫的拔刀杀人,被突然出现的黑衣卫士给击倒,让刺史府的卫兵押解着离开现场,他们只是知道这个倒霉的家伙叫崔放,是博陵崔氏的子弟。

只是,大家都没有注意一个细节,刺史府门前巡视的刺史府卫兵这么多,他们岂能没有发现崔放和薛崇的争吵?

但他们为什么没有及时出现,而是等到黑衣卫解决了问题才姗姗而来呢?

因为,他们的任务不是兼职刺史府门前的士子们,他们的任务的控制进这条大街的人和制止众人离开这条大街。

因为,刺史府给他们的命令就是这样!

但是,所有的士子们都不知道,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这条大街的巷子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厮杀,准确的说不是厮杀,而是屠杀!因为,被杀的一方的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他们面对的对手太强大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嗜血的七杀

巷子里正在进行着一场华丽的厮杀,身穿黑衣的一方明显占据了上风位置,他们就是李恪的杀手集团,七杀组织,而另一方则是李恪让七杀负责诛杀的想在放榜这天闹事的元凶。原来李恪在发现了主谋和策划者,他就清楚了这放榜,阴谋者会使用什么样的手段。所以,他才会将这个问题交给七杀来处理。

而七杀不愧的李恪手中的王牌杀手集团,在摸清了这些人的窝藏之地之后就利用今天放榜的日子要戒严这条街的各巷子的机会对他们展开的反击。

这才使得这帮人还没有走出自己的住所前去刺史府门前闹事,就已经被七杀堵了门口,才会出现现在的这一幕。

就见巷子的各个通道已经被刺史府的卫兵严密的守住了通道,而巷子的两端则是站满了身穿黑衣,袖口露出骷髅标志是七杀组织成员。特别是领头的人,他那张青铜面具,让场面显得很诡异,而被唯恐的人在看到这个面具人的时候,他们的脸色变得煞白,因为,他们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能力,他们知道只要出现这个人,那就表示着这次的组织和截杀者是七杀的首领,而七杀的首领则是被誉为真正的杀手之王。

“你们谁是首领?”七杀开始向眼前待宰的羔羊们问道。

这句话一出口,眼前的这帮人开始不敢搭话。

这不是说他们本身是一群羔羊,相反他们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死士,只是刚才七杀成员给他们的影响太多震惊,以至于使他们到现在还没有从刚才的场景中回过神来。

原因是他们很自负的认为自己潜入太原城里是神不知鬼不觉,因为他们是分批,而且单人潜入太原城的,这样就更加分散了目标,再者士子和参加陆军学院的军人也比较多,谁会注意到自己呢?所以,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当他们准备出发时执行秘密任务的时候,出门看到的会是一群身穿黑衣的卫士堵住了他们的出路,明晃晃的战刀,凛冽的杀气,这样的气氛顿时让他们觉得自己犹如上了战场一般,心里开始产生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而且,他们不傻,发现整个巷子的通道已经被封死,似乎这一切都早做了部署,就等他们上钩一样。而且,还做的这么神秘,让他们的暗哨都没有发现。

所以,他们才会被震惊,他们才会被震住!

“你们的首领是谁?我只问两边!”七杀继续冰冷的问道,要不是李恪交代他只诛杀首领,放过这些从犯的话,他估计现在已经下令开了杀戒,那用的这么废话。

“请问阁下是什么意思?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

而就在这个时候,这群人中的首领似乎才从刚才的震惊中醒悟,便向七杀质问道。他倒是将自己说成了好人,将对方说出了光天化日之下的恶徒。

只是,七杀的话更加霸气。

“我们是来杀你们的,确定说只想杀你,杀你们这群人的头领!”七杀冰冷的说道,“你们现在听清楚了吗?谁是头领?”

静!

寂静!

寂静的可怕!

这句话太霸气了!

即便的刚才说话的那人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刚才神不知鬼不觉的部署,到现在这样霸气的对话,使得发现自己在面对这个青铜面具人的时候,内心一点勇气都没有。

“铿锵”就就见七杀已经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缓缓的走向了这群人。

而他身上也散发出了足以匹敌当时高手的杀气,杀气就像一阵冷风袭向了对面的敌人。

感觉到一阵冰冷的气死袭向了自己,面对七杀的众人不由的打了寒颤,心底开始发慌,心里还是出现了胆怯。

一步

两步

三步

七杀在走,他身边的七杀成员在走!

这一股气势足以压迫眼前这群人的胆魄。

所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喊道,“我说,别杀我,我说!首领就是他和他,还有他,他们三个人!”

说这话的男子用手指出了三个男人,而这三个男人则是怨毒的看着眼前揭发了自己的青年。

“是吗?”七杀冷冷的向另一人问道。

“是他们三个人!”被问的那个青年回答道。

突然之间,就见道光闪过。

“扑通”的三声,刚才被指出的首领的三名男子倒在了地上,而他的颈部出现了一道血痕,鲜血从中喷涌而出。

绝对的血腥!

七杀的这一刀之威是彻底的镇住了眼前这帮人!

“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吗?”七杀冷哼哼的说道,就见他上前一步,瞬间就冲向了刚才揭发首领的那名青年。青年快速的躲避,但他的速度根本不及七杀,身体刚离开原地半步,就被七杀抓在了领口,生生的举到了头顶,又狠狠是砸在地上。

这名青年就麻袋一样被甩在地上,他的头先着地,使得他的脑浆崩裂,流出了红白之物!

场面一场血腥!

“我说,我说,别杀我!”而这个时候,刚才确定前面杀死那三名的首领的那个汉子跪在地上哭泣道,“除了被你杀的这个人之外,我们这里没有首领,首领好像是一个士子,具体我们也不清楚!”

“哼!敢欺骗我?你也必须死!”七杀说完,白光一闪,刀已入鞘,但跪在他面前的男子则是倒地,血从他的颈间流出。

“你们乖乖的出城,从哪里来就去哪里!别让我在并州看到你们!”七杀说完这句话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七杀离开,黑衣卫士也慢慢的退去,这个时候这群人才战战兢兢的离开了太原城,而最后是刺史府的卫兵们将尸体用车拉走,清洗完了巷子口,整个巷子又恢复了宁静!

七杀离开了巷子之后让七杀组的成员自行返回基地,而他则是向北王府而来。他很清楚,刚才那名死前告诉他,首领是一个士子的情报很重要。所以,他觉得有必要及时的告诉李恪才行!

所以,当李恪在书房中听完七杀给自己汇报的这个消息时,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神态,暗暗自语道,“果然没错啊!”

随即,他看向了七杀,见眼前这个汉子目不斜视,态度很冷淡,本想说几句话是他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命令道,“你下去吧!”

“诺”七杀领命离开!

等到七杀的背影消失在李恪的视线中,李恪才缓缓的出了一口气,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语气中流露出了淡淡的自信,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就看李言对崔放和颜仲卿两人的处理结果了!”

第四百八十章 李佑,你去长安捣乱吧

李恪将崔放和颜仲卿两人交给李言,不是说交给他本人,而是交给了刺史府,而李言在刺史府的职责就是并州的治安和刑狱。所以,李恪才会让他处理这件事后期,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李恪认为让李言去处理博陵崔氏比自己更合适。毕竟,李恪的皇族之人,冒然出手对付崔氏,有点让人往其他方面猜,但李言出马的话问题的性质就不同了,他本来就是世家大族,而博陵崔氏在并州地界,李言要是对付博陵崔氏,那就是世家之间的较量,说白了关陇士族和山东士族的斗争,这样就比他自己出手要安全很多。还有一点李恪心里清楚,李言心里也明白,那就是既然关陇士族加入了自己一方,那你们不能只拿好处不做事情。所以,李恪让李言出面审理崔放和颜仲卿的案子,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李恪不考虑李言对崔放和颜仲卿两人的审理,他知道李言会怎么做,只要他审理了这个案子,在加上自己给他的证据,结果很快就会出来,而身为士族大家的代言人,他很清楚斩草除根的道路。所以,李恪认为这次针对博陵崔氏的行动,李言绝对是采用血腥的手段,会让博陵崔氏退出并州,甚至会退出历史的舞台。

而他关心的是另一个人,远在齐州的那个小子!

等到李恪来到黑衣卫的大牢时,看到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自从设立黑衣卫,李恪刚开始的目的就是发展情报,将黑衣卫打造成一个类似于锦衣卫的特务机构。所以,设立了情报部门之后,他就让黑衣卫组建了属于自己的监狱,还招了像杜狱这样的酷吏审问高手入主黑衣卫,其用心显而易见。

但是,因为他自身势力发展的迅猛,黑衣卫走到今天才回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系统,不但涉及到了情报和刑狱、杀手组织等,还有了自己的军队,特别是数十万的骑兵。

当李恪来到黑衣卫的大牢的时候,作为大唐内部情报头子的朱童急忙上前跟李恪汇报道,“殿下,韩方儒已经被擒获,还请殿下发落!”

而这时,狄知逊和王中长也向李恪施礼。

韩方儒跟薛崇、宇文过和蒙昭三人一起去看榜单,但他在放榜的时候故意落单,没有跟薛崇等三人一起挤上前去看榜单,而是悄悄的躲在了众人人后,他的目的是想见机行事,随时准备发信号,通知他带领的那些人出来闹事。

可是,即便是他心里有了准备,很小心很谨慎,可当他离开薛崇和蒙昭、宇文过三人的那一瞬间,他就被混入在人群之中的鹰卫瞬间擒获,带出了现成。然后,他的头部被重重的一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人就在这里了!

韩方儒缓缓的睁眼,他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年纪不过二十但相貌威武,英气逼人,身穿一袭黑色王袍的男子。看到这一身打扮,他就立刻清楚了眼前这个男子肯定就是北王殿下。因为,李恪的这种打扮已经深入了大唐的百姓心中,成了他的标志。而这个时候,他清楚了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清楚了自己现在所处环境究竟是什么样子。

“韩方儒,字敬之,齐州人氏,本王说的对吗?”李恪淡淡的笑道。

“韩方儒见过殿下!”韩方儒在短短的适应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殿下说的对,我就是齐州人氏。”

“韩方儒,你的胆子不小啊,敢到太原来闹事,还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李恪依旧笑着说道,“是你自己想来的呢?还是家命难违啊?”

“殿下,现在事情已经败露,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还请殿下放过齐州韩家!”韩方儒脸色煞白,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肯定是某个牢房,而李恪既然能将自己擒到牢房里,那自己的事情肯定已经暴露,而他也觉得这个时候自己没必要抵赖,反而痛苦的承认一点好,这样免得受皮肉之苦。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治罪与你了呢?”李恪淡淡的问道。

韩方儒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李恪的心思,他随即问道,“那殿下的条件是什么?”

他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李恪不追究齐州韩家是有要求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韩方儒懂。

“你这次考试成绩不错,能够考入汉学院,说明有才华,而本王欣赏有才华的人!”李恪看了一眼韩方儒,继续说道,“对于齐州韩家,本王可以不追究,但你必须得回齐州一趟,你给本王带句话给李佑,你告诉李佑,他要是嫌自己在齐州的日子太过舒服,想高点事情出来,那就去长安城,那里有的是人可以陪他玩,但他要是不知死活的再敢来并州捣乱,本王绝对不会让他活的过这个冬天。还有,你回去告诉李佑,念在兄弟之间的情份上,让他将自己的人撤出并州,这次本王只杀他部下的头领,不要他部下人的命,给他留点去长安的资本,要是他的人再敢滞留并州,那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李恪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露出了一抹寒光,韩方儒看到这抹寒光,不由得觉得颈部一冷,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而且,他在听李恪一口就说出了齐州的李佑,他的幕后主使人,他的心脏差点停止跳动,身上渗出了一层汗水。

因为,从这句话中他清楚了,其实眼前的北王殿下一直就清楚这个阴谋的主谋和策划者,只是自己自作聪明了而已。

“还有,你回去之后告诉李佑,他想要平平安过自己下辈子的生活,那就早点离开权万纪!”李恪继续说道,他很清楚这次的策划者就是权万纪,而权万纪针对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

李恪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地牢!

留下了一脸迷茫不已的韩方儒,韩方儒看到李恪就这么离开,突然之间给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李恪的要求会这么简单,只让他给李佑带个话,这齐州韩家的罪名就不追究了!他觉得这跟刚才的处境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啊!

愣了半天,韩方儒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地牢里除了燃烧的篝火之外没有任何人了,而刚才的那一幕既然是真的时!他的脸上才这才有了血色,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

他回想了一遍李恪刚才说过的话,暗自默念了好几遍,这才确定自己记住了李恪让他带给李佑的话。

随即,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李言的处理结果

李恪回到王府,就接到了关于李言处理崔放和颜仲卿两人的结果!

这次李言可谓是用霹雳的手段处理了这个问题,使得颜氏和崔氏两家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李言对两人才处理结果就是,崔放和颜仲卿两人取消这才入院考试的资格,汉学院将永久被录用两人。而两人被取消资格的原因就是他们在晋州官道上闹事,唆使自己的护卫大打出手,致使他人受伤。并且,崔放和颜仲卿两人不但取消了资格,还是被判罚了不少钱财,至于他们的护卫,则是全部被下放到了太原府的大牢,即便是今后能够出狱,他们也会被鬼面骑预定,不可能再回到两家哪里去了!

而这些只是明面上的处理结果,目的是告诉所有的参加考试的士子们,你有家室又怎么样?只要你的品行不端正,汉学院照样将你拒之门外。

所以,这个处理结果让太原城的士子们很满意。

但是,李言出手针对博陵崔氏的话,肯定不会处罚一下崔放这么简单。因为,这是世家之间的对决,是关于家族命运的斗争。

要是李言就这么轻松的放过了崔氏,那没准就是放虎归山啊!

所以,通过李恪让鹰卫搜集的证据,崔氏在博陵的恶性已经全部被移交给了李言。

现在,就看李言怎么才能待价而沽,更好的利用这些材料打击博陵崔氏。

毕竟,像崔氏这样的大族豪门,只要他们不是参与造反的话,像一般的政治性问题根本就不导致他们家族的灭亡。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打击崔氏,尽可能的消耗崔氏在士族门阀之中的实力,这才的王道。

但是,对于以李言为首的关陇士族打击山东士族扶持的博陵崔氏,李恪倒是不怎么关注这个问题,他清楚李言会处理好!

而他关心想问题关于崔放和颜仲卿的问题已经解决,三所学院的入院考试已经结束。

现在,他最为期待的就是三所学院的开学仪式和李淳风给他推荐是科技方面的人才们!

只是,还没有到学院开学的时间,李淳风的消息也没有等到,李恪倒是收到了关于刺史狄知逊的消息。

“恩?狄仁杰要出生了吗?”李恪看着王中长带给自己的消息,他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淡淡的笑意。

他这几天他特别忙,根本就没时间去关注没这件事情,没想到狄仁杰这么就要生了!

“王中长,备车去刺史府!”李恪向王中长说道。

对于历史名臣狄仁杰,李恪很看重。

所以,狄仁杰出生这样的历史时刻李恪可不想错过!

“诺”王中长离开。

半响,车架已经准备妥当,李恪离开了北王府,向刺史府而来。

刺史府的后院内,狄知逊正在焦急的等待,屋内是他的妻子正在分娩,不时的传来女人的嚎叫声。而屋内自己的妻子每叫一声,狄知逊的心头就一紧,说不出的紧张!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禀报说北王殿下来到了府上。

狄知逊一惊,他立即吩咐管家随他出门迎接李恪。

但是,他还没有走两步,就听见了李恪的声音,“同怀,不用你来亲自迎接了,本王这不是来了吗?”

看到李恪时一脸紧张的狄知逊急忙给他施礼。

李恪看着自己面前平时威严十足的狄知逊,现在却是表现紧张万分时,他心里暗自叹息,这就是初为人父时那种喜悦和期待啊!

再想到自己过两个月也要做父亲了,李恪的脸色也露出了淡淡的幸福之态!

“同怀,不用紧张麻,很快就会没事的!”李恪对狄知逊安慰道。

“殿下,臣不紧张!”狄知逊回道,可他现在的言不由衷,嘴上说不紧张,脸色的神情却已经出卖了他。

李恪看了狄知逊一眼,他能体会到狄知逊的心情,便开始跟他聊天,安慰狄知逊,目的是分散狄知逊的专注神情,减少他的压力。

狄知逊随即吩咐侍女奉上茶水,两人就在客厅中闲聊。

半响,就看见一个侍女急忙跑出来对狄知逊说道,“老爷,夫人生了,是一个小公子!”

“儿子?”狄知逊重复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是,是小公子!”侍女再次肯定了狄知逊的答案。

“殿下——”狄知逊向李恪说道,可还没有等他说出口,李恪就对他道,“同怀,去吧!去看看夫人和孩子!”

“微臣告退!”狄知逊告退,李恪出了客厅去了狄氏的房间。

李恪就在客厅中喝茶。

没过一炷香的时候,就见狄知逊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来到了客厅。

李恪上前将襁褓中的狄仁杰抱在怀里,看到这个刚出世的婴孩,他内心感叹不已,大唐名相就这么出世了啊!

狄知逊见李恪盯着自己的专注的神情,他也奇怪,但一想到李恪也要快做父亲时,他心里便释然了!

“殿下,犬子还没有起名字呢,刚才夫人说要让殿下给犬子取名!还请殿下成全!”狄知逊说的很客气,但脸上的表情很坦诚,可见的真心之言。

“同怀啊!名字皆有长辈而取,你是他的父亲,这名字就由你来取吧!我给他取一个字,你看怎么样?”李恪想狄知逊问道。

给自己的儿子名字,这是一个父亲最为荣耀的事情,狄知逊见李恪这么说,他也不推辞,想了很久,这才开口说道,“《论语》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就叫狄仁杰吧!我希望他今后能够严格律己,自己立足,也能同样的对待他人;自己通达的时候,也能让别人通达!”

李恪心里微微吃惊,历史果然没有改变,狄仁杰还是叫狄仁杰!既然这样,那你的字就继续叫怀英吧!

李恪心里这么一想,故作沉思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古之英雄必将是心怀大才之人!他的字就见怀英吧!同怀以为如何啊?”

“殿下过奖了,犬子岂能与古之英雄相比!”狄知逊谦虚道,但看到他满脸的笑容,李恪知道他对怀英这个字很满意。

“狄仁杰,字怀英,恩,确实不错啊!”李恪对抱在自己怀里的狄仁杰说道,“本王相信你将来肯定会成为大唐的栋梁之臣!”

震惊!

狄知逊也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李恪会对自己的儿子的期望这么大。

这几年他跟随李恪,亲身验证了李恪的成功。

所以,对李恪的话一直深信不疑,现在听到李恪对自己的儿子的期待这么高,狄知逊岂能不心惊呢?

但他心惊的同时也很欣喜,毕竟能得到像李恪这样的天纵之才的夸奖,这对狄仁杰来说也是一份莫大的荣耀!

李恪将狄仁杰交给了狄知逊,狄知逊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将他交给侍女,这才跟李恪又聊起关于三所学院的开学仪式。两人讨论了很久,这才确定了具体步骤。

第四百八十二章 开学了

九月初一,这是三所学院开学的日子!

李恪早早的就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在王中长和鹰卫的护卫下来到了皇家中医学院。

因为,三所学院的开学日期都是九月初一,而李恪身为北王,又是三所学院的创始人,在学院第一天开学这样重要的日子不能没有他的参与。所以,为能够在三所学院开学的时候都能露面,他做出了协调工作,经过跟孙思邈和董伯仁两人的商量,将皇家中医学院的开学仪式放在了早上,这样他可以早点去参加皇家中医学院的开学仪式,完了之后会直接去皇家汉学院的开学仪式上,下午便是陆军学院的开学仪式。

将皇家陆军学院的开学仪式放到下午,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毕竟,李恪的皇家陆军学院真正的校长,在皇家陆军学院,除了他这个校长,现在还没有一个能真正管事的人。

所以,他只能在上午参加完皇家中医学院和皇家汉学院的仪式,才能够组织陆军学院的开始仪式。

李恪的车架到了皇家中医学院的门口,就看见孙思邈等皇家中医学院的老师们在门口等候他。

“孙院长,让你们久等了啊!”李恪下车的第一句就是想孙思邈等人表示自己的歉意,以表示自己对大家的尊重。

“参见殿下!”

“孙院长和诸位不用多礼!”李恪淡淡的笑道。

随即,在孙思邈和大家的陪同下,李恪来到了皇家中医学院的门口,而在这里已经站满了这届获得入院考试资格的学院。

李恪静静的目视眼前的众人,这些都是今年通过考试获得入院学习资格的考生,是皇家中医学院的第一批学员,李恪发现大家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眼神中有期待,有激动,还有向往。

“诸位,你们能来到皇家中医学学习医术,想用医术悬壶济世,本王心里很欣慰!”李恪的开场白很简单。“在皇家中医学院,你们会有很优秀的老师教导,像药王孙思邈前辈,在这里有优雅的学习环境让你们能够安心学习,你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所以,本王的对你们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们都够学好医术,将来救治更多百姓。但是,这不是你们最高的目标,作为一名医生,你们最高的目标便是通过自己医术达到上医医国的境界!”

上医医国?

这是一种何等的境界呢?即便是一旁的孙思邈也为李恪的这句话说镇住。

孙思邈想想自己的一生,只为攀上医学的高峰不惜长途跋涉去深山老林中采集珍贵的药材,不惜踏遍大唐的各个地方悬壶济世,只为寻找那些罕见的疾病。可是听了李恪的这句话,他才发现自己奋斗了半生,到头来依然还只是一个小医生,什么药王,什么攀上医术的高峰,在李恪刚才的这句话面前显得的多么渺小啊!突然之间,上医医国,这个境界使得孙思邈感悟破生,他觉得这才是医术的最高境界,而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国医吧!

就在孙思邈这样胡思乱想之际,李恪已经讲完了开场白!

中医学院门前的这帮学员,他们多数就是贫寒子弟,觉得自己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北王殿下一面已经是荣幸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恪还会说出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话,顿时热血沸腾。

而在这个时候,孙思邈已经回过神来,他趁机宣布皇家中医学院从今天正式开学!

之后,便是李恪和孙思邈两人扯下了覆盖在皇家中医学院门前匾额上的绸缎,就见“皇家中医学院”六个烫金大字映入眼帘,在朝阳中闪着金光。

只是在匾额露在阳光之下的时候,全体学院都疯了。

原来匾额上五个烫金大字的下面的题名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上李世民。

学院的名称本来就叫皇家中医学院,现在匾额又是当今皇上写的,那这所学院不就是实至名归的李氏皇族开办的学院吗?那这所学院出来的学员不就是真正的天子门生吗?

所有的学员在见到匾额上题字的人的李世民之后心里便想到这个让他们疯狂的念头。

不但是这些学员,就连学院的老师们都在心里这么想。

李恪看了大家的脸色,只是淡淡的一笑,心里得意道,开一所中医学院,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啊!

等到李恪离开皇家医学院的时候,哪里的气氛达到了另一个高潮。

李恪在皇家医学院待的时间不长,因为他不是学院的院长,只是以北王和学院创建者的身份去参加,他要将时间留给医学院真正的院长孙思邈。

而当他车架来到了汉学院的时候,汉学院的师生早已等候他多时了!

汉学院似乎秉承了孔孟的儒学之道,场面倒是没有像中医学院那样热烈,但气质上却是胜过中医学院很多,门口隐隐有股子书香之气,入院的学子们也保持了极高的礼仪程度。大家见到李恪,首先是以董伯仁为首、王绩、谢偃和陈叔达,杨师道等人向李恪行礼,然后才是汉学院的学员们给李恪见礼。

李恪则是淡淡的还礼,高声向众人说道,“让诸位久等了!”

“殿下这里那里的话,你能来汉学院已经是我们汉学院的荣幸了!”董伯仁向李恪说道。随即,李恪在众人的拥簇下来到了汉学院的正门口,他等到了台阶,就看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参加开学仪式的学员们。

看到眼前这数千的学员,李恪心里感慨道:“天下英雄,有一半已入汉学院矣!”

切好,他的这句话让陈叔达听在耳中,陈叔达听到李恪这句话,心里一惊,但随即恢复常态。

李恪开口道,“诸位,本王今天没什么想说的话,只想告诉你们一点,那就是教之道,贵以专。為学之道,亦贵以专。唯专才能深获实益,契入境界。善学者,师易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及其久也,相说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扣之以小者则小鸣,扣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问答者反此。此皆进学之道也。”

李恪说完这几句话,看了眼前的众人一眼,见大家都开始沉思,他便继续说道,“但我还是要给诸位一句忠告,今日学子深感读书之苦,愁忧烦闷,心浮气躁,远不及古人"為学之乐,乐无穷"之意境深远。有心之士,於此现象,莫不焦虑。若是,则古人:"读书千遍,其义自见"、"贪多嚼不烂。"之训勉,可為深思。希望你们能够谨记吧!”

李恪在汉学院的讲话不同于在中医学院,中医学院的学员毕业之后,他们清楚自己的要做什么,李恪才会用上医医国的话来激励大家,给大家一个理想,一个目标。而来到汉学院的学生都清楚自己的目的,他们多半要走科举,要入仕途,很少有专心研究学问的人。所以,李恪才会给众人一个告诫,让眼前的这帮士子们能有一个端正的学习态度。

等到李恪的话说完,董伯仁便宣布汉学院今天开课。李恪和董伯仁、陈叔达等人接下了覆盖在学院匾额上的绸缎,就见露出了五个烫金大字,写着“皇家汉学院”,题字的人依然是李世民。

匾额一揭开之后,所有的士子都愣了片刻,这才回过神来。

对于想入仕途的人而言,皇帝的题字表达的意义要远比那些学习医术的人要深刻。

所有,这五个字镇住了眼前所有的学员,这个时候即便的李恪什么话都不说,他们心里也清楚了汉学院的地位和将来在大唐的作用。

董伯仁等看到五个烫金大字,还是李世民亲自书写的,他们的心里也震惊不已,同时心里多了一份期待。毕竟李世民亲自题字,这就表示着他对这所学院很关注,而得到皇上的关注,那对学院的发展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还有一点,那就是因为这五个字的缘故,汉学院今后会在大唐的地位很高,甚至不亚于汉时的太学。

所以,这也是像董伯仁和陈叔达这些一心将自己的精力放在汉学院上的人所期望的!

因为,李恪是汉学院的真正院长,他不能像在中医学院一样做一番简单的讲话就能离开。所以,等到开学仪式结束,他还要跟董伯仁等一同参观学院的第一堂课的讲授,还要跟学院的老师们进行交流,跟士子们讨论。

直到到了中午时间,李恪才算松了一口气。

下午便是陆军学院的开学仪式,董伯仁、王绩和谢偃等人都很清楚,陆军学院的开学仪式不能没有李恪,李恪这才有了一丝的空闲时间。他匆匆用晚饭,便向陆军学院而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陆军学院的讲话

李恪来到陆军学院的时候,陆军学院的教官已经将学院集中到了门口,等到学院的校长北王殿下!

“学生见过校长!”李恪到了陆军学院的门口,就见所以的学院包括教官对李恪行了一个黑衣卫保准的军礼。

“恩!不错!”李恪低语道,很满意的点头,特别的这一声校长叫的亲切,让他听的也很舒服。

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这批陆军学院的学员,李恪走上了陆军学院门前的台阶,没有说什么话,直接就掀开了门上的匾额,就见“皇家陆军学院”六个烫金大字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皇家陆军学院,这就标志着自己已经是皇室的亲卫军了,这可是所有的学院都梦寐以求的心愿。但是,匾额低下的题字更是让所有的学员的眼中露出了炙热的光芒,题字者的李世民,而在大唐,李世民这三个字绝对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而陆军学院的匾额由皇帝所写,这代表了什么呢?所有的学员心里都开始不断的遐想。

而就在大家出神之际,李恪突然开口说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

见众人都不敢说话,静静的等待李恪的训斥。

李恪继续说道,“你们不说本王心里也很清楚,你们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天子亲军了,觉得很高兴,很有荣誉是吧?”

经李恪这么一说,所有的学院不做声,但他的表情表示默认了李恪的话。

“你觉得是荣誉,可作为陆军学院的校长,我为你们有这样的虚荣心里而感到耻辱!”李恪一字一句的说道,“身为天子亲卫军是一种荣幸,可你们现在还不配,你们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因为,你们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军人,什么样的人才被称之为军人,更加不知道军人的荣誉到底是什么?”

李恪的语气很冰冷,他的表情很严肃,听了他这句话,所有的学院低下了头不敢正视他们头顶的皇家陆军学院这块匾额。

说实话,能够报考陆军学院的考生都的大唐最有血腥的人,都想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所以,李恪刚才的话触及到了他们的心头,让他们惭愧不已。

“哼哼!”李恪冷哼道,“你们现在觉得羞耻了是吗?你们不敢再抬头正视这块匾额吧?既然你们知道耻辱,这说明你们还有救,说明你们还配做皇家陆军学院的学生,常言说的好知耻而后勇方为大丈夫,本王希望你们能谨记今天的耻辱,以儆效尤。”

“诺”所有陆军学院的学生吼道。

而这个时候,李恪示意王中长,王中长会意,他跟任虎两人分别揭下了陆军学院两边对联上的绸缎,就见两根柱子上出现了一副对联,“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莫入此门。”正是被后世誉为东方的西点军校之称的黄埔军校门前的那副对联,李恪觉得很符合陆军学院的特点,就写出来制作成一副对联贴在了这里。

“看到这幅对联了吗?”李恪向陆军学院的学生问道,“这么简单的两句话,本王想你们心里都清楚是什么意思,现在本王就给你们一炷香时候,你们可以选择是否留下还是决定要离开。但是,只要你们决定了留下,那你们就是陆军学院的学生,就是军人,是大唐真正的军人,身为军人,你们就要知道什么叫军人,军人的荣誉是什么!”

李恪说完这句话,就见王中长快速麻利的点燃了一炷香开始计时。

所有的学院被李恪刚才这句话给镇住了!

没有想到北王殿下是一个雷厉风行的行,说做就做,一点都不含糊!

但是,众人都是怀着一腔的热血前来参加陆军学院的考试,能够进入陆军学院着实不容易,他们怎么能够就因为这样一句话而放弃呢?

所以,即便是一炷香燃烧完毕,也没见一个人离开!

“好!很好!”李恪很满意的点头道,“既然你们不想离开,选择做一名不为神官发财的军人,那本王现在就告诉你们什么叫军人,什么是军人荣誉。”

李恪目视所有的考生,见大家都抬起头目视自己,眼中露出了炙热的光芒,一副很期待的表情,李恪很较满意眼前这些菜鸟们表现出来的端正的态度。

“首先,你们要知道,一支强悍的军队才是一个国家坚强柱石,而军人则是这柱石里面的基石,只要为报效国家而以荣的军人,才被称为是真正的军人。自古以来,只要是报效国家的英雄壮举就与军人有着不解之缘,军人以“荣必天下荣,耻必天下耻”的爱国情感和职业自尊心,把报效国家看成自己的神圣职责与最基本的价值准则。所以,大唐的前途与个人的命运息息相关,没有强大的大唐帝国、民族的振兴,就没有个人作为一个国家公民的荣誉与尊严,更没有个人利益实现与发展的坚实基础。保家卫国,就应该把大唐的强大和民族的振兴作为自己的人生追求。军人应该有自己的志向和人生追求,那就是全心全意为大唐服务,个人利益服从国家、民族的根本利益。树立强烈的民族自尊心、自信心和自豪感,忠实履行宪法赋予的神圣职责,誓死捍卫国家主权、安全和统一。”

“所以,今后你们必须要严守纪律。遵守学院的远规,执行上级的命令,服从上级命令和组织决议。注重自我约束,自觉养成令行禁止、雷厉风行的优良作风。保守军事秘密,坚决不能进行没有组织的军队活动,维护军队的高度集中统一和稳定。必须要坚守气节。英勇顽强,敢打必胜,压倒一切敌人和困难。勇于坚持真理维护正义,珍惜国格、人格和军人荣誉,绝不背叛大唐和军队。自觉di制金钱、权力和美色的诱惑,拒腐蚀,永不沾。能够艰苦奋斗,勤俭朴素,在艰苦环境中经受磨练,力戒铺张浪费、奢糜豪华。求真务实,脚踏实地努力工作,力戒争名逐利、虚假漂浮。开拓进取,发扬为现代化建设不懈奋斗的精神,力戒安于现状、无所作为。”

李恪说道这里,看到大家听的都很仔细,这才大声吼道,“你们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所有的人吼道。

看到眼前这支菜鸟发出这股强烈的气息,李恪心里很高兴,他为什么会跟大家说这些呢?因为,他很清楚一点,那就是他明白一所军事学院的建立,学院也是有气质和性格的,而这种气质和性格是和首任的校长有关,就像黄埔军校的建立,它提倡是的七分政治、三分军事,所有黄埔出来的学生都喜欢搞政治,出了不少参政治搞派系斗争的名人。因此,军事学院校长的性格强悍,这所学院就强悍,培养出来的人就会像一头狼一样,这样的人不管到什么样的地方任职,他都能培养出一支强悍的军队。

李恪也懂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的道理。所以,他在心里已经想好了陆军学院的风气,那就是只要自己在,只要自己还是陆军学院的校长,他培养出来的学生就必须的那种敢于遇到敌人拼命的主,是那种敢于打硬仗和胜仗的军人,而不是一群只知道纸上谈兵的脓包废物。

李恪的话说道这里,就已经表达完了自己的思想,而他心中的陆军学院就该简单,体现军人的作风。所以,陆军学院的开学仪式也在这样的讲话之中结束。

等到所有的学员被分成了十个大队带到校场的时候,李恪脸色出现了一抹笑意,他对身边的王中长说道,“你今天就开始训练,要好好给他们一点福利!”

“诺”王中长恭敬的说道。

随即,他走到被分成十队的陆军学院的学生面前,大声吼道,“你们所有人开始沿着校场跑五十圈,最先跑完五十圈的前十名都会成为这十支小队的队长。现在开始跑步,不要乱,要保持队形!”

看着王中长现在很有一副冷面教官的样子,李恪心里觉得很欣慰,陆军学院的训练计划是他亲自制定的。但执行人只能交给别人,而他眼中最为看重的就是王中长,当年从王府的一个小兵成长为当今大唐的伯爵,王中长除了遇到自己之外的机遇,还跟他的辛苦努力是分不开的。黑衣卫那么多有天赋的人,唯独他们四个人能够脱颖而出,这足以说明他的能力和悟性。而且,王中长就是在这样的训练中成长起来的人,李恪觉得他很符合执行自己的训练计划!

看着校场上开始跑步的学生,特别的最前面的薛仁贵四兄弟和薛崇三人,李恪的心里欣慰不已,他觉得自己器重的这些人没有让自己失望。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这群第一梯队的人群之中,还有一个人的表现也很抢眼,他就是房遗爱,这让李恪也感觉惊讶,他没有想到这个出身豪门的富家公子会有这么好的体质。

让给说像薛仁贵和薛崇等有这样的体质,李恪一点都不惊讶,毕竟寒门子弟从小就承担起了家务,他们一身的力气的练出来的,但身为房玄龄的儿子,房家的二少,典型的富家子弟,房遗爱能够媲美薛崇等人的体质,这绝对不是先天就有的,而是通过后天努力才能够拥有的,而通过这点,李恪对房遗爱的影响又好了很多,他倒是觉得房遗爱真要是一个善于吃苦的人,自己倒是有必将将他培养成一个大才!

第四百八十四章 房遗爱果然有点二

三所学院已经顺利开学,李恪心里的石头落地,他整个人显得轻松了不少,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淳风又给他请来了三名技术人员,分别是对炼丹术有研究的王生和田洪,还有精通机关术的郑东之。

李恪在书房立即就接见了三人,向三人能够加入汉学院而表示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王生和田洪则的表现的比较淡定一些,毕竟两人是学习过道术的人道士,有一定的学术修养,心里素质也比较高,而郑东之则是表现的很激动,能够见到传说中的北王殿下,郑东之觉得是自己一生的荣幸。

李恪跟三人经过短暂的交谈便了解了三人的情况,他觉得以王生和田洪的能力,研究火药甚至炸药是没有问题的,最大的问题是怎么系统化,将这一系列的研究系统到一个科目之中,毕竟两人对炼丹术的成就比较分散。而郑东之在机关术方面的成就很高,李恪相信,只要给这个人一定的时间和金钱上的支持,让他造出枪械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所以,理解了三人的能力,李恪则是很大方的表示,只要三人能够在汉学院任职,就能继续他们的研究,汉学院还会出钱提供他们所需要的一切东西,但前提是他们对自己的研究成果保密,没有自己的命令不能告诉任何外人。

听到李恪对自己三人的研究都很感兴趣,而且还提出了不少建议,并且说要资助自己继续研究,只要自己愿意要什么都能给什么时,三人都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在自己头上,顿时愣住了,片刻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便急忙想李恪表明自己的忠心。

“殿下放心,微臣等必将誓死效忠殿下!”

三人激动的说道,在大唐这个看重门第的国度,即便是读书人,不是世家出身都要受到排挤,更何况是炼丹术和机关术这类奇巧淫计呢?所以,李恪的重视对三人而言无疑是对三人的看重和尊重,三人怎么能不高兴,怎么能不誓死效忠呢?难道只准文人士子遇到明主就要誓死效忠,就不许自己这等有一技之长的人了吗?

所以,李恪见三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很大方的接受了三人的效忠,并鼓励了三人一番,这才让李淳风带着他们离开了书房。

李淳风是南院的副院长,而这三人有属于南院教学的范畴,人事安排自然有他负责。

而对于三所学院的硬件,李恪有的是钱,在这方面他也花了心思,像董伯仁等都有自己的府邸,像一般的教员在学院之中也有自己的单独的院落,还有具体吃饭的酒楼等。而且,三所学院之中任职的教员的俸禄都非常高,待遇都非常好。

所以,李恪根本不用担心这些人会适应不了!

即便是像董伯仁和陈叔达、杨师道这样的士族子弟都很满意,更何况像王生、田洪和郑东之等平民百姓呢!

所以,等李淳风离开,李恪又将目光移向了陆军学院。

陆军学院的学生这一段时间在王中长和众教官的严格要求下,他们的状态都非常的很好,对于李恪制定的入院前的一个月的集训,大家都已经够顺利的完成,而对于大家的这份承受能力,李恪也是高兴不已。他心里非常清楚,他的集训项目可是按照狼骑营的训练科目制定的,只是比狼骑营的训练来说在量上少了一半。但即便是减半了训练量,对于刚入陆军学院的学员来说也是一个考验,但大家都顺利完成了这份考验,可见这批学员的身体素质有多好。

而在这些学员中,除了李恪特别关注的在薛仁贵兄弟和薛崇三人之外,最为耀眼的要属房遗爱,这厮在这次的训练中又给了李恪一份惊喜,那就是他的成绩尽然名列前五,虽然只是第五名,但这足以让李恪再次吃惊。

所以,当得到王中长关于这次训练成绩的报告之后,李恪决定亲自去见见房遗爱。

李恪来到陆军学院,校园内的学生们都向李恪敬黑衣卫独有的军礼,而口不在称呼李恪为殿下,而是称呼他为校长,这让李恪心里很舒服。

而李恪也让学院里的学生们都他非常的敬重,这是因为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学生,李恪都能说出对方的名字、籍贯和家庭情况,还会时常问他们缺什么东西,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跟自己提出来。这份关怀让学院中所有学生体会到了校长宽厚仁慈的心和对他们的关系,而学院的学员们则是心里都感动不已,暗自发誓一定要认真学习各种科目,要报答校长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所以,李恪在校长独有的小院里见到房遗爱时,即便这厮是出身士族大家的公子,是见过李世民这等大佬的人,但对校长能够接见自己还是兴奋不已,在见到李恪本人的时候,也露出了一份学生特有的拘谨之态。

李恪看着眼前五大三粗,相貌粗狂的房遗爱的拘谨之态,心里暗自觉得好笑。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表现的有点二的哥们就是历史上哪个白痴造反者房遗爱。

不过看到房遗爱的样子,李恪真的明白了为什么高阳公主能够那么顺利的跟辩机处到一起去,眼前的房遗爱绝对是极品啊!

“学生见过校长!”房遗爱见到李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房遗爱,本王看了你这一月训练的成绩单,你的成绩很不错,这在士族大家子弟中实属罕见!”李恪表扬道,“但是,本王觉得你的努力还不够!”

房遗爱听到李恪的夸奖,心里高兴不已,但李恪的后半句一出口,他就像被霜打焉了的茄子,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回道,“校长,学生今后一定会努力训练,做到最好!”

房遗爱支支吾吾的有原因的,他前面的薛仁贵和薛崇、蒙昭和宇文过都有点变态,他能保持第五的名次已经是很拼命了。所以,见到李恪对他的成绩不满。他才会说的这么谨慎,生怕自己说出大话的时候做不到,会让眼前的这位校长讨厌。

“本王没有说你的训练方面做的不好,而是说你在其他的方面!”李恪开始解释道,“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出身房家,而你父亲房玄龄位列宰相之位,学术文采皆为大唐翘楚,而你作为他的公子,除了在训练方面胜过他们之外,还要在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方面也要有所长。”

“啊——”房遗爱听李恪说到这里,他不由的惊出声,他就是因为不喜欢诗文,绘画等,才会在这个年纪跑到太原陆军学院,目的就是想通过军功走上一条不同于他大哥的仕途之路,只是没有想到刚处狼窝,又进虎穴,陆军学院的校长也要让他学文。在家里的时候他可以抗拒房玄龄,房玄龄也拿他没办法,可这是在陆军学院啊,作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校长的命令就是他的天职,他怎么能不听呢,他必须要服从啊!

所以,房遗爱在这一声惊呼之露出了痛苦之色。

“不光是你一个人,还有你们前五名的学员都要学文!”李恪继续说道。虽然,陆军学院也开设了文化课,可李恪还是像让薛仁贵等多学一些东西。

不患寡而患不均,既然其他人也要学习,那自己也没什么话好说,认命吧!房遗爱心里这么一想,便向李恪保证道,“请校长放心,学生一定会认真完成校长交给学生的任务。”

“恩!”李恪满意的点头。

随即,李恪让房遗爱离开,分别对薛仁贵和薛崇、蒙昭、宇文过等四人提出了同样的要求,四人自然不敢违抗李恪的命令,纷纷向李恪保证绝对完成校长的交给自己的任务,这让李恪很满意五人的态度,特别的这份服从意识。

第四百八十五章 初为人父

陆军学院的入院一月集训完了之后便开始了分科,没有任何预料的是薛仁贵和蒙昭、宇文过、房遗爱等都去了将帅科,薛崇去了参谋。

李恪在知道薛崇去了参谋科的时候,心里淡淡的一笑,他觉得这是薛崇最为明智的选择,他的缺点就是缺乏杀伐果断的决心,而多了一份谨慎和细致,很符合参谋的工作,而薛崇也是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才会这样选择的吧!

所以,李恪对薛崇的做法很欣赏!李恪觉得只要努力培养薛崇,今后组建大唐的参谋制度,可能就要期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但是,这段时间李恪关注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阿史那云。

因为,根据孙思邈的判断,阿史那云这几天就要临盆了,他就要做父亲了!这让兴奋,期待的同时又有点紧张!所以,这两天李恪一直在王府中陪阿史那云,他放下了手头的一切工作。

这天,李恪在书房中练习书房,就听见书房外兰儿急切的声音,李恪定下的规矩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女眷是不能来书房重地的。所以,当在书房外听到兰儿的声音时,他的心里就一惊,难道阿史那云出什么问题了?所以,他急忙命令让兰儿走书房回话。兰儿来到书房,气喘吁吁的向李恪说道,“殿下,王妃可能要生产了?”

“生产?”李恪一惊,“那你还是愣着干什么啊?快去请孙思邈和接生婆啊!”

“是!”兰儿急切的离开,而鹰卫也飞快的朝中医学院去请孙思邈。

其实,王府已经有接生婆了,兰儿跑过来给李恪汇报,只是想告诉他这个消息而已。

所以,当李恪疾步来到阿史那云的阁楼时,就听见阿史那云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李恪听到这样的叫唤声,心头紧张不已,也为阿史那云心疼不已。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进阁楼,只是在门外不听的徘徊。

而就在这时,孙思邈和狄知逊等人来到了李恪面前。

“参见殿下!”

“不用多礼,孙院长还是先去看看夫人吧!”李恪急切的说道。

“殿下不用紧张,里面有人的话,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孙思邈气定神闲的回答道。

“殿下,王妃只是生产,不会有事的!”狄知逊也开始开解李恪。

李恪经过两人的劝解,此时心里紧张之情稍减,才觉得自己刚才对孙思邈的话说的很错,因为女人成产,特别是像阿史那云这种身份女人,要是在生产的时候不出什么大问题,孙思邈作为男人是不能随便在生产时进去查看的,只能在产后诊脉!

而在帝王之家,对于这方面的规矩很多,让男医生去接生,这可是大忌啊!

所以,孙思邈才会那么回答!

而在这方面最为突然出的一件大事就发生在隋朝,始作俑者就是隋炀帝。

但此时李恪心里焦急,自然不会为了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过向孙思邈解释。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度过。

半响。

突然听到阁楼内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声音异常洪亮!

而就在这时,一名年纪上了四十的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出了阁楼来到李恪面前。

“恭喜殿下,王妃生了一个小王子!”

“我有儿子了?”李恪自语道,他喜极而泣,初为人父是喜悦让他忘记了自己是身份,会真情流露。

随即,李恪抱着孩子走进阁楼来到了阿史那云的榻前。

“云妹,我们有孩子了!”

“男孩女孩?”阿史那云关切的问道。

“男孩!”李恪回道,

听到自己所生的是男孩,阿史那云的脸上明显松了一口,眼中露出了淡淡的喜色。

古代对于生男圣女看的很重,阿史那云有这样的反应李恪很理解!

李恪将孩子放在了阿史那云的枕边,阿史那云虚弱的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儿,这才对李恪说道,“殿下,快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

“恩!”李恪也点头道,想了半天,他这才开口说道,“仁义礼智信奈古之美德,就叫他李仁吧!”

“李仁,李仁!”阿史那云轻轻叫了两边,“恩,很好听的名字!”

李恪看到阿史那云脸上淡淡的幸福之色,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满足,有娇妻,有儿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而这个时候,长孙冰凝挺着大肚子走进了阁楼,她将孩子抱着怀里,眼中露出了慈爱的表情。李恪则是跟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说了两句话就出了阁楼,出了阁楼,李恪让孙思邈给阿史那云去做一番检查身体,自己跟狄知逊来到了客厅。

“同怀,学院已经上了轨道,对于并州经济你是怎么看的?”李恪开始将话题放到了政务上。

“从目前的情况看,在太原府发展工商业是很有必要是,开设的几家手工作坊解决了一部分太原百姓的工作,让他们能够有一份可以赚钱的工作,这是好事情啊!”狄知逊也开口说道,“但是,这只是杯水车薪,要想根本解决太原的经济,除了发展商业,手工业之外,农业方面还要加大力度啊!”

“恩,这方面本王也考虑到了,将这件事情交给汉学院吧!汉学院不是有这方面的人才吗,就让他们想办法吧!”李恪淡淡的说道,“本王还是比较忧心北府银行啊!到现在开业已经好几个月了,北府银行在银钱存储业务方面一直不顺利,这样下去可不行,你去跟延族商量一下,拿出一个好的方案吧!”

“殿下放心,待会我就去跟延族商量商量!”狄知逊说道。

李恪和狄知逊谈论了一些政务,就见狄知逊来到了前厅。

“殿下,王妃身体没问题,只要注意调养就行!”孙思邈说道。

“那就多谢孙院长了!”李恪向孙思邈说道。

“殿下,这是老朽分内之事,要是殿下没有使命事情,老朽就回中医学院了,哪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孙思邈向李恪告辞道。

“那孙院长就请回吧!”李恪对孙思邈说道。

对于孙思邈,李恪没有将他当自己的心腹,而孙思邈也成不了自己的心腹。所以,大多数情况下他对孙思邈都很客气。

孙思邈离开,狄知逊跟李恪又谈了一些问题,便告辞李恪。

李恪则是又回到了阿史那云的阁楼,两个女人正在聊天,看到李恪,长孙冰凝想要起身行礼,李恪阻止了她。

“冰凝,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了,就不用多礼了!”

然后,李恪跟两个女人聊了很多,这才回到了书房继续处理政务。

第四百八十六章 魔鬼王和无常虎

三所学院中,汉学院有董伯仁他们负责李恪不用操心,中医学院又有孙思邈坐镇,李恪也不需要去操行。所以,李恪将心思放在了陆军学院。现在的太原,柴哲威和李宗还有李愔三人负责商业计划,李言和狄知逊等主要负责太原的经济,主要还是几个大型的作坊等,而许敬宗又被李恪任命,在负责秘密武器的研究的同时有负责北府银行。因此,整个太原,现在李恪的所以心腹都有任务,都在忙!而在这段时间里,长孙冰凝也给李恪生了一个男孩,李恪按照仁义礼智信的次序,跟自己的次子取名叫李毅,对两个儿子算是不偏不袒。

这天中午时分,在皇家陆军学院的食堂里,薛仁贵和薛崇等学院学生在聊天,看几人的聊天表情,他们之间的谈话气氛很好。

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喊了一句,“魔鬼王来了!”

哗啦——所有的聊天的学员顿时乱成一团,聊天的人也分开,开始保持了严肃的军人姿态。

而就这个时候,王中长和任虎两人大步走进了学员食堂。

“王教官!”学员们给王中长问候,但眼中明显露出了惊恐之色。

其实,这段时间李恪将陆军学院的基础的训练全都交给了王中长,王中长也不负李恪的期望,在出色的完成了李恪交给他的任务的同时,他想着办法的把这批菜鸟往死里整,将众人当成自己身边是鹰卫一样训练。所以,在所有陆军学院的学生之中,他已经被妖魔化,被大家称为魔鬼,再加上他本姓就姓王,大家便称呼他为魔鬼王。而任虎作为学院黑旗营的副都统,又是王中长的副手,跟在王中长身后没少帮王中长这个主官整这些菜鸟们,所有他也被大家冠于无常虎的外号。

因此,在整个陆军学院的学生眼中,现在的王中长和任虎两个人简直就像瘟疫一般,让所有的学生是又惧又怕,生怕自己在什么地方被这两人逮着之后处以体罚。

同样的在整个陆军学院之中也唯有王中长敢这么往死里训练在李恪心目中已经被冠以精英称呼的学生们,别的教官即便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胆子。

所以,学生们都不愿意见到王中长,在学院所以的教官之中,王中长算是最不受欢迎的人,就连薛仁贵和薛崇、房遗爱等训练狂也怕见到王中长。

“哼哼!”王中长冷冷的目视了众人一眼,目光中露出了寒光,“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还有工夫在这里闲聊?”

被王中长训斥,食堂中所有的学员都低头不敢正视他的目光。

本来按照陆军学院的规定,这个时辰是学员们在用晚餐,该回去休息的时候,可是大家听说北王的王妃生了小王子,他们的校长北王殿下要在王子百岁的时候设宴,这对陆军学院这帮崇拜李恪的学员们最为兴奋的一件事情。

所以,大家没事便聚在这里聊天,想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以便在校长儿子百岁时候,能够前去祝贺。

只是大家没有想到,今天的运气这么差,会在这里遇到魔鬼王王中长和无常虎任虎两个他们最不愿遇见的人!

“薛礼、薛崇你们两个说说,这么多人这个时间不去休息聚在这里干嘛?”王中长专门点了薛仁贵和薛崇的名字。

“教官,听说王妃生了小王子,校长要在百岁时设宴,我们大家在讨论具体是什么时候,想起祝贺校长!”薛崇想了一下便人很的回答道,他觉得只要自己这么说,王中长就不会再追究他们在这里聊天的罪责,毕竟聊天的内容是关于小王子,是关于校长的事情,大家这么关系这件事情,也表明是对校长一种尊敬吗!

可是,让薛崇出乎预料的是,王中长只是轻轻的点头,将目光移向了薛仁贵,“薛礼,你说这个时间里你们该做什么?”

“回教官,我们本该回去休息!”薛仁贵干脆的回答道。

“我还以为你们都忘记了学院的规定呢?”王中长冷冷的道,“既然你们知道,那说明你们精力很充沛,上午对你们的训练根本就没有满足你们要求,使得你们连中午的休息不需要。”王中长的话说到这里,所有的学员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果然就听王中长继续说道,“那你们现在就去校场跑五十圈,任虎你带领黑旗营监督,谁要的调队就加罚十圈。”

“诺”学员们都没有回答,任虎这这个王中长的副手已经领命,领着身后是十名黑旗营士兵迈步向校场方向而去。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觉得五十圈不够,还要多加几圈吗?”王中长吼道。

他这一吼,让所有的学员醒悟,急忙向校场跑去。

严酷的烈日下,在陆军学院的校场上,身穿训练服的陆军学院学生薛崇、薛仁贵、蒙昭等在卖力的沿着校场跑步,而在他们身后则是一身黑衣的侯虎和黑旗营士兵在监督,看到谁落伍就记下他们的名字,等到大家跑完后给他们加罚。

已经的十一月了!虽然,太原的天气不是很热,但在烈日高照下,沿着将近有两个足球场大的校场跑五十圈,这绝对是一个超负荷的运动。

可是,大家没办法,这是魔鬼教官的要求,对于别的教官的要求他们可以敷衍,但魔鬼教官的话就是命令,他们不敢敷衍,他们只能执行!

校场上,陆军学院的学生在卖力的跑着,而他们的魔鬼教官王中长就在场边静静的注视着众人,侯虎在率领黑旗营士兵不断的监督之中。

远远的,校场校园中的李恪这时也走出了校园,他在看到这一幕时,突然觉得冥冥之中王中长还真适合当教官,他对训练的严肃态度和对学员的严厉正是陆军学院所必须的东西,而王中长很好的补充了这一点。

通过这点,李恪觉得让王中长任职陆军学院的副总教官的选择是正确的,而他也确实做到了身为总教官该做的事情!

而陆军学院的总教官是陈其,教务处长是苏定方,李恪让两人挂名这两个职务,这是他对两人的信任和重视。

再者,像陈其就在城外训练新军,他偶尔也能来趟陆军学院,李恪让他担任总教官的目的就是当王中长的武力镇不住极个别人的时候,陈其这个总教官就会出来维护学院教官的威严。所幸的是到现在还没有人敢挑战王中长这个魔鬼教官的威严!

还有一点既是,学院中最强悍的人要数薛仁贵,但他对上王中长也吃亏,众人自然也就不敢在挑战王中长的权威了!

只是,学院中这样的气氛没有保持多长时间,就被一封信给搅乱了局面!

这封信的来自于太原城的吐谷浑人的挑战书!

而且,他们将挑战书直接下到了陆军学院!

第四百八十七章 挑战者,必死

北王殿下:吾素闻太原陆军之武校成员皆是文武全才,人才出众,故吾等特来讨教一番,望不吝赐教。校场之上,执兵或徒手,步战或马战,披甲或裸体,任尔等自责,其唯一条件,厥为尔吾之剑相拼,至死方休。万勿推脱!!

李恪将这份挑战书仍在桌子上,语气冰冷的对王中长和任虎说道,“你们怎么看?”

“吐谷浑的慕容顺如此狂妄,请殿下容许卑职出战,卑职必将手刃此贼头颅!”王中长立刻向李恪请战道。

“你出战,胜之不武啊!”李恪淡淡的看了王中长一眼解释道,“慕容顺敢向陆军学院下战书,就是看准了学院的学生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根本不可能是他手下那些沙场老兵的对手才会这么嚣张,又岂能容许你去迎战呢?”

听李恪这么一说,王中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目视而是这份仍在桌子上的挑战书,假是挑战书是活的的话,他绝对能生撕了这份挑战书。

李恪看了王中长没有理会他现在的愤怒表情,其实他心里很清楚,这次慕容顺是有备而来,他绝对做足了准能,估计已经将陆军学院的学员的情况都了解透了,才会这么嚣张。可这就从两一方突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唐肯定有人充当了这里面的间谍作用,泄露了不少陆军学院的密码,不然以慕容顺一个突厥王子的能力,在太原没多少势力,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还会闻讯前来太原挑战陆军学院的学员呢?

所以,李恪现在担心的问题不是是否要迎战,而是这本后到底有谁参与,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像慕容顺这个一个小小的吐谷浑王子,他要是不被人唆使的话,李恪觉得他还没有这个胆子来太原闹事!

或者,李恪心里一惊,难道吐谷浑准备想大唐开战了,想用慕容顺的这次东行做试探?

瞬间,李恪的心头就涌上了这两个疑问!

“殿下放心,卑职这就去加紧训练陆军学院的学生,不会让殿下失望的!”王中长见李恪沉默不语,便向他保证道。

“既然慕容顺这么的自不量力,那本王也就成全了他吧!”李恪淡淡的说道,但语气中充满了信心,“你不是说最近的学员们在训练搏杀之术时发现他们缺少实践经验吗?那就用这次跟吐谷浑的挑战给他们好好的上一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死之战,什么叫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李恪的话很平淡,但用这样的生死之战锻炼陆军学院的学生的意志,让他们饱尝鲜血,就这份心境绝对让人胆寒!

李恪的这句话中,陆军学院学生的生命的意义已经不在荣耀和耻辱,而是生与死,战胜了则是生,战败了则是死!

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是捍卫陆军学院的荣誉之战!

“诺”王中长应声道。

“你下去将这份挑战书抄写一份,张贴到学院最醒目的地方,看看学院学生们的反应情况!”李恪对王中长说道,“对了,要对学院前十名的学院进行封闭式训练,要加大他们的训练程度!”

“卑职明白!”王中长领命,上前拿上那张挑战书,和侯虎两人离开了李恪的校长小院。在整个汇报的过程中,侯虎就像一尊石像一样,始终保持了沉默。因为,他清楚,作为军人,没让他说话,他就不需要开口说话。

陆军学院收到了吐谷浑的挑战书,这件事情在一瞬间便传遍了整个学院!当王中长和侯虎两人来到学院成员最为密集的校场的时候,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但看到魔鬼王和无常虎来了,众人立刻闭嘴,开始有模有样的开始做训练前的活动,但眼中一直放在王中长的身上,想证实这件事情是否的真实的还是传言。也是王中长面前大家不敢放肆,要遇上其他的教官,众人自然会上前询问。

王中长出奇的没有理会众人,这让众人心里很诧异。他给侯虎示意,就见侯虎将一张写满打字的榜单挂在了学院校场的点将台上。

“今天没有什么训练任务,你们看完之后就回去吧!”王中长对众人说道,说完之后他也不理会众人,径直和侯虎离开了校场。

大家一时没有适应王中长今天的举动,生怕他这是在考验大家,谁都不敢上前去看榜单上写的到底是什么?但等了好久,看到他消失在校场,人群之中的宇文过这才上前去查看。

宇文过看到榜单的文字时,顿时脸色布满了怒色!随即,大家一拥而上,但当他们看到榜单上的内容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是怒气冲冲,不少人开始叫嚣着要去太原城客栈杀了这帮吐谷浑人,还有不少人建议上书北王李恪,要求他请求李世民,让大唐出兵讨伐吐谷浑。

整个校场上,因为这一份小小的挑战书使得众人义愤填膺。

而这正是李恪所希望看到的,他要的就是这样的军人,不管是否能够战得胜对方,但在首先在士气上就绝对不能认输,必须保持大国的尊严。

这就像一个剑客和咱对阵,两者狭路相逢时,无论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就算对手是天下第一的剑客,明知不敌,也要亮出自己的宝剑,即使是倒在对手的剑下,也虽败犹荣,倒在对手的剑下不丢脸,要是不敢亮剑,那才叫丢脸。

所以,远处的李恪在看到学院的学生们表现出这样义愤填膺的情绪的时候,他不由的淡淡点头。而这也是他让王中长将挑战书挂到校场的面对,那就是激发学员们的血腥,激发他们的挑战欲望和征服欲望。

在李恪的心里,即便是现在的大唐处在和平时期,但和平的时期军人也不能失去了血腥,不能失去了军人的气魄。

即便是和平时期的军人,也要有敢于亮剑,敢于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魄力!

校场上,因为王中长对于下午的训练没有安排任务,大家都比较自由。

所以,众人都聚集在这里,都在三三两两的讨论关于跟吐谷浑的挑战的问题。

就见蒙昭狠狠的一拳打在校场上的沙袋上,眼中露出了一抹凶光,狠狠的说道,“我们要去跟魔鬼王请求迎战,吐谷浑欺人太甚,简直是在欺我陆军学院没强人,我们绝对不能主张他们的嚣张气焰,绝对容忍他们亵渎陆军学院。”

“对!辱我陆军学院者,随强必杀之!”宇文过眼中露出了精光厉声吼道。

“对,我们要去跟魔鬼王请求迎战,魔鬼王不答应我们就去请求校长让我们接受吐谷浑的挑战,身为陆军学院的一员,头可断,血可流,学院名誉不容亵渎,辱我陆军学院者,随强必杀之!”薛仁贵这时突然大声吼道。

他这一嗓子,让校场上的陆军学院的学生们顿时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大家都开始怒吼,“辱我陆军学院者,随强必杀之!”

顿时,陆军学院的校场上升起了一股滔天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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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太子摔下马背了

北王府,李恪的书房。

李恪看着眼前王中长放在案几上的陆军学院学生写的应战书,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现在陆军学院的学生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已经具备了高素质军人的标准,不再像以前那样请战时大家聚集到王府门前的情况出现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开始写应战书,行事比较文明。

但是,李恪在看到这一沓子字应战书的时候脸色并没有好转,他依旧板着脸。

“殿下,你看该怎么办?”王中长见李恪的心情不好,便小心的询问道。即便是李恪没怎么发怒过,但每当他心情不悦的时候,王中长都非常的谨慎。

“这件事情不能不管,你先约束他们,迎战是必须的,但还是要等本王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才能答应慕容顺,不然我们就会处在被动的地位。”李恪思考了片刻对王中长说道。

见王中长了然,他继续说道,“你可以借此机会加大他们的训练量,必要的时候对重点的培养的学生可以放宽尺度,让他们能够自由发挥。”

李恪向王中长这么说,还是为了薛仁贵和宇文过等人着想。

毕竟像薛仁贵和宇文过、蒙昭等人在进陆军学院之前都有艺在身,像薛仁贵的方天画戟和宇文过的凤翅镏金镋,还有蒙昭的徒手搏击术。所以,李恪这么说,目的是想让王中长给几人更多的时间,让他们熟练自己的武艺。

“卑职明白!”王中长应声道。

而这时,朱童大踏步走进了书房,李恪见朱童进来,在朱童还没有行礼之际便开口问道,“长安传来了什么新情报吗?”

“殿下,关于慕容顺的具体情况,长安方面也没有更多线索,但杨老传来的情报说,皇上已经同意了和房相的婚事,想将高阳公主嫁给房遗爱!”朱童小心的说道。

朱童说完,小心的看了李恪,身为李恪的心腹,大家都清楚,李恪对自己的弟弟妹妹的疼爱,而这才高阳公主的婚事他一点都没有收到消息,不怒才怪呢!

只是,李恪没有怒,他只是点头道,“难怪慕容顺会来太原找陆军学院的麻烦,他是另有所图啊!”

随即,他目光如炬的对王中长说道,“这两天,你要对房遗爱进行封闭式训练,还有这件事情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卑职明白!”王中长应声道。

而这个时候,李恪脸上露出了怒色,“鹰卫情报部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消息都不能及时的传到太原,朱童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请你责罚卑职,这是卑职是失职!”朱童倒是硬气,他没有辩解,主动承担了责任。

其实,李恪心里也很清楚,他这次回太原的时候,将长安的情报部们的大部分人都撤到了太原,所以,长安城的消息不能及时传到太原也有情有可原,但他依然这么生气,目的就是想看看朱童的反应,没有想到朱童主动的承担责任,这使得他对朱童的表现很满意。

话说,在李恪眼中,失败不可耻,失败了可以重头再来,可耻的是知道自己的不足还要狡辩,还要推卸责任,这不是大丈夫所为,这是懦夫的行径。

李恪明白了慕容顺此举的目的,心里便轻松了不少。

他让朱童和王中长离开!

但是,朱童出了书房,没多久就急匆匆才来到了书房,面色显得非常惊恐。

“殿下——”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可见这一路的小跑来的,“长安传来消息说太子李承乾前日出游,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经御医诊断,他的大腿摔断,可能要成瘸子!”

“什么?”李恪大惊,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如炬的盯着着朱童,“消息可靠?是杨老穿过来的吗?”

尼玛!

这个消息无疑就像晴天霹雳,让震李恪半响没有从震惊中醒过神来!

历史记载,李承乾有脚疾,李恪在长安的时候见到的李承乾根本就脚疾,身体很强壮。他觉得历史的记载可能是对他的一种诋毁,但是他没有想到,现在的李承乾没有脚疾,但他的退却被摔断了!

这让李恪怎么能不惊讶呢?

要是对李承乾的历史记录跟历史上的史料吻合的话!那么不就是说,李承乾自从出现了脚疾之后,心里开始扭曲,又见到李泰受到了李世民的宠爱,才会发动谋反的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在经过这次事件之后李承乾跟李泰的关系势必会再次恶化,这岂不是加剧了李承乾谋反的时间?

李恪想到这里,开始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情报上面具体还说了些什么?”李恪继续问道,因为杨恩的情报是用数字传递,需要朱童解码翻译成汉字,所以李恪才会询问情报上的内容而不能直接看。他这么询问,就是想知道李承乾这才的遭遇是一次偶然事故呢?还是认为因素!他觉得李承乾即便再怎么无能,他的骑射功夫不错,身边又有东宫刘六率的保卫,想从马上摔下来直接摔断腿,这样的几率很小啊!

“情报上还说,皇上很愤怒,严令大理寺要彻查此事!而皇后在听到太子摔下马背时,昏了过去!”朱童谨慎的说道。

“没有了?”

“没有了!杨老传来的情报就这么多!”朱童回道。

“你下去吧!密切注意慕容顺的动向,给长安回信息,让他们密切注意太子这才的坠马事件!”李恪命令道。

“诺”朱童领命离开!

李恪静静的待在书房之中,他心里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那就是太平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长孙皇后自从中毒再加上生育了李治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现在听到李承乾坠马摔伤,今后可能要成瘸子,她估计承受了不了这个打击昏了过去。要是按照这个情况,她的身体可能支撑不了几年,没准也就这两年的期限了!

而李承乾要是瘸了之后,他的心性肯定会大变,再加上李泰不断的取得李世民的信任,他的心里肯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只要再有人在耳边唆使,让他谋反,只要逮着机会,他未必不会这么做。而只要李承乾这么做了,那李泰就会绝地反击!

到时候……

李恪想到这里,已经不用在思考后面的问题!

“看来自己也需要开始准备了!”李恪暗暗自语道。

第四百八十九章 残忍的训练

有了李恪的指示,在第二天的训练中,王中长在训练完之后将薛仁贵和薛崇、蒙昭、房遗爱等单独留下来,目的是继续对他们加练。因为,之前王中长就一直在对几人进行特殊加训,所以,大家都习惯这样的命令,便没有多几人注意。

但是,留下来的薛仁贵、薛崇、蒙昭、宇文过和房遗爱五个人之中,王中长有开始特别对待,他让薛仁贵、薛崇、蒙昭、宇文过各自练习自己的武技,对房遗爱则是亲自调教,这使得四人开心不已,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练习自己的家传武艺了,只是心里对房遗爱则表示默哀,落到魔鬼王手中,你即便断几根肋骨也会脱几层皮。

果然,王中长将房遗爱带到了一处僻静之地,这才开口说道,“你现在在众人之中已经很好了,可你知道你现在还缺少什么吗?”

“学生不知道,还请教官指点!”房遗爱很恭敬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士族大家的公子就表现出傲慢的态度,

其实,以王中长的身份,即便是士族大家的家主对他也不会太傲慢,毕竟王中长现在是伯爵,大唐立国不久,所封的爵位有限,现在的伯爵也很吃香。

“恩!”王中长对房遗爱虚心的态度很满意,可以说,房遗爱作为士族大家中的子弟,能够吃苦耐劳,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就已经很不错了,最难能可贵的就是他的态度,为人谦虚,性格豪爽,这才是王中长最为看重的,因为王中长出身贫寒之间,即便现在位列伯爵,但他骨子里还是厌恶士族子弟,所以,房遗爱身上所体现出来的有别于士族大家的态度让他对这个年轻人很喜欢。

“你缺少是杀气!”王中长冰冷的语气在房遗爱耳边回荡。

杀气,房遗爱确实在王中长身上感觉到了这种气息!这是一股不用出手就足以压迫到你恐惧甚至窒息的气势。所以,很多时候,当跟王中长训练的时候,这股杀气使他对眼前这个冷面教官惧怕,胆寒!

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杀气不是通过训练就能具备,他需要战场不断的杀戮才能养成!

但是,现在王中长突然说道杀气,房遗爱心中惊讶,他不知道王中长究竟要怎么训练他,他的心里开始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房遗爱的表情和举止王中长看在眼中,但他没有训斥自己面前这个学生的胆怯,而是淡淡的说道,“清楚是谁跟陆军学院下的战书吗?”

“是吐谷浑的王子慕容顺!”房遗爱回道,经过一晚上的打听,他跟薛仁贵等已经弄清楚下战书的主谋是谁。

“你了解吐谷浑人吗?确实的说是你了解游民民族吗?”王中长问道,他的语气依旧冰冷而严厉。

“学生一直在长安,不曾了解过他们!”房遗爱诚实的回道。

“游牧民族生活的条件很艰苦,这使得他们必须通过战斗才能存活,所以,游牧民族中出生的孩子从小就养成了好战、嗜血的本性。”王中长淡淡的说道,“在游牧民族之中,被称为勇士的人,他们不光要有强壮的体魄,还要具备坚强的意志和敢于杀人的胆识!”

说道这里,王中长见房遗爱听的很认真,便继续说道,“凡是在草原上被称为勇士的人,他们都有屠杀过狼的经历!这次慕容顺是有备而来,他的手下可能就是这样一批吐谷浑军人的强者,所以,你们想要迎战,还要战胜对手,就必须好做到比他们强、比他们狠、比他们敢于杀人!”

“教官,学生谨记你的教诲,还请教官给学生下达训练任务,学生一定会认真训练,到时候绝对不会给陆军学院丢脸!”房遗爱中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王中长跟他说这些,他自然清楚了王中长的意思,那就是跟吐谷浑人的迎战,他就是其中的一员。要去参战,而且还可能是主力成员。

所以,房遗爱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了!

“你明白就好!”王中长淡淡的说道,“教你的搏杀之术练的怎么样?”

“学生是搏杀术非常娴熟!”房遗爱很自信的说道。

“那就让我看看效果吧!”王中长说完,拍了拍手掌,就见任虎领着八名黑旗营卫士带着一个如同十六台大轿一般,上面盖上了黑布的东西出现在王中长的面前。

等黑旗营卫士放这东西放在地上,王中长上前掀开了蒙在上面的黑布,房遗爱这才惊出了一声冷汗!原来,他面前出现的是一个木制的,大概一丈见方的牢笼,而牢笼内一只狼正在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

难道是……房遗爱想到这里,头上的冷汗不断流下,通过王中长刚才跟他说的话,再想到眼前的这只狼,他清楚了自己的训练任务是什么!

杀狼!

对,是杀狼!

“鉴于你第一次杀狼,给你一把匕首吧!”王中长说完,黑旗营士兵将一柄半尺长的短匕首交给了房遗爱。

“杀气是在战场上经过生死之战不断磨练出来的!现在是和平时期,没办法让你上战场去磨练自己,再说即便想让你去,在时间上也是来不及。所以,我只能相出用这个办法来训练你!”王中长淡淡的说道,他说话的语气很平淡,好像面对房遗爱杀狼的生死之战在看他眼中不值一提一样,但这更多的体现出了他的冷漠和对生命的轻视,

可是,王中长的话很对对,不是他轻视生命,不是他对待生命比较冷漠。而是,当一个人训练的时候都会送命的人,那你能指望他能在战场杀敌吗?即便是让他活着也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吧!

所以,王中长才会露出这样冷漠的态度!

因为,要是房遗爱真的死在了这只狼的口中,那就证明他的无能,他的学艺不精,没什么好抱怨的!而这样的死总比跟吐谷浑人决战是死在敌人的手里,让对方割可喉咙要好!

至少,死的在这里,比人不会炫耀,不为人所知,比较体面。

要是在比斗的时候,死在吐谷浑人的手中,那不但丢自己家族的脸,还会丢了大唐的脸,而你在死了之后也不会得到大唐百姓的谅解。

“准备好了吗?”王中长向身边一脸严肃的房遗爱问道。

“准备好了!”房遗爱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打开牢笼,放他进去!”王中长向侯虎命令道。

黑旗营士兵听到王中长的命令,缓缓的打开了木笼的门,里面的狼想扑出来,可悲外面的长槊顶了回去,而这个时候房遗爱很合时宜的走进了木笼之中。

第四百九十章 搭建角斗场

长安那边再也没有传来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而距离慕容顺下挑战书的日子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时间,李恪细心的观看了薛崇、薛仁贵和房遗爱等的训练,觉得他们具备跟吐谷浑一战的实力。

所以,李恪回到北王府就让王中长回复慕容顺,陆军学院接受吐谷浑的挑战。

但是,李恪将比赛的时间延迟到了十天之后。他延迟十天的时间,第一是想给薛仁贵和房遗爱等更多的训练时间,还有一个目的就是那他想搭建角斗场!慕容顺敢这么大胆的来太原挑战自己的权威,他就必须要给慕容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自己的权威不是这么容易挑衅的,想要挑衅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所以,搭建角斗场,目的就是让全太原城的百姓都能观看这场决斗,第一,要让慕容顺彻底颜面扫地,让他夹着尾巴滚出太原;第二,就是培养让太原百姓好战和嗜血的心态,让他们以自己的唐人而骄傲,要让他们以武为上。

慕容顺在听到王中长转达了李恪的意思后不但没有反对,反而很大方的说自己可以等。他这次来太原城挑战陆军学院,目的就是扬名大唐,就是想折辱陆军学院的学生,而这次将决斗放在了整个太原城,让太原城的百姓都能看到,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了,他岂能会反对呢!

所以,慕容顺客客气气的将王中长送出了客栈。

等他目视王中长离开,回到自己的庭院,就发现庭院中已经出现了数十名吐谷浑侍卫。

“他们训练的怎么样了?”慕容顺问一个身材高大,双臂有力的壮汉。

“王子请你放心,这些护卫都是我从可汗的精卫之中精挑细选的勇士,他们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经过了战争的洗礼,绝对不是李恪陆军学院那些没见过血,没上过战场的唐兵能够相比的!”壮汉恭敬的向慕容顺说道,但语气中透露出了绝对的自信。

“恩,你办事,我很放心!”慕容顺对壮汉淡淡的说道,“继续训练吧!”

“是”壮汉回道。

看到壮汉带着数十人离开庭院,慕容顺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李恪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不过本王这次有备而来,岂能会再输给他!”

说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寒光,“让全太原城的百姓观战,不愧的北王,就是有魄力,可这次你输定了!哼!”

王中长回到北王府,将跟慕容顺交谈的内容告诉李恪,李恪没有说什么,只是命令王中长继续训练,而他则是开始命人去请狄知逊和李言两人,这才跟慕容顺决斗,必须要壮大声势,陆军学院要是赢了话就会声誉大增。还有就是让两人来王府,就是商量搭建角斗场的事情。用十天的时间搭建一座规模庞大的角斗场,这绝对是一件浩大的工程,需要太原的刺史府全力去办,他必须要通知一下刺史府的两位主要管事人,还要亲自给两人下命令。

李言和狄知逊两人在来太原府的路上就知道李恪将自己招到王府的原因,两人在书房中见到李恪时,李恪正在一张白纸上写着什么。

“你们知道了慕容顺想约战陆军学院的事情了吧?”李恪放下书中的笔对两人说道。

“微臣两人也是今天才清楚了事情的始末!”李言回道。

“本王已经答应了慕容顺,陆军学院会接受他的挑战。而且,这才的挑战本王还要让太原百姓都能看得到。所以,想在太原搭建一座角斗场,你们只有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内必须搭建完成!”李恪想李言和狄知逊问道。

“十天的时间?”狄知逊重复道,他脸上露出了犯难的神色,但还是开口问道,“不知道殿下对角斗场是什么要求?”

确实,要搭建一座角斗场,要十天的时间未必不够,但也要看规模和具体要求!

“角斗场的具体要求和形状,本王已经画在了这张纸上,而且在很多地方都做了标注,你们会去好好看看吧!”李恪说话之际将书桌上刚才写过字的那张纸递给两人狄知逊。

狄知逊接过图纸,跟李言两人摊开一看,便心里有了底。

“殿下放心,十天之内建成这样的一座角斗场,刺史府绝对没有问题!”李言对李恪回答道,看完图纸之后他的信心很足。

李恪图纸上的角斗场,其实就是古罗马那种简易的角斗场,以现在大唐的建筑技术和水平,建造这样的角斗场不难。

所以,李言才敢在看完图纸之后这么肯定的说。

“还有,这次跟慕容顺的决斗无疑是对陆军学院的一种宣传,你们要给陆军学院造势,务必要在这十天内让整个并州的人都知道!”李恪继续说道。

“微臣明年!”狄知逊回答道。

告别了李恪,李言和狄知逊出了北王府,两人一同上了李言的车架。

“同怀,你说北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李言想狄知逊问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狄知逊疑惑道,“殿下这次行事不想以前那么谨慎,反而想要大肆宣传,确实他以往做事的准则啊!”

“是啊……老夫也在疑惑呢,小小的一个吐谷浑慕容顺,用得着殿下这么兴师动众吗?”李言不解道,“这事情要是传到长安,再经过有心人的利用,皇上可能会误会殿下吧!”

李言说的李恪这么大张旗鼓的搭建角斗场让陆军学院的学生跟慕容顺决斗,这不符合他以往的形象,更加不符合他的身份,有点不务正业之嫌,而李恪现在在长安中枢没有几个亲信,李言才会担心李世民怎么看待李恪。

“这我们倒是不用太过担心,皇上在殿下离开长安时跟他说,五年之内朝廷不会干涉太原的政务和军务,再者殿下做事很有分寸,他敢这么兴师动众答应跟慕容顺决斗,心里肯定有想法,皇上不会误解殿下的。”狄知逊想了片刻,很肯定的向李言说道。

“但愿如此吧!”李言也淡淡回道,但他对李恪的举动没有向狄知逊那么看好。

毕竟,他跟李恪处事四年,但接触的时间并不长,接触的时候并不多,不曾像狄知逊这样了解李恪。

再者,李言心里还在一层心思,那就是李恪现在权势滔天,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生怕李恪是经受不住这份权利的诱惑,已经开始变得傲慢和自大,才会敢这么兴师动众的跟慕容顺决斗。

所以,有了这方面的想法,李言即便听了狄知逊的解释,心里依然很难释然。

而狄知逊看到李言难以释怀的表情,他也的暗自叹息一声,心道,毕竟是世家大族啊!考虑的问题太多,还是不怎么放心殿下啊!但他也没有在说话。

第四百九十一章 犯我陆军学院者,虽强必斩之

太原城,陆军学院的学生要跟吐谷浑王子的侍卫决斗,这件事情在刺史府有意的宣传下传遍了大街小巷。

因为,之前的一系列宣传,北王李恪开办在太原城的皇家陆军学院已经声名在外。所以,没上几天,陆军学院的学生要跟吐谷浑王子的侍卫决斗,这件事情在刺史府有意的宣传下传遍了大街小巷,甚至已经传到了长安。

对太原城的百姓来说,能够亲眼看到决斗是一件幸事,而对于北王的绝对信任使得他们对陆军学院的学员也很相信,认为大唐这次跟吐谷浑的决斗肯定必胜无疑。

其实,本来就是慕容顺主动挑战陆军学院的,但李恪迎战,而且公开了决斗的时间和地点,这场决斗的性质就已经变了,已经变成了大唐跟吐谷浑的比试。

这几年,北方有强敌突厥人,吐谷浑还是比较安分。

但是,大家在去年就解决了徒具,没有了突厥这个庞然大物,吐谷浑开始自誉为骑兵天下无双,时常不断的挑衅大唐的忍耐限度。

所以,很多有识之士认为慕容顺敢挑战陆军学院,这是在试探大唐的态度。

毕竟,陆军学院被冠于皇家陆军学院,这就表示它是属于李氏皇族,而慕容顺挑战陆军学院,那就等于挑衅李氏皇族的权威,更为重要的是,李恪去年刚灭了突厥,今天慕容顺就敢在太原挑衅他,众人认为这也是吐谷浑人对北府态度的试探。因为,打败突厥人的大军基本都是李恪的并州军和幽州军,而现在的并州军和幽州军已经归北府统辖。所以,北府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大唐的态度,而北府唐军的素质也在某种范围内代表了大唐军队的素质。所以,慕容顺才会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衅李恪!

但是,这些毕竟的大唐有识之士的一种猜测,不能当真。

只是作为知情人的李恪可不这么想,他认为慕容顺很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试探大唐对吐谷浑态度的含义,但要将全部目的都归结到这个观点上就有点牵强附会。通过长安传达的情报,他在知道了李世民已经跟房玄龄联姻,准备将高阳公主嫁房遗爱之后他就接到了慕容顺的请战书,再通过多年前李治百岁的时候慕容顺求婚未成,李恪就清楚他这才挑战陆军学院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房遗爱。因为,当初他看上的就是高阳公主,又因为自己的强势出现,才会让他的求婚未果。现在高阳公主要嫁给房遗爱,恰好房遗爱又在陆军学院,慕容顺自然眼不下这口气,才会来太原的找房遗爱的麻烦。而当初,阻止慕容顺求娶高阳公主的正是自己,现如今自己又在太原开办了陆军学院,慕容顺才会连同找房遗爱麻烦的时候给陆军学院下战书,也有像自己讨好公道的嫌疑。

这便是李恪当日分析到的慕容顺挑战陆军学院的目的。

所以,他才会让王中长加强对房遗爱的训练,目的就是希望房遗爱不要给陆军学院丢脸,还有也是有保护房遗爱的目的。

毕竟,强化训练虽然凶险,但跟生气决斗相比要好很多!

静静的看着眼前挥汗如雨的房遗爱,李恪也惊讶于这个士族大家的公子这份敢于吃苦耐劳和坚忍不拔的意志。

“训练的怎么样了?”李恪询问一旁的王中长,他现在想确切知道房遗爱的训练进度。

“已经达到了训练目的,现在能做到空手搏杀一只饿狼,只是在角斗场上进行生死决斗,这还是要看他自己的发挥,生死之间对意志力的要求很高!”王中长虽然是在回答李恪,但也是在告诉房遗爱他在角斗场上所要注意的地方。

房遗爱见到李恪,便急忙过来给李恪行礼,“学生见过校长!”

“继续训练吧!”李恪向房遗爱说道。

“诺”房遗爱继续回去训练。

而李恪则是走到薛仁贵、薛崇、宇文过和蒙昭等几人处,开始观看他们的对杀。

薛仁贵在马上跟宇文过对战,而蒙昭和薛崇在徒手搏斗,周青则是一个人独自在练习自己的箭术。

看到李恪,众人自然急忙过来给李恪施礼。

“学生见过校长!”

“你们的精神很不错啊!”李恪淡淡的向众人说道。

“训练的时候多流汗,战场上就会少流血,这是校长说的,学生自然不敢忘记校长的教诲!”薛崇向李恪回答道。

“恩,你们能这么想,本王心里很高兴!”李恪对薛崇说道,随即,他又对众人说道,“怎么样?对于战胜吐谷浑人,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众人吼道。

而这个时候,房遗爱也来到了薛仁贵等人身边,开始倾听李恪的教诲。

“有什么?”李恪继续问道。

“犯我陆军学院者,虽强必斩之。”众人吼道,他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蹦出了凛冽的杀气,可见这几日大家的憋着一股气,将在决斗的时候将自己全部的愤怒都发泄了吐谷浑人的身上。

“好——好啊——好!”李恪连说了三个好字,“你们果然没让本王失望,你们果然没有辜负大唐百姓对你们的期望,很好,有你们,今后大唐的会变得更加强大,有你们,大唐今后不会再受到外族的欺辱,你们做的好,本王很欣慰。”

“请校长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给陆军学院和大唐丢脸,头可断,血可流,陆军学院和大唐的荣誉不能辱,学生必将斩杀吐谷浑人,用吐谷浑人的鲜血祭奠陆军学院今后的辉煌。”薛仁贵大声的吼道,这个在大唐历史上创下不小战争奇迹的男人终于爆发出了他最为血腥的一面。

“薛礼,你说的好,本王相信你!”李恪也鼓励了薛仁贵一句。

随即,他又看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萧萧寒冰照铁衣,我以我血荐轩辕,这方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才是英雄之梦。”

“萧萧寒冰照铁衣,我以我血荐轩辕……”

“萧萧寒冰照铁衣,我以我血荐轩辕……”

第四百九十二章 突然出现的骑兵

十天之后,角斗场搭建完毕!

这天,李恪收到了慕容顺的挑战书。看着措辞比较犀利的挑战书,李恪淡淡一笑,他清楚慕容顺的心态,他就是想急于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而已,再者他也怕时间太长,自己这边做好了准备,他有备而来的优势就会荡然无存。

“你让人去通知慕容顺,本王午时准时赴约!”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随后,李恪和王中长两人来到了校场。

这个时候,陆军学院的学生整在跟马术教官接受骑术的训练,骑术之中也包括了重骑兵的冲刺和马背上马槊的技巧。毕竟,学生之中很多人都的寒门子弟,不像薛仁贵和宇文过这样有家传的武艺,他们必须要从头学起。而陆军学院的规定是,马上兵器一律要用马槊。

看到李恪和王中长两人来到校场,四名突厥马术教官立即整队,跟众学生一起给李恪施礼。

因为,李恪是突利的女婿,阿史那云又是李恪的王妃。

所以,突厥人对李恪都很有好感!

李恪只是淡淡的点点头,目视了眼前的学员们一眼,这才开口说道,“下午,本王就要带领你们去参加跟吐谷浑人的决斗,本王需要十个敢于迎战的学院,你们毛遂自荐呢?还是要本王点名?”

“殿下,我参加!”薛仁贵是第一个出列的!

“殿下,我参加!”

经过薛仁贵的带头,纷纷有人开始站出来表示迎战突厥人。

李恪举目一望,大概有两百多人,占了总人数的一般多!

“跟吐谷浑的决斗,胜必荣,败则耻,你们心里该清楚!现在,你们还想参加吗?”李恪继续想这两百多人问道。

两百多人没有退缩,依然坚持不移的站在李恪的面前。

李恪清楚,这两百多人都是属于指挥科目的和参谋科目的学生,而后面没出列的则是属于后勤科目和情报科目,而作为情报和后勤的学生需要稳重和谨慎,而他们也知道跟吐谷浑的决斗的胜败意味着什么,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参与其中,这是明智的选择,即便他们没有出列,李恪也很欣赏他们的智慧。

“恩,那现在解散,午时时分随本王去角斗场!”李恪对众人说道,又回头对王中长说道,“你在他们中间挑选十名训练成绩最好的人,到时候让他们上台跟吐谷浑人挑战。”

“诺”王中长领命,将这个任务交给了侯虎,而他则是跟随李恪出了皇家陆军学院向北王府而来。

今天午时,皇家陆军学院的学生要迎战吐谷浑人,这个消息在李恪答应了慕容顺的挑战之后便被刺史府传到了太原城的大街小巷。

所以,不到中午时分,已经有很多太原的士绅和并州的豪族开始来到了角斗场,在里面买了一个不错的位置等待观看决斗。这次跟吐谷浑的决斗,刺史府在宣传方面下了很大的力度,这使得稍离太原较劲的州县士绅都来到了太原城观看。所以,即便角斗场的规模很大,位置很多,但相对于观看的人来说还是僧多粥少。因此,像一些士族豪门的子弟们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提前买好了位置前来等待,生怕到时候观看的人多,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当然,这份买位置的收入要归刺史府。

毕竟,角斗场的刺史府修建的,经营权给他们,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两人本已是生育不就,特别是长孙冰凝生完李毅还不到两个月,她自然没办法陪李恪一同观看决斗。而李恪也没有刻意让两人陪自己去观看决斗,他只是将两个孩子李仁和李毅带在了身边,想带着自己的儿子一起去观看决斗。

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不解李恪的所谓,现在儿子这么小,李恪为什么会带他们去看决斗。但是,李恪在抱着两个儿子出门时的一句话让两人心惊不已。

“李仁、李毅,你们从小就要学习怎么去战斗,你们真幸福啊,等你们长大的时候,父王可能已经给你们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土要让你们去守护。”这便是李恪的原话。

但两个心细才女人从其中听出了一门道,那就是自己的儿子将来再怎么不及,也能一方王侯。

而这句让常年从事情报工作的长孙冰凝分析出了更多的关于李恪今后的动向,那就是李恪绝对不会满足大唐一隅的地方,要是按照他刚才的话,他的目标该是让大唐成为一个大大疆土的国家。

两个女人心里的猜想李恪自然不知道。

他跟王中长出了北王府,就见二百鹰卫整装待发,他们的后面还有四百多陆军学院的学生,他们都穿着陆军学院的训练装束,腰间挂着大唐标准制式的唐刀,骑在马上很是威风凛凛!

这个时候,就见远处来了一队车架,他们便是刺史府的狄知逊和李言还有元德谦、于开伦四人,他们来到了北王府也是为来跟李恪一同去参观决斗。作为李恪集团中的人,又是刺史府的掌权人,太原府的这个决斗他们不能不参加。

“见过!殿下!”四人下了车架给李恪施礼。

“不用多礼,出发吧!”李恪淡淡的说道,将两个儿子交给了王中长,翻身上了马背。

“出发!”王中长命令道,他双手抱着李仁和李毅,只用右脚踩在马镫上一用力,蹭的一下就稳稳的骑在了马背上。

李恪清楚王中长的实力,自然对他的表现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在鹰卫后面端坐在马背上的陆军学院的学生看到这一幕,顿时惊讶不已,他们清楚魔鬼王的武力强悍,特别的徒手搏斗更是强悍至极,只是没有想到他的马术也这么高潮,单脚就骑上了马背,而且手中还抱着两个小王子,这份脚力和胆识,陆军学院的学生自问也做不到。

“啪嗒啪嗒…….”急促的马蹄声在巷子口回荡,学军学员情报侦察科的学生一听,辨认出这急促的马蹄声的人数,来骑大概有五十人,又从马蹄声中听出他们的属于骑兵中最为精锐的战马所发出的声音。

到底是谁?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

怎么这五十骑这般的来势汹汹,敢在太原城的大街上放马狂奔!

不光的陆军学院的学生,就是狄知逊和李言等刺史府的官员也心中疑惑,他们将目光移向了李恪,但见李恪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反应,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巷子口出现了一队黑衣骑兵!

第四百九十三章 开始决斗

骑兵是清一色的黑衣黑甲,彪悍而狂傲。

突然出现在巷子口,扑面而来的杀气就像一阵风一样袭来!

只是,这样的杀气跟鹰卫的杀气相比,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就见这股杀气在鹰卫十步之前消失的不见踪影。

就见这群骑兵在鹰卫前二十步内停住,马上一员青年将领跳下马背,快步走到李恪面前失礼道,“卑职陈其,见过殿下!”

“陈其,恩!不错,你训练出来的骑兵就是有股子杀气,狠劲,本王很满意!”李恪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很满意的注视着自己的爱将,不由的夸奖道。

今天,陈其出现在这里是他下的命令。

这次的决斗,慕容顺有备而来,他对自己一方的情况很熟悉,而今天的决战又是在公开的情况下在太原城的角斗场举行,到时候说不准慕容顺还有其他的花招,李恪生怕自己一方的人武力压不过慕容顺,才会将陈其调到自己身边,有防不测。像今天这样的比赛,其性质以及上升到了吐谷浑和大唐两国的荣誉,李恪可不敢疏忽大意。

“原来他就是陈其?”陆军学院的阵营中传出了一声惊呼。

“没想到这么年轻啊!”

“是啊,这么年轻就统率十万骑兵,厉害啊!”

“那可不,人家可是刀劈突厥第一勇士的大唐英雄,是北王殿下的心腹!”

“是啊!听说陈将军以前还是北王殿下的亲兵侍卫呢?”

“原来是现在魔鬼王的担任的职务啊,那不就是说魔鬼王今后也能统兵十万?”

陈其的出现在陆军学院的学生中引起了一股骚动,这足以说明在并州军之中,陈其用他的强悍的势力取得了一席之地,特别是崇尚武艺的陆军学院的学生之中,像陈其这样刀劈突厥第一勇士的大唐英雄更是他们崇拜的对象。

“殿下的夸奖卑职不敢当,这只是卑职训练出的亲兵营,人数只有三千,其他的十万骑兵还远远达不到他们的水平!”陈其诚实的向李恪汇。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出发吧!我们先去角斗场!”李恪向陈其说道。

“诺”陈其领命。

他翻身上马,率领五十骑开始为李恪一行人开道,没用多长时间,李恪一行人便来到了位于太原城城南的角斗场。

角斗场虽然向太原百姓开放,里面坐满了观看决斗的百姓和士绅们,但他的警戒强度一点都不松懈,外面则是全收刺史府的卫兵把守。

“参见北王殿下!”

角斗场门口的卫兵连通太原百姓给李恪施礼。

李恪统治并州已经快有五年的时间,他在太原城百姓心中其实早已成了并州真正的主人,太原城的百姓也早已熟悉能够让黑衣卫骑兵开导的人也只有北王殿下。

“大家不用多礼!”李恪向众人摆手示意。

“殿下,大唐必胜!”

“殿下,吐谷浑必将滚出太原城!”

有不少百姓向李恪吼道,李恪在并州的统治很宽松、

所以,太原城的百姓才敢这么大声的说话,倒也不觉得得罪谁!

李恪跳下马背的时候,就看见角斗场里面出来由数十人拥簇的年轻人。李恪不用猜也知道他就是慕容顺。

“慕容顺见过北王殿下!”慕容顺向李恪施礼,吐谷浑现在名义上还是大唐的属国,慕容顺即便的吐谷浑的王子,但在李恪面前还是低了好几个档次,所以他也不敢托大,这才亲自出来迎接李恪。

“数年不见,王子风采依旧啊!”李恪对慕容顺说道。

“小王哪能跟殿下你比呢,殿下现在可是坐拥北府四道,真正的北镜之王啊!”慕容顺奉承道。

“北镜之王?”李恪心里鄙视了一句,嘴上笑道,“北镜之王只是一个虚名,不然王子殿下怎么会来太原要跟本王陆军学院的学生下挑战书呢?”

李恪的话里有讥讽之意,但也有自嘲的意思。

慕容顺讪讪一笑,他倒是没有发作,赔笑道,“小王只是仰慕殿下手中有这么多人才,才想跟殿下的士兵们切磋切磋!”

“王子,那就请吧!”李恪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对慕容顺道。

“殿下请!”慕容顺恭敬的道。

他这句话说完,便给李恪让出了一条通道,李恪也不推辞,率先走了角斗场,陈其和王中长两人则是紧紧的跟随在李恪的身后,慕容顺等众人紧随其后。这不是说王中长和陈其两人目无众人,在李恪一行人中狄知逊和李言等的地位都比两人尊崇,但是两人抱着李恪的儿子李仁和李毅,紧跟在李恪身后,众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慕容顺本来觉得胜券在握,可当他看到陈其和王中长两人抱着李恪的两个儿子的时候,他的心头一颤。李恪今天带着还不到百岁的儿子来观看决斗,那说明他的心情很轻松,这让慕容顺有点慌乱,对李恪了解的他很清楚,李恪绝对不把没有准备的仗,所以,他今天的平静和淡定让慕容顺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抹去的惶恐。

其实,慕容顺有这样的心里,这还是李恪数年前在太极殿给他心里留下的阴影而已。

“参见北王殿下!”

当李恪出现在角斗场的瞬间,数万名大唐百姓齐声喊道。

角斗场的四方形状,中间设置了一个足球场大笑的校场,四周的高台上则是观众的座位。

所以,数万的百姓这一吼在狭小的角斗场内也是声势震天,足以比拟三军之威。

李恪则是一边向高台而行,一边给众人招手,表示自己的对大家的问候。

李恪和慕容顺的观战台设在正北的位置,位置开阔,能够对校场内的各个地方一览无遗。

李恪和慕容顺等众人坐定。

慕容顺这才开口说道,“北王殿下,小王的侍卫这次想跟陆军学院的学生切磋武艺,没有输赢,只有生死,不知道殿下以为如何?”

慕容顺到了角斗场,他的气势完全变了,根本就没有刚才门口的那副谦逊卑躬之态。

“生死之战?”李恪淡淡的一笑,可是他的笑容中露出了一抹寒光,“那王子就说说决斗的规矩吧!”

“决斗采取三场两胜制,决斗双方各出十名武士,三场决斗双方的武士都将从这十名武士之中产生,而决斗的对手会任由决斗者在对方的十名成员中自行选择!”慕容顺淡淡的说道,看他神态自若的样子,肯定心里已经有了对策才敢说出这样的决斗规矩。

“三场两胜制?”李恪淡淡的问道,“那谁该有两次的选择权呢?”

李恪清楚慕容顺的规矩,慕容顺的规矩很简单,就是让双双出十名成员,而决斗的人就在这些人中产生,至于你到底要跟谁决斗,那就看对方会怎么选择了!比方说,慕容顺一方出来一个人要跟李恪一方的人决斗,那就他就有权在李恪这一方的十人之中选一个人作为自己的决斗对象,而别选的这个人要无条件的接受对方的挑战。

这样的决斗形式,谁拥有的选择权多,谁就有取胜的把握!所以,李恪才会慕容顺,到底谁该有两次的选择权。

“殿下,小王觉得第一场该比试箭术;第二场该比试马上兵器,第三场就徒手搏斗吧!”慕容顺说道,“至于,谁该拥有两次的选择权,这就让我们身边的侍卫队长之间的胜负做出决定吧!”

“王子既然这么说,那本王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李恪淡淡的说道,慕容顺为了这次决斗谋划了很久,今天他拿出这样的方案,肯定是准备充分,所以,李恪也就没有什么犹豫的,索性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建议,看他胡乱里到底在买什么要。

但是,由双双的侍卫队长之间的胜负决定决斗比赛是那方有两次选择权,李恪觉得凭借自己身边陈其和王中长的能力,想要胜慕容顺身边的亲卫队长不难。除非慕容顺身边的亲卫队长会比突厥第一勇士还要厉害,否则李恪一旦都不担心。

第四百九十四章 能不这么残忍吗

慕容顺听到李恪这么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只是他的这种笑在李恪眼中很恶心,李恪之所以任他这般作为,是有意为之,就是想看看他的目的落空之后的丑态。而现在对他的容忍在他目的落空之后会是最好的嘲讽。

慕容顺随即对身边的侍卫吩咐了几句,就见慕容顺那一边走出了十名身穿吐谷浑劲装的青年,十人的年纪都不大,岁数大概都在十七八岁之间。李恪见慕容顺那边走出十人,他对王中长示意,王中长也派出了薛仁贵、薛崇、蒙昭、宇文过、周青、房遗爱等陆军学院成绩名列前十名的学员。

可是说从这次慕容顺派出的人之中就可以看出他的准备之充分。他阵营中的武士年纪都在十七八岁之间,这样的年龄跟李恪陆军学院中的薛仁贵、薛崇等人的年纪相仿,而即便这些年纪轻轻的吐谷浑武士已经是在战场是经历了多久的老兵,因为年龄相仿,李恪也没有办法提出疑问。

所以,这才是慕容顺这次决斗的信心来源之处。

毕竟,生死决斗不想拍戏,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人跟没上过战场的人在武力相等的情况下,他们是占绝对优势的存在。

李恪在王中长派出十名学员上场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注意慕容顺的表情,想从他的脸色确定自己的猜测。果然,慕容顺还是年轻,即便掩饰的很好,但还是露出了一次破绽,就在他看到陆军学院派出的学生之中有房遗爱的时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寒光。对此,李恪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慕容顺针对的其实就是房遗爱一个人,但为了掩饰他的目的,他才会这么兴师动众。而之前李恪在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有过让房遗爱不出面的情况,可慕容顺既然一心的奔着房遗爱来的,那么不达目的他肯定不罢休。所以,李恪也就断了雪藏房遗爱的想法,干脆派他上场,到时候见机行事。这样反倒能够激发房遗爱的血性呢!

“殿下,是否让我们身边的侍卫队长出来比试胜负,依次来确定那方该拥有两次的选择权呢?”慕容顺向李恪建议道。

李恪刚要说完,就听见慕容顺继续说道,“陈其将军现在已经是北府的将军,是统帅大军的将领,现在不是殿下的亲卫了吧?”

李恪本想让陈其出场,但听慕容顺这么一说,他便命令王中长上场。

其实,他今天让陈其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以防不测,防止慕容顺突施奸计,只是没有想到慕容顺早就将陈其算计其中,这让李恪心里对慕容顺恼怒不已。

慕容顺对王中长的了解不多,只知道这名身为大唐伯爵的将领心甘情愿的做李恪的侍卫,对于他的武力和战斗力,他了解甚少。所以,看到王中长上场,他就示意身边的一个身材高大,双臂有力的壮汉上场,跟王中长一决胜负。而这名壮汉正是这次训练慕容顺派出的十名吐谷浑武士的头领,他的名字叫司思冒。

司思冒上场,跟王中长想对而立,两人都沉默不语,但身上却是发出了自己是杀气。

司思冒也是沙场宿将,他的杀气很强烈,就像一柄尖刀一样袭向了王中长。

王中长依然巍然不动,只是淡淡的一笑,身上是杀气迎上了司思冒的杀气,两股杀相撞,瞬间消失,但司思冒明显额头渗出了冷汗。

“王将军,能在这里见到你,我司思冒深感荣幸啊!”司思冒向王中长说道。

“客气了!”王中长淡淡的说道。

“将军,你和我比试武艺,想要分出胜负的话会耽误很多的时间,何不用另一种方式决定胜负呢?”司思冒提议道。

“那你有什么建议?”王中长向司思冒问道。

“猜数如何?”司思冒说道。

“怎么猜?”王中长继续冷冷的道。

司思冒淡淡的一笑,向王中长问道,“请问将军,你觉得我有几个手指头?”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双手握成拳头状,呈现现在王中长眼前。

王中长仔细看了一遍,这才开口说道,“十根手指!”

“将军确定?”司思冒问道。

“确定!”王中长回答。

“要是将军猜测不对,将军就输了!”司思冒继续说道。

“难道我会反悔吗?”王中长冷冷的说道。

场外,王中长和司思冒的对话李恪听在耳中,他也觉得好奇,为什么司思冒会采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决定胜负呢?李恪看得出司思冒武力不弱。

而场中观战的大唐百姓也都惊讶于司思冒愚笨,他十根手指,王中长猜得很准,他肯定输了!甚至有不少大唐百姓开始讥笑司思冒愚蠢和可笑。

而司思冒不为所动,他将自己的右手高高举起,拇指,食指,中指……露出了五个指头,继续他将自己的左手举起,拇指,食指,中指……可是到小拇指的时候,他突然将自己的小拇指放在口中,生生的咬断,咽了下去。他的左手鲜血流出,四根手指头直指天空,唯独缺少了小拇指。

哼!冷哼一声,司思冒语气中露出了痛苦之状,“将军,你猜错了?”

王中长镇住了!

李恪震惊不已!

观看决斗的大唐百姓傻了!

只有慕容顺在一旁冷笑不已。

太血腥了,仅仅是为了一场胜负,仅仅为了一个选择权,慕容顺竟敢让自己的部下通过用自残的方式获得这个名额。

李恪都不知道该怎形容慕容顺。

放在个人的恩怨上,李恪觉得慕容顺这样太过残忍。

可放在国家荣誉的高度,慕容顺这样做只能说壮士断腕,舍小义而取大义。

大唐的百姓何曾经过这么文雅但结果会这么血腥的猜数字,大家震的半天没有说话,场内静如寒蝉。

只有司思冒的声音还在回荡:将军,你猜错了!

王中长冷冷的注视着司思冒,他的眼中快喷出火来了!他没想到对方会用这样的方式取消,赢得跟自己的胜利,王中长知道自己的胜利对陆军学院场面的十名学员意味着什么!可是,他输了!他不认输不行,他确实输了,他不甘心又能怎么样?

看到场中怒火中烧,可以压制自己的怒气的王中长,李恪开口道,“王子好手段,本王输了,就给你们两次选择权!”

“多谢殿下!”慕容顺淡淡笑道,很有一副奸计得逞的小热模样。

第四百九十五章 膝盖中箭

胜负已分,王中长便只能很郁闷的回到李恪身边。

“殿下,这次比试,卑职失职,还请殿下处罚!”王中长向李恪请罪道。

“不用多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李恪淡淡的说道,“你去安排一下吧,准备开始决斗吧!”

李恪心里很清楚,这是慕容顺故意为之,不关王中长怎么做,他肯定都会输。所以,他倒觉得这还真不能怪罪王中长,只能说的慕容顺准备的太充分,让他自己始料不及。

慕容顺得到了两次选择的权利,他将这两次权利分配到了第一场的箭术决斗和第三场的徒手搏斗,而李恪一方只能在第二场的马上对战中才有只有选择对手的的权利,其余两场比赛都有被动的任由对手选择的敌人。

坐在李恪左边的李言、狄知逊和元德谦、于开伦、陈其都皱眉不已,三次决战,慕容顺一方有两次选择的权利,他们的赢面很大,这对陆军学院很不利。

只是,现在已经做出了决定,即便行事对陆军学院不利,但也只能强争而不能退宿。

所以,几人都将目光移向了李恪,看他怎么安排。

可李恪依然是跟慕容顺谈笑甚欢,他将全部的安排工作都交给了王中长。

比赛开始,慕容顺那边的十人之中走出了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就见这个青年嘴角微翘,对陆军学院的学生一屑不顾。他缓步走到薛仁贵等十人的面前,开始仔细的寻找自己的对手。最初,他将目光定格在了薛仁贵的身上,紧紧的盯着薛仁贵,薛仁贵也是双目爆射出愤怒的目光于吐谷浑青年四目相对,但只是一瞬间,吐谷浑青年便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周青。他将目光盯在了周青的手上,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恪看到他刚开始注意到了薛仁贵,就觉得这个青年要选择他的话,估计会遭殃,薛仁贵的箭术李恪可是相当的自信,可青年却是将目光移向了周青处,看到青年将目光注意到了周青的手上,李恪心里清楚了他为什么会选择周青。因为,这段时间周青一直在苦练箭术,他的双手因为经常开弓而磨出了老茧,这才使得吐谷浑青年选择他。

毕竟,对于任何一个武者来说,敢于挑战强者这才是自己的目标,拿弱者练手,这才卑鄙懦夫做的勾当。而这名吐谷浑青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对自己的箭术绝对的自信,才会选择双手因为练习箭术而磨出老茧的周青。

周青的箭术,李恪当初考校薛崇、蒙昭和宇文过的时候见识过,也的很强悍的存在。所以,李恪觉得周青跟这个吐谷浑青年的箭术决斗,胜负都很难说,双方都有五成的胜算。

两人的箭术决斗的徒步进行,两人都不准骑马,只能在角斗场各执一张弓和一壶箭,在角斗场内对射,直到将对方射杀才算结束。

所以,周青和吐谷浑青年来到角斗场,双方除了一张弓,装有三十支羽箭的箭壶之外别无他物。

“殿下,小王想跟你做个赌注,赌我吐谷浑武士赢,赌金的一千两黄金,你愿意奉陪吗?”

慕容顺稍有挑衅的向李恪问道。

“王子真愿意赌一千两黄金?”李恪很感兴趣的问道。

“难道殿下不愿意吗?或者是不相信自己的部下?”慕容顺狂笑道。

“既然王子想赌,本王愿意奉陪,只是本王一向出手阔绰,这一千两黄金的数目未免太下了吧!”李恪淡淡的说道,“本王很相信自己的学生,愿意出一万两黄金作为赌注,王子可愿意奉陪?”

李恪这是欲擒故纵,他在慕容顺出口的时候已经清楚了对方的心思,才会这么因势利导,目的就是让慕容顺上钩。

其实,这才慕容顺想借机打击李恪,但李恪有何尝不想借此机会打击慕容顺以告诫在西北的吐谷浑呢?

“既然殿下有这样雅兴,小王很乐意奉陪!”慕容顺说道。

只是,他的这句话刚说完,李恪对王中长示意,就见鹰卫卫士抬着一万两黄金摆在了慕容顺的面前。

“既然的赌注,那就真金白银的当场兑现才更为妥当,王子以为呢?”李恪向慕容顺说道。

“好,殿下爽快!”慕容顺点头道,命令自己的属下,将一万两黄金摆在了看台上。

李恪见慕容顺这么上道,已经一步一步的落入了自己的陷进,心中含笑不已。

赌注已定,角斗场上的两人开始了生死想搏。

就见吐谷浑青年和周青不断的在校场移动,速度快如闪电,他们两人都身形都很敏捷,就像在丛林中涉猎一样。移动中的两人开始弯弓搭箭,静静的瞄准对方,只要等方的身形一停顿,便要放箭射杀。

两人不断的移动,目的就是不给对方机会,不让自己处在对方的视线之中当了死靶,而通过移动,就能躲避对方的视线,这样才能先立于不败之地。只有立于不败之地,才能选择在对方露出破绽是开始反击。

所以,角斗场观看决斗的众人觉得两个人在场面不断的奔跑,觉得很没意思,没什么好看的,可是只有吐谷浑青年和周青还有上过战场的人才知道,两人之间现在比拼的是体力、眼里、经验和意志力。

倘若两人之间,只要一方稍有懈怠,以两人的箭术,绝对不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度过,两人因为奔跑的时间过长,速度开始减慢,刚开始敏捷的身形现在已经显得有些迟钝。

但是,相对于之前对陆军学院学生不屑的吐谷浑青年来说,周青的实力还是让他吃惊不已。到现在他都没有找出周青身上的破绽,这足以说明周青不只是一个在学院里练箭,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这么简单。

对周青的实力有了进一步之后,吐谷浑青年的脸色表的非常凝重,他知道自己这才碰到了硬茬,对方绝对是一个箭术好手。

只是,吐谷浑青年心里刚这么想,便见周青的身体突然停滞了一下,对于这一瞬间的停滞,吐谷浑青年绝对不会放弃眼前的机会,他果断的松开了自己左手,就见一支羽箭射向了周青。周青凭借自己的感觉很快的躲过了这支羽箭,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的两连发,第二支羽箭还是稳稳的钉在了他的胸膛上。

“砰”鲜血涌出了周青的左胸,就见他仰面摔在了地上。

“哗——”看台上一声惊呼,只是众人的视线却没有移到摔倒的周青身上,而是移动了吐谷浑青年的身上。

因为,就在周青倒地的瞬间,吐谷浑青年发出了一声惨叫。

看台上的众人的目光移到了吐谷浑青年的的膝盖处,就见他的膝盖中了一箭,羽箭的力道很大,甚至让他的左腿膝盖处已经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一箭封喉

静!

静静的!

角斗场很静!

大家都将目光移向了仰面躺在地上的周青,期待这个年轻的小将能够站起来。

但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周青就那么静静的躺在角斗场上,宛如死物一般,没有一点生机。这个时候的吐谷浑青年额头冒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他硬挺着膝盖处强烈的疼痛,弯弓搭箭,静静的观察着周青,只要发现周青有移动的迹象,他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射杀,这就是沙场定律,生死存亡之间不容半点疏忽。

只是,吐谷浑青年等了好久也没有见周青的动作,他便放松了警惕之心,而这个时候的周青突然一跃而起,冲向了吐谷浑青年。角斗场上的众人又惊又喜,惊得的周青会起死回生,惊的是周青左胸中箭,他尽然还能用这样快的速度反击。吐谷浑青年没有想到,自己稳稳的一箭中了对方的左胸,正中心脏位置,而对方不但没有死,反而会爆发出这么强悍的杀机。

吐谷浑青年惊讶之余开始反击,不但的弯弓搭箭,三连射的箭雨射向了周青,可由于周青在不断的奔跑,在不断的改变着自己的路线,他的箭准信不足,难以射中周青,而自己的膝盖又受了伤,移动成了问题,他便成快成了周青的活靶,只要周青移动到距离他五十步的距离,那他就只有一个下场,必死无疑。

所以,看到周青不断的毕竟自己,吐谷浑青年尽量用自己的一条腿移动,不让周青靠近,而一边弯弓搭箭,力争将对手射杀于自己的箭下。

可是,周青不可能是一般的士卒,膝盖受伤,影响了心性准度的吐谷浑青年的射杀根本不能给他造成足够的威胁。

就这样,周青在不断的迂回奔跑中接近了吐谷浑青年。

七十步

六十步

五十步

…….

角斗场上再次呈现寂静状态,因为大家已经看得出结果,那就是吐谷浑青年必死,周青肯会会赢。

而这个时候的吐谷浑青年似乎接受了自己必死的事实,他倒是不急于想躲避周青接近自己了,而是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周青的视线之中,开始弯弓搭箭,静静的注视着周青的身影。

“铛铛铛……”

又是三声清脆的撞击声,就见半空中落下六支箭矢,这是周青开始跟吐谷浑青年的对射。

显然,吐谷浑青年正视了自己即将面对的生死,放平了心态之后,他的箭术得到了提升,发挥出了超水平,弥补了力道和准心上的不足。

突然,就见周青的身体又在空中一顿。

只是,这次吐谷浑青年吸收了上次的教训,他抓住了机会没有直射周青的心脏,而是射向了周青的左腿。

“碰——”

果然,周青的最退中箭,跌倒在地上,但吐谷浑青年的另一条腿的膝盖又中箭,箭的力道很大,让他的左膝膝盖处血肉模糊。

“啊——”吐谷浑青年发出了狼吼一般的惨叫,他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镇住了角斗场上观看的众人,大家心里一惊,都被这吼声给吓住了。

吐谷浑青年是一声吼叫凄凉而悲壮,这不是疼痛带给他的惨叫,而是双膝中箭,表示着他命运的结束,是壮士悲壮的怒吼,是不甘,是无奈。

双腿膝盖处血肉模糊,这份心里和肉体上的痛苦已经使得吐谷浑青年无法在拿起弓箭防备的周青的射杀,而摔在的周青却又站了起来,虽然他的左腿中箭,但他还是弯弓搭箭,瞄准了吐谷浑青年,一瘸一拐的走向了他。

吐谷浑青年看着慢慢变大的箭头,他的眼中露出了乞求,露出了恐惧之色。

是的,在生命即将消失的瞬间,在人心还留恋繁华世界的时候,谁不会恐惧死亡,谁又能对自己的死亡无动于衷呢?

只是周青不是妇人之仁的人,这在陆军学院的第一堂课上,他们的校长李恪就讲过的一个课题,说军人在战争的时候不能仁慈,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而周青对校长的话深信不疑。所以,他没有理会吐谷浑青年的乞求的目光,箭头瞄准了他的喉间。

静!

静的可怕!

观看决斗的观众都没有想到决斗会这么惨烈。或者,两人之间的相互刺杀,对射,劈砍都不会让大家觉得恐怕,那是两人之间的搏斗,但眼前这一幕,当你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任比人宰割时,这在心里上对会给众人一个很大冲击。

周青标准吐谷浑青年的咽喉,心不慈手软的放箭,就见一支羽箭快如闪电般的没入了吐谷浑青年的咽喉,将他生生的钉在了角斗场上。

一箭封喉!

这是真正的一箭封喉!

吐谷浑青年被周青仰面钉死在角斗场上,这让观看决斗的观众门震撼的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等到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开始大吼大叫,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声。

毕竟,场面在血腥,死的是吐谷浑人,胜利的则是唐人,油然而生的爱国情绪让大家忘记了刚才的血腥,开始为自己的英雄欢呼!

看台上的慕容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脸色铁青,而李恪一遍的狄知逊和李言等则是松了一口气,只有陈其的眼中对周青露出了一抹欣赏之意。

而这个时候,周青突然摔倒在地上,王中长俩忙命人将周青和吐谷浑青年的尸体抬下角斗场。半响,王中长这才在李恪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李恪点头微笑道,“不用真谨慎,你大声说就是了!”

“殿下,经过大夫检查,周青左胸中箭不深,他的伤势不严重。”王中长大声说道。

慕容顺听到这里,知道这是李恪故意为之,但他也只能忍下这一场自己败局之辱。

“将周青叫到前台,他为大唐里下汗马功劳,本王一定要重赏他!”李恪大声说道。

“诺”

片刻,就见周青来到了李恪面前,给李恪施礼道,“学生见过校长!”

在这种场合下,周青依然称呼李恪为校长,足见他已经将李恪当成了自己的师长般对待。

“周青,你表现的不错,射杀了吐谷浑勇士,为大唐立下了功劳!”李恪故意提高声音说道,目的就是刺激慕容顺,“王中长,命人将本王的硬弓拿来赏给周青!”

周青一听李恪要将自己的弓给自己,顿时激动不已,不说李恪功的质量是所有弓箭中上品宝弓,就这份荣誉也足以让周青受宠若惊。

李恪的硬弓的上马射过突厥,漠北弯弓射过雕的神器,这点周青早已清楚,现在李恪尽然将这把弓要给他,他怎么能不激动呢?

所有,就见周青喜极而泣,“多谢校长!学生必将用此弓射尽天下敢犯我大唐之敌酋,誓死保卫殿下!”

李恪淡淡的一笑,将王中长递上来的硬弓交给了周青,而周青双手颤抖的接过硬弓,看着眼自己手中这把漆黑的弓身,透露出古朴气息的硬弓,拜谢李恪之后走下了看台。

“王子,你可是输了,这一万两黄金可要归本王了!”李恪想慕容顺说道,语态很亲切,根本不像是两人在拿自己的部下做生死相斗,反而像两个亲切的兄弟在交谈一般。

“理应归殿下所有!”慕容顺赔笑道,只是他现在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第二场开始。

陆军学院派出的人是薛仁贵,就见薛仁贵大步走到吐谷浑武士面前,开始在这剩下的九人之中挑选自己的对手。他就想狼挑选自己的猎物一样,目光中露出了寒光扫视了眼前的九个人,将目光停在了一名敢于他对视的青年身上。

强者就需要跟强者一决高下,这便是决斗!

即便在这样的决斗中死了,那也是虽死犹荣。

要是选择比自己弱的对手,即便战胜了对方,那与欺软怕硬之辈又有何分别呢?

所以,薛仁贵才会选择敢于正视他眼中露出凛冽杀机目光的吐谷浑青年!

选中了对手,两人下去做准备。

而李恪跟慕容顺开始又下赌注。

“本王很看好自己的部下,这次愿意下注十万两黄金,王子要是觉得没信心或者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以弃权,不用奉陪本王!”语气尖酸刻薄,对慕容顺极尽藐视。

“殿下说笑了,小王又岂能不相信自己的部下呢?既然殿下要下注十万两黄金,那小王怎么能够弗了殿下之意呢?”慕容顺冷冷的说道,“小王也下注十万两黄金!”

他的话一说完,就见鹰卫将两个大箱子放在他的面前,巷子盖子揭开,在阳光的照射下箱子中发出了黄橙橙的金光,整整十万两金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箱子里。

慕容顺早已在上一次赌注之中知道李恪的当场兑现的话,他也不敢示弱,命令部下抬出了十万两黄金。

两人的赌注下罢!

就见薛仁贵已经准备妥当,他骑着褐色骏马,手持方天画戟冲出了角斗场。

另一方的吐谷浑青年也骑着一匹骏马,手中拿着狼牙棒式的兵器,跟薛仁贵正面相对。

两人的马战一触即发!

第四百九十七章 威武啊

薛仁贵单手持戟,宛如天神一般,酷似当年的西楚霸王。而吐谷浑的骑士则是双手执狼牙棒,就像地狱的杀神。两人相对而立,杀气已经弥漫在角斗场上。

马战,这是很刺激的决斗!所以,观战的百姓们性质高昂,他们已经忘记了刚才的血腥和死去的吐谷浑青年。

这便是人类的天性,不管是任何的悲痛,事不关己便不会去长久的思痛。

突然,就见吐谷浑青年动了!他催马杀向了薛仁贵。

吐谷浑人对于战马是操纵那是从小就是锻炼成的习惯,所以,吐谷浑武士杀向薛仁贵的时候,双手执着狼牙棒,仅用双腿夹着马肚子。薛仁贵对于冲向自己的吐谷浑青年不予理睬,依旧是单手持戟,迎上了杀向自己的对手。

“铛铛铛……”清脆的撞击声,意想不到的是薛仁贵单手持戟尽然抵挡住了吐谷浑骑士势大力沉的三击。

坐在看台上这时也将李恪也好奇的将目光定格在了薛仁贵身上,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将进步这么快,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在马上将霸王戟练的这般纯熟。李恪淡淡的一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而一旁的陈其也点头不已,他也是武力性将领,他甚知薛仁贵这份臂力到底有多大。只是另一半的慕容顺脸色有点阴沉,他从薛仁贵刚才单手就抵挡下自己的护卫沉重的三击中已经清楚想到了决斗结果,那就是这场决斗根本不会有悬念,李恪一方胜会稳胜自己。

他倒不是心疼自己的十万两黄金,只是第一场他已经输了,要是这场再输的话,那即便第三场赢了对方,三场两胜制规定也让他自己输了整个比赛。所以,他的脸色才会显得这么难看,同时他现在心里不断的盼望着自己的护卫难够在逆境中反击,将薛仁贵击倒,给自己扳回一局。

只是,他心里想的未必就能实现。

因为此时的角斗场上,薛仁贵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就见他单手持戟,杀向了吐谷浑骑士,刚才还是很保守的他,现在持戟进攻很是锐利,就像一尊天神下凡一般将吐谷浑骑士逼的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吐谷浑骑士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厉害的对手,他现在已经是双臂发麻,手上的力道也小了很多,这使得他狼牙棒这样的兵器失去了优势。

而这就是薛仁贵想要的结果!

刚开始的时候他在试探对方,见对方手持的兵器,他就知道不能跟对方力拼,而是要智取。

所以,他才会单手持戟,用四两拨千斤的招式化解对方狼牙棒沉重的力道,让对方在连续的攻击中消耗体力。而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对方已经筋疲力尽,是他选择进攻的时候。

就见薛仁贵双手持戟,催马冲向了吐谷浑骑士,这个时候他已经爆发出了全部的战斗力,准备速战速决。刚才周青的决斗给他的触动很大,特别是周青那一箭封侯,那冷酷而残忍的眼神让当时观看决斗的薛仁贵瞬间一滞,是他的内心中涌上了一股说不明的情绪,那就是犯我陆军学院者,虽强比斩之。

所以,薛仁贵也想学周青,用最为血腥的手段解决战斗,他也想让吐谷浑知道陆军学院不是随便你欺负的!

“铛铛铛……”很强势的三击,绝对是势大力沉。

吐谷浑骑士身体微微晃动,随着他的坐骑后退了散三步这才站定!就见他的嘴角流下了一丝血迹!

“杀——”薛仁贵吼道,双手持着方天画戟刺向了吐谷浑骑士。

吐谷浑骑士用力挥舞狼牙棒去抵挡这一刺,但薛仁贵只是虚晃一戟,他利用这一刺的惯性将画戟往回一拉,再次刺向了吐谷浑骑士。吐谷浑骑士招式用老,来不及收回狼牙棒,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胸膛被刺穿。

“好快!”吐谷浑青年最终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扑通——”他的身体摔下了马背!

而薛仁贵则是高举画戟,表现出了他最为霸气的一面。

“杀——杀——杀!”

角斗场开始传来万人的呼唤,薛仁贵的一戟再一次挑起了他们内心中的鲜血和激情!

只要是人,只要他的血液还在流动,他就有血腥,只是需要外在的因素引导而已。而薛仁贵这一击恰好引导了众人身体里的血腥。

整个角斗场爆发出了强烈的欢呼声,大家高呼着皇家陆军学院的名字,高呼着李恪北王的尊号。

“王子,这黄金本王就笑纳了!”李恪向慕容顺微微笑道。

“殿下请便!”美慕容顺脸色铁青是说道,这个时候他早已没有了风度,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对李恪表现出恭敬和友好的态度。

薛仁贵出了角斗场来到李恪面前。

“学生不辱使命!还请校长示下!”他的语气不卑不亢,隐隐已经有了大将之风。

但是,他这句话也是故意说给慕容顺听的,目的是讥讽这个敢于挑战陆军学院,自不量力的吐谷浑王子。

“薛礼,你的进步很大,以弱示敌,疲敌,再击之,深的兵法精髓!”李恪毫不吝啬的夸奖自己的学生,“本王很高兴,你能有这样的悟性!”

“多谢校长夸奖,学生还有很多地方不足,不足以承受校长的厚爱。”薛仁贵也很谦虚。

“赏罚分明,这乃是本王定下的规矩,你为陆军学院,为大唐争光,立下了大功,本王定要赏你!”李恪豪爽的说道,“将那匹乌骓宝马牵来给薛礼。”

乌骓?

薛仁贵大惊,他没有想到李恪的赏赐会这么厚重。他早就听说北王喜欢饲养战马,王府的马厩里养了不少宝马名驹,其中就有突厥突利可汗送给他的一匹乌骓宝马,他的武将,他也很想拥有自己的一匹宝马,但宝马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没想到今日不但得到了宝马,还是北王殿下最喜欢的那匹乌骓。

“校长——”薛仁贵想要推辞,就听李恪说道,“薛礼,宝剑赠英雄,好马配名将,你配得上这匹乌骓宝马。”

他的话说完,就见一名鹰卫将一匹良驹牵到了他的面前。

薛仁贵感激的谢过李恪,这才牵着宝马走下了看台。

第四百九十八章 这就是搏杀

第三场即将开始,这也的决斗的最后一场比赛。

在观看决斗的观众心里,这第三场依然会是陆军学院取胜,这是毫无疑问的!

但是,李恪可不怎么乐观!

鉴于对之前形式的分析,他认为这第三场决斗才能真正的体现生死相斗的真谛,这第三场决斗,慕容顺派出的绝对是他麾下最强的卫士。

果然,第三场开始,就见慕容顺一方的剩下的八名武士之中走出了一个青年,青年的神身形不高,在一向高大健壮的吐谷浑武士之中,他的身形要矮很多,但对上陆军学院的学生,倒是也显不出他的矮小。

就见这名青年没有做任何的判断,就径直的来到了房遗爱的身前,眼中露出了挑衅的目光。

李恪很清楚,这就是慕容顺针对房遗爱安排的一个棋子。要是有心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名青年跟之前上场的吐谷浑的两名武士略有不同,那就是他的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死气,这是一个经过训练的死士。

顿时之间,李恪开始担心房遗爱的能力,开始担心他是否能够眼前这名吐谷浑的死士呢?

只是,李恪担心又能怎么样?这是角斗场,生死皆有自身的势力决定,旁人无权干涉,他能做什么呢?

慕容顺好似察觉出了李恪对房遗爱的担心之情,眼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殿下,小王这次赌五十万量黄金,你奉陪吗?”他敢于在这个时候拿出五十万两黄金,这足以说明他对自己部下能力的信息,相信自己的部下能够击杀得了房遗爱。

话说五十万两黄金,是一笔数目巨大的钱财,慕容顺瞬间就能拿得出来,这也看出他是有备而来。

“五十万两黄金——”李恪沉吟一下,“确实很多啊!”

“怎么?殿下不舍?”慕容顺挑衅道,语气甚是傲慢,丝毫没有刚才两场决斗输了之后的沮丧之态。

“本王还是觉得有点少啊,这已经是第三场,是这次决斗的最后一场,本王想赌一场大的!王子,本王赌一百万两,你想奉陪吗?”李恪慢条斯理的说道。

“殿下有令,小王岂敢不存!”慕容顺笑道,“只是这一百万两黄金小王没有现成的,只能用它来顶替,不知道殿下是否愿意呢?”

慕容顺的话说完,他身边的侍卫就将一个方盒子放在桌前,盒子打开的时候,里面露出了十颗鹅蛋大的夜明珠。

李恪也大惊,没有想到慕容顺这次来长安会带这么多的钱财,特别是这十颗夜明珠,绝对能够价值千万金啊!

“本王还是偏爱黄金!”李恪淡淡的道。

慕容顺一愣,半响不语,他不清楚李恪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见李恪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不语,他的脸色有点难堪,他知道这是李恪故意在刁难他。

但作为属国王子,他也不敢公然挑衅李恪的权威,只能忍气吞声的说道,“殿下,小王确实没有那么多黄金,还请殿下海涵!”

李恪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李言。

李言见李恪给他示意,他很配合的向慕容顺说道,“王子要是愿意,老夫愿意出一百两黄金买下这十颗夜明珠!”

慕容顺听完李言这么说,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他出十颗夜明珠跟李恪赌,要的就是李恪输了之后以同样十颗夜明珠的价格赔他,这才是他认为李恪拒绝夜明珠,想要黄金的理由,可现在李言出言要用黄金换夜明珠,他能拒绝吗?

“好!”慕容顺咬牙启齿的说道,“那小王就将这十颗夜明珠卖给李别驾吧!”

李言见慕容顺答应,他呵呵一笑,对身边的卫士吩咐了几声,没等片刻,就见十名卫士抬着五只木箱放到了慕容顺眼前,巷子的盖子揭开,发现里面全是黄金。

慕容顺脸色阴沉但也不能发作!

十颗夜明珠对不止一百万两黄金,可他迫于形势尽然给卖了!

即便这场自己赢了,自己也只能赚到一百万两黄金,这十颗夜明珠的回不来了!

慕容顺想到这里,心中就来气,他看了李恪一眼,见对方在静静的喝茶,他便在心里开始诽谤李恪。

赌注一下,第三场决斗便要开始!

就见角斗场中,房遗爱和吐谷浑死士相向而立。

吐谷浑死士身上慢慢的溢出一股死气,在台上的时候他影藏了自己的气息,李恪才没有发觉他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但在角斗场内,但他放出自己身上的死气的时候,李恪心中一惊,他太熟悉这股死气了,这绝对是私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才能具备的,再看这名死士的眼睛,凛冽而有奸邪,凶残中透露着贪婪,他绝对是跟恶狼搏杀过的主。

难怪慕容顺会这名有信心赢这长比赛,不惜拿出十颗夜明珠做赌注,难怪他会针对房遗爱做出这名的阵势,就眼前这死士的能力,确实不是房遗爱所能对付的!

李恪想到这里,将目光移向了陈其,看他对这个死士有什么反应,见陈其看着角斗场中死士时平静的表情,李恪的心里松了一口气。

陈其现在在大唐是属于武力无敌的存在,他需要找一个强悍的跟自己相匹敌的对手,已经是很难了!所以,李恪才会看陈其的反应,要是陈其对场中的死士产生兴趣的话,那说明这个死士有资格跟他较量,那就说明这个死士的实力强悍到了一个地步,但陈其的反应平平,这就说明他的能力还没有达到陈其认为跟自己较量的地步。

角斗场内!观众们开始呼唤!两场胜利使得他们对陆军学院的学生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他们觉得这第三场依然是陆军学院胜,即便他们感觉到了这个吐谷浑青年那股子死气,但他们还是相信陆军学院的学生房遗爱。

死士青年目光紧紧的盯在房遗爱的脸上,就想一把刀子架在了房遗爱的脖子上一样让房遗爱难受不已。但他还是用自己凛冽的目光回击了对方,在陆军学院的课堂上,李恪讲过的一句话房遗爱永远都记载心里,那就是即便怎么强大的对手,他都要敢于去正视他。而房遗爱刚才就是这么做,即便对方的目光太凛冽,他也没有退缩,依然回敬了对方。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角斗场上不动。

时间过的很快!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这时,角斗场上的观众开始窃窃私议,他们不清楚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比斗,什么时候开始厮杀。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场上的两人已经开始了厮杀,只是两人现在都在用自己的气势想压制对方,而不是选择用拳脚。身为死士的吐谷浑青年很清楚,他身上的气息不是房遗爱这样没有杀过人或者没有上过战场的人多能比拟的。所以,太才会用气势压倒对方,在用武力解决对方的手段。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对方身上同样有股子狠劲,这股劲道逼的他不能不收敛自己的气息。

两人就这样比斗气势,好久都没有动!

在观战台上的李恪很清楚,要是这么长久的站下去,胜的肯定是吐谷浑青年!

因为,房遗爱杀的狼只是笼子里的圈着的狼,这时的狼绝对凶残,但没有草原上是狡诈和灵活,而吐谷浑死士杀过的狼是在草原上遇到的狼,这样的狼狡诈又凶险。所以说,即便的两人都有杀狼的经历,但一比较,房遗爱还是要弱于对方很多,再者对方还是经历过战场的洗礼呢!

所以,渐渐的时间一长,就见房遗爱的额头开始布满汗水,隐有强忍着的趋势,而吐谷浑死士则是表情依旧。

“杀——”

果然,房遗爱还是没有坚持住,他率先冲向了吐谷浑死士!

两人久立,寻找的便是对方的破绽,在没有找到破绽之前,谁先动谁就会输。

而房遗爱在没有找到对方破绽的情况下承受不了眼前的压力而主动出击,他已经失去了先机,处在了劣势。

所以,在房遗爱挥拳冲向青年死士的时候,结果已经注定,那就是他已经输了!

吐谷浑青年也动了!就见他也挥拳迎上了房遗爱!

两人身形很快,拳来脚往,几十招过后房遗爱的胸前出现了三个醒目的脚印,而对方则是衣衫整洁,衣服上没丝毫被房遗爱拳脚打着的地方。

微微喘息,房遗爱开始呼吸。

突然之间,他一个箭步冲向了吐谷浑死士,右拳挥出的同时身体跃出,右脚也高高抬起踢向了对方,右拳放落,左拳便挥出,右脚着地时左脚便及时的踢出。这是一个连贯的动作,必须要一气呵成,不能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所以,房遗爱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出这一招的时候,青年死士节节败退,胸膛生生的挨了房遗爱一拳。

房遗爱一招得手便连施杀招,但对方犹豫已经挨了一拳而做出了应对措施,他的攻击便化于无形之中,数十招下来也没有再挨着对方一拳。

两人再一次站定,目视对方,都喘着粗气。但很明显,房遗爱显得更加的疲惫!刚才的连番攻击已经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能!

第四百九十九章 房二的爆发

房遗爱跟吐谷浑死士对持,两人就蓄积力量,想给对方致命的一击。但是,两人之间体力的消耗不一样,最后一击的效果会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看台上都是大唐的百姓,尽管他们认为房遗爱能够战胜得了吐谷浑人,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为房遗爱担心不已。

李恪也颇有些揪心,要房遗爱真死在角斗场,估计房玄龄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所以,他将目光移向了王中长,看看这几天一直训练房遗爱的这位教官是什么表情。但见王中长的表情很镇定,没有因为房遗爱的落了下风就显得急躁或者不安,这使得李恪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很欣赏自己的这个侍卫队长,经过这几天的锻炼,自己身边的这位侍卫队长进步也很大啊!

场上,房遗爱跟吐谷浑死士开始对持!

两人都将目光盯在对上的身世,想再次寻找机会一击必杀!

突然之间,就见房二动了,就见他率先冲上了吐谷浑死士,整个人就像一根木头一样撞向了吐谷浑死士。

吐谷浑死士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见他身体一移,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房二的肩膀,抬腿用膝盖顶向了房二的腹部。

房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的腹部重重的挨了一击膝攻,在身体疼痛的这一瞬间,他用双手迅速的抓住吐谷浑死士的右腿,整个身体往后急退,用里一拉,身体摆脱了吐谷浑死士的控制。

抓住了吐谷浑死士的大腿,房遗爱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绝好的机会,就见他身体瞬间爆退,在吐谷浑死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房遗爱一翻在地上。而房遗爱在这个时候动作敏捷的上前,将吐谷浑死士的左脚踩住,双手抓住他的右腿,他身体一用力,就见咔嚓的一声脆响,将吐谷浑死士的双腿撕裂。

凄厉的惨叫!

这是吐谷浑死士的叫唤声!

毕竟,这样残忍的厮杀,即便的身为死士的吐谷浑死士,他也承受不了这种疼痛!

观看决斗的大唐百姓都不忍心再看,因为整个吐谷浑死士的右腿跟身体之间已经没有了支撑,现在就想一个截断的木头一样,虽然没有脱离身体,但却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是一个很诡异的场面!大的角斗场,一具活着但右腿就像木头一样不听使唤的接在身体上,鲜血,还有一个站着的壮汉。

吐谷浑死士现在的额头在流汗,他强忍着疼痛,不断的向后移动自己的身体。

房遗爱也没有急着进攻,他只是缓慢的一步一步毕竟吐谷浑死士!

两人之间出现了比较安静祥和的场面!

但是,在这祥和的背后还在酝酿着一股悲伤!

这股悲伤必须用生命才能解除!

就见吐谷浑死士退到角斗场边缘,他便停止了身体,他已经无处可退了。

角斗场四周都用石头切成了石墙,强有一丈高,他只能帖在墙上狠狠的看着房遗爱。

刚才房遗爱就是利用了自己的身体,利用了自己承受他一击的危险才能反击得逞,这需要勇气,这需要魄力。他知道自己输了,输的不冤枉,输的只是不甘心而已,但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胜者为王败者寇,这是恒古不变的定律,他今天必死无疑。

只希望王子能够照顾好我的家人吧!

吐谷浑死士心里默默的祈祷道!

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降临!

在这种情况下,房遗爱自然不会心慈手软,陆军学院没有教过他在敌对的时候放过敌人,要将对手彻底的杀死。

所以,他的手闪电般的出击,将吐谷浑死士的头颅拧断!整个过程很快,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表示也不为过!

看台上开始欢呼,这是大唐百姓为胜利者庆贺!因为,他们心里清楚,这场胜利来之不易。

李恪看了一眼铁青的快要暴走的慕容顺,他没有说话,而是在心里疑惑不已。

难道王中长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了房遗爱,将自己的搏杀之术传授给了这个学生。

因为,李恪心里很清楚,在他的黑衣卫之中,这样血腥的一命换名的搏杀,除了陈其之外,谁都不敢用。而陈其因为王中长是自己的亲卫队长,就将这一招传授给了他,现在房遗爱也会了这一招,但肯定不是陈其传授的,那肯定是王中长了!

想到这里,李恪清楚了王中长刚才在房遗爱面临危机的时候为什么会表现的那么淡定,因为他知道房遗爱会赢!

李恪的心里很欣慰,他发现自己的身边的这些人确实很有才!虽然不像苏定方那样有大才,但有小才!才能虽小,但只要有,这就足够了!不是谁都要成为帅才的!

“王子,那这黄金本王就笑纳了!”李恪淡淡的对慕容顺说道。

随即,他也没有理会慕容顺,对身边的李言说道,“族叔这次收获不小啊!”

“哪里哪里,小赚一笔而已!”李言笑道,今天用一百两黄金换了十颗夜明珠,他是赚发达了!但他也没有准备跟李恪的一百两黄金在去换,他清楚李恪不会答应,再者他也知道李恪不缺钱。而他喜欢黄金的原因只是想做储备,就是为北府银行做黄金的储备!

李言虽然不清楚李恪为什么要将所有的黄金都储备在北府银行,但李恪的所作所为都有他的目的,李言便也不在去思量这个问题。

“殿下,今天小王输的心服口服!”慕容顺见李恪跟李言谈话完毕,这才对李恪说道,“陆军学院人才济济,小王佩服!”

“大唐才济济,陆军学院直不过只取大海中的一瓢而已,王子见笑啦!”李恪笑道,但他话中的意思就是,大唐人才济济,不是你吐谷浑能够相比的!

慕容顺虽然听懂了李恪话中的意思,但也不敢反驳李恪!

“今日决斗,小王输了!小王告辞了!”慕容顺站起身来向李恪告辞道。

“王子,不急不急!”见慕容顺起身就像离开,李恪却开口说道。

“王子何须着急呢?”李恪淡淡的笑道,“我们眼前也有好几百万两黄金,要不咱们在做一次赌注怎么样?”

听李恪的话,还想赌一场,慕容顺看了眼前这几百万两黄金,开始有点心动!

“殿下想怎么赌?”慕容顺开口说道,“小王现在可是没有了赌资啊!”

“当然是由你的侍卫和本王的侍卫比一场啊,刚才他们不是没有比斗吗!”李恪淡淡的说道。

李恪提出的要求慕容顺觉得不过分,而且,对于他身边的壮汉的势力他知道,这是他父汗的亲卫队长,实力绝对的强悍,他相信这个侍卫队长的能力。

“只是小王没有了赌资!”慕容顺犹豫道,但话中的意思显然意见答应了李恪!

“王子你有!”李恪很干脆的说道,“要是王子赢了,眼前的这些黄金你全带走,要是王子输了——”李恪的话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留下一条手臂吧!”

“殿下——”慕容顺气道,他没有想到李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要自己一条手臂,即便是慕容顺也没有想到李恪会这么疯狂,敢索要自己的一条手臂。

“怎么?王子怕输?还是不信任自己侍卫的能力呢?”李恪开始咄咄逼人,“听说你身边的这位壮士的吐谷浑可汗的亲卫队长,是吐谷浑第一勇士,王子难道连自己族中的第一勇士都不信任吗?”

慕容顺脸色一红一白的,被李恪这么一激,他突然狠狠的说道,“好!既然殿下想玩,小王就陪殿下!”

“王子痛快!本王喜欢!”李恪笑道,“来人啊!快拿纸和笔来,本王要跟王子立一个协定!”

“什么协定?”慕容顺不满的问道。

“就是关于赌注的协定的!”李恪笑道,“本王可不放心王子啊!”

“你……”

第五百章 死的太快了吧!

李恪就知道慕容顺心里想什么,才会跟他签订这个协议。因为,慕容顺要是反悔怎么办?他到时候要是告到李世民哪里怎么办?虽然,李恪不会怕他,但也不想给自己惹上一些不愉快!将提前预支的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这就是李恪的处世哲学,而不是选择在刀尖上跳舞。

见协议签订,李恪这才满意的将协议交给李言,让他做公正人。

这个时候,李言很识趣的起身,他开始给在场观看的大唐百姓宣读李恪和慕容顺的决斗协定,在念到比赛时决斗的胜负的赌注时,大唐的百姓们唏嘘不已,因为,要是慕容顺赢了话,拿他会走看台上的黄金,看台上有好几百万两黄金,而要是他输了的话,留下一条手臂,这个代价也不小。

所以,更多的百姓的看到北王的魄力和慕容顺的贪财。

但大家不清楚的时候,慕容顺敢于跟李恪赌,还是因为李恪用了激将法,再加上他信心自己侍卫队长的能力才会这么决定的!

慕容顺在李言念完协定的时候脸色铁青,他没有想到李言会这么无耻,他会在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前念出赌约。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对自己的身边的壮汉用吐谷浑话说着什么,看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凝重,可见他的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有他深的的青年壮汉看了一眼王中长,很是自信的想慕容顺保证着什么!

王中长则是不理会吐谷浑壮汉!

他将目光移向李恪,想听听李恪给他什么命令!

“你刚才不是觉得不甘心吗?本王这不给你争取了一个机会吗?好好教训一下吐谷浑人,让他们知道我们大唐的厉害!”李恪淡淡的说道,“放心的去做吧!你要知道自己赢的不是慕容顺身边是侍卫,而是他本人的一条手臂!”

“多谢殿下,卑职明白!”王中长回答道。

李恪说的话再明白不过了,那既是说,慕容顺这条手臂他要定了!

只是一旁边的狄知逊有点担心不已,他轻轻开口说道,“殿下,这样不妥吧?”

“同怀,你想说什么?”李恪不解的问道,对狄知逊的口中的不妥,他倒是很想知道,他想了解这个心腹在想什么。

“慕容顺毕竟是吐谷浑可汗之子……”狄知逊向李恪谏言道。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恪就开口说道,“本王想斩的就是他吐谷浑可汗之子的手臂!”

李恪的这句话说的很霸气,让一旁的陈其身上也燃起了浓浓的战意。

他在李恪身边当侍卫队长的时候也想王中长这么嚣张,只是现在单独领军了,他便变得沉稳了很多,内敛了很多,但这不能代表他改变了,他依然是哪个好战而勇武的陈其。所以,李恪的这句话唤起了他的战斗意志,为李恪而战的意志!

李恪也关注到了陈其身上的变化,只是这次的决斗跟陈其没半点关系,要是自己换上陈其,即便再怎么激慕容顺,他也不敢跟自己赌。所以,李恪在刚开始跟慕容顺提出这个赌约的时候,就没有将陈其考虑在内!

因为,陈其太出名了,他太有实力了!他可是干掉了突厥第一勇士的人,即便吐谷浑的第一勇士再怎么厉害,他也不敢面对陈其。

“王子,你的侍卫准备好了吗?”李恪淡淡的问道。

“殿下请吧!”慕容顺很有信心的说道,他现在表现的这么淡定,可能的刚才跟自己的侍卫队长在谈话的时,对方给了他什么保证,让他早已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和不安。

“开始吧!”李恪命令道。

而陈其和吐谷浑壮汉走向了角斗场。

两人都没有从角斗场的大门进入,而是直接从看台上一跃跳到了角斗场上。

这将观看决斗的百姓大呼过瘾。

这个看台可是有一丈高,能从一丈高的地方跃下,还能够站的这么稳,没有受一点上,这足以证明两人的实力不低。

“王将军,我们又见面了!”吐谷浑壮汉说道,但他的话很霸气,听不出一点的恭敬之意。

“这次你没有机会再想用舍弃一个手指获得胜利了!”王中长淡淡的说道。

“对,这次我会赢的光明正大!”吐谷浑壮汉回道。

“这次,你输得不是自己的命,是你们王子一条手臂!”王中长淡淡的说道,“还有你的家人!”

王中长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只要吐谷浑壮汉输了,慕容顺丢了他的一条手臂,那吐谷浑可汗绝对不会放过这名壮汉的家人。

而之所以这名说,就是想给对方施加压力,只要对方承受足够的压力,他就有了心里负担,这样便于自己能够伺机找出破绽。

这便是王中长的心里战术!

而这也是陆军学院开设的一门课程,主将人自然是李恪。

所以,即便的王中长身为学院的副总教官,在李恪讲授这门课程的时候,他都会去倾听。

这才有了他刚才跟吐谷浑壮汉对话的这一幕。

果然,王中长的这句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给吐谷浑壮汉心里造成的压力不小,就见他在跟王中长对视的时候额头上开始渗出了冷汗。

两人现在的目视对方,都在积蓄力量,想寻找出对方的破绽,再准备一击必杀。

只是,从角斗场两人的表情看,王中长已经占了上风,他的脸上显得很轻松,而吐谷浑壮汉则是额头渗出了冷汗,显得有点焦急。

时间在一份一秒的度过!

但这次观看决斗的百姓们没有急不可耐,而是选择了默默的关注比赛!

因为,他们已经清楚了赌注。

只要角斗场上的吐谷浑武士输了的话,他不至是输了自己的命,而且,还输了慕容顺的一条手臂。将一个王子的手臂拿出来当做赌注,这在大唐显然的破天荒的一幕。而作为大唐的子民,不管是哪个国家的王子,王子的身份很超然,现在既然用王子的手臂做赌注,他们自然清楚这背后的代价。所以,他们也在紧张的关注着场上的两个人。

突然,就见这个时候的王中长动了!他的整个身体冲向了吐谷浑壮汉,他同样用房遗爱的那一招对付眼前的这个吐谷浑壮汉。

吐谷浑壮汉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双手紧紧的抓住了王中长的双肩,但是他吃惊的时,自己的的膝盖还没有抬起,就发现自己是双脚被对手抓住,而自己的身体却是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碰”吐谷浑壮汉被王中长摔在了角斗场的地面上。

而在吐谷浑壮汉因痛苦一愣神的瞬间,就见王中长一只脚踩在了吐谷浑壮汉的左腿上,双手抓住了吐谷浑壮汉的右腿,他猛力的向上一撕。

“咔嚓”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啊——”凄厉的惨叫,就像惊雷一样划破了沉静的天空。

血雨腥风!

就见王中长就像一个血人,他手中拿着一条从吐谷浑壮汉身体上撕下的右腿。

血腥

震撼!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王中长会只用一招就生生的将吐谷浑侍卫撕成了两半,将一条大腿生生的撕下了他的身体。

王中长扔掉了自己的手中的一条大腿,继续一步一步的走向了正在向后使劲移动的吐谷浑壮汉!

吐谷浑壮汉忍着痛苦,眼中露出了惊恐之色。他在吐谷浑战争一生,还是真没见过这么凶残的人!眼前这是人吗?简直就是一个恶魔啊!

可是,他的移动的那么的缓慢,根本比不上王中长的脚步,就见王中长快步上前,双手闪电般的出击,扭断了吐谷浑壮汉的头颅。

他的这一招跟房遗爱刚才的招式一模一样,但不同的人使出来效果就不一样!

看到角斗场的这一幕,慕容顺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

李恪倒是没有理会瘫倒在椅子上的慕容顺,而是在心里嘀咕道,这死的也太有点快了吧!

第五百零一章 留下手臂,你就可以走了

“回殿下,卑职不辱使命!”王中长回到李恪身边向他复命道。

“恩——”李恪淡淡的点头说道,“传房遗爱来本王面前搭话!”

“诺”手下的人领命。

半响,房遗爱便走到了李恪面前。

他在跟吐谷浑死士搏杀的时候受了内伤,刚下场就口吐鲜血,晕了过去,没有及时来见李恪,他的赏赐李恪便没有当时兑现。

“学生见过校长!”房遗爱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经过了医生的处理,他属于内伤,需要调养,但脸上依然还是很苍白。

“房遗爱,你能够斩杀吐谷浑死士,扬威国威,就赏你本王的佩刀一柄吧!”李恪轻描淡写的说道。

但是,这份赏赐在房遗爱在心中可是大的不得了!使他脸上露出了吃惊之态。

李恪很少佩刀,他平时喜欢佩渊红宝剑,只有在战场时偶尔会用到战刀。

为此,太原府的兵器坊专门为他打造了几把战刀,都是精钢打造,绝对不输于黑衣卫中当初赏赐给任虎和王真的那两把战刀。而且,就北王自己使用的佩刀而言,他的价值要远比同级别的战刀尊崇和荣耀。

所以,即便是房遗爱是士族大家的子弟,但也被李恪的赏赐所震动。

“多谢校长!”房遗爱谢道。

这个时候,就见王中长手捧着李恪在突厥战场上用过的战刀,将它递给了房遗爱。

房遗爱将战刀捧在手中,亲亲的抚摸着刀柄,欣喜不已。

“王中长,赏赐你什么好呢?”李恪自语道,对于王中长来说,战刀和战马还有盔甲,这些最顶级的装备他都有,这就是身为李恪亲兵队长的最大好处,最好的装备首先要配备给他。

“赏赐你一万两黄金吧!”李恪说道,他实在想不出到底要给这个心腹爱将赏赐点什么东西了!

“多谢殿下!”

对于赏赐,王中长倒是无所谓,钱他不缺,名刀战马他更加不缺。

等对部下赏赐结束,李恪这才对一旁脸色苍白,没有一点生机的慕容顺说道,“王子,我们决斗的时候一直都是当场兑现的,这你是知道的,可不能反悔哦!”

而这就是李恪之前为什么要当场兑现黄金的原因。

在决斗开始的时候,李恪就主动拿出黄金,对慕容顺说要当场兑现。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已经想到了怎么处置这个敢挑衅自己的吐谷浑王子,所以,太才会不断的增加赌注,不断的挖坑让慕容顺往里面钻。

慕容顺此时早已失去刚才的勇气和自信,他声色苍白的哭泣道,“殿下,黄金小王一定会还你,还请殿下手下留情啊!”

没有骨气,没有胆识,没有一点吐谷浑人的血腥,这就是李恪对眼前这个王子的评价。

“王子,本王不怎么相信人,特别是不怎么想你,让你回了吐谷浑,那你怎么还欠本王的一条手臂呢?说实在的,本王不缺钱,缺的就是你的一条手臂!”李恪将刚才他跟慕容顺签订的那纸协定放在了慕容顺眼前。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给钱不行,不留下手臂,你就别想会吐谷浑。

“殿下,我可是吐谷浑的王子,你要是真敢砍我的手臂,吐谷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慕容顺脸色狰狞的吼道,清楚李恪势在必行的要取他手臂,而在自己央求无果的情况下,慕容顺搬出了吐谷浑这座大山,将借此来提醒李恪不要做的太过分。

“吐谷浑是吗?”李恪轻描淡写的问道,他看了一眼慕容顺,冷哼道,“愿赌服输,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别说你是吐谷浑的一个王子,就是你们吐谷浑大汗来了太原,他赌输了本王照耀砍他一条手臂。”

“哼——”李恪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他右手给砍了!”

“诺——”鹰卫领命道。

这个时候,慕容顺身边发现不妙,就像要冲上前来保护慕容顺,可是他们刚要行动,就发现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已经加上了一柄钢刀,刀锋冰冷的划在他的皮肤上,让他们不敢妄动。而这个时候的陈其突然起身,他一把就将想要拔刀去砍慕容顺手臂的王中长推到一边,怒吼道,“走开!我来!”

就见陈其一支手放在慕容顺的右肩膀上,另一支手抓住他的胳膊,势大力沉的一撕,就听见清脆的嘎嘣声,慕容顺的发出的凄厉的惨叫,而陈其则是硬生生的撕下了慕容顺的一条右臂。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天际中的残光,看天上显得凄凉而又美丽!

“请殿下查验!”陈其将还在流血的手臂递到了李恪面前恭敬的复命道。

“将这条手臂封存好,快马送回长安交给太子!”李恪对身边的狄知逊说道。

“诺”狄知逊刚从陈其血腥的手段之中回过神来,便急忙应声道。

不光的狄知逊,就是李言和元德谦、于开伦也的震惊不已。他们没有想到即便当了将军,统领十万铁骑,陈其依旧的这般的勇猛。

突然之间,陈其的举动让他们想到了一句话:铁甲依然在!

至于陆军学院的学生,现在看陈其的目光已经变了,刚崇拜之中已经改成了惧怕!这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既有崇拜,又有惧怕!

至于观看决斗的百姓,则是目瞪口呆,他们没有想到本王会这么强势,说砍就砍,一点都不含糊。

李恪不理会众人,他目光凛冽的注视着椅子上呻吟的慕容顺,怒斥道,“你回去告诉吐谷浑可汗,让他收敛一点,别在大唐的边境肆意的惹事,这样本王还可以容许他多做几年的大汗,可他要是自己想找死,那就别怪本王北府数万铁骑踏平了他的吐谷浑王帐!”

慕容顺早已疼的死去活来,李恪的话说完,他便大踏步的离开了角斗场。

半路上,狄知逊没有乘车,而是骑马跟在李恪身边。他多次跟李恪并骑而行,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同怀,你好像有话要对本王说啊!”李恪对狄知逊说道。

“殿下,将慕容顺的手臂送到长安,交给太子,是否不妥啊!”狄知逊询问道,他不清楚李恪此举的含义,但又不能明着问,只能这样谏言。

“同怀,你想必已经听说了太子受伤的事情了吧!”李恪向狄知逊问道。

“略有耳闻!”狄知逊回道。

“那你觉得太子摔下马背,这跟谁有关系?你别说这是一场意外,堂堂的御马监,管理着皇家数千匹的战马,而父皇又对御马监很重视,怎么可能会出现一匹将太子摔下马背的烈马呢?”李恪向狄知逊问道。

“那殿下的意思是?”狄知逊问道。

“太子出城打猎,骑乘的马匹不是来自御马监,而是吐谷浑进献的马匹!”李恪淡淡的说道,“你还记得上次韩方儒的事情吧?”

经过李恪这么一说,狄知逊终于清楚李恪现在的所作所为究竟意欲何为。但是,自己也不由的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很复杂啊,会牵扯出这么一条大鱼。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狄知逊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

“静观其变吧!”李恪道,“父皇会做出妥善的处理的!”

李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很显然对于李世民做出处理这个问题,他心怀芥蒂!

狄知逊见李恪说的这么模糊,他便也不在过问,静静的骑马跟在李恪身后!

第五百零二章 息事宁事

回到北王府,李恪让陈其先去陆军学院给学生们讲课!晚上再回北王府跟自己复命。

陈其领命离开!

陆军学院的学生对陈其很推崇,而今天他第一次来太原城,作为陆军学院的总教官,陈其有必要跟陆军学院的学生们要见见面,要给大家做一次辅导。

所以,陈其在来到陆军学院的时候,他受到学生们的热烈欢迎。

毕竟,陈其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唐英雄,是被李世民器重,想留在千牛卫当中郎将的人才。

别看千牛卫中郎将的官职不大,但千牛卫是皇帝亲军,中郎将更是皇帝近臣,这是十二卫其他的大将军都比不了的!但是,陈其就是哭着喊着要跟李恪,不想去千牛卫。他的这份忠心,他的这份赤诚之心,在长安广为流传。

所以,陆军学院的学生对于这位不爱高管,不惜权势的将军很崇拜。

自然,陆军学院的学生对王中长也是敬佩不已,除了他武艺方面,还有就是王中长身为伯爵却敢于给李恪牵马坠瞪,就这点也深受陆军学院学生们的敬重。

因此,当王中长陪着陈其来到陆军学院的校场上的时候,大家都保持了沉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位年轻轻轻,但已经统领十万铁骑的将军。

“今天角斗场上的决斗想必你们已经见识了!”陈其很直接的说道,“但是,不要对此表现出任何的吃惊之态,真正的战争要比决斗还要残酷!今天的决斗只不过是战场上单兵厮杀的一个缩影而已,可当你真正的上了战场,你才会发现今天的决斗还不及战场残酷的十分之一。”

“不要觉得今天你们的同伴杀死对方时有多残忍,不要觉得你们的教官手段多么的不堪,不要认为我的手段多长的残忍!”陈其冷冷的说道,“在战场上,你只要能够让自己活着,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杀人没有高低之分,只有快慢之别,快则是你胜,慢则是你亡!”

看到校场上的学生沉默不语,好像已经沉寂在了自己的话语之中,陈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选择了离开。

王中长也将接下来的任务交给了任虎,他跟陈其一同出了陆军学院向北王府而来。

北王府的书房之中,只有李恪和狄知逊两个人!

“同怀,想必你也清楚了太子受伤幕后的主使吧?”李恪想狄知逊问道。

“殿下,齐王会这么不择手段吗?”狄知逊想不通,通过跟李恪的对话,他发现太子李承乾受伤案跟李佑有关系。

“李佑可能想不出这个办法,但他身边的人则不一样!”李恪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骇人的光芒。

“殿下说的是权万纪?”狄知逊吃惊的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李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多半就是因为他出谋划策导致的结果!”李恪狠狠的说道,“只是没有想到李佑吃一堑,还是这么不长进啊!”

“那殿下想怎么办?”狄知逊问道。

“静观其变吧!”李恪淡淡的说道,“大唐跟吐谷浑是不会开战的!”

李恪的静观其变就是想看看李世民怎么处理李承乾这次的摔伤事件,他不认为李世民不清楚其中的内幕,但他一直都没有对此作出处理,而是继续下令跟大理寺要彻查,很明显就是想息事宁事。不想太早的跟吐谷浑发生战争,毕竟大唐跟突厥刚经历一场战场,新组建的新军基本毁于一旦,钱粮消耗一空,国库不是很充裕,经不起再次跟吐谷浑的一战。

所以,李恪心里很清楚,李世民会选择忍耐!

就像他当初受到了别人的刺杀,李世民即便是知道了凶手是谁?但也选择了忍耐一样!

而这也是李恪在回王府的路上在回答李世民会妥善处理时表现出的芥蒂的原因所在。因为,就是李世民的这种忍耐态度,才会让他自己当时也白白的承受了一次刺杀之后伤痛而没有追究刺杀自己的敌人罪名。

狄知逊见李恪这么说,便不再言语,不多时便告辞了李恪。

出了北王府,他碰到了回来的陈其和王中长两人。

陈其和王中长对狄知逊很敬重,跟他施礼,彼此之间寒暄几句,狄知逊这才离开了王府。

两人来到李恪书房的时候,李恪正在跟朱童下达命令。

“命令七杀!等朝廷处理完太子一案!就让他们杀掉权万纪!”李恪冷冷的说道,本来他想放过权万纪,给李佑一点在长安捣乱的资本,可现在他不想这么做了,在李恪的心中,你想怎么捣乱都行,但不能涉及到外族,只要一涉及到外族,那就已经升级了到卖国通敌的高度,李恪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人出现在大唐。

“殿下放心,卑职一定督促七杀顺利完成任务!”朱童回道。

“恩——”李恪淡淡的说道,他看了陈其一眼,“你的新军需要几年的时间能到一战的水平?”

“三年便可一战,四年便可成精锐之师!”陈其肯定的说道。

“那好!本王就给你四年的时间,四年之后你训练的新军要用到对吐谷浑的战斗之中,本王希望他们能够一战击溃吐谷浑,能够一战扬名!”李恪很有霸气的说道。

“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陈其向李恪保证道。

对陈其,李恪的很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将十万的骑兵都交给他,这绝对的不属于对苏定方和刘仁轨两人的信任的一种器重。

李恪知道陈其来一次太原城不容易,而他和王中长,朱童和侯虎等随时级别不同,但都同时出身于李恪的侍卫营,几人之间的关系很不错。李恪便没有多跟陈其说话,而是让他离开,目的是多给他点自由的空间,让他跟王中长和朱童等人聚聚。

看到三人离开,李恪将目光移向了一份信件上面,这时朱童刚才交给他的,是从长安来的信件,是高阳公主写的。李恪曾经就告诉过高阳公主,说只要她心里有喜欢的人的话,就可以跟自己说,他会替她做主。

所以,在这个时候收到高阳公主的信,李恪觉得里面的内容不会太轻松!

第五百零三章 高阳的请求

李恪展开高阳公主的信,仔细开始阅读。读信的时候,李恪的眉头紧皱,高阳的信中写到了她的烦恼。特别的对于眼前的婚事,他既没有反感,但也没有好感,她征询李恪该怎么办?还有,她的信中告诉李恪,皇上已经跟房玄龄做了商议,这明年就要让她出嫁,而她又不想这么早出嫁,便想请李恪拖延一下时间。

李恪将信放在案上,仔细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房遗爱到明年的话也到了十七岁,这在大唐的成婚的最佳年龄了!所以,李世民和房玄龄这样做都情有可原。但是让李恪颇为不悦的时,现在高阳的态度很模糊,她对这门婚事既不反对也不支持,这让李恪陷入了两难,到底该怎么办呢?是彻底解除这门婚约呢?还是就这么等下去呢?对于延期房遗爱的婚期,李恪倒是能够做得到。

想了很久,李恪终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只能决定先依照高阳的要求延期婚期再说。

“让房遗爱来趟北王府!”李恪传令道,既然有了决定,他便立刻开始执行。

下完命令,他开始给高阳回信,信的内容很简单,说他可以延期婚期,但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也就三年左右,在这三年之内高阳想接触婚约的话,他都能办到,但过了这三四年他就无能为力,希望她尽早做决定。

写完信,李恪将密封之后将信件交给了侍卫,命令他交给朱童,用黑衣卫暗卫系统送到长安。

侍卫刚离开,房遗爱便来到了王府的书房。

“学生见过校长!”房遗爱恭敬的给李恪施礼。

“听说房相跟父皇已经定下了你跟高阳个婚事?”李恪开门见山的问道。

“家父在信中提起过这件事情!”房遗爱简短的回答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李恪问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学生自当遵从!”房遗爱回答道,但是他在搭话的时候目光却悄悄的注视了李恪几眼。毕竟李恪是高阳的亲大哥,他的态度房遗爱不能不尊重,再者房遗爱也见识了当年李恪为了维护高阳公主决绝慕容顺的求婚,在太极殿上差点劈了慕容顺壮举。所以,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有余悸,生怕李恪一个不高兴,当场就将自己给劈了。对于李恪愤怒的时候将自己劈了,房遗爱一点都不怀疑,在太原城待的这几个月,特别是在陆军学院中学习的几个月时间里,他对李恪的认识和了解以及学院学生的对李恪的敬重有了新的认识。因此,在房遗爱的眼中,只要李恪敢做,以他现在的权势和在太原的影响力,除了造反之外,没有做不到的。

“本王不关心你对这门婚事的看法,本王只想告诉你,你要在学习期间娶妻的话,可能就要被陆军学院开除,关于这一点,陆军学院的规章制度中早已明确规定了!”李恪郑重其事的说道,“即便这是父皇恩赐的婚事,陆军学院不能因为你一个人而坏了自己的规章制度,希望你考虑考虑吧!”

其实,李恪很清楚房遗爱会怎么选择,他才敢这么胸有成竹的向房遗爱说出这一番话,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让房遗爱拒婚,而是为了推迟婚期而已。同样李恪也清楚房遗爱会怎么选择,在陆军学院的这段时间里,他让王中长对房遗爱进行特殊训练,发现此子很有统兵才能,领兵打仗的天分。而房遗爱的努力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那就是他喜欢军旅生活,他喜欢冲锋陷阵。所以,李恪很肯定的是,房遗爱不会放弃在陆军学院继续学习的机会。只要房遗爱主动提出延期婚期的话,李世民即便想要李恪施压,让房遗爱先完婚再学习,李恪也不会妥协。

“校长,学生在没有毕业的情况下不想离开陆军学院!”房遗爱想都没想就对李恪说道,“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在任何地方都难以学到的东西,像兵法韬略,像弓马齐射,像做人处事等,学生以自己身在陆军学院而荣!”

“本王很看好你,在陆军学院的四百多名学生之中,你和薛礼、薛崇、蒙昭、宇文过和周青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今后的成就难以估量,所以本王才会对你说这些话!但是,你自己也再考虑考虑吧!毕竟婚姻大事,关系到自己的一生,可不能这么儿戏!”李恪淡淡的说道。

但是,李恪说的话很有艺术性!他先是夸奖了房遗爱一番,又说他的前途不可限量,再提出婚姻大事之类的安慰性的话,这便给房遗爱造成了一定的影响,那就是自己的前途先入为主了,使得房遗爱已经将李恪后面说的婚姻大事给忽略了!

“学生已经做好了决定!多谢校长的教导!”房遗爱语气坚定,不容置疑的说道。

“恩,那你回去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房遗爱恭敬的退出了书房。

看到房遗爱消失的背影,李恪的脸色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其实,李恪很看重房遗爱,通过他以往的训练成绩和这次决斗的表现,他知道房遗爱在陆军学院的改变很大,只要经过四年的调教,他虽然不能取得像薛仁贵这样的成就,但能达到王中长和郭侍封的水平还是可以的!所以,他的心里还是不希望这样的人才从自己的手中流失,不希望房遗爱退出了陆军学院之后会成为历史上那个勇武有余但谋略不足的莽夫。因此,他才会这么语重心长的跟自己的学生这般说话,除了答应高阳的要求延期婚期之外,他是真心希望房遗爱能够在陆军学院学习四年。

因为,李恪自己知道,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问题上,即便李世民出面,只要违背陆军学院的规章制度,他都不会徇私。在他创办陆军学院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理念,那就是陆军学院绝对不是一个人的学院,绝对不是一个只为统治者服务的学院,他的大唐的学院,是未来大唐长治久安,能够争霸天下的根基所在。

所以,寄予对陆军学院这般期望的李恪,绝对不会在学院初创之气就向皇权低头!

第五百零四章 房相的分析

房遗爱出了北王府,回到陆军学院的宿舍时,便开始奋笔疾书,给房玄龄写回信。

心中的内容自然是想推延自己的婚期,说陆军学院的规定,入院的学生不能在学习期间结婚,否则将会被开除学籍。房遗爱除了写这些之外,还有写自己最近一段时间在陆军学院所学到的知识和自己的一番体会。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封好信件,他出了陆军学院,将信交给了房家在太原的信使。

信使拿到回信,便急忙向长安而来。

这日,房玄龄刚下朝回家,就接到了房遗爱从太原写来的关于婚事的回信。

房玄龄对于这门亲事很满意,皇上将公主许配给自己的儿子,这就表明他对自己的器重,还有就是体现了自己家族在大唐的地位在日益的强大。所以,在跟李世民商量自己儿子的婚事的问题时,他基本没有提任何的要求,全凭李世民定夺。

现在,他给给儿子的回信将至,房玄龄回到书房,忙不失适宜拆开信件,开始认真细读。只是房玄龄越往下读,他的脸色越阴沉,心中的内容差点让他大发雷霆,但素来涵养极高他会是忍住了一时的冲动,继续看完房遗爱的回信,这才叹息一声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

房遗爱的信中对陆军学院以及李恪的推崇使房玄龄心惊不已,作为一个老政客,他心里很清楚这种思想在不断蔓延之后的结果会出现什么情况。但是,更为让他吃惊的是房遗爱的决定,宁愿将婚期延迟乃至于退婚,他都不想触犯陆军学院的规定而被开除。这才是让房玄龄大为惊讶的原因,娶到公主,那则是皇亲国戚,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房遗爱尽然会主动放弃,难道陆军学院四年的学习时间比娶到一个公主还要重要吗?像房玄龄这个的政治敏锐的老臣,他的心里很清楚,这婚期要是推迟的话,没准就真出问题了,倒是公主未必就会成为他房家的媳妇。作为伴随大唐而刚刚兴起的士族,房家现在最却少的便是底蕴,便是地位和荣耀,而公主嫁到房家,便是弥补了这方面的不足。

所以,经过再三思量,他觉得应该将这件事情告之李世民,让他出出主意。

房玄龄再次来到皇宫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李世民正在甘泉宫的御书房批阅奏章,听到王德说房玄龄求见,他心中一愣。

房玄龄这个时候求见自己,而且还是一个人独来,肯定不是公事,难道是为了儿女的婚事?

李世民心里这么想,便吩咐王德让房玄龄书房谈话。

“老臣参见皇上!”房玄龄向李世民道。

“玄龄啊,你我君臣何须多礼呢,坐吧!”李世民像唠家常一样说道。

房玄龄听李世民这么一说,心中甚是感动,这已经过了多少年了,皇上现在还是将自己当做挚友一般看待,这绝对是一份莫大的殊荣啊!

“皇上,老臣想跟你商量一下关于犬子婚事的事情!”房玄龄谨慎的措辞道。对于房遗爱的信,他的读之又读,便从其中明白了儿子的决心,这不是他能改变的,况且在跟房遗爱的相处中,父子之间的关系一向不太好。房玄龄是文士出身,更喜欢长子是温文尔雅而讨厌房遗爱的匹夫之勇。所以,两人自小便有矛盾,房玄龄要房遗爱读书学画,房遗爱则是多次忤逆房玄龄。所以,有了这一丝的裂痕,房玄龄从房遗爱的信件中可以看出自己儿子的决心。再加上陆军学院的李恪所办,房遗爱的婚事李恪自然知晓,没准李恪就参与其中也说不一定呢。所以,房玄龄才会来觐见李世民、

“玄龄,你有什么就说吗,不用拘谨!”李世民跟房玄龄数十年的交情,自然感觉到了自己心腹老臣刚才这句话中的拘谨之态,便抚慰的说道。

“皇上,犬子在太原皇家陆军学院学习,据他所言,学院的规矩是入院学习者在学习期间不能婚娶,否则将被开出学籍,永不录用!”房玄龄谨慎的说道。

“房遗爱去太原多久了?”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半年而已!”房玄龄答道。

“要他毕业,需得四年,玄龄是否能等啊?”李世民向房玄龄问道。

“皇上,难道就不能变通吗?”房玄龄向李世民询问道,他进宫就是跟李世民求救的,现在听李世民这么一说,他的心中凉了一大半。

“玄龄啊,想必房遗爱的信你已经看了!不然你是绝对不会进宫来找朕商议的!”李世民淡淡的说道,“既然他想着要先立业再成家,那我们还有什么要反对的呢?再者说,房遗爱和高阳现在年纪尚轻,让他们等个四年也无妨!”

“既然皇上这么说,那老臣就谢过皇上了!”房玄龄向李世民道谢道。

确实,我心里也担心李世民会因房遗爱想退出婚期而不悦,没有想到李世民会这么通达,这让有点不解。

回到府中,房玄龄觉得李世民今天的所作所为有违常理,他便将送信的信使召到书房,开始询问他太原的情况。

“你在太原见到房遗爱了?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房玄龄问道。

“小的见到二公子了,他的变化很大,前几天跟吐谷浑人在角斗场决斗,二公子当场徒手搏杀了一名吐谷浑死士,得到了北王殿下的夸奖和赏赐!”信使回道。

其实,太原角斗场比试的消息已经传到了长安城,而李恪送的手臂已经到了太子府,只是房玄龄公务繁忙,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坊间传闻,故而不知太原城陆军学院跟吐谷浑王子慕容顺之间的争斗。而因为太子坠马事件,李世民勒令大理寺详查此案。所以,大理寺鉴于事态的严重性,他们而是请求李承乾,没有将李恪送了一只吐谷浑王子的手臂给李承乾的事情在坊间传开,房玄龄又不具体负责这个案件,自然也不清楚其中缘由,故而才会询问信使。

见信使绘声绘色的将角斗场决斗的经过详细的给房玄龄说了一遍之后,房玄龄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很清楚,发生在太原的决斗事件皇上肯定知道,但他没有就此做出任何的指示,可见他也在观望之中。北王斩杀了吐谷浑王子的一条手臂,而皇上却是静观其变。这到底预示着什么呢?

房玄龄很清楚最近一段时间北王在太原所实行的具体兵制改革,淘汰和裁撤府兵,建立以北府为主的禁卫军制度,将军队职业化,正规化,只保留少量的府兵作为维持一城的治安。这绝对是一次兵事创举。房玄龄很清楚府兵制度的背后则是有世家在支持,可李恪在太原,在并州这等士族林立的地方施行兵事改革,裁撤府兵,这份魄力和胆识绝对不是一般人多能比拟的。

所以,房玄龄突然意识到,这次皇上的沉默可能多半的在默许北王在兵事改革上的举动,以告诉众人,兵事改革势在必行。还有一点,那就是皇上也在观望吐谷浑的态度,看他们有什么反应!恩,看来皇上对吐谷浑还是很上心啊!

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房玄龄犹豫不定!

自己的儿子在太原陆军学院学习,以他目前的情况看,将来他投入李恪麾下的几率很大。可李恪现在的势力很强大,虽然他在中枢已经没有了可以为他说话的人,但在北方,特别是在并州治下的河东河北两道的地位已经不可动摇,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该如何抉择呢?是依然追随在皇上身边不偏不倚呢?还是主动靠向一方以寻求今后利益的最大化呢?

房玄龄久久的沉思,终究拿不定主意。

他对眼前是太子李承乾,北王李恪和东王李泰都不看好。

李承乾性格懦弱,才能一般,要不是他嫡长子的身份和长孙无忌的支持,太子之位根本不会轮到他。至于东王李泰,学识和智谋都无以伦比,但就他的处事来说显得不够大气,器具有点小,难以统筹全局,不然以李泰的身份、地位和才华,他岂能会落于北王李恪之下?对于李恪,房玄龄有点矛盾,李恪是他见过的最为才华横溢的皇子,称它为经纬之才也不为过,兵事政事无所不通,可就眼下来说有点锋芒毕露,实力过大,藩王实力过大会影响皇权的统治,这是大忌。所以,房玄龄认为,现在的李恪该是韬光养晦的时候了,而不是一味的去追求武力和荣誉,否则再过几年,他必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现在,皇上还很年轻,都想让自己的文治武功达到一个新的高度,才会很乐意见到他的强势和强大,自然不会太过思量他的势力过大会对皇权的影响,可要是但等到皇上年老了之后,对皇权开始依恋不舍的时候呢?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信任和器重他呢?

所以,这才是房玄龄对李恪最为矛盾的地方!

只要李恪能够韬光养晦,今后还是有能力跟其他人一决雌雄,争夺东宫之位,可要是依照他现在的发展势头,不选择取舍,还想继续壮大自己的实力的话。

那么,数年之后……

房玄龄想到这里,便不敢再去想会发生什么!

他开始执笔书写,给房遗爱写回信!

第五百零五章 东王府的两大势力

长安城,没有因为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婚期推迟产生什么大的风波,百姓们依旧起早贪黑的忙碌着,准备在年前置办年货,好好过一个温暖舒适的好年,百官们依旧是按部就班是上朝,在左右两位宰相的领导下处理着朝中大事

只是,在这期间,最为忙碌的要说大理寺卿孙伏伽和少卿戴胄太子郊外射猎的时候摔下马背摔断了腿,这本就是一件蹊跷的事情,皇上又命令大理寺彻查,孙伏伽和戴胄两人自然不但怠慢,可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倒是查出了问题原来,太子射猎所骑乘的马匹不是出自皇宫内院的御马监,而是吐谷浑送于大唐的御马

孙伏伽和戴胄两人将查案的结果告诉了皇帝,可皇帝一点提示也没有给两人,对这样结果满意与否都没有做出答复,这让两人疑惑不已,同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毕竟,太子射猎,身边全是东宫六率的卫士,而现在的东宫六率是有司空长孙无忌亲自掌管,本来之前是由杜如晦掌管东宫兵马,可自从杜如晦升为右仆射之后,李世民就任命司空长孙无忌统帅东宫六率长孙无忌又是太子亲舅舅,侍卫方面肯定没有问题,那就只能将问题推测到马匹上面

而查出了问题所在,皆都指向了吐谷浑,李世民则是保持了沉默这让两个臣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朝廷让他俩查案,现在案情快要明了,皇上尽然不予答复,而大理寺又是皇上钦命要彻查此案

孙伏伽和戴胄两人也是颇为为难

而这个时候,北王又送了一条吐谷浑王子的手臂给太子,预示着太子坠马事件的吐谷浑人所谓,这让两人既惊又喜,喜得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说出自己查案的结果,不会在受人攻奸,惊的是要真的在朝堂上公布结果,那大唐将怎么跟吐谷浑相处呢?是举兵讨伐呢?还是暂忍一时呢?

不同于大理寺的沉默,东王府则是高朋满座

自从李恪远走太原之后,以岑文本为首的江南文士集团集体投向了东王李泰,这让李泰实力大涨,而岑文本也因为这次投向李泰时身后江南文士集团的支持,他在东王府的位置仅次于王珪之下,已经是李泰的第二智囊人物,李泰素来敬重文人名士,岑文本又是江南文士之首,这便使得他在李泰心中的地位很高而李泰又因岑文归顺自己而投桃报李,经过跟王珪等门下的商议,向李世民奏议,让岑文本做了吏部侍郎,距离吏部尚书仅一步之遥,可见李泰对岑文本的器重

这个时候,东王府的大殿上群臣高坑,不时的吟出绝妙的诗句,使得宴会很有一股子文人士子我们的诗文会

但是,心思细腻的人都清楚,在座的这些人都是东王李泰的心腹谋臣,他们齐聚在一堂,除了吟诗作对,主要还是要商议最近朝廷发生的一些事情,好拿出对策仅供东王李泰参考

“老师,对于东宫案,你有什么看法?”李泰酒到酣处便向王珪问道,他说话很随意,显得轻描淡写,但实有深意

“静观其变,徐徐图之”王珪不暇思索是说道

其实,这也是他给李泰制定的夺嫡策略,李泰的先天优势很明确,皇后所生的嫡子身份,这是继承大统的必备条件,是李恪所不能比拟的,而李泰又是才华横溢,深受皇上夸赞,这又是太子所欠缺的所以,王珪的策略就是,李泰占尽了天时和地利,只要他善于经营,在占据人和的时候便是他入住东宫的时候

可是,李泰听到王珪的这八个字,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依旧笑容可掬,但心思细腻的他还是从李泰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失望之态王珪知道李泰心中所想,东王这是想急于求成啊只是身为臣子,身为谋臣,他只能尽力辅佐,敢于劝谏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李泰没有理会陷入深思之中的王珪,转而为自己一旁的岑文本道,“岑先生以为本王该如何行事?”

岑文本在归顺了李泰之后,李泰便延续了李恪对岑文本的礼遇,以弟子之礼待之,称呼他为先生

“太子遭此一劫,心性必受影响,这几天大理寺已经报呈了查案结果,疑点指向了吐谷浑,可皇上一直都没有给出答复,这其中的意思臣也难以捉摸,可前一天,北王尽然斩了吐谷浑慕容顺是手臂献于太子,其意很明显,那就是告诉太子,致仕他坠马的就是吐谷浑,当此之时皇上才处决对太子的影响很大”岑文本说道这里,淡淡的扫了王珪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到时候,殿下可以见机行事,渔翁得利”

岑文本说的很隐晦,甚至于后面的话敢说出来,但李泰心思聪慧之人,岂能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

岑文本的意思说,要真是吐谷浑人做的手脚的话,一时半会皇上肯定对此不会做出什么大的举动,这便会给李承乾心里留下阴影,而这个时候便是李泰展开反击的时候

岑文本的话说的很明了,不想王珪那般惜字如金,但又不会点破其中的关键,会李泰自己猜测和琢磨,这让李泰很受用而岑文本自从归顺了李泰之后,在东王府是自成一系,隐隐之间有跟王珪抗衡的趋势,这也使李泰最为满意的地方古人常说,将相和,国家才能长治久安,可作为君王,作为运用帝王之术的驾驭臣子的帝王们,又有哪个帝王真心希望奖项和睦呢?在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平衡之术才是王道而李泰虽然不是皇上,也不是储君,但他只想高远,早就修习了帝王之术,自然懂得其中的道理

所以,见到岑文本投向自己,以江南文士集团为主树立起了跟王珪抗衡的实力,李泰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了他的举动只要两人之间不出现闹的不可开胶坏了自己大事的地步,李泰还是乐于看到现在的这种局面

“那就静观其变,以待时机”李泰淡淡的说道,但对岑文本器重流露于眼中

沉默不语的王珪看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感觉有点酸楚,他知道东王李泰的想法,那就是平衡之术,他很欣赏李泰驾驭臣子,善用帝王之术的手段,可他觉得当此致使该是同心协力,共商大事这时,而不是内部分裂,各自派系的时候只是对于李泰的做法,王珪只能望洋兴叹,内心之中诽谤几句而已

突然之间王珪觉得有点不安,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他将目光移向了对面的岑文本,见对方跟李泰谈笑甚欢,脸上正气肃然,没有阴险小人所有的阴戾之气,心里安稳了不少,却自叹自己是想过了

王府的酒宴到了子时方才散去,等众人离开的时候王珪故意落后办步,他想跟李泰说几句话,但见李泰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跟随众人离开了东王府

第五百零六章 其心可诛啊

太子东宫,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这是有感于太子李承乾的绝望才产生的一股气息,但因为这股气息,使得东宫显得死气沉沉。太子自从摔下马背伤了脚腕之后,性格表的乖张狂暴,时苦时笑,这使得东宫的属官们不敢去觐见太子,只能唯唯诺诺的守在宫外等候太子的召见。

但是,东宫的属官们也不计较太子现在的得失,太医已经确诊,太子脚伤愈合之后可能会留下遗症。虽然太医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脚腕受伤会留下什么遗症。所以,对于太子最近的所作所为大家还是没有发过牢骚,至少现在太子东宫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不悦。

“司空到!”内侍喊道。

就见长孙无忌大步来到了太子寝宫。

“参见司空!”东宫的属官们给长孙无忌实力道。

“大家不用多礼!”长孙无忌淡淡的说道,“太子经此大劫,心性难免会有所改变,还望诸位多为他出谋划策,已解眼前之忧。”

“司空请放心,为太子排忧解难是臣等分内之事,自当尽心尽力!”于志宁开口奉承道。

“……”其余众人也是七嘴八舌是说道,话中含义跟于志宁的一样,都向长孙无忌表达了自己对太子的忠心和作为太子属官的责任人心。

长孙无忌跟众人也就打了个招呼,便走进了李承乾寝宫。

李承乾卧在榻前双目发呆般的陷入沉思之中,见到长孙无忌也不说话。

长孙无忌看到李承乾现在的模样,心中不忍,暗自摇头叹息,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叹息什么,摇头又想在表达自己的什么情绪。

“见过太子!”他轻咳一声说道。

“恩——舅舅?”李承乾显然有点惊讶于长孙无忌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寝宫,按照规定,他这个时候该在两仪殿跟群臣商议朝政才对啊!

“承乾,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长孙无忌坐到李承乾的榻边询问道。

“舅舅,你说父皇会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孤要真的瘸了,父皇会不会……”

李承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长孙无忌吼斥道,“承乾闭嘴,身为太子,你怎么就这么没气度呢?岂能因为自己受一点的挫折和打击就这样胡思乱想而乱了分寸呢?”

长孙无忌在训斥李承乾的时候,话中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前两天,三弟从太原送来了慕容顺是一条手臂,父皇没有斥责他,也没有褒奖他,难道舅舅不觉得这预示着父皇已经默认了这种不温不火的处理方法了吗?”李承乾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很激动,对李恪的称呼也改变成了三弟而没有像往常那般的直呼其名。可见,他对案情也是了如指掌,对李世民处理大理寺上报的结果的按中不发也是很不满意。

长孙无忌这次没有训斥,静静的等待自己的外甥发泄完了自己心头的愤怒之情,他这才开口说道,“承乾,对于大理寺的彻查结果,皇上自有公论,你不该妄加议论,只是李恪送来慕容顺的手臂,他没安什么好心,其心可诛啊!”

在所以的皇子当中,长孙无忌最为忌惮的就是李恪。他认为李泰现在的实力再怎么强大,他本身还是缺少了一份器局和魄力,在关键时刻缺乏力挽狂澜魄力,这样的人不可怕,只要到时候致命一击,他必将崩溃。但李恪就不一样,果敢刚毅酷似李世民,才智不属于李泰,甚至比李泰有过之而不及。这样的人要让他壮大,不动则已,他要动的话,必将一锤定江山。所以,长孙无忌才会将李恪列为李承乾继承大统的最大威胁和障碍,时刻提醒李承乾不能忽略了远在太原的李恪。因此,在听到李承乾刚才称呼李恪为三弟,他便李恪出言警告李承乾。

“其心可诛?”李承乾迷茫不解,“还请舅舅明示?”

“眼下大唐刚跟突厥一战,钱粮消耗甚重,新军几乎全军覆没,根本就不敢再言一战!所以,不管你受伤是吐谷浑有意为之而是偶然时间,大唐都不会跟吐谷浑发生摩擦,势必会保持现状的和平相处的局面。而皇上不对大理寺的彻查结果没有做出回应,他也是考虑到了其中的问题,那就是只要一点做出回应,要战则大唐难以为战,要合则对你不利,才会故意拖延,意在混淆视听,只要等到过了这个年,百姓们多半就忘记这件事情,到时候也会不了了之。”长孙无忌分析道,“可是北王将吐谷浑王子的手臂献给你,那就表示出了你受伤乃是吐谷浑人所谓,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那便是战,可现在的大唐不敢轻易的言战,所以,北王的这一招既能在百姓中树立他北王的威严,敢为父兄出头的美誉,还能在军中得到将士们的赞扬,在朝中得到百官们的称颂,而储君受伤,大唐忍气吞声,这便会大大降低你在百姓和百官之中的威信。你想,他这么做是不是其心可诛啊?”

长孙无忌一席话说的李承乾背脊发冷,大汗淋漓,他没有想到李恪的用心会这么险恶,自己受伤了他还能利用其中利害关系为自己谋划。突然之间,李承乾的心里将自己的怨气全部推到了李恪身上。

“那舅舅觉得孤该怎么办?李恪用心险恶,孤必须要告诉父皇!”李承乾狠狠的说道,“其心可诛啊!其心可诛!”

“承乾,本来皇上可以妥善处理这件事情,不至于将事态扩大到现在的程度,可是经过北王这么一闹,现在全长安城的百姓都在议论,大唐百姓都清楚了事情始末,皇上也是左右为难,唯今之计便是你亲自跟皇上,让他以大局为重,你只有这样做,才能解决皇上眼前的尴尬处境,还能得到皇上的褒奖,认为你牺牲小我而顾全大局,会在皇上心里留下好影响。”长孙无忌说道这里,语气和善的说道,“皇上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你自然比老夫清楚,你只要这般谏言,你今天的所做出的牺牲,皇上岂能忘记?那日后……”

长孙无忌也没有说破,但李承乾已经明白!他很清楚自己的父皇,他会因为今天自己的觉得而觉得愧疚,今后会百般忍让自己和补偿自己。

李承乾想通了这点,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对于长孙无忌的话他一点都不怀疑。因为,他的眼前就有一个实例,那就是北王李恪。他当年李恪受到刺杀,自己的父皇也是没有过问元凶,这才使得他对李恪照顾有加,李恪才会有今天的地位。

“就依舅舅所言!”李承乾说道,

但是,淡淡的笑容之中依然掩饰不了淡淡的悲伤!用自己的一条腿换今后数年的东宫的安稳太平,值吗?李承乾自己也不知道!

第五百零七章 孝便是刀,杀你于无形

李世民现在的心情很沉重,当他在面对大理寺通过彻查呈给自己的奏章时,他的突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W)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回应,太原的李恪就砍了慕容顺的一条手臂送给了李承乾,这使得他处在了被动的位置要跟要吐谷浑保持现装?那自己的儿子已经受了伤,皇后为了这件事情过于担心而昏迷过去,即便醒来了也是身体很虚弱,这是自己难以容忍的可要真的为了此事而跟吐谷浑开战,作为大唐的君王,他一百个不赞成不愿意大唐自去年跟突厥一战,消耗的钱粮无数,军损失了七成之多,即便是骁勇善战的并州铁骑也是损失不小而今想跟吐谷浑打仗,拿什么打?自己构想中的军还为开始组建和训练,并州正在进行兵制改革,就凭朔方那十万不到的大军?李世民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朔方十多万大军,骑兵只占三成,其余皆是步兵,想要守城还是可以,想要跟有三十万控弦之士吐谷浑一战,却是难以取胜

李恪,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李世民对自己这个儿子这才斩杀了慕容顺的手臂还将它送回了长安很不满的作为很不满,要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自己的儿子能够为兄受屈挺身而出而大为高兴但眼前的问题他这么做,自己倒是出了名,却将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是李世民颇为气愤

想到今天的朝议,他的心里就就觉得加的憋屈,朝臣们很自然的没有提到受伤的太子和吐谷浑是事情,但这恰恰触动这名敏感的君王特别的长孙无忌所谓,竟然在朝会结束之后匆匆离开前去东宫,这明显的表达了他对朝会上没有对太子事件作出处理的不满

还是去看看承乾李世民自叹一声,信步向东宫而来

东宫的太子李承乾在长孙无忌的一番疏导之下精神大变,现在的他精神抖擞,根本就没有之前的颓废,正在认真的习看《论语》

李世民来到东宫时,内侍刚要进去禀报李承乾,却被李世民阻止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李承乾这几天的情况怎么样?说实在的,李世民觉得这件事情要放在自己身上,自己未必也不会好受,何况是李承乾呢?

只是,让他颇为惊讶的是,走进李承乾的寝宫,他看到不是颓废和丧失斗志的李承乾,而是一个精神抖擞,立志发奋的太子

李承乾看的认真,没有注意到已经来到寝宫的李世民,李世民则是上前,来到李承乾的榻前,看到他正在研读《论语?学而》篇,李世民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李承乾,就见李承乾一边研读,一边还在旁边做笔记

众说周知,孔子思想中的核心概念是仁仁者,爱人爱自己的亲人,爱自己的邻居,爱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直至天天下万事万物,达到仁者与天下万物一体的境界而孔子却将孝悌作为仁或者是行仁的根本,可见孔子对其何等重视孔子认为,一个人如果能够孝敬自己的父母兄长,他就不会犯上作乱因为犯上作乱的人不仅会给自己带来灾难,也会使其父母兄弟受到牵连,并使自己的家庭蒙羞,玷污了自己祖先宗庙

所以,《论语?学而》篇主要讲的就是仁中之孝道

“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论语学而》)人生天地间,最先接触到的是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理所当然,亲情就成为人最原始,最基本的感情,而孝则是维系亲情最核心的纽带一个人在家能孝顺自己的父母,就能在社会上尊敬他人,诚实守信,亲近仁道,那么他就可以安身立命,并成就自己的事业李承乾研读的就是这么一段

李承乾一直没有发现李世民在自己身边,而李世民在是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这个儿子等到李承乾读到《论语?学而》篇,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时,他在旁边提笔写道:身为臣子,当以孝侍君,侍父,方为孝之始也其身舍,其义舍,其命舍也

李世民看到这里,不由的眼中差点流出了盈盈泪水,他很清楚李承乾这句话批注的意思只是他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道,“承乾,你很不错,没有让朕失望,在逆境中奋起,不愧是朕的太子”

李世民的话发自肺腑,真挚感人,李承乾听在耳中,不觉心中一暖,鼻头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儿臣参见父皇”他说话之际就想起身,却被李世民制止

“不用多礼了,你好好养伤”

“多谢父皇”李承乾哽咽道

曾几时,父皇曾这夸过自己呢?好像是很久很久之前,自己还没有做太子的时候,那时候父皇会时常夸奖自己,可当自己做了太子,他就再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夸奖过自己了这让李承乾心中是有喜又酸,喜的是父皇又夸奖自己了,酸楚自己是自己为了这份夸奖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承乾,你要好好养伤,你坠马受伤之事,真已经勒令大理寺严查,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看到自己儿子眼中的泪水,想到他刚才那句批注,李世民突然间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愤慨,向李承乾说道

“父皇,儿臣可否跟你商议一件事情?”李承乾几经思量,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说只要是父皇权限之内的,父皇一定会答应你”李世民慈祥的说道

大唐施行的三省六部审核制度使得皇权被限制,皇帝的权利没有想后世的宋、明清那么大很多朝政大事皆有中书舍人起草对策,经过大臣们和皇帝讨论,再交给门下审核,方才由尚书省施行所以,李世民才会有此一说

“父皇,儿臣身为太子,理应替父皇分担国事,分忧解难才是,怎么能给你添乱呢?论语所曰,这便不是孝所以,儿臣之事还请父皇收回成命,无需再查”李承乾低声说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敢正视李世民,这让李世民加觉得自己确定了这便是李承乾自己心中所想

“你——”

“父皇,大唐刚经历突厥之战,现在还不能跟吐谷浑发生战争,儿臣以为父皇当以国事为重”李承乾壮着胆子向李世民劝谏道

“好——好好啊承乾,你终于长大了”李世民欣喜之余连说三个好字,他向李承乾道,“这件事情你且不用操心,朕会自行解决,至于你——还是先好好养伤,等伤好了之后便在两仪殿听政,你也该是到了学政的年龄了”

“多谢父皇”李承乾兴奋的道

李世民看到自己儿子兴奋之色,内心的愧疚之情消减了很多,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是欣慰,也是欣喜

第五百零八章 总会有人去死

房遗爱在接到长安的来信时,陆军学院的第一学期的已经到了末期,剩下的就是一学期最后的考核,考核玩之后学生们就可以回家过年了!他在听完一堂兵法课,回到自己校园时,才敢拆开信件细心阅读。出于他预料的是,房玄龄并没有斥责他,而是温言的告诉他,皇上已经同意了延缓婚期,让他不用担心因为婚事大事而被学院开除,但信的末尾也说了几点要他注意的问题,那就是必须要在学院好好学习,要对李恪格外尊重等。

房遗爱看完自己父亲的这封信,心里对房玄龄的怨恨减少了很多!

其实,他的怨恨由来已久,只是在陆军学院学习的这一段时间才被渐渐的消磨了大半。

随即,房遗爱将信件收藏妥当,开始翻开兵书认真阅读。

这次陆军学院的年终考核,主要考的就是兵法韬略和器械,对于器械方面他绝对没有问题,虽然比不过宇文过和薛仁贵那种变态,也不及蒙昭这个徒手搏击是好手,但在陆军学院中拿个前五名的绝对没有问题的,最为关键的还是兵法韬略,经过了这半天琴棋书画的熏陶,房遗爱自己也感觉到不同文墨,难以成上将之才。他还是清楚的记得校长李恪给他们上课时说的一句话:为将之道,文武兼备方位上将;文过武则儒,武过文则悍。对于校长的这句话他身为赞同,所以,这才年终考核,他想在兵法方面取得一个好成绩,以告慰对他期望很高的校长。

因为,房遗爱、薛仁贵等是学院前十名的学生,李恪特意吩咐陆军学院,给了他们一人一间卧室,这才有了房遗爱能在课后安静的读书。而李恪这么做,也是为了方便对几人实施文学和音乐、书房等方面的灌输和培养。

不同于房遗爱的悠闲,长安的来信则是让李恪陷入了深思。

通过朱童汇报,他已经清楚了朝廷对太子坠马事件的处理,那就是悬而未决,不了了之。他对这一的处理不解心中早已明朗,觉得这才是最佳的处理手段,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承乾会从中得利,不但获得了李世民的好感,而且还得到了年后听政的资格。太子听政,这意味着什么?李恪心里清楚,那就以后将李承乾真正的当储君来培养了!这对李承乾的太子之位来说又是一大巩固。

李恪唏嘘不已,长安传来的消息不确切,但他知道李承乾获利跟长孙无忌脱不而来干系,这个权臣对圣心的揣摩已经到达了一个境界,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或许,你能在官场上,在朝堂上压制一下他,但在对圣心的揣摩和应对方面,你永远都不能忽略他的能量。所以,李恪对于李承乾的得利也只能的摇头叹息,他没有想到自己倒是为此引起了李世民的不满。

就在这时,便见王中长和朱童联袂而来。两人走进书房,给李恪施礼。

“殿下,七杀已经顺利了解决了目标!”朱童语气冰冷的回答道,自从当了国内情报部门的主要管事人,朱童的性格也随之改变了很多,在稳健之中也透露出一股暗卫所独有的冰冷之态。

“还顺利吗?”李恪问道,在发现太子坠马事件跟吐谷浑有关,而居中之人便是权万纪的时候,他便下了死杀令,就是诛杀权万纪这个唐奸,免得他在今后的处事之中形迹败露,牵扯了李佑不说,反而会累及到大唐跟吐谷浑的战争。

对于李佑,李恪说实话,他不怎么反感,即便是李承乾和李泰等人,李恪也没有想过要亲手下令诛杀他们,顶多就是在zhegnzhi斗争中让他们自生自灭而已。所以,他在内心里还是不喜欢权万纪为了一己私欲而蛊惑李佑,让他打着李佑的旗帜干尽坏事,让李佑死了也要身败名裂。

“殿下放心,刺杀很顺利,官府查案的话,会以自杀案定夺,不会想到是被谋杀的!”朱童简短的回答道,他清楚李恪要的是结果,而不是七杀刺杀的过程。

李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王中长见朱童汇报完毕,这才开口说道,“殿下,年末将近,学院考试也迫在眉睫,还请你示下?”

“我们大家辛苦了一年,确实也该这半年时间里他们究竟学到了多少!”李恪淡淡的说道,“就这一两天,苏烈和陈其也回到太原,你们三人的学院的核心管理,身居要职,你们商议之后去考校吧!”

“诺”王中长领命。

陈其是学院的总教官,苏定方的总务处长,王中长自然清楚李恪话中说他们三人的学院核心的用意。

李恪下完命令,便叫两人前去执行,他则是出了北王府向汉学院而来。

作为汉学院的院长,年末考核,汉学院方面还要他点头确定一些制度!虽说汉学院人才济济,特别的教授的老师更是当时大儒,但汉学院比较博杂,特别的南院的自然科学方面的考核就必须需要他出面才行,别人的考虑标准和制度他还真不放心。

太原城唯一黄河以北,这个时候已到了十二月,是最冷的天气。

但太原城依旧是商贾络绎不绝,行人更是奔走街头。

这是因为太原这半年施行的商业政策,大型商队的建立,几大作坊的开办,这些使得外地的商人将太原城当成了商品的来源地。再加上北府银行在不断的积累了名誉和声望之后的存储业务,使得各地商人对太原城的依赖要比长安城还要大。

很多商品太原有,长安城也有。但是,他们还是喜欢来太原进货,第一,太原的价格要比长安的低,这是大型作坊量增大之后起到的作用;第二,太原有商队,直接可以安排护送他们的财货,这样方便了他们的运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北府银行的存储,这使得商人们急需要钱的时候可以去借贷,有钱的时候不用整天放在客栈或者揣在怀里担心受怕,可以去存储,还能得到利息。

看到太原城的变化,繁华之态胜过去年一倍,李恪心中欣喜不已,要是照这个速度,再过四年,也就是太原发展的第五年,太原城的繁华可能就要跟长安城抗衡了!

李恪这自信,第一来源于他的商业计划,第二还是两个城市格局的不同,长安城以坊为单位,坊于坊之间则是出于半封闭状态,主要繁华地段为东西两市,而太原城则不然,他就想宋朝的汴京一样,城内没什么大格局,街道,巷子到处都可以成为集市,到处都可以通商。

第五百零九章 光阴如箭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不知不觉,李恪又在太原度过了四个年头!掐指一算,李恪发现自己尽然在太原已经待了整整八年的实话。

书房外的院落,有三个四岁大小孩童在玩耍,嬉闹之声不断,这才平常是不会出现的,谁敢在北王的书房外嬉笑打闹呢?

可眼前的一幕真的出现,还是这么真真实实出现在了这里!

李恪举目望向窗外,发些了门外的三个小家伙,便对王中长说道,“让他们来书房说吧!”

王中长领命,就见三个小孩子仪态端庄的走进了李恪的书房。

“参见父王!”

其中两个外面有三分像李恪的男孩说道。

“参见义父!”另外一个居后一点的男孩也恭敬的施礼道。

“不用多礼,都起来吧!”李恪笑着对三个孩子说道。

眼前的这三个小孩,两个的他的儿子李仁和李毅,另一个是早已被李恪收为义子的狄仁杰。

李恪收狄仁杰为义子,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无心之举。他想让狄仁杰跟自己的两个儿子一起习文习武,好重点培养这个大唐名将,这对狄仁杰来说是好事,可狄仁杰的身份又使得它不能自由的出入王府。所以,李恪便认了狄仁杰为义子,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居住在王府,跟李仁和李毅两人一同接受先生的教导。而这也是狄知逊最为高兴的一件事情!狄知逊崇文,他自然清楚对于孩子的教育是重中之重,能让自己的儿子在王府读书,陪伴两个小王子,这绝对是一笔丰厚的财富。对于李恪,狄知逊有着特殊的信任和自信,他很清楚李恪的志向,并认为李恪肯定会实现自己的志向,才会对狄仁杰陪伴两个小王子一同读书很满意。在李恪当时提出的时候,说让狄仁杰做他的义子,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李恪。

“你们怎么跑到书房禁地来玩耍了?该读的书读了吗?该写的字写了吗?”李恪淡淡的问道。

“父王,我只想问问你,我们过几天是否要去长安见皇爷爷呢?”李仁开口向李恪问道。

“你是听谁说的?”李恪目光严厉的盯住了李仁。

自从四年前来到太原,他就没有再回去长安城,即便是去年长孙皇后病逝,他上书去长安奔丧也没有接到李世民的圣旨让他去长安。所以,这次房遗爱快要从陆军学院毕业了,房遗爱一毕业,他便准备要迎娶高阳公主,而李恪的意思就是借此机会去趟长安。所以,在这个时候听到李仁这么说,他心中颇为不悦。他这次想借高阳公主的婚礼去京城,这只是跟狄知逊等心腹我们商量过之后做出的决定,至于去得成还是去不成,那还是要看李世民是否答应,而在这种情况下李仁去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一番话,他怎么能不惊讶呢?想到去年长孙皇后病逝,自己没有接到朝廷奔丧的圣旨,李恪的心里就非常的揪心,而且疑云顿起。他很清楚,皇后病逝,作为皇子他怎么能够不去奔丧呢?朝廷官吏断然不敢下这样的命令,唯有自己的父皇才能下这样的命令。所以,他隐隐的感觉到父皇对自己宠爱已经减少了喝多,更多的是将他移植到了李治和李承乾的身上。想到李承乾,李恪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当初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可由于坠马受伤,他又大义预先,舍小家而顾大义,不语追究坠马责任,化解了大唐跟吐谷浑之间的一场争斗,这使得他不但得到了听政的权利,而且又重新获得了李世民的宠爱。

李恪觉得,正是因为李承乾受宠,李治崛起,自己如今在父皇心中的地位降低了不少,才会有去年皇后病逝而不能奔丧的尴尬之举。而李恪自己也很清楚,这是父皇在告诫他,让他认真待在太原,别有他想,同时也在告诉长安的臣子百姓李恪的身份。李恪似乎觉得,也就是从去年长孙皇后病逝之后,自己在太原的地位显得很尴尬,似有被贬斥的味道。

所以,这次借高阳公主婚礼的机会,他想入京长安,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想联合李泰牵制李承乾,不能让李承乾的势力太大,不能让李承乾这么轻易的就获得圣心。

而这是他的秘密,是他跟狄知逊等心腹谋划了很久才得出的结论!所以,他想知道究竟是谁告诉李仁自己要去长安,还有想搞清楚李仁到底知道多少?

“是外祖父说的!”李仁低声说道,即便是李恪语气淡淡的一问,李仁已经被父亲的威严吓得不敢大声说话,早已没有了刚才的幼稚和顽皮,显露出来的则是不同于年龄的成熟之态。

“你们下去吧!”李恪淡淡的说道,李仁口中的外祖父自然就是突利,突利可汗这次去了趟长安,路过太原的时候在北王府待了几天,他也是刚离开不久,他对李仁这话嫡孙子很喜欢,每次都会给他将一些自己的见闻和故事,这次可能是无疑中说道了吧!李恪心里这么想,也就不在追究李仁刚才询问自己的问题。

李仁、李毅和狄仁杰都是李恪之子,李恪也经常会给几人讲课,教授他们一些知识,包括书房和绘画等,而他教授的时候比较严厉,这使得三人对李恪很畏惧。

就父王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李仁立马告退,兄弟三人离开了书房。

三人消失在书房,李恪开始这次是否能够取得了长安,开始思考自己今后该怎么布局。

这四年的时间,因为李承乾突然得势,获得了听政的权利,而他自己人又不在长安城,远离了政治中心。所以,这四年时间过的倒是很安稳,汉学院和中医学院的发展也很快,现在两个学院学生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八千之中,可谓是成了真正的学术圣地。至于陆军学院的发展,那就更加不用说了,经过四年的锤炼,薛仁贵和薛崇、房遗爱、蒙昭、宇文过等都有了大将之才,只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军旅锻炼和战场的洗礼,他们保证会成为大唐未来四十年的名将,而在他们只会还有以王方翼等的一批青年将领我们,以填补他们的年老之后的空缺。所以,陆军学院的发展和它培养出的人才使得李恪在将才方面一点都担心。而最让李恪欣喜的还是并州的繁华程度,它基本已经达到了长安城的水平,就快要成为了继长安之后大唐最为庞大的一个城市。而经过了四年的谋划和发展,现在并州已经不再种植罂粟,李恪将罂粟全部都迁到了营州一代种植,由刘仁轨负责。这样,并州又开始发展农业,因为有了汉学院方面的技术支持,并州的农业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商业方面就更加不用说,以陇右世家为主的几大作坊和商队,现在已经统治了整个北方的商道,即便的长安以前的地域,也遍地是太原几大作坊的货物。而在此期间,许敬宗将北府银行发展壮大,已经的分行已经遍及到了整个北府地域,除了极少部分李恪权利不能达到的的地方,如朔方之外,其他的地方已经都开设了好几处分行,而且业务做的也很大。所以,整体来说,现在的太原已经上了李恪预定的轨道,已经在不断的像商业大都市发展。

只是,在取得了这样骄人的成绩的时候,李恪也对李世民对自己的态度差生了一丝怀疑。所以,他觉得这次争取的长安之行对他很重要,他必须要去长安,必须要亲自面军。还有一点李恪很清楚,今后已经是贞观八年了,听暗卫的密保,吐谷浑在朔方边境上活的越来越活跃,国内兵马调动和粮草调集也很频繁,这是不好的预兆,预示着大唐跟吐谷浑的战争会在年底爆发。

而大唐跟吐谷浑的战争少不了北府骑兵的参与,仅靠朔方那几万守军和长安城的几万府兵根本取不了胜利。所以,他觉得这次自己回长安,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解决,那就是兵权问题。他很清楚这次跟吐谷浑一战,自己领兵的可能性很小,但朝廷有需要北府铁骑。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协,还有就是从中得利。

李恪静静的在思考这次去长安自己究竟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就见朱童快步走进书房。

“殿下,通知刘都督、苏大都督、杜长史和陈将军的密探已经传来消息,他们会在后天达到太原!”

“恩!”李恪淡淡的说道,“陆军学院学生的毕业典礼,他们能赶得上,这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便不在言语,而朱童则是识趣的退出了书房。

第五百一十章 四将会聚大典

薛仁贵和薛崇还有房遗爱等陆军学院的学生毕业,李恪对他们的职位安排非常重视。这可是陆军学院第一批毕业的学生,对于他们在军中职位的安排直接关系到陆军学院今后的声誉和影响力。所以,李恪才会将自己手底下四个最有权势的将领召集到太原来参加陆军学院的毕业典礼,目的就是给他们分配学员。

其实,在李恪的手中,权利很大的不止这四人,但相对其他像李孟尝和孙贰朗等人,刘仁轨、苏定方和陈其还有杜君绰四人的权限要大很多,他不是等级的问题,而是地域所造成的。像杜君绰的同州大都督府的长史,而整个同州又在突利治,是当初颉利的故土。所以,杜君绰在同州大都督府只是一个长史,但他的权利很大,同州的汉军都归他节制。再者,突利的跟李恪的关系也使得李恪更容易将自己的学生安排到哪里,能够让他们得到统兵的机会。至于苏定方和刘仁轨两人都是都督和大都督,在他们所在是治所,兵马都他们说了算,所以,李恪一点都不担心将陆军学院的学生分配给两人会有什么不妥。而陈其是自己的部将,是北府十万精兵的统领,对于陆军学院的学生的安排那就更加简单了!

但是,即便如此,李恪还是将四人召集到了太原。因为,这不是一次简单的人士安排,而是李恪的刻意为之,他要当面给四人面授机要,目的就是为了应对大唐在对吐谷浑的战争中兵马的最终统帅权。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陆军学院的学生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学院里焦急的等待着。

因为,他们也隐隐约约的听说了校长会在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宣布他们在军中的职务,听说可能大家都会被分配到边军之中,而所分配的边军就是校长最为器重的四大北府镇军,听说这四大边军的统帅要到太原,要参加毕业典礼。所以,陆军学院的学生们才会这么焦急的等待,焦急之中有期待。

而王中长和任虎两人这三天的最忙的人,他们既要安排毕业典礼的具体事务,还要提前将成绩优异的学生进行甄选,根据他们的才能确定他们的去向。所以,两人天天是忙的团团转,不敢有所懈怠。所幸,两人处理学院事务已经四年了,经验老道,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也处理完了这些锁事!

这天,风和日丽!太原城城头上的守军突然发现了城外出现是四支骑兵,守军仔细观察发现这支军队的军服的颜色不用,有黑和黄两种颜色,但从他们的军容和气度上看,这四支骑兵都堪称是骑兵中的精锐。

四支骑兵人数不多,每支大概也就只有两百人。但即便是这八百骑兵,给太原城城防上的士兵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

经过李恪的兵制改革,现在的北府四道除了边关重镇驻守大军之外,其他的州府已经撤销了府兵,将部分府兵改制编入了地方厢军之中,让他们负责城中治安。而这一部分兵马划归到了刺史府或者州府。所以,现在太原城城头上的这些士卒已经不在是真正的大唐精锐之士,他们已经成了刺史府负责城防和治安的厢军。

因此,当没有多大战斗力的厢军遇到眼前这四支经过浴血厮杀锤炼而成的骑兵的时候,他们所受的压力很多,确实不是他们自己所能够抗拒的!

“见过四位将军!”守城的厢军小校说道,他看着眼前骑在战马上威风凛凛的苏定方、刘仍会和杜君绰还有陈其时,眼中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恩!”四人只是轻微点点便,便不理会守门小校,催马向北王府而来。

看到四人和八百骑兵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小校这时才敢举目远望!刚才他很清楚的意识到,当自己的目光移向这八百骑兵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尽然受到了一股凛冽的杀气的袭击,这让他大吃一惊,不敢在正视这八百人。

其实,像苏定方和刘仁轨、杜君绰和陈其等人,军职到了他们这份上,身边有两百骑兵一点都不稀罕。而他们又是边关重镇的将领,太原城又不是在长安。所以,八百骑兵组成的骑士方队缓缓来到了北王府门口时,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四人走进北王府,苏定方和刘仁轨还有杜君绰等三人恍如人世,他们离开太原,已经四年了,这四年时间他们一直都在各地的治所忙碌,没有来过太原,更没有时间踏进北王府。而现在走进王府,发现北王府比以前的汉王府要高大气派很多。

其实,这还是李恪在荣升北王,被任命北府兵马大总管的时候,狄知逊和李言等改建的王府,这四年李恪时常也在府邸做一些装饰和修改,这才让三人一种其实恢弘的影响,当然第四人陈其不在此列,他在太原城外练兵,虽然也很难入城长居,但也时常会回太原给李恪汇报军情。

四人走进第三进庭院的时候,便发现李恪正在大厅中等候四人。

“末将见过殿下!”四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诸位不用多礼!”李恪话音一落,他的人便连忙上前扶起四人,“定方,正则,君绰你们三人辛苦了!”

“殿下——四年不见啊!”刘仁轨感慨唏嘘道,跟李恪认识已经九年了,这九年的时间,足以让三十多岁的刘仁轨步入了不惑之年。

但李恪能看得出,刘仁轨的精神很好,李恪想,这跟他独自领军,操练水军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历史上的刘仁轨是海军大将,可见他对海战要比陆战更加精通,对海战比陆战更加有兴趣。而当一个人从事一项自己喜欢的事情时,即便多劳累,他都不会疲惫,他都很精神。

“正则,四年不见,你倒是苍老了很多啊!”李恪也是叹息一声道。

四人就这样在大厅门口寒暄不已。

半响,李恪才回过神来道,“哎,本王倒是跟你们聊的开心,忘记了这是什么地方了!大家都在大厅坐吧!”

李恪话这么说,自然是来到了大厅坐在主位上,苏定方和刘仁轨、杜君绰和陈其四人也相继坐定。

“这次召集你们到太原,主要是想给你们一批陆军学院毕业的将才,以便充实一下北府大军。”李恪淡淡的说道,“至于他们的任命,除了几个极个别的你们斟酌之外,其他的视情况而定就行!”

“陆军学院的人才济济,我早就有所耳闻,这才能将他们派到幽州,末将高兴还来不及呢!”苏定方兴奋的说道,身为陆军学院的教务处长,李恪时常会送一些陆军学院学生的训练科目和成绩之类的东西给他,相对于刘仁轨和杜君绰来说,他和陈其是最为清楚陆军学院实力的人。再者,他出任幽州大都督的要职,身边除了一个郭侍封,便没有能用的大才,这也是对李恪提出将陆军学院的学生分配给他时的迫切期望。

“这些学生兵法韬略和弓马齐射都没的说,在王中长的训练下,他们的基础很好,现在所欠缺的就是实际统兵经验和战争的洗礼,你们倒是也要多栽培他们!”李恪继续说道。

“殿下放心,末将绝对细心栽培!”杜君绰向李恪保证道,在座的四人当中,唯有他跟李恪的关系远没有苏定方、刘仁轨和陈其亲近。

所以,他才会第一个开口表示支持,并向李恪保证。

“明日便是陆军学院的毕业大典,到时候可能会有一场操练,你们也去看看吧!到时候本王也好给你们安排人选!”李恪命令道。

“诺”四人回道。

“那你们就先下去休息吧!明天大典时,本王会让王中长通知你们!”李恪说道,他很清楚四人之中除了陈其,都是从遥远的地方昼夜赶来,他们肯定已经很累了!

“多谢殿下!”四人躬身行礼,退出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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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名将各有所归

第二天,皇家陆军学院迎来了第一届学员的毕业典礼!对于皇家陆军学院而言,这是学院的第一批学员学业有成,要走出学院便如军旅,报效国家。所以,学院方面很重视,尤其是李恪对这次的典礼很看重,认为这是陆军学院的学生第一次即将登上战争舞台的,耀眼大唐的时刻。而对陆军学院的学生而言,四年的苦读和艰苦训练为是什么?等的就是今天能够走出学院,进入军旅,沙场建功,光宗耀祖。

所以,整个皇家陆军学院都处在肃穆而喜庆之中。

任虎早早的到了陆军学院,他派出了一半的黑旗开始整顿校场,学院的教官们则是召集学员,将大家汇聚到校场,等到校长北王李恪的训话。

午时,李恪准时出现在了陆军学院的门前,他的身边除了副教官王中长和总教官陈其之外,就剩下了苏定方这个挂名的教务处长和刘仁轨一击杜君绰。

“卑职参见殿下!”侯虎急忙出来迎接李恪。

“准备的怎么样了?”李恪淡淡的问道。

“已经准备妥当,请殿下移驾到校场!”任虎说道。

“那就去校场吧!”李恪对众人一说,便大步向校场而来。

陆军学院的校场已经做了两次扩建,现在校场非常特殊,就面积而言,它几乎就像是一个整个宽阔深邃的大峡谷,远远超出任何一个都城或寻常军营的操演场地。就地形而言,它有人工河流,有沟坎,有山包,甚至还有烂泥塘,远远不象寻常校场那样平坦。而人工的小河将校场中分为二,将台则是坐落在北面的一处高坡上。校场内,两千陆军学院的学生已经在广阔的校场里集结成方阵等待。李恪和苏定方、杜君绰、刘仁轨、陈其、王中长等人登上将台后,他们举目一望,便被眼前威武雄壮的军容所震住!遥遥鸟瞰,全部学员列成左中右三个大阵,每大阵均有步骑两个方阵。六个方阵有序分列,骑士与战马全数带着黑色的甲胄,步兵的盾牌短刀和强弩长矛仿佛一道冰冷的铁壁森森闪光。旌旗飘摇,剑光闪烁,两千学员组成的大军静如山岳,清一色的黑森森的面孔,竟是没有一点儿声息。

久经战阵的李恪和苏定方、刘仁轨、杜君绰、陈其和王中长等一看就明白,仅仅凭纹丝不动的屹立于山风之中这一点,就决然不是寻常士卒能做到的!山坡上大旗飞扬,三十面大鼓震天动地的轰鸣起来——这是正式进攻的第一通战鼓。莆闻鼓声,便见南北两面的峡谷中尘土大起,旗帜翻飞,两军骑兵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峡谷中央冲锋而来!排成方阵的步兵在山根突然出现,从侧翼迂回进攻。南北两军的步兵骑兵各攻两个方向,中军即是四面受攻,且左右两军的总兵力在一千五百之众,而中军只有五百人,显然处于劣势。此时但见中军大旗招展,两翼骑兵狂风暴雨般压向距离较远的两军步兵方阵,中军自己的步兵方阵则急速变换,瞬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圆阵,外围是三百名强弩弓箭手,内阵是纵深六层的甲士。

中军的步兵阵形就在将台山下的旷野,台上看得分外清楚。左右两军的骑兵是一千人,中军的步兵是二百人。按照步骑作战的传统,骑兵可冲击、战胜三倍于自己的步兵,若兵力相差无几,铁甲骑兵战胜无疑。李恪也是骑兵将领,不禁为中军步兵大为担心,对王中长说道:“能支撑半个时辰足矣!”一旁的苏定方却激动的说道,“王中长制定的这场演练果真是好啊!通过演练便能很清楚的使得个人能力的高低!”

而此时,但见中军外围的强弩疾箭如雨,四面原野上的铁甲骑士纷纷“中箭落马”。但不容强弩手装上第二轮长箭,铁甲战马便四面呼啸着卷入步兵阵地!顷刻之间,但见强弩弓箭手立即变成了右刀左盾、以“伍”为战的攻防单元。纵深步兵则一刀一矛两人一组,与骑兵展开了激烈搏杀。战中之中薛仁贵作为中军主将,并没有率领骑兵冲锋,而是坐镇步兵阵地的中央,亲自指挥步战。左右两军骑兵的目标是突破中央,力擒中军主将结束战事。但是这也让薛仁贵作为中军主将坐镇步兵对抗骑兵的最危险的中央阵地,对中军步兵可谓最严酷的考验!此时只见步兵大阵已经被骑兵撕开了五六道缺口,几次猛冲中军主将的土台方阵!薛仁贵的将台四周是一个百人队布成的圆阵,百夫长是房遗爱,他的将旗是黑色白带,中间大书一个“房”字。面对汹涌的铁甲骑士,那面“房”字大旗象黑色的闪电,在各个缺口来回翻飞。一个身材结束的黑色身影不断的愤怒吼叫,“长矛刺人!短刀砍马!”

“缺口两改五!快!”在他的奔跑指挥补救下,一个个缺口重新合拢。

但就在这时,宇文过一队骑兵突破外围纵深,卷起巨大的尘暴席卷而来,眼看就要一举突破中央将台!当此之时,只见“房”字大旗在尘暴烟雾中骤然迎风一抖,一声狼嗥般的长吼响彻山谷。随着狼嗥之声,将台千人队象暴风一般,卷集到骑队正面约百步宽的地带。一声暴喝哦,步卒们都是长刀在前,吼叫着扑向马队之中,将马队三三两两的分割围困,杀在一起!仔细看去,这是一阵凛冽的凶悍打斗,前仆后继的士卒与铁甲骑士反复纠缠半个时辰,左右两军的骑兵竟是不能击溃兵力相当的步兵大阵。

操练到了这种程度,足以显示出了薛仁贵的镇定自若的指挥和房遗爱的勇猛冲杀。但是,毕竟中军势单力薄,就在两军纠缠到一个时辰的实话,宇文过的骑兵和蒙扎的步卒攻破了房遗爱的防线,再加上薛崇的调度有方,薛仁贵的中军开始收缩,渐渐的露出了败绩。

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证明出了各人的能力,李恪便下令王中长鸣金收兵。

大鼓声再次响起,薛仁贵和薛崇听在耳中,立即收兵,三个方阵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只是方阵的最前则是陆军学院第一期的毕业生,而他们的身后,随他们一同操练的军兵则是陆军学院二期和三期、四期的学院。

看到刚才的这一幕,再看到眼前这两千多人。

苏定方和刘仁轨、杜君绰三人心中震惊不已。

今天的操练他们都见到了,眼前这两千人组成的军队丝毫不言语北府精兵,而且,场上指挥的几个人的才能,特别的临场的指挥和兵源调动等方面,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隐隐之间已经透露出大将之才。而这只是陆军学院中的一小部分人,要是陆军学院每年都出这样的数十人甚至上百人,那大唐的军队会强悍到什么程度,大唐的将领的统领能力会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呢?苏定方和刘仁轨还有杜君绰想都不敢想!他们都不敢想当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出现在大唐的实话,大唐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你们觉得怎么样?”李恪淡淡的问道。

“眼前这两千人就是一支精锐之师啊!”杜君绰感慨道,他是彻底被眼前的这两千人给征服了!

“精锐之师只要训练得当,就能培养得出,想要培养出能够训练出这样的强军,能够统帅这样的强军战争天下是人,这才是陆军学院的真正宗旨!”李恪漫条斯理的解释道,他是在纠正杜君绰对陆军学院的认识。

“末将愚钝,多谢殿下指点!”杜君绰听李恪这么说,便知道自己思想上的错误意思,便立刻向李恪认错。

“无妨!”李恪淡淡的道。

“殿下,该你说几句了!”王中长在一旁提醒道。

李恪点头,缓步上前,“诸位,将士们,现在都该这么称呼你们,因为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离开学院,真正的深入军旅,要去实现你们胸中所学,想要去施展你们的才华,想让去实现你们的梦想,想要去沙场建功,光宗耀祖了!”

“杀——”点将台下吼道。

“高兴吗?兴奋吗?”李恪突然吼道,“但是,即便是你们,不管去了哪里,都要恪守学院的军人准则,都要谨记军中规矩,只要让本王发现你投敌叛国,出卖军情,泄露机密,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皇家陆军学院的黑旗营都要将你绳之以法,清理门户!”

“诺”点将台下吼道。

李恪讲完,退后了两步,就见王中长上前说道,“现在宣布任命!”

他的话语一落,台下静若寒蝉。因为,所有的学院都清楚,这是关系到他们今后的去向,即将毕业的学院,这是在安排他们的去向,他们很紧张,很兴奋,而在学院学习的学员,他们则是通过这次任命,更能清楚今后自己毕业之后的去向。所以,大家都将目光投向了王中长。

“薛礼,周文,周武……”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薛仁贵和周文、周文等八十人上前。

“你们将去同州大都督府任职,具体职务将由大都督府长史杜将军任命!”王中长继续念道。

“诺”薛仁贵和周文、周文等八十人上领命道。

“薛崇……”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薛崇等一百人上前。

“你们将去太原黑骑军,具体职务将由将军陈其任命!”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宇文过……”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宇文过等三十多人上前。

“你们将去幽州大都督府任职,具体职务将由大都督苏将军任命!”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周青……”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周青都二十人上前。

“你们将去营州都督府任职,具体职务将由都督刘将军任命!”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房遗爱……”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你们将在北府任职,具体职务将由北王司马王中长任命!”王中长喊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因为,陈其出任了北府将军,李恪给了王中长北府司马的军职,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统领三大亲卫,鹰卫、狼骑营和鬼面骑。

这一连串的分配名单念完,整个校场的静的可怕。所有的学院都很震惊,他们觉得北王的实力很强悍,自己参加陆军学院肯定能够得到军职,还能沙场建功,但听完这份分配的名单,他们没有想到北王的能力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强,幽州、同州、营州、北府,这些都是什么地方?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些地方都是边关重镇。而这四州都督府的军队在大唐来说的最为强悍和精锐的存在,可以说只要大唐有战事,这四州都督府兵马都有可能参战的机会,这对想着沙场建功,光宗耀祖的陆军学院的学生而言,何尝不是幸事呢?更何况这四大都督府军队强悍如斯,只要参战就没有不胜的仗,那岂不……众人也不在想,不敢想,只有毕业了学员心里兴奋不已,没有毕业的学员心里羡慕不已,同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分配完毕,毕业大典算是结束。

李恪秉持着军人简洁干脆的作风,倒是没有做出多余的安排,只是让苏定方、刘仁轨和杜君绰还有陈其四人去见见自己的部下,跟他们交流交流,以便于他们能够及时的了解自己的部下的一些情况,给晚上讨论面授机要时让他们心里更加有数。

而陆军学院的学生们早已对四人的往昔和过去了如指掌,各自寻到了自己的主帅,开始聆听主帅的教诲。

四人的性格不一样,所学兵法不一样,面对自己的新部下说的话也不一样。

这才安排,刘仁轨算是最吃亏,他只得到了一个周青,即便周青的箭术再怎么好,但在陆军学院之中没有进入前五,而杜君绰最为得意,他得到了陆军学院前十名学员中是三人,可谓是收获最大的一个,特别是第一的薛仁贵,那单手持戟的身影给他的震撼很大。所以,刘仁轨则是和蔼的询问周青等人在陆军学院所学和自己所长,显然的想做个大概的了解,杜君绰则是夸奖了一份薛仁贵和周文等,再给他们介绍了一些关于同州的情况,同州的突厥聚集地,他将这些是便于大家提前有个了解,以便于做好心理准备。至于陈其和苏定方,两人对自己的部下的训话更加的直接,苏定方当场就任命了宇文过为他的军司马,其他人都被他任命成了都督府军方的要职部分,陈其则是将薛崇提拔为自己的副将,甚至简单的留给他一些军务,让他帮自己参谋便给出对策。

如此这般,毕业典礼结束!

名帅有所需,名将有所归!

北王李恪的陆军学院终于跨出了最为重要的一大步!

第五百一十二章 北府面授机要

晚上时分,四将又聚集在了北王府。

这次他们在李恪的书房,面对李恪而坐,静静的等待李恪示下。他们都是身有军职,不宜在太原待太久,要不是这次给自己军中挑选人才,他们是不能离开自己的治所。所以,四人明天便要离开,便深夜来府上聆听李恪给自己面授机要。

看着眼前正襟危坐的四人,李恪知道这不是说他们紧张,而是作为军人的一种严肃态度。

“你们大概也清楚了这一年来吐谷浑的动向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吐谷浑大军的活动很频繁,他们似乎也在不但的囤积物资!”杜君绰说道,身为同州大都督府的长史,掌管着同州一半的兵马,他的职责中也有牵制吐谷浑意思。

“今年可能又要有战争了!”李恪叹息一声。

“殿下说的是大唐跟吐谷浑吗?”苏定方问道,他的脸色很平静,听到又打仗便也是波澜不惊,很沉稳。

“是啊,大唐容忍了吐谷浑四年,父皇不会在这么容忍下去的!”李恪淡淡的说道。

其实,大唐跟吐谷浑是关系从慕容顺在太极殿上向李世民求婚那一刻就已经破裂了,只是两国在表明上依旧维持着和平的关系。四年前太子李承乾坠马,经查实其中牵扯出了吐谷浑,那个时候大唐跟吐谷浑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恶化了,只是碍于国库空虚,李世民便没有发动对吐谷浑的战争。现在,四年过去了,大唐的国库充实了,而吐谷浑也似乎不断的挑衅大唐,李恪认为大战会在今天开始。

“那殿下以为皇上会以谁为将,动用何处大军?”刘仁轨谨慎的问道,而他的这个问题确实问道了关键处,也是四人最为关心的问题。他们心里也很清楚,就朔方那十几万守军根本不低吐谷浑三十大军,想要彻底的打败吐谷浑,皇上还得动用北府精骑。

“本王以为,这次对吐谷浑开战,统帅可能是李绩或者柴绍,其实,本王也不清楚,反正不会是我!”李恪给了四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见四人迷茫不已,他继续说道,“动用的大军自然会是我北府精骑,陈其的黑骑军、幽州铁骑和突厥大军,都会在这次攻打吐谷浑的大军之列!”

“殿下不做统帅,这仗还怎么打?”陈其大声吼道,“李绩?他要做大军主帅,还会善待我们北府精骑?”

陈其的话说的很直接,粗鲁了一点,但众人心里很清楚,这是不争的事实。李绩不是圣人,跟北府的恩怨很深,这会使得他绝对不会公平对待攻打吐谷浑的各地大军,会对北府精骑刻意打压。虽然他会以大局为重,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但让北府精骑去打硬仗,给北府大军安排难以完成的任务,借此斩杀几个将领还是能够做到的。四人都是军中大将,军中龌龊的事情都很清楚,李绩想要故意整自己,这次绝对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李恪没有斥责陈其的鲁莽,我将目光移向了苏定方和杜君绰,看两人是什么意思。因为,两人的军队也会参与这次大唐对吐谷浑的大战。至于刘仁轨,他的营州主要以水师为主,即便不能参加对吐谷浑的大战,但他还是为北府军遭到李绩的可以打压而担心不已。

“殿下,是否谋划一番呢?”杜君绰首先开口说道,能够升到同州大都督府长史,节制大都督府一半的兵马大权,这是跟随李恪征战突厥的战功,他也很清楚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北王党。再者,他对李恪的统军能力和谋略都很敬佩,心里也很喜欢李恪的勇武和强悍。

“恩,是该谋划一番啊!”李恪淡淡的说道,“所以,本王才让您们来太原,才会给你们分配这么多的陆军学院的学生啊!”

“难道殿下心中早有定计?”刘仁轨问道。

“本王心里谋划了很久,但分两步,第一步就是你们的大军去攻打吐谷浑时的军权问题,第二步吗?”李恪犹豫了一下,还是淡淡的说道,“本王只有去一趟长安才能确定是否会办妥!”

“请殿下示下!”苏定方严肃的向李恪说道。

“君绰、定方和陈其,只要大唐对吐谷浑开战,你们三地的骑兵是肯定要参战的,但是本王认为父皇不会让你们的大军熟悉去参战,朝廷要你们派出的兵马不会太多,基本人数应该在一万到三万之间,可能陈其这边会派出五万精骑。”李恪很肯定的说道,“同州派出两万突厥精骑,不需要大将领军,就要陆军学院的薛仁贵去率领吧!幽州的兵马,郭侍封的重骑营不利于长途跋涉的奔袭朔方,就派出一万的幽州铁骑给宇文过吧,让他去朔方参战。至于陈其这便,你就跟薛崇一同去朔方,你为诸将,薛崇为副将!”

“诺”杜君绰和苏定方还有陈其三人领命,但脸上还是有疑惑不解。

“你们是否想知道本王为什么让他们领军吗?”李恪向三人问道。三人虽然没说话,但眼中的意思很明确,他们就是这样想的。

“李绩针对北府精骑,想可以打压我们,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管他是否能够做到大唐跟吐谷浑作战时的三军统帅,但我们不能不防!”李恪平静的说道,“你们想他会怎么打压北府大军呢?利用战事中的疏漏或者刻意找借口斩杀北府大军的主将,合并北府精骑便如大唐的新军之中,这便是他的策略。”

李恪说道这里的时候,四人点头表示支持他的观点。

“所以,寻常将领率兵去朔方,根本就是羊入虎口,而你们两人又是戍守地方的主将,不能离开,那怎么办?只能派他不敢斩杀的将领去朔方。”李恪淡淡的说道,“陆军学院新立,毕业的这批学员是学院的第一批入伍军旅的将领,陆军学院培养了他们四年,父皇对他们很看重,李绩断然不敢对他可以刁难,或者欺压。再者,这些学生领军,他们不是沙场宿将,李绩也不会为了刻意打压北府大军就给他们安排难以完成的任务,这样他打击北府大军的动机会变得很明显,有利用职权公报私仇之嫌。所以,本王派他们去你们的军中,让他们领兵去朔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殿下,那陈其……”苏定方向李恪说道。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其就说道,“吐谷浑还没有我陈其攻下的城寨,打不败的骑兵。”

陈其的话很强势,对吐谷浑带着一种藐视,但苏定方三人一点都不怀疑这是陈其的自大,反而认为这是陈其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大凡真正的名将,第一本领就是能够练出一支精兵,而后才是战场本领;不能练兵的将领,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名将。而陈其练出的鹰卫强悍到了什么程度,大家心里清楚,他在战场上的勇武没有人不清楚。

“陈其?”李恪淡淡的说道,他的话中露出了一股子藐视的意味,“李绩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敢斩杀我的大将,吞并黑骑军!”

确实,李恪对于这点猜的很正确,陈其是他的心腹将领,带领的兵马又是黑骑军,李绩不会刻意招惹自己,行那斩杀主将,夺取兵权的举动。但是,他也会不留痕迹的给黑旗军艰难的任务,安排硬仗,这是不能避免的,但黑骑军出动五万去朔方,目的就是为了练兵,李恪倒是真不怕李绩这样的安排。

听李恪说的这么霸气,四人的心里轻松了不少!

随即,李恪又对刘仁轨道,“正则,周青派给你,本王的意思是将他培养成水军名将,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完成,还有,现在旧战船不是已经修葺完善了吗?大军的训练也差不多了,你们就向南航行一趟吧!可能会发现一些岛屿呢!”

李恪让刘仁轨航行一次,主要是让他去找台湾。但他也不会明说,轻轻的点到为止。

“殿下放心,这次末将回营州,立即安排水师出海事宜!”刘仁轨严肃的说道,作为营州都督,营州水师大将军,他知道自己的职责,知道李恪将他安排到这个位置上的用意,不尽是为了防御高丽和攻打高丽这么简单。

“恩……”李恪满意的点头.

此间事了,李恪便命令四人回去休息,第二天就带着陆军学院的学生离开太原,他还命令四人回去之后尽量给陆军学院的学生安排统兵布阵的机会,让他们尽快熟练期军中事宜,好应变朔方大战。并且,关切的告诉四人,不要担心这批学生的军事素质,他们的军事素质和涵养都很高。

四人领命,便匆匆的离开了李恪的书房!

第五百一十三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陆军学院毕业大典结束,学院第一期毕业的学生彻底离开了太原,整个学院恢复了往常是肃然庄慕。

只在是陆军学院的学生屋舍中,蒙昭的房间传出了两人的谈话声。

“蒙兄,想必校长对你另有安排吧!”

说这话的人是是房遗爱,他今天就要离开太原,前往长安操持婚礼,见蒙昭还待在学院,便来给他道别。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这次分配军职的实话,名单里尽然没有蒙昭的名字。房遗爱很清楚,蒙昭的实力尤在自己之上,他没有出现在分配军职的名单中,这让他惊讶不已。所以,看到有点郁郁寡欢的蒙昭,他就借前去长安的机会来跟蒙昭道别,顺便也想安慰一下这个跟自己长处了四年的耿直的汉子。

“房兄,多谢你的好意,蒙昭心里很清楚,校长不分我军职,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蒙昭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但他的话中却透露出淡淡的苦涩,他这么说只是有感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宗旨,其实在他自己的内心之中,也是很失落和彷徨。

“蒙兄,你在陆军学院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难道校长会不清楚?既然暂时没有提到你,其中肯定有深意,校长行事一向天马行空,不是你和我能想到到的,还望蒙兄能够珍重啊!”房遗爱很清楚蒙昭现在的心情,苦口婆心的劝解道,“我就要离开太原,远赴长安,现在就告辞了!”

“房兄,现在就要出城吗?”蒙昭抬头问道。

“是啊,家丁已经将东西收拾妥当在城外等候呢,我是专程前来跟蒙兄道别的!”房遗爱说的很真挚。

“既然如此,索性我也没什么事情,就送房兄一程吧!”蒙昭起身向房遗爱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房遗爱淡淡一笑,两人出了陆军学院向城外而来。

太原城时常有兵丁出入,还是大规模的骑兵出入,百姓们已经习惯了这个的场景,所以见到蒙昭和房遗爱两人高头大马的行走在大街上的实话,大家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予理会。两人一路闲聊,半响时间便来到了城外。

出得城,就见城外一里出处有一对马队在等候,三辆马车,十名家丁组成的骑士。

“二公子,该走啦!”

看到房遗爱,马队中走出一个年约四十,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向房遗爱说道。

“蒙昭,就此别国吧!”房遗爱道。

“房兄再见!”蒙昭拱手道。

房遗爱一挥马鞭,十名骑士和三辆大车紧紧相随,半刻功夫便已消失在了官道上。

蒙昭望着房遗爱远去的背影,阵阵出神。等他回到陆军学院的时候,已经到了旁晚时分。他刚进屋中,拿出兵书想要翻看,就见一名黑旗营士兵快步而来。

“殿下请你去王府一叙!”黑旗营士兵冷冷的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蒙昭的小院,但这句话对蒙昭而言无疑的拨云见日,他这几天看到跟自己一同相处四年的同僚们都身入军旅,都已经身披战袍,准备跟敌人一战,光宗耀祖,而就他一个人被搁置在了学院无人问津。他的心里委屈,他的心里难过,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抛弃了的宠爱。而现在北王殿下见自己,肯定是为了自己的军职问题,突然间他的情绪宣泄而出,心里的委屈减少了很多。

蒙昭匆忙收拾一番,便疾步来到了北王府。

在王府的书房看到李恪时,李恪正在练习书房!

“学生蒙昭,见过殿下!”蒙昭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蒙昭,坐吧!”李恪淡淡的说道,就像军中大将一样威严,不像平日了的那个校长,少了份儒雅,多了份刚毅之气。

蒙昭小心的半坐在椅子上,等待校长的训示。

“对你没有分配军职,你心里是否对本王有异议呢?”李恪淡淡的问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校长不分配学生的军职,肯定另有深意,学生岂敢有他想,只是……”蒙昭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下不再言语。

“继续说!”李恪命令道。

“只是学生心理不舒服而已,觉得委屈!”蒙昭低头小声道。

在陆军学院的四年时间,所有的学院意见被培养成了有话便说,不许隐瞒的性格。所以,蒙昭才会这么真实的说出自己的心里的想法和感受。

而他在说出这句话的实话,低头不语,好似等到李恪的训斥。

“不错……不错啊!敢于直言,本王是没有看错你啊!”李恪赞叹道,“你知道为什么本王唯独留下了你,没有进行军职分配吗?”

“学生不知,还请校长解惑!”蒙昭说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陆军学院第一期毕业四百多人,岂能尽为我北府所用?前期,你们身入军中,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众人都不以为然,但只要你们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他们肯定会心生妒忌,百般刁难于本王和陆军学院。”李恪说完这句话,看了一眼正在思考的蒙昭,他继续说道,“所以,本王决定将你和准备留下在陆军学院任职是三十名要做教官的学生带会长安,引荐给父皇。充作他护卫的千牛卫校官,你可有什么异议吗?”

“殿下——”蒙昭心里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次校长对他的其中,陆军学院的学生,要在千牛卫任职,怎么也是校尉,职权不大,但是天子禁军,位高权重。但是,对于这样的人,他的心思必须慎密,处理决断而不是变通。像陆军学院毕业的学生,没有在军旅中任过职的,能够进入千牛卫,这绝对是一个冒险的举动。只要这些人在千牛卫中出差错,陆军学院难逃干系。

所以,从李恪的这话中,蒙昭听出了校长对自己的器重和信任!

“蒙昭啊!”李恪叹息一声说道,“在陆军学院前五名学生之中,本王认为你最适合去千牛卫任职,薛礼为人刚猛,难以变通;薛崇心思缜密,但缺乏果敢;房遗爱士族子弟,现在又要跟高阳成婚,难以入千牛卫;宇文过胆识过人,但稍欠变通;只有你心思缜密,果敢刚毅,能够独当一面。所以,这次入职千牛卫,你便是陆军学院这一批学员中的统领,可能会在千牛卫中军职为都尉,你们将会被编入千牛卫左卫,将由千牛卫将军李仙重统领。李仙重里是知道的,他就是刺史府李言之子,为人豪爽,颇有大将之才,身上没有士族子弟的浮夸之气,你要跟他好好相处!”

蒙昭心中一动,起身向李恪保证道,“请校长放心,蒙昭绝对不会给陆军学院丢脸!”

“恩,你这么说,本王就放心了,但以上所言只是本王的猜测,至于父皇具体怎么安排你们,本王也不清楚,说这么多就是给你们一点心理准备!”李恪继续淡淡的说道。

“学生明白!”蒙昭回道。

“那你回去吧!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等本王回长安的时候在通知你们!你也可以先回家去看看老母!有钱吗?缺钱就跟本王说!”李恪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的他倒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

“校长,学生不缺钱!多谢校长关心!”蒙昭鼻子一酸,立即回道。

这四年时间,李恪时常让他们比武,就是想通过各种机会给他们赏赐钱财,以便于他们能够在经济上得到宽裕一点,蒙昭心里很清楚,这是校长的变通之道,既能帮助自己这些寒门子弟,又能让自己等人拿钱拿的心安理得。所以,在蒙昭的心里,以前对李恪是一种崇拜的话,那现在就是死心塌地的服从,忠心耿耿的跟随!

“下去吧!”李恪摆摆手,蒙昭告辞李恪,大步离开了书房。

第五百一十四章 高阳的心事

房遗爱快马加鞭,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到了长安城

回到房府的时候,房府上下已经在收拾庭院,张灯结彩,红绸似锦,将整个府邸装饰的喜气洋洋

房玄龄刚好处理完正是回到府上,就见房遗爱风尘仆仆而来父子两人在大厅见面,顿时一震

房遗爱已经四年没有回长安了,看到父亲脸上的皱纹和头上鬓角斑白的头发,他的心头一酸,蓦然间喊道,“父亲”

房玄龄看到自己的儿子时也很吃惊,没想到四年不见,房遗爱不但壮士了很多,身上还有股子军人的沉稳气质,眉宇间也多了几分士子们身上才能表露出了儒雅之态

难道他在太原陆军学院是学文而非习武?房玄龄心中诧异,他是士子出身,自然能感受到房遗爱眉宇间露出了那股子儒雅之态是否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但就在此时,他听到了房遗爱的称呼之声,心头一酸,但压抑住了自己的喜悦和悲伤两种混合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房玄龄跟房遗爱的关系一向不好,房遗爱也很少跟房玄龄说话,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已经名存实亡这次房遗爱的眼里露出的对的关切之情和那一声富含情义的父亲,怎么能不勾起房玄龄对往昔的回忆呢?

而就在这是,就见房氏匆匆来到大厅,房遗爱见到自己的母亲,自己上前行礼

房式一把将房遗爱拦在怀里痛哭不已,四年不见,她甚是想念自己的儿子,今日一见,本想训斥一顿,叱问他为什么这四年时间都不回家看看自己,但在见到儿子的这一瞬间,她都忘记了叱问

“好啦,好啦夫人,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吗?你去吩咐厨房做几个菜,再让老大两口子过来一起用餐”房玄龄向房式说道

房式见到儿子,也不跟房玄龄计较,匆匆离去

房玄龄则是将房遗爱叫到书房,他要听听儿子这几年的生活和学习情况,想真实的了解一下儿子能够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到底是遇到什么样的机会或者高人才会改变的

只是一番询问下来,房玄龄的心中的又惊又喜,喜得是他没有想到陆军学院的发展会这么快,而学院的教授水平会这么高,从跟儿子的攀谈之中,房玄龄能清楚的感受到儿子在诗文辞赋方面也有过深入的学习,在谈到兵法战事的时候,他也是说是头头是道,时而会引出武经七书中的名句;惊的是他没有想到李恪才这么博学,不但能够带兵打仗比肩李靖,在教书育人方面也很独到,自己的儿子在太原学习四年的时间,已经从以前不好诗句变成了现在的文武全才

房玄龄不断的询问房遗爱在并州的学习和生活,其中问的问题之中不乏也考校他学问的意思,而房遗爱对答如流,时常引用经典诗词和兵法韬略回答他,这让他欣喜不已,觉得房家终于又出了一位将才虽然,他觉得以房遗爱的才能,未必能够入朝为相,但就他现在表露出的军事方面的才能,只要细加磨练,做一方将领也是绰绰有余想到这里,房玄龄开始对李恪的态度也开始模糊了起来他不知道现在自己究竟是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殿下呢?还是期望他做出一番成就呢

房玄龄和房遗爱在书房中聊了一个时辰,管家便来请房玄龄到前厅用饭

房玄龄和房遗爱来到前厅时,除了自己的母亲房氏外,还是多了一男一女,房遗爱知道那个男的便是自己的大哥房遗直,女的便是自己的大嫂给房遗直两人施礼,房遗爱这才坐下来陪房玄龄吃饭

因为,房玄龄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是典型的妻管严我们平常中所说的男女之间的吃醋,便是来自房玄龄和房氏之间的典故据说,唐太宗李世民为了笼络人心,要为当朝宰相房玄龄纳妾,但正妻房氏出于嫉妒,横加干涉,就是不让李世民无奈,只得令房氏在喝毒酒和纳小妾之中选择其一没想到房夫人确有几分刚烈,宁愿一死也不在皇帝面前低头于是端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当房夫人含泪喝完后,才发现杯中不是毒酒,而是带有甜酸香味的浓醋从此便把“嫉妒”和“吃醋”融合起来,“吃醋”便成了嫉妒的比喻语所以,房玄龄除了房氏一个正妻之外,没有其他是小妾这使得一家人吃饭的实话和睦了很多偶尔有点不愉快,也是因为房玄龄吃饭的时候老老板着脸,让房氏老大不快,觉得儿子回来了,你就不能给点好脸色殊不知房玄龄在自己家里习惯了这样,已经改不了了

房遗爱回来房府,大婚在即,他要出处理的事情很多,整天都是忙头焦头烂额

而居住在千秋殿的高阳公主李蓉则是显得很轻松的在后花园散步,只是从她的脸上看,她没有一点的喜色,表情显得很凝重,似乎有心事

高阳公主看着西方就将沉下的夕阳,正正出神,即便是自己的小妹子清河公主李敬来到了她的身边,她也没有察觉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啊”李敬向李蓉问道

“敬儿,你怎么来了?”李蓉不答反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来?”李敬语气忧伤的道,“姐姐就要出嫁了,只怕今后敬儿姐姐相处的时间少了,想多跟姐姐待会”

“敬儿不许多想,姐姐即便是出嫁了,也能时常来宫里看你啊”李蓉安慰李敬道

“姐姐何须骗我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李蓉反驳道,“当年三哥出府的时候说经常来宫中看我们,可还不是被去了太原,好几年都不能来一次长安吗?”

李蓉听李敬提起李恪,心里微微叹息,但她没有说话她何尝不是在思念自己的三哥呢?那个敢于在太极殿上替自己拒绝吐谷浑求婚而拔刀相向的三哥;那个敢于跟自己说,只要自己心里有喜欢的人,他就可以阻止这门婚事是三哥;那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李蓉突然觉得只要自己心里委屈,只要自己觉得难过的时候,只要想到三哥,想到他那英俊挺拔身影和富有磁性的话语时,她的心里就会突然变得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她发现在自己的心里,除了三哥,谁也装不下了

可是,她也很清楚,她只是三哥,是自己的三哥哥所以,当初父皇下令将她许配给房遗爱的时候,她没有反对,而是默默的接受了这段政治婚姻,她的心里既不高兴,也不失落因为,她真的没有喜欢的人,说她喜欢的人是谁?唯一喜欢的就便是她自己的三哥哥——李恪,那个为了她敢于得罪吐谷浑、那个为了她敢于得罪父皇,那个为了她敢于得罪天下人的男人

李敬看到自己的姐姐怔怔的出神,便知道她的心里也在想念三哥,;李敬没有在说话,而是静静的屹立在李蓉的身边,轻轻的拉住了姐姐的手,同时目光移向了北方的天际开始祈祷,祈祷这次姐姐大婚,能够看到三哥的容颜

千秋殿的内堂,杨妃早已将两个孩子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但是她也只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便进入了佛堂开始诵经祈福

第五百一十五章 回到长安了

太原城,北王府。

陈其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李恪的书房,看到书房中正在练习书法的李恪,恭敬的行礼,“陈其参见殿下!”

李恪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爱将,便继续书写,“陈其,你李恪将军营里的事务交给其他将领,速回陆军学院主持大局,本王离开太原的这段时间内,你要坐镇陆军学院,绝对不能出现什么闪失!”

陈其是陆军学院的总教官,位高权重,李恪才会下定这样的命令。黑骑军训练至今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现在已经出具规模,主将陈其离开几个月,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陆军学院就不一样,这是一个放在明眼处,容易惹是非的地方。李恪自己也很清楚,这次他去长安的目的是什么!前两天,朝廷兵部刚下的文书,准许他回京述职,但其实李恪心里很清楚,述职的其次,主要是让他参加房遗爱和高阳的婚礼。所以,李恪觉得自己在离开太原的这段时间内,是各方势力对陆军学院痛下死手,将乱中搅局的实话。因此,他才觉得必须要对陆军学院做出什么妥善的安排,这才将一向稳重,而又有实力的陈其召回陆军学院。

李恪刚给陈其下达完命了,就见许敬宗快步走进了书房,“殿下,东西准备妥当,何时出发呢?”

许敬宗现在的北府银行的掌门人,李恪这才回长安便也将他带在了身边。因为,回到长安,李恪要面对的便是长孙无忌,而许敬宗又是长孙无忌的克星。这便是李恪让许敬宗随行的真正原因,当然,除此之外,李恪还有一个目的关系到大唐今后的商业发展和北府银行的发展,他要想李世民汇报,征求他的意见,这就不能不带北府银行真正的管事人。

李恪没有回答许敬宗,而是朝门外喊道,“王中长,蒙昭他们到了吗?”

“回殿下,他们已经整装待发!”王中长走进书房,向李恪汇报道。

“行了,延族,那就下令出发吧!”李恪对许敬宗道,又对王中长说道,“你去请王妃和两位小王子!”

“诺”王中长大步离开了书房。

李恪又给陈其交代一些具体细节的时候,就见狄知逊走进了书房,李恪让陈其离开,又跟狄知逊聊了片刻,这才回了北王府。

北王府门外,三百名黑鹰卫整装待发,蒙昭和三十名陆军学院的第一期毕业生在鹰卫的后面。除此之外,整个队伍还有六辆大车,分别是李恪的王车,王妃阿史那云和两个王子的车架,以及她的婢女的车架,还有一辆车装的李恪置办的礼物,另一陈装的时李恪评书喜欢的书籍等东西。王妃阿史那云已经上车,而李恪的两个儿子李仁和李毅则是的两一辆大车上,两人整趴在车窗向外张望。至于长孙冰凝,她不在此行之列,她的身份太特殊她敏感,李恪不敢将她大庭广众的带回长安。再说,她回长安能有什么?她虽是长孙,但又不是长孙无忌的亲生女儿,而是义女。

“出发!”李恪在王中长的搀扶下骑上了小白马,就听见王中长大声吼道。

车队缓缓而行,出了太原城。

出的太原城,上了官道之后,队伍的行动速度快了很多。

本来刺史府和汉学院、陆军学院等的学生要到城外恭送李恪,但被李恪拒绝,而且还很严厉的斥责了一番,这才使得他出了太原城的时候,城外没有一个人给他送行。

李恪这一路上走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花了七天的时间,他的车队也终于到达了长安城外。

“父王,这便是长安城吗?”李仁向李恪问道,他现在就在李恪的马背上。

“父王,长安城跟太原城比,那个大呢?”李毅问道,他同样骑在马背上,只不过是坐在王中长的马背上而已。

而这便是王中长的特权,是身为李恪侍卫队长的他最为荣耀的时刻。王中长心里很清楚,这是殿下对自己的信任,尽然将二王子交给自己。

“这便是长安城,至于它大不大,你们待会进城就能看到了!”李恪淡淡一笑,对两个儿子解释道。

而这时,长安城门口的守军,急忙上前,给李恪施礼。

“小将参见北王殿下!”守军将领给李恪施礼道。

“不用多礼!”李恪淡淡的说道,大队人马便缓缓入了长安城。

不像太原城,长安城不会出现大规模骑兵开道和护卫的情况。所以,李恪身边的三百黑鹰卫在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显得尤为显眼。而长安城已经四年多时间没有出现黑甲精骑了,所以,百姓们在看到三百多名黑甲精骑的时候,心里蓦然间想到了这支骑兵的主人——北王李恪。

“殿下回长安拉!”长安百姓开始叫唤道。

“真的是殿下吗?北王殿下?”另外有人怀疑道。

“怎么不是?黑衣黑甲的骑兵出了北王殿下,谁还陪享有/”

“殿下不是四年多没有回长安了吗?”

“是啊,上次皇后病逝,也没看见北王殿下,这次他怎么会来长安呢?”

朱雀大街上的百姓不断的议论道。

因为,李恪是大唐除了李靖之外,有一位军中柱石。

所以,即便是他四年多没有回长安城了,但长安百姓还是没有忘记他,对于他还是记忆犹新。

突然,有人喊道,“那不是小王子吗?张的真想殿下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殿下有两个王子了!”

“咦,那个将军真有福气啊,他抱着小王子呢!”

“废话,他可是殿下的侍卫队长,当了忠勇伯,依然在北王殿下身边牵马坠瞪,能不受到殿下的器重吗?”

长安的百姓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李恪了。所以,李恪这次回来,他们顿是觉得很新鲜,讨论的话题也多了,话题之中尽然全是跟李恪身边的琐事有关。

李恪的车队缓缓的听到北王府门口,杨恩便早已站在门口相迎。将李恪和阿史那云迎进王府,杨恩这才给两人施礼。阿史那云因为舟马劳动,便带领着两个小王子离开了聚义殿,回到后院去休息了。而杨恩和李恪则是来到了王府的书房,他开始给李恪汇报长安城的情况。因为,李恪想要府里休息片刻,就要跟阿史那云回宫面见李世民。多了解点长安城的情况,他就能在李世民面前回答问题的时候少犯点错。

其实,这四年时间,长安城发生的大事李恪还是很清楚,只是杨恩还是给李恪陈述了一些自己觉得有必要给李恪说的让他注意的问题。

李恪明白杨恩的心思,便一一记下了杨恩的叮咛。

而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完门外鹰卫禀报,说王德前来传召。

李恪和杨恩走出书房来到聚义殿,就见王德大声说道,“殿下,皇上让你立刻进宫面圣!”

“多谢王公公传达!”李恪对王恩谢道,“本王这就收拾一番,随公公进宫,还请稍等半刻!”说罢,李恪走出了聚义殿,来到了后院,让阿史那云收拾一番,随他入宫。

第五百一十六章 见到李治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李恪和阿史那云出了王府,随王德向皇宫而来。四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李恪来到玄武门的实话,蓦然间发现眼前的一切对自己而言尽然是闲的这么陌生。他将目光移向了阿史那云,见她的脸色平静,没有丝毫的兴奋和不悦之态。可能跟我的想法一样吧!李恪心里这般想着。只有跟随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家伙李仁和李毅则是对皇宫大内充满了好奇心。

王德领着李恪一家四口来到了甘泉宫的御书房,他进去给李世民汇报。李恪则是在门外对李仁和李毅两人又说了一半宫中的礼仪,并告诫两人不要忘记,两个孩子岁数虽然小,但聪慧,精明,李恪说的话他们都记载了心里。

而这时,王德出来对李恪说道,“皇上让殿下到书房回话!”

李恪跟阿史那云还有李仁、李毅四人走进了御书房。

四年的时间,李世民便的苍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多了,鬓角的白发也多了,而没有变化的是这间书房,依然的四年前的样子,陈设一点都没有变动过。

“儿臣参见父皇!”

“儿媳参见父皇!”

“李仁、李毅参见皇爷爷!”

李恪一家四口给李世民施礼道。

“不用多礼!”李世民轻轻的说道,随即,又对李仁和李毅笑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上前来,让朕好好看看!”

李仁和李毅走到了李世民面前,李世民端详了很久,这才欣慰的说道,“长的跟你父王很想啊!小小年纪便英气逼人,果然是我李家的好儿郎!”

“多谢皇爷爷夸奖!”李仁开口说道。

“咦?”李世民突然一惊,他没想到李仁会这么懂规矩,刚才对自己的这句谦辞,任谁的口中说出他都觉得不为过,但从四岁的孩子口中说出,他很的惊讶,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恪,他的眼中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李仁,你怎么懂得宫中礼数啊?”李世民向李仁问道。

“是父王叫我的!”李仁恭敬的说道。

“父王还教我们一定要听皇爷爷的话,不能让皇爷爷生气!”李毅也开口说道。

“真是知书达理的两个小家伙!”李世民被两个孩子的话逗笑了,他继续问道,“你们读书吗?都读些什么?”

“父王在叫我们读《论语》。”李仁说道,随即,他和李毅两人又给李世民背诵了一段论语里面的句子,还给李世民做出了一番解释,逗得李世民高兴不已。

跟两个孙子聊了半刻,李世民这才对李恪说道,“你做的很好啊!”

李恪知道李世民这句话的意思,说的是他对自己两个孩子的教育,便没有谦虚,恭敬的回道,“多谢父皇!古语曰: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儿臣身为他们的父王,又担任他们的老师,教授他们知识,这便是儿臣的责任,儿臣不敢怠慢!”

但是,李恪的这句话说出,李世民却是陷入了沉思。

因为,李恪的这句话说到了他心中的颇为不悦的一个问题上,那就是对李治的抚养和教育问题。

长孙皇后病逝已经一年了,而现在的李治已经七岁了,这一年时间里,李治便一只由杨妃照顾,但李世民也时常将李治接到自己的寝宫,让他跟随在自己身边。不少大臣都反对他这么做,认为他这是过多的宠爱孩子,但他不为所动,依旧将李治留在自己身边。只是通过跟刚才李仁和李毅的比较,李世民突然之间发现,李治现在即便是七岁了,但他也没有像眼前的李仁和李毅两人显得聪慧,反而表现很木讷。

所以,听到李恪刚才的这句话,他倒是陷入了迷茫之中,他不清楚到底是将李治留在自己身边对他的好事呢?还是坏事!

“你倒是挺能说啊!”李世民将思绪收回,向李恪笑骂道,听他的语气,随是笑骂,但似乎有褒奖的意思。

“你们就先下吧,你也去见见你母妃,待会再去两仪殿,朕还向你问几个问题!”李世民也没有过多的纠缠这个问题,对李恪说道。

他是不想跟李恪在这种情况说畅谈公事!

“儿臣告退!”李恪躬身行礼,和阿史那云带着李仁和李毅两人出了御书房。

看到消失的李恪一家四口的身影,李世民默默不语。他又想思绪回到了自己刚才思考的李治的问题上,便将自己陷入了对长孙皇后的沉思之中。

长孙皇后在离世之前最后一次跟李世民说话时,她就说自己最放心不小的就小儿子李治,还望皇上能够有待于他,不要让他失去了娘亲便受了委屈。当时李世民便一口承诺,他答应长孙皇后会亲自将李治带在身边教育他,抚养他,将他培养成国家大才。而长孙皇后在听到李世民的保证之后黯然离世,这给李世民的心里造成了很大的压力。他之所以将李治带在自己身边抚养和教育,也是为了完成对长孙皇后当初的承诺。可是,在经历了刚才跟李仁和李毅的对话之后,他对自己的这个想法动摇了,他觉得李治在自己身边对他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突然之间,他心里有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就是想李治交给李恪抚养和教育。只是这个想法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立即被他否决,他觉得这样对不起自己的亡妻长孙皇后,是在推卸自己的责任和诺言。

是以,茫然之间,李恪一家人离开御书房时,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不语。

李恪和阿史那云带着李仁、李毅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来到了千秋殿。

李恪回到了长安,进宫来面圣了,这个消息杨妃早就知道了。所以,她便命令宫女到千秋殿门口等到李恪等一行人,只要发现他们,就让宫女立刻禀报于她。

所以,当李恪一行人出现在千秋殿门口的时候,杨妃早已在高阳和清河公主两人的陪伴下走出了千秋殿。

“恪儿——”

“三哥——”

“母妃——”

“皇祖母——”

杨妃将李恪和阿史那云扶起,将自己的两个孙拦在怀里激动不已。

而高阳和清河公主两则是扑到李恪的怀中痛哭不已。

“皇祖母,你怎么哭了?”

“皇祖母,你别哭,李仁和弟弟会听你话的!”李仁幼稚的声音传到了杨妃的耳中。

杨妃是喜极而泣,见到两个孙子这么乖巧听话,还懂得安慰人,便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慈爱的对李仁和李毅说道,“傻孩子,皇祖母怎么会哭呢?这是高兴,皇祖母是高兴啊!”

而李恪也在这个时候安慰高阳公主和清河公主两人,两人跟李恪四年没见了,突然想见,自然是委屈,思念等全部感情迸发出来,哭的伤心不已,但经过李恪的安慰,两女也破涕为笑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恪发现一个身体单薄,面容消瘦,眉宇间透露出郁郁寡欢的少年走到自己面前失礼道,“稚奴,见过三哥!”

“噢——是九弟啊?”李恪也是吃惊,不曾想到李治会出现在千秋殿,便客气的说道,“九弟不用多礼!”

虽然,他已经四年没见过李治了,但眼前的这个少年一说自己的叫稚奴,李恪便知道眼前这个少年便是李治。

其实,他在太原四年,长孙皇后病逝也没来长安奔丧。所以,他不清楚的时,李治在长孙皇后去世的这一年时间多半则有杨妃照顾。

第五百一十七章 李治的陈词

李恪和杨妃一行人来到了大殿,杨妃就开始跟阿史那云聊天,问长问短,对阿史那云的起居生活很是关心,高阳和清河两女则是将李仁和李毅围在中间,让两个小男孩叫自己姑姑。只有李恪和李治两人一旁而坐。

李治静静的坐在李恪的身边,他觉得很安静,很祥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心里对这个三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感,即便是几年不见,今日遇到的时候,他的心里很高兴,坐在他的身边,李治觉得很踏实。

李恪不清楚李治心中所想,他只是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一年时间李治怎么会让杨妃抚养呢?历史上可不是这样啊!再者,他也没有想到,历史上大唐的高宗皇帝现在会显得这么木讷,其聪慧程度连自己的两个四岁的儿子都比不了!但是,李恪也不认为这是智商问题,他觉得这跟李治所处的生活环境有关,他六岁丧母,身居宫中,生活在后宫权利倾轧的地方,即便是有李世民和杨妃的呵护,李治自己也不会适应,变得孤僻,不善言辞也是人之常理。但关键问题时,李治在杨妃这里待的时间不长,他现在已经被李世民亲自抚养,按理来说以李世民的才华,抚养和教育李治,李治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啊!

李恪开始胡思乱想,自己的思维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治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李恪设备,他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发呆。

在他的内心之中,眼前的这个三哥所见的次数不多,对他影响深刻的还是每年都会从太原捎给自己的礼物。而这就是这些玩具,让李治度过了自己母后去世的那一段最为悲伤的时间,所以,在李治的心里,李恪已经成了最为关心他的人。而深入的了解李恪,他是在搬到千秋殿之后,经过跟高阳和清河的相处,从她们的口中李治了解到,送自己礼物,在千里之外一直关心自己的三哥原来是大唐的英雄,是大唐军队的灵魂,是打败突厥的宗室名将。跟高阳和清河相处的时间长了,久而久之,李治的心里开始潜移默化的将李恪当成了自己最为敬重的哥哥,心里也暗自发誓,今后要做一个像三哥一样的男人。所以,很多时间,在孤独的夜晚,他摆弄着李恪送给他的玩具,心已经飞到了太原,他多么想去太原看看,看看自己的三哥,看看太原被传说为大唐第一铁骑的鹰卫和狼骑营。

“三哥,太原远吗?”李治突然问道,他看李恪眼中尽是崇拜之情,纯真而又有一股期待。

“九弟会骑马吗?长安距离太原不远,快马三天就能到达!”李恪给李治说道。

可是,李治脸色一滞,似乎有心事一般,“三哥,稚奴到现在不会骑马呢?”

“九弟不要太过伤感,你现在岁数还小,等再过几天,父皇容许的话,三哥教你骑马!”李恪笑道,他这只是安慰李治而已,他心里清楚,李治现在有自己的父皇抚养,他的弓马齐射根本不需自己教授他,父皇肯定会派专人教他。

只是李治心里想的不一样,他听见李恪说要教他骑马射箭,便高兴的道,“多谢三哥!”

“自家兄弟,何须客气呢?”李恪淡淡的说道。

“三哥,稚奴想跟你去太原,你愿意吗?”李治怯生生的问道。

李恪一惊,他想不到李治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为什么会跟自己去太原?他现在可是有父皇亲自抚养啊,这份荣誉和尊崇就不是随便哪个皇子能够获得的。

“稚奴去太原做什么?”李恪不动声色的问道。

“稚奴就是想跟在三哥身边学习琴棋书画,兵法韬略,弓马齐射!”李治语气坚定不移的时说道。

“九弟,这话不能乱说,以后不要再提,权当是戏言吧,不能当真!”李恪淡淡的说道。

李治在李世民身边学习,他由李世民和杨妃亲自抚养,他现在想要去太原,李恪岂能答应,这不是给李世民难堪吗!

“为什么?三哥——你为什么不让稚奴去?”李治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尽是盈盈泪光,看的李恪都不忍心拒绝他。

“稚奴,你想去那啊?”而就在这时,李世民却是大踏步的走进了大殿。他本在御书房处理政务,见快到了傍晚时分,政务也处理完了,便信步来到了千秋殿看看李治。

当年,长孙皇后去世之前,曾对李世民说,她最放心不小的就是小儿子李治,李世民当场答应会亲自抚养李治,将他培养成文武全才的皇子,长孙皇后这才安心的离世。所以,李世民为了兑现对亡妻承诺,便将李治交给了杨妃照顾,而又亲自抚养李治。

只是,李恪六岁丧母,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使得他变得沉默寡言。当时,李世民认为这是李治突遭此等大变的一种彷徨、不安和悲伤,只要过段时间,他就会从这里面解脱。只是他自己政务繁忙,没有可以关注这个问题,半年之后李治不断没见解脱,反而性格变得孤僻,整天不怎么说话,沉默寡言。这让李世民心里非常的内疚和自责,所以,他才将李治带到了千秋殿,让他跟杨妃在一起生活,给李治一个温暖的童年。

所以,当他走进千秋殿,看到李治不但跟李恪说话,脸上还有盈盈泪水的时候,他的心中一颤,便向李治询问始末。他觉得李治和李恪没见过几次面,但他今天却是主动的跟李恪说话,还乖巧的坐在李恪身边,这让他深感意外。

其实,他和李恪两人都不知道,李治对于李恪的依赖不是出于别人,而正是李恪自己造成的!

当年,李恪在李治出生的时候就想好了一侧计划,那就是将李治从小的培养成一个贪玩的皇子,让他没有了历史上那样敏而好学,至孝致敬的形象。所以,李恪便时常画几张草图,让太原城的木匠做一些玩具,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让人送到长安,送给李治。而李治就是通过李恪送给他的玩具度过了自己最幸福的童年时光,又在长孙皇后去世之后的孤独深夜,只有李恪送他的玩具陪伴他。

所以,他的心里便将李恪划在了自己最亲的人中间,才会遇到李恪的时候表现出了平时不一样的举止。

“父皇,稚奴想去太原,跟随在三哥身边学习亲戚书房、兵法韬略和弓马齐射,但三哥不答应,他说这话不能乱说,权当是戏言!”李治小心的向李世民说道。

“噢——”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但他的心里惊讶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治和李恪仅见过数面,今天还是四年后的第一次见面,他尽然会提出去太原,要跟在李恪身边学习。

“父皇,你能答应儿臣吗?”李治小声的问道。

李世民没有回到李治的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李恪,他想确定是否是李恪的注意,但见李恪目光清明,没有一丝的杂念,他便清楚,这不是李恪的注意,可能是李治自己想去。

“那你说说理由,只要能够说服朕,朕就让你去太原!”李世民很疼爱的对李治说道。

“父皇,稚奴不想待在长安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想去太原跟在三哥身边学习兵法韬略,以便今后能够保卫大唐的万里河山!”李治激动的说道,“再者,父皇国务繁重,还要每天花时间教导和照顾稚奴,稚奴身为人子,不能为父皇分忧解难便已经是不孝,又岂能再拖累父皇呢?”

李治说的情深意志,这些话从他一个七岁的孩童口中说出,也让李世民感动不已。

“你认为呢?”李世民想李恪问道。

“单凭父皇吩咐!儿臣绝对异议!”李恪也不矫情,豪爽的回答道,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他是不能拒绝的,这样会显得他不顾兄的情义,不友爱手足。

“皇上,恪儿现在已经做了父亲,臣妾以为他能照顾好稚奴!”杨妃也向李世民谏言道,作为帝胄之后的她,岂能不清楚抚养李治对李恪带来的好处呢!

“容朕在想想吧!”李世民没有当即答应。

这让一旁的李治很是气馁,但是杨妃却是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示意他不要沮丧!

李世民来千秋殿,本意就是看看李治!现在,他看李治的目的达到,便起身离开,临走之前还将李恪召到了两仪殿。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两小儿真有福气

李恪跟随李世民来到两仪殿,缓步走进两仪殿时,他发现四年时间过去了,但两仪殿的陈设依旧,一点都没有改变陈旧的案几,显得潮湿的地面,还有斑驳的墙壁这一切都无不显示着八年的执政,李世民的朴实及不喜奢望

李世民不理会李恪目光扫视两仪殿的陈设,他做到榻上,向李恪问道,“说说你太原的情况”

李恪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太原城的商业发展很快,现在各条大街商铺林立,商贾络绎不绝,街市商铺琳琅满目,可谓繁华至极,虽则比不上长安的东西两市,但太原街道巷口皆为商市,尤胜长安数倍,”

“商从何来?”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太原大型手工作坊的开办,使得商品价格降低,商人皆是来自于山南海北,目的在于低价进货,远销他处”李恪思量一番回答道

“重商亦农岂不动摇国本?”李世民继续问道

“商便是商,农便是农,商农各行其是,商农又息息相关,不会动摇国本”李恪很肯定的回答道

李世民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淡淡的说道,“四年的时间,太原的变化确实很大,你就说说三所学院”

李恪被李世民的前半句话给镇住了,李世民没去过太原,仅凭自己刚才的几句话,他不会这么肯定太原这四年的发展除此,便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很早就派人去了太原,而那人又会时常将消息传递给他

今后还真是不能大意啊李恪心中唏嘘不已

“父皇,中医学院的事情儿臣不插手也不过问,而中医学院学习的东西很多,学的都是治病救人的学问,学制规定在了五年的期限,但是,至今中医学院开办才四年时间,还没有取得什么效果”李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至于汉学院,里面人才济济,今年就有不少士子毕业,本王准备跟狄知逊和李言商议,将他们安置在并州治下的各州县府衙任职至于朝廷需什么人才,只要去汉学院阅览一下学生案底,便一清二楚”

“恩,这点你做的很好,将学有所成的士子放到地方上,锻炼他们的处理政务的能力,这对他们而言的好事情”李世民很赞同李恪的做法,“至于,朝廷——”李世民沉吟一下继续说道,“朕还没有准备用汉学院的士子们,你就在北府治下全部安排了他们”

“儿臣明白”李恪答道,他很清楚李恪的忧郁是出于什么原因,朝堂上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世家大族的弟子,要想在这批人的默许下安排汉学院学有所成的士子,李世民的难度很大,肯能会因为大家的反对而夭折

“陆军学院呢?”李世民继续问道

“陆军学院的学生,儿臣将大部分人都安排到了北府治下的重镇,像幽州、营州和同州,自己的北府留了一部分,还带了一部分来到了长安,像推荐给父皇,充实千牛卫”李恪斟酌道

果然,李世民听到李恪给他来到了一部分人,目的是充实他的千牛卫,他的脸色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朕就知道你会使这样的小心眼”李世民笑道,语气有责备之意,但看他的表情根本就是在调侃李恪,“陆军学院的学生,朕还是很放心,你就将他们交给李仙重”

“诺”李恪应声道

但是,他的心里也惊疑不定,李世民刚才的话说对陆军学院的学生他很放心,他的这份淡定和信任是来自于哪里呢?难道陆军学院里也渗透了“唐”的成员吗?想到这里,李恪的心里震惊不已,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吃惊的表情

“你不用这么紧张,朕是通过房玄龄才了解到的”李世民淡淡的说道,“朕也没有想到,房玄龄一朝宰相,他都对自己儿子学问方面都难以应对,使得父子关系一直都不好,没想到房遗爱去了太原陆军学院,四年的时间性格大变,尽然成了文武全才的将才,这样的实例摆在朕的眼前,朕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儿臣恐慌”李恪恭敬的说道

“你有什么恐慌的?这说明你的开办学院的宗旨是对的陆军学院确实能够为大唐培养将才,特别的有素质的,真正的军事将才”李世民笑道,“朕前几天也考校过房遗爱,他虽对大局的掌控不行,战略谋划有所欠缺,但战术素养很高,兵法韬略也很精通,虽成不了帅才,但当一方将军还是绰绰有余”

见李世民这么夸奖房遗爱,李恪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选择了沉默

“你对吐谷浑的问题怎么看?”李世民突然将话题转移到了当先最为敏感的吐谷浑身上

“吐谷浑历来都不是真心臣服于大唐,这几年时间他们发展很快,控弦之士已经达到了四十万,人口增长很快,这样快的人口增大使得他们军队人数增多,但土地不够,想要解决族人的生活温饱问题,就必须要向外扩展,而吐谷浑以西是吐蕃和隔壁地带,这些地方他们即便得到也没用,那就只能向东和向北扩展,只能跟大唐为敌”李恪冷静的分析道

“那你认为他们什么时候开战?”李世民继续说道

“朔方道路本就崎岖,不适合大队人马通行,只要一到冬天,朔方道路就会因为大雪降临而显得闭塞,这种情况下正是有利于吐谷浑对大唐发起进攻的实话”李恪分析道,“因为,他们军队都是马上作战的骑兵,不需要辎重粮草动用车队押送,而朔方军的粮草辎重因为道路问题会出现短缺现象,很难长时间跟他们周旋,在这种情况之只能选择退守”

“恩,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朕确实该跟朝臣们商议这个问题了”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要是大唐跟吐谷浑开战,何人可谓帅?”

“儿臣对朔方不熟悉,除了卫国公,不熟悉军人将领,请父皇赎罪”李恪搪塞道,他很清楚李世民向他征询以谁为帅,就显然已经排除了让他担任统帅的可能性,而李恪在太原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安排,所以他对此事不显得沮丧但是,他自己不能任统帅,李世民跟他问谁人可以担当主帅的时候,他想不想的搪塞了李世民,他很清楚自己的举荐会给自己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好朕也不难为你了”李世民叹息一声说道,“稚奴去太原,你可否愿意?”

“父皇答应稚奴,儿臣必将悉心照顾和教育他,会做到长兄如父”李恪语气坚定的说道

“恩你照顾稚奴,朕还是很放心李仁和李毅都已经四岁了,到现在还是白丁,就封李仁为常山郡王王,封李毅为平山郡王”李世民向李恪说道

“多谢父皇”李恪连忙谢恩自己的两个儿子才四岁,就被封王,这绝对是李世民自己对的恩宠啊虽然,这里面也有一部分其他的含义,像这次他不能做唐军统帅,封自己的儿子为王,可能是对自己的一种补偿

但是,李恪心里依然很高兴,因为封王的人是他的儿子平常的时候,北府的人会称呼两个儿子为小王子,但这王子的称呼是出于他北王的身份和两人的家室而言,要真按照爵位来说的话,两人还真是白身,但李恪没有权利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封王现在,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封王了,真正的郡王爵位,李恪怎么能不高兴呢?

“天色不早了,你就下去”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儿臣告退”李恪恭敬的退出了两仪殿

回到府中时,阿史那云已经从宫中回来了,李恪将李世民封赏自己的两个儿子为王的事跟阿史那一说,阿史那云顿时欣喜万分而李仁和李毅两人听到自己被封了王,也是高兴的欢呼不已

李世民的封王甚至下的很快

第二天,封李仁和李毅为常山郡王、平山郡王的圣旨便吓到了北王府

北王府上下一片欢腾

中午时分,马周、孙伏伽、邓同达等人前来王府给李恪祝贺,李恪在王府设宴款待,众人是喝的不亦乐乎

等到酒宴罢了,李恪将众人召集到书房,开始倾听几人对最近长安局势的分析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不能固步自封

自从李恪的势力退出长安城,岑文本倒向了李泰,褚遂良淡出了北王党,马周和孙伏伽还有邓同达等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虽然,朝中还有像魏征和萧禹这样的大臣处事端正,不偏不倚。但三年前右仆射杜如晦去世,司空长孙无忌任职尚书右仆射之后,太子党的势力顿时暴涨,再加上太子开始在朝听政,这对李恪的北王党仅存的这几个的打击很大。众人心里也很清楚,这是长孙无忌和太子党的刻意打压,只是他们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李世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以这都四年过去了马周和邓同达的官职依旧,没有给与升迁。特别是马周,在御史台的才华横溢,敢于检验,但有处处合情合理,即便有这样的功勋,他的官职依旧很小。倒是岑文本,他在投靠李泰之后的升迁很快,现在已经做到了吏部尚书的位置,是六部之首,距离相位也仅有一步之遥。大家心里很清楚,只要房玄龄或者长孙无忌那个稍有不慎出了差错的话,他就有能力入主中枢,成为大唐的宰辅。

三人是喝了点酒,跟李恪谈话的时候,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感慨,使得李恪非常内疚,认为是自己的处置不当才使得三人数年官职没有得到升迁。倒是孙伏伽很了解李恪,他安慰李恪说,中枢现在把持在太子党和东王党的手中,自己这一系人进去未必就是好事,有可能会成为他们攻击的靶子,还不如身在低位的好,他的这一番劝解方才让李恪心里坦然了很多。

几人聊了片刻,李恪就将话题引导了当年的长安的局势上面。

马周和孙伏伽还有邓同达三人略一思量,就见马周分析道,“殿下,太子自四年前听政以后,他四年的表现深受皇上赞扬,现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很稳固,再加上长孙无忌又重新执掌尚书右仆射大权,其党羽都在要害部门身居要职,权利很大,故现在的太子党已经今非昔比,即便是东王李泰有江南文士集团和王珪等旧太子势力扶持,但在朝堂上也难以撼动太子的地位。”

“噢?”李恪惊讶,他没有想到李承乾的势力会变得这么强大。

“但是,太子也有他欠缺的地方,那就是军权不稳,身边除了长孙顺德等老将之外,只有长安新军的统帅李绩可堪大用。可是,这两人都是朝中老将,已经数年没有领军作战,军中威望日衰,很难跟殿下比拟。”马周继续分析道,“所以,微臣猜测,这次大唐一旦跟吐谷浑发生战争,太子党一系肯定会推荐李绩为兵马大总管。而东王党现在之所以落太子党一筹,最为关键的就是在军权这块,相比太子党有几名老将支持,东王李泰的手中出了扬州大都督长史程名振有点资历之外,其他党羽都没有一人是军方将领,是以东王李泰在军中的印象里很小,甚至忽略不计。”

“那以宾王是意思,本王该怎么办?”李恪向马周请教道,对于马周的才学,李恪可一点都不怀疑,至于谋略,李恪认为马周也不逊色。

“殿下现在不能固步自封了,想联合东王共抗太子!”马周严肃的说道。

李恪微微一思量,觉得马周的话有道理,要想让李承乾早饭,就必须壮大李泰的实力。但是怎么个联合李泰,怎么个对抗李承乾,李恪心中没底。

“具体该怎么做呢?”李恪向马周问道。

“这次大唐对吐谷浑开战,仅朔方兵马和朝廷新军十万不足以打败吐谷浑四十万大军,皇上肯定会下令抽调北府精骑协同作战,可鉴于殿下的功勋和朝中没有支持者,殿下很难出任统帅,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将这部分兵马大权交给东王的人去统领,让东王上书举荐自己的才将去朔方争取军功呢?东王李泰缺的就是军中将才和在军中的影响,只要殿下肯跟他合作,他绝对不会推辞!”马周向李恪建议道。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只是李泰手中有能跟李绩抗衡的将才吗?本王想将这部分兵马的权利交给他,但他也要有可以跟李绩抗衡,敢于统帅这部分兵马的将才啊!”李恪有点忧心道。

“殿下,只要你去跟东王联盟,这人才何须你操行呢?东王势力很大,想要找一个这样的将才又有何难?再说,只要资质一般的将才,就凭北府铁骑也能大胜仗,你又何须担心呢?”

“恩,那就听宾王之言,明天本王就跟李泰去商议吧!”李恪淡淡的说道,“但是,本王给他这么大的好处,又能得到什么呢?”

这时,马周没有说话,而是将机会留给了孙伏伽。

“殿下——”孙伏伽显得有些紧张,语气似乎在颤抖,“长孙皇后病逝也已经有一年由于,但是,皇上一直没有册立皇后,长此下去怎么能行?后宫岂能无主?所以,我们的要求就是东王李泰上书皇后,要求册立杨妃娘娘为皇后。”

李恪闻言色变,他现在真了解了刚才孙伏伽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语中有颤抖之意,他不是惧怕或者害怕,而是在激动,是在欣喜。因为,杨妃一旦被册立为皇后,那自己岂不就有了皇储的资格。那这贬谪到太原,远离东宫之位的锁甲不就解开了吗?

李恪将自己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觉得孙伏伽和马周既然能说出这一番话,肯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而他自己也颇为意动,这里除了为自己着想之外,他也有为杨妃考虑的因素。作为隋室公主,杨妃屈居于长孙皇后之下做贵妃,她可以没有怨言,但如今长孙皇后已逝,她依然不能登上皇后之位,这对她肯定是一个打击。虽然,李恪很清楚自己的母妃不喜权,但皇后是一份荣誉,是皇帝对妃子地位的肯定,作为一个女人,杨妃何尝没有想过自己的位置被李世民肯定呢?

所以,将此一思量,李恪这才缓缓说道,“具体可行否?太子一党的势力庞大,他们要是反对,岂是东王李泰一党多能比拟呢?到时候恐怕适得其反吧?”

“这就要看殿下是否舍得了?”马周不暇思索是说道。

“何解?”李恪问道。

“吐谷浑大军强悍,这四年的发展使得他们骑兵尤胜于当年颉利的突厥大军,这样庞大而又有实力的大军,岂能是朝廷数十万新军和朔方大军就能战胜的了的?即便是调集数万的北府精骑,也有可能只是打成平手。”马周继续分析道,“所以,只要战事陷入僵持阶段,皇上岂能不追究主帅的责任,除此之外肯定还会从北府调兵,而北府精骑也是取得胜利的关键。李绩身为百战老将,长孙无忌智谋双全,岂能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为了这次胜利,能够让太子党的势力在军中站稳脚跟,他们费尽了心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还有,太子坠马也跟吐谷浑有关,他跟吐谷浑的仇恨不是其他人所能了解的。所以,只要殿下开出足够的价码,太子为了复仇,为了将自己在军方中的影响,他肯定也会上书支持,只要是东王李泰和太子李承乾这两个长孙皇后的嫡子支持册立杨妃为皇后,杨妃娘娘被立为皇后肯定是水到渠成。”

“恩——”李恪陷入了沉思,对于跟李泰合作,将杨妃被立为皇后,他确实很支持,即便是为了这个目标,跟李承乾合作,跟李承乾妥协,他也觉得在所不惜。可是,听马周的话,这付出是代价必定很大,而自己也不清楚李承乾是什么要求,不清楚自己能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完成这样的交易。

所以,对于这个问题,他还是需要慎重。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但凡上书册立杨妃为皇后,只要失败的话,杨妃在后宫的地位会下降很多,她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李恪不能不考虑失败之后对杨妃的影响和打击!

“殿下——”就在李恪沉思的时候,马周轻声呼唤道。

李恪抬头,就见马周依旧淡淡的笑道,“殿下,你是否在思虑太子所提出的条件呢?”

李恪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马周的话中意思。

“殿下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马周笑道。

“宾王难道已经猜测出了太子李承乾的条件?”李恪问道。

“距离大唐跟吐谷浑交战还有数月时间,而新军随编练已经三年有余,但战力依旧平平,根本就不足以跟吐谷浑一战,由此可见李绩于练兵一途资质平平,想要李绩顺利的担任行军大总管,统帅大唐攻打突厥的兵马,实属不易,就上述这一点劣迹,就足以让他难以登上总管之位。”马周继续分析道。“所以,太子和长孙无忌对于推荐李绩为大唐对突厥开战的行军大总管心里也没谱,只要东王李泰反对,他们就难以招架,在这种情况下殿下对皇上的建议显得尤为重要,这便是殿下的第一个筹码,有了这个筹码,太子一方还能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李恪听的很认真,不断的点头,他觉得马周分析的很对,今天两仪殿李世民询问自己唐军统帅的人选谁能担当,他不就是对李绩还有点不放心吗?

想到此处,李恪在想想朝中势力,只要东王李泰支持,李承乾支持,自己个李孝恭、李道宗的关系很好,他们也不反对,萧禹自然不会反对,魏征也没有反对理由。如此,李恪还真觉得这个建议可行!

“宾王,这个问题牵涉很多人,我们还需要慎重行事,你回去之后再跟大家商量商量吧!不能马虎大意。本王这几天也去见见东王李泰和太子李承乾,听听他们的口风!”李恪郑重的向马周说道。

“微臣明白!”马周恭敬的道。

将三人送出了书房,李恪在书房中思量了很久,根本就没有困意。

子时的时候,杨恩走进书房,看到李恪依然在椅子沉默不语。

“殿下,你改下休息了!”杨恩向李恪说道。

“杨老,你觉得马周的办法可行否?”李恪向杨恩问道,对于杨恩这个隋室老内侍,李恪一点都不敢怠慢,而李恪觉得杨恩的建议对自己做出的决定也起到很关键的作用。

“要是公主能够主宰后宫,老奴也很高兴!”杨恩缓缓的说道,“可老奴很清楚,其中的阻力何其大啊!”

“是啊——”李恪叹息一声道,听杨恩的意思,他也是支持马周的建议。

随即,李恪对杨恩说道,“杨老,有什么可以教本王的呢?”

“殿下,老奴也没有什么建议,这事还需你自己斟酌。”杨恩淡淡的说道。

李恪一阵叹息,但也没有办法。他举目望向窗外,昏黄的烛光照耀下的北王府有点像夕阳中的山脊,显得暮气沉沉。

天空之中,繁星点点,北方天际上的北极星则是颇为耀眼!

李恪举目注视了北方天际良久,心里似乎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等他回到书房的时候,杨恩发现淹没于北王殿下身上数年前的杀气又重新浮现在了他的身上。看着眼前隐隐之间有霸王之气的李恪,他的眼中露出了欣喜之意。

第五百二十章 博弈的力量

第二天,李恪在长安了四年之后的第一次拜会。他第一个拜会的人便是太子李承乾。当他来到李承乾的太子东宫的时候,李承乾在训斥几个东宫的属官,看到李恪的那一瞬间李承乾自己也愣住了。因为,他知道李恪从来就没有来过的东宫,这次突然见他登门拜见自己,李承乾自己也觉得不可以死,认为这是幻觉。可当他真实的听到李恪对他施礼时,他才相信这不是幻觉。

“臣弟参见皇兄!”李恪恭敬的说道。

“噢,是三弟啊,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到的长安啊!”李承乾上位者的口气向李恪问道,他的故意这么问的,李恪回长安他岂能不知。

“臣弟是昨天到的长安!”李恪客气的回答道。

“你们先下去吧!”李承乾淡淡的对面前的于志宁等说道,随即又对李恪道,“三弟请坐!”

李恪谢过李承乾,坐在了李承乾下手的胡凳上。

“三弟一直都不来孤的东宫,这次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李承乾见门开山的问道。

“听说吐谷浑屡次犯我大唐朔方边境,臣弟猜测,不出数月,大唐跟吐谷浑必将一战!”李恪淡淡的说道,“皇兄请放心,臣弟必将率领北府铁骑,杀入吐谷浑府邸,擒杀吐谷浑可汗的头颅为你报仇!”

李恪的话让李承乾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因为吐谷浑进献的战马问题,他被摔下了战马,现在成了瘸子,这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而当时大唐又因为国力不足难以对吐谷浑开战,他的这份仇恨就这样忍了下来,但他对此事耿耿于怀,经常借此像东宫的宫女和属官发脾气。所以,时至今日,东宫的所有官员和宫女都不敢提这件事情,没想李恪会在这里提起这件事情来。

“三弟,你是来奚落孤的吗?”李承乾语气冰冷的说道,要不是李恪贵为北王,实力强悍,他估计已经将他赶出了东宫呢!

“皇兄,你觉得恪有这个心思吗?”李恪淡淡的说道,“当然,皇兄要是想亲自去报仇,只要皇兄说句话,恪的北府铁精听凭皇兄调遣!”随即,李恪还没有等李承乾说话,便开口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皇兄为了大唐着想,忍了四年,现在大唐足以一战平吐谷浑,皇兄或许在忍受这份屈辱呢?”

“三弟,你觉得孤是傻子们,你的北府铁骑会听凭我的调遣?这里又不是两仪殿或者父皇的御书房,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呢?”李承乾冷哼一声说道,话语中李恪尽是鄙夷之态。

“皇兄说的对,北府铁骑训练不已,四年时间才训练成五万之数,但话不能说的太绝对,恪是否让北府铁骑听皇兄的调遣,这还要看皇兄的态度和诚意,恪不必说的明白,皇兄不会不清楚吧!”李恪笑着说道,表现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根本对李承乾的鄙夷无动于衷。

“噢——”李承乾倒是来了兴趣,但又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三弟倒是说说,需要孤王的什么诚意?”

“皇兄,你东宫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有司空处理吧?”李恪淡淡的说道,“如果,你真想亲自去报仇的话,可以跟司空去商量一番,他会给你答案!”

“哼——”李承乾冷哼一声。

“那恪就不打扰皇兄了!”李恪淡淡的说道,便离开了东宫。

出了东宫,李恪想起在东宫跟李承乾的对话时脸色不由的露出了鄙夷之态,随即又是哈哈大笑不已。

李恪的车架从朱雀大街拐过,没走几步便停留在了卫国公府。

李恪下车让王中长去敲门,他这次来拜访李靖,主要目的是想邀请他到太原的皇家陆军学院教授兵法韬略。

卫国公府们打开,老管家看到的北王李恪,便将李恪请到了大厅,自己前去禀报李靖。

半响,李靖便来到了大厅。

“李靖见过殿下!”李靖向李恪施礼道。

“卫国公折煞李恪了!”李恪还礼,向李靖说道,“四年不见,卫国公风采不减当年啊!”

“殿下过奖了!请!”李靖说道。

“请”李恪道。

两人来到了大厅,主客位置坐定,侍女奉上茶水。

李恪说道,“本王这次回长安,除了赴舍妹婚礼之外,就是想请卫国公到太原皇家陆军学院任教,国公不会拒绝吧!”

“恩——”李靖沉默不语,想是在思考问题。

“国公可是答应过的噢,可不能反悔啊!”李恪淡淡的笑道。

“这四年来老夫虽然不问世事,但对陆军学院还是有所耳闻,殿下在太原做的很不错!”李靖淡淡的说道,“只是李靖年事已高,又致仕在家,适合去陆军学院任教吗?”

陆军学院挂了皇家的名,里面任职的教官教员自然都是军旅之人,都是身上有军职,而李靖现在致仕在家,身上没有军职,他才会犹豫,才会有这么一问。

“只要国公去陆军学院任教,其他的务须操心,本王自会帮你疏通办理!”李恪立即向李靖说道。

李靖没有立即答应李恪,而是思量了良久,“好吧!那老夫这把老骨头就扔在太原吧!”

“国公说笑了!”李恪高兴的说道。

随即,两人便不由的大笑。

李恪从李靖的府邸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

因为,他跟李靖在跟突厥的一战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两人都将对方引为自己的知己。李靖便邀请李恪于他痛饮几杯,李恪也没有拒绝李靖的邀请。

喝的有点醉醺醺的李恪刚回到府上,就见杨恩对李恪说道,“殿下,东王殿下前来拜见你,已经在大厅等了半个时辰了!”

“李泰?”李恪吃惊,他没有想到李泰会主动拜会自己,不过微一思量,他心里便有了答案,这可能是李泰知道自己上午去了东宫,他才会来拜会自己,向从自己的口中打探出点什么。

李恪明白了李泰的心思,便对杨恩说道,“杨老,让李泰来书房吧!”

“诺——”杨恩领命离开。

李恪刚回到书房,就见李泰在杨恩的引领下来到了书房。

“青雀见过三哥!”李泰对李恪施礼道。

“四弟啊,自家兄弟,何须多礼呢,坐吧!”李恪笑着说道。

等李泰坐定,鹰卫奉上茶水,书房的们便主动关上。

“没想到四弟今天能到本王府上,这让陋室蓬荜生辉啊!”李恪向李泰夸奖道,他打定主意,只要李泰不切入正题,他就跟李泰聊天打屁。

李泰刚开始还跟李恪聊的不错,但过了一个时辰,李泰见李恪根本不提今天自己去东宫或者最近朝堂上关于大唐跟吐谷浑的话题,他便坐不住了。

“三哥,最近听说吐谷浑在朔方边境很嚣张,可能大唐要跟吐谷浑一战了!到时候三哥免不了会成为行军大总管,青雀现在这里恭喜三哥了!”李泰淡淡的笑道。

“四弟说笑了!本王这次不会去参加大唐跟吐谷浑的战争!”李恪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李泰问道,到了李恪和他这种高位,说出的话自然不会有假,他相信李恪说的是真的,便惊讶不已。

“太原城的繁华不必长安城差多少,本王喜欢待在太原!”李恪淡淡的说道,但他话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我不想跟大家抢这份军功,现在父皇封我做北王,兼任北府行军大总管职权我已经很满意了!

“三哥倒是好心态啊!”李泰讪讪笑道。

“四弟,为兄有句话想说,不知道可否?”李恪突然主动开口说道。

“三哥请讲!”李泰严肃的道,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四弟,扬州地方不错,你还是去扬州吧!”李恪语重心长的说道。

“三哥这是何意?”李泰问道。

“本王身边即便有三百黑甲骑兵,可这次回长安,任觉得长安萧杀之气太浓,你难以适应啊,更何况你呼?”李恪淡淡的说道。

李恪的话隐含了很多信息,李泰自然能听得懂,他知道李恪是在告诉他,长安太子党势力很大,即便他自己军权在身都难以抗衡,何况是你这个在军中没有影响力的人呢!

但是,李泰也不是草包,他自然不会被李恪这句话给忽悠了,便说道,“这三哥可能就当局者迷了吧!三哥身边护卫三百黑甲骑兵都是大唐的骑兵之王,在长安这样的天子脚下,这股萧杀之气是针对这支黑衣骑兵,不能让他们太过骄纵,绝对不是针对三哥你,只要三哥能放下身边的护卫,单独步行在长安城,未必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李泰的话说的也很巧妙,他告诉李恪,你大军在握,朝廷有人惧怕你,针对你也是应该的,只要你放下了手中的权利,谁还会针对你呢!

李恪只是淡淡一笑,他没有反对李泰的话,只是表情异常严肃的说道,“四弟,不瞒你说,三哥也怕死啊!想必你也知道,在这之前三哥遇到的两次刺杀吧?你想想,假如三哥真放下了这三百护卫骑兵不用,那天仇家找上门来要杀本王,那我岂不束手就擒了吗?任他们宰割吗?到时候恐怕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吧!”

李泰也是聪慧之人,李恪这么一说,他的表情变得很凝重,显然的李恪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确实,他自己也很清楚,作为一个争储的皇子,没有兵权,得不到军方支持的缺点会体现在哪里,那就是必要的时候,自己可能会成为别人踏上王座的牺牲品。

只是,他自己在军方这块就是短板,他自己又在军事方面不必李恪,想在军方之中发展自己的势力是很难。突然之间,他将目光移向了李恪,他觉得自己这个三哥刚开始劝谏自己离开长安去扬州,给他这个提醒,可能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还请三哥教青雀!”李泰突然意识到,没准和可能是自己和李恪合作的机会。

“四弟客气了!自家兄弟吗,有困难就说,请教倒是不敢当!”李恪谦虚的道。

“请三哥帮青雀!”李泰诚恳的说道,他倒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

“昨天父皇问我,假使大唐跟吐谷浑开战,谁可为帅?”李恪淡淡说道,“本王当时心里也没有人选就没有回答父皇这个问题!相比青雀心里有人选吧?”

李恪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李泰举荐人选,他支持。

李泰明白李恪的意思,他很欣喜李恪会支持他举荐的人选,可他心里知道,他手下还真没有作为大唐跟吐谷浑开战时担任三军大总管的将才!便不由的苦着脸,半响没有说话。

“四弟,汪洋大海取其一瓢足以,何须贪心呢?”李恪笑道。

忽然之间,李泰眼中露出了光芒,他欣喜道,“多谢三哥指点迷津!青雀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泰明白李恪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让他别贪心,推荐不了主帅的人选,可以推荐个副帅,心不要太贪,不要将功劳全部占尽。

“四弟客气了!”李恪笑道。

“三哥,青雀想知道,三哥除了支持举荐之人外,还想准备怎么支持青雀呢?”李泰随即向李恪问道,也向清楚李恪对自己的支撑到什么程度。

“除此,北府五万精骑,青雀觉得怎么样?”李恪笑问道。

“真的?”李泰吃惊不已,北府铁骑代表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打败突厥骑兵的北府铁骑,只要有这支骑兵,在跟吐谷浑对战的时候只要将领不是太草包,打几次胜仗绝对没问题,只要打仗胜了,这可就是实打实的功劳啊!而且,李恪还一下子给出了他五万铁骑,这绝对是一个足以震撼他的数字。即便是不了解兵事的李泰,他也清楚五万的北府铁骑会在大唐对吐谷浑的战场上发挥多大的作用。

“真的!”李恪肯定的回道。

“三哥的条件是什么?”李泰问道,他很清楚李恪这么支持自己,绝对不是白送他一份大功劳,肯定有自己的条件。

“青雀啊!你身边谋士如云,你何不跟他们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呢!”李恪淡淡的说道。

李泰一顿,便清楚了李恪的意思。

“那青雀就先告辞了!”李泰道。

“四弟慢走,恕不远送!”李恪淡淡的说道,将李泰送出了书房。

等李泰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轻松嘘了一口气。

现在,他已经对李承乾和李泰两人做出了合作及妥协,现在就看两人是否愿意跟自己合作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房遗爱大婚

三天时间过去了,北王府的李恪一点都不焦急,他知道像这么大的交易,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李泰和王珪等需要商议,要给他们充足的时间思考利弊,要让自己表现出不怎么看重这笔交易的样子,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所以,他在王府中的书房正在给杨恩吩咐关于去房遗爱婚礼上要准备的贺礼。明天就是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的大婚的日子,李恪作为兄长是必须要参加,而这礼物也显得尤为重要,既不能太过奢华,盖住了皇帝李世民的和杨妃的光芒,但还有体现出北王的独一无二。因此,李恪也只有将这个问题交给杨恩,也只有杨恩这样的老内侍才能办的妥当。

夜幕时分,千秋殿的高阳公主不喜不忧,一脸的平静,这完全不符合新娘子的婚前的标准。对于新娘子而言,婚前要么是混的死去活来,要么便是就是高兴愉悦,但高阳公主这种出乎于年龄的冷静使她更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女人而不是新婚出嫁的新娘。

公主的闺房,布置的喜气洋洋,宫女已经全部被高阳吩咐离开了房间,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大红的新娘喜服就放在她的案头,可她连试穿都没试过,她的心里意见没有了任何的波澜,没有了任何的涟漪。因为,她心里没有喜欢的人,或者说喜欢的人不是她该去喜欢的人。

高阳公主就这样静静的端坐在梳妆台前,不知过了多久,她就发现宫内已经进了她的闺房,告诉她要开始沐浴更衣。高阳就像一具冰冷的尸体一样,任由宫女将大红的喜服套在她的身上,将她梳妆打扮成新娘子。

就在这时,杨妃在清河公主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进来。

“高阳——”杨妃轻声呼唤道。

“母妃——”看到杨妃的这一瞬间高阳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子扑到杨妃怀中开始嚎啕大哭。

“高阳,今天是你大婚的日子,不许哭,你是公主,要拿出李氏皇子的气度来,知道吗?”杨妃严厉的斥责高阳。

“母妃,高阳知道!”高阳公主将杨妃扶到榻上,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可是,她在隐隐的烛光之中看到了杨妃眼角流下的两行清泪。她突然一震,她不知道母妃这行泪水是为何而流。但是,看到母妃脸上的坚毅,她清楚了母妃刚才跟自己说的话,作为李氏皇子的公主,她不能哭,她要拿出皇族公主的气度。

母妃,当初你嫁给父皇的时候,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高阳在心里向杨妃询问道。她很清楚自己的母亲,作为亡朝的公主,嫁给推翻自己家族皇权的男人,面对那么多气势汹汹的将领,她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没人家人,没人父母,有的只是她的高贵,皇族公主的身份和那一分不同别人亵渎的气度。

突然之间,高阳似乎明白了自己母妃的心,了解了自己母妃这些年来的艰辛和苦楚,也了解了自己三哥的苦和累,了解了自己的三哥为什么时常会那么拼命,会置身犯险的去一步一步的给自己争取最大的权利。

“母妃,高阳不哭,高阳真的不哭!”高阳使劲的向杨妃保证道,但她还是不争气的哭了!

“傻孩子!”杨妃轻声叹息便不在说话,而一旁的清河公主也被这一股难以形容的悲伤给弄的眼圈红红的。

房遗爱娶得的大唐的公主,他婚娶的地方自然不会是房府,而是李世民赐给他的公主府。而这座府邸偏偏离李恪的北王府不远,两座府邸之间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此时,公主府的门前已经的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都是朝中大臣和士族大家的达官显贵们。房玄龄作为当朝宰相,现在又攀上了皇亲,这份尊崇和荣耀不是谁都能比的,而在尊崇和荣誉的背后的皇上对他的信任,这是朝中所有大臣们都心知肚明的!所以,大家今天便早早的来到了公主府,想跟房玄龄攀谈,借此机会结交一番。

喜乐奏响,礼官在不断的念着前来祝贺的官员,房遗直代表房玄龄在门口迎接祝贺的官员,偶尔朝中中枢大臣和王公贵族的时候,房玄龄会亲自出迎。

“王侍中到——”

“魏秘书监到——”

“萧中书到——”

“长孙司空到——”

“东王殿下到——”

…………

门口的礼官不断的念道,这些人都是朝中大臣显贵,房玄龄亲自将他们一一迎到了府中。

“蜀王李愔到——”

“晋王李治到——”

…………

礼官继续念道,房玄龄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远在太原的李愔今后也会到场,还有才七岁的李治,他怎么也亲自来了呢?

但房玄龄顾不上想这么多,他急忙出门相迎,将两人迎到了府中的花厅。

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遗爱的婚轿载着高贵出尘的高阳公主缓缓的来到了公主府门口。众臣出迎,高阳公主在房遗爱的搀扶下走下花轿,经过了繁琐的利益被送到了公主府的阁楼上。这时,朝臣们开始显得有点焦急,因为现在只剩下皇上李世民和杨妃、太子李承乾和北王李恪三人了!

突然,就见巷子口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就见一队红衣甲士出现在巷子口,大家郝然发现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身穿绯衣的男子尽然的北王李恪。李恪一向都是身穿黑色王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今天身穿绯衣,倒是让一部分大臣们心中疑惑。不过聪慧的人早已想到了其中的关窍,作为李恪的亲妹妹,高阳公主的大婚,李恪这身打扮来参加贺礼,只能说是对妹妹另一方面的宠爱。

李恪到场,房玄龄和房遗直、房遗爱还有李愔、李治、李泰都迎出了府门口。

“参见殿下!”房玄龄率先上前施礼道。

“房相不用多礼,李恪承受不起啊!”李恪淡淡的笑道,向眼前的众人施礼。

而就在这时,房遗爱缓步上前,给李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字正腔圆的道,“学生房遗爱见过校长!”

房遗爱依旧保持了陆军学院的标准!

但他的这举动让众人惊讶不已,很多人都不清楚房遗爱到底在搞什么,只有亲近的几个人像房玄龄和李泰、李愔等心理清楚,这是陆军学院毕业是武将对李恪的独特称呼和礼遇。而这个时候,太子李承乾的车架也到了门口,本来李承乾不想才加这样的婚礼宴会的,但李世民对高阳很宠爱,他都会亲自参加,李承乾还敢摆谱。李承乾下车,众人正要行礼,就见一队黄衣骑兵出现在巷子口,李世民和杨妃的车架到了公主府门口。

所有的大臣们高呼,“万岁!”

李世民和杨妃缓缓走下车架,摆手大家起身,这才在房玄龄等众臣的拥簇下踏进了公主府。

李世民的身后,黄色的千牛卫之中,蒙昭的身形显得很显眼,他在李恪的举荐下已经到了千牛卫,在千牛卫将军李仙重的身边任职,已经被任命为千牛卫都尉一职。

李世民到了府上,司理让房遗爱和高阳公主出来行了婚礼大典。大典结束,李世民端坐在宴席的主位,跟房玄龄聊了几句,跟新娘和新郎喝了几杯酒,便和杨妃离开了。李世民自己很清楚只要他在,大家吃的不会太舒心,才会提前跟杨妃离场。他一离开,太子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等人也相继离开,然后是东王李泰和魏征等也随即离开,等宴会结束的时候,大厅中就剩下了李恪一系的北王党和房玄龄的至交好友们。

其实,这样的喜宴,所有的朝臣都在祝贺,主要还是看重了李世民的面子。

毕竟,皇上都来了,他们敢不来吗?要真以房玄龄的身份和地位而论,即便是这样的大婚,也有几个人是不会来参加这样的宴会的!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李世民给房玄龄撑了门面。

大部分人离开,大厅里显得冷静很多,但宴会的气氛融洽了很多。今天,房遗爱跟高阳的婚礼,也将房玄龄划到了北王党一系,即便不少认为房玄龄不会支持北王李恪,但大家都清楚,房家会支持李恪,房家的其他实力会支持李恪。

房玄龄对此心中早有预料,见大厅中只剩下了北王党,他也不在意,又吩咐橱子重新置办一桌子酒席,开始跟李恪等人痛饮。

房遗爱的婚礼在这样融洽的气氛中结束!

第五百二十二章 置身事外

李恪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月到中天了,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在高阳的婚礼,他们这批人的最后离开公主府的。当时高阳和房遗爱向他敬酒,当他看到高阳那不喜不忧的面容时,心里不由的一疼,他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个妹妹。所以,当时他便让人拿来大碗喝酒,喝了房遗爱和高阳两人的六大碗酒,李恪就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李恪摇摇头,将自己脑海中的思绪驱逐,睁开眼睛四下张望的时候,发现已经日上三竿了。这个时候,阿史那云轻轻走进来,看到李恪醒来,便服侍他梳洗和沐浴更衣。

李恪在长安的事情还有很多,而太原长有狄知逊坐镇,陆军学院也有陈其镇抚,太原的问题他不需要担心。所以,他也就没有了及时回太原心思,安心的待在了长安城,只要兵部或者李世民不催,他就准备不会太原。

高阳和房遗爱的婚礼结束,正是六月时节,李恪在长安待的没劲,就天天去城外打猎,要么就去球馆踢球,这让他的生活过的倒也舒心。而两个儿子李仁和李毅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倒是涨了不少见识,在太原的时候,除了教授两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外,他没有闲暇的时间跟自己的两个儿子单独待过,所以在长安这段闲暇时间,李恪刻意的将两个儿子带在身边,以弥补往昔繁忙而没有照顾和教育的职责。

这天,李恪刚从城外打猎回来,人刚进王府,就见杨恩匆匆而来。

“殿下,王公公宣召你进宫议事,已经在府中等候多时了!”杨恩说道。

“进宫议事?”李恪疑惑不解,他现在只是一个外臣,根本没有资格去议事,现在议事的人都是中枢大臣。

所以,他倒是不急不忙,将两个儿子交给了杨恩,缓步来到了聚义殿。

“殿下,你可回来了啊!老奴等你好久了,皇上召你进宫议事呢!”王德急切的说道。

“王公公稍等,本王准备一下这就跟你进宫!”李恪恭敬的回答道,他也没有向杨恩询问到底议什么事。

少卿,李恪的朝服穿戴整齐,便跟王德一同进宫来到了两仪殿。到两仪殿的门口时,王德没有通知里面议事的李世民,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了大殿内。

李恪走进两仪殿时,发现大唐中枢我大佬们都在,像中书令萧禹,门下省侍中王珪,尚书省两宰相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像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岑文本,像秘书监魏征等。但是,让李恪惊讶的时,除了这些人之外兵部尚书侯君集也在列,东王李泰也在,除此,便是听政的李承乾。

“参见父皇!”李恪向李世民施礼,见李世民微微点头,他起身又对众人施礼问安。

“三弟倒是来的还真是时候啊!”李承乾却开口说道,话中尽的责备之意。

“臣弟不参与中枢政事,故而来迟了!”李恪也没有辩解,就实打实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

“讨论政事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语气平淡,但脸色显得很不悦。

“诺”李恪向李世民拱手行礼。

“北王殿下,吐谷浑跟大唐的战争不可避免,今日朔方传来消息,说吐谷浑多次犯我大唐边境,蓄意挑起事端,兵部已经跟皇上商议提前备战,只是这主帅的人选难以确定,还想听听你的意见!”侯君集作为兵部尚书,向李恪简单的说了一下讨论的主题。

李恪在看到侯君集的时候隐隐的猜到了这次朝议的主题跟突厥有关,现在听侯君集这么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倒是表现的很平静。

“不知道兵部举荐的那几个人?”李恪向侯君集反问道。

“长安新军主帅李绩、幽州大都督苏定方、礼部尚书李道宗和金州刺史柴绍!”侯君集不暇思索的说道。

其实,这几个人选是兵部拟出递给李世民和重臣讨论的主帅名单,只是大家对这几个人都持不同意见,才迟迟没有决定,才会将李恪召集到两仪殿,想听听他的意见。

“幽州的漠北的北大门,扼了突厥北进的咽喉,突厥新降不就,保不准他们会有趁此机会起兵攻打的心思,故而幽州大都督苏定方不能离开驻地!”李恪淡淡的说道,对于这才跟吐谷浑的作战,他自己打死也不想参与,也不想让自己手中的百战将军苏定方参与。而且,他说突厥会有不轨之心,他这不是诽谤突厥,相反突厥在阴山一带,他的势力不在幽州附近,李恪说的幽州附近是突厥人则是阿史那部王族中被李世民分王的几个都督们。

“幽州附近难道也不安分?”魏征开口问道。

“本王没有擦觉到,但吐谷浑大军犯边,大唐跟突厥开战,北府精兵必须要西调,幽州重镇必须谨慎行事,不能大意!”李恪向魏征说道,在讨论朝政的时候,李恪表现出他的沉稳和睿智,说话的时候也不谦虚,没有因为问话的人的魏征就礼遇他,给他留面子。

“确实,殿下考虑很周全,幽州不能不防,幽州大都督苏定方也不宜离开幽州!”长孙无忌很赞同的符合李恪。

李恪对长孙无忌拱拱手,又开口说道,“至于,其他几名将领,本王接触不多,不易多做评价,很难说出他们谁适合做行军统帅!”

李恪这次抱定了打死不参与的目的,才会这么搪塞。其实,这几个人选之中让他确定行人统帅的话,他第一个会选择苏定方,因为历史上的记载,苏定方可是百战名将,他一生从没有打过一次败仗,可见他的统军能力;其次,他会选择李道宗,这名宗室名将为大唐的建立立下了赫赫战功,他的能力,威望足以担当重任。

“殿下就真的没有适合的人选吗?”房玄龄开口问道,他通过房遗爱的口述对陆军学院的情况了解的很清楚,通过房遗爱举止和表现,他很清楚李恪心里肯定有何事的人选。

“房相,恪真没有合适的人选可以举荐!”李恪诚恳的说道。

其实,在这四个人选之中,苏定方和李道宗两人只是一种装饰,大家自然而然的忽略了两人,大家讨论最为激烈的是李绩和柴绍。因为,李绩是太子党一系的人,是长孙无忌手下的军方人物,太子党一系全力举荐李绩,说李绩在朔方戍守多年,熟悉吐谷浑的军备和战斗力,他又是大唐立国的名将,有资格担当大任;而李泰的东王党自然不想看到太子势大,便极力阻拦,说李绩在长安已经编练新军三年,可这三年的时间新军的战斗力依旧低下,难以在此大战中担当重任,这足以证明李绩的统兵能力一般,不能堪当行军总管的职务。除此之外,房玄龄没有标明自己的态度,萧禹根本就不支持李绩出任行军统帅,魏征也是沉默不语。这样,反对和支持者人数相当,李世民也左右为难,政事堂的众人之中难以达成一致意见,他认为这已经说明了李绩能力不足。再者,通过王珪和萧禹等的反驳,李世民心里虽没有说什么,但对李绩编练新军三人,新军战斗力低下,难以一战的情况很是不满,他觉得当年侯君集用了四年就训练出了一支可以打败突厥的铁军,而且还是在大唐最为困难的时候,现今你李绩训练新兵已经三年时间,大唐用雄厚才财力支持你,你倒是连侯君集训练的铁军的一般战斗力都没有,李世民这么一想,就觉得很气愤,这次使得他对两方的讨论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大家讨论难以达成共识,他便下令王德将李恪召集到两仪殿议事,想听听李恪的见解。

其实,李绩的练兵能力还是有的,但跟侯君集相比,自然弱了几分。还有就是,当年打败突厥,主要依靠的是并州和幽州铁骑,大唐新军只是协同作战而已,而这次则是以大唐新军为主,北府铁骑协同作战。所以,李绩也不敢保证自己训练新军的绝对战斗力,才会被大家误会。

李恪的表现明显就是想置身事外,不参与这一战,这点就连李世民自己也看得出来,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不能责怪李恪。因为,以这次大唐跟吐谷浑的一战争情况,李恪才是最适合的主帅,可他心里也不想李恪参与这次战争,他不想李恪的军功太过耀眼,想将李恪安置的太原让他沉寂一段时间。所以,他也清楚这是李恪在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表达自己的委屈。

“关于主帅的人选就先放放吧!你们说说备战的问题吧,大唐给出多少兵马,该准备多少粮草辎重!”李世民开口说道。

“吐谷浑是游牧民族,下可放牧,上可上阵杀敌,而这几年的发展使得他们的控弦之士达到了四十万,大唐想战胜他们,总兵力不低于四十万!”侯君集开口说道,他是兵部尚书,这些问题他是最清楚,李世民一问,他自然要第一个说话。

“四十万?”李世民也开始沉吟不已,“那需要多少粮草?”

“这样看战争持续多久!很难定论!”侯君集认真的答道。

侯君集的军方名将,的久经沙场的老将,他说出了这一番对话,别人自然没有意见。

“你说呢?”李世民思量了一番,抬头向李恪问道。

“回父皇,朔方现有守军十多万,只要朝廷再出二十万兵马,足矣!”李恪淡淡的说道,“至于粮草辎重,这要看战争持续多久!”

李恪说的基本跟侯君集是一个意思,大家在这个问题也不语辩解。

就这样,随着李世民的沉默,两仪殿里陷入了沉默。

李承乾是很想说几句,但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便不敢多话,生怕自己说错惹得李世民不高兴,李泰则是将自己放在打酱油的位置,只要不是讨论主将人选问题,他绝对不会开口说话,他不懂兵事,也不想逞能在李世民眼里留下坏影响。而其他的大臣们,则是真的没什么话要说,没有主将,就难以确定多少大军,难以确定粮草辎重,他们能说什么呢?

“你们下去在讨论讨论吧!我们三日后再议!”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他也清楚几天的议不出什么结果。

“诺”

众臣答应一声,依次退出了两仪殿。

李恪跟在众人的身后出了两仪殿,便漫步走在最后,低头不语,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举目一看,原来已经远去但又折回来的李泰。

“四弟有事吗?”李恪笑道。

“青雀这几天刚从扬州新进了几斤好茶叶,想请三哥去府上品茗!”李泰淡淡的笑道。

“正好本王也口渴了,那就去四弟府上叨唠半刻了!”李恪笑道,他很清楚李泰请自己去东王府不是喝茶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李泰一笑,两人联袂离开了皇宫!

第五百二十三章 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李恪和李泰两人驱车来到东王府。

李泰将李恪带到东王府的后花园,就见园中绿草如茵,人工湖碧波荡漾,鲜花弥漫在草丛间,整个一苏州园林的气派。

李泰见李恪看的仔细,淡淡一笑,“青雀不宜长途跋涉出城去欣赏美景,只能在自家花园里捣鼓这些花花草草,让三哥见笑了!”

“四弟说笑了,你情趣高雅,酷好诗书,岂是我这样的武夫所能比的啊!”李恪自谦道。

说话之际,两人依旧做到了湖中的凉亭之中。府中侍女很快便奉上了茶水,便离开了凉亭,亭中只剩下了李恪和李泰两人。

“四弟,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们兄弟之间不用拐弯抹角!”李恪开口说道,他不想在这里跟李恪墨迹太多没用的话题消磨时间。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可能待会李承乾就会派人找上他。

“三哥,那青雀就直言了!”李泰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的条件青雀答应,但青雀这边确实没有可用的将才,三哥是否推荐一二个呢?”

“四弟,我推荐的人,你敢用吗?”李恪反问道,他觉得李泰这句话中肯定另有深意。

“三哥说笑了,怎么会不敢用呢!”李泰讪讪笑道,“只是,答应三哥的条件之前,青雀还有一个要求!”

“四弟请说!”李恪干脆的说道。

“三哥在太原开办汉学院,青雀非常羡慕,但又不能亲自前去学习和参观,而我身边又有不少人有大才,我想举荐他们到汉学院任教,还望三哥成全!”李泰对李恪说道。

“四弟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李恪继续问道,他没有想到李泰会打汉学院的主意,但他还是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之色。

“还有,就是青雀正在编纂《括地志》,很是急需一批人才,想请三哥帮忙解决!”李泰继续说道。

“恩,想去汉学院任教,我自然很高兴,但我将丑化说到的前面,他们去了汉学院,要遵循学院的规章制度,要按照学院的规章制度办事任教,不然学院开除他们,你别怨我!”李恪思量了半刻,还是答应了李泰这个要求。汉学院发展到今天,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李恪觉得他自己的势力已经遍布到了学院的任何地方,现在也是时候放宽限制,不能独自占有了。

“那人才呢?”李泰见李恪没答应,继续问道。

“这个好办,本王手书一封,你派人去汉学院找董伯仁,就从这期毕业的学生案底之中选吧!但人数不多,不许超过二十人!”李恪认真的说道。

“跟三个合作就是爽快!请!”李泰大喜,举杯向李恪道。

“请!”李恪也是一饮而尽。

其实,跟李泰的合作,李恪的吃了很多的亏。

因为,李恪付出的很多,汉学院教员名额看似没有多大用处,但仔细一想,就能看到其中倪端,那就是将李泰的势力放进了汉学院,今后李泰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汉学院中拉拢自己所需要的人才。其次,这次汉学院毕业的学员,他们是汉学院第一批招收的学员,是当时大唐各地的最富有才华的士子,他们多半人是因为门第和身份难入仕而选择了去汉学院学习。所以,这批学员的学识肯定没的说,可以说是汉学院最为优秀的学员。而李泰自主选择的一下子要挑选二十名,这无疑于挖到了李恪的一堵城墙。只是,杨妃册立皇后,这是李恪的一个心愿,即便李泰再怎么提出过分的要求,李恪都不想拒绝。所以,即便的自己吃亏很大,李恪也没有犹豫的答应了李泰。

李恪答应了李泰的要求,李泰便向李恪保证,他一系的人马会全力上书,全力支持册立杨妃为皇后的。得到了李泰的保证,李恪这才告辞了李泰离开了东王府。

第二天,李恪便和府中的护卫一同去长安城球馆踢球,等到下午时分他回到王府时,还没有休息片刻,就见杨恩快步走进书房,递给李恪一份信函,李恪打开一看,上面的李承乾的笔迹,让他进宫一叙。

李恪看完信件,微微一笑,他知道李承乾也准备向他妥协了!只是,他觉得李承乾的要求的条件可能要比李泰的还要高。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李恪既然选择了这么做,他就已经做出了牺牲的准备。

吩咐王中长准备车架,他穿戴整齐,向皇宫的东宫而来。

李恪来到东宫的时候,侍女将他直接带到李承乾的书房。

书房中只有李承乾一个人,李恪走进书房时,侍女很自然的关上了书房的们。

“三弟,坐吧!”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大哥,有什么要求就提吧!”李恪开门见山的说道,跟李承乾之间没有共同语言,要不开门见山,李恪真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支持孤王代天子亲征,举荐李绩为行军总管,北府出精兵十五万!”李承乾淡淡的说道。

这是李承乾跟长孙无忌等人商量的结果,他们认为李恪让李承乾支持册立杨妃为皇后,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子身份,有利于争夺东宫之位。但是,长孙无忌等人是何等的智谋,他们认为随着大唐的实力的不断壮大,在灭了突厥和吐谷浑之后二十年内可能不会发生战事。而李承乾想要在军中树立威望,想要在军中将自己的势力发展壮大,这次对吐谷浑的战争就是最后一次机会。所以,他们认为只要李恪让出北府精兵的领导权,这个交易值得去做。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只要这次李承乾亲征打败了吐谷浑,他在民间和军中的威望将跟李恪并驾齐驱,而李承乾又是太子,今后的皇位继承人,身边有他们这班老臣的辅佐,只要不出什么大错,他的继位已经成了定局。所以,综合这些因素,他们觉得即便是杨妃成为皇后,李恪成了嫡子,以他现在的能力和经过吐谷浑一战之后李承乾分走他军方威望,他是威胁不了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而只要李承乾在军中站稳脚跟,就不用在意李泰。

“十万精兵!再多北府也拿不出来!北府还要留下几万防备突厥!”李恪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

“十万——”李承乾沉吟道,“你昨天好像也去东王的府中吧!”

“确实!”李恪没有否认。

“他是什么条件?”李承乾语气冰冷的问道。

“大哥何须多问呢!今后自然清楚!”李恪也冷冷的说道。

“孤王答应你的要求了!但是,既然你去李泰的府上,肯定跟他达成了协议,孤王支持你,那也要等到李泰先上书才行!”李承乾缓缓的说道。

李恪沉思了片刻,虽然心里恼怒,但还是答应了李承乾。他很清楚李承乾这句话的意思,只要李泰不上书,那他也不会上书,而且还是不会背上背弃盟约的恶名。所以,李恪也清楚李承乾的心思,他这么说,可能会想办法阻止李泰上书。

只是,李恪也没有办法,即便心里愤怒也要答应李承乾。毕竟,李承乾的势力很大,而长孙无忌要支持的话,长孙无忌的话对李世民判断影响很大。

出了东宫,李恪上了自己车架,默默的问自己,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

值得吗?

可能,他谁不出来是否值得!

但是,当他面对杨妃的时候,他觉得即便是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也会这么做!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而是该不该的问题。

第五百二十四章 那就这样吧!

三天的时间很快,依旧是在两仪殿,李世民又跟中枢大臣开始商议主帅问题。因为,朔方不断传来的军情已经显示了吐谷浑的野心和叛乱的迹象,大唐要是现在不抓紧备战的话,倒是被吐谷浑打一个措手不及,那损失可就大了!只是,这次讨论的议题出了大唐跟吐谷浑开战时的行军统帅人选外,还有太子李承乾主动上书,请求去军中督战的请战书。

今天,两仪殿的气氛要比三天前还要压抑。因为,今天的议题比较沉重,涉及到了太子去前线督战的问题,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问题,众人自然不敢随便开口表达自己的意见。

两仪殿内,中书令萧禹,门下省侍中王珪,尚书省两宰相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岑文本,秘书监魏征等,兵部尚书侯君集也在列,东王李泰,太子李承乾都在。李恪站在李承乾和李泰两人中间沉默不语。

许久,就见李世民淡淡说道,“太子上书,说要去前方督战,你们怎么看?”

“皇上,吐谷浑四十万大军,想要攻打大唐,毕竟会气势汹汹,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去前方督战,可以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长孙无忌第一个开口说话,他已经表达出了自己的意见,给了众人一个参考。

“微臣认为可行!”魏征淡淡的说道。

“皇上,太子乃储君,岂能轻易犯险,微臣不敢苟同!”萧禹开始反对道。

“皇上,微臣也认为中书令的意见,太子万万不可去前线督战!”王珪也开口说道,对于他而言,李承乾要去前线督战,这便是在抢前线将士们的军功,于李泰不利,在这种对朝局无关大雅的方面,他必须要据理力争。

“微臣也不赞同太子身处险地!”岑文本开口说道,身为吏部尚书,六部之首,他现在在中枢讨论时也有说话的权利和资格。“微臣以为,等到前线传来捷报,太子代替皇上去慰军是可以的!”

“皇上,微臣认为太子应该亲赴前线,这样有利于激发将士们的雄心!”侯君集居然也支持李承乾。

在候若依和李承乾的婚姻不了了之后,侯君集的长孙无忌的关系就开始变得冷淡了很多,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没想到这次会公然支持李承乾。

李世民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房玄龄。房玄龄见状,淡淡的说道,“微臣不反对太子亲自去前线督战,但这件事情还需要慎重行事!”

“你们两个人的意见呢?”李世民淡淡的向李恪和李泰问道。既然,将两个儿子召到了两仪殿,那他也必须要听听两人的意见!

“父皇,太子亲赴前线督战,这很能激烈大唐军队的士气,儿臣也支持!”李恪说道。

李泰似乎猜出了李恪会这么说,见李恪支持李承乾,他倒是没有表现出惊讶之态,倒是让房玄龄和魏征、侯君集等侧目不已,没想到平日跟太子不对付的北王殿下也会支持太子。

见李恪也支持李承乾去前线督战,李世民也就没有让李泰出口说出自己的想法,直接向众人命令道,“那就想让子去督战吧!”

“诺”众人答应道。

但众人心里惊讶不已,这次李承乾能够去前线督战,显然的李恪的功劳很大,要不是他支持,李承乾想要去前线督战,根本就没戏。一旁的李承乾见李世民答应,便躬身领命。

其实,众人这是误会了李恪,他的话虽然对李世民在李承乾是否去前线督战的决定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但是,要是李世民真想不想李承乾去前线,即便是李恪支持也没用。而这次李承乾向他请战,看到一向懦弱的儿子有这样勇敢的表现,他便也有想李承乾去前线锻炼的想法,只是询问李恪的想法,主要是想确定前线的安全问题,他很清楚李恪的军事才能,只要李恪支持,这说明前线战事不会持续太久。

有了李承乾去前线督战的任命,行军主帅的人选便开始变得清晰明朗了!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李绩是太子的人,现在太子去了前线督战,这行军主帅的人选多半要落到李绩的头上。

果然,就听见李世民说道,“那行军主帅的人选,你们有人选了吗?”

这个时候,即便主帅人选已经开始明朗,但东王党加上萧禹等人的反对,李绩想出任行军主帅还是有难度的。毕竟,他在编练新军这方被人诟逅,这已经成了他战绩上的污点。顿时,两仪殿里为李绩是否有资格担任行军主帅争吵不休。大家争吵了半天,最终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李世民很喜欢讨论政务时这样的争吵,这说明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这说明问题存在着问题,大家才会争吵。但是,在这行军统帅的任命悬而未决种情况下大家吵了几天都没得而出什么结果时,他的心里对众臣的争吵也颇为不悦。

就在众人争吵的时候,李恪却是默默的不语站在一旁,就静静的注视着大家表现。李恪的举动被李世民看在眼里,而是这时的他这种冷眼旁观却成了李世民的眼中的沉着和冷静。所以,李世民对李恪在两仪殿中表现极为满意。

就听见他淡淡的说道,“李恪,你是什么意见?”

李恪早就猜到李世民会问自己,他沉吟了一下,便开口说道,“父皇,新军由李绩训练已经有三年有余,这次大唐跟吐谷浑开战,新军必须要去参战,新军的战斗力还没有形成,在这种情况下让李绩这个新军主帅去指挥新军跟吐谷浑作战,可能要比其他的将领指挥的要得心应手。所以,儿臣认为李绩可以为行军统帅,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姑父柴绍身体不好,难以担当统帅的重任,其他将领的话,统帅朔方军、新军和北府精骑、突厥骑兵这样的综合性大军的时候恐怕资历不够,而李绩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在兵部列出了这几个人选之中儿臣认为他最合适!”

李恪为自己举荐李绩说出了一番理由,但他举荐李绩是时候说的话也为自己留了后路,他直是说在兵部举荐的这几人当中他认为李绩最合适,这就已经将李绩兵败的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到时候要是李绩兵败,有人想要要追求举荐者的责任的话,他就会说辞,他说自己的是按照兵部推荐的名单上的人中选出了最为合适的人选。要追求责任去找兵部,别找我!

李世民只是关注到了李恪举荐李绩时说的两个理由,至于他话中的其他含义倒是没有去理会,只有萧禹、房玄龄和魏征、岑文本还有长孙无忌几人一下子就听懂了李恪话中的意思。

“你还有话要说吧?”李世民继续问道。

“儿臣认为,太子奉命去前线督战,可以做监军,李绩西北道行军大总管,柴绍可谓副总管,朔方将军庞孝泰可谓行军大将军,这样李绩统筹全局,有他在太子身边,太子的安全不成问题,柴绍居后调配钱粮,庞孝泰居前充当先锋大将军。”李恪说出了自己的思量已久的想法,而这个先锋大将军正是李泰的人,是李泰这几天拉拢到自己阵营中是一员朔方将领,李恪跟李泰有合作,自然给庞孝泰争取了一个可以立功又不能被人强了战功的位置。

“恩——”李世民点点头,表示很赞同的李恪的提议,他向众人问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微臣赞同北王殿下的建议!”长孙无忌开口说道,除了庞孝泰之外,这样的安排也是他心中的想法,只是庞孝泰,长孙无忌心里也很清楚功劳不能一个人独吞的道理,也就不计较他什么先锋大将的位置了。

“臣也赞同!”王珪说道,李恪给庞孝泰争取的这个位置很重要,只要先锋大捷,这便是庞孝泰的战功,谁都抢不了,他也非常满意,自然没有异议。

长孙无忌和王珪两个太子党和东王党的党魁都没有异议,剩下的人也觉得李恪的安排很多妥当,自然也就不反对。这样,大唐对吐谷浑作战的将帅人选就这样确定了!

随即,李世民又问道,“那具体该要出兵多少呢?”

“父皇,北府可以调配的铁骑十万,当全归西北行军道大总管调遣。”李恪主动开口道,既然已经答应了李泰和李承乾,他也就大方的说出了这个数字。

这是十万精骑是给李承乾的,但也有给李泰的五万。因为,庞孝泰只要打了胜仗,这功劳也有李承乾和李绩的一份,他们也没有必要舍不得不给庞孝泰,反而借此机会消耗一下北府精骑倒是很可取。再者,李恪安排庞孝泰为先锋大将军,目的也在这里,庞孝泰作为先锋大将军,他跟突厥的第一战对整个战局显得尤为重要,在这种情况下作为北府精兵的天下闻名骑兵,自然会被安排在先锋的位置,也就是庞孝泰的手中,这也算是兑现了李恪给李泰的诺言。李恪这一步棋走了个一举两得,而对李承乾和李泰都是有利,故而他认为李承乾和李泰都不反对。

“皇上,朔方有十三万大军,新军十万那,北府精骑十万,大唐一共出兵三十三万,足以跟吐谷浑一战了!要是兵马再多,朔方道路难行难以大规模运送粮草,会造成大军缺粮的情况!”侯君集作为兵部尚书,对这个问题分析的很清楚,便向李世民谏言道。

“恩,文本,这次的粮草和辎重就由你连同户部一起负责吧!”李世民对岑文本的能力很信任,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这是因为在大唐和突厥的大战中,岑文本和房玄龄就具体负责大军的粮草,李世民对岑文本的能力看重。而上次的岑文本职位低下,才挂了房玄龄的名,现在岑文本作为吏部尚书,自然有能力一人负责。

“微臣领命!”岑文本躬身答道。

问题解决了,两仪殿的气氛活跃了很多!这次商议的结果双双都满意,显然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第五百二十五章 唐币

李恪本想在长安要多待一段时间,最起码也要等到杨妃被册立皇后的事情搞定了才能回太原。但是,经过跟许敬宗的细商,他觉得还是提前回太原为好。李泰和李承乾两人上书杨妃被册立为皇后,这件事情本身就很敏感,许敬宗认为他要是待在长安,会出现负面影响,既然自己出不了什么力,何不避开这个泥潭去太原等待结果呢,没准到时候能够见机行事,推波助澜呢!

李恪认为许敬宗的分析很有道理,便跟许敬宗商议,决定两天后动身回太原。

第二天,李恪便来到李靖的卫国公府上,向李靖告诉了自己要回太原的事情,李靖本已答应了李恪要去太原,早已准备妥当,见李恪要回太原,他也就准备跟李恪同行。李恪出了李靖的府邸便带着许敬宗来皇宫觐见李世民,他想在离开之前再跟李世民征询一个问题,想得到他的批准。

两人来到两仪殿的时候,李世民刚跟房玄龄和李靖还有岑文本等讨论完大唐对吐谷浑开战时的钱粮问题,对于大唐的财政也非常担忧,李恪见到李世民的时候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你有事?”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父皇,儿臣明天就准备离开长安会太原,想在走之前跟你汇报一下北府银行的事情,想征询下你的意见!”李恪恭敬的说道。

“北府银行?”李世民重复道,好像已经忘记了当初李恪跟他解说是他很赞同的金融机构。

“对,当初儿臣就是征询了你的意见才开设的!”李恪向李世民提醒道。

李世民回忆了片刻,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情,“你想跟朕说什么呢?”

“回父皇,儿臣发现,不管是长安还是太原,商人们和百姓在买卖交易的时候都用铜钱支付,但交易量大的时候,铜钱使用起来很不方便,而且不便于携带,给交易造成了很多麻烦!”李恪字斟句酌的说道,“所以,儿臣想发明一种纸币代替铜钱!”

“噢——”李世民惊讶,他顿时来了兴趣,“用纸币代替?说说你的具体操作?”

“儿臣已经将北府银行的许敬宗召到殿外,还请父皇宣他进殿给你讲述!”李恪向李世民建议到。

“宣许敬宗!”李世民向王德道。

王德离开两仪殿,片刻就将许敬宗带了进来!

许敬宗还是第一次面圣,心里有些紧张,见到李世民便急忙行礼!

“微臣许敬宗参见皇上!”

“不用多礼,你起来吧,听说你负责北府银行,具体情况怎么样,跟朕说说!”李世民向许敬宗问道。

许敬宗起身,向李世民拱手道,“回皇上,北府银行建立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主要经营银钱的存储和借贷业务,这四年的时间发展很快,整个并州已经开了很多家分店,储户达到了五十多万,占到了整个并州是户口的十分之一。”

“恩——”李世民点点头。其实,他不懂许敬宗的这些专业词语,但他会看人,久居上位,他能看得出一般官吏是否对他说谎,许敬宗在跟他说话的时候显得很自信,语气平缓,没有一点慌张之态,他就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跟自己说话。

“听李恪说北府银行想发行纸币代替铜钱,具体想怎么操作啊!”李世民问道。

他的一个善于听取意见的君王。所以,在没有确定李恪说的这件事情是否可行之前他是不会拒绝听取李恪和许敬宗的建议。

“皇上,请看,这是北府设计的纸币!”许敬宗说话之际,将一方木盒递给了旁边的王德。

王德将木盒打开,就盒子了放了几张长方形,但大小不一的纸张,纸张上面印花很漂亮。王德将这几张纸张递给了李世民,李世民拿在手里,紧紧的查看,就见长方形的纸张大小不一,上面的证明印着长安城,背面印着泰山,中间用古篆、行书、草书和楷书写着北府银行四个字,纸张的左面还写着十文、二十文,五十文和一百文,一贯,十贯,二十贯和五十贯,一百贯等字样。李世民知道这就是李恪所说的代替铜钱的纸币,他将其中一张拿在手中,用手指摸了几下,觉得纸面很光滑,显得是纸质极好,金黄色的纸币在阳关下泛着金光,煞是好看。李世民将纸币拿在手中细心端详,就纸质和印刷绝对的一流水准,让他有点爱不释手。

“恩,这纸币做的不错!”李世民很满意的说道,“但这纸币过于简单,民间会出现很多假币吧?”

“父皇,这纸币的纸张是经过特殊材料静心制作而成,印刷也极具工艺,别人根本就模仿不了!”李恪认真的说道,“只要以北府银行是身份发行,纸张的制作和印刷技术全部掌控在北府,他人根本就模仿不出这样精致的纸币,只要他们模仿的假币一出,真假一辩便知!”

“那你们准备怎么发行?怎么让百姓相信他可以替代铜钱呢?”李世民问道。

“皇上,纸币上的数字你也知道,十文,五十贯是纸币面值的小心,而微臣的办法就是想纸币和黄金挂钩,确定一个纸币和黄金的兑换标准,百姓觉得自己手里的纸币不放心,可以去北府银行换取黄金,反之,要是觉得铜钱和黄金使用不方便,可以去北府银行换取纸币。”许敬宗开始侃侃而谈,“还有,北府一旦发行纸币,北府官员的俸禄,士兵的军饷都将用纸币代替,而北府士族大家开设的店铺也会接受纸币的购买。”

李世民听的很详细,他觉得李恪的这个建议很大胆,但听完许敬宗的讲述,他觉得还是只的可取,特别是将纸币跟黄金挂钩,这就极大的提高了纸币的价值和信誉度。

“想在北府发行,你们有多大的把握!”李世民向李恪问道。

“大概有八成吧!”李恪也不敢将话说的太满。

“八成?足够一试是!”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但这件事失败的后果你们两人也很清楚,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

“有!”李恪和许敬宗两人同时开口说道。

“好,那朕同意你在北府发行纸币!”李世民沉思了片刻便说道。

“多谢父皇!”李恪欣喜道。随即,他又对李世民道,“还请父皇为这纸币取名!”

他这是给李世民戴高帽,李世民给纸币取名,这绝对是意义重大,同样也是对李世民的一种拍马屁。

“纸币——恩,就将它唐币吧!”李世民思量片刻说道。

“多谢父皇!”李恪给李世民施礼,李世民让许敬宗离开两仪殿,又跟李恪说了一些关于他照顾好李治的话,这才让李恪离开了两仪殿。

李恪出了两仪殿,来到了千秋殿告诉杨妃和李治自己离开长安会太原的决定。杨妃见李恪来长安没住多久便要离开,心里老大不舍,但她也听说了大唐就要跟吐谷浑开战了,北府要出十万铁骑,知道李恪回太原有很多事情处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反而是一旁的李治听说李恪要去太原,他心里高兴不已。因为,李恪回太原,他也可以跟李恪去太原,对于去太原,对于跟在李恪身边,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李恪将第二天出发的时间告诉了李治,让他早上去北王府找他,李治点头答应,李恪又跟杨妃和清河公主李敬聊了半刻,这才在大家的不舍中离开了千秋殿。

第五百二十六章 发行唐币

第二天,大清早,李治就来到了北王府。

李恪正在客厅用餐,见晋王到来,他邀请他一同用餐,李治说自己吃过了,让李恪自用,李恪也不客气,几下子就将一碗稀粥和凉碟咸菜吃完。

“九弟啊,你来的真早啊!”李恪喝了一口早茶,向李治说道。

“宁可早到也不能迟到啊!”李治笑道,他的心情非常的好,脸上是容光焕发。

就在这个时候,就见王中长大踏步走进了大厅。

“殿下,车马已经准备妥当,可以随时准备出发!”王中长说道。

“恩,你去请王妃吧,我们立即出发!”李恪起身向王中长说道,他的人已经出了大厅,李治紧跟在李恪身边。

出的王府,就见三百鹰卫整装待发,八两大车听在门外,这其中有李治的三辆大车,李治身边除了几个长孙皇后留给他的宫女之外,仆人和护卫一个都没有带。李恪看着眼前这规模庞大的车队出神,就见王妃阿史那云和李仁、李毅在王中长和几个鹰卫的护卫下,在侍女的陪同下出了王府。

“大家都上车吧!”李恪淡淡的说道,骑上了杨恩牵过来的战马。

“殿下——不知你什么时候还能回长安!”杨恩看着马背上的李恪,语气有点哽咽的说道。

“老杨,长安的一切都摆脱你了,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本王就能回长安!”李恪爽朗一笑。

“但愿吧!”杨恩也附和道。

这时,许敬宗也是骑马赶到了王府门口给李恪施礼。

李恪示意王中长,王中长高声喊道,“出发!”

大队开始移动,缓缓的出了长安城。

车队出了长安城,到了渭水的时候,就见前方出现了一支商队,看似规模很庞大,尽然是堵住了管道。李恪奇怪,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气势,敢将车队堵住管道,整想让王中长上前去问问,就见前方的商队中出现了两骑想自己而来。两骑距离自己五十步的时候,李恪这才看清来人的谁,是房遗爱和高阳公主李蓉。

“三哥——”

“学生房遗爱参见校长!”

高阳是骑在马上向李恪喊道,房遗爱则是骑马到李恪前面十步,勒住战马,跳下马背给李恪行礼。

这不是说高阳和房遗爱亲疏有别,而是房遗爱秉持了陆军学院的传统,是对长官的一种尊敬。

“高阳,你怎么在这里?”李恪惊讶的问道。

“三哥,我们想去太原啊!”高阳说道,在高阳面前,房遗爱很乖巧,倒是没有开口说话。

“去太原?”李恪疑惑道,他将目光移向了房遗爱。

“三哥,父亲已经答应了我和高阳的请求,我也想去陆军学院任教!”房遗爱向李恪回答道。

李恪本就觉得应该将房遗爱和高阳带在自己身边,这样他才能放心,但是出于对房玄龄的考虑,他没有这么做。现在房遗爱和高阳征询了房玄龄的意思,尽然要去太原,他自然是高兴不已。

“既然房相已经同意了,那就一起去太原吧!”李恪向高阳笑道,“你别骑马了,去你三嫂是车上跟她说说话吧!”

“恩——”高阳高兴的下马向阿史那云的篷车奔去,房遗爱则是重新上了战马,率领自己的车队和家丁护卫紧跟在李恪车架的后面。车队又向前走了几里,便会和了早已等候的李恪一同去太原任教的李靖。李靖的东西不多,身边除了两个仆人和一辆红拂坐的马车外,别无他物。

李恪和李靖一路上寒暄,李靖开始向李恪询问陆军学院的具体情况,李恪都一一作答,两人在路上详谈甚欢,倒是不显得枯燥。

七天之后,李恪平安的到达了太原城。

因为,早有李恪吩咐,众人不需出城迎接自己,李恪的车队便进城直接来到了北王府。和李靖一行人请到王府,用完茶水,李靖便要去陆军学院看看,李恪吩咐王中长作陪,又让府中鹰卫带着红拂去了李恪早已给李靖准备好的府邸。

阿史那云跟高阳公主便回到了后面的阁楼跟长孙冰凝相谈甚欢,李治则是被李恪安排到了府中一座单独的小院。而房遗爱和高阳在太原没有府邸,李恪就暂时让他们住在了自己的北王府。等处理完这些琐碎的小事,就见狄知逊和陈其,李靖还有许敬宗来到了大厅。

几人依次坐定,李恪便开始人士任命,任命李靖为皇家陆军学院的副校长,主管理论方面的教学,李靖对李恪的安排很满意。他已经过了学院一趟,大体查勘了一番,觉得陆军学院的体能训练和弓马齐射训练做的很不错,不需要他操心,而兵法讨论的讲授这方面稍有欠缺,李恪对他的安排很符合学院的实际情况。

任命完李靖的职务,李绩就说自己舟马劳累要去休息,李恪清楚李靖是想给自己空间,好让自己跟心腹商议事情,便接受了李靖的好意。李靖一离开,李恪便吩咐陈其会城外的军营加紧训练,让他做好率领五万铁骑西征吐谷浑的准备,陈其领命离开。陈其离开,李恪让许敬宗和狄知逊来到了书房,开始商议关于在北府管辖的四道发行唐币的事宜,三人经过几番讨论,这才确定了现在太原发行,再向周边延伸的策略。具体事宜讨论完毕,李恪就将发行唐币的任务交给了狄知逊和许敬宗,他让许敬宗负责发行,让地址负责监督不法分子和稳定秩序,打击瞬间出现的假币行为。

等到许敬宗和狄知逊离开,李恪这才松了一口气。而这个时候,他下令去请李恪道府中赴宴,给李靖接风洗尘的卫士回来禀报,传来了卫国公李靖的原话,卫国公不想再叨扰北王,宴会就免了,等他顺利接管陆军学院时,再请不迟。李恪清楚李靖的意思,他知道李恪这段时间会很忙,不想打搅自己,才会这么说,便也没有再去派人请李靖。

只是,李治来到了太原,该怎么教授他呢?

这个问题让李恪很烦恼,思量再三,他觉得该将汉学院的董伯仁和陈叔达找来商议。

半响时间,就见董伯仁和陈叔达来到了李恪的书房。

李恪也不罗嗦,将自己的意思向两人说明,就见陈叔达思量了片刻说道,“殿下,你何不趁此机会建立一所蒙学呢?”

“蒙学?”李恪疑惑道。

“就是专门给八岁刀十五岁孩童教授学问的学堂啊!”陈叔达解释道。

李恪细细一想,觉得陈叔达的建议很可贵,好可取。现在的大唐私学还不兴盛,官学就更加不用说,对于小孩子来说,读书识字的一种奢望,这一是表现在钱财方面,第二便是没有供这个年龄段的孩童学习的学堂,要是自己在太原办一所这样的学堂,岂不弥补了这方面的欠缺吗?心念及此,李恪便同意了陈叔达的这个建议,让陈叔达专门去负责蒙学的组建,将学院的修建工程交给了刺史府。陈叔达见李恪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还让自己负责这件事情,便欣喜的答应,匆匆离开了书房。

陈叔达离开,书房中只剩下了董伯仁个李恪。

李恪清楚董伯仁有说话,便静静的等待,想听他说什么。

就见董伯仁看了李恪一眼,淡淡的笑道,“殿下,你走的这一步棋秒啊!”

“老师,你何出此言呢?恪不甚明了啊!”李恪疑惑道。

“殿下,晋王李治为长孙皇后所生,他也是嫡子身份,也有继承东宫大位机会,只要太子不着不慎,东王又太锋芒毕露的话,太子的位置很可能落到晋王的身上。可现在你将晋王带到了太原,就等于断了他的这条路,这岂不是一招妙棋吗?”董伯仁向李恪分析道。

李恪带李治来太原,这是李治的要求,李恪倒是没有想太多,现在经董伯仁这么分析,他会真觉得是这么有这么回事呢!

就见董伯仁继续说道,“其实,老臣说的秒不在此,而在于殿下此举将长孙无忌逼到了绝路。”

“老师,这是何故?”李恪霍然问道,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带回一个李治,能将长孙无忌这个枭臣逼到了绝地。

“殿下,你想想看,当太子不慎失去了东王之位,那么长孙无忌还会支持谁呢?”董伯仁道,“肯定是晋王李治,因为晋王是他的外甥,他的晋王的舅舅。可现在你将晋王带到了太原,只要你悉心教导,晋王自然为你是从,这亲疏之别自然可见,在这种情况下长孙无忌将心思放在晋王身上的念头一断,他只有太子一张牌可用,你是否将他逼到了绝地呢?”

李恪欣喜不已,听完董伯仁的分析,他还真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将李治带到了太原。历史上不就是长孙无忌放弃了支持李承乾,这才使得李承乾被李泰逼得谋反而罢黜太子之位吗?现在没有了李治,他长孙无忌岂不就只能死跟在李承乾身边,除了扶持李承乾之外,别无他选吗?

“多谢老师的提醒,恪记住了!”李恪向董伯仁施礼。

“殿下聪慧,其实老臣不说,你也会清楚中其中关窍!”董伯仁笑道。

“那老师认为恪该怎么教导晋王?”李恪向董伯仁问道。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排兵布阵都可以悉数教授于他,唯独不能教治国韬略!”董伯仁目中精光一闪,向李恪谏言道。

李恪略微一想,觉得董伯仁的建议很可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排兵布阵,这些学问只要精通一两门,毕竟会名扬天下,想必自己教授李治的话,李世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不教李治治国韬略,李恪明白董伯仁话中的含义。

“就依老师的办!”李恪见心中郁结的问题解决,心中豁然开朗,感觉舒服了很多。

第五百二十七章 长安的又一轮风波

回到太原的李恪,又开始陷入了太原的各项事务之中,但有了李靖和房遗爱入职陆军学院,他在陆军学院的担子很了很多,以前的教务处是苏定方挂名,但实际管理者是李恪,现在被他交给了房遗爱,给了房遗爱个一个教务处副处长的职务,以前他还要时常去陆军学院讲授兵法韬略和对战役的分析,现在这部分内容由李靖负责,他也就不在关心了!还有就是唐币的发行很顺利,这是源于之前北府银行在黄金储备方面做的工作,将唐币和黄金挂钩,百姓们起初不相信唐币的功用,有人拿唐币去北府银行兑换黄金,居然真就兑换到了黄金,太原的百姓这才相信了唐币的购买能力。而在发行唐币的时候也有那么几个捣乱分子,他们用铜钱去北府兑换唐币,又用唐币到北府银行兑换黄金,目的是想换尽北府银行黄金,让北府银行没有黄金可兑换,这样唐币和黄金的挂钩建立起来的信誉会崩塌,唐币发行会功亏一篑。但是,北府银行的黄金储备很足,而刺史府有密切主意了这件事情,这才化解了这场危机。当然,发行唐币时没有受到各方势力的捣乱,这还是因为李恪瞧准了时机,他选择在大唐和吐谷浑之战快要开战的这时间发生。而李泰和李承乾的心腹都参与了这次征战,他们目前将心思放在了跟吐谷浑一战的军功上,这才对李恪在太原的所作所为没有过问。而这也是李恪打死都不参与吐谷浑战争的原因,他认为跟吐谷浑的一战抢军功没用,要是趁这个时机顺利的发行唐币,这比他抢一个跟吐谷浑作战的头功还要重要。

所以,李恪来到太原的这一个月,出了关注过两次唐币的发行,就再也没有过问什么大事,他将心思放在了对李治的教育方面。对于李治,李恪准备亲自教授,他不想假借人手,这样便于他能及时掌握李治的情况。他很清楚李世民将李治交给自己,肯定对李治额交代了一番,比如向他秘密的汇报自己学到的东西,或者教授的东西等。所以,对于李恪的教育,李恪一点都不敢怠慢。而他将李治练习弓马齐射的任务交给了王中长,王中长的身份和能力都不容置疑,让他交手李治弓马齐射,也是向李治表明李恪对他的重视。总之一句话,在李治的身上李恪颇为费心了一番!等将这类问题处理完了,李恪这才有了空闲的时间。这天,他跟李承乾和李仁、李毅三人讲完《论语??为政》篇,便在李仁和李毅的请求下带着三人来到了汉学院。

位于太原的皇家汉学院,在四年的发展中声名鹊起,成了全国士子们心中的最高殿堂。之所以取得这样高的地位,还是因为李恪的治学思想:学术没有国界和门派之分,要达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高度。

所以,学院的几个管理者像董伯仁和陈叔达,杨师道,李百药和李淳风等建议在学院的中心位置设立一座论证台。目的就是不定时的召集学院各派派出自己的代表阐述自己的学术观点,容许各学派之间相互论战和辩论。这种对学问不分高低贵贱,不分学派优劣的做法确实激起了大批的求学者前来学院学习,也使得不少学问大师到学院教授自己的学术观点和知识,使得皇家汉学院只用了短短四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了大唐学术的最高殿堂,而汉学院中的师资力量也是强悍的没法说。

当李恪带着李治、李仁和李毅三人来到汉学院的时候,正赶上汉学院的这一次辩论,地点就在论证台,而辩论的主题是已经慢慢崛起的老庄哲学和孔孟学说。

汉学院的师生在见到李恪一行人时,只是依照礼仪给四人行礼,而李恪被被主持论证的李淳风请到了论证台的高位上。李恪坐定,论证便继续开始,丝毫没有因为李恪在场而有所收敛,足见汉学院的学习氛围很浓。

就见台下左右分成了论证的两个方正,中间则是聆听论证的其他学派的学生们。大唐虽然信封道家,尊老子李耳为李氏老祖,但老庄哲学怎么能跟已经成为整个封建王朝正统思想的孔孟学说相比呢?这在一般人眼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在汉学院中却不一样,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敢于论证,你就有机会跟其他学派论战,以表达自己的学术思想而反驳对方的学说。所以,这样的论战便成了体现汉学院在对待学术时想百家争鸣最为突出的一点,在汉学院内也是最为耀眼的。只要不是自己有课要听,或者不感兴趣之外,其他的学生都会拥挤在这里观看论战,感受这种百家争鸣的学术讨论氛围。

李治和李仁还有李毅对这样的论战颇为好奇,开始向李恪询问其中关窍,李恪也不是第一次参见了,自然给三人讲解了一番,让三个小屁孩惊讶的半天无语。而李治的眼中更是露出了炯炯光芒,显然是对汉学院这种授课方式颇为感兴趣。

“三哥,稚奴今后是否也能在汉学院学习啊?”李治突然向李恪问道。

“九弟,只要你愿意,等你到十六岁的时候,年龄到达了学院的招生要求,你能通过入院的考试,你就可以来这里学习!”李恪向李治说道。

“父王——父王,那我和弟弟能来这里学习吗?”李仁也向李恪问道。

“当然,你们长大了之后都有机会来这里学习!”李恪对自己的两个儿子笑着说道。

“那我们就可以跟九叔一起在这里学习了!”李毅也开口说道。

两个孩子跟李治的关系不错,李治也比较疼爱自己的这两个侄子,平时没事的时候,三到倒是经常在一起玩耍。

其实,对于这样的论战,李恪没什么兴趣,老庄哲学和孔孟学说在李恪的心中都不可取,都不易于治国,在李恪看来国家需要法旨,而老庄哲学显然不适合,孔孟学说倒是有可取之处,但不能全部采纳。所以,对于这次的论战他一点都不感兴趣,但李治和李仁、李毅三人听的井井有味,他也就不便离开,陪着三人受罪。

只是,论战刚进行到一半,就见王中长大步流星的向李恪而来。

李恪看到王中长的神情,顿时一惊,难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正在思索之间,他看到王中长身后的朱童,心里便隐约的猜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恪将李治和李仁还有李毅交给王中长看管,他离开了座位来到外面,跟朱童走到僻静的地方,就听见朱童说道,“殿下,长安杨老来的消息,他说东王李泰已经上书建议皇上立杨妃娘娘为皇后,而太子李承乾也上书表示支持。只是两人的上书遭到了山东士族集团的反对,现在长安又因为杨妃娘娘是否被立为皇后而引出了一场风波。在朝堂上以吏部尚书岑文本为主的江南文士集团和山东士族吵成了一片,显然已经成了最近长安朝堂上最为激烈的问题。”

见李恪没有说话,朱童继续说道,“因为的暗卫传来的密保,上面就说了真多!”

“说没说是东王李泰是什么时候上书的?”李恪问道。

“两天前!”朱童认真的回道。

鹰卫中的暗卫组建到现在,一直在改进传递情报的速度,就像长安到太原快马需要三天,但鹰卫中的暗卫只需两天就能将情报传达到,只是所传达的内容简洁,不像快马传递时那么详细。

“命令王中长回府议事,你去统治狄知逊、李言和许敬宗、董伯仁、杨师道和李淳风等请到北王府!”李恪向朱童说道。

“诺”朱童答道,快步离开。

李恪则是看了论战台一眼,便快速的离开了汉学院。

第五百二十八章 以静制动

回到王府,李恪还没有坐稳,就见狄知逊和李言联袂而来,两人刚跟李恪施礼,就见李淳风和董伯仁、杨师道和许敬宗四人来到了书房。李恪没有让三人行礼,大家坐定,李恪便将长安的情况说给了大家听,六人便陷入了沉思之中。李恪清楚六人正在思考之中,就没有打扰他们,而是静静的等待。

突然,最先开始说话的是李言,他表情很严肃,“殿下,既然江南文士集团和山东士族参与其中,那我们关陇士族就更不能坐以待毙,老夫回去磋商以后,必定要上书皇上支持册立杨妃娘娘为皇后。”

李言作为关陇士族在李恪身边的代言人,思量了片刻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见关陇士族支持,李恪的心里轻松了不少,他没有告诉大家关于自己和李泰和李承乾交易的内容,就是看紧急时刻关陇士族会会做出什么决定,现在李言说支持,李恪就觉得杨妃册立皇后的几率又多了一份,因为李恪清楚,关陇士族的言行对李世民决定起很大的作用。

“多谢族叔!”李恪拱手道。

“殿下客气了!”李言淡淡一笑,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个说话的确实李淳风,就见他淡淡的说道,“杨妃册立为皇后,与国有大利,淳风自然竭尽全力为殿下出谋划策!”

李恪很清楚李淳风所谓的出谋划策是什么意思,阴阳家的出谋划策岂能是平常的阴谋论能比拟的?自然是精于天道星象的另一番解释而已。但在古代,偏偏就是这种学说最为神秘,也最为统治者所重视。

“淳风可有妙计?”李恪不禁问道。

“殿下,此策不予外人道也!”李淳风故作神秘的说道。

见李淳风说的这么高深,李恪倒是也不在过问。

现在,就剩下狄知逊和董伯仁,杨师道及其许敬宗四人没有说话。相对于李淳风的阴阳学说和李言的世家势力,狄知逊和杨师道、董伯仁及许敬宗则是真正的谋臣士子,他们才是给李恪出谋划策的人。所以,四人的思考的时间也比较长,不像李淳风和李言这么快就能决断一切!

半响,狄知逊这才说道,“殿下,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待,以静制动!”

狄知逊的话无疑的晴天霹雳,让众人茫然了,怎么在这个时候选择等待呢?大家都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他,看他怎么给大家解释。

狄知逊说出这样骇人的话,自然有他的想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向李恪问道,“殿下,太子李承乾和东王李泰两人上书皇上册立杨妃娘娘为皇后,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父皇会很吃惊!”李恪毫不犹豫的说道,他很清楚李世民的性格,他清楚李世民了解李承乾和李泰的秉性,这两人同时上书,李世民岂能不吃惊呢?

“殿下,你觉得山东士族和江南文士集团争吵,他们是真的支持册立杨妃为皇后吗?”狄知逊继续问道。

“同怀,你就说出自己的想法吧!”李恪显得有点焦急,对狄知逊的一问一答方式不是很满意。

狄知逊微微一笑道,“江南文士集团属于东王李泰一党,他们支持册立杨妃娘娘为皇后,这点毋庸置疑,但山东士族现在还不属于任何势力,即便是跟长孙无忌为首的太子党之间的关系暧昧,但也没有真正的归顺太子李承乾。所以,册立杨妃为皇后跟他们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可这次他们为什么会第一时间站出来说话呢?还要跟江南文士集团争锋相对,反对太子李承乾和东王李泰的上书呢?其实,他们的举动很明显是受人指使,他们的目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想搅乱政局,让册立皇后这件事陷入不断的争吵之中,让皇上产生愤怒而搁置此事!”

李恪很赞同的点头,书房中的其余众人也觉得狄知逊的分析很有道理。

就见狄知逊继续说道,“所以,对于怎么这件事情,我们既要支持杨妃娘娘被册立皇后,还要不将争吵的事态扩大。”

“那同怀的意思呢?”李恪继续向狄知逊问道。

“静观其变,等待朝廷动向,再瞬间出击,一击必杀!”狄知逊冷静的说道。

“具体该怎么实施?”李言问道。

“东王李泰和太子上书,为什么只是江南文士集团和山东士族在争吵,其他大臣都没有表态呢?他们就是在等待皇上的态度,他们不会主动的上书支持或者反对,而是等待皇上的询问,在没有得到中枢大臣的意见的情况下,皇上是不会阻止两方争吵。而在中枢当中,中书令萧禹肯定会支持册立杨妃娘娘为皇后,王珪属于东王党核心人物,即便不支持也不会反对,魏征肯定会支持,这是微臣对他性格的分析,魏征决断多以国事为重,册立皇后能够稳定后宫,他岂能反对?而因为有公主和驸马这层关系,房相肯定会支持,即便避嫌的话,他也不会反对,长孙无忌作为太子党核心人物,他要是反对,那就表示太子李承乾违约了,在大唐还没有出兵攻打吐谷浑,北府还有派出精骑的情况下,他是不敢这么做的。所以,中枢的几个大臣的意见中,我们占了很大的优势。而宗室之中殿下跟任城王李道宗,宗正寺卿李孝恭等关系迟的很好,跟将军将领也无间隙,他们即便不支持,也不会反对。在这种情况下,综合势力我们已经占了优势,又何必再去搅乱政局呢?”狄知逊侃侃而谈,他的这一番分析充分的体现出了他对朝堂各方势力之间的揣摩和预判能力。

“那我们在什么时候该一击必杀呢?”李恪问道。

“当皇上征询完朝中大臣,宗室元老的意见之后,他对有一段时间的思考,会权衡利弊。而我们就在这个时候上书,这时候皇上的思想正处在是左右摇摆之中,我们的上书就会像一击重拳一样打破这种平衡。”狄知逊很自负的说道。

长久以来,除了在出使突厥和长安任职的期间,狄知逊有过惊人的表现之外,回到太原做了并州刺史之后,他就很少给李恪出谋划策,将自己的精力放在了处理政务方面。今天,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话语中透露出无比的自信,这让李恪和众人都吃惊不已,开始又重新审视这个善于处理政务才刺史。

“殿下,同怀说的有理,微臣认为可行!”许敬宗也适合开口说道,“但是,我们不能完全处于被动,也该适当的做出一番行动,这样才能激励那些支持者,而不至于招致皇上的恼怒。”

“延族的意思是?”李恪向许敬宗问道。

“我们在长安的力量可以适当发表自己的主张,给大家确立一个方向!”许敬宗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方面你完全可以让马周去操作,以他的能力,足以堪当此任,还有,杨妃娘娘也要向皇上表明她自己的立场,那就是坚决不做皇后,而且,理由还要充分。但充分的理由里面,只能左右而言它,不能说的太过深刻,以便让皇上产生犹豫之态!”

李恪很清楚,许敬宗向他提出的则是心理战!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让杨妃既能够向李世民表明自己艰巨不做皇后的立场,理由还要充分,还不能说太深刻,说的太多实话。他觉得以杨妃的秉性,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李恪沉思片刻,还是觉得有必要一试,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情况下,不能放弃任何可行的机会。

书房内的众人的七嘴八舌,又讨论了一些细枝末节,便各自离开了北王府,开始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而李恪也开始陷入了一段时间的焦急的等地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册立皇后

李恪在北王府焦急的等待长安的消息,长安那边一是一日三报的向他发快报,但即便是这样,李恪还是很紧张,生怕这件事情会被自己搞砸了!但是,十几天过去了,长安反馈的情报来看,事情完全在照狄知逊预料当中,就如他说的那样,李世民并没有就此事在朝堂上发表自己的看法,也没有阻止江南文士集团和东山士族之间的争吵,而是单独召见了几个朝臣,询问他们的意见。对于李世民单独召见大臣询问意见的具体对打内容,在长安的暗卫还没有这个能力获得,李恪只能参考狄知逊的意见,对这件事情进行分析。而这一段时间内,北府银行发行纸币也步入了正常轨道,狄知逊身上的担子轻了很多,李恪便将他召集到北王府,给他负责整理长安传来的快报,分析长安的局势。至于其他的人,则是各司其职,李恪暂时没有让他们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去。而且,李恪还想北府所辖的各方都督府的都督门下达了北府公文,是以北府兵马行辕的行事下达的,内容就是让个都督府开始备战,开始整顿兵马。对自己的这个举动是否会刺激到吐谷浑人,李恪一点都不担心。吐谷浑人的心思现在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吐谷浑和大唐都在紧急备战,吐谷浑在等都严冬来临之际的最佳开战时间。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双双都没有掩饰自己的意图,也都相互之间容许了各种的动作。

而在这一段时间,柴哲威和李宗还有李愔三人的商业集团发展很迅速,将罂粟移植到营中周边,因为营州远离大唐,人烟稀少,土地肥沃。所以,罂粟的种植面积增大了很多倍,产量也提高了很多,在这种情况下,柴哲威和李宗、李愔三人商议,跟刘仁轨联合组建了船队,将鸦片运到了除高丽之外的扶桑,让扶桑岛国成了继高丽之后的第二页鸦片付出大国,赚了不少钱财,特别是扶桑盛产黄金,柴哲威就只需用黄金交易,这使得北府银行的黄金储备量大的惊人。其次,柴哲威联合了同州大都督突利,借到同州一线,将鸦片输送了西域诸国,同样获利丰厚。

顿时之间,李恪所组建的商业帝国的财力到达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李恪便通过像朝廷资助一批钱粮的名义,让柴哲威和李宗、李愔去了趟长安。他在北府发展经济,在长安的时候就跟李世民汇报过这方面的情况。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在大唐整军备战的情况下,他以北府的名义向长安送钱粮,李世民自然的很高兴。而李恪这次让柴哲威和李宗、李愔三人去长安的目的不止是运送钱粮这么简单,还有通过三人的身份向各自代表的势力传达自己意见是面对,像李宗的身后的宗室皇族,像柴哲威的身后是以柴绍为首的军方将领,李愔则是主要疏通开导杨妃。其实,送钱粮对李恪来说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牢笼军方,在军中博得一部分的支持。大唐对吐谷浑开战,辎重钱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有了钱,有了粮食,将士们才能奋力厮杀,才能浴血奋战,而李恪在这个时候送这些东西,其意自然很清楚。可现在的备战期间,李恪送辎重钱粮,谁都不敢说他的不是,只能对他的义举赞誉有加,这反而提高了他在军中的形象。

所以,到达长安的柴哲威和李宗、李愔三人户部交割完钱粮后便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李恪在太原就密切注意着柴哲威等三人去长安之后的情况,柴哲威等在长安是也在随时跟他汇报情况,以便李恪能够遥控局势。就这样,李恪费心费力的静等了一个月多,长安终于传来了让他喜悦的情报,那就是李世民开始公开在大殿上表达了朝门可以开始议杨妃被册立皇后的问题。

而李恪在接到这个情报的时候,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狄知逊。

狄知逊在思量了很久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布置,第一就是由李言为首的关陇士族上书,支持册立杨妃为皇后;第二,则是命令身在长安的御史马周,开始弹劾山东士族在这次册封皇后商议中的僭越罪名;第三,便是联合李恪在地方的势力,开始向长安传达地方的支持意见。其中,第二点最为关键,是否能够打击山东士族在这次册立皇后廷议中的嚣张气焰,就看他马周的弹劾御史台是否给力。至于弹劾的内容很多,但狄知逊主要选择了三点,最为重要的就是在这次册立皇后廷议中山东士族的僭越行为,从而指出这其中肯定有人据居心叵测,想肆意的扰乱朝纲。这个罪名说大不小,说小不小,但恰好是这次针对山东士族最为有力的武器。

因为,册立皇后这样大的国事,自当的朝臣上书,看皇帝的态度,是否要进行商议,经过皇帝应容,大家才能开始商议和讨论。而大唐比较开放,皇家的家事便是国事,既然有人已经上书皇帝建立立后,大臣便可以讨论,阐述自己的问题。但是,山东士族毕竟不是朝臣,他们只是士族大家,他们不能妄议朝政,特别的是皇帝还没有下达讨论的命令之前。而这次册立皇后,山东士族却在李世民下令朝议前就高调介入,这就给了马周弹劾的借口,说山东士族以布衣之身干政,以士族大家的身份藐视朝堂,想将朝堂成为士族大家的朝堂。

马周的言辞很犀利,这样的罪名即便是山东士族也不敢承担,他们只能反驳马周,但又没有充分的理由,便只能在跟江南文士集团的争辩中败退,使得册立杨妃为皇后的势力大曾,形成了一边倒的局面,而这个时候李言的上书和地方官员以及军方将领的态度则是井上添花,给杨妃被册立皇后加重了砝码。

李世民的本意是先不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让朝臣们议论和争吵,想看看各方势力的反应和态度,再从中分析出这是阴谋还是真实的上书,再做决定。因为,他清楚李泰和李承乾的性格,两人对杨妃不说憎恨但也没什么好感,而长孙皇后作为自己的生母刚离世一年,依照他们的性格和心性的断然不会上这样个国书。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除了李泰身边以岑文本为首的江南文士集团外,朝中大臣都表示了沉默,即便是北方的李恪和太原城里跟李恪关系牢固的关陇士族都保持了沉默,反而是作为跟杨妃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山东士族尽然发难,这使得他想极力搞清的内幕越发的变得扑朔迷离,再加上杨妃尽然主动向他坦诚自己没有做皇后的心思,还说出了那么多诚恳而充分的理由,这更是让李世民尴尬的同时心里越发的捉不透这事情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所以,他一直在苦苦思索和等待,直到一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才下令朝议。可是马周和御史台的弹劾山东士族奏章让他心里惊讶的同时给了他一丝的顿悟。他本来就已察觉出了士族大家想通过各方势力控制朝堂的苗头,而这次山东士族反对立杨妃为皇后,尽然僭越祖制而参与争论,这便是他感受到了士族的影响力和野心。

不能妥协,绝对不能跟这样的士族力量妥协!李世民坚在心里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当他想到山东士族,想到山东士族一向看不起关陇士族,尽然连跟皇族通婚都不以为荣反以为耻时,他更加否定了山东士族反对册立杨妃为皇后的种种原因。再加上朝中大臣支持者居多,反对者很少,中枢大臣基本不是中立便是支持,可见杨妃深得民心。李世民在权衡了几天,思虑了一番,便在七月十五这天朝会时下旨册立杨妃为皇后的诏书。

诏书下达时朝堂上一片愉悦,长安城欢腾不已。

至此,李世民下达甚至,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举行册立仪式。

顿时,举国欢庆!

第五百三十章 李恪的准备

身在长安的李恪在听到李世民下旨,将在八月十五中秋节时将杨妃册立为皇后时,他高兴,他激动,他的眼中流下了热泪。自从成了李恪,他一直在都小心谨慎的前行,他没一步走的都很艰难。他被刺杀过,当时他自己没有能力,只能将这份仇恨埋藏在心里,为了在众皇子脱颖而出而,他又自荐自己远赴突厥和谈,为此差点丢了性命,可他他坚持住了,杀出了一条血路回到了大唐,在权利的角逐中,他喜欢的女人跟自己擦肩而过,他也只能默默的忍住,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利,他甚至自甘出镇地方,为了打败突厥,他敢于以身犯险。终于,他做到了别人心目中的权王,他前倾朝野,他战功彪斌,他身边有一支数万的铁骑,可以纵横天下。可是,在他看来做这些都远远不够,因为在他头上悬着一口利剑,只要这柄利剑在,他就是再权倾朝野,再手握重兵,只要有人愿意,他都会被斩杀。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眼前的大唐还是由一个世家大族组成的朝廷,他不能不顾天下大义和名义挑起战乱,屠遭杀戮,这会让他为天下所不容。而他心里很清楚,这柄利剑的锁便是他特殊的身份,他前朝皇族的血脉,隋炀帝外孙的身份,以及他有个前朝公主的母亲。

然而,今天,他终于不用去考虑这么多了!因为,他的母亲就要被册立为皇后了,就要成天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也许,在很多人眼中,杨妃被册立为皇后,是给了李恪一个嫡子,给了一个步入东宫王座的钥匙。

可是李恪自己心里清楚,踏上东宫之位,他不需要这把钥匙都可以做到,而不需要嫡子的身份。杨妃册立为皇后,给他真正的好处是,通过这次册封,大唐向天下宣布了认同杨妃的地位,认同了杨妃的身份,认同了他李恪的身份。

李恪回忆往昔,他很清楚的知道,当百姓们在民间议论他和李承乾、李泰的时候,大家都会说,长孙皇后所生的嫡子太子李承乾和东王李泰,而说到他时都会说,杨妃娘娘生的北王李恪,杨妃娘娘的前朝公主,北王身怀贵胄血脉啊!可是,虽然都是一样的赞赏,但李恪能从这句话中听出一丝意味,那就是一个前朝公主,现在只是个贵妃娘娘而不是皇后,这是一种藐视,这是一种不屑,这是一种不认同。然而,再过一个月,当自己的母妃册封为皇后,这些质疑,这些藐视,这些不屑都将消失,百姓人会认同他,会认同自己的母妃!李恪想到这里时泪如泉涌,他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今天才觉得自己努力了九年,今天才真正的胜了一场。

九年的时间,他这么拼命,这么努力,这么想证明自己,这么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今天吗?突然之间,李恪觉得自己的身上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就在这时,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呼,“殿下——”

李恪抬头,才发现的走进书房的王中长。王中长看到李恪流泪的这一幕,顿时震住了,半响没有说话。

“有事吗?”李恪用衣袖轻轻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

“狄刺史求见!”王中长开口说道。

“让他进来吧!”李恪微微一笑说道。

“诺”王中长离开。

片刻,就见狄知逊走进了书房,还没有等狄知逊行礼,李恪便向狄知逊道,“同怀啊,不用多礼,请坐吧!”

“多谢殿下!”狄知逊微微拱手,便坐在了李恪对面的椅子上。

“同怀找本王所为何事?”李恪很清楚狄知逊的个性,没有公事的话,他一般不会来北王府。

“殿下,长安情况已经确定,杨妃娘娘样被册立为皇后了,时间在下个月八月十五的中秋之日,距离那天还有二十多天,这二十多天我们务必要谨慎,不能出差错,前功尽弃啊!”狄知逊向李恪谏言道。

李恪一震,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大意,杨妃还没有被册立为皇后呢,等到她被正是册立还需要等到八月十五中秋那天。狄知逊对他提醒很及时,自古不乏在皇后在被册立前后几天出现某种情况,册封仪式夭折的情况。

“那以同怀的意思,本王该怎么办?”李恪向狄知逊询问道。

“现在,朝堂上基本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也难不保有人从中作梗,致使册立时间被拖延,而再经过突厥跟大唐的一战,想再册立杨妃娘娘为皇后,可能比登天还要难。”狄知逊冷静的说道,“所以,殿下务必要做出准备,可以让房遗爱写信给房相,让李宗写信给礼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让他们支会所有的支持者像魏征,中书令萧禹等,务必确保这段时间的朝局稳定,不能生出意外!第二,在士族大家盘踞的地方和吐谷浑边境,殿下要派出大量的暗卫,务必要杜绝一切在杨妃娘娘册立皇后之前出现是突发情况,但凡又不诡举动,可以授权暗卫杀无赦!但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不能在皇后册封仪式之前出任何影响册封的大事情!”

李恪在思考狄知逊话中的意思,就见狄知逊继续说道,“殿下,非常时期必须要用非常手段!”

李恪见狄知逊这么说,就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认为自己顾虑杀无赦这句话,便爽朗笑道,“同怀误会了,本王是在考虑该怎么去处理!”

“殿下,朝中大臣,可以让房相出面通传,房遗爱娶了公主,以他现在的态度,便已经是殿下的心腹,在圣旨已经下达,册立已定的情况下,房相会顾全大局,而这样是微臣建议你这么做的原因。至于对外,殿下必须要派出精干的暗卫,主要地方由两个,山东士族盘踞地方,还有就是朔方边境,你还要写信给朔方行军副总管华州刺史柴绍,让他给予地方上的协助。”狄知逊冷静的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恩,本王觉得可取,那就按照同怀的意思办吧!”李恪心里轻松了不少。

等狄知逊离开,他便开始依照狄知逊的建议下达命令。霍然之间,北府又陷入了紧张的气氛之中,但李恪能从大家的看得出这事喜悦之外的谨慎,而不是恐惧会中的惧怕。

第五百三十一章 天下谁堪敌手

这一个月的李恪过的最为煎熬的岁月,心里始终担心朔方和山东的出现大事而影响到杨妃被册封为皇后的典礼。恍然一个月过去时,李恪这才觉得自己可以松口气了。这天,他将王中长召集到书房,让他准备车架,即可离开太原前去赴宴。像杨妃册封为皇后的大殿,李恪作为人子是必须要去的。但是,李恪在三天前已经接到了朝廷的兵部发的公文,让他赴京议事,但他一直没有动身,等到今天八月十二,距离八月十五就剩下三天的时间才吩咐王中长准备马匹,李恪动身离开太原。李恪这么做的目的便于坐镇太原指挥大局,他不想在最后时刻松懈而被有心人趁机捣乱。而现在,已经是八月十二了,再不动身就赶不上了八月十五的册封大典了,李恪这才准备动身。这次他没有车架,只有三百骑兵轻装而行,身边也没有儿子和阿史那云等家人,只有王中长等三百鹰卫。

这次回京,恐怕的另一番机遇吧?李恪心中思量道,脸上不由的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殿下,马匹准备妥当!”王中长走进大厅向李恪回禀道。

因为,有李靖和房遗爱坐镇陆军学院,特别是李靖这个军神坐镇,李恪心里就很踏实,觉得即便他和王中长离开几个月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所以,李靖和房遗爱两人倒是将李恪和王中长解放出了陆军学院。再者,陆军学院第一期毕业的学院足够从当教官职务,这倒是减轻了王中长身上的压力,让他倒是能够专心的充当李恪的侍卫队长。

“出发!”李恪淡淡说道。

“殿下,不跟王妃告别吗?”王中长突然问道。

“又不是带兵打仗告什么别。”李恪淡淡的说道,人已经跨出了大厅,王中长紧随在他的身后。出的王府,三百鹰卫整装待发,萧杀之气弥漫在王府门口,冷静而让空气窒息。李恪微微一阵,便心里明了。平常时候的鹰卫是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今天的轻装简从,鹰卫才会表现出上战场厮杀一般的气势。而李恪已经四年没有上阵杀敌了,他被这股气息所刺激,倒是很想再去战场上冲杀一番,以泄这段时间来胸中的压抑之气。

“出发!”李恪翻身上马,大吼一声,第一个催马冲出了巷子,三百骑鹰卫铁骑紧紧跟随,就像一支利箭一样驰骋在李恪的身边。

平常情况下,七到半天的时间方能从太原到长安,这还是大唐立国,修缮了太原到长安的官道之后。而快马加鞭,需要三天的时间。然则李恪和三百鹰卫的速度是行军大帐长途奔袭的行军速度,只用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长安。即八月十四的傍晚时分,李恪的马队踏进了长安城。

回到长安城的北王府,李恪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吩咐杨恩紧闭大门,拒绝见客,静等第二天的册封大典。其实,即便的李恪是沙场宿将,即便他再怎么沉稳,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兴奋不已,同时坎坷不安。他心里清楚,他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这才是一次真正的改变李恪举动。兴奋和喜悦加紧张和不安,李恪这一晚上睡眠质量很差,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的精神不是很好。但是,他兴奋,他高兴,他喜悦,这一切正面的情绪让他的疲惫感消失,让他精神焕发。

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整齐,李恪置身来到铜镜前,就见镜子中出现了一名英武、锐气,黑衣王袍,眼睛深邃而表情和善的青年。这么多年,李恪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端详自己,他突然觉得自己还真帅。

早早的便出了王府,没有驾车,而是骑马来到了朱雀门,进入另外玄武门,到太极殿前等待。这是的太极殿前有不少官员,看到李恪是时他们一愣,便急忙上前给李恪施礼。李恪连忙回礼,心里很清楚他们为什么会见到自己是一愣。因为他昨晚进城,很多官员都不知道,以为他还没有到长安呢,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李恪跟众人行礼完毕,便一个人待在一边不说话,他已经离开长安八年,基本都没上过朝,这些官员他都不认识,再者他们都是小官,李恪跟他们说话,两者之间地位的差距使得气氛会很尴尬。渐渐的随着时间的过去,朝中大臣都来道了太极殿前早朝。李泰、李承乾和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禹、魏征都到了!李泰对李恪比较恭敬,见李恪便上前行礼,两人相互寒暄了几句,其他人则是拱手施礼而已。

上朝时间已到,在中枢大臣的带领下大家依次进入了太极殿,李恪的黑色王袍在忠臣的绯色官府之中显得尤为眨眼。大家刚在太极殿站定,就听见王德喊道,“皇上早朝!”

就见李世民大步从另一道门走进了太极殿,坐上了大殿中央的龙椅,而他身边郝然便是杨妃,她一身高龄宫装,承托出了她的高贵和典雅的气度。看到这一幕,众人自然不会惊讶,知道今天的主要议题就是册封皇后。

“参见皇上!参见娘娘!”众臣们行跪拜礼,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敢称呼杨妃为皇后娘娘。

“众卿平生!”李世民淡淡说道,他想王德示意,王德则是缓步上前,拿出册封诏书开始宣读,宣读完毕,杨妃上前缓缓结果诏书。然后,便是李世民的一大推说辞,大臣们一大推奉承。太监的册封结束,便是到天坛祭天祭祖。豪华的车队缓缓而行,在天坛停下,李世民和杨妃祭天祭祖完毕,这皇后的册封仪式这才结束。

站在人群之中,跟随众臣对祭台上的杨妃高呼皇后娘娘的时候,李恪突然间眼睛湿润了,看到祭台上缓步走下的雍容华贵,步履沉稳,举止透露出皇家贵气的杨妃,他恍然间看到了自己母妃眉宇间长久淤积的那一抹幽怨也消失殆尽。这时,李恪心里蓦然升起了一股念头,他觉得能看到这一幕,他九年时间所做的一些都值得了!

等杨妃和李世民的车架缓缓离开,大臣也随即散会,只有李恪还怔怔出身,他一个人留在天坛,久久没有离去。九年的苦苦煎熬,只为这一刻的等待,值了!真的值了!现在剩下的是什么?那就只勇往直前的朝着自己的目标大步前行,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报复。蓦然之间,李恪心中生出了一股豪情,那种可以睨视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十年铸剑,一招出鞘,天下谁堪敌手?

是的,这就是他的霸气,这就是他的豪情状语!十年铸剑,今一招出鞘,雄视天下,天下谁堪敌手?

第五百三十二章正军备战,先发制人

第二天,李恪梳洗完毕,这才进宫去觐见杨妃。还有就是内侍已经传到了李世民的旨意,让他到两仪殿议事,他的想先去千秋殿祝贺杨妃,再去两仪殿。杨妃即便已经是皇后了,但她依然住在千秋殿,李恪进宫走了片刻就到了千秋殿的大殿。这时,千秋殿传来了说话声,李恪没有让宫女进去通报,而是径直走了进去,发现是高阳和清河两人和杨妃在聊天,三人不知道聊什么,显然很高兴。

看到李恪,高阳和清河立即起身向李恪见礼,李恪则是快步上前,向李恪施礼。

“母——母后——”李恪难以适应这几十年的称呼,语气停顿了一下。

“恪儿——”杨妃也的轻声呼唤道。

“母后——”李恪向杨妃施礼,本想祝贺李恪几句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说不出口。而这时杨妃上前,将李恪拉到榻上坐下,李恪看到了杨妃眼中的滴滴泪水,李恪心中一紧,眼睛也湿润了,他知道杨妃这时高兴,眼中的流出的是十多年的屈辱和艰辛,但李恪又何尝不是呢?

“好孩子,哭了你了!”杨妃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眼中的泪水,叹气向李恪说道。

“母后,儿臣不苦!”李恪挤出了一点笑意向李恪说道。

杨妃身边的高阳和清河两人也是眼圈红红的,泣不成声,她们从没有见到自己的母妃哭过,没见过坚强英武是三哥流过眼泪,可今天她们两人实实在在的看到母妃的哭泣和三个的眼泪,清河还小,她不知道母妃——不是母后为什么会哭,三哥为什么会流泪,只是这场面看她心头酸酸的,她才会跟着流泪,但高阳清楚这是母妃和三哥喜极而泣,也在数年、数十年艰辛到今天的压力的释放。

“傻孩子,母后难道就不清楚吗?”杨妃说道这里,便没有说话,李恪也不在言语,之后尴尬的一笑。

杨妃很清楚,自己这次被册封为皇后,李恪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虽然,他不清楚这个代价有多大,但杨妃能够感受到,这份代价绝对是李恪努力九年的成果。其实,李恪也很清楚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他付出的天下一半的人才和军中一半的荣誉,甚至是自己在军方中大部分荣誉和地位。毕竟,这次跟吐谷浑的一战,将会是大唐未来十年的唯一一战。而时间就像一把杀猪刀,即便你在军中的威望多高,即便你在军中声誉多大,十年的时间足以换好几茬的将领,李恪这次不参加吐谷浑的大战,不能将自己的影响力扩大到军中,那十年之后军中将士们谁还会记得他呢?况且,他距离上次突厥大战已经过了四年的时间,再过十年的时间的话,那就是十四年的时间,十四年的时间足以能够消磨掉他在军中的影响力、威望和各种荣誉。而长孙无忌真是因为分析到了这一点,他才会敢于冒险跟李恪合作,还有一个不能不跟李恪合作的原因就是李治,李治跟随李恪之后,将长孙无忌彻底推到李承乾的身边,他不能朝秦暮楚,才会同意李承乾跟李恪的合作,敢于走这样的一步险棋。至于李泰,他得到的利益也很大,将自己的势力伸入到了军方,将自己的人放到了汉学院,只要他在汉学院的那部分才华横溢,教学能力强悍的话,以他李泰好文礼贤下士的美誉,至少会分走汉学院一少半的人才。所以,这次的合作和交易,李恪的付出不可谓不大。可是李恪觉得很值得,即便是为了给杨妃争这个皇后的荣誉,他也觉得很值,跟何况他还清楚,杨妃册立皇后对他的好处不止于此!

“母后,儿臣觉得值得!”李恪笑着说道。

杨妃看到自己的儿子,英武朝气,眉宇间隐隐露出了衣服威严之态,他心里既感到欣慰,又很是担心不已。但他知道自己儿子性格,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她也即便担心也不会去阻止,只会默默的支持他。

李恪和杨妃聊了片刻,又跟高阳和清河两人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了千秋殿。房遗爱这次没有跟随高阳来长安,李恪的想让高阳跟自己一同回太原去,高阳欣喜的答应了他。

李恪出了千秋殿,来到两仪殿时,众人已经在商讨大唐最近跟吐谷浑在朔方边境的摩擦。李恪给李世民见礼,又对上次讨论的这几位中枢大佬拱手行礼,便站在李泰身边不说话,静等大家的讨论,只是在这次的讨论之中多了一位西北道行军大总管,那就是李绩。但李恪对李绩一向鄙视不已,李绩和李恪的矛盾也很大,在这种情况下李恪没必要遮掩自己的对李绩的天都,在李世民面前做戏,他便对李绩爱答不理。

李世民见到李恪,发现他的表情很平淡,心里为李恪能有这样的气度感到欣慰,杨妃册封为皇后,这对李恪而言是一件大喜事,而他也清楚李恪刚从千秋殿过来。所以,看到李恪表现出古井不波的神情,认真的听却大家意见,表现的很沉稳时,他的心里就高兴不已,他最怕的就是杨妃被册封为皇后之后李恪会因此心性发生改变,现在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多余了!

“李恪,谈谈你的想法!”李世民见大家讨论不休,便点了李恪的命,对于李恪在军事上的远见和谋略,李世民很看重,而这也源于李靖对李恪的赞扬和李靖这次的太原之行,这就充分说明了李恪在军事上面的才华,不然李靖也不会跟李恪成为莫逆之交。

“父皇,儿臣认为大唐应该即刻整军,发兵朔方,一举歼灭吐谷浑!”

沉默!寂静!两仪殿了静若寒蝉!所有的人将目光移向了李恪,即便的侯君集和李绩这样的兵家名将也吃惊的看着李恪。因为,李恪的建议根本不符合长久以来的以儒学治国的国策和传统,而更像是侵略和霸权主义,吐谷浑跟大唐之间,吐谷浑不主动跟大唐开战,作为大唐的附庸国,大唐的不会主动攻击吐谷浑的,只能备战防御,但李恪要求主动出击,还要一击歼灭,而不是说仅仅打败让吐谷浑称臣就完事了!这样不违祖制国策的言论,怎么会不让众人吃惊呢?

咳咳!见众臣都盯着李恪,李世民轻声咳嗽一声,便向李恪说道,“你的理由是什么?”

“大唐跟吐谷浑一战不能避免,与其等待吐谷浑向大唐开战,还不如大唐主动出击,让吐谷浑防不胜防的情况下一举歼灭,彻底灭了这个附庸国呢?”李恪淡淡的说道,但语气强硬的不容置疑,“大唐的西边还有很多国家,被称为西域诸国,不能彻底灭了吐谷浑,大唐就不能打通通过西域诸国的商道,即便是吐谷浑称臣,他们只要元气恢复,自然还会反抗大唐的统治,既然这样何不一举歼灭呢?”

“殿下,要是打通了丝绸之路,打通了通往西域的商道,大唐该怎么做?”长孙无忌倒是开口问道。

“征服西域诸国,在西域设立都督府,管辖这些西域诸国,向西域迁徙百姓,同五十年的时间同化西域诸国的国人,使其成为大唐的子民!”李恪不暇思索了的说道。

“殿下,自尧舜一直到大唐,我们都恪守富国强民的国策,不欲多起争端,你的建议实为不智啊!”长孙无忌反驳道。

李恪早就清楚长孙无忌会这么说,因为自从他开始询问自己大唐在打通西域商道之后怎么做时,李恪便想到了他的心思。但是,李恪即便是猜到了长孙无忌的心思,他也依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不希望李世民和众人现在就才能,而是想大家表明自己的立场,在这里埋下一颗侵略的种子而已。

长孙无忌话说完,魏征也开始谏言,他不赞成李恪的做法,认为大唐该先礼后兵,而不是主动出击。随之萧禹和王珪都不赞同,萧禹和王珪都是学问大家,受到儒家思想的影响很深,他们反对李恪自然猜测到了,而他也不反驳,任由大家评论和驳斥他的谏言。

只是在这样时候,李绩似乎寻找到了打击李恪嚣张气焰的机会,他见这么多中枢大臣都不赞同李恪,便也上前大声说道,“殿下,在朔方大唐出于守势,吐谷浑处在攻势,当前大唐首先要以守土位上,在立于不败之地时方才能反击,该是以静制动,岂能主动出击,任由自己大军暴露在吐谷浑的铁骑之下呢?殿下此乃谬论!”

李恪本不想反驳,他今天来两仪殿,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只是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但见李绩尽然主动反驳对自己,还敢说他的话是谬论,李恪就不想在这么忍着不发,其他中枢大臣批评他,他倒是不说什么,但李绩敢顶撞他,他就不想在忍让,想给这厮一点教训,便淡淡的说道,“李大总管,立于不败之地再伺机寻找机会出击对敌,这便是你的战略部署?可你想到了大唐朔方的边境线有多长吗?大唐的守卫士卒有多少,大唐朔方的防御有多薄弱吗?在这样情况下,只要你采取守势,大军兵力必将分散,兵力部署不均匀,善意奔袭和移动的吐谷浑骑兵肯定会寻找出破绽,强行攻打,到时候你怎办?段时间内能持兵增援吗?再说,等到吐谷浑发兵攻打大唐,那时的战机对他们有利而对我们弊,到时候大唐将士们会面对更为强大的敌人,士卒的损失会更严重。”

李恪说到这里,见大家李绩脸色不悦,便继续说道,“而且,被动防守只会延长战争时间,增大伤亡人数,对大唐不理,难道这点你都不清楚?孙子兵法则曰:故兵闻拙速,未睹巧之久也。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故不尽知用兵之害者,则不能尽知用兵之利也。难道李大总管这个道理都不懂吗,那有何资格统兵呢?”

李恪说完,冷冷一笑,便步在言语。

李绩还想反驳李恪,就见李世民冷冷的道,“今天的讨论就到此结束吧!明天再议!”

他是看到李绩被李恪驳斥的颜面无存,李绩还要自取其辱才这么说,想给跟随自己征战过是这名老将留点颜面。他很清楚,再想继续争吵下去,李绩必败无疑,还会败的很彻底。李世民对李恪这么肯定,是源于这几天他心血来潮时对蒙昭的考校,他想确切知道陆军学院的实力。但在蒙昭在兵法韬略过程中,他为这年轻的将军的谋略之深和理论之扎实感到吃惊。便询问他是怎学到这么多东西,细问之下才知道这些兵法韬略都是李恪教授的。所以,今天讨论,他才会将李恪召集到两仪殿,才会主动点名让李恪说话。

众人恭敬的退出了两仪殿,李恪则是跟在最后回到了北王府!

第五百三十三章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李恪回到北王府,生怕别人又想见自己,便又匆匆跟王中长出了府邸,开始在长安城四处闲逛!他这次是来祝贺杨妃册封皇后的,除此没有任何目的,不想惊动众人,也不准备跟长安的自己的旧部联系,才会除此下策,决定今天留宿一宿,明天出发去太原。

长安城的变化不是很大,这跟长安设定的格局有关系,这样设定坊间,虽然督促了长安的治安混乱问题,但想大规模发展,发展成像宋朝的汴京那样的热闹繁华是不可能。所以,李恪和王中长以及几个侍卫只能在东西两市转悠,顺便去酒楼吃饭,想打听一下百姓对杨妃册封皇后的看法。大唐没有限制言论,只要谈话者内容不是太出格,自然不会有人去管。所以,李恪来到一座颇为豪华的酒楼,他没有去雅间,而是坐在了一楼大厅靠窗的位置,要了一坛酒,几道菜开始慢斟慢饮。他对面坐的王中长,其他侍卫则是散乱的坐在他桌位的附近位置,形成了一个小的包围圈,将李恪围在了中间位置。平常人自然看不出门道,但兵法大家一定会看得出,这是行军时扎营时的营盘布置一种方式。

“听说了,昨天杨妃娘娘被册封皇后了!”

“早就该被册封了,杨妃可是前朝公主啊!”

“你这老头,这话就不对了,难道就是因为她是前朝公主就要册封皇后吗?”

“年轻人,你不懂!”

“我不懂什么啊,这次杨妃娘娘能够被册封皇后,听说是东王李泰和太子李承乾的上书,倒是她的亲生儿子北王殿下则是保持了沉默!”

“这位兄台说的就不对了,以北王殿下今天的实力,杨妃娘娘迟早要册封为皇后,只是时间问题,这次东王和太子上书,只是顺应天意!”

七七八八的谈论,都是坊间百姓的愚见,李恪听的一段时间,也没有收获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便付了酒钱出了酒楼。出的酒楼,看天色很早,李恪等人来到了球馆,换上衣服踢球。球馆每天都有蹴鞠比赛,百姓们闲暇时间只要发一两文钱,就能来球馆看球赛。所以,酒馆里的观众很多。

晚上,月挂中天的时候,李恪这才回到府中。

刚进了王府大门,就见杨恩上前对李恪小声说道,“殿下,你的一封信件!”

看到杨恩急切又小心谨慎的样子,李恪颇为疑惑,什么时候杨恩变得这么的不淡定了呢?以往发生什么大事,他都表现的很沉稳啊!

“信件在什么地方?”李恪问道。

“回殿下,在你的书房!”杨恩说道。

李恪大步流星的来到书房,就见昏暗的烛光之下,案几上放着一封还没有开封的信件。清秀的字迹告诉李恪,这封信的主人的一个女子。但李恪的目光盯在那封信上,便怔怔出神。

“殿下——殿下!”杨恩轻声叫道。

李恪这才回过神来,他语气顿了一下,对杨恩说道,“杨老,你先下去吧,让人煮一壶酒来书房!”

“殿下——”杨恩犹豫了片刻,还是领命离开。

李恪从来在书房中没有饮过酒,这次让杨恩煮一壶酒来书房,杨恩也是惊讶不已。

杨恩走出了书房,小心是关上了书房的门。李恪走上前,轻轻的拿起信件,他在拆信的时候手在发抖。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娟秀的王体,透露出淡淡的清雅,洁白的纸上写了这样一首诗。

李恪看到这里时,他的眼睛湿润了,这首诗正是当初候若依第一次来北王府时,他在她的画上所题的字啊!时到今日,她再次将自己写给她的诗送过来,想表达什么意思呢?除了祝贺杨妃册封为皇后,不就是告诉自己,她心依旧吗?她还是当初的候若依,还是当初那个有着淡淡的忧伤的女子吗?

李恪突然向门外喊道,“王中长——备马!”可话音一落,他又阻止道,“算了,不用了!”

“诺”门外的王中长低声答道。

李恪静静的注视着这份信久久不能言语,这时,杨恩将一壶酒放在了案几上,看看李恪怔怔出神,他微微叹息一声,便退出了书房!

“十里平湖霜满天,寸寸青丝愁华年。对月形单望相护,只羡鸳鸯不羡仙。”李恪轻轻的念道,“若依,李恪现在是连羡慕鸳鸯的奢望都不敢有啊!呵呵——”李恪冷冷一笑,拿起案几上的酒,一饮而尽。烈酒下肚,李恪觉得眼前迷糊,似有淡淡的歌声传到了耳中。似幽似怨,凄凄不似向前声。

李恪静静将信件放在案几上,他走到琴案上,揭去了覆盖在上面的丝绸白布,就见一把古琴出现在他的眼睛。轻轻拨动琴弦,声音清脆入耳。李恪走上案太,稳稳坐定,开始抚琴二歌,歌声凄凉而有沧桑: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正是《诗经??国风》中的周南??汉广曲。这是樵夫深情的山歌,这是诗人失恋的情歌。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南边有高大的树木,可是它却不能让我休息。乔木一般都树干高大,枝叶茂盛,松柏是也,即使枝叶稀疏,还有树干可倚身,树下可把盏,为何不能休息?

因为“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游女何许人也?传说远古人郑交甫在汉水遇见两位游女,出于爱悦,上前索要她们的饰物。游女们送他玉佩,他放在了怀中,但是走了十几步发现怀中空空如也,再回头看那两位女子也悠然不见。原来他们是汉水上的神女。汉水神女是南方纯洁美丽而多情的化身。既然是神女,当然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焉!人神之间的人距离,可谓天上人间岂能尺度?仅仅休思二字哪能说的清楚!难怪诗人在乔木之下,依然感觉烈日炎炎,无以休憩。神女在他的眼前,在他的心里,在他的梦想之中。或许这位游女就是他爱恋着的活生生的女孩儿。可能曾经有那么一天,樵夫正向往常一样,在美丽宽广的汉水边砍柴,无意间就看见了在汉水边嬉戏游玩的美丽的女孩,他对女孩一见钟情,迫不及待地向她吐露了爱慕之心,但是却遭到拒绝。还可能他深深暗恋的女孩,早已被父母指腹为婚,许配了人家;更有可能樵夫本人已有家室。总之,憔夫无法实现爱情理想的原因,一定有无法诉说的隐衷。其障碍不是汉水,胜似汉水。

悠绵长远的歌声表达了李恪现在的心境,刻骨铭心的爱情可遇而不可求的苦闷心境!歌声传到书房外,守候在门外的王中长和鹰卫将士听着歌声,不知不觉的留下来的眼泪。他们跟随了北王九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北王抚琴而歌,他们清楚往昔的情感直到今天,北王依然没有解脱,而这一段情感也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身上,他今天只是正视了压在身上的这座大山而已。

突然之间,琴音落下,屋内寂静的静若寒蝉!

王中长缓缓的推门如入,竟然发现李恪趴在案几上睡着了,他本想上前叫醒李恪,让他去寝室休息,就见不知何时出现在书房中的杨恩阻止了自己,向自己摇头示意不要去惊动北王。

王中长便和杨恩退出了书房,两人关上书房的门,杨恩对王中长道,“就让殿下好好睡一觉吧!不要惊扰他!”

王中长默默领命,但他深夜皎洁的月光下,他发现了杨恩眼角的滴滴泪水!

第五百三十四章 太子小也,当图霸天下

第二天,李恪醒来时发现自己尽然在书房的琴案上睡着了!他回忆了一下,惊讶于自己的酒量,他的一向酒量奇好,昨晚怎么喝了一壶酒就醉呢?不过当他看到案几上的信件时,发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原来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李恪淡淡的说道。

用过早餐,李恪便来到千秋殿跟杨妃辞行。杨妃成了皇后,他宫殿里的一切设施的规格高了很多,他知道李恪很忙,也就不在勉强他留在长安。而她也听说了李恪昨天的两仪殿中对话时的惊人言论,本想上前说几句,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就在这时,侍女上前跟杨妃禀报,说后宫的嫔妃们给她来请安了。李恪清楚这是皇后在后宫中所受到的待遇,便告辞了杨妃。来到两仪殿时,殿中只有李世民一个人在批阅奏章。

“参见父皇!”李恪向李世民行礼。

“李恪?”李世民也没有想到大清早的李恪会进宫来两仪殿。

“父皇,儿臣是来向你辞行的!”李恪立即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免得李世民胡乱猜测。

“这就要会太原了?”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吐谷浑和大唐大战在即,儿臣想会太原做一番准备,趁此机会巡视一下北府边防重镇的防卫情况!”李恪认真的说道。

“恩,你有这份责任心,朕很欣慰啊!”李世民抬起头,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语气温厚的数到,“那你就回太原吧!”

“诺——”李恪没想到李世民回答的这么干脆,没有像往日那样问他问题,半响才回答道。但就在他刚退出两仪殿时,李世民的声音却传到了他的耳中,“别让朕失望啊!”

“是,父皇!”李恪在心里说道,默默的离开了的皇宫。

回到北王府,就见王中长和三百鹰卫已经整装待发,高阳公主也是轻装简行,只有一辆马车。

“出发!”李恪上马命令道,马队缓缓的出了明德门。

出了长安成,李恪马队走到渭水边,就见前方出现了几辆马车,有精甲骑兵护卫,还没有等李恪命令王中长上前盘问,就见前面传来了李泰的声音,“三哥走的好急啊,青雀差点都来不及送你了!”

“是四弟啊?”李恪也笑道,他跳下马背来到了李泰身边,他很清楚,李泰在这里送他,不光是送别这么简单。两人见面,心照不宣的都来到了渭水边的凉亭,就见凉亭已经摆上了酒菜。

“三哥,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太原?”李泰问道。

“为了备战,再说长安住不习惯!”李恪没有说假话。

“备战?其实,青雀是支持三哥昨天在两仪殿的建议!只是……”李泰向李恪说道。

“四弟,本王晓得,这次多谢你了!”李恪真诚的说道,他很清楚杨妃册立皇后,李泰出力很大,不但第一个上书李世民,还默许自己势力江南文士集团参与跟山东士族的争辩,李恪知道要是李泰不容许,岑文本即便的江南文士集团之首,他也不敢率领这么庞大的一股力量支持杨妃。

“三哥说的那里的话,折煞青雀了!”李泰笑道。

李泰的前面还有李承乾,他跟李恪没有正面冲突,即便背后有点小动作,那也是不伤大雅。所以,两人的关系倒是很融洽,像一对兄弟。

“三哥,就像你说的,这次要真按李绩的战略部署,损兵折将的话,那后果将很严重,还请三哥教我!”李泰认真的向李恪请教道。

“四弟,你在朔方的统兵将领是庞孝泰,北府这次出的十万精兵,本王会支会他们,听从庞孝泰命令,但李绩能分给庞孝泰多少北府精兵,这个本王也无能无力,毕竟他是行军统帅吗!”李恪认真的说道,“还有,你让庞孝泰尽可能的请命独自作战,不要跟在李绩身边或者离他太近,李绩身边有太子李承乾,我们这个大哥这次充当监军,目的自然是为了报仇还是捞军功,有些时候他的思维和意识会左右李绩的行军布阵,会影响到李绩。”

“三哥的意思是说李绩可能会被太子拖累?”李泰问道。

“很难说!”李恪淡淡的道。

“那大唐的兵马岂不损失很重?三哥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北府精骑损失殆尽?”李泰问道。

“不经历苦战,岂能练成百战精兵啊!”李恪爽朗一笑,说道,“兵不在多而在精,十万羊群一样铁骑根本抵不上一万狼群一样的精骑啊!”

“三哥的气度和心境,青雀是比不上啊!”李泰衷心的赞叹道,“请!”

李恪也端起了酒杯道,“请!”

“喝完这杯酒,青雀跟三哥就该平等竞争了,三哥,青雀不会手下留情!”李泰爽朗的说道。

李恪很清楚李泰话中的公平竞争的意思,之前李泰有嫡子身份,在争夺太子之位时自然比李恪高了一筹,现在杨妃被立为皇后,李恪也的皇后所生,同样可以算是嫡子,两人身份相同,这便是李泰话中的公平竞争!

“好!君子协定,公平竞争!”李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跟李泰连干了三杯,这才离开了凉亭。

看着李恪伟岸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李泰这才悠悠叹道,“三哥,才学和智谋再加上勇武,青雀在想,你意不在东宫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李泰又饮了一杯酒,举目王远长空,看着浩海的天际,不见一片云朵,扩大的没有任何一丝阴戾之气。就如同一个博大胸怀的伟人一样,包容了一切!

突然,李泰大笑道,“三哥啊——三哥!青雀现在才知道,以你胸襟和气魄,太子之位小也,当图霸天下,今天青雀才发现真正懂了你心,你的眼光和谋略,青雀确实难以跟你想抗衡。可是,即便如此,青雀也不会向你认输,好男儿生在世间岂能没有大志向?你现在有太子这样的一个对手,时刻要提防他和隐忍,那就让我李泰做你正大光明的对手吧!”

李泰说完这句话,饮尽杯中的酒,大袖一挥,哈哈大笑,径直离开了凉亭。

第五百三十五章 殿下哥哥

李恪回到太原旬月,李恪便开始整理北府各州县重镇的关防资料,又以北府行辕的名义下了公文,说明自己要巡视地方军务。

李恪明发公文给地方,说要去巡视,他还真不怕地方将领和边关众将会糊弄他,以他自己在军事上的天分,他觉得视察关防和军务,巡视军队训练和军容,察看关防守备就能一目了然,没必要秘密出使,这跟暗自私房民情不一样,再说时间急促,他发完公文两人半月之后便要启程,不会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行刻意隐隐,以次充好的事情。

这天,李恪准备妥当出巡的所有事宜,便来到了陆军学院,他想看看李靖和房遗爱两人将学院管理的怎么样。在王中长的陪伴下走进陆军学院,来到授课大厅的时,从外面就能隐约的听到李靖在讲授兵法,李恪详细一听讲授内容,发现李靖居然在率领参谋科学生的推演战时沙盘,推演的正是大唐和吐谷浑的战争以及其走向。

李恪听了片刻,就没有去打扰李靖,原路返回来到了房遗爱处理公务的地方。就见房遗爱在勤恳的批阅文件,见到李恪,便立即起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用多礼!本王就是来给你们交代一下,明日便要出巡,你和卫国公要管理好学院!”李恪语气严厉的说道。

“学生领命!”房遗爱回答道。

“那本王就回去了,你告诉卫国公一声就行!”李恪说完,便大步走出了陆军学院。

回到北王府,就见鹰卫汇报,长安特使已到王府,在大殿等候他。

李恪一惊,不清楚长安怎么会派特使到太原,莫非长安又变?李恪心里一紧张,便疾步来到了大殿。

就见殿外六名千牛卫屹门而立,殿中一内侍在饮茶,看到李恪急忙起身向他行礼!

“张阳,参见殿下!”内侍张阳向李恪行礼。

“张公公不用多礼!”李恪淡淡一笑,“请坐!”

“多谢殿下!”张阳没有就坐,而是从身旁的桌子上拿出一份公函交给李恪,“殿下,这是兵部的公函,请你查阅!”

“还有——”他将一方甚至拿出,递给李恪道,“这是皇上下旨册封蜀王李愔和晋王李治的甚至,请你代为传达!”

李恪惊讶,觉得张阳来太原不是这么简单,兵部公函不需要内侍遣送,自然有兵部快马驿卒,圣旨是需要内侍遣送,但这圣旨的内容任谁知道都行,不需要六名千牛卫护送啊!

但见李恪疑惑,张阳继续说道,“皇上,还是给殿下送过来的一个人,已经被王妃请到了后院,殿下待会就会知晓。”说完,他便告辞离开了!

李恪让王中长将这名内侍送出了王府,他回到书房,拆开兵部的公文,上面是给北府下达的出兵人数和时间,人数是十万精骑,时间则是十月十五,今天已经是九月,李恪掐指一算,尽然也只有四十天的时间。放下公函,他便打开了圣旨,上面内容写的是封李愔为西王,封李治就南王。东南西北四大藩王,这倒是有趣啊!李恪放下圣旨,淡淡的想道。不过他也从中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封这样尊崇王位的四人,现在都是嫡出的儿子,再加上太子李承乾,这五个人大唐尊重的皇子无不是皇后所生。这让李恪惊讶的同时开始猜测其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想了片刻,终究不得要领,李恪便将公文和圣旨妥善放好,信步来到了后院阿史那云的阁楼,想看看李世民给自己送来了什么人。

当他走进阁楼,就听见里面有女人的说话声,举目一望,就见一个明媚皓齿,身材高挑,一身红色宫装,年纪在十六七岁的少女跟阿史那云在聊天。李恪停止脚步,正待细观,发现红装少女已经有所触觉,见她转身,看到李恪的瞬间,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喜悦,幽怨的神情,李恪还愣在一旁,就见红装少女一下子扑到了李恪怀中,刚说了一句“殿下哥哥”便已哭泣不已,很是伤心。

“殿下哥哥——”这句话触动了李恪八年前的回忆,他知道这九年多的时间里,只有一个人这么称呼过自己,难道怀中这个少女便是她?

“殿下哥哥,华姑今天终于见到你了!华姑好开心、好高兴,可就是忍不住要哭!”怀中的少女一边哭一边说道。

是武瞾,李恪确定了怀中少女的身份,便安慰道,“华姑,没想到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武瞾此时才抬眼望向李恪,见李恪英气逼人,眉宇间一股股王者威严已经显露,不由得痴了!在她的心里,八年的时间,她时刻在想自己的殿下哥哥会变成什么样,八年的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在梦里梦见了自己的殿下哥哥。今日一见,果然跟梦里的人,跟心里想的那个人相差无几。

看到自己朝思暮想八年的殿下哥哥,武瞾再次将头埋在李恪的怀中哭泣道,“殿下哥哥,华姑终于又见到你了,华姑想在好开心啊!你还是记得我们见面的时候吗?当初华姑来到长安,是骑在殿下哥哥的马上威风凛凛的进了长安城,当时华姑看到守城的士兵对殿下哥哥很恭敬,就问殿下哥哥他们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你说自己的王爷,他们自然要听你的话。当时,华姑嘴上说,华姑以后也要当王爷,让他们都听自己的话,也让他们听殿下哥哥的话好吗?可华姑心里却在想,华姑要快点长大,要服侍殿下哥哥,要保护殿下哥哥,要和殿下哥哥一起骑马郊游。殿下哥哥。八年了,八年的时间里,华姑不开心,不快乐,委屈的时候一想到殿下哥哥,华姑就忍住了眼里流出的眼泪,就将殿下哥哥给的锦帕拿出来端详好久好久。华姑每次念道上面的诗句: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时,都不会忍住不流泪,而华姑心里却很开心,知道殿下哥哥在长安,在长安等华姑去找你。殿下哥哥,华姑为了能够去找你,什么苦都吃,殿下哥哥……”

淡淡的哭泣,悠悠的倾诉,就像一曲缠绵琴音,融化了阁楼里的热气。此时,王妃阿史那云早已识趣的离开,只剩下了李恪和武瞾两个人!

李恪对武瞾的倾诉听在耳中,疼在心里,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姑娘多了多少苦。12岁父亲去世,她和母亲受到族兄的虐待,贞观十一年(637年),16岁的他入宫成为唐太宗的才人。在入宫之前,她和母亲是怎么熬过那一段艰难的岁月的呢?李恪想都不敢想,两个弱女子是怎么在欺凌中生活了四年的时间。可他疑惑的是,武瞾怎么会来太原,还是父皇送她来的,还将内侍和千牛卫亲自护送?

“殿下哥哥,能见到你,还多亏了它!”武瞾从身上拿出了一方丝绸锦帕递给李恪,李恪缓缓接过锦帕,上面传来淡淡的少女幽香,触手之间便赶紧到了余温,李恪知道这是武瞾将它放在自己怀中所致。

“华姑,坐,坐下慢慢说!”李恪将武瞾拉到榻上坐下,这才抚摸了一下她的头,笑着说道。

原来,去年长孙皇后去世,有人便提议给皇上选妃,今天又是杨妃被册立为皇后,宫里有需要不少宫女,李世民便批准了选妃的旨意,而武瞾便是在这个时候被选进宫里的。自从父亲武士彠,家产全部被堂兄所夺,她就和母亲相依为命,但她心里一直想着李恪,一直想去京城找李恪。适逢全国选妃,她生活在那个的环境中,岂能知道李恪的境况,便觉得只要进了宫就能见到李恪,便自行去选妃,因她相貌端正典雅,又写的一手漂亮的王体书房和弹得一手好琴,便被选到了宫中。而宫中内侍发现了她的这份才能,就安排她侍奉李世民,只是没有想到,她地天当值,就将贴身携带的这方锦帕落在了宫中,恰好又让李世民发现,他叫武瞾拿给他看,当他看到锦帕上的字体时,他也是一惊,因为他认识这几个字,这是李恪的王体。随即,李世民询问武瞾锦帕何来,字是谁写的,武瞾给李世民一一作答,李世民便命令内侍将她送到了太原。

李恪在听完武瞾是叙述时,惊的半天没有说话,他没有想到一方锦帕会改变武瞾的命运。他很清楚武瞾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可出现了这方锦帕,她被送到了太原,这就说了李世民已经将武瞾送给了他做妾。这样,武瞾的命运不就被篡改了吗?

“殿下哥哥——”武瞾就李恪发愣,便轻声叫道。

“恩——华姑!”李恪回过神,轻声说道,“华姑,你累了吧!要不先休息休息!”

“不嘛,殿下哥哥,华姑还有很多话要说呢!”武瞾拉着李恪的衣袖撒娇道。

看到武瞾的娇憨之态,又想到她受的那些苦,李恪心里一软,爱怜的说道,“华姑,本王这就去安排先将你母亲接到太原吧,你去休息吧,明天本王要出巡,等出巡回来在陪你好吗!”

“殿下,母亲她去年就去世了!”武瞾说道这里,眼圈又红了起开,眼中流出了清泪。

李恪将武瞾拦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华姑,你别哭,不是还有本王吗,你去休息吧!明天就跟本王一同去巡视!”

“多谢殿下哥哥!”武瞾一听,顿时欣喜,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高兴的笑了。

看到眼前的少女,眉宇间的幽怨少了,多了份娇羞,笑的这么甜,笑的这么美,李恪看的尽然痴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朔方之行

第二天,李恪便匆匆踏上了出巡的道路。

出巡的路程,他心里有自己的想法,第一站是朔方,主要是去看看自己的姑父柴绍和李泰举荐的心腹将领庞孝泰。对于大唐跟吐谷浑的战役,李恪一点都不担心,在历史就记载,大唐打吐谷浑比较轻松,根本不像打突厥那么费劲。所以,李恪觉得以李绩的才能绝对胜任,虽然李恪和鄙视李绩,但他对李绩的军事才能和统兵能力也很肯定的。而他去看看庞孝泰,主要是看看这员将领,是否能够担当起这次先锋大将的重任,看看是否需要自己给他点提醒,免得他资质平庸而损兵折将。其次,他便会由朔方北上,穿过阴山草原同州大都督府去看看突厥,作为突利的女婿,他还是第一次去突利的治所,他觉得现在遇上了吐谷浑跟大唐的备战时期,也是他最佳出访时间,要是平常他这个藩王出使同州,会遭人诟逅的。第三站自然的营州,他想去看看刘仁轨的营州水师,还想去看看营州船厂。李恪对刘仁轨的信任绝对不比苏定方差,不然他也不会将水师完全交给他,就连造船厂也让他兼管。但他这次去视察,主要是想去看看水师的战斗力如何,是否能够进行远航,是否能够达到自己的标准。至于第四站,自然便是幽州,目的是看看幽州重骑兵,看看他们的情况,再跟苏定方叙叙旧。

而李恪这次出巡的规模也很大,这不但在兵力人数上,还在随行的人员上。他这次出巡,身边有一千鹰卫相随,身边的随侍人员是南王李治和自己的两个儿子李仁和李毅,还有就是武瞾。而他出巡的地方都是边关重镇,都是靠近吐谷浑和西突厥、高丽等国,而身边又有三个皇族成员。所以,身边有一千铁卫护卫,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而他这样做的目的也有震慑和威慑作用。

这样,在艳阳高照的当空,李恪的车队出了太原城,开始向西而行,在朔方的第一站便是华州。其实,李恪去华州看看柴绍,没有大家想想的那么简单,柴绍现在是书房行军道大总管,但他的身体不是很好,可能这一两年就会回长安养病,而柴绍离开之后的这段时间,正是李恪势力渗入朔方的大好机会。所以,李恪才会去朔方,就是想跟柴绍商量这个问题的。李恪很清楚朔方的重要性,这是扼住通过西域的门户,李恪想要向西域发展,想要向西域扩大,就不能不控制朔方,控制这个通过西域的主要门户和后方基地。所以,是否控制朔方,对李恪的意义很重大,李恪这次出巡去看望柴绍,目的就在这里。

因为,有了武瞾和李仁、李毅以及李治的出行,李恪一行队伍还是需要四辆大车,这样一来行走的速度就慢了很多。李恪让李仁和李毅各自乘车,他这样做的就是锻炼自己两个儿子的独立能力,不想让两个儿子因为自己的威名而今后成为宗室衙内。

所以,从太原城出发,行走了大概四天的时间,李恪一行人才来了华州。华州刺史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出来迎接,他派出了刺史府将军迎接李恪。刺史府将军姓华,名字叫华冲,是柴绍的心腹将领。他告诉李恪,说柴绍在府中商议军人,不能前来迎接他,李恪微微一笑,表示理解,他便将李恪带到了华州的驿馆,便告辞离开。李恪则是吩咐众人在驿馆休息,自己亲自去看望姑父柴绍。

柴绍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本该回京养伤,但因为吐谷浑犯边,他的病情就这样被耽误了,李恪来到刺史府时,柴绍正在跟诸将商议军情。听到卫士禀报说北王殿下求见,柴绍便让卫士将李恪请到大厅。

李恪跟随卫士来到大厅的时候,看见柴绍正在跟一帮将领商谈军情,主要是针对吐谷浑侵犯边塞时的对策,还有就是大军粮草和辎重的运输。在岑文本的主持下,大唐已经开始向朔方运送粮草了,而这次会议,主要也是讨论这个问题,就是粮草的囤积地点。

见到李恪,诸将自然行礼,李恪则是微微一笑,坦然的接受了大家的大礼。在崇尚武力的军中,实力才能证明你的地位和受人尊重的程度,李恪战绩彪炳,大家对他自然敬重,而这个时候他要再表现的谦虚,那就显得虚伪了!柴绍将李恪让道诸将的位置,但李恪坚决不许,朔方军务名义上是归北府管辖,但因为临近边关,又自称一系。所以,李恪索性也就不参与众人的讨论,只是坐在一旁静观其变。这其中,有一名将的谈吐和举止让他颇为欣赏,而柴绍的一句话让他终于清楚了这名将领是谁,他就是李泰举荐给自己,充当西北道兵马先锋大将的庞孝泰。李恪本想在探望柴绍之后去查看看这个庞孝泰,顺便参观和考察一下他的领军能力,没想到会在这里就遇到了他,而他刚才听庞孝泰的言谈军务的时候,谈吐得体,深的兵家要领,表知道庞孝泰在军事上也有不错的能力。

看到这方面的判断,李恪也放心了不少,他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去试探庞孝泰,他既然是柴绍是部下,问问柴绍便知道他的情况,这样不会给庞孝泰增加压力,同时避免了跟李泰之间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自古以来,名将因为跟君王的误会而悲愤而死的不少,远的说有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白起,爱过将领岳飞等。所以,李恪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断送了庞孝泰的前程,毕竟李恪的用人都是自己培养,而李泰更需要庞孝泰这样的将领,只要跟定了李泰,庞孝泰有能力的话,绝对前途无量。

其实,李恪不清楚的是,庞孝泰在历史上虽不比苏定方和刘仁轨、薛仁贵和王方翼等声名鹊起,但他也的一方名将。庞孝泰,是广西博白县人,生于隋末唐初。他从小就喜欢读兵书,练武功,练就了一身好功夫。隋末天下大乱,盗贼蜂起,群雄竞争。从小就有大丈夫志气的庞孝泰毅然投入军旅,在唐军平定岭南的战斗中,冲锋陷阵,英勇杀敌,屡立战功,被授为卫将军。而他则是以巩固边疆,平定边乱而被白州人誉为民族英雄。曾参加多次著名的边境战争,其有13个儿子也继续在不同的战场上为国捐躯。

所以,李泰举荐庞孝泰确实是看重了他的能力,还有就是庞孝泰的真诚度。只是李恪不清楚庞孝泰的往事,没有去用心注意罢了!

半个时辰,柴绍的回忆结束,诸将离开,他这才将李恪请到自己的书房。

“殿下,你来华州,肯定有目的吧!”柴绍淡淡的笑道,他很清楚李恪的能力,不然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跟李恪死心塌地。再者,他也从柴哲威所从事的商业计划中嗅到了李恪的超远布局和谋划。所以,他对李恪很是看重,不像一般的军方将领只是因为军功而敬重他。

“姑父一猜就猜出了恪的心思!”李恪淡淡一笑说道,“恪来华州,自然是向你请教的!”

李恪的话说的很委婉,柴绍听在耳中也很舒服。

两人开始步入正题,详谈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结束。而柴绍身体不佳,刚才召集将领商议军情,又跟李恪在书房了谈论了这么久,他的脸色也显得很疲惫,李恪便趁机告辞,没有再打扰他。柴绍也没有强求留下李恪,只是告诉李恪,第二天他在府中设宴,要款待他和李治等人,为他们接风洗尘,李恪爽朗的答应了柴绍的好意。

回到驿馆,李恪心情很愉悦。李治和李仁、李毅见状,都为李恪高兴。因为,李恪心情好的时候,对他们的处罚就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加大他们的学习量,让他们苦不堪言。只有武瞾乖巧的给李恪更衣,奉上茶水,很安静的坐在一旁,注视着李恪,看他有什么需要,这让李恪很受用。

第五百三十七章 大唐出兵

离开了华州,李恪一行人开始向同州而来,因为距离大唐出兵的时间也不远了,长安城的步兵开始已经向朔方而来。所以,李恪命令马队加快速度,希望自己能早一步在薛仁贵出发前赶到同州。虽然,他已经做过安排,让北府的将领都听庞孝泰的命令。但他还是要亲自叮嘱一番才行,不能破坏了和李泰之间的合作关系,李恪很清楚,想要将李承乾赶下太子之位,就要看李泰,而他只能渔翁得利,他手握兵马大权,要真的将李承乾赶下太子之位,那就会被说成是兵谏,这是他绝对不能做的。

在去同州的路上,武瞾有一段路骑在马上,想跟李恪说话,只是她根本就不会骑马,这让武瞾很沮丧,她很向往跟自己的殿下哥哥骑马驰骋的场景。最后没办法,而是李恪将武瞾放在自己的马上,这才让武瞾破涕为笑。

“殿下哥哥,当年华姑也是这样骑在你的马上进的长安城,那是华姑第一次来长安城!”武瞾回忆似的的说道。

“华姑啊,那是你还小,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以后本王的小白马也驼不动你了!”李恪笑着说道。

“殿下哥哥你好坏,你尽然说华姑胖,你……”武瞾气鼓鼓的反驳道。

“华姑——”

“殿下哥哥——什么事?”

“华姑,你想过自己的今后吗?”李恪开口问道。

“殿下哥哥,华姑想过,就在跟在殿下哥哥身边服侍你啊!”武瞾开心的说道。

“傻丫头,本王,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李恪不知道该怎么说。

“殿下哥哥,当年在长安城的官道上遇见你,华姑骑在你的马上进了长安城,华姑就想过,今生必将服侍殿下哥哥,华姑吃了那么多苦,还能坚持下来的原因,就是想来到殿下哥哥身边!”武瞾哭腔的说道,“殿下哥哥,你不会不要华姑了吧?”

“没有,只是被华姑的话感动了!”李恪调侃的说道。

“殿下哥哥,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女儿之态呢?”武瞾好奇道,“华姑心里的殿下哥哥是驰骋疆场,受百姓敬仰的膜拜的人啊!”

李恪一惊,他从这句话中已经听出了武瞾对权力产生了一丝懵懂的感觉,李恪认为这可能就是她在广元受到堂兄虐待时产生的吧!

“华姑,你真的想在本王身边服侍吗?”李恪想了想,还是认真的问道。

“殿下哥哥,华姑就想待在殿下哥哥身边,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华姑的心就像这首诗一样!”武瞾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娇羞的脸上露出了坚定不移的神色。

“华姑,那本王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李恪语气温柔的说道。

“好啊!”武瞾开心的答应。

“恩,就今后就叫媚娘吧!”李恪一本正经的说道。

“媚娘?武媚娘?”武瞾重复了一边,这才高兴道,“殿下哥哥,那华姑,不,那媚娘就做殿下哥哥一个人的武媚娘好不?”

“好啊!”李恪淡淡一笑,答应道。

武媚娘欣喜不已,让李恪骑马奔驰,李恪催动战马,小白马四蹄腾空飞奔而起。王中长等鹰卫见状,都催马紧紧的跟在了李恪的身后。

李恪一行的按照行军速度向同州而来,速度自然很快,四天的时间就到了同州城外。

就见同州城外的十里外锦旗招展,枪戟林立,显然是同州大都督,北平郡王突利和都督府长史杜君绰两人来迎接李恪了!远远地看见前方地平线上出现一道黑影,渐渐的黑影变成了黑甲骑兵,突利和杜君绰便知道这就是李恪,黑衣黑甲是李恪护卫的标志,以前在大唐,王公子弟不屑于自己的护卫身穿黑衣黑甲,现在是他们不敢让自己的护卫真身打扮。

“殿下——”杜君绰骑马迎上了李恪,在距离李恪一百步的时跳下战马,快速走到了李恪面前,施礼道。

“君绰,快起来,不用多礼!”李恪急忙下马,扶起了杜君绰。

这是,突利一行人也到了李恪身边,下马给李恪施礼。

“参见大总管!”突利向李恪施礼道,他口中称呼李恪为大总管,是按照李恪北府兵马大总管的官职,同是也在告诉李恪和众人,这里只有上下级的关系,没有翁婿之情。

“北平郡王不用多礼!”李恪也清楚突利的意思,这便称呼突利为北王郡王,而没有称呼岳父。

随即,阿姆和扎德勒也上前向李恪施礼,两人本不在同州,但听说李恪要来同州,两人跟李恪一同作战,结下了深厚的友谊,而李恪又是阿史那部的驸马,两人自然就放下了手中的军务来到了同州。李恪也向众人介绍了李治和自己的儿子李仁、李毅及其武媚娘。众人又是一阵寒暄,这才继续向通州而来。

同州以前只是一个地方名称,没有城堡,在大唐打败突厥,分封突利为同州大都督后,大唐为了能够统治同州附近以及到阴山的草原,便在同州建立了一座城堡,便于屯兵和囤积粮草辎重。而突利北平郡王府和同州大都督也放在了同州城。城中现在有五千的突厥骑兵,有五千的大唐步兵,杜君绰和突利各令五千兵马。

同州虽说是屯兵的城堡,规模不大,就连大唐腹地的一般大县城都比不上,但在这一片草原上也只有同州才有商贾,牧民们经常来同州换取所需的茶叶和盐巴、粮食等必需品,同州城内倒是显得很繁华。而突利的郡王府就在同州城的最北面,府邸不是很大,六进的院子,这也是相比长安城的郡王府和太原李恪的北王府而言,但在同州城已经是最为豪华的地方了!

突利直接将李恪一行人请到了自己的郡王府,让李恪一行人先是沐浴休息,等到晚上再设宴款待。而李恪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见杜君绰和薛仁贵、周文和周武四人来到了李恪的房间。

“学生见过校长!”三人向李恪施礼道,不知道是何时,陆军学院毕业的学生在公开场合也开始称呼李恪为校长而不是殿下。而李恪也没有恼怒,倒是很乐意的接受了大家这样的称呼。

“准备几时出发?”李恪问道。

“殿下,本来前天就该出发,因为你要来同州,我和大都督商议,就将时间拖延到现在了!”杜君绰说道。

“已经三天啊!”李恪叹息一声说道。

“殿下放心,只要两天的时间,薛礼便会率军赶到朔方!”薛仁贵向李恪保证道。

李恪没有说话,眉头微皱。

杜君绰见李恪的表情,便向李恪解释道,“殿下,出征大军在三天前早已整装待发!只要下令,即刻就能出发!”

“恩——大军在城外吗?”李恪问道。

“在城外向北二十里的营地!”杜君绰回答,在突利归降了大唐之后,李恪容许突利身边有八万到十万的常备军。也就是说,突利在同州可有八万到十万的骑兵,而这些人都是职业军人,不像其他的突厥骑兵那样属于半牧半兵。李恪之所以敢给突利这么的权利,第一是他相信突利绝对不会背叛大唐,第二是他觉得大唐有能力让突厥人归心,死心塌地的跟着大唐。还有一点,那就是李恪的铁骑兵是杀怕了突厥人,突厥人也不敢反抗!即便是突厥人现在归了大唐,成了大唐的子民,但他们在想到在幽州草原的一战中,苏定方坑杀了突厥十万精骑,突厥人也是心惊肉跳。

“擂鼓聚将!准备出城!”李恪命令道。

“诺”杜君绰等躬身答道,大踏步离开。

李恪则是在武媚娘的服侍下沐浴更衣,便匆匆的来到了大都督府。

突利也从杜君绰口中听到了李恪话中的意思,那就是他要亲自给出征的将士们送行。所以,他也早早的来到了都督府。李恪走进都督府的时候,都督府聚义厅里十名唐将,二十名突厥将领齐齐的向他施礼。

“参见大总管!”

“出城!”李恪没有多余的话,下达了命令。

作为北府大总管,他在北府的管辖范围内都有这样的权利,而在突利面前他也不做作,即便是在华州,他客气谦虚还是因为对方主将是柴绍,是自己的姑父,要换做其他的人,李恪绝对会不鸟他。

就见大都督府的门打开,数十人鱼贯而出,将一名黑袍年轻人护在中间,骑马向城外而来。

数千骑来到了城外的军人,就见三万的军人锦旗招展,杀气腾腾。薛仁贵和周文、周武三人已经数十名千夫长等待李恪。突厥人尊敬强者,而薛仁贵的能力证明了自己,这才使得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这支三万的突厥骑兵都听他的号令。

“参见大都督!”

李恪一行人骑马进了辕门,见三万铁骑大声吼道,声势震天!

李恪骑马缓缓来到大军面前,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骑兵。三万铁骑默默的接受李恪的检阅,他们坐下的战马也的乖巧,没有发出一声的嘶鸣,静静的就像泥人泥马一样。

“将士们!”李恪喊道,“今天,本王给你们送行!”

校场静静的!

“西北的吐谷浑骑兵你们该清楚吧!当年他们是你们突厥骑兵的手下败将,可今天他们凭借着自己手中的三十万勇士,不将大唐,不将突厥骑兵放在眼里,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李恪大声问道。

“杀——杀——杀!”三万人发出了气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好!很好!我们就要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谁才是天下第一骑兵!”李恪吼道。

“杀——杀——杀!”三万骑兵的热血被李恪一句话就给激发了出来,他们现在就想是三匹嗜血的恶狼。

因为,突厥归降了大唐,已经四年没有经历战争了,这对好战民族的突厥人来说,也很憋屈,很难受。

“出发!”李恪大手一挥,薛仁贵的帅旗一举,大军缓缓的出了辕门。

第五百三十八章 第一次,没了

三万大军在薛仁贵的率领下出了辕门,李恪这才跟突利等人回到了郡王府。

其实,李恪心里很清楚,这三万人根本不是突厥骑兵中的精锐,突利的真正精锐骑兵现在掌握在阿姆和扎德勒手中,他们每人掌握着三万骑兵,这是突利合兵了颉利的大军之后整合,精选出来的六万精锐,而他自己又掌握着阿史那部最为精锐的两万铁骑。所以,薛仁贵这三万人马在同州大都督府来说,只能算是一般的精骑。但是,就这样的精骑放到战场上,他也绝对是可怕的存在,绝对是一支强悍的力量。所以,李恪对突利没有因为他没有给薛仁贵精兵生气,他很清楚,能够薛仁贵这样的年轻将领三万骑兵,这已经是突利最大方的了,要换做其他的人,薛仁贵这样的资历,连千夫长都当不上。其实,李恪也很清楚,突利不给薛仁贵精骑,那是因为以薛仁贵的能力还是驾驭不了突厥桀骜不驯的精骑,就是阿姆和扎德勒也不会听他的命令。李恪知道,想要动用阿姆和扎德勒这六万精骑,除非他自己亲自掌兵,不然即便是强制命令,遇到其他的将领,这两人也不会心甘情愿的领命。李恪对于突厥精兵的这种行为一点都没有生气,恰恰很高兴,这说明这支突厥骑兵不会被他们利用,只能为自己所用。

李恪和突利一行人来到了郡王府,突利便吩咐备宴会,要给李恪一行人接风洗尘。李恪也就高兴的答应了突利的请求。宴会自然是突厥人对待最尊敬的客人时的烤全羊,每一个人的案几上都是一只,放了一把小弯刀。

“为北王殿下来同州,我们大家干此一杯!”突利举杯道。

“干——”李恪举杯。

大家一饮而尽!

李治坐在李恪的下首位置,李治的下首位置和李仁和李毅两兄弟。虽然只有四岁,但李恪根本就没准备娇生惯养自己的这两个儿子,在任何情况下都让他们独立做事,今天的宴会也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位置,就是想在这样的氛围中培养他们。而自己的两个儿子表现很好,举止得体,显现出了大唐皇上的贵胄气质,让突利看的很满意,特别是他的亲外孙李仁。李治也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但他适应能力很强,刚开始有点局促,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便能应付自如。

宴会到达高潮的时候是李恪跟阿姆和扎德勒两人拼酒,李恪的酒量很好,在大唐军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而阿姆和扎德勒酒量也不差,且跟李恪喝过几次,都被李恪给喝倒了。今天宴会上三人想到四年前的血战,顿时又起了拼酒的念头。李恪本就不是拘泥礼数的人,见两人有意跟自己拼酒,也就没有拒绝。

突利见状,吩咐拿大碗。

三只头颅大的大碗摆在了案几上,一名突厥勇士扛着大酒坛给三人倒酒。

阿姆举起大碗,向李恪道,“殿下请!”

李恪举起大碗,跟阿姆和扎德勒一碰,一饮而尽!

三人连续喝了十大碗酒,突厥勇士已经换了第三坛,但三人还是没有醉意。

继续又喝了三坛子,就见阿姆倒在了桌子边上,让众人大笑不已。阿姆被抬出了大殿,就剩下李恪和扎德勒继续喝。又是喝了两坛,扎德勒也倒在了案几旁,也就只有李恪一个人而巍然不动。

宴会在李恪拼到阿姆和扎德勒之后结束,众人相继离开。

李恪在离开宴会大殿的时候,身体有点摇晃,王中长刚想上年搀扶,就见李恪一把推开了他,吼道,“退下,本王醉了吗?”

说完,仪态端庄,脚步稳健的离开了大殿。

李恪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见武媚娘在屋中帮他收拾衣物,这类活本该是侍女操办的,但武媚娘非要自己亲自操持李恪的一切。所以,服侍李恪沐浴更衣,收拾东西之类的都被她一个包揽了!

李恪走进屋中,王中长很自然的关上了门,和数十名因为站在了门口守卫。

李恪走进房间,武媚娘刚要上前给李恪行礼,就见李恪一下子扑倒在他的怀里。

醉了,李恪真的醉了!

他刚才不让王中长搀扶,那是要给众人一个好影响,要表现大唐皇族贵胄气度。

武媚娘抱着沉重的李恪,小脸红红的,她的心跳的很厉害,怔了半天,这才开口喊道,“殿下——殿下!”

见李恪没有动静,她就使劲的将李恪搀扶到床上。李恪身形不高,身体也不臃肿,但即便是这样,也让武媚娘累的jiao喘吁吁,胸脯起伏不已。只是她将李恪刚扶到床上,想要起身给李恪倒水,就发现自己被李恪压在了身下。

“殿下——”武媚娘大惊,但随即便恢复了常态,小脸红的不敢正视李恪,仍由李恪嘴唇盖住她的香唇。

“恩——”武媚娘被闷的哼道,但和声音比较销魂,让李恪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的。

当一切就绪,李恪的一部分进入武媚娘的身体后,武媚娘眉头一皱,愣是忍住了疼痛而没有出声,只是眼角流下了滴滴泪水。

但这滴滴泪水不是伤心的哭泣,而是幸福和喜悦。因为,她今天可以真真正正的做殿下哥哥的女人了!可以堂堂正正的服侍自己深爱着的殿下哥哥了!为了这一刻,为了将自己最为宝贵的初次给自己深爱着的殿下哥哥,她吃了很多的苦,受了多少堂兄的打骂,但她都觉得值得,值得!

直到此刻,她觉得一切都值得!

第二天,李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怀中缩蜷着一副诱人白嫩的躯体。他大惊,这是谁呢?难道的突利派给服侍自己的侍女?可是这白嫩的肌肤绝对不是突厥女子所有。就在李恪胡乱猜测的时候,就听见一个小女人的娇羞声。

“殿下哥哥,你醒了!”

“媚娘——你!”李恪都不敢相信,他会跟武媚娘……

“殿下哥哥,你怎么了?头还痛吗?”武媚娘关切的问道,她早已适应了自己的角色。

“没有,媚娘,本王只是没想到昨天喝那么多的酒!”李恪笑道,将武媚娘搂在怀里。

武媚娘也乖巧的缩蜷李恪的怀中,感受这短暂而温馨的一刻,她发现只要在殿下哥哥身边,只要在殿下哥哥的怀里,她才觉得安全,才觉得生命有了意义。

等到日上市三竿,李恪这才起床,武媚娘急忙下床给李恪沐浴更衣,等她离开时,李恪看到精锻上面点点落红,愣了半刻!

第五百三十九章 朔方捷报

在同州待了将近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李恪和突利谈了很多问题,主要是涉及到突厥的民生问题。这四年,突厥归顺大唐之后遇到灾荒之年,都能受到求助和补给,生活倒也过的安心舒服。所以,很多突厥人都想放弃游牧的生活,想到大唐腹地做耕地的农民。而突利也觉得这才突厥的出路,这才想跟李恪商量。李恪自然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商量,可以立即执行。因为在大唐的南方,很多地方的荒地还没有开垦出来,很多地方没有得到开发,而突厥游牧民族善于吃苦,将他们放到哪些地方是再好不过。只是眼下大唐还不是李恪一个人说了算,而又遇到了吐谷浑跟大唐之间的战争,李恪才跟突利商议的时候,决定首先将部分人迁徙到营州和幽州一代,等到大唐跟吐谷浑的大战结束,到时候朔方会空出很多地方,可以大规模的迁徙突厥人。突利对李恪的建议表示赞同。

李恪在第三天离开了同州,他继续一路向北,开始向营州而去。营州现在是刘仁轨的势力范围,是大唐水师的基地。依照李恪的意思,现在的整个营州都在供应着营州水师。而营州船厂又是水师的一大臂膀。所以,李恪这才北巡营州,主要是看看水师的发展,看是否能够远航。就远的不说,近在眼前的台湾附近的岛屿李恪必须先要划归到大唐的版图上,即便是不向这些地方迁徙百姓,但放逐罪犯什么的也的一天途径。

因为,大军已经出发,李恪倒是不那么急着赶路,还有漠北的冬天很美,武媚娘和李治、李仁、李毅等没有来过,都想好好的欣赏一番,李恪也就应承了几人的意思,放缓了行军速度。即便是这样,十天之后,李恪一行人还是跨入了营州地界。

营州都督刘仁轨早就知道李恪要北巡营州,他便提出率军出来相迎。刘仁轨现在是营州都督,身边也能有二三百的亲卫。看到远远而来的,身形彪悍的二百骑士,李恪对刘仁轨训练士兵的手段也颇为赞赏。

“营州都督刘仁轨参见殿下!”刘仁轨跳下马背想李恪施礼道。

“正则,不用多礼!”李恪下马扶住了刘仁轨微笑道。

“殿下远道来营州,末将职责在身,只能在此迎接,还望殿下赎罪!”刘仁轨再次请罪道。但是,刘仁轨已经出了营州城二十里而迎接李恪。

“正则何须多言呢?跟本王一同进城!”李恪淡淡一笑道。

他很清楚刘仁轨心里在想什么,刘仁轨觉得能够有今天,都是北王李恪的知遇之恩。而李恪不但将他放在了营州,当了都督,还将大唐的水师让他组建,让他掌管造船厂。这绝对不是一般君王能够做到的。

李恪又将李治、李仁和李毅三人以及武媚娘介绍给了刘仁轨,刘仁轨早已听说了出使的这几个人,心里早已准备,见了四人也没有显得局促。随即,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又行了二十里路,才进了营州。

刘仁轨将李恪一行人安排在了都督府的偏院,这是他在李恪开始出巡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的院落。主要的这座偏院能够容纳三百多卫士,这才是刘仁轨的真正目的。他很清楚营州离高丽不远,而李恪当初斩杀了高丽正使,即便高丽没有追究,但不能确定高丽就没有人在这样的机会行刺李恪,再说大唐跟高丽边关贸易来往很频繁,营州也有不少高丽人,将三百鹰卫安排到府中,是为了保护李恪的需要。

李恪倒是对这一举动没察觉到。因为不光是他在长安的北王府,还是在太原的北王府,府中都能容纳将近一千多的鹰卫,在这样的偏院能容纳三百鹰卫,他倒是觉得很正常。

营州都督府在大唐属于中都督府。

所以,官员和将领没有同州大都督府那样多,晚宴的时候气氛也没有同州那么活跃。但这里坐的将领都在唐人,其中还有以周青为主的陆军学院的一期毕业生,这使得宴会被在同州时温馨了很多,就连武媚娘也列席了宴会,她一身宫装,很乖巧的坐在李恪的身边。

第二天,李恪和刘仁轨询问了水师的发展和船厂的规模等,还询问了一下柴哲威他们在营州的商铺和对高丽付出福寿膏的情况。刘仁轨都一一作答,让李恪心里有了个底。而李恪也没有急着去幽州,他想在营州多待一段时间,顺便去船厂和水师基地去看看。

就这样,李恪倒是很安心的住在了营州。

白天,他都会去船厂,看看工匠们建造的战舰,不懂的地方他会询问工匠,不满意的地方他会提出修改意见。晚上,他会在战舰的图纸上写写画画,修改工匠们图纸上他不满意的地方,或者凭借自己的记忆,绘制大明时代郑和的宝船图纸。

就这样,时间过的很快,半个月过去了。

这时,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营州水师基地开始出现了冰层,水师战舰不能出海,只能停泊在基地。而李恪也在刘仁轨的陪伴下来到了水师基地。说实话,营州的水师基地不怎么样,用了四年的时间,才组建起的水师也没有李恪心目中的那么凶猛和庞大。但是,能有这样的规模,李恪就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花了才四年的时间。水师不是陆军,肯花时间和前就能在短时间见效的,水师是一个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和花大把大把的钱才能慢慢组建的海防力量,况且以前大唐对水师不怎么重视,李恪骤然让刘仁轨组建水师,修建基地,能有这样的规模也在刘仁轨的能力出众的缘故。而周青也不负李恪对他的期望,在刘仁轨的调校下已经做了他的副将,给刘仁轨在水师的训练帮助很大。

通过参观,李恪基本上水师现在的发展和规模比较满意,他觉得以现在的条件和能力,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和不错了!但是,按照他心里的想法,这样的水师根本就不能说是水师,十条主战舰,二十条小战舰,三十条战船,这是多么薄弱的海防力量啊!

所以,李恪在回到营州的时候,给刘仁轨提出了很多建议和意见,刘仁轨也表示会用五年的时间完成李恪的要求。

就在李恪和刘仁轨在书房中交谈的时候,就见王中长急匆匆的来到了书房。

“殿下,朔方捷报!”王中长兴奋的向李恪说道。

“不就是李绩率军打了胜仗吗?看你高兴的!”李恪笑骂道。

“殿下,不是李绩,是陈将军,黑骑军五万铁骑歼灭了吐谷浑三万先锋大军!”王中长欣喜的说道。

“什么?是陈其打了一次胜仗?”李恪也是欣喜不已,他觉得大唐跟突厥的一战,大唐必胜无疑,只是没有想到这第一场尤为关键的胜仗却是黑骑军和陈其拔得头筹。

“陈其没有辜负本王的期望啊!”李恪淡淡的笑着对刘仁轨说道。

“是啊,陈将军跟随在殿下身边时日很长,倒是受益匪浅啊!”刘仁轨也是笑道。

“那这么说,陈其被安排给了庞孝泰?”李恪向王中长问道。

自从不准备参合朔方的战争,李恪也就懒得过问朔方的一切军务,故而才会有此一问。

“殿下,朔方大军的先锋大将的庞孝泰,副将则是陈将军,北府黑骑军五万铁骑全归庞孝泰指挥!”王中长汇报道,“至于同州的薛礼的三人突厥骑兵和幽州宇文过的两万幽州铁骑全都被归到了李绩的中军。”

李恪淡淡一笑,他很清楚李绩这样的安排用心何在。陈其是自己的心腹将领,让他指挥陈其的话,自然不是很顺手,故而才将陈其丢给了庞孝泰。而薛仁贵和宇文过两人的没有行军资历,又是低级将领,利于自己的指挥,李绩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恩,好兆头啊!有了首战的大捷,大唐对吐谷浑的这场战争胜利为时不远了!”李恪笑着说道,“王中长,你去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幽州!”

“诺”王中长离开。

“殿下,你这就要走了?”刘仁轨问道。

“正则啊,水师交给你,本王很放心!本王估计,大唐对吐谷浑的战争时间不会太长,年前可能要结束,在这种情况下,本王必须要回太原。”李恪向刘仁轨说道。

刘仁轨听得懂李恪的话,那就是大唐对土吐谷浑的大战结束,又是封赏功臣。虽然,这次战役李恪一方没出什么统军大将,但领军将军倒是不少,像陈其、薛崇、薛仁贵和宇文过等。所以,在封赏功臣的时候,李恪不能不在太原为几人谋划。

“既然如此,末将也就不挽留殿下了!末将明天为殿下送行!”刘仁轨说道。

“恩!”李恪点点头。

第五百四十章 三战三捷

第二天,刘仁轨将李恪一行人送出了营州城外三十里,这才回去,李恪的马队又开始想西南而行,目的便是出巡的最后一站幽州。幽州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在外可以控制辽东半岛,在内可以控制河南道半多的地域。所以,李恪才会将自己手中百战上将苏定方放在幽州。李恪相信,以幽州优越的地理位置和苏定方的治军能力,即便是他自己丢了北府大都督的军职,只要幽州还在自己手中,他在朝堂上就有说话的分量。

李恪知道了首战告捷,大唐铁骑已经踏入了吐谷浑境内,相信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以李绩的统兵能力,即便的灭不了吐谷浑,但也绝对会让吐谷浑俯首称臣。所以,他让马队加快了行军速度,用了四天的时间就到了幽州。

幽州城外的十里处,苏定方早已恭候李恪多时了,见西方的天际出了一队黑色的骑兵,苏定方清楚这就是北王的马队,便率领幽州铁骑迎上了李恪。

“幽州苏烈参见北王殿下!”苏定方在李恪面前一百步就下了马背,上前向李恪施礼道。

“定方不用多礼!”李恪向苏定方道。

而这个时候,就见一个二十岁不到的青年向李恪行了一个陆军学院的标准军礼,“学生裴行俭见过校长!”

“恩——”李恪只是略微的惊讶,表笑道,“不要给学院丢脸,好好努力!”

“学生谨记校长的教诲!”裴行俭高声答道。

而众人一同骑马回幽州的路上,苏定方这才告诉李恪,裴行俭也是随宇文过等来幽州的陆军学院中的一员。只是裴行俭在弓马齐射方面不突出,有选择的是跟薛崇一个的参谋科,才没有引起学院中教官的注意。直到来到幽州,苏定方将一对人马安排给他,被他调校的有板有眼,苏定方这才惊讶不已,随即拷问了裴行俭,发现他是大才,在宇文过这个副将离开幽州时让裴行俭做了自己的副将。

李恪听苏定方这么一说,倒是在脑海中对裴行俭有了记忆,历史记载,裴行俭也是大唐的一员虎将,少年时随苏定方学兵马韬略,后来领兵出征东、西突厥,善于料敌决胜。他诚恳待人,获得士兵爱戴,故战多取胜。调露元年(679)西突厥侵逼安西(今新疆库车),当时行俭受命册送波斯王子泥涅师归国,途经西州时,募得万骑,便假为畋猎,以计俘西突厥都支。可见其才能卓尔不凡!

李恪只是暗自唏嘘,觉得历史还真不让自己淡定!裴行俭终究还是被苏定方发现,成了他的副将,这难道就是缘分或者宿命吗?

“殿下,这便是幽州城!”就在这时,苏定方向李恪介绍道。

“噢,比以前更加有气势了哈!”李恪淡淡的说道,四年前他来过幽州,幽州城可没有像今天所见的这么气势宏大。

“这座城门是末将这四年来坐的修葺,幽州作为大唐对阵漠北的门户,不能疏忽大意!”苏定方说道。

“居安思危,定方做的很对!”李恪欣喜道。

李恪在苏定方的护送下进了幽州城,苏定方将李恪安顿在了一座幽州都督对面的院落,这是苏定方专门为李恪准备的行辕。行辕面积不是,但更同州的偏院一样,能够容纳更多的护卫,还有一点环境很好,很是清净优雅。

李恪刚到自己的行辕沐浴更衣完毕,正在跟苏定方聊天,就见王中长快步走进来向李恪说道,“殿下,朔方捷报啊!”

“难道又是陈其打了胜仗不成?”李恪笑问道。

“殿下猜测真准,陈将军的五万铁骑又歼灭了两万吐谷浑骑兵,迫使吐谷五万大军后退了数百里而不敢近前!”王中长兴奋的说道。

“陈其的铁骑果然成军了啊!”李恪很欣慰的说道。

“殿下,两次跟突厥先锋交战,都是黑骑军,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啊!”苏定方向李恪说道,他为听闻了陈其的首战大捷歼灭三万吐谷浑骑兵的消息。

“能有什么问题啊,就是李绩在借此机利用黑骑军消耗吐谷浑大军,等到黑骑军和吐谷浑大军两败俱伤的时候,他的新军在以逸待劳一举击溃吐谷浑,好给自己的新军积攒功劳而已!”李恪很不屑的说道。

“殿下,难道就这么忍了?”苏定方问道。

“定方啊,北府拥兵数十万,都是大唐最为精锐的骑兵,不遭他人妒忌很难啊,本王这次不参与朔方之战,而主动派出十万精骑,目的就是想告诉那些人,北府精兵不是我李恪一个人是骑兵,它是大唐精锐之师,只要大唐需要它,北府精兵就是大唐的利剑,谁指挥他都可以!”李恪淡淡的说道。

“末将明白!”苏定方淡淡的回道,显然还是有点不高兴。

“恩!重骑营训练的怎么样了?”李恪苏定方显得不怎么高兴,便将话题移向了重骑营身上,他很清楚苏定方的心思,自己一方花这么多钱和精力训练出来的精兵,让别人拿去充当炮灰,为自己和自己的疲弱之师赚取功劳,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觉得很憋屈。而且,整个北府黑衣卫大军的军费都是李恪自己掏的腰包,特别的陈其的十万黑骑军和幽州的五万重骑,那绝对是花钱如流水一般。

“重骑营已经成军,现在缺少的就是战争的洗礼!”苏定方回道,“现在的重骑营由郭侍封负责训练!”

“恩,郭侍封是个可造之才,假以时日,他肯定会是一名出色的将领!”李恪对郭侍封也很欣赏。

“末将也真认为!”苏定方赞同李恪的意思。

苏定方和李恪聊了片刻就告辞离开了,李恪则是休息到了旁晚时分。

晚上,苏定方在都督府设宴,李恪和李治、李仁、李毅和武媚娘都去赴宴,幽州都督府的将领很多都认识李恪,像郭侍封等都是跟随李恪参加过大唐跟突厥的战争,见了李恪自然觉得很不亲切,李恪跟这帮子老将们吃喝聊天,倒是也很高兴。

晚上回来时,武媚娘本以为李恪又喝醉了呢!她将李恪扶到床上,看着李恪的英俊的脸庞在发呆呢!没想到,李恪却很清醒,他睁开眼笑道,“媚娘,你看什么呢?”语气很是暧昧。羞得武媚娘刚要逃窜,就被李恪压在了床上。

第二天,李恪在苏定方的陪同先观看了重骑营的操练。

确实,以李恪对骑兵战的理解,他认为只要在平坦的地方碰到这支重骑营,再加上少量的骑兵护卫住两翼,这支骑兵营绝对就是后世热兵器时代的装甲师一样,其威力不容估量。特别是冲锋陷阵和破阵,那绝对是无人能挡。当然,李恪很清楚重骑营的费用有多高,即便他再怎富有,组建这五万的重骑营已经的到达自己的底线。所以,他也清楚重骑营的弊端,那就是花费高昂,难以成军。

“恩,你训练的很不错,没想到这四年的时间你的进步也很大啊,这可都是定方的功劳啊!”李恪对郭侍封笑道。

“多谢殿下的夸奖,末将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辜负殿下的期望之情!”郭侍封向李恪恭敬的说道,“末将必将向大都督虚心请教!”

“恩!”李恪很满意。

苏定方则是一脸严肃,没有多说话,这是他对待下属的一种态度。

巡视完重骑营的训练,李恪和苏定方刚回到行辕,就见王中长又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大厅。

“殿下,捷报啊!”王中长兴奋的喊道。

“这都第三战的捷报了,你怎么还这么兴奋啊!”李恪笑道。

“殿下,陈将军率领四万精骑全歼了吐谷浑五万精骑啊!”王中长急忙开口说道。

“真的?”李恪腾的一下起身问道。

“真的,是朱童发来的密保!”王中长认真的说道。

“殿下,黑骑军成也!”苏定方也高兴道。

李恪笑道,“是啊,黑骑军终于成军了!”

李恪跟苏定方说的成军,就是说经过这三战大捷,现在陈其率领的这支黑骑军达到了骑兵的标准要求,已经可以真正的成军了!而之前的黑骑军虽然被成为黑骑军,但在李恪和苏定方的心中,那支没经过战争洗礼的大军不算是一支精锐的骑兵,还不足以独自成军。在李恪的黑衣卫中,一支骑兵的形成都是要经过战争的洗礼和军功的积累才能被确认,像鹰卫、像狼骑营、像鬼面骑和重骑营无不是这样。所以,在李恪的黑衣卫中,可以这么说,所有的骑兵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的名号,而不是李恪封一个名号,你就可以被称为精锐之师的,这样会遭到同是黑衣卫其他骑兵的嘲笑。也正因为这样,黑衣卫才会称为大唐独步天下的精锐。当然,这里面还有李恪的治军思想,那就是职业军人制度和抚恤金制度,这两项制度既解决了士兵吃饭和养家糊口的问题,又解决而来士兵伤残之后或者退伍之后的生计问题。所以,在李恪的黑衣卫里,除了哲羽这个变态搞出了一日是鬼面骑终生便是鬼面骑的誓言,使得鬼面骑的势力大涨之外,其他的骑兵中士兵在战场上都是身先士卒,都是敢于为李恪拼命的人。

“定方,你怎么看这三场大战?”李恪向苏定方问道。

“三战三捷,这头功已经被庞孝泰和陈其夺得,估计今后的战争不会有陈其和庞孝泰什么事情了!他们有可能会被李绩安排到另一些不重要的方面去被动防守!”苏定方分析道,“李三战三捷提升了大军的士气,对新军的鼓舞很大,李绩肯定会抓住这个时间派出新军跟吐谷浑作战!”

“但愿吧!”李恪淡淡一笑,他觉得李绩在这方面有点小肚鸡肠了,将陈其和庞孝泰派到主战场之外的地方去被动防守。但是,一想到薛仁贵和宇文过两人还在李绩身边,还能参加大战,李恪也就不在多想。

第五百四十一章 粮草没了

苏定方在幽州专门给李恪修葺了一座行辕,李恪自然不能拂了苏定方的心意,便在幽州住了下来。再者,幽州和太原的距离不远,李恪认为只要太原有什么大事,快马两天就能到幽州,他无需担心。所以,李恪在幽州的这段时间,经常和苏定方对弈,然则闭口不谈军情,其余的时间都跟武媚娘谈论诗赋,抚琴而歌,生活倒是很悠闲。在这期间,王中长又给李恪拿来一份密保,内容跟苏定方说一样,李绩将庞孝泰和陈其的骑兵调到了朔方北线,让他们防守吐谷浑大军北逃,自己则是率领新军十万和幽州、同州五万骑兵杀向了扰兰(治化隆,今青海化隆西南),扰兰是吐谷浑的汗帐所在地,李靖的想一举击溃吐谷浑大军,他觉得三战皆胜,大唐士气正盛而吐谷浑士气低落,正是一鼓作气的时候。李恪对于李靖的战术没有做评价,只是淡淡的一笑置之。王中长也清楚北王的心思,便不再将这样的消息传达给李恪。但即便如此,李绩的大军在跟吐谷浑的大军接触的第一战中薛仁贵和宇文过率领是五万铁骑一举击溃了吐谷浑十万大军的消息也让王中长欣喜不已,薛仁贵和宇文过是他的学生,他自然很高兴,便将这件事情禀报给了李恪,李恪听后也是淡淡一笑,他心里清楚薛仁贵的能力,绝对能在这次大战中大放异彩。

“殿下哥哥,什么事情让你们这么高兴啊?”武媚娘依旧称呼李恪为殿下哥哥。

“媚娘啊,薛礼和宇文过两人打了胜仗,本王该高兴才对啊!”李恪笑道。

“噢,难道他们的殿下哥哥的人吗?”武媚娘不解问道,显然她的政治嗅觉很灵敏。

“回三王妃,薛礼和宇文过可都是陆军学院的学生,都是殿下最为器重的学生!”王中长出口说道。

“噢,难怪殿下哥哥会这么高兴呢?嘻嘻,现在媚娘知道了!那媚娘陪殿下哥哥喝一杯吧!”武媚娘建议道。

“人逢喜事精神爽,那本王就被媚娘和一杯!”李恪笑着向王中长说道,“以后这朔方的军报就不用通报本王了,没什么好看的!”

“诺”王中长应声离开。

所以,李恪这段时间便沉迷在温柔乡中,不问军务,倒是过的很悠闲。而苏定方不是的会来到行辕,跟李恪下棋对弈,让李恪大呼过瘾。两人都是兵法大家,都有自己战术和战略,就一盘简单的棋局会下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让武媚娘在一旁惊讶不已,这破棋盘至于两人盯着看那么久吗?但是,只要是她的殿下哥哥做的事情,她都不反对,都乖巧的陪在他的身边。

但是,这个的悠闲时间没过三天,就被王中长的大呼小叫声给打乱了布置!

“殿下——殿下,出大事了!”王中长急匆匆的奔向了李恪是书房。

书房中李恪和苏定方正在聚精会神的对弈。武媚娘见王中长跌跌绊绊的疾步来到书房,她对王中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殿下哥哥正在思考棋局呢!”

“三王妃……”

王中长还想说话,妩媚娘则是道,“殿下不是说过了吗,朔方的军情不要禀报他,让他清闲几天吧!”

“诺”王中长答应道,但脸色显得很焦急,似乎急不可待的样子。

李恪和苏定方的这一局棋下到了傍晚时分还是没有分出胜负。

“殿下,这局棋我们只能以和局而论了!”苏定方说道。

“恩,确实是两败俱伤,只能以和棋而论!”李恪也是淡淡的笑道,发现身后略显焦急的王中长,关心的问道,“王中长,你那里不舒服吗?怎么出了那么多汗,快出看看大夫吧!”

“殿下,出大事了!”王中长见李恪下棋结束,这才急切的说道。

“能出什么大事啊?”李恪问道。

“殿下,李绩的十五万大军跟辎重大军失去了联系!”王中长说道。

“李绩出发已经几天了?”李恪问道。

“已经十天了!”苏定方回答。

“十天?”李恪重复道,“单骑只能带五天的干粮,李绩十天时间没有跟辎重大军联系,那就是说他的大军已经断粮五天时间了?”

“恩,应该是这样?”苏定方肯定的说道。

“这其中有蹊跷啊!”李恪淡淡的说道,“定方你给本王吩咐一下!”

“殿下,吐谷浑虽号称自己有控弦之士四十万之众,但真正能征惯战的也就在二十万之间,其他的二十万训练不足,没有上好的兵器和盔甲,战斗力肯定不好很强,在这种情况下王中长三战三捷,歼灭了大概八万多吐谷浑大军,以王中长五万铁骑的实力和战绩来看,他遇到的肯定是吐谷浑最为能争善战骑兵,那就是说即便是薛礼和宇文过所击败的是吐谷浑的战斗力不强的骑兵,那他们最为强悍的骑兵也只剩下了十二万,对上李绩十五万大军,李绩即便是不能胜但也会保持不败!”苏定方向李恪分析道。

“所以,你认为这肯能是一条疑兵之计?”李恪问道,“目的在蛊惑对方?”

“末将以为,以李绩的领兵才能,他不至于在对上比自己兵力要少很多的吐谷浑骑兵时会出现溃败的情况吧!”苏定方反问道。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估计又是李绩的一次谋划!”李恪也肯定的说道。

他跟苏定方的意见的统一的,都认为李绩有能力在统领了十五万大军的时候即便不能打败吐谷浑但也足以立于不败之地。再者,李恪也清楚,历史上大唐对吐谷浑的战役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况,大唐摧枯拉朽的就解决了战斗。所以,他觉得现在大唐的兵力比历史上的还要强大,李绩攻打大唐肯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两人这般分析,一旁的王中长表情的有点尴尬,他知道是自己一惊一乍了!

看到王中长的尴尬之色,李恪笑道,“你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回太原!”

“殿下,这么快就要回太原吗?”苏定方也问道,没想到李恪会在这一念之间决定回太原。

“都快十月末了,今天本王肯定会回长安过年,还是先早点回去处理和安排一下军务吧!”李恪很自信的说道。他现在是嫡子,是皇后的亲子,自然不必以前那个庶出的王子,回京已经不受多大限制,再说身边还有李世民最为宠爱的李治,李治要回长安,能落下他吗?所以,综合了这两点,李恪才会说的这么肯定!

“那明天末将为殿下送行!”苏定方开口说道。

“也好!”李恪道,“那你就先回去吧!军务要紧,不用再陪本王了!”

“诺,末将告辞!”苏定方出了书房。

“殿下,明天真的要回去了吗?”武媚娘问道。

“怎么了?你不想回去吗?”李恪笑道。

“媚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云姐姐和冰姐姐说呢!”武媚娘在说道这里时,小脸红红的,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没什么,就那么说吧!”李恪倒是很洒脱。

“恩!”武媚娘则是乖巧的点头道。

第二天,李恪的马队离开了幽州。

李恪和苏定方并骑而行,两人还在谈论关于李绩这次使用了什么谋略,尽然让大军和跟押送辎重钱粮兵马分离,而失去了联系。

只是,在两人的讨论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官道。

举目一望,就见一匹快马向李恪的车队而来,马上骑士身穿黑衣黑甲,显然是李恪太原鹰卫的士兵。

“殿下,朔方紧急军情!”鹰卫骑兵在距离李恪一百步的时候跳下了马背,疾步来到李恪面前,将一份邸报递给了李恪。

李恪看到信封,就知道是绝密,是六百里加急信件!

打开信封,李恪看到信上的内容,脸色一下子变成阴沉可怕。

“殿下——”苏定方轻声叫道。

“直娘贼,吐谷浑大军袭击了押运粮草和辎重的车队,五千大唐士兵全军覆没,供十五万大军吃一月的粮草被qiang劫而空!”李恪狠狠的说道。

“李绩不会这么用兵吧?”苏定方疑惑道。

“定方,不用送了,本王这就回太原了!”李恪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向苏定方道。

“殿下保重!”苏定方道。

第五百四十二章 十二万大军灰飞烟灭

李恪回到太原时,太原城显得很平静,朔方的大战对太原百姓而言显得是那么的遥远。因为,现在的太原城商业发展迅速,百姓们在冬天的时候除了忙着置办年货,就是出售夏天忙碌所收获的东西,倒是不怎么关心国事,这也是太原远离兵灾人祸,百姓们已经习惯了和平安稳的生活。

李恪回到太原,便又恢复了往常的生活,上午在书房习练书法和看书处理公务等,下午便去陆军学院或者汉学院,跟学生或者教员们讨论问题,生活倒是也过的悠闲。他起初对于李绩的谋略和丢失粮草有所疑惑,但想到李绩也是一代名将,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便觉得自己是瞎操心,便也不理会朔方的军务。

而这天,已经到了十二月初八,李恪正在书房中处理政务,就见朱童急促的来到了书房,脸色有点煞白。

“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李恪不悦的问道。

“殿下,李绩打了败仗,十五万大军仅剩下三万撤回了凉州!”朱童简短的说道。

“什么?”李恪惊道,“你再说一遍?”

“殿下,大唐的十五万大军被吐蕃大军所歼灭,现在只剩下三万败兵跟随太子和李绩逃回了凉州!”朱童面带哭腔的说道。

“你说的是真的?”李恪不敢相信这个晴天霹雳般的答案,不敢相信的向朱童问道。

“这是真的,是杨老从长安传来的消息!”朱童肯定的回道。

“吐蕃,吐蕃——可恨的吐蕃!”李恪喃喃自语道,“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吐蕃呢?吐蕃!我大唐十二万将士魂丧扰兰,十二万大唐将士啊!”

“十二万大唐的将士啊,本王对不起你们啊!本王有罪啊!”李恪仰天长叹,声音凄凉而伤感,让书房外的鹰卫心头一震,眼中都露出了热泪!

“殿下——”朱童也哭泣道,他的目光中露出了熊熊的复仇之火。

“混账——吐蕃可恨,李绩该杀,他是怎么率军打仗的?怎么能败给吐蕃呢?”突然间,李恪吼道,“王中长!”

“卑职在!”王中长怒气腾腾的大步走进书房。

“你去传令鹰卫、狼骑营和鬼面骑在城外待命,即刻出发本王去朔方!”李恪命令道,“还有,以北府行辕的命令传令苏定方,派出五万重骑营,让北平郡王派出六万突厥精骑,吐蕃,哼!本王要血洗了突厥骑兵,要灭了吐蕃!”

李恪散发出了无以匹敌的杀气,眼中露出了浓浓的复仇的杀机!

王中长和朱童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北王殿下会这么愤怒。集鹰卫、狼骑营和鬼面骑、五万重骑营,六万突厥精骑,这可是北王最后的精锐骑兵,北王在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手的,可现在……王中长和朱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混账,你们还是愣着干什么?快去整顿兵马,快去下达命令,再敢延误,以军法处置!”李恪吼道,他的眼中竟然流下了泪水。

“诺”王中长哭腔着说道,领命离开,而朱童也低声离开了书房。

顿时,王府气氛变得紧张异常,太原城里出现了大队兵马出城的景象,而这支骑兵是他们最为熟悉的黑甲骑兵,是北王殿下的狼骑营。

李恪在书房中静静的沉默不语,他只是仔细的在擦拭着手中的渊虹宝剑,而这把饮尽了无数突厥人勇士的宝剑就像它的名字一般,在烈日的照样下出了一身寒气之外,剑光中有淡淡的红色。

半响,王中长一身戎装的出现在了书房,“殿下,五千鹰卫,一万狼骑营,两万鬼面骑,一共三五五千名黑衣卫骑兵整装待命,请殿下下令!”

王中长也是杀气腾腾,目光中露出了嗜血的红光!

“出发!”李恪还剑入鞘,冷冷的一哼,大踏步的出了书房,王中长和数十名鹰卫紧跟其后。

李恪和王中长出了北王府,就见府门外五千鹰卫整装待发,杀气腾腾。这便是李恪在太原城内的亲卫骑兵,是他的贴身侍卫鹰卫。整个五千人马已经将北王府门前的巷子堵得严严实实。李恪刚要上马,就听见一个声音喊道,“殿下,不可啊!不可啊!”

李恪举目一望,就见鹰卫分成两列,狄知逊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李恪面前。

“同怀,你这是?”李恪不解道。

狄知逊一到李恪面前,就“扑通”一下跪道,“殿下不可啊!没有朝廷和兵部的调令,你不能轻易调动大军啊!”

狄知逊说的实话,李恪身为北府兵马大总管,在北府管辖的范围内,他可以任意的调动兵马,但要是将北府的兵马带出了北府境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现在是朔方隶属于北府管辖,但朔方自成一系,李恪也不能擅自行动,只要人数超过一定数量调出了李恪权限之外的地方,那他就形同谋反,这是杀头的罪名,即便李恪的皇族,是李世民的儿子也不能饶恕。

“同怀,有何不可!吐蕃可狠,敢杀我十二万将士,本王今天就要带兵去朔方,要屠尽他吐蕃全族,灭他的国!”李恪怒斥道,腾的一下就快上了战马。

“殿下——不可啊!”狄知逊扑到在李恪的马前,苦苦哀求道。

“走开!”李恪一抖马缰绳,小白马尽然一头将狄知逊撞到了一边,开始迈步而行。狄知逊被小白马的一击撞到不轻,半响没有起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恪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道,“殿下哥哥,你不能冲动啊!”话音刚落,就见武媚娘闪电一般的跑到李恪马前,跪倒在了李恪面前,要是李恪生生勒住战马,她就要被小白生生踩在蹄下。而此时的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两人也快步来到了李恪面前跪倒,拦住了李恪的前进的道路。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当本王的路!闪开!”李恪怒道,他的眼中喷出了熊熊的复仇怒火,他目光冷冷的注视着眼前自己深爱的三个女人,他没有想到武媚娘和阿史那云、长孙冰凝也会阻拦自己。

“不——殿下哥哥,媚娘绝对不会让开这条路,你想要去就从媚娘的身上踏过去吧!媚娘要生和你在一起,死也要死在你的前面!”武媚娘强硬的说道。

“殿下——我们绝对不会给你让路,你就踩着我们的身体过去吧!”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也哭泣道。

武媚娘和阿史那云、还有长孙冰凝都清楚,没有朝廷和兵部的调令,别说幽州的五万重骑,同州的六万突厥精骑,就眼前这五千鹰卫和城外是三万狼骑营和鬼面骑,只要李恪带出了并州,他就会被冠宇谋反的罪名,就要被朝廷讨伐,问罪当斩。所以,武媚娘才会和长孙冰凝还有阿史那云这么强硬,才会不顾李恪是否一怒而杀了自己或者休了自己。

“你们——”李恪狠狠的道,看到眼前哭成泪人的三个女人,看着身体被小白马撞到五步之外,脸色苍白的,身体颤巍巍的狄知逊,李恪想说什么,但喉咙一热,倒是说不出话。“哼!”他狠狠的下了战马,悻悻的走进了王府。

“殿下——”

“殿下哥哥——”

“…….”

武媚娘、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还有狄知逊快步的走进了王府,紧跟在李恪身边。王中长见状,也下了马背,快步的走进了王府。

第五百四十三章 国耻

李恪走进王府,径直来到书房的小院,独自屹立在一颗梅花树下沉默不语。

“殿下哥哥——”武媚娘紧跟在李恪身后轻声呼喊道。

狄知逊和阿史那云、长孙冰凝都快步来到李恪身边,他们生怕李恪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你们出去吧,不用烦我!”李恪淡淡的说道,语气坚定的不容置疑。

“殿下——”阿史那云道。

“出去!”李恪狠狠的说道。

“……”

“王中长,封锁院子,不需任何榻进一步!”李恪命令道。

“诺”王中长领命,鹰卫鱼贯而入,将李恪护在中间。王中长走到武媚娘和阿史那云、长孙冰凝和狄知逊面前,淡淡的说道,“三位王妃和狄刺史,你们还是出去吧!”他的话中虽然带有请求的意思,但语气冰冷的,表情严肃,根本就是一副你不出去我就要动手了的意思。这就是鹰卫和狼骑营、鬼面骑三支黑衣卫中最为强悍的骑兵的特点,那就是直接听命于李恪。其实,以前李恪只是组建了鹰卫和狼骑营,这两支骑兵是他在长安组建,发家的骑兵队伍,对他忠心耿耿,属于他的私军。但自从哲羽在漠北一战中崛起,李恪任命他为鬼面骑的副统领,再到统领,鬼面骑的性质变了,它就想哲羽的人一样也成了李恪的私军,惟李恪之命是从。所以,以现在李恪黑衣卫的组成来看的话,黑衣卫内部派系很复杂,各种骑兵自成一系,不受外人的指挥,即便是苏定方这个被任命为黑衣卫的主将,陈其这个副将,两人也是难以指挥动李恪的这三支亲卫。

所以,看到眼前冰冷冷的王中长和一股杀气腾腾的鹰卫,武媚娘拉起了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离开跟狄知逊一同离开了书房的小院。

李恪静静的陷入了内疚之中,他没有想到这次针对吐谷浑的战争会牵扯到吐蕃,对于吐蕃他很早就有防范,总觉得这个国家不能轻易相信,必须的时刻保持警惕。他很懊恼,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跟长孙无忌和李承乾做了交易,没想到会损失这么多,会让大唐十二万儿郎魂丧扰兰。他狠,他真的好狠自己,觉得是自己的自私导致了这次打败,让大唐蒙羞。国耻,这两个字深深的陷入了他的脑海中,自大唐立国到现在,何尝败的这么彻底过?

武媚娘和阿史那云、长孙冰凝回到了阁楼,将狄知逊请了过去,她们想跟狄知逊商量一番,看该怎么劝道李恪。毕竟,李恪的声势太大了,北王府门口五千鹰卫还在整装待发,城外三万大军还在等待之中。即便武媚娘阻止了朱童向幽州和同州的两份调兵的命令,但这就三支强悍的之兵这么屹立在人们的视线中,也绝对是震撼人心的举动。

而在狄知逊听到武媚娘尽然阻止了李恪发出了两份像幽州和同州调兵的调令,他就对眼前这个不到十八岁的王妃能够这样的魄力和决断力感到吃惊。试想,平常的王府王妃或者将来家眷,谁还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再说谁有这样能力阻止李恪下的命令?但眼前这个不到十八岁的王妃做到了,这个来到太原李恪身边还不到两个月的女人她做到了!

“狄刺史,现在该怎么办呢?怎么样才能劝劝殿下呢?”阿史那云焦急的向狄知逊问道。

“王妃,现在只能去请卫国公,他跟殿下是莫逆之交,只有他才能劝说殿下!”狄知逊微一思索,便想到了在陆军学院指教的李靖。

“那现在就下令去请卫国公!”阿史那云急切的说道。

“云姐姐放心,媚娘现在就去!”武媚娘主动请缨道。

“媚娘,你要亲自去?”长孙冰凝吃惊道。

“媚娘知道事情的始末,可以在路上告诉卫国公,好让他心里有个底,这门口的鹰卫和城外的三万骑兵必须要尽快撤走,不然太原百姓要是知道朔方打了败仗,死了十二万将士,会产生骚动,会让他抓住把柄!”武媚娘分析道,他话中的人自然是指长孙无忌,因为在这个时候,想要缓解朝廷的压力或者是减缓对李承乾和李绩斥责和惩罚就必须要转移视线,而太原便是他们最好的转移视线的话题。

聪明!果然是政治嗅觉灵敏啊!狄知逊看了一眼武媚娘,心里震惊不已。

“那妹妹就赶紧去吧!”阿史那云说道,“妹妹路上小心点啊!”

“姐姐放心!”武媚娘说话之际人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当武媚娘找到李靖,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他时,李靖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绩会这么不堪,会上了吐谷浑的诱敌之计,让自己身陷吐蕃的包围圈,在没有粮草辎重的情况下败北,损失了十二万大军。

李靖一边向北王府而来,一边在脑海中思量李绩是怎么中计的!通过武媚娘的简单叙述,李靖觉得,自大唐跟吐谷浑打第一仗开始,吐谷浑就已经在布局,而李绩就已经进入了局中。吐谷浑是利用了李绩和李恪之间的矛盾关系,利用了李绩和李承乾急于立功为新军正名的迫切要求,设计让陈其和庞孝泰的大军三战三捷,迫使李绩和李承乾妒忌庞孝泰和陈其的功劳,而将他们搁置在北线,自己率军冒进,然后,吐谷浑又用一次败仗迷糊了李绩,让他以为吐谷浑大军军心不稳,士气低落,正是一举歼灭的时刻。这使得李绩大军一举开进了扰兰而跟粮草辎重之间没有保持足够的距离,致使他进了吐蕃早已为唐军准备好的埋伏圈,而唐军在被围困了到没有粮食,士气低落的时候,吐蕃和吐谷浑的大军则是乘势而起,给了李绩以为沉重的一击。

李靖通过简短的信息便分析出了事情的始末。而此时他也到了北王府。看到门口杀气腾腾的五千鹰卫,李靖也是吃惊不已,四年前他在漠北见识过李恪鹰卫的强悍实力,没想到眼前这支人数超过当年那支鹰卫的骑兵实力丝毫不逊于四年前那支鹰卫。而且,根据李绩的判断,这支鹰卫的实力该在四年前那支鹰卫之上!只是李靖没有这方面心思,他疾步走进了北王府,来到王府书房的小院时,数十名鹰卫将院子围的严严实实,门口也有鹰卫守卫。

李靖走进门口,就见鹰卫拦住了他的道理,“殿下有令,不能踏入半步,否否则格杀勿论!”说话的瞬间,身上爆发出无语匹敌的杀气。

“你敢——”李靖怒吼道,他可是百战名将,身上那股子杀气和统帅的气度不是这个小兵比拟的!可是,身边的其他因为却是巍然不动,瞬间抽出了自己的佩刀,跟李靖相对而立!

“告诉北王殿下,就说李靖求见!”李靖见鹰卫根本就不屌他,气氛之余还是保持了冷静,向鹰卫说道。他也清楚,李恪的这支护卫绝对那种惟李恪之命是从主,除了李恪没人敢命令他们。

武媚娘看到这一幕,惊讶不已。李靖的威名他听说过,在大唐军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只要他一句话,大唐军中谁不给他面子。可眼前这几名小小的护卫尽然敢这么不给李靖面子,还敢拔刀相向。武媚娘怎么也不敢相信,她的殿下哥哥身边会有这么一支强悍而忠诚的护卫。

半响,就见王中长走出过来,他向李靖微微拱手,“卫国公,殿下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他难道就不懂,即便他去了也无济于事吗?”李靖冷冷是说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须急于一时呢?”

“我会将卫国公的话传达给殿下!”王中长依旧冷冷的说道。在李恪下达命令之后,鹰卫会表现出他们特有的冷漠和无情,就像一把利器一样,绝对不像平常看到的那么随便。

李靖淡淡的点头,也就没有强行走进校园,而是跟武媚娘来到了阁楼,跟阿史那云和狄知逊等商议这次兵败的结果会是什么样。

而这时,兰儿跑进了告诉众人,王中长已经撤走了门外的鹰卫,他还派人取消了城外三万铁骑待命的命令,让他们返回军营。王中长是这三支骑兵的统领,李恪的命令他有执行的权利。

众人听完兰儿的叙述,这才安心了不少。

而这时,就听见武媚娘说道,“卫国公,陆军学院的学生不能不防啊!”

李靖一惊,他已经听出了武媚娘话中的意思,陆军学院是大唐现在培养军中将领的地方,而学院中的学生惟李恪之命是从。他们都是一帮热血青年,他们的思维中已经形成了大唐无敌于天下理念,他们现在的理想和目标便是让大唐要征服世界。所以,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之中培养出的学生都是热血之士,要是让他们知道大唐这次败北,损失了十二万精锐,他们岂能不做出反应吗?

李靖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精明的女人,不及多想便告辞了众人匆匆的离开了北王府,他要提前去准备陆军学院学生在得知大唐败北消息之后是举动。

第五百四十四章 李恪心里的疑惑问题

冬日的太原城夜长昼短,夜幕降临,王府灯火阑珊,所有在太原的李恪心腹都汇聚到了大殿,唯独缺少李恪一个人。李恪依旧屹立在梅花树下,静静的沉默不语,王中长个几个侍卫也笔直的站在他的身边,静他维护在中间。整整的一天时间,李恪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沉默不语,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挪动过一寸的地方,就像一族冰冷的雕像,只是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西方的天际,盯着朔方的天空,盯着扰兰的天空。

武媚娘和长孙冰凝、阿史那云三人来过数次,都被鹰卫阻挡在了门外。三人没有办法,只能将在太原城的李恪心腹召集到府中议事,而这也是武媚娘的意思,她觉得必要的时候就不能太守理法,她的这句话也得到了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的支持。所以,现在的北王府大殿之中,汇聚了狄知逊、李言、元德谦、于开伦、许敬宗、朱童和侯虎、房遗爱也成了李恪的心腹,他也有资格参加这个聚会,当然李恪的妹妹高阳公主也在场。

但是,众人怎么商量都难以解决李恪眼前的现状,都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大家只能坐着沉默不语。就在这时,董伯仁和李淳风两人联袂而来,大家急忙相迎,董伯仁的身份众人自然清楚,李淳风的能力大家也了解。两人被迎到大殿,狄知逊就开口说道,“董老,你看该怎办啊?”

“你们都回去吧!不用在这里等着了!殿下不会有事的!”董伯仁的第一句就雷到了在场的所有人。

“董老,殿下哥哥真的没事吗?”武媚娘上前问道。

“咦——”董伯仁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李淳风见到武媚娘,则是吃不小,大家都李淳风的反常举动很惊讶,李淳风作为袁天罡的徒弟,何尝在众人面前这么失态过,怎么见到这个年轻的王妃会表现的这么惊讶呢?众人不解!但是,大家的心思不在李淳风和王妃身上,而在李恪身上,故而惊讶之余也没有理会,反而期待董伯仁的话。

“殿下是非常之人,其心志之坚不能以常人度之,他现在需要静静的思考,需要用时间化解心中的内疚和歉意,你们就让他去吧!”董伯仁淡淡的说道,说完便闭口不语。

狄知逊见董伯仁说的这肯定便和阿史那云商议,让众人回去休息,众人见这是王妃吩咐,便遗憾的离开了北王府,只有董伯仁留在了王府。董伯仁是李恪的老师,李恪在府中专门给他准备了一座小院,让董伯仁时常住在府上。所以,在众人离开之后董伯仁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拒绝了阿史那云、长孙冰凝和武媚娘的相送。

只是出了王府的李淳风眉头紧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武媚娘会出现在北王府,而她的命格因为李恪的出现已经被改变。难道天象的变化就这么捉摸不定吗?既然这样扑朔迷离,那要自己星象师干吗?自己岂不成了坑蒙拐骗之辈吗?难道穷究自己数十年的《推背tu》也会出现差错?

李淳风首次迷茫了,首次对自己从事的形象研究产生了怀疑。因为,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异数,那一个早已被推算出命格的女人,她现在的命格已经被改变,是被生生的改变,没有任何的轨迹可循。

李淳风快步的走进了汉学院袁天罡的小院,他想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师傅袁天罡,想听听他是怎么理解的!想听听他的意见。

夜晚很幽静,李恪遥望西方的天际,他意见从内疚中解脱,开始思量这才李绩败北的真正原因。他很清楚,历史上大唐确实败给了突厥。

那是在高宗年间,薛仁贵薛仁贵任安东都护时,吐蕃渐趋强盛,击灭了慕容鲜卑建立的吐谷浑,又侵略唐西域地区。为此,唐高宗调任薛仁贵为逻婆道行军大总官,并以阿史那道真、郭待封为副将,率军十余万人,征讨吐蕃。薛仁贵奉命西行,军至大非川(今青海共和县西南切吉平原;一说今青海湖西布哈河),将趋乌海(今青海光海县西南苦海),薛仁贵对阿史那道真和郭待封说:“乌海地险而瘴,吾人死地,可谓危道,然速则有功,迟则败。今大非岭宽平,可置二栅,悉内辎重,留万人守之,吾倍道掩贼不整,灭之矣。”郭待封自愿留守,薛仁贵又嘱咐他千万不可轻举妄动。薛仁贵安排好后,率部前往乌海,及至河口,遇吐蕃守军数万人,薛仁贵率军一阵冲杀,斩获殆尽。薛仁贵收其牛羊万余头,鼓行而西,直逼乌海城,然后派千余骑兵回大非川接运辎重,但这时郭待封已被吐蕃击败。薛仁贵因无辎重接济,退军大非川。至此,吐蕃调集40万大军前来进攻,唐军抵敌不住,大败。但吐蕃并不穷逼,以唐军不深入为条件与唐议和,薛仁贵不得已应允,然后率败军东归。战后,他因败绩被免为庶人。

可现在呢?现在还只是贞观八年啊,吐蕃怎么就会跟吐谷浑勾结到一起对付大唐呢?就因为有了历史的教训,李恪才时刻盯住吐蕃,不想让这个国家对大唐有机可乘,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是棋差一招,还是让唐军着了吐蕃的道。李恪深深的懊悔,他觉得是自己太相信历史了,太相信历史上的记载,认为吐蕃这个时候不会对大唐有所企图,才会没有顾忌道这个强敌,才会心安理得跟李承乾做交易,让他做监军,让李绩做行军统帅。

那吐谷浑到底是怎么跟吐蕃联系到一起让吐蕃出兵攻打大唐的呢?他们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使得吐蕃敢于跟大唐开战的呢?又是谁一开始就算计了李绩和李承乾,将他们和十五万大军一步一步的引进了自己包围圈而使得李承乾和李绩一无所知呢?又是什么使得吐谷浑愿意付出十万大军诱敌而被歼灭的代价来完成对李绩的的包围,以此来歼灭李绩的这十多万人马呢?将近十万吐谷浑大军换十二万大唐精锐,这笔买卖对吐谷浑值得吗?在李恪清醒的这一瞬间,种种问题都涌上了他的脑海中。苦苦思量,李恪还是不得要领,他蓦然觉得是自己获去的朔方的信息有限。现在,他确切要知道的是,吐蕃出动了多少人马,在歼灭唐军的过程中吐谷浑出动了多少大军,在重重的包围之中李绩和李承乾是怎么突围而出的,剩下的三万大军到底是属于李绩的新军呢还是属于薛礼和宇文过的同幽两州的铁骑呢?

“王中长——”李恪突然喊道。

“卑职在!”王中长开口道。

“有消息从长安或者朔方送过来吗?”李恪淡淡的问道。

“没有!”王中长回道。

“你去将狄知逊和许敬宗两人请到书房吧!”李恪淡淡的说道,“好像老师也来了府上吧,你将他也请到本王的书房!”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李恪则是一步一步在走进了书房!

王中长撤走了护卫,武媚娘和阿史那云、长孙冰凝心里松了一口气,她们心中欣喜不已,这说明李恪已经没事了!所以,她们三人都来到了书房,询问李恪是否想吃点饭,问问他是否着凉了,要喝点姜汤等琐碎问题。但李恪现在哪有心思吃饭啊,他便却淡淡的回道,“你们回去吧,本王要跟同怀他们商量问题!”

“诺”三个女人只能悻悻离开。

回到府中的狄知逊和许敬宗两人接到李恪的命令,就急忙想北王府而来。王府小院中的董伯仁也起床,在鹰卫的护卫下来到了李恪的书房。

第五百四十五章 太宗的反应

李恪在书房静静的沉默不语,等待狄知逊和许敬宗以及董伯仁。

第一个走进书房的人自然的董伯仁,就见慢腾腾的走进书房,向李恪微微拱手,便安稳的坐在了椅子上。

“殿下,你可要注意身体啊!”董伯仁没有说李恪今天的举动,只是要他注意身体,他懂得相处之道,清楚这个时候不该跟李恪议论这件事情。

“老师,恪没事,你不用担心!”李恪感激的说道,他的话音一落,王中长便领着狄知逊和许敬宗来到了书房。

“参见殿下!”

两人向李恪施礼,李恪微微点头,两人便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这时,鹰卫奉上了茶水,王中长轻轻的将门关上,将四人封闭在了书房中,他则是紧紧的护卫在门外。

书房中炭火很旺,暖烘烘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李恪喝了一口茶,淡淡的清了嗓子,这才开口说道,“朔方的情况你们也清楚了吧?”

“略有耳闻!”狄知逊说道。

今天,武媚娘等三女将他们召集到北王府的大殿,已经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他们,他们自然明白了朔方所发生的事情。

“你们觉得朝廷会想出什么对策,本王又该如何行事?”李恪淡淡的问道。

“殿下,阵前换将乃军中大忌,李绩的行军大总管之职暂时不会被撤销,而朝廷也会下令朔方全力死守,想熬过这个冬天!”狄知逊分析道,“所以,殿下你就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那就是本王继续沉默了?”李恪反问道。

“那殿下想怎么做?”狄知逊反问道。

李恪顿时无语,他清楚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现在朔方军情不明,朝廷能做出什么对策呢?肯定会以稳妥为上,还望殿下三思而后行!”许敬宗也谏言道。

“……”李恪沉默不语,半响这才说道,“那就这么办吧!”

清醒了李恪则是完全没有了上午时的疯狂,很是冷静和睿智。而让他愤怒以至于失去理智的原因,就是那十二万大军被吐蕃和吐谷浑全歼的事,在漠北他让苏定方坑杀过十万突厥骑兵,他自然很清楚,十二万大唐精锐被歼灭时的场面。想到这样的场面出现在大唐的士兵身边,李恪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才会那么愤怒。

“同怀,你身体没事吧?今天是本王的不是!”李恪向狄知逊询问道,他的语气委婉,态度很诚恳。

“殿下,微臣没事,让殿下忧心了!”狄知逊也的感慨道,他跟李恪相遇相知,两人之间结下了身后的友谊,就他的儿子狄仁杰也被李恪认了义子。所以,这份情谊不是随便就能磨灭的,现在殿下这样问他,显得很是内疚。

“恩,那你们下去吧,本王累了,想休息!”李恪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困乏。

狄知逊等三人清楚李恪现在的身体很虚弱,便躬身退出了书房。李恪在狄知逊等三人离开之后微微叹息了一声,缓缓出了书房,他信步而走,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武媚娘的小阁楼。发现阁楼中灯虎嘹亮,显然是武媚娘还没有休息,他便轻轻走进了阁楼,刚到武媚娘的宫门口,就见武媚娘迎向李恪。

“媚娘,参见殿下哥哥!”武媚娘低声说道。

“媚娘,今天多谢你了!”李恪向武媚娘说道。

“殿下哥哥,媚娘只要你好好是就行!”说着武媚娘扑到了李恪的怀中,“媚娘不想离开殿下哥哥,永远都不想!”

“恩,殿下哥哥也不会离开媚娘的!”李恪轻轻抚摸着武媚娘,将她抱上了床榻。

“殿下哥哥,你还没有吃饭呢?”武媚娘焦急的问道。

“没事!”李恪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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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两仪殿,大唐皇帝太宗李世民在接到朔方三战三捷的捷报时,心里很是高兴,跟大臣议论朔方的军情时,心里很轻松,认为大唐要按照这样的速度,年底就可以平定吐谷浑的叛乱,即便不能全歼,但也能使其臣服于大唐。其中,看到自己的儿子监军,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太宗也为李承乾。直到第四份捷报送到长安时,两仪殿的群臣则是开始庆贺,他们也认为李绩下一战能够一局定乾坤。所以,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喜悦之色,谈论政务时都斗志高傲,激情四射,殿内很是活跃。

可是,第五份军前急报让大家丢入了冰窟。

李世民看到朔方军报的时候,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愤怒的将军报仍在地上,怒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两句话说完,便气愤过度而晕倒在两仪殿上,吓得群臣赶紧传唤太医。

半响,李世民这才微微转醒。

“朔方军务就交给你们处理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便不在说话,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群臣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等到醒悟的时候发现皇帝已经被抬到了后宫静养,群臣们自然不敢怠慢,开始处理朔方军务。

果然,就像狄知逊分析的那样,由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魏征、王珪、萧禹、侯君集和岑文本组成的中枢大臣班子开始对朔方的军情做了全面的分析,在得出现在双方的兵力损失的数字之和,便选择了防守。而长孙无忌更是极力反对将李绩押回长安问罪的建议,力主李绩继续统帅大军守城,其理由的阵前换将会动摇军心不已守城。而对众人提出的将太子李承乾召到长安的建议也给予了拒绝。

实则,大唐在这次的作战中损害惨重,虽然全灭了大概十万的突厥骑兵,但新军十万全军覆灭,幽州和同州的铁骑之中,幽州铁骑两万只剩下一万,同州三万突厥骑兵也只剩下了两万,陈其和庞孝泰的五万大军也只剩下三万。整个二十万大军损失了十四万,只剩下了六万,这绝对是大唐首次遭受这么的损失,吃这么惨的败仗,即便当初跟突厥对战,突厥杀到了长安城渭水边,也没有像这次这样损失惨重过,没有想这次这样耻辱过。

其实,众臣将李承乾召集到长安的目的长孙无忌也清楚,那就是想让太子监国,随同大家处理政务。可是,长孙无忌心思聪慧,岂能不知这样的举动无疑是给李承乾定了死罪呢?李承乾作为监军,大军败北,损失惨重,他自然有责,只要能在朔方镇守,跟大家同甘共苦,反而会落得一个败而不逃的名声,会赢得不少士兵的敬重,要真的回长安监国,那他在大家的眼中就会成为推卸责任之辈,会在军中失去军心。况且,李承乾回京之后,朝廷要是不责罚他,军中将士就会认为李承乾给自己找到了替罪羊,他回长安就是为自己开脱去的。要是跟大家在朔方同甘共苦,即便事后不惩罚他,军中将士也不会有怨言。还有一点,那就是长孙无忌对李世民内心的揣摩,他认为李承乾监军,李世民是对他寄予厚望的,这次李承乾监军的大军败北,这让李世民对李承乾大失所望。要在这个时候将李承乾召回监国,反而会适得其反,会让李世民反感。要让他在朔方受苦。受累,李世民倒是会心疼自己的儿子而不会太过追究。

所以,即便是对于太子建国这个很有诱惑力的建议,长孙无忌还是冷静的分析,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愣是在众人的赞同声中力主了自己意见。

但是,长孙无忌的举动为李承乾赢得意回旋的余地,但也真实的暴露出了自己的一面,那就是让东王李泰和东王党见识到了长孙无忌的实力和能量。

这便是长孙无忌所要付出的代价!

而这恰恰便是应承了一个理,那就是有得必有失!上天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 败北的理由的阴谋

太原城,李恪在收到杨恩发来的关于李世民病倒的消失时,顿时大惊不已,他没有想到李世民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还会病倒,虽说不是大病,修养几天就能好转,但这个消息对李恪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他很清楚李世民病倒之后,朝廷的政务要交给几个中枢大臣,而在中枢大臣只要有长孙无忌这只老枭,其他人则根本就只能被他利用,或者惟他之命是从。而且,长孙无忌是太子党,只要给他时间和机会,对于李承乾这次监军的过错他肯定会一力摆平。所以,李恪很担心朔方的战败的结局会鹰卫长孙无忌在朝堂上大权在握而显得扑朔迷离,会失去他原本的真相。

而这段时间,孟山在大唐之外的情报系统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给李恪送上了一份详细的关于朔方战斗唐军失败原因,以及经过和细节。

当时,陈其和庞孝泰打了三场胜仗,李绩确实坐不住了!他在第三战结束时便下达了调令,将陈其和庞孝泰调到了没有战事的北线,而自己率军西进,目的便是挟威而一战定乾坤。起初,李绩还是有点担心,觉得吐谷浑大军虽然惨遭三次失败,但兵力比自己所率领的大军还要多,不能太过大意。所以,他才会派出用来充当炮灰的同州三万突厥骑兵和幽州的两万铁骑前行,自己的大军在跟在后面,静观其变。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吐谷浑大军在遇到薛仁贵和宇文过的精骑时一战而溃败,让薛仁贵和宇文过捡了一个大便宜。好好的机会给了两个后生,李绩心里不适滋味,李承乾也是脸色阴沉,羡慕妒忌恨。在这种情况下,李绩做出了大胆的调整,他让宇文过和薛仁贵的骑兵充当左右两翼,尾随在自己大军的身后,而自己则是和李承乾率军西进,想一举击溃吐谷浑大军。吐谷浑大军闻讯开始向西的扰兰撤退,李绩则是穷最不舍,这样便跟辎重粮草车队拉大而来距离。当李绩的大军追上吐谷浑大军时,他已经发现自己进入扰兰地域,哪里已经属于高原地带,将士们对气候不适合,追击的时候没有擦觉,等到察觉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早被吐谷浑和吐蕃大军围住,在缺少粮草,又难以适应高原气候的情况下,李绩的大军便出了很多高原反应的士兵,在这种千载难逢的时机下,吐谷浑和吐蕃发动了攻击,将李绩的十万大军全歼,要是后面赶上类的薛仁贵和宇文过两人五万铁骑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救出了李绩和李承乾两人,两人没准早就成了吐谷浑和吐蕃人的俘虏。

而这也是薛仁贵和宇文过为什么损失了那么多精锐骑兵的原因。因为,薛仁贵率领的三万骑兵是突厥精骑,宇文过率领的两万精骑是幽州铁骑,幽州铁骑是跟随李恪一同参加过漠北突厥大战的精骑。只是有得必有失,经此一役,薛仁贵和宇文过两人的威名震动了朔方,使两人成了朔方军心中的英雄,仅率五万精骑,就从四十多万的吐谷浑和吐蕃的精锐大军中救出了太子和行军大总管,这多少给了败北的大唐朔方军一点颜面。是以,因为两人陆军学院的特殊身份,太原皇家陆军学院在朔方声名大噪。

李恪看完手中的这份密报,略微叹息一声,对李绩的时运不济而感到惋惜。李恪很清楚,这次朔方大战对大唐的影响有多大,这次惨重的损失让大唐元气大伤。而在这种情况下,李承乾身为太子,又有长孙无忌全力周旋,想让他承担罪责,那肯定是痴人说梦话,陈其和庞孝泰三战三捷,又被任命防守北线,这次败北跟他们两个没有关系,薛仁贵和宇文过两人在四十万大军中救出了李承乾和李绩,即便功过相抵也不会问罪,那剩下的还有谁呢?柴绍负责后方粮草辎重,他的罪责不大,就只剩下李绩这个统帅了!

李恪也为微微叹息一番,并没有为李绩的遭遇伤感或者给予同情,他知道这就是政治,在朝堂政治中只要你胜利了,你就的功臣,你这次失败了,你就是罪人,你就得抗下这个责任。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监军是太子,是一个有后台而不能问罪的人。即便李恪,他觉得这是要是他自己领兵,要真失败了,他也只能承担责任,不能推卸责任,更何况是李绩呢?即便你李绩有功于大唐又怎样?当年薛仁贵为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还不是高原败给而来吐蕃,损失了十万大军而被贬为庶民的吗?

李恪微微的叹息了一番,就将这份密保放在了案几上,开始看第二份密保。

第二份密保的内容很简单,只是告诉李恪,这次能够联合吐蕃攻击大唐,这是吐谷浑的王子慕容顺的主意,是他主动联系了到吐蕃过的国王孙赞干布,两人密谋了很很久,好像达成了某种协议。至于密谋的内容,信件没有标明,显然是这等机密以孟山的能力还打探不到。

李恪放心信件,陷入了沉思之中,他觉得即便慕容顺再怎么精明,肯定不会想到跟吐蕃联合对付大唐这样的妙招啊。而且,李恪心里很清楚,引诱李绩上钩的布局很精妙,不是仓促就能谋划妥当的,显而易见是早在突厥对大唐于不轨之心的时候就已经在制定。那到底谁是这盘棋局的谋划者呢?

慕容顺!慕容顺!李恪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确切说是一个死人,已经被七杀解决了死人,他就是权万纪。只有权万纪跟慕容顺接触过,那时还是为了陷害李承乾的事情。难道是说,联系吐蕃,针对大唐,这是权万纪当年给慕容顺的建议吗?

李恪是思绪已经混乱了!他苦苦思索,就是不得要领,便决定将狄知逊和许敬宗两人召集到书房,让他们看看这两份密保,听听他们的意见。这两份的鹰卫对外情报的孟山的密保,李恪也只能给狄知逊和许敬宗这样的绝对心腹看。

狄知逊和许敬宗来到北王府的书房,看完密保上面的内容,两人的脸色都比较凝重。

李恪静等两人说话,便没有开口询问。

狄知逊和许敬宗两人沉默了很久,狄知逊这才开口说道,“殿下,可能现在的吐蕃和吐谷浑的特使已经出发,正在赶往长安的路上吧!”

“同怀的意思是?”李恪不解的问道,“吐谷浑和吐蕃想跟大唐和谈,息兵吗?”

“当然不是,他们是向大唐所要财货!”许敬宗淡淡的说道。

“哼!岂有此理!”李恪愤怒道,“杀了我十二万将士,他们还敢跟大唐所要财物?”

“殿下,他们不止要跟大唐索要财物,可能还想跟大唐提亲求娶公主!”狄知逊淡淡说道,“大唐拒绝过吐谷浑慕容顺的提亲,这让吐谷浑以为是耻辱,他们这才打败唐军,在大胜之际怎么会忘记这件事情呢?”

“而且,微臣以为长安肯定会答应他们的要求?”许敬宗分析到,“以大唐现在的兵力来看,根本难以跟吐谷浑和吐蕃的四十万精骑一战,只能选择妥协!”

李恪没有说话,沉默不语,他很清楚两人说的都是实话。以现在大唐朝廷对战事的分析利弊,以朔方的军力而言,大唐确实难以打赢吐谷浑和吐蕃联军。

“还有,这次吐谷浑和吐蕃的战略战术和布局都很精妙,显然是早有谋划,且胃口不小啊!”狄知逊忧心道。

“同怀难道看出了什么倪端?”李恪问道。

“殿下,这次大唐对朔方一战,损失最大的太子和东王李泰,得益最大的是你!”狄知逊毫不忌讳的说道,“他们都想通过跟你合作,将自己的势力发展的军中,可这次败北使得这一想法成为了泡影,而殿下去如愿以偿的使娘娘成了皇后。”

“恩——”李恪赞同的点头道。

“还有,这次损失的全是大唐新军,殿下的北府精兵虽然损失不小,四战扬名,可谓振奋了大唐的人心!”许敬宗开口分析道,“这便是给殿下树立了不少敌人!”

李恪惊讶,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北府精兵都大了胜败,损失还这么惨重,怎么会给自己树立了敌人呢?

“殿下,大唐新军全部被歼灭,只有北府精骑战功彪炳,难道就不遭猜忌吗?”狄知逊冷静的说道,“吐蕃和吐谷浑将战功留给了北府精骑,而将耻辱留给了新军,难道就不让有心人遐想吗?”

“这是敌人在给殿下树立朝堂上的敌人呢!”许敬宗说道,“而且,上次拒婚者乃是殿下,这次大唐败北,殿下要再拒婚,那岂不违背了大唐想何解和妥协的策略吗?而北府大军已经遭忌,殿下不可能被任命为西征主将,在这种情况下,殿下要是据理力争,必败无疑,反而会树敌于朝堂,殿下要沉默不语,那以前的勇猛何在,岂不让百姓失望,殿下建立起来的铮铮铁骨的威名必将消失殆尽!”

李恪静静的不言语,听完许敬宗和狄知逊的分析,他才觉得大局尽然对自己这么不利,敌人在算计了大唐十二万大军的时候也将自己算起在其中了!突然,李恪觉得幸亏自己这才没有带兵去朔方,否则后果将难以预料。

“那你们觉得这是何人策划的呢?”李恪平静的向狄知逊和许敬宗问道。

“形势还为明了,很难判断出谁是主谋!”狄知逊说道,“殿下,估计特使一到,你也可能被召回长安,殿下此去长安还望谨慎行事!”

“恩,同怀放心,我会待延族一同回长安,凡事都会跟他商量!”李恪诚恳的向狄知逊说道,他清楚,也就狄知逊敢这么直谏自己,敢于这么明目张胆的提醒自己。

等许敬宗和狄知逊两人离开了书房,李恪便开始思量起李世民的心思,他想知道李世民会怎么看待这次败北,怎么看待吐蕃和吐谷浑派出的特使呢?怎么看到吐蕃和吐谷浑索要钱财和求娶公主呢?

但是,李恪思量很久,终究不得要领,只能微微一声作罢!

第五百四十七章 回长安的目的很简单

时间过的很快,但朔方大唐败北的消息而已传到了太原,太原百姓是一片哗然,根本就没有想到大唐呗败北,还会损失那么多人马。百姓们对太子李承乾不敢议论,只能将怨气撒在了李绩身上。顿时之间,李绩便成了过街的老鼠,在太原城是人人咒骂,天天喊着要朝廷惩治李绩以儆效尤。其实,太原百姓除了对李绩有怨气外,对李承乾也不感冒,他们借李绩的机会向朝廷宣泄不满,就是表达了太子李承乾的不满。太原百姓感受到了李恪在太原给他们的好处,使得他们生活富裕安康,他们便将自己当做李恪的子民,心里期盼着李恪能够进入东宫,坐上太子之位。除了太原百姓,汉学院的士子们对李绩也的口诛笔伐,尽然将李绩列到了卖国的范畴,利用各种言论对李绩攻击,以泄心头之恨意。只有陆军学院的学生一反常态,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反而个个上书,陈述自己的战术和战略,有的则是写血书自荐到朔方从军。李恪心里清楚,陆军学院学生肯定被李绩做过引导,才会显出这么高是素质。而汉学院的士子们,则是出于自己是士子善议国政的秉性,还有可能是李泰派到汉学院任教的几名教员的授意。但不管怎么说,太原城的民心对李绩非常不利,即便是对李承乾,太原百姓明面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也很不鸟他。

李恪一天出了思考对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破解之法,就在翻阅陆军学院的学生写给他的关于陈述大唐对吐蕃和吐谷浑战役的战略构想,战术运用等,让李恪倒是充实了很多。而李恪这段时间也保持了沉默,听从了狄知逊和许敬宗的意见,以静制动。

十二月中旬,李恪终于接到了李世民的旨意,让他回长安欢度佳节。李恪便下令王中长前去准车马,让阿史那云和武媚娘准备行装,跟他一同回长安。两日之后,李恪安排妥当了长安的一切事物,他的车队开始出发向长安而来。李恪一行出了八辆大车外,还有五百鹰卫相随。平常李恪回长安时只带二百或者三百护卫,而这次他却是带了一千人,这不是李恪在显摆,而是他有自己的想法。听了狄知逊和许敬宗的分析,他清楚吐谷浑和吐蕃的使者会到长安,他们的目的是利用一次胜利向大唐施压,想要索取财物,还要求娶公主。而大唐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强硬,跟吐蕃和吐谷浑打下去,直到灭了两国为止,要么就是妥协和退让,答应他们的要求。而李恪带领真多黑衣卫,目的便是想压压吐谷浑和吐蕃的嚣张气焰,让两者清楚在大唐还有这样一支强悍的骑兵,只要大唐愿意,依然可以派到朔方跟他们血战到底。

其实,李恪还想多点人马回长安,用自己身边黑鹰卫的气势震慑一下吐谷浑和吐蕃的使者,让他们收敛一点,但他北府兵马大总管的官职和亲王爵位的权限只能容许带一千人马,他也是没有办法!

这日,李恪的一行人就像一条黑色的长龙一般,缓缓的出了太原城。太原城的百姓看到北王要回长安,便交道相送,尽是将李恪一行人送出了太原城外十里的位置。大唐这次的败仗让太原的百姓们深深的感受到了北王的存在会太原城的大家是多么的幸福,也为朝廷没有任用北王而感到沮丧,对朝廷甚为不满。他们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生活在一个大唐军神般存在的北王殿下治下,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至少,不会害怕自己的家乡惨遭侵略和qiang劫,不会害怕自己的军队打败仗,不会觉得给自己和唐人丢脸。大唐一击击溃了突厥,取得是无上信心在这次跟吐谷浑的一战中让李绩败的干干净净。

李恪这次回长安是按照行军速度,用了四天便道了长安城,在城外时,李恪看到进城的百姓脸色多了份忧郁之色而少了份豪情。李恪很清楚,这便是大战败北所造成的影响,对于这场大战,长安百姓的寄予厚望,希望能够打出当年大唐打败突厥的气势,只是没有想到会败北,还会败的这么惨,尽然让十二万大唐将士婚丧扰兰。

百姓在城门口看到李恪的车架,脸色则是露出了淡淡的欣喜,看到李恪身边的一千杀气腾腾的铁卫,他们的心里也有了希望,开始向往北王殿下能够率军出征,能够打败吐蕃和吐谷浑,能够给大唐挽回尊严,能够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北王殿下——”

“参见北王殿下——”

李恪车架经过的地方,不时的传来长安百姓的问候,声音很幽怨,似乎在向他倾诉自己心里委屈和不满,看的李恪心头愁绪万千,不断的跟行人招手,用此方式安稳长安百姓。缓缓的李恪才车架到了北王府,杨恩早已等候,看到李恪的车架到了府门口,中门大开,将车架迎接了王府。李恪身边的一千鹰卫也进了北王府。

回到王府,杨恩刚将李恪一行人安排妥当,他便来到书房,向李恪汇报最近长安出现的一些情况,以便李恪能够及时掌握长安的最新情况而不至于出错。通过杨恩的汇报,李恪清楚现在的朝堂依旧有中枢大臣共同处理政务,太宗则依然卧病在床。太子党一系人比较低调,似乎忙着在为李承乾开脱,东王李泰一系则是显得很高调,想尽办法在搜罗朔方战败跟李承乾有关的证据,想利用这次机会将李承乾逐出东宫。而杨恩也告诉李恪,吐谷浑和吐蕃的使者已经到了长安,他们就住在驿馆,但还没有见到李世民。吐谷浑来到使者依然是李治百岁时的吐谷浑左贤王伏真,吐蕃的使者则是吐蕃国的大相禄东赞。

对于伏真李恪见过几面,有点影响,清楚他的吐谷浑的王族成员。但对于吐蕃的大相禄东赞,李恪则是很陌生,就连大相在吐蕃代表着什么职位都不晓得,而李恪也想去了解这些自己认为不必要的事情。在他的心里,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灭了吐谷浑,灭了吐蕃国。

而就在杨恩跟李恪在书房谈论长安最近局势的时候,门外王中长喊道,“殿下,宫里内侍传召,让你进宫面圣!”

“面圣?这么快?”李恪疑惑道,自己这刚到长安,刚回到王府还没有休息片刻呢,怎么就让自己进宫面圣呢?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吗?李恪便向杨恩询问,杨恩也摇头叹息,示意自己不清楚。

“你去准备车架!”李恪对王中长说道,自己和杨恩则是来到了聚义殿,就见王德正在聚义殿里焦急的等待中,看到李恪,急忙对李恪说道,“殿下,皇上让你进宫商议大事!”

“好,本王这就跟王公公进宫,请!”李恪摆手道。

“殿下请!”王德谦虚道。

李恪也不推辞,大步走了王府,等上了王中长的车架向皇宫而来。

第五百四十八章 你觉得李绩败的蹊跷吗

李恪跟随王德来到皇宫,当他看到李治走出了甘泉宫,这才确定李世民召集自己可能是因为李治的缘故,李治进宫去觐见李世民,李世民才知道自己到了长安,才会召自己进宫。李恪想通这点,心里安稳了不少,跟随王德来到了甘泉宫的御书房。来到甘泉宫李恪就看到身形憔悴的李世民正在翻阅奏章。

“参见父皇!”李恪向李世民行礼。

“你来了?”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父皇还是要注意身体啊!”李恪看着脸色憔悴,身形消瘦了很多的李世民说道。

“哎!”李世民叹息一声,放下手头的事务,将李恪说道,“坐吧,说说你对大唐的这次败仗怎么看?”

李恪坐在了胡凳上,这才向李世民问道,“父皇怎么看待李绩的败北?”他这么问是想确定李世民的态度,想看看李世民对李绩的看法,只有这样他才能说出自己的实话。

“李绩是一员干将,是大唐除了卫国公李靖之外少有个的将才啊!”李世民叹息一声说道,“朕也不相信他会败的这么彻底,他会损失这么多兵马!”

“那父皇的意思是李绩败的有点蹊跷了?”李恪向李世民问道。

“所以,朕才问问你的看法!”李世民没有正面回答李恪,但这句话无疑承认了李恪的问题。

“父皇,扰兰地属高原,空气稀薄,不是吐蕃或者吐谷浑人的话,寻常人根本就不适应哪里的气候环境,大唐精兵冒然进入扰兰,肯定会出现不适应气候条件的问题,这也给了吐蕃和吐谷浑一个可以歼灭大军的机会。其二,粮草欠缺,在还没有粮草功绩的情况下,又加上气候难以适应,大军军心浮动,体力难以维持,这也是战败的一个原因。”李恪说道这里,停顿不语,想征询李世民的意见。

“你说的不错,继续吧!”李世民颇有兴趣的说道。

“第三,便是李绩的指挥问题!”李恪肯定的说道。

“为何?”李世民问道,李世民没有想到李恪也怀疑李绩的统兵能力,虽然他不怎么看重李绩的太过热衷权势的品行,但对李绩的统领能力还是很肯定的。见李恪否定了自己见解,他倒是很感兴趣。

“第一,不了解扰兰气候,轻敌冒进,岂是大将本色?第二,不分主次,十万大军集结而动,犯了兵家大忌。第三,舍弃粮草辎重,粮草于大军的距离太原,步战是可以这般作为,但骑兵战中,敌方骑兵三两日就能迂回到身后破坏粮道,他岂能这么办大意?第四,急于求成,不善于为扎稳打!”李恪淡淡的说道。

李世民开始陷入了沉思,李恪的话对他的冲击很大,完全颠覆了长孙无忌等人向自己为李承乾和李绩开脱的理由。

李恪静静的等待李世民的评价,但心里却是多少有点难以理解中枢大臣门的心思。试问,李绩以往是很有了战绩,难道就是无敌了吗?这就表示对于他这次战败只能认为偶然吗?切不说李绩多年不曾经历大的战争,更没有足够的骑兵战经验,对上吐蕃和吐谷浑这样马背上的民族输了也不足为奇。再者,李恪认为还是李绩能力的问题,薛仁贵在历史上战绩对李绩还要强悍和辉煌,而高宗时期的大唐精锐比现在的大唐精兵要强很多,那可是参加过西征西域的数百次大战的精兵,可是薛仁贵不也是十万大军西征吐蕃而败北,全军覆灭了吗?相比薛仁贵和李绩的历史功绩,薛仁贵比李绩之强不弱,可薛仁贵对上吐蕃就败的彻底,那为什么李绩就不能败,为是李绩的失败众人就不能接受呢?

李恪心里这般想,倒是对大唐中枢大臣们有这样的心态而鄙视不已。

就见李世民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那你以为大唐是该和呢?还是要战啊?”

其实,李世民主要向李恪询问的就是这样问题。

当时,听到大唐败北,十五万大军损失了十二万时,李世民就晕倒了,醒来他将政务交给了中枢大臣,自己在宫中修养,但他还是一直在关注各方的反应,特别是对太原李恪的反应他尤为重视。等到他病情稳定,得到消息说吐蕃和吐谷浑派出特使向长安而来的时候,他就特别想跟李恪询问一下心里的疑难问题。所以,在他养病的时候,他会时常的询问王德关于太原的情况,关于李恪是否回长安了。因为这个原因,在李治前来跟自己请安时,他便知道了李恪已经回到了长安,便立即让王德将带到了御书房。对于李恪在太原听到朔方唐军战败的消息时的举动,李世民很满意,他觉得李恪是发自内心的忧愤,他的愤怒是真诚的,但他又克制了自己的愤怒,这便是稳重,这才是良将所要具备的品质。

所以,他对李恪对吐蕃和吐谷浑使者来长安和大唐该怎么对待的看法很是期待。

“父皇,吐谷浑和吐蕃挟大败十五万大军的余威而出使大唐,其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大唐索要财物和求娶公主!”李恪淡淡的说道,“以大唐现在的处境,只能妥协,争取几年的喘息时间,再跟两国一决雌雄。”

李恪说道这里,见李世民听的很认真,可脸上很不是不悦,便继续说道,“但儿臣认为,大唐自打败了突厥之后百姓们心气很高,要妥协,要接受吐蕃和吐谷浑提出的罢兵条件可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儿臣认为大唐该出兵继续跟两国作战,不能力求攻克,但也要打击两国的嚣张气焰。”

“要是让你统领大军,需要多少兵马,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做到打击吐蕃和吐谷浑的嚣张气焰?”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骑兵十万,半年的时间可以打击两国的嚣张气焰,三年的时间可以灭掉吐谷浑,让吐蕃对大唐称臣,永不进犯!”李恪不暇思索的说道,这是他在太原时就思考过的问题,要想打击两国的嚣张气焰,打上几次胜仗就行,但要灭了吐谷浑,让吐蕃称臣而永不进犯,那就必须让士兵适应高原作战的能力,适应高原的气候环境,这样才能长驱直入,杀到吐蕃腹地,给吐蕃造成致命的打击。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先下去吧!”李世民淡淡向李恪说道,没有给与任何的评价或者答复。

李恪躬身退出了御书房,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意见会被接受或者采纳,而他这么说,只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要跟吐蕃和吐谷浑血战到底。至于其他的,以他现在的职权,他不是中枢大臣,爱莫能助。

第五百四十九章 宝藏啊!有没有

李恪出了御书房便缓步而行来到了杨妃的千秋殿在走向千秋殿的路上李恪一直思索自己刚才的回答,骑兵十万,半年的时间可以打击两国的嚣张气焰,三年的时间可以灭掉吐谷浑,让吐蕃对大唐称臣,永不进犯自己真的能够做得到吗?李恪自己都不敢打保证毕竟,扰兰向西已经属于高原地带,对于平原上生活惯了的人来说,那里的高原反应就足以对大军产生致命的威胁,还何谈作战呢?但是他又反问自己,要不是这么回答,该怎么回答呢?李世民现在的决定关系到大唐跟吐蕃和吐谷浑的邦交,关系到未来五年甚至久的大唐战略问题,自己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大唐跟吐蕃和吐谷浑媾和吗?

李恪心里一直都对吐蕃和吐谷浑两个游牧民族没什么好感,虽然不像对扶桑那么厌恶,但也很讨厌这两个邦国,很想在大唐对高丽作战之前灭掉这两个邦国,给大唐一个稳定的西北依照李恪的猜测,要是在大唐跟高丽作战之前不灭掉这个两个邦国,等到大唐跟高丽开战,这两个邦国肯定又会趁机攻占大唐的土地

对于吐谷浑,它的历史比较短,李恪记得不是很清楚,只记得他在唐朝的时候兴盛过一段时间,又被吐蕃个灭了国对于吐蕃,李恪比较了解,它是7~9世纪时古代藏族建立的政权,是一个位于青藏高原的古代王国,由松赞干布到达磨延续两百多年,是西藏历史上创立的第一个政权6世纪时,兴起于今西藏山南地区泽当、穷结一带的藏族先民雅隆部,已由部落联盟发展成为奴隶制政权其领袖人物达布聂赛、囊日论赞父子,逐渐将势力扩展到拉萨河流域7世纪初,囊日论赞之子松赞干布以武力降服古代羌人苏毗(今西藏北部及青海西南部)、羊同(今西藏北部)诸部,将首邑迁至逻些(今拉萨),正式建立吐蕃王朝虽然按照藏族历史的传统,松赞干布是第33任吐蕃国王,但是因为在他即位之前藏文尚未创制,所以很难肯定在他之前的吐蕃王的历史正确性在《贤者喜宴》等藏文历史书和在敦煌发掘的古藏文历史文献里记载着在松赞干布之前的吐蕃赞普的许多传说

所以,李恪很清楚,吐蕃现在的国王便是松赞干布,而这一代吐蕃国也是历史上最强盛的徒步王朝而且,吐蕃的国土面积也很大,吐蕃在其赞普(首领)松赞干布时期崛起,由山南匹播城(今西藏琼结县)迁都逻些(一作逻娑,今西藏拉萨市),兼并了苏毗(今青藏高原)、羊同(今青藏高原)等部,又破党项、白兰,击败吐谷浑,取得其旧地,向西征服了在今克什米尔地区的大、小勃律(位于喀喇昆仑山脉以南、喜马拉雅山脉西北部),向南取得了泥婆罗(今尼泊尔)等地,不仅统一了青藏、康藏高原,而且占有今四川盆地西部、云南西北部等地所以,李恪也在想,想要咩掉吐谷浑不难,但要灭掉吐蕃几乎是不可能的吐蕃的国都在拉萨,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去得了的地方

李恪带着这样是思绪来到了杨妃的千秋殿,就见杨妃正在跟李治说话,两人之间说说笑笑关系很融洽,李恪看着也觉得欣慰在李恪的记忆中,李治做皇帝除了软弱了一点,其他各方面还是不错,他虽不是开拓之君,但也是一个守国的仁主所以,李恪对李治没有一点的反感,反而就像在对待李愔这样一母所生的亲弟弟一般对待

“三哥”李治见到李恪,便起身向李恪走了过来

“九弟来的真早啊”李恪淡淡一笑,对走上前的杨妃施礼道,“儿臣参加母后”

“恪儿,不用多礼”杨妃笑道,看到自己的儿子李恪,她的脸上的笑意浓,中年美妇的气质油然而生李恪看到杨妃的笑容和眼中露出了淡淡的幸福之感,李恪很是感到欣慰和满足

李恪来到千秋殿跟杨妃和李治聊了片刻,李治便告辞离开,大殿里就剩下了杨妃和李恪两人杨妃仔细的端详了李恪良久,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

“母后,你怎么哭了?”李恪怔怔的看着杨妃,不解的问道

“恪儿,你听说过扬州宝藏这个传言吗?”杨妃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很认真的向李恪问道

“儿臣知道,前几年儿臣还派人调查过呢说是外祖父留下的珠宝古董,是多年的积攒”李恪没有欺骗杨妃,很诚实的说出了他对宝藏也有过窥视只是民间传言宝藏是隋炀帝搜刮民脂民膏所得,李恪倒是没有这么说,而是用了积攒这个温和的词汇

“恩,当年母妃说过在你有势力的时候将宝藏的秘密告诉你,今天母妃就告诉你宝藏的秘密”杨妃说的很平静,李恪听的也很平静,以他现在北府的实力,真不缺钱,故而对这批宝藏不怎么上心

“母后,儿臣不想知道宝藏的秘密”李恪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呢?”杨妃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而是很平静的问道对于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他即便是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杨妃都不觉得奇怪

“儿臣不缺钱”李恪回答道

其实,他不想知道宝藏的秘密,则是向让这个秘密保存的久一点而已他很清楚,历史上杨妃得到了善终,没有像其他的贵妃那样殉葬或者被逼出嫁,可能就跟他知道宝藏的秘密有关系如今虽然自己权势滔天,杨妃已经是国后,但李恪自己也不敢大意

“傻孩子,母妃想告诉你的就是,宝藏里面没有珍宝”杨妃缓缓的说出了一个让李恪震惊的话题宝藏里没有珍宝,那怎么说成的宝藏呢?还让长孙无忌,还让李世民等诸多人等去寻找,欺骗了长孙无忌等都没有问题,欺骗了李世民这不就等于的欺君吗?李恪惊讶的半天都没有说话,只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杨妃

“其实,这件事情你父皇也很清楚,这就是他派‘唐’去寻找宝藏的原因”杨妃平静的说道,“他派出暗卫去寻找宝藏,名义上是在寻找宝藏的线索,实际上是在狙杀寻找宝藏线索的其他人,他是在替我守这个秘密呢”

“母后,怎么会这样呢?”李恪惊讶的问道

“恪儿,你想听听母妃给你讲个故事吗?”杨妃平静的说道

“儿臣原因母后,儿臣愿意听”李恪说道,他很清楚,杨妃跟他说的故事肯定杨妃宝藏的真实性有关系

第五百五十章 两国所谋

长安城的招待外宾的会馆之中,吐谷浑使者左贤王伏真和吐蕃使者大相禄东赞两人相对而坐,正在饮酒欣赏歌舞。两人奉命出使都带着任务,那就利用这次对大唐战争压倒性的胜利索要财物,还有就是求娶公主。番邦王国都听说过中原大国在国力不济或者打了败仗的时候习惯用女人换取和平,而番邦王国则是以取得中原大国的公主像其他的邦国展示自己的武力和国力。所以,吐谷浑的慕容顺和吐蕃的松赞干布都想迎娶大唐的公主,而且还是正牌的公主,非皇后贵妃所生不可。然而,两人出使大唐,以为大唐新败,对两人代表自己国家的使者会非常恭敬,会第一时间让他们觐见皇帝,但没有想到的时候,大唐个礼部官员将两人迎接到会馆之后就不闻不问,除了美酒佳肴招待之外,根本就不提什么时候能够觐见皇帝的话,即便伏真和禄东赞两人询问,官员也是左右而言他,这让两人心里恼怒,但大唐国力雄厚,即便打了一次败仗也不能轻视,所以,两人便忍住了自己的愤怒,终日在会馆中等待大唐皇帝的接见。

期间,两人也使过金钱,向会馆的官员和仆役打听大唐朝廷的最近动向和皇帝为什么吧接见自己两人,官员在看到自己面前万两黄金的面子上透露,皇上正在等待北王殿下,想听听北王殿下对朔方战役的看法,不等到北王殿下回京,皇上是不会接见两国使者。

官员的回答让伏真一惊,禄东赞不清楚北王殿下为何许人,见伏真吃惊便问道,“左贤王为何这般吃惊?”

伏真便将慕容顺上次求亲,李恪当场拒绝,还差点在大唐砍了慕容顺的经过给了禄东赞,让禄东赞唏嘘不已。

“左贤王放心,今日不必往昔,大唐新败,精锐损失殆尽,即便北王强悍,他也不敢贸然反对我们的要求!”禄东赞信心十足的说道。对他而言,虽然大唐地大物博,富饶多民,但军队的战斗力不怎么样,像这样国家的王子再怎么强悍,也强不到哪里去。伏真见自己的同伴表现出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想劝解几句,但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今日,伏真的随从探得北王殿下回京了,便将禄东赞召集到自己的小院,想跟他商量一下觐见大唐皇帝的事宜,伏真的想法很简单,吐蕃强大,自己要想在这次出使中顺利完成任务就必须要跟吐蕃使者合作,要吐蕃使者拧成一股绳。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伏真便想禄东赞说道,“大相,过不了两天,我们就能见到大唐的皇帝了!”

“恩!”禄东赞傲慢的点点头,心思却放在了眼前轻纱婀娜的舞女身上。吐蕃虽然不缺美女,但天气和服饰的缘故不像中原的女子穿得这么暴露,展露出了自己玲珑的身体。

伏真见禄东赞很傲慢,心思根本不在自己的话题上,他心里非常恼怒,但吐蕃比吐谷浑强大,这次打败大唐精锐大军还是以吐蕃为主,伏真便忍住了自己的愤怒,笑着说道,“大相,你要是喜欢,今晚本王就给你送几个过去如何啊?”

“啊——好,好啊!”禄东赞听伏真很将这么漂亮的女子送给自己,心里很舒坦,便将目光收回,淡淡的说道,“左贤王想跟我说什么啊?”

伏真拍手示意舞女退出,免得将禄东赞的目光影响舞池,这才低声说道,“请问大相,吐蕃这次出使大唐,所为何如啊?”

“精铁,盐巴,丝绸,粮食和公主而已!”禄东赞倒是大大方方的说道。

确实,吐蕃位于青藏高原,属于是一个游牧农奴的国家,缺少的便是精铁和盐巴,还有柔软好看的丝织品,粮食也非常欠缺。

伏真听到吐蕃所求,心中倒是微微吃惊,对吐蕃的松赞干布的精明佩服不已。吐蕃所求精铁自然是打造兵器,显然吐蕃还想扩军,还想组建更为强大骑兵,粮食的囤积是为了打仗,这说明吐蕃的野心不小,他们不会满足这一次的胜利,估计今后还会向西拓展,有可能也会向东拓展,跟大唐交战。

“所求不多啊!”伏真淡淡一笑,装作很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自然,主要还是为松赞干布迎娶大唐的公主,听说大唐的公主个个美丽,就像草原上是格桑花,松赞干布时常念叨呢!”禄东赞淡淡的笑道,显然信心十足。

“那要是大答应呢?”伏真随口问道。

“不答应?”禄东赞笑道,“大唐十多万精锐溃败,死伤十二万之众,他们要是不答应,我吐蕃大军不出时日便能杀到凉州,用不了两个月就能到达长安城下!”

“吐蕃威武!”伏真赔笑道,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看吐蕃的强势,再看自己的懦弱,这样鲜明的对比让伏真心情变得很糟糕,但伏真即便愤怒也没有办法,邦交便是国力和军力的较量,弱国无邦交,谁叫吐蕃强呢!

伏真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而禄东赞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舞女,两人没聊几句便作罢,伏真将禄东赞送出了自己的小院。想到禄东赞走势拍着自己的肩膀,很是一幅长辈对待晚辈的关切之情的样子,伏真心里就窝火,但他又不敢惹恼禄东赞,只能点头哈腰的看着禄东赞离开。

回到自己的客厅,伏真吩咐随从将刚才的舞女送两个给禄东赞,自己则是坐在案几前蒙头喝酒,不说一句话。随从不知自家王爷是谁被惹生气了,不敢上前询问,只能远远地躲在一边,随时等待召唤。

长安城也因为李恪的到来而显得气氛很紧张,特别是长孙无忌一系的太子党,在得到北王李恪刚回到王府,就被皇上召到宫中觐见,这让太子党一系众臣心惊不已。现在太子打了败仗,他们最害怕的不是东王李泰而是北王李恪。因为李泰不懂军务,他对现在太子败仗的威胁远没有懂得军务被号称大唐柱石的李恪要小心很多。同时,在东王李泰的府邸,东王党也聚集在一起讨论李恪回京,觐见皇上之后朝局会朝什么方向发展,自己一方该如何选择。

第五百五十一章 大相是什么东西

北王李恪回长安的第三天,大唐举行了一次朝会,参加的人除了京城五品以上的官员外,还有吐蕃和吐谷浑的两位使者禄东赞和伏真。太极殿前大臣们缓缓的就位,但大唐的官员脸色僵硬,都显得不够精神,似乎朔方一战打掉了大家的精神头。虽说这样的比喻太多夸张,但也有迹可循。在大唐立国,经过了多少打仗,即便是遇上突厥这样的强悍的游牧民族,大唐也没有想这次朔方一战打的这么窝囊。大唐的官员心里有自誉大国子民的情结,被突厥打败,突厥也是大国,大家觉得没啥,但被吐蕃和吐谷浑这样的小邦国打败,而且损失了十多万精锐,这对自誉为大国子民的大唐官员们是一种羞辱。即便是中枢大臣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也是眉头紧皱,他们似乎对今天的朝会很少忧心。

李恪正常兴致勃勃的观赏众人的苦恼表情,就见李泰来到他的身边。

“三哥!”李泰不像往日那么活跃,似乎也被殿前的气氛所影响。

“四弟啊!气色怎么这么不好啊!”李恪关切的问道。

“昨晚没睡好而已,多谢三哥关心!”李泰笑道。

两人都没有提起关于朔方的战事,有一句没一句的在唠家常,就见两个身穿异服的人走进了大殿前的偏殿。

“他们是吐蕃和吐谷浑是使者?”李恪淡淡的问道。

“吐谷浑使者三哥认识的,他就是左贤王伏真,吐蕃的使者叫禄东赞,是吐蕃大相!”李泰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对两人很是不屑。

这时,王德选出大臣进殿上朝,李恪跟李泰跟随一帮子大臣缓步走进了太极殿。

李世民今天的气色不是很好,远没有李恪那天在御书房见到的那么精神,可见吐蕃和吐谷浑使者来长安给他的压力不小。

行了跪拜礼之后李世民这才淡淡开口说道,“诸位爱卿,今天朝会主要是接见吐蕃和吐谷浑的两位使者,看吐蕃和吐谷浑两国怎么解释这次朔方战事!你们先说说自己的看法,说说大唐该怎么对待他们!”

“皇上,还是将他们召到殿前,听听他们说什么,我们在议不迟啊!”长孙无忌开口说道。

“那就宣吐蕃和吐谷浑使者进殿!”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他似乎对这样朝会很不感兴趣,有点精力不济或者敷衍的嫌疑。

内侍在殿外喊宣!

吐蕃使者大相禄东赞和吐谷浑使者左贤王伏真大步走进了太极殿。

“吐蕃使者禄东赞参见大唐皇帝!”

“吐谷浑使者伏真参见大唐皇帝!”

两人都站着行礼,好像忘记了大唐的跪拜礼。

殿内群臣看到两人傲慢的样子很是愤慨,不少将领对两人的怒目而视。伏真似乎有了上次的教训,表现倒是很拘谨,但吐蕃使者禄东赞则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表现的你能将我怎么样的气势。

“两位使者来长安,这几个天过的还习惯吧!”李世民淡淡的问道,两人不提出使的目的,他自然也不会问。

“还习惯!”伏真回道。

“回大唐皇上,大唐的女人不错,其他,我倒是没觉得好不好!”禄东赞大声赞叹道。

“大胆!”

“混账!”

太极殿传出了斥责声,但李世民没有发话,大臣只能斥责而已,禄东赞听后只是大笑了几声,便没有说话,很嚣张的看着众人。李世民的脸色铁青,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大殿下面的朝臣们,李恪的脸上没有表情,但心里欣喜不已,他需要是就是吐蕃使者的嚣张气焰,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唐的中枢大臣清醒,想要和谈就必须先打压一下吐蕃的嚣张和蛮狠。

看到大殿的里的气氛有点尴尬,李恪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他这才慢慢的出列想禄东赞问道,“敢问吐蕃使者,你在吐蕃任何职啊?”

李恪一脸的笑意,表现的人畜无害,倒是让禄东赞很舒服,就见他得意的说道,“我在吐蕃任职大相!”

“大相?”李恪惊讶,“这是什么东西?”

轰然大笑,大殿上传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你——你是何人?”禄东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纪不到三十的男子会这么藐视自己。

“本王李恪!”李恪淡淡的笑道。

可李恪的笑在禄东赞严厉就是一种藐视,对他的轻视。

“北王殿下?呵呵——”禄东赞冷笑一声,他也听说过大唐北王的实力强悍,他在外事上的态度也很强硬。随即,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既然在外事上将眼前这个北王很强硬,那只要镇服了他,那大唐跟吐蕃之间的交涉不就变得简单了吗?

“北王殿下,久仰久仰!”禄东赞笑道,“听说你身边的铁骑天下无敌,我倒是很想请教一番啊!”

“哈哈,大相太小气了,几个人较量有什么好看的!本王这次带了五百鹰卫铁骑,就让他们跟你身边的一千骑兵做一直较量吧!双方没有输赢,直到将对方全部斩落下马为止,大相觉得怎么样啊?”李恪很藐视的说道。

“我正有此意!”禄东赞答应道,“不过我身边的铁卫都是吐蕃精骑,让他们一千对殿下的五百亲卫,殿下是否觉得很吃亏呢?要不我出二百五十人对你五百人吧!”

“大相,二百五十人?本王真看不上眼,还是全部上吧!”李恪很霸气的说道。

“哼!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我就不勉强了!”禄东赞也被李恪激怒了!

李恪和禄东赞大殿相约用自己身边的骑兵相斗,殿内群臣则是各有想法,但看到李世民脸色有所缓和,群臣都清楚皇上也支持这场决斗,便不敢在多言。

“皇上,比斗之事明天再进行吧!今天我们还是听听两位使者出使大唐的目的吧!”长孙无忌说道。

“恩,两位使者,那就说出你们此行来长安的目的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不用说了,大唐皇上只要答应上面的要求,吐蕃和吐谷浑就愿意跟大唐修好!”禄东赞说话之际掏出了一份锦卷的国书递给了眼前的内侍,伏真也趁机将自己的国书递给了内侍。

李世民翻开国书,看了几眼脸色便变得很难看,语气冷淡的说道,“今天朝会到此结束吧,等明天比斗之后我们再详谈!”

说完便大步离开可太极殿。

群臣都知道肯定是国书惹怒了皇上,便躬身退出了太极殿。

李恪走到禄东赞身前,淡淡的笑道,“大相,那咱们明天校场见?”

“明天校场见!”禄东赞愣愣的道,他不清楚为什么大唐皇帝会这么快就离开了呢,他准备的一大堆说辞和展示吐蕃强大的话还没有说呢!

第五百五十二章 北王的陈情

早朝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草草结束,除了李恪约定跟禄东赞两军要比试一场外,大清早的早朝尽然什么事情都没干,一个问题都没有讨论,这在大唐太宗当政的几年里还是头一遭。早朝结束,李恪尾随众臣一同走出了太极殿,他今天没有跟任何人同行,而是一个人走在最后面,就要快离开太极殿的时候,他看见王德匆匆而来,告诉他说皇上让他到两仪殿议事,李恪一想,肯定是商议吐蕃和吐谷浑国书上的要求呢!便大步来到了两仪殿。到了两仪殿才发现朝中几个中枢大臣都已经在跟李世民说话,东王李泰也在其列。

李恪给李世民和诸人行礼完毕,恭敬的站在李泰的身边,他觉得要是讨论跟吐蕃和吐谷浑的和谈的话,他今天的一句话都不会说。

李世民看到李恪到来便将吐蕃和吐谷浑的国书递给众人看,李恪看到上面的要求时,心里也是大惊不已,心中暗骂吐蕃和吐谷浑的要求也太高了吧!虽然两国和谈常有坐地起价,但也没有这么漫天要价的道理啊!再想到今天太极殿李世民看到国书时的难看表情和反常举动,李恪觉得这还是遇上了李世民这样涵养好的帝王,要是要遇上自面对这份国书,根本就不会有李世民这样态度问候的宣传散朝,估计会直接将两个使者给轰出大殿不可。

“看到这两封国书了吧!吐蕃和吐谷浑岂有此理,太过分了,你们说说自己的看法?”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平淡的话语中透露出了他的愤怒。

“皇上,和亲一事可以慢慢商酌,而财物数量我们还可以跟两国变通!现在主要还是看吐蕃和吐谷浑的态度,我们不急!”长孙无忌率先开口说道。

李恪听长孙无忌这么说,就清楚他的意图,他这是变相的在帮李承乾开脱罪责呢!

“微臣以为,我们可以阴谋阳使,只要和亲一事处理的妥当,就可以分化吐蕃和吐谷浑的两国的结盟,使其内部分裂!”王珪淡淡的说道。

“王爱卿请说!”李世民淡淡的道。

“皇上,吐蕃和吐谷浑都想迎娶公主,而且还想迎娶一位正牌公主,那我们就利用他们的这一点心态,跟他们说皇后所生的公主现在没出嫁只有一位,其他娘娘所生的公主还未到婚嫁年龄,他们想要求娶公主,可以凭借自己实力竞争,胜利的一方可以迎娶公主,这样岂不就分化两国同盟吗,即便不能使两国的同盟分裂,但也会在两国关系之间种下分裂的种子?”王珪认真的说道。

李世民点头表示同意,长孙无忌也满脸的赞同之色,其他诸人表情各异,李恪和李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两人来两仪殿是在看大家表演的。

“房爱卿觉得怎么样?”李世民向房玄龄问道。

“或可一试,但不能将大事寄托于这件事情之上!”房玄龄说道,“吐蕃和吐谷浑现在是从属关系,吐蕃从属于吐谷浑,两国军力和国力都不等,吐蕃显然要强大与吐谷浑,在这种情况下让两国相争,吐谷浑八成会让步,而让吐蕃和吐谷浑使得我们的计谋会更加得寸进尺!”

“恩!房相说的很对!微臣也是这么认为的!”岑文本附和道。

“微臣认为房相说的有理,或可一试,但不能抱太大的希望!”魏征也开口说道。

顿时,两仪殿里的气氛又变得有点紧张,意见又被分成了支持和反对两派。本来李世民很喜欢这样的讨论,觉得能发现问题的长处和短处,可在紧急问题上,中枢大臣的意见不能达成统一,这会影响到政务的时效性。

“皇上,还是等到明天跟吐蕃的比试结束再说吧!我们还是要多看看吐蕃人态度!这次吐蕃使者来长安,其目的很明显,就是想试探大唐的底细,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的嚣张,只要明天一战能够压压他们的嚣张气焰,对和谈有利,能让我们更清楚吐蕃人的底线在哪里!”兵书尚书侯君集说道。

“是啊!吐蕃人仗着自己打了一次胜仗,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敢在太极殿上撒野,这次和谈确实不能让他们太过嚣张,不然这和谈还怎么进行啊!”萧禹也是气愤的说道。

话题说到了第二天跟吐蕃人的比斗,众人都将目光移向了李恪,想听听李恪的意见。其实,经过大唐跟突厥的一战,损失了将近十二万精锐之后,大家都吐蕃骑兵的战斗力摸不准,很是担心李恪身边的黑衣卫是否能够赢得了吐蕃精骑。但李恪依旧沉默不语,根本就没将自己参加这次议事当成一回事!

“李恪,你说说吧,明天能否胜得了吐蕃骑兵?”李世民淡淡的问道,他很清楚李恪绝对不打没把握的仗,但见众人提起这件事情时很担忧,又见李恪爱答不理的样子,只好自己开口询问。

“父皇,难道大唐除了何谈,除了嫁公主,除了送银钱财货,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当年突厥打到了长安城下,你都可以渭水盟约,可以派兵给突厥致命一击,让他们回撤草原,可这次我们只是打了一场败仗,怎么大家都想着和谈,就不想想其他的办法呢?跟突厥打仗,败了那是我们实力不足,屈辱四年我们可以忍受,可对自己是附庸的小邦国,就输了一次便要和谈,还要用钱和女人!”李恪说道这里,痛心疾首的道,“父皇,现在大唐已经不是刚立国时候的大唐,不管是国库和百姓生活都充溢了很多,当年在那么困难的情况下你都要跟突厥一战,可今天怎么对吐蕃,我们只能和谈呢?”

李恪一席话发自肺腑,说的众人心头酸酸的,很不是个滋味。特别的太宗李世民,他本是一个强硬的君王,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这次跟吐蕃的和谈实则是长孙无忌等中枢大臣的建议。因为,牵涉到太子李承乾,为了能够给这个儿子一个开脱的机会,他索性就将大唐对吐蕃和吐谷浑的证物交给了中枢大臣,少了自己的出面,他觉得有长孙无忌周旋,众人对李承乾的罪责不会太过追究,他只要听取大家的意见就行。所以,这才的和谈他也不想参与,只是想听听大家的建议而已。但是,在听了中枢大臣的意见,特别是长孙无忌的建议后他觉得和谈至少对大唐来说不需要再出兵徒增无谓的伤亡。可现在听到李恪的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他尽然怔怔的不能自语。

两仪殿里陷入了沉默,中枢大臣们刚开始采取和谈,那是因为长孙无忌的游说和极力力谏,又对他们分析了利弊,他们这才同意了这个草案。但是,现在李恪的陈情让他们心里突然产生了一股冲动,李恪的话让他们想起了当年被突厥打败时卧薪尝胆的那几年艰苦的岁月。

“明天你有把握五百胜吐蕃一千骑兵吗?”李世民问道,语气虽然很平淡,但眼中露出了凛冽的目光,瞬间便恢复了皇者之态。

“请父皇放心,明天校场,儿臣的侍卫必将一雪前耻,扬我大唐国威!”李恪语气坚定,信心满满的说道。

“好!那和谈的事情就先不要讨论了,等明天的比试结束看看吐蕃的态度再说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诺”众臣躬身退出了两仪殿。

李恪跟随众臣退出了两仪殿,但被王德拦下,李世民又将他召到了两仪殿。

“李恪,你老实告诉父皇,十万精兵,几年时间能灭了吐蕃?”李世民很认真的问道。

“父皇,灭了吐蕃很难,他们位于高原地带,大唐骑兵很难适应那里的环境和气候,还有那里地形复杂,儿臣自问三十万精兵也没有办法灭了吐蕃!但想要让吐蕃元气大伤,数百年难以涉足中原,儿臣只需要十万精兵,三年的时间足矣!”李恪思考了片刻,便很认真的说道。

“可大唐现在没有十万精兵啊!”李世民忧心的说道。

“父皇,只要你愿意,儿臣北府还能凑出十万精骑!”李恪略微思索了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承乾这才打了败仗,你说该怎么处置呢?”李世民叹气道,他最为难的就是怎么处理李承乾,毕竟他现在是大唐的太子,更重要是他还是长孙皇后的儿子。

“父皇,儿臣举荐大哥纯当监军有失察之罪,请父皇责罚,让儿臣戴罪立功,西定吐蕃!”李恪心思聪慧,立即想到了说辞。

“你下去吧!父皇累了想休息!”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李恪躬身退出了两仪殿!

第五百五十三章 跟你打个赌吧

晚上,李恪将王中长召集到自己的书房,给他详细的阐述了第二天要跟吐蕃骑兵比试的具体注意细节,王中长听完后信心满满的向李恪保证,要立志给战死在朔方的十二万大唐士兵复仇。

第二天,皇家射猎场锦帕招展,枪戟林立,一派萧杀之气。为了维持秩序,千牛卫和金吾卫几乎全军出动。但即便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早已知晓比试的长安城百姓还是将林园围的水泄不通。本来这里皇家林园,是属于禁苑,平民百姓是不能来到的,但李恪为了一战壮威,为了消除大唐战败后留给百姓心中的阴影,他便要求李世民容许长安城的部分百姓到皇家林园参观决斗,这便有了眼前的壮观场面。

半响,等到百姓们就坐,就见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两人领着文武百官走进了林园,他们做到专门的位置上,是一个临时搭建好的高台。然后,林园的喧闹之声径直,就见吐蕃的使者禄东赞和吐谷浑使者伏真大步而来,他们身后是一千名装饰怪异的吐蕃骑兵,两人今天很是趾高气扬,似乎比斗的结果已经明确,大唐必败而他们必胜一样。

看到李恪,禄东赞则是大笑着走到李恪面前,“殿下,听说你是侍卫被誉为天下第一骑兵,今天可要让我好好见识见识啊!”说话之际,眼中露出了挑衅之态。

“大相放心,本王会让你如愿以偿的!”李恪也是淡淡的一笑。

随即,两人不在说话,禄东赞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伏真也是给李恪拱拱手,紧跟在禄东赞的身后坐到了他的身侧。

这时,就见林园中一阵骚动,就见李世民和杨妃在千牛卫的护卫下来到了林园,李世民今天则是一身戎装,显得很威武霸气,杨妃则是淡黄色的宫装,显得高贵典雅。

“参见皇上!”

林园的百姓们跪倒!

“大家不用多礼!”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但话语中透露出了皇者霸气。

“多谢皇上!”百姓们这才起身坐定,能到这里来到的基本都是士族子弟或者官绅之家的人,举止方面自然大方得体。

李世民和杨妃走到高台,就见众臣想他施礼。

“大家不用多礼,都坐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今天,他的心情显得特别的好!

“多谢皇上!”众臣见李世民和杨妃坐在了中央最为金碧辉煌的位置上,他们这才落座!

李世民看了李恪一眼,又看了禄东赞一眼。

李恪便急忙上前说道,“父皇,儿臣的护卫已经准备妥当,请父皇下令!”

“不知道禄卿准备的怎么样了?”李世民向禄东赞问道。

“回大唐皇上,我吐蕃人马已经在校场,皇上你看,那一千精骑就是我吐蕃这才参与决斗的勇士。”禄东赞说话之际,用手给了李世民一个指引。

李世民顺着禄东赞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群身穿异状的骑兵端坐在马背上,静静的屹立在校场上,他们是装备虽然简陋,没有大唐士兵一般的铁甲,但李世民从这支骑兵身上看到了一股杀气,隐隐之间随着他们屹立的范围扩散到了整个校场。精锐之师啊!李世民心里这么想到,但面不改色的向禄东赞道,“吐蕃骑兵,果然不俗,堪称精锐!”

“多谢大唐皇上的夸奖!”禄东赞也笑道。

“那就开始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诺”李恪领命,走上前,向场外一招手,就见一支黑色的骑兵缓缓的出现在了百姓的视线中,瞬间便到了校场,停在李世民所在的高台下面。

“参见皇上!”以王中长为首领的五百鹰卫骑兵喊道。

“将士们不用多礼,还需用心作战,扬我国威!”李世民豪气顿生,大声说道。他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扬我国威这类鼓舞士气的话,那是看出了这支骑兵的战斗力绝对不逊于吐蕃骑兵,相信他们绝对能够战胜得了吐蕃骑兵,虽然他们人数只有五百人之众,对方有一千人。

“开始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李恪和禄东赞两人都躬身领命,两人来到前台开始下达命令!

就见,吐蕃骑兵开始缓缓的移动到了左方,而黑衣鹰卫则是移动到了校场的右方。

两队骑兵想对而立,都默默的注视着对方。

李恪和禄东赞都将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部下。

而这次的比斗是一次血战,只要一方被打败为止!

校场上,观看的长安城百姓都禁止不语,他们都在默默的为黑衣卫骑兵祈祷和祝福,他们不傻,自然能看得清楚吐蕃骑兵是黑衣鹰卫的一倍。可能,在其他的场合和问题上,这些百姓都有自己的观点和立场,都会支持自己喜欢和认可的人,但在国家荣誉面前,他们保持了一致性,那就是支持黑鹰卫,支持大唐的骑兵。

“大相!要不我们赌一场怎么样?”李恪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殿下喜欢赌什么?”禄东赞笑道。

“大相你有什么,我们就赌什么,不知大相意下如何啊?”李恪依旧笑道。

“我们吐蕃穷啊,没有金银钱财,没有名贵的珠宝,只有数十万的精锐铁骑!不知道殿下想怎么赌呢?”禄东赞淡淡的说道,话语之中充满了威胁和炫耀之意。

“哈哈哈,那感情好啊!”李恪淡淡的笑道,“咱们就赌你们吐蕃的铁骑,本王赌半年之内斩首你十万精骑。”

“殿下,你觉得可能吗?”禄东赞眼中露出了凛冽的光芒,似乎有些动怒于李恪的狂言。

“大相,比试之后不就清楚了吗?”李恪依旧笑道,他将目光移向了杨妃身旁自己的亲妹妹清河公主李敬,对着禄东赞的耳边轻声说道,“看见了吗?那边那个宫装女子就是本王的亲妹妹清河公主李蓉,是你们这次求娶的公主,本王今天就让你看清楚,本王只要说一个不字,你们都别想入愿,可能你会不信,但没关系,这场比试结束,你就能得到结果!”

李恪说完这一番话,才离开了怔怔发愣的禄东赞,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禄东赞半响才回过神来,他先是看了杨妃身边的清河李蓉一眼,这才目光冷峻的盯着李恪,但见李恪的脸上依旧的一副淡淡的笑容,他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第五百五十四章 哎!怎么比都是输

校场上,吐蕃和黑衣鹰卫的主将已经下令的攻击的命令,就听见千牛卫擂鼓,十二面牛皮打鼓被擂的响彻天地。

顿时,校场上渺茫着一股萧杀之气,战马也开始不断的嘶鸣。

吐蕃骑兵开始拔出了自己的弯刀,弯弯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大唐的百姓心里都很清楚,就是这上万把的弯刀屠杀了十二万大唐将士的性命。吐蕃千人队分成了十个百人队。分成两波开始向鹰卫的发动了冲击。就见鹰卫在王中长的命令下拔出了自己的佩刀,他们是以百人队为一个单位,但鹰卫的百人队之内又是三人一组,分成了三十三组排成了一个尖刀装,只有百夫长就在最前面的尖刀位置。王中长将这五个百人队又按照前一二二的次序排列,他骑马站在最前面对着身后的将士们喊道,“报仇雪恨!就在眼前!将士们!杀!”

王中长喊完,也是第一个冲了出去!

两军相交,便厮杀在一起,血肉翻飞,惨叫声此起彼伏,场面异常血腥。

在校场观看的大唐百姓一阵惊呼,脸色吓的煞白,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血腥的厮杀。每次大唐打败仗,他们就觉得很憋屈,打了胜仗,他们就觉得很兴奋。可今天看到校场上,看到真正的厮杀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打败意味着什么,打胜仗又是何等的艰辛。顿时,不少百姓的眼中流下了一行清泪,他们开始默默的为校场上跟吐蕃骑兵厮杀的黑衣鹰卫骑兵祈祷,心里也在默默的为大唐死在朔方的十二万将士们默哀。

战鼓擂动,喊啥之声响彻了整个林园。不少女眷已经蒙住了自己的双眼,不敢在看校场上的厮杀。只要稍微有点胆气的难看还敢鼓起勇气给大唐骑兵加油助威。

看台上,李世民和中枢大臣们则是一脸的冷漠,静静的注视着校场上的一举一动。

李恪很清楚,他们看似很冷漠,但内心却很紧张。

因为,这场决战对大唐关系甚大,不说跟吐蕃谈判,这是一个筹码,就对观看的百姓而言,大唐胜了的话,对他们也是一种鼓励,对大唐百姓是一种,可以让他们从朔方战败的阴影中走出来。

吐蕃的使者禄东赞和吐谷浑使者伏真也是紧紧的注视着校场上的一举一动。

伏真已经见识多黑衣鹰卫的强悍,他现在心里倒是祈祷吐蕃骑兵能够战胜这支黑衣骑兵,这样他就能够有底气跟大唐谈判。而禄东赞,当他第一次看到李恪的五百黑衣骑兵的时候,他就清楚了这支骑兵的实力,他意识到自己碰上了一支强悍的骑兵,这支骑兵绝对不是他在扰兰歼灭的那十二万大唐精锐所比拟的!

看台上,众人的表情不一,李恪冷冷的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看了众人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校场。

校场上,王中长一马当先,他的身后则是一百百人队在紧紧跟随。

其余四个百人队已经将吐蕃骑兵分成了两个方阵,这样就限制了吐蕃骑兵依靠人数的优势发起的冲击力。

王中长的身后百人队都是以三骑为一个小队,强调协同作战,这是李恪在这四年对骑兵战术的改进,这次还是初次用在吐蕃骑兵的身上,刚开始的效果不明显,因为吐蕃骑兵人数多过鹰卫两倍。但时间一长,很明显的就是吐蕃骑兵的人数在不断的减少,特别的王中长身后一百鹰卫经过的地方,吐蕃骑兵就像麦田里的麦子一样,纷纷的倒地。

其实,王中长身后的这一百鹰卫恰恰就是李恪身边最为强悍的贴身侍卫,才会有这样强悍的实力。他们就像一把尖刀,横冲直撞的穿梭在吐蕃骑兵的阵营之中,将吐蕃骑兵的阵营搅乱,将吐蕃骑兵分割成了数个小方块。

特别是王中长,他继承了陈其血腥和残忍的杀戮方式,手中特制的长刀就想死神的镰刀,没挥出一刀时,他面前的吐蕃骑兵不是被横腰截断,就是被劈成两半,而他自己也被敌人的鲜血染成了一个魔鬼。而他身边的一百鹰卫的杀人方式虽然没有他那么血腥,但也的极度残忍,他们出刀很快,刀的轨迹都刁钻,长刀划出的时候就收获到了低头的头颅。所以,只要是这百人队经过的地方,倒地的吐蕃骑兵都没有完整的身体,他们都是被砍了脑袋。

但是,即便鹰卫的血腥般的杀戮让吐蕃骑兵震撼,可吐蕃骑兵依然不退,依然迎上了鹰卫的长刀,他们就想疯狂了的野狗一眼,根本不知道疼,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死,他们就像藏獒一样,觉得自己的尊严不能亵渎。

但是,即便他们悍勇也没有用,他们遇到了天下第一骑兵,他们遇到了李恪的贴身侍卫,这支跟突厥颉利的血狼卫交战而不败的骑兵。

所以,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败,那就是战死。

鼓声擂动,可战场上是喊杀声在不断的减少,吐蕃骑兵的数量已经很少,已经被鹰卫围成了几个方块,在做困兽之争。每个吐蕃骑兵明知自己要死,都要向鹰卫冲杀,明知自己不敌,都要举起自己的弯刀。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即便他们投降,眼前这支黑色的魔鬼骑兵一样都不放过他们,看到这支黑色的魔鬼骑兵杀人时眼中冰冷而凌厉的杀气,他们就清楚,他们遇到了比所谓的藏獒一样的吐蕃勇士更加可怕的敌人。所以,他们知道自己必将会死,他们选择了在战斗中死亡,而不是等死。

这时,看台上的中枢大臣将目光移向了李世民,示意他下令李恪阻止黑衣卫的屠杀。

因为,大家都很清楚,现在的校场上,黑衣卫骑兵对吐蕃骑兵已经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吐蕃骑兵在他们眼中就是待宰的羔羊。在看台上的中枢大臣看,现在的黑衣卫不是在战斗,而是在屠杀,在屠杀吐蕃骑兵。他们这么做,就是想维护大国的威严,维护大国仁慈的颜面。可是,李世民不为所动,他依旧静静的注视着校场,眼中冰冷而透露出炙热的战意,似乎校场的黑衣骑兵中就有他自己一样。

李恪将目光移向了禄东赞,见禄东赞脸色铁青,很是难堪。而伏真也是脸色潮红,显然气愤不已。

其实,禄东赞看到李恪的这支黑衣卫和听到李恪的那一番话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吐蕃骑兵遇上了劲敌,即便这样,他认为吐蕃骑兵人数占优,而战斗力很强悍,不会输给这支黑衣骑兵。但是,出乎他的预料,吐蕃骑兵输了,还是输的这么快,这么难堪。

第五百五十五章 报仇!报仇!

校场上,黑衣卫鹰卫解决了全部的吐蕃骑兵,王中长骑马率领鹰卫来到看台下面,面对李世民大声吼道,“回皇上,鹰卫不负使命,全歼徒步敌酋一千人,自身无一人死亡,受伤八十七名!”

这是很恐怖的伤亡统计数字,即便是李世民再怎么淡定,他也是从椅子腾的一下起身。五百对上一千,全歼了这支骑兵,自身没有死亡,只有不到八十七人受了伤,这是什么概念?李世民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大步来到看台前,将目光扫向了眼前的这支黑衣骑兵,看着眼前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但身躯依然挺拔如山,锐气依然像出鞘的宝剑一般的骑士们,他被震撼了!他是马山皇帝,很清楚骑兵战中取得这样的成绩需要多么强悍的一支精骑,即便是他自己的千牛卫也不能这么出色的完成任务。看眼前这支骑兵做到了,他们完胜了比自己多一倍的吐蕃骑兵。

“将士们!你们为大唐立功了!你们是大唐的英雄!”李世民高声说道,他激动的语气有点哽咽,这次胜利对大唐和大唐百姓绝对是一种振奋。

“皇上,我们不敢做英雄,我们只想报仇,我们愿为死去是大唐十二万将士报仇!踏破扰兰,灭了吐谷浑和吐蕃!!”

“报仇!为死去是大唐十二万将士报仇!踏破扰兰,灭了吐谷浑和吐蕃!!”黑衣鹰卫五百人也大声的吼道,“杀——杀——杀!”

“报仇!为死去是大唐十二万将士报仇!踏破扰兰,灭了吐谷浑和吐蕃!”有了黑衣鹰卫的呼唤,林园里的大唐百姓都高呼呼唤道。他们热泪盈眶,他们义愤填胸,他们挥舞着自己的拳头,他们心间充满了对吐蕃和吐谷浑的仇恨!

他们起初为自己的军队的失败感到耻辱,他们为死在扰兰的十二万将士感到心疼。可今天眼前的这支黑衣骑兵证明了自己,证明了大唐依然是不可战胜的,大唐要雪耻,大唐要给死去了人报仇。

“杀——杀——杀!”林园四周的千牛卫和金吾卫也高声呼喊道,作为京畿的守卫部队,他们的大唐最为精锐的存在,他们都是大唐十二卫最为强悍的存在,他们都有血腥,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在了扰兰,他们也伤心,难过,他们也想报仇,可朝廷没有一个明确的标示,似乎预示着要跟仇人和谈,作为军人,他们将怨气憋在了心里。今日,看到校场上鹰卫斩杀了吐蕃骑兵,百姓们义愤填膺的呼唤,这激起了他们心里久违的热血,他们在一瞬间释放了自己的怨气。

吐蕃使者禄东赞脸色铁青,怒视李恪。他没有想到最后的结果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场面已经完全与他所想的背道而驰。看到大唐百姓和守卫的士兵们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心里就很清楚,这才和谈八成已经是没戏了,现在最重要是怎么挽回自己吐蕃大国的面子。相对于禄东赞的揪心,伏真倒是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的心思似乎已经不在这里了!眼中无光的看着校场上呼声擂动的百姓和士兵,他的脸色有点煞白。

“将士们,臣民们!”李世民大声吼道。

校场上呼喊的声音静止,静悄悄的,百姓和士兵们都将目光移向了李世民,静等皇帝说话!

“将士们,臣民们!十二万大唐健儿魂丧扰兰,朕心里也很难过,他们的仇一定会报!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虽然必诛之!”李世民慷慨激昂的吼道,他被眼前的士兵和百姓们的热血所感动,平民尚且如此,更何况身为帝王的他呢?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百姓和士兵们的心里的怨气和仇恨,他今天才体会到什么叫同仇敌忾,什么叫国难当头全民皆兵的道理。

“皇上,大唐要是再出兵朔方,只要能够为死在扰兰的十二万将士们报仇,老朽就送自己身边最后一个最小的儿子参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向李世民跪倒,“老朽活了一把年纪,看到十二万将士们魂丧扰兰,于心不忍啊!老朽自知年老体衰,不能亲自为自己的同胞报仇,就让老朽的儿子顶替我吧!”

“皇上,大仇不能不报!为了能够给死去是十二万将士们报仇,小民愿意捐献自己的家产万贯,充作军资!”一个身着华丽,但已经年过四旬的中年男人跪道。

“皇上,只要大唐还需要我,我愿意参军去朔方杀敌报仇!请皇上恩准!”就见一个四十多岁,身着布衣,身兼体壮的大汉跪道。

“皇上,我愿意捐献钱粮千贯!”

“皇上,我愿意为大唐运送粮草和辎重!”

“…………”

“皇上,请皇上发兵朔方,为十二万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顿时,数万人的校场上,所有的大唐百姓齐刷刷在跪在李世民前面换喊道。

而这时,黑衣卫再次拔出了自己的战刀,长刀向天,“大唐万岁!皇上万岁!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虽然必诛之!”

“杀——杀——杀!”林园里的守卫的千牛卫和金吾卫大声的吼道。

“臣民们!将士们,你们放心,朝廷自会处置,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李世民高声喊道。

“皇上,我们不要和亲,我们要血战到底!”百姓们吼道。

这就是大唐的百姓,这就是崇尚武力的汉民族,只要有一点点的生气,只要强敌胆敢犯我大唐者,虽然必诛之!

“真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李世民再次高声答道。

“皇上万岁!多谢皇上!”百姓们高呼万岁,跪地不起,放声大哭。

李世民目光冷峻的注视了看台上的每一个中枢大臣,又看了一眼李恪,便大袖一挥的走下了看台,和杨妃在千牛卫的护送下消失在林园。

随即,中枢大臣们也相继离开。

李恪的内心也是震撼不已,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场面!

王中长和黑衣卫鹰卫的举动他清楚,他们内心的感受他明白,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因为的举动会引起大唐百姓的共鸣,会引起千牛卫和金吾卫的共鸣!

禄东赞和伏真脸色阴沉的可怕,刚才他们就想离开,可他们毕竟的出使大唐的使臣,大唐的皇帝没有离开,他们胆子再大,在这种情况下也不敢提前离开,只能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把大唐军民同仇敌忾的气氛。现在,大唐的皇帝已经离开,他们两人也不顾及死去了一千名侍卫,灰溜溜的没有跟任何人告辞,离开了林园。

林园里,随着李世民和大唐百姓的离开,就只剩下李恪的黑衣鹰卫。

但是,即便空空的林园里只剩下了五百人,但他还是能够清楚的听到数万报仇的声音,数十万哭泣的声音。

第五百五十六章 诡异的朝堂

声势浩大的比试,尽然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结束,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即便是李恪都始料不及。第二天,李世民依旧称病不处理政务,将政务都交给了几名中枢大臣。而在全民皆战的局面下,中枢大臣门再也不敢谈跟吐蕃和吐谷浑的和谈。大唐的中枢朝堂显得很诡异,大家似乎都在避免一个问题,那就是大唐和吐蕃、吐谷浑的关系。而长安城,百姓们因为看到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而战火汹汹,保守之声是呼声很高。

李恪在书房中静心的练习书房,他虽然表现的很镇定,但能从他笔尖看出,他还是有一丝的浮躁之态。现在诡异的朝堂和暗晦的朝堂让他有点束手无策,让他有点迷茫和不明所以,他也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办?所以,天天除了习练书房,就是到后院的蹴鞠场踢球。

这日,李恪刚回到书房,就见杨恩跟他禀报,马周、孙伏伽和许敬宗三人联袂而来,现在正在大厅等候。

李恪命令杨恩,将三人领到书房。

三人来到书房,给李恪施礼完毕,这才落座。

“殿下,这几日朝堂很是诡异莫测啊!”马周开口说道,“吐蕃和吐谷浑是会馆也是大门紧闭,谢绝见客!”

“本王也在一直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跟吐蕃较量之后会出现这样诡异的局面呢?”李恪也不解的问道。

“这不是个好预兆啊!”孙伏伽叹息道。

“所以,本王才让你们过来分析分析啊!”李恪微微一笑说道。

“殿下,微臣觉得禄东赞很不简单,真实他远非平日表现的这么愚蠢!”许敬宗说道。

“延族的意思是说,禄东赞在刻意的伪装自己?”李恪反问道,又淡淡一笑道,“延族倒是跟本王想到了一起!那你说说禄东赞为什么刻意伪装自己吧!”

“吐蕃的崛起跟现任的吐蕃松赞干布有关,没有松赞干布就没有吐蕃的强大,而松赞干布即位之初,对国内发出的各项政策都跟禄东赞有关,试想这么一个大臣怎么会是与本不可及的人呢?”许敬宗淡淡的笑道,“而松赞干布派这个一个吐蕃的智者来大唐,其目是很明显,就是用武力威胁加谋略迷惑我们,看禄东赞在大唐的种种举动,彰显武力,掩饰自己的智谋,这会让我们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吐蕃的强大依靠的是他们的骑兵,他们没有一个真正的雄主,这会给我们心存侥幸,眼前的吐蕃只是一时的强,因为他们蛮横为骄纵,会使他们迅速的没落,这样错觉会让我们做出错误的选择,那就是放松对吐蕃的关注,利用和亲的方式与他们修好,让他们自己没落,但殊不知他们也想趁此机会做一番谋划,将自己发展壮大!”

李恪听许敬宗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他也觉得禄东赞有意在掩饰自己。不然,作为一个他国使者,不可能在大唐的太极殿上那么无礼和傲慢,那只有军中将领才能做出的举动,但禄东赞是吐蕃大相,不是军中将领,这样的使者怎么会表现出那样鲁莽举动!

“微臣还有一个大胆的设想,大唐这次的败北,可能就跟禄东赞有关系,只有像禄东赞这样心机和城府很深的人,才能设计出步步逼近,再用吐谷浑骑兵慢慢引诱,致使大唐十五万精锐陷入他们的包围圈。”许敬宗淡淡的说道。

“那这么说,李绩倒是败的不冤枉了!”孙伏伽淡淡的问道。

“不能这么说,李绩身边有太子,太子是监军,李绩又是太子的人,太子的有些意见他还是要听的!再说,禄东赞真有这样的城府和心急,李绩败给他也无话可说!”李恪淡淡的说道,“毕竟,谁能想到,敌人会用数万甚至数十万的吐谷浑骑兵做诱饵呢?”

“殿下说的很对,很多人都高估了李绩,而将他的败北说成是意外,但没有人注意到,这次大唐跟吐谷浑的一战中,斩首了将近十万的吐谷浑骑兵,而大唐十二万精锐被全歼,跟这被斩杀是十万吐谷浑骑兵有关!自古兵家大将,岂能有用十万精锐骑兵的代价来做诱饵,只是为了全灭十多万的对方精锐呢?”许敬宗也开口说道。

“对于禄东赞这个人,微臣认为我们不能不防,他这次跟殿下比试,看似炫耀武力,实则是在探虚实!”马周也说道,“幸好殿下身边侍卫战力强悍,一战歼灭了吐蕃一千精骑,这才使得吐蕃丧失了颜面,这样的战绩可能会影响到禄东赞对大唐骑兵战斗力的重新判断,可能会影响到今后大唐跟吐蕃的关系!”

“其实,鹰卫本身的战斗力没有那么强悍!”李恪淡淡的说道。他的话让马周和孙伏伽一惊,倒是许敬宗表现的很淡定。就见李恪继续说道,“能够一战歼灭被自己多两倍的敌人,这是一千吐蕃骑兵的战斗力差,他们根本不能是突厥颉利血狼卫那样的精锐之师,鹰卫想全歼他们不能。但要说鹰卫是伤亡为零,这要归功于他们使用的战刀和盔甲!这四年的时间,本王在这方面投入了很大一笔钱财,工匠在战刀和盔甲方面的改进很大,战刀更加锋利而盔甲轻便之外更加结实,这才是鹰卫取得零死亡的真正原因!”

“那只要大批量生产这样的盔甲和战刀,大唐的骑兵就可以横行天下了!”孙伏伽高兴的说道。

“恐怕不行,战刀倒是好说,工匠的冶铁技术提高,战刀的硬度和韧度也在发生变化,虽然打造的工艺很复杂,时间很慢,但只要扩大规模,装备全军只要时间容许,绝对不是问题,问题是盔甲难以打造,他们所用的材料稀少,很难大规模生产,能够穿此盔甲的精骑也只有殿下的鹰卫一支骑兵!”许敬宗回答道,他在太原的时候就的主官兵器生产和研究。

“哎!”孙伏伽和马周同时叹息道。

李恪淡淡一笑,他能了解两人的心思,“你们先说说,最近的朝局吧!”

“殿下听刚才延族和宾王的分析,微臣认为,吐蕃和吐谷浑的会馆闭门不见客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在静观其变!”孙伏伽说道,“毕竟,通过林园校场的比试,长安百姓和士兵的对报仇雪耻的呼声很高,他们也想看看朝廷的举动。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静观其变,才能真正看清朝廷的意图!”

“还有,禄东赞可能想以退为进!”马周分析道,“以现在的大唐局面来说,特别是长安百姓和士兵们对报仇雪耻的呼声很高,在这种情况下,禄东赞越是表现出咄咄逼人的气势,事情就会越发是适得其反。禄东赞很清楚这个道理,他才会选择只有静静等待,他很相信自己,他认为大唐会忍一时之需跟吐蕃和谈,他认为大唐现在很需要养精蓄锐的时间!”

“吐蕃在兵峰锐利的情况下跟大唐和谈,他们肯定有所图谋,大唐想借和谈的机会养精蓄锐,他们又何尝不想借此机会发展自己呢?”许敬宗也分析道,“禄东赞的以退为进整个反映出,吐蕃可能会有新的举动,迫在眉睫的想解决,禄东赞才会刻意的伪装自己谋略,让大唐跟吐蕃修好,给他们时间。”

“那你们觉得,父皇现在是什么想法呢?”李恪淡淡的问道,他拿不准李世民的态度,李世民将政务交给中枢大臣,自己安心的养病,这在众人看到是很正常的,可了解李世民的李恪很清楚,像李世民这样勤政爱民的君王,岂能做出这般荒芜政务的举动?那肯定是表明他也另有想法,只是在静观其变而已。

“皇上——”孙伏伽说道,“皇上当然的想战!他只是犹豫谁该为统帅,该调集那方的精兵!”

“对,皇上现在犹豫的就是这个问题!”马周也分析道,“大唐现在能够统兵跟吐谷浑和吐蕃作战的不出三人:第一,卫国公李靖;第二,礼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第三,便是殿下你自己!在这三人之中,卫国公肯定不会再出山,皇上要请他出山,以殿下你跟卫国公的交情,他可能会举荐殿下你。任城王在大唐立国的战争中战功彪斌,让他领军作战可以,但皇上绝对不会让他出任行军统帅一职!”

“至于殿下——”马周话说道这里,便不再继续解说。

“宾王,有什么话就说,在本王面前怎么还吞吞吐吐呢?”李恪严肃的向马周说道。

“殿下,经过了跟突厥的一战,在大唐的军中,你现在的威望很高啊!”马周笑道,“还有,你的北府精骑战斗力太强悍,而且,现在整个大唐的北方边军中,出自你军中的将领都身居要职,还有突厥八万精骑在阴山待命!”

马周话到这里,就再也不言语,他很清楚,李恪会分析出其中的要害!

“殿下,这就是为什么皇帝会在长安训练新军的原因!”孙伏伽也若有所思的说道。

李恪开始沉默!确实,马周的分析不能没有道理!他虽然在朝堂上失去了实力,但在军中的根基很深,特别是北方边军之中,营州都督刘仁轨,幽州大都督苏定方,云州都督李孟尝,同州大都督突利和长史杜君绰,再加上自己身兼的并州大都督呢?

等马周和许敬宗还有孙伏伽三人离开书房,李恪整个晚上都在书房,武媚娘来过书房催促他休息,他对武媚娘发火,让武媚娘委屈的离开,而他也一夜没睡,他第一次失眠了!他很清楚,李世民就是通过兵权夺得了皇位的宝座,他最看重的就是兵权!可自己眼前,不就是大唐唯一一位握着兵权大权,而且手里有数十万大军的一个藩王吗?

该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呢?

现在的李恪,心里开始想念岑文本!孙伏伽于权谋发方面资质平平,马周善于分析,许敬宗利于阴谋,狄知逊长于阳谋和长远谋划,他唯独就缺少一个对圣心的揣摩和能够做出化解谋臣。本来岑文本和褚遂良是不二选入,可两人现在……

李恪心里很清楚,即便他的实力很强悍,他是大唐唯一的手握重兵的藩王!但只要李世民在,只要大唐的皇帝在,他就只能是一个北王,也必须是一个北王!

第五百五十七章 三路大军

李恪的一夜沉思在北王府可谓是大事,弄得大家都是心惊胆战,众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北王殿神情这般的凝重,即便的杨恩也对李恪举动惊讶不已。但是,在长安城,呼战之声之外是百姓们迎接新的一个春节。

春节,在汉民族的心中的位置很高!大唐朝廷对春节也比较重视,会给官员们放七天的假期,让大家能够安安心心的过一个好年。

七天的年假之后,大唐朝廷迎来了又一次的朝会。在朝会上讨论的是大唐新一年的各项政策和颁布的春耕令,历令等。等到朝会结束,李恪便来到了千秋殿给杨妃请安,母子两人还没多说话,他又被王德请到了两仪殿,说皇上正在两仪殿跟中枢大臣们商议大唐怎么对待吐蕃和吐谷浑的问题。

李恪来到两仪殿时,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禹、魏征、王珪、岑文本和侯君集都已经在跟李世民讨论,只有李泰一个人依然保持了以往的表现,沉默不语。

“李恪,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李世民一见李恪,还没有等李恪给众人施礼,他便开口说道。

李恪看到李世民的脸色不是很好,就知道显然是众人之间的的讨论很激烈,大家的意见不一致!

“父皇,儿臣的建议是,血战到底!”李恪淡淡的说道。

“恩!说说你的具体想法!”李世民似乎清楚李恪会这么说,便开口说道。

只是,李恪的话一出口,长孙无忌和魏征、王珪等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李恪猜测,可能他们是支持和谈的一派。

“父皇,还是请听听儿臣为何和力主血战到底吧!”李恪目视了众臣一眼,便对李世民大声说道,他心里很清楚,长孙无忌反对,可能另有目的,但魏征和王珪反对,这是两人的眼界限制,两人的文臣,看不透其中的奥秘,他要用自己的理由说服两人,只有这样,众臣的意见才会统一,出兵才会顺利而不至于出现疏漏。

“恩?”李世民也是一惊,“那你说说,朕也想听听你的血战到底的理由!”

“第一,吐蕃兵峰正盛,何以跟大唐求亲和谈?大唐十二万精锐魂丧扰兰,元气大伤,这正是吐蕃和吐谷浑两国攻占大唐的最佳时候,难道他们不清楚这个道理吗?他们很清楚,可他们没有这么做,为什么?这不是说吐蕃不想拓边扩土,是他们有自己的谋划,肯定比征伐大唐获得的利益要大,他们跟大唐求亲和谈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给自己争取时间,利用大唐养精蓄锐的时间给自己发展壮大的机会。第二,禄东赞其人在吐蕃很有名望,他是吐蕃松赞干布的心腹大臣,吐蕃的强大有他一半的功劳,可这个一个大臣为什么在太极殿上装出一副傲慢不懂礼数的样子呢?他故意掩饰自己的智谋意欲何为?那就是吐蕃的图谋很大,掩饰自己的谋略,麻痹对方,让对方忽略自己的存在,等自己壮大之后在攻打对方,这就是禄东赞和松赞干部的心思。仅凭这两点,吐蕃用心险恶,大唐不能听之任之,必须要在它还没有强大的时候打残它,打疼它,让吐蕃人知道胆敢犯大唐者,虽强必杀之!”李恪说完自己的两个理由,便向李恪一拱手,退到了李泰的身边。

他很清楚,他的这一番言论需要众人去思量和消化。

顿时,两仪殿又陷入了沉静之中。

李世民倒是静静的等待众人,他在李恪的时候,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半响,侯君集第一个说道,“皇上,殿下说的很对,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吐蕃今日的强大我们不能听之任之,不然今后会成为大唐的一大劲敌!”

“皇上,微臣也赞同出兵朔方!”魏征淡淡的说道。

“微臣也赞同北王殿下的意见!”王珪也开口说道。

魏征和王珪两人的反对出兵的人,他们现在支持出兵,长孙无忌一个反对显得孤掌难鸣,他也就保持了沉默。而其他人都表示出兵,自然都支持李恪的建议。这时,中枢大臣们的意见保持了一致,那就是出兵朔方。

“那就说说你的具体方案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诺”李恪回答道,“儿臣的方案是三路夹击,将吐蕃大军歼灭在扰兰!第一路,由朔方大军组成大军,正面进攻吐蕃和突厥大军,以作佯攻,引诱吐蕃大军出扰兰。第二路,则是兵出阴山,用突厥三万精骑加灵州三万步骑,六万大军人马南下,目的是牵制吐谷浑大军,趁机攻占吐谷浑北方要地,再跟策应第一路大军。第三路,兵入益州,由蜀中进吐蕃腹地,截断吐蕃大军的回撤之路。这样,三路大军最后必将形成对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形成合围之势,必将一举歼灭吐蕃主力!”

“皇上,微臣赞同殿下的用兵之道!”侯君集第一个开口说道,他的领军作战的将领,自然清楚李恪的这个计划的周密性和严谨性,也知道这是对付吐蕃和吐谷浑最为合理的方案。

“微臣赞同!”萧禹说道。

“皇上,微臣认为殿下的三路夹击之策正是对付吐蕃和吐谷浑大军的最佳方案!”房玄龄也开口说道。

“恩!确实不错!”李世民也点头说道,“这三路大军有主次之分,很显然第一路才是真正的主力,第三路才是奇兵,第二路大军重要性也不言而喻。但想要统领这三支大军协同作战,难度很高啊,将帅必须有过人的统兵才能,且不说这统帅的人选,即便是这三路大军的其他两路大军的统帅,也必须是深的用兵之道的名将才行,特别是第三路大军的主将,他率领数万人深入吐蕃腹地作战,这对他的统领能力要求很高啊!”

“诸位爱卿,你们有合适的人选吗?”李世民向大家问道。

大家都很清楚李恪的谋略很初中,但这三路大军对将帅的要求也很高,大家都不敢举荐人选!顿时,两仪殿有出现了良久的沉默。这样的场面是出于李绩败北的影响,还有就是大家的手中也确实没有这么出众的将才。

“李恪,你说说吧!”李世民又向李恪询问道。

“父皇,儿臣自荐,愿意统帅大军西征!”李恪严肃的向李世民请战道。

“那其他两路主将的人选呢?”李世民继续问道。

“父皇,儿臣的提议时,请父皇免去儿臣并州大都督之职,让幽州大都督苏定方任职并州大都督一职,让他统领第三路大军,入益州,从蜀中进兵吐蕃。调灵州大都督薛万彻回京编练新军,让朔方将军庞孝泰出任灵州大都督,以杜君绰为第二路大军统帅,庞孝泰辅之。”

“那幽州大都督该有谁担任?”李世民向李恪问道。

“请父皇定夺!”李恪回答道,这个方案是马周和许敬宗、孙伏伽离开那晚上,他在书房想了一晚上才想到的,是解决眼前能够让他出任行军主帅的唯一条件。那就是让出幽州大都督的位子,让出自己并州大都督的位子。幽州的位置对大唐很重要,让出幽州大都督,李恪的势力将损失一半,而并州李恪已经经营了八年之久,根深蒂固,他想让出这个位置,对他的势力也是一个打击。但是,让苏定方任职并州大都督,这也是他的底线,他自己不任职并州大都督,也要让自己的部下任职,而他自己的部下之中,只有苏定方有这个资格。至于调薛万彻到长安练兵,这是他听了马周的建议,是摸透了李世民始终想编练新军的这个心态。而让庞孝泰出任灵州大都督,他也是想跟李泰结盟!再者,庞孝泰在这次朔方大战中的表现不错,他举荐庞孝泰,李世民也不会反对。

“你们怎么看?”李世民向大家征询意见,他个人觉得李恪是提议不错,特别是李恪让苏定方让出幽州大都督和自己卸任并州大都督的举动让他很是感动,他清楚自己的儿子这么做的原因,那就是为了朔方的战事,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大唐。

“皇上,微臣赞同!”萧禹第一个开口说道。

“皇上,微臣也赞同!”王珪开口说道。

“皇上,微臣赞同!”魏征开口说道。

“…………”

见中枢大臣们基本都同意李恪的建立,李世民沉默不语。

半响,他对长孙无忌说道,“辅机,吐蕃和吐谷浑的使者还是要稳住,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

“诺”长孙无忌默默的领命道。

李世民的这一命令就向众人透露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心里已经同意了李恪的建议!但是,李世民也没有当即就同意出兵朔方,这又让大臣们心中惊讶不已!

第五百五十八章 渭水桥畔,谁心依旧

两仪殿讨论结束,李恪便回到府中,开始琢磨具体的派兵布阵。李世民让长孙无忌负责处理吐蕃和吐谷浑的使者这个任命上可以看出,他对出兵朔方心里有了决定,这才会让长孙无忌处吐蕃、吐谷浑跟大唐的关系。

而时间又过了半个月,让李恪惊讶的是,李世民那边还没有动静。

李世民既没有表示同意出兵,又不想接见吐蕃和吐谷浑的使者,这让李恪很是纳闷,难道李世民心里另外有了想法。所以,李恪又召集了马周和孙伏伽还有许敬宗三人进行商议,大家一致的看法是,李世民在布局,在为朔方派兵谋划,这才打消了李恪的顾虑。

这天,李恪正在书房观看朔方地图,就发现杨恩匆匆而来。

“殿下,朝廷有了新的旨意!”杨恩向李恪说道,“皇上已经下令,调薛万彻回京编练新军,已经任命庞孝泰为灵州大都督,已经将程知节调到了长安!”

“程知节?”李恪疑惑道,李世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让程咬金回长安呢?难道,李恪心里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那就是李世民调程知节回长安,会对他一个新的任命,那就是幽州大都督。历史上的程咬金确实担任过幽州大都督的职位,而且一做就是十数年之久。

这时,李恪才敢真正的确定,他的建议意见被李世民采纳,大唐向朔方出兵的日子已经为时不远了!

李恪兴奋不已,整在跟杨恩说话,就见王中长快步来到书房。

“殿下,王公公传达皇上的圣旨,正在聚义殿等你呢!”王中长向李恪说道。

李恪淡淡一笑,“去聚义殿!”

跟杨恩和王中长一同来到聚义殿,就见王德正在喝茶,看到李恪,他便起身向李恪宣旨。等到王德的甚至宣读完毕,王中长的脸变得铁青,眼中快要喷出火了。原来圣旨上的内容的说,朔方战败,李恪举荐有失,撤去他并州大都督一职。难怪王中长会愤怒不已,这对李恪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可李恪不怒反笑,高高兴兴的从王德手中接过圣旨,还是亲自将王德送到府门外,这才回到了书房。

“你生哪门子气啊?”李恪向王中长笑问道。

“殿下,李绩和太子打了败仗,关你什么事情啊?举荐他们俩的又不只是你一个人!皇上太偏心了!”王中长愤愤不平的说道。

“休得胡说,父皇只有他的安排!”李恪训斥道。

“诺”王中长这才悻悻离开书房。

李恪被撤去并州大都督一职没有过一个时辰就传遍了长安大臣们的府邸,除了极个别中枢大臣,大家都不清楚北王殿下怎么得罪了皇上,会让皇上这么发怒,尽然撤了他并州大都督的职务。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北王能有今天的地位和权利,就凭借了他当年担任并州大都督时的功勋。

但是,朝臣们只是惊讶了半天。

傍晚时分,就见有一道圣旨从皇宫发出,大家这才惊讶于皇后的布。这道圣旨的内容是,任命程知节为幽州大都督,改任苏定方为并州大都督。

这一些列的人事任命让大唐的朝臣我们心里惊讶不已,大家都在讨论一个话题,那就是北王殿下真的得罪了皇上,不然怎么连最为重要的幽州大都督的位置都腾给了程知节呢?

但是,只有中枢大臣们心里很清楚,这是皇上的布局和谋划,意图在迷糊吐蕃和吐谷浑在长安的使者,还有就是为北王殿下出任西北道行军大总管铺路。

果然,又过了半个月,李世民终于下达了一系列的任命。任命李恪为西北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为蜀中道行军大总管,杜君绰为灵州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个杜君绰两人都受北王李恪节制。

兵书的这道命令一出,朝臣才发现,皇上这是要向朔方发兵,是要跟吐蕃和吐谷浑开战!

随即,李世民又在两仪殿聚集中枢大臣们讨论,让岑文本督办对朔方大军的粮草事宜,让柴绍掌管朔方大军的粮草和辎重。并且,还给李恪下了命令,让他在三月十二之前准备大军,出兵朔方!

李恪在接到自己被任命为西北道行军大总管的时候,就开始给幽州苏定方和同州杜君绰下令,让苏定方率领五万重骑营和一万幽州铁骑先行到凉州,让杜君绰率领三万突厥精骑道灵州,还发了两道调令道太原,第一条调令是,让驻扎在太原城外的五万黑骑军开拔道凉州待命,第二道调令是,让三千五百名鹰卫和任虎的两万鬼面骑及其侯虎的一万狼骑营快速回长安。

李恪的着一些列调令都有他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幽州可以让出,但在幽州的精兵一个都不能留下。还有让鬼面骑和狼骑营回长安,除了跟他同行去凉州之外,他也想给李世民和朝中大臣安一个心,告诉他们,这才大唐跟吐蕃和吐谷浑作战,大唐必胜!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吐蕃和吐谷浑的地理位置特殊,速战速决未必惯用,想要灭掉吐谷浑和打残吐蕃,没有个三五年时间的不行。

李世民的任命下达,李恪的调令一出,整个大唐朝廷开始运作起来。

只用了三天的时间,狼骑营和鬼面骑便已经到了长安城。

李恪让两骑营在城外扎营,只让三千五百名鹰卫进城,他则是进宫跟李世民辞行。

“父皇,大军已经准备妥当,儿臣想明天就出发去凉州!”在甘泉宫的御书房,李恪对李世民说道。

“离大军出发的时间还有三天,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大军准备的充分吗?”李世民问道。

“儿臣已经下令北府精骑在凉州待命,鬼面骑和狼骑营已经在城外驻扎!随时都可以出发!”李恪向李世民回道,“兵贵神速,儿臣想明天就出发!”

“听说这次你将李愔和李宗两人也调动到了军中?”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李愔和李宗两人都是宗室子弟,他们也该身入军旅历练一番了!”李恪谨慎的回答道。

“如果,朕将稚奴交给你,让他跟着你,你可愿意?”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九弟想身入军旅,只要不怕吃苦,儿臣没有意见!”李恪淡淡的说道。

虽然,他心里惊讶为什么李世民会这么说,但还是顺从的答应了李世民。

“稚奴还小,就让他在长安多待几年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明天,朕会在朱雀门外为大军饯行!”

“多谢父皇!”李恪躬身退出了御书房。

随即,他又来到千秋殿跟杨妃辞行,母子两人说了半天话,李恪这才离开了皇宫。

第二天,李世民在朱雀门前为李恪大军饯行。

其实,大军都已经在凉州,朱雀门前的只有李恪的四千黑衣卫鹰卫。

而他的身边除了王中长一员侍卫队长之外,就只有许敬宗这个军务司马!

今天,李恪依然是一身黑色王袍,腰间是那柄渊红宝剑,只是手里多了一把马槊,平添了几分英雄之气。

李世民跟中枢大臣们给李恪一行人敬酒,李恪连饮酒杯,这才跟李世民辞行,骑马率领四千鹰卫出了长安城。城外一万狼骑营和两万鬼面骑早已整装待发。

“侯虎,任虎参见殿下!”

侯虎和任虎两人骑马来到李恪面前。

“出发!”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两人离开。

三万四万黑衣精骑上了管道,缓缓向而去!

将近渭水桥边,李恪骑在马上不禁张望了一眼那片熟悉的树林。

突然,他却惊讶的勒住了战马!

三月的早晨,淡淡的旭日霞光之中,树林口的小道上,就见一名绿衣女子静静的屹立!刹那间,李恪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怔怔的端坐在马背上。慢慢的,绿色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到他的战马前,将一个布包放到了道中。无声无息的跪下下去,连三叩首,又猛然起身,飞一般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李恪蒙了,他的心开始隐隐发疼,他分明听见了林内沉重的喘息和呜咽,可他的人却像钉子一般盯在马鞍上没有动弹。

良久,李恪缓过神来跳下马背,拿起了道中那个包袱,旭日朝霞之下,包袱皮上的四个鲜红打字赫然在目——冷暖炎凉!心中一动,伸手轻抚,湿hua粘手,竟是血书大字!

“轰——”的一声,李恪觉得热血上涌,他翻开包袱,就见一件黑色的貂裘大披风展现在眼前,上面绣了一只双翅翱翔,双爪锋利的金色神鹰,栩栩如生的盘旋在天空之中。

李恪怔了良久,这才将披风披上在身上,对着树林深深一揖,回身跨上了战马,率领大军消失在官道上。

绿色的身影出现在树林中,站在道口久久地屹立着。马蹄声渐渐的远去,树林边却响起了悠悠的歌声——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第五百五十九章 到了凉州,形势不妙

李恪这次的行进路线时,他要去华州,看看柴绍,才会从华州到凉州身边三万四千黑甲骑兵紧紧相随,在黑夜中就像一只黑色的巨龙然而,在李恪身边,这三支骑兵也有亲属和轻重之分鹰卫无疑的李恪最为看重的一支骑兵,这是他安全的保障所以,只需究竟出的战刀或者盔甲,第一个装配的必然是鹰卫第二便是狼骑营,这是跟随李恪最早的一支骑兵,李恪对这支骑兵很倚重,才会让自己的心腹统领,而这支骑兵也被配备了一人双马即便是李恪马匹颇多,但能够配备一人双马的,除了鹰卫之外就属狼骑营至于鬼面骑,要是不是哲羽让鬼面骑立下那样的赫赫誓言,它根本就入不了李恪的四大铁卫李恪的四大铁卫分别是,鹰卫,狼骑营和鬼面骑,还有就是重骑营,但现在的重骑营依旧扩充到了五万,不像以前的五千人了

快要到华州的时候,李恪勒住战马,将侯虎召集到自己的身边,他跟侯虎详谈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就见侯虎率领狼骑营突然离开了李恪,消失在西方的天际李恪看着远去的狼骑营,默默的沉默不语在他身边的三支铁卫之中也只有狼骑营能够顺利完成他的命令

华州的诸将听说西北道行军大总管北王殿下来到了华州,急忙出城驱逐,但还是迟了一步,等到他们出城的时候,李恪人已经到了刺史府李恪来到刺史府,跟柴绍见面,两人聊了几句话李恪简单用了一点饭,就立马向凉州而去

因为,从柴绍的口中李恪得知了凉州的一些情况,那就是大唐已经陷入了危局,有了扰兰的败北,现在的凉州大营,大军的士气很低落李绩打了败仗,将十二万将士魂丧扰兰,他已经在军中没有,李承乾又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整天忧心忡忡的样子,根本就鼓舞不了士气现在的凉州大营已经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味,要是这个时候吐蕃、吐谷浑来袭击,大唐准败

因为,在柴绍的口中听到了这个消息,李恪这才连夜赶路,终究在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到了凉州

凉州,这是大唐西北边塞的最后一座城池,是用来防御吐蕃和吐谷浑的要塞

城池坚固而雄伟,虽不似嘉峪关那样有天险之称,但城墙高大而坚固,易守难攻

李恪在看到凉州城池的时候,这才清楚为什么吐蕃和吐谷浑没有选择趁机攻下凉州要塞以凉州的天险,只需有一支战斗力不俗的守军,还真不是吐蕃和吐谷浑这样的以骑兵为战的大军能够打破的

李恪大军来到凉州城下,就见吊桥和城门打开,李绩率领诸将大踏步走出了凉州城

“见过北王殿下”李绩向李恪施礼

“学生见过校长”薛仁贵和宇文过两人向李恪施礼

“不用多礼”李恪淡淡的说道,他一甩马鞭,大吼一声,“进城”

黑甲骑兵慢慢跟随,跟李恪进了凉州城,让一旁的李绩和薛仁贵、宇文过三人尴尬不已看到李恪身边的黑甲精骑,李绩羡慕不已,要是自己有这样一支精锐骑兵,还会败给吐蕃和吐谷浑吗?李绩心里不断的问自己他今天收到斥候的禀报,就知道李恪要到凉州了,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尴尬,他特地将薛仁贵和宇文过叫到自己的身边,他认为以两人跟李恪的关系,李恪也不至于太过冷淡,不给自己面子只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李恪真没给他面子

跟随在李绩身边的军士们也是一阵脸红

李恪进了凉州城,便来到了行军大营,李绩也紧随其后

擂鼓聚将,在行军大总管行辕,朔方二十多元大将汇聚一堂,李绩和李恪交接完兵符,李绩便离开了军营,李恪坐上了帅位

堂下出了在城外遇到的薛仁贵和宇文过两人之外,还有陈其,薛崇和快马赶来的庞孝泰,他虽然任职了灵州大都督,但依旧来到了灵州觐见大总管,想听听李恪的训示

李恪坐在帅位上没有说话,诸将都不敢开口,只能默默的等待

这时,许敬宗走进大帐,对李恪说道,“殿下,账目依旧核对明确”

“延族,你说说”李恪淡淡的说道

“现在凉州军营,有突厥精骑两万,幽州铁骑一万,朔方步骑六万”许敬宗向李恪汇报道

“北府精骑现在到了什么地方?”李恪继续问道

“已经过了华州”许敬宗回道

李恪行军打仗,他除了做军务司马之外,还兼任了斥候刺探的情报工作

“突厥精骑呢?”李恪继续问道

“突厥精骑由扎德勒率领,两日之后便到灵州”许敬宗回道

“传令”李恪高声说道,“将六万朔方军加以甄选,选出五千弓箭兵,三万精锐步卒,其他的--让他们回华州,由华州刺史统一调遣,负责押运粮草”

“诺”诸将领命

李恪摆摆手,诸将退出了行辕

现在,就只剩下了陈其、宇文过和薛崇、薛仁贵、许敬宗五个人

“校长学生无能,给陆军学院丢脸了请校长责罚”薛仁贵突然单膝跪地道

“请校长责罚?”宇文过也单膝跪地道

李恪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在行辕中走了几步,这才淡淡的回道,“你们觉得是给陆军学院丢脸了吗?你们是给大唐丢脸了”

李恪说完这一句话,便大步离开

凉州作为西北的军事重镇,自然有将军府

李绩喜欢居住在军营,这才将在行辕里设置了帅账

但李恪不一样,他只在行辕里跟李绩交接完兵符,又下达了一条命令,便命令将帅账移到将军府的大厅

这时,李恪刚回到将军府,在观看大厅中沙土堆积起来的朔方地形图

就见许敬宗和陈其、宇文过、薛仁贵和薛崇走进了大厅

“你们不用说了,这次朔方之败不是你们的错”李恪淡淡的说道,“你们先回去休息等北府大军一到,本王再下达具体的作战细节”

“诺”四人恭敬的离开

大厅中就剩下了李恪和许敬宗

“殿下,薛礼和宇文过心里也不好受啊”许敬宗说道

“骄兵必败,就先冷落他们几天这对他们是好事”李恪淡淡的说道

他继续又将目光移向了沙盘

今天,他在军营中看到的景象确实吓了他自己一跳,士兵的生气很低落,要不是陈其是三万黑骑军骑兵在军营中锻炼,用他们的萧杀之气镇住了军营这股子悲凉的气氛,估计现在的凉州大军就已经奔溃了

“延族,你告诉庞孝泰,让他回灵州整顿灵州六万精兵,务必要精选出四万步卒”李恪淡淡的说道,“还有,告诉庞孝泰,突厥精骑一到灵州,让杜君绰和扎德勒到凉州见本王”

“诺”许敬宗领命离开

其实,以北府精兵的脚力,本已经到了凉州

但苏定方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让吐蕃和吐谷浑摸清大军的真实情况,他选择了白天休息,晚上行军,这才耽搁了几天

李恪心里也清楚苏定方意图,这才没有责备他的行军缓慢,而是在凉州耐心的等待

这天晚上,李恪在书房看书,就见王中长汇报,谁苏定方大军到了

李恪吩咐王中长,让苏定方将大军开进凉州城

王中长领命离开

半响,就见苏定方来到了李恪在凉州的将军府

“参见殿下”

诸将给李恪行礼

李恪举目一望,就见除了苏定方之外,有郭侍封,有裴行俭

“定方,不用多礼坐”李恪淡淡的笑道又见郭侍封和裴行俭很局促的样子,他有淡淡笑道,“你们两人也坐”

“多谢殿下”两人听李恪这句话,这才落座

“定方,让你担任蜀中道行军大总管从蜀中入吐蕃腹地,这是本王的建议,蜀中入吐蕃的路途很艰苦,要是遇到吐蕃伏兵,可能大军将全军覆没,本想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担任这个要职,你有什么困难就跟本王提”李恪向苏定方说道

他心里很清楚,蜀中入吐蕃的路会多么艰苦

即便是后世,修建了不少道路,川藏线也很难走,何况是在大唐呢?

“单凭殿下吩咐”苏定方抱拳道

“好本王的意思是,将陈其调到你身边出任你的副将,将黑骑军全部调拨给你,再给你两万重骑营,你还能够在益州甄选精锐步卒两万,本王给你十二万大军,就是让你深入吐蕃腹地,截断扰兰吐蕃大军回归的道路,还要阻止松赞干布从逻些派出是援兵救援扰兰的吐蕃大军”李恪说道

“殿下,放心末将一定完成任务”苏定方道

“恩,那你先去休息自己也好好想想具体的战略和战术等到杜君绰和扎德勒到凉州,我们再具体商议细节”李恪说道

“诺”苏定方拱手行礼,离开了大厅.

第五百六十章 一份大礼

第二天,旁晚时分,杜君绰和扎德勒两人快马来到了凉州。

李恪便在将军府举行了第一次军事会议。会议的议题就是部署对吐蕃和吐谷浑的战略战术!

将军府的大厅里是将军云集,这些人要是放在后世,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被称为是当时的名将,苏定方、杜君绰、扎德勒、陈其,薛仁贵、薛崇、宇文过、郭侍封、裴行俭、许敬宗等。

翻开沙盘,李恪开始跟众人讲解眼前的困局,李恪分析的很细致,大家都听的很认真,等李恪说完,这才向众人说道,“你们大家有什么想法就说吧!今天是军事会议,可以畅所欲言!”

“殿下,西北高原地势险要,峡谷、深山、树林茂密,很不适合骑兵作战,应该加大步卒的数量!”薛崇看了片刻沙盘,便向李恪建议。

李恪说畅所欲言,陆军学院参谋科出身的薛崇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扰兰,十二万精锐被全歼,就跟地势不平,骑兵难以形成集团式冲锋,发挥不出自己的威力,有莫大的关系!”薛崇说道,“特别是大规模行军,更是要避免这种情况下!”

“恩,你说的很对!”李恪点点头道。

“殿下,西北高原峡谷纵深很长,骑兵的机动性不错,但步卒又不是吐蕃和吐谷浑骑兵所能抗衡的!应该加大对弓箭兵的训练,伏击的时候弓箭兵将会发挥很大的作用!”裴行俭也开口说道。

“恩!”李恪点头表示同意。

“殿下,其实骑兵还是有发挥的余地,只是不能大规模做集团式冲锋,应该以千人队为单位,以万人队为一个集团,这才是西北特殊地形下的骑兵战!吐蕃和吐谷浑的骑兵以万人为单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薛仁贵也开口说道。

“恩,大家的建议都不错,本王觉得很可取!”李恪笑道,“大家还有什么建议吗?”

其实,李恪也想到了骑兵在西北地区有他的限制,才会在行辕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精简部族,甄选弓箭兵和精锐士族,还让庞孝泰去灵州之后甄选精锐步卒。李恪很清楚,在西域,大唐最为强悍的精锐还是陌刀兵,当年就是凭借大唐的陌刀兵,大唐才能够横行西域诸国。但是,李恪有这个想法也无济于事,陌刀对他而言不难,士族的甄选对他来说也不难,难的没有一个合格的将领,当年大唐的陌刀兵的大将是身高将近两米的李嗣业,可眼下李恪的部将中都是清一色的骑兵将领,苏定方是,陈其是,薛仁贵是,宇文过是,就是没有出色的步卒将领,没有一个出色合格的步卒将领训练陌刀兵,李恪很清楚陌刀兵的成了不气候的。

看到众人都不说话,李恪开始下达命令!

其实,李恪很清楚,他只是在大局上统帅全军,对大军有节制作用,真正要歼灭吐蕃和吐谷浑大军,还要看在作战时的苏定方和杜君绰两人出色战术布置,两人也知道在这里说了自己的战术也没有多大用处,他们便不在言语,他们知道自己的战术只能到了自己所在战区才能研究和施行。

李恪也清楚两人的心思,才会没有出口让苏定方和杜君绰两人说自己的想法。

然而,李恪敢于这么肯定自己能打败吐蕃和吐谷浑,这不是说他对自己有多少的自信,是他对自己的部下很信任。特别是苏定方,李恪对他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信任。虽然,历史上的苏定方在战绩上没有薛仁贵出彩,但薛仁贵有吐蕃一败损失了十万精锐的败绩,这便是他的污点,而苏定方则是没有败绩,也就说在历史上,苏定方是百战百胜。

“既然,你们大家都没有想法,那本王就命令!”李恪说道这里,诸将都开始恭敬的站立,等待李恪的军令。

“苏烈,你统帅八万黑骑军,两万重骑营,今晚出发蜀中!”李恪命令道。

“诺!”苏定方出列道。

“陈其,任命你为蜀中道行军副总管,做为苏烈的副将。”李恪继续下令,苏定方和陈其在奇袭阴山的时候合作做,李恪相信两人搭配是最佳的人选。

“诺!”陈其出列领命。

“郭侍封、薛崇、裴行俭,你三人随大军同行!”李恪下令道。

“诺”郭侍封、薛崇、裴行俭三人出列道。

李恪看到苏定方身后是诸将,陈其、郭侍封、薛崇、裴行俭等,发现苏定方这一道的大军配备晚膳,将才云集,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他相信,有八万黑骑军,两万重骑营和益州是三万精锐步卒,再加上眼前这四员强将,足够苏定方发挥自己的军事才能。

“杜君绰,扎德勒!”李恪下令道,“你们两人会合灵州大都督庞孝泰,务必要扫平吐谷浑北部所以城池,要尽快于本王的大军会和,在扰兰形成犄角之势!”

“诺”杜君绰和扎德勒领命道。

虽然,两人身边没有多少将领,但庞孝泰是大将之才,还有灵州六万步卒,三万突厥精骑,杜君绰沉稳有余,扎德勒勇猛过人,李恪对这一路也很有信心。

“扎德勒,你们突厥以往作战,破城之后怎么做?”李恪突然向扎德勒问道。

“杀俘,屠城!”扎德勒大声回道。

杀俘,屠城!四个大字在大厅中回荡,让众人听的耳中生疼!

“哈哈哈哈!”李恪大笑道,“好,本王就给你们突厥精骑这个权利,大军所过之处,你们可以尽情是杀俘,屠城!所得财物都归突厥的勇士们!”

“诺”扎德勒领命道。

但是,大厅中却是静的出奇。

因为,李恪的这个命令震出了在场的将军们,除了苏定方、陈其、郭侍封等老将们不以为然之外,其他的像杜君绰和薛仁贵、宇文过等人有点不敢相信,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北王殿下一到战场上会是一个魔鬼。

吐谷浑北部地带,即便出去部分大军,妇女和老弱也有数十万,要真按照李恪的命令,突厥大军一路南下杀俘、屠城,那得杀多少人啊!但是,像苏定方和陈其等的大家都不阻止,都觉得理所当然,其他诸将谁有感劝阻李恪呢?

再说,苏定方在幽北的时候就坑杀了十万突厥精骑,李恪在漠北图论河大营的时候也是杀了几千的降俘。

“宇文过,你手中本还剩下一万幽州铁骑,本王就将这才从幽州带回的一万幽州精骑给你,让你凑两万精骑和薛礼的两万突厥精骑为本王的左右两军!”李恪继续下令道。

“诺”薛仁贵和宇文过出列道。

“王中长!”李恪继续下令道。

“诺”王中长出列。

“立刻派出一千鹰卫精骑充当大军斥候,随时禀报吐蕃和吐谷浑大军的动向!”李恪命令道。

“诺”王中长领命,便大踏步离开。

等到命令下达完毕,诸将这才落座。

就听见杜君绰说道,“殿下,现在凉州大营大军的失去很低落啊!”

确实,凉州大营大军的士气很低落,这是很明显就能察觉到的!

然而,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李恪的会议大厅才没有李绩的旧部,即便朔方的将领都没有。这其中李恪就有意不想用这些人的想法。

“这点本王已经想到了,估计这两天就能解决!”李恪胸有成竹的说道,“到时候,我会给大军一份大礼!”

随即,李恪又想苏定方谏言道,“定方,你觉得本王将孙贰朗召集到凉州,让他统领三万步卒如何啊?”

对于苏定方的军事才能李恪很看重,对于苏定方的意见,李恪自然也会听取。

“殿下,扰兰一战,朔方将领已经失去了胆魄,不足以再次西征跟吐蕃和吐谷浑大战,而西北地形复杂,步卒将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孙贰朗勇猛过人,由他统帅三人步卒是再合适不过了!”苏定方思考了片刻,这才向李恪说道。

“那好,就这么办,本王现在就给朝廷上书,调孙贰朗到凉州!”李恪淡淡的说道,“延族,你起草一份奏章!”

“诺”许敬宗躬身领命。

李恪又和众人聊了片刻,就见许敬宗起草完了奏章,李恪看了一遍,很是满意,便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西北道行军大总管的印信,递给许敬宗让他快马发到长安。

而这时,就见王中长快步走进大厅,向李恪汇报道,“殿下,一千斥候已经派出!”

“恩”李恪点头道。

“还有,侯虎已经回城,现在就在军营!”王中长禀报道。

“侯虎这么快就回来了?”李恪惊讶,但又哈哈大笑道,“传令,擂鼓聚将!”

随即,又对不解的众人说道,“诸位,你们不是觉得大军的士气很低落吗?那咱们就去军营看看吧!本王给大军带了一份大礼,只要大家去了一看,保证大军的士气会得到迅速的回升!”

李恪说完,大笑着走出了大厅,苏定方等人紧随其后!

第五百六十一章 四千颗人头起到的效果

诸将跟随李恪来到凉州行军大营,也就是大军的行辕!

就见行辕大帐中,狼骑营统帅侯虎笔直的站立着,静等李恪的到来。

看到李恪,侯虎上前向李恪复命道,“殿下,狼骑营不负使命,生擒了四千多人!”

“恩,做的不错!”李恪淡淡一笑,对王中长说道,“外面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在准备之中!”王中长说道。

“擂鼓聚将,命令营中所以士兵到校场集合!”李恪下令道。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半响,就听见战鼓雷雷,帐外已经是战马嘶鸣,人声鼎沸!

帐内诸将不知北王殿下到底想做什么,又不敢询问,只能既好奇又小心的等待中。

特别是薛仁贵和薛崇、宇文过、裴行俭等年轻的将领,还是的一次听到李恪下令扎德勒杀俘、屠城的命令,他们第一次真正的领教了李恪在战场上的铁血手段。说实在的,四人要不是刚刚领略了李恪对待敌人的铁血手段,他们还真不知道眼前北王殿下,这个一身黑色王袍,就见盔甲都不穿,显得温文尔雅而又英气逼人的年轻殿下会是一个杀人魔鬼。但是,即便李恪让四人见识到了自己在战场上铁血的一面,也丝毫不影响四人对李恪的崇拜之情,反而跟让四人打心底里觉得本王很亲近。这倒不是说四人有点变态,因为李恪的铁血而觉得跟李恪很亲近,而是这四人在战场上也不是什么善茬,都是嗜血如命,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以群分吧!

三通鼓罢!

就见王中长大踏步走进了帅账。

“殿下一切准备妥当!”王中长回道。

“恩,”李恪点头,对众人说道,“走,去校场!”

出了大帐,就见帐外已经全部有黑衣鹰卫把守。

骑在黑色战马上的鹰卫将行辕帅账守卫的很严密。

而通往校场的路上,全部武装的鹰卫铁骑排成了两道骑兵强,给李恪一行人留下了一条通道。

行走在鹰卫骑兵强排成的通道中,薛仁贵和宇文过、薛崇、裴行俭等四人,还有扎德勒和杜君绰都心惊不已。都觉得自己承受了莫大的压力,这是发自身旁这支强悍的骑兵身上的杀气。众人都清楚,只要这是骑兵存在,即便是千军万马拦住李恪,李恪都能安然的脱困。

跟随李恪走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凉州军营的校场。

就见校场上锦旗遮天,枪戟林立!

整个校场被各种骑兵所占据,气氛凝重而萧杀!

特别是五万重骑营和两万鬼面骑更加惹人注目!

全副黑衣黑甲,战马也被黑色铁甲包裹住的五万重骑营,就想一座小山一样堆积在了校场上,极度的震撼。鬼面骑那青面獠牙的青铜面积和身上那股子死气处处透露出他们的强悍。

李恪和诸将走上点将台。

诸将才看见,校场的正中间正在动工挖一个很大的大坑。

裴行俭的眼睛很亮,一下子就看清了大坑里劳作的人,他大声惊呼道,“吐谷浑人?还有吐蕃人?”

他的这一惊呼引起了诸将的关注,果然就见偌大的土坑中,数千血迹斑斑的吐谷浑和吐蕃人的在劳作,看他们敏捷的身手,诸将很清楚,他们肯定是吐蕃和吐谷浑中的精锐奇兵。可大家有在纳闷,这样一只强悍的骑兵怎么会被捉到这里干苦力呢?北王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呢?

蓦然间,苏定方眼中闪过了精光,他清楚了李恪的意图。

渐渐的,诸将也都清楚了北王殿下的真实意图。

校场上很安静,静的可怕!只能听见吐蕃和吐谷浑俘虏的老做声和大唐士兵的打骂声。

“这是本王来凉州前让派侯虎去吐谷浑府邸捉的几个俘虏!”李恪轻描淡写的说道,“现在,凉州大军士气低落,唯有如此才能激发将士们的血腥!”

李恪淡淡的说道,但众人震惊的不能自己。

李恪敢说数千人的俘虏只是几个,难道只要他愿意,还能捉很多俘虏吗?

“殿下,可以开始了!”王中长向李恪说道。

李恪上前,面对数十万的大唐精锐们,深深吸了一口气。

“将士们,我是你们的行军大总管李恪!”李恪的开场白很特殊,“自扰兰一战,大唐十五万精锐有十二万魂丧吐蕃和吐谷浑人之手,本王远在太原时感到很心痛!是本王的错,没有勇气第一时间主动请缨,才会酿成这样的结局,才会让十二万大唐的将士埋骨在了扰兰。所以,这次本王才主动请缨来朔方,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杀尽所有的吐蕃和吐谷浑人,为大唐的战死的将士们报仇。”

“杀——杀——杀!”狼骑营、鬼面骑、重骑营、黑旗营士兵大声吼道。

“将士们,自扰兰一战使得大唐死了十二万人,你们都觉得吐蕃可怕,吐谷浑骑兵厉害,你们都没有举刀的勇气,你们都没有了杀敌的胆气,可你们真的举得他们可怕吗?他们厉害吗?”李恪大声问道。

校场上一阵沉默。

“你们都是懦夫!你们没有敢于担当的勇气,没有敢于从失败中站起来的信心!你们算什么?你们配做大唐的男儿吗?”李恪吼道。

校场中沉默,静的可怕!

可慢慢的,校场中传出了呜咽之声。

“你们看到大坑前的四千吐谷浑和吐蕃俘虏了吗?”李恪指着已经被押解到大坑四周跪倒的吐蕃和吐谷浑俘虏说道,“他们就是本王的亲卫护卫黑甲骑兵骑兵,狼骑营一万多将士们活捉的吐蕃和吐谷浑的精锐骑兵!今天,本王就让你们看看,吐蕃骑兵厉害吗?吐谷浑骑兵强悍吗?”

李恪说道这里,愤怒的大吼道,“杀!”

“噗——”

惨叫声此起彼伏!

顿时,血流校场,四千颗头颅滚落到了大坑之中,坑沿上剩下了四千具无头尸体!

震撼,绝对的震撼!

这是很诡异的一种场面!

“这就是吐蕃人,这就是吐谷浑人!”李恪大声吼道,“他们厉害吗?他们强悍吗?”

“杀——杀——杀!”

顿时,校场上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杀气!

喊杀之声,震动天地!

“杀——杀——杀!”李恪大声吼道,“踏破扰兰,踏破逻些,杀净吐蕃人,杀净吐谷浑人!”

“杀——杀——杀!踏破扰兰,踏破逻些,杀净吐蕃人,杀净吐谷浑人!”校场上,所有的人都喊道。

点将台上,薛仁贵和宇文过、薛崇、裴行俭都早已热血沸腾!都使劲挥舞着自己的双臂,大声的吼道,“杀——杀——杀!踏破扰兰,踏破逻些,杀净吐蕃人,杀净吐谷浑人!”

短短的片刻时间,就因为杀了四千吐蕃和吐谷浑的俘虏,整个凉州大军的士气被李恪调动起来,现在大家热血沸腾,都想着杀到扰兰、逻些为死去的同伴报仇。这股仇恨所侵蚀而压抑的情绪瞬间迸发,化成了复仇的熊熊烈火。

李恪看到校场上大军的复仇怒火和杀敌士气,淡淡的一笑,他很清楚,这才是他要是大军的士气。

李恪身边,扎德勒看到这一幕,愣了片刻,这才会过神来。他心里庆幸自己,庆幸自己的可汗突利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归顺了大唐。他觉得即便的突厥大军再强悍,只要遇到今天这样的唐军,,这样杀气腾腾的唐军精锐,突厥大军依然被败北!

李恪看了点将台上的诸将一眼,笑道,“你们去吧!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清楚吧!”

“诺”诸将答道,快步的走下了点将台,向自己所在的军中走去,他们想趁机在军中鼓励将士们,保持住眼前的高昂斗志。只有苏定方和杜君绰、扎德勒和许敬宗缓缓下了点将台来到了帅账。

“定方,君绰你们两万今晚立刻出发!”李恪落座之后说道,“这次抓了四千俘虏,吐蕃和吐谷浑肯定会有所察觉,他们会有新的行动,我们要兵贵神速,先跟吐蕃和吐谷浑打一仗,灭灭他们的嚣张气焰,再跟他们周旋!”

“诺”苏定方和杜君绰领命道。

“定方,深入吐蕃腹地,对大军适应高原气候的要求很高,你去蜀中,大可不必急于出击,要让将士们适应高原环境,我们大唐的精锐是否能够杀到逻些,生擒松赞干布可就要看你和陈其的黑骑军了!”

“殿下放心,苏烈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苏定方向李恪保证道。

“恩!”李恪笑道,“本王对你很有信息!”

随即,又对杜君绰和扎德勒道,“你们北方的战事,必须要以血腥的手段长驱直入,要让吐谷浑清楚得罪大唐的代价!这样他们才会派兵北上跟你们对持,才能减缓中路和南路的压力!”

“殿下放心,末将完不成人任务,提头来见!”扎德勒拍着胸腹大声保证道。

“恩!”李恪点头道,他很清楚扎德勒的能力,只要给这样的虎将自主权,他的三万铁骑绝对会是今后吐谷浑的恶梦!

“君绰,你要保持跟庞孝泰的关系,你们两个一定要精诚合作!”李恪向杜君绰叮嘱道。

“殿下放心,末将明白!”杜君绰回道。

下午时分,李恪在将军府为诸将设宴款待,饯行!

晚上,子时时分,苏定方率领大军出了凉州城,星夜南下蜀中!杜君绰和扎德勒则是连夜赶回灵州。

是以,随着李恪这才的部署,大唐跟吐蕃和吐谷浑联军之间的战争即将要爆发!

第五百六十二章 四十万联军

十天之后,斥候从前方传来了关于吐蕃和吐谷浑出兵的消息。

吐蕃的松赞干布和吐谷浑可汗两人对大唐漠视和谈很震怒,更加让两位国王不可忍受的是,他们竟然听说北王李恪为了激励军心而当中斩杀了吐蕃和吐谷浑两族的精锐之士。所以,两国再次联盟各出二十万精兵,共四十万大军有禄东赞统帅从扰兰想凉州而来。

李恪接到这个消息,倒是一笑了之。他很清楚吐蕃和吐谷浑在和谈没成功时就已经出兵,至于说自己斩杀了吐蕃和吐谷浑俘虏使两人震怒,这绝对是出兵的另一个蹩脚的借口而已。但是,李恪既是知道吐蕃和吐谷浑两国已经出兵,他依然在凉州城按兵不动。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让吐蕃和吐谷浑兵围凉州城,困住十多万大军,让他们腾出其他的骑兵为攻占附近的州县,这是很不可取的。虽然,可以依靠凉州的坚城跟四十万联军周旋,可以减少伤亡。但这不是李恪的作战风格,他觉得自己手里握着这么强悍的一支骑兵,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主动出击。而之所以在得到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已经出兵时自己还没有动,李恪是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他要摸清扰兰到凉州这五百里之间是地形。他很清楚,李绩之所以败北,跟他不熟悉高原地形有很大的关系。所以,他这次让王中长派出一千鹰卫精骑的目的就是摸清方圆上千里的地形。

而这几天,李愔和李宗两人也赶到了军中。

四年的时间已经将李愔和李宗锤炼成了性格坚毅,沉稳大度的青年。

李恪看到自己的两个弟弟的变化,心里也高兴。随即,他将重骑营分出了两万人马,给李愔和李宗没人一万,让两人统领重骑营。

李愔和李宗看到李恪将重骑营给自己,而且还是一万人马,两人高兴的不亦乐乎,向李恪保证绝对不负让他失望。

李恪看到两人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里也是异常高兴!

而这时,他向朝廷上书索要的孙贰朗也快马赶到了凉州。

孙贰朗来到凉州,直接进了将军府。

在将军府李恪的书房,孙贰朗见到了李恪。

“末将参见殿下!”孙贰朗兴奋的向李恪施礼。

“呵呵,没想到四年不见,你的变化很大吗?”李恪笑道,“坐吧!”

“多谢殿下,这四年时间过的很没劲,都没仗打,末将人也变得肥胖迟钝了很多。所以,这才殿下急招末将,末将昼夜快马加鞭,这才在今天感到了凉州!”孙贰朗也叹息道。

“贰朗啊!本王召你到凉州,不会给你骑兵,骑兵在西北有它的限制,难以发挥出巨大的威力,步卒会在今后的战争中起到关键作用。”李恪淡淡的说道,“所以,本王想交给你三万步卒,让你将他们训练成精锐之师,你有没有信心?”

“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孙贰朗立即向李恪保证道。对他而言骑兵和步兵有什么区别呢?只要有仗打就行,只要能征战沙场,光宗耀祖就行。

“好,那你先去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就去延族哪里领取兵符和兵器、战甲,本王已经初步甄选了三万人,五千的弓箭兵,既然你是步卒主将,士兵的甄选就由你负责,缺什么,想要什么都跟延族说,本王要是半年之后的三万虎狼之师。”

“诺”孙贰朗大声领命道。

随即,李恪和孙贰朗又聊了片刻,这才让这员虎将离开书房。

李恪任命孙贰朗为步卒主将,给他半年的时间,他也没想过孙贰朗能给他在半年的时间内练出一直陌刀兵,他只是希望孙贰朗能够他练出一支精锐的步卒。能够在大唐对吐蕃和吐谷浑的大战充当奇兵。

时间又过了五天,斥候汇报说联军四十万大军兵分三路,中军距离凉州只有二百里的距离。

李恪听完汇报淡淡的一笑,三百里路走了五天,这对吐蕃和吐谷浑骑兵而言就像龟爬,但李恪一点都不敢轻视禄东赞,就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禄东赞的行军准侧,那就是稳扎稳打。他生怕自己会在半路埋伏伏兵,行军速度才会这么慢。

看来自己要跟禄东赞斗智斗勇啊!李恪淡淡一笑,吩咐王中长擂鼓聚将。

凉州军营是帅帐。

李恪端坐在帅帐中间的位置,武将分列两旁,分别是军务司马许敬宗,步卒主将孙贰朗,李愔和李宗,薛仁贵,宇文过,侯虎,哲羽。

李恪端详众人一眼,心里暗自叹息,除了一个孙贰朗,他自己身边还真没有一个统筹大局的将才。虽然薛仁贵和宇文过的统兵能力都不错,但两人资质尚浅,领兵作战时间短,不可能是禄东赞这样老狐狸的对手。

“参见大总管!”诸将向李恪行礼。

“坐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等主将落座,李恪这才说道,“吐蕃和吐谷浑四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围攻我凉州,其目的很明显,就是想一举攻破凉州城。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现在,李恪的手中有三万五千步卒,三万的重骑,三万狼骑和鬼面骑,两万幽州铁骑和两万突厥精骑,总兵力为十万多多点,不管的出城作战还是守城都不是吐蕃和吐谷浑四十大军对手。

所以,他的这个话题一开,诸将都陷入了沉思之中,不敢开口说话。

半响,就听见薛仁贵开说道,“殿下,我们兵力单薄,吐蕃和吐谷浑兵力强盛,可他们分兵三路,三路大军必定有强弱之分,我们何不以迂为直,攻其最弱的一路呢?”

“恩!”李恪很满意的点头道,“薛礼,你的建议不错!依照斥候回复的消息,中路为禄东赞大军,大概有二十万人,左右两路个十万精骑。你想到的计策禄东赞自然也能想到,而他要的就是我们攻其最弱的一路而其他两路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所以,我们的作战方案是,反其道而行之,就攻击他的中军二十万大军。”

李恪的话掷地有声,深深的震撼了在座的诸将。

因为,李恪的战术的兵行险招,是真正羊入虎口。

因为,禄东赞的中军二十万人马,还在中间位置,只要中路大军遭到伏击,左右两路都能迟缓,这样吐蕃和吐谷浑的三路大军就会对唐军形成合围之势。

“但是,在这之前,我们确实要做到以迂为直,那就是我们同样分出三路大军,左右两路针对敌人的左右两路大军,这两军大军不能跟敌人交战,只能引诱敌人,使敌人疲惫不堪,然后再伺机逃脱敌人的追击,埋伏到预定的位置。而中路大军则是吸引禄东赞的目光,向敌人的左路偏移,给禄东赞造成我们会攻击他左路大军,让他主动回援,进入我们的伏击圈!”李恪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到大家都在沉思,李恪没有说话,而是让大家消化他刚才的战略战术。

半响,诸将这才消化了李恪的战略战术,都表示同意。

“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本王就下令!”李恪淡淡的说道,他的话说到这里,诸将便起身,面向他等待军令。

“薛礼,你为率领两万突厥骑兵,对付敌人的左路大军。”李恪命令道。

“诺”薛仁贵领命。

“哲羽,不率领鬼面骑对付敌人的右路大军。”李恪命令道。

“诺”哲羽领命。

“你们只要引诱敌人,使这两路大军乱了自己的阵脚就行,随后你们再悄悄潜入到禄东赞中军的身后,等到本王对禄东赞中军发起攻击时,我们从后方杀出,我们兵分三路,一举歼灭禄东赞的中路大军。”李恪详细的给两人解释自己的战术。

“诺!”两人应声离开了帅账。

“孙贰朗,你率领三万步卒收城!”李恪命令道。

“诺”孙贰朗领命。

“李愔、李宗、侯虎、宇文过,你们整军,现在就随本王出城!”李恪命令道。

“诺”李愔、李宗、侯虎、宇文过四人领命,大踏步离开了军营。

没过多久,王中长走进大帐向李恪汇报,各路大军整装待发,静等李恪下令。

李恪走出帅账,骑上小白马,手中提上一干马槊,向校场而来。

来到校场时,左右两路大军和中军兵马都已整装待发,李恪一声下令,大军缓缓出了凉州城。

第五百六十三章 斗智斗勇

李恪大军出了凉州城,就兵分三路,薛仁贵率两万突厥精骑向左路进发,哲羽率领两万鬼面骑向右路进发,李恪亲帅中军三万重骑营,两万幽州铁骑和一万狼骑营中路挺近,直逼禄东赞的中路二十万大军。

五天行军了三百里的禄东赞将大营驻扎在凤凰山下,静等斥候汇报凉州城内的唐军的动静。在听到李恪大军已经出城,兵分三路杀向了自己左右中三路大军,禄东赞一时摸不准李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在长安时,见识了李恪的厉害之后,禄东赞就搜集关于李恪的一切资料。这不搜集不知道,一搜集倒是让禄东赞吓了一大跳。长安城关于北王李恪的消息很多,基本都的正面消息,百姓们传颂的都是北王这九年时间一步一步崛起的艰辛历程。

所以,禄东赞在长安打听清楚了关于李恪的一切,再加上跟吐谷浑联军时从慕容顺口中听说的和伏真给他的解说,以及他在长安的见闻。禄东赞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过分的掩饰了自己的智谋,太过粉饰自己的自大和高傲。

所以,禄东赞权衡再三,他终于确定立即回吐蕃的决定。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要是再待在长安,没准李恪一时兴起会杀了自己。

所以,这次他听说大唐换了行军主将,由北方李恪到凉州坐镇,他便自动请缨担任这次两军的大将军。第一,他生怕以李恪的智谋,其他人斗不过唐军。第二,他也想会会李恪,看看他是否像长安百姓传颂的那么睿智,像慕容顺、伏真等说的那么强悍。

所以,禄东赞在听到斥候汇报说李恪大军兵分三路时,他倒是不敢在轻易行军,而是命令大军继续扎营在凤凰山下,静等李恪接下来的举动。

“大相,唐军人数少于我们,骑兵的战斗力也没有我们的强悍,我们不至于这么畏缩不前吧!”吐蕃大军中的一员身形高大,满脸横肉的将领说道。

“桑东将军,你知道当时草原的霸主突厥的可汗颉利有多少万大军吗?突厥的骑兵战斗力有多强悍吗?可他们还是给大唐给歼灭了呢?而率领那支唐军的主帅中就有李恪。”禄东赞向桑东解释道,“李恪不但用兵如神。而且,他身边有四大铁卫我们不能不防,第一支,就是我去长安时,跟我们吐蕃精骑比试而全歼了我们一千勇士的黑衣鹰卫;第二支,就是他身边的狼骑营,人数到现在我也不确定的多少,但这支骑兵就是当年长途奔袭,穿过突厥大军的层层防护,奇袭阴山圣地的精骑,我们不能轻视它,第三支,便是他的重骑营,这支骑兵所有的士兵和战马全身都被厚重的战甲所包裹,骑士手持长槊,杀伤力极大,当年正是这支骑兵击溃了突厥颉利可汗的大军;第四支骑兵就更加诡异,他们黑衣黑甲,面带青铜面具,战场上就是死士一般,只求杀敌不计后果,跟他们交战的对手,没有一个活口!而且,听说这支骑兵有一个沉重的誓言,这份誓言保持了他们对李恪的忠诚度,我们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禄东赞之所以对桑东解释这么多,就是因为桑东的吐蕃统兵大将,他勇武而又善战,在吐蕃发展壮大之中立下过赫赫战功,而且,他还是松赞干布的堂兄。

“大相,你怎么了解这么多?”桑东也是第一次听说,心里颇为好奇李恪是什么样的人,便想禄东赞问道。

“这是长安城的唐人百姓说的!”禄东赞淡淡的说道,“由此可见,李恪在唐人心目中的位置很高啊!”

“这样说,这李恪还是一个勇士,哈哈哈,那我桑东倒是要好好会会他!”桑东高兴的说道,对于他这样的猛将,喜欢的就是跟勇士交战。

“可惜啊,你没有这样的机会,李恪身边良将如云,各个武艺不俗,还轮不到他出战,再说他身边始终有两千鹰卫保护,敌人根本近不了分毫。”禄东赞淡淡的说道,“这使得他在指挥大战的时候连战甲都不用穿!”

“哎!可惜了!”桑东叹息道。

“桑东将军,没什么可惜的!打败李恪一个没什么值得高兴的,要是打败强大的大唐,为吐蕃扩充国土,能向唐人索要更多的生铁、盐巴和粮食,才是你现在要做的!”禄东赞郑重的向桑东说道。

“大相放心,桑东绝对听从你的调遣!”桑东向禄东赞说道。

“恩!那你就下令大军继续扎营,我们静观其变吧!”禄东赞命令道。

“是!”桑东答应道,大踏步离开了帅账。

“李恪啊!李恪,你到底想干什么呢?”禄东赞一个人在大帐中沉吟道。

因为,有了对李恪更多的认识,甚至包括他身边的亲卫精骑,禄东赞现在即便有二十万吐蕃和吐谷浑的精骑,他也不敢贸然行军。再者,禄东赞心里也很清楚,他这二十万大军有五万人是吐谷浑骑兵,统帅的吐谷浑王子慕容顺,慕容顺跟李恪有深仇大恨。所以,他生怕慕容顺听到李恪兵分三路,亲自率领大军向自己二十万大军而来,慕容顺报仇心切会贸然出兵。因此,他才会下令扎营,静观其变。

其实,他的战术时,将四十万大军兵分三路,左右个十万,中路放二十万,李恪肯定会选择最为薄弱的一路突破,这样他便可以联合其中一路对李恪大军形成合围之势。

现在,听到斥候汇报李恪的大军动向,他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战术,那就是李恪不是唐军之前的主将李绩,他不可能轻敌冒进。

而这时,已经出了凉州,进入了吐谷浑境内的李恪则是端坐在马背上,静静的听着斥候的汇报。

“禄东赞原地扎营?”李恪疑惑道,“二十万大军在手还这么畏缩不前,禄东赞是顾忌大军的兵峰呢?还是另有他谋呢?”

“殿下,可能禄东赞也在探听我们的虚实!”许敬宗回道,“毕竟,你出兵的计划打乱了他的部署!”

“恩,很有可能!”李恪淡淡的说道,“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许敬宗笑道。

随即,他下令道,“传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息两个时辰!”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禄东赞不急,我们也不急!”李恪笑道,“这次禄东赞亲帅二十万精锐坐镇中军位置,本王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这次要是不歼灭这支吐蕃的精锐大军,让他逃到吐蕃腹地,凭借西北高原独特的气候条件和地形,吐蕃骑兵会展露出他们先天的优势,那时候我们再想对付禄东赞那就很难了!”

“是啊!微臣这段时间也翻阅过很多关于吐蕃腹地的资料,发现西北高原气候干燥,空气稀薄,我们很多的士兵都不适应哪里的环境,会因为气候问题而失去战斗力!”许敬宗忧心的说道,“而吐蕃骑兵常年生活在那个地区,他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环境。所以,只要禄东赞大军退到吐蕃腹地,对我们将会很不利!”

“禄东赞想跟我们拖延时间,那我们就跟他拖延时间,拖到杜君绰解决掉吐谷浑北方的大军时更好,这样没准杜君绰的率领南下大军会联合哲羽歼灭了我们右路这十万吐谷浑骑兵呢!”李恪淡淡一笑,说话之际显得很轻松,根本不像数万骑兵面对二十万敌人精骑的样子,倒像是在大帐中拖延沙盘,说的很轻描淡写。

这些话要是让别人听到的话,会以为李恪很高傲自大。但许敬宗知道,这不是李恪的自高、自大和傲慢,而是他的自信,久经沙场锻炼出来的自信。

第五百六十四章 峡谷布兵

李恪大军休息了足足两个时辰,正要准备向吐蕃左路大军进发,就前前方马蹄声急促,数十名黑衣鹰卫斥候来到了李恪面前。

“回殿下,根据我们的侦查,禄东赞中路大军中有吐谷浑五万精骑,领兵的将领是吐谷浑王子慕容顺!”斥候向李恪汇报道。

“慕容顺,怎么又是他!”李恪笑道。

随即,他又沉思片刻,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延族啊!破解禄东赞大军的钥匙就在这里,就是这个慕容顺!”李恪向许敬宗说道。

“殿下的意思是?”许敬宗不解问道。

“传令大军继续修正,斥候继续侦查!”李恪下令道。

王中长和数名黑衣斥候领命离开,李恪这才让许敬宗打开行军地图,开始认真的端详这份由黑衣鹰卫这半个多月侦查而绘制的地图。

半响,李恪一拳砸在地图的一个地方,笑道,“这就这里!凤凰岭!”

“凤凰岭?”许敬宗仔细端详了半天地图,这才笑道,“这地方是一片峡谷地带,很适合设伏啊!”

“延族说的对,很适合设伏!”李恪淡淡的说道,“但我们不会禄东赞设伏,我们手里的兵马不多,而且全都的骑兵,设伏也不能全歼禄东赞二十万大军。本王只想要慕容顺这五万吐谷浑精骑而已!”

看到许敬宗有些不解,李恪继续说道,“禄东赞大军有五万吐谷浑精骑,领兵的将领又是慕容顺,要是慕容顺知道了本王将自己的大军兵分三路,而自己有亲帅数万大军直奔他的中路大军而来,他会怎么办?他肯定会建议禄东赞率军迎击本王,但禄东赞是小心之人,自然不可能听从慕容顺的建议。”

“那么,慕容顺势必会跟禄东赞不和,以至于他会亲自率领五万吐谷浑精骑轻兵冒进,想一举歼灭本王的中路大军!”李恪继续分析道,“原因有二,第一,慕容顺对本王恨之入骨,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他报仇心切,岂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其二,本王分兵三路,自己的中路大军的人数肯定不多,慕容顺很清楚这一点,而他也会觉得自己的五万精骑足以歼灭本王的中路大军。况且,扰兰一战大唐败北,吐谷浑的气焰很嚣张,慕容顺未必没有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他肯定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认为自己五万会全灭我中路数万大军!”

“有了这两个原因,他肯定会轻兵冒进!”李恪很肯定说道。

“那殿下想怎么设伏呢?”许敬宗问道。

“不是设伏,而是假装设伏!”李恪笑着想许敬宗解释道,许敬宗听后大惊,想阻止李恪的貌相行动,但李恪严肃的命令许敬宗听从命令,许敬宗这才作罢!随即,他又对王中长说道,“传令,让李愔、李宗、侯虎和宇文过来商议军情!”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半响,李愔、李宗、侯虎和宇文过四人便来到了李恪面前。

“三哥!”

“参见!殿下!”

“学生!见过!校长!”

四人行礼完毕,这才在李恪面前坐定!

李恪对四人说道,“等过不了多久,斥候肯定会传来消息,内容是慕容顺亲帅五万吐谷浑精骑向而大军而来。所以,本王现在有一个计划,那就是全歼这五万吐谷浑精骑。”

“请校长下令!”宇文过请战道。

“宇文过、李愔、李宗听令!”李恪命令道,“你们要前方三十里处设伏,静等慕容顺大军到来,然后全歼吐谷浑五万精骑,还要生擒慕容顺,本王要用他祭奠十二万大唐将士的英灵。至于禄东赞的大军,你们不要担心,就让本王去会会他吧!”

随即,李恪跟众人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三哥,我们四万大军设伏,那你身边岂不只有两万三千多人马,怎么能去跟禄东赞交战呢!我不答应!”李愔第一个反对的道。

“是啊,三哥,这五万大军我们可以不歼灭,但三哥你不能去犯险!”李宗也反对道。

“校长,还请你三思啊!”宇文过急切的请求道。

“岂有此理,你们以为打仗是儿戏吗?本王的军令也敢违抗?谁人再敢不尊号令,立斩不赦!”李恪吼道。

李恪这一发火,李愔和李宗的眼泪在眼圈中打转,宇文过的脸色也涨的红红的!

“快去执行命令!”李恪吼道。

“诺”李宗和李愔、宇文过三人强行忍住眼泪,躬身行礼这才大步离开。

“王中长,准备发出!”李恪也下令王中长,他则是翻身跃上了战马!

果然,就像李恪所说是那样,慕容顺在听说李恪分兵三路,自己率领中路大军向自己二十万大军杀来时,他就立即建议禄东赞举兵迎敌。可禄东赞有自己的顾忌,自然不听慕容顺的建议,慕容顺跟李恪有断臂的深仇大恨,见禄东赞畏缩不前,便自行向禄东赞请命,要求自己轻率五万吐谷浑大军迎击李恪。禄东赞很清楚慕容顺跟李恪的大仇,但他知道自己约束不了慕容顺,便答应了慕容顺的请求。而禄东赞也想借慕容顺试探李恪的虚实,才会让慕容顺充当自己大军的先锋,他自己则是想率领十五万大军尾随其后,见机行事。

慕容顺出了禄东赞的大帐就向自己的营地而来,来到自己的营地召集了五万大军出了联军大营便快马向李恪大军驻地杀来。自从太原赌注输给李恪,断臂之后,他对李恪的仇恨很深,时刻都想着要将李恪碎尸万段,这次听说李恪亲自坐镇凉州,他才会主动请缨,率军随从禄东赞出征攻打大唐。

所以,他觉得李恪兵分三路,中路大军的人数不会太多,而唐军新败,士气肯定很低落,这是一个歼灭李恪大军的好机会。所以,才会力谏禄东赞举大军围攻李恪,见禄东赞不听自己的谏言,他便自行请求出兵。因为,他心里清楚,禄东赞是在长安被李恪杀怕了才会这么畏缩不前。而他不想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

慕容顺大军出了联军大营,便开始急行军,没用多久就穿过了凤凰山,越过了凤凰岭!

帅账中,听到斥候的汇报,说慕容顺大军已经越过了凤凰岭,禄东赞心里放心了不少,这才下令大军开拔!

因为,凤凰岭是峡谷地带,是一处设伏兵好地方,禄东赞生打听清楚李恪兵分三路时,生怕李恪在凤凰岭设了伏兵,他自己率领中军迎击自己是引诱自己,这才不敢贸然行军!现在,听说慕容顺大军经过凤凰岭没有遇到伏击,那就说明李恪没有在凤凰岭设伏兵,禄东赞自然不在担心李恪引诱之计,准备大军进攻李恪中路大军。

十五万大军开拔,声势浩大!

禄东赞在大军的中军位置,他身边就是吐蕃战将桑东,两人并骑而行,都没有说话。

大军行走了半天时间,终于越过了凤凰山!

此时,禄东赞没有太多的信息,反而显得有点紧张。因为,十五万大军已经翻过了凤凰山,现在就要进入凤凰岭。虽然,慕容顺没有早凤凰岭遭到唐军的伏击,但他还是担忧李恪在这里埋伏了伏兵,正在静等他的大军到来。

果然,禄东赞心里刚这么想,就见一骑飞快的来到他的面前,向他禀报,前方凤凰岭发现了大唐骑兵!

“什么?大唐骑兵?有多少?”禄东赞惊讶的问道,同时,他庆幸自己的斥候发现的早,不然可能中了李恪的伏兵之计。

“回大相,不是唐军府兵,是凤凰岭峡谷遇到了唐军骑兵!”斥候回道。

“他们人数多少?”禄东赞问道。

“变不清楚,大概两万人吧!”斥候回道。

“传令大军停止前进!”禄东赞命令道。随即,他又对身边的桑东道,“桑东将军,唐军在峡谷地带摆出两三万骑兵是什么意思?”

“难道想跟吐蕃决战?可两三万大军岂是吐蕃精骑的对手?”桑东疑惑道,“管他呢,大相,只要你下令,我吐蕃骑兵一个冲锋,就能解决这支唐军骑兵!”

“桑东将军,容我想想再说!莫急!”禄东赞说完,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五百六十五章 北王也喜欢玩单挑

?禄东赞停马思量良久,突然眉头一皱,脸色显露惊讶之色-好看的小说:15

“大相,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桑东见禄东赞的神情很是紧张,便开口问道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禄东赞急忙道,“桑东将军快随我前去看看,没准我们中了唐军的拖延之计,慕容顺大军危也”说完,催马冲向前军的位置而来,桑东听禄东赞这么一说,也是大吃一惊,催马紧随禄东赞身后

原来,禄东赞仔细一思量,便发觉了其中的关键所在那就是慕容顺的五万大军为何没有想法唐军,而自己十五万打大军却在这里遇到了唐军呢?而且,唐军这次没有在峡谷设伏伏击自己,而是在峡谷通道摆出了骑兵相对持

以禄东赞的分析,李恪想在凤凰冷设伏,想要歼灭自己这一支大军,他的埋伏不会做的这么明显

而以李恪现在的兵力,想全歼自己十五万大军很难所以,唯一的一点就是,李恪侦查出了慕容顺大军已经脱离了中军,他想全歼慕容顺这五万大军,才会在这里放下一支精骑阻拦自己的大军去救援慕容顺

慕容顺快马来到阵前,发觉堵在自己大军之前的是一支黑甲骑兵时他犹豫了他没有果断的下达进宫的命令,而是战马阵前观望,看自己才猜测能否正确因为,长安城的那支黑衣骑兵给了他太多的震撼,以至于他现在面对黑衣骑兵还能记得当时在长安皇家林园的校场上的场景所以,在他完全不摸清楚李恪的真实企图之前,在这峡谷地带他不敢冒进下达进攻的命令

桑东催马赶上禄东赞,来到他身边时,看到对面这支精锐铁骑,心里也是一震起初,他多禄东赞叙说的大唐精骑五百对自己一千吐蕃精骑时的完胜嗤之以鼻,认为这是禄东赞的夸大之词现在,当他真是的目睹了眼前这支分发着恐怖的杀气的黑甲精骑时,他真的相信了禄东赞当初给他说的话

“大相,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桑东向禄东赞问道他似乎也注意到了眼前这支骑兵不测地方,那就是峡谷两边的高地上似乎有战马的嘶鸣之声他觉得唐军有可能在峡谷两地设伏,这才询问禄东赞对策

“桑东将军,你们唐军想在峡谷两地设伏吗?”禄东赞向桑东问道

“很有可能不然,李恪不会疯了敢拿两万不到的骑兵堵住我十五万大军的道路?”禄东赞也疑惑道

“可唐军想在峡谷两地设伏,难道就不知道诱敌深入吗,为何会在谷口摆出这不到两万的精骑呢?要是我们不发动进攻,他去跟他的两万骑兵交战,他们的设伏不就无功而返了吗?”禄东赞反问道~~

“大相的意思是,唐军可能故布疑阵,目的就是拖延我们大军前行的时间,好一鼓作气歼灭了慕容顺五万精骑?”桑东问道

“很有这个可能”禄东赞说道

“那大相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桑东大声说道,“只需大相下令,我桑东必将第一个冲上去斩杀了这两万唐军精骑”

“不用桑东将军出马,我们先派出三万骑兵做一番试探再说,要是唐军不敌,他们势必会想撤离,到时候我们再派出两万精骑,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派兵,这样即便的唐军设伏,我们的丧失也不会太大-其他书友正在看:”禄东赞说道

“请大相下令”桑东向禄东赞说道

禄东赞注意已定,便要下达命令

就见阵前唐军中慢慢走出一骑战马,禄东赞眼睛很明亮,一眼就看出了战马上的来人是谁就见白色的战马上,李恪身穿黑衣王袍,手持长槊,端坐在马背上,正在对着他淡淡浅笑

禄东赞没有想到李恪会亲临前行,下达命令的想法被他收住,他心里很清楚,李恪出现在眼前,唐军人数肯定不是眼前这两万,肯定还有其他的伏兵因为,在禄东赞的思维之中,李恪的大唐的王爷,他的大唐的行军主将,他是不会冒险的而今天出现在自己面前,面对十五万大军还这么从容淡定,他肯定在两边埋伏了伏兵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李恪的问话,“前方可是吐蕃大相禄东赞?”

禄东赞也不想失礼,催马上前几步回道,“吐蕃大相禄东赞见过北王殿下”

“大相,你这慢慢离开长安,让本王没来得及送你,这段时间甚是思念啊”李恪笑道

“多谢殿下的关怀,禄东赞身在大唐,诚惶诚恐,不敢久居,只能返回吐蕃”禄东赞答道

“所以,大相才会发兵攻打大唐吗?”李恪语气不悦的问道

“殿下此话差也是大唐发兵攻打吐谷浑,想灭了吐谷浑,而作为吐谷浑令国的吐蕃,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禄东赞也是针锋相对

“”李恪一阵大笑,“大相真是长了一副好口才啊可为何在长安城装傻充愣呢?”

“我要不装傻充愣,岂能安身回到吐蕃?”禄东赞毫不退缩

两人不断的在阵前扯皮,李恪是想拖延时间,禄东赞是想通过从李恪的对话了解李恪的真实企图两人各怀鬼胎,倒是侃侃而谈,在阵前寒暄了半个时辰

桑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觉得李恪这纯粹是在拖延时间,可他不清楚禄东赞为什么也要陪着李恪浪费进攻的时间

所以,他打断了禄东赞和李恪的谈话,大声吼道,“听闻北王殿下文武全才,吐蕃大将军桑东不才,愿领教殿下武艺,殿下可否应战呢?”

桑东的话说的很客气,但语气很是咄咄逼人

“”李恪大笑道,“你就是桑东?”

“我就是桑东,殿下为何发笑?”桑东问道

“你就是歼灭我大唐十二万精锐的吐蕃大将军桑东?”李恪再次问道,表情很严肃,语气很严厉

“没准,唐军的那十二万人马都是被我吐蕃大军所歼灭”桑东狂笑道,“说实话,你们唐军的战力也不过如此啊”

“好天意啊天意”李恪笑道,“既然上天让本王在这里遇到你,那就让本王手刃了你,给我大唐十二万将士报仇”

“那就要看殿下的本事了”桑东也是霸气十足的说道

“殿下,让末将应战”王中长见李恪答应了跟桑东的应征,但有没有招待自己,便上前说道

“你退下禄东赞现在在探听真假,本王出战,他会将注意力集中的本王的身上,这样才能拖延他思考的时间-其他书友正在看:”李恪淡淡的说道

王中长清楚李恪的实力,李恪的武力跟陈其不相上下,再听李恪这么说,他也不在强求应战就见李恪催马上前,站在了两军阵前,单手持槊,槊头直指桑东,仿佛天神下凡,霸气十足他的这一举动引得鹰卫大呼北王威武,而峡谷之间也传出了战鼓之声

桑东也是一催战马,手持大号弯刀,催马慢慢走向了李恪

禄东赞听到峡谷两岸的鼓声,登时大惊,心中暗道,唐军在峡谷两岸果真有伏兵啊

李恪和桑东骑马相对而来,默默注视着对方

李恪看到桑东的弯刀很奇异,不是寻常的游牧民族使用的弯刀,而是长柄弯刀,整个刀长大概又两米,后背,宽刃,估计重量大概也四十斤通过桑东的弯刀,李恪已经清楚了桑东的攻击特点,那就是桑东也是一名力量型大将

“杀——”桑东大吼一声,催动战马杀向了李恪

“杀——”李恪也是一声轻呼,**下白马四蹄腾空,迎上了桑东

“铛铛铛——”的三声撞击声响彻在峡谷之中,就见两马相错,李恪和桑东已经交手了三个回合

两人都对对方做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李恪大体已经试探出桑东的力道大小,桑东的臂力比陈其稍微要小一点

桑东也清楚李恪的实力,觉得李恪的实力至少在他之上所以,他的脸上出现了浓重之色,目光冷冷的盯着李恪

突然,桑东催马,再一次杀向了李恪,李恪也催马迎上了桑东,两人战在了一起

两人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好看的小说:

桑东的弯刀就像闪电一般,攻击李恪的各个部位,李恪的长槊轨迹很诡异,时常在桑东弯刀所致之时便化解了他刀上的力道,化解了他寒冷的招式

所以,两人又战了数十回合,李恪依旧的气定神闲,桑东则是气喘吁吁

李恪见到桑东越战越急,便显露了一个破绽桑东早已得到了冷静之心,见李恪显露破绽不死细想就长刀横劈,向李恪腰间砍来李恪则是催马冲向了桑东,在弯刀所致时平躺在马背上,躲过了桑东的一击而此时,他的长槊则是诡异而刁钻的刺进了桑东的咽喉

“扑通——”就见李恪单手一挑,马槊挑起了桑东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唐军中迸发出了浓重的喊杀声

吐蕃大军则是士气霎时低落,士兵们都不敢正视战场上的李恪

“北王殿下果然武艺群,今日一见,禄东赞身为佩服”禄东赞向李恪说道,“既然胜负已分,那我们各自回营,改日再战,殿下以为如何啊?”

“哈哈哈”李恪大笑,“本王自当奉陪”

禄东赞见李恪答应,命令大军慢慢的撤离

吐蕃大将被李恪阵前斩首,士气已经很低落,禄东赞又生怕峡谷两地有伏兵,便命令大军慢慢的退出了凤凰岭出了凤凰岭,他置慕容顺五万大军于不顾,命令大军撤离到了凤凰山安营扎寨

李恪在禄东赞撤离之际没有趁机追击,他很清楚即便吐蕃士气低落,但战斗尚在,自己贸然追击,反而会暴显露兵力不足的情况,让禄东赞抓住机会反击的话会得不偿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禄东赞的大军撤离了凤凰岭

第五百六十六章 第一战

慕容顺率领大军一路急行军,大军终于的在中午时分到达了唐军营地前的三十里。

“王子,前方三十里就是唐军营地!”吐谷浑大军中一名将领向慕容顺禀报道。

“唐军现在有多少人?主帅是谁?”慕容顺淡淡的问道,他的目光很冷峻,表情很严肃。

“唐军大概有四五万人马,中间帅账面前旗帜上写着李字!”吐谷浑将领回答道。

“那肯定是李恪了!”慕容顺冷冷的笑道,“冤家路窄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断臂仇人!哼!命令,大军休息一个时辰!”

“诺”吐谷浑将领答应道。

唐军营地,中军大帐内,李愔和李宗还有宇文过三人静坐不语,静静的等待斥候传来关于慕容顺的消息。

李恪率领两万多人马独会禄东赞,三人拦也拦不住,只能将这份气憋在心里,发泄到慕容顺和五万吐谷浑大军身上。

帅账之中的三人,李愔是第一次,宇文过也的第二次领军,只有李宗跟随李恪日久,领军时间比较长。所以,三人则是以他为首,李愔和宇文过自然而然的成了他的部将。而帐外的大旗,则是李宗的旗号。

“宇文将军,两万重骑营战斗力不容小觑,冲破吐谷浑五万大军的阵营很容易,但要看是否能全歼这五万大军,还要看你幽州铁骑!”李宗向宇文过说道。

“殿下放心,宇文过向殿下保证,不歼这五万大军,提头来见!”宇文过恨恨的说道。

“哎!”李宗也是叹息一声,便不在说话。

李愔坐在大帐就一直没有说过话,只是两人都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熊熊烈火!而这也附和李愔火爆的脾气,要不是这四年时间待在李恪身边,时常被督促和教育,李愔就真成历史上的那个李愔了!

就在三人沉默之际,斥候回报,说慕容顺大军在三十里外休息!

李宗和宇文过淡淡一笑,两人都知道慕容顺就快要发出冲锋了!

“那就按照既定方案行事吧!”李宗起身,向李愔和宇文过说道。

“诺”两人拱手离开了帅账。

慕容顺,见大军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下令大军开拔!

此时,斥候给他回报了唐军的营地部署,慕容顺则是连连大笑,很藐视的说道,“唐军?十二万精锐损失殆尽,眼前区区这几万大军还有什么战斗力?本王子五万精骑一个冲锋就可以解决战斗!”

说完,下令大军缓缓的向唐军营地而来。

等到大军距离唐军营地三里的时候,慕容顺远远的看见了前面黑压压的唐军骑兵。

看到这支黑色的骑兵,慕容顺放心了不少,他肯定李恪就在大军之中。

让自己身边的五万骑兵缓缓而行,两军之间的距离就剩下了一里!

慕容顺骑马出列,对着唐军喊道,“北王殿下,好久不见啊!慕容顺给你请安了!”他的话说的很恭顺,但语气很冰冷,还带着丝丝的恨意。

“原来是慕容顺王子啊!失敬失敬!我以为是吐蕃精骑呢?吓了一跳!”李宗骑马出列,向慕容顺回答道。

“李恪呢?你是谁?”慕容顺见到对方是一名年轻小将,便质问道。

“大胆慕容顺,三哥的名违也是你叫的?哼!本王李宗,任城王李道宗之子!”李宗也微微怒道。

“任城王?”慕容顺自然知道李道宗的名号,“可惜啊,今天一战,任城王恐怕要位你送葬了!”

“慕容顺,没有吐蕃大军,你们吐谷浑精骑就想纸老虎,你有什么好嚣张的,本王今天就奉命生擒你!”李宗也不客气的说道。

“哼!”慕容顺没有说道,而是开始下令到了攻击命令,刚才李宗的这句话确实刺痛了他的心,他自己也很清楚,吐蕃的骑兵就是强于吐谷浑的骑兵,他不承认也不行,可他即便承认也不能在大唐面前承认。

在慕容顺下达命令,部署阵型的时候,唐军这边李宗已经退后,就见全副甲胄的骑士和战马的一万重骑营出现在了战场上。

这还是重骑营扩编以来的首次亮相。

但苏定方训练军队有他独特之处,虽然还没有参加过一场战斗。

但重骑营内百夫长和千夫长都是扩编前的老兵。所以,重骑营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

就见重骑营士兵开始将丈八的特制马槊平举,以锥形阵型冲向了吐谷浑骑兵。

看到这支全身包裹着铁甲,就连战马也包裹在铁甲之中的黑衣精骑,慕容顺有点恍惚。

“放箭!”吐谷浑骑兵在高速奔跑开始他们的飞射。

这是慕容顺派出的两个万人队吐谷浑精骑。

就见两万支羽箭飞向了重骑营。

“铛铛——”羽箭射到重骑营骑士和战马的身上,清脆的挠了几下痒痒,听了几声响声,根本就没有给重骑营造成杀伤力。而高速奔跑中的重骑营的速度越来越快,马槊平举,狠狠的冲向了两万吐谷浑骑兵。

三百步!

吐谷浑骑兵收了弓箭,拔出了自己的弯刀!

二百步!

五十步!

“噗——”就见重骑营骑士的马槊狠狠的刺穿了第一名吐谷浑骑兵的身体,又将他身后的第二名吐谷浑骑兵刺穿,但重甲战马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奔驰,马上死士放开了马槊,在经过第二个吐谷浑骑兵的身边时,用手抓住了马槊,对着战马的奔跑,马槊被他抽出了两名吐谷浑士兵的身体。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干净利落。

两万吐谷浑骑兵对上一万重骑营,只是一个回合的冲锋,吐谷浑骑兵就剩下了不到五千多人。

慕容顺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种黑色的怪物骑兵会这么厉害。

“杀——”慕容顺也来不及多想,便下令,让两万精骑杀向了战场上重骑营。

可战场上的重骑营在第一轮冲刺之后,在慕容顺派出第二批吐谷浑骑兵的时候,他们快速的撤出了战场。但是,这一万重骑营在撤出战场时在唐军的阵前,又有一万重骑营马槊平举,开始了缓缓的冲锋。

就见第二拨重骑营依旧是排成了锥形阵。

但是,这一万重骑营骑士之间的距离比较大,覆盖的面积很广!

身披重甲的战马在不断的奔跑,刚开始速度很慢,缓缓的战马就提起了速度。

吐谷浑骑兵有了第一次经验,这次尽量的想避免跟被重骑营的马槊刺伤。所以,他们在杀向重骑营的骑士的时候,可以的躲避了重骑营骑士的马槊。

可是,他们躲避了马槊,却没有躲避道重骑营骑士胯下吗身披战甲的战马。

“砰——”就见重骑营的战马一头就撞上了吐谷浑骑兵的坐骑,身披重甲,又提起了速度的高大战马的冲击力不是吐谷浑骑兵坐下的战马所能比拟的。所以,就听见一死悲凉的嘶鸣之声,吐谷浑骑兵被摔下了马背,而他胯下的战马也口中流血,倒地不起。

重骑营的战马继续奔驰,马槊依旧刺穿了后面冲上来的吐谷浑骑兵。

同样,还是只用了一个回合,这次慕容顺派出的两万精骑就只剩下了不到八千人。

重骑营两个冲锋就解决了战斗,不光是慕容顺看傻了,就是李宗、李愔和宇文过都没有想到,重骑营的战斗力会强悍的这种地步。

然而,两万重骑营对四万轻骑兵,这绝对就是一场屠杀!没有任何悬念的屠杀!

当年,李恪只有五千重骑,就抗住了突厥颉利的两万大军的轮番攻击。更何况是今天的两万对四万呢?

所以,慕容顺看到这惨烈的场面,果断的下令的撤兵的命令!而他第一个开始狼狈的逃窜。

吐谷浑骑兵的轻装奇兵,他们想要逃跑,重骑营自己是追不上。

所以,重骑营没有追击,反而静静的看着吐谷浑骑兵狼狈的向来路而逃。

慕容顺依然冲在最前面。

可是,当他刚催动战马,要努力逃命的时候,发现前面出现了零星的马蹄声。

慕容顺大喜,觉得这可能的赶上了吐蕃骑兵。

便催马向前而来。

只是,蓦然之间,慕容顺自己也没有想到,前方出现的不是吐蕃骑兵,而是唐军的幽州铁骑。

慕容顺赶紧勒住战马,可为时已晚,就见唐军一员小将手持凤翅镏金镋,冲入了他的眼前,生生一把将他从马背上撕扯了下来。

“杀——”唐军小将将慕容顺横放在战马前,大声吼道。

慕容顺被这一抓和这一放跌的眼花缭乱,他还没有缓过气想嘶喊,就感觉头上一疼,不省人事。

对于惊弓之鸟的吐谷浑骑兵,李宗并没有下达斩尽杀绝的命令,而是让吐谷浑骑兵降服。吐谷浑骑兵见自己的王子被擒,已经失去了战斗和血战的勇气,只能投降唐军。

是以,这一战,唐军大败吐谷浑,歼敌三万,生擒俘虏两万人!

第五百六十七章 北王论人论战

夕阳之下,李恪开始率军返回。

刚出了峡谷地带,就见许敬宗率领一万重骑营返回到了李恪的大军之中。

“殿下,刚才凤凰岭可真险啊!”许敬宗唏嘘道。

李恪将一万重骑营给他,让重骑营卸下重甲,充当步卒在峡谷两岸设伏充当伏兵。所以,才有了;禄东赞和桑东听的战马嘶鸣声和李恪跟桑东交战时的战鼓声。

“延族,你统兵,还是很有能力吗?”李恪笑道。

他很清楚,隐隐的战马嘶鸣之声和及时的战鼓声都是许敬宗灵机相处的对策。而恰恰的这两处似有似无、虚虚实实的破绽迷惑了禄东赞,让禄东赞畏缩不前,才致使自己斩杀了桑东,让吐蕃大军败退。

“殿下,微臣当时可是紧张的很啊!危机时刻,真的……”许敬宗心有余悸的说道,“以后,这样的任务还是交给别人吧,微臣还是跟随在殿下身边最为踏实!”

“你啊你,设伏可是好差事,跟在本王身边,除了厮杀,还能做什么?”李恪笑骂道。跟许敬宗相处了八年之久,而许敬宗又是跟随李恪在军旅之中最为长久的一个人,两人之间的关系很好,除此了心照不宣的君臣之外,还有朋友之间的友谊。

“能在殿下身边厮杀也总比在山坡上心惊胆战的设伏要强很多!”许敬宗笑道。

李恪听许敬宗说的有意思,也是大笑不已。

两人随即和军一处,开始向回来而去。

路上,许敬宗向李恪问道,“殿下,你这次的计谋可谓出神入化啊!凤凰岭摆了一处空城计,就吓退了禄东赞十五万大军!”

“延族,其实,本王的计谋不算高明,禄东赞这次退兵,原因出在他自己身上!”李恪认真的说道。

“请殿下指教!”许敬宗虚心的说道。

“第一,禄东赞在长安跟本王挑战,在校场被本王的黑衣鹰卫打败,这给他心里留下了阴影!”李恪淡淡的笑道,“你想想,他吐蕃一千精骑被五百黑衣卫像砍菜切瓜一样的给剁了,这是他平生未见的厮杀,他心里能不留下阴影吗?”

“殿下的意思说,黑衣鹰卫给禄东赞心里留下了阴影,使得禄东赞见到黑甲骑兵的时,本能上就有一种畏惧,这才使得他畏缩不前?”许敬宗问道。

“这只是其一,就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禄东赞败退!”李恪很肯定的说道。

“那第二点呢?”许敬宗问道。

“第二,问题就出在禄东赞自己身上,禄东赞在政务方面很有能力,他也通宵军事。但是,他除了上次设计歼灭了十二万大军之外,毫无领军作战的经验。所以,初次率领这么庞大的军队,他自然还不是熟悉,才会表现的畏首畏尾。再者,大凡文武全才的人,却在文武两方面都不能达到自成一家的超凡境界。所以,禄东赞顶多算是一名合格的将才,而不能算是一名统帅大军作战的帅才。”

“因此,他的败退实属情理之中!”李恪淡淡笑道。

“听殿下这么一说,微臣茅塞顿开!”许敬宗笑道,“那殿下可算是文武全才中文武又都自成一家的第一人了吧?”

“延族说笑了!”李恪淡淡的说道,“其实,本王也不全文武全才,而是武偏重于文!你看本王到并州八年的时间,可处理过政务?都是同怀一个人在打理,而本王的主要精力却在军队方面,心思一直在打仗上面。”

“殿下这么一说,微臣倒还真的觉得这么回事!”许敬宗笑道,“殿下,那依你看,以禄东赞的资质和能力,他要统帅大军跟我们作战,我们需要多久能歼灭这支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呢?”

“击败这支联军不难,难的就在于怎么打败吐蕃,怎么让吐蕃元气大伤,数百年内咱也不敢踏足中原半步。”李恪悠悠的说道,“其实,本王的目标,还是想灭掉吐蕃,可就怕父皇不肯。因为,打败吐蕃不难,灭掉吐蕃没有五六年的时间不行,可五六年的时间大唐得需要多少钱粮的支持呢?再说,吐蕃腹地土地贫瘠,不利于耕种,占领了又有什么用呢?”

李恪说完这句话,便沉默不语。

许敬宗也不说话,对于朝廷的举动,他又有什么权利去评判呢?

“延族,哲羽和薛礼方面有没有消息?”李恪突然问道。

“现在还没有收到消息!”许敬宗回答道。

“殿下,禄东赞这才退兵,恐怕用不了多久又会杀过来吧?”许敬宗问道。

“是啊,这才败退禄东赞,只是权宜之计,想要歼灭这支大军,就必须要堂堂正正的打败他才行,打到他的大军丧失了信心,才能一举歼灭。”李恪淡淡的说道,“行军打仗,必须以正合,以奇胜,奇正结合才是军兵之道,可真正歼灭一支军队,还必须得以奇辅之,以正胜之!”

随即,李恪又想许敬宗问道,“延续,那你说说,禄东赞在退兵之后知道我们的给他摆了一处空城计,他会怎么想?”

“禄东赞肯定会发兵杀向我们!”许敬宗很肯定是说道,“而且,他会不顾一切的动用大军连番攻击我们。因为,我们手里只有六万兵马,根本不是他十五万大军的敌手!”

“是啊!”李恪笑道,“这才给了我们机会吗?”

“难道殿下心里又有了对策?”许敬宗笑道。

“这次我们摆了空城计给禄东赞,那下次我们就真正跟他较量一番,让也看看大唐的骑兵!”李恪信心满满的说道。

“恐怕,我们要选择一处平整的地方!”许敬宗笑道。

“是啊,要是放在平时,我们选择这样的地方做战场,禄东赞可能会起疑心,可现在不一样,这才空城计,禄东赞知道会很气恼,情绪的波动会影响他的心境,他就失去了理智,我们这个利用他的这缺点,将他大军引到对我们有利的地形攻击他。”李恪缓缓的说道。

“殿下用兵如神,微臣佩服啊!”许敬宗笑道。

“用兵如神?”李恪笑道,“下次是否能够给禄东赞大军重创,还要看李愔他们对慕容顺的一战的战果!”

随即,李恪又道,“其实,本王这么有信心,是相信自己手下的精骑!”

“确实,殿下手中的四大铁卫放眼大唐,其他的大军几乎难以企及啊!”许敬宗唏嘘道。

“那延族认为,单一战斗力而言,本王身边的那支骑兵战斗力最为强悍!”李恪笑问道。

许敬宗思量了片刻,这才回道,“自然是鹰卫无疑!”

“哈哈哈——”李恪大笑道。

“殿下——难道微臣说的不对?”许敬宗惊讶道。

鹰卫的战斗力是四大铁卫最为强悍的,这不是他一个人的见解,而是整个北府大军的公论。

“延族啊,其实你们大家都错了!要是单一战斗力的强悍来论的话,本王身边最为强悍的骑兵是鬼面骑!”

“鬼面骑?”许敬宗惊讶道。

“对,就是鬼面骑!”李恪很肯定的说道,“你听说了鬼面骑的那句誓言了吗?”

“微臣了解!”许敬宗回道。

“鬼面骑因为有了那句誓言,他们就有了军心,就有了自己的信念,有了自己信念的军队才是一支真正的铁军。”李恪说道,见许敬宗有些不解,他又解释道,“你想想,鹰卫要是被全歼,本王要再训练这么一支精骑,最少也要花两年的时间吧!”

“恩”许敬宗点头道。

“可鬼面骑被全歼呢?”李恪淡淡的笑道,“只要他们的誓言还在,只要有那份信念,重新组建一支新的鬼面骑,只需要半年的时间!”

李恪的话有点深奥,许敬宗虽然常在军旅,但都是处理军务,对行军打仗和士兵训练不是很精通。所以,李恪的这一番话让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恪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许敬宗自己一个人思量,他则是拍马向前而去。

半响,许敬宗这才醒悟过来,静静的消化了李恪刚才的话,他一脸是肃然。

举目看着李恪的远去的背影,许敬宗一脸是肃静。

北王刚才的这一番是在论军,对他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番论政呢?

李恪大军傍晚时分便回到了李宗等人的营地。

李宗和李愔、宇文过将李恪迎到中军大帐,向李恪汇报战果!

听说李宗说全歼了三万吐谷浑精骑,俘虏了两万吐谷浑俘虏时,李恪高兴不已。

因为,有了这两万俘虏,他针对禄东赞的下次进攻便有了更为明确的战术布置!

“三哥,宇文将军还生擒了慕容顺!”李愔高兴的说道。

第一次参见大战,自己就能获得这样的大声,这怎么让李愔不高兴呢?

“慕容顺——”李恪淡淡一笑,“王中长,你去审问审问他,看能从他口中问出多少东西!”

随即,李恪又对宇文过说道,“俘虏留下五千,将剩下的一万五押解到凉州城吧!”

“诺”宇文过领命道。

“你不用派军去押送,估计明天凉州城就会送来粮草和辎重,就让他们将俘虏押回去吧!”李恪继续说道。

“末将明白!”宇文过领命道。

第五百六十八章 哲羽的两难境地

凤凰山,禄东赞率领大军回到自己原来的营地。十五万大军扎稳营盘,禄东赞这才将诸将召集到自己的帅账商议军情。

其实,不是商议军情,而是处理桑东战死之后的问题,那就是大军将由谁统帅!

虽然,禄东赞是行军大将军,但真正统帅大军作战的则是桑东,而吐蕃大军也是个部落骑兵组成,在这些部落骑兵之间,桑东身为王族成员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他说话的分量也很重。现在,桑东被李恪斩落在马上,吐蕃大军没有了这样一名勇将,禄东赞顿感头疼不已。

只是,大家商议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商议出什么结果!

最终,禄东赞决定向逻些的松赞干布汇报桑东阵亡的情况,然后再请松赞干布派出另一位吐蕃大将桑熊前来接管桑东的职务。桑熊的桑东大哥,不但勇武,而且很有智谋,禄东赞相信,只要自己有了桑熊,吐蕃大军依然还是吐蕃大军,不会被李恪区区几万唐军大败。

其实,在他率领大军回撤到凤凰岭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上了李恪的当。仔细一思量,他又派出斥候多方打探,这才搞清楚李恪在凤凰岭给他摆了一处空城计。所以,当禄东赞听到是这个结果时,当时就震怒了。不过,他毕竟是执政多年的老臣,震怒之余也认识到了李恪的用兵之道,心里便有了注意。

所以,这才除了跟诸将商议桑东阵亡的问题之外,他就是向诸将下达他的军令。

禄东赞让诸将噤声,他缓缓说出自己的作战计划时,得到了吐蕃所有将领的一致赞同。

大家都觉得仗就应该这么大,而不是畏首畏尾。

而禄东赞的第二步计划很简单,那就是发兵攻打李恪,他现在已经摸清了李恪的兵力,不管李恪用什么计谋,他就只用一招应对,那就是凭借自己手中十五万大军一句压上,将李恪的大军击溃。他认为,就李恪手中是六七万兵马,即便自己的十五万大军陷入他的包围圈,他也没有能力将自己包围而歼灭。

而吐蕃诸将之所以这么痛苦的答应,那是因为他的往常就是这样作战的。而且,对待外族的百战百胜。所以,禄东赞的战术很符合他的心中所想,他们自然很赞同。

禄东赞之所以敢制定这样的战术,他是经过反复的思量,发现了自己的缺点,那就是太过谨慎,才会导致失败,有了这样的认识,他才决定孤注一掷跟李恪一决雌雄。他很清楚李恪的用兵之道,要是在跟李恪这样纠缠,谨慎而畏首畏尾,以李恪诡道般的用兵战术,他自己就是再有十五万大军也于事无补。

…………………………………………………

唐军营地,李恪是帅账灯火通明。

就见李恪端坐在中央位置,李宗、李愔坐在他右下手位置,许敬宗和宇文过坐在他左下手位置,王中长屹立在他的身边。

帐内气氛很凝重!

李恪静静的注视了诸人一眼,这才开口说道,“依照慕容顺的情报,哲羽的鬼面骑有危险了啊!”

“是啊!”许敬宗叹息道,“没有想到右路的吐谷浑为派出吐延统帅十万大军!”许敬宗也忧心的说道。

原来,王中长审问了慕容顺。

起初,慕容顺嘴很硬,但黑衣鹰卫专门被杜狱训练过审问犯人招式,杜狱交给王中长的那些招式只用了一项,慕容顺就挺不住了,全盘说出了这次三路大军的作战方案和统兵主将。中路大军为禄东赞,统帅大军二十万,十五万为吐蕃骑兵,五万吐谷浑骑兵。左路大军主将为吐蕃将领尼莫,统帅十万吐蕃骑兵。右路大军主将为吐延,统帅十万吐谷浑精骑。而这个吐延不是别人,正是现任吐谷浑可汗的堂弟,是吐谷浑第一战将。吐谷浑就是因为有了他,才能纵横西北数十年,才能在兵力比吐蕃弱的情况下跟吐蕃抗衡到今天。

所以,当王中长从慕容顺口中得到了这一消息时,就立即汇报给了李恪。

李恪才将众人召集到帅账中商议。

许敬宗的一席话说的大家都沉默不语。

就眼下李恪手中也只有六万大军,根本分不出救援哲羽的兵马。而作战计划是中军向左路偏移,引诱禄东赞大军,再回头击败禄东赞大军,要说在这种改变作战计划,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李恪语气凝重的说道,“依照以前的作战计划行动吧!但是细节处还要修改,那就是这次围攻禄东赞中路大军可能会缺少鬼面骑两万精锐,你们心里要有个数!”

“殿下,那鬼面骑怎么办?”许敬宗问道。

“本王相信鬼面骑能够逃出吐谷浑十万大军的围追堵截之中!”李恪说完便沉默不语。

大家都听得懂李恪这句话中的意思,自然不在说话,静静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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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西北区域的腹地,哲羽率领两万鬼面骑怎么突围,总是摆脱不了十万突厥精骑的围追堵截。

勒住战马,哲羽有点气恼,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像眼前这支骑兵似的跟狗皮膏药一般跟着自己不放的精骑。在他的心里,吐谷浑的精骑比突厥骑兵弱了很多,当年鬼面骑对上突厥骑兵也杀的对方杀去了胆魄,而这次怎么就连吐谷浑大军的追堵都难以应付呢?他已经率领鬼面骑连续行军了五天三夜,已经达到了骑兵行军的极限,可还是甩不掉身后这支骑兵。眼看,距离北王部署任务的时间不远了,可自己还没有逃出吐谷浑大军的围追堵截,哲羽脸色很难看。

“现在,敌人在什么地方?”哲羽问道。

“在我们身后三十里,不疾不徐的跟着我们!”一名鬼面骑斥候回道。

“有多少人?”哲羽问道。

“人数大概在三万!”斥候回道。

“三万?”哲羽惊道,追击自己的吐谷浑大军不是有十万吗,现在怎么只剩下了三万?那其余七万人到那里去了呢?

“你能肯定是三万?”哲羽问道。

“将军,我以鬼面骑的誓言担保!”斥候回道。

“那其余七万人呢?不对——”哲羽大惊,急忙问道,“我们的前方和左右两路都出现了敌人吗?”

“还没有发现!”斥候回道。

“快去查探!将范围扩大到五十里!”哲羽命令道。

“诺”斥候领命离开。

哲羽则是要求大军下马休息,自己开始一个人静静思考吐谷浑大军的举动。

吐谷浑大军一下子减少了七万,而跟随在自己身边的这三万大军只是不疾不徐的紧紧跟随,不进攻,也不退去,那他们想干什么呢?难道是等待时机?哲羽分析道,等待什么时机呢?突然,哲羽心中一动,要消失的这七万大军埋伏在自己的前面和左右两路的话,那跟后面这三万大军不就形成了对自己的合围之势吗?而自己身后的这支追兵不就是等待这个机会吗?想到这里,哲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在思考该怎么破解眼前的危局,很显然,统帅这支吐谷浑骑兵的将领深得用兵之道,他是想用自己人数的优势将自己逼入到埋伏圈,再一举歼灭自己。

就在哲羽沉思之际,斥候快马来报,说前面和左右两方都发现了敌人骑兵,前方为五万骑兵,左右各一万。

“那地图!”哲羽吼道。

敌人这样兵力不等的部署肯定不是无的放矢,左右两方只是各方一万人马,这肯定不是主将的部署有失,而是令他其他的原因,或者是一个陷阱。

哲羽仔细的查看了这份前不久李恪让鹰卫绘制的地图,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方一百里处是一条河流,难怪吐谷浑会只安排一万精骑,而右方则是山谷,更加不能前行。

哲羽静静的盯着地图,要不是这张地图绘制的详细,将这些细节都绘制清楚,要依照往日简略的行军地图,他估计就会被引入歧途。

那现在怎么办呢?

向身边突破,破了吐谷浑大军的防线,快马一天就能进入大唐北方重地,可这样一来就远离了禄东赞的中军位置。向前方五万吐谷浑骑兵突破,只要突破了就能进入吐谷浑府邸,更加有利于自己迂回到禄东赞大军身后,可前方有五万吐谷浑精骑。

顿时之间,哲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哲羽没有惊动大军,只是起身来到一处山坡上,开始静静的注视南方的天际。

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参加鬼面骑,第一次参战对付突厥骑兵,见到了第一个为鬼面骑的荣誉而战死的统帅王真。他想到了北王殿下任职他做鬼面骑的副统领,想到了北王殿下将王真的那把战刀赐给他时,对他包含期望的眼神。而他更加清楚,王真那把战刀的来历,那是北王幽北练兵,全军赏赐了两个人,都的鬼面骑的将领任虎和王真。

哲羽就这么静静的回忆着往昔的故事!

倏然之间,他心里有了决定!

大步回头,走下山坡,他开始向鬼面骑的营地而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鬼面骑的血战

哲羽来到鬼面骑的营地时鬼面骑士兵已经休息了片刻,大家准备上马,静等哲羽的命令!

哲羽目视眼前这两万跟随自己四年的同伴,脸上露出凝重之色。他很清楚,自己的决定对眼前这两万士兵意味着什么,他可以不这么做,这样眼前的两万士兵会死的人一点,可他不能这样做,他要这样做了,鬼面骑就不是鬼面骑了,鬼面骑也就不能成为北王的铁卫了!

鬼面骑的士兵看到自己的主将凝重的表情,大家心里清楚,那就是自己一方可能是遇到了劲敌。因为,大家跟这位主将相处了四年,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将表现出这么凝重的神色。

哲羽接过一名士兵递给他的战马,他翻身跨上战马!

鬼面骑士兵都快上战马!

哲羽骑马走到鬼面骑的中间!

“将士们,我们的后方有三万吐谷浑精骑,我们左方和右方有一万敌人精骑,而左方是河流,右方是山谷,我们都不能突围,而我们的前方还有五万吐谷浑精骑。”哲羽说道这里,停止不语,他想等大家消化完他的话。

见大家都在等待他的命令。

哲羽大声说道,“我还记得,出发之前向殿下保证过,鬼面骑一定会出色的完成他交给我们的任务!可是,我们只有两条路要选择。向前,只要突破了眼前五万吐谷浑精骑的阻拦,我们就能完成殿下交给鬼面骑的任务;向后,只要击溃追击我们的三万吐谷浑精骑,我们就能安然脱身!”

哲羽话说道这里,突然停止不语。

看到大家脸色依旧平静,根本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哲羽这才大声说道,“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做!”

“向前!”其中一名鬼面骑士兵喊道。

“向前!”数名鬼面骑士兵喊道。

“向前!”全体鬼面骑士兵喊道。

顿时,大军的士气很高涨,杀敌的热血在体内开始沸腾。

“将士们,还记得我们加入鬼面骑的誓言吗?”哲羽问道。

“皇天在上,我从今开始将身穿黑衣,开始守望,至死方休。”血色的残阳之下,沉重而又嘹亮的誓词划破了天际,“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

哲羽也默默的念道,“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誓词念完,鬼面骑全体将士掏出了自己的面具戴在了脸上。

顿时,北风萧瑟的原野上,血红的残阳之下出现了两玩具青面獠牙的黑甲骑兵,他们身形挺拔的端坐在马背上,萧杀的气势宛如地域中的魔鬼。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哲羽大声吼道。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两万鬼面骑将士也吼道,声势震天!

“将士们,向前!出发!”哲羽下达了自己的命令。

鬼面骑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两万将士催动战马,快如闪电一般的消失在天际之间!

负责拦截鬼面骑的吐谷浑将领是土台,他是吐延的心腹大将,对吐延忠心耿耿,更为重要是他勇猛,是吐延最为器重的将领,吐延才会将五万骑兵交给他,让他负责拦截鬼面骑正前方的防线。

在接到斥候的汇报,说前面五里出发现了两万黑色鬼面精甲骑兵的时候,土台就下达了作战命令。但他还是有点不相信,鬼面骑不去突破薄弱的左右两方或者后方,怎么会选择自己这一方呢?自己可是有五万精骑啊!

但是,鬼面骑的速度根本不给土台思考的机会,哲羽很清楚身后还有三万精骑,随时会跟前方的五万吐谷浑精骑形成合围,将自己困在中间,而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这条路线,就必须要快速突破眼前五万大军的防线。所以,他下令大军快马加鞭,在斥候汇报说前方五里就是土台大军时,他直接下达了攻击命令。

所以,鬼面骑在五里外就拔出了自己战刀,杀向了土台。

虽然,土台有所准备,但面对鬼面骑疾如风,快如电的速度和那一刀凌乱的劈杀,他的前军还是乱了阵型。

“杀——”土台也大声一吼,率军迎上了鬼面骑。

现在,两军已经根本没有什么战术可言。

哲羽是想急于突破,而土台则是想急于拦截鬼面骑,给鬼面骑后面和左右三方的骑兵争取时间。

“挡——我——者——死!”哲羽见自己面前出现了四名吐谷浑骑兵,怒吼的同时战刀就像闪电般的划过。秋风扫落叶般的,战马想错而过,四名吐谷浑骑兵摔下战马。

“杀——”哲羽一招劈四敌,大吼一声,催马杀向了迎上自己的吐谷浑骑兵。

鬼面骑本身就是死士骑兵,只要下达冲锋的命令,宁可战死也不会后退。所以,在哲羽一击必杀,誓不回头的精神的感召下,鬼面骑就像一群地域出来的魔鬼,用自己手中的战刀,砍菜切瓜一般的砍翻了自己面前阻挡的吐谷浑骑兵,突破了土台部署的第一道防线。

吐谷浑本来就因为打败过唐军十五万大军,有歼灭了十二万精锐而自大不已,又见自己面前的这支黑衣骑兵只有两万,就根本不将鬼面骑放在眼里。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这支黑衣骑兵的战斗力会这么恐怕。他的战刀就像地狱中的焰火,他们每次出刀,必将是一道必杀,从不在一个人生身上补第二刀。而且,他们的刀法快、狠、准,受了他们的一刀的人吐谷浑骑兵,根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看到鬼面骑突破了第一道防线,土台急了。作为吐延手下的第一勇将,他率领五万吐谷浑精骑,怎么能让两万的唐军骑兵突破自己的防线呢?

所以,他调转马头,率军又杀向了鬼面骑,再次将鬼面骑拦截在了通往前方的必经大道上!

“杀——”哲羽看到冲破的防线又被吐谷浑将领率军堵上,他大吼一声,催马迎上了土台。

“敌将,挡我鬼面骑者——死!”哲羽将死字音拖的很长,死字刚落,他的战马已经冲到了土台的身前。

“铛铛铛——”哲羽一跟土台接触,就是连续劈砍了三刀。

三刀,让土台不由的猛吸了一口凉气,战马后退了三步。

因为,他眼前的唐军刀上的力道不但奇大。而且,他黑色的甲胄已经全部被鲜血包裹,战马也被鲜血浸染,整个人活脱脱像地狱血海中冲出的杀神!

就在土台愣神之际,哲羽催马又冲向了土台。连续挥出了十三刀,将土台硬生生的杀的后退了十三步。

鬼面骑的刀法都是惊人的一致,都的李恪和陈其研究出了杀人十三刀,简单而使用,很有杀伤力!

土台在后退十三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中了三刀,肋间,左腹和胸前,这三刀刀刀要命。但是,他也清楚敌将也中了他三刀,只是敌将全身是血,看不出什么部位中刀。只是,看到敌将中了自己三刀,好像没事人一样杀向自己,土台自己都不敢想他还是人吗?

所以,他的心在此刻差生了一丝波动,那就是怯战!

因为,有了这一丝波动,他出刀的速度慢了半拍,就见自己头颅跟身体脱离,头颅在半空的时候,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无头身体摔下战马。

“杀——”哲羽在斩杀了吐谷浑主将土台时,大吼了一声。

这一吼激发了鬼面骑的斗志而让吐谷浑骑兵清楚了自己的主将已经战死,吐谷浑骑兵的士气一弱,哲羽就率领鬼面骑一口气突破了土台五万大军的防线,扬长而去。

等到吐延听到斥候汇报,说前方唐军跟土台大军交上了手,他快马加鞭的率军赶到时,已经为时已晚,战场上只留下了三万多吐谷浑将士的和土台的尸体,还有一万唐军黑甲骑兵的尸体。

吐延看到战场上的尸体,怔了半边,这才下令道,“清扫战场,将他们埋葬了吧!”

“诺”他的副将回道。

吐延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战场。

半响,战场清理完毕,战场上的吐谷浑骑兵已经被掩埋。

吐延再次回到战场,当他看到横七竖八的唐军尸体时,怒斥自己的副将问道,“这些尸体怎么没有埋葬呢?”

“将军,他们的敌人的尸体!”

“敌人的尸体?”吐延冷笑道,“两万骑兵就突破了我吐谷浑五万精骑的堵截,还歼灭了我吐谷浑三万精骑,自神损失一万多,这样的敌人不值得尊敬吗?”吐延问道。

“将军——”副将脸色难堪的说道。

“将他们也埋了吧!他们值得享受我们吐谷浑对待英雄的葬礼!”吐延看着哲羽鬼面骑消失的方向说道,“他们是真正的英雄!”

“诺”副将答道,骑马离开。

只有吐延一个人再次将目光移向了南方的天际,默默的念道,“本王殿下,你手下的精骑这般的强悍,那你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第五百七十章 本王让你喷血

李恪跟李宗等大军回合,他派出斥候寻找一方能够跟禄东赞决战的地方,一边在等待禄东赞的大军的消息。他很清楚,禄东赞现在需要时间提升士气,只要吐蕃大军的士气大振,他绝对出兵。

所以,在静等的几天时间里,李恪已经选择好了跟禄东赞大战的场地,又做了相应的部署。而这几天,凉州城的粮草辎重也送到来军前,李恪让押粮对将一万五千名吐谷浑俘虏送到了凉州城,但他还是告诉押粮队的头目,让他告诉城内的孙贰朗,让孙贰朗回信给柴绍,不要将这样的小胜禀报给朝廷。李恪需要的是打仗,他需要一场大胜来激发大唐的百姓体内的热血。

押运粮草的队伍将一万五千名俘虏押走没过三天的时间,李恪就接到了斥候的消息,说禄东赞大军开拔,已经翻过了凤凰岭。

“凤凰岭吗?”李恪淡淡一笑,下令大军后撤,向预定的地点撤退。

禄东赞大军翻过凤凰岭,他就接到了斥候是汇报,说李恪大军向后在慢慢的撤退。

禄东赞认为这是李恪惧怕了他十五万大军的锋锐,后撤是为了躲避这强势的兵峰,便下令急行军,想尽快赶上李恪的大军,不想让李恪这么从容的退出吐谷浑境内。

虽然,李恪大军已经撤退,但禄东赞不敢大意,在急行军的过程中也动用了将近三千的斥候,将侦查的范围扩大的很大。

所以,没用三天的时间,禄东赞的大军就赶上了李恪的唐军,两军相距只有三十里。

“李恪大军怎么不走了呢?”禄东赞疑惑道,“难道他又有什么计谋?”

一着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这便是现在的禄东赞,有了凤凰岭的空城计,他对李恪的计谋很是谨慎。

“大相,怕什么,不就几万唐军吗?我吐蕃十五万精骑,还怕他几万人?”吐谷浑大军中一员大将吼道,“就算他李恪有什么计谋,敢用六七万人马就全歼了我十五万大军?”

听这员大将这么一嘀咕,禄东赞心里的戒心消除了很多,心里暗骂自己太过谨慎。

“大军回去整顿兵马,我们明天一早向唐军发起攻击!”禄东赞命令道。

“诺”诸将领命离开。

看到距离自己只有三十里的禄东赞大营,李恪本想来此夜袭,但发现吐蕃大军夜晚守卫很森严,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命令将士们休息,第二天准备跟吐蕃一决雌雄。

第二天,在旭日的红光中,唐军大营中脆响了牛角号,擂响了战鼓。

三通鼓罢!

许敬宗、李宗、李愔和宇文过四将便来到了李恪帅账。

“回殿下,大军整装待发!”王中长复命道。

“出发!”李恪一声令下,便在四人的拥簇下出了帅账。

六万多精骑来到了预定的地点,就见远远一望无际的天际出现了吐蕃精骑。

“吐蕃精骑果然强悍啊!”李恪感叹道。

“三哥,吐蕃强悍,我大唐骑兵也不弱啊!”李宗笑道。

“也是!”李恪淡淡一笑。

这一谈话之际,禄东赞大军已经来到李恪军前,两军距离不到一里。

“前方可是李恪?”禄东赞见到李恪就怒上心头,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噢——这不是大相吗?”李恪催马上前笑道,“凤凰岭一聚,大相匆匆而别,让本王很是思念啊!”

李恪这句话说的很真诚,但听在禄东赞耳中却很刺耳。

“殿下,凤凰岭遭你愚兵之计,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吐蕃精骑!”禄东赞怒道。

“大相,吐蕃精骑天下无双,这个本王清楚,不然怎么会在凤凰岭被本王两万精锐震退而送了本王一件大礼呢?”李恪笑骂道,“大相难道不想见见你送本王的大礼吗?吐蕃精骑的强悍,本王待会自会领教,但现在还请大相看看我大唐的兵峰再说吧!”

李恪的话音一落,就见他身边分出一条通道,大约有五千名衣衫破烂不堪的吐谷浑俘虏被一队黑甲精兵押到了阵前。吐谷浑俘虏被跪在阵前,面对着禄东赞的大军,他们脸色煞白,活像一个个僵尸一般,显然是没有了活命的勇气。每名吐谷浑俘虏的身边,则是站着一名杀气腾腾的黑甲唐军。

“大相,这就是你凤凰岭不战而逃时送给本王的礼物,今天本王就让你见识见识大唐的刀锋是否锐利!”李恪话音一落,就见五千把战刀举起,明晃晃的战刀在旭日的红光的照耀下很刺眼。战刀落下,就见趁机的阵前五千颗头颅冲天而起,五千具无头尸体对着禄东赞大军到底而亡,鲜血流了一地,场面异常血腥和震撼。

李恪很清楚吐蕃骑兵,他们勇猛而又凶残,杀人如麻。自己想要打败这样一支骑兵,自己大军就必须做到比他们还要狠。所以,他今天才回安排这么一出。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吐蕃骑兵不愤怒,就不能发了疯的向自己冲锋,这样就体现不出重骑营的战斗力。他要是就激怒吐蕃骑兵,然后用重骑营再击溃他们,一战消灭他们嚣张气焰。

果然,看到阵前杀俘。

看到五千颗头颅冲天而起,五千具无头尸体对着自己的大军喷出鲜红的鲜血,禄东赞的脸顿时变得煞白。

因为,李恪说的很清楚,就是他的畏战和不战而退才成就了李恪今天的杀俘。

只是,这一举动激怒了吐蕃骑兵,就见吐蕃骑兵阵营之中开始战马嘶鸣,不少骑兵用吐蕃语开始谩骂,很是气愤。

李恪没有犹豫个,果断的一摆手,他自己骑马退出战场,就见一支黑色的用铁甲包裹住全身的骑兵出现在了战场上。

禄东赞看到眼前这是战马和骑士都铁甲包裹住的骑兵,就清楚这是李恪的重骑营,他在长安时就听说过这支骑兵的强悍,听说过这支骑兵的杀伤力。但是,他也听说这样的骑兵李恪手里只有五千,而且训练不已,花费很大,他便放心了不少。现在看到眼前这支骑兵,人数大概有一万人,他便一顿。

但他还是没有亲眼见过重骑营强悍的战斗力。所以,发现阵前出现了一万重骑营,出乎他的预料,他也只是稍微一顿,便继续下达了攻击命令。

禄东赞这次似乎发狠了,他第一次就派出了四万的吐蕃精锐骑兵。

就见令旗一挥,四万吐蕃骑兵嘶喊着杀向了唐军。

李恪这边也是令旗一举,就见以锥形阵排列的重骑营平举马槊,缓缓的冲向了吐蕃精骑。

李恪选择的场地很开阔,是冲锋发挥重骑营战斗力和杀伤力的最佳地点。

所以,重骑营在全面铺开阵型之后,要比歼灭慕容顺四万精骑时的气势勇猛。

所以,当吐蕃骑兵的第一轮飞射射完,还没有来及的收弓,就见重骑营的长槊已经刺穿了自己的胸膛。吐蕃骑兵连人带马被重骑营的长槊掀翻在地上,生生被后面冲上来的同伴给踏成了肉泥。而重骑营骑兵的速度不减,长槊依旧平举,将发疯了一样冲向自己的吐蕃精骑洞穿了胸膛,将他们串成了人肉串串。

重骑营的第一波冲锋结束,他们也不恋战,回马便从两边返回自己的阵营,而只是第二波一万重骑营也已经冲进了吐蕃精骑之中,第二波重骑营冲锋结束,便是第三波冲锋。三万重骑营,三轮冲锋,就将全歼了禄东赞的四万吐蕃精骑。

三轮冲锋很快,也就两盅茶的功夫,四万吐蕃精骑死在了唐军的长槊下,禄东赞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他身后的十一万吐蕃骑兵看到自己同伴被对方的长槊穿成了人肉串串,也是发出了一声嘶声撕裂肺吼叫。

禄东赞看到阵前的这一幕,再看到自己身后大军已经急红了眼,一口鲜血喷涌惹出。

他轻轻的用手擦拭了自己嘴角的鲜血,狠狠的挥下了自己是手,就见他身后十万吐蕃大军向唐军发起了疯狂般的冲锋。

“列阵!冲锋!”李宗喊道,面对眼前的十万吐蕃精骑,气势汹汹的杀向自己,李宗好不所动,依旧率领重骑营列阵,长槊平举,缓缓的冲向了吐蕃精骑。

而这次,看到吐蕃的十万大军杀向了自己,李恪没有让重骑营隔间冲锋,而是三波依次杀向了吐蕃精骑。

十万吐蕃精骑就像山洪暴发一般杀向了唐军,而三万重骑营,就像三排黑色巨浪一样迎上向了吐蕃精骑。

战场上,李恪静静的沉默不语,他对面的禄东赞也是死死地盯着吐蕃精骑和唐军的冲杀。

重骑营依旧像一支利剑一般刺穿了吐蕃精骑,硬生生的将十万人的大阵撕开了一个口子,三万重骑营硬生生的将十万吐蕃精骑分割成了三个方块。

但是,重骑营毕竟的重甲骑兵,利于冲锋破阵而不利于缠斗。

所以,三人重骑营没入十万吐蕃精骑之中时,他们的战斗力开始下降,杀伤力开始降低。

而见到自己要求的战术目的已经达到,李恪大手一挥,就见宇文过的两万精骑和侯虎的一万狼骑营也杀入了战场之中!

三万唐军精骑杀入了吐蕃大军的阵营。顿时,场面发生的急剧的变化,就见吐蕃骑兵已经处在了下风位置。

而此时,李恪身后只有三千鹰卫,禄东赞身后还有一万吐蕃精骑。

第五百七十一章 刀在手,跟我走

吐蕃投入了十万大军,唐军只有六万人,在人数上唐军明显处于劣势!

可是,三万重骑营第一轮冲锋就干掉了吐蕃两万多精骑。

所以,实际的战场上,现在是六万唐军对七万吐蕃骑兵,两军的人数差距不大。而且,唐军还有明显的优势,那就是吐蕃弯刀看在唐军身上,砍不出伤口的重骑营。所以,吐蕃骑兵明显开始处在劣势,要不是吐蕃骑兵悍勇,吐蕃人不怕死,宁肯自己死要在拉一个垫背的这样的心思作怪,使得他们发疯了一样像唐军冲杀,估计现在吐蕃已经被唐军骑兵给打残了!

所以,看到战场上吐蕃骑兵和大唐精骑陷入了相互的厮杀,李恪的眉头就紧皱,他很清楚这样作战的结果是什么,肯定是对自己不利。因为,吐蕃像这样的精骑还有数十万,而他自己手里像这样的唐军没有多少。

看到对面禄东赞不为所动的表情,李恪也猜出了他的心思,他知道禄东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是想通过这十万突厥精骑消耗大唐骑兵。

但是,即便李恪心里很清楚这样作战的结果,但现在战斗已经进入了胶着状态,他没有办法,只能静等薛仁贵两万突厥精骑。本来还有的哲羽的两万鬼面骑他已经除外,他很清楚,以吐延的领军才能和十万吐谷浑精骑,哲羽突破的吐谷浑的围追堵截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赶到这里完成对禄东赞大军的全歼任务,这显然的不可能。

旭日缓缓升起,阳光高照。

就在两军陷入苦战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禄东赞一愣,目光移向了身后。

因为,这急促的马蹄声是从他的身后传来。

“大相,不好了,我们身后出现了敌人!”一名吐蕃骑兵喊道。

他的话音刚传到禄东赞的耳朵,禄东赞就已经看到了自己身后杀出的突厥精骑。

“突厥精骑——”禄东赞一惊,心里已经清楚,眼前这支半路杀出的突厥骑兵,肯定是李恪人马。看到这支骑兵没有杀向自己,而是冲向了战场中的两军交战之地。

禄东赞心里又是一惊,他现在已经很清楚了唐军的意图,那就是想全歼他这支大军。因为,他知道这支骑兵正是李恪派往左路抵御自己派出的左路吐蕃大军的突厥精骑。

现在该怎么办?禄东赞急切的想到,难道要撤退吗?这样会前功尽弃。不撤退吗?可能会全军覆没。该怎么办呢?

其实,薛仁贵没有杀向禄东赞,这不是他的失误,而是李恪制定的机会。

因为,在李恪的计划中,薛仁贵和哲羽两支骑兵都会出现在禄东赞大军的身后,而李恪的命令是让薛仁贵两万大军支援战场上的唐军,让哲羽鬼面骑攻击禄东赞中军的位置。

薛仁贵两万突厥精骑就像虎狼一般是杀入了唐军和吐蕃大军厮杀的阵营。

瞬间,吐蕃骑兵就被死死的压制住,只能勉强的做无谓的反抗。

“撤兵!”禄东赞大声吼道,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哀怨的牛角号响起,这是吐蕃撤退的号角。

牛角号响罢,禄东赞便率领一万吐蕃精骑向回来撤退。

战场上的吐蕃骑兵本已经被唐军死死的压住,只能任唐军宰割,现在听到撤退的命令,他们也不顾杀敌,开始向回路逃跑。

其实,天下所有的人都一样,当你眼看要死,在却有了一线生机时,你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抓住这一线生机。

所以,撤退的号角宣布了吐蕃大军的溃败。

吐蕃大军跟随禄东赞的脚步向凤凰山方向溃逃。

看到吐蕃大军溃败逃跑,李恪让狼骑营、幽州铁骑和突厥精骑追杀。

他很清楚重骑营在追击敌兵中起不了什么作用,便没有让重骑营参与追击,而是让重骑营负责绞杀战场上残余的吐蕃骑兵。

这样,就出现了禄东赞率领吐蕃骑兵使劲的逃命,而唐军五万精骑使劲的跟随在禄东赞身后杀戮着掉队的吐蕃精骑。

只是,高原气候显然对吐蕃骑兵更加有利,不管是对人和对战马,交战了这么久,唐军骑兵因为高原气候稀薄而开始人困马乏,但吐蕃骑兵的耐力却体现了出来,他们逃跑的速度没有降低,渐渐的跟唐军骑兵来开了距离。

吐蕃骑兵拼命的向凤凰山逃跑,而大唐骑兵即便跟吐蕃骑兵拉开了距离,但依旧紧追不舍。这样,两军便开始了骑马比赛,愣是整整跑了一整天时间。

经过了一天的拼命逃跑,吐蕃骑兵算是利用自己高原骑兵的优势将唐军甩在了身后。

禄东赞重新聚集大军,看到副将报给他的数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因为,十五万吐蕃精骑,现在就只剩下三万人!

“大相——”副将立即将禄东赞扶住,看到这个年纪只有四旬但已经变得一脸憔悴就像六十岁的老者一样的大相,副将流出了自己的男儿泪水。

“唐军离我们有多远?”禄东赞缓了口气,喘息的问道。

“大相,你先喝点水!”副将将一个水皮袋递给禄东赞,便回答道,“距离我们有五十里的距离!”

“命令大军,休息半刻,即可向西方撤退!”禄东赞喘息的说道。

“是!”副将领命。

半个时辰,禄东赞率领三万残兵败将开始继续向凤凰山方向撤退。

……………………………………

哲羽自从脱困了吐延十万吐谷浑大军的围追堵截,便率领剩下的九千鬼面骑向禄东赞的中路后方而来。

这是北王交给他的任务,这是北王交给鬼面骑的任务。

所以,哲羽即便的身受重伤,鬼面骑即便是损失了将近一万多人,他也毫不犹豫的执行了李恪的命令。

骑在战马上的哲羽,全身已经被干了血迹包裹,但他没有退却这些血迹,他就这么骑在战马上,默默而行。

这次,鬼面骑跟吐谷浑大军的一战,是鬼面骑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跟五万吐谷浑大军交战,一战便死了一万多人,哲羽的心里沉甸甸的,他觉得自己很无能,对不起北王对他的信任,对不起北王对鬼面骑的信任。而现在,自己尽量的率领这九千人,是否能够赶得上跟禄东赞大军的一战呢?是否能够给北王大军一点帮助呢?哲羽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因为,他有预感,他已经晚了。

没准,北王大军和禄东赞大军的一战已经结束了!

就这样,哲羽骑在战马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在快速行军。

突然,这是一匹快马落在他面前。

“报将军,我们在凤凰岭峡谷发现了吐蕃骑兵!”斥候回道。

“什么?吐蕃骑兵?多少人?”哲羽问道。

“好像是吐蕃败军?他们衣衫破烂,士气很低落,估计人数在三万人左右!”斥候回道。

哲羽一下子勒住战马,他大吼道,“地图!”

他身边的一名鬼面骑将领将一副地图递给哲羽。

哲羽看了一眼地图,看了凤凰岭一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哲羽命令道。

“诺”副将快马离开。

就见鬼面骑又重新戴上了青面獠牙的面具。

哲羽九千鬼面骑到了凤凰岭峡谷谷口,他便勒住战马!

“将士们,我们没有完成殿下的任务,没有及时的回到主力大军跟吐蕃交战的战场上,才使得这三万吐蕃精骑逃生。”哲羽大吼道,“身为鬼面骑的一员,我觉得自己愧对殿下,恨不得以死相谢!可是,上天给了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那就是让我们在这狭长的峡谷地带遇到了这三万残兵。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鬼面骑将士们吼道。

“对——我们要杀!我们要雪耻,我们要报仇!”哲羽吼道。

“报仇——报仇!”鬼面骑士兵大吼道。

哲羽等到大家停止喊杀声,这才骑马缓缓的堵在了峡谷的谷口处静等吐蕃的残兵败将!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见斥候汇报,说吐蕃三万败军距离自己只有不到两里的距离。

哲羽这才拔出自己的战刀,面对着九千名受了不同程度伤的鬼面骑士兵喊道,“将士们!刀在手,跟我走,杀吐蕃,报大仇!”

说完,他第一个冲进了峡谷。

而他身后的鬼面骑士兵也大吼道,“杀吐蕃,报大仇!”紧紧的跟随在哲羽身后,杀进了凤凰岭的峡谷!

第五百七十二章 鬼面骑一战的传说

夕阳的余辉中,重骑营已经清理完战场,即便吐蕃骑兵再怎么悍勇,再怎么悍不畏死,依然有一万人被俘虏。李恪已经将狼骑营、幽州铁骑和突厥精骑五万人派出去追击禄东赞,现在战场已经清理完毕,他便下达的回师凉州的命令。

对于派出去追击禄东赞是五万精骑,李恪不准备理会他们。

他清楚,薛仁贵和宇文过、侯虎都是大将之才,自己心里都有分寸,而李恪这样做,也是在考验三人,要三人连追击逃兵的安排都要自己插手,他这三人也就不值得自己培养了!

踏着暮色的月光,李恪命令大军连夜兼程,在第二天早上辰时,大军便回到了凉州城。孙贰朗知道李恪回师凉州,立即出城迎接,看重重骑营押解是一万名吐蕃俘虏,他也是愣了半刻这才回过神来。

“殿下——”孙贰朗上前,刚要施礼,就被李恪阻止,“不多多礼了!回城吧!”

“诺”孙贰朗很清楚,两个月时间连续跟吐蕃交战两次,而且都大获全胜,大军已经是人困马乏,他便将李恪迎到将军府,便急忙赶回凉州军营安排大军的食宿问题。

李恪回到将军府,沐浴之后便蒙头大睡,直到傍晚时分才醒来。

这时,东方的天际已经微亮,一弯弯月冉冉升起。

李恪缓步而出,走到屋外目视天空,欣赏这美丽的西北夜景!

可他的心思依然放在鬼面骑身上,他真的不敢肯定鬼面骑是否能够脱困。

一夜无语!

第二天,李恪便在将军府跟孙贰朗和许敬宗商议,到底该怎么写给朝廷的捷报。

因为,派出去追截禄东赞的大军还没有返回,伤亡数字和歼敌数字都还不清楚,无法做出统计。只有重骑营的伤亡数字已经出来,轻伤一万,重伤两千,轻伤的人可以休息三五个月便没事,依然能够重披战甲,上阵杀敌,但重伤的人基本已经无缘战场。这里面的轻伤和重伤跟一般的作战伤亡不一样,重骑营的轻伤一般的甲胄被划破导致,伤势不严重,根本不要紧,而重伤一般是被围攻而摔落马背,或者战马受伤而被摔下马背,这样的伤势很严重,即便治愈也很难再上战场。

而这次,重骑营伤亡是一万二,三万重骑营基本已经失去了一半的战斗力。

这对李恪而言是一个不好的结果,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有,那就是大部分重骑营的甲胄出现了破损的情况,影响今后的作战。

所以,李恪才会果断的下令回凉州的命令,让重骑营养伤修正。

重骑营在战场上发挥出了其他骑兵难以抗衡的实力,而这也导致重骑营的伤亡和损失便意味着他必须要坚守在凉州三五个月才能再次出城作战。

而这次重骑营甲胄破损严重,因为吐蕃骑兵不要命的想跟重骑营同归于尽,才会导致重骑营会数十名吐蕃骑兵围攻而甲胄破损,而这也是重骑营为什么重伤达到两千的真正原因。

就在李恪和许敬宗、孙贰朗商议该怎么上书朝廷,该怎么部署今后三五个月的凉州城防时,就见王中长大步而来。

“殿下,追击禄东赞的大军回来了,他们已经进了城内军营!”王中长汇报道。

“走,去军营!”李恪说道。

李恪走出将军府,孙贰朗和许敬宗紧紧相随跟在他的身后。

然后,便是王中长率领是三百鹰卫紧随其后。

出门便有三百鹰卫相随,这样严密的护卫生涯李恪已经习惯了,便觉得没什么,但在凉州城还是显得很显眼。

李恪一行人来到军营,走进辕门时,就发现了营内追击禄东赞回来的薛仁贵、侯虎和宇文过。三人已将将大军安排到各地的营地,特地在辕门等到李恪。见到李恪,三人向前给李恪施礼。李恪没有多说话,大步向帅账而来。

只是,当他走到帅帐前时,他愣住了!

就见中军帅帐的位置,两千名鬼面骑在哲羽的带领下跪在帅帐前。

看到李恪到来,哲羽和两千鬼面骑向李恪行礼,并低下了他们高傲的头颅。

李恪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静静是注视着眼前这两千全身是伤的鬼面骑士兵。

半响,就见一名鬼面骑士兵挺不住倒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他腰间的佩刀落地,就见从刀鞘出滑出了半截战刀。

李恪看到这一幕,便有点惊讶,鬼面骑战刀是精钢打造,怎么会出现半截战刀的情况呢?他上前捡起这柄战刀,就见战刀的刀刃出有几个豁口,战刀是被生生折断的!随即,他抽出了附近几名鬼面骑士兵的战刀,看到的情况基本相同,所有的战刀刀刃都出现了不少豁口,战刀丝毫没有锋利之感。

李恪没有说话,他缓步走到哲羽面前,拔出了哲羽腰间的战刀。

就见这把战刀刀刃已经钝了,刀刃有数十个豁口。

对于哲羽这把战刀,李恪很清楚他的材料,这样的战刀在黑衣卫全军中也超不过而是把,足见其硬度和韧度。可就是这样的一把战刀,被哲羽用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这一幕,李恪的眼睛湿润了!当一支精骑,他们杀敌的战刀已经被砍杀的折断和已经钝的不再锋利时,可见他们经历了多长惨厉的战斗,而对这样一支精骑,你还有什么苛求的呢?特别是自己身边的四大铁卫,李恪很清楚给他们配备的战刀的韧度和刚度,这种精钢打造的战刀,即便经历数场大战也不是轻易就能折损的。

“哲羽,你起来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殿下,哲羽有罪,不但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还让鬼面骑损失了一万八千人!”哲羽说道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哲羽,本王都清楚!”李恪向哲羽说道,又对眼前的鬼面骑将士说道,“将士们,本王清楚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没有失败,你们很勇敢,在本王的心里,你们依然当初那支傲视天下的鬼面骑,依然是本王的四大铁卫之一!”

“多谢殿下!”鬼面骑士兵应声道。

但此时,他们依旧泣不成声!

等到李恪让哲羽和鬼面骑离开帅帐,将侯虎、薛仁贵和宇文过三人召集到帅账询问清楚时,李恪自己也被震撼了!他没有想到鬼面骑九千人会将禄东赞三万残兵拦截在凤凰岭峡谷而不能前行,愣是用九千全部受伤的骑兵全歼了这被禄东赞带领跑掉的三万吐蕃精骑。在说道鬼面骑全歼了三万吐蕃残兵的时候,侯虎、薛仁贵和宇文过都是萧然起敬。

帅帐内,三人汇报玩追击的全过程便离开了帅帐,只剩下李恪和许敬宗还有孙贰朗三人默默不语。

半响,李恪这才说道,“延族,给朝廷上书吧!”

“诺”许敬宗回道。

“贰朗,经此一役,吐蕃在未来是两三个月不会对我们发起攻势,你们要这段时间加紧训练步卒,等吐蕃再派兵攻打凉州城时,今后的三五个月,凉州城的安全可就好靠你们三万步卒了!”李恪又对孙贰朗说道。

“诺!”孙贰朗领命。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因为,听了宇文过和薛仁贵以及侯虎三人的关于鬼面骑跟三万吐蕃大军的血战,他的心里久久的不能平静,他被震撼了!

等到孙贰朗离开帅帐,李恪便在王中长的陪伴下来到了鬼面骑的营地,他亲自下令将全军的大夫召集到鬼面骑的营地,给大家疗伤,又看到昏迷的哲羽伤势没有什么大碍这才离开了鬼面骑的大营。

然而,李恪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几天之后军营中传开了关于鬼面骑带伤的九千人全歼禄东赞三万大军的经过,这些传言者都是跟随宇文过和薛仁贵、侯虎等追击过禄东赞大军的士兵们。

传言说,禄东赞大军逃到了凤凰岭的峡谷,在出谷口的时候遇到了哲羽率领杀过来的九千鬼面骑。峡谷通道本来就不宽,但长度足有四里多。两军相遇便展开厮杀,鬼面骑愣是从峡谷的出口位置杀到峡谷的进口处,没有让一名吐蕃骑兵从自己身前逃过去。整整四里长的凤凰岭峡谷两边堆满了吐蕃骑兵的尸体,只有中间三米宽的地带没有尸体,听说那是鬼面骑三排前进时的道路,死在中间道路上的全都是被砍下战马的鬼面骑士兵。

而禄东赞也是死里逃生,他让三万吐蕃精骑堵住鬼面骑前进的道路,自己则是被几个心腹将领带着原路退回,这才逃出了鬼面骑的截杀。

军营中的传言没上几天,便一下子蔓延到了凉州城。

但李恪没有制止,九千受伤了的鬼面骑在凤凰岭峡谷里全歼了三万吐蕃精骑,只有主将禄东赞逃脱。这本就是一个神话,可偏偏哲羽的鬼面骑做到了!

李恪只能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态度!

对于这样难以想象的战果,他无话可说,真要他说,那他就只能说,经此一役,鬼面骑将名动天下,将会让吐蕃和吐谷浑骑兵闻风丧胆。

第五百七十三章 捷报和噩耗

六月的闷热天气已经在长安城蔓延,李世民正在御书房看书,但明显心思不在书房。

李世民的心思自然在朔方战场上,他非常关注朔方大唐跟吐蕃和吐谷浑的战果,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了,前方依然没有传来战报,李世民心里很焦急。当初,他对李绩和李承乾也是寄予厚望,他希望两人能够打败吐谷浑建立功勋,这样李承乾就有资本登上皇帝的宝座,李绩就有资格辅佐李承乾,这是他当初的想法。可是,李承乾和李绩让他失望了,虽然这中间出现了吐蕃这个一个游牧王国,但李世民认为即便李绩再怎么不济也不该损失十二万精锐大军。

今天,已经是六月中旬了,李世民放心案头是书籍,开始遥望西方的天际,怔怔出神。

就在此时,就见王德快步走进御书房,大声喊道,“皇上——皇上——”

“什么事情你这么慌慌张张的?”李世民正在烦躁之中,见到王德这么失态便呵斥道。

“皇上——捷报啊——皇上!”王德也是兴奋的气喘吁吁,“皇上——朔方的捷报啊!”

“什么?”李世民惊喜道,“朔方的捷报?李恪打了胜仗?”

“皇上,不止胜仗,是大胜啊!”王德已经从送捷报的斥候嘴里听说了结果。

“快——将捷报给朕!”李世民将你上前来看捷报,因为速度太快而带翻了案头的几本书都不在意。

翻开捷报,看到上面的内容,李世民一下子愣住了!

歼敌二十万——这是真的吗?李世民一下子不敢相信这份捷报。因为,歼灭了吐蕃十五万大军,吐谷浑五万大军,只用了短短的三个月时间,这是真的吗?李世民自己都开始怀疑!

“皇上——”王德见皇上怔怔出神,便小心的问道,“要不要请房相他们来御书房呢?”

“王德,你觉得这份捷报是真的吗?”李世民郑重其事的问道。

“皇上,北王打仗,素来以歼敌为上,这份战报肯定不假!”王德说道,他阅人无数,看到送捷报的信使那份喜悦的表情就知道朔方打了胜仗。

“恩,你去将房玄龄几人宣到御书房吧!”李世民向王德说道,他回到床榻上,看完捷报又翻看李恪的奏章。

李恪的奏章上给李世民分析了当下朔方的军情,他告诉李世民,虽然吐蕃新败,骑兵也损失了十五万,但吐蕃是游牧民族,全国男丁都能成军,吐蕃举国征兵,大概能成军六七十万,这样庞大兵源的国家损失个十多万大军,肯定不会大伤元气。而且,他还告诉李世民,吐蕃人嗜血,凶残,他们损失了十五万大军,肯定还会兴师前来讨伐,想要彻底征服吐蕃这样的游牧蛮族,唯一的办法就是打残他们,将吐蕃彻底打倒跪地称臣才行。

李世民看的很认真,等他看完捷报和李恪的奏章,便发现房玄龄、魏征、长孙无忌、萧禹、王珪、侯君集和岑文本早已在书房等候。

“不用多礼,看看李恪的战报吧!”李世民见几人要向自己行礼,便阻止道,让王德将捷报和奏章递给了众人。

众人从王德口中就听说了朔方大捷,但看完捷报还是大吃一惊。

因为,这个歼敌的数字太过恐怕了,三个月歼灭了敌人二十万骑兵,这绝对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等大家看完捷报和李恪的奏章,李世民这才问道,“你们怎么看?”

七人自然明白李世民的心思,都欣喜不已。

但长孙无忌说道,“皇上,朔方一战,歼敌二十万,是该撤兵了吧?吐蕃地属高原,气候寒冷,土地贫瘠,不适合耕种,这样的地方被我大唐占有也没多大用处,何不就此跟吐蕃和谈,让他们称臣呢?”

“皇上,微臣同意司空的建议!”说话的是王珪,“大军只要在朔方,就要消耗钱粮,以此大胜跟吐蕃和谈,吐蕃不会不答应,而这样既能废除两国刀柄之灾,又能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李世民没有说话,继续向众人问道,“你们是意思呢?”

“皇上,臣以为北王殿下奏章说的很对,吐蕃不会咽下这口气,还会兴师讨伐,过早罢兵和谈,还是为时过早!”侯君集说道,最为军旅大将,他自然清楚李恪的建议是对的,便毫不犹豫的支持。

“皇上,微臣以为该当静观其变,要是吐蕃主动和谈,我们便罢兵,要是吐蕃不动,我们就等一年,过了今年再言罢兵也不迟!”萧禹说道,

他见李世民出于两难的地步,既想罢兵,又想彻底打败吐蕃,便提出了折中的办法。

“玄龄,你是意见呢?”李世民问道。

“皇上,微臣赞同萧中书令的建议!”房玄龄说道。

“恩,那就先静观其变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至于,李恪上面提出的让全国牢狱之中的死囚充军朔方,以充斥兵源,这个你们觉得可行吗?”

“皇上,微臣觉得可行!”侯君集说道,“朔方环境艰苦,吐蕃和吐谷浑在艰苦的环境中养成了一种坚韧的意志,大唐要跟他们作战,兵源是一大问题,特别的悍勇之兵才能决定战争的胜败,北王殿下的建议整个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侯君集是兵书尚书,他的意见是站在军方的角度阐述。在政务上,李世民可以不听取他的建议,但在军事上,他的建议对李世民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文本,你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吧!”李世民询问岑文本,他是一个善于听取大臣不同建议的皇帝。

“皇上,微臣赞同侯尚书的话!”岑文本说道。

“玄成,你说呢?”李世民又向魏征问道。

“皇上,老臣没有意见!”魏征回道。

“恩,那就这么办吧!将全国牢狱总的重刑犯和死囚全部押解到朔方充军,他们的一切交由李恪处置,派人到朔方犒赏三军,让李恪继续坐镇朔方,静观吐蕃动向!”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诺”七人躬身领命。

末了,李世民又叮嘱岑文本要保证朔方粮草和兵器,还有过冬的军需物品。岑文本躬身领命,大家这才离开了御书房。

等众人出了御书房,李世民又翻看了李恪的奏章,细细的看了一遍关于李恪对吐蕃的分析,心里非常矛盾。

其实,开疆扩土的每个君王的梦想,是每个君王留名青史,让后世仰望唯一途径。

可李世民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帝王,他心里也清楚,长孙无忌的话很有道理,那就是吐谷浑二汗吐蕃的国土大唐即便是占有了也是一块鸡肋。所以,他的心里也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办!

朔方大捷的消息从皇宫传到长安城只用了两个时辰。

现在的长安城,已经开始欢庆!

大唐又一次战胜了吐蕃和吐谷浑这样不可一世的游牧民族,北王殿下三个月歼灭了敌人二十万大军。

这对大唐百姓而言,及荣耀又振奋的消息。

所以,长安城变得喜气洋洋,到处都在传颂北王的赫赫威名。

甚至,有信使的传播,长安百姓已经知道了鬼面骑血战的经过!所以,长安城,还在流传着哲羽的那句话:刀在手,跟我走,杀吐蕃,报大仇!

只是,相对于长安的欢庆,吐谷浑王帐所在地扰兰,已经的愁云密布。

李恪全歼二十万大军,还让主将禄东赞败逃,这对吐谷浑可汗是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般的打击。

看到脸色煞白,已经憔悴不堪,就想年迈苍苍一般的逃回扰兰的吐蕃大相禄东赞。吐谷浑可汗几次想说话都没有开口。

“可汗,你有话就说吧!”禄东赞很清楚吐谷浑可汗此时的心情和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相,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等桑熊将军到了扰兰,我们再商议!”吐谷浑可汗说道。

他也清楚禄东赞在之前就已经上书吐谷国王松赞干布调吐蕃大将桑熊的事情。对于桑熊,吐谷浑可汗心里很清楚,这名吐蕃智勇双全的将领是跟自己堂弟吐延有一拼的人,是吐蕃三大将之一,自己可不能得罪他。

“大汗放心,李恪欺我吐蕃太甚,我吐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禄东赞愤怒的说道,但他话刚说完便气喘吁吁,脸色涨红。吐谷浑可汗只能让禄东赞休息,自己缓步走了出来。在院子里信步慢走,吐谷浑可汗心里很矛盾,他不清楚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想大唐求和呢?还是跟吐蕃一起继续跟大唐死战呢?

吐蕃的强大不是他能得罪的,但经过这一战,他也清楚大唐的强悍同样不是他能得罪的!

想了半天,他也想不出到底该怎么办!

半响,他对身边的侍卫说道,“传令,让吐延火速回扰兰!”

“诺”侍卫领命离开!

第五百七十四章 李绩的隐忍之道——守大门

七月份,王德从长安赶来向李恪下达了李世民旨意,内容无非就是鼓励三军将士们一番,还有,就是批准了李恪让全国死刑犯到凉州充军的请求。李恪将王德请到将军府的大厅,详细大厅了御书房关于朔方大捷的讨论,王德对李恪是知无不言。对于王德这样奇怪的态度转变,李恪不清楚时好时坏。但总归是知道了中枢大臣们对朔方大捷的看法。只是,知道了大家的讨论的结果,李恪的心里就有点气愤。但随即一想,又觉得中枢大臣们有那样的想法也很正常,谁叫几千年中国文化已经熏陶出了天朝大国的对外的仁慈呢?

但是,最让李恪吃惊的还是李世民对李承乾以及李绩的处罚。

对于李承乾,李世民将他禁足在了东宫,让他好好反省,还取消了他听政的资格,这样的处罚从另一方面说是很重的,无疑的宣判了对太子的死刑。但是,李恪很清楚,李承乾绝对不会被废除,这只不过是李世民爱之深恨之切的一种举动,是变相在保护李承乾。至于对李绩的处罚,李恪觉得也算说的过去,将李绩削去爵位贬为庶民。但是,李绩的做法让李恪惊讶,那就是李绩苦苦哀求李世民,说他不想卸甲归田,想为大唐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即便守城门额愿意。最终,李世民没办法,只能将李绩贬职,让他做了明德门的校尉,让在把守长安城门。

李恪在知道李绩做了校尉,把守长安城大门的时候,他的脸色很凝重。

他很清楚,这便是李绩的隐忍。

要李绩真的被贬为庶民,让他卸甲归田,那他想重新出山,想东山再起就已经很困难了!因为,现在是大唐太平盛世,不会征兵,他没有机会再入军旅。可他要做了校尉,怎么说是军职在身,但凡有打仗的机会,他只要争取到一个机会,他就能够发挥自己的才能,就能东山再起。

所以,李恪认为这才是李绩最为可怕的地方,他懂得隐忍,他懂得以退为进。

不过,李恪细细一思量,就觉得李绩再怎么徒劳也无济于事。

因为,他认为李绩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因为,除非李世民驾崩,李承乾继承皇位,不然他是不会得到重用的!但是李世民驾崩,只要长孙无忌不掌大权,不成为权倾朝野的人物,他李绩依然也不会得到重用。

所以,李恪倒是将李绩的隐忍当成了李绩最后的赌注,他是在赌李世民驾崩之后李承乾的继位和长孙无忌掌权。

等到送走王德,李恪即便清楚李世民等的心思,他还是想准备做一番部署,想跟吐蕃和吐谷浑打持久战的准备。

所以,他将孙贰朗召集到自己的府邸,询问了步卒的训练情况,箭矢的储存,石料的存储。孙贰朗也是一员虎将,对李恪早已吩咐的命令没有懈怠,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李恪对孙贰朗的回答很满意。随即,他又命令许敬宗在凉州城聘请工匠,制作了三百家床弩。李恪很清楚,吐蕃和吐谷浑吃了大亏,他们会大举进攻,以泄自己的心头只恨,在这种情况下,吐蕃和吐谷浑大军会不计死亡的会攻打凉州城。所以,做好充分的守城准备的很有必要。而床弩的威力,李恪很清楚,射程的八百步,可以将一匹马钉在地上的床弩,绝对是守城的好工具。

等跟两人安排这些问题,李恪便吩咐两人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他则是来到了凉州军营,想看看完哲羽的伤势怎么样了!

当天,哲羽被抬回鬼面骑营地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了,军中大夫说他的伤势很重,全身上下八处伤口,有三处是致命伤口,要不是他意志坚强,早已经死了!所以,李恪对哲羽的安安危很是担心,哲羽成不了薛仁贵宇文过这样的大将,但绝对是一员猛将,是自己最为忠心的利剑。

所以,李恪对哲羽也很器重。

鬼面骑的军营,哲羽就躺在军营的大帐中,军中大夫告诉他,没有三五个月他别想下床。

李恪来到军营的时候,哲羽也刚好上完药,正躺在床上休息呢!

看到李恪,哲羽想要起身行礼,就李恪阻止。

“不要动了,好好休息吧!”李恪说道。

“殿下,哲羽无能,率领鬼面骑让殿下蒙羞,让鬼面骑损失了那么多人!还请殿下责罚!”哲羽内疚的说道。

“哲羽,鬼面骑跟禄东赞的一战本王已经清楚,本王肯定告诉你,鬼面骑没有给本王蒙羞。你们打出大唐的威风,打出了唐军的气势!”李恪说道。

“殿下——”哲羽语气哽咽道。

“你好好养病吧!”李恪安慰道,“本王已经上书父皇,父皇答应了本王的要求,三个月后将有四万死刑犯会押解到凉州充军,本王就将他们交给你,你再给本王组建一支纵横天下的魔鬼奇兵!”

“谢殿下——”哲羽垂泪道。

李恪将安慰了哲羽几句,这才离开了大帐,出了大帐,他又到其他鬼面骑伤兵的营地慰问了大家一番,让鬼面骑士兵感动的流泪了好久,李恪这才回到将军府。

李恪回到将军府,就见许敬宗在书房等他。

“延族,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李恪见许敬宗手里提着一个小陶罐,便笑着问道。

“殿下,这是太原汉学院董老遣人带给你的东西!”许敬宗说着就将一个小陶罐放到了李恪面前。

李恪看着眼前这个密封完好的陶罐不解的问道,“董老送东西的人呢?这是什么?”

“人已经离开了!董老派来的人说,这是火油!”许敬宗说道。

“火油,做什么用的?”李恪盯着陶罐看了半天。

“殿下,听说这种油是汉学院南院的一个学员发明制作的,能够在水中燃烧,只要沾上一滴就会燃气熊熊大火!”许敬宗说道,“这种油一旦燃烧就不会熄灭,用水浇也不行,除非油自己燃烧干净!”

“恩,有这么好的东西?用他守城倒是很不错啊!”李恪已经清楚了这种火油的用途,难怪董伯仁会不远千里的送来这东西。

“是啊,这可能也是董老送给你的原因吧!”许敬宗说道,又道,“这是火油的提取方案!”说完,他将一张单子放到了李恪。

李恪看了一眼,便交给许敬宗道,“延族,这个火油交给他人本王不放心,就由你来负责提炼和制作吧!”

“诺”许敬宗领命。

两个月时间过去了!已经到了九月份!凉州城已经充分做好了跟吐蕃和吐谷浑打持久战的准备。

然后,斥候却一直没有得到关于吐蕃和吐谷浑出兵的消息。

李恪对这样的沉默不觉得吃惊,他反而认为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第五百七十五章 这是个大章节啊!

扰兰,吐谷浑可汗最近也是焦头烂额。

因为,他听到了前线的战报,说北线出现一支精锐的唐军铁骑,战斗力极其强悍,士兵很残忍,所到之处杀俘、屠城,什么事情都干,简直比他们吐谷浑骑兵更加野蛮。

吐谷浑可汗一想,就清楚这是唐军灵州大军,是漠北的突厥铁骑,他知道李恪收编了突厥精骑,这次大唐跟吐谷浑和吐蕃作战,李恪肯定将这支骑兵带到了战场上。

吐谷浑可汗的心思,他本想让吐延率军起剿灭这支突厥骑兵。因为,这支骑兵在吐谷浑北方地带是为所欲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让北方的吐谷浑牧民和族人苦不堪言,甚至有传言说这支骑兵已经杀了吐谷浑老弱妇女十万多人。

可是,就在他将吐延找到扰兰,下达了自己的命令时,吐蕃大将军桑熊从逻些城赶来,在听到大唐歼灭了吐蕃十五万大军时,准备将左路的十万吐蕃大军调回,再从向国内调集大军,进攻大唐,还强硬的让吐谷浑出兵十万协同作战。吐谷浑在这一战中损失了十多万骑兵,自己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还被唐军生擒,自己身边现在只有十万精骑,吐延手中也只有七万精锐,自己还哪有什么大军派出跟吐蕃协同作战呢?

所以,吐谷浑可汗这几天比较烦躁,吐蕃强势,桑熊已经给他下达了威胁令,他如何不派兵协助吐蕃进攻大唐,后果自负,他很清楚桑熊说道做到,这里的后果是什么他心里清楚。

吐谷浑可汗就这样心烦气躁的在自己王庭的后院走动,就见身边的侍卫禀报说,吐延大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吐谷浑可汗说道。

“诺”侍卫离开。

半响,就见吐延大步而来。

“大汗——”吐延向吐谷浑可汗行礼。

“吐延,吐蕃桑熊让本汗派十万大军协助吐蕃大军攻唐,你说本汗该怎么办?”吐谷浑可汗向吐延问道。

“大汗,吐蕃这次调回了禄东赞派出的左路十万大军,听说桑熊又向吐蕃国内调了十万大军,吐蕃的兵力一下子会达到二十万,二十万大军攻唐,即便李恪再怎么智谋超凡,他手里没多少可用之兵,很可能跟吐蕃打成平手,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派遣的十万大军就显得尤为重要,它会让战争的天平倾斜到吐蕃这一边,没准会让吐蕃打赢这场大战!”吐延分析道。

“那你的意思是本汗要派兵了?”吐谷浑可汗问道。

“大汗,你觉得大唐胜了对我们有利呢?还是吐蕃胜了对我们有利呢?”吐延含有深意的问道。

“他们两国两败俱伤才对我们吐谷浑有利!”吐谷浑可汗说道。

“那大汗就需要派兵!”吐延笑道。

“何解?”吐谷浑可汗问道。

“这一仗,大唐要是胜了,吐蕃有可能要跟大唐求和,只要吐蕃跟大唐求和,那我们就成了大唐的敌人,以大唐北王李恪是智谋,他想歼灭我们吐谷浑不难!”吐延分析道,“但要是吐蕃胜了呢?吐蕃人一向骄横自大,要是他们打胜了这一仗,他们就会长驱直入杀入大唐腹地,烧杀抢掠,这样就跟大唐结下了深海大仇,大唐岂能容忍,势必会再次派遣大军攻打吐蕃,这样大唐和吐蕃会再次陷入苦战,岂不是对我吐谷浑有利呢?”

“恩——”吐谷浑可汗点头道。

沉思了片刻,他才忧心的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北方灵州唐军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战斗力极强突厥精骑,我们不能不管,必须要去派兵歼灭他们,免得他们一路南下杀到扰兰,本汗是想让你率领你手中的七万大军北上去对付这支精骑,而本汗身边只有十万精骑,可是我们吐谷浑最后的一支精锐,怎么能派出去跟吐蕃攻打大唐呢?”

“大汗——桑熊说要吐谷浑派遣十万大军,又没说是十万精骑!”吐延笑道。

“是啊——本汗怎么忘了这茬了呢!”吐谷浑可汗恍然大悟,“本汗这就下令再征召十万吐谷浑健儿,组成一支新军随吐蕃出征大唐。”

“只是——”吐谷浑可汗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主将的人选该任命谁呢?”

“大汗——”吐延想说话,但又没出口,改变了话锋说道,“这个你自己做主吧!”

吐延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大汗是一个喜欢猜忌的人,特别是对自己猜忌心很重。

吐延更清楚,这份猜忌心更多是来源于他自己也是吐谷浑王族子弟!所以,他刚想举荐一个统兵才能出众的将领,但想到这一茬,他又连忙改口。

“哎——行了吧!那你就先下去吧!”吐谷浑可汗说道。

“诺”吐延大步离开。

等到吐延离开,吐谷浑可汗便下令再从部族召集十万健儿组成一支新军,协同吐蕃跟大唐作战。吐谷浑是马上民族,男子下马放牧,上马参战,全族男丁皆可为兵。所以,调令一出,没上十天,十万新军便已经征调完备。

吐谷浑可汗将这十万大军交给桑熊的时候,桑熊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其实,对于吐谷浑临时抽调的这十万新军,即便是新军,桑熊也感到很满意。因为,他自己也清楚,马上民族,男丁个个都悍勇,他们从小都在不断的迁徙和争夺草地的环境中长大,已经具备了强悍的战斗力,缺少的只是短暂的训练而已。还有一点他也清楚,吐谷浑已经损失了十多万大军,吐谷浑不想吐蕃,人口少,地域小,能给他再抽出这十万新军,已经很不容易了!

桑熊和吐谷浑可汗聊了片刻,吐谷浑可汗便起身告辞,桑熊将他送出门外,等吐谷浑可汗的马队消失,他才回到院中,径直一个人来到了禄东赞的屋子。

桑熊来到禄东赞的屋中,就见禄东赞在看地图。年纪才过四旬的禄东赞已经是满头的银发,脸色沧桑的就像是一位六十岁的老人。桑熊在逻些城送禄东赞出使大唐时,他还是一个精神抖擞,精明想干的吐蕃大相,可这半年没见,禄东赞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使得桑熊本来在接到禄东赞给松赞干布的战报,说桑东战死,让桑熊来前线战场时,心里咒骂禄东赞,觉得他无能,才会让让自己的弟弟桑东战死,才会中李恪的空城计,等到他来到扰兰,再次听到吐蕃十五万大军被唐军全歼时,他想杀禄东赞的心都有了。

可是,当他在见到禄东赞的那一刹那间,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暮霭垂垂的老者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心里对禄东赞的愤怒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李恪和大唐的仇恨。

桑熊走进禄东赞的屋中,微微一愣神,就见禄东赞抬头,看到是桑熊,他笑道,“桑熊将军,吐谷浑已经打算出兵了吧!”

“是啊,吐谷浑可汗已经给了我十万精骑!”桑熊说道。

“精骑?恐怕未必吧!”禄东赞淡淡的说道,他说话时的表情很平淡,根本让人看出他的情绪变化。

“吐谷浑能拿出这十万骑兵已经很不错了!”桑熊说道,“要再逼迫他们,就会将他们逼向大唐!”

“也是!”禄东赞说道,“但是,李恪智计百出,手中又有数万精骑,桑熊将军可不可能掉以轻心啊!”

禄东赞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再次想到了唐军重骑营那强悍的杀伤力,只是三个冲锋就解决了自己的五万吐蕃大军。然后,他又想到了在凤凰岭峡谷遇到的那支黑色的鬼面骑兵,想到这支鬼买骑兵,禄东赞记得很清楚,当时在那么狭窄的通道上两军相遇,都是各自想通过这条路道,便开始厮杀,两军厮杀,杀的依旧眼红了!可这支鬼面黑衣骑兵硬是逼的自己三万吐蕃大军节节后退,杀出了一条血路,让自己手中仅剩是三万骑兵也成了刀下亡魂。当时,要不是几个心腹部下夹着自己从原路返回,退出峡谷绕道而行,估计自己早已命丧凤凰岭。

黑甲鬼面骑兵,想到这支骑兵的时候,禄东赞现在都有点心悸。

“大相放心,本将已经研究过李恪的骑兵作战之法,他手中的重甲骑兵确实厉害,但这支骑兵的机动能力差,没有足够的开阔地的话他们的战斗力将发挥不到极致,这便是这支骑兵的缺点,只要我们利用好这个两个缺点,这支重甲骑兵的杀伤力就不足为惧。”桑熊很有信心的说道,“至于李恪手中的黑甲骑兵,哼,我吐蕃二十万大军,还有吐谷浑十万骑兵,难道还会让他三五万黑甲骑兵给歼灭了吗?”

“桑熊将军说的也对!”禄东赞淡淡的附和道。

经过了生与死的较量,他顿悟了很多道理,经历胜利与失败的带给他的荣誉个羞辱,他明白了很多哲理,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自己该怎么做。所以,很多事情他现在已经看的很开,看得开了,他就觉得自己眼界开阔了,目光也深远了,觉得自己恍然之间清晰的看到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

所以,此时的禄东赞虽然人显得苍老,已经是白发苍苍,但他却显得更加出尘。而这便是禄东赞的蜕变!真正的蜕变!而李恪不知道的是,他早就了现在的禄东赞,也早就了一个心腹大敌。

“大相,王兄的书函已经到了,你看看吧!”桑熊说着将一块锦布递给禄东赞,“他对吐蕃十五万大军被唐军歼灭很恼怒,他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十万吐蕃精骑已经出发,十天便能到达扰兰,到时候你依然是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大军统帅,而我将为大军大将军,我们在一同率领三十万大军杀向凉州。”

禄东赞接过松赞干布的锦布书函,看的很仔细,看的很认真!

“多谢大王对老奴的信任啊!”禄东赞看完松赞干布的信函,满面流泪,感动是说道。

十五万吐蕃大军因为自己的指挥不当而尽丧,吐蕃松赞干布还让禄东赞统帅大军,还让他做统帅,禄东赞怎么能不感动呢?

其实,禄东赞自己不清楚的是松赞干布在接到他的战报时,看到十五万吐蕃大军被唐军全歼,他也气愤的半天没有说话,也想过要换帅,让桑熊接管大军。但是,愤怒之后清醒过来,松赞干布细细一想,还是没有这么做,依旧让禄东赞担任统帅。因为,禄东赞的才能他很清楚,在当时的情况下,即便的桑熊,遇到李恪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而禄东赞经历了这样一次败仗,他对唐军的战术已经有了了解,对唐军的战斗力也很清楚,让他做统帅比桑熊合适。

所以,出于这样的原因,松赞干布才会让禄东赞继续做大军统帅!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是,禄东赞在吐蕃的威望很高,而松赞干布还需要禄东赞辅助他将吐蕃发张壮大,不能缺少禄东赞,在这种情况下禄东赞的声誉不能毁,他必须要经过一场大战再次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松赞干布清楚,禄东赞能做到。因为,他已经做到过一次,那就是歼灭十二万唐军时!所以,松赞干布相信,禄东赞这次也不会让他失望。

“桑熊将军,左路的十万大军调回了吗?”禄东赞问道。

“已经命令他们在凤凰山扎营!”桑熊说道。

“恩——”禄东赞点点头。

看了一眼地图,他便继续说道,“我吐蕃十万大军十天后能到达扰兰,休息三日出发,十天之后便能到达凉州城下,而那时已经到了十月份,十一月份就是已经入冬,十一月中旬大雪就会封山,我们攻打凉州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啊!”

“大相,三十万精骑,攻打一个凉州城,十天足也,那需要一个月,攻下了凉州城,我们就长驱直入杀入大唐腹地,就在唐人的城堡过冬,你不需要担心太多!”桑熊大声说道。

虽然,桑熊有勇有谋,是吐蕃三大将之一。

但是,他是吐蕃人,始终脱不了吐蕃人的自大和傲慢!

“但愿吧——”禄东赞淡淡的一笑。

这次,有了这样冰火两重天的经历,禄东赞经历了人生心里路程上的一次蜕变,他的人变得沉默寡言而又深沉了很多。

悠悠十多天而过!吐蕃十万精骑终于到达了扰兰,他们由桑熊的副将迟木河负责。而这十万吐蕃精骑也是桑熊一手训练出来的吐蕃精锐,迟木河更是桑熊手下的第一战将。在扰兰城外,白发苍苍的禄东赞和威风凛凛的桑熊两人接手了这支大军。

第三天,扰兰城外十万吐蕃精骑,十万吐谷浑骑兵整装待发,禄东赞和吐谷浑可汗联袂走到来到城外。

吐谷浑大军看到自己的大汗,便齐声大汗,声势震天。

吐蕃骑兵也不甘落后,大声呼喊要报仇雪耻,气势同样震天。

看到两军天威,这股滔天的杀意,吐谷浑可汗和禄东赞想对而视,都是淡淡一笑。

“本汗在这里预祝大相这次攻打大唐能够旗开得胜!”吐谷浑可汗豪气万丈的说道。

“多谢大汗的美言,禄东赞必将攻下凉州城,报凤凰岭的大仇!”禄东赞向也吐谷浑可汗说保证到道。

看到城外这二十万大军,看到这二十大军这股浓浓的仇恨和高昂的士气,禄东赞也是豪气大发,信心很足。

“大相,这是我吐谷浑大军的统帅,叫图巴,这次出征大唐,他率领是十万吐谷浑精骑任由大相调遣!”吐谷浑可汗话音一落,就见一名吐谷浑将领上前给禄东赞施礼,“见过大相!”

“图巴将军!调遣不敢当,这次出征攻打大唐,我们两军必须要齐心协力才能攻下凉州城,报仇!今后还要将军的支持!”禄东赞看着眼前身材高大一脸骄横的图巴说道,有了这次战败后的经历,他说话的时候圆滑了很多。

“图巴敬遵大相之命!”图巴冷冰冰的说道,显然对禄东赞的恭敬之态不甚领情。

禄东赞也没有多说什么,他的本意是让吐延率军相随。因为,吐延的能力他清楚,他是吐谷浑唯一一个智勇双全的将领。可是,吐谷浑可汗还是没有派吐延领军,而是派了这么一个傲慢无礼的图巴,禄东赞很清楚吐谷浑可汗的用意,也就不再跟图巴多言。他看了吐谷浑可汗一眼,可他对图巴的傲慢置之不理,便也在心里微微摇头叹息了一番。

随即,禄东赞依旧的勉强跟吐谷浑可汗聊了几句,就见桑熊骑马而来。

“大相,可以出发了!”桑熊赶到禄东赞身前说道,他又对吐谷浑可汗淡淡施礼。

“大汗,我联军这就出发,你请回吧!”禄东赞对吐谷浑可汗施礼道,他骑上了战马,图巴紧紧相随。

就见二十万大军缓缓的消失在扰兰东方的天际。

等到大军全部淹没在旭日之中,吐谷浑可汗这才回过神来,骑马慢慢回了扰兰城。

第五百七十六章 冤家路窄

吐蕃和吐谷浑出动三十大军由禄东赞率领,桑熊和图巴做大将向凉州而来,李恪在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淡淡一笑因为,吐蕃会有这样的举动他早已料到,只是没有想到吐谷浑也能有这么大的魄力,还能征召出十万壮丁

“三十大军?”李恪淡淡一笑,“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到了什么位置?”

“已经过了凤凰岭,估计七天的时间就能到凉州城下”王中长说道

“七天,度很开啊”李恪淡淡说道,“继续侦查”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李恪自己也出了将军府,他想来军营看看,看看大军的训练情况,特别的朝廷已经押解了一批囚犯来到了凉州城,已经被他调配给了哲羽,他想看看哲羽是训练情况再者,这场守城之战,孙贰朗的步卒才是重中之重,他也要视察一番,要做到心里有备,要是步卒的实力真的不让他自己满意,那他也只能让城内骑兵充当步卒去守城因为,他表明上看似很平静,很镇定,可吐蕃和吐谷浑联军三十万,这样一个庞大的军队,自己岂能小视?

王中长第一时间将吐蕃和吐谷浑发兵三十万前来攻打凉州城的消息报告给了李恪所化,现在凉州城也只有李恪一个人知道这个不祥的消息

因此,即便是凉州军营,也没有大战即将来到的紧张和萧杀之气,反而多了一分祥和李恪走进大营的时候,整个黑衣卫骑兵都在自己的营帐休息,这是李恪的命令,他就是要骑兵得到充分的休息,只有步卒大营和鬼面骑营地传来喊杀之声

李恪首先来到了步卒营,就见孙贰朗正在亲自率领步卒训练砍杀战术,就见一排一排步卒身披重甲,手持陌刀,正在缓步向前移动,孙贰朗正在大阵的前面中央位置做调度虽然,李恪没奢望过孙贰朗能给他建立一支陌刀兵,但他还是把陌刀兵的构思和想法告诉了孙贰朗,没想到孙贰朗当即就保证要训练出这么一支精锐步卒李恪见孙贰朗这么有信心,便给他提供了一切必须的装备,这才有了今天训练出上这支出具规模的陌刀兵然而,这支陌刀兵只有两万人,在李恪的心中,他只需要一万的陌刀兵就行所以,这两万人之中会淘汰一万人因为,有了两万的陌刀兵,李恪之前让孙贰朗训练三万步卒的想法取消,而是让他另外训练了一支两万人的守城步卒而在陌刀兵的方阵的另一边,则是两万人的守城步卒还有包括五千名弓箭手,这是李恪专门要求的一支弩兵弓箭在战场上的作用很强大,李恪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让孙贰朗训练这支弓箭兵,他对这支弓箭兵的要求不止这么简单,他是想将这支弓箭兵加以培养,在今后的战场上给他们配备轻型小弩箭

看到杀气腾腾的陌刀兵,看到精神抖擞的守城步卒,看到五千精锐的弓箭兵,李恪很满意孙贰朗的练兵能力

孙贰朗见到李恪,急忙来到他的身边

“参见殿下”孙贰朗施礼

“不错啊——”李恪笑道,“贰朗,你的步卒训练的很强悍啊”

“殿下过奖了”孙贰朗淡淡的笑道,能够得到北王的夸奖,孙贰朗心里也很高兴但见到李恪脸色显得浓重,孙贰朗就意识到什么,便问道,“殿下,难道吐蕃和吐谷浑出兵了?”

“是啊,三十万大军”李恪淡淡的说道

“三十万——”孙贰朗也的吃惊不已,他想吐蕃和吐谷浑最多也就出二十万,没想到会出兵三十万

“吐蕃好吐谷浑的大军七天后会到凉州城,你也提前做好守城的准备”李恪说道

“诺”孙贰朗领命

随即,李恪又来到了鬼面骑的营地,就见哲羽正在负责训练加入的鬼面骑士兵,正在让大家宣读誓词皇天在上,我从今开始将身穿黑衣,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誓词的每一句都铿锵有力,誓词的每一句都那么坚定而有执著,李恪在鬼面骑辕门外静静的听完这段誓词,他没有走进鬼面骑的营地,而是大步返回了营中的帅账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断鬼面骑的训练,他也清楚,只要鬼面骑有这样一份誓词,他们就是一支铁军

回到中军大帐,将许敬宗召集到大帐中,再次询问了一下箭矢,石料和火油的贮备情况,又问了一下床弩的安置,许敬宗都一一回答李恪,李恪这才满意的回到将军府

七天之后

这天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雨

王中长给李恪汇报,说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已经在凉州城外十里处扎营

“备马,我们去看看”李恪对王中长命令道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半响,李恪和王中长还有五百鹰卫快马出了凉州城

吐谷浑将营盘扎在凉州城外十里的凉风坡,这里依靠凉风坡扎营,又临近一条小溪,可是说的是最佳的宿营之地李恪要的就是上凉风坡看看吐谷浑和吐蕃的营盘,看看是否有夜袭的机会只是五百骑上了凉风坡时,很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在一条弯曲的、芦草茂密的小道上,李恪和禄东赞尽然不期而遇

两军之间距离一百步,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

李恪没有想到,禄东赞会来凉风坡,禄东赞加不会想到李恪会这么大胆,敢在自己的大营眼皮子下活动

双方都有五百骑兵相随,禄东赞身边还有吐蕃大将桑熊

“本王殿下,好久不见啊”禄东赞见到李恪,在愣是的瞬间便问道

“大相——”李恪愣了一下,这才说道,“好久不见,风采胜当年啊”

因为,李恪看到禄东赞的样子时,差点都没认出眼前这人便是那个智谋百出,引诱李绩上当,杀了大唐十二万精锐的禄东赞

“你就是北王李恪?”

李恪的话音一落,就见禄东赞身边一员胡子拉碴的猛将质问道,语气很是傲慢

“桑熊将军?”李恪淡淡一笑,“在长安的时候就听说过你的事迹”

听见李恪回答,桑熊确定了对面的唐军主帅是李恪,便要下达攻击的命令可是被禄东赞阻止,他小声的对桑熊说道,“将军勿急,你自己看看”

桑熊这才仔细一看,就见李恪身边五百鹰卫不知何时已经悄然之间将在自己手中的弩箭对准了禄东赞一行人

桑熊一看这是浑身散发出强力杀气的黑甲骑兵,他倏然之间清醒,认为这个时候下令击杀李恪,未免不智,双方兵力而言可能相当,但李恪的侍卫已经弯弓搭箭,在一百步的距离,他们放箭的话,绝对会第一时间将自己等人射成刺猬

其实,李恪也有心将斩杀了禄东赞和桑熊但是,理智告诉他,这是吐蕃和吐谷浑大营眼皮低下,他不能冒险

“桑熊将军,想杀本王,不急于一时,你吐蕃骑兵要是有本事,就攻破凉州城,本王扫榻恭候”李恪淡淡的说道,但语气中尽是藐视和挑衅

“那殿下就回去扫榻恭候”桑熊淡淡的说道,“我还要早点去凉州城呢?”

“好,大相,桑熊将军,那我们就此别过”李恪说完,一拱手骑马离开

李恪也很清楚,在这里让禄东赞和桑熊发现了自己,这对他的处境不妙,他不能久呆,必须要离开他可不是迂腐之人,不认为自己杀了十五万吐蕃精骑,吐蕃人还会不急恨自己,会让自己稳稳当当的离开

只是,虽然这次探营遇到了一些凶险,可李恪觉得很值

因为,他见到了禄东赞,看到禄东赞白发苍苍的衰老之样,李恪就已经知晓了禄东赞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清楚了禄东赞现在的心性随即,他微微一思量,心里便有了计策

第五百七十七章 玩的就是你

李恪从凉风坡探营回来后的第三天,禄东赞在帅账内召集诸将,下达了准备攻打凉州城任务。

作为第一次攻城,禄东赞想进行一番试探性的攻城,想看看唐军守城的士卒的战斗力和准备情况。所以,他这次命令是让吐谷浑一万精骑充当攻城的步卒。虽然对下达的命令只让吐谷浑一万精骑攻城让图巴不满,但禄东赞是联军统帅,图巴在第一次攻城还没有开始之前自然不敢表示什么意见,只能躬身领命。

命令下达,主将便要离帐回去准备,就见一名吐蕃侍卫大步走进大帐。

“回大相,大唐使者营外求见?”

“恩——大唐的使者?”禄东赞不解的问道,自己要准备攻城了,这个时候李恪派来使者,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让他进来吧!”禄东赞淡淡的命令道,又让诸将重新落座,收回了命令,他想看看李恪的使者要说什么,再做决定。

侍卫出去不久,就领着一名大唐小校来到禄东赞帅账。

“大唐北王殿下帐前校尉参见大相!”唐军校尉躬身行礼,话虽恭敬客气,但语气很傲慢,让帐内诸将心里很不爽。唐军不就打了一次胜仗吗?怎么一个小小的校尉都这么牛气哄哄的!

“北王殿下让你来我大军营地,他想意欲何为?”禄东赞淡淡的冷笑道。

“殿下有挑战书一封,还请大相过目!”唐军校尉说完,就将一卷纸递给了旁边的吐蕃侍卫,侍卫将它又递给了禄东赞。

校尉的话音一落,帐内诸将开始大声议论,有的说李恪嚣张至极,不将吐蕃放在眼里,有的说李恪下挑战书就是藐视吐蕃精骑,要禄东赞下达命令,立即攻打凉州城。

禄东赞没有理会诸将,而是接过挑战书,仔细看完,他便是眉头紧皱,将挑战书递给了下首的桑熊,自己没有说话。桑熊接过挑战书,看完之后直接愤怒的将挑战书仍在了地上,“李恪欺我太盛?我吐蕃精骑何时怕了他唐军铁骑?比就比,有什么了不起的!”

“桑熊将军不用急躁!”禄东赞见桑熊愤怒的表情,立即说道。随即,他又对唐军校尉道,“你回去禀报李恪,三日之后我们一万吐蕃毕竟会会他黑甲精骑!”

“那小将告辞了!”唐军校尉听到禄东赞的回答告辞离开。

唐军校尉一离开,禄东赞就跟桑熊等商议,想搞清楚李恪的挑战书是否的阴谋。众将商议良久也觉得李恪没必要在这方面使阴谋,大家的一致意见是认为李恪见自己三十万大军,气势宏大,他想跟一万吐蕃精骑决斗,他肯定是想通过战胜一万吐蕃精骑而振奋自己大军的士气。有了这个的商议结果,禄东赞就让桑熊下去挑选吐蕃精骑,准备三日后跟李恪一万黑甲骑兵决战于凉州城下。

桑熊对这次决战很是费心,他已经听过了禄东赞的表述,在长安城的皇家林园,李恪的五百黑甲骑兵砍菜切瓜一般取消了他一千吐蕃精骑。所以,这次李恪下挑战书,桑熊以为这次的吐蕃精骑证明自己实力的最佳时机,他挑选一万吐蕃精骑的时候花了心思,为了能够战胜一万唐军黑甲精骑,他在十万吐蕃大军中将大部分百夫长和千夫长都选进了这一万人之中。

三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约战之日,禄东赞亲帅五万大军推着攻城工具,抬着攻城旋梯来到了凉州城下。

两万吐蕃精骑在右,两万吐谷浑精骑在左,禄东赞和桑熊还有图巴在中军的位置,中军就是桑熊挑选的一万吐蕃精骑。

等大军摆开阵势,桑熊手下勇将迟木河亲率一万精锐骑兵到凉州城前叫阵,静等李恪一万精甲精骑出城决战。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凉州城内没有任何的动静。

迟木河率领一万吐蕃精骑愣是在凉州城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也没见一个唐军骑兵的影子,只见凉州城城楼上锦旗招展,枪戟林立,守城的唐军弯弓搭箭,静静等待吐蕃大军的攻城。

禄东赞没有想到李恪这么不守信用,自己大军在凉州城下等了两个时辰也不见唐军骑兵的影子,他便知道自己上了李恪的当。他开始准备要下达命令,让吐谷浑骑兵下马攻城,就见长安城门打开,灰溜溜的一匹战马载着一名让军校尉出了凉州城。

校尉是北王信使,迟木河没有阻拦,校尉直接来到禄东赞面前。

“参见大相!”校尉不卑不亢的说道。

“堂堂北王难道说话不算数吗?”禄东赞怒道,“还是不敢跟我吐蕃精骑决战啊!”

“大相,北王殿下说,黑甲精骑准备不足,今天难以出战,请你静等三天,三天之后再决一死战!”校尉说道。

“哼——”禄东赞听完就怒了,大声吼道,“准备攻城!”

但是,他的话音一落,校尉去大笑着说道,“北王殿下还告诉大相,大相要是怕输,不想让自己的一万精骑像在长安城那样送死的话,可以下令攻城,不需要遵照挑战书来做什么决斗!”

“混账,将他拉下去砍了!”桑熊顿时就怒了,明明是李恪的错,现在被唐军校尉一说,倒是成了自己的一方的错。

“且慢——”禄东赞阻止道,“你告诉北王殿下,我等他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再决议死战!”

“我会告诉殿下的!告辞!”校尉一拱手,骑马离开。

禄东赞也吩咐鸣金收兵,大军回营!

在凉州城楼上,看到禄东赞撤兵回营,李恪身边的孙贰朗惊讶道,“殿下,你怎么知道禄东赞会答应这个要求呢?”

李恪淡淡一笑,道,“因为,他想证明自己!”

“证明自己?”孙贰朗听的有点迷惑。

“长安的一场决斗在禄东赞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凤凰岭的空城计和十五万大军尽丧,这都是禄东赞的耻辱,禄东赞是一个好强的人,他心里的求生欲望比谁都强!”李恪淡淡的说道,“所以,他急于想通过一战而证明自己的能力,本王只是投其所好,邀请吐蕃精骑跟本王的黑甲精骑决一死战,这个建议正好满足了禄东赞的求胜的第一欲望,就是想证明长安吐蕃精骑跟黑甲骑兵的决战失败是偶然,而他想通过这第一战再次证明吐蕃精骑的强大,才会答应本王的要求。”

“那三哥,你是怎么知道禄东赞是一个好强的人呢?”李愔问道。

“禄东赞的诱敌之计让李绩败北,英明尽丧,十二万大唐精锐死在了扰兰,当时取得这个的胜利,禄东赞在吐蕃可谓是风光无限啊!”李恪淡淡的笑道,“可是,他出使大唐,第一战便是在长安败给了鹰卫;第二战又是凤凰岭败走;第三战损失吐蕃精骑十五万!这三败对他的打击很大,让他从荣誉的殿下一下子落到了罪恶深渊。所以,他想急于打败本王,想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才会在数月之间变成现在满头白发,形容老妪的样子。试想,这样的人岂不是一个好强的人呢?”

“三哥,那你准备三天之后真的派出狼骑营跟吐蕃精骑决战?”李愔问道。

“肯定不是!”李恪笑道。

“那禄东赞岂不要抓狂了?”李愔笑道。

“本王玩的就是他,他要不狂,三十万大军轮番攻打凉州城,我们区区几万人未必能守得住城池!”李恪淡然笑道。

说完,便大步消失在城楼上,留下一种目瞪口呆的诸将。

诸将怎么也没有想到,堂堂吐蕃的大相,会被北王殿下玩的跟猴一样!

第五百七十八章 禄兄,咱别这样

禄东赞回到自己的军营,营中主将虽然不敢对禄东赞说什么,但心里总觉得禄东赞出师为战未免堕了自己大军的威风。可是禄东赞只是淡淡一笑,他清楚大家心里的想法,大家都憋了这么久,为的就跟攻下凉州城,为十五万吐蕃勇士报仇。

等到诸将离开大帐,只有桑熊一个人留在大帐中!

“大相,这次你为什么还要答应李恪的退兵要求呢?”桑熊不像其他的将领不敢正面询问禄东赞,他在吐蕃地位跟禄东赞基本相当,自然不怵禄东赞的权势,就直接询问。

“桑熊将军,你认为吐蕃精骑比唐军黑甲铁骑厉害吗?”禄东赞问道。

“那是自然!”桑熊不暇思索的说道。

“那为什么吐蕃骑兵对上唐军的黑甲骑兵还是输了呢?”禄东赞质问道。

“这个——”桑熊也不好回答,毕竟六万干掉了十五万吐蕃骑兵,这是事实,不容他狡辩。

“那是因为我们输在气势上,我们输在了心理上!”禄东赞一字一句的说道,话到这里,他又想去了哲羽鬼面骑在凤凰岭那义务往前的厮杀,那股狠劲和舍我其谁的气势。

“……”

“大唐很强大,虽然我们战胜过它,还歼灭了十二万大唐精锐,但大唐的强大已经深深的扎根在我们将士们的心里,这才是遇到黑甲骑兵比我们人数少很多之后战败的理由。所以,想要真正的打败唐军,我们的士兵就必须要舍弃大唐强大这种长久以来扎根在心里的包袱,而唯一能够舍弃的办法就是堂堂正正的在凉州城下击败黑甲精骑。”禄东赞冷静的分析道。

“所以,你才退让,才会答应李恪的退兵要求?”桑熊问道。

“李恪身为大唐北王,誉满天下,他岂能失言?”禄东赞淡淡的说道,“等到他没理由的时候,他会派出自己的黑甲精骑,那时候就是我们吐蕃骑兵给自己正名的时候。”

“好,那我们三天之后再战!”桑熊信心满满的说道。

又是三天过去!

这天,凉州城唐军已经充分的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他们将大石块被运上了城墙,放在自己是身后,又将数千瓷罐里的火油也运上了城墙,齐齐的码在石料的后面,三百家床弩也被李恪安排在了凉州城上。

李恪在凉州城远远望见吐蕃大军气势汹汹的而来,出了携带攻城工具的步卒,其他的士兵依然的骑在战马上。但今天的人数比上次要多,今天有四万吐蕃精骑,四万吐谷浑骑兵,还有一万吐谷浑步卒和一万跟李恪黑甲精骑决战的吐蕃精锐骑兵。

凉州城墙上,除了一万的守城步卒,就没有其他的士兵。还有一万守城步卒正在军营训练中,他们的李恪将辎重兵加以甄选和改编的,是守城的预备队。其中,这里面还有部分从鬼面骑淘汰下来的罪犯。所以,这一番预备队只要训练成军,也绝对是一直精锐之师。

吐蕃大军摆好阵型,迟木河就率领一万精骑前来凉州城下叫阵。

可是,他依旧像上次那样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大唐的一个骑兵的影子。

白天的残阳之下,虽然是十月的天气,不是很炎热,但也的人困马乏。

禄东赞在中军的位置看到这一切,顿时脸色铁青,他想到李恪有使计玩了他。

“准备攻城——”禄东赞命令道。

可这时,就见凉州城上有了动静,就见李恪一身黑色王袍出现在城楼上。

“让大相上前说话!”李恪淡淡的笑道。

迟木河将李恪的话传到给禄东赞,就见禄东赞缓缓骑马来到了凉州城下。

“殿下,你身为大唐北王,这样出尔反尔,岂不召天下人耻笑和唾骂?”禄东赞见面就打骂李恪道。

“大相,本王不会遭天下人耻笑和唾骂,只会遭你们吐蕃人的咒骂!”李恪淡淡的笑道,“理由本王不说,你自然也很清楚!”

“哼——今日之耻,他日攻破凉州城,我一定会如数奉还!”禄东赞狠狠的道。

现在,他终于清楚,这几次的派遣使者,李恪只不过是在玩他,他很气氛,很恼怒,很又很自责,但他还是忍住了胸中能够口气,他不想让李恪看到他的情绪波动。

可是,李恪却又笑道,“大相,咱能不这样吗?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岂能儿戏呼?你亲帅三十万大军前来攻打凉州城,怎么还会这么亲率,这么相信本王的话呢?我们可都是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今天的侮辱是大相自己着相了吧,本王还是建议回家再学几年吧!”

“李恪——你——”禄东赞还要说话,就见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大相——”

“大相——”禄东赞身边的侍卫疾呼道。

“大相,你别急着吐血,待会再吐也不迟啊!”李恪淡淡一笑,禄东赞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举目一望凉州城,就见城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两千名吐蕃俘虏。

“今日退兵,本王将不杀这些俘虏,否则——”李恪没有说话,只是眼中闪过了一抹凶光。

“你——”禄东赞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就连“无耻”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就摔下了马背。

禄东赞身边的侍卫急忙下马搀扶禄东赞,而此刻的李恪已经是一声令下,就见雪白的战刀举起,两千科头颅滚落在凉州城下。

“呼啦——”迟木河身边是一万吐蕃精骑都呼出了自己的怒火,将目光移向了迟木河。

看到禄东赞被扶上战马,气息奄奄,快要一命呜呼的样子,迟木河怒极攻心,尽然在没有军令的情况下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杀——”迟木河大吼一声,骑马就向凉州城下冲锋。

凉州城城楼上,李恪看到这一幕,淡淡一笑。

就见孙贰朗已经下达了攻击的命令,就见三百家床弩开始移动,瞄准了快速奔跑中的吐蕃骑兵。

“飕——”尖锐的声音破空而出,就见比大拇指还要粗壮一倍,长两米的床弩狼牙箭破空而出,射向了城下的吐蕃骑兵。此时的吐蕃骑兵已经进入了八百步的床弩射程,他们简直就成了床弩的活动靶子。

“啊——”惨叫声响起,就见一名骑士被长箭贯穿身体,摔下战马,被身后同伴的战马踩成了肉泥,而这支长箭速度不减,继续又贯穿了一名吐蕃骑兵,依旧射向了身后的另一名骑兵,将第三名吐蕃骑兵掀翻马背,生生的盯在了地上。

长箭的威力暴露无余,深深的震撼了中军位置的桑熊。

禄东赞昏厥摔下战马时,他看的很清楚。但是,他不清楚迟木河的进攻是否的禄东赞昏厥前的命令。所以,见到迟木河发动攻击,他也没有阻止。

现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就知道唐军要的可能就是吐蕃大军的这样的攻击。

战场上,床弩的精准几乎达到了百发百中,吐蕃骑兵冲在最前面的纷纷北上射下战马,有的被身后同伴的战马踩死,有的则是被生生的钉在了地上。最为恐怖的是,就见一支长箭破空而出,洞穿了一匹战马,将战马掀翻在地,钉死在地上。

因为,吐蕃精骑人数较多,床弩毕竟才三百驾。

没多久,就见吐蕃骑兵已经冲到了凉州城下二百步的距离。

而这时,孙贰朗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弓箭兵开始放箭,又是一阵的人仰马翻,吐蕃精骑阵型大乱,开始了溃败的趋势。

远处,中军位置观战的桑熊见机不妙,便下令了撤军的命令。

吐蕃一万精骑只能铩羽而归!

看到仍在凉州城下的八百具尸体,李恪很满意。吐蕃的编制他很清楚,跟吐蕃交战过的他很清楚吐蕃的百夫长和千夫长的身份。而眼前死了这八百具尸体中,又不少的吐蕃百夫长和千夫长,这怎么能不让李恪开心呢?骑兵战不像步卒战,规模都不是很大,而在战斗过程中,百夫长的作用很大,千夫长更是一支骑兵的实际统帅。现在,吐蕃死了这么多百夫长和千夫长,李恪怎么能不高兴,这可是减弱了吐蕃骑兵的不少战斗力啊!

远处,吐蕃的中军位置,禄东赞昏厥不醒,桑熊取代了禄东赞统帅的位置。看到自己精心挑选跟唐军黑甲精骑决战的精骑死了八百多,重伤二百,轻伤三百,桑熊极度愤怒,这可是吐蕃精骑中的百夫长、千夫长和勇士们啊!就这样白白的死在了唐军的箭下?

“步卒——开始攻城!”桑熊下达了攻击命令。

“诺”图巴领命,大吼一声,就见一万吐谷浑骑兵成了兵卒,抬着梯子冲向了凉州城。

第五百七十九章 真正的守城之战

凉州城楼上,李恪表情凝重,孙贰朗严正以待。

李恪以前都是参与骑兵作战,这次还是第一次参加守城战,没有守城的经验。所以,他将指挥守城的任务全权交给了有这方面的经验的孙贰朗,让他负责调动大军守城。

就见像潮水一般的吐谷浑士兵抬着长梯向凉州城而来。

看到吐谷浑士兵到了八百步的距离,也就是床弩的射击范围,孙贰朗果断的下达了射击的命令。三百架床弩一起扣动扳机,三百只长箭呼啸而过。

“啊——”一声惨叫,就见一名吐谷浑士兵被生生的钉在了地上,钉在地上的吐谷浑士兵还在不断的挣扎,但长箭深入地下,他根本挣不脱,只能静静的等死。他身边的吐谷浑士兵一愣,随即便拔腿向凉州城冲来。

步卒的速度没有骑兵的快,床弩能很从容的应对,射杀的范围更加的广。可是,步卒的冲锋没有了骑兵的速度,长箭也就没有了像射杀骑兵那样的力道。但就单单冲到城下三百步,中间五百步的距离,三百架床弩就射杀了将近一千多=吐谷浑士兵。

吐谷浑士兵在书名千夫长的驱使下杀向了凉州城。

只是,三百的距离已经到了据高临下的大唐弓箭兵的射程范围之内!

这是,五千弓箭兵被孙贰朗分成三排,他们一排一排的开始连续不断的向城下的吐谷浑骑兵放箭。就见吐谷浑骑兵就想割倒的小麦一般倒下了一大片。唐军的弓箭在这攻城战中发挥出了十足的威力,三百的距离,纵使吐谷浑士兵不断的冲锋,但因为唐军弓箭兵分成了三波,井然有序的放箭,中间有没有间隔,这使得吐谷浑步卒推荐很难。还有,城墙上的床弩已经放弃了射杀城下的士兵,而是将目光对准了三百步外的吐谷浑的弓箭手,死死的压制住了他们,使得城墙上的唐军弓箭兵可以从容的射杀城下的吐谷浑步卒。

这样,吐谷浑士兵就成了活动靶子,成了大唐弓箭兵的猎物。

只是,这样的射杀过了半刻,吐谷浑士兵死了一大片,可他们还是没有接近城墙,还在城下一百步之外。

远处,观战的桑熊看到吐谷浑步卒攻城的狼狈样,心里的气的直冒烟,但他又不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冒着生死在攻城。可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吐谷浑步卒迟早要崩溃啊!所以,任忍了很久,桑熊还是想图巴说道,“图巴将军,攻城很不顺利啊!”

“哎!”图巴叹息一声说道,“这十万新军征召没有进行过什么训练,对攻城战不擅长啊!”

“图巴将军,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不然损失会更大啊!”桑熊和气的说道,关键时刻他也不想跟图巴闹不愉快,再说图巴也很配合他,他没有必要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气势给图巴看。

“桑熊将军请稍等!”图巴说完,大步离开。

半响,就见凉州城前数百名吐谷浑步卒从上来砍菜切瓜一般砍翻了几名畏缩不前的吐谷浑士兵,大声吼道,“图巴将军有令,攻城大战畏缩不前者,杀无赦!”

说完,有连续看了两名指挥不利的吐谷浑百夫长。

看到这样严厉的军法,吐谷浑步卒不敢畏缩不前,他们清楚退也是死,前进也是,那何不前行呢?没准还能混的几分战功呢?有了这样的心思,吐谷浑士族突然之间爆发出一股必死的信念,快速冲向了凉州城下。

看到吐谷浑士兵冲到凉州城下,孙贰朗的令旗一变动,弓箭手便了射杀的目标,开始射杀一百步外的吐谷浑士兵,将城下的敌人留给了守城的步卒。唐军守城步卒开始搬起身后的大石块,狠狠的砸了下去。

吐谷浑步卒缺乏攻城战,他们冲到凉州城下之后聚集在一起,准备搭梯子等城。可这样密集的云集到一起,恰好给了唐军机会,就见一块大石从城上摔下来,往往能砸死好几名吐谷浑士兵。

瞬间,石块就像雪片一方纷飞,纷纷落下了城下的吐谷浑士兵,将他们砸成了肉泥。

因为,因为大唐弓箭手的作用,他们射杀了一百外的吐谷浑士兵,让他难以近前。所以,城下聚集的不少吐谷浑士兵就这样被巨石砸死。

看到这一幕,桑熊叹息一声,他很清楚吐谷浑士兵的士气已经尽丧,现在再要再次攻城,估计只能给唐军做靶子,便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看到城外的吐谷浑大军撤退,城上的唐军没有做出多大的庆贺举动,而是默默整理自己的箭矢和重新放置石块。

李恪静静的看完这一幕攻城战和守城战,他受益良多。

特别是孙贰朗事前的安排和临场稳重的指挥,这让他看到了孙贰朗隐隐之间有股名将的潜质,李恪很是欣喜,他没有想到孙贰朗守城还真有本事,这也让他决定要好好培养一番他。

桑熊率军撤回大营,他就大步来到禄东赞的大帐。

禄东赞已经醒来,只是气色很差,看到桑熊,他什么都没有问。因为,从桑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今天攻城失败了!

“桑熊将军,第一次攻城失败很正常!”禄东赞说道,“要的凉州城能那么轻易攻下,那大唐还能有你和我想象的那么强大吗?再说,中原人本就善于守城,而我们不善于攻城,你又何须气馁呢?”

“大相,你没事吧?”桑熊问道,但又狠狠道,“今天不是攻不下城池这么简单,吐谷浑一万步卒就连凉州城的墙都没摸着啊!”

“吐谷浑这十万新军没有经过训练,有这样的败绩很正常!”禄东赞淡淡的说道,“但今天一战,你已经看出了唐军的守城部署和士兵的战斗力,只要再攻几次,士兵们熟悉了攻城战,我们就能一鼓作气攻下凉州城!”

说完,禄东赞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显然,他被李恪气的不轻,再加上他现在白发苍苍的样子,颇让禄东赞这个以前见到过禄东赞意气奋发的样子的老友心酸。

“桑熊将军,我能有今天,都是自找的耻辱,”禄东赞慢慢的说道,“我自以为自己很了解中原文化,很了解大唐文化,也很了解唐人的心思,可没有想啊,我会败在李恪手里,李恪,绝对不简单,今后不除掉他,他将士吐蕃最大的劲敌啊!”

“大相放心,这次攻下凉州城,我必将手刃李恪,为我大唐十五万勇士报仇!”桑熊狠狠的说道,对李恪的仇恨他由来已久,这不但的李恪率领大军杀了十五万吐蕃精骑,同样也在凤凰岭斩了他弟弟桑东。

“哎——”禄东赞微微叹息一声,“桑熊将军,我这几天还不能行动,身体太虚弱,大军就全靠你了!”

“大相放心——”桑熊一拱手便退出了禄东赞的大帐!

第二天,桑熊率领大军又杀向了凉州城。

今天,凉州城指挥的大将依然的孙贰朗,而李恪将所有凉州的将领都召集到城楼上,让他们学习孙贰朗的守城之法。当然,顺便也的帮助孙贰朗守城。

远处,就见桑熊停下大军,摆下大阵。

突然,今天出现在攻城步卒之中的是一万吐蕃人,他们从骑兵变成了攻城步卒。

李恪没有理会城外的桑熊的调兵遣将,而是大手一挥,就见两千吐谷浑俘虏被押上了城头。

“今天退兵,本王就不杀这两千俘虏!”李恪淡淡的说道。

看到两千俘虏,吐谷浑士兵的军心动摇,他们很清楚城楼上那个像杀人魔王一样的大唐北王肯定会说到做到,只要一攻城,自己这两千同伴便被砍杀。所以,三万吐谷浑将士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桑熊和图巴,眼中也有哀求之意。毕竟,城上的俘虏之中有他们自己的兄弟和朋友!

然而,桑熊不理会大家的眼神,下达了攻城的命令。

“杀——”李恪低沉的声音喊道。

“唰——”两千把战刀高举,快速的落下,就见城外城墙跟出现了两千颗头颅。

“杀——”一万名吐蕃步卒开始愤怒的杀向了凉州城。

李恪静静的看着孙贰朗稳重的调遣大军守城,八百步的时候,城上的床弩发挥出了威力,有了前两次的操作,今天的床弩兵才操作床弩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装箭的速度快了很多,射杀的速度和精确度也很高。

就见冲上来的吐蕃步卒都被钉死在了地上。

“啊——”又是一声惨叫,就见一支长箭洞穿了一名吐蕃步卒,将他带着前后退了三步又穿进一名吐蕃士兵的身体,这支长箭才卸去力道。这样,两名吐蕃士兵被活活的穿在一起流血而死。

但是,吐蕃士兵的战斗力和服从意识绝对强于吐谷浑骑兵很多,他们依旧勇猛的向前冲锋。不多时便冲到了凉州城下三百步的距离。

“放箭!”孙贰朗再次举起令旗。

就见大唐五千名弓箭手又开始分批射杀,冲到凉州城下的吐蕃士兵倒了一地。

但也有不少士兵冲到了城下。

孙贰朗收了令旗,就见弓箭手停止了射箭,而吐蕃步卒借此时间大批的杀到了城下开始搭长梯。

这时,孙贰朗没有下令士兵们向城下扔石块。而是让大家抱住装有火油的瓷罐,砸下了凉州城。五百瓷罐砸下凉州城,瓷罐中的火油淋湿了大部分的吐蕃步卒。就见成千上出现了数百支火箭,对着吐蕃步卒,火箭无情的射下,“哄——”火箭身在吐蕃士兵的身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但凡沾上了火油的吐蕃步卒的身上都着火了,而这火怎么也扑不灭。

惨叫声此起彼伏。

城下形成了以吐蕃士兵为首的一道火墙,冲上前的其他吐蕃士兵刚一到同伴的身前,火油的火也烧到了他们身上,他们他们怎么扑也扑不灭,反而烧死了不少扑火救人的人。

顿时之间,吐蕃士兵脸色恐惧之色,他们不敢近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被大火烧死。

这样的大火持续了半个时辰方才熄灭!

战场上一片焦黑,气氛异常的悲凉!

远处观众的中军位置上的桑熊看到这一幕,就清楚今天的攻城又要结束了,大军的士气已经被这火给烧没了!他只能微微叹息一声,下令收兵!

半响,吐蕃大军就像潮水一般退去!

凉州城,守城的唐军士兵也没有想到这火油会这么厉害,见谁烧谁!都不敢相信的,目瞪口呆的看着城外的早已烧焦的尸体怔怔发愣!

李恪只是淡淡看了大家一眼便没有说话,沉默的离开了城楼。

第五百八十章 疯狂的桑熊将军

大军再次回营,桑熊心里很憋屈,他没想到吐蕃勇士们今天的攻城也会这么失败。第一天,吐谷浑新军一万攻城,死了三千人,他觉得情有可原,毕竟吐谷浑这支新军招募没多久,让他骑马作战还行,要说攻城,自然是差强人意。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素来作战悍勇的吐蕃勇士今天会表现的这么糟糕,死了三千多人,依旧没有摸到凉州城的城墙。

桑熊很愤怒,回到军营,他就在自己的大帐一个人大帐生闷气。他真的想不通,吐蕃骑兵征战多年,都是从血与火中锤炼出来的勇士,今天怎么会碰到唐军的火攻时显得那么不堪一击,还有他觉得唐军的火攻他惊奇,吐蕃勇士着火,可怎么扑救都于事无补,还会引火烧身。桑熊一边生闷气,一边在思考昨天和今天的攻城战,思量良久,他认为两次攻城之所以让唐军这么轻易的打退,就是攻城的士兵没有给唐军足够的压迫感,然他们守城太过从容。

那怎么才能形成对唐军的压迫感呢?

桑熊思考很久,还是觉得两战派出的兵力少问题,唐军人数就比较少,只要多派出人去攻城,等到唐军乏困的时候不就是自己一句拿下凉州城的最佳时机吗?

心里这么想,桑熊有了主意。

第二天,他召集诸将到大帐议事,就提出派出吐蕃和吐谷浑各一万精骑组成步卒方正攻城。他的提议让憋了很多怨气的诸将很赞同,大家一致认为该多派大军轮番进攻,消耗唐军的战力和石头、箭矢等守城工具,再抓住机会一举拿下凉州城。

商议完毕,点齐大军,桑熊率领八万大军杀到了凉州城下。

李恪看到城外在意出列的两万攻城步卒,他的表情很凝重!要是桑熊一直敢于这么不顾死亡的攻城,十天半月之后没准真能攻破凉州城呢!只是,他不敢确定桑熊是否有这个魄力。他很清楚作为一名骑兵战的将领,看到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充当步卒去送死,这是不能忍受的。所以,他也在赌桑熊的魄力,看他是否敢于牺牲几万人换取这样的一次有可能破城的机会。因为,现在已经是十月份,十一月份的西北就要进入冬天,吐蕃和吐谷浑大军不可能在天寒地冻的情况下攻城,西北的寒冷不容许他们这样做。

“呜呜——”沉长的牛角号吹响,就见吐蕃和吐谷浑两万大军缓缓向凉州城移动,快到八百步的床弩的射击范围时,他们加快了不发,开始奔跑。

“放箭——”孙贰朗果断的挥动令旗。

三百驾床弩开始标准,射击!

呼啸而过,划破清空的嘶鸣声,长箭狠狠的洞穿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的身体。

“砰——”在长箭洞穿身体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就想是冬日既要枯萎的玫瑰花,殷红而又凄凉。

攻城大军的身边是数百名手持长刀,督促作战的士兵,只要发现畏缩不前或者怯战的士兵,他们就会就地zheng法。

所以,即便的床弩震撼性的长箭能够洞穿三人的身体,甚至能将两人活生生的钉在地上,吐蕃和吐谷浑步卒还是不顾生死的向凉州城冲了过来。

“弓箭手准备——”孙贰朗喊道。

看到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到了弓箭的射击范围,孙贰朗令旗再次挥动,就见数千支羽箭一排一排的射向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

“砰砰砰——”

冲在最前面的吐蕃和吐谷浑士兵中箭倒地,但他们身后的步卒依然奋不顾身,拼命的向凉州城冲来。这样不顾死亡的冲锋,这样不计死亡的攻城,自然破除了唐军的弓箭设下的坚固的堡垒。

“火油——”孙贰朗挥动令旗,大声吼道。

守城的士兵抱起瓷罐,摔向了城下的吐谷浑和吐蕃士兵。

“碰——”瓷罐破碎,火油淋湿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但也撒在了地上。

“放火——”孙贰朗沉稳的下达命令。

就见一支支带火的箭射向了城下。

顿时,城下大火熊熊燃烧,惨叫声不断。

“放箭——”孙贰朗继续下令弓箭兵射杀没有中箭的攻城士兵。

等到半个时辰过去,大火熄灭,整个凉州城下一片焦黑,尸体灼烧的气氛异常难闻。

可是,桑熊再一次发动了攻击命令,就见又是一个方阵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杀向了凉州城。

孙贰朗依旧是不但的指挥守城!

可是,李恪看到攻城的这阵势,就清楚这天必将是一场恶战。桑熊是想通过这样不断攻击的方式让自己守城的将士疲惫,再寻机攻破城池。

“王中长——调集一万预备队上城墙!”李恪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他觉得这样连番的攻击,守城的这一万多士兵肯定支撑不住,必须要早点将预备队调到城墙以备不时之需。

惨叫声!

喊啥声!

凉州城下上演这一幕残杀,大唐守城将士在残杀吐蕃和吐谷浑攻城步卒。

可是,吐蕃和吐谷浑步卒就想发了疯一样往上冲,就想不知道生死和痛苦一样。

李恪静静的目视着眼前的屠杀,沉默不语没有说话,他身边的王中长和李愔、李宗三人就这么静静的目视这一场屠杀。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吐蕃和吐谷浑的攻势有所减慢,气势也弱了很多,但还是不断的向前冲杀!

“命令王中长,节省箭支和石料及其火油!”李恪淡淡的说道,“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放上城墙!”

“三哥——”李愔开口,但有没有继续说话。

“放一部分上来让将士们见见血吧!吐蕃和吐谷浑的攻势弱了,士气散了,这个时候放他们上来在一举歼灭,肯定会打击他们的士气!”李恪淡淡的说道,要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李愔问他,他都不想解释。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你们也去守城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两人领命。

孙贰朗接到李恪的命令,便立即执行,放了一部分吐蕃和吐谷浑的步卒攀登城墙,然后有下达弓箭和床弩继续射杀其他想登上城墙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

吐蕃士兵不愧是天生的战士,攀城的速度很开,瞬间就爬上了城墙,可他们的双方刚放到墙垛上,就见白光一闪,“啊——”的撕裂的惨叫声响起,五根手指留在了墙垛上,伟岸的身躯摔下了城墙。

有的速度快的吐蕃士兵登上了城墙,可还没有站稳就被唐军的长刀砍掉了头颅,鲜血喷涌而出,无头尸体摔下了城墙。

惨烈!

这才叫真正的惨烈!

吐蕃和土吐谷浑士兵简直成了唐军城墙上的活人靶子,任由一柄柄长刀划破自己的咽喉,割断自己的头颅。

厮杀一开始,便注定了以悲剧收场。

半个时辰,冲上城头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被大唐守城士兵杀向了城墙,城下堆满了无头尸体和大颗大颗的头颅,场面异常的恐怖和血腥!

看到这一幕,还想冲锋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本能放缓了步伐,有点恐惧而不敢前!

孙贰朗抓住这一时机,果断的下令弓箭兵射杀,凉州城下又倒下了一片尸体。

但是,桑熊一直不为所动。

两军就这般厮杀,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到旁晚黄昏的时候,在夕阳的余辉之中,凉州城下堆满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的尸体。

“桑熊将军,不要进攻了吧!我们损失太大了,都已经死了一万两千多名将士了!”图巴开始劝阻道。

“将军,收兵吧!将士们士气溃败,已经攻不下城池了!”吐蕃军中将领也劝阻道。

图巴的话一开,很多将领都劝阻桑熊。

因为,他们真的不忍再看了,不忍再看自己的骑兵充当步卒去送死!

“哎——”桑熊叹气道,“收兵!”

“呜呜呜呜——”牛角号吹响。

听到号声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开始撤退!

有一场攻城战失败!

看到像潮水一般退去的吐蕃和吐谷浑的大军,李恪依旧沉默不语,只是淡淡的看了诸将一眼,离开了城楼。因为,他清楚这样的攻城只是一个开始,今后的十多天,吐蕃和吐谷浑联军还会这样疯狂的攻城。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拼人数,拼意志力,赌凉州城存储的守城工具箭支、石料和火油等的储存情况。

凉州城楼上的诸将,看到眼前堆成小山一般的吐蕃和吐谷浑士兵的身体,也是沉默不语。

第五百八十一章 大相,想出了攻城的办法

桑熊退兵,回到营地,看到大军的士气很低落,他的心情就很不好。

俗话说,最难打的就的攻坚战,特别的攻城,只要受到一两次挫折,大军的士气必将影响很大。而且,在攻城的时候,也需要一鼓作气,才能拿下城池,要是在这过程中出现士气低落的问题,那就必须撤兵,否则损失将会很惨重。

所以,桑熊看到三天三战,三战都没有取得明显的效果,自己还是白白损失了将近两万人时,他发现是别说是军中将士们,就是吐蕃和吐谷浑一些底层将领的情绪也不乐观。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桑熊多少也知道一点,那就是快到冬季了,西北的天寒地冻的吐蕃和吐谷浑都品尝过的。所以,要在入冬之前攻不下凉州城,那就意味着今年的进攻只能放弃,只有等到来年再战。这对士气的影响也很大,特别的底层将领们。

桑熊心里这么想,不知不觉见便已经来到了禄东赞的大帐。

禄东赞今日的起色比往日好了很多,就见他斜靠在一方虎皮坐垫上,正在翻看一部书,书名叫《孙子兵法》。

桑熊走进禄东赞的大帐,禄东赞看了一眼就清楚桑熊的心情很糟糕。因为,自从桑熊率军会营,他就清楚今天的攻城又失败了。

“大相看书呢?”桑熊淡淡的问道。

“将军今天攻打凉州城不是很顺利啊!”禄东赞问道。

“确实,凉州城易守难攻,但三十万大军攻下凉州城也只是时间问题!”桑熊淡淡说道。

“可我们的时间所剩无几,要是十一月之前攻不下凉州城,就要等来年了!”禄东赞说道。

“大相,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桑熊终于听出了禄东赞话中另有它意。

“我们的攻城设备太过简陋,根本给唐军造不成多大的压迫和损失,我们要再见几辆攻城云梯!”禄东赞话很慢,但声音很响亮。

“攻城云梯?”桑熊惊讶道,“管用吗?可这东西我们不会做啊?现在做还来得及吗?”

“我们是不会,可唐人肯定会,只要现在立刻建造云梯,还是能来得及,会敢在入冬之前攻下凉州城。”禄东赞很有信心的说道,“所以,将军你还要继续率军攻打凉州城,建造云梯的任务就由我来负责吧!我们既要攻城的同时消耗唐军的体力,麻痹他们意识,还要抓紧建造云梯,这样等到云梯建造成功,我们就能一举攻下凉州城。”

“哈哈哈哈——”桑熊大笑道,“那就这么办!”

禄东赞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又在翻书,桑熊心里舒畅了很多,也就不在打扰禄东赞,他跟禄东赞告辞,离开了禄东赞的大帐。

凉州城,李恪的将军府,书房!

李恪和诸将都在讨论着三天的攻城情况和出现的问题。

李恪觉得很憋屈,虽然每天都能斩杀不少吐蕃和吐谷浑的攻城士族,可自己一方的石料和箭矢还有火油的消耗也不小。要像桑熊第三天这样整天攻城,石料和箭矢还有火油也只够用半个月的。其实,李恪认为他自己能够率军出城跟吐蕃和吐谷浑打游击战,即便不能全歼这三十万大军,但打退他们还是能做到。可是,李恪也舍不得自己的精骑被消耗殆尽啊!现在,整个朔方前线,除了几万步卒的朔方军外,骑兵都是黑衣卫,消耗的都是李恪八年的家底,李恪看到自己的大军不断的消耗时,他的心里也很不淡定。

所以,他才采取被动的防守的策略!

诸将听李恪分析完当前的形式,便开始沉思。

半响,就见李宗说道,“三哥,要以桑熊那个疯狂的攻城,吐蕃和吐谷浑大军的损失也很严重,想要让他连续这样进攻十天半个月,估计他们也承受不了这样的代价!”

“虽然,吐蕃和吐谷浑的攻势很猛,可他们缺少攻城作战的经验,没有大型的攻城设施,单以人数跟我们抗衡,很难在一个月内攻下凉州城!”孙贰朗信心满满的说道。

“恩——你们说的只是最好的打算!”李恪淡淡的说道,“可最坏的打算是什么呢?那就是桑熊不惜一切代价的攻城,那凉州城就会在半个月之后岌岌可危。还有,本王敢禄东赞绝非善类,既是被本王数次奚落,可此人智谋百出,又深懂我中原文化,他在权衡利弊,分析这几天的作战经过时,不难看出自己一方没有大型攻城工具的缺点,他岂能不会连夜建造?”

“三哥,他们吐蕃和吐谷浑人会吗?”李愔问道。

“吐蕃和吐谷浑人不会,可我们大唐的百姓会,以禄东赞的能力,这难不倒他。”李恪淡淡的说道。

攻城的云梯和投石车,这类大型的攻城工具早在春秋战国就已经出现,到现在已经流传到了民间,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李恪觉得禄东赞能建造出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诸将开始沉默,李恪的任何一个问题出现,都意味着凉州城的凶险,大家岂能不清楚。

“要不我们再向朝廷上书,让朝廷再调集几万大军?”李愔说道。

“朝廷,他们都想跟吐蕃和谈了,还能调兵给我们吗?”李恪淡淡一笑,见大家的神情变得很是严肃,便淡淡一笑说道,“问题也不是很严重,我们只是防患于未然而已,你们不用紧张!”

“诺”诸将应声道。

而这次的军事会议也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结束!

其实,李恪就是想给大家提一个醒,他觉得要想商议怎么守城的问题,还真需要找孙贰朗和许敬宗两人就行。其他的将领不是第一次参加大战,便是第二次领军,还都是骑兵战将领,除了一身勇武之外没有任何的作战经验,让他们想办法,他们也想不出。

所以,这场回忆一结束,李恪让众人散了各自回营,而是将许敬宗和孙贰朗留在了书房。

“你们说说,今后我们该怎么守城啊,出出建议?”李恪淡淡的笑道。

“殿下,微臣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好的对策!”许敬宗尴尬的说道。

“殿下,这要看吐蕃和吐谷浑怎么攻城了,以目前的情形看,我们只要这样一直稳妥的守下去,他们想攻破凉州城那是痴心妄想!”孙贰朗很有自信的说道。

“恩——那可能是本王太多担心了吧!”李恪缓缓的说道,“你们下去吧!”

“诺”许敬宗和孙贰朗两人退出了书房。

看到两人的背影消失,李恪脸上的笑意变得很凝重。

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次死守凉州城,对他将会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守城失败,三十万吐蕃和吐谷浑大军杀入中原腹地,那他就会成为第二个李绩,会成为大唐的罪人!所以,他不能不慎重,他不能不谨慎!

第五百八十二章 改革军制第一步

长安城,御书房中看书的李世民显得很不淡定,看着北方的天际,心思已经在朔方的战役上面。眼看快要入冬,可前方战事一直在胶着状态,李世民知道这样的结果对大唐有利,对吐蕃和吐谷浑有弊,可怎么也不放心,因为李恪的凉州城现在能用来守城的步卒实在是太少了!而吐蕃和吐谷浑有大军三十万,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所幸的是,前方没有传来什么噩耗,凉州城还是坚如磐石一般的在唐军的手中,李世民倒是也不怎么焦急。

但是,这次吐蕃和吐谷浑三十万大军犯境,给了李世民一个深刻的教训,那就是故不能姑息养奸,跟外族和谈,那是权宜之计,只要有能力,就必须要用实力去解决土地争端问题。就像这次,要不是大军没有撤回,依照和谈的心思,估计吐蕃和吐谷浑的大军已经攻下了凉州城。对于游民民族的本性李世民很清楚,他更加清楚要真的攻下的凉州城,大唐会面对什么样的浩劫。所以,淡淡的沉思之中,他突然下令王德将中枢大臣召集到两仪殿议事。

已经是傍晚时分,中枢大臣们都准备回家,听到王德的传唤,大家都惊讶于皇帝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召集议事?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者朔方战事……大家也不急细想,匆匆来到了两仪殿。

走进两仪殿时,李世民正在背身观看身后的一副白布绘制成的大大的疆域图,目光正落在朔方。

“参见皇上——”众人给李世民行礼。

“不用多礼,这快要入冬了,朔方战事还在胶着之中,你们有什么看法吗?”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大家听这个问题,便陷入了沉思。

因为,大家心里清楚,入冬时吐蕃和吐谷浑会撤兵,而自己这里的建议将会在明年大唐和吐蕃、吐谷浑之间的关系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可不能随便敷衍。

“皇上,微臣以为还是要以大军征讨为主,切不能再有议和之想法,这次吐蕃和吐谷浑三十万大军犯我边境,明显给了我们就是一个信号,那就是吐蕃早有跟大唐一战的准备,才会敢出这么庞大的大军,才会敢进攻凉州城。”侯君集作为兵部尚书,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恩——”李世民轻轻点头。

“皇上,我们应该大军征讨为辅,议和为主,在战场上既要打疼吐蕃,还不能跟吐蕃打持久战,吐蕃是游牧民族,速来善于征战,跟他们打持久战有伤大唐国力啊!”长孙无忌却是开口劝诫道,依旧支持他以往的观点,不过却是做出了调整,以战为辅,以议和主。

“恩——”李世民依旧点头不语。

他的想让大家都说出自己的观点!

“皇上,微臣以为司空说的很对,跟吐蕃这样的游牧民族打持久战,对大唐很是不利,我们在士兵的战斗力和粮草辎重方面都比不上吐蕃,有伤大唐国力,还请皇上三思!”王珪也出言建议。

王珪的话说完,还没有等李世民点头,就见魏征说道,“皇上,可以攻打吐蕃,将他们打败,让他们主动和谈,这样我们就占有了先机,不会落了下乘,但微臣也不建议跟吐蕃打持久战!”

突然之间,中枢大臣之中出现了三个反战派,而他们又都是实权大臣,气氛一下有点凝重。

“萧爱卿,你的意见呢?”李世民向沉默不语的萧禹问道。

“皇上,微臣支持侯尚书的建议,必须要彻底歼灭这个游牧民族,我们可以采取像征服突厥一样的方式。”萧禹淡淡的说道,“突厥,他们是一个强大的民族,自古就宿巨在幽北和漠北草原,是中原大国数朝的死敌,可终究还是被我大唐打败,将他们收服。所以,对待吐蕃,和谈未免落了下乘,上策奈是将他们打败,让他们归顺大唐,在朔方的西北高原建立州县制度!”

萧禹起初声音很低落,渐渐的声音高了很多,最后竟然是侃侃而谈。

“皇上,微臣也赞同萧中书令的意见!”岑文本也出言说道。

李世民看了一眼房玄龄,见他依旧沉默不语,就开口问道,“玄龄,那你是怎么看呢?”

“皇上,微臣以为是战是和,也看听听北王殿下的意见。”房玄龄说道,“大唐没有跟吐蕃接触太多,不了解这个游牧民族,很难判断他们民族的秉性,而北王殿下于吐蕃交战数场,又跟禄东赞较量多场,对吐蕃的了解远比我们要深刻的多,他对吐蕃的建议也需要值得我们参考!”

房玄龄这一番话说的李世民满意的点头。

“玄龄说的很对啊,这件事情不能大意,需谨慎对待,让兵书发公文给李恪,让他写一份关于对吐蕃的国力,民族秉性和士兵战斗力,体制等多方面的奏章。”李世民向侯君集说道。

“微臣领命!”作为兵书尚书,这是兵部是职责,侯君集领命道。

“还有,经过这次跟吐蕃的大战,朕觉得长安府兵需要做一番调整,将新建的新军称为禁军,设立长安南衙府,统领所以新军,南衙府设立大都督一人,副都督两人,长史和行军司马数人,将长安城的十二卫大军归到北衙,由北衙同意调遣,北衙府同样设立大都督一人,副都督两人,长史和行军司马数人,你们觉得怎么样?”李世民淡淡的说出了自己的兵制改革。

要是不明白的人一听,还以为这是平常的调整,但能够进两仪殿议事的人又岂能是庸人?自然从李世民的调整中闻出了味道,那就是皇上要改革兵制了!府兵将会逐渐被新军取代,而北衙也将会成为一个鸡肋而冷清的衙门,只能成为老将的养老之地,今后大唐的军事力量会转移到新组建的南衙新军衙门。

李世民的这个提议一出口,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因为,皇上的这个问题涉及庞大,里面牵扯很多,自己今天也的第一次听说,不能不仔细考虑一番。

所以,众人又陷入了沉思。

只有长孙无忌似乎早已察觉了李世民的举动,他倒是表现的很淡定。

半响,侯君集依然第一个开口说道,“设立南北衙,统帅新军和十二卫府兵,将两军分开管理,有助于今后的作战,确实有利于大唐,微臣深为赞同!”侯君集作为征战沙场的老将,听到李世民的话,自然分析出其中利弊,便开口说道。

其实,他还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南北衙的设立,大都督人选会无比重要,而现在能够担任这一职务的人又不多,以他现在资历完全可以胜任。所以,他才会第一个支持,要在李世民眼中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然而,便是大家说法不一,但几本都不反对,都表示支持!

这不是说大家都同意,而是李世民的一个习惯,那就是国家政务之事,他可以等大家商量,但涉及到军队问题,几本都是他拍板说话,大家只是充当了参谋而已。而这个习惯也是来源于李世民本身经历,他的通过政变,通过兵马获得了皇位,他对兵马的重视程度自然高于国家政务。

所以,这场两仪殿的小朝会,大家商议了良久,这才确定了南衙的一些细节。倒是将刚开始关于大唐对吐蕃和吐谷浑的态度搁置到了一边。

讨论一直到晚间才结束,李世民盛情的邀请大家一同用膳,众人自然不好拒绝,便跟李世民一同吃饭。这些人当中除了一个岑文本和王珪,其他人都是跟随李世民十多年的老人,上殿和处理国政的时候属于君臣,平常的时候有点朋友之意。所以,这一顿饭吃的也比较融洽,气氛很不错。

深深的夜晚,当中枢大臣们出了皇宫,王珪和岑文本便联袂来到了东王府,连夜跟李泰商议如何应对李世民的这才兵权的大调整。而长孙无忌也将长孙顺德和刘政会等召集到自己的府邸商议对策。当然。兵书尚书侯君集也没闲着,回到府中就跟自己的几个幕僚开始谋划。

对于各方势力而言,这才的长安兵马的调整给了他们一个深入京畿防卫大军中的机会,他们都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顿时之间,长安城又出现莫名的紧张的气氛!

第五百八十三章 战前

朔方,新的一轮攻势又开始了!

这次,桑熊经历了前三场大战的经验,采取了相应的调整,将攻城队伍分成了十个部分,对凉州城发动了轮番不听的攻击,让凉州守军受到了很大的重创,甚至有一部分吐蕃士族攻上了凉州城头,要不是孙贰朗反应及时,率领亲卫杀过去将他们赶上城墙,凉州城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灾难,还真说不清楚。

这样的攻击持续了十天,城外堆积了三万多名吐蕃和吐谷浑士兵的身体!

凉州城也开始陷入了一种悲凉的气氛之中,因为大家都清楚,吐蕃和吐谷浑再这么疯狂的攻城十天左右,破城就不是问题。

而时间也恰好到了十月十八!

而在凉州城的将军府的议事厅,李恪坐在主位上,所有的将领都正襟危坐,气氛凝重。

半响,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

因为,事态正在朝着李恪当初跟他们说的方向发展,桑熊还真就不惜一切代价开始攻城了!而且,根本斥候的汇报,吐蕃联军大营里也传来了工匠们干活的叮铛声,大家不是傻子,很清楚这是禄东赞在制造大型的攻城云梯。

“咳咳——”李恪轻声咳嗽道,“你们都说说吧,该怎么守城呢?”

李恪依旧是淡淡的笑着问大家,似乎桑熊不顾代价的攻城和斥候汇报的消息在他的眼中是那么不值一钱一样。

“殿下,将陌刀兵调上城头守城吧!”孙贰朗开始建议道。

自从他答应李恪要组建一支陌刀兵,李恪就将陌刀兵跟黑甲骑兵一样看重,在几次生死存亡的守城大战中依然没有动用这支强悍的重装步兵。孙贰朗清楚,李恪是不想在这样的攻城战中无谓的牺牲这支强悍的步卒,想让他们成为一支驰骋西北的精锐,而他也拼命的训练这支陌刀兵,也想达到李恪的要求。可今天,下次的攻城会出现什么情况,他自己也不清楚,他不能不这么建议。

“殿下,将让我们鬼面骑上吧!”哲羽突然开口说道,“鬼面骑将誓死守护凉州城,不会后退一步!”

哲羽经过了这段时间,伤势已经完全痊愈,现在他一直在训练发配到凉州的四万囚犯,现在经过甄选,鬼面骑的人数已经确定为了三万人,剩下的一万被李恪选了其中精壮,将他们扔进了守城预备队,没有被选中的则成了后勤兵,负责石块的搬运等守城工具的运输工作。哲羽也很清楚眼前的情况,这十天的守城,守城的士兵死了一万多,下次攻城,必须要派上一直精悍的力量才能保证凉州城不被吐蕃和吐谷浑攻破,而李恪身边所有的骑兵都是花了心血和时间才训练出来的精锐,只有鬼面骑人选残差不齐,但战斗力也很强悍,哲羽才会这么建议,才会主动请缨。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哲羽认为,北王遇到烦恼,他作为部下,就给为北王分忧解难,这是他的职责。

“殿下,石料和箭矢还有火油的储存都不多了!”许敬宗也开口说道,“特别是火油,本来炼制就有难度,再加上凉州城材料不足,现在恐怕只能支撑一两场的大战!”

许敬宗的话一下子切中了要害,让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和思考之中!

然则,帐中诸将都不开口说话,而是将目光移向了李恪。

半响,李恪这才开口说道,“下次攻城,桑熊可能会动用云梯和投石车,床弩要设定在死角位置,专门对付对方的推进八百步距离的投石车,这次大战,我们不用火油,调集鬼面骑一万人上城,准备参加守城。”

李恪扔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开,弄的诸将不知所措。

……………………………………………………………………………

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大营。

帅账中,禄东赞已经康复,端坐在主帅的位置上,桑熊依旧坐下他的下手,吐蕃和吐谷浑的大将们都已到场。大家脸色都露出了淡淡的喜色,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仔细一听,都在谈论这几天攻城的进展和刚建造好的云梯以及投石车。

禄东赞的脸色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也正在跟桑熊讨论着什么!见大家到齐,他便轻声咳嗽了几声,说道,“诸位,这几日的攻城,我们取得了不错的效果,虽然还没有攻下凉州城,但我们的勇士们以及登上了凉州城,现在差的就是一鼓作气,我们在今后的作战中绝不能松懈。”

“诺”诸将开口答道。

“这次,我们不惜一切代价的攻城,取得了不成的效果,唐军的损失也很惨重,他们的士兵很疲惫。然后,这只是一个开始,明天我们再次攻城,就要用投石车和云梯,到时候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一举拿下凉州城!”禄东赞继续大声说道。

“好——拿下凉州城!”有人高呼道。

“拿下凉州城!”众人大声高呼道,将军们的士气都很高涨。

等到诸将各自离开,帐中就剩下了禄东赞和桑熊两人!

“桑熊将军,明天在投石车和云梯的配合下,有没有信心能够攻下凉州城!”禄东赞很严肃的问道。

“大相,要是配合默契的话没问题!”桑熊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实际上,自从桑熊率领大军不顾代价的攻城十天时间,他也渐渐的清楚了什么叫扬长避短,他也清楚李恪的实际用意,那就是避开三十大军的长处,将联军的三十万骑兵引到凉州城下,让骑兵去充当步兵攻城。而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骑兵的劣势出突然的很明显,不善于打攻城战,会出现很大的伤亡,而唐军则可以凭借高大坚固的城墙以逸待劳。

所以,禄东赞向他询问是否真的能够攻下凉州城时,以往他会毫不犹豫的说会,但现在他不敢这么打保证。然则,这不是说他没有信心,而是他便的更加稳重了,不像以前那么藐视唐军,不像以前那样将自己骑兵看到的太强大,也是他了解了唐军的战斗力。

“那对明天的部署,你怎么打算呢?”禄东赞继续说道,他很清楚,这十天的苦战,桑熊肯定已经摸清楚了唐军的战斗力和防御情况。

“大相,唐军在八百步距离时有床弩,虽然数量不多,虽然杀伤力很大,可是破坏力惊人,很恐怕,给我们士兵心里上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这是他们的第一防御点,第二个点的三百步时的弓箭兵,他们大概有四五千人,这是他们的第二防御点,杀伤力很大。第三防御点,那就是城墙脚下,他们的大石和火油,这点的防御最为强悍!”桑熊分析道,“这十天时间,我们有几次冲上城头,就是因为他们的石块和火油出现了短缺的现象,才会被我们有机可乘。”

“所以,桑熊将军的建议是——”禄东赞问道。

“我的建议是,我们的投石车摆放的位置,最起码应该放在离凉州城八百步之外的距离,不能处在他们床弩的射程之内,而云梯在推进的同时必须要用投石车做掩护,不然会被他们的床弩给摧毁!”桑熊认真的说道,“而我们这十天的攻城,消耗了他们太多的石块和火油,所以,我们对于第三道防线不该太过的担心,我们担心的是唐军的战斗力,因为在数次攻上城头的时候,唐军爆发出的战斗力惊人,我们的士兵在城头上根本就站不稳,难以形成有效的反击,只能任他们宰割!”

“恩!”禄东赞点头道,“确实——不过,也要防备这是唐军的诱敌之计,他们的火油和石块的储存量,我们也不清楚,也不能大意!”

“对,大相说的是,我们也不能太过大意!”桑熊附和道。

“桑熊将军,那明天的攻城之战,你继续指挥吧!我在后面指挥投石车和云梯!”禄东赞说道。

“诺”桑熊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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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很不好意思!昨天中暑了!没有更新,今后恢复更新!

第五百八十四章 惨战(一)

第二天,旭日冉冉升起!娇红的阳光在东方的天际抹上了一层血色!

李恪脸色凝重,屹立在城头上沉默不语。

“殿下,鬼面骑一万士卒已经列阵等待命令!”哲羽走上前想李恪说道。

“恩——让他们就位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哲羽答应一声,大步离开城楼。

半响时间,就见上万的黑衣黑甲的鬼面骑士兵出现在了凉州城头上,他们依旧戴着特质的青铜面具,身体挺拔的,静静的站才城头上。

这时,孙贰朗和李愔、李宗、宇文过、薛仁贵都走上了城楼,站在了李恪身边,陪着李恪沉默不语。大家都在等待吐蕃和吐谷浑的联军,想看看他们的投石车和云梯,也在心里思考今天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自己要采取怎么的守城手段!

轰隆隆的声音传入了李恪和众人的耳中,就见西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线。

大家很清楚,这便是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铁骑,而渐渐的,铁骑的后面出了数丈高的简易云梯和大型的投石车。数量之多让李恪也吃惊不小,他也没有想到禄东赞这么狠,会建造数百家云梯和投石车。不会仔细一想也觉得没必要惊讶,吐蕃和吐谷浑联军三十万,即便出动十万攻城,营中还会剩下二十万,让二十万参与建造投石车和云梯,要多少都能造得出来,何况是这数百架呢!

缓缓的,等到能清晰的看到骑兵中央的大旗时,吐蕃和吐谷浑的骑兵停住战马,他们开始摆阵,而投石车也从容的开始拜访位置,云梯则是被推到了大军的最前面。李恪和诸将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吐蕃和吐谷浑摆放投石车,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开始新一轮的攻城。

片刻之后,吐蕃和吐谷浑两万步卒出现在了云梯的后面,他们开始推动云梯向凉州城方向而来。放在后面的投石车也开始填装石块,开始一轮试射。第一轮的试射结束,没有一块石头砸在城墙上,吐蕃人则是将投石车开始慢慢的向前移动,不断的调整最佳投石位置。

“准备吧!”李恪淡淡说道。

“诺”诸将领命,大步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李恪的身后只剩下了李愔和李宗两人,宇文过和薛仁贵也被李恪安排到了城墙的两人负责协助孙贰朗守城。

“开始——攻城!”见投石车的位置摆放好,桑熊就下达了攻城的命令,就见两万吐蕃和吐谷浑步卒分成十个两千人队,推着云梯慢慢的向凉州城而来,而吐蕃大军身后的投石车也开始发力,将硕大的大石块扔向了凉州城。

“碰——”就听见一声闷声,一颗大石块砸在了凉州城城墙上,震的城楼上的锦旗在不断的颤抖。随之而来的则是连续不断的轰隆声,无数块大石头砸向了凉州城。

“隐蔽——”孙贰朗高声喊道,挥动了令旗,就见守城的将士堵在了城墙下面。

而出于死角的床弩也开始发威,将一支支长约两米的长箭射向了已经进入了射程的云梯和云梯后面的攻城士卒。

床弩的精确度很高,就听见不断的惨叫声响起,不少吐蕃和吐谷浑是步卒倒在了地上。

李恪屹立在城楼上,看着不断靠近的云梯,眉头紧皱。

他向身边的王中长说道,“命令,让城楼上床弩对准云梯,要射云梯和上面的人,或者将云梯给本王射掉,其他的人可以不用再去管!”

“诺”王中长领命,疾步走向了孙贰朗。

王中长来到在城墙上指挥大军守城的孙贰朗身边,向他传到了李恪的命令。孙贰朗点头表示明白,立即挥动令旗,就见床弩兵开始不断的调整角度和方向。

调整完毕,就见他瞄准了一架冲在最前面的云梯。

“嗖——”就听见一声嘶鸣之声破空响起,白光一闪之中一支长箭飞向了云梯,云梯上的吐蕃士卒没注意,就被长箭洞穿了身体,将两名吐蕃步卒射下了云梯,但长箭的余威不减,又一阵飞行,射穿了跑在地上向前冲的一名吐谷浑步卒。

这架床弩刚射出一箭,就见远处飞来一块大石块,砸在了床弩的旁边,吓得床弩上的士兵缩到了城墙下面。

显然,投石车也在注意着床弩的动静,可以的针对部署了对付床弩的投石车。不然,床弩刚射死两名吐蕃步卒,就不可能差点被投石车干掉!然而,即便的有了针对床弩的投石车,但李恪已经命令将床弩架在了凉州城的死角位置。所以,即便的投石车再怎么发威,石块也在砸在了床弩的附近,根本砸不到床弩上。

这样数次的试探,床弩兵们不在害怕,开始精准的射击,等到云梯移动到距离凉州城快三百步的距离时,已经损失了十架左右。可即便的这样,相对于数百家的云梯,这样的损失额微乎其微。

而吐蕃和吐谷浑的士卒在借助了投石车的掩护,快已经快速的冲到了凉州城下。他们开始往城墙上搭梯子攀爬。

看到自己的人冲到了凉州城下,禄东赞果断的指挥投石车,将距离再次向前调整,将大石块送上了凉州城城楼上面。

“殿下小心!”就见白光一闪,王中长快速一刀挥出,砍飞了一块飞向李恪的大石块。

“殿下,还是下城待会吧,这里危险!”王中长脸色渗出了汗水,刚才的一幕太过惊险,他清楚要北王真有个三场两度,别说朝廷怎么处置自己,就黑衣卫的人可以将自己活刮了不可。

“你不用紧张,吐蕃的投石车还没有这么精准,只不过是运气而已!”李恪淡淡的说道。

其实,李恪心里也不是不清楚危险性,可是这半个月攻城,他一直站在这个位置,成了守城将士们的心里支柱,给了守城的将士们精神上的支持。所以,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离开,会给大家的心里造成多大的恐慌。而且,今天的攻势不像往日,肯定会是一场恶战,他的存在才能激发守城将士的血腥和意志力。

“诺”王中长便没有说话,而是精神集中的目视李恪方向,警惕的关注着四周。

而这时,孙贰朗突然令旗一举,弓箭兵弯弓搭箭,将一支支箭羽射向了正在攀爬的吐蕃和吐谷浑攻城的步卒身上。

“啊——”凄凉的惨叫声,就想活人来到了地域一般恐怖,就见攀爬的士卒就像熟透了葡萄一样,滚落下了城墙,砸在了城墙角下准备攀爬的同伴身上。

这样的射击来的突然而及时,瞬间便压制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的攻城气焰!

第五百八十五章 惨战(二)

唐军弓箭兵的发威让吐蕃和吐谷浑大军的进攻出现了停止,城墙下面不断堆积起了很多很多的尸体。远处观战的桑熊看的很焦急,可他心里也清楚,两军已经快短兵相接了,在这种情况下的投石车的准确度不高,要想往凉州城强附近投石,肯定会砸着自己人。然而,到眼前的优势就这样被丧失,桑熊也有点不甘心!

就见他大手一挥,旁边的小兵令旗一举,就见又有一队两千人的吐蕃和吐谷浑联军杀向了凉州城。

“杀——”吐蕃和吐谷浑士兵已经杀红了眼,半个多月的征战和厮杀,他们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所以,面对命令一下达,他们就想一群发疯了野兽一般冲向了凉州城。因为城墙上的床弩多少被压制,而床弩的目标又是云梯。所以,这两千士兵在冲向凉州城的时候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他们很快便冲到了凉州城城墙下面。

开始搭梯子,开始攀爬,开始攻城。

经过了半个月多的攻城,联军士兵的攻城手法已经很熟练。

“弓箭兵——射!”孙贰朗继续指挥战斗,他就想一块磐石一样稳稳的扎在城楼上,目光冷峻的注视着眼前的战场。

然后,唐军再怎么狙击,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云梯不断的移向凉州城,渐渐的距离城墙只有二十步的距离,城上的唐军士兵能清晰的看到云梯上面平台上站立的双眼血红的吐蕃士兵。

突然,就见一阵箭雨射向了守城的唐军士兵!

“啊——”几声惨叫,就见城墙上倒下了一大片唐军士兵。

原来禄东赞在云梯上布置的不是攻城兵,而是弓箭手,他们在二十步的距离时才突然射箭,吐蕃骑兵自身的箭术就很精准,再加上这么短的距离。唐军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射杀的措手不及。移动的一辆辆云梯上都出现了书名弓箭手,而数百架云梯上的弓箭手,足以组成一支弓箭兵。短距离的射杀将城墙上的唐军士兵射倒了一大片,城墙防守出现了真空状态,而在这种情况下,攀爬的吐蕃和吐谷浑士卒勇猛的杀向了凉州城。

“床弩——目标云梯弓箭手!”孙贰朗命令,而这时,城墙上唐军士兵跟吐蕃和吐谷浑士兵已经开始短兵相交。

远处,观战的桑熊看到这么一幕,顿时精神很振奋。

他向身边的小兵示意,就见令旗挥动,就见五个两千人大队的士兵发疯一般的冲向了凉州城。

李恪看到这一幕时,他也吃惊不小,他没有想到禄东赞的云梯不是用来攻城的,而是想拉近距离,向跟唐军的弓箭兵对射。近距离的短兵对射,相同的条件下,唐军的弓箭兵自然不低吐蕃精骑的箭术精准。所以,才会出现眼前的这一幕。

“哲羽,率领三千鬼面骑——将这帮畜生赶下去!”李恪吼道。

“诺”哲羽领命,拔出腰间佩刀,率领鬼面骑士兵杀向了跟唐军交战已经占据上风的吐蕃和吐谷浑士卒。

“杀——”哲羽怒吼道,他的脸色也戴着面具,青面獠牙很是狰狞,就想地域里的死神,再加上他一身黑衣黑甲,显得更加冰冷。

所以,哲羽和鬼面骑的加入,让战场上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出现了一瞬间的失神!

因为,经过跟吐延的一战和凤凰岭峡谷的截杀,鬼面骑已经威震吐蕃和吐谷浑,他们已经成了魔鬼的象征。所以,看到传言中的在战场上就像死神一般的鬼面骑,吐蕃和吐谷浑骑步卒心里有些胆怯。而这一失神的瞬间,鬼面骑已经杀进了两军交战的战场,就见战刀向闪电一般的划过,数十名冲在最前面的吐蕃和吐谷浑士族便倒在了城墙上。

鬼面骑的战刀都是李恪黑衣卫专用的佩刀,自然锋利无比!

“杀——”哲羽狠狠的砍翻了眼前两名吐蕃步卒,又将一名杀向自己的吐谷浑步卒横腰砍断,这才出了一口恶气,大声喊道。

“杀——”跟随在他身后的三千鬼面骑大吼道,声势震天!

哲羽和鬼面骑的加入遏制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的进攻,可是吐蕃和吐谷浑步卒也给城下的同伴争取了足够爬上城头的时间。

所以,等鬼面骑将眼前的敌人杀完时,就见无数吐蕃和吐谷浑的步卒涌上了城头。

“杀——”哲羽第一个冲上前方,杀进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的人群之中,他身后的鬼面骑士兵紧紧跟随。

桑熊远远的观战,看到自己一方站稳了城墙,给城下的士兵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他的脸色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可是,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他看到一只黑衣黑甲,青面獠牙的士兵出现在了城头上,他心里就是一颤。因为,他很清楚,这支士卒就是传说中的鬼面骑。而更他惊讶的是,鬼面骑这样精锐的骑兵,李恪怎么会将他充当步卒来使用呢?

可是,他还没有想这么多,就见鬼面骑已经杀光了第一批冲上凉州城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而让桑熊庆幸的是,这个时候城墙脚下的大批攻城士兵已经冲到了城头上。两军又在城头上展开了厮杀,都已经杀了半个月,双双已经是杀红了眼,眼里看到的都是仇人。所以,城头上的场面很是血腥。

桑熊看到这一幕,看到不断涌上城头的吐蕃和吐谷浑的步卒,他脸色又有了好转,继续下令,将剩下的两个两千人队的士兵都派上场攻城,就见四千吐蕃和吐谷浑的步卒疯狂的杀向了凉州城。

“杀——”声势震天!

凉州城城头上,因为空间狭小,不能容纳更多的士兵,李恪只能让哲羽率领三千鬼面骑士兵,而两军士兵交战时也是很拥挤,这就给了更多向城上攀爬的攻城士兵时间。所以,渐渐的就看见城头上的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士兵的身影比多唐军的还要多,快要压制住唐军和鬼面骑了。

看到这一幕,李恪的眉头紧皱,脸色阴沉!

起初,这个的缺口只是出现了一两处。现在,却是出现了三四处,宇文过,薛仁贵和李愔、李宗已经加入了守城的行里,已经跟攻上城头的吐蕃和吐谷浑士兵厮杀在了一起。

两军相交,两军的弓箭兵也就失去了用处,射杀只会误杀到自己人!

所以,弓箭兵也甩下弓箭,加入了战刀相拼的血战行列!

“杀——”孙贰朗吼道,他也加入了对吐蕃和吐谷浑士兵的厮杀之中!就见他像一头野兽,大吼一声只会战刀翻飞,在他身边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瞬间倒地,血水溅了他一身,他就想一个血人一样。可他顾不上擦去脸上的热乎乎的血迹,继续挥刀杀向了敌人。

而李愔和李宗,宇文过和薛仁贵也全身是血,他们也杀出了野性,杀出了疯狂。

可是,他们杀到一个,就有两个吐蕃步卒冲上来,他们杀到两个,就会有四个人冲上来,他们杀红了眼,可吐蕃和吐谷浑步卒也杀红了眼,他们也像发疯了一样不顾上生死的向前冲。

顿时,城头上出现了胶着状态!

瞬间,凉州城头上大唐和吐蕃、吐谷浑是士族双双陷入了苦战之中。

而在城墙下面,还有很多吐蕃和吐谷浑的士族不断的向上攀爬!

远处,禄东赞也停止了投石车的指挥,缓缓来到了面带欣喜之色的桑熊身边。

两人相对而视,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笑容消失,就见禄东赞大吼道,“两万吐蕃精骑充当步兵,攻上凉州城!”

“诺”副将答应一声。

就见又是两万骑兵杀出,骑兵杀向了凉州城下!

战马奔腾,“啪嗒——”之声清脆的敲击在唐军士兵的心里,让除了鬼面骑之外的守城的唐军士兵心里出现了波动。

而吐蕃和吐谷浑步卒则是精神大振,勇猛的一番冲杀,又将阵地向前推进了五米的距离,给了身边向城头上攀爬的同伴一定的空间。

而就见一名吐蕃千夫长,整率领着三百多吐蕃步卒,杀向了城门口。

第五百八十六章 惨战(三)

看到禄东赞又派出了两万精骑来攻城,李恪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他沉思了一下,看到远处已经杀向城门口附近的吐蕃步卒。向王中长下令道,“传令,让凉州军营所有骑兵整装待发,做好出战的准备!”随即,又指着杀向城门口的吐蕃步卒对王中长说道,“派人将他们截杀,不能让他们靠近城门口!”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就见李恪对着剩下的七千鬼面骑领导,“分成四队,向四个方向支援!”

“诺”鬼面骑瞬间便分成四队,向孙贰朗、宇文过和薛仁贵已经李宗的方向前去支援。

而李恪也是缓缓的拔出自己的佩剑,向身边的鹰卫命令道,“随本王杀——”

“杀——”李恪身边的数百鹰卫跟随李恪,杀向了已经被吐蕃和吐谷浑步卒包围的李愔处。

经过了多年的锻炼,李愔渐渐的没有了往昔的戾气,但是火爆的脾气也没改多少,而最为明显的一点就是依然继承了他历史上的勇猛。所以,李恪对李愔也是注重培养了一番,才会让他跟李宗一样,在朔方这样强将如云的地方可以统领一万的重骑营。

而今天,李恪率领守城的唐军士卒,杀向了攻上城头的敌人时,展露出了火爆脾气下面所隐藏的悍勇,他就像一支羽箭的箭头,刺穿了吐蕃和吐谷浑攻城士兵的阵营,将攻城城头是敌人分成了两半,而他身后则是紧紧的跟随者数百唐军守城士卒。

可是,犹豫李愔速度冲杀的速度太快,或者说唐军士兵根本就跟不上李愔的脚步,渐渐的就见李愔淹没在了吐蕃和吐谷浑的人群之中。

所以,李恪才会亲自参加到战团之中!

“杀——”李恪大声一吼,就见鲜血飞溅,一口狰狞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从无头尸体上喷涌而出。

“杀——”身后的数百鹰卫紧紧相随,长刀挥出,毕竟带血,必将夺取敌人的生命。

所以,李恪的加入就像一支催化剂,瞬间摧毁了东南角的吐蕃攻城士兵的凛冽攻势,他和身后的数百名鹰卫一同杀进了吐蕃步卒的人群之中,长刀翻飞,鲜血飞溅,不断的有吐蕃步卒发出惨叫之声到底而亡。

李恪和身后的数百鹰卫撕开了一个口气,杀进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的包围圈,看到前方一个孤单的身影在奋力的厮杀,将围困自己四周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杀的不敢近前,李恪大吼一声,“李愔——”就杀人了包围圈。

李愔听到李恪的吼声,回身一刀就将身后偷袭自己的一名吐蕃步卒砍成两端,看到李恪,脸色露出了感动的神情!

“三哥——”李愔喊道。

“噗——”李恪一刀砍飞一名吐谷浑步卒的头颅,冲到了李愔面前。

而此时,鹰卫及时补上,将李恪和李愔团团围在了中间。

“你没事吧!”李恪问道,看到李愔全身是血,他也大吃一惊,不知道这些血的李愔的还是敌人的。

李愔作为他的弟弟,他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这样他既对不起自己的母后,更会对不起自己。

“三哥——我没事——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丢脸的!”李愔眼神坚定的说道。

李愔已经不是当初的李愔,他已经长大了。当初,看到三哥出使漠北,贬到并州的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三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勇气,能够这么坚强的撑下来,还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可是,当他跟随三哥去了并州,当他开始了解了自己的三哥时,他就发誓自己一定要努力,要为自己三哥分担一份压力。而当他看到自己的三哥通过不断的努力,将自己的母妃做到皇后时,他才真正的认清了三哥志向和雄心。而在那一刻起,李愔就暗自发誓,要做三哥手中的利剑,要誓死保卫他。

可是,当时他没有机会,他只能在商旅的途中做历练。

这次,李恪突然将他和李宗召集到凉州,当时就给了他和李宗一万重骑营时,李愔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三哥会这么看重自己的能力。而他想到更多的时,认为自己是三哥的亲弟弟,他才会这么爱惜自己,才会给自己一万重骑营。所以,他在作战的时候很勇猛,都是身先士卒。他想向别人证明,他不光是三哥的亲弟弟,他还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剑。

而现在,自己处在为难之时,三哥能亲自上战场厮杀解救自己,李愔怎么能不感动呢?他心里可是很清楚,自己的三哥一向不怎么喜欢冒险亲自作战,即便是在漠北,也只有颉利这样的雄心才配他出手。可现在,为了自己,他会奋不顾身的前来解救自己!

李愔想到这里,全身就充满了力量。

“恩——三哥相信你!”李恪语气凝重的说道。

“杀——”李愔没有跟李恪久呆,而是冲出了鹰卫的保护圈,杀向了外围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

李恪也不犹豫,也上前又加入了战团!

鹰卫是李恪的贴身侍卫,是公认的黑衣卫所有几支大军中最强的一支。这不是说鹰卫作战能力有多强,论到作战能力,他们比不上重骑,也只能跟鬼面骑和狼骑营这样的骑兵不分伯仲。然则,他们的强悍在于,骑在马上,他们的骑兵中的最强者,下了战马,他们的步兵中的最强者。

所以,有了马战和步战的结合,他们才成了黑衣卫中最强的存在。

所以,鹰卫的参战让东南角的战斗失去了平衡,他们就像一台绞肉机,将吐蕃和吐谷浑步卒不但的屠杀到自己的脚下,杀到吐蕃和吐谷浑步卒不断的后退。

一步一步!

一步一步的!

鹰卫将东南角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赶下了城墙!

看到被赶下城的敌人,李恪没有犹豫,将这一防线继续交由了李愔,让他率领剩余的唐军守城将士继续保守,别人敌人再冲上城头,而自己率领鹰卫继续杀向了孙贰朗处。

孙贰朗的位置属于凉州南门的中间位置,也是吐蕃和吐谷浑步卒涌上城头最多的地方。

所以,即便有不少鬼面骑参战,但双双还在不断的厮杀和胶着之中!双方已经杀红了眼,意识中出了挥刀,就剩下冲锋。

因为,鬼面骑确实强悍,但他们强悍的地方在于骑兵战中,他们没有像鹰卫一样经过专门的步战训练。

所以,他们虽然悍勇,跟遇上同样悍勇的吐蕃人,双方也陷入了苦战之中。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支鬼面骑不是以前经过战火洗礼的鬼面骑,而是刚组建不到半年的鬼面骑,战斗力低下也情有可原。

“杀——”李恪大吼一声,率领鹰卫杀入了战团之中。

“殿下——”看到李恪,孙贰朗身躯一震,语气哽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是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奋力的杀向了李恪身体的敌人。

孙贰朗是感动了!

真的感动了!

因为,李恪已经很久没亲自作战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人可以配的上他亲自去厮杀!

可以,……孙贰朗什么都不想,只能拼命是杀着自己身边的敌人。

不远处,哲羽看到北王殿下也亲自参战,突然觉得喉间一热,他觉得很羞愧,自己尽然没有阻挡住敌人,会让北王殿下亲自参战。

突然,就见哲羽大吼一声,高声念道,“我从今开始将身穿黑衣,开始守望,至死方休……”

听到哲羽的誓言,鬼面骑集体念道,“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誓言低沉而有冰冷,但绝对有穿透力,凝聚在一起的低沉的誓言传播了城头,城头上的鬼面骑大声念着,全身充满了力量,杀向了敌人。而看到北王殿下亲自参战,听到鬼面骑那么沉重而震撼的誓言,整个城头上所以的唐军也跟着念道,“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奋力是杀向了自己面前的敌人。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让吐蕃和吐谷浑步卒难以适应,他们被疯狂了一半的鬼面骑杀的不断的后退,渐渐的心里感到了恐惧,感到了害怕。

第五百八十七章 惨战(四)

远处观战的禄东赞和桑熊两人,看到自己一方在凉州城头上占据了优势时,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可是,他们的微笑没有停留多久,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们看到李恪,看到了李恪和他的鹰卫一同加入了厮杀的行列。

对于李恪加入战团,就凭他身后数百的鹰卫,两人觉得就以势力而论,绝对也改变不了城墙上唐军的危机。可李恪是唐军的精神支柱,他的参战不能只看到实力,而要看到能够唐军多少激发斗志的能力。所以,禄东赞和桑熊对李恪带领鹰卫厮杀时,他们不约而同的心里一惊,暗道不妙。

倏然之间,桑熊脸色涨红,向禄东赞道,“大相,你来亲自指挥战斗,我去攻城!”

说完,拨马就要离开!

“桑熊将军——”禄东赞叫道,“你是吐蕃的大将军,怎么能去冒险攻城呢?”

“大相,李恪还是大唐的北王呢?他能亲自上阵厮杀,难为我就不能亲自攻城吗?”桑熊说的很认真,目光很坚定,不容禄东赞质疑。

看到桑熊的坚定不移的目光,禄东赞没有说话,表示了沉默!

桑熊也没有说话,大吼一声,“跟我走——”率领他身边的三千亲兵,杀向了凉州城。

“将军注意安全——”看到桑熊离开,禄东赞这才低声的说道。

桑熊骑马飞驰,他想快一边赶到城头上。

因为,看到李恪的出现,李恪亲自参战,他就知道情况不妙。

可是,以往这短短的一里的距离今天对他来说显得很长很长,他觉得不管自己怎么抽打战马,始终跟凉州城隔着一段距离。

“杀——”桑熊大吼一声,再次挥刀催马向凉州城杀来。

三百步!

两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桑熊骑在战马上,心中急切的,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上凉州城,给自己的士兵们鼓气,他恨不得立马杀上城头,压下李恪那股嚣张的气焰。可是,他距离凉州城还有五十步的距离,他还要继续奔驰!

终于,桑熊到了城墙角下,他快速的跳下战马,向身边的亲兵喊道,“快——杀上城头!”

可是,就在他命令下达的这一瞬间,他的脸色的表情凝固了!

因为,他听到了凉州城头上传来的沉重和肃穆的鬼面骑的誓词!

“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这份誓词,就像一把尖刀一样刺进了桑熊的心里,他就那么怔怔的站定,他目光就那么迷茫的望向了凉州城。

而就在这份誓言结束后,桑熊就看见了城头掉下来无数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的尸体,有不少头颅也从城上滚落下来。惨叫声此起彼伏,城头上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不断的在后退,不断的被蜂拥而来,杀红了眼的唐军杀向了城头。

“将军小心——”就听见一名小将喊道,他将剩下推到一边,就见桑熊站立的原地摔下了一具吐蕃步卒的尸体,尸体任何部分都完好无缺,就是没有头颅。

唐军有了李恪的参与士气大振,又有了鬼面骑的凝重的誓言作为信念,将吐蕃和吐谷浑攻城城头的步卒杀的连连后退,没用半盅茶的时间,凉州城头上的吐蕃和吐谷浑步卒全部被赶下了城墙。

然而,桑熊就那么怔怔的目视着这一切。

看到自己的步卒又一次退下了城头,他的眼中流出了一行清泪!

为了攻打这座城池,吐蕃死了多少勇士!

为了攻下这座城池,吐蕃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可上天怎么不怜悯吐蕃呢?怎么在给了自己希望的时候又给了自己失望呢?

桑熊怎么也想不到,半个多月的努力,今天的收获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结束!

他忍着内心的愧疚,将自己的同伴一个一个的送到了唐军的屠刀下,等的就是今天的这样的一个机会可以攻下这座城池。

可是,结果呢?

“桑熊将军——”就在桑熊自责内疚的时候,听到了凉州城楼上有人的叫唤他。

桑熊举目一眼,看到的是一身是血,但目光中露出了凛冽杀气的北王李恪,他将宝剑指向自己,正在冷冷的注视自己。

“桑熊将军——快到冬天了,你们回去吧!”李恪淡淡的说道,“只要有本王在一天,你们吐蕃休想攻下这座城池,休想踏上大唐的一寸土地!”

“李恪——”桑熊也回过神来,怒吼道,“今天的仇,昨天的仇,往日的仇,我们吐蕃都不会忘记,我们一定会讨回!”

“好——我们会做个了断,桑熊将军!”李恪狂笑道,“逻些城,我会去哪里跟你清算旧账!”

“……”禄东赞还想说什么,就见凉州城射下了无数的箭矢,他急忙躲避,在亲卫的包围下骑上了战马离开了凉州城下。

桑熊离开了!吐蕃和吐谷浑的大军退了!

凉州城下堆满了吐蕃和吐谷浑人的尸体,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城楼上,同样堆满了尸体,有吐蕃人的,有吐谷浑人的,也有唐军士兵的!

战场的硝烟气味在不断的减淡,夜幕开始降临,血红的残阳,映射到凉州城,将凉州城包裹在暗金色之中,可多少有了一些凄凉和悲凉之意。

“清理战场!治疗伤员!”李恪淡淡的摔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丝毫没有刚才跟桑熊对话的意气奋发和高昂斗志。

“诺——”诸将领命。

大家都是一身的血,都成了货真价实的血人!

特别的李愔,他冲杀的最猛,沾了不少敌人的血,身上受了不少伤,也有自己的血!

看到李恪离开,李愔这才突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而他在倒地的最后说的一句话时:三哥,李愔没有给你丢人!

诸将听到这句话,看到晕迷中的李愔,脸上都露出了肃然起敬之色。

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年纪不到二十的李愔会在今天的作战中这么勇猛,而他勇猛杀敌,不惜一切代价的杀敌,目的只为一个,那就是不给自己的三哥丢脸!

作为北王的亲弟弟尚且如此,何况自己呢?

诸将,开始沉默,他们的内心深深的受到了震撼!

第五百八十八章 反击,这就是反击

旁晚时分,凉州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因为,今天的一场苦战,终于打掉了吐蕃和吐谷浑这十多年不断进攻的嚣张气焰。

什么样的战争最能打击士气,就是像今天这样的战斗最能打击敌人的士气!因为,当你给了敌人希望同时又将这份希望在快要实现时彻底撕的粉碎。

所以,凉州城的百姓和士兵都很清楚,今天经历了一场苦战,可是比自己的苦的还是吐蕃和吐谷浑人。

然而,在晚间时分,在将军府的大厅里,大厅的气氛远没有像凉州城这样活跃。

大家都正襟危坐,就连受伤的李愔也都带伤出席!

大家都清楚,这一场大战结束,意味着数天来的局面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而这场军情商讨,将会是这场守城战的最后一次部署。

绝对是最后一次部署。

因为,大家清楚北王李恪的性格和他的派兵布阵的方式!

“北王殿下到——”就见一名鹰卫高声喊道。

李恪在王中长的护卫下大踏步走进了大厅。

“参见殿下!”诸将起身向李恪施礼。

“大家都坐吧!”李恪淡淡的说道,他走到帅帐中央的位置坐下,开始目视诸将。

“诺”诸将见李恪坐定,这才一次落座。

“今日一战,我们打掉了吐蕃和吐谷浑大军数十天来的嚣张气焰!”李恪淡淡的说道,“但是,你们要想清楚,今天我们一战挫敌,不止是打掉了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攻城气焰,还摧毁了他们这半个多月建立起来的信心!现在的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已经的军心尽失!”

李恪说完,便步在言语,他目视众人,就见大家对自己的这一席话有什么反应!

“殿下,那现在是否就是我们主动出击的最佳时机呢?”宇文过向李恪问道。

李恪很满意宇文过的悟性,他的本意就是让大家从自己的这句话中悟出这个道理,而不是自己说出来告诉大家。

“对!此时不反击更待何时?”李恪淡淡的笑道,他的这一抹笑容融化了大厅中凝重的气氛,大家的脸色也舒展了很多。

“宇文过,那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反击?”李恪又笑着问道。

“四面围攻,皆是虚,只有一路为强!”宇文过很有信心的说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实结合!”

李恪听到宇文过的这几句,脸色露出了欣赏之色,而他心中也对陆军学院能培养出这样的人才而感到高兴。因为,宇文过真真实实是一个没有在历史上存在过的人,这说明他在军事方面根本没有什么成效,可经过了陆军学院四年的培养,他能有今天的远见,这绝对要归功于陆军学院的体系培养。要是薛仁贵提出这样的想法,李恪不会认为这是陆军学院的功劳。因为,薛仁贵是天生的将才,陆军学院只能算是将他训练的更加成熟和稳重,挖掘了他更多的潜能而已。

但宇文过不一样,宇文过是实打实的陆军学院通过各种战术讲解和兵书的教授而培养出的人才!

“你们大家觉得怎么样?”李恪向中认为问道。

“殿下,末将认为可行!”孙贰朗简短的回答道。

“三哥,我也觉得不错!”李宗也支持道。

“殿下,这是个不错的反击方案,可还是想做一番详细的部署!”许敬宗稍微提醒道,“吐蕃和吐谷浑大军损失惨重,但依旧还有二十多万人马,我们自己也不能掉以轻心!”

“恩——延族说的对!”李恪笑道,“宇文过的方案跟本王的不谋而合,然而——”李恪看了一眼大家说道,“我们这次反击的目的不是为了斩杀多少吐蕃和吐谷浑骑兵,还是继续给他们一次信心上和士气上的打击。所以,我们的目标不是人,而是物!”

“物?”诸将都惊讶不已。

“对,就是物,就是给了吐蕃和吐谷浑攻城信心的云梯和投石车!”李恪肯定说道,“今天攻城失败,吐蕃和吐谷浑的大军的士气很低落,对他们的信心的打击很大,可只要云梯在,只要还有投石车,他们依旧能够再次攻城,再次找回信心。所以,我们必须要摧毁这两件东西,只有摧毁了这两件东西,我们才能彻底的灭杀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再次想攻上凉州城头的希望!”

诸将这次算是听明白了,他们全都起立,面向李恪抱拳道,“末将敬遵殿下号令!”

“恩——好!”李恪满意的说道。

“宇文过——你率领幽州铁骑,为我大军反攻之第一路!”李恪道。

“诺”宇文过出列道。

“薛礼,你率领突厥精骑,为我大军反攻之第二路!”李恪命令道。

“诺”薛仁贵出列道。

“哲羽,你率领一万鬼面骑士卒,为我大军反攻之第三路!”李恪命令道。

“诺”哲羽出列道。

“侯虎,你率领狼骑营,为我反攻大军之第四路!”李恪命令道。

“诺”侯虎出列道。

李恪看了眼前四员虎将,语气凝重的说道,“今晚袭营,第一路从东方进攻,第二路从北方进攻,第三路从西方进攻,第四路从南方进攻。但是,你们都只是佯攻,你们都不是这次反击的真正主力。记住你们的任务,你们要吸引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只要你们能完成这个任务,本王就为你们请功!”

“诺”四将出列说道。

“孙贰朗,本王给你两千鹰卫精骑,你率领他们直插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大营,务必给本王烧了那几百驾云梯和投石车!”李恪命令道。

“诺”孙贰朗出列道。

对于这样重大的任务,李恪还是将他交给了稳重而作战经验丰富的孙贰朗,而且还将自己的鹰卫调拨给了他。

“延族,将我们的火油密封,装在瓷罐中交给孙贰朗,想要烧掉云梯和投石车,除非用火油不可!”李恪向许敬宗说道。

“诺”许敬宗领命道。

李恪命令下达,这才对一脸肃容的诸将说道,“今天午时出发,你们现在就去准备吧!”

“诺”诸将领命离开!

第五百八十九章 谁在算计谁呢?

夜幕降临!

凉州城的军营之中,各路骑兵开始聚集在校场!

因为,今夜是一场夜袭战。所以,李恪没有向往常那般的鼓励士气,更加没有举行盛大的出征仪式。他只是巡视和查看了一番五路大军的准备情况,这才满意的点头。

“末将参见殿下!”

就在李恪跟许敬宗两人谈话之际,孙贰朗、宇文过、薛仁贵、哲羽和侯虎五人全身甲胄的出现在李恪面前。

“今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诸将躬身领命。

“出发吧!”李恪命令道。

,孙贰朗、宇文过、薛仁贵、哲羽和侯虎五人向李恪抱拳,行礼完毕这才率领大军离开。

今晚,已经是十月二十三日,西北的气候已经变得寒冷!冷风不时的吹起,让人脸上生出一丝的凉意。然则,出了凉州城,四路大军便分成四个方向,开始缓缓前行,准备自己最佳的出击位置。只有孙贰朗的两千鹰卫,手中都抱着一个装满了火油的瓷罐,不紧不慢的向吐蕃和吐谷浑的凉风坡大营的方向而来。

吐蕃和吐谷浑的大营中!

主帅的大帐之中篝火燃烧,将大帐烘的很热,而主帅禄东赞和和吐蕃主将桑熊以及吐谷浑主将巴图三人静静的坐着,他们沉默不语,似乎在等到着什么!

半响,就见巴图说道,“大相,你说唐军今晚会来袭营,真的假的?将士们都很疲惫,军心涣散,士气低落,要这样彻夜不眠,会出问题的!”

“巴图将军放心,以我的判断,李恪今晚保准会派军前来袭营!”禄东赞很肯定的说道。

今天凉州一战,再次战败,回到营地,看到士气低落的大军,禄东赞就已经清楚自己面临的严峻形势,而他也知道自己大军现在的情况很适合夜晚袭营。所以,他便将桑熊召集到自己的帅账,给他说了自己的猜测。凉州城下没有登上城墙,这对桑熊的打击很大,人也显得很颓废,可听到禄东赞的猜测,桑熊还是很认同,认为李恪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一个夜袭机会。所以,两人经过仔细的商量,就想给李个将计就计,想设计来个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这样严密和计划制定不能没有吐谷浑大军的配合。所以,禄东赞将巴图也召集到了自己的帅帐,跟图巴说了自己的设伏计划。图巴很是认同。

三人便依计行事,将大营中的大军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留守大营,等待唐军来袭击,给予正面攻击。第二部分,埋伏在辕门附近,只要唐军杀进大营,他他们就迅速的堵住营门口。第三部分,则是游动在营外,伺机歼灭大败而归的唐军,给予彻底的歼灭。

这样的计划可为完美无瑕。

三人制定完计划,便立即去执行!

所以,才会有刚才在帅帐中的焦急等待和图巴的一问。

“但愿吧!”图巴淡淡的说道,好像对禄东赞不是很信任。

确实,经历了前几次的大战,很多人开始对禄东赞的能你出现了质疑,可依旧没有怨言。而这次倾三十大军来攻打凉州城,依旧没有攻下,这不能不让大家再次对禄东赞的能力开始怀疑,认为他设计全歼了十二万唐军,可能是因为唐军主帅弱爆了,或者是运气而已。

“图巴将军——”桑熊说道,“现在联军最困难的时刻,希望我们能够精诚合作!”

“桑熊将军放心,我知道孰轻孰重!”图巴淡淡的说道。

随即,三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而在夜幕之中,唐军思路大军还在默默的行军之中。

吐蕃和吐谷浑的大军营地依凉风坡而建,将辕门设在了南面。而攻击南面的第四路大军恰好是李恪的狼骑营,是黑衣卫最为强悍的一支精骑。

这个时候,狼骑营主将侯虎正端坐在马背上,目视前方。

就听见“啪嗒啪嗒……”的马蹄声接近,微弱的光线中,王中长仅能看清楚这是自己的斥候。

“回将军,前方三里处发现了大量的敌人骑兵!”斥候回道。

“敌人的骑兵?”侯虎疑惑道,“难道吐蕃人发现了我们回袭营?”

侯虎开始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响,他开口命令道,“继续再探!”

“诺”斥候离开。

侯虎又对身后的一万狼骑营命令道,“原地下马休息!”

同样,哲羽的一万鬼面骑的从西方向大营进宫,而吐蕃大营的最西面则是一条小溪。地势属于平坦地段。

所以,哲羽的斥候汇报说南方辕门出发现了不少敌人骑兵,大营的西方没有任何敌人时,哲羽下达了攻击命令。

“将士们!”哲羽嘶哑的声音喊道,“还记得我们鬼面骑在这块土地上死了多少兄弟们吗?”

鬼面骑士兵大家开始沉默!虽然,他们都是新丁,但都听说了鬼面骑在朔方的两战,而一万人之中还没有不少百夫长和千夫长死战后还能继续厮杀的老鬼面骑士兵,他们很清楚自己所经历的两场大战。

“我们死了将近两万人!”哲羽继续说道。

鬼面骑士族依旧沉默不语,但明显的感觉到了大家身上是杀气,浓浓的战役!

“两万人——这是我们鬼面骑组建到今天从未有过的耻辱!”哲羽说道,“我还记得我鬼年轻的将军,他鬼面骑的第一位副统领,他叫王真,他死在了漠北的战场上,他的尸体被突厥的铁蹄塔城了肉泥。可那一战,就是因为有他,鬼面骑才能够打出自己的威风,才能打出自己的今天的威名!”

哲羽面向大军,见所有的士族都沉默不语!

他继续说道,“鬼面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有今天的威名,就是因为不怕死,敢于去死,敢于去死的轰轰烈烈,而不是窝囊的活着!所以,今天,你们虽然初入鬼面骑,新加入鬼面骑,但你们已经是鬼面骑的一员,我将为你们自豪,鬼面骑也因为会有你们而威名天下!”

“杀——”鬼面骑低声吼道。

“好——”哲羽拔出了自己佩刀,“刀在手,跟我走!”

吼完,他第一个冲向了前方的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大营!

第五百九十章 乱战

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大营里,禄东赞和桑熊、图巴三人各自闭口不语,正在想自己心里的问题。

就见一名卫士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帅帐。

“大——大相,不——不好啦,唐军杀进打赢拉!”那名吐蕃卫士有点惊慌的说道。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禄东赞怒道,“说,唐军多少攻进了大营?”

“大相,不是唐军多少人,是四面八方都是唐军骑兵啊!”卫士哭腔着说道。

“好好说,到底多少人攻进了大营?”桑熊也起身问道。

“没有唐军攻进大营,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唐军!”卫士这才镇定了片刻说道。

“你下去吧!”禄东赞叹息一声道。

他很清楚,这就是士气低落的缘故。

因为,大军的士气低落,跟大唐打了快一个月都没有攻下凉州城,打击了自己大军的信息,这才是使得大家对唐军的战斗力高估,才会对唐军的这次袭显得这么惊慌。

“我们也出去看看吧!”禄东赞说道。

见桑熊和图巴都点头,三人快步走出了大帐。

本来三人以为自己已经做了一番部署,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可是,当他们出了中军大帐的时候,还是发现了大营中的一些凌乱之态。

那就是留守大营中的十万大军在各自将领的统帅下准备作战时显得有点恐慌和不安,场面有点乱,战马嘶鸣,骑士惊慌。桑熊和禄东赞大步走到慌乱的士兵眼前,桑熊大声吼道,“慌什么慌,敌人还没有杀进大营呢!”

听到桑熊大吼,惊慌的士兵这才镇定了很多。

可是,这时他们才发现,唐军根本就没有杀进大营,而是喊啥了一阵子之后就离开了!

“大相,唐军这是想干什么?”图巴问道,他惊讶唐军为什么不杀进大营,而是在外面喊了一阵子就撤兵了,难道夜晚袭营,他们不懂得奇兵之道吗,好像打草惊蛇不成?

“他们只想让我大军疲惫之后再乘机杀进大营而已!”禄东赞淡淡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图巴问道。

“不用管他们,他们迟早会杀进大营,我们只管在营中等待他们就行!”桑熊说道。

“对!”禄东赞也说道,“我军士气低落,野外作战,只会被唐军精骑所击溃,只有在军营里,我们才能以人数的优势压制他们!还有,唐军能够夜晚袭营,营外肯定有埋伏,我们不能擅自出营跟他们作战,免得中了李恪的奸计!”

“哎!也只有这么办了!”图巴叹息一声说道。

随即,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宇文过、薛仁贵和哲羽还有侯虎都发现了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在大营里设了埋伏。所以,他们才果断的改变了战术,只在营外喊啥,而绝不杀进吐蕃和吐谷浑的联军大营。

所以,才会有刚才的一幕。

又因为,禄东赞等的战略就是在营内击杀唐军,而李恪的战术是思路大军只为孙贰朗的火烧投石车和云梯创造条件。

所以,双方都有既定的战术!

但彼此之间都没有到达自己战术的范围。

所以,整个吐蕃和吐谷浑大营中才会出现刚才这样的场面!

禄东赞和桑熊。图巴刚回到帅账,三人的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就见一名卫士又匆匆跑进了帅账,向禄东赞禀报道,“大相,唐军袭营了!”

“杀进了大营吗?”图巴一下子站起来兴奋的问道。

“没有,还在营外喊杀呢!”卫士禀报道。

“你出去吧!”禄东赞淡淡的说道,图巴也是一脸郁闷的做了下来,闭口不语。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半响,图巴又问道,“大相,你说李恪这般做法,到底图的是什么?我军士气低落,他看在眼里,为什么不直接袭营呢?”

禄东赞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我军士气低落,李恪自然清楚,他还清楚我们已经没有了必胜的信心!”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袭营呢?”图巴疑惑道。

“因为,他怕我们兵马太多,会缠住他的黑甲精骑,让他的骑兵损失太大!”禄东赞淡淡的说道,“其实,以李恪的智谋,他何尝不清楚今晚我们会营中设防,防止他的袭营呢!”

“那照你这么说,李恪岂不很厉害?”图巴问道,他只是一个勇将,不是一个智将,自然听不到禄东赞刚才这么深奥的话。

“这倒不一定,因为李恪骑兵比较少,限制了他在骑兵战中战术的运用,不然以他们的智谋,我们三十万根本不是他的敌手。就因为李恪的骑兵少,而且又因为唐人不善于骑马,要让他们组建一支骑兵,没有三五年的时间是不能成军的。所以,李恪才会这么珍惜这支精锐精骑,才会不敢冒险跟我们三十万大军正面厮杀。”禄东赞分析道,“李恪的几支骑兵都通过当年参加过大唐跟突厥一战的剩余骑兵为根本组建的精骑,而且组建已经快有五年的时间了。所以,他们的战斗力才会这么强悍!”

“哎——”图巴微微叹息道,但他没有说话!

“这就叫有失必有得吧!”桑熊感慨道,“李恪有过人的统兵才能,特别是在骑兵的作战中,他的战术很诡异,往往能出奇制胜,只要给他一支数量庞大的精骑,大唐将会扩张到什么程度,我们自己都不清楚。可惜的是,大唐没有那么多精锐的骑兵可以为他利用!”

三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之中,就见一名卫士又冲进了帅账!

“大相,不好了,唐军又来袭营了!”卫士禀报道。

“他们杀进了大营没有啊?”图巴问道。

“好像没有——”卫士回答道。

“你下去吧!”禄东赞缓缓的说道。

他的脸色有点凝重,他很清楚,唐军骑兵要真这么骚扰一夜,那自己的大军第二天将不占而溃。该想个办法才行啊!禄东赞苦苦思索之中!

然而,他不清楚的是,这次唐军的袭营的真的。

只是唐军没有杀向大营,而是杀向了他们在营外布置的等到唐军袭击大营被自己两路大军夹击打败之后进行阻拦的那一支两万人的兵马。而且,这次参战的只有狼骑营和鬼面骑两支骑兵共两万人。

就见哲羽像一头狮子一样发疯的冲向了眼前的两万吐蕃精骑。

“杀——”哲羽第一个冲进了吐蕃骑兵的人群之中。

吐蕃骑兵的士气很低落,又遇到了唐军的两路夹击,心里边便产生了一丝波动。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被战斗力强悍的狼骑营抓住了机会,就见鬼面骑杀向了两万吐蕃精骑的同时,侯虎的一万狼骑营也从后面插上,冲进了吐蕃两万精骑之中。

“杀——”侯虎一声大吼,就见一颗头颅冲天而起,无头尸体喷涌出了鲜红的热血。

“杀——”狼骑营全体将士吼道,他们就像夜晚的孤狼,杀进了羊群一样,开始疯狂的厮杀和劈砍吐蕃精骑。

相对于狼骑营的疯狂,鬼面骑的战斗就显得诡异。

因为,他们冷静,他们冰冷,他们只是在催动自己的战马,他们至少在无声无息的收割着眼前敌人的头颅。

吐蕃精骑自身的士气低落,再遇上黑衣卫中两支精骑,吐蕃大军开始溃败,向军营开始逃窜。而哲羽和侯虎很有自主的放过了截杀这支骑兵,而是任由他们逃窜,任由他们逃向自己的营地。

吐蕃和吐谷浑的军营,中军大帐内!

禄东赞和桑熊、图巴三人还在不咸不淡的聊天中,就见一名卫士跑进了帅账。

“大相,不好了!”卫士紧张的说道。

“慌什么啊!好好说!”桑熊骂道,他觉得经历了这么多次,自己的卫士还这么慌慌张张的,太有失吐蕃精骑的身份了。

“将军,真是大事不好了!”卫士哭腔道,“我们的大军溃败,已经逃回了军营,唐军紧跟着逃进大营的溃败已经杀进了营地!”

“什么?”禄东赞大惊道,猛的起身,快步走到卫士面前,抓住他的衣领问道,“你再说一次?”

而桑熊和图巴两人也惊讶的半响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军会溃败,会先逃向自己的大营!这样岂不打乱了自己三人的部署吗?桑熊和图巴两人立即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而这时,那名被禄东赞抓住衣领的卫士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大相,我们的大军溃败,已经逃回了军营,唐军紧跟着逃进大营的溃败已经杀进了营地!”

“那我们在辕门外的骑兵吗?”禄东赞问道。

“他们——他们一直都没出现过!”卫士继续说道。

“你——”禄东赞推开这名卫士,脸色铁青,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顿时,大帐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相——不对吧!”桑熊突然说道,“我们在辕门口部署了数万大军,他们怎么就没有踪影呢?”

“那你的意思是?”禄东赞问道。

“肯定是卫士出了问题!”桑熊这才惊讶的说道,“数次禀报,卫士都不是同一个人,而且,他们说话慌慌张张,紧紧张张,结结巴巴的,根本不像我们吐蕃人!”

“是啊——”图巴也惊讶道,“卫士确实不是同一个人,每次他们进帐给我们三人禀报敌情的时候,都是同一个人在传话!”

“难道是唐军的斥候假扮的!”禄东赞大惊道,“不好,我们可能中计了,唐军真攻进了大营!”

禄东赞这么一惊呼,桑熊和图巴两人也随即醒悟!

三人急忙跑出了大帐,就见帐外已经乱成了一团!

吐蕃大军和吐谷浑大军已经出现了混乱,而两支唐军精骑在营中不断的冲杀中!

整个军营里出现了乱战的局面!

这是因为,唐军人数少,但机动性强,吐蕃和吐谷浑人多,但士气低落,显得很恐慌,这就形成了一股奇特的景象,唐军在吐蕃和吐谷浑的大军之中来回穿梭,而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则是围着唐军精骑在团团打转,根本就没有去击杀的信心,只能紧紧的尾随在唐军的身后。

桑熊看到这一幕,眼中快喷出火来,何时吐蕃精骑会被人耍猴时的玩弄呢!他大步走向了自己战马,翻身上马,便大吼一声“杀”,便冲向了唐军精骑。

“杀——”他身边的亲兵也大吼道,也杀向了唐军精骑。

桑熊如此!

图巴自然不敢居后,他也骑上自己的战马,大吼一声杀向了唐军精骑。

这时,听到两军主帅的喊杀声和看到他们的身影杀向了唐军,军营里的吐蕃和吐谷浑精骑这才激发出了自己内心的斗志,杀向了唐军精骑。

营中,跟吐蕃和吐谷浑精骑玩猫抓老鼠游戏的是薛仁贵和宇文过两支精骑,两人看到桑熊和图巴也杀向了自己,带动了营中的两军将士,两人立即下令向营外撤退。而在辕门外,拖住了禄东赞布置的辕门附近大军的正是哲羽和侯虎两人。

两人尾随吐蕃溃兵来到了营门外,吐蕃精骑不忍自己的同伴被屠杀,这才从埋伏的地方杀出,而哲羽和侯虎立即率军迎上了这支精骑,给了宇文过和薛仁贵冲杀入大营而不被围攻的机会,彻底的打乱了禄东赞的部署!

而在这其中,为了迷糊帅账内的禄东赞、桑熊和图巴三人,让宇文过和薛仁贵有更多的时间戏弄吐蕃和吐谷浑精骑,给孙贰朗创造机会。李恪便动用了鹰卫暗卫的力量,让暗卫的人装扮成吐蕃卫士的样子进大帐禀报,才出出现大帐中的那一幕。

看到桑熊和图巴都杀向了唐军精骑,看到唐军精骑开始向辕门撤退,禄东赞心里就很清楚,辕门的伏兵肯定已经被唐军骑兵解决或者拖住了!这支唐军骑兵会从容的离开自己的大营,自己的部署失败了!

可看到营内没有出现多大的混乱,大军没有出现多大的伤亡,禄东赞心里安慰了不少!

第五百九十一章 黑夜里,像一阵风一样的骑兵

可是,很多情况下,事情远非你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往往会在你以为劫后余生的时候出现足以致命的危险。

禄东赞心里想的很简单!

可李恪绝对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

远处的高坡上,就在跟他李恪当初相遇的凉风坡高坡上,孙贰朗和两千鹰卫静静的目视着大营中的动向。

孙贰朗看到薛仁贵和宇文过在敌军大营里搅得敌人不得安生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袭营地的机会已到。

看了一眼大营西北角上的一推攻城器械,孙贰朗就知道吐蕃人对这些东西看的不是很重,很随意的仍在了基本没人看守的地方。

所以,他果断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就见两千鹰卫一手持缰绳,一手抱着一只瓷罐冲向了吐蕃和吐谷浑的营地。

“啪嗒——啪嗒——”这是马蹄踩在地上时的响声。

然而,这是鹰卫独有的声音,鹰卫作为李恪的侍卫队,他们的一切装逼都是最为精良的存在,即便是小小的马蹄铁,那也是极为独特的打造。

“啪嗒——啪嗒——”这声独特的马蹄声在人乱马鸣的吐蕃和吐谷浑联军营地开始回荡。

禄东赞一下子就听清了这支骑兵的动向。

咚咚咚咚……这支骑兵的马蹄声敲击在他的心中,让他木然之间有股恐慌,感觉到一阵心悸。

然而,不少吐蕃和吐谷浑士兵也将目光望向了马蹄声来源处!

“杀——”就见快接近营地的时候,孙贰朗一声大吼,第一个跃马冲进了敌人营地。

他的身后,两千骑鹰卫紧紧的跟随。

孙贰朗和鹰卫经过了长时间的冲锋,他们战马的速度很快,“嗖”的一下就从凌乱的吐蕃和吐谷浑士兵之间穿过,杀向了西北角的地方。

不少吐蕃和吐谷浑士兵就这样怔怔不语,他们不清楚为什么这支唐军骑兵的气势这么凝重,他们的杀气会这么凛冽,而他们的战马越过自己的身边,他们怎么没有杀自己,而是向大营的西北方向而去呢?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幕确实惊呆了营中的士兵们!

然则,禄东赞越是看到这一幕,他的心就越往下沉。

对于李恪的奇兵奇计,诡道用兵他深为恐慌,他不清楚这两千多骑杀进大营,究竟想做什么呢?

然而,孙贰朗很快就给了禄东赞和大营中的吐蕃和吐谷浑大军答案。

就见两千黑衣唐军闪电般的在众人恍惚之中已经杀到了西北营地,将一个个瓷罐扔向了投石车和云梯。

“不好——”禄东赞内心大惊,便大声喊道,“快,截住他们,不能让他们放火!快!”

“是——大相!”他身边的亲卫喊道,可是战场上的吐蕃和吐谷浑骑兵因为离的有点远而没有听清他的话,没有去截杀孙贰朗和两千黑衣鹰卫。

等到禄东赞身边的亲卫将禄东赞的话通报给营中的骑兵的将领,三名千夫长率领自己的本部三千多人马杀向了鹰卫时,就见鹰卫之中的孙贰朗已经举起了火把,他大臂一挥,将火把扔进了攻城器械之中。

“砰——”就见听一声闷沉的声响,大火一下子开始熊熊燃烧。

孙贰朗和鹰卫都清楚火油的威力,只要着火,火油就扑不灭。

所以,他们已经点火了就不在关注是否能够火毁这些工程器械。

因为,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能!

孙贰朗将目光移向了向自己冲杀而来是三千多吐蕃精骑!

“将士们——拔刀——”孙贰朗吼道,就见“铿锵”的一声,他的战刀已经握住手中。

“铿锵——”鹰卫特制的两千把战刀在黑夜的熊熊大火中显得明亮而又娇艳,妖异的就像一把嗜血的魔刀。

“杀——”孙贰朗领命道,他第一个冲了上去。

“噗——”就见一个无头尸体还骑在战马上奔跑,鲜血涌出了他的脖间,可他的头颅已经滚落在地上。

孙贰朗比一击必杀,并没有恋战,而是一马当先的向前冲杀!

他身后的鹰卫也一样,只用了一击必杀,杀死挡在自己前面的敌人,其他的敌人都不管,紧紧的跟随在孙贰朗身后。

三千吐蕃精骑根本就没有想到,眼前的这支骑兵的速度会这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从自己身边闪过,快的连他们这些马背上名族都自愧不如。

瞬间,三千吐蕃精骑在震惊中已经发现这支黑衣骑兵杀向了辕门处!

“杀——”吐蕃千夫长吼道,拨马回头命令道。

三千吐蕃精骑已经剩下了不到两千,但还是紧紧的跟随在主帅身后,向鹰卫追杀而去!

辕门处,薛仁贵和宇文过的两支骑兵已经被桑熊和图巴的两支大军缠住,双双正在展开厮杀,就见薛仁贵一柄方天画戟使得如鱼得水,左突右突,将吐蕃骑兵杀的不敢近前,宇文过的凤翅镏金镋更像是一把地域魔鬼的兵器,沾人就死,异常诡异。

可即便是两人这样勇猛,他们身后的突厥精骑和幽州铁骑都是精锐之师,但因为人数太少,根本不是桑熊和图巴两军的对手,只能死死的牵制着这支大军,给孙贰朗创造更多的机会。

“噗——”薛仁贵将一名吐蕃精骑的头里砍飞,就见桑熊也在不断的厮杀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突厥精骑也死在了他的战刀下。

“死——”薛仁贵喉咙间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催马杀向而来桑熊。

一旁,宇文过看到图巴的悍勇,不断有幽州铁骑死在图巴手中,宇文过也的双目殷红,就像发疯的豹子一般催马杀向了图巴!

桑熊正将一名突厥骑兵杀下战马,就觉得后劲一凉,他本能的将头一偏,就见一柄画戟划过自己的脖间,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桑熊一惊,要不是多年战场作战的经验,让他对危险气息有了这样敏锐的反应能力,估计今天的头颅就已经被这柄画戟给砍了。

躲过这凶狠的一击,桑熊举目一望,就见自己的侧身出现了一名将军将领。

唐将一身黑衣黑甲,黑色的战马,单手持着方天画戟,宛如天神一般的端坐在战马上。

“敌将通名!”桑熊用左手摸了一把脖间的鲜血,目光中燃起了浓浓的战役,向薛仁贵吼道。

因为,从他参战到现在,就没有受到伤,经历大小数百仗,他都能安然无恙,没想到今天会差点送命于眼前这名年轻的唐将,他岂能不怒。

“同州大都督府都尉薛礼!”薛仁贵冷冷的说道,嗜血一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桑熊。

“同州——哈哈——原来你不是李恪黑衣卫的将领!”桑熊更加气愤,但却是不怒反笑,要说被李恪黑衣卫将领划下这样一个伤口,他有点面子,觉得能够对上率领黑衣卫这样一支精骑的将领,自己受伤情有可原。可是听到薛仁贵说是同州大都督府的将领,他就更加愤怒了,他绝对这次受伤是对自己的侮辱。

“是——北王殿下薛礼,同州大都督都尉!”薛仁贵再次阐述,“记住本将,到了阴曹地府,记得跟阎王爷说是我砍了你的脑袋!”

薛仁贵低沉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跟随李恪久了,整个黑衣卫的将领,包括陆军学院的学生,自身都有一股霸气和绝对的自信。即便是武力再怎么不济的学员,也都敢向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亮剑。

“哼——你找死啊!”桑熊吼道,催马杀向了薛仁贵。

他没想到这名唐军会这么傲慢自大,会这样侮辱自己。

另一边,图巴一刀砍翻一名幽州骑士,挥刀又杀向了一名砍向自己的突厥精骑。

然则,他轻轻的躲过这名突厥骑兵的弯刀,自己手中的战刀砍向了突厥骑兵的脖间,突厥骑兵的招式用老,不能躲避,只能眼睁睁的等死,等待这把战刀划过自己的咽喉,砍飞自己的头颅。

“铛——”就听见一声清脆之声响起。

图巴连人带马不由的后退了两步,这才站稳。

举目一望,就见一名使古怪兵器的黑衣黑甲的唐军骑马怒视自。

突厥骑兵看到了救自己的宇文过,他本就在营地见过宇文过,自然认识宇文过,向宇文过道谢一句,又杀向了一边。

突厥骑兵离开,图巴就见这名唐军很藐视的看着自己。

“你找死啊!”图巴被激怒了。

虽然,刚才的一击就足以说明对方的臂力比自己强,自己在力量方面不是对方的敌手,可他也是一个有血腥的人,受不了对方这样的藐视的眼光。

“死的人应该是你——”宇文过将“你”的字音拉的很长很长。话音一落,他就骑马杀向了图巴,图巴也催动战马迎上了宇文过。

第五百九十二章 唐军之中怎么有这么多人喜欢单挑呢

武将之间的较量,在三国最为常见,到隋唐时也有武将之间的阵前斗将,但已经不常见了。所以,在隋唐的战场,武将决斗已经不怎么经常出现!可是,自李恪斗将几次之后,黑衣卫将领都喜欢这样的一种打仗方式,特别是黑衣卫中兴起了一批勇将,将陈其、王中长等。而这种作战之分也影响到了陆军学院的学生身上,使得薛仁贵和宇文过这样的勇夫也很热衷于此道。

所以,薛仁贵和宇文过才会主动找上吐蕃和吐谷浑的主将。

桑熊的战马冲向了薛仁贵的同时,他的战刀也滑向薛仁贵的喉间!

薛仁贵也是催动战马,杀向了桑熊,手中方天画戟直取桑熊首级。

所谓在马战长一寸就能占一份优势。

虽然,桑熊的双手战刀有将近一米五六的长度,可跟薛仁贵的方天画戟一比,他在兵器上还是很吃亏。

所以,跟薛仁贵交战时,他的长刀还没有砍刀薛仁贵,薛仁贵的画戟就已经削向了他的喉间。

桑熊不及细想,长刀回收,稳稳的挡住了薛仁贵的这一击。

“铛——”的一声清脆声,战马向错而过,两人交手了一个回合。

因为,都是初次交锋,两人都没有使出全力,都只是进行了一次试探性的攻击。

可即便是这样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桑熊久经大战,经验丰富,自然大致摸清了薛仁贵的真实实力。桑熊也不由的打了寒颤。因为,他很清楚,以自己的实力,还真不是这员唐将的对手。但就臂力上来说,自己就输了对方不止一筹,还有在兵器上也占不到优势。然而桑熊作战经验丰富,心里这般想,但手上动作不见,拨转战马,又杀向了薛仁贵。

薛仁贵也试探出了桑熊的战斗力,发现对方在臂力上不如自己。但他也不敢轻敌,他很清楚久经沙场的老将不是用臂力取胜对手的,凭借的是经验。所以,他也不敢大意,催马杀向了桑熊。薛仁贵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利用自己臂力奇大的长处,攻击桑熊臂力不及和兵器比自己短的劣势。

“铛铛铛铛……”

两人开始不断的交手,薛仁贵就是不会太靠近桑熊太近,保持自己画戟能够到桑熊的头领为止,可这样一来桑熊就很吃亏,他的长刀够不到薛仁贵,两人交战数十个回合,桑熊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臂发麻,发现对方唐将的招式力道正在一次比一次增大。

“杀——”数十个回合,桑熊的长刀还没有战刀薛仁贵的衣襟,桑熊就开始沉不住气,他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催动战马再次杀向了薛仁贵。

可是,这次他在跟薛仁贵交战之时战马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向前冲锋。

薛仁贵就见桑熊的长刀砍在了自己画戟的枪杆上,可桑熊借助战马的速度,长刀从画戟的头上顺着枪身划向了自己拿画戟的手。

桑熊速度之快就像闪电!

薛仁贵知道不妙,画戟徒手的瞬间身体向后一仰,堪堪躲过桑熊的一击。

可他的右手却是瞬间落到自己马鞍上的佩刀上,长刀抽出,照着桑熊闪过的身影就是一刀。

“恩——”就听见一声闷哼,薛仁贵发现自己的长刀上沾满了鲜血。

薛仁贵一刀中敌,左手抄起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右手拿着长刀,拨动战马回头目视桑熊。

桑熊在身影划过薛仁贵的瞬间发现腰际一凉,等到他停下战马,将手摸到腰际时才发现一股粘稠的东西沾到了自己手上,将手举到自己眼前,他发现的殷红的鲜血。

另一方,图巴疯狂的就像一头野牛一样的冲向了宇文过。

宇文过也不躲闪,催动战马,凤翅镏金镋也是势大力沉的迎上了图巴的战刀。

“铛铛——”只是一下的撞击,但敲出了一次回音。

两马相错而过,图巴双臂发麻,宇文过则是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图巴看不清这一击之后他的反应。

两人的交战不像薛仁贵和桑熊那么谨慎,没有试探,两人一交手便是杀招,便是势大力沉的攻击。

继续,图巴又杀向了宇文过。

宇文过也挥动凤翅镏金镋杀向了图巴!

“铛铛铛铛……”

数十回合的较量之后,图巴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

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名唐将比他厉害不止一筹,要不是对方作战经验不丰富,自己久经沙场有了丰富的作战经验的积累的话,估计早已死在了这名唐军的手中。而真正让图巴头疼的是,对方这古怪兵器和诡异的招式是在让图巴在交战的时候苦不堪言,图巴什么叫兵器没见过,什么样的招式没有见过,可就是没有见过眼前这名唐将的兵器。

说实话,隋唐之前,很少有人用凤翅镏金镋,这是因为这门兵器很难练习,难以有大成,要达不到大成的境界,还不入长刀使着顺手。这就像马槊的使用一样,骑兵马槊招式也是一门难学的武技,要达不到大成的境界,还不入长刀使着顺手。而在随让,能将凤翅镏金镋使得出神入化的就属隋唐第二勇将宇文成都。除此,倒是没有一个人使用这样的兵器。现在的宇文过是宇文成都的私生子,他自然继承了父亲的基因,才能将凤翅镏金镋使得这般出神入精湛。

又是交战了数十回合,图巴就显得有点体力不支。

“杀——”宇文过看出了图巴已经体力不支,便催马杀向了图巴。

宇文过的凤翅镏金镋就像开天大斧一般的用了一招力劈华山,狠狠的砍向了图巴,图巴双手举刀相迎,就听见“铛”的一声,凤翅镏金镋压着双刀砍向了图巴的右肩。尽管图巴双手使出大力,努力的用战刀阻挡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可凤翅镏金镋还是一点一点的滑向了他的右肩,眼看自己的右臂就要被砍断。

“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清脆的一声撞击声,图巴就感觉自己双手所持的长刀上没有了压力,图巴一阵惊喜,他举目一望,就见唐军已经收回了凤翅镏金镋,怒视远方一名射箭的吐蕃将领。

原来是对方救了自己一名!图巴心里这样想道!

这时,就听见“啪嗒——啪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辕门出的吐蕃和吐谷浑精骑,还有唐军的幽州铁骑和突厥精骑都看到了大营西北方的大火,还看到了一支黑色的骑兵就像闪电一般的杀向了辕门。

“杀——”孙贰朗是第一个杀进了辕门的战斗圈。

“杀——”孙贰朗身后的两千名鹰卫紧紧跟随,杀向了辕门的敌人。

孙贰朗砍翻了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吐谷浑骑兵,便已经看到两放跟桑熊和图巴单挑的薛仁贵和宇文过,他大声吼道,“杀——”

而他的这一声吼,声震如天,给了薛仁贵和宇文过提示,两人知道北王的命令的不许恋战,只要烧毁敌人的攻城器械就行,现在听到孙贰朗的吼声,他俩就知道任务已经完成,两人便舍弃了自己的对手,大吼一声“杀——”率领自己的部下跟随在鹰卫冲杀开的一条血路上冲出了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大营。

黑衣鹰卫的瞬间出现和强悍的战斗力让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始料不及,没有及时作出反应,而他们的诸将桑熊和图巴也在跟薛仁贵和宇文过的一战中还没有缓过神来,没有下达具体的命令,这就正好给了幽州铁骑和突厥精骑杀出大营的机会。

等到三支精骑杀出了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大营,三支骑兵合在一起杀向了辕门出正在跟狼骑营和鬼面骑交战的吐蕃伏兵。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三支骑兵的加入,让跟鬼面骑和狼骑作战的吐蕃精骑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三支精骑杀出的人仰马翻。而趁此机会,鬼面骑和狼骑营也没有恋战,脱离了战场,跟三支精骑一同向凉州城方向撤退!

简简单单的一场反袭营之战,部署精密的反袭营作战计划,到最后会出现这样的结局,禄东赞没有想到,桑熊没有想到,图巴也没有想到。然则,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李恪袭营的真实目的,李恪的袭营在计划不是想斩杀自己的大军,他想给自己的大军精神上的打击,让自己的大军没有了攻城的欲望啊!

禄东赞想到这里,心中就发寒!李恪为了一烧毁自己的攻城器械,尽然跟自己打了这样一场复杂的多支骑兵配合的运动战。禄东赞当真的不敢细想,李恪唐军的五支精骑会配合的这么默契,而这五支骑兵的主将尽然会在发现设下埋伏之后想出这么精妙的多支骑兵的配合性攻击战术。

想到这里时,禄东赞不禁有迷茫了!他自语道,“李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他手下的每一名将领都这么强悍,都这么让我们吐蕃和吐谷浑心惊胆战呢?”

可是,没有人回答禄东赞!

“大相——”正在禄东赞陷入沉思的时候,桑熊和图巴已经回到了禄东赞身边。

“噢——”禄东赞回过神来向两人问道,“伤亡怎么样?”

“具体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但今晚的唐军似乎不想跟我们作战,我们的骑兵的损失不大!”桑熊说道这里,语气悲凉的说道,“只是,攻城器械全部被烧毁,明天我们没法再攻城了!”

“哎!这支唐军骑兵的将领很厉害啊,我差点就对一员唐将给斩杀了!”图巴唏嘘道,有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幸亏,你们吐蕃一员小将救了我,我一定要找到他,好好谢谢他。”

桑熊和禄东赞一惊,他们不是惊讶图巴要谢自己的部将,而是惊讶图巴说自己差点死在一员唐将的手中。图巴的势力禄东赞和桑熊很清楚,桑熊知道图巴的武力跟自己不相上下,唯独图巴少了自己的灵活而多了一份悍勇。可就这样的一员勇将差点被唐军将领所杀……桑熊不敢想,加上跟自己交战,实力比自己强很多的这员唐将薛礼,已经有两名唐军将领这般的强悍。那是否唐军中还有这般将领呢?有的话,还有多少呢?想到跟唐将薛仁贵的一战,桑熊心中又打了一个寒颤。

“唐军任务完成,多放出斥候侦查,让大军去休息吧!”禄东赞淡淡的说道,“是否跟唐军继续作战,我们明天再议!”

“诺”桑熊和图巴躬身领命,大步离去!

第五百九十三章 退了吗?

快到黎明时分,李恪正在酣睡,就听完门外传来的王中长的禀报声,说大军已经归来,出色是完成了任务,全部烧毁了吐蕃和吐谷浑联军的攻城器械。李恪让王中长下去,他则是继续睡觉。因为,他清楚,对于这样一场任务不是艰巨的作战,以薛仁贵和孙贰朗、哲羽、侯虎、宇文过等人的能力的绝对能够出色的完成的,要是他们连这样的一份平常的任务都完不成,那今后又怎么能够独挑大任呢?

所以,王中长将李恪的意思传达个诸将,说北王殿下正在休息,他什么都没有说时,诸将也没有多做停留,回到自己的军营去休息。

其实,诸将心里也都很清楚,北王很信任他们,才会在这次派出任务作战时将大权放给了他们,让他们可以从容的指挥作战。所以,对于北王的心思,诸将心里也很清楚,只是不想说而已,只在心里默默的记住。自古以来领兵将领往往会遭到主帅的种种制肘,但能向北王殿下放权给自己全力施为人能有几个呢?

第二天,李恪起床,梳洗完毕,他让王中长擂鼓聚将,在将军府大厅开始商议军情。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三响结束时,凉州军营中的诸军将领都悉数到场。

“北王殿下到!”王中长喊道。

诸将起立,就见李恪在王中长和数名鹰卫的护卫下大步走进了大厅。

“参见殿下!”

“大家不用多礼,坐吧!”李恪坐在主帅的位置上说道。

诸将看到李恪坐定,这才落座。

“昨晚,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让本王很满意。”李恪淡淡的说道,“今年的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今天我们就开始讨论一下这几战的功劳中大家的功劳吧,延族你做下记录,本王想着朝廷也快派人来凉州询问战况了,就让他回长安的时候一起带回长安吧!”

“诺”许敬宗应声说道,他作为军务司马,核查军功的分内之事,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三哥,今年的战争这么快就结束了吗?”李愔问道。

李恪淡淡一笑道,“要是本王聊的不错的话,今天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就会撤退!”

李恪说的很肯定,而他的判断一向很准确,诸将听完心里便松了一口气。

随即,在李恪的主持下,开始讨论主将和各支骑兵的功劳。

诸将的功劳,讨论完毕之后,李恪需要上报朝廷,让李世民给大家给予嘉奖。而讨论各支骑兵的功劳,这是李恪想给前线的将士们给予一定的奖励。当然,这份奖励是他自己掏腰包,绝对不是大唐国库出。再说,扑通的士卒,他们的要求不高,不像领兵将领,他们需要的升迁很难,人数有多,而李恪也不能给那么多人升迁。所以,李恪从他们生活的需求上解决,给他们钱财的奖励。

正是因为这样,李恪的赏罚制度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究,黑衣卫各支骑兵才会作战勇猛,才会不怕死的去拼杀。

等到一番讨论结束,已经到了午时。

李恪在将军府为大家准备了午饭,想跟众人一同就餐。

就见一名鹰卫匆匆而来。

“殿下,朝廷圣旨到了!”鹰卫回道。

“让他们进来吧!”李恪命令道。

因为,将军府的大厅里在讨论军情,不许任何不适军方的人接近。

所以,即便是朝廷的使者,携带圣旨或者兵部公文的差役,鹰卫同样有资格将他们拦下,经过通报才能容许他们觐见李恪。

鹰卫离开大厅,就见他带进三名内侍和两名千牛卫士。

前来凉州的内侍不是王德,李恪又不是经常在长安待着,对眼前的这名内侍不认识。

“老奴方勇见过北王殿下!”老内侍向李恪施礼道。

“方公公不用多礼!”李恪起身走到方勇面前。

方勇展开圣旨,李恪和诸将接旨。

圣旨的内容无非就是对前线将士做了一次褒奖,没有其他的命令。

而圣旨念完,就见一名千牛卫将兵部的公文交给了李恪,李恪拆开公文详细一看,这才淡淡的说道,“方公公你先在凉州休息一天,明天本王就将东西交给你!”说完,又让鹰卫带着方勇离开了大厅。

看到方勇和千牛卫离开,李恪回到帅位上坐下,这才将兵部的公文递给许敬宗,示意他让诸将传阅。本来这份公文只能让主将看,其他的将领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看。但李恪让大家看,大家自然不敢怠慢。等主将将公文看完,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因为,公文上的内容是让李恪阐述一下对吐蕃和吐谷浑的认识,写一份详细的奏章给兵部。可众人都是心思聪慧之人,自然从这份公文上看出了朝廷现在对待吐蕃和吐谷浑侵犯大唐问题上的态度,那就是不够强硬,有点想息兵求和的意思。

“你们现在就回去仔细想想,晚上给本王一份自己的心得和体会!”李恪命令道。

“诺”诸将应声,离开了大厅。

大家心里都很清楚,让自己写心得和体会,这是北王殿下在征求自己等人的意见。所以,诸将一点都不敢马虎大意,出了将军府立刻就回到自己的大营开始思考和撰写这几次跟吐蕃作战时的心得和对吐蕃骑兵已经吐蕃人的认识和理解。

等到大厅里只剩下李恪和许敬宗两人,李恪这才说道,“延族,晚上你要辛苦一下,将大家的上书综合整理出一份,你再根据大家的观点和看法写一份书面的条陈给本王。”

“诺”许敬宗躬身领命。

“还有,既然功劳已经讨论出来,你就再替本王写一份给前线将士请功的奏章吧!”李恪继续命令道。

“微臣明白!”许敬宗领命道。

下午是时分,李恪正在书房中看书,就见王中长匆匆而来。

“殿下,斥候回报,说吐蕃和吐谷浑撤军了!”王中长兴奋的说道。

确实,这一个月的仗打的有多艰辛,也就只有参加过守城战的将领和士兵最清楚,面对敌人三十万大军的压力,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所以,吐蕃和吐谷浑的撤军对大唐将士们来说是减轻了压在肩上和心理上的压力。

“真的撤兵了?”李恪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对,已经撤兵了,军营里没有一个吐蕃或者吐谷浑士族,灶也冷了将近四个时辰。”王中长回道。

“你下去吧,将这个消息告诉营中的军将们。”李恪说道,“但是,记住,你要告诉大家,不要太过松溪,时刻保持警戒,斥候也要派出方圆五十里的范围。”

“诺”王中长领命离开。

李恪这才将身体靠在身后的椅子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三十万大军压境,只为了攻下一座城池,面对敌人的三十万凶猛的大军,李恪守在凉州城时也是时常忧心不已。但是,为了给将士们鼓励和大气,他总是将压力隐藏在自己的内心,脸上表现的很淡定和从容。

现在,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苦战,吐蕃和吐谷浑大军终于退了,李恪这才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

空旷的原野上,一队队吐蕃和吐谷浑骑兵无精打采的骑在马上向西而行。桑熊和禄东赞并骑而行走在中军的位置。决定今天撤兵,这是禄东赞和桑熊还有图巴三人共同商议的结果!因为,三人都很清楚,自己大军的士气低落,再加上李恪摧毁了所有的攻城器械,以及快到十一月,西北就要进入很冷的冬天,有了这样重重对自己大军不理的因素,三人这才果断的决定撤兵。

“哎——”骑在战马上,桑熊轻声叹气道。

确实,吐蕃倾二十大军,再加上不是很精锐但也是士气旺盛的十万吐谷浑大军,三十万联军没有攻下一座小小大凉州城,还是损失了那么多兵马,今天就要撤兵,就要离开这块土地,这怎么能不让他伤怀呢?数万的吐蕃勇士可都死在了这块土地上啊!

“桑熊将军,何必叹气呢?”禄东赞淡淡的说道,“这片土地,迟早是我们吐蕃领土!”

“大相是说,我们跟大唐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桑熊问道。

“我们跟唐军结下了私仇,战争已经不可能结束了!”禄东赞淡淡的说道,“第一场大战,我们歼灭了唐军十二万精锐;第二场大战,唐军全歼我十五万大军;这第三场大战,我们倾三十万大军,就是没有攻下凉州一座小城,还损失惨重。难道这不是大仇吗?回到吐蕃,大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在大唐,以李恪的性格,他也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善罢甘休的!”

“可大王想再次兴兵攻打大唐,我们还能取胜吗?”桑熊不解的问道,通过这几次的交战,他深刻的了解到了唐军的强大和李恪的强大,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狂妄,他已经很清楚,以李恪的智谋,想打败大唐很难。

“可都呢!”禄东赞信心满满的说道,“因为,李恪没多少骑兵可用!”

看到桑熊不解,禄东赞继续说道,“等我们回国,就跟大王说,大军修正一年再战,而我们修正之后呢?李恪自然会乘此机会出兵平定吐谷浑,等到他平定而来吐谷浑,士卒筋疲力尽的时候,正是我们吐蕃大兵攻打大唐的最佳时机。”

“难道,我们要舍弃吐谷浑吗?”桑熊不解问道。

“难道,你以为现在以我们的能力,能打败唐军吗?”禄东赞反问道。

桑熊没有回答,他很清楚禄东赞刚才的建议,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等到唐军打到最后人困马乏,筋疲力尽的时候,吐蕃就乘虚而入,杀唐军一个措手不及。

可以说禄东赞的建议很好,可作为一个领军将领,不喜欢参与阴谋的将军,他觉得就这样丢弃一个盟友,有点不厚道。

禄东赞看到桑熊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便淡淡的说道,“桑熊将军,这就是战争啊!”

第五百九十四章 情真意切

晚间时分,李恪一个人静静的在书房中思索自己该怎给李世民上书,他才能支持自己继续西征吐蕃,将吐蕃彻底的打残。因为,熟知历史的李恪很清楚,吐蕃在强盛的时,曾经攻下过不少大唐的城池,奴役过不少汉人。历史记载吐蕃在陇西、河西等地强制实行吐蕃化政策。这些沦为亡国奴的唐人被迫剔发易服、穿胡服、学说蕃语、并赭面纹身,吐蕃人对唐人的吐蕃化是去唐化,是从历史传统、民族习惯、语言文字等等方面吐蕃化,这种政策是强行推广的其目的就是把唐人变成吐蕃人,汉人剔发易服的历史开始了……

所以,李恪想自己的有生之年彻底解决掉吐蕃这个毒瘤,不想将这个毒瘤留给自己的子孙,留给大唐未来的子民们,让他们再受吐蕃的欺凌。

想到这里,李恪开始思考怎么样的上书才能让李世民和中枢大臣支持自己的意见继续西征,给在陇右、凉州和河西等地的唐人子孙后代一份安稳的生活环境呢?

书房的烛光在摇曳,李恪静静的思量,同时在等待许敬宗整理的陈条。

半响,就听见书房外传来就许敬宗跟王中长说话的声音。

“延续,进来吧!”李恪向门外喊道。

“吱呀——”的一声,书房的们推开,许敬宗走进了书房。

“殿下,这是微臣综合大家的意见写的陈条。”许敬宗放下一份卷宗说道,又将一踏纸张放在李恪面前,“殿下,这些都是各军主将的上书!”

“恩!”李恪点点头,拿起了个军主将的上书,开始认真的翻看。

第一份是孙贰朗的,他的内容的主战!

第二份是薛仁贵的,内容依然的主战,还主动请缨。

第二份是宇文过的,内容还是的主战,还是主动请缨。

第四份是侯虎的,请战!

第五份是哲羽的,依旧是请战,但言辞更加激烈,说他会率领鬼面骑三万将士,杀进逻些,彻底铲除这个野蛮的游牧民族。

……………………

还有不少将领的,李恪也都大致看了几眼,但内容都一样,除了主战,就是请战。

李恪看完这几分大将们写的上书,开始拿起了许敬宗的综合大家意见的陈条。

仔细看完许敬宗的陈条上的内容,李恪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延族,你回去吧,本王现在要给父皇上书!”李恪淡淡的说道。

对于他的字体,李世民很熟悉,而给李世民上书,李恪一向都的亲自执笔,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微臣告退!”许敬宗离开了书房。

书房的门关上,李恪将自己关进了书房中,开始沉思。

半响,他摊开纸张开始写道,“父皇,儿臣启奏,吐蕃欲盗朔方,谋划已久、大历以前,中国多难,所以肆其侵轶。儿臣闻其吐蕃近岁以来,兵从寝强,西逼大食之弱,北攻回纥之小,东侵南诏之衰,计其分镇之外,战兵在朔方者,三十万之中……。所以,大唐跟吐蕃之战不可避免,非战不可,不战则大唐朔方必将在数十年之后沦为吐蕃属地,百姓必将沦为奴隶。战则虽损当下之国力,但能早造福于未来之朔方大唐子民。儿臣请战,还请父皇应容!”

写到这里,李恪停下笔,开始继续思索。

良久,他又继续写道,“儿臣出到朔方,经吐谷浑境内,遇大唐子民,听他们所言曰:凉州未作西戎窟,麻衣右衽皆汉民,不省胡法暂蓬勃。太平之末狂胡乱,犬豕崩腾恣唐突。汉土民皆没为虏,饮恨吞声空嗢咽。时看汉月望汉天,怨气冲星成彗孛。国门之西八九镇,高城深垒闭闲卒。河湟咫尺不能收,挽粟推车徒兀兀。今朝闻奏凉州曲,使我心神暗超忽。胜儿若向边塞弹,征人泪血应阑干。”

李恪写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继续奋笔疾书!

半响,这才写到最后的结尾部分,“儿臣愿率领朔方将士,浴血奋战,扬威大唐,还大唐百姓和子子孙孙一个安稳平静的朔方!不败吐蕃,儿臣誓不还朝!”

写完这份奏章,李恪看了几眼,修改了几处觉得不妥的地方,又重新誊抄了一份,签上自己的名字,用上自己印信,密封完毕,这才离开了书房。

第二天,将军府的大厅,诸将就位,静等李恪。

半响,就见李恪跟方勇两人走进大厅。

诸将给李恪施礼,李恪让大家落座,将方勇让到自己下手的位置上,给他结束了一下最近战况以及吐蕃、吐谷浑联军退兵的消息,方勇在听到吐蕃和吐谷浑大军已经在昨天下午退兵了时心里大喜不已。

嘴上连说北王殿下英勇,智谋无双等客气话,李恪淡淡一笑了之。

随即,李恪将自己的给李世民的上书和给前线请功将士的奏章交给方勇,方勇接过两份东西收好,他看了一下时间,便向李恪躬身行礼辞行,说凉州捷报,他要早已回长安禀报给皇上,李恪没有挽留方勇,而是将他送出了将军府,方勇出了将军府便匆匆的离开了凉州,向长安而去!

等到方勇离开,李恪回到大厅,这才开口说道,“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已经退兵,是继续战,还是要班师回朝,本王现在也不能给你们明确的答复,还要等朝廷和兵部的消息。所以,这段时间我们依旧要守护好凉州城,不能让敌人有机可乘,大家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和属下,你们听清楚了吗?”

“诺”诸将应声道。

“恩!那就散了吧!”李恪淡淡的说道,“回去之后好好的训练士族,兵器和盔甲方面欠缺的就跟军务司马哪里去取。”

“诺”诸将领命,依次退出了将军府大厅。

诸将一次离开,李恪也独自一个回到了书房,开始翻看大唐、吐蕃、吐谷浑和西域诸国的都在上面的一副大地图。

因为,他相信李世民的明智,肯定会让他自己攻打吐蕃,而对于打下吐蕃李恪也是很有信心。所以,他现在考虑的是,在歼灭了吐谷浑,打下了吐蕃和西域诸国之后呢?大唐该怎么统治这些地方呢?他现在思考的就是这个问题!

第五百九十五章 继续,战斗

方勇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赶到了长安城!

长安城,两仪殿内,李世民正跟众臣商议问题,就见王德急匆匆的走进了大殿,脸上还挂着喜悦之情。李世民看到王德的神情,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还没有开口询问,就见王德说道,“皇上,方勇在殿外求见,他还说凉州大捷,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已经退兵了!”

“快传——”李世民大喜道。

“诺”王德领命,离开!

殿内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魏征等都听到了王德刚才的话,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喜悦和兴奋。

半响,就见王德领着方勇走进来两仪殿。

“老奴方勇参见皇上!”方勇向李世民道。

“方勇,快说说朔方的战事,到底怎么样了?”李世民急切的问道。

“皇上,吐蕃和吐谷浑联军已经退兵,只是北王殿下坚守城池一个月,凉州士卒的损失很严重啊!”方勇说道,“这皇上过目,这是殿下给有功将士请功的奏章和他写的关于对吐蕃和看法的陈条。”

说话之际,方勇递上了两道李恪的奏章,王德接过奏章将奏章恭敬的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将战功的那一份递给房玄龄,自己开始看李恪关于吐蕃看法的陈条。李世民脸色带着淡淡的笑容看李恪的陈条,可是看着看着脸色开始变得阴沉。两仪殿的大臣正在翻阅李恪的那份请功的奏章,看到李世民越来越阴沉的可怕的脸色,他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都将目光移向了李世民手中的李恪的关于吐蕃看法的陈条。

半响,李世民看完陈条,将陈条递给房玄龄,淡淡的说道,“你们大家也看看吧!”

“诺”房玄龄恭敬的接过,开始认真的阅读陈条,刚开始阅读的时候心情很轻松,可看了几行他的心里就沉沉的,他没有想到北王的陈条的内容会写的这么沉重。

房玄龄看完,将它递给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看完之后没有说话,而是将他递给了萧禹,萧禹玩看递给了魏征,就这样整个两仪殿的大臣看完这份陈条,脸色都开始显得凝重,都沉默不语。

“你们说说!”李世民淡淡的说道,但众人都能听到他语气中的愤怒。

这份李恪的陈条不会是假的,这是众所周知的,李恪胆子再大也不敢欺骗李世民。可要真依照陈条上李恪的答复,那吐蕃岂不真的成了大唐的心腹大患了吗?对这样贻害子孙的心腹大患,还能姑息养奸吗?

“皇上——继续开战吧!”侯君集第一个开口说道。

“皇上——继续开战吧!不用和谈了!”

这次主动开口是尽然的房玄龄,这让所有的大臣包括李世民惊讶了片刻,往常的时候,房玄龄都是最后一个开口,今天这是怎么了呢?不过这个问题只有长孙无忌和岑文本两人心里很清楚,那是因为房玄龄很懂皇上的心,他知道皇上已经决定要继续战斗,才会主动开口支持。

“皇上,继续战斗吧!”萧禹也继续说道。

“皇上,继续战斗吧!”诸大臣都开口说道。

其实,他们当中还有极个别人都反对继续开战,像长孙无忌等人。可李恪的奏章写的太妙了,将一场跟吐蕃继续作战,写成了要是不战就是将祸害留给子孙,这样的论述怎么能让大家再敢反对呢?要是反对,岂不成了祸害子孙的乱臣贼子了吗?

李世民没有及时开口,他先是将目光扫向了每一个大臣,这才收回目光,起身走向案几,狠狠的一锤砸在书案上,“战——必须战斗到底!”

随即,他向房玄龄继续说道,“拟旨,让李恪继续统领朔方大军坐镇西北,务必要给朕除掉这个祸害和毒瘤。”说道这里,李世民停顿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还有,让京城左右卫五万人立刻赶赴凉州,交由李恪统领!”

“诺”房玄龄和侯君集同时领命。

………………………………………………………

凉州城,李恪正在书房开始,就见王中长兴冲冲的走进了书房。

“殿下,好消息啊,好消息啊!”王中长兴奋的说道。

“什么消息啊!”李恪淡淡的问道,没有怪罪王中长的轻浮之态。

“殿下,苏将军三战三捷,全灭了禄东赞返回的大军八万人!”王中长说着将一纸军报递给李恪。

“什么?”李恪腾的一下起身,接过网中递给自己的军报,开始快速的翻阅。

看完,李恪大声笑道,“苏烈,不愧是我大唐良将啊!”

随即,李恪命令王中长将许敬宗召到自己的书房。

王中长离开不久,许敬宗就来到了李恪的书房。

“你看看这份军报吧!”李恪对许敬宗说道。

许敬宗拿起桌子上的军报,仔细看完,这才兴奋的说道,“苏将军大捷,这次禄东赞联军的损失很大啊!”

“恩!”李恪笑道,“延族,你向朝廷上书,给定方和陈其他们请功!”

“诺”许敬宗回答道。

而只是,王中长又走进书房,“殿下,兵部派来的使者!”

“让他来书房吧!”李恪道。

“诺”王中长领命。

半响,就见王中长领进了一名兵部传达公文的校尉。

“参见殿下!”校尉行礼完毕,就将兵部的公文递给了李恪。

李恪看完,交给许敬宗,对校尉说道,“你下去吧!”

“诺”校尉离开。

“延续,你想想看,父皇让左右卫来凉州,但是左卫大将军张亮、右卫大将军柴绍,张亮自然不会亲自来朔方,而柴绍又在华州坐镇,统筹调拨大军的粮草,那你说父皇会派谁作为这两支大军的将军呢?”李恪淡淡的问道。

“殿下,皇上既然支持你的建议,继续跟吐蕃和吐谷浑作战,心里肯定已经做了长期作战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微臣以为不会派遣什么大将制肘于你。”许敬宗说道。

“恩!你说的也有道理!”李恪点点头,“估计,过几天左右两卫五万大军会来凉州,你也提前给他们准备好营地和帐篷吧,十二万卫都是环卫京畿卫戍力量,可不像咱们北府精骑。”

“微臣明白!”许敬宗听得懂李恪这句话中是意思,便恭敬的领命,见李恪没其他的事情,他便告辞离开。

第五百九十六章 诸将的聚会(一)

没过几天,兵部就派来两左右两卫五万大军。而且,领军的主将不是别人,正是千牛卫将军李仙重。他是李言的儿子,是属于李恪一系的人。所以,这使得李恪对左右两卫的调配权有了绝对的话语权。而从李仙重的口中,李恪听到了让他惊讶的一个在军方之中的人事调动,那就是蒙昭得到了李世民的赏识,被提拔做了千牛卫将军的位置,顶替了李仙重离去之后的位置。对于李仙重,他身为千牛卫将军,统领两卫五万大军,以他的资历和地位绝对很合适,可像蒙昭来说,他在千牛卫没待多久,也没有多大功勋,这次被提拔的这么高,可谓是一朝飞升。而李恪也从这份任命中看到了李世民对他的一个态度,那就是李世民还是很信任他,很信任陆军学院的学生。

因为,李仙重是自己一系的将领,由统领两卫五万大军,李恪对两卫做了一下调整,将两卫五万大军合并组成了一支新的大军,李恪称之为卫军,卫军有骑兵两万,步卒三万。又将李愔和李宗两人调到卫军之中做骑兵主将和副将,让两人辅佐李仙重。

经过这样的调整,凉州城里顿时就形成了三足鼎立的局面,有了三股强大的军队,分别是北府精骑,卫军和朔方士卒。北府精骑分别是狼骑营,鬼面骑,重骑营和幽州铁骑,突厥精骑组成,朔方士卒则有守城步卒和孙贰朗的两万陌刀兵组成。

虽然,朔方步入来了冬天,暂时是没有了战事。可李世民的旨意已经下达,那就是继续战斗。所以,李恪自己也不敢松懈,下达命令,让各军主将加紧操练兵马,等到来年开春在继续大战。一时之间,凉州城是喊杀之声震天,战马嘶鸣,战争氛围很浓烈。

时间慢慢的在度过!不知不觉见凉州城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衣。

这天,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二十五,这天是李恪下达朔方诸将齐聚凉州城的日子。

李恪所谓的聚集诸将,一是想传达李世民和朝廷的旨意,给大家继续作战的信心,跟诸将商量来年的战术安排,二是想跟跟谁自己多年的将领说说话,谈谈一些他们的私事和他自己今后的权利构想问题。

所以,在十二月二十五这天,朔方三线将领都聚集到了凉州城,北线来到凉州的将领是杜君绰和扎德勒,作为灵州大都督,庞孝泰很自然是肩负了守城的大任,而且,他也清楚这是汉王党一系的聚会,他来参加不符合自己的身份。南线前来的将领是苏定方和陈其两人以及薛崇,郭侍封被苏定方留在了南线大营统帅十万大军。李恪从苏定方的安排上看出了郭侍封在这几年的成长,他觉得很欣慰,因为郭侍封也是他想刻意培养的优秀将领,才会将他放到苏定方身边,跟苏定方学校兵法韬略,而现在苏定方能够将他单独留在南线大军大营,让坐镇大营统帅十万大军,这足以说明了他的能力。而且,李恪很清楚,以苏定的的稳重行事,能够让郭侍封坐镇南线大军大营,肯定是会郭侍封很是放心。再加中路大军的所有诸将,凉州城里可谓是将星云集。只是,这些前来的将领之中没有华州刺史,西北行军副总管柴绍。因为柴绍也很清楚,这次的凉州聚会,肯定是李恪心腹一党的聚会,他是一个局外人,前来参见的话会显得很尴尬。所以,便在委婉的以身体不适而拒绝了邀请。而李恪也很清楚,以柴绍的身体,从华州来凉州不成问题,他拒绝了这次聚会,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中分时分,将军府大厅里的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这是各方诸将汇聚在一起相互聊天。

因为,这里出了几个陆军学院毕业的学生之外,其他的将领都是李恪的心腹,都是参见过北伐突厥的战役。彼此之间的关系很不错,而这次大家又是协同作战歼灭吐谷浑和吐蕃,关系自然又进了一步。

所以,诸将之间见面之后聊的很愉快。

然而,就这时,就听见王中长喊道,“北王殿下到!”

诸将立即起立,就见李恪和苏定方联袂而来,大步跨进了大厅。

对于苏定方受到北王这样的礼遇,诸将一点都不妒忌,更多的只是羡慕而已。

因为,作为跟随了李恪很久的将领,他们很清楚苏定方在北王心目中的位置。

要说北王手下的第一战将是谁?大家会第一时间说出他的名字,他就是陈其。因为,只有陈其才有资格配称黑衣卫第一战将,只有陈其经历过的大战和苦战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称号。即便是自称勇猛无双的薛仁贵,在陈其的面前他也不敢托大。可要说北王手下第一智将是谁?那大家都会说,他就是苏烈苏定方。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每次大战,北王殿下点的第一员大将,在大战中担负重要任务是苏定方,而苏定方也不会辜负李恪的期望,他始终会出色的完成自己的任务。

而且,诸将也听说了黑衣卫中已经传开了一个关于李恪评价苏定方的话。

李恪的原话是说,“本王之所以敢打打仗,敢于统帅数十万大军北征突厥,西征吐谷浑和吐蕃,就是因为手下有苏烈,苏烈的统兵能力本王深信不疑,而且,本王相信他胜过相信自己。”既然,北王殿下都这么说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服气的呢!

“大家不用多礼!都坐吧!”李恪淡淡是看了诸将一眼,这才开口说道。

“多谢殿下!”诸将躬身谢道。

“定方,坐!”李恪见苏定方明显愣了一下,便低声传唤道。

“多谢殿下!”苏定方躬身谢礼,这才坐在了李恪左下手的位置。

其实,苏定方确实没有想到跟李恪来到大厅的时候会碰到这么多的将领。而他又是跟李恪并肩而行,看到这么多将领将目光移向了他,他才会有微微的愣神之举。

然则,真正想苏定方恍惚的还是刚才跟李恪在书房中的一席谈话。

苏定方还记得在书房中,李恪跟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跟北王的对话的场面。

“定方,父皇已经下旨让本王统帅大军继续跟吐谷浑和吐蕃作战,解决吐谷浑需要一年的时间,结婚吐蕃最多也只需要三年的时间。可是,西北终究不是中原,文化落后,百姓生活贫困,异族林立,想要打下西北容易,可想要统治西北,让他成为一个稳定的,繁荣的大唐北方高原,那是很困难的。所以,本王经过仔细的斟酌,决定在打败吐谷浑和吐蕃之后上父皇上书,在西北建立西北行军行辕,让他统帅大军永驻西北,给大唐一个安定的西北高原!”

“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之情!”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了能够让你在西北有绝对的声望,本王还想建议父皇,给你封王,让你能够安心的统治西北高原。”

封王?就因为李恪的这一句话,让苏定方古井不波的心有了涟漪。

自古名臣名将,最大的荣耀便是封公,世袭罔替。然而,历朝历代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除了皇室族人,外姓大臣和将领不光立下多少功劳,也没有封王的资格。只有在特殊时期,才会出现一些迫于无奈而分封的异性王爵。然而,苏定方很清楚,北王不会害他,他说的封王是真心实意的分封,这样的话,他岂不就成了大唐第一个获得异性王爵的人吗?可是,他心里很清楚,除开外姓不得封王这一惯例,但就功勋而言,在北征突厥的大战中,他不是全军主将,即便有功劳但不是头功,而在这次针对西北的战役之中,即便打胜了吐蕃和吐谷浑,以他自己两场大战的功劳而言,也不足以获得分封王爵的资格。然而,北王殿下会上书给他封王,那原因只有一点,那就北王很感恩,懂得情义和情分,他为自己请功封王,是因为自己跟随在他身边九年的时间。

苏定方真的感动了,当时他语气哽咽的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即便,北王对他说,他只能上书,是否能够封王,他没有权利,但就凭这一举动,对苏定方而言已经足够。自古士者,为主公做事,能有几个获得过这样的殊荣的呢?作为一个武将,作为一个征战沙场,想要光宗耀祖的人,难道这样的礼遇还不够吗?

还有一点让苏定方激动和感激的就是,他隐隐的发现北王想在西北战役一结束之后将权利回归到朝廷的意思。而自己能够获得封王,肯能跟北王主动交权给朝廷有关,可能是跟朝廷做的一个交易。

舍弃自己的权利,为自己的部将换取高位和荣耀。苏定方自己遇到这样的主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然则,当时,他出了感动,感动,依然是感动。他很清楚北王这么做有他自己的想法,有他自己的理由。

苏定方就这样回忆跟李恪在书房中的谈话,隐约之间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随即过神过来,发现是李恪在点他的名。

“殿下赎罪,定方施礼了!”苏定方向李恪施礼道。

“定方,你说说,明年我们大军该怎么部署!”李恪淡淡的问道。

第五百九十七章 诸将的聚会(二)

苏定方收回自己的思绪,仔细的思考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殿下,到了明年开春,吐蕃和吐谷浑的联盟肯能会终止。”

苏定方的第一句话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见大家仔细在倾听自己的解释,他继续说道,“因为,自从北府精兵到了朔方,吐蕃大军连吃败仗,第一战便败在了凤凰岭,折损了大将桑东;第二战,便损失了十五万精骑;然后,三十万大军久攻凉州城受挫,又被我南线大军歼敌八万。这一系列的挫败使得他们的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想要继续跟大唐作战,对他们很不利。所以,明智的做法就是跟吐谷浑断交,解除联盟关系,让吐谷浑独自面对大唐的数万精骑。”

“那吐蕃不担心我们会继续跟他们作战吗?”

就见苏定方的话刚说道这里,就听见薛仁贵问道。

“吐蕃怕跟大唐作战,可他们认为大唐在明天开春之后还不会跟他们作战。因为,大唐出兵的目的是为了解决吐谷浑,要是吐蕃不跟吐谷浑联盟,可能吐谷浑已经被我大军所灭,而自始至终我大唐军队就没想过攻打吐蕃。所以,吐蕃人认为,只要他们退出跟吐谷浑的联盟,我们肯定不会针对他们,我们会解决吐谷浑。第二个原因,那就是吐蕃和跟大唐之间隔着吐谷浑,大唐在不解决掉吐谷浑之前跟吐蕃开战,在自己大军的后方留下一个强大的吐谷浑,这是兵家之忌,吐蕃人认为我们不会这么大胆的冒险。”苏定方继续说道。

“那吐蕃的目的是什么呢?”宇文过也开口向苏定方问道。

“吐蕃人算计的很精妙,他们只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苏定方很肯定的说道,“大唐想要攻打吐蕃,就必须彻底了灭了吐谷浑才能给自己的大军一个稳定的后方。可是,诸位也清楚,打败吐谷浑容易,要想灭了这个国家,没有一年的时间不行。而对于我们的大军来说,今年已经经历了几场大战,明年继续作战,即便是到时候灭了吐谷浑,自己也会累的筋疲力尽。而我大军疲惫不堪的时候,正是吐蕃大军养精蓄锐一年之时,到时候敌强我弱,吐蕃岂能会放过这个一个绝佳的机会呢?”

苏定方说完,向李恪拱手,表示自己阐述完毕!

“你们大家还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吗?”李恪继续问道。

苏定方的分析很缜密,他分析出的不少问题都很符合兵家作战思路。所以,诸将略微的一思索,就觉得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见,都觉得苏定方的分析很对。而通过倾听苏定方的这一番分析,不少对苏定方能力还有疑虑的将领都对苏定方佩服不已,都认为他能够被北王殿下称为下手第一智将,果然是名不虚传。同时,看向苏定方的目光也开始变得热切了很多,不在像刚才苏定方走进大厅时的那么带有挑衅的意味。

李恪看到大家没有不同的意见,这才淡淡的笑道,“定方的分析跟本王不谋而合!——所以——”李恪淡淡的看了诸将一眼,继续说道,“本王王制定的明年的作战计划时,大军针对吐谷浑,争取用一年的时间灭掉这个国家。而在对吐谷浑开战的大军之中,本王也要做一番的调整。”

说道这里,诸将都很期望的将目光移向了李恪,等待对自己的任命。

“南线大军继续保持当前的作战状态,你们的目标是练军,要将十万精骑训练成能够深入高原作战的精锐铁骑,在一年之后等我们消灭了吐谷浑,要攻打吐蕃的时候,这十万精骑将会是我们对吐蕃大军取得绝对性又是的一支劲旅。”李恪严肃的说道。

“诺”苏定方和陈其两人领命。

“北线大军,你们继续要跟吐谷浑作战,还要加强自己的攻击力度,要迅速的扫清吐谷浑北放的精骑,要配合中路大军对扰兰形成合围之势!”李恪严肃的说道。

“诺”杜君绰和扎德勒领命道。

“还有,扎德勒,你们突厥精骑要打出自己的威风,要打出你们游牧民族的凶悍劲头。今后,我们在攻打吐蕃的时候,能不能给他们的大军造成心理上的阴影,就要看你们突厥精骑的战斗力和作战方式!”李恪目光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芒,而扎德勒也起身领命,他很清楚李恪话中的凶悍和代表着什么意思,那就是让突厥骑兵回归到当初的野蛮和残忍,要在作战中杀俘,抢女人,杀妇孺,坑降卒。说白了就是想让突厥精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然则,当初的突厥精骑就是这样作战的,现在让他们回归,扎德勒觉得很正常,便爽快的领命,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

“至于凉州的大军,本王不会全部派你们出战,原因刚才定方已经说了,那就是要防备吐蕃人!”李恪淡淡的说道,“所以,这次对吐谷浑开战,狼骑营、重骑营将留守凉州城,参战的大军分别陌刀兵、幽州铁骑,突厥精骑、鬼面骑和卫军。”

“诺”孙贰朗、薛仁贵、宇文过、哲羽和李仙重、李愔、李宗几人躬身领命道。

而此时,李愔和李宗这才清楚,为什么三哥会将自己两人调到卫军去当骑兵主将。原来,真要按照今日的安排,自己两人要待在重骑营,在一年之内会没有仗打。心里的疑惑解除,李愔和李宗心里开始对李恪越发的恭敬有加,不再像刚任命两人去卫军时有那么一点点的怨言。

“还有,你们几支大军都是各自为战,没有统一的统帅,没有统一的调遣。但是,你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一年的时间给本王全歼了吐谷浑境内的所有吐谷浑精骑。”李恪严肃的说道。

“诺”孙贰朗、薛仁贵、宇文过、哲羽和李仙重、李愔、李宗七人道。

“这样的安排,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李恪继续问道。

“没有!”诸将回答道。

“那——本王的作战计划已经安排完了,你们下去休息吧!等到晚上本王在府中设宴,我们再不醉不归!”李恪淡淡的笑道。

“诺!”诸将领命,依次离开了大厅。

然则,在诸将依次离开大厅时,李恪将苏定方、陈其、孙贰朗、杜君绰和扎德勒、还有许敬宗六人召集到了自己的书房。

第五百九十八章 诸将的聚会(三)

苏定方、陈其、孙贰朗、杜君绰和扎德勒、还有许敬宗六人六人来到李恪是书房时,发现李恪正在笑吟吟的等待他们,六人立即向李恪行礼,李恪让六人落座,王中长这才很自然的关上了书房的们,还加大了对书房警卫的人数。顿时,书房便成了一个密封的,商讨秘密的地方。六人见北王殿下行事这么谨慎,都不知道要跟自己说什么,都显得比较谨慎,只要苏定方表现的很淡定,因为他已经基本猜出了李恪将自己六人召集到书房的原因。因为,他清楚眼前六人,基本都是跟随北王殿下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有了上午在跟北王在书房中的谈话,有了对北王的再次认识,苏定方可以很肯定,北王召集其他五人到书房谈话,肯定也是为了五人的前程。

李恪见大家显得很拘谨,这才淡淡的笑道,“你们也不用紧张,本王今天将你们召集到书房,就是想跟你们好好谈谈你们自己的想法!”

六人依旧沉默,他们不清楚北王口中的“谈谈你们自己的想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恪见大家还是有点拘谨,便继续说道,“你们大家都跟随了本王多年,这次灭了吐谷浑,打败了吐蕃,本王也要位你们考虑考虑不是?所以,就是想提前听听你们的想法和意见!”

“殿下——”许敬宗开口说道,可话到嘴边,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便闭口不语。作为跟随了李恪九年的老臣,他多少了解一些李恪的所作所为。

“延族,本王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可本王也不能不为大家着想啊!”李恪淡淡的说道,“当初,本王只是一个没落而没有任何前程的皇子,你们都能够全心全意的辅佐本王到现在,本王岂能不记得你们的好吗?”

说道这里,李恪止住话语,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陈其说道,“陈其,你跟随本王的时间最久,当初还只是一个小卫兵,现在都当将军了,你没有让本王失望。”

“殿下——”陈其已经语气哽咽了,当初他确实只是一个小兵,虽然有一身武力,但没有李恪的赏识和刻意栽培,给他足够的机会,他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荣耀,不会像现在能够统帅十万大军。

“陈其,等灭了吐谷浑,打败了吐蕃,本王就举荐你去并州做大都督,你能胜任吗?”李恪很认真的问道。他左思右想都觉得并州对而言特别重要,而已经将苏定方安排在了西北,刘仁轨又在营州统帅水师,剩下的对他最为忠心耿耿而又有能力的只有陈其,这次这么安排陈其的职务。

“殿下——”陈其语气哽咽的想要拒绝,就听见李恪说道,“你就说,有没有信心做好?”

“有!”陈其露出了军人特有的坚强,大声领命道。

“君绰,等西北的大战结束,本王就举荐你到长安任职吧,你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也该回长安享享福了!以你的资历和统兵能力,长安十二卫所大将军绝对可以胜任的!”李恪淡淡的说道。

“殿下——”杜君绰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长安十二卫所的大将军,这可是代表了武将的最高职务和荣誉,不是一般人可以担任的职务。就像现在担任这一职务将领,他们可都是李世民的亲信将领,还有就是为他在玄武门立下赫赫战功的人。

所以,李恪举荐杜君绰去十二卫所当大军将,这是对他的信任,对他能力的肯定,他岂能不感动和感激呢!

“扎德勒,等西北的大战结束你想回长安吗?想去长安的话,本王也举荐父皇,让你做个将军,要不想去长安,你就在西北辅佐定方,本王会举荐你,让父皇给你一个侯爵。”李恪继续向扎德勒问道。

“殿下,末将还是想继续待在西北作战!”扎德勒倒是很干脆的回答道。

“恩——好!”李恪淡淡道。

随即,他又向孙贰朗道,“贰朗,华州刺史柴绍在西北战事结束后可能会回京养病,到时候本王举荐你做华州刺史吧!”

“殿下——”孙贰朗也动容道,他语气哽咽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初,他跟随李绩时,还是一名小小的都督府将军,虽然李绩待他不怎么好,可他就是一个心眼,谁对他好,他就跟谁。所以,才会有李恪初入并州时,他在都督府给李恪的下马威。可是,当时虽然李恪当中责罚了,但之后没有再针对他,而是给他委以重任,让他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权势。而现在,又让他做华州刺史,孙贰朗不傻,虽然他的位置没有陈其的大都督和杜君绰的大军将耀眼,可他清楚华州刺史是军政全管,是绝对的实权大将。而且,今后西北的粮草辎重都要经过华州同意调配,所以,他很清楚北王殿下对他依旧很信任和很器重,才会将西北的大后方交给他。

李恪没有继续让孙贰朗说话,而是对许敬宗说道,“延族,你跟随本王九年了,到现在一直只是本王的一个属官,等剿灭了吐谷浑和打败了吐蕃,你想外方,就去并州辅佐李言,你想去京城,就去做长安县令吧,这个你可以自己选择!”

“殿下,微臣想跟随在殿下身边!”许敬宗语气哽咽的说道。

跟随李恪这么久,他已经被李恪的人格魅力深深的吸引,他觉得自己只有待在北方殿下身边,做什么才会顺心,才会有干劲。

“这样也好,那你就跟随本王去长安吧!”李恪淡淡的笑道。

然而,李恪的这句话说的很是轻描淡写,听在众人耳中却是很沉重。

因为,他们从李恪的话中听出了一份弦外之音,那就是西北战事了解,北王可能会回到长安。回到长安,能做什么呢?大家不是傻子,都很清楚回到长安的意思,那就是交出兵权,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可正因为这样,六人心里才更加的悲伤。想想针对突厥的大战和大捷,再想想北王率军灭了吐谷浑和吐蕃,为大唐开疆扩土之后,以他的功勋,他足以可以凭借这几分功劳取李承乾的太子之位而代之。然而,他要是将权利交给朝廷,那他还能有机会再取太子之位代之的机会吗?

然而,六人心里也忽然间清楚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一向稳重的北王殿下为什么会向自己众人承诺西北战事结束后的官爵呢?那是以为,他想用自己手里的权利跟朝廷交换,给大家一份光宗耀祖的职务。

“殿下——陈其愿意誓死追随殿下,愿做殿下手中的利剑,斩杀敢于阻挡殿下前路的一切!”陈其第一个哭泣的跪倒在李恪面前。

“殿下——苏烈愿意誓死追随殿下!”苏定方语气哽咽的说道。

“殿下——杜君绰愿意誓死追随殿下!”杜君绰语气哽咽的说道。

“殿下——扎德勒愿意誓死追随殿下!”扎德勒语气哽咽的说道。

“殿下——孙贰朗愿意誓死追随殿下!”孙贰朗语气哽咽的说道。

“殿下——许敬宗愿意誓死追随殿下!”许敬宗语气哽咽的说道。

六人都跪倒在李恪面前,哭泣或者语气哽咽的向李恪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你们——”李恪将忙起身,走到六人面前,“定方,陈其,你们快起来,延族,君绰,贰朗,扎德勒,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去来,你们这是成何体统啊!”

李恪一个个将六人扶起来,语气温厚的说道,“大家入仕不就是为了光宗耀祖吗?当初,本王很小的时候你们忠心耿耿跟随本王,让本王有了今天的地位和荣誉,本王很感激你们,九年时间了,你能能到不为自己考虑一番吗?大家不要心怀内疚,这是你们该得的!”

“可是——殿下你……”许敬宗还想说,就被李恪阻止,他很清楚许敬宗的意思,可他不能这么做。他认为,将李承乾走下太子之位,屠杀李承乾太子光环的不是自己,而是东王李泰,他很愿意将这个机会让给李泰。

还有,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他不想过早的被李世民猜忌。他很清楚,即便他是李世民的儿子,李世民的通过政变才取得了皇帝大位,他对兵权很敏感,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不会怀疑自己,难不保在他晚年的时候,还不会怀疑自己吗?强大出头鸟,这个道理他懂,李世民还有十几年要活,而他也很多的时间跟李承乾和李泰斗,何必急于一时呢?再者,他相信,只要他交权军权,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李世民不会亏待他,他的要求李世民基本会答应。

因为,李恪认为自己的父皇会很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将自己手中的权利分成几个小方块,这样就失去了庞大的凝聚力,而这才是自己最为理想的退出,这才是自己的父皇最想要的最好的一个结果,因为,想对于一个权力集团,他更愿意看到一个分散的权利联盟。而这个联盟的好处是,权利被分散了,兵力被分散了,可战斗力依然没减弱。

书房中的谈话进行了很久,李恪这才让众人回去休息,到时候参见晚上的宴会!而众人见北王对自己的决定不容改变,便心情沉重的离开了李恪的书房!

第五百九十九章 吐谷浑的进退两难

晚间时分,李恪在将军府设宴,宴请诸将,可是除了薛仁贵、宇文过等将领高兴的不亦乐乎之外,苏定方和陈其等跟李恪书房中谈过话六人心情很沉重,脸色不是很好看。但整体气氛很活跃,六人倒是也没有影响大家的心情。就这样,李恪在凉州城连续设宴五天,让诸将好好是享受了一番短暂的团聚,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春节,这才在初一早上送大家离开。

凉州城外,李恪送完杜君绰和扎德勒,这才对身边的苏定方说道,“定方,你不要有什么压力,本王相信你的能力!”

“殿下放心!”苏定方语气简短,但话语不容置疑,说的很肯定。

“陈其,好好努力,不要让本王失望啊!”李恪想陈其语重心长的说道。

“殿下放心,陈其绝对不会给殿下丢脸!”陈其也语气坚定的说道。

“恩!那你们走吧!”李恪淡淡道。

“诺”苏定方和陈其还有薛崇等人骑马离开。

回到凉州,李恪便开始部署作战任务。没过多久,在冬日的寒冷气氛之中,凉州城的卫军第一个出城开始了对吐谷浑的作战任务。第二支出城的兵马是哲羽的三万鬼面骑,后面则是幽州铁骑和突厥精骑,而孙贰朗的步卒则是最后一个出城的大军。

虽然,孙贰朗只有两万步卒,可他们是重甲步卒,是陌刀兵,李恪对他们很看重。所以,虽说他们的步卒,可他们外出作战,李恪都给他们配备了战马,供他们骑乘。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做机动性很强的步兵。就说是,他们行军的时候骑马,作战的时候穿上重甲步战。而之所以对这支陌刀兵这么看重,李恪有自己的想法,他训练陌刀兵的意义在于今后的西域作战,为了能够解决大唐现在兵种的缺陷,那就是步骑之间的不平衡。

凉州城一次性出动了卫军五万,陌刀兵两万,鬼面骑三万,幽州铁骑和突厥精骑共三万,总兵力达到了十三万,这对吐谷浑来说绝对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所以,在扰兰,收到了唐军出兵的消息时,吐谷浑的可汗就像吐蕃派出了救援的使者,他相信吐谷浑在吐蕃兴师讨伐凉州城的时候出兵协助过,这次大唐出兵针对自己,吐蕃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可是,他等了好多天,也不见出使吐蕃的使者的来信,心里很焦急,便将北线作战的吐延召集到了扰兰。

“大汗——”吐延来到了吐谷浑可汗的王庭,向吐谷浑可汗施礼。

“吐延,本汗派往吐蕃的使者到现在还没有音信,你说说,吐蕃到底是什么意思?”吐谷浑可汗忧心忡忡的问道。

“大汗,吐蕃不会支援我们吐谷浑了!”吐延很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吐谷浑可汗问道,他的脸色很平静,语气很平合,显然,他也知道吐蕃不会支援自己,不过他是不敢承认这个事实,现在听到吐延这么说,他便有点不甘心的问道。

“吐蕃跟大唐作战,除了第一次全歼了十二万唐军精骑,剩下的战役的连战连败,他们的士气很低落,只要大唐不去攻打吐蕃,吐蕃就不会主动招惹大唐!”吐延分析道.

“那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吐谷浑可汗问道。

“大汗,我们的罪大唐,我们跟大唐已经成了死敌,根本没有缓和的余地,为了族人,还是另想出路吧!”吐延忧心忡忡的说道。

“另选出路?”吐谷浑可汗惊讶的说道,“难道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大汗,你要去过北线战场,你就清楚大唐这次的决心!”吐延面无表情的说道,“北线有三万突厥精骑,有三万大唐步骑精兵,我的七万大军跟突厥精骑交战过两次,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关键原因在于突厥精骑他们嗜血成魔了,只要活着的吐谷浑人,不管老幼妇孺全都杀,财货为士兵所有。”

吐延说道这里,叹气道,“这还是大唐治下的突厥精骑吗?简直跟当年颉利时的突厥骑兵没什么两样。而大唐素以中原大国仁义居之,他们以往作战点到为止,像这次这般的杀戮,很明显是要让我们吐谷浑灭族啊!”

吐谷浑可汗脸色煞白,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吐延,他很清楚吐延绝对不会在大事上糊弄自己,他是一个谨慎的人。

半响,吐谷浑可汗没有说话。

“大汗,快要开春,大唐十三万精骑,再加上北线的六万,这可十九万大军,跟我吐谷浑精骑相比,也差不了几万,这么庞大的军队,以当下我们吐谷浑骑兵的战斗力和士气很难战胜他们。”吐延继续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另想他法,为了族人,我们必要的时候想自己的出路。”

“出路又在哪里呢?”吐谷浑可汗问道,他现在显得有点迷茫,被吐延说的有点看不清未来的趋势,似乎吐谷浑就要在瞬间灭亡一样。

“出路在西方,西方有不少国家和土地,以我们吐谷浑大军现在的人数很战斗,向西撤退的话,绝对能挣得一席生存之地。”吐延很肯定的说道。

吐谷浑可汗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不语。

吐谷浑在西北这块水草丰美土地上发展和壮大,才有了今天的这般的强大,才能够建国。可现在让他举族迁徙,再过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吐谷浑可汗还真有点不甘心。

“吐延,本汗将大军全数交给你,让你统领跟唐军作战,有没有必胜的把握!”吐谷浑可汗想了良久,这才大声问道。

“没有十成的把握!”吐延说道。

“那你有继承胜算?”吐谷浑可汗问道。

“五成,只能保持不败!”吐延说道。

“五成——啊!”吐谷浑可汗又沉默了!

“大汗,有五成的胜算就可以解国难危情!”吐延说道,“吐蕃受挫大唐,以吐蕃人的心性,他们岂能不记恨这段仇恨,而他们选择了沉默,就是想养精蓄锐,以我的估计,过了今年,最迟明年开春,吐蕃还是兴师讨伐大唐,只要我们撑住一年,眼前的危情就会得到解决!”

“你能肯定吗?”吐谷浑可汗向吐延问道,目光锐利的盯在了吐延的脸上。

“吐延绝对能够肯定!大汗不相信的话,可以等待出使吐蕃的使者,他带回来的消息肯定也会是这样,吐蕃人想让我们拖延一年的时间。”吐延不避吐谷浑可汗的目光,肯定是回答。

“哼——吐蕃人打的好主意,想让我们跟大唐鹬蚌相争,他们好渔翁得利啊!”吐谷浑可汗怒道。

“但大汗,我们有的选择吗?”吐延反问道。

吐谷浑可汗沉默了,眼前的危局还是真的没什么选择!

见自己的大汗犹豫不决,吐延继续说道,“大汗,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倾全国大军跟大唐周旋一年,静等吐蕃再次兴师讨伐大唐的时候,我们在跟吐蕃联合,必定能够解决眼前的危机。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们的精锐丧尽,等到吐蕃打败了大唐,我们可能会成为吐蕃的附庸之国;第二条路是,向西寻找出路,举族向西迁徙,以我们的兵力和战斗力,再创一个王国也不难!”

看到吐谷浑可汗默默没有回答,吐延心里异常的难受,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怎么自己的可汗还这么犹犹豫豫呢?

“大汗你考虑考虑吧!”吐延说完,便离开了王庭。

吐谷浑可汗也不顾及吐延的失利,他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对他而言,吐延的这两条路,那条他都不想接受。

可现在他不接受还有其他的办法呢?

第六百章 禄东赞的阴谋和吐谷浑可汗的想法

吐蕃的领地,都城逻些。

吐蕃大相的府邸,禄东赞的书房,禄东赞在细细的翻阅公文。就在这时,府中的仆人告诉他,桑熊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禄东赞说道。

“是”仆人离开。

片刻之后,桑熊大步而来。

“大相,听说大唐对吐谷浑开战,十九万大军杀向了扰兰城?”禄东赞问道,自从上次回吐蕃,他就去了各地巡视和组建针对大唐的新军,刚回到逻些就听到大唐出兵,吐谷浑来跟吐蕃求援,这才急匆匆的来到了大相府。

“是啊——”禄东赞点头说道,“我正在看密探送来的密报,这次大唐出兵的目的可能是真的想灭了吐谷浑!”

“这可不是好消息啊!”桑熊淡淡的说道。

他很清楚,大唐要是灭了吐谷浑,那大唐的领地就跟吐蕃接壤了,今后要到吐蕃战胜不了大唐,迟早会被大唐给灭了。

“是啊——今后,没有了吐谷浑这个缓冲地带,我们跟大唐的利益冲突将会更大,可能战争会延续很久,直到大唐灭了我们吐蕃活着吐蕃灭了大唐!”禄东赞也淡淡的说道。

“可能吗?”桑熊问道。

他话中的可能吗?实际是说,吐蕃有可能灭得了大唐吗?

“桑熊将军觉得不可能?”禄东赞问道。

“那大相的意思呢?”桑熊反问道。

“我这几天一直研究中原文化和历史,他们的衰败玩玩不是外族入侵或者战争导致,而是国内内乱分裂或者百姓反抗统治而灭国。”禄东赞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中闪着精光。

“大相的意思是?”桑熊似乎从禄东赞的眼中看到一丝狡黠的神态。

“大唐现在的太子是李承乾,可是他的才能平庸,资质平平,要不是有个舅舅和一帮子老臣给他撑着,他有可能会被大唐皇帝废除。还有,大唐现在有两个人有能力获得太子之位,第一个人就是北王李恪,第二个人的东王李泰。”禄东赞继续说道。

桑熊不明大唐的文化,管制体系等,对禄东赞说的话有点理解不透,就急切的问道,“大相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大唐的国内现在已经形成了三股力量,朝堂上的太子党和东王党,军方中的北王派系,而维持这三股力量平衡的人只有大唐皇帝,要是他有个不测的话,那大唐岂能不乱?”禄东赞淡淡的笑道,“大唐意乱,必将是我吐蕃的机会啊!”

“可大唐皇帝身体硬朗,能活二十三十年也不是问题,要依次来论,让李恪长久坐镇凉州,二三十年之后还有吐蕃吗?”桑熊有点失望的说道。

“难道,大唐皇帝的身体就不会出现问题吗?”禄东赞说道这里,见桑熊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联合大唐周边各国,大家一起牵制大唐。像东边海域的扶桑国和东北方向的高丽,这两个国家都很有能力,只要吐蕃跟他们联盟,就能两面牵制大唐。”

“哈哈哈哈——”桑熊突然笑道,“大相,我桑熊算是服了你了,你的这个计划我很赞同!”

随即,桑熊有认真的说道,“可是,大王能同意大相的建议,动用巫师设法吗?”

“国难当头,大王会理解我们的苦衷!”禄东赞淡淡的说道,可眼中闪过了一丝凶光。

“恩——”桑熊也点点头。

就听到禄东赞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指定两步计划,第一步就是在赶到明年大唐对吐蕃开战之前,联系到东方海域的扶桑和高丽两国,三国联盟一同di制大唐的扩张;第二步计划,就是说服大王动用巫师,让大唐尽早的出现内乱,给吐蕃有机可乘的机会。”

桑熊听完,静静的思考了很久,便认真的说道,“大相的主意不错,我桑熊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多谢桑熊将军,有你的支持,我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禄东赞笑道,“但这份计划还在酝酿之中,还请桑熊将军慎言,不要泄露出去,以免打草惊蛇!”

“大相放心,桑熊清楚!”桑熊爽朗大笑道。

随即,又跟禄东赞聊了片刻,这才李恪了大相府。

桑熊离开,禄东赞又继续翻看公文,但他目光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他心中充满了仇恨,对李恪的仇恨,我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报仇,就是在李恪身上找到自己的存在感和找回自己的荣誉。

所以,为了这个目的,他可以不顾一切!

………………………………………………………………………

在逻些的吐谷浑使者,根本就没有见到吐蕃国王松赞干布。

所以,他在逻些待了三天的时间,等到了禄东赞说,让吐谷浑撑一年的建议,吐蕃便能发兵的承诺之后。吐谷浑使者便愤怒离开逻些。用是八天时间,吐谷浑使者就回到了扰兰,向他吐谷浑可汗禀报了吐蕃人的想法。

吐谷浑可汗听完,脸色阴沉的可怕,可他还是没有发怒,而是向亲卫说道,“让吐延来一趟王庭!”

亲卫离开。

半刻功夫,吐延就来到了王庭。

“吐延,跟你说的差不多,吐蕃真是想等着看我吐谷浑灭亡呢!”吐谷浑可汗语气冰冷的说道。

吐延没有说话,他保持了沉默。

“那你说,现在我们吐谷浑该怎么办?”吐谷浑可汗问道。

“大汗,我已经跟你说了两条路,就看你怎么走了!”吐延也懒得再说,便语气有点不耐的说道。

“吐延——大胆!”吐谷浑可汗怒道。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从外面从今三四名吐谷浑王庭的亲卫。

吐延不为所动,依旧站着不语。

“你们下去吧!”吐谷浑可汗对亲卫说道。

“诺”亲卫退了出去。

“吐延,本汗将全国大军都交给你,你能撑一年的时间吗?”吐谷浑可汗艰难的说道。

“大汗,吐延会全力以赴!”吐延依旧语气冰冷的说道。

“自先祖在这片土地上建立吐谷浑,建立这个国家,已经数十年了,它不能灭亡在我们的手中啊!”吐谷浑可言语气委婉的说道,“所以,本汗也希望你能够做到!”

听到吐谷浑可汗语气中悲伤和失落,吐延终于动容了,他大声说道,“请大汗放心,吐延将率领大军决战到底,绝对不会让大唐在一年之内攻下扰兰!”

“恩!”吐谷浑可汗点头,吐延的性格他清楚,只要吐延答应了他,吐延就会做到,“那好,你先下去吧,本王明天就下令,封你为大将军,统帅全国兵马跟唐军决死一战!”

“是!”吐延躬身领命,离开了王庭。

吐延离开王庭不就,就见伏真来到了王庭。

“大汗,你找我!”伏真向吐谷浑可汗施礼问道。

“四弟,我跟你说的,吐延的计划,你觉得可行吗?”吐谷浑可汗问道。

“大汗真的是想准备向西迁徙了吗?”伏真肯定的问道。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总的做最坏的准备吧!”吐谷浑可汗说道。

伏真是他的弟弟,是他同父异母的胞弟,吐谷浑可汗觉得伏真是自己值得信任的人,才会将向西寻找出路的任务交给伏真去执行。

“既然大汗这么说,那伏真就去一趟西域吧!”伏真干脆的说道。

“恩!不要声张,特别是对吐延!”吐谷浑可汗对伏真叮嘱道。

“大汗放心!”伏真说道。

随即,伏真又问道,“大汗,你准备真将全国的大军交给吐延吗?”

“他手里有七万大军,图巴手里还有六万骑兵,再加上各地的大军,本汗再给他四万精骑,给他凑个二十万大军吧!”吐谷浑可汗说道,“我自己再留六万精骑,以备不时只需。”

“伏真明白!”伏真躬身道。

本来这类问题不该他问,可他还是问了,而吐谷浑可汗可以不回答,可他还是回答了。然而,两人心里清楚,这才是兄弟,真正的兄弟,你想问,我便说,不会隐瞒。

随即,伏真又跟吐谷浑可汗商量了一些关于西行的问题,这才离开了王庭。

第六百零一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过了几天时间,吐谷浑可汗便下了一系列的命令,第一便是任命吐延为大将军,统领除了王庭附近六万之外的全部吐谷浑精骑,开始跟大唐全面作战。第二,便是下达了全国戒备的命令,让全国百姓都要做个防备大唐大军的准备。因为,吐谷浑是游牧民族,他们族中的精壮子弟参军,族人之中的老人和孩子也是善于骑马。所以,这条命令的下达在无形之中为大唐树立了无数个以部落为主的吐谷浑防御大军,虽然这样一支支由老人和小孩组建的军队对大唐骑兵造不成威胁,但也给予了不少的麻烦,特别是对大唐的粮道。

吐延在临危受命时,做了一番调整。他将二十万大军加以整合,将自己的七万精骑和吐谷浑可汗给他的四万精骑组成了十一万的精锐骑兵,充当了主力大军的中军。将剩下的图巴的六万骑兵和各地蜂拥而来的四万精骑混编,分成了左右两路大军,部署在中军的两侧。而他又开始慢慢的收缩防线,将防御防卫缩小,三支骑兵形成了掎角之势,防御突然之间就形成一个铁桶阵。

然后,他又从中军中调出一万精骑交给图巴,作为先锋大军,游荡在防御阵地之外的地域,充当游动骑兵,监视大军的大股骑兵。

而图巴的吐谷浑勇将,虽然智谋不足,但也勇武,吐延觉得这样的任务交给图巴,图巴绝对能够胜任。还有一个原因是,图巴跟唐军交过手,了解唐军的作战方式。

“大将军放心,图巴绝对不会辜负大将军和大汗的期望!”图巴领命,向吐延保证道。

“那你去吧!”吐延说道。

“是——”图巴离开。

看到图巴和一万大军缓缓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吐延心中产生了一股惆怅之感。

其实,说让图巴充当游动骑兵,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吐延已经清楚了唐军的作战部署,唐军十七万大军不是一个统一的集团,而是采取了分散作战,这样的作战方式很灵活,但缺点就是兵力少,很容易被大股骑兵合围而歼灭。所以,吐延才会让图巴率领一万精骑在防御阵地之外游动,目的就是引诱唐军骑兵,等到唐军骑兵跟图巴交战时,他才率领大军合围而歼灭之。说白了,他虽然给了图巴一万精骑,可图巴现在的身份已经成了鱼饵,是引诱唐军的鱼饵。

因为,吐延很清楚,唐军大股的骑兵不会看重吐延的这一万骑兵,不会合围这一万骑兵。所以,能够率军来歼灭这一万精骑的唐军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三万,而对于不超过三万的大军,吐延有能力率领身边的左中右三路大军围而歼灭之。

吐延觉得,让图巴和一万精骑作为诱饵有点残忍,要是自己的猜测出错,可能这一万精骑就会成为唐军的刀下亡魂。可是领兵作战就是这样,就连一向以仁慈著称的中原人的兵书都说了慈不掌兵,更何况自己还是吐谷浑人呢?

日暮之下,看到远远的消失的一万精骑,吐延注视良久,这才缓慢的回到了大军营帐。

落日堕入了西方的云层,西北的初春时节依然很寒冷,冷风吹过脸颊时能冻的生疼。可图巴任由冷风吹过自己的面颊而面不改色,依旧沉默不语的注视着前方。他虽然不是一个谋略出众的大将之才,可作战经验还是很丰富,不然吐谷浑可汗岂能将十万新军交给他统领而协同吐蕃攻打大唐呢?所以,他也清楚吐延让自己率领一万精骑游动在防御阵地之外的真正原因。然则,他当时可以拒绝。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清楚吐谷浑眼前面临的危机,他很清楚唐军的作战能力。所以,他认为能够用自己个一万精骑换取唐军三四万骑兵的生母,这个交易很划算。因为,他清楚,唐军缺少的是骑兵,只有彻底的歼灭了一支或者两支唐军骑兵,才能真正的遏制唐军这样大规模的疯狂的进攻吐谷浑。

就见吐延端坐在马背上思绪飘飞的时候。

有斥候突然冲向了他所在的中军网位置。

“报——图巴将军,前方三十里发现了唐军骑兵!”斥候骑马快速赶到图巴面前,马匹还没有站稳,他就急忙开口说道。

“三十里处?”图巴惊讶,他没有想到唐军骑兵会这么快,已经推进到了这个位置。

“是——就在前方三十里处!”斥候继续说道。

“有多少人?”图巴问道。

“人数大概在一万到两人人之间!”斥候回道。

“唐军骑兵什么装束?”图巴又问道,“是否是黑衣黑甲?”

“不是,不是黑衣黑甲!”斥候很肯定的说道。

“哼哼——”图巴冷笑道,在斥候说发现了唐军骑兵的时候,他本能就想到了李恪的黑甲骑兵,才会特意问斥候唐军装束的问题,现在确实不是李恪的黑甲骑兵,图巴心里有了想歼灭这一支唐军骑兵的想法。

因为,图巴觉得,要是唐军是黑甲精骑,他自认为自己的一万骑兵对上对方的一万多人,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可不是黑甲精骑,图巴倒是有信心为之一战。

“你继续去监视!”图巴对斥候下达了军令。

“是”斥候离开。

图巴便向身边的亲兵说道,“命令将士们下马休息,用食!”

“诺”骑兵领命离开。

而他则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今晚一战,必要歼灭这支唐军!”

溪水边上,宇文过正在静静是侍弄他自己的战马,他的这匹战马是青色的高大良驹,是北王李恪送给他的礼物,宇文过待它就像对待自己的女人一样。

而溪水边上,宿营的正是他的一万五千幽州铁骑。经历了这么几场大战,即便幽州铁骑战斗力强悍,但也损失了五千人,已经从刚开始的两人人减到了一万五千人。然而,人数的弱碱不但没有然这支骑兵的战斗力减弱,反而有所加强。因为,人数减少了,可经过战火的洗礼和战争的捶打,这支精骑更加的能征善战了。要不是鉴于朝廷的猜忌和反应,宇文过认为自己可以申请将这支幽州铁骑加入到黑衣卫的行列。

想到黑衣卫,宇文过就特别羡慕。

他羡慕黑衣卫的强悍的战斗力,还有黑衣卫精良的装备。

作为北王派系的后生中坚力量,他很清楚,黑衣卫十数万大军都的北王自己出钱在养。而黑衣卫大军则已经成了真正的职业军人,他们会每月拿到军饷,死后有抚恤,伤残之后北王会安排他们的下辈子,等到四十岁退伍的时候,北王还会给他们找一份工作,让他们下半生不愁吃不愁穿。

所以,宇文过很清楚,同样的一支精骑,同样的相同的人,为什么黑衣卫的战斗力比其他的大唐骑兵和步卒强呢?原因就在这里,因为北王李恪的特殊照顾,黑衣卫的士卒不会在战场上不会顾及生死,只在乎胜败。

还有,让宇文过最为羡慕的还是黑衣卫的装备。

他很清楚,自从有了漠北和幽北两个养马基地,黑衣卫的战马都是从者两个地方挑选的,都是精良的战马。而唐军其他的战马,都是自己圈养的,根本无法跟突厥放养的战马可比。最为重要的是兵器和盔甲,黑衣卫的兵器绝对是大唐最为精良的存在,不光的硬度和锋利程度,还有强度和忍耐度,都绝对的一流水准。因为,他身穿的就黑衣卫的战甲,轻便而又坚实,他用的就的黑衣卫的战刀,趁手而又好使。

宇文过就这样独自羡慕之中,就见一骑飞马快去的奔驰到他的身边,战马还有停稳,就见马上骑士一跃跳下马背。

“将军,前方三十里处发现了吐谷浑精骑!”斥候回报道。

“吐谷浑精骑吗?”宇文过没有显得太过吃惊,而是淡淡的问道,“人数大概多少万?”

“大概有一万!”斥候回道。

“一万人?”宇文过自言自语道,“倒是可以给大家练练手啊!”

“将军,我们还在附近发现了吐谷浑斥候!”斥候继续说道。

“哼哼——吐谷浑斥候其实也发现了我们!”宇文过淡淡的说道,“你下去继续监视吧!”

“诺”斥候离开。

宇文过继续侍弄他的战马,但他的心思已经在今晚的一战上。

在眼前这样平坦的宽阔地带,敌我两军相距三十里的距离,要说谁都发现不了谁,那根本就是扯淡,没有一支骑兵能够隐藏的这么好,既然发现了必须要战,可要怎么战,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宇文过很清楚,吐谷浑斥候发现了自己的大军,而吐谷浑大军既然没有逃离,或者进攻,他们也肯定在想对策,想一个最佳的时机攻击自己。所以,宇文过才会显得这么淡定!这是他经历了几场战斗之后的成熟,同样也是经过了四年学院生涯的一种锤炼。

半响,宇文过将自己的战马交给不远的亲兵,命令道,“让大军用食,晚上准备死战!”

“诺”亲兵领命离开。

而他依然屹立在溪水便,目视东方的天际!

第六百零二章 黄雀在后

晚上,西北的天际。

夜色沉沉的,天空很厚又很远,繁星点点,天空深邃的就像情人的眼睛。

可凉风依旧。

宇文过和一万五千幽州将士骑在马背上,静静的等待之中。

突然之间,前方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啪嗒啪嗒——”马蹄声敲击在了冻的结实的大地上,可颤抖在幽州铁骑将士的心里,震起了他们身上的鲜血,他们开始慢慢的热血沸腾。

马蹄声来到宇文过眼前十步处时停止,就见马上骑兵喊道,“禀报将军,吐谷浑大军开始兵分两路向我军方向而来!”

“兵分两路?”宇文过淡淡的问道。

“对!”斥候回道。

“第一路在我正前方攻击,第二路迂回到我身后,想将我大军前后夹击。”宇文过淡淡的分析道。

斥候没有说话,这不是他能评论的。

“吐谷浑将领深得骑兵之战吗?”宇文过淡淡的说道,“那我就将计就计,直接率领军打残他第一路骑兵,然后在歼灭我们身后的这第二路残兵吧!”

斥候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等待命令。

“你继续去监视,主要监视我们身后的敌人!”宇文过命令道。

“诺——”马蹄声响起,斥候骑马离开。

“全体将士——”宇文过喊道,“跟随本王缓慢前进!”

“诺”幽州铁骑喊道。

宇文过在前,身后的一万五千的幽州铁骑,大军开始缓缓的移动,速度不快,战马在小跑之中,显然是在做战前的热身。

就这样的速度向前行驶了将近十里的距离,宇文过就听见前方响起了马蹄声,他没有勒住战马,而是继续前行,就见前方的战马在他面前十步的距离继续汇报道,“将军,前方五里的位置发现了吐谷浑精骑。”

“恩”宇文过点点头。

然后,在月亮的皎洁月光之下,他举起了凤翅镏金镋,高声欢呼道,“将士们,前方五里出就是吐谷浑精骑,我们要做什么!”

“杀——”幽州铁骑冰冷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眼。

“杀——拔刀——”宇文过喊道。

“铿锵”之声想起,在这个冰冷的夜晚很的整齐,就如同鬼面骑的宣誓一样沉稳而有力。

“大军冲锋——”宇文过催动自己的战马,战马四蹄翻飞,腾空而起,像箭一般的蹿向了前方,他身后一万五千骑兵也催动战马,战马嘶鸣,疯狂的冲向了前方。

对于相对而行的两支奔跑中的骑兵,五里的距离太近太近。

瞬间,宇文过的大军就跟图巴的大军相向而对。

宇文过和图巴的眼力都不差,都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哼——”图巴看到宇文过冷哼一声。

“哈哈哈哈——”宇文过看到图巴,则是一阵大笑,笑声充满了喜怒哀乐,各种的压抑情绪。

两军相遇,没有主将下令,自然而然的就催马杀向了对方的阵营。

因为,经历了这么多长战役,吐谷浑已经跟唐军结下了死仇,现在已经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宇文过第一个杀进了吐谷浑的骑兵阵营之中,他疯狂的挥动自己的凤翅镏金镋,率领身后的大军就像一把尖刀一样插进了吐谷浑大军的阵中。

“噗——”凤翅镏金镋飘飞而过之处,敌人的头颅会高高的飞起,无头尸体中鲜血就喷涌而出。

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那一抹殷红的鲜血和银色的月光相交映,射出淡淡的刺人的妖异的光芒。

宇文过就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催动战马,挥舞着凤翅镏金镋,驰骋在吐谷浑大军的阵营之中。等到唐军骑兵跟吐谷浑骑兵彻底混战在一起,宇文过催动战马杀向了回路,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去寻找图巴,他要干杀掉这名吐谷浑将领。当初,在袭营的那晚,他没有杀掉对方,今日相遇,便有了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说法,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在他宇文过的词典里,只要他遇到的地方主将,只要跟他交手了的地方将领,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远处,还在率军疯狂的厮杀的图巴,即便手中战刀翻飞,不断的收割着唐军精骑的生命,但眼中依旧凶光闪闪,他同样在寻找敌将宇文过。上次唐军袭营,他就跟唐军的这名小将交战,当时他自己差点死在对方的手里,这让他视为奇耻大辱。他怎么说也是吐谷浑勇将,岂能被一名小小的唐将说擒杀呢?所以,等到联军退兵,回到扰兰,他不断的回忆了自己跟唐军小将交战的细节,苦练刀法,目的就是能够下次遇到时,亲手斩杀了对方。现在,既然在这里遇到了,图巴又何尝放过这样一个机会呢?

因为两人都存了将对方斩杀的念头。

所以,两人也就不断的寻找对方,在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两人之间突然间擦出了火花。

“唐军留名!”图巴吼道。

“宇——文——过——”宇文过吼道,但战马没有停止,反而加快了速度冲向了图巴!

“今天,图巴就让你沙场滴血!”图巴说话之际催动战马,他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四蹄腾空般飞向了宇文过。

凤翅镏金镋诡异的划过一条弧线,改变了自己劈砍的路线,刺向了图巴的腰际。

两米的长刀返回,“铛”的一声,挡住了凤翅镏金镋的沉重一击,两人两人想错,均是一惊。两人都没有想到只是几个月没见而已,对方怎么会变了这么强悍了呢?

其实,图巴没有战胜宇文过而羞愧发奋练习刀法的时候,宇文过又何尝不是没有杀了图巴而遗憾呢?所以,在休息的这几个月内,他也在不断的勤练自己的凤翅镏金镋。他认为自己没有斩杀了吐谷浑将领,目的还在于自己武力不行,他认为只要像陈其这样的高手遇到他对面前的那名吐谷浑将领,绝对能够被斩杀于马下。

两马想错离开,同时两人调转马头,继续战在了一起。

“铛铛……”清脆的撞击声在夜晚的冷风中想起。

月光下,两骑两人,不断的挥舞着自己的兵器,都已经呈现出疯狂装填,两人疯狂的厮杀。两人疯狂的杀向对方,眼中露出了嗜血的光芒,可两人每次出击,都能够被对方化解掉,都无功而返。

交战了片刻时间,图巴倏然之间发现自己的骑兵已经出在下风位置,要是迂回敌人后面攻击的那三千骑兵不及时赶到,他这七千人估计就要快被击溃了。然而,他心里越发的着急,手上就兵器就慢了几分,这样的失误的足以致命,被宇文过抓住了机会,狠狠的刺了他几下,即便他狡黠逃过了要害部位,但身上也被凤翅镏金镋划开了好几口子,鲜血开始缓缓的流出。

第六百零三章 陌刀兵

孙贰朗,率领陌刀兵离开凉州城的时候,我就已经制定了陌刀兵的作战计划,那就是陌刀兵的激动能力虽然因骑乘战马的缘故有所提升,但跟来如风的精骑相比,自身的重甲的缘故,速度不是很快。所以,他便采取了不入腹地作战,紧随北府精骑身后,以便趁机歼敌的策略。还有,他清楚北王让他率领陌刀兵出击的目的不是杀敌,而是练兵。所以,孙贰朗的骑兵缓缓的跟随在幽州铁骑的身边,不紧不慢的前行中。而宇文过也清楚孙贰朗的意图,也就不在理会这支重甲骑兵,同时对自己的后方很是放心。

孙贰朗率领陌刀兵就这样紧紧的跟随在幽州铁骑身后三十里的距离慢慢的前行。突然,就见一骑快马而来,马上斥候向孙贰朗汇报,说前方的幽州铁骑开始移动,好像他们的前方发现了敌人的目标。

“是吗?”孙贰朗淡淡的说道,“幽州铁骑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啊!”

斥候没有回应,静静的等着孙贰朗的命令。

“你继续查探吧!”孙贰朗向斥候命令道。

“诺”斥候领命离开。

孙贰朗见斥候的背影消失,这才对身边的两万陌刀兵命令道,“换装——准备战斗!”

“诺”亲卫领命,给大军传达了孙贰朗的命令。

漆黑的夜晚,金属的撞击声不断响起,片刻时间就见陌刀兵已经换装完毕。换装完毕的陌刀兵就像一座铁塔一般,全身甲胄在身,双手持着两米多长陌刀屹立在冷而寒的草地上。

静静的目视着陌刀兵,孙贰朗心情出奇的冷静,他很清楚今晚肯定有一战。

因为,宇文过敢于率领一万五千的幽州铁骑冲锋,不顾及身后的敌人,他明显是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了自己。所以,孙贰朗不认为,今晚的一战很轻松,相反因为陌刀兵的出战,他们在战胜敌人的轻骑的时候会显得很吃力。

就这样,陌刀兵在冷风没有屹立多久,就见斥候快马而来。

“回将军,我们的左方出现了一支精骑,人数大概在三千之众!”斥候回道。

“三千人吗?”孙贰朗反问道,又自言自语道,“正适合练兵呢!”

随即,向身边的亲卫喊道,“列阵——开始战斗!”

“诺”亲卫领命,离开。

半响,陌刀兵已经列好阵型,他们两万人分成了四个方阵,每一个方阵是五千人,孙贰朗在居中的方阵中间负责指挥大军。

而就在这时,就听见奔腾的战马之声响起,就见前方出现了大量的骑兵。

骑兵人数大概有三千。

其实,这支骑兵额发现了孙贰朗两万陌刀兵。然而,陌刀兵初建,吐谷浑将领不清楚他的力量,听斥候汇报说发现了唐军两万步卒,吐谷浑将领就不以为然,认为唐军步卒不足为虑,自己三千人绝对能击溃他们,才会没有选择改道,而是直接杀向了孙贰朗的大军。

“杀——”吐谷浑将领看到眼前这支全身黑甲,持着明晃晃战刀的步卒,心里一愣神,但还是没有犹豫的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举刀——”孙贰朗的令旗举起。

就见五千陌刀兵举刀,开始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动。

吐谷浑精骑也在不断的靠近这支奇怪的大唐步卒。

二百步——

八十步——

五十步——

二十步——

八步——

就在吐谷浑战马跟陌刀兵相距只有两米的距离时,孙贰朗的令旗挥动,陌刀兵的战刀挥出。

“噗嗤——”战刀划过马头,就听见一声嘶鸣,战马被削去了头颅,生生的摔在了地上,落马的吐谷浑骑兵也被陌刀兵的第二刀给解决。第一排的陌刀兵解决了前面的骑兵,第二排的陌刀兵速度上前,顶替了第一排陌刀兵的位置,继续挥刀就是一砍,就见吐谷浑战马继续摔倒在地上,马上骑士也被陌刀兵解决,然而便是第三排陌刀兵继续跟进,就这样以此类推,陌刀兵从开始的陌生到了一刀挥出之后的娴熟,杀的吐谷浑精骑不敢近前。

看到这一战的之威力,再看到吐谷浑骑兵好像有后退的迹象,孙贰朗果断的举起,他身边的左右两个五千的人方阵开始押上,堵住了吐谷浑精骑的左右两路的撤退方向。然后,孙贰朗的令旗再次举起,就见三个方阵开始向中间位置聚拢,将吐谷浑精骑堵截在了自己的包围圈内。

随即,孙贰朗又亲自率领身边的最后一支五千人的陌刀兵,开始缓缓的移动,堵住了吐谷浑精骑的后退之路。

顿时,两万陌刀兵四个方阵将吐谷浑精骑围困在中间,吐谷浑精骑彻底成了陌刀兵的板上鱼肉,任由陌刀兵宰杀。将吐谷浑精骑围在中间,陌刀兵又经历了刚才的厮杀,心态已经做到了调整。他们开始从容的向中央位置推进,举到,砍杀,动作一气呵成,只听见吐谷浑精骑的战马嘶鸣声和惨叫声。

其实,这就本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争。

因为,两万人打三千人,人数就不足以对等,即便是唐军是步卒又能怎么样呢?吐谷浑精骑不是李恪的鹰卫和狼骑营,更不是鬼面骑,他们没有足够战胜的能力。

可是,就因为吐谷浑将领的自大和傲慢,轻视大唐的步卒才会吃亏,才会全军覆灭。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陌刀兵的出现。因为,陌刀兵就的针对轻骑兵的重甲步卒,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强悍的陌刀兵绝对的轻骑兵的克星。

所以,吐谷浑这三千轻骑,就这样被孙贰朗的陌刀兵全歼,这不能说的冤枉或者指挥不当,只能说是一种宿命。

这样的宿命是,陌刀兵的出现,会改便西北大战的格局。

今后,西北将不会是骑兵的天下,同样会是步卒的天下。

所以,战争结束了!

孙贰朗静静的屹立在夜晚的凉风中,沉默不语。

两万对三千,全歼对方,自身伤亡八百,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觉得以今天的战局,自己在占得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用轻骑兵的克星解决一支少自己七倍的敌人,还会自伤八百,这绝对是自己陌刀兵的本身的问题。第一,出战,没有经验,或者面对骑兵是有点恐惧心理;第二,训练时间短,难以在战术的配合和同伴同伴之间取得相互默契的程度。

“将军——”就在孙贰朗沉思之际,亲卫向他汇报道,“战场已经清理完毕!”

“卸甲——扎营休息!”孙贰朗淡淡的说道。

他很清楚,陌刀兵特殊的装备要求使得他们不能连续作战,连续作战不但因为体力不支而发挥不出威力,还会因此而露出诸多被敌人攻击的缺点。所以,他不准备再向前推进,而是选择就地宿营。

第六百零四章 吐延的计策

吐延的三路大军缓缓的向前移动

然而,下午时分,他接到了斥候的汇报,说前方的图巴大军开始用食物,似乎在做战前的准备吐延认为能够让图巴用一万人去攻击的唐军骑兵人数肯定不会多,自己整个可以吃掉这股敌人所以,他将斥候全面的散开,开始不停的调遣大军,准备随时准备出击然而,使他没有想到的是,暮色时分,他刚要准备出兵去协助吐延,就见斥候急马而来

“禀报大将军,我们在右方五十里出发现了一支唐军,人数大概在五万左右,是步骑混合”斥候汇报道

听到唐军是步骑混合,吐延愣了一下,李恪的精兵一向的骑兵,何尝有过步卒,而以李恪的个性,他是不会派出步卒来迎战自己的骑兵,那眼前出现的这支步骑到底是什么兵马呢?

“你看清楚了吗?是否是真的唐军?”吐延继续问道,对于这样诡异的步骑组合出现,他生怕是李恪设下的诱饵,不敢贸然决定是否进攻他心里是想歼灭这支大军的,他认为以自己的十多万骑兵,歼灭这支大军不难

“看清楚了,他们打的是唐军的旗号”斥候回道,“旗帜上的名字的李字”

“李字?”吐延反问道,“难道是李恪亲自领兵?不然,他身边还有什么李姓的将领呢?”随即,他又否定道,“肯定不是李恪本人,他出行,身边肯定会有一支黑甲精骑相伴,李恪可是个珍惜生命的人啊”

“回大将军,这支骑兵中没有黑甲精骑”斥候低声说道

“你继续下去再探一有消息立马回禀我”吐延命令道

“诺”斥候离开

“将军,你以为这是李恪的设下的计谋吗?”吐延身边的一员猛将问道,他的名字叫麻旦旦,是吐延手下的勇将,颇有统兵能力,深受吐延的器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吐延叹息道,“唐军在朔方的这几次大战,看似实力之间的较量,可你仔细一分析,又何尝不能看出是李恪经过精心设计的呢?”

麻旦旦没有继续说话,他知道自己的主帅的担心什么

“你去传达诸将到我大帐议事”吐延说道,说完这句话,他便走向自己的大帐,麻旦旦领命,大踏步离开

原野上,李仙重和李愔、李宗三人在骑马并行

李仙重虽然属于李氏支脉的远支,可辈分跟李愔和李宗两人相同,两人也就亲切的称呼李仙重为李大哥,李仙重也没有推辞

“李大哥,你说现在他们跟吐谷浑交上手了吗?”李愔问道

“不清楚啊”李仙重叹气道,没有来到凉州的时候,他很自信的认为自己统领的五万左右卫大军绝对会在西北战役中有一席之地可等他真正的到达了凉州,在军营里看到北府精骑和朔方的陌刀兵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他也是深入军旅多年的将领,自然看的左右两卫跟北府精骑之间的差距,装备上不用说,左右两位比不上李恪的黑衣卫精骑,士气上加难以于幽州铁骑突厥精骑抗衡,唯一的一点优势就是人数比其他的诸军都要多,可这人数的优势也体现出了左右两卫的劣势,那就是步卒难以在骑兵战中形成强大的威胁和杀伤力啊

“我想,肯定是交手了以薛礼和宇文过、哲羽三人的性格,他们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李宗淡淡的说道,“只是不知道,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自从出了凉州城,大家都分头行动,除了孙贰朗的陌刀兵,都基本打过了一两次小仗可是,还没有等大家开始发动攻击,吐谷浑就做出了战术调整,让吐延领军,而吐延又做出了被动防守的铁桶阵型,这使得众人不敢率领一支精骑独自深入到吐延的防线之内去肆虐所以,经过几人的沟通,这才有了这样的一种局面,各支骑兵之间的距离适中保持在一百里之间,这样有利相互之间的救援

而三人就在闲聊之间,就听见斥候急促的马蹄声

战马嘶鸣,唐军斥候迅跳下马背,向李仙重报告道,“将军,我们的前方三十里处发现了大股的吐谷浑骑兵”

“有多少人?”李仙重问道

“大概有两万”斥候回道

“两人吐谷浑大军就敢来打我五万大军?”李愔淡淡的说道,有了之前的几场大战,都是北府精骑以少胜多,这难免让李愔对吐谷浑大军产生了轻视之心

“吐谷浑人肯定不会这么愚笨,他们肯定还有其他的两路大军”李宗分析道,“最大的可能就是想合围我们,在歼灭我们”

“要这么说,合围我们五万大军,最起码需要十万精骑,而能够派出十万精骑的人只有吐延”李仙重淡淡的分析道

“哼吐延这个匹夫敢于出战了吗?”李愔鼻间冷哼道

他虽然收敛了很多暴戾的脾气,火爆的性格也改变了不少,可这是相对于在李恪面前而言,在李恪面前李愔绝对乖的就像一支小猫但在李仙重和李宗面前,李愔倒是露出了他身为皇族西王的霸气和那股子凶狠之劲

可是,对于李愔的傲慢和狂妄,李仙重和李宗两人也不反感

因为,两人都很清楚,李愔傲慢和狂妄是有资本的,他不是一个妄自尊大的人,加不是一个仗势欺人的狂妄之徒他武力出众,敢于身先士卒,也是杀敌最多的将领,就凭借这点,他足以狂妄

李仙重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这时,就见两骑飞奔而来

“报——”斥候老远就喊道,话音刚落时,他的人也到了李仙重面前

“将军,在我大军的左方发现了两万吐谷浑精骑”第一个到的斥候说道

“将军,在我大军的右方发现了两万吐谷浑精骑”第二个斥候继续说道

“哼哼——”李仙重淡淡的冷笑,“这就是吐延的三路夹击吗?”

“我看未必,没准这三路都是虚的,真正想攻击我们的只有一路大军”李宗说道

“何以见得”李仙重问道

“吐延是一个懂得谨慎用兵的人,他岂能将精锐大军一分为三呢?这样岂不减弱了自己的攻击力量吗?”李宗分析道,“而且,他还是估计我北府精骑会突然出现,他吐谷浑精骑要是太过分散,就肯定会被我北府精骑所歼灭所以,他的精骑肯定不会分散,而出现这三路大军,可能就是他手里的图巴攻打凉州城时剩下的那六万骑兵”

“吐延这么安排的目的是什么呢?”李仙重淡淡的问道

三人开始沉默

半响,就见李愔自言自语的说道,“李仙重的看不上我们这五万人马,他这六万只是疑兵之计,真正的十万大军可能等待的可能是哲羽鬼面骑或者薛礼突厥精骑”

“哲羽的鬼面骑和薛礼的突厥精骑,吐延遇到哪一支都不好对付啊”李宗淡淡的说道

“可要是我们被合围,鬼面骑或者突厥精骑不明内情,想杀进包围圈救援我们呢?那岂不整让吐延十万精骑逮了和整着吗?”李愔继续说道

经李愔这么一说,李宗和李仙重沉默了

因为,李愔说的很对

要是说运动战,以薛仁贵和哲羽的精明还有他们手中强悍的精骑,逃脱吐延的十万精骑不是难事可要是被吐延设计,给哲羽这话薛礼贵传达假消息,以为自己一方被围困,需要他们救援,而在救援的路上吐延在摆出十万精骑的话,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不能这样——”李仙重说道

“能来得及吗?”李宗突然开口问道

瞬间,他的头上渗出了冷汗,要吐延早已做了万全之策,才是向自己一方派遣三路大军而来的话,那么现在薛礼或者哲羽的骑兵已经跟吐延的精骑交手上了呢

“肯定来得及,只要我们冲破吐谷浑一路大军,杀到吐延的背后去的话”李仙重肯定的说道

“可我们不清楚,到底这三路大军那支背后才是吐延的十万精骑呢?”李愔问道

“看天意没问就继续向前,杀出一条血路”李仙重语气凝重的说道

“杀出一条血路”李愔和李宗两人附和道

随即,吐延让斥候继续侦查,而他则下令大军,开始向前挺进,让李愔统帅两万精骑作为先锋大军,迎战自己前面的这两万吐谷浑骑兵,让李宗率领五千骑兵断后,以免自己的后背遭到袭击,他是率领两万步卒,防住左右两路吐谷浑骑兵的攻击

李愔和李宗领命而去

李仙重便端坐在战马上开始思量这一场大战

第六百零五章 又是死战

夜色茫茫,哲羽骑在马上表情很凝重。

就在刚才,斥候汇报说,卫军遇到了吐谷浑大军的围攻,六万吐谷浑大军兵分三路杀向了卫军。卫军什么战斗力,哲羽心里很清楚,在凉州是各支精骑之中,也只有卫军的战斗力逊色的很。

可卫军毕竟是守卫京畿的主力,李恪才不能不让他们参战。

然而,现在卫军遇到了吐谷浑的围攻,自己的去救援呢?还是不去呢?

哲羽陷入了沉思之中!

六万吐谷浑骑兵兵分三路围攻卫军,他很清楚这有可能的吐延的计策,目的是引诱自己的三万精骑。可是,要真的吐延没有设计,而是真的率军去攻打势力最为弱小的卫军了呢?那自己见死不救,这个罪名自己承担不起,就是北王也承担不起啊!

哲羽很是矛盾!

就这样静静的骑在战马上,目视前方,沉默不语。

半响,哲羽很是下了决定。

他向身边的亲卫喊道,“传令大军上马,准备战斗!”

“诺”亲卫领命,骑马离开。

片刻时间,就见鬼面骑大军戴上了青铜面具,身体里散发出了淡淡的生气,开始催动战马,缓缓的移动。

哲羽的战马跑在最前面,他的身后是三百鬼面骑亲卫,之后才是三万鬼面骑精兵。

然而,向卫军的方向移动了将近半个时辰,哲羽是思绪不宁,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突然之间,哲羽勒住了战马,让大军停止前进,因为他有个不好的预感,好像自己进入了敌人的陷进之中。

而就在他这般猜测的时候,就听见了前方“啪嗒——啪嗒”的马蹄声。

“准备作战——”哲羽大吼道,拔出了自己的战刀。

话音刚落,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股骑兵。

因为,天黑的关系,具体看不清楚的多少人,但哲羽能感觉到这支骑兵的强悍。

那是一股杀气袭向了他,就像是一股冷气一样,让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杀——”哲羽没有犹豫,大吼一声就杀进了对方的骑兵之中。

这样突如其来的战斗没有让鬼面骑慌乱,因为在这之前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作战。

所以,两支骑兵很快就撞击在了一起。

“杀——”

“杀——”

短兵交接的时候,双方的将士才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杀声。

然而,这样的声音不但压抑了依旧的愤怒之声,还是相互之间的仇恨之声。

在杀入这支吐谷浑精骑之中时,哲羽突然发现,这支精骑原来就是鬼面骑的宿敌,是当初差点将自己两万鬼面骑围困的吐延的精骑。而在那一场大战中,哲羽的鬼面骑击溃了三万吐谷浑精骑,吐延的精骑也斩杀了哲羽一万多的鬼面骑。所以,这是两支怀着深仇大恨的骑兵,这是两支彼此之间都沾染着对方鲜血的宿敌。

所以,刚一交战,双双都展开了死战。

而哲羽率领鬼面骑杀过一个回合之后,他才基本确定了这支精骑的人数,足足有五万多人马。然而,哲羽并不认为,吐延针对自己的只有这五万人马,在战场的四周,吐延肯定还设下了多路伏兵。

所以,哲羽经过短暂的思考,他就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处境,那就是只有死战。

既然吐延设下圈套让自己钻进来了,那他肯定在外围部署了很多的骑兵,等的就是自己溃败突围之后继续追杀。而要是自己突围或者溃败,这会影响士气,会给吐延更多的歼灭自己的机会。因此,他认为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率领鬼面骑死战,他清楚既然这是吐延设计的圈套,那么卫军肯定不会受到真正的攻击,而只要自己坚持不退,死战到底,薛礼的突厥精骑就会赶到,到时候通过突厥精骑撕开的口子杀出去,这才是上策。

心里有了主意,哲羽大吼一声“杀——”便率领鬼面骑杀入了战团之中。

其实,吐延在收到斥候汇报大唐卫军情报的时候,他已经清楚了鬼面骑的动向。

以为,当初鬼面骑在他的重重包围之下突围而出,还在凤凰岭斩杀了禄东赞三万吐蕃精骑,这让吐延觉得是对他的挑衅和耻辱。所以,每时每刻,在吐延心里最为仇恨的就是哲羽的鬼面骑,他心里也将歼灭鬼面骑放在了第一位。在通过斥候的汇报,他了解了鬼面骑的动向之后,他又清楚了卫军的动向。而让军中大将到他帐中议事,其实他的想跟诸将商议,是否放弃六万突厥骑兵而全歼三万鬼面骑。

在大帐中,虽然诸将的观点不同,但在谈到舍弃六万吐谷浑精壮变成的骑兵,而全歼李恪的三万鬼面骑,这绝对会给唐军一个沉重打击,是值得的。所以,最后的讨论结果就是,派出了六万吐谷浑骑兵围攻大唐卫军而设下圈套,让鬼面骑自己钻进这个圈套之中。

黑暗的夜晚,借着淡淡的月光,吐延面色沉稳的端坐在马背上,仔细的目视战场上鬼面骑和吐谷浑精骑的厮杀。他的身边还有五万精骑被他分成了三部分,安排在四周,以备不时之需,而且,在外围还不是了四万吐谷浑骑兵负责对外围的警戒。

所以,对于吐延而言,今天势必要歼灭鬼面骑。

今天,他必须要一战扬名,要全歼了这支在西北高原上被妖魔化的骑兵,这支曾经让吐蕃人和吐谷浑人胆战心惊的骑兵。

可是,他的目光紧紧的盯在战场上,眉头却没有因为自己大军占了上风而喜悦,反而有一丝淡淡的忧虑。

因为,以往鬼面骑的战斗力怎么的强悍,他只是听说而已,自己并没有亲自看见过。

可现在呢?这支骑兵就在他自己的眼前,仅凭三万人就抗住而来五万精骑的猛攻,而且,还在不但的,一点一点的将不利的局势扳平,这让吐延怎么能不揪心呢?特别是他看到鬼面骑的主将哲羽,这个像魔鬼一样的统帅,率领着鬼面骑士兵横冲直撞,在自己五万精骑的阵营中来回厮杀,轻松的就像砍菜切瓜时,吐延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突然之间,他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那就是,他想要全歼这支骑兵,自己也必须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以他的眼光来看的话,想要全歼这三万骑兵,一换一估计不够,最起码也要舍弃五万精骑才能换取这三万人的头颅,

可是,他手里只有十万精骑,用这样的代价交换,值得吗?

吐延一时又陷入了权衡利弊之中。

倏然之间,吐延目光中露出了一抹凶光。速战速决,他想到这句话。

“命令——”就见吐延继续喊道,“让埋伏在左路和右路的两万大军也压上去!”

“诺”亲兵领命。

哲羽在吐谷浑精骑的阵营中厮杀,慢慢的他就发现自己的颓势在一点点的消失,倒向吐谷浑精骑的胜利已经在不断的向自己的一方倾斜。

他心中一喜,随即命令大军继续厮杀,想一鼓作气势。

然则,他还没有高兴几分钟,就见两边又杀出了不少吐谷浑精骑,哲羽目力极好,经过了几年的大战,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就清楚这支新加入了吐谷浑精骑足有两万人。

七万大军对自己三人,二对一还要多半个,哲羽突然之间觉得心里压力倍增。

而在这一瞬间,鬼面骑的反击也被遏制。

这支两万人的吐谷浑精骑加入了战斗,战争的天平又开始向吐谷浑方面倾斜!

“将士们——杀啊!”哲羽高声呼喊道,“噗嗤”的一刀砍飞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名吐谷浑精骑,率领自己的亲卫杀向了自己的大军位置。

现在的哲羽很清楚,他需要做的不是突围,自己三万人淹没在了对方七万人之中,突围简直就是送死。唯一的办法就是,要么死战到底,即便自己三万人战死,也要拉对方七万人垫背,要么就是坚持抗住吐谷浑的攻击,静等薛礼的大军这话卫军前来救援自己。

哲羽在这千钧一方的时刻,突然杀回了自己大军中军的位置。

“将士们,记住了我们的誓言们,不能忘记,我们要死战到底!”哲羽吼道。

说道鬼面骑的誓言,说到了自己的誓言。

鬼面骑的士兵突然振奋了精神,厮杀之中轻轻吟出了自己的誓词,“皇天在上,我从今开始将身穿黑衣,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於斯。我是黑暗中的利剑,王座旁的守卫。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座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低沉而铿锵有力的誓词,就像一股奇异的力量,给了鬼面骑无限的斗志,使得鬼面骑又开始疯狂的厮杀。

“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鬼面骑,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而哲羽的口中也轻轻吐出这句誓词,再次杀进了吐谷浑精骑之中!

第五百零六章 击溃

骑兵的战马在奔腾,然则在旷野之中,寒冷的风吹的李愔的脸色有点冰冷他的前面是吐谷浑的两万骑兵,是否能够冲出三路六万骑兵的包围圈,主要还是看他这两万人是否能够击溃前面的这两万吐谷浑精骑所以,在距离吐谷浑骑兵不到三百步的时候,李愔果断的下达了攻击命令

因为,卫军的两万骑兵不想北府精骑那样经过特殊的、针对性的训练所以,常见于游牧民族身上的骑射功夫在这支骑兵身上看不到要是北府精骑,三百步的距离就会弯弓搭箭,最不济也能射完一轮才会拔刀杀向敌人可卫军骑兵没有这方面的训练和作战经验,只能在三百步的时候便已经拔刀杀向了吐谷浑骑兵

然而,卫军骑兵不会骑射并不代表着吐谷浑骑兵不会

就见在距离三百步的时候,吐谷浑骑兵的第一轮箭雨射向了李愔和他的两万卫军骑兵

“杀——”李愔只有催动战马,快杀入吐谷浑的阵营,只有这样才能快的躲过敌人的箭雨可还是有不少卫军士兵中箭,狠狠的摔下马背,被自己同伴的战马踩成了肉泥

李愔没有顾忌那么多,率领两千多人已经杀进了吐谷浑精骑的阵营

“噗嗤——”第一个冲进吐谷浑阵营,在一名吐谷浑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收弓拔刀之际,李愔的长刀已经砍飞了他的头颅,就见一具无头尸体的喷涌出了殷红的鲜血

“杀——”卫军精骑杀进了吐谷浑骑兵的阵营,两军开始短兵相交

李愔就像是一头发疯了蛮牛一样的在吐谷浑骑兵的阵营内肆虐,而他的身后则是卫军中最为精锐的百骑紧紧跟随,他们组成了一把尖刀,刺穿了吐谷浑骑兵的阵营,在李愔的率领下从开头杀到了尾部,又从尾部杀到了阵前这样两轮冲杀,李愔的卫军大军终于将吐谷浑骑兵分成了两个部分

而李愔身后的李仙重也不暇思索的调遣步卒,杀进了这一缝隙之中

虽然,步卒在跟骑兵的对战中很吃亏,可那是因为步卒缺少激动行,还有就是没有马上据高临下的优势但是,现在李愔的两万卫军骑兵跟吐谷浑两万骑兵站在了一起,在人数相同的情况下,两方都战了平手的局面,可两万五千步卒的加入,彻底改变了眼前的局面,在骑兵人数相等的情况,唐军有多了一倍的步卒,这战斗力自然比只有两万骑兵的吐谷浑要强很多,再者经过跟卫军的厮杀,吐谷浑骑兵的机动性优势已经丧失,唐军步卒倒是在自己骑兵的协助对战吐谷浑骑兵不怎么吃亏

就见一名唐军骑兵跟两名唐军步卒协同作战,很快就能解决一名吐谷浑骑兵

而且,这支吐谷浑骑兵毕竟是军,是组建一支没有经过严格训练的骑兵,他们的战斗力是出于游牧民族的悍勇,只要他们的悍勇被对方压制,他们因为没有经过战火的洗礼额,就会出现奔溃的局面而唐军不管的步卒和骑兵,都是百战老兵

所以,在这样各方面情况于唐军有利的局面下,这两万吐谷浑骑兵开始慢慢的出现了溃败的迹象

“将士们——杀啊”李愔大吼一声,又杀进了吐谷浑骑兵最为密集的地方

因为,他也看出了吐谷浑骑兵快要溃败的迹象,他要利用这段时间,在左右两路敌人骑兵还没有包抄上的时间里将这两万人击溃

李愔大吼一声,杀进了吐谷浑骑兵最为密集的地方,而他的一声吼又召集了不少唐军精骑跟随他的身后这一支八百人的精骑杀进了吐谷浑骑兵的中央位置,搅乱额吐谷浑骑兵的阵型而李愔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名吐谷浑万夫长,他催马杀向了这名万夫长

吐谷浑万夫长本能的觉得有危险靠近,举目一望便看到了一身是血的一名唐军小将正向自己杀来,他手中弯刀翻飞也催马杀向了李愔

可是,李愔冲刺的距离比吐谷浑万夫长的要长,战马的度很快,借助战马的度,李愔势大力沉的一刀砍向了吐谷浑万夫长,吐谷浑万夫长举刀相迎

“铛——”的只是一击清脆的撞击声,就见吐谷浑万夫长从战马上摔在地上

而李愔又不犹豫的上前就是一刀,结果了吐谷浑万夫长一刀挑起吐谷浑万夫长的首级,李愔开始骑马在吐谷浑阵营中奔跑血淋漓的人头,被李愔挑在刀尖上,异常的恐怖吐谷浑骑兵看到自己的主将就这样被唐将所杀,就连首级也被对方挑在了刀尖上他们开始表现出了一丝恐惧,而李仙重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击溃对方的机会就在眼前,他大吼一声,率军奋力的厮杀

终于,吐谷浑骑兵彻底的崩溃,开始向四周逃窜

吐谷浑骑兵开始逃窜,李仙重并没有下达追击的命令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一路是虚兵,那吐延针对的多半的哲羽或者薛礼的精骑

可是,薛礼只有一万五千的精骑,吐延没必要用十万精骑去围住堵截,那么只有一个说法,那就是吐延截杀的哲羽的鬼面骑,因为鬼面骑有三万人马

所以,李仙重果断的下达了李愔亲自率领骑兵去救援哲羽,而自己和李宗两人率领五千骑兵和两万五千的步卒顶住其余两路吐谷浑骑兵

李愔本还在犹豫,就听见李仙重命令道,“李愔,快去,迟了鬼面骑就要全军覆没了”

“诺”李愔终究还是答应一声,催动战马率领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两万不到的卫军骑兵杀向了前方

其实,他犹豫是也在担心李仙重和李宗这步骑三万人马

因为,吐谷浑派出了三路六万骑兵,自己一方只解决了对方的一路两万骑兵,还有左右两路四万骑兵还没有解决呢所以,李愔担心的是,自己率领着两万骑兵离开,那就单凭李仙重和李宗两人五千骑兵和两万五千的步卒能是四万吐谷浑骑兵的对手吗?

然而,既然李仙重下达了命令,他作为副将只能服从

所以,李愔率军离开了李仙重

李愔两万骑兵离开,李仙重就让大军开始清理战场其实,就是收缴一下没有带上的战马,让一部分步卒使用而所幸的是,这一战结束,倒是获得了两千匹没有受伤的战马,李仙重紧急整编,将战马分配了两千名熟悉骑兵大战卫军步卒,这样倒是给李宗凑够了七千骑兵

而且,做完这一系整编,就见斥候急马而来,说左右两路出现了吐谷浑骑兵,大概四万人左右,距离自己只有十里的距离

“摆阵——”李仙重命令道

然后,就见两万多步卒摆好了防御阵型

而李宗是七千骑兵放在阵前,七千人骑在战马上,静静的等待敌人的到来

李仙重没有下达退兵或者撤离的命令,那是因为在这样平坦的地带,没有马匹的步卒怎么跑也不会跑得过骑兵,既然这样,何不让自己的大军休息一阵子,再来一战厮杀呢?

所以,当左右两路吐谷浑精骑杀到唐军阵前,看到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的自己同伴的尸体和战马,又看到严阵以待,杀气腾腾的唐军骑兵和步卒方阵吐谷浑骑兵开始犹豫不决,不知道是否进攻还是要退去

第六百零七章 战吧!

然而,吐谷浑还在犹豫之际,李宗已经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他要是就是吐谷浑骑兵这一瞬间的犹豫不决。因为,要是吐谷浑骑兵缓过劲发现自己一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他们肯定会再次信心大增发起冲锋。所以,李宗是想借着吐谷浑骑兵还在犹豫之际发动攻击。

“杀——”李宗大吼一声,催动战马杀向了左路的吐谷浑骑兵。而李仙重也指挥大军,缓缓的移向了右路的吐谷浑骑兵。

看到唐军骑兵疯狂的杀向了自己,左路的吐谷浑骑兵的阵营出现了少许的骚乱,这些没有经历过大仗的吐谷浑骑兵显得有点惊慌失措。

而李仙重的步卒也杀到了吐谷浑右路骑兵的身前,他的目的就是挡住这支右路骑兵,让李宗可以从容的跟吐谷浑左路骑兵决斗而不至于影响到自己的背部。

“杀——”吐谷浑的右路骑兵倒是比较镇定,看到唐军的步卒杀向了自己,他们也在万夫长的命令下催动战马杀向了唐军的步卒。

唐军步卒虽然在对骑兵的大战中处于劣势,可他们毕竟是守卫京畿的左右两卫的百战精兵,经历了大小数十场步战的老兵,而吐谷浑骑兵则是新军,两军各有长处和短处。在这一接触的厮杀中,两军倒是战斗力持平,谁额奈何不了谁。

同样,李宗这边也一样。

因为,有了刚才士气上的影响,吐谷浑左路大军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李宗率领唐军骑兵杀了过去。吐谷浑骑兵在仓促迎战之际,根本没有思量唐军的战斗力和骑兵数量,这在他们跟唐军战斗的时候,心里总有刚才战场上横七竖八尸体的阴影。所以,即便的李宗只有七千唐军骑兵,可对上了吐谷浑的两万骑兵,双双开始厮杀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

对于,这样的厮杀,对于陷入胶着的战斗,要想取胜对方,看的是心态、意志和耐力。

所以,厮杀将近过了一半个时辰,双双依旧像刚开始战斗时那样凶猛。

因为,两方的主将都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谁要的退却,谁就将有可能全军覆没。然而,两军主帅同样也清楚,想要打败敌人,就今天的战斗情况无疑很难。最坏的结果就是,两军厮杀一直到各自退去,或者两军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境地。

“杀——”李宗手中战刀雪亮,寒光森森的砍向了他对面的敌人。

他手中的战刀是李恪送给他的名刀,这种刀的最大的好处就是杀人不沾,绝对是战场利器。

吐谷浑骑兵的万夫长也不断的挥舞自己战刀,将自己前面的唐军骑兵砍下战马。

“铛——”清脆的撞击声。

吐谷浑万夫长一愣,他没有想到对方的臂力这么浑厚,自己一击没有必杀。

然而,吐谷浑万夫长抬头一望眼前的将领,他倏然一惊。

因为,他看到的一名身穿黑衣黑甲,手里拿着雪亮战刀唐军将领。

黑甲精骑?吐谷浑万夫长惊讶了一瞬间。因为,黑甲精骑给吐谷浑和吐蕃造士兵心里造成的阴影很大,他们在战场上最不想碰到的就是李恪的黑甲精骑。

“哼——”李宗倒是没有细细打量这名吐谷浑万夫长,而是在鼻间冷哼出这么一声,催动战马杀向了吐谷浑万夫长。

“杀——”吐谷浑万夫长也是愣神一下子,便恢复神态,催动战马迎上了李宗。

“铛铛铛……”李宗和吐谷浑万夫长交战数十回合,但这十几诏过后,两人谁也没有对谁造成威胁。

因为,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试探。

说实话,李宗的单挑能力很一般,不像陈其、王中长和李愔等凶悍,更没有宇文过和薛仁贵那样勇猛。所以,要李宗跟吐谷浑万夫长决斗,他也只是迫于今天的特殊情况,很无奈而已。因此,两人决斗了这么久,已久不分胜负。

“杀——”吐谷浑万夫长约战信心越强,他催动战马杀向了李宗。

本来,吐谷浑万夫长看到黑甲精骑的将领,他心里就发憷。因为,黑甲精骑对吐蕃和吐谷浑骑兵而言就是一场噩梦,更何况的黑甲精骑的中的将领呢!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小心应对,谨慎的不能再谨慎。而经过了几十回合的决斗,他发现这名唐军将领武力一般,不像传说中的黑甲精骑的将领那么强悍。因此,他的信心开始大增,他想将这名将领斩杀于马下。

而李宗身为军将将领,他本不该穿黑衣卫的甲胄。

可李宗是李恪的堂弟,李恪的黑衣甲胄是最为出色的盔甲,轻巧而又耐击打。

这才给了李宗,让他穿在身上。

而出了李宗之外,像薛仁贵和宇文过等李恪的心腹将领,虽然不在黑衣卫中任职,但同样被李恪赐予了一套黑衣甲胄。

“哼——”李宗闷声吼道,催动战马杀向了吐谷浑万夫长。

他没有想到吐谷浑万夫长敢轻视他?他自认为自己在李恪身边的诸将中无疑最弱,可他也是有血腥的爷们,岂能让对方给小瞧了?这不是给自己的三哥丢脸吗?这不是黑衣卫丢脸吗?自从穿上了这身黑色甲胄,李宗就将自己当成了黑衣卫的一员。

所以,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给黑衣卫丢脸和抹黑。

“铛铛铛……”李宗和吐谷浑万夫长又战斗在了一起。

这次,李宗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愤怒,他血腥,他身上的全部热血被激活,开始燃烧,他的内心就像一个火球一样,他的战意在燃烧。

吐谷浑万夫长顿时感觉很吃力,跟唐将交战时,他有点力不从心。

怎么会这样呢?吐谷浑万夫长在心里想到,他没有想到这名唐军将领的愤怒之后的刀法会真凛冽,力道会这么强大。他清楚是意识到,以自己目前的战力,要再跟这名唐将战几十个会和,自己必将被对方斩于马下。

“杀——”李宗又一次杀向了吐谷浑万夫长,吐谷浑万夫长也回到砍向了李宗。可是,李宗长刀没有停留,而是继续砍向了吐谷浑万夫长,同时让吐谷浑万夫长的弯刀砍向了自己的腰间。

“噗嗤——”

两声很清脆的,金属刺进肉中的声音。

就见李宗的甲胄划开了一道口子,可身体没有受到一点的伤害。

而吐谷浑万夫长的头颅从他的尸体上摔下了马背,身体也“扑通”一声,摔在了冰冷的土地上。

李宗杀了吐谷浑万夫长,没有一丝的喜悦之情,而是将吐谷浑万夫长的头颅像李愔一样挑在了刀尖上,骑马在吐谷浑的阵营中奔驰。吐谷浑骑兵见自己的诸将已死,便信心打乱,而李宗又通过这机会,奋力厮杀,将吐谷浑两万骑兵杀退。

见左路的骑兵退了,右路跟李仙重决斗的吐谷浑骑兵也很自然的退去。

吐谷浑骑兵来的就像一阵风,退的时候依然像一阵风!

看到战场上留下了将近七千具的尸体,李仙重的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表情。因为,这次的大战,卫军的伤亡很大,将近损失了快一万多人。而自己一方也只歼灭了对方不到一万的骑兵。特别是这两战,要不是第一战李愔的勇猛和第二战李宗的勇猛,卫军对上吐谷浑的三流骑兵,也没有战胜的机会。

李仙重命令大军开始清理战场,他大步来到李宗身边。

“这次一战,可多亏了你啊!”李仙重淡淡的说道。

“其实,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勇猛,能够斩杀了这名万夫长,对亏了三哥而已!”李宗淡淡的说道。

“北王殿下?”李仙重惊讶的问道。

“对,要不是三哥送给我的这身甲胄,我现在可能已经被吐谷浑万夫长砍下了战马!”李宗说着,让李仙重看自己的甲胄破裂处,李仙重仔细一看,就见李宗身边甲胄破例处有三处,要不是甲胄的作用,任何一处伤口都足以致命。

李仙重看完,没有说话,他很清楚,经受得了马上弯刀的大力劈砍,还能不伤及身体者,这样的甲胄绝对是一件宝贝,绝对是世上仅有的宝物。而北王李恪能送这样的甲胄送给李宗,这里面除了兄弟情义,还有什么呢?

淡淡的月色,低沉的牛角号,卫军大营进入了梦想之中!

第六百零八章 少年,战斗吧!

夜幕之中,李愔率领卫军骑兵在奔驰。

他现在是心急如焚,要真像李宗和李仙重两人说的那样,吐延设下了针对鬼面骑或者突厥精骑的陷进,想全灭这两支精骑的话。那自己的救援就显得尤为重要,自己舍弃卫军两万多将士去救鬼面骑和突厥精骑也是值得的。可因为自己的原因,没有救到鬼面骑或者突厥精骑,而且又白白是牺牲了卫军给自己争取的机会,放弃了卫军。那么自己岂不成了罪人了吗?

夜晚,月光的照耀下,李愔脸上杀敌之后的血迹还没有被擦去,他就那么神情严肃的骑在战马上目视前方,眉宇间露出了淡淡的忧虑。

突然,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见一名斥候回到李愔面前。

“回将军,前方发现了大股吐谷浑骑兵!”斥候说道。

“还有什么发现吗?”李愔问道。

“还有,在前方似乎有隐隐的战马嘶鸣之声和喊杀声!”斥候继续回道。

“恩?”李愔目光中露出了寒光,目视了吃货一眼,他觉得自己不问的话,斥候估计都不会跟他禀报这第二条情报。

然则,他的心思却在发现的这喊杀声之中。

难道是吐延的计策成功了吗,到底是那支北府精骑被围困了呢?

然而,前方又有吐谷浑精骑在设防,自己该怎么突破才能去营救他们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涌上了李愔的脑海之中,李愔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之中。

“能绕道吗?”李愔向斥候问道,可这句话开口,他也觉得自己问的幼稚,吐谷浑的领地,大唐的士兵已经很熟悉,他也很清楚这里的地形,想要绕道,那绝对要多走五十公里,可大战即在眼前,绕道岂不就等于见死不救吗?

“不能将军!”斥候回答道。

“前方发现了多少吐谷浑骑兵!”李愔问道。

“大概有三万多人马!”斥候回道。

“传后军诸将周宁!”李愔命令道。

“诺”亲卫领命离开。

“你继续去探吧!”李愔对斥候说道。

“诺”吃货领命离开。

没过片刻的时间,就见一名唐军将领骑马来到了李愔面前。

“末将骑兵后军主将周宁见过李将军!”周宁开口说道。

李愔看着眼前的周宁,周宁年纪已经三十岁了,在卫军中有资历,有能力,要不是自己的北王的弟弟,这个骑兵主将可能就是周宁的。

“周将军,我们这次的任务你清楚吧!”李愔问道。

“清楚!”周宁简单的回答道。

“可是,前方出现了吐谷浑骑兵,他们挡住了我们的路!”李愔淡淡的说道,“本王的主意是,大军兵分两路,第一路杀向这支吐谷浑骑兵,给第二只前去救援的骑兵开路,而等到第一支骑兵跟吐谷浑骑兵战在一起的时候,第二支骑兵快速通过这道防线。”

李愔说道这里,见周宁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便继续说道,“军中就你有这个能力单独领军,现在你自己选吧,是率领第一支骑兵去开路呢,还是率领第二支精骑去救援。”

“将军,对于前面被围困的北府精骑,他们的主将跟你熟悉,你去求援吧,末将愿意领一支精骑为大军开路!”周宁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李愔也不拖泥带水,立即下令道,“那本王就给你六千精骑,只要你的任务完成,务必要快速撤离。”

“诺”周宁领命,大步离开。

看到周宁的背影,李愔没有说话,可他的眼中有点湿润。六千人对阵三万多骑兵,这绝对没有生还的余地,可周宁知道第一支开路大军的危险程度,却依然主动领命,这样的将领,这样的气魄,这样的胸襟,李愔岂能不佩服呢?

“出发——”李愔骑在战马上,就听见周青的声音。

然后,就看见六千卫军精骑杀向了黑暗深处的吐谷浑游动精骑。

“全军准备!”李愔下达了命令。

他的身边,现在只剩下了一万多一点的骑兵,经历了刚才的一次大战,他的两万人损失了将近三千多。

“铿锵——”

拔刀之声非常整齐,杀气开始弥漫。

李愔和一万多精骑,静静的等待周宁和他的六千骑兵给自己争取的机会。

没有过多久,就听见前面传来了喊杀声。

喊杀声凄凉和残酷,李愔很清楚,这便是周宁和他六千卫军骑兵在以性命为代价,在为自己这一万人开路。

“来人——派出大量的斥候,前去侦查!只要一出现机会,便要前来禀报!”李愔说道。

“诺”亲卫领命离开。

李愔开始下达了命令,一万卫军骑兵开始慢慢的向战场的外围移动。

行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喊杀声音开始缓缓的远去。

李愔知道,这支周宁在引诱敌人,将敌人引诱到了离自己较远的地方。

而这时,斥候也前来汇报,说前面只有五千守军在守卫,其他大军已经被周宁的精骑引开。

李愔听完,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的拔出了自己的战刀。

“将士们,知道我们前面有多少人吗?”李愔问道。

卫军一万没有回答,沉默着!

“前面有三万吐谷浑骑兵!”李愔回答道,“可是,现在只剩下了五千,那其余的两万五千人去哪里呢?他们去追杀周宁将军和他身边率领的六千名我们的同伴去了!可以说,我们前面只有五千敌人,那是刚才离开的六千名将士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来的机会。那我们怎么办?杀——杀——杀——我们要杀过去,我们要杀到吐延的包围圈,我们不能辜负六千名勇士用性命换回来的机会!”

“杀——杀——杀——”卫军一万精骑低沉的吼道。

“出发——”李愔喊道,第一个催马冲向了前方。

万马奔腾,就像阵阵惊雷。

守卫的五千吐谷浑骑兵听到了马蹄声,不清楚到底的敌人的骑兵还是自己的同伴。

然则,等到他们看清眼前出现的唐军骑兵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就见第一个看清唐军骑兵身份的人,刚要开口说话,就被第一个冲杀来的李愔一刀砍飞了头颅。

李愔身后的卫军骑兵也一样,快速的像闪电一般的划过吐谷浑骑兵的身前,战刀就像一股闪电,划破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吐谷浑骑兵的喉咙。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五千吐谷浑骑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们清醒时发现唐军一半人已经冲破了他们的防线。

“唐军——杀啊!是唐军——”吐谷浑骑兵惊呼道。

可是,为时已晚。

唐军在李愔的率领下,就像一阵秋风,飘过了五千吐谷浑精骑防守的领地,除了砍飞了一千多名吐谷浑骑兵的头颅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战场上,哲羽和鬼面骑已经陷入了苦战!

自己三万人对上了敌人七万人,哲羽一边厮杀,一边也就准备好了要跟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

所以,他开始率领鬼面骑士兵,往敌人最为密集的地方冲杀,不顾一切的、以命换命一样的杀向了吐谷浑精骑的中军位置。

“噗嗤——”哲羽的战刀锋利的就像划开匹夫的刀片,瞬间就割破了自己面前的敌人的咽喉。

这是一种战斗技巧。

就是利用最小的代价,最小的力道,解决最为强大的敌人。

这是黑衣卫精骑必须要经过严格训练的杀人技巧。

那就是出刀快、狠、准,必须要做到一击必杀,要对准敌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咽喉。

因为,在骑兵战中,敌人的全身都包裹了甲胄,只有咽喉处最为脆弱。

吐谷浑精骑倒在了战马上,哲羽继续领着鬼面骑冲杀,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他的眼里之下生杀戮,杀戮,还是杀戮。

然而,就在这时。

哲羽突然一惊。

因为,他听到了喊杀声,他听到了马蹄的奔腾声。

是的,绝对是喊哈声和马蹄的奔腾声。

“噗嗤——”哲羽砍翻了一名杀向自己的吐谷浑精骑。就见远处的黑暗中冲出了一起快马,马上战将黑衣黑甲,而他身后出现了一支精骑。

“唐军——”哲羽惊呼道,他没有想到还会有自己的友军前来救援自己。

振奋!

这绝对的振奋!

“杀——”哲羽吼道。

鬼面骑士兵也看到了杀进阵营的唐军骑兵,也是精神再次大振。

李愔第一个冲杀进了吐谷浑精骑的阵营中,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哲羽,就率领身后我卫军骑兵杀向了哲羽。

哲羽也看到了李愔,也率领自己身后的鬼面骑杀向了李愔。

两人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合兵一处,再次冲杀,冲出敌人的包围圈。

第六百零九章 血战到底

吐延,在远处旁观。

看到一支唐军精骑杀进了战场之中。

吐延一愣,立即脸色阴沉的大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半响,他身边都没有一个人敢于回答。

因为,谁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外围不是还部署了三万游动骑兵吗?怎么敌人会这么轻易的就杀进来呢?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情况!”吐延吼道。

“诺”吐延身边的亲卫喊道。

吐延将目光移向了战场,脸色越发的显得凝重。

因为,他的七万精骑将鬼面骑死死的压制住了,正在不断的蚕食之中。

可是,这支精骑的加入了改变了眼前的局面,即便对方也就一万多人,可这一万多人给了鬼面骑无以伦比的信心和士气。再加上这一万新加入的精骑,现在的战场上,唐军又开始找回了一点主动权,跟自己的七万骑兵开始了疯狂的厮杀。

“情况不妙啊!”吐延暗自自语道,“是否再派一万精骑上去呢?”

吐延脑海中不断的权衡利弊。

现在的战场上已经有七万精骑了,要再派上一万精骑上去,那就成了八万,可这一万精骑要是起不到压制性的作用呢?自己岂不又要损失不少精骑了吗?

吐延最大的魄力就是敢于用七万人全歼三万的鬼面骑。

可现在唐军又加入了一万骑兵,而战斗越发的激烈。

吐延的决定也在动摇之中,他在权衡利弊,自己再派出一万精骑,用八万全歼对方的四万人马,值得吗?

然而,就在吐延犹豫之际,就见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马上骑士在战马还没有站稳,就从马背滚落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吐延面前。

“大将军,不好了!不好了!”吐谷浑斥候说道,紧张的语气嘶哑。

“快说,怎么回事?”吐延冷声问道。

“我们身后出现了一支唐军精骑,正向我们杀来!”斥候回道。

“唐军精骑?怎么又是唐军精骑?多少人?”吐延问道。

“好像有一万多人!”斥候回道。

“难道是唐军薛礼的一万多突厥精骑吗?”吐延反问道。

对于这一万多的突厥精骑,吐延也比较忌惮。

因为,突厥骑兵的战斗力就比吐谷浑的骑兵的战斗力要强悍,再加上薛仁贵这样一个喜欢单挑而勇悍无敌的将领统帅。这就等于一支狮子率领了一群饿狼,凶悍程度难以估量。

“麻旦旦——”吐延喊道。

“末将在——”就见麻旦旦出现在吐延面前。

“给你一万精骑,务必给我堵住这支突厥精骑!”吐延下令道。

“诺”麻旦旦领命,骑马离开了吐延。

半刻,就见麻旦旦率领一万精骑杀向了自己身后。

看到麻旦旦的一万精骑离开,吐延再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万精骑,他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命令大军,准备战斗!”吐延吼道。

“诺”亲卫领命。

“拔刀——”吐延拔出了自己的战刀。

“铿锵——”吐谷浑两万精骑拔出了自己的战刀。

“将士们——杀!”吐延率军杀向了战场之中的鬼面骑和卫军骑兵。

因为,有了薛仁贵的救援,吐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要不快速歼灭眼前这四万唐军,时间一长,还会有其他的唐军前来救援,到时候自己再也没有多少人马派兵去独挡他们的话,那自己这次的设计的歼灭一支唐军骑兵战术就全部废了,没准还会让自己全军覆没。

所以,吐延才会下达了孤注一掷的命令。

因为,他没有回旋的余地,他现在撤兵,损失绝对会很大。

唯一的办法,就是全歼这四万唐军,再率军回援麻旦旦,歼灭了薛礼的一万多突厥精骑。

战马开始奔腾,快速的杀向了鬼面骑和卫军骑兵。

吐延身边这两万精骑,绝对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经过精心培养的精锐骑兵,是他的手中的利剑,论装逼和骑兵的单兵素质,绝对不是吐谷浑可汗身边的五万精骑差。此时的吐延用上了自己最为精锐的精骑,而且他自己也参战,可见他面临的危险有多大。

然而,吐延和两万精骑的加入,对哲羽和李愔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两人合兵一处,正利用了这一次机会,将颓势搬回,就要准备向外突围,可这时候吐延和他的两万精骑杀了进来,哲羽和李愔刚刚还创建的优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唐军又陷入了苦战。

“西王殿下,你率军突围吧!我们的冲不去了!”哲羽向李愔说道。

李愔是北王李恪的弟弟,哲羽可不敢让李愔跟自己一同殉葬。

“哲羽,你这说的什么话?本王作为卫军骑兵大将,岂能独自突围?”李愔怒道,“本王要跟将士们血战到底!”

李愔的声音很高,扩散到了很远的范围,让鬼面骑和卫军骑兵听到之后热血沸腾。

就听见卫军骑兵中有一名将士吼道,“血战到底——”说完这句话,他就催动战马,冲进了吐谷浑精骑的战团,在杀了三名吐谷浑精骑之后被吐谷浑骑兵合围而杀下马背,被敌人的战马踏成了肉泥。

“血战到底——”李愔的怒吼和卫军骑兵的震撼举动让周围的鬼面骑和卫军骑兵热血沸腾,大家都想吃了药一样全身充满了斗志,杀向了附近的吐谷浑精骑。

瞬间,战场上的局势发生了变化,就见以哲羽和李愔为中心的唐军骑兵开始了疯狂的,自杀式的进攻,一下子就遏制了吐谷浑精骑的疯狂进攻。

吐延看到战场上唐军不顾身死的冲杀,就感觉到事态不妙。

因为,唐军要是这样的拼命,即便自己全歼了这四万唐军,自己投入这场大战的九万精骑又能剩下多少呢?

不行,必须要遏制!吐延心里想道。

突然,他举目,望向了哲羽和李愔,就见哲羽和李愔率领各自的亲卫,正在自己大军的阵营中肆意的冲杀,两人勇猛跟身后亲卫的死战,让他们在自己大军的阵营之中横冲直撞时尽然没有一个人能挡得住。

“哼——”吐延冷哼一声,身上的热血开始复活,他一刀砍飞了一名卫军精骑的胳膊,不顾及这名卫军的惨叫,率领自己身后的两千亲卫杀向了李愔和哲羽处。

“杀——”吐延大吼一声,疯狂的冲向了哲羽和李愔处。

吐延也是悍勇之辈,而他身边的两千亲卫绝对的精锐中的精锐。

所以,李愔和的哲羽身边的唐军精骑,被吐延的这一番冲杀搅乱了阵形。

而吐延也借机率领自己的亲卫杀到了哲羽面前。

“死——”吐延面对哲羽,二话不说,催动战马就杀向了哲羽。

哲羽看到吐延,也的双发发红的就要喷出了火来,他也催动战马杀向了吐延。

两人在之前没有交集过。可是,吐延率军合围了哲羽,歼灭了一万鬼面骑,让哲羽的鬼面骑第一次损失那么多人,让哲羽觉得受到了耻辱。而哲羽在吐延的思路大军围攻下,杀出了重围,而且还是正面击溃了他部署的三万精骑,斩杀了他的统兵大将,这对吐延来说也是耻辱。

所以,两人之间虽没有谋面,但已经积累下了血海深仇。

仇人见面自然眼红!

“铛——”

第一次交锋,哲羽和吐延就根本没有试探,直接就是一击杀招,想将对方置于死地。

然而,两人都是在各自的战马上慌了几下,这才坐稳。

可是,哲羽明显吃亏很大。

因为,他已经大战了这么久,体力损耗很大,战斗力已经下降了很多,可吐延刚参加战斗,体力很充沛。

“要你死!”哲羽疯狂的杀向了吐延。

“哼——”吐延也冷哼一声杀向了哲羽。

“铛铛铛铛——”又是势力力沉的数十击。

两马想错离开,就见哲羽“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显然是内府已经受伤。

而吐延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哲羽的吐血的吐延的战术,他就是利用哲羽体力损耗过剩的弱点,更哲羽拼力气,这才将哲羽震出了内伤,吐血不已。

然则,哲羽更加凶悍,用手擦到青铜面具嘴角的血迹,催动战马,疯狂的再次杀向了吐延。月光下,青面獠牙的青铜面具上,点点的殷红鲜血,面具的双孔露出像魔鬼一样的眼神,这一切冷冷的刺到了吐延的眼中,吐延全身打了一个寒战。吐延看到了哲羽目光中的死气,看到哲羽眼中的死沉沉的死亡气息。

然则,吐延也只是一瞬间的失神,便又恢复了常态,催动战马杀向了哲羽。

因为,他的百战老将,不可能被哲羽的凛冽的眼神所吓倒。

第六百一十章 薛礼的疯狂

“铛铛铛……”又是猛烈的兵器撞击声。就见哲羽口中吐出了鲜血,可吐延出了脸色涨红之外,到没有什么好的伤害。看两人的决战,吐延必将经过几个回合之后会把哲羽斩落与马下。而吐延也抓住了这一时机,就见他催马杀向了哲羽,眼神中露出了淡淡的凶光,其中还有让人难以忽视的自信。

哲羽举刀相迎,但明显的是他的动作有点迟缓。

吐延看到哲羽迟缓的动作,势大力沉的砍向了哲羽,他想通过这一击将哲羽砍下战马。

“铛——”清脆的一声响起,吐延脸色一沉,战马连通自己的身体不由的向后三步。他举目望向哲羽,就见哲羽身边出现了一名黑衣黑甲的小将。

吐延仔细打量,就觉得眼前这名唐军小将年纪不过二十。

然而,他不敢大意,他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名小将。

因为,他看到的这名小将年纪轻轻,可身上穿的是黑甲精骑将帅的甲胄。

虽然,吐延不清楚李恪黑甲精骑的编制和将帅。但是,吐延知道能够在这样一支精骑当中担任将领,那说明这名小将的实力不容小觑。

“唐军留名!”吐延低沉的说道。

“李愔——”李愔淡淡的说道,将战刀缓缓举起。

“李恪的弟弟李愔?”吐延问道。

“对——但是,知道我的名字,你就必须要死!”李愔语气冰冷的说道。

“哈哈哈哈——”吐延大笑,“没想到,北王殿下有你这样的弟弟,他是很开心的吧!”

说完,吐延的脸色一沉,不在说话,而是催动战马杀向了李愔。

李愔同样催动胯下战马,杀向了吐延。

哲羽捂着自己胸口,静静的目视李愔和吐延的交战。

因为,哲羽不清楚李愔的实力,李愔又是李恪的弟弟,他不想李愔有什么意外。毕竟,要不是李愔的出现,他的性命估计就要交代给吐延了。

“铛——”只是简单的一击,吐延也不敢大意,试探性的给了李愔一刀。

同样,李愔也不敢大意,他清楚能将哲羽逼到这份上人不容小觑。所以,他也是试探性的砍了吐延一刀。

两人骑马想错,只是简单的一刀,就清楚了对方的实力。

吐延认为,李愔的臂力不必哲羽逊色,反而要比哲羽强不少。而自己想要取胜,想要斩杀了李愔,估计会有难度。

可是,吐延也看到了李愔的缺点,那就是他缺乏战斗经验,这使得吐延对自己战胜李愔信心满满。

“杀——”吐延杀向了李愔。

“哼——”李愔也清楚了吐延的实力,觉得自己能够应付他,便也杀向了吐延。

“铛铛铛……”

吐延和李愔两人交手数十招,但都奈何不了对方。

吐延本想李愔缺乏战斗经验,自己可以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沙场经验取胜。可是他发现,李愔的战斗经验欠缺,可的刀法精炼,李愔的刀法弥补了他自己的经验不足之处。

同样,李愔跟吐延战斗了几个回合,他就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缺点,也是比吐延币的额头渗出了汗水。

两人两马想错,静静的注视对方,谁都没有再次攻击对方,只是静静的注视,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和机会。

战场上,吐谷浑精骑的人数优势不断的体现出来。鬼面骑和卫军骑兵不断的被三四名吐谷浑精骑围攻而落下马背。然而,看到自己的同伴战死,鬼面骑额卫军骑兵依然没有后退,反而主动的杀上前去,跟敌人拼命。

哲羽目视了战场上的颓势,心里开始滴血,他清楚要战斗还这样继续,那今晚必将的鬼面骑和卫军全军覆没的日子。

因为,即便他的神,可这人数差距这样大,而战斗力也不弱的吐谷浑精骑面前,又能怎么样挽救颓势呢?

想要挽救现在的颓势,出了援兵之外,就只能北王亲自出马。

可是,援兵在哪里呢?李愔的援兵还不是跟着自己的鬼面骑陷入了泥潭吗?

北王殿下呢?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

哲羽就这样目视鬼面骑和卫军骑兵被围攻而落下战马。

而李愔和吐延依旧没有继续进攻,而是相互目视对方。

整个战场上,在李愔和吐延方圆书迷之外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和祥和之态。

可是,即便的两人静静想对,然而李愔额头上不断的留下了冷汗。显然,在跟吐延的对视中,他也落在下风位置。

远处的另一处战场,麻旦旦率领的一万精骑堵住了薛仁贵的一万五千名突厥精骑。

双双一交手便是死战。

麻旦旦很清楚吐延给他下达的命令,要是不能拖住这支唐军骑兵,不能给吐延全歼鬼面骑的足够时间,他知道自己也会被军方从事。所以,在跟薛仁贵的一万五千突厥精骑交手时,麻旦旦下了死命令给自己的一万精骑,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拦住这支唐军精骑。而他身边的一万吐谷浑骑兵是吐谷浑可汗调拨给吐延的四万精骑中的一万,是吐谷浑精锐中的精锐,所以,薛仁贵的突厥精骑被阻挡在了哲羽鬼面骑一里之外的位置不能近前。

薛仁贵很焦急,他已经从斥候的汇报中听说了哲羽鬼面骑和李愔卫军跟吐延精骑的大战。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救援意味着什么!

可是,面对这一万吐谷浑精骑,薛仁贵有点有气无力。

因为,这支吐谷浑精骑太过强悍,尽然跟突厥精骑陷入了死战之中。即便薛仁贵自己悍勇又能怎么样,战场不是他一个能够决定胜负的,而他一个人杀入到吐延的大军之中也救不了鬼面骑和卫军骑兵。

“杀——”薛仁贵双目怒火中烧,就像发疯了孟虎一样冲进了麻旦旦的吐谷浑精骑阵营之中。

“噗嗤——”方天画戟比死神的镰刀更加锋利,只要沾上它的边吐谷浑精骑,都被扫下了马背,不死既伤,死不了的也会被战马踏死。

所以,战场上,以薛仁贵为中心的五百突厥精骑杀向了麻旦旦的吐谷浑精骑之中,虽然有点缓慢,但还是不断的在向前推进。麻旦旦即便有心阻止,可面对薛仁贵的悍勇,他也无能为力。所以,他只能督促更多是吐谷浑精骑堵在薛仁贵的面前,就是想跟薛仁贵耗费时间,他很清楚自己的大军迟早会被对方击溃,但击溃不要紧,只要能够拖延时间就行。

然而,即便是不断的推进之中,可薛仁贵依然心急如焚。

因为,他很清楚,以他现在这样的推进速度,即便冲破了吐谷浑精骑的防线,也消耗了太多的时间,难以挽回哲羽鬼面骑和李愔卫军骑兵的危局。

所以,薛仁贵疯狂的厮杀,不断的大吼,凶狠将自己面前的敌人送进了地府。

他现在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想突破,突破,必须要突破这层防线!

麻旦旦看到薛仁贵的疯狂,不断督促吐谷浑精骑杀向薛仁贵和他身后的五百突厥精骑。

然后,所以的吐谷浑骑兵到了薛仁贵面前就是死,可这支吐谷浑精骑却是毫不退缩,依旧杀向了薛仁贵。

战场上,顿时出现了胶着状态。

第六百一十一章 惨胜

薛仁贵就像一个血人,就像地狱里的魔鬼,他率领五百精骑厮杀,可怎么杀,眼前的敌人也杀不完。

倏然之间,薛仁贵眼睛一瞥,发现了正在指挥吐谷浑精骑的主将麻旦旦,见他正在向自己这边调遣精骑,围杀自己。

薛仁贵顿时清楚了为什么敌人悍不畏死的杀向自己了!

尼玛!

薛仁贵心里狠狠的骂道,他催动战马,冲向了麻旦旦。

麻旦旦远远的就注视着薛仁贵的一举一动,见他冲向了自己。

麻旦旦心里一惊。刚才薛仁贵的惊天气势已经表露无遗,他自己清楚,要跟这个唐军交战,他不是对手。

所以,看到薛仁贵愤怒的杀向了他。

麻旦旦是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调遣身边的五百精骑围上了薛仁贵,而他自己也的握紧战刀,严阵以待。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敌薛仁贵,可作为吐谷浑儿郎,即便是不敌对方,他也要拔刀,也要一战。

这就是吐谷浑儿郎,这就是他麻旦旦。

“你们找死!”薛仁贵见五百精骑杀向了自己,方天画戟就像一道闪电一样划出,就见冲在最前面的四名吐谷浑精骑摔下了战马。而薛仁贵不退反进,又是一招横三千军,就见冲在最前面的留名吐谷浑精骑也被扫下了马背。

震撼!

这才说绝对的震撼!

这才是能够在历史上一柄方天画戟震辽东的勇将薛礼。

而在这一刻,吐谷浑精骑犹豫了,他们冲锋的步伐停滞了一下。

薛仁贵很清楚吐谷浑精骑这微妙的变化,他抓住这样的机会,继续挥动着方天画戟杀向了吐谷浑精骑。

“噗嗤——”

听见的只是兵器切入肉体,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还有,就薛仁贵的战马嘶鸣声和他口中的喊杀声,吐谷浑精骑的惨叫声。

五百吐谷浑精骑不断的倒在他的战马前面,尸体还是慢慢的堆积。

远处,麻旦旦看的是心惊肉跳,武将勇悍的他见过,嗜血成魔的他也见过,可就没见过眼前这名唐将这样疯狂的,五百吐谷浑精骑在他眼前就被砍菜切瓜一般的杀了。

麻旦旦想哭的心都有了!

真的,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这么强悍,强悍到让他恐惧。

“噗嗤——”

就见最后一颗头颅被砍飞时,薛仁贵的全身上下已经被热血覆盖,他简直就像血海中孕育而出的阿修罗。那霸气的方天画戟,那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无敌气势和那敢于杀净天下人的杀气。

麻旦旦想退,想跑,可他的身体僵硬在战马上,他不能行动,他就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杀神骑马冲向自己。

薛仁贵看着远处愣愣发呆的麻旦旦,眼中闪过了一丝藐视和冷酷的嗜血寒光。

他催动战马,杀向了麻旦旦。

“啪嗒-啪嗒……”

然后,就在这一刻,就听见后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薛仁贵微感不妙,回头一看,尽然发现了一支唐军精骑杀向自己的方向而来。

这支精骑的最面前郝然便是宇文过,就见宇文过全身的血迹已经结成斑,就像蒙上了一层血红的盔甲,只有手中的凤翅镏金镋在月光下闪着银光。

“嗖——”宇文过和幽州精骑的速度很快,他们杀进了阵营,但没有停止,而是冲向了哲羽和吐延决战的战场。

“噗嗤——”就见宇文过闪电一般的划过薛仁贵的身边,鲜血喷涌而出,一个头颅高高飞起,一具无头尸体摔下战马。

“宇文过——你这个混蛋!”薛仁贵骂道。

可是,宇文过已经远去,只给他留下了一身背影。

而吐谷浑精骑本身就被薛仁贵的突厥精骑人数要少,只能跟突厥精骑颤抖。

宇文过的幽州铁骑冲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能力再去阻挡,只能任由这支闪电般的骑兵冲破自己的防线。

远远的,看着宇文过消失的身影,再看看麻旦旦无头尸体和滚落在地上的头颅。

薛仁贵狠狠的骂了一声娘,用方天画戟挑起麻旦旦的头颅,杀向了吐谷浑精骑之中。

吐谷浑精骑本来就被宇文过幽州铁骑飘然而过而惊呆了,斗志也减弱了不少,现在又看见自己的主帅是闹都被砍了,一时之间显得茫然不知所措,而突厥精骑抓住这一机会,猛杀一番,将这支吐谷浑精骑杀退。

“跟我走——”薛仁贵大吼一声,率领突厥精骑,杀向了哲羽和吐延的交战之处。

………………………………………………………………………

战场上,李愔和吐延四目相对,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就在这时,听见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啪嗒——啪嗒——”

马蹄声敲击在两人的心中,两人的脸色没有变化,可心里紧张万分。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谁都不能分心,谁分心了就有可能被对方斩下马背。

可是,谁都想清楚的知道这支精骑的来自何方,是那支骑兵,是自己一方的呢,还是敌人一方的。

所以,两人的额头上不断的留下了冷汗,汗水一滴滴的留下了脸颊。

“幽州铁骑——”哲羽欣喜的喊道,这一时间,哲羽没有理会李愔和吐延的决战,而是骑马杀向了战圈,并且,他大声喊道,“将士们,杀啊!幽州铁骑,我们的援军到了!”

哲羽的话音一落,吐延的心里一颤,他忍不住向马蹄声望去。

可是,李愔绝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在看到吐延那一瞬间的举动时,李愔催动战马杀向了吐延。

“铛铛——”

数声的重击声,就见吐延口中喷出了鲜血,身体在战马上摇晃了几下这才坐稳。

然则,李愔依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继续挥刀杀向了吐延。

“噗嗤——”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吐延的肋间被李愔的战刀划开了一口气。

“恩——”吐延闷哼一声,催动战马逃向了后方的战圈,李愔见状催马就要追击,可是被吐延的亲卫围上他,让他难以脱身。

这时,就见宇文过的幽州铁骑冲进了战团!

“杀——”宇文过是一马当先,凤翅镏金镋就像死神的镰刀,收割者吐谷浑精骑骑兵的性命。

“杀——‘幽州铁骑也疯狂了一半杀向了吐谷浑精骑。

“杀——”鬼面骑和卫军骑兵精神大振,也同时疯狂的杀向了自己面前的敌人。

顿时,战场上被吐谷浑精骑死死压制的局面得到了缓解。

然而,幽州铁骑是救援还是没有击溃吐谷浑精骑,他们依然不为所动的杀向了唐军骑兵。

吐延脱离了李愔,回到自己的中军位置时,胸口隐隐发疼。

更加让他心疼的时,他好像看到了自己败北的场面。

战?还是撤退?

吐延脑海中浮上了这个一个问题!

可是,就在他思考的这一瞬间,就看到又有一支唐军精骑杀到了自己的战圈之中。

吐延细看,才发现他们是突厥人!

突厥精骑!吐延心里叹息道。

他已经很清楚,他的计划失败了!

因为,现在的战场上汇聚了李恪最为强悍的三支骑兵,幽州铁骑,突厥精骑和鬼面骑。

吐延知道,这三支骑兵只要汇聚在一起,就靠现在自己手上的这点人马想要全歼他们是很难的。反而,自己要是不小心,可能会被他们歼灭。

霍然,吐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呜呜呜呜呜——”

就听见低沉而嘹亮的牛角号声响起,正在交战的吐谷浑精骑听到号声,果断的脱离了战场。

吐延率军撤退,看到吐谷浑精骑撤退时还保持着一定的阵型。

唐军四员战将很明智的选择了放弃追击。

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吐谷浑精骑退兵是不想多少厮杀,他们也不想损耗自己的势力,他们这次撤退不是败退,追杀只会给自己的大军造成巨大的损失。

战场上一下子变得沉静!

唐军士兵还在解决那些摔下战马而没有死透的吐谷浑精骑。

然而,尽管有不少吐谷浑骑兵受伤而没有死,可他们的呻吟声怎么也掩饰不了寂静的夜晚大家的沉默。

因为,战场上堆满了尸体,有自己人的,也有敌人的!

李愔、哲羽、宇文过和薛仁贵四目相对,没有说话,而是保持了沉默。

因为,他们败了,他们四个人败给了吐延。

看似今天的一战他们胜了,可看到这一地的尸体,看到全身是血,倒在战场上的唐军骑兵的尸体,他们很清楚,这是一场惨胜。

第六百一十二章 吐蕃的和亲团

凉州城,已经是阳春三月是时节。

但是,在将军府的大厅内,气氛异常的冷峻。

李恪端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静,沉默不语。

他的对面则是李愔、李宗、李仙重、薛仁贵和宇文过、哲羽六人静静的站立着,六人沉默不语,静等李恪的训斥。

李恪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沉默不语。

他已经沉默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从许敬宗给他汇报了这一战是伤亡数字,他就一直沉默,没有开口说话。

鬼面骑死亡一万人,幽州铁骑和突厥精骑各自损失了五千人,现在各自也只剩下一万人,卫军五万人之中,死亡率高达两万多人,两万五千的骑兵就剩下了不到一万人,两万五千的步卒就剩下了一万多。

这次跟吐延作战,自己一方兵力总共损失了将近四万多人。

李恪怎么能不生你,这样庞大的伤亡数字,他怎么能不怒。

而且,这里面伤亡惨重的还是他手中最为精良的三支精骑,鬼面骑、幽州铁骑和突厥精骑。

李愔、李宗、李仙重、薛仁贵和宇文过、哲羽六人也不敢说话,就那么静静才沉默不语。

除此,大厅里还坐着许敬宗和孙贰朗两人。

就在此时,就见王中长大步来到了大厅,向李恪汇报道,“殿下,根据可靠消息,吐蕃可能会派出和亲团,要跟大唐和亲。”

“和亲?”李恪冷冷的说道,“他们还有胆子跟要求大唐下嫁公主给他们吗?”

“殿下,这次不是吐蕃求娶公主,是想将他们的公主送到长安城!”王中长说的很隐晦,但李恪等人都很清楚,那就是吐蕃可能将自己的公主送给李世民做妃子,以表示他们和亲的诚意和跟大唐和睦相处的愿望。

“恩——”李恪淡淡的道。

然,依旧沉默不语!

大厅中的气氛又回到了刚才的冷峻之中!

半响,许敬宗这才开口问道,“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应对吐蕃的和亲呢?”

许敬宗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吐蕃的这次和亲,有可能让朝廷的反战派得到反对跟吐蕃作战的充足理由。然而,李恪的主战派,要是反战派利用这个理由反对跟吐蕃作战,那对李恪而言绝对是不理的局面。

“是啊,殿下,我们为了能够消灭吐蕃做了很多准备,不能就这么放弃啊!”孙贰朗也开口说道。

他口中的很多准备,就是李恪没有派出重骑营跟吐谷浑骑兵作战,才会有这次大战的伤亡。

“那你们的意思呢?”李恪淡淡的问道。

“殿下,这次我们跟吐谷浑作战,属于惨胜,你何不上书朝廷,调集山东或者扬州大军前来朔方呢?”许敬宗建议道。

孙贰朗没有提出自己的意见。

李恪没有说话。

半响,他这才淡淡的道,“也好,本王就再给李泰一点好处吧!延族,你拟一份奏章,本王立刻上书,要在吐蕃和亲使团去长安之前,要父皇调集扬州大军前来朔方!”

“诺”许敬宗领命。

随即,李恪看了眼前的六人一眼说道,“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殿下——”哲羽想说什么,但开口又沉默了!

“鬼面骑损失一万人,你自己想想,这是战斗力不足呢?还是你的指挥不当!”李恪冷冷的说道。

“诺”哲羽领命道。

“你们两人呢?”李恪将目光移向了宇文过和薛仁贵。

“校长,学生——”宇文过开口说道,可话到嘴边却被李恪阻止了,“你的问题本王清楚,幽州铁骑在你手里时战斗力比以前强了很多,可在你手里他们的损失也很大,歼敌一千,自杀八百,这就是你的作战风格吗?”

“……”宇文过沉默不语。

“你仔细想想吧!想不出原因,下次跟吐谷浑作战,你就不用参加了!”李恪冷冷的说道。

“诺”宇文过领命道。

“还有你,薛礼!”李恪继续说道,“突厥骑兵的战斗力怎样?本王心里清楚,你一万五万突厥精骑被吐谷浑一万精骑拦住道路,你都不能突破,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校长——学生!”薛仁贵语气低沉的道,“学生,辜负了你的期望!”

“你也好好反省反省吧!”李恪冷冷的说道。

“诺——”薛仁贵达到。

“你们呢?”李恪目光移向了眼前是李氏家族的三人,李宗、李愔好李仙重。

“你们一个是千牛卫将军,你们三人都是我李氏皇族,可就这么简单的一战,你们损失了两万多卫军,你让本王怎么说你们三人啊?”李恪淡淡的说道。

“三哥,李愔给你丢脸了!”李愔语气哽咽的说道,在李恪面前,李愔乖巧的就像一支猫。

“三哥,李宗给你丢脸了!”李宗也是语气哽咽的说道。

“殿下……”李仙重还要说话,就被李恪阻止道,“你们下去也仔细想想吧,本来本王是想让你们充当这次对吐谷浑作战的主力大军,让他们三支骑兵协助你们,可仗打到这份上,兵马损失这么大,这今后的作战,本王该派遣你们那支精骑为主力大军呢?”

“殿下——”

“校长——”

六人不约而同的喊道。

“你们下去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写一份对于这才作战,自己为什么会败的这么惨的总结交给军务司马!”李恪语气不悦的命令道。

“诺”六人领命,离开了大厅。

等到六人走远,背影消失,许敬宗这才开口说道,“殿下,这样做对他们六人是否严厉了一些呢?”

“严厉?”李恪淡淡的说道,“他们都还年轻,将来的路还很长,不能让他们产生骄傲的心里,他们必须需要捶打才行,不然等我们明年要跟吐蕃作战,他们怎么能够成为大军的主力呢?”

其实,李恪这次心情不悦,不是针对六人的作战不利,他是在借此机会敲打六人,是在借此机会给六人一个警告而已,他是希望六人能够清楚战争的残酷性和不可预料性。

因为,这次唐军虽然损失惨重,但吐谷浑的损失也不小。

吐谷浑精骑损失了将近四万,吐谷浑骑兵损失了三万,总共损失了七万人马,占到了唐军的一半,这样的战绩,在大唐跟游牧民族的战争中绝对不能说惨胜,只能说的一场大胜。然而,这样的胜利相对于李恪指挥的大战,一战损失十多万人敌人大军相比,他们的胜利就显得有点寒碜。

还有,这次唐军跟吐谷浑作战,没有出动重骑营,这才是这场大战的重点。因为,大家心里都清楚,重骑兵的轻骑兵的克星。在战场上,轻骑兵遇到重骑营,那他们出了依靠自己的速度逃命之外,就只能等死。所以,在这次没有出动重骑营的情况下唐军还能够取得这样的骄人的战绩,歼敌七万多人,这是相对的不容易的。

只是,李恪对六人的要求过于严格,才会将六人这次取得的胜利嗤之以鼻,不但不予嘉奖,反而还责骂他们无能。

随即,李恪又对孙贰朗说道,“你的陌刀兵跟轻骑兵作战,效果怎么样?”

“殿下,陌刀兵不愧的天下第一重甲步卒啊!即便是吐谷浑的精骑碰上陌刀兵,他们也没有办法攻破陌刀兵的防线!”孙贰朗兴奋的说道。

经历了一战大战,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在今后的战场上,陌刀兵将成为绝对的主力而存在。

“恩,这样就好,只要陌刀兵成军,我们今后跟吐蕃作战的时候,就要轻松很多!”李恪淡淡的说道,“可是,陌刀兵训练不宜,经历大战的话损失也会还很惨重,你下去之后好好想想,看怎么样才能保持他们的人数,别让他们越战越少!”

“诺”孙贰朗也是领命离开了大厅。

孙贰朗离开,许敬宗见李恪没其他的事情吩咐,这便告辞离开。

………………………………………………………………………………

茫茫的原野,有一支五千人的马队在缓慢的前行。

马队中的骑兵一看就是精锐之师。

但,他们根本不像是一支作战精骑,更像是商队。

因为,除了大股骑兵之外,他们大队之中还有十八两大车,除了四辆大臣是供人乘坐之外,其他十辆大车上装的全身财货。

然而,这支马队从装饰上看,又不像是商队。

他们就是吐蕃人的和亲使团。

使团的使者依然的禄东赞,四辆大车里做的吐蕃公主,也就是松赞干布的女儿,桑央公主和她的侍女。

因为要护送公主,使团中还有一员将军,而这员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桑熊。

这一刻,桑熊跟禄东赞骑在马上,并立而行。

“大相,你觉得大唐会答应吗?”桑熊有点担心的问道。

“只要过了李恪这一关,大唐会答应的!”禄东赞淡淡的笑道,“因为,大唐的朝廷还有李恪的敌人,他们可不希望看到李恪坐大威胁他们的地位。”

“大相是在说太子李承乾和东王李泰?”桑熊很感兴趣的问道。

“可能还有其他人吧!”禄东赞淡淡的说道。

但是,他也没有纠结这个问日,而是想桑熊问道,“桑熊将军,我们商量的事情你都安排妥当了吗?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大相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大王既然答应了你的计策,他就有能力说服公主,这不公主已经答应了出嫁大唐吗。”桑熊很有信心的说道,“只是,这个计划的年限是否长了点呢?”

“中原人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不需要十年,只需我要三年或者五年而已,时间不算很长!”禄东赞目光坚定地说道,“再说,我们也需要休养生息,大军也需要养精蓄锐啊!”

“大相说的是,看来是我着急了呢!”桑熊说完,哈哈一笑。

禄东赞也的淡淡的一笑。

看到两人聊天时的轻松之态,似乎已经有了针对大唐的一番计划,已经胸有成竹。

第六百一十三章 城门关闭了,明天再来吧

半个月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去,经历了一场大战,大唐跟吐谷浑双方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双方再也没有派遣大军去征讨谁,都开始罢兵休息。然而,谁的心里都很清楚,这不是说双方都不想开战,而是黎明前的黑暗,双方都在积蓄力量,都想利用这段缓冲时间调整大军,再次攻打对方。

因为,大唐跟吐谷浑之间的战争已经升级到了两族的仇恨之中。

这便是李恪的策略,他想灭一个国家,就会消灭的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而不会留下一点的威胁,哪怕是潜在威胁都不行。

这日,李恪又给诸将下达了战前动员命令,诸将刚刚离开,王中长就快步走到李恪的书房。

“殿下,吐蕃和和亲使团已经到了凉州地界,旁晚时分就能到达凉州城!”王中长向李恪汇报道。

“呵呵——”李恪冷冷的笑道,“禄东赞的速度还真快吗?”

随即,他对王中长道,“让延族来到书房。”

“诺”王中长离开。

许敬宗正在处理军务,调拨粮草等的军务,就见黑衣鹰卫前来传达,让他到将军府的北王书房,说北王要召见他。

许敬宗放下手头的军务,匆匆来到将军府,就见王中长待在大厅。

许敬宗向王中长打过招呼,踏进李恪的书房,就见李恪正在看书。

“殿下——”许敬宗给李恪施礼。

“延族,禄东赞是吐蕃和亲使团快要到凉州城了,你说本王该怎么办?”李恪淡淡的问道,“是派人出城迎接呢?还是置之不理呢?”

“这么快?”许敬宗也的略微吃惊,他没有想到吐蕃的和亲使团这么快。

“是啊——”李恪叹气道,“本王上书,让扬州大军来朔方的奏章还没有回复呢,现在禄东赞一行就到了凉州,不知道是好是坏呢!”

李恪和许敬宗都很清楚,要朝廷调遣扬州大军到朔方,这本就是针对禄东赞和亲的一种策略。

禄东赞和亲,是想跟大唐求和,想给自己几年的缓冲时间,积蓄力量在跟大唐一战。而大唐有不少人都反对大唐跟吐蕃作战,除了吐蕃领地贫瘠之外,也有国库钱财方面的考虑。还有不少人是为了不让李恪一方势力壮大。

而李恪和许敬宗的策略是,调集扬州的五万大军前来朔方。而扬州大都督的李泰,他属于遥领大都督,真正的统兵将领是程名振。李恪和许敬宗让扬州兵马来朔方,就是给李泰一个好处,让程名振来朔方混军功。这样一来的话,跟吐谷浑开战和跟吐蕃的战役就跟李泰的切身利益有关,李泰的东王党肯定不会反对跟吐蕃的和亲。

因为,加上程名振的话,李泰在朔方还有庞孝泰。

虽然只是两员战将,但这两人身边还有不少将领。要是经过跟吐谷浑和吐蕃的两战,这些将领都会得到升迁,那李泰在军方的势力会得到发展,李泰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李恪和许敬宗才会想出这样一个计策,才会上书给李恪要求调集扬州的大军。

“殿下,可能是时间上出了问题,或者信使在路上耽搁了吧!其实,朝廷在对朔方调兵遣将方面一向都是很慎重的!”许敬宗说道。

“恩——”李恪点点头,他清楚许敬宗这句话里的意思。

确实,大唐朝堂上在商议想朔方调兵遣将的时候分歧很大。最大的问题就是,不想将跟李恪关系不错的人调集到朔方,这样的防止跟李恪的关系更加牢固,让李恪的势力更加的庞大。而想调遣跟李恪关系不好或者有仇恨的将领,又怕在朔方形成两军不和,影响团结,给大军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有了这方面的因素,大唐在商议向朔方调兵时,都很慎重。

还有一点是,那就是李恪打仗从来是只胜不败。因为这个原因,很多人都想将自己的心腹调到朔方,跟随李恪参战混军功。

所以,大家在举荐将领的时候,往往会举荐自己的一系的将领,在意见上也形成很大的分歧。

因为,有了这种种问题的不和谐,这才使得朔方调兵遣将的奏章迟迟不能落实。

“难延族以为,我们该怎么办呢?”李恪向许敬宗问道。

行军打仗李恪很自负,可搞一些阴谋诡计,李恪还是很佩服历史上能够整倒长孙无忌的许敬宗。

“殿下,既然禄东赞一行人来到太快,我们就让他慢慢回长安!”许敬宗淡淡的说道。可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许敬宗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目光。

“延族的意思是?”李恪淡淡一笑。

“殿下不是已经清楚了吗?”许敬宗也笑道。

两人说完,同时哈哈哈大笑,两人的眼中同样的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延族,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吧!”李恪命令道。

“微臣领命!”许敬宗领命离开。

果然,就像王中长汇报的那样,旁晚时分,禄东赞一行五千人就已经来到了凉州城下。

可是,禄东赞一行人来到凉州城下,就见凉州城城门紧闭,城头上出了飘荡的“李”字大旗之外,只有守城的士卒。

“大相,唐军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和亲使团,不是来攻打凉州城的,他们可以不派人出来迎接我们,可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城呢。”桑熊气急败坏的说道。

“桑熊将军,这是李恪在故意刁难我们而已!”禄东赞淡淡的说道,“他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而已。”

“李恪堂堂的大唐北王,他怎么能行这等卑劣之事呢?”桑熊吃惊不已,对中原文化了解不多的他,心里对中原人的认识就是,很重礼数,而李恪今天的举动让他难以理解。

“你觉得李恪会是这样的人吗?”禄东赞冷笑道,“桑熊将军,有种人,像虎,威震八方;但骨子里,他却是一匹狼,行千里,一路嗜杀。而李恪恰恰就是这种人。他贵为大唐的北王,高贵的皇族,可行事作风丝毫没有皇族的气度,在他眼中,为了胜利可以使用任何手段。”

“有种人,像虎,威震八方;但骨子里,他却是一匹狼,行千里,一路嗜杀。”桑熊淡淡的自语道。半响,他才幽幽的说道,“大相,经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对李恪又觉得很陌生。”

“桑熊将军,想要了解李恪,你的去长安城,在长安城的街坊之中,你才能听到李恪的一切传言,而这也是我请求大王让你做护亲使者去长安的原因。因为,大唐跟吐蕃必须要一战,而战场上面,你越了解对手,你就越能看懂他的行军布阵。”

“我明白!”桑熊淡淡应声道。

说道大唐跟吐蕃的战争,桑熊的心情就变得非常沉重。

自从来到了吐谷浑境内,他也听说了大唐跟吐谷浑的一战。起初,他听到吐谷浑歼灭了大唐四万多大军的时候,心里很高兴,觉得大唐的连跟吐谷浑交战都这么吃力,那今后跟吐蕃作战,肯定不会是吐蕃的对手。可是,当他听到,大唐针对吐蕃的大战之中没有动用重骑兵和狼骑营时,他的心里震惊不已。因为,禄东赞跟他说的是,等到大唐疲兵的时候吐蕃再出兵攻打大唐,可现在李恪让重骑营和狼骑营休整,不就是为了防止自己吐蕃大军在大唐疲兵的时候攻击大唐吗?清楚了李恪没有动用重骑营和狼骑,桑熊的心情怎么能不沉重呢!还有一点就是,吐谷浑动用了二十万大军,而大唐只动用十多万,还有部分步卒,尽然能够歼灭吐谷浑七万多骑兵,这个字数也绝对让桑熊对大唐的大军产生了一股难以战胜的错觉。

就在桑熊这般思量之际,禄东赞已经派人去跟凉州城城头上的守城步卒交涉。

“请城上的将军说话!”吐蕃交涉的人员喊道。

“这里没什么将军,说什么等将军明天巡城再说吧!”城头上有士卒喊道。

“请你通报一声你们的守城将军,说吐蕃和亲使团要去长安,还请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城!”吐蕃的交涉人员也是一个中原通,很谦虚的说道。

“通融个屁啊,将军不在,等明天再说吧!”守城士卒喊道。

“那请你们劳烦禀报一声北王殿下可好!”

“北王殿下日理万机,是你们相见就能见的吗?快走吧,想进城的话,明天再说!”守城士卒不耐烦的说道。

“这位军爷——”

“爷你妹啊——滚蛋,城门关闭,明天再来吧!”守城士卒不耐烦的骂道。

“你——”

“尼玛——没听懂吗?城门关闭,明天再来吧。”守城士卒又骂了一句脏胡。

还好,大部分吐蕃骑兵和桑熊都不怎么听得懂中原话,这才没有听到这样的侮辱性的话而发怒。但是,禄东赞听的很清楚,他的脸色变得很阴沉。

吐蕃交涉的人悻悻回到禄东赞身边。

“我已经听清楚了!”禄东赞在交涉人员还没有开口说话时说道,“下令大军到城外宿营吧!”

“是”吐蕃交涉人员领命。

而桑熊见禄东赞已经发话了,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凉州城,骑马跟随大队缓缓离开。

第六百一十四章 这招够损的

第二天早上,凉州城的城门打开,禄东赞一行人这才缓缓的走进了凉州城。

可是,当他们进了凉州城,遇到的不是对待使者的礼遇,而是一对黑衣黑甲的骑兵。禄东赞和桑熊仔细一看,原来的李恪的狼骑营。

就见在狼骑营的护卫下,许敬宗和孙贰朗来到了禄东赞一行人面前。

“凉州守将孙贰朗,西北行军大营军务司马许敬宗,见过大相,桑熊将军!”

许敬宗和孙贰朗客气的见礼道。

禄东赞和桑熊回礼,这才说道,“两军将军这是为何啊?”

他说话之时将目光移向了狼骑营。

“呵呵——”许敬宗淡淡一笑道,“大相,你该清楚眼下大唐正在跟吐谷浑交战,凉州城作为大唐的门户,戒备一向都很森严。虽然,你们现在是和亲的使团,可你们毕竟有五千骑兵,我们也要做一些防范措施。还望大象见谅!”

“那你们想怎么样?”桑熊问道。

他已将从旁边的一名翻译口中听到了许敬宗的话。

“桑熊将军多略,我们只想暂时性的收缴了你们的兵器,再让你们这五千骑兵去我们的军营休息,至于大相和将军还有公主的安全,我会让北王殿下的亲卫负责的。”许敬宗淡淡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禄东赞和桑熊两人也才看清楚,在黑衣黑甲的狼骑营中,还有数百身着黑衣黑甲,衣服上袖子上绣着苍鹰标示的精骑。看到这支鹰卫,禄东赞的脸色就显得非常难看,因为他还记得在长安城,就是这支精骑屠杀了自己的一千吐蕃精骑。

然而,桑熊却看着鹰卫暗自问道,难道这就是李恪的亲卫,黑衣鹰卫吗?

想到鹰卫,桑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支精骑用五百人屠杀了自己吐谷浑一千精锐铁骑而没出现一人死亡的难以想象的奇迹。第二,他想到了是这支鹰卫,在大唐跟突厥的大战中干掉了颉利的血狼卫,那支被称为草原第一精骑的血狼卫。

桑熊紧紧的盯着鹰卫。

许敬宗却是不理会他,继续向禄东赞问道,“还请大相见谅!”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孙贰朗一招手,侯虎的一千狼骑营骑马走向了吐蕃精骑。

吐蕃精骑见状,“铿锵”的一声,都同时拔出了自己的战刀。

“铿锵——”狼骑营也拔出了自己的战刀。

城门口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放肆,你们都想干什么?”禄东赞大怒道,他对吐蕃精骑吼道,“放下你们兵器,将它交给唐军,你们去军营。”

禄东赞很聪明,他清楚这是李恪的计谋,就是想挑起跟吐蕃精骑之间的冲突。

只要两军再起冲突,这次和亲就觉得难以进行。

所以,他果断的下令了命令,遵从了许敬宗的要求。

禄东赞命令下达,就见吐蕃精骑将自己的兵器仍在地上。

“请吧!”侯虎淡淡的说道,狼骑营让开一条大道,吐蕃的一名千夫长率领五千的吐蕃精骑在狼骑营虎视眈眈的注视之下缓缓的离开了城门口,向唐军设下的军营方向而去。

半响,城门口就剩下了十八辆大马车和桑熊、禄东赞身边的几名亲卫仆人。

“大相和桑熊将军——请!”许敬宗拱手道。

许敬宗的话语一落,就见两百名鹰卫让开了一条道路。

“哼——”桑熊冷哼一声,但也很无奈,谁叫自己到了唐军的地盘上,还要跟人家和亲呢。

然而,禄东赞显得倒是比较从容。

他很清楚,这是李恪的安排。因为,常人的难以调动狼骑营和鹰卫这两支精骑,而且,他还很清楚,狼骑营和鹰卫除了李恪本人的命令,谁的命令也不接受。

所以,他不敢在这里跟李恪起冲突,他相信只要给李恪一个理由,他绝对可以将自己斩杀。因为,他太了解李恪的为人了。

“吱嘎——”马车开始缓缓移动,在鹰卫的护卫下,禄东赞和桑熊以及十八辆载着桑央公主和嫁妆的大臣缓缓的行走在凉州城的大街上。

即便凉州城的大唐朔方的门户,可因为有北王李恪镇守,大唐的商贾也很放心,在大唐跟吐谷浑作战期间,他依然悠闲的在凉州城做着生意。

看到吐蕃的和亲使团,看到几辆大车,还有禄东赞和桑熊等的吐蕃人,他们正是注视了一眼就将自己的心思放在了生意上。

禄东赞一行被许敬宗和孙贰朗领导了一座府邸门前,就见府邸不是很大,府邸的大门也很破旧,府邸门外则是换成了朔方步卒在把守。

“大相,到了!”许敬宗淡淡的笑道。

“多谢将军,就不劳烦你了!我们自己进去休息就是!”禄东赞淡淡的说道。

虽然,他涵养极好,可这样的迎接仪式,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心里觉得很憋屈。现在,又看到这样的府邸和门口的士卒,他露出了不满的神情。毕竟,他的吐蕃的使者,李恪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呢?还有,禄东赞觉得即便李恪怎样对他都没的说,可他身边有吐蕃的公主,公主来大唐和亲,是要嫁给大唐皇帝的人,李恪怎么能这样对待呢!

“那我就不奉陪了!”许敬宗淡淡的说道,“晚上北王殿下在将军府设宴,还望大相不要推辞!”

许敬宗说完,便跟孙贰朗率领两百鹰卫离开了。

“哼——”桑熊也很气恼,只是来到凉州之前,禄东赞就跟他约法三章,到了大唐一切听他的。所以,桑熊见禄东赞都忍了,他也就只能将这股气憋在心里。

禄东赞一行人在朔方守卒的帮衬下进了府邸。

晚上,禄东赞正在跟桑熊两人在大厅谈话。

就见一名唐军士兵大步而来。

看到唐军士兵将自己休息的府邸当成了凉州城的菜市场,禄东赞和桑熊同时脸色一沉,两人都很清楚,这是李恪故意安排的。因为,府邸的门口和院内都由朔方步卒守卫。禄东赞和桑熊的几名亲兵只能守在大厅和公主的屋子门口。

唐军士兵走到大厅门口,才被吐蕃亲卫拦住。

“北王殿下设宴,请大相和桑熊将军赴宴!”卫兵更加嚣张,站在门口就大声说道。

连见禄东赞的心思都没有。

禄东赞怒了!

桑熊怒了!

他们一个的吐蕃的大相,国政大臣;一个是吐蕃的将军,军方大将,何时受过这样的礼遇呢?

可是,禄东赞还是忍住了,他紧紧的拉住了桑熊的衣襟,提醒桑熊不要动怒,而他自己则是压下了胸口的怒气,声音低沉的说道,“多谢殿下的美意,只是今天公主劳累,老朽和将军身体不适,还请将军禀报北王殿下一声,就说我们不能前去赴宴。还望殿下赎罪!”

“那我就告辞了!”唐军士兵说完,便大步离开了大厅。

“大相,你刚才拉着我干什么啊,我真想出去砍了这个目中无人的唐军士卒!”

看到唐军士兵离开,禄东赞放开了桑熊的衣襟,桑熊这才大吼道。

“桑熊将军,你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唐军士卒吗?”禄东赞淡淡的问道。

“那还是谁?”桑熊不解的怒道。

“你没觉得他跟李恪长的有点相像吗?”禄东赞问道。

“也对,你没有近距离见过李恪,自然不会在意这名唐军士兵是否长的跟李恪的相貌想象呢,但我可以告诉你,刚才这名唐军士兵肯定不是普通的士族,他有可能就是李恪的弟弟,大唐西王李愔。”禄东赞面无表情的说道。

“李愔——”桑熊惊讶道,“那他怎么会假扮普通士族来下请柬呢?”

“因为,李恪想试探我们,假如你真发怒了,伤了这名普通的士族,那你就伤了大唐的西王李愔,到时候你觉得大唐还想跟我们和亲吗?”禄东赞淡淡问道。

桑熊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半响这才说道,“李恪太狡诈了!”

“是啊——”禄东赞也淡淡说道,“他就是一头披着狮子外衣的狼,嗜血的狼!”

这时,在李恪的将军府大厅里,诸将齐聚在一起,正在听李愔描述了他在馆驿看到禄东赞和桑熊两人发怒时的样子,他还模拟了禄东赞低沉的声音,惹得诸将哈哈大笑不已。

诸将笑了半天。

李愔这才问道,“三哥,你这办法真够损的,你是没看见啊,禄东赞自己生气的不行,还使劲的拉着桑熊的衣襟,两人的表情太逗了!三哥,那你的下一步是什么计划?不会又像以前一样分什么三步走,想请客、吃饭或者收下当狗吧?”

李愔这么一说,坐在一旁的许敬宗老脸微红,很是尴尬。

因为,这个计策是许敬宗想出来的,也是他谋划执行的,跟李恪一点关系也没有,李恪只是下达了让许敬宗全权执行的命令而已。

“别乱说,这可是延族的良策!”李恪骂道。

“噢——”李愔惭愧的向许敬宗道,“许司马,李愔口误,得罪了!”

“哪里——哪里!”许敬宗淡淡的说道。对于李愔这个二世祖,许敬宗也不敢惹。

“你们都下去那!”李恪看了诸将一眼,这才说道,“延族跟本王去趟书房!”

“诺”诸将离开。

而许敬宗跟随李恪消失在大厅。

两人来到大厅,李恪这才向许敬宗问道,“延族,你的计策不错,只要能拖延住禄东赞一行,不管什么计策,你尽管去做吧!”

李恪给许敬宗宽心道。

因为,他很清楚,以许敬宗运用阴谋的手段,十个禄东赞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能将长孙无忌给玩死,何况一个只懂得半吊子中原文化的禄东赞呢!

“殿下放心,微臣必将在朝廷派信使来凉州之前将禄东赞一行人留在凉州城!”许敬宗向李恪保证道。

跟李恪相处了九年的时间,他清楚李恪的性格,北王说让他全力施为,那是相信自己的能力。所以,许敬宗也不矫情,恭敬的领命。

等许敬宗离开了李恪的书房,李恪的脸色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第六百一十五章 就是为难你

第二天,禄东赞和桑熊一行人前去拜访李恪。

因为,禄东赞清楚,既然自己一行人进了凉州城,而李恪就在凉州城,他是大唐的北王,自己一行人怎么也要去拜见他。再说,李恪晚上请他们使团一行人赴宴,他婉言拒绝了李恪的好意,他认为李恪肯定心里不舒服,他现在不能惹怒了这位在大唐实权在握的王爷,就更应该亲自拜访一下才行。

可是,禄东赞和桑熊大清早的来到了将军府,就听见府外的黑衣鹰卫说,北王殿下出城打猎去了,不在府上,让他们下午再来。

禄东赞和桑熊心里都很清楚,这是因为自己一行人昨晚没有赴宴,李恪这才有意为之为难自己,可是他俩虽然气恼但也没办法,只能悻悻离开。然而,桑熊在离开将军府时,不由的又多看了鹰卫几眼。作为沙场将领的他很清楚,守在门外的这四名鹰卫看似很普通,可他们身上的气质和散发出来的隐隐的杀气,绝对是百战老兵身上才能具备的。而且,他看清楚了这四名鹰卫身上的佩刀和甲胄都是一流的做工水准,这样的甲胄在吐蕃只能万夫长才配拥有。

禄东赞和桑熊坐车走在回驿馆的路上,禄东赞再想李恪到底是怎么意思,他这样做的意图和目的何在。而桑熊还在想鹰卫的事情,桑熊心里憋屈啊。想到鹰卫的甲胄和佩刀,这在吐蕃精骑之中只有万夫长才配穿戴,可在李恪这里却成了给他守大门的士兵所有。桑熊一想到这里,就闷闷不乐。还有一点,那就是像鹰卫这样的精骑,在吐蕃也是千夫长和万夫长的人选,可在李恪眼里支配给自己守大门。

桑熊突然之间茫然了!

因为,他实在是难以看透李恪这个人!

回到馆驿,禄东赞和桑熊商议,决定为了不节外生枝,下午或者晚上去拜访李恪,跟李恪辞行,第二天继续上路去长安。

可是,下午旁晚时分两人再次来到将军府时,得到的回答依然是,北王殿下还没有回府。

禄东赞和桑熊没有办法,只能气恼的回到馆驿。

第二天,大清早,天还未全亮,禄东赞和桑熊就来到了将军府觐见李恪。

可是,两人蛋疼的时,卫兵说北王昨晚没有回城。

禄东赞和桑熊脸色涨红,愤怒不已。

然而,愤怒又有什么办法呢?李恪不在府上,你怒气分谁去发呢?总不至于跟守门的鹰卫发吧?

所以,两人在路上商议了片刻,便决定去军营见见许敬宗,跟他辞行,继续向长安进发。

两人一路来到了凉州军营许敬宗的大帐,听到辕门处的卫兵说军务司马在忙着处理军务,让两人等等,两人就这么在辕门口等了一个时辰。

正当两人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卫兵将两人领导了军营许敬宗的帐篷。看到许敬宗正在跟孙贰朗聊天,看两人的样子聊的很欢畅,根本不像有没什么军务的样子。

当时,桑熊就愤怒了,他就要上前质问许敬宗这是什么意思。

然后,禄东赞却快速的拉住他,阻止了他的冲动。

禄东赞很清楚,现在没有李恪的情况下,这里就数许敬宗权利最大,别看他只是一个军务司马,可他的李恪的心腹,机密机要都经他的手处理呢!

所以,禄东赞客气的向许敬宗施礼。

“噢——大相啊,刚才跟孙将军商议军务,让你久等了啊!请坐!”许敬宗淡淡的笑道。

禄东赞和桑熊就坐。

“军营没什么好茶,两位不要客气!”许敬宗见卫兵奉上了茶水,这才开口说道。

“许司马,不知道北王殿下射猎,什么时日能够回城?”禄东赞问道。

“大相,殿下射猎一向没有确定的归期,全凭自己的兴致。而且,这次出城的除了北王殿下之外,还有西王殿下和他的堂弟任城王世子李宗,我估计他们很难在短时间内回城。”许敬宗很认真的说道。

“那北王殿下不在凉州城时,凉州城谁在主事?”禄东赞继续问道。

“本人侥幸,被殿下信任,处理凉州军务!”许敬宗淡淡的说道。

“许司马,你知道我们还要去长安,不能在凉州城久待,北王殿下归期未明,可我们也不能拖延太久。所以,我们就想跟许司马辞行,还请许司马转告殿下,就说禄东赞返回吐蕃时经过凉州再跟殿下请罪。”禄东赞的语气很委婉。

“大相,你们想离开凉州城,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也不想阻拦。可是,你们还真没办法离开。”许敬宗为难的说道。

“这是为什么?”禄东赞惊讶的问道。

“因为,大相你也清楚,凉州城的鹰卫和狼骑营只听殿下一个人的调遣,而他们奉命有负责你们一行人的安全,没有殿下的命令,他们不会给你们放行啊!”许敬宗为难的说道。

“许司马这是什么意思?”桑熊语气不悦的问道。

看到禄东赞皱眉,他就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一放遇到了困难。

“桑熊将军,我的话很清楚,就是说我没有权利调动鹰卫和狼骑营,没有权利下达他们命令让他们给你们放行。”许敬宗语气也不善的说道,“桑熊将军久在军旅,自然也该清楚军令如山吧!殿下作为西北行军大总管,西北大军的统帅,他的命令岂能是我能擅自更改的?”

“许司马息怒,许司马,桑熊将军不是那个意思,那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禄东赞依旧语气和善的说道。

“大相,我只是个军务司马,没有权利调兵啊!”许敬宗为难的说道,“你也清楚,即便殿下出来城,将凉州交给了我,可城防有孙将军负责,我只负责政务和军务,根本就没有调兵的权利,更何况给殿下的亲卫下令呢?”

其实,禄东赞也清楚要是没有李恪的命令,许敬宗真的没有调兵的权利。

然而,他心有不甘,想让许敬宗通融通融。

可终究,还是行不通!

出了凉州军营,桑熊就怒气冲冲的向许敬宗说道,“大相,这分明的李恪有意刁难我们,他什么时候不起射猎,偏偏在我们来到凉州城时出去射猎。”

“桑熊将军,都是我的错啊!”禄东赞淡淡的说道,“要是当天进城,李恪请我们赴宴,我们当晚去赴宴的话,没准就不会有这几天这样的麻烦了!”

“哼——”桑熊依旧怒气冲冲的说道,“这哪是大相你的错,分明就是李恪的不是!”

然而,两人生气又有什么办法,凉州城李恪说了算,要没有他的命令,禄东赞一行又怎么能出得了城呢?

在别人的地盘上,你没实力就只能装孙子!

就这样,禄东赞和桑熊在今后的几天时间里天天去将军府拜访李恪,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北王殿下射猎未归。

第六百一十六章 我们又见面了

悠然之间,八天的时间过去了!

这天下午,许敬宗正在将军府处理军务,就见鹰卫向他汇报,说兵部的公文到了,信使就在门外。

许敬宗立即命令鹰卫将信使带到书房。

因为,李恪出城,将凉州的军务交给了他处理,他白天有几个时辰是在李恪的书房里处理军务。

半响,就见信使来到了书房。

“参见许司马!”信使施礼道。

随即,将一份兵部公文交给许敬宗。

许敬宗作为军务司马,查看兵部的公文,这是他分内之事,接过公文便当着兵部的信使的面拆开了公文,仔细的看完,他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向信使说道,“让你们辛苦了,现在就去休息吧,我会交给殿下阅览!”

“诺”信使见自己的使命完成,便躬身答道,告辞离开。

信使离开了书房,许敬宗就立即召来一名鹰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鹰卫点头领命,大步出了将军府,骑马向城外而去。

凉风坡,这是以前吐蕃和吐谷浑联军扎过大营的地方,这里依山傍水,空气清晰,确实是个郊游的好地方。而整个是四月份的天气,这里已经绿草如茵,树木葱郁,俨然成了一片幽静的山林。

李恪和李愔、李宗、李仙重等诸将就将自己的营盘扎在了这里,天天在凉风坡射猎游玩,喝酒,玩的是不亦乐乎。

这天,李恪很高兴,因为他今天出去打猎,收获颇丰。

回到营地,他就让王中长和鹰卫收拾猎物,自己则跟李愔和李宗、李仙重聊天。

就在他跟李愔等聊天时,听见马蹄声急促。

“啪嗒——啪嗒——”

这是鹰卫独有的马蹄声,李恪很清楚。

这声马蹄声让他脸上的表情舒展了不少。

因为,他很清楚,可能的朝廷的信使到了凉州。

不然,许敬宗是不会擅自动用鹰卫个自己传达信息的。

而出现的一骑是鹰卫,守卫在营地外面的鹰卫倒是显得很平静,没有出现紧张和戒备的神情,很轻松的就放行了这名鹰卫信使。

片刻,就见一名鹰卫来到了李恪面前。

“殿下,许司马说,兵部信使已到,朝廷已经下达了调集扬州大军来朔方的军令!”鹰卫淡淡的回答道。

“恩——来的不是很晚啊!”李恪点头,“你说说最近禄东赞一行人的情况吧?”

鹰卫有一个特殊的规定,那就是不管什么样的消息,只要给李恪汇报的情况,信使一般都是由百夫长充当。而眼前这名鹰卫将领就是百夫长,李恪这才会问他这些情况。因为,在鹰卫之中,百夫长的权利很大,他们权利甚至可以比拟一般骑兵中的千夫长。

“禄东赞一行显得比较焦急,他们急于离开凉州城。所以。天天往将军府跑,就是想拜见见殿下你。”鹰卫百夫长回答道。

“恩——那咱们就去见见这个老朋友吧!”李恪对李愔和李宗、李仙重说道。

三人也的点头领命。

“准备回营!”李愔起身命令道。

在跟李恪出行的时候,他往往充当了李恪行军司马的职务。

速度很快,没多久,三百鹰卫便已经端坐在马背上,整装待发。

“回城!”李恪骑上王中长牵过来的小白马命令道。

三百鹰卫分成前中后三个部分,将李恪几人护在中间,缓缓的向凉州城而去。

回到凉州城,李恪大步来到书房,就见许敬宗再在书房处理军务,看到李恪,许敬宗就将兵部的公文递给了李恪。李恪接过公文,仔细看完,这才对许敬宗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是啊——”许敬宗也轻松了很多,淡淡的笑道,“殿下出城的这几天,禄东赞和桑熊可是一天两趟的往将军府跑啊!”

“这是给他们的教训,谁叫他们敢不赴本王的宴会啊!”李恪说道。

可是,他这句话说出,便和许敬宗一起大笑。

因为,当时他根本就没有在将军府设宴。

而这时,就听见王中长向李恪禀报,“殿下,禄东赞和桑熊在府外求见!”

“我们这刚在说禄东赞呢,他还真及时的!”李恪淡淡的笑道。

“没准,他派人就盯在城门口等殿下回城呢!”许敬宗也笑着说道。

“走吧,那咱们就去见见禄东赞!”

说完,他命令鹰卫将禄东赞和桑熊带到大厅,他和许敬宗则是缓步向大厅而来。

李恪步入大厅,就发现了一脸焦急的禄东赞和一脸怒气的桑熊。

“参见殿下!”禄东赞和桑熊施礼。

即便桑熊再怎么生气,但还没有失了礼数。

“我们又见了啊,大相!两位不用客气,请坐吧!”李恪笑道,径直坐到了自己的主帅位置上。

这是,侍卫奉上茶水。

李恪没有再说,他在静等禄东赞开口。

禄东赞很有礼貌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开口说道,“那日,公主和我等一行身体不适,没有亲赴殿下的宴会,还请殿下赎罪!”

“大相,你这说的是那里的话啊,你们来凉州城,就是大唐的客人,设宴款待是本王想尽地主之谊。再说,不就是一次宴会吗?那次没有款待你们,本王明晚再给你们设宴,款待诸位也不迟啊!”李恪很客气的说道。

“殿下——”

“怎么,大相不会又不给本王面子吧?”李恪突然反问道。

“岂敢——岂敢!”禄东赞苦笑道。

他现在已经清楚,自己一行人要不赴一次李恪的宴会,估计就很难离开凉州城。

“那就好,本王还有军务要处理,大相就先回去休息吧,等明天将军府设宴,我们再聊!”李恪诚恳的说道。

“多谢殿下——”禄东赞叹息一声道。

他本想说自己要辞行的话,可悲李恪这么一说,倒是也不好再提,只能跟桑熊两人悻悻的离开将军府。

等到禄东赞一行离开,李恪对许敬宗说道,“延族,今晚就开始吧!”

“诺”许敬宗领命道,眼中闪过了一丝狡黠的寒光。

离开将军府,桑熊觉得很憋屈。刚才跟李恪见面的一幕他看在眼里,这几天他受了不少气,本想在见到李恪时要撒。因为,他觉得堂堂的北王殿下不会以为自己的不满而斩杀了自己吧。同时,他也想通过这样的举动给自己使团挣回一点面子。可是,他自己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李恪几句话给搪塞了自己对吐蕃使团的无礼和不尊重,还逼得禄东赞答应第二天晚上赴宴,这岂不又要推迟去长安的时间了吗。

桑熊心里气氛,脸色就很难看。

然而,跟他同行的禄东赞则一句话也没有。

因为,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今天的李恪表现的太平静,跟自己见面表现的很谦虚,这让他有点不适应。

他觉得,这是李恪在刻意的掩饰或者伪装什么!然而,现在他是屋檐下,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做人家案板上的鱼肉。

所以,他的眉头紧皱,心里苦苦思索,他在想李恪究竟会想做什么呢!

第六百一十七章 晚宴也能这样

第二天,傍晚时分,将军府已经灯火通明。

凉州城所有的将领都齐聚到的将军府的大厅的宴席上,静等北王李恪的出席。

而除了李恪之外,禄东赞一行也没有到场。

所以,诸将也不时的谈论禄东赞一行人在凉州城这几日的窘态,说的高兴处便放声大笑。

顿时之间,整个大厅里的欢声雷动,好不热闹。

这时,就见一名侍卫喊道,“吐蕃使者大相禄东赞,将军桑熊和公主桑央到——”

侍卫的声音一落。

就见诸将都集体沉默了!

因为,他们没有想到,吐蕃公主也会出席这样的宴会。这给来他们一个不好的预兆。

因为,吐蕃公主的和亲对象的当今的皇上,她是今后可能会成为娘娘。

然而,此时此刻,这位公主却要出现在了宴会上,跟诸将同桌而食,这让诸将怎么能不忧心呢?皇上的女人跟自己一同晚宴,即便还没有做娘娘,但这绝对不是凉州城诸将所能承受的。

所以,诸将开始保持沉默。

大厅中突然变得寂静,让禄东赞和桑熊还有桑央公主有点不适应。

因为,他们走进大厅的时候,诸将都不说话,就那么的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而恰好这个时候,认识禄东赞的许敬宗正在李恪的书房跟李恪谈话,孙贰朗巡城还没有回来,大厅中其他将领都禄东赞都没有交集,而禄东赞身边又有桑央公主这样的祸害,大家都不想沾染,这使得禄东赞和桑熊还有桑熊公主走进大厅时显得很不自然。

三人站在大厅里的中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表情显得有点尴尬。

然而,就在禄东赞和桑熊、桑央公主尴尬万分时,李恪适时的出现,这才化解了他们三人的尴尬境地。

就听见门外王中长喊道,“北王殿下到!”

话音一落,就见诸将起身,静等离开走进大厅。

李恪和许敬宗在王中长和数名鹰卫的拥簇下走进大厅,诸将抱拳施礼道,“参见殿下!”

李恪倒是第一眼就看到的禄东赞三人,只是目光落在桑央公主身上时,他停滞了一下。

“大相,桑熊将军,公主,本王来迟了,还请赎罪!”李恪淡淡的说道。

“参见北王殿下!”

三人也识趣的给李恪施礼。

而这时,许敬宗则上前将三人领到他们的位置就坐。

桑央公主在李恪的左下手第一位,禄东赞第二位,桑熊第三位,跟他们相对的是,右边的第一位是许敬宗,第二位是孙贰朗,第三位的李愔。

“大家不用多礼,坐吧!”李恪坐到主位上,这才开口说道。

诸将依次落座。

桑熊看了一眼对面的李愔,就发现他正是当初到馆驿请自己到将军府赴宴的唐军士兵,而他又看了一眼李恪,这才发现李愔跟李恪长的想象。顿时,他才开始觉得有点后怕,深刻的认识自己的鲁莽,认为当时禄东赞提醒很对,不然事情可能早已闹大了!

“今日,公主和大相还有桑熊将军能够赴宴,本王的将军府蓬荜生辉啊!”李恪淡淡的一笑说道,“不知道公主可否吃的惯我们中原的食物呢?”

李恪可不想其他的将领有那么多的担心,他认为即便桑央公主嫁给了李世民,她也只是一个妃子而已。自己堂堂的大唐北王,岂能惧他呼?

“多谢殿下的关心,桑央还吃的习惯!”桑央公主开口说话到,她的声音细腻而嘹亮,就像清晨的翠鸟。

而这时,李恪这才详细细看桑央公主,觉得她确实很美,不像中原女子那么婉约,更不好塞外女子那么英姿飒爽,但却另有一番西北高原清纯的一面。

“恩,好,既然公主习惯,那我们就上菜!”李恪笑道,“开宴——”

“开宴——”王中长喊道。

就见门外一排大唐宫装女子端着盘子,依次走到了每个人面前,摆上精致的菜肴,又有一排精壮军士将一大坛一大坛的西北烈酒摆在了每个人案几的旁边。军士放下酒坛便退出了大厅,而女子则是留下,给自己位置上的主人斟酒。

“诸位,今天吐蕃使团能够不计前嫌的前来大唐和亲,想跟大唐结秦晋之好,本王深感高兴,大家干一杯!”李恪说完,向禄东赞和桑熊等位置的方向一敬,便大口喝完了杯中的烈酒。

“干——”诸将也的举杯就喝,都是一饮而尽。

禄东赞个桑熊也是酒中好手,便的一饮而尽,只有桑央公主浅尝辄止。

“大相,大唐跟吐蕃没有什么大仇,只因吐谷浑才会发生误会,今日吐蕃诚意跟大唐和亲,本王敬你一杯!”李恪向禄东赞说道,便一饮而尽。

禄东赞自然不能拒绝,也是一饮而尽。

李恪跟禄东赞一喝就连干了三大杯。

三杯下去,禄东赞开始有了醉意,脸色潮红,而李恪则是谈笑自如,根本没有什么醉态。

然后,李恪又给桑熊敬酒。

桑熊虽然觉得李恪以往的手段有点不堪,可刚才看到李恪跟禄东赞喝酒时豪爽的一面,心里也是颇为佩服他的豪气,跟李恪连干了三大杯。

三杯酒下肚,桑熊的表情跟禄东赞一样,也觉得自己有了醉意。他本事军中喝酒的高手人物,很少有人能够跟拼酒赢了自己的。可今天,他突然发现大唐的这坛酒很烈,后劲很足。

可是,禄东赞跟桑熊两人连和三大杯,还没有缓过劲来呢,就见许敬宗跟两人敬酒。

这几天,两人都跟许敬宗打交道,三人之间算是熟人了,许敬宗敬酒,两人不能推辞,便又喝了三大杯。在这之后孙贰朗和诸将也向两人敬酒,两人看到诸将的盛情难却,只能继续喝。

等到,第二天早晨,禄东赞和桑熊醒来时,都不清楚昨天晚上两人时怎么回到自己的住处的!

想到这里时,两人不由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么大意,怎么能够在李恪的将军府喝的烂醉如泥。

又想到了跟自己一同赴宴的桑央公主,两人急忙来到大厅,相互问起昨晚的事情,都不清楚是怎么回来的!又问仆人公主可好,仆人说公主很好,正在屋中休息,两人这才放心。

“大相——我很奇怪,昨晚我们两人怎么会喝的那么醉呢?”桑熊问道。

“是啊,我也在纳闷呢!”禄东赞说道,“大唐的酒有这么烈的吗?”

两人随即又说了一些闲话,准备用餐完毕就像李恪请辞。

可是,就在这是,一名仆人匆匆来到了大厅。

“大相,将军,大事不好了!”仆人说道。

“怎么了?”禄东赞惊讶的问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禄东赞看到仆人眼中的恐慌和不安!

“北王派人过来想请你们去一趟军营!”仆人说道,“他们还在门外等候呢?”

“他们?”桑熊疑惑道。

“就是北王的黑衣鹰卫骑兵,将军有两百人!”仆人再次说道。

“鹰卫——”禄东赞大惊道,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李恪请自己会这么大动静。

“哼——我就知道李恪没安什么好心!”桑熊吼道,“他这是派人来抓我们的!”

“桑熊将军不要动怒,我们没做什么坏事,去趟军营又有何妨!”禄东赞此时已经缓过神来,语气平淡的说道。

“哼——大相你就是太软弱了——”桑熊骂骂咧咧的说道,但还是跟随在禄东赞身后出了馆驿。

第六百一十八章 大军留下,你们走吧

禄东赞和桑熊出了馆驿的大门,就见门外二百名鹰卫正在杀气腾腾的等待中,领队的人尽然是李恪的贴身侍卫王中长。

看到这支鹰是卫王中长领队,禄东赞和桑熊的心里都一惊,他们已经清楚了自己当前的处境,能够让李恪的亲卫队长亲自领队来请自己两人,军营里肯定发生了不同寻常的大事情。而想到军营,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对方。因为,他们的五千精骑就驻扎在唐军的军营之中。难道是五千精骑出了问题吗?想到这个问题,桑熊和禄东赞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大相和桑熊将军,真是不好意思,大清早的就来打扰你们,可是问题太过严重,殿下也不能不这么做,请两位随本将去趟军营吧!”王中长说的话看似很客气,可语很气冰冷,态度很傲慢。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禄东赞和桑熊也顾不上生气。

“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禄东赞骑上自己的占马,催马来到了王中长身边问道。

“大相,到了军营自然就清楚了,何必问本将呢?”王中长淡淡的说道。

“你——”桑熊刚要反驳怒斥王中长,就见禄东赞给他使眼色,他也就忍住不说话。

“回营——”王中长不理会禄东赞和桑熊,大吼一声。

就见鹰卫将禄东赞和桑熊围在中间,缓缓的想凉州军营而来。

禄东赞、桑熊和王中长等来到凉州军营的辕门时,就听见营中战鼓雷雷,喊杀之声不断。

守门的卫士看到的黑衣鹰卫,领队的还是王中长,北王的贴身侍卫在,问也没有问便放行。

王中长和禄东赞、禄东赞等缓缓的入了军营。

到了凉州军营,王中长没有带两人去李恪的中军大帐,而是想校场而来。

没多时,禄东赞和桑熊来到校场,看到校场上的一幕时,他们两人惊呆了!

禄东赞还好,脸色煞白,面色铁青。

桑熊已经暴怒了,要不是身边有黑衣鹰卫紧紧的盯着他,他估计就已经杀向了校场。

因为,在校场上,就见五千名吐蕃精骑被捆绑、跪倒在校场的点将台前,就像等待被斩杀的囚犯。

禄东赞和桑熊快马来到点将台,大步走到李恪面前,禄东赞就质问道,“殿下,你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吐蕃五千壮士犯了什么法吗?需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大相,你来的正好,本王正为这件事情发愁,束手无策呢!”李恪脸色难看的说道,“就在昨天晚上,你们吐蕃精骑在营中喝酒闹事,醉酒之后还想偷袭兵器库,意图围杀本王,想袭击本王的将军府呢!要不是我凉州狼骑营发现的早,及早的制止他们,可能后果将不堪设想。吐蕃精骑这样做,会影响到我们两国之前的和亲关系。”李恪说道这里,看了禄东赞一眼,继续说道,“大相,你觉得该怎么办?要是按照大唐的律令,该斩立决!我是向父皇禀报呢?还是……”

“殿下,你说的可是实情?”禄东赞急忙问道。

现在,他算是清楚了事情的始末,要真像李恪说的,是自己吐蕃精骑的错,那要是处理不当,绝对会影响到今后的和亲和和谈。

“大相,这样大的事情本王还能欺骗于你吗?你要是不信的话,自己和桑熊将军可以去问他们!”李恪淡淡的说道,语气显得很不悦。

禄东赞和桑熊相互看了一眼,就走下点将台来到了吐蕃精骑的一名负责统领大军的千夫长面前。三人有吐蕃语聊了几句,禄东赞和桑熊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两人几乎就要暴走。

李恪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禄东赞和桑熊跟吐蕃的千夫长问话,他的表情很平淡,而他身后的许敬宗则的脸色则是很阴沉。

片刻功夫,禄东赞和就和桑熊来到李恪面前。

“殿下,这次是我吐蕃精骑的不是,还请殿下能否通融通融!”禄东赞语气委婉的说道。

“大相想怎么通融?”李恪反问道。

“殿下的意思呢?”桑熊也开口问道。

“这里是凉州城,你们吐蕃精骑就敢在军营里闹事,还想袭击本王的将军府,要是到了京城,你们吐蕃精骑还不要胆大包天的去袭击皇宫啊?”李恪的这个帽子扣的很大,简直就是能压死这五千吐蕃精骑。

“殿下——”桑熊还想狡辩,就被禄东赞拉住。

“那以殿下的意思呢?”禄东赞压住自己的火气问道。

“大相,依照大唐的律令,这五千人中,领头的要被凌迟处死,还要灭九族,从犯要被斩首,其他的要被贬为官奴。”李恪淡淡的说道。

禄东赞和桑熊听完就吸了一口凉气,要依照李恪这样的想法惩治,那这五千人岂不废了吗?

“殿下,这次确实是我们吐蕃精骑的错,还请殿下看在两国何谈的份上,看在桑央公主远嫁大唐的份上,饶恕了这五千勇士吧!”禄东赞开口求情道。

“桑熊将军的意见呢?”李恪反问一旁怒气冲冲的桑熊。

“殿下,还请你饶恕了这五千勇士吧!”桑熊本不想这么低声下气的说道,可他面对的是五千多名吐蕃精骑的性命,他也只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恩——”李恪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禄东赞和桑熊也就眼巴巴的看着李恪,静等他的答复。

微风缓缓吹动,军营中锦旗招展。

李恪没有说话,在沉思之中,禄东赞和桑熊就想度日如年一样的等待中。

半响,李恪这才开口说道,“本王可以不追究他们的责任,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李恪说到这里,便停止不语。

“请殿下明言——”禄东赞恭敬的道。

“这五千精骑必须留在凉州城,他们是怎么也不能再护送你们去长安城,你们今天就可以离开凉州城去长安,而你们一路上的安全将由本王的侍卫负责。”李恪淡淡的说道。

“那这五千精骑呢?”桑熊问道。

“本王说了死罪可免,但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受到惩罚,正好在你们回长安这段时间,就让他们替本王修葺军营吧,等到你们从长安归来时,再交给你们将他们带回吐蕃。”李恪淡淡的说道。

禄东赞没有说话,他已经默认了李恪的决定。因为,他清楚这肯定是李恪最大的让步!

桑熊也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要是自己在反对,估计这五千人连这个的机会都没有。

“大相和桑熊将军以为呢?”李恪淡淡的问道。

“敬遵殿下吩咐!”禄东赞恭敬的说道,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恭敬之态。

然而,李恪却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

他向自己身边的李愔说道,“李愔,给你五百鹰卫,你负责沿途护送公主和大相,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诺”李愔领命。

中午时分,就见一支由李愔带队,五百黑衣鹰卫护卫的车队缓缓的出了凉州城。

他们就是吐蕃的和亲使团。

这支使团在出了吐蕃的时候由五千精骑扈从,气势庞大,气焰嚣张。

可来到了凉州城,离开凉州城时却显得这么悲凉。

看到缓缓离开了凉州的吐蕃使团。

许敬宗这才对李恪问道,“殿下,是否今天就开始修葺军营呢?”

“延族啊,禄东赞一行去长安没有个两三个月不会返回,甚至可能需要很久,我们何不趁这段时间,让这支苦力好好的修葺一下军营,还有凉州城百姓的民居呢?”李恪淡淡笑道。

“殿下说的是,那微臣现在就去安排!”许敬宗笑道。

“恩”李恪点头。

许敬宗则是笑着告辞离开!

第六百一十九章 你来统兵吧

离禄东赞离开凉州城已经过了半个月时间

这天中午时分,李恪正在书房里看书,就许敬宗大步走进书房

“殿下,扬州大军到了”许敬宗见到李恪就说道

“延续啊,他们来了多少万人马?”李恪淡淡问道

“步骑一共五万人,领兵的将领是程名振”许敬宗说道

“恩,那我们去趟军营”李恪微微笑道

他很清楚,只要扬州大军到凉州,统兵将领肯定是程名振因为,当初大唐在跟突厥的战争中,程名振就跟随在自己是身边,朝廷这样安排也有他们的用意

“诺”许敬宗领命

李恪和许敬宗来到军营,就见扬州大军已经驻扎在了自己的营地

两人走到中军大帐时,程名振已经在等候

看到李恪,他起身向李恪施礼道,“末将程名振见过北王殿下”

“程将军不用多礼,请坐”李恪笑道,“朔方环境艰苦,气候严寒、恶劣,你们扬州大军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啊”

“殿下放心,扬州大军绝对不会给大唐丢脸”程名振保证道

对于程名振,李恪还是相信他的统兵能力虽然,他的能力不及刘仁轨,别说跟苏定方相比然后,在整个大唐的一代的将领中,程名振也属于中间力量

“程将军,本王的意思是让你担当这次中路大军进攻吐谷浑的统帅,你意下如何啊?”李恪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就开口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殿下,末将难以胜任”程名振拒绝道

“程将军何须客气呢?”许敬宗说道,“殿下可是真心想让你领军做吐谷浑作战,殿下久居沙场,也是该休息休息了”

“殿下——”程名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程将军,大唐对吐谷浑的战役肯能要持续一段时间,想要彻底的消灭吐谷浑,我们就要做好苦战的准备,本王最近身体不适,而朔方有没有领军大将,本王只能将这份重担交给你了”李恪说的很委婉

“殿下放心,末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程名振感激的道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程名振见李恪说的很真心,便也不再推辞

“那好,你先去休息,等过两天,本王就下令以你为中路统兵大将军,发动对突厥的最后一战”李恪说道

“诺”程名振领命,离开了中军大帐

“延族,朔方的战役是该结束了,本王听鹰卫的密保,说吐谷浑可汗正在向西方寻找自己的出路,吐谷浑肯能要西迁,这对大唐的是一件好事”李恪淡淡的说道,“可是,我们不能跟朝廷说这是吐谷浑自己的主意,我们要让朝廷相信,这是我们数万大军打下来的结果”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许敬宗问道

“本王的意思就是让程名振领军,去消灭残存势力”李恪淡淡说道,“而我们的目标可能要放到长安城”

“长安城”许敬宗疑惑道

“是啊,昨天太原传来消息,李淳风的信函告诉本王,帝都天空暗淡,可能有不好的预兆,对于李淳风的能力本王还是很相信的”李恪意味深长的说道,“所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有必要的话我们还要回唐长安城”

“那微臣现在就去安排”许敬宗似乎了解李恪话中的意思

对于李恪的话,他一点都不怀疑而李淳风的能力,许敬宗也很相信

“去去”李恪淡淡的说道

时间又过了三天,李恪在将军府召集诸将商议军情

今天,除了朔方将领之外,还有程名振

“北王殿下到”王中长喊道

就见李恪大步走进了大厅

“参见殿下”诸将行礼

“诸位不用多礼,坐”李恪淡淡的说道

李恪坐定,诸将这才落座

“延族,说说吐谷浑最近的情况”李恪向许敬宗说道

“殿下,吐谷浑最近出现了沉寂,他们国内没有用兵的迹象,但我们的斥候汇报,他们已经将大军布防在了扰兰一线地方,其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死守扰兰”许敬宗说道

“恩,那我们的准备情况呢?”李恪继续问道

“殿下,我们的大军休整两个月,士气很旺盛,求战之心很迫切”许敬宗回道

“很好啊”李恪微笑着说道

随即,他又看了程名振一眼,这边开口说道,“程将军,说说你的大战的看法”

“诺”程名振领命

自从李恪告诉他,让他统领大军西征吐谷浑,他就做了一番调查和了解

所以,他现在胸有成竹

“殿下,吐谷浑收缩防线,目的只是想集中兵力对付我大军,而我们的破解之法就是,兵分三路,三面围攻,伺机寻找破绽,再一举攻下扰兰”程名振很有信心的说道

“诸位的意见呢?”李恪又询问诸将

诸将开始七嘴八舌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主要内容还是跟程名振的想通,那就是多路出击,寻找破绽

“好”李恪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们意见相同,你这次出征吐谷浑的兵马将由扬州军、卫军、鬼面骑、幽州铁骑和图突厥精骑组成”

李恪说到这里,看了诸将一眼,见大将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这次,大军不能单独行动,要统一尊总中路大将军的调遣现在,本王就命令程名振为中军大将军,李仙重为副将”

“诺”程振明和李仙重领命

“孙贰朗,在大军出城作战时,你为凉州城最高主帅,凉州军政事务将由你全权负责”李恪继续命令道

“诺”孙贰朗领命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李恪问道

诸将没有说话

“那你们下去至于具体什么时间出城作战,采取什么样的战术,你们自己去商量”李恪淡淡的说道,“但是,本王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必须要消灭吐谷浑,不能给大唐留下哪怕是一点点的威胁”

“诺”诸将应声,大步离开了将军府

第六百二十章 玩笑开大发了

自从将军府商议军情,李恪任命完这次的行军统帅之后的数天之内,整个凉州城又进入了战备状态。整日整日的在军营里都能听到战马嘶鸣之声和喊杀声。而李恪也在这段时间经常到军营视察各军训练的情况,以备随时都可以出发。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紧急备战的时期,长安城来的一道圣旨让大家开始揪心不已。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让李恪安排好凉州的军务,即刻回京。圣旨上没有说让谁统领朔方大军,也没有说让李恪去长安的所为何事。所以,一时之间凉州城的诸将都觉得有点不安,他们更多的猜测可能是吐蕃使团一行到了长安,才会有北王会下令回长安这档子事情。

长安朝廷的圣旨下达,使者便没有多做停留,连日赶回了长安。使得李恪也没有多问他关于长安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也没有搞清召自己回长安的具体目的。

然后,李恪本想就有回长安的心思。所以,圣旨一下达,他召集诸将,开始安排凉州军务。

因为有了之前在这方面的准备,在召集诸将安排军务时李恪显得游刃有余。

他将凉州的军政交给了孙贰朗,将对吐谷浑作战的任务交给了程名振,将黑衣卫狼骑营和重骑营交给了李宗统领。

这样,凉州城有形成了三方势力。

即孙贰朗的守城步卒和陌刀兵,程名振的作战大军和李宗的黑衣卫。

任务安排妥当,李恪命令王中长准备行囊。

第二天,他开始踏上了回归长安的路。

自去年离开长安到现在,有一年的时间了,李恪也很想念自己的家人,特别想念武媚娘。因为,根据鹰卫的汇报,武媚娘已经为他生下了一名皇子,取名为李显。李恪很想看看他跟武媚娘的儿子到底长什么样呢!

李显,这是武则天和李治的所生儿子的名字,现在有了李恪这个异数的出现,武媚娘成了他的妻子。然而,历史还是没有完全偏离原来的轨迹,最起码武则天的儿子依然被取名为李显。

从凉州到长安的路途不远,可沿途的道路不是很好。

所以,李恪一行人的行程不是很快。

李恪这次回京没有骑马,而是破天荒的选择了坐车。

此时,他正在跟许敬宗两人坐在宽大的豪华马车里,享受着美酒佳肴。

“延族,你说要修一条从凉州到长安的官道,需要多长时间,需要多少人力?”李恪很认真的说道。

许敬宗细细思考了一番,开口说道,“殿下,时间不是问题,人力也不是问题,关键的钱财啊!即便想要让百姓服徭役修官道的话,但还是要朝廷出不少的钱才行,再说,官道修葺涉及问题很多,让百姓常年修路,这不是明智之举啊!”

“延族考虑的很周到,可本王认为,这修路最需要的还是人!”李恪肯定说道。

“那殿下的意思是?”许敬宗疑惑道,他从李恪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这次跟吐谷浑一战,我们能够俘虏多少青壮呢?”李恪淡淡的问道。

“能有十万吧!”许敬宗说道,随即,又惊讶道,“殿下的意思是让俘虏来修这条官道?”

“不可以吗?”李恪反问道。

“只是朝廷答应,当然可以!”许敬宗笑道。

“俘虏了那么多吐谷浑青壮,不让他们做点什么,那岂不亏了吗?”李恪淡淡的笑道,“其实,这只是一个小的建议,本王的意思是让朝廷多规划几条官道,只要我们灭了吐蕃,要多少青壮没有啊?到时候,除了让他修路,修城墙之外,还能做什么?”

许敬宗听的冷汗大冒。李恪的话太让他震惊了,打一场大战,目的就是俘虏十万百万的人修路修城墙吗?

“延族啊!”李恪好像看出了许敬宗的心思,他继续说道,“其实,灭了吐谷浑,灭了吐蕃,这只是本王宏图大志中的第一条策略,目的也只是为了能够打通通往西域的路。本王真正想做的是将大唐的疆域向西扩展,将大唐的子民迁徙到西方大陆,让整个天下有太阳的地方都有大唐的子民。”

“殿下——”许敬宗差点被李恪的话震出内伤。

“所以,本王需要你们大家,需要大军,需要钱财,需要将才。”李恪淡淡的说道,“柴哲威的商团,陆军学院,汉学院和黑衣卫精骑,本王组建这些的目的不光只是意在上位,还在天下。”

“殿下——宏图大志敬宗今天才得以知晓!”许敬宗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惊,向李恪表忠心道,“微臣必将誓死追随殿下!”

“延续,你的能力本王很相信,你的忠心也毋庸置疑!”李恪笑道,“你不要多想!”

“诺”许敬宗恭敬的答道。

七天的时间,李恪这才回到了长安。

当由一百名鹰卫护卫的两辆大车驶进长安城时,住在馆驿已经在长安有快一个月多的禄东赞和桑熊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大相,李恪又回长安了!”桑熊有点担心的说道。

“桑熊将军,李恪回长安不是我们的策略吗?”禄东赞反问道。

“可是,我总有种预感,李恪回长安对我们的行事没好处!”桑熊忧心忡忡的说道。

“桑熊将军,你可能还不清楚中原国家的政局,在凉州城,李恪就是权倾一方的藩王,可在长安城,最大的是皇帝,除了他还有太子和个大臣,各大势力,李恪只能算其中的一份子,他的权利没有像凉州城时那么大。”禄东赞向桑熊解释道。

“那你觉得跟我们合作的人,他可靠吗?”桑熊问道。

“那你觉得,我们对于他而言,可信吗?”禄东赞反问道。

桑熊没有说话,而是选入了沉默。

李恪回到长安城,刚到自己的王府,还没有休息片刻,宫里的内侍就给他传达李世民的口谕,让他进宫面圣。

李恪沐浴更衣,穿戴整齐,在王中长和鹰卫的护送下来到了朱雀门。

跟随内侍来到了两仪殿门口时,跟李世民讨论政务的大佬们已经走出了两仪殿。

不过每个人见到李恪也没有露出惊讶之态,反而主动上前向他问候,语气中带着暧昧的意味,让李恪疑惑不已。

等中枢大臣离开,李恪跟随内侍走进了两仪殿。

“儿臣参见父皇!”李恪施礼。

“这一年多没见,你可是瘦了很多啊!”李世民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父皇挂念!”李恪恭敬的回答。

“前方的军务可曾安排妥当?”李世民问道。

李恪便将自己在凉州的军务部署跟李世民简单了说了一遍。

“恩,不错,看来你这几年长进不小啊!你的部署很对,朔方大军是大唐精锐,集于一人之手确实不妥,现在被分成三部分,将由三人统领,但又不影响相互之战的作战和战斗力!”李世民一眼就看出了李恪的用意。

“多谢父皇夸奖!”李恪很汗颜。其实,他倒是没有想这么做,他只是按照个人的分工做了一下安排而已,可没有想到在深得驾驭之道的李世民眼中,他的安排倒是成了驾驭部下的一种方式。

“那关于吐蕃和亲和谈,你怎么看?”李世民问道。

“虚与委蛇,见机行事!”李恪郑重的说出了这八个字。

“恩,朕也是这么想的。”李世民肯定了李恪的观点,“但是,这和亲可不能儿戏,吐蕃公主已经到了长安,而吐蕃想跟大唐和亲的诚意很足,我们大唐岂能有失大国尊严啊!”

“那父皇的意思是?”李恪淡淡的问道。

“朕想让你跟吐蕃公主完婚,你意下如何!”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父皇——”李恪震的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回长安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吐蕃的本意是想将桑央公主嫁给李世民做妃子,可李世民却是想将吐蕃公主嫁给自己做王妃。

“怎么?你不同意吗?”李世民语气加重,向李恪询问道。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只是有点恍惚!”李恪沮丧的说道。

“这件婚事朕已经跟你母后商议过,她也很赞同。”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再说,你作为大唐的北王,迎娶吐蕃公主,这也体现了大唐对吐蕃和亲的重视。”

“是——儿臣敬遵父皇之命!”李恪认命的说道。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远没有眼前这样简单,吐蕃和李世民都改变了注意,将吐蕃公嫁给自己,这中间肯定另有隐情。

所以,他顺从的接受了李世民的赐婚。

因为,他也想摸清其中的真正原因,想看看吐蕃究竟想做什么。

而且,从李世民给他赐婚这件事情上可以肯定,大唐的朝廷中已经有人跟吐蕃形成了i一个联盟。

所以,他也想顺藤摸瓜弄清楚这个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你下去吧!回去准备准备!”李世民淡淡的说道,“圣旨明天就会下达,你要配合礼部和宗正寺操办婚礼!”

“儿臣遵命!”李恪告辞,恭敬的退出了两仪殿。

让吐蕃公主嫁给自己,李恪一时间觉得晕晕乎乎的。

出了两仪殿,他径直来到了杨妃的寝宫,跟杨妃聊了片刻,这才回到了自己的王府。

然而,刚回到王府,他就从杨恩口中听到了一件关于吐蕃使团在长安的事迹,这让他颇觉蹊跷。

第六百二十一章 阴谋的强大

听完杨恩的叙述,李恪沉思了片刻,便命令王中长将许敬宗召到自己的书房,这次他回长安时刻意带上许敬宗,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意外,或者防止别人给自己使阴谋。

李恪很也清楚自己的弱点和强项,使用计谋,特别是阴谋诡计方面,许敬宗要比他强十倍。就像吐蕃五千精骑骚动案,便是许敬宗的杰作,他在吐蕃精骑进军营扎营时就好酒好肉的管着他们,等到数天过去时吐蕃精骑放松了对唐军的警惕,而这时他便设计鹰卫假扮吐蕃人混到营地,在禄东赞和桑熊喝醉那晚上,趁机煽动已经喝醉的吐蕃士兵,才会有军营闹事的事情发生。

王中长离开没多久,许敬宗就走进李恪的书房。

“殿下——”许敬宗给李恪施礼。

“延族,你帮我分析分析,禄东赞他这是想做什么!”李恪淡淡的说道,“刚才本王进宫,父皇就下旨让本王迎娶吐蕃公主,本王百思不得其解!”

“殿下,吐蕃禄东赞要让桑央公主跟你完婚?”许敬宗也的愣住了,理论上吐蕃派遣公主入长安是给皇上做嫔妃的,可现在怎么又让李恪跟吐蕃桑央公主完婚呢?

“是啊,所以,本王才让找你来帮本王分析分析啊!”李恪有点苦恼的说道。

许敬宗没有及时说完,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李恪也没有催促,就那么的静静等待。

半响,许敬宗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

“殿下,吐蕃公主入唐完婚,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许敬宗问道。

“吐蕃想通过和亲的方式跟大唐和谈!”李恪淡淡的说道。

“那谁又是力主对吐蕃发兵的主战派呢?”许敬宗继续问道。

恍然之间,李恪似乎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之处。

“没错,禄东赞的心思就在这里!”李恪冷冷的说道,“可就禄东赞一个人,他能想出这样的对策吗?他能左右其他大臣和父皇的想法吗?”

“那是自然不能!”许敬宗说道,“可要加上另外一个些力主和谈的人呢?”

“长孙无忌?”李恪吃惊道。

他的影响当中,长孙无忌再怎么奸诈,可也不会在大唐的国策上做出什么不妥的举动。可是为了这次的和谈,他尽然会让自己娶吐蕃公主。

李恪真的不敢相信,长孙无忌会这样做。

“殿下,你想想,等再过两年时间,你西征吐谷浑和吐蕃的战争结束,那时候你的功劳有多大吗?那时候你又为大唐立下了多少功勋码?”许敬宗很慎重的说道,“北征突厥,除掉了大唐的心腹大患颉利;西征吐谷浑,彻底的将吐谷浑灭国,再灭了吐蕃,那大唐的版图会扩大多大,这点你心里很清楚。到时候皇上要会怎么封赏你才能表彰你的功勋呢?免去你的职务,让你闲赋在长安,变相的贬斥你?或者让你继续坐镇边关重镇,将自己的势力继续扩大?”

李恪没有说话,对于这个问题,他想的很清楚,他也已经做出了针对性的安排。然而,在这里听到许敬宗这么一说,他倒是觉得问题并没有他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因为,他想放权,并不代表着李世民会认为他心甘情愿的放权,并不是意味着朝中大臣也这么想。

“殿下,皇上是自古少有的明君,他岂能因为你的战功而怀疑你呢?可不这样那又该怎么样才能嘉奖你的功勋呢?”许敬宗很冷静的分析道,“那就只有一条路,贬黜李承乾的太子之位,立你为太子。”

许敬宗话说到这里便沉默不语。

确实,作为李恪的绝对心腹,他才敢这么大言不惭的评论李世民。要是在其他人面前,他绝对不会做出这么一番分析,更加不会猜度李世民的心思。

“这个结果我们想到了,那长孙无忌自然也想到了。长孙无忌一直都在支持李承乾,跟你是死敌,他很清楚你立为太子之后他的处境。所以,为了他和他的家族,他这样做也情有可原,能说的通,而他的目的是想通过和谈的方式限制本王西征吐蕃,让殿下你少了这一份战功?”许敬宗继续说道。“殿下,在你的心里,消灭吐蕃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可在不少朝中大臣的心中认为你针对吐蕃的强烈开战,只想给自己积累功勋啊,这难免让他们将问题想的复杂化,而给了长孙无忌可乘之机。”

“难道长孙无忌的目的就这么简单吗?”李恪问道,“他认为本王跟吐蕃公主成亲就能改变自己的立场,不对吐蕃开战了吗?”

“不是——”许敬宗很肯定说道。

李恪没有说话,静等许敬宗继续分析。

“殿下,只要你跟吐蕃公主成婚,你们就是夫妻,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而你攻打吐蕃,这在吐蕃公主立场而言,他的丈夫率军打自己的父亲,这对她的打击很大。”许敬宗分析道,“你想想假如,你率军攻破逻些,擒获了松赞干布还好,以松赞干布的个性,他会选择自杀,绝对不会苟活,松赞干布自杀之后呢?吐蕃公主会怎么想呢?当你回到长安的时候,当皇上想立你为太子的时候,吐蕃公主要是突然自杀话,那个时候你的声誉会受到影响,皇上的压力会就增大,他能力排众议立你为太子吗?”

李恪没有说话,他静静的陷入了沉思。确实,就像许敬宗说的一样,要在李世民跟大臣商议罢黜李承乾而立自己为太子的时候,吐谷公主突然自杀,那对自己的声誉会影响很大。自古册立太子,对太子人选的要求很严格,特别的德行方面更是很注重,而要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出现吐蕃公主自杀的问题,那大臣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反对册立自己为太子。而只要自己这次在争夺太子之位中失败,那还有今后吗?肯定没有!

想到这里,李恪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没有想到长孙无忌给他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将计谋设在了三四年之后自己最为关键的时刻。

要不是许敬宗这个阴谋高手给自己分析,李恪觉得自己到时候怎么被长孙无忌整死也不知道。

半响,李恪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向许敬宗问道,“那延续的意思呢?”

“殿下,皇上下旨让你迎娶吐蕃公主,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许敬宗淡淡的说道,“其实,现在只要我们清楚了长孙无忌的阴谋,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呢?只要用吐蕃公主迷惑长孙无忌,到时候在紧要关头,只要处理好吐蕃公主的问题,那岂不借势而起吗?”

“恩——”李恪点头道,“延族说的对,那就这么办吧!”

李恪也觉得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

随即,他又向许敬宗说道,“听说这段时间,吐蕃桑熊经常出入长安城各坊酒肆茶楼,你觉得这个问题是否值得我们重视呢?”

“殿下,禄东赞此行到长安,恐怕不止是想跟大唐和亲和谈这么简单!”许敬宗分析道,“吐蕃跟大唐迟早有一战,在这一战还没有结束的时候,谁也不清楚到底那方能够取得胜利。因为,吐蕃要想举国而战的话,他们五十万大军绝对不是大唐能够抗衡的!”

许敬宗说完,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吐蕃禄东赞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要在这段空闲的时间内找个盟友,好在吐蕃跟大唐开战的时候给大唐造成一些麻烦。”

“那除了高丽和扶桑之外还有其他国家吗?”李恪不屑的说道,“这两个国家就喜欢落井下石!”

“很有可能啊殿下,桑熊有可能就是在秘密接见高丽扶桑的使者!”许敬宗说道。

“哎,这几天福寿膏的贩卖让本王在军费方面没发愁过,可也让高丽和扶桑两国搞得民怨沸腾。”李恪忧心的说道,“经你这么一说,还真该值得注意,高丽和扶桑没多少军队,军队的战斗力也不强,可要在大唐跟吐蕃开战的关键时刻他们在东北和沿海一带作乱,又可能会影响到整个战局!”

“恩——”许敬宗也附和道。

“延族,你送信让朱童调集在太原的一半暗卫入长安,这部分由你负责,务必要搞清楚吐蕃禄东赞的真实目的。”李恪命令道。

“诺”许敬宗领命。

“对了,你也给阿史那云送信,让她们来长安吧!”李恪又说道。

“微臣明白!”许敬宗告辞离开。

第六百二十二章 断了你的福寿膏

第二天.李世民就下达旨意,除了褒奖李恪在朔方大战中的功勋之外,其主要内容就是让李恪跟吐蕃公主成婚。

圣旨刚一下达,礼部就已经选好了时间,将婚礼的时间定在了六月十八。礼部给李恪通知婚期,李恪掐指一算,发现距离结婚的日子也不远了!

而这时,从太原城出发的阿史那云和武媚娘等也来到了长安城。

李恪在接到鹰卫传来的消息时,亲自到长安城外的渭水边相迎。

远远的,李恪就看见了阿史那云和武媚娘一行人的车队,两百名鹰卫扈从,将八辆大车围的严严实实。

坐在大车之中,武媚娘一直掀帘而望。

她迫切的想见到自己的殿下哥哥,想告诉自己的殿下哥哥,她给他生了一个王子。

而李恪的第三个儿子李显,就在武媚娘的身边爬来爬去。

“王妃——殿下已经在前方等你们呢!”

这时,就见前方出现了一骑快马,快马上的骑士来到了阿史那云的车架旁边说道。

“噢——”阿史那云应声道。

随即,她下达领命,停止前行,自己走下车架,来到武媚娘的车前,武媚娘已经下了车架,两人一同漫步走向前方。

阿史那云和武媚娘即便的李恪的王妃,她们也没有资格坐车到李恪面前。

这不是说李恪不容许,而是礼制的规定。

“殿下——”

“殿下哥哥——”

阿史那云比较矜持一点,刻意的忍住了自己的相思,可武媚娘还是一个小少妇,难免相思甚重,现在见了自己的殿下哥哥,早已扑到了李恪的怀中,开始大哭不已。

“媚娘,本王这不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你哭什么啊!”李恪淡淡的笑道。又对阿史那云柔声道,“辛苦你了!”

“殿下,我不辛苦!”阿史那云俏脸微红,淡淡的回道。

这一瞬间,简单的一句辛苦你了,足以让阿史那云忘记所有的委屈。

因为,她见到了自己思念日久的男人,她听到了自己男人对自己的肯定!

“殿下哥哥,你知道吗?媚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呢!”武媚娘开口向李恪说道,而侍女也及时的将李显抱到了李恪面前。

李恪抱起李显,在他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下,这才对武媚娘说道,“让你受苦了!”

“殿下哥哥,媚娘不辛苦的说!”武媚娘撒娇的说道。

惹得李恪哈哈大笑不已。

李恪一笑,武媚娘倒是羞怯的将头埋在了李恪的胸间。

回到长安城的汉王府,阿史那云和武媚娘两人也知道了皇上下旨让李恪娶吐蕃公主的圣旨。

然而,即便两个女人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可也只能忍受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女人分享。因为,她们很清楚,这就是爱上李恪的代价,她们不能完全的霸占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既属于他们,同样还是属于大唐。他首先是大唐的北王,其次才是他们的夫君。

阿史那云和武媚娘来到了长安,李恪就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在等待结婚大典的日子里,他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跟阿史那云和武媚娘两人不是赏花,就是赏月,想将用全部的时间来陪伴两个女人,这样的日子倒是过的很清闲。

其次,他将婚礼的一切交给了礼部和宗正寺,将针对禄东赞和桑熊的调查交给了许敬宗。

偶尔时刻也有几个人来访,他也只是跟这些人闲谈片刻而已,绝不深聊。

是以,虽然朝廷下令了让北王迎娶吐蕃公主,可北王府的门前依旧很冷落。

不知不觉见时间已经到了六月初十,距离大婚还有八天时间。

这日,李恪正在书房看书,就见王中长匆匆而来向禀报,说柴哲威求见。

“哲威?”李恪惊讶道,暗自思付,他没想到柴哲威会来长安,“让他进来吧!”

“诺”王中长领命。

半响,就见一名身材中等但很结实,步伐很稳健的青年走进了书房。

“三哥——”柴哲威见到李恪时很激动,欣喜的叫道。

“四弟,你怎么会来长安呢?”李恪问道。

“我听说三哥要成亲了,特地来长安给三哥祝贺啊!”柴哲威笑道。

“你倒是有心了,太原那边的情况还好吧?”李恪开口询问道。自从他知道自己被调往朔方时,就将许敬宗手中的北府银行交给了柴哲威管理。现在的北府银行的发展规模很大,分行开了很多不说,就连北府银行发行的纸币也成了大唐的通用货币,很是坚挺。

“三哥,太原那边的商业集团发展不错,北府银行更是垄断了大唐的钱财,黄金的储备量也很大,足够支撑大唐一般的储户兑换!”柴哲威说道,面色一沉,又道,“只是,高丽和扶桑两国民间不少人开始禁止或者di制福寿膏的销售,而且在高丽朝堂上也出现了类似禁止福寿膏销售的声音。”

“情况严重吗?”李恪不解的问道。

“不是很严重,可这些声音在民间引起了很大的反响,高丽和扶桑两国的百姓很大一分部人都很支持禁止销售福寿膏!”柴哲威脸色不悦的说道,“我多次跟高丽和扶桑两国的国王交涉,可他们依旧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哲威啊,你用跟他们交涉,今年就断了高丽和扶桑的这两条路吧!估计到了八九月份,吐谷浑就会被灭,而西域这条线上再也没有吐谷浑骑兵的骚扰,你可以很安心的将福寿膏销往西域诸国。”李恪狠狠的说道,“高丽和扶桑不是想禁止福寿膏的销售吗?那本王就看看他的大军要是没有了福寿膏,还能守得住城池吗?”

“三哥,就这样断了岂不可惜了?”柴哲威问道。

“哲威,这西域诸国有的是宝器和黄金,比扶桑还要富裕呢!”李恪淡淡的笑道,“我们前方百计的想灭了吐谷浑,不就是为了打通这条线吗?今后,我们只要的商路就要放在西域诸国身上。”

“行,既然三哥这么说,那我就听三哥的!”柴哲威信心满满的说道。

随即,柴哲威又向李恪汇报了一些关于自己所掌管的商业集团的其他问题,涉及到的钱财和这几年所赚的银钱等,等柴哲威报出一个数字时,李恪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富有。

随即,他又跟柴哲威聊了关于柴绍的健康问题,柴哲威看天色不早了,这才告辞离开。

等柴哲威离开书房,李恪静静的注视了他远去的背影很久,这才收回目光。

说实话,李恪之所以这几年敢在北府建立一支规模庞大的重骑,敢于组建十万黑骑军,敢于在北府施行职业军人制,就是因为他有强大的财力做支撑,而这部分强大的财力百分之八十来自于柴哲威的经营。

所以,对于柴哲威,他虽然不在李恪的身边,可他在李恪心里的位置不是任何人所能替代的。

第六百二十三章 又要结婚了

六月十八的这天,李恪就跟吐蕃桑央公主结婚了!

婚礼的场面很大,不光大唐的文武全臣,士族大家的族长,各国使者,就连太宗李世民和杨妃都出席。

整个长安城又轰动了一次!

可是,洞房花烛的晚上,李恪到是纠结了很久。

他在心里想,这个洞房入不入?

但是,被阿史那云和武媚娘两次赶出自己的闺房后,李恪这才狠狠的来到了吐蕃桑央公主的房间。

房内一切都以红色为主,床帏,锦被,大红的蜡烛,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红花。

就连屋内的亮光都是红色的!

李恪走进来的时候,桑央公主的身躯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李恪自己坐在桌前喝茶,他没有理会桑央公主。

对于婚姻,他有自己的看法,喜欢的女人,只要她愿意,自己就会娶她。

可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呢?娶了她,对她是一种伤害和不负责,对自己何尝又是一种负责呢?

想想阿史那云,想想长孙冰凝,想想武媚娘,那一个不是自己喜欢的啊!

可眼前的桑央公主呢?

李恪苦恼的摇头不已。

过了片刻,李恪觉得就这样坐着也不是事儿,就漫步走到桑央公主面前,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说实话,桑央公主确实很漂亮。

绝对是比肩阿史那云和长孙冰凝的美女!

桑央公主怔怔的看着李恪。

这就是游牧民族的女孩,不像中原女孩子那么娇羞,认定了自己的男人,她们就会大胆的表达自己的爱。

然而,桑央公主看李恪,她是心里迷茫。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男人,说不出的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在他揭开自己的盖头时,自己还有种淡淡的喜悦。

所以,桑央公主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洞房花烛夜夜?

新婚夫妻能做什么呢?

睡觉!

所以,李恪和桑央公主就睡觉了!

第二天,李恪醒来的时候发现桑央公主已经起身,她正在呆呆的注视着李恪,注视着昨晚要了自己的这个男人。看到李恪醒来,她立即向李恪说道,“殿下醒来,让桑央服侍你沐浴更衣吧!”

“不用了,让侍女来吧!你休息会,待会我们进宫去看望父皇和母妃!”李恪温柔的说道。

虽然,他自己不喜欢这个女人,可既然该做的都做了,都成了人家男人,生活要必须,自己还是要认真的对待的说。

“恩——”桑央公主乖巧的听话道。

其实,她真想给李恪沐浴更衣,她也清楚自己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

虽然,在来大唐之前,她在吐蕃专门经过了大唐宫廷礼仪和夫妻之间那点事儿的学习。可终究是没有服侍过谁,没有伺候过谁。

桑央公主就那么看着李恪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

等李恪穿戴整齐,跟桑央公主回到大厅时,阿史那云和武媚娘早已等候。

桑央公主给两人行礼。

四人一同用餐,李恪和桑央公主这才出了王府向皇宫而来。

在皇宫里,做完该行的礼仪,李恪和桑央公主就回到了汉王府。

兵部没有给李恪下达具体的什么时候回朔方的命令,而跟见到李世民时他也没有跟李恪说军务或者朔方的事情。

所以,李恪在婚礼结束的时候又陷入了逍遥而惬意的生活之中。

天天就是跟三个女人嬉笑打闹,十足的一个纨绔王爷。

对于朔方的战事,他一概不闻不问。

对于大唐朝堂上的政务,他也懒得搭理。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一个月,到七月份的时候,突然一骑快马来到了长安城,给长安城带来了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吐谷浑败退,他们开始向西迁徙。

这是一个让大唐百姓引以为豪的消息,长安城的百姓们听到这个消息时,弹冠相庆,就想过节一样。

同时,也让大唐朝堂上一片喜悦之态。

因为,这标志着大唐对吐谷浑两年的战争就要结束。

大家都清楚,要是不出什么意外,十月初到十一月,大唐就足够平定吐谷浑境内的一切散乱的部落。

所以,在这种喜悦的情况下,大臣们又一次提到了关于跟吐蕃之间的关系问题。

因为,在朔方,数十万大军所消耗的粮草费用很高。

而大唐平定了吐谷浑之后,跟吐蕃的关系怎么处理,这关系到大唐是否要在年底收兵。

特别是苏定方的十万精骑,驻扎在蜀中吐蕃边境,这一带的交通不便利,运送粮草是所花费的人力和财力的同等情况下的两倍。

所以,让苏定方继续屯兵,确实对大唐也的一种负担。

可是,李世民依旧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保持了沉默。

所以,现在的朝廷上为吐蕃和大唐关系该怎么处理,大臣们分成了三方:第一方,以李恪为首的北王党势力,这批人的意见很坚定,那就是支持继续对吐蕃用兵,可这部分人很少,在硕大的朝堂上,他们的话显得比较轻,没有足够影响朝局的能力;第二方,则是以李承乾为首的太子党,他们的意见的大唐要跟吐蕃和睦相处,大唐该撤回朔方的数万大军,而他们的意见也很充分,那就是吐谷浑已灭,吐蕃主动跟大唐求和,西北边境已无战事,大唐屯兵在哪里,纯粹是消耗钱粮,这部分人基本都是跟对李世民的老臣子,而又以长孙无忌为首,他们的话语权很重,在朝堂上的声音也很大;第三,便是以李泰为首的东王党,现在的王珪还没有死,东王党依然以王珪为首,岑文本虽然深受李泰的器重,但还是比王珪稳稳的压住一头,所以,东王党这次保持了沉默,他们想表示中立。

李泰的东王党现在除了李建成以前的旧部大臣和大部分大唐低级官员外,还有南方的文士集团,是唯一一支足够抗衡长孙无忌一系的人。因此,李泰保持了中立,朝堂上才会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而正因为这样,李世民才迟迟没有表态。

可是,对于李恪的作为李恪很清楚。

李泰保持中立,不是说他不想参与其中。他现在的中立只是想坐地起价,想跟双方条件而已。看谁给他的利益大,他就支持谁!

所以,在对大唐跟吐蕃关系陷入僵局,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半个月之后,在八月初一的这天,他命令王中长给李泰送帖子,想邀请他到北王府喝茶。

第六百二十四章 西北大捷

八月的天气,长安城已经去了炎热。

北王府的后花园,李恪和李泰两人相对而坐,慢慢的饮茶。

“三哥,最近好悠闲惬意啊!”李泰淡淡的笑道。

“四弟不也是一样吗?”李恪反问道。

“三哥怎么能跟青雀相提并论呢!”李泰饱含深意的说道。

“四弟的意思是?”李恪笑道。

“三哥你可是父皇任命的西北行军大总管啊,听说最近西北又打了胜仗,青雀真是羡慕三哥啊!”李泰叹气说道,“三哥你住在长安城,自己也不用亲去前线,前线将士还能取得这样的大胜!”

“难道四弟喜欢军旅生活吗?”李恪笑问道。

“三哥觉得青雀合适吗?”李泰反问道。

“只要四弟愿意,自然合适!”李恪认真的说道。

“三哥,你这么说,青雀可当真了噢!”李泰笑道。

但他的话说的很暧昧,似乎认真,又似乎像在开玩笑一样。

“四弟,三哥也没有开玩笑!”李恪淡淡的道。

“那三哥的意思是?”李泰很认真的问道。

“四弟的书编的怎么样了呢?要是快了吧,可以跟三哥一起去凉州住段时间吗!”李恪笑道,“虽然,凉州气候不怎么好,可四弟喜欢军旅生活,可能会客服困难!”

“可凉州大唐跟吐谷浑的战争不是快要结束了吗?”李泰认真的问道。

“吐谷浑弹丸之地,灭了这样的国家,不足以炫耀,灭吐蕃才能彰显大唐国威!”李恪诱惑的向李泰说道,“所以,三哥还是认为,明年必须要跟吐蕃开战!”

“可青雀去朔方能做什么呢?”李泰很认真的说道。

确实,话题到了这里,李恪和李泰已经初步达成了共识,两人现在已经在讨价还价。

“青雀啊!三哥我又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而大唐真要对吐蕃作战话,凉州会有很多问题需要人来解决,四弟要是闲的话,就不能分担一下三哥肩上的压力啊!你要真心想帮三哥的话,三哥就让你做我的副手,你看怎么样?”李恪开出了诱惑李泰的条件。

“三哥觉得父皇会答应吗?”李泰严肃的问道。

“这次西北大战,粮草由谁统筹呢?”李恪反问道。

“哈哈——”李泰大笑道,“三哥,青雀在长安闷的慌,那就跟你去凉州住段时间吧!”

“好——”李恪说道。

“干——”李泰举杯道。

“干——”李恪举杯。

两人一饮而尽,大笑不已。

显然,今天的谈话两人都很满意,都达成了共识。

第二天,朝堂上的风气变了!

以李泰为首的东王党开始反驳以李承乾为首的太子党,说反对开战的人只顾眼前的利益而不为子孙后代考虑,要是放过了今日不断强大的吐蕃,日后的吐蕃在强大之后将会成为当初大隋时的高丽。还说,这次吐蕃使者来长安,十四大车的财物全部留在了长安,除了个桑央公主婚嫁只用外,有一大部财物不知所踪,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东王党的这两个罪名压在了太子党身上,让太子党众臣倍感压力。

因为,第一条罪名是卖国贼的意思,将祸害里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去承受,自己却在这里享福,这绝对让太子党众人不敢反驳。第二条罪名是,吐蕃的财物不见了,去哪里了呢?弦外之音就是送给了为他们说情的人,钱财开路为他们疏通关系。而这罪名也不小,在大唐皇帝眼里,这同样的贪财卖国。

所以,有了这两条罪名,所有太子党众大臣大声叫嚣着要和谈的声音被压制下去,朝堂上只剩下了继续开战的主战派的声音。

而这样的讨论经历了三天左右,李世民终于下达了命令。

那就是大军在剿灭吐谷浑之后依旧留在西北,具体部署由行军大总管李恪安排。

然而,这个任命看似无关紧要,可谁都知道,等打败吐谷浑,战争就已经结束了!可数十万大军依旧留在凉州,继续驻扎,这里面就已经表现出了对吐蕃开战的含义。

而命令下达,李恪即将要离开长安会凉州,就见一匹快马回到了长安城。

原来是西北又是一场大捷。

捷报上的内容说,吐谷浑可汗已经举族向西迁徙,让吐延率军断后。

而大唐大军已经围困了扰兰,吐延已经被围困在扰兰城。破城之日,便是吐谷浑灭国之日。

李世民在两仪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自己也大吃已经。

因为,李恪本王就在长安城,他以为李恪不在凉州,大唐对吐谷浑也就只是占绝对优势而已,不可能一举灭了吐谷浑。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李恪这个大总管还在长安城,可大唐的军队已经灭了吐谷浑。

这场大战的胜利对李世民而言不重要,因为,他已经清楚在李恪回长安的时候,西北战事也基本接近了尾声,而这也是他没有催促李恪紧急回到凉州的原因。而最要的是,通过这次没有李恪的统帅而大唐取得了灭吐谷浑的最后一战的胜利,这让李世民看到大唐军队的强盛和将领的军事才能,让他对大唐能够用一两年的时间灭吐蕃有了信心。

有了这份振奋人心的消息,大唐百姓欢欣不已,大唐朝廷里的主战派也是欢声雷动。

而就在这时候,即将离开的李恪上书李世民,说大胜在即,朝廷可以派出钦差到前线跟他一同犒赏三军。

李世民认为很有这样必要,但这个钦差的人选让他比较为难。

因为,长孙无忌推荐了太子李承乾,说太子是国家的储君,在大唐取得这样大的胜利时,他最该代表皇上去犒赏三军将士。而王珪和萧禹等人举荐东王李泰,说大唐对吐谷浑的大战之时小胜,不需要作为储君的太子去凉州苦寒之地,而东王李泰常年居住在长安,让他代表皇上出使凉州犒赏三军就行。

对于这才犒赏三军,李世民心里很清楚,这份差事是收揽军心的一次绝佳的机会。

所以,李泰和李承乾才会这么心急。

可是,李承乾是他只,有长孙无忌和一帮元老大臣支持,他不能不考虑他们的意见。

然而,支持李泰去凉州的都是中枢大臣,朝堂上超过多半的人支持李泰,李世民也不能不慎重考虑。

所以,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因为,出现了各方势力的角逐而让李世民很苦恼。

这天,他将李恪召到两仪殿,询问究竟让谁去凉州。

“父皇,儿臣举荐三弟!”李恪想也没有想就说道。

“你的理由呢?”李世民淡淡的问道。

“大哥的脚上受了伤,他不宜远行,而凉州又是苦寒之地,会对他脚有影响很大。”李恪淡淡的说道,“还有,大哥的脚上跟吐谷浑有关,让他去凉州,或者去扰兰,对他的心情难免有所影响,这会影响到他的心性。”

“其实,不少大臣都想举荐大哥,可大哥真心想去吗?”李恪继续说道,“儿臣认为,大哥是不想踏上那块地方的!”

“恩——”李世民点头道,“那你为什么举荐青雀!”

“父皇,青雀文采出众,只是少了一份果敢和坚毅,这次让他去西北犒赏三军,对他的一种锻炼!”李恪简单的说道。

其实,他很清楚,他的理由不是很充分,可李世民需要的就是这样的理由。或者说,他需要的只是自己的想让谁去而已。

“好吧!那就让青雀陪同你一起去凉州吧!”李世民淡淡的说道。

“诺——”李恪退出了两仪殿。

晚间时分,圣旨就已经下达到了东王府,李泰在接到圣旨的时候显得很高兴。

同时,他也隐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只要自己跟李恪合作,李承乾太子之位就不会坐太久。

晚上,李泰的东王府,可谓是高朋满座,东王党的心腹们在商议西北之行的具体目的。虽然说的犒赏三军,但不同的方式会取得不同的效果,而李泰又是第一次充当钦差参与这样大的活动,他的心腹重臣们自然不敢怠慢。

至于李承乾,他在听到圣旨下到东王府时,并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大发雷霆或者愤怒不已,而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没有说话。他身边的东宫属官也就识趣的缓缓的退出了大殿,留下了李承乾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里面沉默不语。

长孙无忌在府中得到这个一个消息时,脸色阴沉的难看。

他的本意是想给李承乾一个露脸的机会。

因为,李承乾身为太子,他只要到了西北,即便李恪是行军大总管,可他也不能抢了李承乾太子的威风。这样既能给李承乾露脸的机会,还是打击李恪的威风。可现在李泰去了西北,李泰本身就比不上李恪,再加上李恪是行军大总管,李泰这次去西北根本就压制不了李恪的威风,反而会主张李恪的气焰。或者说,李泰这次去西北,李恪和李泰都是双赢的。但不管结果是怎么样,只有李承乾吃了亏。

所以,长孙无忌的脸色才会这么阴沉。

而他同样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李泰有了慢慢靠向李恪的趋势!李泰在朝堂上的势力很强大,长孙无忌可不想李泰和李恪走的太近。

第六百二十五章 吐延,投降吧

李泰领了皇命,便李恪一同回到了凉州。

到了凉州城,李恪跟孙贰朗做了短暂的交谈,了解了一下扰兰的具体情况,他就命令王中长下达军令,召集重骑营、狼骑营集合。因为,他要火速回扰兰。李恪心里很清楚,吐延被围困,大军迟迟攻不下绕兰城,这对唐军是一大损失,他必须早点赶到扰兰解决这个问题。

“三哥,怎么?今天就要去扰兰?”李泰不由的奇道。

“四弟啊,扰兰还有三万吐谷浑精骑,程名振他们久攻不下,对大军损失很大,本王必须速回扰兰,解决这个问题!”李恪很严肃的说道。

“那我陪三哥一起去吧!”李泰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没见过攻城大战,很想去看看。

“恩——四弟能受得了这份苦吗?”李恪问道。

他清楚凉州到扰兰的路不好走,而李泰不能骑马,只能坐车。

“三哥放心,青雀能坚持!”李泰保证道。

“那好,待会我们出发!”李恪说道。

半响,王中长就来到大厅,告诉李恪,说狼骑营和重骑营已经整装待发。

这时,孙贰朗也走进了大厅。

“贰朗,凉州城就交给你了!”李恪向孙贰朗说道。

“殿下放心!”孙贰朗道。

“走吧!”李恪对身边的人说道,率先走出了将军府。

府外,早有两千鹰卫整装待发。

李恪一行人出了城,就见城外骑兵肃穆而立。

黑衣黑甲!

他们是三万重骑营和一万狼骑营。

李愔和李宗两人统帅三万重骑营,侯虎统领一万狼骑营。

三人骑马走到李恪面前。

“大总管,大军准备就绪,请下命令!”三人同时开口说道。

“出发!”李恪命令道。

侯虎的一万狼骑营在前,李恪在中间,重骑营尾随其后,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扰兰的方向而去。

坐在车里,看到这四万精骑,李泰感慨万千。

在京城的时候,他总听说北王在朔方打了胜仗,他就奇怪为什么别的打败仗,李恪就能打胜仗。今日,他看到这支大军,这四万精骑时,他不在怀疑李恪的能力。同时,他的心里又是惆怅不已。因为,李恪的强大对他也不是一件好事,只不过他不想跟李承乾合作,就只能跟李恪合作。这是因为他清楚长孙无忌的性格,这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不顾及情分的人,而相对于长孙无忌的狠辣和绝情,李恪同样狠辣但他顾及情分。就这点,简简单单的顾及情分,李泰甘愿跟李恪合作。

凉州到扰兰需要走十天的时间,因为有了李泰这个累赘,李恪一行人愣是走了十五天的时间。

李恪和李泰两人到扰兰时,时间已经快到了八月底。

西北的九月份是天高气爽的日子,阳光和煦,空气清醒。

李恪和李泰到了扰兰城外的军营,程名振率领诸将出城迎接。

他本是李泰的心腹将领,又是李恪的部下,现在在营外看到李恪和李泰两个上司,他也愣了一下。随即,他便回神向两人施礼。

“程名振见过北王、东王两位殿下!”程名振行礼道。

“见过两位殿下!”诸将行礼道。

李恪虽然是西北行军大总管,可李泰也的代表皇帝的钦差大臣。所以,诸将才部分彼此的称呼两人。

“大家不用多礼吧!”李恪淡淡的笑道。

“诸位将军请起!”李泰也客气的说道。

随即,诸将跟随李恪和李泰两人来到了中军大帐。

等李恪坐在主位,李泰次之,大家落座之后,李恪这才说道,“西北大捷,父皇很高兴,才会派四弟担任钦差犒赏前方的三军将士!”

“可是——”李恪继续说道,“我们还不能松懈,只有拿下扰兰,我们才算是获得了真正的胜利!”

“诺”诸将领命道。

“四弟,你说两句吧!”李恪笑着对李泰说道,他说话很简单,有主动让李泰开口,是给了李泰很大的面子。毕竟,李泰只是一个钦差大臣,目的是犒赏三军,李恪才是行军大总管,三军主帅,他要是以李泰不是军中将领而不许说话,李泰也没有脾气。

“多谢三哥!”李泰向李恪谢道,这才将目光移向了大家。

“诸位将军,西北大捷,你们劳苦功高,本王代表父皇向大家问好!”李泰严肃认真的说道,“这次,父皇让本王来西北犒赏三军,本王回京之后一定会将前方战役说给父皇听,给你们大家请功!”

李泰说的话很简单,话语也很平淡,但诸将听着就是舒服。

因为,李泰没有摆出王爷的架子,没有摆出钦差的权势。

他很是平易近人。

确实,历史上的李泰就是一个比较贤明的皇子。

“多谢东王殿下!”诸将都客气的说道。

李泰淡淡点头,将目光移向了李恪,向他示意自己说完了!

李恪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对程名振问道,“说说扰兰的战事吧!”

“诺”程名振作为这次战役的大将军,自然而然的承担了解说的责任。

“殿下,吐延率领三万吐谷浑精骑躲在绕兰城,绕兰城墙高大坚固,易守难攻,里面还有不少青壮之士,保守估计现在的扰兰城有四万大军。而我们除了剩下的两万步卒之外,其他的都是骑兵,骑兵不能攻城,仅靠两万步卒是攻不下扰兰坚城的!”程名振说道。

“恩——”李恪点头道,“你们呢?还有补充的吗?”

现在的中军大帐里,坐的是除程名振之外的李仙重、薛仁贵和宇文过、哲羽、李宗、李愔和许敬宗等。

然而,大家都没有开口说话,表示自己没有对于的补充。

“吐延也算是吐谷浑一代骁将,要是能够为大唐所用,那就再好不过了!”李恪淡淡的笑道,“明天攻城,本王好好跟吐延谈谈!”

“诺”诸将应声道。

随即,李恪和李泰两人便离开了中军大帐,回到自己的寝帐休息。

晚间时分,程名振又为李恪和李泰接风洗尘,席间大家谈笑风生,气氛很融洽。而李泰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军旅生活和这群淳朴而憨厚且直爽的大唐军人。

第二天,大唐再次发动了对扰兰城的攻势。

吐延在绕兰城的城楼上,举目远望,他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他看到一支黑甲骑兵。

在这次大唐跟吐谷浑的两次战役之中,他深深的领教了哲羽鬼面骑的强悍。

所以,内心对黑甲精骑就有点畏惧。

而对于战斗力更加强悍于鬼面骑的狼骑营和鹰卫以及重骑营,吐延更是视为虎狼。

今天,他发现城外出现了一支有别于鬼面骑的黑甲精骑。他仔细一望,便看到了这支精骑特殊的装备,倏然之间发现了这支骑兵就是李恪的鹰卫。

所以,他肯定了今天阵前,李恪会观战。

有了李恪的唐军的攻势会怎么样呢?

吐延不敢猜测,但他很清楚,李恪打仗从来不败,今天有他参与的攻城战,必将是最为难以对抗的一战。

吐延就这样在心中思量道,就见城下的唐军黑甲精骑骑马走出一人。

吐延一下子就看清了人来的相貌,年轻,英气逼人。

“吐延将军,本王是西北行军大总管李恪!”李恪淡淡的介绍道。

“久闻北王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姿飒爽,吐延施礼了!”吐延客气的说道。

对于李恪,吐延没有恶感。

因为,吐延崇拜强者,而李恪不管在哪方面都属于他心里的强者。

对于这样的强者,吐延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敬重。

“吐延将军,你也是吐谷浑一代骁将啊!本王仰慕你已经很久了,衷心的希望你能够良禽择木而栖!你该相信本王的诚意吧!”李恪开门见山的说道。

“诚意?”吐延语气不悦的说道,“那殿下的诚意是什么?”

虽然对李恪很敬重和佩服,但那是个人情感。

涉及到国家大家,吐延依旧很有原则,绝对不会将个人情感参杂其中。

“吐谷浑三万精骑任由你统领,你归本王麾下担任将军,驻守西北!”李恪淡淡的说道。

“殿下,你觉得吐延会答应吗?”吐延反问道。

但李恪却是淡淡一笑,他已经知道吐延动心了!

因为,自古降将要么被解职授予虚职,终老余生;要么被贬为平民或者诛杀。

而李恪开除的条件是让吐延保留自己的精骑,会依旧让他驻守西北。

对于吐延来说,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李恪给了他一根救命稻草,他岂能不慎重。

还有一点使他心动的就是,他清楚突厥投降大唐,跟随李恪扎德勒混的很不错,他认为李恪是一个值得去效忠的人。

“吐延将军会答应本王的!”李恪淡淡的笑道,“因为本王很有诚意!”

吐延没有说话。

良久,他这才说道,“殿下可否给吐延三天的时间思量!”

“好!三天之后本王想跟吐延将军在扰兰王庭把酒言欢!”李恪笑道。

“多谢殿下!”吐延客气的说道。

“收兵!”李恪回到自己的本阵,向程名振说道。

“诺”程名振领命,就见号角响起,唐军像潮水一般退了下去,消失在绕兰城下。

而看到唐军退兵,吐延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注视着远方,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六百二十六章 李恪病了

李恪回到营地,就见杜君绰、扎德勒和庞孝泰三人出来迎接。

“参见殿下!”杜君绰、扎德勒和庞孝泰三人向李恪施礼道。

“你们不用多礼!”李恪淡淡的说道。

随即,三人又跟李泰施礼,李泰很客气的还礼。

众人这才走进了中军大帐!

其实,这次程名振能够两次打败吐延,关键问题还在杜君绰和庞孝泰及其扎德勒身上。

因为,这三人的北线精兵给吐延造成了很大的麻烦,特别的扎德勒的突厥精骑,他们就像一群饿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使得吐延不得不派出大量的骑兵跟扎德勒作战,从而减弱了自己中军的力量,才会被程名振有机可乘。

而李恪昨天就回到了扰兰,可杜君绰三人一直在扰兰北线扎营,直到今天才得到李恪会扰兰的消息,这次急忙来到中军大帐。

大家进了中军大帐,依次落座。

李恪这才淡淡的开口说道,“三天之后吐延投降,大唐对吐谷浑的战役就结束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诸将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但是,我们对吐谷浑有强大的优势,打败他们不光荣!”李恪冷冷的说道。

他这句话一出口,诸将脸色发红,颇显尴尬。

“比吐谷浑还要强大数倍,能够跟当年突厥相比的吐蕃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李恪严肃的说道,“这次我们打败吐谷浑,而父皇并没有下令让大军撤回各自的驻地,这就明确了朝廷的目的,那就是大唐跟吐蕃必将有一战,而且,大唐在这次战斗中只能赢,不能输!”

诸将静静的听李恪的话!

“所以,这次吐延投降,本王决定将西北行营放到扰兰,你们大家认为怎么样?”李恪淡淡的问道。

“殿下,大唐要想跟吐蕃一战,扰兰作为西北高原的唯一一座坚城,作为西北行营的屯兵之地,微臣认为再合适不过了!”许敬宗开口说道。

“末将也认为扰兰适合屯兵!”程名振开口说道。

随即,便是诸将都开口表示同意。

然后,李恪便下达了命令,让孙贰朗带领两万陌刀兵来扰兰驻防,而他将庞孝泰调回了凉州坐镇。

调庞孝泰回凉州,这是李恪跟李泰商量的结果。

毕竟,庞孝泰可是李泰的心腹将领。

而庞孝泰已经的灵州大都督了,作为武将,他的职务已经很高了,再想要升迁的话就比较困难。

所以,李恪跟李泰一说,李泰没有犹豫就同意了李恪的意见。

因为,李泰自己心里也清楚,庞孝泰作为灵州大都督,这是这一年得到的升迁,他要再升迁的话只能被授予十二卫大将军,可一年两次升迁对庞孝泰的发展不利,李泰这才同意了李恪的调令。

其实,李恪也可以不跟李泰商量。

因为,庞孝泰作为灵州大都督,是西北将军,他要受到西北行军大总管的节制,李恪想让他做什么,他就必须要做什么。

可李恪不是那样的人,便给了李泰面子,跟他商量。

调令发完,诸将离开。

三天之后。

李恪再次率军来到扰兰城下的时候,吐延在城楼上看到中军位置的李恪,他便下令开成,亲自出城迎接离开。

“吱呀——”的一声,就见扰兰城门打开。

这座大唐两万步卒攻打了十多天都没有攻下的城池,在李恪的一句劝降辞令下,居然投降了!

诸将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可是,他们不能不信!

因为,城门打开,就见吐延率领吐谷浑将领缓缓的出城,步行来到李恪面前。

“吐谷浑降将吐延参见北王殿下!”吐延躬身施礼道。

“啪嗒——”李恪跳下战马,快步上前将吐延扶起,“吐延将军,不用多礼!”

“多谢殿下!”吐延谢道,“吐延甘愿率军降唐,殿下请!”

“请——”李恪也豪爽的说道。

两人话音一落,就见鹰卫骑兵缓缓的开进了绕兰城。

说实话,这不是李恪的安排,而是王中长个人的意思。

即便吐延投降,他也不能肯定吐延的真心,要是北王贸然进城,岂能危险。所以,在他的一声令下,两千鹰卫缓缓的进城,将城门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李恪看到王中长的举动,只是淡淡的一笑。

而吐延则是佩服这名侍卫队长的精明和能干!

难怪能做北王的侍卫队长,果然不简单啊!吐延在心里想道。

李恪和吐延以及诸将进了绕兰城,绕兰城立即便被唐军步卒接管。

只是进城的唐军依然只是重骑营和狼骑营,其他的大军依旧在城外驻扎。

李恪这么做,就是给吐延一个安心。

因为,扰兰有三万吐谷浑精骑,而他要是调遣大量的唐军进城,这会让吐延有其他的想法,而调集三万人进城驻扎,再加上两万不到的步卒,兵力虽然比吐谷浑要多,但没有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吐延心里也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李恪这么做,只是想安吐延的心!

因为,吐延新降大唐,他心里还是有芥蒂,只要时间长了,他的芥蒂没了,他才会成为真正的大唐将领。

这是需要时间的,可李恪认为时间不会太长。

吐延投降,扰兰被唐军占领。

作为吐谷浑数十年的王城,现在被唐军占领,这就标志着吐谷浑已经灭亡。

大唐对吐谷浑的战役就在这样平淡的投降中结束。

李恪上书李世民,让许敬宗作为西北行营司马兼职西北政务。

李世民很快就答应了李恪的上书。

而李恪建议李世民向西北迁徙百姓的想法也得到了中枢大臣们的支持,李世民下令年后便开始部署迁徙。

而突利当初想迁徙自己族人到大唐腹地耕种的想法也得到了李世民的批准。

这样,一场战争开始的很平淡,结束的也很平淡。

可是,让大家吃惊的时,正当大唐战胜了吐谷浑,诸将就要被加封官爵的时候,北王李恪突然生病。

刚开始,李恪只是感染了风寒,咳嗽不已。但是,他还是强忍着处理西北军务。因为,战后的问题才是他所要面临的最大问题。

可没过几天,他的身体就现实变得虚弱,身体渐感不支,开始卧床不起。

这可急坏了西北诸将,他们开始向太原孙思邈送信,让他前来扰兰为李恪诊治,

而李恪阻止了许敬宗上书给李世民说自己病情的奏章。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大唐是否能够跟吐蕃开战,关键时刻就是年前这段时间。但要李世民知道自己病了,没准就会调自己回京,这样有可能跟吐蕃和谈。

这是李恪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第六百二十七章 秘术

太原府!

皇家中医学院,当孙思邈接到了扰兰的快马信函,看了信函上面的内容,他自己也是吃惊不已。

以为,李恪的身体他一直在注意,根据他的观察和诊断,李恪的身体绝对是奇迹,生命力旺盛,绝对是一个长寿的人。

但是,看到扰兰的信函时,他发现上面急切之言不予言表。而且,还说北王李恪身体虚弱,已经卧床不起。

对于这个消息,孙思邈岂能不吃惊呢?

对孙思邈而言,李恪在他心里的位置很特殊。

当初,李恪找他到皇家中医学院任职,他认为李恪也就博取名声而已。

所以,在李恪的各方引诱下,他虽然答应了任职皇家中医学院,可始终存了不如意就想离开的念头。

可是,自从他任职皇家中医学院,李恪不但没有干涉学院的教学工作,还是百般支持他的各项研究。

只要他开口,需要多少钱,李恪对会如数给他。

孙思邈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很清楚这是北王对他的信任和能力的肯定。

所以,渐渐的时间长了,他就当李恪当做了自己可以效忠的人。

所以,在接到这样的消息时,孙思邈迫不及待的安排完学院的工作,开始向扰兰而来。

只是,在孙思邈出了太原城时,他发现还有一个人要随同他一起去扰兰。

孙思邈虽然常年待在皇家中医学院,但对李恪在太原所设立的三所学院还是很关注,特别的对汉学院,他的关注度很大。

因为,汉学院的独特教学方式让他很是欣赏。

特别是汉学院的教学里面,百家争取,百花齐放,不以一家之言论天下。

所以,对于汉学院的猛人,孙思邈也了解不少。

所以,在见到李淳风的时候,孙思邈倒是也没有多少惊讶。

“李先生也要去扰兰吗?”孙思邈问道。

其实,孙思邈之所以这么问,那是因为跟他一样,李淳风身边也有黑衣鹰卫扈从。

黑衣鹰卫的李恪的亲卫,是李恪安全的保证。

没有特殊情况,他们的绝对不会离开李恪的身边,更不会去保护其他人。

所以,这次李恪直接派出了自己的亲卫扈从自己,孙思邈看到李淳风身边的鹰卫,也就清楚李淳风跟他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孙院长,淳风也准备去扰兰!”李淳风客气说道,“淳风最近观察星象,发现西北方向的天际暗淡,西北可是北王殿下在坐镇,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而今天又接到了扰兰殿下病危的消息,淳风就想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孙思邈也不想拖延时间。

作为医生,他对时间很看重。

“好——”李淳风答应一声。

两人在鹰卫的扈从下向扰兰的方向而来。

扰兰,王庭。

李恪床榻上,他的身体很虚弱,只能勉强开口说话。

然而,他对自己得的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军医说他只是感染了风寒,喝几副药就没事了!

可是,李恪不相信军医的话,他的身体强健,风寒根本奈何不了他,他怎么会被风寒折磨成这个样子呢?

所以,他才会将孙思邈和李淳风两人都召集到扰兰。

孙思邈的医术天下无双,他绝对相信孙思邈的能力。

但是,他也对自己所得的风寒疑惑不急,便想起前段时间李淳风给他信函,说长安天际的星空黯淡。便将李淳风召集到扰兰,也想让神算看看自己病情。

有了这样的心思,李恪才会快马加鞭的让二百鹰卫急回太原,将孙思邈和李淳风两人召集扰兰。

鹰卫出发的时间是九月初十。

李淳风和孙思邈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赶到扰兰。

“孙院长,你和李先生总算了来啊!”许敬宗忧心的说道,“殿下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啊!基本都不能说话了呢!”

“快,让我们去看看!”孙思邈认识许敬宗,便开口说道。

“请——”许敬宗连忙道。

孙思邈和李淳风两人疾步走进了王庭,就见西北诸将都齐聚在李恪院落的院子里。

“孙院长——”

“李先生——”

诸将给两人行礼。

大家心里都清楚,北王殿下在这种情况下将两人召集到扰兰给自己看病,对他们肯定是很信任。

孙思邈和李淳风两人跟诸将拱手还礼,但脚步不停,几大步便来到了李恪床榻之前。

看到李恪的这一瞬间,孙思邈一怔,他没有想到往常英气逼人,生气勃勃的北王李恪会变成现在这样一个弱不禁风,形如枯草的青年。

“殿下——”李淳风在看到李恪的时候,语气哽咽的喊道。

李恪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示意两人不用多礼!

孙思邈便开始给李恪诊脉,而李淳风则是仔细的观察李恪的面相。

良久,孙思邈这才开口说道,“殿下的脉象很正常,不像是有疑难杂病的人啊!”

“孙院长——你肯定吗?”许敬宗问道。

“但是,但很多事情老夫还要想殿下询问,老夫先给殿下扎针吧,清楚他体内的这几天淤积的毒素!”孙思邈说道。

就见他拿出了一个包裹,缓缓的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细长的金针。

不见孙思邈手法怎么奇特,就见一瞬间的功夫,李恪的身体扎满了金针。

“咳咳——”李恪一阵咳嗽,“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而他也开口虚弱的说道,“多谢孙院长!”

“殿下,你的病情老夫现在也没查清楚,但老夫再帮你开几副调养的药,让你身体恢复几天,老夫再详细为你诊治!”孙思邈说道。

“多谢孙院长——”李恪谢道。

“殿下身体虚弱,还是不要开口说话!”孙思邈开始开药方。

对于李恪的病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还没有查清原因,他也不敢大意,很是慎重。开完药方,孙思邈将方子没有交给谁,而回亲自去抓药。

这时,屋内就留下了许敬宗和李淳风两人。

“殿下,淳风在太原的时候看到西北方向天际黯淡,而代表你命格的星辰也发生了偏移!”李淳风很谨慎的说道,“可能是有人对你动用了什么秘术!”

李淳风这是向征求李恪的意见。

因为,鬼怪之说,他很清楚李恪不相信。

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有肯定的说别人施展了什么邪恶的秘术,而是从星辰谈起,给李恪一个充分的理由。

“淳风,本王相信你,你想做什么去就吧!本王会让延族支持你的!”李恪很虚弱的说道。

“殿下放心,淳风一定会查出是谁人给你使用了秘术,使用了什么邪术!”李淳风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很清楚,能够用十多天的时间就让李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被施展的术肯定很邪恶,而施展这个术的人一定很歹毒。

李恪点点头,没有说话,微微闭上了眼睛。

而李淳风和许敬宗见李恪累了,就默默退了出来!

出的李恪的院落,李淳风这才向许敬宗说道,“延续,能给淳风准备一方祭台吗?”

“淳风,你说什么祭台,傍晚时分绝对能够给你准备妥当!”许敬宗保证道。

“那好!”李淳风便将自己心里的祭台说给了许敬宗。

许敬宗不断的点头,见李淳风说完,他快步的离开。

第六百二十八章 内奸

晚间时分,许敬宗的祭台已经搭建完毕。

他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淳风,李淳风便立即着装。

诸将都在祭台下面静静等待李淳风,祭台四周由两千鹰卫把守。

过了片刻,就见李淳风一身道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李淳风一般情况下都是儒士打扮,今天这一身道袍在身,倒显得他颇为出尘。

他没有理会几台下面的诸将,而是缓步踏上了祭台。

祭台上已经摆满了各种祭品。

李淳风走上祭台,目视西方天际,久久的屹立不动。

这是关系到北王李恪的性命问题,诸将不敢怠慢,静静的沉默不语。

李淳风在祭台上凝视了半柱香的时间,就见他抖拂尘,开始推演八卦周易。

天色越来月黑,祭台下面已经点燃了材火,可李淳风依旧在祭坛上不但的施法。

良久,李淳风这才脸色苍白的走下祭台。

“怎么样?李先生!”许敬宗和诸将急忙上前问道。

“殿下有凶险啊!”李淳风很严肃的说道,“我推算了好久,才知道这是一种吐蕃有名的秘术,要是不破除,在一个月之内,殿下必有凶险!”

“吐蕃?”许敬宗倒吸了一口凉气。

“直娘贼,吐蕃可恨,我这就请求殿下,平了吐蕃!”孙贰朗恶狠狠的说道。

“对,我们现在就去请示殿下,杀向吐蕃,灭了这个无耻的国家!”宇文过也吼道,他现在的青筋暴跳,很是愤怒。

而其他人像薛仁贵和哲羽等已经是脸色涨红,愤怒之情不予言表。

然而,许敬宗却说道,“诸位,现在最主要是殿下的病情,你们不要吵闹,让李先生将话说完!”

听完许敬宗的话,诸将闭口沉默,都将目光移向了李淳风。

“这个秘术需要被施法者身上的亲密东西不可,殿下可能是在长安就遭人算计了!”李淳风语气严厉的说道,“而这个秘术的施法者应该有十三人之多,仅凭我一个人难以破解,还要去太原请我师父袁天罡才行!”

“好,我现在就去安排!”许敬宗立即说道.

“恩——”李淳风点头道,“注意,你们还要保密,在我师父袁天罡没有到扰兰之前绝对不能泄露出去,没准扰兰就有吐蕃密探呢,要让他们知道了问想要破解秘术的话,他们可能狗急跳墙,会使用惨无人道的禁术!”

“明白!”许敬宗答应道。

随即,他立即给侯虎下令,让一万狼骑营封锁附近的地域。

因为,在这种关键时刻,许敬宗能够最为信任的放心的除了黑衣卫之外,还能有什么人呢?而在黑衣卫中,首选的自然的鹰卫和狼骑营。

诸事安排妥当,李淳风和许敬宗两人走进了李恪的院落,到了李恪榻前,两人发现在服用了孙思邈开的药方之后李恪的气色好了很多。

“你们来了!”李恪可以开始说话了。

“殿下——”许敬宗语气哽咽道,这十多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李恪能够开口说话。

“延族,本王没事的!淳风,你发现了什么?”李恪问道。

“殿下,吐蕃巫师在你身上施了秘术!”李淳风淡淡的说道。

“怎么样的秘术,他们是怎么施展的?”李恪很平静的问道。

李淳风开始犹豫,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要告诉李恪。

看到李淳风犹豫不决,李恪淡淡的笑道,“你说吧!”

“殿下,这个秘术属于禁术,需要被施法者身体上的东西才能管用,像你身上血液、头发等东西……”李淳风说道这里,见李恪面色很平静,他继续说道,“施展这个所需要的东西也很邪恶,那就是十三哥巫师共同施展此术,而十三个巫师每人在施法的时候需要童男童女作为炉鼎。”

李恪没有说话,他的脸色依旧很平静!

半响,李恪这才开口说道,“延族,给暗卫给长安送信,让武媚娘密切注意桑央公主的动静!”

“诺”许敬宗领命。

其实,自从李淳风开口说出秘术需要被施法者身上的亲密物件,他就猜出了可能是桑央公主在作祟。不然,这门针对皇帝的婚事怎么会落到北王的头上呢?不然,为什么就连长孙无忌等这样的大臣都支持将吐蕃公主下嫁给北王呢?倏然之间,他的脸色苍白的异常难看,因为,他想到了吐蕃和长孙无忌的阴谋。而这个阴谋则是完全推翻了以前跟他李恪分析的结论!那就是吐蕃下嫁桑央公主给北王,不是为了今后大唐战胜吐蕃时,在李恪册封太子之位时让桑央公主毁坏李恪的名誉,而是想通过桑央公主嫁给李恪,取得李恪身上的东西,以便施展秘术。

许敬宗想到这里时,全身冷汗大出。

他真的没有想到长孙无忌的心思这般深沉,会联合吐蕃人针对李恪,还想要李恪的命。同时,他也没有想到,吐蕃禄东赞会这么歹毒,敢用这么阴毒的秘术和无耻的手段陷害李恪。

“淳风,可有破解之法?”李恪淡淡的问道。

“殿下,破解之法有,淳风已经让延族请老师回扰兰,只要师父一到扰兰,淳风就施法破解此术,以淳风和师父的能力,这样秘术能解!”

“恩,好,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延族开口吧!”李恪说道。

“诺”李淳风躬身道。

“延族,你立刻去安排淳风施法时所需要的一切东西!”李恪说道,“还有,将诸将召集到本王榻前,本王有话要给他们说!”

“诺”许敬宗领命,跟李淳风两人退了出来。

许敬宗和李淳风出来,跟诸将一说,诸将鱼贯而入,来到了李恪榻前。

“殿下——”诸将一起拜倒。

说实话,现在出现在李恪面前的除了程名振一人之外,其他诸将都是李恪的心腹将领,看到李恪现在的摸样,他们岂能不伤心,不难过。

“这段时间,军中没出什么问题吧?”李恪问道。

“没有!”孙贰朗回答道。

在扰兰的大军出了扬州军和卫军之外,剩下的都是李恪的军队,这部分军队对李恪很忠心,自然不会因为他病危而出什么问题。

“恩——那就好!”李恪淡淡的说道。

但因为跟李淳风和许敬宗两人说了很长时间的话,他脸色显得很苍白。

“校长你——”薛仁贵早已流泪满面,语气哽咽的说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李恪就说道,“你们这样像什么啊?”

诸将沉默不语。

“孙贰朗,跟程名振全权负责扰兰军务,李仙重辅助你们两人,扰兰驻扎的大军即日起开始恢复操练,大军进入战备状态,等本王病情有所好转,我们就发兵吐蕃!”李恪严肃的说道。

他现在心里对吐蕃是恨之入骨,他在心里发誓,只要自己的病好了,他绝对要灭了这个国家!

“诺”诸将领命。

但见李恪闭目不语,诸将依次退了出来!

第六百二十九章 发兵吐蕃

李淳风给袁天罡的信上对李恪的病情描述的很严重,而且对吐蕃秘术也详细是做了说明,而袁天罡很清楚这种秘术的歹毒,看完信件,想都没有想便跟随鹰卫一同离开太原想扰兰而来。同时,快马赶向扰兰的还有苏定方和陈其两人。两人本在得到李恪病重的密报时就想来扰兰,但出于稳定军心和迷惑吐蕃人,两人还是忍住了第一次时间来扰兰。而恰巧在这个时候,两人接到李恪的命令,让他们回扰兰,两人便快马加鞭向扰兰而来。

苏定方和陈其两人到扰兰时,袁天罡还在赶往扰兰的路上。

而由于有孙思邈这样的名医给李恪做调理,又有李淳风这样的道术大家给李恪施法,李恪的身体倒是显得好了很多,能勉强坐着说话。

所以,当苏定方和陈其两人到了扰兰,李恪就在扰兰王庭开了一次针对吐蕃的重要的军事会议。

王庭大殿,气氛很是沉默。

因为,就在刚才,陈其还在大殿内大发雷霆,怒气冲冲的骂了在场的所有将领,还要准备带兵杀向吐蕃。特别是,陈其还狠狠的打了王中长几拳,差点就杀了王中长,说王中长没有保护好李恪。陈其的黑衣卫第一悍将,更是大唐第一勇将,平常的他性格内敛,脾气也很好,而这次因为李恪的病情而大发雷霆,大骂在场诸将懦夫,为什么不带兵杀向吐蕃。

这使得诸将难以适应,又看到陈其双目血红,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诸将也不敢上前去劝慰陈其,只能任由其大骂自己。

而这时,恰好李恪出现,这才化解了陈其的愤怒。

“陈其,你在做什么?”李恪一出现就怒道。

但他因为身体虚弱,语气中透出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无力。

“殿下,吐蕃人这么可恨,你给末将五万精骑,末将必定能杀到逻些,生擒松赞干布,给殿下报仇!”陈其请命道。

李恪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陈其。

“殿下——”陈其哭泣道,“扑通”一声,跪在李恪面前,“殿下,陈其恨吐蕃人啊!殿下,要不是吐蕃人你能病成这样吗?陈其无能啊,陈其没有保护好殿下啊!”

陈其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大殿,大唐第一勇将,大唐第一悍将会在大殿里放声大哭,这绝对震撼了不少将领。

“陈其,你起来吧,本王明白你的心!”李恪淡淡的说道。

确实,陈其的忠心,李恪绝对不怀疑。

“诺——”陈其这才起身落座。

“参见殿下——”诸将向李恪施礼。

这才参加会议的除了苏定方和陈其两个南线将领,还有新降大唐的吐延。

“你们都坐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诺——”诸将落座。

“今天,本王召集你们议事,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剿灭吐蕃!”李恪语气严厉的说道,他的话说道这里的时候,眼中闪过了抹寒光。

诸将静静的等待下文!

“父皇没有在大胜之际让大军回朝,那就说明他立志要灭掉吐蕃这个国家!”李恪继续说道,“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等待吐蕃前来攻打我们,我们要去攻打他,我们要杀到逻些生擒吐蕃国王!”

诸将依旧认真的听这里的发言!

“可是,本王身体不适,你们也看到了!”李恪淡淡的说道,“所以,今天本王就任命一位大军统帅,你们二十多万大军要听他的调遣,今后对吐蕃作战,都将由他发布命令!”

“诺”诸将领命道。

“苏烈——”李恪喊道了苏定方的名字。

“末将在!”苏定方起身道。

“本王现在就任命你为大军大将军,绕兰城除了狼骑营在外的一切大军都由你调遣,你全权负责这次西北吐蕃。”李恪命令道。

“诺”苏定方没有犹豫就领命道。

“程名振,李仙重!”李恪继续喊道。

“末将在!”程名振和李仙重两人起身道。

“你们两人为大军副将,协助苏烈!”李恪命令道。

李恪对苏定方的军事才能很相信,对他的忠心也很肯定。

然而,大军不能只有一个主将,这样不便于苏定方调遣和统筹大军,给他配备两个副将,可以有效的分担部分他身上的压力。

“诺”程名振和李仙重领命道。

“那你们下去吧!今后的一切军务就由苏烈负责,粮草调度和军器设备将由延族负责,你们下去商量一个作战方案给本王就行!”李恪说道,“但是,本王只有一条命令,就是必须要十天之内出发,给本王灭了吐蕃。”

“诺”诸将领命,大步的离开了王庭的大殿。

李恪的军令下完没过几天,袁天罡就赶到了扰兰。

袁天罡一到扰兰,就急赴李恪的住所。

当他看到李恪现在的样子时,他也吃惊不已,他没有想到问题会这么严重。

但他没有问李恪任何问题,他很清楚,对于这种秘术,李恪自己也不清楚事情的始末。所以,他将目光移向了李淳风。他又向李淳风问了关于八卦推演的结果,李淳风一一告诉袁天罡,袁天罡点头表示清楚,他陷入了沉思之中。

对于李淳风的八卦推演能力,袁天罡深信不疑。所以,在听完了李淳风的详细解说,袁天罡的脸色便是很阴沉。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秘术的歹毒,要施展这个秘术,不但需要童男童女,还会影响施术人的寿命。

所以,这个秘术的禁书,是在世间是绝对禁止的咒术。

所以,他现在思考的是该怎么破解这个秘术。

因为,他想破除术的同时,还要保证李恪的身体不受伤害,不能有副作用。

半响,袁天罡这才睁开眼睛!

他的双眼中露出了骇人目光,面向西方的天际,他长久的屹立着沉默不语。

“师父?”见袁天罡沉默不语,李淳风开口问道,“有对策吗?”

“吐蕃不仁也就不要乖我袁天罡不义!”袁天罡冰冷的说道,“淳风,你去准备一下吧,我们施展破术之术!”

“是——”李淳风停滞了一下,这便开口说道。

因为,他很清楚破术之术的威力。

这也是一个禁术,绝对的不能随便使用的术,它的专门破解禁术的一种术,这种术会一旦使用,对被破除的施展禁术者的伤害很大,甚至会让对方殒命。

李淳风快步离开,袁天罡这才跟李恪开始谈话,袁天罡向李恪询问了最近的情况,李恪认真的回答,袁天罡听完之后点头。

最后,在离开的时候,他告诉李恪,这个术容易破解,让李恪不要担心。

李恪谢过袁天罡!

袁天罡要求的破术之术准备时间很长,最起码也要十天的时间。

因为,光就施展这个术的地方的选择和祭台的搭建就要花时间。

再说,吐蕃人为了这个秘术的施展,不知道准备了多久,就连公主的性命都可以搭上。

袁天罡想要破解这个术,准备工作做十天,也就不足为奇。

所以,在准备工作做到了第五天的时候,苏定方给李恪呈上了自己和诸将讨论的针对吐蕃的战术部署。

李恪躺在床榻上看完战术部署,对苏定方的兵力部署很满意。

“定方,这次你的任务艰巨啊!”李恪淡淡的说道,“但是,你不要有压力,钱粮方面延族会全力支援你,朝廷方面本王会斡旋,而你的任务就给本王灭了吐蕃。”

李恪这几句话说的很平淡,可语气中露出了淡淡的杀意。

“殿下放心,末将了解你的意思!”苏定方回答道。

李恪没有说话,他从苏定方这句话中听出了杀意,属于苏定方的杀意。

“恩——本王相信你!”李恪点点头道,“那你们就早点出发吧!本王就不亲自给你们饯行了!”

“殿下,末将向今天就出兵!现在就向殿下辞行!”苏定方说道。

“好!你去吧!”李恪说道。

“殿下保重!”苏定方抱拳说道。

然后,他大步的离开了。

看着苏定方离开的背影,李恪久久不能言语,他很清楚苏定方的为人,当初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在幽北坑杀了十万突厥降卒。

这次呢?

李恪不去想,也不愿去想。

但他清楚,以北府诸将对吐蕃因为自己的仇恨!

这次的西北吐蕃,诸将是手上将会沾满血腥!

第六百三十章 大军出发

扰兰城外,三军云集,苏定方开始调兵遣将。

因为,南线大军还在益州和吐蕃的边境驻扎。所以,苏定方特意让陈其回去统兵,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出现在扰兰城外的诸将之中,唯独缺少陈其。

诸将都骑马端坐在大军阵前,静等大将军苏定方和两位副将李仙重和程名振。

现在的扰兰城外可谓是锦旗招展,战鼓擂动,战马嘶鸣。

整个气氛悲壮和萧杀!

可以说,这次大唐针对吐蕃,是下了血本。

驻扎在扰兰的大军有重骑营三万,鬼面骑两人,幽州铁骑突厥精骑各有一万五,卫军三万,扬州精兵现在还剩下四万,再加上杜君绰和扎德勒的两万突厥精锐和孙贰朗的两万陌刀兵,总共有十九万大军,再加上南线的十万大军,大唐这次针对吐蕃派出了将近三十万的大军,规模的空前的强大。

当然,这其中的两万陌刀兵没有被派上战场,李恪将他留在了扰兰。因为,李恪清楚,吐蕃肯定会分兵来攻打扰兰城,而绕兰城城除了一万步卒之外就只有一万狼骑营,这两万人马不足以抵抗吐蕃对扰兰城的进攻,要是有了两万的陌刀兵,那情形就会完全不一样。

半响,就见苏定方和李仙重。程名振三人出现在诸将面前。

苏定方一脸的威严,全身黑甲,他的气质承托出他沉稳。

看到眼前这十九万大军,苏定方感慨万千。

因为,要是加上南线的十万精骑,他手里就有三十万大军,作为一名将领,能够统领三十万大军作战,这样的机会一生能有几次呢?可能有的将领,终其一生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吧?同时,这是表示出李恪对他的信任和器重,才敢将三十万精锐交给他统领。

所以,苏定方在心里对李恪感激的同时,觉得自己肩上的胆子很重。

而领完两名将领程名振还参加过大唐跟突厥的战争,怎么说也是统领几万几万大军单独作战过的人,面对十九万大军的时候,表现的比较淡定。可李仙重十足的贵胄出身,除了在长安统领几千千牛卫之外,就在大唐对吐谷浑是战争中统领过几万大军作战过两次。所以,当他看到眼前十九万大军肃穆萧杀之气时,顿时热血沸腾,激动的情绪难以抑制。

“诸位将军,你们准备好吗?”苏定方开口说道。

“准备好了!”诸将开口答道。

诸将依次为哲羽、薛仁贵、宇文过、吐延、杜君绰和扎德勒,李愔和李宗等。

“将士们,你们准备好了吗?”苏定方继续大声的问道。

“杀——杀——杀!”十九万大军高声换喊道。

“好!你们有志气!我很喜欢!”苏定方大声说道,“可是,你们还要知道,我们面对的敌人的强大和凶残的吐蕃人!可是,再凶残的敌人,在我们大唐的铁骑面前,在我们大唐的钢刀面前,他依然弱不经风。你们有志气,那本将也向对你们说,不灭吐蕃,誓不回唐!”

“不灭吐蕃,誓不回唐!”

“不灭吐蕃,誓不回唐!”

“……”

十九万大军慷慨激昂的喊道。

因为,他们之中有一半的属于李恪的亲自组建的精锐,是北府的职业军人。

北王李恪身体不适,传言说跟吐蕃人有关。

吃北王的粮,听北王的命令的一帮子职业军人早已想杀到逻些为北王报仇了。

所以,听到苏定方的誓言,他们不由的热血沸腾。

“宇文过,你率领一万五千幽州铁骑为打大军先锋!”苏定方命令道。

“遵命!”宇文过喊道。

就见令旗一举,宇文过和一万五千幽州铁骑开始缓缓的行军,向西方的方向而去。

“薛礼,你率领一万五千的突厥精骑,充当游骑兵,环视大军左右,只要一有动静,马上前来支援!”苏定方继续命令道。

“遵命!”薛仁贵领命道。

令旗一举,薛仁贵和一万五千的突厥精骑缓缓的离开了绕兰城。

“杜君绰,你率领所有步卒充当大军后军,负责粮草辎重!”苏定方继续发令道。

“诺”杜君绰领命。

“李仙重,你率领卫军为大军左翼大将!”苏定方命令道。

“诺”李仙重领命。

“程名振,你率领扬州精骑为大军右翼大将!”苏定方继续下令。

“诺”程名振领命道。

“其余诸将跟随本将军,听候调遣!”苏定方继续下令道。

“诺”诸将吼道,

命令下达,大军开始不断的按照自己的位置行军,缓缓的离开了绕兰城。

而在大军消失在扰兰西方的天际时,扰兰城的城楼上,李恪靠在床榻上,目视着远去的大军久久不语。

本来他就机会统领这支精锐大军灭了吐蕃,创造大唐的历史。

可是,命运就这么奇怪,他终究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

所以,只能让苏定方统领大军出征吐蕃。

而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李恪也是做过慎重的考虑。

他认为吐蕃现在的精力主要放在对自己的巫术上面,他们认为自己重兵,西北的扰兰大军会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不会对自己造成危险。所以,吐蕃人会在这段时间内放松警惕,而这就给了大唐一个出其不意的机会。还有一点原因就是,冬天的西北很冷,吐蕃人肯定认为这个时候大唐不会发兵攻打他们,而他们也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所以,大唐在这个时候出兵,能占到天时和人和。

综合各方面的原因,即便自己不能统兵,但李恪不想放过这样一个可以攻打吐蕃的机会,才会将机会让给苏定方。

再者,李恪相信苏定方的能力,他才敢下令大军攻打吐蕃。

试想,苏定方身边有薛仁贵和郭侍封这样的历史名将,还有李恪自己培养出来的陈其和宇文过这样的勇将,吐谷浑的吐延,突厥的扎德勒等。再以他的能力,要真打不败吐蕃人,那岂不笑翻了天吗?

“殿下,你该回去了!外面风大,对你的身体不好!”许敬宗开口说道。

“延族,粮草辎重,兵器盔甲都准备妥当了吗?”李恪又问道。

“殿下,粮草足够支持三个月,兵器和盔甲也能满足大军所有的消耗!”许敬宗回答道。

“那就好!”李恪点点的说道。

然后,就见王中长一摆手,四名鹰卫抬着李恪的床榻,缓缓的走下了绕兰城。

第六百三十一章 破除秘术

经过了十天的准备,袁天罡需要的祭坛已经准备完毕。

祭坛就座落在扰兰城外的一座小山上,小山面对吐蕃逻些城的方向,正是破解秘术的最佳地点。

祭坛在小山的山顶上,在山顶上挖了一个坑,在坑了布置了八卦图,又分成了东南西北中五方天帝,这样的部署是最为纯粹的道家方术。

这日,天为破晓,就见一万狼骑营缓缓的除了绕兰城来到了小山前面。

侯虎不断的指挥和调遣这一万人,就见一万人分成了三部分,第一步守卫在绕兰小山附近十里的位置,第二部守卫在扰兰小三五里的位置,第三部分为游动骑兵,以百人队为单位,分散在扰兰小山三十里的范围警戒。然后,在小山的五里范围之中,是李恪身边的两千鹰卫在把守。

而这天,李恪也在鹰卫的全程护送下登上了扰兰城外的小山。

四名鹰卫抬着床榻,将李恪抬上小山,放在了八卦图的中间位置。

这时,袁天罡和李淳风一身道袍的出现在李恪面前。

“殿下,淳风要用你的鲜血!”李淳风说道。

“淳风,你自己取吧!”李恪淡淡的说道。

因为,即便他现在能说话,这也是孙思邈的功劳,但他还是不能行动,就连举手的动作都颇为吃力。

所以,李淳风跟李恪请罪之后便用小刀在李恪的手腕上划出了一个伤口,就见鲜血流进了一个银碗之中。可是,李恪的鲜血是红中带点黑色。

“殿下,这种秘术跟血液的颜色有关系,只要你的血液呈现黑色的时候,就是生命结束的时候!”李淳风淡淡的解释道,“所以,从你现在的血液情况来看的话,因为你自身的身体强健,抵抗秘术的能力强,还有孙院长医术高超,能够用草原维持你的身体各方面的机能,才使得你身体里的血液没有变的太黑。”

“恩——”李恪点头道,“本王受教了!”

“殿下,以你的血液判断,破解这个术需要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之内你不吃不喝不动,还望你能有个心里准备!”李淳风继续说道。

“淳风放心,打仗的时候,三天不吃不喝的情况也有过,本王能扛得住!”李恪说道。

“那殿下请吧!”李淳风说完,便端着李恪的血液离开。

李恪则是盘腿坐在了八卦图的中央位置,也就是太极阴阳鱼眼的位置。

而自始至终袁天罡都没有跟李恪说过一句话,他在李恪跟李淳风说话之际凝视西方的天际,不断的在推演八卦周易。

“师父,可以了吗?”李淳风端着李恪的血来到了袁天罡的面前。

“恩——”袁天罡看了一眼碗中的鲜血,点头说道,“开始吧!”

“是——”李淳风领命。

开始用李恪的鲜血参合一些早已准备的水汁不断的在红黄黑蓝白纸上画着符咒。

半响功夫,就见他周围早已准备的纸上画面了密密麻麻的符咒,都是古小篆,还有一些符号一样的东西,外人根本就看不懂。

“开始吧!”袁天罡大吼一声,拔出一柄长剑,在剑上擦上李恪的鲜血,又将画满符咒的纸点燃,开始不断的念着咒语,而他旁边的李淳风则是不断的在给他递所需要的东西。

“膨——”

突然之间大火喷涌,就见长剑全身都已经被熊熊的烈火所包裹。

而坐在中央位置的李恪则是面色微红,身体不但的颤抖,显得很疼痛。

“开——”袁天罡吼道,就见几张符咒烧完,李恪的脸色变得煞白。

“解——”袁天罡继续念道。

李淳风则是不断的给他写满符咒的东西。

“破——”袁天罡继续念念有词的说道。

“术——”

等到这个术字念出,就见李恪脸色显出痛苦之色。

“哇——”的一声,李恪吐出了一口鲜血。

而他的这口鲜血被刚才放出的鲜血相比,颜色红了很多,少了几分黑色。

祭台上面,袁天罡和李淳风在不断的念着咒语,施展法术,对抗吐蕃的秘术。

因为,需要的符咒很多,李淳风一共在李恪身上取了三次血。

一天取一次鲜血。

三天之内,李恪被取血三次,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但眼睛中少了混沌之色,倒是少了几分精光。

在最后一天,就见袁天罡念动咒语的速度很快,口中念念有词,而李淳风手下的速度也很快。

可是,在这个时候李恪已经昏迷不醒,躺在了太极图上。

“破——秘——术——”袁天罡大吼一声。

就见太极图上的李恪动了几下,空中又吐出了不少鲜血。

可是,这次的鲜血的殷红色的!

而道术施展结束,袁天罡和李淳风都一脸憔悴的查看李恪,见李恪只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昏迷,两人心里轻松了不少。

这时,许敬宗领着鹰卫上前。

“殿下怎么样了?”许敬宗问道。

“秘术已经破解,让殿下回去休息吧!”李淳风说道,“现在,殿下的身体很虚弱,是否能够恢复到他以前的状态,就要看孙院长的医术了!”

“好!”许敬宗说道,命令鹰卫将李恪抬上了床榻,李恪在鹰卫的护送下缓缓的向绕兰城而来。

而袁天罡和李淳风依旧留在了祭台上。

“师父,真的要这么做吗?”李淳风脸色凝重的问道。

“这等秘术害人不浅,施展此术也颇为歹毒,我们绝不能姑息养奸!”袁天罡狠狠的说道,“既然,他们敢逆天行事,那我们就替天行道!”

“好!”李淳风也点头答应道。

两人商议完毕,心里有了决定。

就见袁天罡站在了李恪曾经躺过的太极图上,而李淳风则是拿着各种法器站在他的身边。

两人不断的念着咒语,摇动法器。

…………………………………………………………………………

吐蕃,逻些城。

松赞干布为了这次针对李恪的秘术,特别请出了吐蕃的十三巫师。

十三巫师是吐蕃的国师级别的人,在一帮情况下除了吐蕃国王,很多人都见不到,即便是禄东赞这样的吐蕃重臣,要不是大型的祭奠活动之中看到外,在一年之内他也只能见一两次面。而且,还是远远的看见,不能上前谈话。

所以,在吐蕃这样的国家,即便大臣或者大家掌握了大权,但也威胁不到王族。

特别的权臣没办法跟国王抗衡!

因为,国王有巫师在效忠,只要国王愿意,巫师施展法术就能除掉权臣。而且,巫师一般不跟权臣接触,这就使得权臣没有办法跟巫师联合对付国王。

所以,禄东赞这次针对李恪动用秘术,其实的吐过松赞干布在支持,要是没有他,禄东赞就连见十三巫师的资格都没有。因此,松赞干布将十三巫师的祭坛设在了他的王宫,他的王宫有亲卫保守,其他人根本不能近身。

只有禄东赞和桑熊两人被授权可以观看!

可是,就在这种个情况下,禄东赞和桑熊看到了十三巫师脸色便是变得煞白。

“哇——”十三人同时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血出口,就见十三人脸上露出骇人的神色,他们相互注视对方,用禄东赞和桑熊都看不懂的话交谈。

看十三人的表情,他们绝对是受到了很大的震动,显得很吃惊和不可思议。

究竟出什么事情了呢?

禄东赞心里想到,他不由的将目光移向了桑熊。

桑熊也看向禄东赞,两人四目相对,都表示出自己的迷惑。

然而,只有不远的松赞干了脸色铁青着沉默不语。

因为,作为吐蕃的国王,他听得懂十三巫师的对话。

就见十三巫师商量了很久,就慢慢的走到吐蕃松赞干布面前。

“大王,大唐果然藏龙卧虎,奇人辈出啊,我们的秘术被破解了!”其中一个最为年长的向松赞干布说道。

“什么?”松赞干布还没有开口说话,禄东赞就吃惊的问道。

这名老者用吐蕃话跟松赞干布交流。所以,禄东赞也听得懂他说的话。

但是,老者依然没有回答李道宗的话,继续跟松赞干布说道,“大王,我们十三人施法术消耗了很多元气,要是大唐的高人不想放过我们,我们十三人可能就要命丧王宫了呢!”

“不会有这么严重吧?”松赞干布吃惊的问道。

可是,老者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叹息一声,摇了摇头,神色黯然的离开!

第六百三十二章 不要轻易跟大唐开战

十三名巫师都是年纪上了六十的老者,他们步履蹒跚的离开了王庭

可是,就在最后一名老者一只脚踏出的王庭门槛的时候,他的脚步停住,“噗——”他突出了一口鲜血,缓缓的倒在地上

“怎么了?”吐蕃王国清楚的看到老者吐血而亡,他惊讶的喊道

随后,其他出了王庭的十二名巫师急忙返回,来到已经死去的老者身上,仔细的端详

而吐蕃国王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还有桑熊也疾步来到了死亡老者的身边

就见老者嘴角还留有鲜血,双目紧闭,已经没有了呼吸

“赶快施法”刚才还跟吐蕃国王松赞干布说话的老者面色一惊,急切的说道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有两名老者当场暴毙

死相跟第一名老者一样,都是口吐鲜血而亡

剩下的巫师我们吃惊不已,他们惊恐的脸上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以前,是他们经常用秘术杀人,他们看不到被杀的人的死相

所以,他们可以坦然处置

可是,现在他们亲眼看到了用法术杀死人的死相,而且,杀死的还是跟他们朝夕相处数十年的同伴

最为可怕的时,他们也感觉到了笼罩在自己心头的那股难以言语的悲伤之感

突然之间,整个王庭大殿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敢说话

“大王,看来我们的寿命已尽了”老者开口说道,“为了这次秘术,我们已经损耗了太多的元气,现在大唐国师施法想要除去我们,我们十三人都健在的话还能抵挡,可现在少了三个人,我们只能等死了”

“大师——你——”松赞干布想说什么,但话还没有说完,老者就开口说道,“大王,你一定要记住,不要轻易跟大唐开战,不要轻易跟大唐结仇”

说完,这名老者盘膝坐在地上,剩下的老者也都盘膝坐在这名老者的周围

松赞干布没有说话,而是缓步的离开了大殿

禄东赞和桑熊脸色铁青的跟随在他的身后

出了大殿,松赞干布命令侍卫把守大殿的门户,不让任何人走进大殿,而他则是来到了偏殿

“你们都看到了?”松赞干布淡淡的问道

“大王,都是微臣的过错,还请大王责罚”禄东赞开口请罪道

“大王,桑熊也有错,还请大王责罚”桑熊也请罪道

“你们难道就只知道请罪?现在大唐已经破除了我们秘术,那他们就已经清楚了事情背后的罪魁祸首是我们吐蕃,以李恪的性格,以大唐皇帝李世民的性格,吐蕃还能安然无恙?”松赞干布继续说道,“可惜,桑央的一片赤诚之心,没有给吐蕃换来富贵,倒是给吐蕃惹来了一场灾难啊”

“大王不要忧虑,桑熊认为大唐在这种情况下还不敢发兵攻打我们吐蕃,我们还有为大战做准备的时间”桑熊很肯定的说道

“你说说自己的理由”松赞干布脸上一喜,立即向桑熊问道

“大王,大唐西北军主要以李恪为主,精锐大军都是李恪的亲军或则嫡系,将领全都是李恪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所以,这支大军没有李恪统领的话,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减弱不少,还有除了李恪之外,西北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有能力和有资格统领这支大军”桑熊分析道

“真的吗?”松赞干布惊讶的问道

“大王,现在驻扎在扰兰的大唐大军,分成了三部分,第一部分是以李恪的亲卫嫡系组成,这支精骑的战斗力最为强悍;第二支是大唐皇帝的左右两卫大军,被李恪称之为卫军;第三部分就是他们从扬州调到西北的扬州精兵,这部分大军属于东王李泰的嫡系,他们由李泰的媳妇将领程名振统领”禄东赞分析道,“所以,大唐屯兵在西北的大军,看似强大,但也有派系之分,而这种局面在李恪统领大军的时候不会显现,要是由其他人统领,必将露出他们的弊端”

“所以,在李恪身体没有治愈之前,唐军不会对我吐蕃发动进攻”桑熊肯定的说道

“就没有其他的将领领兵吗?”吐蕃王国松赞干布问道

“有”禄东赞很肯定的说道,“程名振、杜君绰和苏定方等都的统兵大军,可他们最多只能统领几万大军而已,没有统领过数十万大军的经验,而他们既是统领这么庞大的军队,他们也是力所不能及,李恪很清楚这个道理,他不想犯险”

“再说,李恪已经清楚这次是我们吐蕃差点要了他的命,以他的性格,他肯定会亲自统帅大军来攻打我们吐蕃”桑熊也补充的说道

“恩,听你们这么说,我心里就踏实多了”松赞干布语气轻松的说道,“你们也清楚了大师刚才对我的告诫了?就是不能轻易跟大唐开战和结仇,现在仇恨已经结下了,那我们也不能轻易开战,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是——”禄东赞和桑熊两人应声道

“但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要以防万一,桑熊,你去传达我的命令,将西面部署的十万精骑调集到逻些附近驻防还有,将西南方向的五万精骑调到大唐跟我们的边界位置部署另外,全国上下要进入战前的准备状态”松赞干布命令道

“诺”桑熊领命

“大相,大军的一切事情就交给你处理了”松赞干布向禄东赞说道

“是”禄东赞领命

三人就这样不断的谈话和下达命令

数十道命令传出了王庭

可是,到三人忙完一切,整个喝茶休息片刻的时候,就见一名亲卫急切的走进来到偏殿

“大唐,扰兰的探子发来消息”亲卫将一份竹筒似的东西交给了松赞干布身边伺候的奴隶奴隶跪着将东西递给了松赞干布

吐蕃的王庭不像大唐的皇宫,他们的王庭里没有太监,只有奴隶

松赞干布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啊”的一声喊道,然后脸色变得惨白而难看

“大王,你怎么了?”桑熊急切的问道

松赞干布半响没有说话

静静的,他沉默了片刻,这才淡淡的说道,“你们自己看”

禄东赞和桑熊连忙接过仔细阅读,等两人看完消息的时候,脸色涨红,羞愧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因为,就在刚才两人还信誓旦旦的说大唐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

可是,这份消息上面说,大军已经发兵三十万攻打吐蕃,大军已经出发了将近五天的时间

五天的时间,,对于骑兵而言,能走多少路呢?

要真是出兵五天了的话,那吐蕃的外围部落和驻地岂不已经遭到了唐军的侵袭?

“大王——”桑熊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禄东赞则是表示出了少有的沉默

“领兵的是苏定方,你们听说过他吗?”松赞干布问道

“在之前了解过他,他是李恪手下的第一战将,可没有统领过十万以上的大军,李恪这次怎么会让他做主将,统领三十万大军呢?”禄东赞反问道

“三十万大军啊”松赞干布叹气说道,“我们现在国内能够凑够多少兵马?”

“五十万”桑熊肯定的说道,“再说的话,只能去个部落征调,可这部分征调的人组成的大军战斗力肯定很逊色,难以对抗大唐的精骑”

“别管战斗力了,你去再征调十万”松赞干布叹气说道,“我们跟大唐结下了仇恨,大唐三十万大军攻打吐蕃,目的很明显,就是想灭了我们吐蕃,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松赞干布的声音明显低沉了很多,好像苍老了几岁一样

“是——”桑熊领命

“大相,吐蕃对大唐的战争,就由你来负责吐蕃国内一切大军将听从你的调遣”松赞干布继续说道

“是,请大王放心,禄东赞一定不会辜负大王的期望”禄东赞保证道

“恩,那你们就下去”松赞干布说完,便缓步离开

留下禄东赞和桑熊两人面面相耽了片刻,这才退出了王庭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不一样的唐军

苏定方统帅大军西征吐蕃,让宇文过为先锋大军。

然而,大唐真正的先锋大军的陈其的十万精骑。

这十万大军已经在吐蕃边境驻扎了一年的时间,完全的适应了吐蕃的气候和环境。

所以,陈其在领导军令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南线军营,调集大军就杀向了吐蕃。

而且,这十万大军之中两万是重骑营,八万的黑骑军,都是李恪组建的嫡系兵马,都是北府的职业军人。所以,他们在听了陈其带有煽动性的言语时,个个双眼通红的就像嗜血的魔鬼,大吼着要杀光吐蕃人。

所以,当苏定方还在扰兰城外调动大军的时候,陈其和郭侍封的十万精骑已经杀进了吐蕃腹地。以为,到了严冬季节,吐蕃以为大唐会在冬季休眠,对大唐大军的戒备不严。所以,陈其和郭侍封一路高歌猛进杀到了墨悦城下,这才停止了行军。

墨悦城不是很大,但城墙坚固高大,是吐蕃比较有名的一座坚城。

因为,陈其的从蜀中杀向吐蕃的,要比苏定方的大军距离逻些城近很多。

所以,攻下墨悦城,再攻下亚泽城,陈其的兵峰会直逼匹播城,而匹播城是除逻些之外的吐蕃第二大城,他距离逻些城只有三百里的距离,骑马只需要三天的时间就能到达。

所以,攻下墨悦对唐军而言非常重要。

因为,墨悦城有坚固的城墙,他可以做唐军的粮草囤积之地和大军的屯兵之地。

自蜀中杀进吐蕃腹地,陈其十万大军就像嗜血的魔鬼,大军所到之处不管男女老幼妇孺皆被斩杀,根本就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这样残忍的大唐精骑吐蕃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嗜血的中原人吐蕃人还是第一次碰到。

所以,对于陈其的大军,他们恐惧了,他们害怕了,他们将这支大军称之为魔鬼。

当陈其和郭侍封十万大军杀到墨悦城下的时候,他们两人并没有下达攻城的命令,而是选择了一块地方安营扎寨。

因为,两人手中的十万大军全都是骑兵,用他们攻城根本就是暴殄天物。

所以,他们在静静的等待后面的两万步卒,这两万步卒也是苏定方在益州府兵的精挑细选,用来攻城的尖兵。

然而,唐军驻扎在墨悦城外,这让城内的吐蕃大将和土司坐立不安。

吐蕃还是农奴制的国家,他们的土司就像战国时候的封君一样,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和武装,有属于自己的奴隶,而吐蕃王庭只是在必要的地方驻军而已,除此之外不做任何干涉土司管理封地和奴隶的权利。而土司也会主动的上交赋税给王庭,会按照王庭的要求缴纳一定数量的兵源。而墨悦城作为吐蕃腹地距离大唐最近的一座坚城,吐蕃王庭自然派出了两万骑兵驻扎,再加上墨悦土司的五千私人武装,城内有守军两万五千人。

墨悦城不是很大,两万五千名士兵足够守卫这么一座城池。

所以,陈其和郭侍封这才明智的选择了没有用骑兵攻城,而是静等攻城的步卒。

自从大唐跟吐谷浑一战之后,大唐控制了吐谷浑腹地的草原和牧场,马匹显得比较充足。所以即便的攻城的步卒,他们行军的时候也配有马匹。当然,他们的坐骑跟骑兵的坐骑相比,自然差了很多。

因为,在打败吐谷浑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李恪北府精骑中的重骑营是一人三马的配置,黑骑军是一人双马的配置,其他的步卒像陌刀兵这样的尖兵也配上了战马以作代步之用。

所以,陈其和郭侍封倒是不担心等的太久。

可是,唐军十万精骑驻扎在墨悦城外,墨悦成内的守将马桑和墨悦土司两人坐立不安。

派去王庭搬救兵的斥候早已派出去了,可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城外又有十万大唐魔鬼一样杀人不眨眼的精骑,马桑和墨悦土司一脸气急败坏的沉默不语。

“马桑将军,你觉得王庭什么时候派出精骑啊?这唐军的十万大军可都在城外驻扎呢?”墨悦土司小声的说道,“听说他们这一路杀过来就没留下过一个活口啊!”

马桑在吐蕃军方的序列里只是一个万夫长,中等将领,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强悍的唐军精骑,而且还是魔鬼骑兵。所以,现在的他也是六神无主,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要不我们投降?”墨悦土司试探性的问道。

他认为十万大军攻一座墨悦城,根本就没有攻不下的可能。所以,等到唐军攻下墨悦城,他肯定就完蛋了。而现在只要他开成投降唐军,唐军没准就会赦免了他。在他思维之中,只要投降了,做了顺民,就有会被免死的机会。

“投降?”马桑也出口说道。

然而,他没有因为墨悦土司说投降而大怒不已,可见他也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因为,他也从斥候的口中得到了很多的消息,说唐军攻下的城池之中,所有的守将都被斩首,而且,他们的人头还被挂在了城门上。

所以,他觉得王庭大军不来之前,要的自己投降了没准还能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是,他也犹豫不定,不敢答应墨悦土司的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不语,各自心里想着自己的屁事。

而在这个时候,就见一名亲兵走进了大厅。

“将军,这是唐军斥候送来的信!”亲兵说道。

马桑拿起信件看完,脸色阴沉的问亲兵,“这份信件有谁看过?”

“除了我送信之外,没人看见!”亲兵说道。

马桑没有回话,而是将信件交给了墨悦土司,墨悦土司看完信件,将信件扔进了火盆。

他缓步走到亲兵面前,淡淡的问道,“除了你,没人知道这份信件是吗?”

“是——”亲兵说道,“唐军使者直接送到了我的面前!”

“恩——好啊!好!本土司会重重赏你的!”墨悦土司说道。

“多谢——”亲兵说出这两个字,就见口中吐出了鲜血。因为,墨悦土司的一把弯刀已经插进了他的腹中。

第六百三十四章 我们可以谈谈

等到亲兵断气,墨悦土司将尸体推倒在地上,对马桑说道,“既然大唐主将陈其主动招降我们,他们的诚意还是有的,马桑将军以为呢?”

墨悦土司在杀死亲兵的时候,马桑冷眼旁观,这就说明他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墨悦土司这才开口询问马桑。

“墨悦土司,现在唐军大军压境,王庭又没有派出大军救援,我们不投降还能怎么做,投降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死守被唐军攻破了墨悦城,那我们大家都完蛋了!”马桑也身同感受的说道,“可是,大唐的这份信函上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我们献城投降,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吗?”

“所以,我才想跟马桑将军商议,我们是否派出自己的心腹将领跟唐军主将见此面呢?”墨悦土司说道。

“恩。,很有这个必要,这可关系到我们的身价生命,我们不能不谨慎行事!”马桑说道,“可是,派谁去合适呢?”

“要是马桑将军跟唐军联系妥当的话,我愿意前去唐军大营跟唐军主将陈其见面!”墨悦土司说道。

“土司大人,你身犯险境,这可是很危险啊,还望你能慎重考虑!”马桑劝解道。

其实,他心里也不想墨悦土司去唐军营地。

因为,他生怕墨悦土司跟唐军诸将达成某种协议,将自己给卖了!

可现在墨悦土司主动请缨,他自己又不能亲自前去唐军军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劝解墨悦土司。

“将军,要不是要防守墨悦城,我还想和你一同去唐军营地呢!”墨悦土司说道,“只有我们表明自己的诚意,我们生存的机会才会大一点!”

马桑没有说话,他在考虑得失。

“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我们吐蕃的国力跟大唐还是有差距的,大唐想要真心灭了我们吐蕃,我们吐蕃还有生存的机会吗?三十万唐军精锐啊,这还是大唐军队是五分之一,要是倾全国的兵力攻打吐蕃,那我们吐蕃岂能不灭!”墨悦土司忧心的说道。

“所以,墨悦土司的意思呢?”马桑从墨悦土司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他包含深意的问道。

“将军觉得大唐攻下了吐蕃就真的能通统治这块土地吗?”墨悦土司反问道。

“这个我不清楚!”马桑诚恳的说道。

说实话,他只是一个带兵打仗的将领而已,而在吐蕃军方之中也只是一个万夫长,中等将领而已,他何尝想过这么高深的问题。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大唐这次出兵三十万攻打吐蕃,有很多原因是因为王庭那边有人得罪了大唐的北王殿下,北王李恪才会灭了吐蕃。”墨悦说道,“那就是说,大唐想灭吐蕃只是因为北王想出口怨气,想要某些人死而已,可这某些人死了之后吐蕃该怎么办?大唐是否想要真的统治吐蕃还是另一说。”

话说道这里,墨悦土司看了马桑一眼,见对方听的很认真和仔细,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而恼怒。

墨悦土司就继续大胆的说道,“要是我们现在就投降了大唐,态度诚恳的话,等到战争结束时,我们又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呢?”

“是啊,我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呢?”马桑依旧问道。

“只要我们投降了唐人,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就能得到他们的信任,他们就会让我们继续统治这块地方,到时候我墨悦不在只是一个墨悦城的土司,而你马桑也不会只是一个墨悦城的万夫长。”墨悦土司兴冲冲的说道,似乎唐军已经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和条件。

马桑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静静的思考,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和代价,同样他也能了解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

半响,马桑依旧没有说话。

“将军,如果你放心我的话,我们一同去见见唐军诸将,你以为如何啊?”墨悦土司问道。

“恩——好吧!”马桑终于开口说道,“我现在就去跟唐军联系,到时候我们去见见唐军主帅也好!”

“那就有劳将军了!”墨悦土司笑道。

“土司大人说笑了,我们不都是为自己考虑吗?”马桑也是淡淡的笑道。

顿时,大厅的气氛缓和了很多。

随即,马桑命令亲兵将死了的这名亲兵是尸体处理干净,他则是大步离开了大厅。

看到马桑消失的背影,墨悦笑了,他笑的很高兴,他的笑也很灿烂。

因为,他清楚自己要什么,他想要的什么!

因为,他不只是墨悦土司这么简单!

………………………………………………………………………………

唐军大营,,陈其和郭侍封两人收到了斥候的汇报,说吐蕃密使求见。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便淡淡的笑了!

因为,给墨悦城送劝降信,这是郭侍封的主意,他的建议就是,大军胁威而劝降墨悦城,给十万大军一个屯兵的地方。

因为,隆冬时节,驻扎在野外,这是不利于大军作战。还有一点就是,吐蕃王庭会派出救援骑兵,到时候在野外作战对大军不利。

所以,郭侍封才会说服陈其给墨悦城的马桑和墨悦土司发劝降信,目的就是兵不血刃的解决墨悦城。

然而,陈其即便答应了郭侍封的请求,可心里还是很不爽。

因为,吐蕃可恨,他们想毒杀北王李恪。

“让吐蕃密使进来吧!”陈其淡淡的说道,语气明显的很不屑。

“诺”亲兵离开。

半响,就见一名吐蕃使者走进了大帐。

“墨悦土司参见陈其将军!”墨悦土司施礼道。

“墨悦土司?那个墨悦土司啊?”陈其淡淡的问道。

其实,他跟郭侍封两人现在也很是吃惊。

因为,他们没有想到一封劝降信会将墨悦土司召到自己的中军大帐。

而且,两人也不太相信眼前这个年纪快到五十的吐蕃使者会是墨悦城的土司。

“回陈其将军,我就是墨悦城的土司!”墨悦土司说完这句话,将目光移向了陈其,两人双目想对,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精光。

确实,作为墨悦城的土司,常年位者的威严使得他有了淡淡的霸气,这才敢跟陈其四目相对,以便让陈其辨认出他的真实身份。

“不知道土司大人来我们营地所为何事?”陈其冷冷的说道。

即便对方的墨悦土司,他也懒得搭理他,在他的眼中,吐蕃人都必须要死,没有理由。

“我和马桑将军都看到了将军给我们的信件!”墨悦土司将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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