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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南唐当后主》 第1章 001.穿越成后主 漆墨筛盅， 反扣落定。 摇骰盅的是一个少年， 十五六岁的年纪， 华服锦缎， 富贵非凡。 “要发财的赶紧来！赌神爷爷在上，童叟无欺，压大压小，买定离手！” 他叫李从嘉， 来自2018年， 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小职员。 说白了就是基层一个负责市场推广的。 一次婚宴上，喝得酩酊大醉， 醒来却发现附身在了这个少年身上， 也就是南唐元宗李璟第六子， 历史上和陈后主齐名， 被史学家称为是长于妇人之手的南唐后主——李煜。 周围聚了五个年纪相仿的小太监， 赌得兴起， 一脸紧张地盯着李从嘉的右手。 “大！大！他爷爷的，又是小，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李从嘉淡淡一笑， 他前世虽然是小职员， 但副业还是一个戒赌师， 博弈，并不把把必胜， 吃多赔少足以。 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 面前就已经堆起了小山一样的铜钱。 “还有没有，买定离手。” 李从嘉再次晃动骰盅， 重重地摁在石桌上。 一个明澈的声音在旁边响了起来：“且慢，我还没押。” 李从嘉嘻嘻一笑，头也不抬：“俗话说得好，战场无兄弟，赌场无父子，口说无凭，这位兄弟，若是没真金白银……” 不等李从嘉说完， 明澈的声音陡然一变，带着一丝怒腔：“还怕本公主赖你的帐不成？” “啪。” 一锭大金元宝重重地拍在了石桌上， “这样可行？” 五代十国时期， 丝绸、黄金、白银甚至于漆器， 都可以作为货币流通。 “羊牯……” 李从嘉暗暗好笑， 抬头看了眼所谓的羊牯， 脸上的笑容顿时僵成一坨。 两边的小太监早就作鸟兽散， 不知所踪了。 “这群王八犊子，这么不讲义气，亏老子把你们当兄弟……” 李从嘉心底暗骂一声， 抬头对上了一双明亮的眸子。 李从嘉嗓子一干， 挤出干巴巴的几个字眼。 “永……宁……公……主……” 现在后周的皇帝， 是周世宗柴荣。 柴荣得位于他的姑丈，后周太祖郭威。 永宁公主是郭威第四个女儿， 也就是当今的皇妹。 永宁公主穿着一身火红的齐胸长裙， 腰间系着一根凤纹束腰， 眸子闪动，眉宇之间带着勃勃英气， “你就是南唐来的世子？” 李从嘉连忙起身，深深一揖道：“臣李从嘉，见过公主，公主万安。” 永宁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眼，微微颔首：“嗯，带走。” 李从嘉一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永宁公主身后走上来两个健妇， 一人一个手臂，捧在胸前， 直接将他架了起来。 “公主……” 李从嘉欲哭无泪， 后周的开国皇帝郭威， 以前就是个卖茶叶的小贩， 市井里摸爬滚打， 说白了就是个无赖。 今天永宁公主不容分说， 直接掳人， “难不成，这还有遗传……” 李从嘉暗暗腹诽， 但也只能是脚不沾地地在两个健妇的“扶持”下， 朝着皇宫内院走去。 不知道穿过了几道月牙拱门和曲水行廊， 两个健妇终于在一间屋子里将李从嘉放了下来。 永宁公主大马岔， 往椅子上一坐， 提起桌上的瓷壶， 粉嫩的红唇对着壶嘴， 咕噜咕噜猛灌了两大口水， 李从嘉看得目瞪口呆， 永宁公主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 这哪是公主， 简直比男人还男人…… 永宁公主大大咧咧地用衣袖抹去了唇边的水渍：“去把门关上。” “公主可是吩咐我？” 李从嘉指了指自己。 永宁公主眉头一皱：“本公主不叫你，难道叫鬼？” “公主……”李从嘉小心着试探道，“这大白天关门，恐怕不太好吧……” 一个大男人， 而且还是带把的， 在永宁公主的寝宫里，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再关上门， 要传到皇帝耳朵里， 加上一点宫中的风言风语， 什么和公主暗通款曲，淫\/乱后宫， 这几顶大帽子往头上一扣， 怕是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叫你关你就关，还怕本公主吃了你不成？” “你真要吃了老子，那也值了。”李从嘉心里恨恨道，“让公主怀个孩子，死刑不亏，三年稳赚……” 见李从嘉发呆， 永宁公主眉毛一挑， 不悦道：“再婆婆妈妈，就把你丢进象山喂花豹，区区一个质子，倒时后让皇兄对南唐国主下一份诏书，公告你死于风寒，他也不会起疑心，为了两国休兵，还会再遣派一个质子。” 永宁公主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 却是一肚子坏水， 李从嘉脸一沉， 没吃到羊肉， 空惹一身骚。 这分明就是一个小魔王…… 李从嘉方一转身， 对面花园的鱼池， 十几个偷窥的小宫女一闪而逝， 像是躲着魔鬼一样， 旋即躲到了假山背后。 “算了，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一个人学会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他会发现整个世界豁然开朗。” 横竖都是一刀， 李从嘉一狠心， 将两扇门合了起来。 突然，李从嘉耳根子一动， 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后背袭来。 李从嘉前世的兴趣就是八极崩， 虽然不至于一拳打爆对手头颅骨， 但一拳四百磅的力量还是有的。 而且常年练习武术的人，对于危险的敏感度，更是超乎常人。 李从嘉脚下一垫，不退反进，反手将踢来的小腿抄在了手里， 同时， 后背向后撞去，像是撞在了一片棉花地里， 软软的。 “这熟悉的感觉……” 李从嘉蓦地醒悟过来， 屋里就自己和永宁公主， 哪还有别人。 抓在手里的小腿十分细腻， 露在外面的肌肤像是出水芙蓉，剥了壳的鸡蛋， 试问哪个男人有这样的小腿？ 李从嘉手一松，急忙转身道：“下臣多有冒犯，还望公主见谅。” 永宁公主虽然刁蛮， 但从小到大身居宫中， 身边全是宫女， 即便是挑重物的也都是健壮的妇女， 被一个陌生男子亲密接触还是头一次。 永宁公主脸色微微一红，咳了一声，大大方方道：“方才本公主是想试试你的身手，不必介怀。不过看你身手敏捷，倒也并不似唐人那般羸弱。” 李从嘉灵机一动，顺着话茬恭维道：“其实是公主手下留情，不然就算下臣有十双手，十双腿，也不敌公主万一。” “嗯……”被李从嘉一恭维， 永宁公主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方才高下立判，就算她脸庞再厚，脸上也不由飞起了两朵红晕。 含含糊糊道：“那……那是自然……，本公主师承宫廷名师，精通各路武学，不过呢，如果你真心想学，本公主倒可以教你两招，足以让你受用终生。” 李从嘉舒了口气，眉眼一挑，偷偷看了永宁公主一眼。 看她娇羞的模样， 李从嘉心中一叹， “永宁公主长得也不算差，中上吧，要不是这混世魔王的脾气，娶回家当老婆倒也挺美，只可惜啊……” 李从嘉暗暗庆幸：“不知以后哪个倒霉孩子会娶这么一只母狮子回家，后周公主，当今皇妹，打不得，骂不得，搓衣板天黑跪倒天明，想想都带劲……” 第2章 002.公主求词 永宁公主轻咳了两声，踱着步子， “南唐世子，你可知道，本公主找你所谓何事？” 李从嘉摸摸鼻子， 老子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哪里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 李从嘉老老实实道：“下臣不知。” 永宁公主嗯了一声，继续说道：“两天后就是传统的端午佳节，按照往年习俗，除了赛龙舟，还有游园词会，届时皇帝哥哥会遍请诸位皇宫大臣和其家眷入宫，大宴四方，而且还会邀请青年才俊即兴作词……” “游园词会……” 李从嘉听到这里，就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 八成是这个永宁公主平时舞刀弄枪， 不学无术， 肚子里半点墨水没有， 一到聚会，考教学问， 就两眼干瞪着， 光看着别人家的才子佳人风流倜傥，卿卿我我了。 虽说是公主，没有人敢面上嘲讽， 但别人心底里暗暗鄙夷是少不了的。 这难道不是找老子讨救兵来了？ 李从嘉抬头看了一眼永宁公主， 她热情灼灼地盯着自己， 两眼像是发情的母猫， 吓得李从嘉浑身一个哆嗦，头皮发麻。 “公主才高八斗，比起曹子建也不遑多让。公主大才，去参加词会，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下臣倒是有些随笔涂鸦，倒是可以给公主参阅。” 曹子建？ 永宁公主刚想脱口问问曹子建是谁， 但还是忍住了。 他都夸自己才高八斗了， 要直接问，让公主这个面子往哪搁？ 永宁公主嘴角弯起了小小的弧度：“额……，南唐世子，你叫什么名字？” “李从嘉。” “好。”永宁公主点点头，“李从嘉，你给本公主写个几百首词，本公主大大有赏，珠宝玉石，翡翠琉璃，只要是本公主有的，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噗…… 李从嘉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虽说天下文章一大抄， 公主是个大棒槌， 但这一出手就是要几百首词， 你当是批发呢？ 而且一出手就是几百首， 肚子里也没有那么多存活啊…… 李从嘉忙道“公主……，几百首是不是太多了？” 永宁公主摆手道：“不多，不多，本公主要一雪前耻，让那些人……” 说到一半， 永宁公主一时语塞，半句话憋在嘴里像是鱼刺在梗，眼巴巴地看着李从嘉。 “闪爆他们的钛合金狗眼。” “对！”永宁公主顺着台阶，感激地看了一眼李从嘉，“闪爆他们的狗眼！狗眼，对，他们就是狗眼！” 永宁公主的怨恨还不小， 鬼知道这些年她都经历了什么…… 李从嘉说道：“公主，词不在多，而在精。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当他们聆听到公主佳句，想要往下听，却没了，是不是很爽呢？” “很爽？” “就是很高兴的意思。” 永宁公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赶紧摇了摇头。 “哎……” 李从嘉叹了口气，说道：“请问公主，平时最喜欢做些什么？” 永宁公主脱口而出：“蹴鞠、舞剑、练拳，哦，还有打小太监，那些没根的小东西，一说话就是娘娘腔，惹人厌恶。” “噗……” 李从嘉两眼一翻白， 这里哪件是一个公主应该做的事情？ 虽然如此，但李从嘉还是顺着永宁公主的话茬， 循循善诱道：“公主，比如说，我送你一把宝刀。” 永宁公主眼前一亮：“在哪里？” “我去……”李从嘉感觉自己就是在诱拐一个不谙人事的小姑娘，“比如，比如，只是打个比方！” “哦……”永宁公主失望地点了点头，“不过你要是送我一把宝刀，我会很高兴，听说吴越盛产名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永宁公主也不自称本公主，而是自称我，已经慢慢放下了对李从嘉高高在上的架子。 “那别人送你一百把呢？” 永宁公主一瞪眼：“一百把还能叫做是宝刀吗？” “没错。”李从嘉点头道，“这就叫做是边际效应。” 永宁公主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 李从嘉继续说道：“口渴的时候，你喝的第一口水是最满足的，但当你喝到第一百壶水的时候，那就不是解渴，而是想吐了。” 永宁公主这才摸到一点门槛，点了点头：“似乎还真是这样。” “这就对了！”李从嘉说，“词不在多，一首足以。当别人很想要的时候，你却不给，是不是更爽呢？” 永宁公主茅塞顿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别人越是想要，我就越是不给，气死他们！” 李从嘉说：“公主天赋异禀，一点就通，在下佩服。” “嘻嘻……”永宁公主狡黠的眸子动了动，笑道，“别看你这人端端正正的，像是一个好人，肚子里却是一肚子坏水。” 这算是夸人吗？ 李从嘉一阵无语：“公主，当务之急还是要有一首一鸣惊人的词，且容下臣回去仔细想想。” “好。” 解决了一桩子心病， 永宁公主心情大好，点了点道：“那有劳你了，本公主永不食言，若是此事成了，本公主大大有赏。来人啊！” 一个柔弱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奴婢在。” “送南唐世子出宫，还有……”永宁公主迟疑了一下，“把今天早上皇兄送来的糖饼，也给南唐世子带去。” 婢子的眼眸闪闪， 在李从嘉的身上留连了一下， 也不敢多看， 应了一声旋即走了出去。 皇家赐食， 就是一坨屎， 你也得跪下谢恩。 李从嘉道了一声谢：“谢公主赏赐。” 永宁公主灼热如波，再次叮嘱了一句：“就剩两日，时间不多了……” 李从嘉再次应了一声之后， 就从公主寝宫退了出来。 刚刚应门的小宫女在门口提着一个湘竹篮子在一旁候着了。 十六七岁的模样， 比永宁公主看上去似乎要大一些。 额，不管是从哪个方面。 “世子请。” 小宫女看到李从嘉，粉嫩的脸上微微一红。 深宫寂寞，即便是公主的侍女，皇帝也不是她们相见就能见到的。 又是红鸾星动的年纪，看到李从嘉，难免有些春心荡漾。 “这位妹妹怎么称呼啊？” 李从嘉主动搭话， 小宫女受宠若惊， 幸福得有种要晕倒的感觉：“回世子，婢子叫桃子。” 李从嘉摆了摆手：“不用世子，世子的，我姓李，叫李大哥就好。” 桃子惶恐道：“婢子不敢。世子是南唐国主之子，贵不可言，又承蒙公主赐食，婢子岂敢和世子相提并论。” 这等级制度害死人…… 李从嘉时常看到以前穿越小说，主角一说称兄道弟，那些个人纳头就结拜，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就好比现在职场， 今天领导刚说了小李啊，好好干，我看好你， 第二天就因为左脚先进的办公室被开除了。 有些话听听就好，认真你就错了。 李从嘉只觉得好笑，故意放慢了脚步， 桃子也跟着减缓了脚步， 李从嘉停下， 她也跟着停了下来。 始终不肯走在李从嘉的前面。 李从嘉只觉得好笑，决定不再逗这个有趣的小姑娘，问道：“桃子，你可知道端午词会？” 第3章 003.俗套退婚流 “当然知道……” 提到词会，桃子一脸兴奋，“先帝在世的时候，就非常注重，现在陛下登基了，延续了先皇旧例，宴请诸位王公大臣，词曲拔筹还有陛下御赐的金粽子。” 这也就是后世的年会嘛， 领导发个大红包， 让底下的员工乐呵乐呵。 但年年拿奖吃大肉的就那么几个人， 小虾米也只能喝喝汤了。 李从嘉听得索然无味， 桃子依旧兴致勃勃：“年年词会，都是冯中丞夺冠，今年不出意外，肯定还是他。” 李从嘉问道：“冯中丞是谁？很有名？” 桃子用一种谅解的目光看着李从嘉，耐心地解释了一番：“世子初来乍到，或许还没听过中丞的名字。冯中丞是冯相的第三个儿子，年轻有为，不仅诗词冠绝天下，而且风度翩翩，还是开封府第一美男子。” 李从嘉微笑道：“我与那冯儿子，哪个厉害？” 桃子捂着嘴巴轻笑了一会：“世子是名震江南的大才子，文采自然是不输冯中丞的，只不过外貌……” 桃子犹豫了一会儿：“这个婢子也说不上来。” 狡猾的小丫头…… 即便没明说， 李从嘉也明白了桃子的意思。 内心虽然受到一丝打击， 但男人嘛， 帅也就骗骗小姑娘， 最主要的还是要有才。 再说了，冯中丞是宰相的儿子…… 俗话说，宰相门下三品官， 李从嘉轻笑了一声， 不就是有一个有钱的老爹么， 换了谁不年轻有为？ 桃子继续说道：“先皇在世的时候，还想将公主指婚给冯中丞。陛下登基后，原本想促成此事，可冯相却以要为先皇守孝为由，将婚期推迟了三年。” 李从嘉心道：“推迟三年，这哪里是为先皇守孝？分明就是变着法子提出退婚嘛……” “堂堂一个大周公主，金枝玉叶，却被大臣退婚，脸上确实挂不住，想必永宁公主早就看出来了，所以那冯儿子越是出风头，永宁公主就觉得越是丢人……” “也不怪谁，永宁公主跟个假小子似的上蹿下跳，哪里是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子能镇得住的？” 李从嘉问道：“冯相提出来的，那个冯儿子自己怎么说？” “是冯中丞。”桃子鄙夷地看了眼李从嘉，“中丞自然是听父亲的，也上书言表，要为先帝守孝，陛下也不好再勉强，只能答应了。为此，公主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好几天呢。” 狗血退婚流…… 李从嘉叹了口气，摇摇头：“难，真特么的难，诸葛无限难……” “难什么？”桃子一脸不解，“诸葛为什么会无限难？” 李从嘉道：“对方中单都三件套了，你还一双单鞋，你觉得难不难？” 桃子一脸懵逼：“奴婢不知道世子是什么意思。” 李从嘉笑着拍了拍桃子的肩膀，轻松道：“心病还需心药医，放心，公主这个心结，本世子替她解了！明天这个时候，来我的府上拿东西吧。” 这皮条客，哥怎么的也得当一回…… … … 桃子将李从嘉送到宫门之后，就急匆匆地回报永宁公主去了。 李从嘉则是提着湘竹篮子，吹着小曲走出了门口。 回到府邸，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一个梳着小辫子的小姑娘匆匆迎了上来，接过李从嘉手里的竹篮。 她叫琉璃， 是李从嘉从南唐带来的婢女。 原本是李璟的夫人，南唐皇后钟夫人的侍女，送给了李从嘉照顾起居。 “这是……”琉璃看着竹篮上精美的图案，蓦地愣住了。 琉璃之前照顾钟皇后起居， 对于皇家禁忌熟知于心。 一眼就看出了这是皇家器具。 李从嘉不以为然道：“永宁公主赏赐的，拿下去吃吧。” 琉璃一脸惶恐：“公主赏赐给公子的，婢子不敢。” “吃块饼而已。”李从嘉脸一板，手里捏了一块糖饼，塞进了琉璃的嘴巴里。 “这就对了。”李从嘉摸了摸琉璃的脑袋，随后手微微一滑，捏了捏粉嫩的小脸，“母后将你送给我，就是我的人，吃块饼能济什么事情？” 琉璃眼圈一红，嗫嚅道：“公子……” “哭什么，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李从嘉问道，“待会儿你自己留一点，剩下的给两位……两位美人送去。” 李从嘉这次不仅把自己送到南唐当质子， 一同带来的还有几大车的贡品， 以及两个美人。 杜美人和秦美人都是李璟从万千秀女中千挑万选出来， 送给大周皇帝柴荣的。 李从嘉的车队来到开封， 因为柴荣有意要杀杀南唐的锐气， 故意拖延不见， 这两位千娇百媚的小美人也只能留在李从嘉的队伍里。 虽然说女人没有自己的选择权， 但用女人的身体去拦住门口的饿狼，在李从嘉认为， 无疑是和进贡求和一样， 都是最愚蠢的行为。 背井离乡的女人，在后周皇帝吹吹枕边风，那南唐一切求和的努力都将付诸流水， 而进贡求和，则是削弱自己的实力，加强敌人的实力，更是愚蠢至极。 可悲的是，前世两宋， 对于进贡求和， 可谓是熟能生巧， 最终葬送了汉家天下， 将万里河山， 拱手让给了蒙古人。 李从嘉摇摇头，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公子。”琉璃在身后唤了一声，“刚秦美人传话，说是公子回来，却她房里一趟，说是有要事商议。”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议？ 李从嘉搜刮了之前的记忆， 才得到了一些只言片语的消息。 李从嘉风度翩翩， 美人抱玉怀春，再加上路途漫漫，情感自然是不可收拾。 索性的是，还不至于做出出格的事情， 也让事情没有变的那么糟糕。 江山美人， 谁都喜欢， 但谁都不傻。 但李从嘉分得清楚现在的处境。 如今寄人篱下， 前途未卜， 就是两位美人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 也不会激发自己的兽性。 生比死来得更重要， 秒退一时爽， 全家火葬场。 可持续发展才是王道。 “有什么需要，你自己掂量着办就行，我相信你。” 李从嘉现在首要， 就是能帮主永宁公主写出一篇惊艳全场的端午词。 即便是现在香车美人， 世子质留在后周， 但南唐和后周的未来，必然有一次大战。 如果朝中无人替自己开脱， 很有可能柴荣就会砍了自己这个世子的脑袋，去祭旗。 如果能攀上永宁公主这棵大树，未来的日子肯定能好过一些。 “抄首什么词呢？” 第4章 004.都是套路 天下文章一大抄， 今天还有穿越者抄袭后世的词作给永宁公主的。 真丫的讽刺。 李从嘉坐在木桌前， 一手捏着狼毫笔， 任由墨汁滴在宣纸上， 湮开一道圆晕的墨痕。 “罢了，罢了……” 李从嘉想了半晌， 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索性将狼毫笔放回笔架上。 “殿下在为何事忧愁？” 门外响起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随后是一道酥媚入骨的声音。 “吱呀……” 房门被一双纤白细手推了进来。 小脚轻盈， 长裙舞动。 “秦姑娘……” 李从嘉蓦地站起身， 一个美得令人惊艳的女人站在门口， 正笑靥盈盈的看着自己。 一双桃花眼， 眉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勾人的味道。 身上穿着的是一件薄如蚕纱的对开半襟衫， 有意无意地露出里面镶银丝的肚兜， 中间是一道雪白深邃的，足以令人深陷的沟壑。 “妖精……” 只可惜老夫的降魔杵还不能降服你这小妖精。 李从嘉问道：“秦姑娘所为何事？” 秦奴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从嘉，轻轻一笑：“方才琉璃妹子送来糖饼，秦奴特来谢恩。” 李从嘉摆摆手道：“这些都是小事，秦奴无需挂心。” 秦奴轻笑一声，媚眼如丝：“圣人云，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婢子特地下厨，备了一些酒菜，请殿下品尝。” 秦奴拍了拍手，外面鱼贯进来几个婢女，几个呼吸间的功夫，房间里就布满了一桌子的菜。 “好了，由我亲自伺候殿下用膳，你们都退下吧。” 几个健奴应了一声，从门口退了出去。 有穿成这样下厨的吗？ 见李从嘉呆在那里， 秦奴莞尔道：“殿下在想什么？” “秦奴，你这不是报之以李，而是涌泉相报……” 秦奴笑道：“一路舟车劳顿，从金陵来到开封，有赖殿下照应，秦奴无以为报，只能是借花献佛，略备薄酒，以表谢意。” 李从嘉走到桌前，看着一桌子的菜：“这些都是你做的？” “殿下贵为皇子，吃惯了山珍海味，还望不要嫌弃婢子的手艺才好。” 这些菜式玲珑精巧， 虽然都不是名贵食材， 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李从嘉摇摇头道：“皇宫的御厨也并不见得有多高明，糖饼你也见过了，就是一张烙饼，上面撒些糖沫而已，远不及你的手艺精湛。” 秦奴咯咯一笑：“若是殿下喜欢，婢子天天做给殿下吃，这样可好？” 李从嘉吓了一跳，忙道：“姑娘将来可是要进宫当妃子的，贵不可言，这种福气一次也就够了，哪能天天享用？” “殿下……”秦奴突然抓住李从嘉的双手，双眼灼灼，“只要殿下想，就一定可以的。” “咳咳……”李从嘉尴尬地抽回双手，“还请姑娘自重，你有这份心意，本王心领了。” “殿下……”秦奴欲言又止，“那请让婢子伺候殿下用膳。” 秦奴捧着一个陶碗，给李从嘉夹菜。 酒杯里向来是酒来杯空， 七八杯下肚， 秦奴的话开始变多了起来。 “殿下这几日似乎存心躲着奴婢？” 李从嘉呷了一口酒：“你误会了，本王只不过是因为初来乍到，有很多事情需要上下打点。我已经吩咐琉璃，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她。” “殿下！”秦奴定定地看着李从嘉，道，“婢子们需要什么，殿下难道心里不清楚吗？” 这都是李煜惹的风流债啊…… 李从嘉喝了一口酒，掩饰了一下内心的尴尬。 “殿下……”秦奴脚上绣花鞋不知道什么时候蹬到了一边， 涂着豆蔻， 粉红色的脚丫攀上了李从嘉的大腿。 “只要殿下想要，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秦奴一双春眼里像是要滴出水一般， “完蛋……” 李从嘉保守元一， 如同老僧入定：“请姑娘自重……” 秦奴吃吃一笑， 伸手往下一探， 贴着李从嘉的耳边轻轻吹起， 香风缭绕：“殿下，你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 美人如云，呵气如兰， 再加上酒精的刺激， 小兄弟早就是饥渴难耐了， 被秦奴的小手穿过亵衣， 冰凉的小手一抓， 非但没有冷静下来， 反而像是在一推火坑里再倒了一桶油。 烧得更旺了。 “殿下方才说涌泉相报，奴婢现在想要真的涌泉相报……” 螓首轻轻靠在李从嘉的胸口：“请殿下怜惜奴家……” “完了完了……，死局……，绝对的死局……” 李从嘉咽了一口口水， 双手悬在空中， 不知道是该放在哪里。 门口突然传来了琉璃的声音：“公子，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 琉璃推开门， 秦奴一改方才的媚态， 连位置也坐到了李从嘉的对面。 秦奴端起酒杯，嫣然一笑，像是一个端庄的淑女，和刚才的娇娃判若两人。 “请殿下满饮此杯。” 这变得也够快的…… 李从嘉嘀咕了一声，一口灌下，旋即站起身：“我还记得有些要事处理，先行一步了。” “还有……” 走到门口，李从嘉突然回头道：“现在我们在大周，已经没有殿下了，只有公子，姑娘以后可千万别喊岔了……” “殿下……，公子……，哼哼……” 背对着门口的秦奴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手指重重地捏了捏酒杯，放在了一边。 平整的杯面上，出现了5个鲜明的手指印。 李从嘉急匆匆地走出屋门，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 身上的“怒”火消退了不少。 “琉璃，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琉璃神情一黯：“公子可是怪婢子坏了好事？殿下，婢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从嘉嗯了一声：“你我自己人，但说无妨。” 琉璃说道：“皇后娘娘临行前嘱咐奴婢，郭威喜怒无常，后周自后汉起，就是大唐的宿敌，此行危机重重，公子千万要留心才是。” 琉璃是母后送的， 更像是身边的一个监察者。 当秦奴转进李从嘉房间的时候， 她就提起了警觉。 这才有了刚才恰如其分的精准打断。 李从嘉道：“我知道。” 琉璃继续说道：“赵、秦两位姑娘是陛下挑选出来献给大周皇帝的，在礼品簿是有留册登记的，是改不得的，入宫前会有医婆检查，破瓜，非处子，那是欺君大罪。” 李从嘉呵呵一笑：“这些都是基础礼节，鸿胪寺卿早就和我说过了，琉璃你到底想对本公子说什么？” “我……，我……”琉璃迟疑了一小会儿，这才抬起头，一脸坚定，“公子若是想要，就……就让婢子来伺候公子就寝吧。” 琉璃说完最后一句话， 脸上像是熟透的了苹果一样， 红扑扑的， 胸脯随着紧促的呼吸上下起伏， 虽然离开金陵之前， 皇后就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点消息， 可真要自己亲口说出来， 琉璃还是鼓足了劲才说出来的。 “……，啊？” 李从嘉先是一愣， 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看得琉璃一阵迷糊。 “公子你笑什么？” 李从嘉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这要是前世，还是一个读初中的小女生呢…… 摸摸她的脑袋，李从嘉哈哈一笑：“难道我在你的心里就这么不堪？孰轻孰重，本公子还是分得清的。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别胡思乱想的。” “哦……”琉璃红着脸，低着头看自己脚尖在地上划出一个小圈圈。 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公子刚刚说的话。 “公子拒绝了吗？” 虽然一开始有些紧张还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 被公子亲口拒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小失落。 “难道说自己还是不如秦、赵两位姑娘？” 琉璃想着刚刚秦奴穿的那身衣服，胸前露出那么一大片雪腻， 不由皱了皱眉头，要真穿得那么在公子面前，还不羞死人了？ 琉璃想了一会儿抬起头，这才发现刚刚在自己身边的李从嘉早就不知哪去了。 “公子？公子？” 琉璃紧追着跑了两步，才在大门的尽头看到一抹离去的背影，恨得跺了跺脚。 第5章 005.复利的威力 开封， 是中国六大古都之一。 前后有七个朝代在这里定都。 作为都城， 后周皇帝柴荣招抚流亡、减少赋税， 百姓休养生息， 整个开封府商铺林立， 异常繁华。 琉璃生怕李从嘉走丢了，紧跟着跑了出来。 开封和金陵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 这让自小就在皇宫长大的琉璃大开眼界。 “公子快看，那边有玩杂耍的……” “公子，还有胡辣汤……” 辣椒原产于南美洲， 郑和下西洋的时候才传入中国。 现在的胡辣汤是用一种叫山茱萸的果实和云椒做成的。 云椒倒是通过丝绸之路， 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 所以它也有一个更加通俗的名字——胡椒。 李从嘉是实打实的一个南方人， 对于辛辣食物并不感冒。 “琉璃，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啊？”琉璃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 李从嘉叹口气道：“你就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一边的墙角上，聚了十几个人， 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几个垂髫的孩童。 墙角的一端用一根竹竿子挑起了一面大旗，吊着绿色的边纹。 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赌”字。 “我只知道关扑在北宋的时候流行，没想到在后周也这么时尚……” 经济的高度发展， 必然会催化出一些另类的职业。 比如说：赌。 只可惜刚刚是被永宁公主直接架走， 白瞎了那一桌子的铜钱。 李从嘉说道：“琉璃，身上带钱了没有？” 琉璃仔细地摸了摸钱袋子， 掏出了几个铜钱， 眼巴巴地看着李从嘉：“公子，咱们就剩下这么多了。” 南唐的贡品自然是不能动的， 再加上一路上李煜的挥霍和到了后周之后的上下打点， 还有一大家子的人等着吃饭， 剩余的钱财也就不多了。 “我堂堂一个南唐后主李煜的婢女，身上就这么几个铜钱，也太寒碜了……” 琉璃低着头：“婢子一直在皇宫，用钱的地方不多，所以每次出宫都让人稍去给家乡的父老，请公子责罚。” “这有什么好责罚，助人为乐，说明你是个有爱心的好孩子嘛……”李从嘉捏捏琉璃瘦瘦的小脸， “小赌怡情，大赌养家……” 李从嘉说道：“看本公子给你赢些嫁妆回来……” 琉璃羞红了脸，跺跺脚：“公子尽没一个正经的……” “哈哈……” 李从嘉拉着琉璃挤进了人群， 对面摇骰子是一个二十二、三的女孩子， 一脚踩在长凳上， 裸露着半只粉嫩的手臂， 惹得旁边的赌徒一阵子眼热。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了！” 女孩子豪迈大气， 再加上人美肤白， 吸引了不少赌客。 “没想到这个时候就有性\/感荷\/官在线发牌了……，老板还挺会做生意啊……” 李从嘉啧啧了两声， 手里捏着几个铜钱， 也不急着下注， 目光在周围几个叫得最凶的人脸上毫无察觉地扫过。 “公子，我们不下注吗？” 琉璃出身皇宫， 对于这种市井的玩意浑然不知。 但他看到周围的赌徒都跟着下注， 而自家公子却杵着跟个木头一样， 不由得也有些焦躁了。 “不急，不急。” 李从嘉笑了笑，一连看了三四把，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光看不压，李从嘉也引起了摇骰子少女的注意。 “这位公子……”少女略微有些色变，目光盯着李从嘉道，“如果不下注，就请去一边，不要挡了其他人的财路。” 李从嘉说道：“难道你们还赶客不成？” 女孩子浅浅一笑，露出嘴角连个梨花酒窝：“公子若是下注，那就是客人，艳艳自然好言相待，可公子一脸看了六七把，却属于光看热闹，外面的人进不来，公子岂不是当了他人的财路？” 李从嘉捏了捏手里的几枚大钱， 看了一眼女孩的脸蛋：“那行，既然小美人说了，那本公子就下一注。” 这个玩法倒也简单明了， 单和双。 压错一分没有， 押对双倍返还。 “双。” 李从嘉掂了掂手里的钱币，全部押到了双。 一共十一四个铜钱。 旁边立即响起了一阵嘘声。 “我还以为哪来的大爷，却是个穷鬼。” “我看就是个穷小子，偷了他爹的私房钱来赌。” “你们怎么知道是他爹的私房钱，没准是是他娘偷汉子的辛苦钱呢？” 琉璃听他们说得粗鄙，脸上涨得血红：“你们怎么这样……” “哟，小妹妹长得还挺别致啊，要不跟了大爷，保你今后吃香喝辣的。” 还有几个直接贴着李从嘉的耳边叫道：“臭小子，这小妞卖不卖，爷出三吊钱。” “呸，王老五，你忒不要脸了，这么标志的小妞才三吊钱，糊弄小孩子呢，玩腻了扔窑子，就这姿色，我\/他\/妈\/的出五吊……” “你们……”琉璃哪见过这样的场面，眼眶里眼泪直打转。 李从嘉将琉璃拉了过来，抱在怀里，一脸平静：“她可是我的宝贝，一百两黄金都不卖。” “呸，还一百两黄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值吗？” “还一百两，待会儿输得精光，怕是十两银子就巴不得卖了……” 琉璃紧贴着李从嘉的胸口，听着强有力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也跟着燥热起来了。 “公子说我是他的宝贝……” 琉璃嘴角不自觉地噙起了一丝笑意，两手慢慢环上了李从嘉的后背。 这一切被摇骰子的女孩子看在眼里，眼角闪过一丝不屑。 “买定离手，我开了。” 女孩子冷冰冰地扫了一眼。 “六六六……，双！” 琉璃瞪大了双眼：“公子……，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呵呵，说给你赢嫁妆就一定赢……” 李从嘉笑笑， 从女孩手里接过返还的铜币， 少女盯看着李从嘉，心里暗暗道：“运气不错，算你小子走运，下次可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李从嘉看了一会儿又压在了双上。 “三五六……，双！” “一一四……，双！” 一连开了六七把双，、 “什么鬼，这也太邪门了……” “一连六七把双，下一把我也压一次双。” 一生二， 二生四， 四生八， 李从嘉也从一开始的几个铜钱，堆成了现在一座小铜山。 要不说复利厉害呢， 股神巴菲特，每年只不过比市场多赚了10.8%而已。 但是46年期间巴菲特累计赚了90409%。 “公子，你太厉害了……” 琉璃一脸崇拜， 尤其是看到周围输钱的一片唉声叹气， 而自己公子却是屡战屡胜， 两只眼睛弯起了月牙儿。 在她心里，公子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哈哈……，公子还有更厉害的，你还不知道好处呢……” 李从嘉嘿嘿一笑， 惹得摇骰子的少女一脸鄙夷：“色胚子……” 一开始嘲讽李从嘉的几个赌徒心服口服，眼巴巴地看着李从嘉：“这位公子，接下来是双啊，还是单啊？” 李从嘉笑笑，也不贪心，招呼了一声：“琉璃，我们回家了。” 少女面无表情道：“公子不玩了吗？” 李从嘉色色地扫了一眼少女无暇的脸颊：“兴起而来，兴尽而归，难道姑娘这里还有赢钱不让走的道理吗？” 少女呵呵一笑：“当然没有，公子说笑了。请自便。” 第6章 006.低劣的跟踪 少女朝着人群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几个赌徒会意地挤出出群， 紧跟着李从嘉走了出去，不动声色地尾随在身后。 琉璃的钱袋塞得鼓鼓的，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来钱这么快，心里还是砰砰直跳。 走出老远，琉璃还是忍不住追上去问：“公子，你是怎么知道单还是双的？就好像……好像跟那个姑娘说好了一样。” “哈哈……” 李从嘉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十赌九骗，博弈，说白了就是人和人之间的较量。” 后世的博弈千万种， 特别是股票。 简简单单的一个买，一个卖， 里面却蕴含了人与人之间心智的较量。 李从嘉从大学时代就开始炒股，历经了两个牛熊转换， 但还只能算是股市里的小学生。 “股票……” 李从嘉眼前蓦地一亮。 五代时期，尤其是之后的两宋， 是古代中国商业经济最为发达的时期， 毫不夸张地说，可以算是全球最大的经济体。 只可惜一个蒙古， 一个满族， 两个野蛮民族的入侵， 导致中华文明倒退了几百年。 尤其是满清末期， 近代屈辱史， 坑死儿子的倒霉老佛爷， 差不多将半个中国搬给了外国列强。 “这群王八蛋……” 李从嘉下意识地捏了捏拳头， 既然老天给了机会， 凭什么就不能逆天改命？ “公子，你在想什么？” 琉璃伸手在李从嘉的眼前比划了一下， “没事。”李从嘉回过神，突然余光一动， 隐隐地察觉到旁边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 那些人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 一个呼吸间的功夫就闪进了人群中。 “呵呵，看来被一群豺狗盯上了……” 李从嘉拉了拉琉璃的手臂：“跟我来……” 李从嘉已经隐隐猜到那些人八成跟刚才的赌局有关， 虎口夺食， 总是赌场大忌。 所以李从嘉也不想多赢， 几把就收手， 就是因为怕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惜，那小姑娘长得还挺标致，气量却小了点……” 赌场开门迎客，就是要有容乃大，才能财源广进。 像那小姑娘这样格局的， 注定只能是街边一个耍心眼，赚小钱的。 李从嘉不慌不忙， 拉着琉璃进了一家茶馆。 “公子，喝茶回府就好了。” 琉璃看了眼茶博士递上来的价牌， 一壶都要半吊大钱， 觉得一阵心痛。 “公子，这些都好贵啊……” 李从嘉说道：“赚钱了呢，就是要花，花得越多，才有动力赚更多的钱。老板，来壶开水。” 茶博士听李从嘉说的头头是道， 还以为揽到了一个大活， 哪曾想白费了白天口舌， 才点了一壶白水。 “真奶奶的晦气，穿着光鲜亮丽，带着个漂亮女仆，还以为是个大主顾，没曾想却是个穷鬼。” 茶博士转身忍不住嘀咕了两声， 一句话一字不落地落到了琉璃的耳朵里。 “你这人……” 琉璃气不过， 正要找茶博士评理，却见公子朝着自己摆了摆手。 李从嘉的目光落在刚刚进门， 依着门口而坐的几个人身上。 “茶博士，有什么好茶没有？” 为首的一个一脚踢到旁边的一条板凳， 踩在上面， 声音虽然冲着柜台， 目光却若有若无地扫向李从嘉这桌子。 “这跟踪技巧未免也太低级了……” 李从嘉笑了笑， 这么明显的动作， 傻子都看得出来。 “有，有……”茶博士上了一壶白水给李从嘉，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几位爷，前几日新来了南方的方山露芽，不知道几位爷可喜欢。” “尽管上，害怕爷短了你的钱？” 为首的男人掏出几块碎银子， 摆在桌上， 虽然阔气，但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几块银子一出去，只觉得一阵肉痛。 五代时期， 喝茶已经是一种时尚， 不管是贩夫走卒，还是豪门大家， 闲来无事的时候总会来壶茶解解渴。 不过像李从嘉来的这个地方， 是汴京排得上号的茶馆。 一般的贩夫走卒根本不敢进来， 而像李从嘉这种，进来只点一壶白水的， 脸皮如此之厚， 也是茶博士没见过的。 “哥几个，来，喝水。” 一壶方山露芽，经过炙茶，洗盏，点茶，几道工序摆在了桌上。 几个人围成一桌， 也不讲什么观其形状，闻其香，品其味， 上来一顿咕噜咕噜的牛饮。 看得茶博士一顿心痛。 虽然爱财，但也爱茶， 看到这几个人糟蹋茶水， 不由得一阵心痛， 要是这么喝， 还不如刚才那个点白水的。 李从嘉待琉璃喝了一口水，说道：“你先回去。” “公子不和我一起吗？” 李从嘉笑笑：“还有一点事，办完了就回去。” “哦。”琉璃有些失望， 李从嘉突然抓住琉璃的手臂， 琉璃瞪大了眼睛，任由李从嘉握着自己的手。 李从嘉轻轻抚弄着琉璃纤细的手心，惹得她咯咯直笑。 “公子你干什么，婢子怕痒。” “奶奶的，当富家公子就是爽，白天玩，晚上玩，等老子有钱了，也买一个可人的婢子玩玩，馋死老子。” 门口喝茶的三个人恨恨地看着李从嘉，一阵眼热。 琉璃笑了一会儿，随后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小脸真嫩……”李从嘉像是一个纨绔子弟，摸摸琉璃脸颊，嘿嘿一笑，“等晚上让公子检查检查身上是不是和脸上一样嫩……” 门口的三个大汉一脸鄙夷， “我呸，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这身段，让是换了我，白天都不想起床……” “吴老三，就你这样，迟早死在女人肚皮上。” “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吗？” 琉璃怀里揣着钱走出了茶馆大门， 门口的几个闲汉迷迷地目送琉璃出了大门， 看着摇摆的腰肢和浑圆的臀部一阵嘘声。 随后还是将注意力留在李从嘉身上。 “冲着我来的吗？这样也好……” 李从嘉淡淡一笑， 端起茶杯轻轻闻了闻， 煮茶讲究水质， 都是大清早从山林运来的泉水， 煮沸了都带着一种清香。 继续坐了半刻， 李从嘉这才丢下几个大钱，大步走出了茶馆。 “跟上。” 四个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果断丢下茶杯， 撒得茶水满桌都是。 “哎，这些人呐……”茶博士目送着四个人走出大门，目光最后落在了打翻的茶水上，一脸惋惜，“真是一群棒槌……” 第7章 007.教训一下 -李从嘉不紧不慢在前面走着， 三个人人亦步亦趋道地在后面跟着。 李从嘉倒也不急着回府， 在路上看到的一些铺子都会进去看一看， 尤其是碰到一些年轻姑娘， 调戏两句，惹得她们面红耳赤，这才大笑着离开。 “他姥姥的……”吴老三吐了口唾沫，“这小子到底想干嘛，漂亮姑娘也就算了，连隔壁六十岁的老妪都要上去搭讪？” “谁知道呢……，有钱人的想法和我们就是不一样……” “钱老大，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我们了？” 被称作老大的是一个瘦小的年轻人，看上去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不可能……，我们哥几个的跟踪技巧不说别的，在开封十里八乡也是排得上号的，那小子愣头青一个，懂得什么。嗯？那小子呢？” “老大，他好像进了春风阁了。” “这大白天的就进窑子？够风流，跟上。” 三个人急急匆匆地赶了上去， 圃一进大门， 就迎上了满脸堆满铅粉的妈妈。 “哟，几位小哥，这么早，姑娘们可都还没起床呢……” “呸……，让开……，”钱老大喝道，“哥几个不是来找女人的。” 妈妈上下左右打量了一下三人， 脸上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那可就对不起了，几位小哥来错了地方，这儿可不是蜂窠。” “呸……”钱老大怒道，“老子也不是来找男人的，不对，老子就是来找男人的……，老鸨子，你可见到刚刚一个男人进来？” 妈妈不屑地打个响鼻，懒洋洋道：“不知道。” “你他妈的……”钱老大气不打一处出，恨恨地捏了几分碎银子，塞进妈妈的手心里。 妈妈旋即像换了一个人，笑道：“有……有……有，刚去了后院。” “他老子的……” 钱老三几个相视一眼， 急匆匆地跑向后院， 留下妈妈一个人在前厅。 “妈妈，我说的可对？” 等到三人消失在院门口， 李从嘉才从一处偏房内走了出来。 “公子真是诸葛孔明在世……” 妈妈美美地掂了掂手里头的银子， 咯咯直笑， 像是夜晚的报丧鹰， 听着怪寒碜的， 脸上的铅粉更是像下雪一样纷纷往下掉。 “公子，咱们这儿的姑娘也是个顶个的漂亮，若是都不满意，我也可以服侍公子的。” 老鸨子一脸妩媚， 冷得李从嘉浑身一个哆嗦。 “多谢老鸨美意，不过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下次，下次……” 李从嘉可不想一口亲在面粉上， 连忙从门口闪了出去。 钱老大几个从春风阁的后门出去， 只看到前面人影闪动了一下，、 “老大你看！”王五兴奋地指了指， “走，跟上。” 三人紧跟着拐了进去。 走了三十几步， 就到了胡同的尽头。 “娘的……，是个死胡同……” 钱老大气不打一处出， 给了王五一个重重的爆栗子。 “老大，我真的是看他进了这个胡同，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没了啊……” 王五一脸委屈地摸摸脑袋， 嘀咕道，“难道他是黄大仙？来无影，去无踪，我听我娘说，黄大仙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这世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他怎么能从艳艳姐手里赢了这么多钱去。” 钱老大一瞪眼， “黄大仙？我去你二大爷的黄大仙，要是找不回那小子，晚上给我吃屎去。” “桀桀……，三位，晚上是等不到了，现在倒是可以。” 从胡同口突然转出了一排身材高大的壮汉。 “钱……老大，他们是什么人？” 吴老三眼前蓦地一亮，看到了壮汉身后的一个熟悉的脸孔，叫道：“是那个娘们！” 琉璃看着三个困在死胡同里的小混混，启唇一笑：“公子说了，要你们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遵命，琉璃姑娘。” 几个壮汉一得令， 像是拎小鸡一样， 抓着三个混混往里走， 不一会儿，就听到巷子深处传来一阵求饶声。 “嘻嘻，还是公子神机妙算，这三只大笨熊还傻乎乎地自己往里钻……” 琉璃浅浅一笑，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府邸走去。 …… …… 李从嘉绕了个圈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打扫干净， 屋内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美人香味。 秦奴这样的美人恩， 李从嘉可消受不起。 倒是刚刚出去一溜达，思路清晰了许多。 重新推开宣纸， 饱蘸墨汁， 浓墨重彩地写下了几个大字《浣溪沙》。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 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这首词的作者是唐宋八大家的苏轼，苏东坡。 东坡居士现在还没出生， 也不知道等苏大家长大后看到这首词，、 会不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 …… 钱老大带着两个小弟， 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一间四合院。 院子里摆了几张桌子， 都围满了练习摇骰子的年轻人。 几个相识的立刻叫了起来：“钱老大，你这是逛窑子不给钱，被龟公打的吧？” “放屁……”钱老大一阵心虚，“老子是自己走路摔倒的。” 三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显然是受了不少罪。 李从嘉的几个侍卫都是南唐皇宫顶尖的高手， 专挑肉嫩吃痛的地方下手， 可谓是拳拳到肉。 虽然是“简单”的教训， 但也够这三人喝一壶的。 “艳艳姐，你可要替我们出头啊……” 走进大门，关好门，三个人跪在殿下嚎哭起来。 “叫什么，叫什么，跟鬼哭丧一样，难听死了……” 关艳艳从屋内走了出来， 旁边还跟了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 “艳艳，这是怎么回事？”中年男子看了眼三人的惨状，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是关艳艳的父亲， 关毫。 关毫在开封府经营多年了， 门下弟子， 不说几百，也有几十个， 一直以来都讲究和气生财， 所以都相安无事， 像今天这种， 被人打得这么惨， 还是三年来的头一次。 “爹，今天来了个虎口夺食的臭小子，我一时气不过，就叫他们去查清楚那小子的来头……” 关艳艳凤眼狠狠瞪了一眼，“谁知道他们这三个这么没用，居然被人发现了。” “艳艳姐，这不能怪我们啊……”钱老大苦着脸叫道。 “是啊，艳艳姐……”吴老三摸了摸肿了半边的脸颊，哭诉道，“那小子狡猾得紧，先是去了茶楼，又去了春风楼，等从春风楼出来，我们就看不到人影了。” 关艳艳啐了一口，冷冷一笑：“怕是你们几个流连妓院，忘了时间，把人跟丢了吧……” “我们冤枉啊……” 三个人欲哭无泪， 进了妓院， 花了银子， 姑娘却没见到， 还把人跟丢了， 说出去谁信？ 倒是关毫的目光有些凝重：“虎口夺食？你们几个，把身上的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第8章 008.姑娘请自重 钱老大扭扭捏捏地像个娘们一样， 抬眼看了眼关艳艳。 “让你脱你就脱，又不是没见过。” 钱老大嘀咕一声：“小时候能和现在一样吗……” 虽然老大不情愿， 但还是乖乖地解开了上衣。 “……” 关毫的目光开始变得深邃起来，伸手在钱老大身上淤青的地方细细丈量了一下，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艳艳，看来这次你惹的人，来头不小啊……” “啊？” 关艳艳从没想过自己会和什么大人物搭上边， 毕竟在街头小摊上夺食的， 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 “手法精准老练，下招娴熟，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官家的手法。” 关毫思忖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人又不愿意招惹是非，看来并非是大周官家。” “爹，照你这么说，他就是可能是后汉，或者是南唐的人？” “不是可能，而是一定。”关毫捏了捏拳头，“听说南唐质子李从嘉奉国主之令进贡，前几日已经抵达开封，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碰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南唐世子李从嘉。” 关艳艳微微蹙眉：“那个誉满江南，号称是诗词一绝的李从嘉？” 一边是词中帝王的南唐世子， 一边是流里流气的小痞子， 关艳艳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我的奶奶啊……，妈呀，祖宗积德，我竟然见过世子了……” 钱老大一屁股坐在地上， 旁边吴老三嚷嚷道：“钱老大，如果是南唐世子，人家那么聪明，咱们跟丢了，看来也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啊……” “滚。”关艳艳一瞪眼，“去掷骰子一千次，少一次都不行！” “艳艳……”关毫说道，“不管是不是李从嘉，这都是咱们的机会啊……” …… …… 第二天， 晨钟暮鼓， 清晨的阳光肆意地洒落在宁谧的开封府， 屋角飞檐， 曲水清池上， 似乎都像是揉碎了金箔， 熠熠生辉。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年之计在于晨……” 李从嘉早起倒也习惯了， 倒不是为别的， 而是琉璃那个小丫头， 每天早上天没亮就敲门进来服侍穿衣 容易影响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发育。 李从嘉站在院子中间， 重新起手， 打了一套八极崩的起手式。 拳不离手， 曲不离口， 健身， 不仅仅是为了强身健体， 还能自卫扶危。 “公子，喝水。” 琉璃红着脸递过来一壶清茶， 她从来没有见过李从嘉练习拳法， 而且还是袒露上身，光着膀子。 身上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一丝精亮的光芒， 黝黑的皮肤下， 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 “如果能这样被公子抱在怀里……” 琉璃越想脸上一阵滚烫， 不禁埋怨了一句自己：“小蹄子，这么孟浪，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琉璃？” 李从嘉轻轻捏了捏琉璃滚烫的脸颊：“怎么了？生病了？” “没……”被李从嘉温暖的大手一刺激， 琉璃旋即回过神，转过话题道：“公子，刚刚永宁公主的婢女来过了，还拿走了书桌上的字画。” 苏大家的词， 在这次的端午家宴上， 帮永宁公主夺冠是没问题的。 “知道了。” 李从嘉拿起汗巾， 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汗水， 咕咕地喝了两口茶， 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爽！” 而远处假山上的一处八角亭， 两双美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 “秦奴，昨天殿下拒绝你了？” 秦奴穿着一身素白，犹如盛开的白莲花：“那又如何？” 赵姬咯咯笑道：“世上还有你这小娇娃摆不平的男人？” “哼……”秦奴撇过头，看向一边被昨夜雨露打湿的花苞。 赵姬莞尔一笑：“姐姐这里倒是有一种药，妹妹想不想试试？” 秦奴冷冷道：“我敬服世子殿下，如果不是主人的命令，我绝不会和他为敌，更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胁迫世子。” “哟哟……” 赵姬妩媚笑道，“还急眼了。不就是写的一首好词，这样就让我们的秦奴倾心啦？你可别忘了主人派你我来后周的目的。” “这点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秦奴淡淡应了一声，踩着台阶走了下去。 “哼……” 赵姬看着秦奴远去的背影，随后目光落在李从嘉的身上。 衣袖一翻， 一个用黄纸包着的药剂被她抓在玉手里。 “大限将至，为了主人，我不得不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姐姐旁边伺候着，也不枉你一世词名了……” …… …… 踩着轻盈莲步， 赵姬款款走到李从嘉面前，屈膝福了一福：“赵姬见过世子。” 眼角微微一睨，捂着小嘴轻笑道：“世子很是强壮呢。” 李从嘉养尊处优， 本身底子就不错， 稍加训练，胸口的两块胸肌壮如蛮牛， 腹部的六块腹肌虽然不明显，但看上去正舒服。 “姑娘今天也美的很，如同九天仙子下凡，周主若是见了你，一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白天晚上都不想下床啊……” 李从嘉也不掩饰，说得粗鄙。 魏晋风流，礼俗本就不像后世那么严谨。 女子的三从四德要等程朱理学流行之后，存天理，灭人欲，符合正统思想，这才被推崇。 赵姬娇叹一声：“周主喜欢，不知世子喜不喜欢呢？” 琉璃如临大敌，取了一件大氅给李从嘉披上，敌视地瞪着赵姬。 “琉璃妹子似乎不太开心呢……” 赵姬素手拂过， 主动将李从嘉面前的系带系好， 冰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在李从嘉赤\/裸的胸口划过， 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在心口位置轻轻按了按。 “你大爷的……，家里养了两只狐狸精……” 李从嘉深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情：“姑娘的手有点冰啊，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世子……” 赵姬媚眼欲滴，正要再次说话，门口传来一个娇蛮的声音。 “你们尽管进去通报，说本姑娘有桩大买卖和你家公子谈，他自会出来。” 赵姬吃味，幽幽道：“世子果然正经，现在都有人上门讨风流债来了。” 李从嘉干干一笑：“我出去看看。” 第9章 009.蒙地卡罗谬论 一看到李从嘉从门口走出来， 钱老大立马跳脚大叫起来：“艳艳姐，就是他，就是他！” 关艳艳回头瞪了一眼， 钱老大才乖乖闭上了嘴巴。 李从嘉淡淡一笑， 原来是兴师问罪来了。 李从嘉拱手道：“昨日一别，姑娘可还安好，今日穿上衣服差点没认出来。” 昨天袒露着上臂，一脚踩在凳子上，像个小太妹， 现在亭亭玉立，倒是个淑女的样子。 完全是判若两人。 “哼……” 关艳艳不屑地看了一眼李从嘉， 没有回答， 而是退到了一边。 关毫上前一步，抱拳道：“小老儿关毫携女冒昧拜访，还望公子见谅。” “目光深邃，步伐矫健，指尖还有硬茧，看来也是一个练家子……” 李从嘉脸上还是带着一丝人畜无害的笑意， 但是目光却不动声色地将关毫扫视了一遍。 “不冒昧，不冒昧……”李从嘉问道，“不知道老丈所为何事？莫非是为昨日之事？” 关毫肃然道：“咱们开门做生意，就不怕别人赢钱。只是……” “只是昨日听小女提起，公子一连七把，把把追杀，在开封府里，以公子的年纪，却有如此赌技，实属少见，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李从嘉笑道：“老丈怕是看走眼了，小子并无师承，只不过闲暇之余略有研究而已，昨日只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鬼才信……”钱老大愤愤然道，“连中，谁的运气有这么好。” “闭嘴！”关毫低喝一声，“没有规矩的东西。” 钱老大这才醒悟过来， 自己可是在和南唐世子大呼小叫， 气势一泄， 顿时矮了三分。 关毫一抱拳，郝然道：“关某管教徒儿无方，还望公子海涵。” 李从嘉淡淡一笑：“无妨，十赌九骗，出老千蒙人自然不用说……” 关艳艳不服道：“胡说，我们可没出千……” “是吗？”李从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关艳艳白嫩的脸颊上来立马飞起两朵红晕， 越说越没有底气。 她之所以能杀多赔少， 就是和几个师兄弟配合的缘故。 只是这种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的东西， 突然被李从嘉叫破了， 有种脱光衣服站在人前的感觉。 李从嘉道：“再高明的老千，总有被人识破的时候，而只有人性的弱点，才是永恒的。” 关毫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小老儿愿闻其详。” 李从嘉看向关艳艳：“不知道姑娘身上有没有铜钱？” 关艳艳摸摸钱袋， 掏出一枚周元通宝。 周元通宝是周世宗柴荣前几年为筹措军饷，安抚百姓， 将佛寺中的铜像销毁，铸成“周元通宝“。 因为是用铜像铸成的，辟邪效果好，所以民间还有用它入药当药引的。 “好香。” 李从嘉接过铜钱，放在鼻尖微微一嗅。 “这个登徒子……”关艳艳狠狠地瞪了一眼李从嘉。 李从嘉捡起一块石子，在一面划了一道白痕。 “老丈，我们来玩一个最简单的游戏。有白痕为正面，没有则为反面。” 关毫点点头：“公子请。” 周元通宝被弹到了半空中， 等落下来的时候， 李从嘉手掌快如闪电， 先是挡住众人的视线， 再是倏地将铜钱抓在手心里。 “好快的手法……” 关毫暗暗吃惊， 没有十几年，是决计练不出这样的手速的。 而李从嘉才多大， 和艳艳一般大， 就算是娘胎里开始练， 恐怕时间也不够吧？ “哪面？” 李从嘉笑眯眯地看着众人。 关毫从十七岁在开封街头闯荡， 现在已经快二十个年头了， 如果没有这点眼力子都没有， 早就被别人吃得连渣渣都不剩了。 可李从嘉手速奇快， 在挡住的那一瞬间却打乱了他的头绪。 “正面。” 关毫有些没有底气， 而关艳艳和钱老大更是两眼一抹黑， 这怎么看得到？ 李从嘉笑嘻嘻地摊开手掌，没有白痕，反面！ “再来！” 关毫一连猜了三四个正面， 结果把把反面。 “师傅，继续正面，我就不信把把反面。” “是啊，爹，都四把正面了，也该来一个反面了。” 关毫一咬牙：“正面！” 李从嘉淡淡一笑，抓过关艳艳小手，将铜币放了上去。 “还是反面！” 三人一齐傻了眼。 李从嘉道：“这就是赌徒谬论的陷阱，你觉得反面出现的次数多了，就应该出现正面，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赌徒谬论，也叫做蒙地卡罗谬论， 就是说你觉得一件事情发生的概率， 和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关。 你看到一支股票跌了好几天， 就有一种应该涨的错觉。 结果在你买入后， 他又继续往下跌。 李从嘉顿了顿，继续说道：“昨天也是这样，一连七把都是单，其他人都觉得下一把应该是双，难道姑娘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被李从嘉这么一说， 关艳艳脸上更红了， 她只不过是学艺不精， 尚且不能随心所欲地操控骰子， 昨天一连七把， 真的是纯属运气。 关艳艳低头不语，旁边钱老大倒是叫了起来：“艳艳姐，没想到咱们昨天也用到了那个什么赌徒谬论……” “闭嘴。”关艳艳羞得满脸通红，抬起玉足，冲着钱老大的屁股就是“温柔”一脚。 “公子大才……”关毫深深一揖，“小老儿受教了。” 关艳艳瞪大了眼睛，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爹爹给别人行过这么大的礼， 而且还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当的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公子，实不相瞒，小老儿有一事相托。” 李从嘉笑道：“老丈该不会是想当我的泰山大人吧，我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关艳艳啐了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嘻嘻哈哈，没个正经……” 关毫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两鬓斑，只要艳艳愿意，及时行乐，小老儿就是当一回泰山大人，早点抱上外甥，岂不美哉？” 李从嘉心道：“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光顾着你女儿愿不愿意，也不问问老哥愿不愿意。” “不过……”关毫目光一沉，环顾四周道，“这里并非说话的地方，公子……” 关毫说着，目光抛向了府邸。 李从嘉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关毫抬步朝着正厅走去。 四人在正厅落座， 关毫道：“公子可听说过得意楼？” 李从嘉摇头道：“初来乍到，还望老丈指点一二。” 你是南唐世子，当然不知道汴梁最近的事情。 关毫更加确信李从嘉的身份， 轻抚长须道：“得意楼可以说是开封最大的销金库，创立者吴海大师已近古稀，只可惜膝下无子，为寻找接班人，广发英雄帖，号召天下奇人异士，九九重阳之日来得意楼。只要通过考验，就是下一任得意楼楼主。” 第10章 010.干件大事 “虽说广纳天下贤士，但平头白丁怕是连得意楼的门槛都踏不进去。” 李从嘉笑道：“所以，你想当吕不韦？” 关毫先是一愣， 随后哈哈笑道：“不错，昔日吕不韦看重异人，才有了一段奇货可居的美谈。如今公子有此大才，小老儿也想当一回伯乐。” 李从嘉嘀咕一声：“好歹吕不韦还送了赵姬给秦国质子异人……” 关毫并不气恼，说道：“公子若是喜欢，老头儿的三房妾侍，任取任夺，悉听尊便。” 五代延续了魏晋风流， 赠人姬妾都是一种美谈。 甚至于还有客人来访， 主人令妾给客人侍寝的。 苏东坡都有“美妾换白马”的风流韵事，可见一斑。 这个时代， 妾更像是一种商品， 而不像是一个人。 李从嘉打个哈哈：“我也只是随口说说，君子成人之美，不夺人所好，既然是老丈的姬妾，想必个个是美如天仙，国色天香，我又怎好横刀夺爱呢？” 关艳艳翻个白眼， 这个家伙真的是号称词帝的南唐世子李从嘉？ 美如天仙，国色天香， 这几个烂大街的词， 就是街边卖白菜的郭大爷也会说嘛…… 关毫笑了笑， 掩饰了一下内心的尴尬。 富人娶色， 穷人娶贤。 自己的三房姬妾，要说姿色，那真是一点没有， 原本就只是想找个肚子生个带把的玩意儿， 哪里知道， 那三个娘们的肚子一点都不争气， 任凭自己每天晚上怎么辛苦耕耘， 土地上别说稻子了， 就是一棵草也没长出来。 现在一把年纪， 房\/事上也是力不从心， 生儿子的念头也渐渐消退。 唯一的希望，就是将女儿当儿子养， 若是从小培养，恐怕早就继承自己衣钵了。 李从嘉问道：“老丈打算怎么做？” 关毫收敛心神，说道：“首先造势。” “现在离九九重阳还有几个月的功夫，时间是充足的。小老儿还有一点积蓄，咱们要干就干一票大的——开赌场！” 这个想法和李从嘉不谋而合， “什么来钱最快？坐庄啊……” 李从嘉最大的目标不是当英雄，拯救世界， 既然回不去了， 那就赚更多的钱， 然后娶几房漂亮媳妇， 生几个大胖小子， 天高水远地快活。 “风流快活，可比救亡图存简单多了。” 李从嘉点点头道：“老丈和我倒是想到一块去了。不过，凡事讲究一个本钱，不知老丈手里有多少资金？” “七百两银子。” “七百两，开一座赌坊还不够吧？” 李从嘉虽然对这个世界还不是特别了解， 但不至于一无所知。 按照现在的购买力换算， 差不多一两银子也就能买一两百斤的大米而已， “我也有三百两……” 关艳艳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这该不会是你的嫁妆吧？”李从嘉笑道，“这可要想清楚了，一旦投入，短期可是看不到回报的，到时候看中了哪家公子，也只能是望洋兴叹。” “哼……”关艳艳不假思索道，“若是本姑娘嫁不出去，就赖定你了……” 极其暧昧…… 钱老大心里暗暗偷乐：“没想到艳艳姐居然喜欢上了南唐世子，这下好了，等到好事一成，咱们以后也是皇亲国戚了……” 关艳艳也觉得说得有些不妥， 脸颊飞起两朵红晕， 将头扭到了一边正看到偷乐的钱老大， 娇叱一声：“你笑个屁，有多少家底都报出来……” 钱老大叫苦道：“艳艳姐，我可没你的嫁妆多，总共就十两银子，还是我的老婆本，留着娶媳妇的。隔壁张大娘说要三十两彩礼，我这还差了老大一截呢……” “呸……”关艳艳啐道，“就张家那女儿，五大三粗的，跟个女张飞似的，拎你就跟拎小鸡一样，也不怕被彩礼噎死。” “艳艳姐，你这就不知道了，我娘可说过，屁股大的女人好生养，张家女儿那腰粗腿短，屁股跟个磨盘似的，肯定能生儿子……” “呸呸呸……，和那个家伙一样，都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李从嘉说道：“这本就是投资，既然是投资，虽然目的是为了赚钱，但市场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也有可能亏钱，艳艳妹子，出钱完全靠自愿，这个强求不来的。” 关艳艳瞪了眼李从嘉，不屑道：“谁是你妹子，别喊得这么亲热……” 关毫讪讪道：“让公子见笑了。” “不怪，不怪……”李从嘉摆摆手，“有些东西都要说在前头，现在契约未成，想要退出都还来得及。” “那个……” 钱老大悄悄把手举了起来：“是赚钱的可能性大，还是亏钱的可能性大？” “这个问到点子上了。”李从嘉赞许地看了眼钱老大，说道，“盈亏各半，因为不是赚钱，就是亏钱，一分不少地拿回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不等于废话？ 关艳艳撅起嘴唇，一脸不屑。 “那我……，压5两，不，十两全压上了。”钱老大发狠道，“要是亏了，大不了当和尚去，要是赚了，就娶前街的俏寡妇。”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年轻人就要有这样的斗志， 先立个小目标， 比如非迪丽热巴不娶， 那赚钱的动力就来了。 李从嘉点头道：“剩余的部分由我来想办法，这样资金基本到位了，在正式开干之前，我们还要调查一下市场环境，不过我初来乍到，这汴梁的民俗风情还不甚了解……” “这有什么，让艳艳带你去。”关毫大手一挥， “什么？爹，你让我和这个登徒子一起？”关艳艳美眸一瞪，正要反驳， 却听关毫继续说道：“老头儿先去筹钱，有了眉目，咱们到时候再商量。” 说完，关毫拉着钱老大从门口走了出去。 只留下李从嘉和关艳艳呆在主厅里。 “那个……”李从嘉尴尬笑了笑，“你爹腿脚还挺利索啊……” “哼……”关艳艳将头扭过一边，“我先回去了，若有事，让人来宝来巷招呼我一声。” 关艳艳径直走了出去，留给李从嘉一个大大的背影。 “世子果然好手段，来开封才不过十余日，就领姑娘进门了。” 门口随后响起一个娇媚的声音。 赵姬拖曳着长裙，款款走了进来。 “得……，狐狸精又来了……” 李从嘉毫不客气地在赵姬胸口的两团粉嫩上狠狠剜了一眼。 “世子，妾身美吗？” 走到李从嘉面前，赵姬低下了身段，粉色的抹胸之下，雪山之间沟壑分明。 “要不说皇宫里都是太监了，否则皇帝老儿收到的原谅帽，一天就有一卡车……” 赵姬妩媚一笑：“那些青涩的小丫头片子哪有妾身这么知情识趣？不过，若是世子喜欢，妾身也可以……” 赵姬一边说着，身子慢慢靠了过来， 越挨越近，鼻尖畲动，似乎都能闻到赵姬身上那股香甜的味道。 李从嘉倏然站了起来，让过椅子， “哎呦……” 赵姬娇呼一声，圆润的香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世子，你好坏啊……” 赵姬眨动修长的睫毛，伸手扯向李从嘉的腰带。 “靠，母老虎要吃人了……” 李从嘉反手轻轻扣住赵姬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如同闪电一般在身体内划过。 时近端午，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尤其是现在临近正午， 门外热浪阵阵。 可是赵姬的皮肤却像是玉石一样冰凉， “听说花蕊夫人就是这种冰肌玉骨的体质，后蜀主孟昶怕热，只有抱着花蕊夫人才能入眠，就连一世英雄的赵匡胤也贪慕美色，纳入后宫……，媲美空调啊……” 第11章 011.下套 “咳咳……” 门口响起一阵重重的咳嗽声。 李从嘉呵呵一笑：“琉璃，你来得正好，赵姑娘怕是累了，送她回房休息吧。” “是，公子。” 琉璃大大方方的走进屋子，敌视地看了一眼赵姬，冷冰冰道：“请。” 赵姬咯咯一笑，站起身子，在李从嘉面前有意无意，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饱满的胸脯几乎要凑到李从嘉的胸口了。 “那姐姐先回去了，弟弟若是以后想要，可以随时来找姐姐玩哦……” 错过身子的时候，赵姬轻轻地在李从嘉的耳边吹了一口芳兰。 带着一股甜腻的香味，让人一阵燥热。 “丫丫的，真是个尤物……” 李从嘉目送赵姬出门，圆润的臀部在宽大的丝袍下款款扭动，纤细的腰肢仿佛扭动的水蛇， “阿弥陀佛……，舍利子，空不异色，色不异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 李从嘉赶紧默念了经文，将暴怒的小弟弟安抚下来。 先是秦奴，再是赵姬…… 李从嘉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两女都迫不及待想要接受炮火的洗礼？ 还是说另有隐情？ “南唐世子，好久不见啊……” 一个宽厚的声音门外响了起来。 “王大人……” 李从嘉站了起来， 门口的这个一米五六身材的男人， 他就是后周的鸿胪寺少卿，王哲。 鸿胪寺少卿虽然只是一个副职， 但官场上， 从来都是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还以为帮忙引荐， 之前李煜送了不少厚礼给他， 结果这王八蛋光收钱不干事， 从南唐带来的钱财用了七七八八，结果连周世宗的面都没见到， 李煜进退不得， 急火攻心， 这才有了魂穿的事情发生。 李从嘉拱手道：“王大人……，近来可好啊？” 王哲面露苦色， 唉了一声，径直走到了桌边坐了下来。 “南唐世子，不，从嘉兄弟……，哥哥近来苦啊……” 李从嘉脸色一沉， 这王八蛋这么亲热， 该不会又来“借”钱吧？ 当老子开钱庄的…… 李从嘉呵呵一笑：“哥哥说来无妨，看有没有小弟能帮上忙的。只要是小弟能帮的，就已经帮哥哥摆平了。” “兄弟真乃是敞亮人啊……” 王哲眉开眼笑，心里暗道，这小子毕竟年轻，这么快就上套了，还怕他不肯借钱，看来想的几套说辞都白费了…… “帮得上，一定帮得上……”王哲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道，“这两天手头紧，兄弟可要帮帮为兄。” “这王八蛋虽然说得可怜，可脸上至始至终都带着一丝桀骜，显然是把老子当成冤大头了……” 李从嘉心知肚明，问道：“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妨说给小弟听听？” 王哲喟然一叹，说道：“最近哥哥手气背，一开始赢了不少钱，可后面不但全输出去，反而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连祖传的老宅都抵出去了。这要是传出去，哥哥的脸面往哪搁啊……” “小赌怡情，大赌练胆，不赌还不是白活一场？”李从嘉抱拳，肃然起敬道，“但像哥哥这样玩这么大的，小弟真是佩服啊……” 王哲干笑一声：“兄弟借老哥些银子，等回了本，立马还你。兄弟若是不信，哥哥可以立下字据……” 这傻子，摆明了被人当羊牯了， 还想着借钱翻本， 恐怕就是肉包子打狗， 有借无还了…… 立字据，有个屁用…… 这大周都是你们的， 难道衙门会帮着一个敌对国的世子？ 李从嘉面露难色道：“王大哥，并非小弟不想帮忙哇……，只是来开封时日已久，小弟上下打点花了不少钱财，手里钱财所剩无几了，唯独剩下的可都是进贡给陛下的贡品了……” “这……”王哲贼眼溜溜，转了转道，“兄弟，你这府上可都是江南的美人，娇滴可人，风情万种，有几个还是处子吧？若是卖去绮春楼，那可值不少银子呢……” 你奶奶的， 李从嘉暗骂一声， 把主意打到老子身上也就算了， 还打到老子身边的女人身上。 你怎么不把自己女儿压进绮春楼…… 李从嘉为难道：“大哥你也知道，这些宫女都是母妃所赠，我哪敢这么做？不过既然现在陛下没有召见我，那贡品放着也是放着，哥哥何不签字画押之后取去换钱回本？等赚了银子，赎回来不就结了？这叫借鸡生蛋，一举两得啊……” “借鸡生蛋……”王哲捻了捻下巴的胡须，那本来就不是特别浓密的胡子，被他这么一捻，又稀疏了许多。 “只不过……”李从嘉循循善诱，使了一个激将法，道，“不知道贡品有没有地方能兑成钱财，不然做什么都是白搭……” “不怕……”王哲猛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有办法，也好，哥哥先告辞了，待会儿再来造访。” 李从嘉侧了侧身子：“哥哥慢走，小弟这就不送了。” 王哲像是抓住了一根脑海中的一丝灵光，急匆匆地从门口走了出去。 琉璃这才转身走了进来，疑惑道：“公子，质押贡品，这可是欺君大罪，是要杀头的啊……” 李从嘉呵呵一笑：“有吗？鸿胪寺少卿王哲刚刚就是来说，陛下想要接见下臣，特来接收清点礼单的啊……” “……”琉璃恍然大悟道，“公子，你的意思是借此机会，将两个狐狸精送出去？” 李从嘉笑了笑， 说真的，要把两个千娇百媚的人间尤物送给周世宗，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恐怕是个男人都舍不得…… 不过孤男寡女在同一个屋檐， 再加上两女特意撩拨， 说不定哪天就把事情给办了。 不过这两个女人来往也太频繁了， 李从嘉凭借着男人的直接，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争先恐后地过来献身， 难道真是不想进宫这么简单？ 要知道柴荣才三十出头， 正值壮年，又是一国之君，身份显赫， 还不如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有吸引力？ “那王八犊子天天想着从老哥身上搜刮油水，现在是连本带利问他讨回来的时候了……” 李从嘉深吸了一口气：“来人，去请关大小姐过来。” 第12章 012.阴谋 “什么！” 关大小姐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 “你让我设局骗人？” “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关大小姐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李从嘉好整以暇地看着关大小姐，呵呵笑道：“这有什么不行的？” “他是官，我们是江湖人，躲他们还来不及，还哪敢老虎头上动太岁，嫌命长了不成？” 民不和官斗是自古以来铁律， 官不找自己麻烦已经是万幸了， 哪有自己主动贴上去的？ 李从嘉微微颔首：“既然你说自己是江湖人，我且问你，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 关艳艳不假思索道：“自然是锄强扶弱，行侠仗义。” “一个恶霸欺负百姓，管还不是不管？” “当然要管。” “那如果一个官员，贪墨民脂民膏，欺压良善，那管还是不管？” “这……” 李从嘉追道：“街边看到恶霸你们敢出手，看到官府敛财就畏首畏尾，这和欺软怕硬，凌弱畏强有何区别？在我看来，你们这不是行侠仗义，而是怂，怂逼……” “……”关艳艳秀气的小脸涨得通红，赌气道，“那你说怎么办？” “嘿嘿……”李从嘉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你且附耳过来。” 关艳艳犹豫了一下， 总觉得这个脸上总是挂着笑意的李从嘉不怀好意。 李从嘉呵呵笑道：“人多眼杂，机密的事情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可是咱们的小秘密。” “呸……，谁要和你有小秘密。” 关艳艳嘴上虽然这么说， 但还是将耳朵贴了过去， “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挺老实的嘛……” 李从嘉看着那细嫩的耳垂带着一丝可爱粉红， 轻轻朝着吹了口气。 “你……”关艳艳扭捏地转了一下身子， 一双美眸像喷出火一眼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知道玩过火了，咳了咳，义正言辞道：“说事，说事……” …… …… 鸿胪寺少卿 王府。 “王林，老爷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王哲大刀阔马地坐在大厅正中的椅子上， 两个十六七岁的婢女身上只着片缕， 露出身上一大片雪腻， 跪在地上， 仔细地捏着双腿。 “老爷，您吩咐的还要点功夫，明日才能完工。”王林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偷偷抬眼瞄了下地上的两个婢女， 慌忙将眼睛挪到了别处。 “嗯……，明天就是端午佳节，宫中宴请百官，街上也少了许多耳目，果然是天助我也……” 王哲满意地点了点头， 呷了一口茶道：“南唐来的小兔崽子，吃了熊心豹子胆，头一遭敢拒绝老爷我的要求。” “是，是……”王林谄媚道，“老爷问他要钱，那是抬举他，外面哪个不是眼巴巴地等着给老爷送钱。不过谅他一个小小的南唐世子，也不敢耍什么花招，是不是勾搭上了什么人，以为背后有人撑腰了？” “哼……” 王哲目光中露出一丝阴毒，“管他傍上了谁，我先叫那小子知道知道老爷的厉害。等假大印做出来之后，让他知道，什么才是折了夫人又赔兵……，丢了贡品，他就明白，在这开封城里，是谁说了算的……” 说着，王哲目光一闪：“王林，你该不会去告发爷吧？” 王林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王林对老爷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啊……” “谅你也不敢……” 王哲道，“你跟着老爷也有些年头了，这两个女人可都还是处子，老爷我自己都舍不得享用，你要是替老爷我办成了这件事，老爷我就把这两个女人赏赐给你做小。” “谢老爷，谢老爷……”王林连磕了几个响头， 看向那两个婢女的目光更大胆了， 反正老爷说要送给自己， 迟早都是要看的。 …… …… 李从嘉和关艳艳商量了好一会， 才敲定了方案。 结果从日出等到日落， 也不见鸿胪寺少卿——王哲那老东西过来。 “那家伙该不会怂了吧……” 李从嘉摸摸下巴， 倒是关艳艳瞪着一双美眸，轻笑道：“大公子，这该不会就是你说的对策吧，等了一天，你消遣老娘玩呢……” “……”李从嘉尴尬笑道：“这小姑娘哪有这么凶的，开口老娘，闭口老娘的，小心嫁不出去。” “老娘嫁不出去，也不用你管……”关艳艳哼了一声，站起身，留给李从嘉一个大大的背影。 “我先回去了，有事让人来找我……” “老娘……，呵呵……”李从嘉笑着摇了摇头， 琉璃端着一张木盘从门口走了进来， 一边布菜，一边说道: “公子，那个开封女子太粗犷了……” 李从嘉道：“这你就不懂了，江南的女子就像春水一样温婉，北地的女子就像是朔冬的水，各有各的好处，不可同日而语啊……” “那公子喜欢哪种女子？” 李从嘉呵呵一笑：“只要是胸大屁股圆的，本公子都喜欢。” “……”琉璃后悔问这一句，翻个白眼，“公子尽没一个正经的。” “何为正经，何为不正经？” 李从嘉板着脸道，“你看有些大臣，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是道貌岸然，背地里都黑到了骨子里，伪君子不如真小人。” 琉璃使劲地点点头：“公子是大大的君子，不是伪君子，也不是真小人。” 李从嘉哈哈一笑，问道：“琉璃，你知道公子我的理想吗？” “回到大唐？” “不是。” “成为一个好皇帝？” “也不是。” 琉璃委屈地摇头：“奴婢不知。” 李从嘉笑道：“本公子——我的理想就是娶个三百六十五个媳妇，一天晚上换一个，不重样的……” “……，公子过度放纵女色，对身体不好。” 看着琉璃羞红的小脸， 李从嘉心情大好：“逗你玩呢，这也信……，这么多菜，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吧，不然浪费了。” “奴婢不敢。” 李从嘉：“让你吃你就吃，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农民伯伯种地不易，浪费就是极大的犯罪。” 琉璃嗯了一声：“公子真有学问。” “……” 这也算是有学问？ 李从嘉大汗， 前世的小学生都会这首诗吧…… “不是，不是……”琉璃摆手道，“奴婢的意思是，公子仁善，体恤百姓，将来一定是个好皇帝。” “好皇帝……” 李从嘉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历史已经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自己还会是那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 只能和小周后抱头痛哭的南唐后主李煜吗？ 第13章 013.端午 端午， 也称作是龙舟节， 浴兰节。 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个传统节日。 后来因为屈原抱石投江， 统治者为了体现忠君的理念， 所以倍加推崇。 一大清早， 琉璃就将自己亲手包的香囊系在了李从嘉的腰带上。 挂菖蒲， 佩香囊， 喝雄黄酒， 寓意着能祛除百邪，平平安安。 “公子，早上也要练拳吗？”琉璃乖巧地站在椅子上，给李从嘉梳头发。 李从嘉脱下大褂递，给了琉璃：“正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要日耕不辍，不可荒废……” “对了……”李从嘉回头看了眼琉璃，“你也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练。” “啊？” “体育是不分男女的……” 李从嘉看着琉璃古怪的表情，继续说道，“公子我这里有一种史书上记载的法子，瑜伽，每日坚持锻炼，不仅可以增强抵抗力，百病不侵，还能增强体魄，是身体变得更加有强壮。” “公子，那……那女子练习这个……瑜伽……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简直是太合适了……” 李从嘉道：“强大的母体才能孕育健康的后代，比如这生孩子吧，是女人人生中的一道大坎，但强壮的女人总是更能渡过这个坎。好比宫中女子，难产而死，或是孩子生出来就夭折的比比皆是，这就是和下地劳作农妇的差距。” 李从嘉侃侃而谈， 完全没有注意到琉璃早就弄了个大花脸， 梳头的手臂也有些微微颤抖了。 “公子跟我讲这些是在暗示什么吗？” 琉璃心里噗通噗通跳得厉害， 粉嫩的脖子也露着一丝隐隐的红晕。 “琉璃妹妹，大早上的和公子说些什么呢……” 声音未到， 香风先至。 秦奴和赵姬联袂款款走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撒下来， 两女就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熠熠生辉。 “公子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李从嘉光着膀子， 她们也不避讳， 眉眼弯弯地打量着李从嘉身上的腱子肉。 投之以桃， 报之以李， 李从嘉明目张胆地瞟了一眼两女胸前的雪腻。 巍峨兮，若高山耸立…… 琉璃讷讷道：“公子教我瑜伽呢。” “瑜伽？” 赵姬和秦奴嘴角轻轻扯动，异口同声道：“何为瑜伽？” 琉璃老老实实地将李从嘉的话复述了一遍： “瑜伽是公子在史书上看到的一种锻炼方式，经常练习可以提高身体韧性，还能……还能……有助于我们女人生孩子……” “噗……” 秦奴和赵姬差点笑喷出来， 赵姬捂嘴轻笑道：“都说公子才高八斗，博览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竟然连女人生孩子都懂，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失敬，失敬呐……” 李从嘉老脸一热，说道：“好说，好说，正所谓涉猎阅旧闻，暂使心魂澄，什么都要懂一点才好。” 赵姬狡黠一笑：“那不知道公子是不是敝帚自珍，不肯外传呢？” “发明创造总是要造福人类的嘛……”李从嘉毫不客气地打量了一眼赵姬， “不过……，我观姑娘身体挺拔，步伐矫健，臀圆腰细，小腿肌肉紧致，全然不似养在深闺的女子……” 李从嘉话音一落， 赵姬和秦奴不由一阵紧张， 忐忑地对视了一眼。 赵姬尴尬地抿了抿嘴唇：“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哪懂得什么炼体手段，只不过家中的粗活干得多了……” 李从嘉置若罔闻，继续道：“身体的韧性好了，自然能玩出更多的花样，那床底之间，也自然有更多的乐趣……” “呸……” 赵姬和秦奴轻啐了一口， 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身份暴露了， 原来是想岔了。 这边正说着，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你是谁啊，这里可是世子府邸，乱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乱闯算是给你脸了，知道你们拦的是谁吗？还不滚开……” 砰…… 一声巨响， 守门的几个南唐军士被一大群人顶了进来。 “南唐世子呢……，让他滚出来见我。” 赵姬咯咯一笑：“又是女人找上门来了，公子好像惹了不少麻烦呢，赵姬先告退了。” 秦奴也施施然行了一礼：“秦奴也告退。” 两女识趣地退去了偏房， 正门口的几个南唐军士早就顶不住了， 被大周的军士摔在了一边。 “李从嘉，你在这里就好，来人啊，给我拿下！” 进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本该参加词会的永宁公主。 一身书生的打扮， 白衣飘飘， 英姿勃勃。 得了公主的命令， 四个侍剑宫女如同豺狼虎豹， 猛扑了上来。 琉璃虽然个子矮， 但还是抢着挤到了李从嘉的面前， 张开双手将李从嘉护在了身后， 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从嘉拍了拍琉璃的手臂， 让她站到了一边， 附耳轻声道：“交给公子我来。” “哦……”琉璃乖巧地嘟了嘟嘴巴，站到了一边。 李从嘉叫道：“公主，小人冤枉啊……” “你还冤枉？”永宁公主恨得牙根直痒痒，“本公主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错信你了。” 李从嘉叫苦道：“公主，你要杀要剐，总得让小人死个明白吧？这要是稀里糊涂地死了，黄泉路上可是很孤单的，要是半路回来找公主要答案，那就不好了……” “你……”永宁公主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咬了咬小虎牙，“本公主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们几个跟我进来，其他人回府候命。” “公主……”侍卫统领迟疑了一下， 永宁公主一瞪眼：“这里是大周，难道还怕一个南唐世子耍什么花样吗？” “是。”侍卫统领一抱拳，挥了挥手，大批军士如同潮水一样退了出去。 李从嘉做了一个“入内”的手势，一侧身：“公主请。” “哼……” 永宁公主冷冷瞥了一眼李从嘉，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正厅。 后面跟着四个侍剑宫女也都趾高气昂，昂首阔步地跟了进去。 “公子……”琉璃紧张地抓了抓李从嘉的手臂，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周的达官显贵，而且还是公主。 而且大张旗鼓地杀进来， 显然没什么好事。 “放心吧……，有我在……”李从嘉拍了拍琉璃细嫩的手背，跟了进去。 老子好歹两世为人， 要是连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都摆不平， 那不如早点投井算了。 大厅里， 永宁公主很自然地坐上了主位， 一脸傲气地看着李从嘉。 “本公主面前哪有你的座位，站着答话。” 永宁公主看到李从嘉在旁边寻位置坐，猛地拍了一下案几。 “是。” 李从嘉也不知道这个永宁公主发什么癔症， 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双手背在身后， 目光澄净地看着永宁公主。 “你……你……，去穿件衣服……” 永宁公主看着李从嘉光着膀子， 一条流畅的人鱼线， 旁边还有棱角分明的六块腹肌， 不由耳根子一热。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 不过，这个文文弱弱的南唐世子， 看起来还挺顺眼的…… 第14章 014.拉公主入伙 “不知公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李从嘉从琉璃手中接过大褂， 披在肩上。 永宁公主气不打一处出， 娇叱道：“李从嘉，本公主都快被你害死了……” 李从嘉慌道：“公主，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桃子，你来说。” 永宁公主懒得和李从嘉多话， 端起旁边的茶壶， 就是一顿牛饮。 “是，公主。” 一个侍剑宫女站了起来，目光灼灼：“世子，接下来由婢女替公主说明。” 这不就是送自己出门的小宫女吗？ 李从嘉看了眼桃子， 桃子眉眼弯弯，朝着李从嘉咧了咧唇。 桃子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词会，公主自告奋勇，将从公子的词念了出来，结果被人发难，说是牛头不对马嘴，有剽窃的嫌疑。” “嗯？” 李从嘉心道：“不对啊，苏东坡是宋仁宗时期的词人，宋仁宗是谁？简单来说，就是赵光义儿子的儿子，距离现在至少还一百来年呢，除非也有穿越者，否则哪里来的剽窃……” “你现在明白了？”永宁公主气呼呼道，“本公主可有冤枉你？好你个李从嘉，拿别人的词作糊弄本公主，看我不把你丢进兽园喂大虫。” 李从嘉叫苦道：“公主，这首词是臣下苦思所得，绝非剽窃，倒是公主，那人是如何发难的？” 永宁公主一瞪眼：“好……，本公主就让你死个明白。” 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张宣纸。 正是李从嘉写词的那张宣纸。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 永宁公主指着第一句，说道：“枢密使范大人说今日就是端午，又何来明朝？枢密使大人一说，其他人也跟着纷纷起哄，皇帝哥哥也说本公主不学无术。都怪你，今天本公主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李从嘉不卑不亢，腰板挺直：“他们说公主剽窃，那公主是如何应答的？” 永宁公主嘟嘴道：“本公主当场就傻眼了，还能怎么答？” “唉……” 李从嘉长长叹了一口气：“公主，一手好牌，都让你打烂了……” “嗯？”永宁公主瞪着眼睛看向李从嘉。 “这词是臣下昨日所作，这明朝岂不是指的就是今日？” “这……”永宁公主一时词穷， 目瞪口呆地愣在那里。 转念一想， 似乎还真是这样。 李从嘉继续说道：“他人问起，公主若是说昨日殚精竭虑，方才想出这么一阙，在众人心中必定留下一个好印象，公主也将声名大噪，可惜了啊……” 李从嘉惋惜地摇摇头， 抬眼看了眼脸上阴晴不定的永宁公主。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萝莉， 要向和哥哥斗， 那还是差了不止一两点的。 “不行，本公主吃不了这个哑巴亏，我现在就去找皇帝哥哥说去……” 永宁公主是个急脾气， 关系到自己的名誉， 也按耐不住了， 将手里的茶壶往桌上一放， 直接跳了起来。 “公主……，现在去恐怕已经晚了……” 李从嘉拦住道，“人这思想，先入为主，既然他们已经认定公主剽窃，那再去辩解也于事无补，反而越抹越黑，最后难以自拔。” “那本公主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背着一个剽窃的锅吗？” 李从嘉翻翻白眼， 难道你从老哥这里拿词， 就不算剽窃吗？ “公主，这生米既然煮成熟饭，那再想挽回就不可能了……”李从嘉道，“当下，想要靠诗词博回冯相好感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找其他办法了。” “冯……冯相……” 永宁公主支支吾吾：“谁说本公主是想博回冯相好感了。” 冯道是五代宰相， 底下的几个儿子都是朝野上下出类拔萃的人才。 汴梁里哪个少女不怀春？ 就算是公主， 你想做人家冯家的儿媳妇， 总得要老子点头才行吧？ 李从嘉叹口气道：“公主，眼下只能是曲线救国了。” “你有办法？”永宁公主眼前一亮，“快说来与本公主听听。” “从商。” “从商？” 李从嘉道：“韩愈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公主无需在文采上胜过其他人，相反，只要在赚钱上表现出特有的天赋，自然也能博回冯相的好感。” 五代连年交战， 军费一直都是掌政者头疼的事情， 而商业恰恰能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商业也不像前朝那样受到抑制， 而是得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发展。 直到宋仁宗时期， 还有了官方交子， 也就是历史上最早的纸币， 足可见大宋时期经济的繁荣。 “可是……”永宁公主迟疑道，“我从来没有经商过……” 李从嘉笑道：“这个不成问题，现在下臣准备在城内开一间赌坊，不知公主有没有兴趣入伙当一个股东？” 永宁公主不知道股东是什么意思， 但听到合伙，连忙道：“算我一个，我要当股东。” “公主打算出多少钱？” 永宁公主试探着问道：“一万两够不够？” 李从嘉两眼一瞪， 这分明就是一个富婆啊…… “不够我还可以再加三千两……”永宁公主见李从嘉迟疑，忙道，“不过再多我就拿不出来了……” “够了……” 李从嘉道：“我们以一两银子为一股，那公主就是控股股东，掌控了一万股。” 李从嘉抓过一张宣纸， 提笔润墨， 刷刷地写下了一张契约。 “大股东永宁公主，持股一万股。”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却显得格外醒目。 永宁公主伸手去抓：“这是给我的吗？” 李从嘉手一提， 宣纸从永宁公主指缝里溜了出去。 “公主，现在还不能给你，等银子入账了才能给你契约。” 永宁公主狠狠瞪了眼李从嘉，嗔怪道：“还怕本公主赊你银子不成？” 说着，永宁公主对着桃子吩咐道：“桃子，你带她们几个回宫取钱，速去速回。” 见桃子一脸犹豫，永 宁公主赶紧道：“这里是大周，还怕李从嘉吃了本公主不成，耽误了本公主赚钱，唯你们是问。” 李从嘉暗暗好笑， 永宁公主也太好骗了， 幸亏遇到的是哥， 不然被卖了估计还在帮人数钱呢…… “是，公主。” 四个侍剑宫女一抱拳，转身出了大厅。 永宁公主问道：“李从嘉，这股东是什么意思？” 李从嘉说道：“只要出资了，就是赌场的股东。每年按照赌场的运行进行分红，比方赌场今年赚了十万两，而赌场一共十万股，那公主的一万股就能分到一万两的分红，明年如果继续盈利，那还能分到一万两，源源不断。” 永宁公主眼前一亮：“那不就是养鸡生蛋吗？” 李从嘉点头道：“公主聪慧，一点即透，所以我们大家要齐心协力把鸡养大了，才能下更多的蛋。” 永宁公主得意洋洋，大手一挥：“以后你还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本公主。将来我倒要看看，还有谁瞧不起本公主的……” 拉公主入伙， 本就是李从嘉预想之中的事情。 毕竟在大周，人生地不熟， 尤其是赌场可能和官府打交道的场所， 现在有公主这棵大树做靠山，还不是水到渠成？ 这时候， 琉璃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公子，鸿胪寺少卿，王大人来了。” 第15章 015.交接 永宁公主采纳了李从嘉的建议， 倒不是说信任李从嘉。 而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再者， 能够自己赚钱， 想想都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 看向门外蹒跚而来的王哲，永宁公主的眉角慢慢皱了起来：“那老家伙找你能有什么事？” “公主认得他？” 永宁公主哼了一声：“那老家伙，精灵得紧，父皇在世的时候，西夏使臣带的车队里带了几块精铁，本公主派人去拿，那老家伙说是贡品要入库，结果在国库里除了几块废铁，什么都没有，不是被这老贼掉包了还能有什么？也亏得父皇仁慈，没有追究。” 鸿胪寺负责各国使臣的送往迎来， 从中贪墨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不过这个李从嘉不会明说， 只是淡淡一笑：“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陛下仁慈，想必是希望少卿能迷途知返，完璧归赵。” “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永宁公主揶揄道，“你这大厅里可有暗室？本公主在这里和他相见不太合适。” 李从嘉忙道：“暗室没有，不过公主可以先坐偏房。” “呃……”永宁公主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自知说错话，忙道：“公主赎罪，下臣的意思是，公主可以先去偏房稍坐片刻。” 永宁公主摆了摆手，大咧咧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更何况，借你十个胆子也不敢叫本公主做偏房。” “……” 李从嘉哑口无言。 这是做大做小的问题吗？ “从嘉兄弟……” 门外，王哲推门走了进来， 满脸堆笑， 像是野外灿烂的小雏菊一般。 下巴的山羊胡子显得格外突出。 “王大人。” 李从嘉连忙还礼， 王哲看了李从嘉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寻了上首的位置径自坐了下来。 案几上还放着一个永宁公主的茶杯， 兀自冒着热气。 “世子有心了，料到本官会来，连茶水都准备好了……” 王哲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赞道：“茶水清冽，茶气芬芳，似乎还带着少女的幽香，好茶……，好茶啊……” 永宁公主躲在隔间， 从门缝里偷偷看到这一幕， 秀气的脸上涨得通红。 “这老东西竟敢喝本公主的东西，看哪天不收拾他……” 能不香吗…… 李从嘉心里想道，那可是永宁公主喝过的。 你这可是和永宁公主间接接吻啊…… 不知道在偏房的永宁公主作何感想？ 李从嘉暗笑，说道：“王大人品味细微，此茶是初春时节，茶苞处绽，豆蔻少女雨后采摘，而且并不炒制。” “不炒制？”王哲一下子来了兴致。 采摘的茶叶炒制之后更香，更易保存。 不炒制的茶叶，一下子引起了王哲的注意。 李从嘉缓缓道：“少女采摘回来的茶叶，放在白嫩的大腿上，细细揉搓，并贴胸口保存，由少女体温慢慢煨干，此为香茶。” “由少女体温煨干……，果然香\/艳，妙哉，妙哉……”王哲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那本官要再细细品味一番。” “呸呸呸……”永宁公主皱眉道，“什么用少女体温煨干，真恶心……，这为老不尊的东西，也配当我大周的官？” “嗯？”王哲抬起头道，“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李从嘉看了眼旁边的偏房，呵呵笑道：“不瞒大人，我偏爱养蛐蛐，怕是蛐蛐叫唤了。” “雅，大雅……” 王哲含着一口清茶在嘴里， 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表情， 像是轻抚少女肌肤一般。 “这南唐世子也算是个雅人……，要不是挡了爷的财路，真想留他一命……” 王哲心中暗暗冷笑， 喉结一动，将嘴里的茶水咽下：“世子，天色也不早了，咱们早点办交接吧？” “悉听王大人的。”李从嘉朝着门外招呼了一声， 在琉璃的带领下， 十几个南唐军士将一箱箱珠宝从仓库运了进来。 整整齐齐地摆在了大厅之内。 “金百两……” “银万两……” “琉璃玛瑙二十件……” “金银器皿百件……” “罗琦丝绸千匹……” 一件件清点过去， 王哲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南唐的家底子不错，看来老夫这次算是捞着了……” 当看到礼单最后两行的时候， 顿时僵住了。 “美人两名？” 珠宝好处理， 这两个大活人倒是棘手…… 王哲捻了捻山羊胡子：“世子，当今圣主英明神武，并不好女色，这美人怕是有些不妥……” 李从嘉忙道：“王大人，这是臣下和南唐百姓的一片心意，还望大人一并呈与陛下。” 秦奴和赵姬站在门口， 一脸幽怨地看着李从嘉。 王哲眼前一亮， “妖姬……，尤物……” 王哲感觉身体内似乎有一股死寂的神秘力量正在慢慢苏醒。 随着年事增长， 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不然也不会守着两个通房丫头不吃， 要赏赐给王林。 “果然绝色……”王哲暗道，“一不做，二不休，这两个美人，本官倒不如也替陛下笑纳了，当了一辈子鸿胪寺少卿，大不了不干了……” 王哲呵呵一笑：“江南水乡果然多美女，世子，既然清点完了，那咱们就办交接吧？” “取我的大印来……” 门外的王林连忙端着一方大印走了进来， 不动声色朝王哲点了点头。 在名册上端端正正地盖了鸿胪寺的大印。 “有劳王大人了……”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 让王哲也有些意外。 昨天夜里还想着万一被南唐世子看出端倪，该怎么办。 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多虑了。 只是南唐世子居然决口不提赌局套利的事情， 倒像是完完全全是在办理交接一般。 李从嘉倒是想提， 可永宁公主就在隔壁， 当着公主的面打贡品的注意， 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出了府邸， 王哲的脸上才露出一丝阴鸷的笑意， 轻轻捻着本就为数不多的山羊胡子， “王林，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王林忙道：“是，老爷，小的保准办得漂漂亮亮的。” “那两个女人……” “老爷，小的明白，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第16章 016.跟踪 马车上， 秦奴和赵姬面对面地静坐着， 中间是一张矮桌， 上面摆了一盆新鲜的瓜果。 “咱们姐妹，在世子眼里可就是烫手的山芋，恨不得能早点送咱们出去呢……” 赵姬捏起一颗紫色的葡萄， 雪白的贝齿轻轻咬住， 灵巧的舌尖一卷， 就将葡萄外面的皮剥了出来。 “这一路上的缠绵缱绻，姐姐我看呐，都是假的……，男人嘛……，需要的时候，才会想到咱们女人，这不需要了，就巴不得一脚踢开，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赵姬将葡萄咽下， 吐出两颗籽。 秦奴看了一眼赵姬，冷笑道：“世子心思缜密，动作迅速，只怕是也没给你下药的机会吧？” 赵姬并不生气，咯咯笑道：“妹妹，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明明是大公子的人，却偏偏向着六王子。” “大公子通晓军事，有君主风度，但六王子沉溺诗词歌赋，无心争权，大可不必骨肉相残。” 赵姬意味深长道：“妹妹为六王子谋划良多，只可惜妾有意，郎无情，不知道那李从嘉知道妹妹心意之后，隔着宫墙会不会捶胸顿足，恨自己没能好好珍惜呢……” “哼……” 秦奴淡淡扫了一眼赵姬，头一撇，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咦？” 外面的景色历历过目， 两边的人流越来越少， 有要出城的样式。 秦奴拍了拍车粱：“这不像是进宫的路？” 王林呵呵一笑：“两位姑娘，我们老爷吩咐了，暂且请两位姑娘将就一晚，明日再送两位姑娘入皇宫。” 赵姬嘻嘻一笑：“妹妹，看来咱们的世子殿下，中了人家的计呢……” “……” 赵姬继续道：“这样也好，有人替咱们下手了……” …… …… “这老匹夫……”、 永宁公主气呼呼地走出偏房。 看着桌上被喝干的杯子， 气不打一处出。 和鸿胪寺少卿同用一个杯子， 想想嘴里都泛起一丝恶心。 “公主稍安勿躁，下臣再去准备一杯。” “不用了……”永宁公主瞪了一眼李从嘉，“你那个什么少女香茶，本公主可喝不惯。” 公主的声音冷冰冰的， 李从嘉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这公主也信？” “难道不是？” 李从嘉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那老家伙色心不死，倘若不消除他的戒心，岂不是让他疑心有人藏在隔壁？” “这茶叶就是南唐极为普通的雨后春茶，说什么少女体温烘干，哪有这般香艳？怕是没烘干，茶叶就霉了……” 永宁公主望了眼李从嘉，哼了一声：“你这家伙……，真是一肚子坏水。” 李从嘉嘿嘿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人总是要多长一个心眼才好。公主就不想知道鸿胪寺少卿王哲收了这一大匹贡品去哪了吗？” 永宁公主撅了撅嘴巴：“还能去哪？无非就是国库呗……” 李从嘉不以为意地笑道：“公主可信？” “这有什么好不信的？鸿胪寺负责送往迎来，外国使臣送的礼物由他们接手后，统一交到大周国库……” 永宁公主自顾自说着，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惊讶道， “你是说王哲会私吞这批贡品？不……，不会的……，这么大的事情，敢私吞贡品，除非是他不想要脑袋了。” 李从嘉狡黠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公主何不随我一起去瞧瞧？” 李从嘉虽然昨天和关艳艳商量过， 可今天永宁公主乱入， 让他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还有什么证据是比公主亲眼瞧见更为可信的？ “好。” 永宁公主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 那鸿胪寺少卿王哲真要私吞贡品， 正好新账老账一起算。 报当年私藏精铁的怨恨。 李从嘉和永宁公主出了府门， 侯在门口的钱老大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亲热道：“从嘉大哥。” 李从嘉应了一声：“老匹夫去了哪里？” “去了春风阁，八成去找他的老相好了，是刚赎出来的姑娘……” 说到春风阁的时候， 钱老大的眼神还带着一丝闪乎。 毕竟一开始就是跟踪李从嘉到春风阁的时候， 被李从嘉摆了一道，算是丢尽了颜面。 “嗯。” 李从嘉回头道：“公主，这春风阁怕是你不方便去，要不……” 没等李从嘉说完，永宁公主怒道：“在这偌大的开封城里，还有本公主去不了的地方吗？别废话，走……” “我的乖乖……，竟然是公主……” 钱老大心一紧， 不得了， 从小到大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过这么大的人物。 一个世子，一个公主， 这要是回去说给村里人听， 怕是谁也不会相信。 爹，娘， 儿子给你们挣脸了…… …… …… 李从嘉和永宁公主赶到春风阁， 门口迎宾的老妈妈扭着硕臀从屋里挤了出来。 “这不是昨天的公子吗？”妈妈手里的绢帕一挥，带起一阵香风，“妈妈给你介绍个好的，保管你食髓知味，恨不得天天来……” 说着，妈妈看了一眼李从嘉身边的永宁公主。 “这姑娘……” 妈妈细细打量了一眼：“可学过诗词歌赋？” 永宁公主两眼一翻白， 合着李从嘉说的不合适是这个意思啊…… 难道进春风阁还要吟诗作对不成？ 永宁公主摇了摇头。 “哎……”妈妈惋惜道，“姿色算是上乘，不过这女人要不会诗词歌赋，却要大大打折了。” 永宁公主不屑道：“吟诗作对有什么用，本公主骑**湛，弓马娴熟，飞奔的骏马上来个燕子翻身，你可知道？” “呵呵，那有什么用？”妈妈咯咯笑道，“来我们这儿的爷，都喜欢风雅的女人，弓马娴熟可卖不出价钱来……” 李从嘉吓了一跳， 哪有公主自报家门的？ 但听到妈妈似乎也没有留意， 这才大大舒了一口气。 “妈妈，鸿胪寺少卿王哲来了，你可看见了？” 妈妈一下子警觉起来：“你们问这个做什么？你要是来找姑娘的，妈妈欢迎，可若是找事的，那就对不起了，来人啊……” 几个龟公手里拿着大棍从屋内冲了出来， 站在李从嘉和永宁公主的两边， 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妈妈，不要这么急躁嘛……” 李从嘉呵呵一笑， 贴着妈妈的耳朵附言了几句。 “什……什么……” 妈妈目瞪口呆地看着李从嘉，目光落在了李从嘉的腰牌上。 这才讷讷地点点头：“请……，两位爷……，跟我来……” 第17章 017.跟进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只问我会不会琴棋书画，不问你会不会？” 永宁公主一边走，还不忘回头幽怨地看了李从嘉一眼。 李从嘉一阵汗颜， 要让大周百官知道自己拐着公主来青\/楼， 怕是凌迟一百次都不够。 李从嘉胡诌道：“那是因为我文质彬彬，这些人眼神毒辣，一看便知我是道中老手，自然不会再问。” 永宁公主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也对……，你是南唐世子，工于辞赋，声名在外，皇兄说过，腹有诗书气自华，不过……” 永宁公主上下打量了一眼李从嘉：“我也没觉得你有哪里特别的嘛……，流里流气，一肚子坏水，倒是和书里写的小混混挺像的。” “公主此言差矣……” 李从嘉说道：“怀才就像是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来，就像那首端午赋一样，若是水平低，百官会质疑公主剽窃吗？恐怕他们只会认为是理所应当。” 永宁公主想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不对……”永宁公主叫道，“好哇，你这是在变着法子骂我……” 李从嘉暗笑， 永宁公主也不是太傻嘛…… “嘘……”李从嘉道，“公主，咱们这次来是查案子的，干正事要紧。” “哼……”永宁公主狠狠地剜了李从嘉一眼，“回去再找你算账。还有，你刚刚贴着那老太婆的耳朵边说了什么，怎么她的态度变得这么快？” 李从嘉亮了一下腰牌：“我跟老鸨说，我们是朝廷的官，来办事的，不放行就是妨碍公务，是要杀头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听说要砍头，吓得半死，就放我们进来了……” “就凭你？你算哪门子朝廷的官……”永宁公主揶揄，蓦地一愣，恍然大悟道，“好哇……，你用你南唐的腰牌，唬我大周的百姓！” “这有什么关系？” 李从嘉不以为然地笑笑，“横竖他们都认不出来，是哪国的腰牌有什么要紧的。不管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吗，能管用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你……”永宁公主气得跺了跺脚，“你这家伙真是坏透了，一肚子的坏水……” “这个叫计谋……”李从嘉哈哈一笑，径自留个背影给永宁公主。 楼梯口站满了浓妆艳抹的胭脂俗粉， 挥舞着手里的粉红绢帕， 香氛缭绕，迎面扑鼻。 “小哥来玩啊……” “好生俊俏的小哥儿，要不要来姐姐这里快活快活？” “来姐姐这个，不收你银子……” 李从嘉虽然不是未经人事的初哥儿， 但是被这香风一撩， 媚语一诱， 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若是在这种地方，饶是你有金刚杵，也抵不过绕指柔啊……” 李从嘉护着永宁公主，沿着楼梯一直往上。 永宁公主却蓦地站定， 李从嘉猝不及防， 直接撞了上去。 坚硬凸起撞在了永宁公主浑圆紧致的臀上， 疼得李从嘉半句话噎在嗓子眼， 发出一阵闷哼。 “什么东西？”永宁公主回头奇怪地看了眼李从嘉，“你身上的匕首扎到我了。” “苦也……，苦也……” 李从嘉疼得冷汗直冒，说道：“公主，有时候急刹车可是会出事的……” 永宁公主不明白也不深追， 侧着耳朵听了一会，说道：“你听到什么声音吗？” “有吗？”李从嘉倒吸了两口气，稍稍缓解了一下疼痛。 “你听，有打人的声音。” 永宁公主迈开步子，腾腾腾地朝着厢房跑去。 “我去……，公主……” 在这里，若是由着永宁公主乱闯，怕是生出无数事端来…… 李从嘉连忙扯着步子，跟了过去。 底下的那些个粉娘虽然不知道上面说了什么， 但看到李从嘉提着袍子，步伐怪异， 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看本大爷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请大爷尽情地鞭笞小女子吧……” 永宁公主撅起小屁股， 趴在门缝上看了好一会儿， 气呼呼道：“岂有此理，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欺负弱女子，看本公主不进去好好教训教训你。” “那姑娘都像小狗一样趴在床上求饶了，兀那汉子还不依不饶地打她屁股，真是太可恶了……” 李从嘉一阵汗颜：“……，可能是他们在练功吧……” “练功？” 李从嘉脸不红，心不跳，如同一幅老僧入定的模样：“臣下听说，三国时期，华佗创造了五禽戏，就是模仿动物的形态，日耕不辍地练习可以达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永宁公主哦了一声，“也难怪，被打还这么开心，不行……，我要进去问问他们到底在练什么功夫，是不是比我师父教我的还厉害。” “等等等……”李从嘉倒是吓了一跳。 这要是永宁公主闯进去，还能了得？ 李从嘉一把抓住永宁公主的后衣襟，苦笑道，“公主，我们趴门口偷看已经是习武之人的大忌了，偷师学艺可是被武林同道最不耻的行为……” “那也是……，师傅曾经也这么说过，偷师学艺被抓是要被打断手脚的……”永宁公主点头道，“你替我先记下，回头办完正事再来找他们。” 春风阁的第五层， 几个龟公模样的人守在楼梯口，看了眼永宁公主，又奇怪地看了看李从嘉。 来这里关扑的，都是达官显贵， 虽然也有带女眷来的， 可无不是千娇百媚的小娘子， 像李从嘉这样，带着一个雏儿来的，还是头一个。 “进去吧。” 守门的龟公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从嘉，直接放行了。 “这些人的眼神真恶心，本公主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了。” “公主，到了这里，就不能自称公主了，否则会打草惊蛇的。” 永宁公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李从嘉道：“那咱们走吧，永宁。” “啊？” 永宁公主像是遭了雷击一般，娇躯一颤。 “怎么了？” 永宁公主有些觉得不自在，羞红着脸，吃吃道：“只有父皇、母后这样叫过我……” 李从嘉咳嗽两声：“这就叫习武之人，不拘小节嘛……” 永宁公主一阵轻快：“对，习武之人不拘小节，我叫你从嘉大哥，你叫我永宁。” 第18章 18.入场 “霍，好大的排场……” 李从嘉和永宁公主信步而上， 早有两个婢女提前推开木门。 这些女子和下面的粉头截然不同， 少了胭脂气， 多了几分江南水乡的温婉。 “小姑娘，长得不错，让叔叔看看多大了……” 李从嘉笑嘻嘻地伸手摸了一把， 逗得两边的婢女咯咯直笑。 “坏胚子……” 永宁公主瞪了眼李从嘉，气呼呼地往里走去。 门口的婢子捂嘴轻笑道：“公子……，你的小美人逃走了，还快追？” 李从嘉压低声音道：“公子怎么会喜欢那小丫头片子呢……，公子我只喜欢胸大腰细的……” 两女脸色一红，迟迟笑道：“公子真会说笑……” 李从嘉哈哈笑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公子赢了钱就来赎买你们回去做小妾……” 两个女子先是笑了一会儿，随后眼神一黯：“主人是不会让我们走的。” “主人？”李从嘉故意不屑道，“什么狗屁主人，公子我可是在朝廷上都是有人的，要你们两个，还怕他不放人？” “嘘……”两个婢女一急，恨不得冲上来捂住李从嘉的嘴巴，“公子慎言，春风楼实际上也吴海大师的产业。” “又是他？” “所以……”两女垂泪涟涟，“公子有这份心意，我俩就已经满足了，祝公子鸿运当头，满载而归。” 李从嘉心里有了计较， 打个哈哈，别了两女，朝着大厅走去。 大厅里面赌得热火朝天， 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 “大大……，娘的，又是小……” “豹子，豹子……” 里面的赌徒一身锦衣华服，非富即贵。 “舍得回来了？” 永宁公主幽怨地看了一眼李从嘉。 “怎么了，吃醋啦？” “呸呸呸……”永宁公主不屑道，“本公……我是怕你忘了正事……” 李从嘉嘿嘿一笑：“你看到的只是表象，本公子可是套话去了。” “哦？”永宁公主还道李从嘉花花肠子，不禁问道，“你问出什么了？” “这里的主人是一个叫吴海的人。” “吴海？”永宁公主歪着脑袋响了一会，摇头道，“不认识。” 李从嘉斜睨了眼：“你久居皇宫，知道个麦子……” “你……”永宁公主不服气，但也无可辩驳。 张了张嘴，又闭了上去。 “这吴海我也不认识他。” 永宁公主气得柳眉倒竖，喝道：“那你还说我懂个麦子？你连麦子都不懂……” 李从嘉道：“虽然不认识，但也听说过七七八八，他创立了得意楼，在江湖上也有一赌，二妓，三钱庄的名号。” “那又怎么了，开封繁华富庶，这也很正常嘛……” 李从嘉道：“你小孩子懂毛线……” “你……” 永宁公主一阵气结， 却听李从嘉自顾自道：“自古以来，这黄\/赌\/毒和地下钱庄都是洗钱的最佳去处，这多少金银珠宝在这里一倒腾，就从赃物变成合法收入了。表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却在腐蚀一个国家的根基，是蛀虫。” “那咱们就去捣烂这个蛀虫！” 永宁公主义愤填膺，撩起衣袖，跃跃欲试。 “别……”李从嘉连忙抓住永宁公主嫩藕一般的手臂， 冰凉的皮肤入手细滑， 像是摸着绸缎一般。 真他娘的舒服…… 李从嘉道：“这件事情，我们要从长计议，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正所谓Blood for blood……” 永宁公主完全听不懂李从嘉在说什么， 但还是识得大体，小手一挥，说道：“那行……，你读书多，一肚子坏水，你说了算，我们该怎么办？” 你这是在夸我吗？ 李从嘉一阵大汗。 “先看看……” 在大厅里的人非富即贵， 有几个甚至还是朝廷的官员。 “这几个家伙……”永宁公主气得咬牙切齿。 “你认识他们？” “父皇在世的时候，在弘德殿见过几次，明明都是朝廷的大员，却公然违背朝廷法旨。” 大周对于百姓还是很宽宥的， 但对于官员而言， 却是不能够关扑，嫖\/妓， 不过这种法旨对于也不过是白纸上的字而已， 没人遵守，自然就只是一张废纸。 此刻， 王哲已经脱下了官服， 换上了富贵公子的衣服。 身边还站着一个骚手弄姿的女人， “这应该就是钱老大说的姘\/头吧……” 李从嘉暗暗好笑， 王哲都一大把年纪了， 还找这么年轻的女人， 也不知道这豺狼猛虎， 他那小身板受不受得了。 王哲玩的是一种类似牌九一样的游戏， 桌上翻排着三十二张，对垒双方依次翻牌， 连续两张相同的可以继续往下翻， 而一旦翻错，则轮到对手轮次。 这就有点类似消消乐， 考验人的运气和记忆， 最后由双方获得的牌数目，决出胜负。 如果最初定为一千两的底注，外加一张牌一两银子，而你一张牌都没有，而对手赢下三十二张牌， 也就是说你一局就输掉了一千三百二十两银子。 鸿胪寺少卿也是寒窗十年，一朝科举出身，记性不差。 但对面穿着红衣的女子虽然也有失手， 但抓大放小， 赔率低的时候输给王哲， 而一旦王哲听了旁边的赌徒建议， 乘胜追击，主动提高赔率，总是输得齁惨。 只是半会儿功夫， 王哲面前大半的筹码都已经跑到红衣女子的面前去了。 “特奶奶的……” 王哲狠狠地拍了下大腿， 红衣女子软语道：“这位大爷，不玩了吗？” 声音甜腻入微，带着一丝春意，激起了两边男性的激素。 “干啊，别怂。” “就是，赌她衣服，输了脱衣服。” 王哲光听到女人的声音，身子就已经软了一半， 目光在女子脸上扫了一眼，发狠道：“下一把，本大爷要压一万两底注，另外一张牌一百两银子。” “哗……” 两边惊起一阵哗然。 一百两一张牌， 要是全输无赢， 加上底注， 可就是四万两银子啊…… 千金一掷， 红衣女子面色如平湖，淡淡道：“这位大爷，小女子这里店小，怕是赔不起这么多银子……” 王哲脸上露出一丝淫邪：“不要紧，小娘子要是输了，不要你赔钱，乖乖跟我回家伺候本大爷，权当还债了。” “哟，老家伙还惦记人家姑娘，她做你孙女都嫌大了，你这岁数，还干得动吗？” “就是……，赢了别忘了通知老哥，在后面推你一把……” 周围起哄得一大把， 语言轻佻，说得暧昧， 对面的姑娘也不生气， 素手翻转， 指法轻盈， 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将三十二张牌打散匀好。 “呵呵……” 在外围看得真切的李从嘉淡淡一笑， 这王哲分明是被当成羊牯了， 还在这里自鸣得意。 第19章 019.必赢 “你在想什么？” 永宁公主黑漆漆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两下，叫道：“你该不会是想帮他吧？” 李从嘉倒是想， 不过贼不落空， 更何况， 王哲那老东西以往的敲骨吸髓的勒索， 这笔账可要好好算算才行。 李从嘉心中计定，笑眯眯走上前道：“王兄……，好雅兴啊……” “世……，李兄……”王哲瞥了李从嘉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王哲久经官场的老狐狸， 脸上的慌乱也只是一瞬，旋即恢复了乐呵。 “李兄也有兴趣？不如坐下来玩两把？” 李从嘉打个哈哈：“小弟可没有王兄这般阔绰……，一掷千金，只可惜我观美人宠辱不惊，似乎胸有成竹，我怕大哥这几万两银子又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哼……”王哲有些不悦，说道，“你懂什么，赌场之上，拼的就是一口气，这财运如气运，气势上压住庄家，还有不赢钱的道理？你若无事，就去一旁带着，莫要挡了哥哥的财路。” 李从嘉呵呵一笑， 一大把年纪活狗身上去了， 所谓的财运不过是庄家故意设计吸引赌徒罢了。 要真信了，那就是猪了。 “怎么样……，我就说吧，好心没好报……，这种人，你帮他做什么。” 永宁公主见李从嘉在王哲哪里碰了一鼻子灰， 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李从嘉耸耸肩膀：“我可是仁至义尽了，他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永宁，身上有银子吗？” “有倒是有，不过就十两。”永宁公主摸了摸腰间的内兜，掏出一锭银子。 “小赌怡情，大赌养家，有了这十两银子，我们可以连这春风阁都能赢下来。” “啊？” 永宁公主一愣，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是公主，是皇家典范，绝不可以赌的……” “谁说让你赌了？”李从嘉从永宁公主的手里接过银子，“当然是哥哥我带你去发财……” 李从嘉刮了一下永宁公主的小鼻子， 引得永宁公主一愣一愣的， 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哈哈……” 李从嘉大笑一声，拉着永宁公主挤到了一张赌桌前， 两边的赌徒似乎忌惮二人的锋芒， 自觉地站得远了一些。 魂到大周， 李从嘉还是头一次站在这么大的赌桌前。 耳边充斥着近乎癫狂的叫喊声， 似乎回到了当年和师傅学赌技的时候。 “赌乃天性，趋利避害。世间众道蕴于赌……，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慎言慎行，见微知著。智为君，勇为臣，君言臣行，事无不成。” 摇骰子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小麦色的皮肤充斥着一股野性， 抬头看了一眼李从嘉， 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骰子在盅里噼里啪啦直响， 几秒之后， 姑娘素手一沉， 蓦地扣在了桌子上。 “请下注。” 美女荷官露出一丝职业的笑容， “大……，我押大……” “放屁，刚才连着两把大，这把一定是小。” 两边早有雄性激素爆棚的赌徒忙不迭地将银子压了上去。 这个玩法比之前关艳艳要复杂一些， 不仅可以压大小，还可以压点数。 一旦押中， 即便是最小的赔率，也有6倍。 如果是豹子，那就是恐怖的十五倍赔率。 “我们是押大还是押小？” 永宁公主紧张地搓了搓手，期盼地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不慌不忙， 先是肆意地在美女荷官的脸上扫了一眼， 随后将十两银子压在了豹子的图案上。 “豹子？” “哈哈，一百把都不一定出一把豹子，小哥，你这银子是打赏来的吗？” “就是，你要是这么玩，还不如下楼找个粉头，还能乐呵乐呵……” 压点数， 只有李从嘉一个人。 不为别的， 非大既小， 押大小的胜率是一半一半， 而押点数， 虽然赔率高， 但风险也大。 “美女，该揭晓答案了吧？” 李从嘉笑嘻嘻道：“美人如玉，好运会不会站在我这边呢？” 两边的富家公子也跟着起哄道：“快开，快开……” 永宁公主也是瞪着一双大眼，死死地盯看着。 美女荷官的眉角稍稍一动，利索地揭开了盅盖子。 “六六六……，豹子……” “中了，真是豹子！” 永宁公主兴奋地跳了起来，抱着李从嘉的手臂：“中了，真中了……” 柔软的双峰夹着李从嘉的手臂挤啊挤， 李从嘉咳了两声，低声道：“公主，注意点形象……” 永宁公主这才意识到有些不雅， 端淑地站定， 但还是难掩脸上的兴奋， 粉嫩的脸上显着一丝潮红。 “妈\/的，狗运真好……” “又是大，真邪门了……” 旁边输钱的赌徒一片叫骂，羡慕嫉妒地看着李从嘉。 “公子，运气不错……”美女荷官淡淡一笑， 手中的筹尺一拨， 一百五十两银子拨到了李从嘉的面前。 李从嘉色色道：“多谢多谢，等本公子赚够了十万两，就赎你回去当小妾……” 美女荷官不以为忤，浅浅笑道：“那就等公子赢够十万两再说吧……” 内厅。 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窝在太师椅中间， 虽然时近端午， 但房间里还是点着四盆银屑炭火， 他的身子藏在厚厚的虎皮毡子之中， 但还是时不时地轻轻哆嗦。 “外面什么声音？” 一个神情冷峻的少女眉眼低垂，答道：“父亲，是一个客人压中了豹子。” “嗯……”老者半阖着眼睛，点点了头。 十五倍的赔率，固然让人欣喜若狂了…… 但是很快， 外面再次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李从嘉第二把压了小， 而众人都在豹子的影响下，重注在大的情况下，又赢了一把。 “第三把……，小……” “第四把……，大……” “第五把……，大……” “中了，又中了……” 永宁公主这次没有之前那么兴奋了， 在她看来， 李从嘉赢钱才是正常的，输钱才是不正常的。 眼看着自己一开始的一个小银锭，变成了一座小银山， 永宁公主的眼角笑得弯成了两个月牙儿。 李从嘉屡战屡胜，一旦出手，就没有落空的。 一旦出手，就是all-in， “神了，十两银子，赢了快一万两了……” “奶奶的，下把我跟他压了，也喝点汤……” 美女荷官摇骰盅的手心开始冒汗了，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自己这桌就亏出去这么多银子， “去告诉小姐。” 美女荷官朝着旁边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摇盅的手速也故意慢了下来。 第20章 20.救场 内厅的银炭火盆烧得火热， 少女冰冷如霜的脸颊上却沉寂得可怕。 “大小姐？” 回禀的小厮壮着胆子，轻呼了一声：“我们要不要找洪叔上场？” 一直侯在老者身边的冷峻少女摇头道：“我们既然开了赌场，就不怕别人赢钱，静莲可看出什么名堂了没有？” 小厮摸了摸后脑勺：“二小姐和一个羊牯赌牌，听说是鸿胪寺少卿，叫什么王哲的，输了四百多万两，没留意我们这桌……” “嗯……”少女淡然道，“由他去吧，只要是借光赢钱，不出千，漫说一万两，就是一百万两我们也赔得起。去告诉二小姐，让她留点意，可别让别人使了招子，我们还蒙在鼓里。” “是，大小姐……”小厮领命走了出去。 少女拉着吴海枯槁的大手：“爹，我做的对吗？” 但老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合上眼， 只有鼻翼轻轻抖动， 只有嘴角弯起一道不易觉察的弧度。 大厅这边， 在小厮回去复命的半柱香时间里， 李从嘉大杀四方， 押了三四把， 又赢了七八万两的银子， 跟着的几个富家子弟也都喝到了汤水。 “李兄弟，不，李大哥，相逢即是缘啊……，不如待会儿小弟做东，咱们几个去楼下找个头牌乐呵乐呵？” “听说老鸨子养了一个淸倌儿，体态妖娆，我看了三四天，绝对是个内媚的女子，咱们大伙合计合计，请大哥拔了她的头筹……” 李从嘉看了他一眼， 那猥琐的胖子刚刚输得差点连内裤都押上去了， 跟着自己赢了几把，回了本钱，笑得那是一个灿烂。 “下次，下次……”李从嘉呵呵一笑， 永宁公主就在身边，还怂恿我去逛妓院，这不是害老哥么…… 李从嘉将银子换成票据， 交给了永宁公主。 票据有点像是后世的交子， 方便携带， 在吴海名下的钱庄都能兑成现银。 “这些都是我的？” 永宁公主激动得有些哽咽了， 从小到大， 还是头一次赚银子。 这感觉跟伸手向内帑要钱，完全不一样。 “要不然呢？”李从嘉摸摸永宁公主的脑袋，“没有你那十两银子，哪能赢这么多钱？这叫借鸡生蛋。” 永宁公主仔细地收好钱，得意洋洋：“看来我这只鸡还是挺管用的……” “噗……” 李从嘉差点喷出来， 永宁公主还真不是一般天然呆啊…… “李大哥，你不赌了？” 旁边几个公子哥一看李从嘉要走，忙道：“大哥现居何处，改日小弟们也好登门造访哇……” 李从嘉如何不知道他们的心思， 想着抱大腿呢…… 李从嘉呵呵一笑，拱手还礼道：“几位客气了，若是有事，不妨来千金一掷楼，小弟在哪儿恭候各位大驾……” 几个公子哥面面相觑， 开封有这个地方吗？ …… …… 王哲额头上冷汗直冒， 好不容易捱到李从嘉那边结束。 像是溺水之人抓向救命稻草一般：“李兄弟，救命啊……” 李从嘉哑然笑道：“财运如气运，小弟可不敢挡了哥哥的财路……” 王哲像是吃了一只蟑螂，伸手抽了自己一大嘴巴子：“是哥哥糊涂，悔不听兄弟之言，可现在大错铸成，还望兄弟海量，救哥哥一救。” 李从嘉压低声音道：“不知道哥哥输了多少？” 王哲眼神一黯，伸出了三根手指， 犹豫片刻之后，又加上了一根手指。 “四十万两？” 王哲摇摇头，面如死灰：“四百万两。” “这么多！”永宁公主一直竖着耳朵偷听， 区区一个鸿胪寺少卿竟有这么多钱。 而皇兄却还在为西征西夏筹不到军饷而发愁。 蛀虫，绝对是我大周的蛀虫！ “她是？”王哲留意到李从嘉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姑娘， 上下打量了一眼， 只觉得有些眼熟， 却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从嘉忙道：“她是帮我打点府上的账务。” “哦……”王哲恍然大悟， 素闻会意道，“原来是弟妹，失敬失敬……” 永宁公主还没出阁，却被认为是人妇。 闹个大花脸，恼羞成怒道：“放你娘的狗屁……，我是他姐姐……” “我懂……，我懂的……” 王哲也不生气， 看向李从嘉，丢出了一个是男人都懂的眼神。 “猥琐……，真是太猥琐了……” 一看王哲猥琐的表情，李从嘉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这老家伙还真是情场高手，这都能往那边联想…… 王哲从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人怀里掏了一把， 一串圆润的珍珠手串摊在他的手心里。 “这是南唐进贡来的珍宝，大哥我借花献佛，送给弟妹了……” “贡品……”永宁公主一开始还只是怀疑， 没想到王哲光明正大地私吞贡品。 永宁公主恨得牙根直痒痒，心里暗道：“这个贪官王八蛋，贪墨府库，假公济私，回宫非得叫皇兄砍了你的脑袋不成……” “嗯。”永宁公主摆足了架子，收下手串，懒洋洋地瞥了王哲一眼，许久才从鼻孔里冒出一个绵长的冷哼声。 王哲也不在意，而是目光灼灼地盯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叹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尽力一试吧。” 王哲大喜过望：“兄弟肯出手相助，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回到赌桌前， 王哲的位置还空着， 不过想想也是， 输了四百万的晦气位置， 换了谁也不肯再坐这里了。 李从嘉一坐上位置， 附近几桌的赌徒都纷纷围了过来。 “赌神，这张椅子被某些人坏了风水，晦气。” 王哲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想发作却只能憋着，干干地看着李从嘉。 回血的希望可都在李从嘉的身上了。 李从嘉哈哈一笑：“在下鸿运当头，霉运也能是望风而逃，各位大哥在这里做个见证，待小弟赢了钱，好给诸位彩头。” 这些人非富即贵， 到也不在乎李从嘉所谓的彩头。 但李从嘉是连赢十三把的传奇， 能得到李从嘉的彩头， 显然是会好运相伴。 李从嘉笑眯眯地看向对面的女子：“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啊？” 女子淡淡一笑：“赌场之上，公子还问对手姓名的吗？一万两底注，外加一张牌一千两，公子可好？” 女子的声音刚刚落下，旁边的赌客就起哄道：“不行不行，至少十万底注！” “还要一千两一张牌！” “赌什么钱啊，输了就乖乖脱\/光\/洗\/净了等赌神……” 这些人说得粗鄙， 引得旁边围观的赌徒哈哈大笑。 这些人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李从嘉可没打算帮王哲把四百万两赢回来， 伸手虚空按了按，旁边的呐喊声渐渐小了下来。 李从嘉冲着女子一笑：“就按姑娘说的吧……” 第21章 21.逆袭 “一次也才几万两，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王哲身边的妖艳女子看了李从嘉一眼， 撒娇似地依偎在王哲的胸口，蹭啊蹭。 王哲一大把年纪被撩起一把虚火， 又不好发作，使劲在妖艳女的怀里掏了一把，恨恨道：“看老夫晚上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小妖情……” 对于这边的旖旎，女子恍若未闻，只是看向李从嘉道：“公子，需要换牌吗？” 换了一个人，赌客可以要求换牌， 毕竟之前王哲可是用这副牌输了四百万两的银子。 晦气。 李从嘉的目光在女子的脸上扫过，淡淡道：“不用……” 女子轻轻一笑：“看来公子很是自信呢……” 李从嘉道：“财运如气运，刚刚这位老哥输了四百万两，风水轮流转，怎么也得轮到我赚钱了吧……” 羊牯…… 女子心里暗暗好笑，但脸上还是素净如平湖。 素手纤纤， 女子先将牌洗了一遍， 随后请李从嘉也洗了一遍，这才一张张地在桌上码好。 “公子请。” 女子递上来两颗骰子。 点数大的先翻。 李从嘉像是一个生客， 大咧咧地一手抓向一个， 骰子入手，温润如玉。 这两个骰子虽然一模一样，但重量却有些许差异。 “灌铅骰子……” 李从嘉心里有了一丝计较，双手合十，拿到永宁公主面前：“来，吹口气。美女吹气，有杀无赔……” 永宁公主刚刚赢了钱，心里痛快， 毫不犹豫地嘟起小嘴冲着李从嘉的掌心吹了一口气。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六六六……” 两颗骰子打了几圈转儿，这才停了下来。 “一” “一” “唉……” 旁边的赌徒旋即发出一阵叹息声。 两点一掷出来， 十成已经输了十成， 失了先机，怕是难以回天了。 女子“噗”地笑出声，道：“公子，看来太上老君也不灵验了呢……” 李从嘉不以为然，呵呵一笑：“那定是太上老君看上了姑娘美貌，一时忘了显灵。” 女子横了李从嘉一眼，媚眼如丝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试试，看看太上老君会不会显灵。” 素手一抓，一掷， 看似随意，骰子落定却是两个“六”。 虽然同样是出千， 但这个女子的手法显然比关艳艳要娴熟得多。 “对不起……”永宁公主低着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伸手拉了拉李从嘉的衣袖。 她哪里知道这是灌铅骰子， 只要李从嘉想， 几点都能扔出来。 李从嘉笑着摸了摸永宁公主的脑袋，随后看向女子道：“姑娘请。” 女子浅然一笑，露出两个梨花酒窝：“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 “三点。” “三点。” “七点。” “七点。” …… …… 女子一出手，精准无误，一连十几张，张张必中。 “唉……” 王哲一张老脸苦得跟苦瓜似的， 原本还指望着南唐世子帮着回本， 哪里知道越陷越深了。 一共三十二张牌， 只要庄家翻中十六张就算是输了。 而现在女子已经连中十四张，就差最后两张牌了。 “完喽，完喽……”王哲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老子今天亏得钱，迟早要你小王\/八\/蛋连本带利还回来…… “公子，承让了……”女子正要翻第十六张牌， 李从嘉突然叫道：“且慢……” “不知公子还有何高见？” 女子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好整以暇地看着李从嘉，如同看着砧板上的肉。 “拿水来。”李从嘉清了清嗓子，“渴了，姑娘该不会不许人喝水吧？” “公子请便。”女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就算再挣扎，也逃不过输的结局。 王哲身边的妖艳女子端过一杯水，轻蔑地看了眼李从嘉：“什么赌神，还不是照样输……，也配老娘伺候你？” 李从嘉回头看了一眼， 抄起大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打在妖艳女的脸上，登时那白净的脸上立即肿得老高。 “我说怎么一坐下来就风水不顺，原来是你这小蹄子头上带个梳子，梳，输，岂不是赌咒小爷把把皆输？” 有些妇人盘了发髻，将梳子作为装饰品，夹在发髻之间， 妖艳女一下子被打蒙了， 两眼直冒金星， 手里的茶盏一抖，落到赌桌上， 茶水尽数洒在了牌背上。 梳子，输字，是赌场人的大忌， 李从嘉这么一说， 旁边立即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难怪在那桌把把都赢，一到这里就输牌，原来有个丧门星啊……” 打狗还要看主人， 但听周围这么议论，王哲就是龙，也得给老子盘着。 瞪了眼妖艳女，怒道：“还不快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李从嘉连忙将茶盏扶了起来， 而王哲则是操起旁边的一张绢帕，将牌背上的水渍擦干。 “没想到出了这档子事，不知姑娘要不要换牌？” 现在是女子占了绝对优势，出了这样的岔子，是可以要求换牌的。 “换牌，换牌……” 旁边的赌徒纷纷大叫， 重新开始那是对李从嘉有绝对优势啊…… 不过距离胜利仅仅只是一步之遥， 女子当然不肯换，笑笑道：“无妨，一换牌，岂不是把太上老君都换走了吗？” 被茶水浸润，加上王哲擦拭过后的牌面黑漆如墨， 女子眼中瞳孔蓦地一大，原本的记号完全消失了。 但这种诧异只是瞬间，女子脸上旋即恢复了正常。 最后一张牌早就在心里了。 就算没了标记，又能如何？ “啪……” 女子自信满满地翻出了最后一张牌。 “十一”。 而上一张牌却是“十三”。 “不对！”女子叫道，“这牌错了……” 李从嘉笑眯眯道：“姑娘难道知道这牌？” 女子一滞，摇摇头道：“当然不知。” 这张牌绝对是十三，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变成十一了？ 难道…… 女子轻轻咬了咬嘴唇， 刚才接触牌的只有李从嘉和那个羊牯。 王哲那羊牯，是绝对没换牌的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输400万两。 难道是他在扶茶盏的时候换了牌？ 但这只能是吃一个哑巴亏， 毕竟有问过自己是否需要换牌，再者，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极快的手法将牌换掉，这人绝不容小觑。 李从嘉哈哈大笑：“看来没了扫把星，太上老君又回来了，姑娘，在下就当仁不让了……” “十三”。 “十三”。 看到李从嘉翻掉了原本属于自己的牌， 女子恨得牙根痒痒，但又不好发作，捏了捏粉拳砸在了赌桌上。 …… 我秦始王，投推荐票。 第22章 22.子不语怪力乱神 止步于最后一张牌， 惊天逆转！ 围观的赌徒爆出一阵惊呼。 “赌神……” “赌神……” 周围响起了有节奏的欢呼声， 李从嘉信手随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但每张都精准无误。 “赢吧……，赢吧……” 永宁公主捏紧了小拳头， 一脸紧张地看着李从嘉的手。 李从嘉每翻一张牌， 她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生怕吹气会吹走庄家的霉运一般。 “十六……” “十六……” 李从嘉将最后一张牌翻了过来。 十四比十八， 胜负立分。 李从嘉笑眯眯地看向对面的女子：“姑娘……，看来是在下赢了。” “哼……” 女子恨恨地看了眼李从嘉，对着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旋即有人端着一叠票据送了上来。 “那在下却之不恭了……” 李从嘉也不数，取了一小部分散给周围的赌徒，剩下的全塞给了永宁公主。 “好多钱，都是银子……” 永宁公主咯咯直笑，乐得两眼冒光， 像是一个财迷， 浑然没有大周公主端庄贤淑的样子， 一把一把地往口袋里胡塞一通。 “可惜了啊，要是和那冤大头一样，豪赌一把，公子晚上可就有暖床丫头了。” “就是，此女身材妖娆，床底之间必然受用无数啊……” 流连于青楼之间的富家公子， 李从嘉也不指望他们能说出多么风雅的话。 只是笑笑，拉着永宁公主朝着门口走去。 “公子，不玩了吗？” 女子拨开人群，从后面追了上来，旁边一个婢女连忙取了一件白狐皮给她披上。 李从嘉笑意盈盈：“本公子向来见好就收，不知姑娘还有何见教？” 女子淡淡一笑：“棋逢对手，大觉快哉，小女子有心结交，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李从嘉不急着回答，反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公子行事难道一直都是这么滴水不漏吗？”女子幽怨地看了眼李从嘉，福了一幅，“小女子姓吴，名静莲。” “吴静莲……” 谁都知道这是吴海的场子， 这个女子姓吴，显然和吴海有些许联系。 李从嘉哦了一声，拱手道：“原来是吴大师的女儿，失敬失敬……” 吴静莲面露讶色：“公子何出此言？” “这很简单……”李从嘉笑道，“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静莲姑娘赢了我兄弟四百万两银子，显然是有恃无恐，倘若是外人，没有大靠山，多多少少会吐水。当然这都是我猜的……” 吴静莲莞尔一笑：“公子从容冷静，观察细微，小女子拜服。” “竟然是吴海大师的女儿……” 旁边几个刚刚瞎起哄的赌徒偷偷朝着门口溜去。 就连王哲也是一脸死灰，一阵后怕，还夸下海口赢了要她侍奉， 倘若真这样做，怕是第二天自己的尸体就被吊在城门上了。 倒是吴静莲一脸平静，目光灼灼地盯看着李从嘉：“小女子已经通报了姓名，公子还要藏掖吗？” 李从嘉脸不红，心不跳，大言不惭道：“一代词帝，李从嘉。” “李从嘉！”吴静莲讶然道，“就是那个工书善画，能诗擅词，通音晓律的南唐世子，李从嘉？” “正是在下。” 李从嘉也没想到自己有这样响亮的名号。 “原来是世子大驾。”吴静莲脸上笑容一收，再次福了一福，“小女子见过世子。” “南唐来的世子……” 围观的赌徒议论纷纷， 倒不是李从嘉的身份， 南唐对大周作战连连失利， 对于他们来说，南唐的世子甚至还不如一个大周的一条狗。 赢得他们尊重的是李从嘉的赌技。 一连十几手， 把把皆赢， 试问还有谁有这样的运气？ 吴静莲道：“世子精通赌术，小女子斗胆，不知世子是否愿意过府一叙？” “精通倒谈不上，略知一二罢了……”李从嘉道，“其实最大的倚仗，是身上的一块玉佩。” 李从嘉在腰间找了一下， 一块鱼形玉佩，充满江南气息的玉佩落在手心里。 “这不就是一块普通玉佩嘛……”永宁公主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李从嘉，心里恍然大悟，“这个坏家伙，又要骗人啦……” “这块鱼形玉佩，是我在终莲峰修行之时，拜了一位得道仙人为师。离别之时赠了这块玉佩给我，并叮嘱要日日携带，沐浴斋戒。” 李从嘉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娓娓道来，说起来有模有样的。 旁边有人叫了起来： “听说江南一带有得道仙人广施恩泽，人们称他为汉钟离。” “我也听说过，他身穿青道袍，手摇芭蕉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本领了得啊……” 李从嘉暗暗偷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仙人， 失败者只有一种说辞，而胜利者有千千万万的理由。 “这就是仙人的宝贝吗？” 众人看向鱼形玉佩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狂躁了。 有了这个，赌场上岂不是无往不利，有杀无赔？ 王哲忙站出道：“诸位，今日意兴阑珊，我等就先告辞了。” 不容分说，直接拉着李从嘉从门口走了出去。 “世子，世子……” 后面的关扑客追了两步，有旁边王哲的奴仆拦了下来。 “狗奴才，敢来老爷的路？” 来这里赌的没有省油的灯， 但王哲的这些奴仆都是府邸的死士，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滚。” 目光一冷就唬得那些人富家子弟不敢造次。 从春风阁出来，已经是烈日当空。 “李兄弟……”王哲拉着李从嘉到角落，“愚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从嘉呵呵一笑：“大兄但说无妨。” 王哲看了眼永宁公主， 李从嘉会意道：“不是外人，大兄请讲。” 永宁公主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暗道：“算你小子明白，要是敢背着本公主，非砍了你的脑袋不可……” 王哲道：“兄弟这块玉佩，真有这么神奇？” 李从嘉呵呵一笑：“大兄可是不信？” 王哲饱读圣贤书， 子不语怪力乱神， 一块玉佩能带来好运，赌场连捷，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大兄请随我来。” 李从嘉转过身，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大鱼， 上钩了…… 第23章 23.见面分一半 “买大买小，买定离手……” 一群人堵在角落歇斯底里地喊着， 李从嘉蓦地停下脚步：“就是这里了。” “这里？” 王哲下意识皱了皱眉， 这些人都是在附近商铺打工的帮闲， 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浓郁的汗臭味，令人作呕。 王哲本能是抗拒的， 但想到李从嘉手里的神奇玉佩， 咬咬牙，跟了上去。 此刻， 关艳艳正一脚踩在板凳上， 袒露着半边香肩， 手中的骰盅上下翻飞。 “色胚子怎么还没来？难道是钱老大看错了时辰，这小子办事越发不靠谱了……” “啪……” 一只大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 “押双。” 熟悉的声音， 关艳艳兴奋地抬起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挤眉弄眼朝着自己使了个眼色。 “大兄，你呢？”李从嘉笑眯眯地回头看了一眼王哲。 “我……” 王哲低头看了眼李从嘉刚刚塞给自己的鱼形玉佩，犹豫了一下。 现在押双的注码少， 于情于理，王哲都想压双。 但鱼形玉佩在手，王哲一咬牙，从袖子摸出十两银子：“押单。” 关艳艳麻利地解开骰盅，“三三三……，单，杀双赔单！” “赢……赢了？”王哲不可思议地盯着桌面上的三个骰子，心里暗暗想道，“这也太神了吧……” 关艳艳抬眼埋怨地看了一眼李从嘉， 光光为了配合他，这一把可就赔了快三十两银子了。 李从嘉呵呵一笑，又压上了银子：“继续双。” 王哲现在胆子大了， 不假思索地将刚刚赢的， 作价二十两银子，一并压了上去：“买单！” 关艳艳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快速开盅：“二四五，单，杀双赔单！” “哈哈……，神了，神了……”王哲眉开眼笑，注意到旁边的目光，这才收敛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李兄弟，你这宝玉，可真是神了。” “能不神么……”李从嘉心里暗暗想道，“为了你这条大鱼，老哥我可是费尽了心思啊……” “再来，再来……”王哲兴致勃勃， 一把梭哈， 压了三十两银子：“买单！” “单，我也买单！” “单！” 其他赌徒看到王哲连赢两把， 生怕关艳艳开牌开得快， 纷纷将银子押到了“单”。 关艳艳美目一瞪， 这要是输了，要赔多少银子啊…… 赌气似地随意摇了两把， 直接开了出来：“二二六，双！” “什么！”王哲一下子傻了眼，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三十两银子被关艳艳收了去。 这亏了银子不打紧， 可宝玉不就不灵验了么…… “李兄弟，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从嘉当然知道是关艳艳自作主张， 杀了一把肥羊， 不仅将前两把输的全挣回来了，还赢了不少。 李从嘉看了眼关艳艳， 却见她像是一只得胜的小母鸡一样， 高高地翘着一段美颈，趾高气扬地看着自己。 “这丫头……” 李从嘉无奈地摇摇头：“可能是灵气耗尽了……” “灵气？”王哲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万物皆有灵，宝玉之所以无往不胜，是因为其中蕴含灵气，灵气耗尽，自然无法显灵了。” 李从嘉赞许地看了眼王哲， 倒是省了自己编故事的功夫。 “如此一来，如何才能恢复？” 李从嘉假装仔细想了一会，说道：“师傅说过，日日佩戴，沐浴斋戒，禁欲戒女色，灵气自然会慢慢恢复。” “那……”王哲急道，“需要多久？” 日日佩戴，沐浴斋戒好说， 要禁欲戒女色，可是要了老命了…… “少则七日，多则半月吧。” “这么久……” 李从嘉点点头道：“大兄，既然宝玉没了灵性，就还给小弟吧。” “这……” 王哲右手死死地捏着鱼形玉佩，拉着李从嘉走出人群，“李兄弟，大兄有个不情之请，这玉佩能不能让给大兄？” “这……”李从嘉面露豫色。 “当然，当然……”王哲见李从嘉要推辞，忙道，“不会让兄弟白给，兄弟现在和南唐众将士还窝在破败的民居吧……” 李从嘉点点头，心里暗道：“那还不是拜你这王\/八\/蛋所赐，不好好安排，否则自己用的着住民居吗？” 王哲道：“大兄在开封有几处宅院和田产，若是兄弟点头，都可以转到兄弟名下。到时候也算是在开封有个家，不用到处飘零了。” 永宁公主心里暗乐，原来这坏家伙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永宁公主故意清嗽了两声，说：“这可不成，宝玉一个月就能赚十万两银子，借鸡生蛋，绵绵不绝，宅院和田产哪里值这么多，不成不成……” 永宁公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看得李从嘉一乐，这永宁公主还真是个戏精啊…… “是，是是……”王哲唯唯，“弟妹说的对……” “放\/你\/娘\/的\/狗\/屁……”永宁公主气得脸一红，跺跺脚道，“我是他姐姐！” “姐姐，是姐姐……”王哲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火，却只能受着。 这小丫头得理不饶人，自己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说着南唐人也怪，把内人说成姐姐， 难道真喜欢干姐姐吗？ “兄弟……”王哲讨好道，“在城外有一处庄园，是我祖传的田产，依山傍水，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就算是你们南唐园林也比不得，大兄愿以此为价来交换。” “这……”李从嘉还要犹豫， 却听永宁公主嗯了一声，大手一挥：“这还差不多，就这样吧，契约拿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李从嘉目瞪口呆，谁说永宁公主少不更事， 这很社会啊…… 永宁公主拉了拉李从嘉的衣袖，低声道：“我从戏文里学的……” “好……，好……”王哲忙不迭地招呼了一声，招呼了一个管家上来，去家里拿地契，生怕李从嘉反悔一样。 大正午的就把书记官拉了出来，王哲又是鸿胪寺少卿，一些登记流程下来大开绿灯，一炷香的功夫做做好了契约更迭。 “多谢兄弟了……”王哲的老脸笑得像是一朵盛开的雏菊花，抱了抱拳，美滋滋地回家养玉去了。 出了府邸大门，永宁公主从后面踢了一脚李从嘉，一摊手：“拿来。” “什么？” “地契啊……”永宁公主眉毛一扬，“见者有份，做贼分赃，我也要一份。” 李从嘉两眼一翻白：“你堂堂公主，要地契做什么。” “我不管，反正我也要一份。”永宁公主说道，“这是江湖规矩。” 第24章 24.讹人是不? “给你。” 李从嘉翻看手里的地契， 抽出其中一张放到了永宁公主的小手上。 “我还要那张……” 永宁公主直勾勾地盯着城外庄园的地契。 “算你狠……”李从嘉咬牙切齿地加了上去，“得……，今天算是白忙活了……” 永宁公主眉开眼笑地收好地契：“大骗子还好意思说，空手套白狼，用一块破石头骗了王大傻子这么多房产田地。” “错……”李从嘉义正言辞地纠正道，“准确地来说是五两银子，那可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老哥今天算是给你做嫁衣了……” “你想当我哥哥吗？”永宁公主人畜无害地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可是大周的皇帝哦……” 李从嘉一个激灵，连忙躬身道：“下臣不敢。” “哼哼……，谅你也不敢……” 永宁公主大咧咧地拍了拍李从嘉的肩膀，颇有大人的味道，“好好跟着本公主干，今后绝对亏待不了你的。” 说着，永宁公主歪着脑袋，嘴里念叨了两声，踱着步子自顾自走了。 “赚了钱，给皇兄嫂子，还有小侄子买点什么好呢……” “这小丫头片子……” 李从嘉心疼地看了眼手里仅存的一张房契， 还好也不算白忙活。 不过拉了公主入伙， 王哲就算以后知道所谓的宝玉是假的， 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 …… 李从嘉哼着小曲回到府上， 还没进门， 就听到琉璃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胡说……，之前租房的时候我们明明给了三个月的租钱，怎么会拖欠你的租子。” “官爷，你听听，这几个南唐人，野蛮不化，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李从嘉摸摸鼻子：“这特么又唱的哪出？” 信步向前，李从嘉甫一进门，就见琉璃哭得稀里哗啦的，大鼻涕都快拖到下巴了， 而两边的南唐军士也都是眉头紧锁，闭而不言。 对面站着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一手叉着腰，趾高气昂，活生生的一个鲁迅笔下的圆规嘛。 几个手持铁索枷锁的大周衙役，倒是怡然自得，一副幸灾乐祸地样子。 “公子，你可回来了……” 琉璃一看李从嘉，越想越委屈，“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小傻瓜，哭什么……，有公子在呢……”李从嘉伸手抹了抹琉璃的泪珠，看向圆规道，“我是他们管事的，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 女人呵呵一笑：“有主事的就好，租约三个月，今天是最后期限了，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今天要么给钱，要么收拾东西滚蛋。” 李从嘉来大周半个月都还没到，何来的三个月。 “契约拿来瞧瞧。” 李从嘉接过契约，瞧了一眼，登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的李煜，醉心于诗词歌赋，完全没有社会经验， 签订的契约只有署名，却没有日期。 这狗\/日\/的房东在末尾一添，把时间提前了。 圆规得意洋洋地看着李从嘉， 纵然前后笔迹不同，但这里是大周，哪里会向着你们这些南唐人？ 丫的。 讹人讹到老哥身上来了。 “嗯……”李从嘉微微颔首，“的确是租子到期了……” 圆规得意道：“你这个人也还算明事理，老娘也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你们要继续租也可以，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先付一年的租钱。” 琉璃忍不住嚷道：“一个月二十两……，之前还是五两的！”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们要不租，后面有大把的人在等着呢，可别挡了老娘的财路。” 李从嘉笑意盈盈地看着圆规。 说话的时候眼睛扑闪，不敢和人对视，八成是在说谎。 想把老哥当肥羊宰，你还嫩点。 李从嘉也不点破，说道：“那你听好了，这哑巴亏本公子认了。但你要记住，是租子到期我们退租，而不是你赶我们走的。琉璃，收拾东西，我们走。” “走？”琉璃瞪大了眼睛道，“公子，我们去哪啊？” 说着，她压低声音道：“账上可没有多余的钱租房子了。” 李从嘉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还怕本公子让你们住大街啊。” “你们不租了？”圆规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李从嘉， 原本吃定了这些南唐人不敢声张，多交点钱也就算了， 没想到直接退租了。 这房子空在这里，一天就是一天的损失啊。 圆规摆摆手，故作大方道：“算了，算了……，老娘宽宏大量，吃点亏，就十两一个月吧。” 琉璃准备给钱，却被李从嘉拦了下来。 “你可能是没听懂吧？本公子再跟你讲一遍，这屋子本公子不租了，琉璃，我们走。” 没点能耐，还想坐地起价， 把老哥当冤大头呢。 李从嘉看向那几个衙役：“官爷，这不租了，可不犯大周律法吧？” 为首的衙役瞪了李从嘉一眼：“自然不犯。” “那就好。”李从嘉笑了笑， 原本的贡品已经交给了王哲，身边的随从都是简装出行，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准备停当了。 “不租就不租，老娘还怕租不出去？” 圆规拔腿朝外走去，却被迎面一个大脚踢在小腹上，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哪来的泼妇，挡了咱家的道儿。” 一个穿着黑褐色宫廷服侍的公公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两列侍卫步伐矫健，目光森冷。 这个公公三十来说的样子，细皮嫩肉，下巴光洁看不到一点胡茬子。 公公环视了一眼院里的人，尖声尖气道：“南唐世子可在这里？” 李从嘉闻言忙道：“在下便是，不知公公怎么称呼？” 公公上下打量了眼李从嘉，微笑道：“咱家姓刘。” 李从嘉面露肃穆，拱手作揖道：“原来是刘太监。” 五代的太监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内侍官职， 不像后世说的狗太监， 带一种歧视。 这刘姓公公的官职只不过是个少监， 被李从嘉唤作太监， 官位高了一阶， 脸上颇有得色。 刘公公呵呵一笑：“世子客气了，咱家也只是给公主跑跑腿，这是公主吩咐咱家带给世子的，可千万收好了。” 一个锦袋，里面厚厚的一沓票据。 是公主合伙开赌场的钱。 “有劳刘太监了……”李从嘉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刘太监神色一凛，连忙摆手道：“这是公主的东西，奴才哪里敢收。世子这份心，咱家就心领了，他日在公主面前美言两句，就算帮了咱家大忙了。” 第25章 25.祖上遗风 崇和宫。 刘姓公公办完公主交代的事情， 一刻也不敢耽误， 直接回来复命了。 “回来了？” 永宁公主正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手里捏着一颗红得发紫的葡萄， 放在小男孩的眼前晃。 等娃娃伸出白嫩的手来抓的时候，倏地一下左手抛右手， 葡萄飞到了另外一边，扑了个空。 旁边端坐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宫装美人， 正是大周皇帝柴荣现在的皇后，小符皇后。 小符皇后莞尔笑道：“永宁，你别逗宗训了，待会儿又哭了……” 柴宗训像是听懂了母亲的话，嘴巴一瘪， 要哭出来， 却被永宁公主一瞪， 旋即又乖乖闭上了嘴巴。 永宁公主斜睨了眼刘姓公公：“事情可都办妥了？” “回公主，奴才亲手交到南唐世子手上。” 永宁公主点点头：“你下去吧。” 刘姓公公如蒙大赦，急急往后退去。 小符皇后身边是一个三十上下的男子，不怒自威，看着永宁公主，却又有一丝无奈：“小妹，你说你瞎胡闹也就算了，何必捎上皇兄？自古以来，哪有皇帝出钱开赌场，这要是被言官知道了，必然又是一番热议。” 永宁公主将葡萄剥了皮， 去了籽， 塞进男孩的嘴里，说道：“皇兄，这钱虽然是你出的，可面上是小妹出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言官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这么多……” 永宁公主又剥了一颗葡萄， 在柴宗训的面前晃了晃， 看到小家伙大大张着嘴， 眼巴巴地看着，转了个圈， 丢进了自己的嘴里：“父皇还在的时候，总说自己要开一间赌坊，这算不算是女承父业了？” “姑父……” 听到永宁公主提起郭威， 柴荣的脸上露出一丝肃穆，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柴荣从小在姑父家长大， 可以说是不是父子，胜似父子。 在后汉隐帝杀了几个哥哥之后，自己就是姑父唯一的期望了。 柴荣看了眼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妹妹，苦笑道：“就你嘴皮子利索，皇兄说不过你。也罢，皇兄就陪你胡闹一回。以后有什么趣事，可要记得与皇兄讲讲。” 永宁公主嘻嘻一笑：“我也是第一次做买卖，不太懂。不过我出了银子，是大股东，坐等分红就行了，其他管理的事情都交给李从嘉那个家伙了，要是亏了钱，就砍了他脑袋。” 柴荣笑着摇了摇头：“做生意有赔有赚，哪有赔了钱就砍人脑袋的道理。” 永宁公主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皇妹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过……，李从嘉那家伙可厉害了，他问我借了10两银子，赢了好几万两呢！” 顿了顿，永宁公主继续说道：“不仅这样，他还用一块5两银子的破玉佩，换了鸿胪寺少卿王大傻子一大间屋子……” 柴荣和小符皇后相视一笑， 还从没听小妹提一个男人的名字这么多次的。 小符皇后浅浅一笑：“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看来咱们大周皇室要准备嫁妆了。” 永宁公主说得正兴起，突然被打断，愣了愣神：“嫁妆？谁要出嫁了？” 小符皇后促狭道：“小妹你说呢？一口一个李从嘉，可不是要准备嫁妆了？” 永宁公主双颊飞红：“我才不嫁李从嘉那个坏胚子呢，他可是一肚子的坏水……” 柴荣哈哈大笑， 若不是为了杀杀南唐的锐气， 倒是想趁着这端午佳节，见见这被小妹时常提起的南唐世子。 小符皇后捂嘴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家，我姐姐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就已经是陛下的王妃了。” 现在的这个小符皇后是宣慈皇后符氏，是宣懿皇后符氏的妹妹。 姐死妹继，是很常见的一种联姻方式。 小符皇后继续道：“原本父皇安排的婚事，冯中丞那边怕是不成了，不过我听闻，李从嘉是南唐鼎鼎有名的大才子，琴棋书画，诗词曲赋无一不通，无一不晓，要是相貌不差，倒也是小妹的良配。” “呸呸呸……”永宁公主啐道，“皇嫂，你是没见过那家伙，别看斯斯文文的，真的是一肚子的坏水，整天就想着法子坑人呢……” 说着，永宁公主翻个白眼：“我怎么能嫁给他呢，岂不是羊入虎口？” 小符皇后微笑道：“那你还愿意和他一起玩？” “我……”永宁公主搓了搓衣角，理直气壮道，“我是想多了解一下南唐的风土人情，他日皇兄挥军南下，我也可以挂帅请缨。” 柴荣抚掌大笑道：“永宁颇有祖上遗风啊……” 永宁公主一愣：“什么祖上遗风？” 小符皇后道：“昔日唐高祖第三女平阳公主统领千军万马，帮高祖打下锦绣江山，被百姓成为是李娘子，将她的军队称作娘子军，而且还是唯一一个军葬的公主。因为平阳公主嫁给了柴绍，算起来公主也是巾帼英雄的后代。” 永宁公主不知道以军礼来下葬是什么意思， 但“唯一”这个词还是明白的， 应该是很厉害。 永宁公主一捏拳道：“唐有平阳公主，今有我永宁公主，皇兄，永宁一定帮你踏平险阻，领兵站上金陵城。” 柴荣摇摇头道：“永宁嫁给了南唐世子，皇兄再扶持那李从嘉做了南唐国主，岂不是不操兵戈，就能收复南唐了？” “他？”永宁公主歪着脑袋，心里却是暗暗想道，“那家伙，嬉皮笑脸的，有一点南唐国主的样子吗？” …… …… 李从嘉带着众人来到了新宅子。 这是一间七进七出的四合院，算不上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门房，偏房，内厅，后厨都有了。 “公子……”琉璃瞪着眼睛扫了一圈，难以置信道，“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了？” “你说呢？”李从嘉笑了笑，旋即收敛了笑容， 看向面前的南唐军士，目无表情道：“谁是管事的，出来。”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器宇轩昂，脸上有同刀割一般坚毅的棱角。 “回世子，末将张康，暂领统领一职。” 李从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嗯了一声，轻描淡写道：“出去门口，自己领十五军棍。” 张康一愣，忙道：“公子，末将不明白。” 李从嘉道：“我且问你，那老圆规明摆着是故意找茬，你们还一味忍让，该不该罚？” 第26章 26.骂得就是你 张康昂首挺胸，傲然道：“自然是当兵吃饷，保家卫国。” “呸……” 李从嘉脱了口唾沫，活脱脱的一个二世祖的模样： “放\/你\/娘\/的狗屁，别\/他\/妈的当了婊\/子还想着给自己立牌坊。” 这些皇宫禁卫军， 大多都是朝中官员的儿子，纨绔中的纨绔， 送进宫是“镀金”来的， 还当兵吃饷，保家卫国， 倘若南唐金陵真被攻破了， 这些所谓的禁卫军怕是比谁都投降得快。 “……”张康一愣， 脸上涨成了猪肝色， 这还是那个斯文儒雅， 以诗词著称的吴王？ 琉璃忙道：“公子，临行前国主吩咐过，要处处避让周人，这不是他们的错。” 李从嘉嗤笑道：“老头子糊涂，你们也跟着糊涂？这就是你们心安理得地当缩头乌龟的理由？” 周围的军士一下子傻眼了， 世子骂皇帝糊涂？ 张康直着脖子道：“老子不是王八。” 李从嘉看了一眼道：“你要不服也可以，站门口喊一声大周皇帝是龟儿子，就算你有种。” 张康犹豫起来了， 在大周喊这话，那不是寿星吃砒霜，嫌命长了吗？ 李从嘉嗤笑道：“怂了？” 张康一咬牙，何时受过这种鸟气？ 你奶奶的…… 张康直接跑了出去，对着天空大喝道：“大周皇帝，你个龟儿子。” 周围几家的大门几乎同时打开，从里面探出了一个个小脑袋，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的情况。 “……”张康咕噜咽了一口口水，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我骂了大周皇帝？” 张康心跳得厉害，怕对上周围人的目光，连滚带爬地跑回了院子。 回到院子， 这才发现其他军士看自己的目光中都充斥着一股敬仰。 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敬仰。 李从嘉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道：“刚开始那老圆规骑在头上撒尿的时候，怂得跟王八似的，现在却有胆子骂皇帝，这是为何？” 张康豪气万丈，大声道：“因为我们不是龟儿子。” 李从嘉点点头：“我们大唐和周对峙数十年，交战不下百次，互有输赢，我们这次来，是带着两国和平的使命而来，并不低人一等。如果你们认为周人就是不可战胜的，处处忍让，一味退让，哪怕周人骑在头上拉屎也不敢吭声，那才是真的让人看不起。” 张康面露愧色，一抱拳道：“世子，末将知错了。” 李从嘉笑笑，拍了拍张康的腰部：“直起腰杆子做人。” 琉璃眉眼弯弯：“公子太威武了，像戏文里的大将军一样。” 李从嘉道：“本公子可不当大将军。” 琉璃不解道：“为何？” “正所谓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就你公子这点三脚猫功夫，上战场怕是死几百次都不知道，还是安安稳稳地做个富贵王爷比较好，娶个十几二十个媳妇，下棋关扑，养鱼遛鸟斗蛐蛐，白天开车晚上扛炮架，出入崇山峻岭，杀他个七进七出，那才是一个美呢……” 琉璃满脸羞红：“公子尽没一个正经的……” “哈哈……”李从嘉大笑两声，摸了摸琉璃的脑袋，“准备烤架，晚上咱们烤肉吃！” …… …… 王哲抱着宝云回到府上， 头也不回地直接扎向后院。 王林躬着腰，嬉皮哈脸道：“老爷，那两个姑娘都安顿好了。” 一想到办妥了这件事， 老爷那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娇娘，王林一阵心热。 “滚，老爷禁欲，任何人不得打扰。”王哲呵斥了一句，急匆匆地关上了房门。 “老爷这是怎么了？”王林碰了一鼻子灰，原本还以为会得到嘉奖，哪知道换回来的是一个“滚”字。 “王管家。” 一个夹着异族口音，穿的奇装异服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巴拉扎克……不，李大白。” 王林呵呵笑着迎了上去。 巴拉扎克是跟随扶南国使臣来到大周的商人， 因为崇尚中国的文化，所以改了一个中国名字，李大白。 李大白面露崇敬道：“大管家，王大人可在府上？” 王林犹豫道：“刚回府，不知我交代的事情，李兄弟办得如何了？” 李大白忙道：“大管家请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小人一定帮忙办得妥妥当当的。” 扶南国是东南面的小国， 其辖境大致相当于当今柬埔寨全部国土以及老挝南部、越南南部和泰国东南部一带。 这年头，天朝上国深入人心，朝贡来的皆是蛮夷， 崇洋媚外？不存在的。 李大白是扶南国的皇室中人，也是一个商人，对于大周的官员还是非常敬重的。 尊卑如同烙印一样，刻在他们的心里。 “那就好。”王林微笑着点了点头，朝着李大白身后的两个美人看了一眼。 李大白会意道：“她们是我特别准备，献给王大人的。” 王林嗯了一声：“大人现在修身养性，禁女色，你还是请回吧。” 李大白忙道：“大管家若是不嫌弃，她们也可以侍奉枕席……” 王林心里呸了一句，这两个小妞，黑不溜秋的，晚上关了灯就找不着人，也不知道你们扶南国什么品位。 老子收你两个女人，还浪费口粮。 “老爷不收，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更不会簪越了。”王林一脸严肃道，“李兄弟，尽早处理完那批货，才是你现在真正该做的事情。” “是，是。”李大白碰了一鼻子灰，讨个没趣，领着两个女人逃了出去。 “主人，他们周人并不待见我们。”出了王府的大门，李太白身后的女子突然开口道。 李大白瞟了一眼道：“他们周人刚愎自用，自诩为天国，自然看不上我们这些蛮荒小国的人。” “主人，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另寻门路？” “你是说南唐？”李大白摇头道，“不行，不行，大周皇帝英明神武，战无不胜，南唐岂是他的对手，天下虽然四分，但大周统一天下也是迟早的事情。中原人有句俗话，良禽择木而栖，我们的处境已然很艰难，如果再站错边，可就失去了一大助力。” “不过……”李大白搓了搓手，心中暗暗思忖，“这狗管家的这批货，显然不是俗物，我可不能被蒙在鼓里，须得留个心眼才行，不能被卖了还帮着那狗东西数钱……” 第27章 027.着火了 夜色阑珊，只有庭院里燃着的一抹篝火。 几只鸡拔了毛，穿在木棍上烤着。 “公子好雅兴啊……”关艳艳和钱老大，一前一后从门口走了进来。 关艳艳幽怨地看了眼李从嘉道：“搬了新居也不知会一声，让我们好找。” 李从嘉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熟了，坐下来一起吃点。”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关艳艳一抱拳， 大咧咧地挨着李从嘉的位置坐了下来。 张康对着周围的南唐军士使了个眼色， 几个人会意地架起了钱老大。 钱老大叫冤道：“我……我还没吃……” 张康将半只吃剩的鸡腿塞进钱老大的嘴里：“闭嘴，少不了你的。” 李从嘉看着远去的几个人，呵呵一笑：“他们就喜欢瞎胡闹。” 关艳艳翻了翻白眼道：“我有说什么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们这点心思，难道本姑娘看不出来？” “咳咳……”李从嘉尴尬一笑，“没想到姑娘还是情场老手，失敬，失敬……”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关艳艳呸了一句，撕下一个鸡腿尝了一口：“嗯……” 抬起头，看向李从嘉道：“好吃……” “你今天算是来着了，李氏秘制烤鸡，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到的。”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关艳艳瞪了眼道，“你真是南唐世子？下午街上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说南唐世子血洗赌坊，连赢一百把，无一失手。” 开封就那么点大的地方，有点事情传得快也正常。 不过连赢一百把， 这有点过分了…… 开挂吗？ “放心……”李从嘉拍拍关艳艳的肩膀，“本世子平易近人，不会因为我们的身份悬殊就不待见你的。毕竟咱们还是合作伙伴嘛……” “……” 关艳艳突然有种想把自己手里这根油腻腻的鸡腿甩在李从嘉脸上的冲动， 见过不要脸的， 但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关艳艳皱了皱鼻子，不服道：“南唐怎么了，还不是被我们大周打得屁滚尿流，派了你这个世子来求和，说不定哪天我们大周的旗帜就插到了金陵城上。” 话一出口，关艳艳就后悔了。 两国交战，最忌讳的就是这些话，尤其还是当着对方皇族的面。 一想到这里，关艳艳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我这张嘴，怎么就这么快啊……” 李从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那可不一定。” “你……”关艳艳小声试探道，“你不生气？” 李从嘉哈哈一笑：“生气什么？晚上咱们只谈风月，不谈政治。” “呸……” 关艳艳啐了一口：“谁稀罕跟你谈风月。店面那边，钱老大下午去看过了，汴河南岸有家铺子要转让，位置虽好，价格也不低。” 后周三征南唐， 夺得“淮南十四州”的土地， 并恢复了江淮漕运， 使开封经济进一步提升。 “罪在当代，功利千秋”， 隋炀帝开凿的两千多公里的大运河是沟通南北的大动脉， 也是当时世界上水运最繁忙的河道。 而汴河作为连通黄河和淮河的交通枢纽，其地位可想而知。 李从嘉道：“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位置好，价格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赌场最重要的就是人气，明天和我一起去看看这个铺子。” “哦……”关艳艳无法拒绝，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看着关艳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李从嘉只觉得好笑：“你真的不和本公子谈风月？谈成了就是妃子，谈不成也不缺胳膊少条腿，稳赚不赔啊……” “滚……” …… …… “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 吃饱喝足，李从嘉打了个哈欠，也不用琉璃侍奉，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一股浓浓的烟火气呛得李从嘉醒了过来。 周围冒着熊熊烈火，整个房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坍塌一般。 “都睡死过去了，起这么大火都不知道？” “该不会是王哲那老家伙，愿赌不服输，找茬来了吧？” 李从嘉从床上滚了下来， 也顾不得穿衣服， 撞开房门。 隔壁就是琉璃的屋子。 李从嘉飞起一脚，直接踢开了紧闭的大门：“琉璃……，快走，起火了！” 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正缓缓朝着浴桶走去。 这女子的背影腰肢轻扭， 蛇游款动， 一双浑圆紧致的\/翘\/臀在烛火下泛着乳白色的光泽， 尤其看到那之间，不着片缕，旖\/妮\/春\/色，李从嘉不禁心神一荡。 正烧了一桶热水，褪下衣服，准备沐浴， 听到门口的异动，关艳艳下意识地回过头，谨慎地看了一下门口。 李从嘉光着膀子，一脸猪哥样地站在门口。 “啊……” “色胚子……” 紧接着一个尖利的叫声响彻府邸。 李从嘉看着双峰抖动，朝着自己奔涌而来， “乳……乳\/\/摇啊……” 李从嘉看得目瞪口呆， 关艳艳的身材，还真有料啊…… 虽说男女授受不亲， 但如果这个时候还拘泥于这个的话， 大火一起，谁都跑不掉了。 “大丈夫，不拘小节。” 李从嘉一把抓住关艳艳的皓臂：“艳艳快走，走水了！” 关艳艳非但不感激，反而美眸一瞪：“色胚子，吃我一拳！” 瞳孔之中， 一只粉拳越来越大， 重重地砸在自己的面门上。 “砰……” 李从嘉两眼一黑，仰面倒在了地上。 “握草……，我是来救人的啊……” …… …… “公子……” “公子……” 李从嘉像是听到了琉璃的声音，晃晃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眼眶像是撕裂了一般疼痛， 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细缝。 琉璃喜极而泣：“公子，你可算醒了。” “火呢？”李从嘉环视了一下周围， 还是原来的房间，屋梁，屏风都还在，哪里有着火的痕迹。 张康和几个南唐的军士站在周围，露出一副崇敬的模样。 张康崇拜道：“公子，你这霸\/王\/硬\/上\/弓\/的功夫，令人敬佩，小弟甘拜下风。不过这借口，找得也太俗套了点……” 见李从嘉醒过来， 众人也都舒了一口气，一个简单的笑话，就让周围的军士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没着火？” 李从嘉半信半疑，刚刚那种炙热的感觉，太真实了，绝对不像是做梦。 张康目光一肃，抱拳道：“公子请放心，末将有安排专人巡夜，不会轻易走水的。” “是啊……”琉璃关切地看着李从嘉，伸手探了探额头，“该不会染风寒了吧？” 一旁的关艳艳穿戴整齐，冷冰冰地看了一眼道：“谁知道这个色胚子打的什么主意……” 第28章 028.左慈 李从嘉叹了口气：“天地良心啊……” 琉璃从旁边拿了一个铜镜， 里面出现了李从嘉一个略有模糊的面额。 “艳艳，你这下手也太狠了点吧……” 李从嘉疼得咧了咧嘴巴， 两个眼眶浮现出深深的黑眼眶， 活像一只熊猫。 关艳艳嘟囔着嘴：“谁让你使这个下三滥的手段，偷看本小姐洗澡的，这还是轻的呢……，再有下次，可不就是变成白罴这么简单了。” 琉璃扶着李从嘉躺了下来，随后起身道：“辛苦了一夜，大家也都累了，都请回房吧。” “是。” 张康抱了抱拳，带着一众军士退了下去。 “艳艳姑娘……”琉璃福了一福道，“我替公子向你道歉。” “算了，算了……”关艳艳脸不红，心不跳，连忙摆手道，“色胚子闯进来的时候，我还没脱衣服，也没吃亏。” 关艳艳有意无意地看了眼躺在床上，如同死猪一样的李从嘉。 胸脯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浑身一阵燥热：“他到底看没看见？” 没脱么？ 李从嘉半眯着眼睛，明明看到那剧烈的抖动…… 吱呀一声， 房门重重地关了上去。 屋里空荡荡的，只剩下李从嘉一个人。 “怂……” 一个悠久绵长的声音在屋内响了起来。 “嗯？” 李从嘉不由自主地将耳朵提了起来：“谁在说话？” “哎……” 又是一个绵长的叹息声：“怂……” 你妹…… 这还是一个鬼宅？ 李从嘉下意识地从床上爬起来， 扫视了一眼四周。 二十多平的屋子，一览无余， 乍一看没人， 等李从嘉再此留神的时候才发现正座的一椅榻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 “你是谁？” 李从嘉下意识地摸向床头的大宝剑。 君子温润，剑又乃兵中君子， 卧房一般都挂有装饰用的剑， 等李从嘉抓剑在手的时候，才发现这宝剑根本就没有开锋。 尼玛的， 坑老哥…… 李从嘉丧气地将剑丢到了一边。 老者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慢慢斟了一口，缓缓说道：“你冒充老道的徒子徒孙，还问老道是谁吗？” “汉钟离？你是汉钟离？” 李从嘉大叫一声，扯得脸上的肌肉一紧，疼得差点没喘上气来。 “老道可不是汉钟离，不过指点过他一番罢了。” 汉钟离得道前是唐朝人氏，距现在也快三四百年了， 若非神仙，人能活这么久？ 但你要让李从嘉承认这世界上存在神仙， 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老者放下茶盏，直起身， 脚下步履似乎没动， 只是呼吸间就飘到了李从嘉的面前。 “哎……” 老者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真是没有用……，老道儿赐你的大造化，就这么白白地浪费了。还被打成了这副模样……” 大手在李从嘉的面前一挥， 一股清凉入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李从嘉感觉肺部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了，冷得窒息。 等这股寒意消散之后，已经感觉不到眼眶的疼痛了。 “好了？” 李从嘉端起铜镜，眼眶业已经恢复如前了。 “神仙？” 老者落寞地笑了笑：“是人如何？是神仙又能如何？” 李从嘉恍然大悟道：“刚刚那场大火，也是你个贼老头变出来的？” “唉……”老者惋惜地摇摇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郎有情妾有意，却死活不肯逾越过这层沟壑，老道儿只是帮你一把，却被你这痴儿白白浪费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从嘉翻翻白眼：“你特么这算是帮忙？” 老道儿道：“帮是不帮，不帮既是帮，帮不是白帮，老道儿闻着你这李氏秘制烤鸡甚香，只是没这口福，要是满足了老道儿这个要求，老道儿就再赐你一场大造化。” “原来这老道也是个吃货……” 李从嘉心里有了计较，傲然道：“秘制烤鸡倒不算什么，若是有江南松江的鲈鱼，再配上西域美酒葡萄酒，加以冰镇，那才叫一个美味。不过一南一北，相去不止千里，谈何容易。” 老道儿捻了捻白须，说道：“这也好办。” 大手一挥，刚刚琉璃给李从嘉洗脸的脸盆突兀地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床头。 老道儿双腿盘起，整个人竟然浮在了半空中。 “起！” 噗通…… 一条足有两斤重，泛着鱼肚白的大鲈鱼从脸盆里蹿了上来，落在地上噼啪跃动。 “尼玛，变戏法啊……”李从嘉下意识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这才意识到不是在做梦。 同时，一个熟悉的画面在李从嘉的脑海中闪过。 左慈，字元放，是庐江郡人。 他年轻时就很有神通，曾出席曹操的宴会，曹操笑着环顾各位宾客说:“今日贵宾聚会，山珍海味大致齐备了。所缺少的，只是吴国松江中的鲈鱼做的鱼末子了。“ 左慈说:“这容易搞到。“于是他要了一只铜盘，装满水。用竹竿安上了鱼饵在盘中垂钓。一会儿，便钓出一条鲈鱼。 曹操热烈鼓掌，宴会上的人都惊讶不已。 曹操说:“一条鱼不能使宴席上的宾客都吃上，有两条才好。“ 左慈就又下饵钓鱼，一会儿，又钓出一条，与前一条一样，都有三尺多长，新鲜得十分可爱。 曹操便亲自走上前去把它做成鱼末子，赐给宴席上的每个人吃。 曹操说:“现在已经搞到了鲈鱼，遗憾的只是没有蜀国的生姜作佐料。“ 左慈说:“这也容易。“曹操怕他在近处买，就说:“我过去曾派人到蜀国买锦缎，你可以命令别人告诉我委派的人，让他多买二端(四丈为一端)。“ 左慈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了，搞到了生姜，又对曹操说:“在卖织锦的启铺里见到了您所派遣的人，我已命令他多买二端。“ 后来过了一年多，曹操所委派的人回来，果然多买了二端织锦。 曹操问他，他说:“过去某月某日，我在店铺里遇见一人，他把您的命令传达给了我。“ 这场景， 何其相似！ “左慈，你是左慈！” 李从嘉的双眼蓦地睁大了， 左慈是东汉末年著名方士， 戏耍诸侯，以方术名闻当世，收葛玄为徒。 葛玄是谁？ 那可是葛仙翁，道教灵宝派的祖师！ 四大仙师之一！ 从东汉末年到现在， 经历了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十国，将近七八百年了！ 左慈虽然须发皆白，但双目有神，浑然不似老老衰已的样子。 第29章 29.遁甲天书 “葡萄酒也好办……” 左慈拨开水面的波纹， 盆的底部竟然浮现出了一幅皇宫宴请图、 里面的一个美人媚眼如丝， 顾盼之间似乎整个宫廷都为之一亮。 声音像是莺簧百啭，呖呖可听。 “陛下，今日良辰美景，襟袖有馀香，还望满饮此杯。” 一个油头大耳的男人一手抚在美人的香臀上，哈哈大笑：“寡人喝，只要是美人满上的，寡人都喝。” 底下的众多大臣顺势纷纷起身，躬身道：“陛下圣明。” 李从嘉暗暗鄙视：“这喝酒也能喝出圣明来？一群马屁精……” 左慈隔空虚手一探， 皇帝手里的酒盏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而那边皇帝的手里却换成了一个洗脚盆， 一倾一倒， 洗脚水尽数洒在张龙脸上。 “哈哈……” 李从嘉忍不住笑了两声，看了眼左慈，没想到这老道儿也是一个率性而为的人。 “不错，只可惜那个美人，跟了个死胖子……，可惜了啊……”李从嘉惋惜地摇了摇头。 左慈：“美吗？” 李从嘉：“美。” 左慈：“想要吗？” 李从嘉：“自然想。” 左慈呵呵一笑：“想想吧，怂人也只能想想了……” “你……”李从嘉一阵气结，心里暗暗腹诽道，“你个老匹夫……” 还以为左慈顺手一捞， 能把那个美人也顺带捎过来。 不曾想白白被打击一回， 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鲈鱼，葡萄酒，齐了……” 左慈浑不在意，捋须笑道：“看你的了。” 李从嘉将床前的宝剑也顺带递了过去。 左慈老眼一瞪：“你当老夫是铁匠不成？” 李从嘉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随便你……” “哼……” 左慈气得吹了吹胡子， 双指骈起， 在剑刃上轻轻摸过，寒光立现，印着微弱的火光，似乎都能感觉到一丝冷意。 “我的老天……”李从嘉一见，“吹毛求疵……，干将莫邪怕也不过如此吧？” 左慈瞪了眼道：“那是吹毛断发。” “一样，一样……”李从嘉尴尬地笑了笑，手起剑落，很快就就将鲈鱼清理干净，架在了火堆上。 还有没用完的孜然粉、白糖和酱料，李从嘉一股脑地淋了上去。 “这种手法……”左慈摇摇头道，“老道儿闻所未闻，倒也新奇？” 你当然不可能见过一千年后的烧烤手法了…… 李从嘉自顾自地转动着手里的木棍：“我要说我来自一千年后，你信不信？” 左慈微微颔首道：“信。” 李从嘉手上蓦地一顿，抬头奇道：“你知道？” 左慈淡然地看了一眼李从嘉，缓缓说道：“人有三火，分别为福、禄、寿。福、禄两火在两肩，寿火在头顶，老道儿观你的寿火已然熄灭，本是黄土覆棺的将死之人，实际上却生龙活虎，如同常人，真是闻所未闻，实在怪异……” “福禄寿三火？我怎么看不到？” 左慈嗤笑道：“此乃天机，即便是老道儿也看不到自己的命数，你区区一介凡人，肉眼凡胎，岂能窥探天命之数？” 呸…… 老哥还不稀罕呢…… 李从嘉继续转动手里的鲈鱼。 篝火正旺， 鲈鱼一会儿就烤好了。 李从嘉将整根木棍递给了左慈。 “嗯……，鱼肉香甜酥软，佐以大火淬皮，多汁锁味，果然上乘！” 左慈尝了一口，呷了一口葡萄酒，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有什么要求，老道儿言出必行，应你一个大造化。” 李从嘉眼前一亮：“能让我回到原来那个世界吗？” 左慈摇头道：“此乃天机，老道儿也无能为力。不过老道儿精通五行易经，知晓房中术，也能占星卜卦，你可任选一样，老道儿必将倾囊相授。” 任选一样， 就好比是在马路上看到两张钱， 一张五十的，一张一百的， 当然是两张都捡了！ 正所谓不拿白不拿， 多学一点总是好的…… 李从嘉连忙起身，一脸严肃道：“请道长收我为徒。” 左慈先是一愣， 随后哈哈大笑：“痴儿……，痴儿……，老道儿的每一样本事都要常人倾尽毕生去研习，正所谓贪多嚼不烂……” 不等左慈说完，李从嘉忙道：“师傅，我可是一般人？” “你……” 左慈捋了捋白须，仔细思忖道：“寿火已灭，身却未死，天道轮回，生生不息，你倒不是一般人。” 李从嘉得意道：“既然我不是一般人，是否应该比一般人多一点特权？” 左慈虽然通晓道法， 延年益寿，但天道轮回，毕竟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万一将来羽化飞仙， 在人世间没有衣钵传承， 白瞎了一身道法。 不过李从嘉身上蕴含天机，虽然难以勘破，但或许也是一场大机缘。 “也罢……” 左慈打定了一个主意，点头道，“老道儿就收下你这个徒弟了。” “谢师傅。”李从嘉连忙跪了下来， 对着左慈，端端正正道叩了三个头。 “不过，入了老道儿的门，就要遵守老道儿的门规。” 李从嘉恭恭敬敬道：“弟子遵命，请师傅明示。” 左慈颔首道：“老道儿的门规，就是没有门规。” “啊？” 左慈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人生匆匆不过百年，不率性而为，岂不白活一世？老道儿贪杯好吃，恋情好\/色，只要不违背天地法则，何事不得做？” 李从嘉咋了咋舌， 不过想想也对， 刚刚左慈可是把洗脚盆换成了酒盏，耍了那个不知名的皇帝一次。 李从嘉问道：“什么是天地法则？” “善恶到头终有报，徒儿需要牢记在心。” 李从嘉暗暗想道：“那岂不就是多做好事，日行一善了？” 左慈五指一张， 三本泛着乳白色光芒的竹册浮在半空中。 “这是……遁甲天书？” 李从嘉知道左慈在峨眉山苦修道法， 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遁甲天书， 练就了一身的仙法。 “不错。”左慈颔首道，“遁甲天书共三卷，分为天遁，地遁和人遁。为师今日先授你人遁。” 李从嘉双手成托， 一卷竹简缓缓落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竹简温润如玉，一接触到手心，就像是寒冰碰到了烈火，化在了掌心之中。 “师傅，这……” “哈哈……”左慈仰天大笑道，“乖徒儿，好好参透天地造化吧……” 说完，左慈的身影慢慢化成了虚无， 如同消散的焰火， 在眼前慢慢变得模糊。 “乖徒儿，那是蜀主孟昶的慧妃，赐号花蕊夫人，你好自为之吧……” 花蕊夫人…… 李从嘉暗暗咋舌……， 这么漂亮，难怪赵匡胤看了一眼就把持不住， 蜀主孟昶投降来宋之后， 不到七日就暴疾而亡了， 紧接着花蕊夫人就被留在了后宫，封了贵妃。 怕是一个正常人都会认为是太祖毒死的吧。 ……………… 收藏，推荐 第30章 30.银行卡，懂吗？ 第二天天一亮， 关艳艳就候在门口等李从嘉起床。 说来也怪， 得了左慈“人遁”的传授， 虽然那本竹简无缘无故地消失在了手里， 但李从嘉觉得睡觉质量却高了不少。 一觉睡醒， 李从嘉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 精神百倍。 就连小兄弟也变得更加激昂饱满， 巍然屹立。 要是现在一口气做两百个俯卧撑， 也绝对不在话下。 看到李从嘉推门出来， 关艳艳斜睨着眼睛，慵懒道：“终于肯起床了？我的大……世……子？” 拖延着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大柿子。 李从嘉知道她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 连忙摆手道：“得……，昨天晚上的事算我不对，你还是叫我公子，我叫你我的好艳艳……” “呸呸呸……”关艳艳啐了一口道，“谁是你的艳艳，咱们可不熟。” 李从嘉扳回一城，猥琐一笑：“因为不熟，所以才要深入了解一样嘛……” 关艳艳没有理会其中的意思， 看了李从嘉一眼，咦道：“琉璃妹子给你用了什么药？眼眶上的伤好得这么快，一晚上就全都恢复了？” 才过了一晚上就变成琉璃妹子了， 这女人的友情来得也太快了吧？ 难道是传说中的塑料花姐妹情？ 李从嘉有心逗一逗这个小姑娘，故意道：“咱们南唐皇室的秘药，有起死人，肉白骨之功效，别说这小小的淤青了，就是死人，也能救回来，你说能不奏效吗？” “我听你吹……” 关艳艳懒得理会这个满嘴跑马车的家伙， 看了眼天上的太阳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早点出发吧。” 李从嘉和关艳艳约了今天去汴河畔看赌场的门面， 虽然那是黄金地段， 但听说掌柜一张口就要八万两银子， 也吓退了不少人。 “琉璃，带上钱，咱们出门。” 李从嘉朝着内屋招呼了一声。 “公子来了……” 琉璃小心翼翼地捂着口袋，急急忙忙从屋里跑了出来。 那小心的模样，生怕被人抢了去一样。 关艳艳翻了一个大大的眼白给李从嘉：“自己不会拿吗？就会支使琉璃妹子。” 李从嘉反问道：“你见过哪个高门大户的公子出门自己带钱的吗？” 关艳艳一怔，有不服输，鄙夷道：“懒人屁事多……” 李从嘉和关艳艳走在前面， 琉璃小步子紧跟着。 三个人沿着汴河畔信步而行， 大路的两边都是嘈杂鼎沸的叫卖声。 “最新的波斯毯，十两银子一条，姑娘，看你面目清秀，容光焕发，要不要来一条？你看着面料，这手感，绝对上乘。” “西蜀的绸缎，堪比波斯毯了，大家都来瞧瞧呐……” 两个站门口叫卖的小二互不相让，针锋相对，吸引了不少围观的游客。 琉璃惊羡地看着周围林立的铺子和川流的人群，不禁赞叹道：“开封真的是好繁华啊……” 关艳艳道：“妹子要是喜欢，改天色胚子不在，姐姐带你好好逛逛。” “好哇。”琉璃眼前一亮，“关姐姐，咱们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李从嘉故意板着脸，说道：“这本公子就不爱听了，咋的，我是累赘啊？” 琉璃忙摆手道：“不是，不是，艳艳姐姐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关艳艳神气地看着李从嘉，“出门一不带钱，二不识路，你说带你出来有什么用？” 李从嘉惋惜地摇摇头，说道：“本公子出手阔绰豪迈，你们两个小妞都不知道本公子的好处。” 关艳艳双手抱胸，慢条斯理道：“那本姑娘就想见识见识公子的好处了……” “嘿……，我这暴脾气……” 李从嘉看到旁边有一个卖簪子的铺子，两步走了过去。 簪子铺的老板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点头哈腰道：“公子，买簪子送人啊……” “废话，不买我进来干嘛？”李从嘉敲了敲柜台，“包两根最贵的簪子。” “好嘞……，公子您放一百个心，小店的簪子绝对都是精品。” 李从嘉从店铺出来，关艳艳和琉璃还站在那里观望着， 一只手一根，李从嘉摊开道：“簪子，一人一根，怎么样，这下知道本公子的好处了吧？” “这……” 关艳艳和琉璃目瞪口呆，一时间都忘了伸手去接。 “还愣着干什么？” 见两人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李从嘉拉过琉璃， 将手里的簪子轻轻地插在了发髻上，“别说一根簪子了，只要跟着大哥我混，保准你们天天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 “扑哧……” 关艳艳忍俊不禁道：“吃香的，喝辣的，你当时街头混混呢……” “错……”李从嘉纠正道，“是街头霸王……” 李从嘉看向关艳艳道：“琉璃带好了，你呢……，要不要本公子也给你带上？” “不用，不用……”关艳艳脸上一红。 心里暗暗想道：“这个死呆子，到底知不知道送簪子是什么意思？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吧……” 一想到这里，关艳艳突然觉得心底松了一口气，却又不明不白地升起了一点不甘。 “艳艳姐……，你们可算来了。” 旁边的一个茶铺，钱老大、吴老三，刘老六三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你们都来了？” 这三个就是一开始跟踪李从嘉的傻\/逼三人组， 不过吴老大和刘老六被罚得有点惨， 昨日才被关毫同意出门。 “世……，李公子。” 吴老三和刘老六已经听钱老大提及了李从嘉的身份，连忙行了一个礼。 李从嘉忙道：“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这么客气。以后不嫌弃，就叫一声李大哥。” “哎……” 三人兴高采烈地满口应下， 能和南唐世子称兄道弟， 天上的列祖列宗啊……， 晚辈给你们长脸了！ 随后三人看向关艳艳，当目光落在关艳艳手里簪子的时候， 顿时像是触电一般， 猛地一个激灵。 “艳艳姐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我没看错吧？” “簪……簪……簪子……”钱老大只觉得嗓子有点干， 艳艳姐拿了南唐世子的簪子？ 不对，不对……， 是南唐世子居然送了艳艳姐簪子， 那不就是一坨好牛粪，插了一朵霸王花吗？ 难道是因为唐人文若，这才喜欢强悍的？ 关艳艳脸上一红，慌慌张张地将簪子收了起来， 随后神情恢复平静，清了清嗓子道：“怎么样，今天有谁进去过吗？” 钱老大敛了敛心神，回复道：“艳艳姐放心，我们哥仨天没亮就在这等着了，至今还没有看到有人进去。” “嗯。”关艳艳点头道，“这就好。” 没人进去询价，说明大家都不对这个铺子看好， 长时间没有人问津，店铺的老板才有可能降价出售门面。 李从嘉看了一眼那高台飞檐， 足有后世五层楼那么高的酒楼， 满意地点了点头：“铺子的底子和门面都不错，是个好地方，我们先找个地方，商讨一下计划。” 第31章 31.这叫心理战 茶铺正对着酒楼的位置， 李从嘉一行六人挨着位置坐了下来。 李从嘉扣了扣桌子：“小儿，来壶茶，上等的雨前龙井白玉燕窝，别怕老哥没钱，就怕你们的货不行。” 关艳艳不满道：“我们不直接进去找老板谈价格？” “不急，不急……” 李从嘉从小二哥的手里接过茶盏， 用滚烫的茶水冲洗之后， 一个个满上递了过去。 钱老大，吴老三和刘老六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 还要南唐世子给他们倒水， 一个个受宠若惊， 赶忙称谢。 关艳艳一把接过， 仰头喝干， 手背大咧咧地摸了摸嘴唇道：“像你这样闲坐着，怕是待会儿就被人捷足先登了，可别忘了，这样的地理位置，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被人抢了先，那可是想哭都来不及了。” 李从嘉轻轻呷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如果是你，怎么跟酒楼老板说？” “那自然是说你的酒楼，本姑娘很中意，诚心想要，让他降点价。” 李从嘉笑而不语。 关艳艳柳眉一竖，娇叱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分明是看不起本姑娘……” “没有，没有……”李从嘉言不由衷地奉承道，“姑娘大才，在下是佩服得紧啊……，不过按照你的逻辑，恕老哥直言，若是那老头卖八万两，你这一去，怕是十万两都拿不下来。” 关艳艳俏脸一寒：“你瞧不起本姑娘？” 李从嘉不做解释，而是看了一眼钱老大，问道：“你那个未婚妻，不……，暗恋的对象叫什么名字来着？” 钱老大摸摸后脑勺：“张家的女儿，还没出阁，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李从嘉道：“那我给你一百两银子，让你退出，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了。”钱老大不假思索道，“一百两银子，都能娶前街的俏寡妇了。” “呸……”关艳艳鄙夷地瞪了一眼钱老大。 钱老大缩了缩脖子， 偷偷瞄了李从嘉一眼。 李从嘉仿若未见，继续说道：“那我说我也很喜欢张家女儿，给你一百两银子，你愿意退出吗？” 关艳艳哼了一声，将头撇到了一边。 “那自然不干了……” 钱老大叫道，“你既然也喜欢，肯定愿意出更高的价格，碰上个羊牯……，不对，肥羊……，也不对，公子……，对，碰上一个有钱的公子，我为什么不卖一个更好的价格呢？” 从羊牯，变成肥羊，再变成公子， 钱老大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快混乱了。 “bingo……”李从嘉打了个响指，“就是这个意思。越是喜欢的东西，就越不能说出来，相反，非但不能说，还要贬低它，越贬低越好。” 李从嘉嘿嘿坏笑两声，说道：“钱兄弟，你要是喜欢那张家女儿，非但不能说好，反而要说她家女儿的不是，比如脾气大啦……，没女人味啦……，五大三粗跟个女张飞似的……，不嫁给你，这辈子就嫁不出去了……，总之越吓人越好。” “这……这……，那他，他们还会把女儿嫁给我吗？” 钱老大还从没有深层思考过这个问题，木讷地一下子没转过弯儿来。 “放心，是一定会……” 李从嘉道，“你还有两个兄弟，这两个兄弟也过去，一人一天，隔天过去说，三人成虎，在张家人的心里，这个问题就会越放越大，到最后，十两彩礼变五两，五两彩礼变一两，省下一大笔。” “你……你……”关艳艳瞪了眼李从嘉，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也是那个词赋闻名的南唐世子想出来的？ 琉璃细声细语道：“琉璃也觉得公子这么做不妥。” 李从嘉一本正经道：“这叫心理战，贬低对方，抬高自己，击垮对手的士气，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有何不可？昔日长平之战，秦国放出风说自己害怕的不是老将军廉颇，而是名将之后赵括，赵王信以为真，最后用纸上谈兵的赵括换掉了久经战阵的廉颇，再后来白起坑杀了三十万赵国军士，秦国取得了胜利。” “好一个心理战，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旁边一阵掌声响了起来， 一个穿着黑色披风，头戴斗笠的男子抚掌走了过来。 “听公子谈吐不凡，似乎饱读兵书。” 关艳艳心中暗暗腹诽：“他读过屁的兵书，一丘之貉……” 李从嘉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孙子兵法》，《孙武兵法》，《三十六计》，《吴子》，《六韬》，《鬼谷子》……” 中年人目露崇色：“都读过？” 李从嘉说：“很遗憾，都没读过……” 中年人一怔，随后哈哈大笑：“公子风趣擅谑，似有竹林之风啊……” 竹林之风就是以嵇康为代表竹林七贤， 好弹琴， 擅清谈。 李从嘉倒没听说过他们还擅谑。 不过李从嘉也懒得和一个路人撕逼， 更何况对方还是夸自己。 李从嘉呵呵一笑：“竹林七贤要是听到大哥你的话，怕是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哈哈……”中年人大笑两声，“有趣，有趣。” 旁边一个小厮急忙跑了上来，附耳轻语了几句。 “嗯。”中年人点了点头，看向李从嘉道，“今日有幸碰到小兄弟，实乃一大趣事，希望以后还能遇到。” 李从嘉抱拳道：“相逢即是缘分，若是有缘，自然还能相见。” 中年人赞许地看了眼李从嘉，一转身， 跨上门口的大马疾驰而去， 身后跟随着几个同样披着黑色斗篷的随从。 “他是谁？” 关艳艳眨了眨眼睛问道。 李从嘉耸耸肩膀：“不认识。” 关艳艳嚷嚷道：“不认识你还能和他说这么久？” 李从嘉说道：“这有什么，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多一个朋友，以后就多一条路，将来开了赌场保不齐还要他们的捧场……，你看那阵仗，保不齐是某个封疆大吏，或者是豪门士绅，你有什么三大姑，八大姨的女儿赶紧找出来，没准还能钓个金龟婿，以后可就发达了。” 关艳艳撇撇嘴：“那还不如我自己去呢……” 李从嘉压低声音，贴着关艳艳的耳畔道：“那可不行，你昨天被本公子看了身子，就是我的人了，哪能嫁给别人？” “你要死啊……” 关艳艳脸上一红，提起绣花鞋，朝着李从嘉的脚背狠狠地踩了上去。 “唔……，你大爷的……” 李从嘉倒吸了一口凉气，龇着牙道：“我们现在开始实行第一套计划，今天由刘老六打头阵。” …………………… 推荐，收藏 第32章 32.赵匡胤 皇城，弘德殿。 柴荣一手拄着额头， 一手手指曲起， 轻轻叩着龙椅的扶手。 永宁公主前脚刚走， 那些老家伙就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 赶紧前来劝诫。 头疼…… 一个小太监推门走了进来，往屋里张望了一眼，小心翼翼道：“陛下，殿前都虞候在门外候着。” “哦？”柴荣眼前一亮，“元朗来了……，快请进来。” 片刻，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从门外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摘掉斗篷，解下披风递到一边， 旁边的一个小公公识趣地捧了他的披风，退了下去。 赫然就是刚刚和李从嘉搭话的神秘男子。 赵匡胤双手一抱拳：“末将赵匡胤，幸不辱使命，大破刘崇北汉残军，斩首三千有余，俘虏八百有余，特来向陛下复命。” 高平之战之后，大周虽然取得了辉煌的胜利，但北汉的游散部队却无时无刻不在骚扰边界的村庄城镇。 赵匡胤此去，就是彻底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我情同兄弟，不必多礼。” 高平之战中， 就是赵匡胤率领部卒向北汉发起反冲锋， 给后周的布阵赢得了时间，反败为胜。 从而被任命为殿前都虞候， 领严州刺史， 可谓是一战成名。 赵匡胤面色一沉，低声道：“陛下待臣下优渥，臣下万死不足以报答，不敢居功。” “好！”柴荣重重地拍了一下案板，大笑道：“元朗过来，和我说说战场上的事情。” 郭威和柴荣都是行伍出身， 无奈当了皇帝， 御驾亲征就变得遥不可及。 柴荣往旁边坐了坐，给赵匡胤在龙椅上留下了一个位置。 “这……” 龙椅赵匡胤哪里敢坐，忙道：“臣一路奔波，衣甲邋遢，恐污了龙椅。就站在这里答话吧。” 柴荣看了眼旁边的小太监， 人多嘴杂，传出去，又会有言官觐见，只能作罢。 “也好。”柴荣无奈地应了一声，“北汉游勇，虽然不足气候，但长于机动，元朗是用何方法一举消灭贼寇？” 赵匡胤长长舒了一口气：“陛下明鉴，臣下一开始不得要领，盲目追击，折损了无数钱粮，后来听取了吾弟的建议。” “一边追击贼寇，一边在各个村落散布消息，说北汉皇帝刘崇已死，粉碎贼寇的信心，久而久之，这些贼寇人心动荡，分崩离析，最后被末将一举歼灭。” 柴荣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朕有你兄弟二人辅佐，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伐汉征辽，指日可待。” “陛下……”赵匡胤道，“臣下还是觉得，应该先易后难，先南后北，南下取唐为首要。” “嗯。”柴荣点头道，“你这个想法和我一样，只不过李璟自称国主，又遣了世子李从嘉入朝进贡，如果我们现在出兵，恐怕受人以柄，被天下人所不耻。” “是。”赵匡胤突然想道，“陛下，臣下回来之时，不曾想，碰上了一个趣人。” “哦？”柴荣一下子来了兴致，“说说，能让元朗觉得有趣的，到底是什么人？” 赵匡胤道：“此人所用计策和臣下差不多，只不过臣下用在战场上，而此人却用在收购他人店铺开赌场上。臣下在想，如果此人能为我朝所用，加以历练，将来必能成为我大周的栋梁之才。” “啊？”柴荣先是一愣， 买店铺，开赌场， 该不会就是永宁口中说的那个南唐世子李从嘉吧？ …… …… 酒楼的老板姓郑。 女儿嫁给了后汉官员， 平日里欺软怕硬，欺行霸市的事情也没少做， 现在改朝换代，没了特权，日子也越来越难捱了。 但一挂牌， 连着几天都没有人上门询价。 可一有上门砍价的， 直接就是砍了个一万两， 第四天，又少了一万两， 等到了第七天，对方报价直接来了个腰斩，变成了四万两。 老妪看着空荡荡的大厅：“老头子，要不咱们卖了算了，这价格越来越低，再下来恐怕就只有三万两了。” “哎……，不甘心啊……”郑老头拍拍大腿道，“要是女婿还在，别说八万两了，就是八十万两，老子也不卖。” “嘘……，老头子，现在可是大周朝，说这个可是要砍头的。” “我省的，我省的……” 郑老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一转身，正巧看到一个富家公子，手里摇着一把羽扇，身后还跟了两个漂亮的婢女。 “老头……，这间酒楼卖多少钱啊？” 李从嘉大大咧咧地走到桌子旁：“艳艳……，取椅子来。” “就知道使唤我……” 关艳艳“乖巧”地帮他拉了一把椅子过来， 恨恨地在李从嘉的屁股上重重地拧了一把。 “回公子的话……，小店卖八万两。”郑老头小心翼翼地伺候道。 “八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李从嘉“啪”地一声，将扇子拍在桌子上，“就这破装饰，这发黄发旧的桌椅，一万两都多了。” “噗……”郑老头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有这么砍价的吗？ 老妪朝着郑老头使了个眼色，让他好好说话。 之前那帮人可是喊价越来越低， 要是价格合适，就出手算了。 “那……四万两？”郑老头试探着问了一句。 “太贵……，太贵……”李从嘉摇摇头，“本公子接手之后，还要重新装潢，布置桌椅，不值当，不值当啊……” “那……三万两？”郑老头欲哭无泪。 “行了好吗……”关艳艳瞪了李从嘉一眼，“老人家也不容易，你东砍西砍，还指望白送给你啊？”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郑老头眼中闪着一丝泪花，感激地看着关艳艳，“您可真是活菩萨啊……” “唉，想知道就不带你出门了，败家娘们……”李从嘉长叹了一句，“算了，四万就四万吧，地契房契都齐备的吧？” “齐备，齐备……”郑老头忙不迭地从袖子里取出地契和房契，“这些都在衙门登记过了。” “这倒省事了。”李从嘉点点头，“琉璃，给钱。” “是。”琉璃一张笑脸憋得通红，艳艳姐和公子一唱一和，还真像一回事， 把这个卖家唬得一愣一愣的，亏本着卖，还得说谢谢。 “谢谢公子，谢谢姑娘了……” 郑老头收下钱，像是怕李从嘉反悔一样，招呼了老伴，急着赶着从门口跑了出去。 第33章 33.酒楼 -正如预想的一样， 仅仅只是用了一半的价格， 就把这间酒楼买了下来。 关艳艳虽然不服气， 但对李从嘉还是佩服得紧。 “今天不错，全靠诸位鼎力相助。” 李从嘉抱了抱拳道：“待会儿本公子做东，请大家吃一顿。” 关艳艳翻个白眼道：“这家酒楼半个厨子都没有，吃鬼啊……” 李从嘉呵呵笑道：“难道本公子不是厨子吗？正宗的江南菜，保准你大开眼界。” 李从嘉瞟了一眼酒楼正厅的匾额：“闻香来……，什么倒霉名字，取下来砸了。” “等等……”关艳艳忙道，“这名字不是挺好的吗？” 李从嘉叹口气道：“我的大小姐，你想想看，什么东西闻香来？” 关艳艳不假思索道：”“狗啊？” “对喽……”李从嘉道，“连你都想得到，那你说，这名字还好吗？” 关艳艳哑口无言。 “得令！” 钱老大蹬蹬蹬去取了梯子，爬上去将匾额丢了下来， 纵身从梯子上跳了下来， 一脚踩成了两半。 “嗯，待会儿拿去烧火……” 李从嘉摸了摸下巴，看着地上半截的牌匾， 这匾额还得要个大人物来写才好…… 看来还得找一下永宁公主。 …… …… 酒楼虽然破败， 但碗筷瓢勺还是齐全的。 李从嘉轻车熟路，在琉璃和关艳艳的协助下， 一道道菜形如流水一般送了上来。 南唐世子掌勺， 钱老大他们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一个个受宠若惊，巴不得誓死效命了。 席间落座， 李从嘉举杯道：“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我敬各位一杯。” “不敢当，不敢当……”钱老大连忙起身，一脸惶恐。 李从嘉道：“都是自家兄弟，以后不必这么拘束。现在酒楼是盘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这周围的商铺。” 关艳艳一怔：“旁边的商铺也要买下来？” 李从嘉道：“想要做大做强，区区一个酒楼的地方肯定不够，未雨绸缪，趁现在咱们的赌场还没火，多屯点地，将来可不是这价格能买来的。”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关艳艳不屑地哼了一声。 李从嘉见怪不怪，而是笑着看向钱老大他们，问道：“做大做强，大家都没有信心？” 钱老大、吴老三、刘老六群情激奋，嗷嗷叫道：“有，有！” 声音震天响， 像是发\/情的公\/狗， 震得耳膜疼。 “要死了你们……”关艳艳摸了摸震得发疼的耳朵，瞪了他们一眼， 随后嗔怪地看了眼李从嘉。 “就是要有这样的信心。”李从嘉哈哈一笑，“吃饭，吃饭！” “这地方还不错，你这坏胚子，还挺会选地方的。” 一个稚嫩而又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紧接着穿着黑衣服的人推开门，永宁公主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主？” 李从嘉大喜过望。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正想找永宁公主让周主柴荣写个匾额，这就来了！ 李从嘉连忙起身：“公主，你怎么来了？” 永宁公主道：“我当然要留神皇……本公主出的银子了，万一你个坏家伙卷了跑路，本公主岂不是亏大发了？” 李从嘉干笑道：“公主说笑了，小人就是骗谁，也不能骗公主啊……” 刚刚盘下的酒楼，晚上永宁公主就知道了， 显然是周围有永宁公主的眼线。 不过也正常， 整个朝廷都是大周的， 要是没有眼线，那才叫不正常。 关艳艳不知道她就是公主，吓了一跳，急着站了起来：“民女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永宁公主摆摆手，大大咧咧道：“晚上本公主微服私访，你们不必拘泥礼节。” “嗅嗅……”永宁公主抽了抽鼻子，“好香，让本公主瞧瞧吃什么。” 钱老大对着吴老三和刘老六使了个眼色， 三个人识趣地捧着饭碗换到了另外一张桌子。 关艳艳刚起身， 就被永宁公主拦了下来：“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公主……”旁边的黑衣人低声道，“这不太妥，恐怕饭菜有毒。” 永宁公主一瞪眼：“你见过有人在自家饭菜里下毒的吗？” “公主英明……”李从嘉笑嘻嘻地从琉璃手里接过一碗饭，递到了永宁公主的面前，“如果公主不放心，小人也可以试吃。” “呸……”永宁公主看了眼李从嘉道，“本公主还不知道你？有利益跑得比谁都快。” 李从嘉摸摸鼻子，还不知道是谁跑得快， 春风楼那次，明明就是你拿了大头好么…… 永宁公主夹起一块排骨，皱了皱眉道：“这叫什么？” “糖醋排骨。” “这个做法倒是闻所未闻。”永宁公主将带着棕色，晶莹剔透的一块排骨塞进了嘴里。 “嗯……”永宁公主惊叹道，“酸酸甜甜的，好吃！” 商周时期就有吃猪肉的记录了， 两宋时期，是猪肉最便宜的时期。 苏轼，苏东坡的打油诗《猪肉颂》有说道：“黄州好猪肉，价贱如粪土。” 所以上位者根本不屑吃猪肉。 永宁公主吃得满嘴是油，含含糊糊道：“李从嘉，这家酒楼叫什么名字？” 李从嘉道：“回公主，臣下准备取名为千金一笑楼。” “嗯……”永宁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这个名字，你在春风阁的时候提到过。” “公主过目不忘，下臣佩服……”李从嘉连忙塞上一句马屁。 趁热打铁，继续说道：“臣下正想请公主出马，亲笔题词，这样一来，咱们赌场在开封可谓是声名大噪，财源滚滚了。” “……”永宁公主停止咀嚼，直勾勾地盯看着李从嘉，看得他心底发毛。 “让本公主提字？” “你是认真的吗？” 不过很快，永宁公主眼珠子转了转， 要是请皇兄出马， 不就结了？ 他写的字， 还不比本公主的更加有名气， 更加声名大噪？ “行……，包在我身上了……”永宁公主打定主意，又开心地大快朵颐起来。 期间还时不时地抬起头，对着李从嘉叮嘱道：“明天我再来，还吃这个！” 李从嘉和关艳艳面面相觑， 看着一盆糖醋排骨，一块块地消失在永宁公主的嘴里， 这像是皇族贵胄吗？ 第34章 34.大宝剑 “吃饱了……” 永宁公主瘫软地靠在椅背上。 宽大的变装都掩不住隆起的小肚子， 像是一个小山丘一样。 “能不饱么……”李从嘉暗暗道，“五碗饭，一盆糖醋排骨，一盆红烧肉，你确定是公主，不是逃难来的？” 永宁公主扬了扬手道：“取软轿来，我走不动了。” “是。”一旁的黑衣女子点了点头，正转身， 只听到“哐……”的一声， 大门被人一脚踹了进来。 六七个男子从门外冲了进来，手里提着短棍长刀，凶神恶煞。 “你们是什么人！” 钱老大三人立刻警觉地站了起立。 “我们就是声名远扬的开封青木会，识相的拿出银子消灾，否则，爷爷手里的家伙可不认人。” 李从嘉缓缓道：“是那两个老家伙不甘心，让你们来找回场子的吧？” 为首的一个人站前一步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识趣的拿银子出来让哥几个使使，否则这屋子里的三个小美人，哥几个就替你消受了。” 永宁公主蹙了蹙眉头，无奈吃得太饱，叫道：“桃子，看嘴！” “是，公主。” 没等为首的土匪反应过来，就被“啪啪啪”扇了两个巴掌， “你个臭娘们，敢打我？唔……” 话还没说完，桃子膝盖提起，撞在了他两腿之间。 咔擦， 李从嘉似乎听到了蛋碎的声音。 再者就是一个肘撞， 桃子砸在土匪头子的后背上。 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 拳打脚踢，打得那土匪头子满地打滚求饶。 “这么狠……”李从嘉一脸惊奇地看着桃子， 这哪有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婢女的样子？ 果然， 公主身边没有一个简单角色……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 土匪头子滚到一边，神魂未定地看着桃子。 还刚一照面，就被打成这样，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后面的几个小混混看到老大被揍，火冒三丈，一左一右将整个大门堵了起来。 李从嘉看着打得火热， 跃跃欲试，搓了搓手道：“那边的混混兄弟，麻烦把门关一下，琉璃，取我的大宝剑来……” 大宝剑被左慈开了锋之后， 李从嘉就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一刀999的伤害，傻子才不带。 “关门？关门做什么？” 几个靠近门口的小混混面面相觑， 其他人被堵了， 恨不得夺路而逃， 还从没见过苦主主动要求关门的。 难道这些人还有所倚仗？ 李从嘉接过大宝剑，缓缓脱去剑鞘。 “锵……” 大宝剑出鞘，伴随着一阵龙吟， 剑刃之上，寒光鄙人，很是锋利。 “本公子这把剑叫做饮血，每逢初一，十五就要饮血，人血最佳，畜生血略差，才能保持剑刃锋锐。” 李从嘉握剑在手，冷冷地看向这些人：“关门，免得吓哭隔壁的小朋友。” 剑刃落下，正好碰到桌角， 像是切豆腐一样， 切下来一个整整齐齐的三角形。 “好剑！”永宁公主眼前一亮， 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想要起身，无奈吃得太饱， 哎呦呦叫唤了两声，又乖乖坐了下来。 “……点子扎手……” 混混头子没想到还没到一个硬茬， “这遭算是被那两个老混蛋害死了。” “撤，撤……” 混混头子一扬手，想要逃。 李从嘉叫道：“你当老子这里是佛堂，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得了吗？” 手腕一翻，大宝剑在空中虚划了一道剑气。 “撕拉……” 混混头子的胸口立即出现了一道三尺长的裂缝， 从上衣， 一直划到了裤子。 风吹蛋蛋凉…… 再深一点， 可就要进宫当公公了…… “爷爷啊……” 混混头子一下子跪了下来， 脑袋磕在地上砰砰直响，“是小的们不开眼，您老人家，大人不计小人过……” “还真有剑气？” 李从嘉吃惊地看了看手里的大宝剑， 原本只想吓唬吓唬他们， 没想到这剑气逼\/人啊…… 这局\/吊\/了\/…… 有了这把大宝剑， 以后可真就横着走了。 李从嘉收起大宝剑，故作大方道：“留下钱，给我滚……” “有，有……” 一行人留下五六两银子，屁滚尿流地找那对倒霉夫妇算账去了。 “蚊子腿再少也是肉，正所谓贼不走空……” 李从嘉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塞进了衣袖里。 抬起头，正对上永宁公主的眼睛， 想要发\/情\/的小牝猫，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干……干什么……” 有种被扒光的感觉，李从嘉紧了紧衣服：“公主，下臣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大宝剑，卖不卖？本公主……，不，我出十万两银子。” 一把开锋的大宝剑就能卖十万两银子？ 李从嘉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还开什么赌场啊， 找到左慈，让他每天开一把，那不是躺着赚钱？ “不卖。” 李从嘉搓了搓鼻子，不假思索道。 “你敢！”永宁公主叫道，“李从嘉！我是公主，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就让皇兄抓你下地牢，砍了你的脑袋，剁了你的肉拿去喂狗，再派兵攻打唐国……” 李从嘉摊摊手，不以为然道：“公主也不能强买强卖吧？” “你这家伙……”永宁公主突然放缓了表情，温柔道，“哥哥……” 李从嘉突然打个哆嗦， 身上鸡皮疙瘩直冒。 永宁公主娇憨道：“能把大宝剑卖给我吗？” “不成，不成……”李从嘉摇摇头，“这可是我南唐祖传的宝物，普天之下，只有一家，别无分号，要是为了银子就卖给你，我怎么去九泉之下见列祖列宗，怎么又颜面活在世上面对我的父皇母后？” “不过呢，公主若是诚心想要，我可以借给公主瞧瞧。” “借？” 李从嘉不怀好意地笑道：“一个月借三天，一天一万两银子。” “好哇……”永宁公主叫道，“一天一万两，你是借大宝剑啊，还是放高利贷……” 李从嘉耸耸肩膀：“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公主要是嫌贵，那就算咯……” “你……，算你狠……” 永宁公主贪婪地看着李从嘉手里的大宝剑，点点头：“借了！” ……………… 现在正在上推荐，如果觉得本书还行，希望大家能点个收藏，点个推荐。 第35章 35.东窗事发 “多谢老板惠顾……” 李从嘉呵呵一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回宫，回宫……” 永宁公主狠狠地瞪了李从嘉一眼，不想再看到这张市侩的脸，看到就生气。 “明天我再来，还吃这个……”永宁公主指了指桌子道，“收钱吗？” 李从嘉收了永宁三万两， 区区一点饭菜也不算什么。 李从嘉笑道：“这个自然不收钱。” 永宁公主狡黠地笑了笑道：“那行，以后我每天都来，非得把本钱吃回来不可……” 关艳艳目瞪口呆：“……” 李从嘉咧了咧嘴，苦笑道：“公主，就你这吃法，一百年都吃不回本啊……” “那我一辈子都赖你家吃饭了。” “啊？” 永宁公主自觉说错话了，小脸通红道：“我是说，能吃回多少是多少。” “不错，不错……”李从嘉赞许地暗暗点头道，“这种不要脸的精神，倒是和我如出一辙。” 吴老三拉了拉钱老大衣袖， 低声说道：“我怎么看这个永宁公主，似乎对从嘉大哥也有意思呢？” “可不是？”钱老大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端倪，沉声道，“一个是大周的公主，一个是大唐的世子，身份相当，门当户对啊……” “苦也……，苦也……”刘老六摇摇头道，“永宁公主是咱们大周皇帝的妹妹，身份尊贵，而且从嘉大哥娶了她，对南唐也大有裨益，这我们艳艳姐哪里是她的对手？” “那又有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很正常，更何况还是从嘉大哥，南唐未来的主子，三宫六院，咱们艳艳姐必将有一个席位。” “你是说艳艳姐做小？不行，不行，艳艳姐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大不了我娶了。”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配得上艳艳姐吗？” 关艳艳听到这边嘀嘀咕咕的三个人， 目光一冷， 吓得他们三个立马唯唯诺诺地噤声。 这边， 李从嘉送永宁公主出了门， 抽出五千两银子道：“咱们也散了吧，这五千两银子，你们仨找些人过来修缮一下。” “是。”钱老大三人得了令，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那……那我也走了……” 关艳艳心事重重地挥了挥手，从门口走了出去。 如果正如钱老大说的，永宁公主也看上了色胚子，那该怎么办？ 李从嘉倒没想那么多， 领着琉璃，沿着小路往回走。 一列军士举着明晃晃的火把，从城门口疾驰而来， “搞什么，拖家带口的这么大阵仗？” 李从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其他开封百姓的注意， 纷纷打开门，站在门口张望， 有几个大叔衣衫不整，一看就知道刚刚干完坏事。 “这位公子，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赵匡胤将军领着咱们大周的军队刚刚打了胜仗，这不，刚刚班师回朝呢。” “你看看，那囚车里关押的，听说都是北汉的将领，咦……，这么还有一个女人？” 这些军士雄赳赳，气昂昂地在众人的瞩目之中跑了过去， 囚车隆隆， 每辆囚车里都关押了三四个穿着白衣服的犯人， 只有其中一辆关押着一个女人。 “看来这女人来头不小啊……，嗯，身材也不错……” 李从嘉摸摸鼻子，难道是北汉皇帝的皇后，都被赵匡胤抓了回来？ “公子……”琉璃拉了拉李从嘉的衣袖道，“军队都过去了，咱们也回家吧？” 回到府邸，已经是月上树梢了，按照后世的时间来说，应该是晚上九点左右。 那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只可惜，在大周，现在就到了歇息的时辰。 …… …… “大大大……” “妈的，又是小……” 王哲像是一滩烂泥， 瘫软在椅子上。 面前的这张赌桌上，声嚣正盛， 但在他听来， 就像是地狱的亡灵序曲一样， 催着自己偿命。 只是短短的，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里， 就输掉了一二百万两银子， 这些可都是平时辛辛苦苦贪污得来的钱啊…… “老爷，再这么赌下去，鸿胪寺上的账目可就不好交代了啊……”王林压低声音道。 “从南唐世子那里得来的贡品呢？” 王林哭丧着脸道：“老爷，昨天不都让您输出去了吗？现在家里的库房上，可真没有一点银子了。” 王哲恶狠狠道：“干什么吃的，老子让你管个家都管不好，要是没这能力，早点给老爷收拾东西滚蛋……” “苦也……”王林恶向胆边生，心里暗暗想道，“要不是你这王八犊子天天赌钱，赢也就算了，还天天输，就是财神爷来也也抵不过你这么个输法，还好老子留了条后路，伺候了你今天，老子就带着那两个小美人远走高飞了，老子管你个姥姥……” 王哲摸了摸怀里的鱼形玉佩， 心里同样一阵纳闷， 不对啊，这都修身养性了半个多月了， 灵力还没有恢复？ “老东西，你还下不下注了，这要是没钱赌了赶紧滚回家取钱去。” “就是，你老母卖点钱也不容易，要是心疼了就滚蛋，别挡了爷爷们发财。” 王哲瞪眼道：“滚你们这群鸟人，老子会没钱？” 说着，王哲将鱼形玉佩取了出来，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老子不信还输！” “这……难道就是南唐世子的鱼形玉佩？” 赌桌上有几个人听说过春风阁里的事情，一联想，又摸到了这层层面。 “正是……”王哲昂首道，“现在怕了还可以滚，别在爷爷面前碍眼。” 几个赌徒面面相觑， 王哲的自信直接压制了他们， 都压了最小的十两银子。 “哼哼……，怂货……” 王哲冷哼一声，满足地压上了五千两银子在小上。 “快点开牌，别耽误爷爷发财。” 王哲不耐烦地催促道。 “好，买定离手。三五四，大。” 荷官唱了个诺，冷冰冰地扫了一眼王哲， 毫不留情地直接将他面前的银两揽走了。 “哈哈，我还以为真是鱼形玉佩，原来是个冒牌货……”压中的赌徒叫道，“害得爷爷胆小，只押了10两银子。” “冒……冒牌货……”王哲的自信心彻底被摧毁了， 双目无神地呆坐在椅子上， 心里一下子变得澄明了。 “李从嘉，你敢骗老夫……” “老夫要你死……” 第36章 36.副业（一） 开着窗户，天际的月色凉如水， 从窗棂倾泻进来，照在青石铺成的地砖上，透着一丝凉意。 李从嘉盘腿坐在胡床上， 双手放在膝盖内侧，紧闭着双眼，胸脯随着呼吸规律地一起一伏。 从鼻孔处缓缓喷出两道悠远绵长的气息。 “人遁……” 李从嘉紧闭着双眼， 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似乎浮现出了一个正在修炼的小人， 这个小人的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关节， 筑基！ “这不是修真的阶层吗？而且筑基似乎还是挺牛逼的层级，在人遁里面，居然只是第一个门槛？” 李从嘉不知道左慈传授自己的筑基和修真当中说的筑基有没有区别， 或许人遁天书的等级比较高？ 每一个大层级都有十颗小的层级， 没有点亮还只是灰色的， 点亮之后就是黄色的圆圈。 只有小的层级都满了之后，才能够进阶到下一个阶段之中。 李从嘉脑海中的这个小人， 还只是点亮了筑基的第一颗圈圈。 “筑基一星？” 李从嘉暂且将自己的能力标记了起来。 随着吐息和修炼，即便是不得章程，但时间久了，隐隐地也能够看到第二颗圆圈像是一个正在收集的矿泉水瓶， 正慢慢地高涨起来。 “有用……” 李从嘉大喜，如法炮制， 第二颗星星似乎也有了隐隐松动的感觉。 很快，斗转星移，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吧。” 李从嘉睁开眼，双目之中闪过一丝灵动。 虽然一晚上没有睡觉，但是现在身体之内像是充满了力量， 精神也十分饱满，并没有任何不良的感觉。 “难怪仙人说到了辟谷期就可以不吃饭，不喝水，看来并非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琉璃乖巧地推开门，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看到李从嘉盘膝坐在胡床上，微微一怔。 “公子，该不会一晚上都没睡觉吧？” 李从嘉接过水，随意地擦了擦脸，说道：“我小时候得到过仙人指点，可以修炼不睡觉，不吃饭，不喝水，你要是想学，公子改天教你。” 琉璃嘻嘻一笑：“这世上哪有不吃饭不喝水的，除非是大王八……” 李从嘉一阵尴尬，还是这小丫头看得透彻啊， “不过……，”琉璃顿了顿道，“要是人活着，不吃饭，不喝水，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李从嘉眼前一亮，说道：“可以成为仙人，活着几千年，白日飞升，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够搬山填海，是不是很厉害？” 琉璃摇头道：“活了那么久，没有父母亲人，没有公子，那得多孤单啊……，琉璃不要活那么久……” 李从嘉没想到从一个小丫头嘴里能说出这么简单易懂的道理来， 上下五千年， 有多少皇帝为了能够永生， 炼丹吃药，结果非但没有飞仙， 反而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小命？ “要是历代皇帝有你这么明白就好了……” 琉璃脸色一红：“奴婢怎么能和皇帝比。” 李从嘉板着脸道：“怎么不能比，他们是人，你也是人，以后要是找到了更好的去路，你也可以直接把辞职报告甩在我的脸上，说老娘不干了……” “嘻嘻……”琉璃咯咯咯笑道，“婢子要跟着公子，一辈子都跟着世子。” “这就对了。”李从嘉哈哈大笑，捏了捏琉璃的小脸，“你这么乖，本公子才不放人呢……” 琉璃问道：“公子，我们今天做什么？” 今天嘛…… 酒楼那边肯定还是需要十天半个月的，没有那么快完工， 大周柴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接见自己， “今天我们搞点副业。” “副业？” 李从嘉穿越之前就喜欢看小说，尤其是历史小说。 像什么《唐朝好男人》、《回到明朝当王爷》、《皇家娱乐指南》…… “要不咱们就做个花露水吧……” 现在正是夏天， 花露水的需求量是毋容置疑的， 更何况，秋老虎还没来， 等白露前后，那蚊子才厉害…… 李从嘉倒是记得《唐朝好男人》里面有做花露水的， 自己要是再跟着做花露水， 是不是有种落入俗套的感觉？ “要不做个香皂吧……，对，做个香皂……” 李从嘉赶紧爬到桌边，“琉璃，研墨……” 李从嘉提起笔， 耍耍落笔， “肥肉……” “木炭……” “香料……” “茶叶……” “金银花……” “樟脑……” “薄荷……” … … 李从嘉将商品清单递给了琉璃：“让张康买。” 琉璃接过清单，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 就是还需要酒精。 最好的酒精当然是纯的，可现在这个条件基本上得不到纯酒精。 蒸馏法可以将酒精提纯， 不需要高，有个六七十度，就差不多…… 李从嘉拉着琉璃跑到厨房，打开一坛酒直接倒进了锅里。 “琉璃，烧火。” 琉璃虽然不知道李从嘉到底想干什么， 但世子说的话，她向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 李从嘉从门口的花圃里面砍了几颗竹子，打通了作为“引流管”， 只要将老酒加热， 酒精就会先于水蒸发， 在引流管里冷却，留下来就是酒精了。 当然，这也不是百分百的纯，不过作为溶剂，已经勉强足够了。 两个人忙活了一上午， 直到张康气喘吁吁地带着几个兄弟， 大包小包地回来， 李从嘉才堪堪提出了小半坛的酒精。 “好香啊……” 张康眼巴巴地往李从嘉的酒坛子里面偷偷瞄了一眼，舔了舔嘴唇道：“公子，这没有功劳也没有苦劳，这酒……” “去去去……”李从嘉道，“门口的酒随便吃，别耽误正事就成。” “得令！”张康挺直了腰板，提着一坛女儿红找兄弟们聊聊人生去了。 李从嘉将肥肉丢在锅里，继续炖肉。 熬出了一大锅白白的猪油。 猪油加上酒精，再加上碱液，就能够让油脂皂化，加盐盐析，得到的固体晒干就行了。 不过这样做出来的肥皂一股酸臭味， 是个人都能闻出来，怎么可能有市场？ 李从嘉将得到的樟脑、薄荷以及茶叶进一步萃取。 第37章 37.知识产权 接下来的几天里， 李从嘉一面要制作肥皂， 一面还要应付蹭吃蹭喝的永宁公主。 好在李从嘉掌握的菜谱够多， 而且大多食材都能够找到， 也能风平浪静地应付过去。 三天过去了，总算是盼到了肥皂出厂的日子。 “好香啊……” 琉璃捧着一块成品，轻轻嗅了嗅，惊喜道：“淡淡的绿茶香。” “这个是绿茶味的……” 李从嘉看了一眼面前的成品，没想到第一次试着做肥皂，结果还是挺令人满意的。 虽然期间再加入香料的过程之中失败了好几次， 幸运的是，最终还是取得了最后的成果。 李从嘉笑看着琉璃道：“这块给你，晚上沐浴的时候试试。” “啊？” 没等琉璃反应过来，李从嘉自言自语道：“要不要给关艳艳也送去一块，让她试试新品。” 琉璃忙道：“公子，这恐怕有所不妥。” 李从嘉嗯了一声：“你说的有道理，之前看过她身子，怕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那就麻烦你去一趟了。” 李从嘉的手在几块肥皂上选了选：“还是给她薄荷味的，消消火气……” “是。”琉璃乖巧地点了点头，“婢子替艳艳姐姐谢谢公子。” “李从嘉……” 永宁带着婢女桃子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提着李从嘉的大宝剑。 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有了永宁公主这个大财主， 也让李从嘉实实在在地当了一回包租公。 只可惜李从嘉在试着自己给其他大宝剑开锋的时候，没有像左慈一样，手一摸过就开锋了的。 怕是修为不够，还有待提升。 李从嘉一怔，说道：“永宁公主，现在还没到饭点吧？” “你懂什么……”永宁公主睨了李从嘉一眼道，“我天天外出，不知道被那个王八犊子打了小报告，说给皇兄听，讲什么有违祖制，皇兄也碍于面子，给我了禁足令，要是等皇兄下朝之后，我还能出来吗？” 李从嘉揶揄道：“那就不要出来好了，皇宫厨子想必也不错……” “你个大坏蛋……”永宁公主恨不得拔出剑劈了这个坏胚子，“我好歹也是千金一掷楼的老板娘……，不……，不……，不……，千金一掷楼的大股东，你就这么对我……” “咦……，这是什么？”永宁公主欺到李从嘉身前，抬起脚，才注意到李从嘉手里的肥皂，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这叫肥皂，也可以叫他香皂……”李从嘉将香皂在永宁公主面前晃了晃，“沐浴的时候用的，擦得可干净了……” “切……”永宁公主一脸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就是皂角啊……，大惊小怪……，你若是想要，改日我送你十车八车的。” 李从嘉一瞪眼道：“这可不是一般的皂角，你闻闻。” 凑着小鼻子，永宁公主嗅了嗅道：“倒是有一股香味……” 李从嘉得意道：“不仅是这个，还有这个……” 李从嘉顺手还用剩下的边角料做了一点花露水，一并让永宁公主闻了闻。 顺便还带出一点，抹在了永宁公主的手背上。 “这……，这又是什么？”永宁公主惊喜道，“好香，还很凉……” 李从嘉哼道：“这下知道好处了吧，这是花露水，也叫九花玉露，和香皂搭配使用，保证比街上卖的任何胭脂都香都好闻。” “我要，我要……”永宁公主急着伸手去抓李从嘉手里的肥皂和花露水。 “既然你是千金一掷楼的大股东，我就算你个成本价，给个5000两银子算了……” 永宁公主嚷嚷道：“你劫道的吧？就这要5000两银子，还不如去抢……” “知识产权懂吗？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做出来，这普天之下，只有本公子一人能做出来。” “不行，不行，太贵了……” 李从嘉叹口气，无奈道：“罢了……，罢了……，再给你打个折，2500两银子。” 永宁公主摇摇头：“20两。” “1000两。” “50两。” “成交。”李从嘉一摊手，“50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哼。”永宁公主切了切贝齿，换回了一块肥皂和一瓶花露水。 “谢谢公主惠顾……”李从嘉呵呵一笑，“用得好再来啊……” “坏胚子……”永宁公主不满地嘟了嘟嘴。 李从嘉哈哈一笑：“我这里还有给桃子妹妹的。” “给我的？”站在永宁公主身后的桃子一惊，看着李从嘉递过来的肥皂和花露水，脑子一阵混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接。 永宁公主不满道：“好哇……，李从嘉，你送桃子白给，跟我就要收钱了！” “那你说呢？大周是你们家的，要什么有什么，桃子是当差拿俸禄的，再说了，婢女用得好了，才能更好地体现出公主你的美嘛……” “是……是吗？”永宁公主半信半疑地看着李从嘉。 “那可不是，我有骗过你吗？”李从嘉将东西塞给桃子，道，“我这里还有一些试用装，有劳公主带给后宫的姐姐妹妹，皇帝陛下的皇后妃子啦……” “也不要钱？” 永宁公主彻底恼了，恨不得冲上来咬死这个钻进钱眼里的李从嘉。 “不要急嘛，公主，这是试用装……”李从嘉解释道，“东西少了一大半，而且她们觉得好，以后可就是二百两银子一份了，而对于永宁公主你，永远都享受内部优惠价，50两银子……” “这还差不多。”被李从嘉一忽悠，永宁公主这才消了气，满足地点了点头。 琉璃在一旁轻轻捂嘴，偷偷乐。 这一份肥皂和一瓶花露水的成本还不到三十钱， 就被公子用两百倍的价格卖了出去， 连本带利都赚了回来，还有多…… “不对啊……” 永宁公主转念一想，嘴里慢慢嘀咕道：“每一份定价200两银子，那你刚刚一开始还管我要五千两银子，这分明就是把我当猪宰吗……” 这个念头越来越清澈，永宁公主琼鼻一皱，大叫道：“李从嘉，你这个坏胚子，我一定要皇兄砍了你的脑袋……” 第38章 38.花露水（1） 打发了永宁公主， 李从嘉坐在院子里的太师椅上， 阳光透过头顶的葡萄架子， 从斑斑驳驳的树荫下照射下来，稀稀拉拉的也不觉得热。 头顶上的葡萄有一些已经紫了， 伸着手就能抓到。 李从嘉翘着腿，扛在石桌上， 身后有琉璃轻轻地打着蒲扇， “真尼玛的资本主义啊……，太奢侈了……” 李从嘉怡然自得地半眯着眼睛，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谄媚的笑声。 “公子……，公子？” 李从嘉睁开眼，张康搓了搓手站在面前，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 张康笑道：“公子，你那个香皂和花露水，能不能也给点兄弟们？” “嗯？”李从嘉奇道，“你们大男人，要这么香的东西做什么？” “嘿嘿……”张康身边的一个军士叫道，“公子，张统领前些日子认识了前街的一个俏寡妇，那身段，那\/***，那叫做一个是\/饱\/满\/啊，张统领这是想要借花献佛呢……” “俗，俗不可耐……”李从嘉惋惜地摇摇头道，“跟了本公子这么久，你们居然连鉴赏女人的技术一点都没有学会，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张康嘿嘿一笑：“公子的爱好，咱们当然懂了，不过兄弟我只喜欢胸\/部\/丰\/满\/的的，那其中滋味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啊……” 哎，你这是从小缺少母爱啊…… 李从嘉摇摇头道：“东西虽然还在试推行阶段，但是你要给你也无妨……” 张康忙不迭道：“谢谢公子……” “你先别急着谢，就算是咱们亲如兄弟，但正所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这必要的银子还是要收的……” “啊？”一听到李从嘉要收钱，张康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瞧瞧你这样子……”李从嘉叹口气道，“老哥这是在帮你啊……” “啊？”张康一怔，叫道，“公子收我钱，也算是帮我？” 李从嘉肃穆道：“那是自然，我这套装，一份可是要卖200两银子的，卖你5两，等你那个姘头知道你愿意为她花这么多钱，岂不是感激涕零，恨不得以身相许？” “这……”张康摸着下巴想了想，目光一下子变得崇高起来，“公子高见，末将佩服……” “你明白本公子的苦心就好……”李从嘉语重心长道，“银子留下，自己去拿货吧。” “唉……”张康兴奋地应了一声，掏出银子，兴高采烈地跑道厨房去了。 琉璃轻轻给李从嘉打着扇子，低声道：“公子，一份200两银子，恐怕卖不出去吧？” “一份200两银子，当然是面向皇宫贵胄，地主士绅的，所以咱们先推向高端市场，如果反应不错，再慢慢推广到中低端，这样一来，整个大周的化妆品市场，都将被我的肥皂和花露水所占领！” “那张统领？” “他老爹是南唐枢密使，有钱得很，敲他一笔竹杠，无伤大雅……” 琉璃：“……” 李从嘉对于这个扩张计划很有信心， 因为，主角是不会失败的。 …… …… “永宁，这是什么……” 符皇后看着永宁公主放在桌子上的小块香皂， 泛着一丝淡淡的绿意。 “嫂嫂，这可是从丹丹国传来的，叫做肥……，香皂。” 永宁公主嫌弃李从嘉的名头不够大， 直接胡诌了一个源头。 “丹丹国来的？”符皇后半信半疑，“今天贡品似乎没有这个奇怪的东西啊……” 永宁公主说道：“嫂嫂，这可不是贡品，你闻闻，我刚刚洗过的头。” “嗯……”符皇后轻嗅道，“发质细腻，乌黑如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茶香。” 永宁公主得意洋洋道：“我就是用这个香皂洗的，如果皇嫂用了，皇兄一定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夜夜都在皇嫂的房里。” 符皇后脸上一红，吃不住羞：“你这疯丫头，说什么胡话呢……” 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是宫廷的御医。 赵御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皇后娘娘，下臣有罪，小王子的症状，这……这无从可解啊……” “啊？”永宁公主一怔，“宗训怎么了？” 符皇后叹口气道：“宗训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身上被虫子咬了一个大包，昨天晚上开始就痒得一直哭，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三四波了，没一个能看好的。” 赵御医道：“回禀娘娘，这蚊虫叮咬其实并无大碍，只能……” “只能什么？” 赵御医汗如雨下：“只能是忍忍就过去了。” “滚。”饶是符皇后性子再好，也忍不住了。 柴宗训是姐姐大符皇后留下的唯一血脉， 符皇后和柴荣没有孩子， 所以十分看重这个孩子。 “蚊虫叮咬……”永宁公主眼前一亮，叫道，“嫂嫂，这个我能治。” “永宁几时学的治病？” 门口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陛下。” 符皇后连忙起身行了个礼。 永宁公主嘿嘿一笑：“皇兄这就有所不知了，我就是那三国的吕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柴荣呵呵一笑：“永宁想怎么做？” 永宁公主神秘兮兮道：“山人自有妙计……” 柴荣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赵御医：“你也一并来瞧瞧吧。” “谢陛下。” 来到柴宗训的屋子，三四个奶娘都在旁边劝慰，都止不住哭。 听到孩子这么难过， 符皇后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眼眶之中不禁泛起了泪花。 “皇后……”柴荣将符皇后拦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永宁会有办法的……” 赵御医道：“小王子被蚊虫叮咬的地方十分特殊，公主万金之躯，不宜亲自下药，倒不如让微臣来办。” 柴宗训被咬的地方正是他的小弟弟， 小孩子在这个天气穿着开裆裤到处跑，不被虫子咬也难啊…… 小孩子的小弟弟虽然小， 但永宁公主毕竟还没有嫁人， 男女有别啊…… 永宁公主不知道李从嘉这个花露水到底有没有用， 心里也十分忐忑， 突然后悔为什么要逞能了。 不过看到柴荣和符皇后正热情灼灼地盯着自己， 那就是赶鸭子上架了啊…… 要说不行也迟了。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永宁公主将花露水递给了赵御医，“拼了……” 心里暗暗想道：“那个坏胚子要是敢骗我，本公主就提着大宝剑去砍了他的脑袋……” 赵御医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花露水， 倒出一点，很快，屋内就弥漫着一股薄荷、樟脑的味道。 赵御医沾着手指头， 点了一点，涂在了柴宗训的小弟弟之上。 很快，柴宗训的哭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柴宗训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看着赵御医，身体一个哆嗦， 正在众人都在诧异的时候， 一股清泉喷涌而出，射了赵御医一脸。 第39章 39.变故 堂堂御医， 竟然被尿滋了一脸。 “赵御医……” “无妨，无妨……”赵御医尴尬地举着手， 一脸的尿骚味，这是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任由尿沿着脸颊流淌下来。 “几个奴才，干什么吃的，还不给赵御医布巾。” 几个目瞪口呆的奶娘这才回过神，将毛巾递了过去。 赵御医擦了擦脸，虽然还有尿骚味，但已经没有刚才这般狼狈了。 叩首道：“陛下，老朽无能，公主的药的确管用。” “是啊……”符皇后惊喜道，“宗训真的不哭了……” 柴宗训滋了赵御医一脸之后，咯咯直笑，哪里还有哭的痕迹。 柴荣紧张道：“赵御医，这神药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对于永宁公主的医术， 柴荣很是不信。 毕竟作为哥哥， 妹妹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回陛下……”赵御医道，“公主的药，混杂了牛黄、薄荷、肉桂、艾草等等……，都是清凉消暑的药物，应无大碍。”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柴荣点点头道，“赵御医，你也累了……，来人，送赵御医出宫。” “谢陛下，谢陛下……”赵御医后背涔涔，感激地看了一眼永宁公主， 一身的医名，差点毁于一旦…… 差点连小命都没了…… 柴荣抱起柴宗训，呵呵笑道：“永宁，你这次算是立了大功了，想要什么，尽管说。” 永宁心里暗道：“没想到坏胚子的东西还真挺管用的，这次算是赚到了……” 永宁抬头道：“皇兄，这是皇妹辛苦所得，自己也只有一小瓶，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行了，行了……”柴荣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还不了解？ 尾巴一翘，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了……… “不就是银子吗？”柴荣笑道，“1000两，够不够？” “够……，够了……”永宁公主大喜过望， 花了五十两，一转手就卖了1000两， 难道正如坏胚子说的， 自己还是挺有经商天赋的嘛…… “还有一件事……”永宁公主道，“永宁不知道该不该提。” 柴荣故意板着脸道：“有事一起说了……” “皇妹这里还有一点香皂……” “行了，行了……，皇兄也买了……” “不行，不行……”永宁公主道，“这些不卖。” 柴荣一瞪眼：“不卖？那你提这弄啥？” 永宁公主笑嘻嘻道：“这香皂，皇妹非但不卖，反而还有免费送一块给皇嫂，不要钱。” “永宁又在打什么坏主意？”符皇后笑吟吟道。 永宁公主道：“请晚上皇兄就宿在皇嫂的宫里。” “嗯？”柴荣脸色一变，看向符皇后道，“你教她的？” “没，没有……”符皇后脸色一变，急忙跪了下来。 永宁公主问心无愧地拉起符皇后，道：“皇嫂可没教我，只不过皇妹想做个广告而已。” “广告？”柴荣两眼一抹黑，怎么永宁今天尽是一些听不懂的词。 “广告麻，就是皇嫂用了我的香皂，皇兄就宿在她的宫里了，其他妃子知道了，为了讨皇兄的欢心，必然竞相来我这里买香皂，皇妹只不过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了最大的成功！” “……好哇，”柴荣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小丫头，主意都打到自己家人来了……，罢了，皇后起来吧，我应你了！” “永宁……”符皇后面露喜色，感激地看了眼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李从嘉啊，李从嘉， 东西都到本公主的手里了， 你说是试用装就是试用装？ 还免费？ 还不是本公主说了算， 这次可要大赚一笔…… 你可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 …… “啊嚏……” 李从嘉感觉到鼻子一痒痒，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公子，婢子去给你取件外套来吧？” “不用，不用。”李从嘉搓了搓鼻子，“一个喷嚏代表有人想我呢，不碍事。” “那两个呢？” “两个代表有人骂你。” “那三个人？” “三个就是你感冒，得风寒了……” 琉璃捂着嘴咯咯笑了一会儿，两个眼睛迷成了月牙儿一般。 “今天王哲那老家伙应该意识到玉佩是假的吧？” 李从嘉看着头顶的一弯明月， 不知道那老家伙现在是怎么个暴跳如雷呢…… “咚咚咚……”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张康倚在墙角，正做着和前街的小寡妇缱绻缠绵的美梦， 二弟正准备破门而入，没想到被这急促的声音给吵醒了。 张康拉开门栓，没好气道：“谁啊……” “砰……” 迎面就是一个大拳头砸在张康的鼻梁上， 顿时脑子一蒙， 鼻血沿着两个鼻孔流得满脸都是。 “丫丫的，兄弟们抄家伙……” 张康哪里受过这样的鸟气， 正要起身，却见鼻梁上抵着一根明晃晃的枪头。 吓得冷汗直流， “不想死的就给我躺着，别起来。” “大……大周军士……” 张康心中一沉，这些人来势汹汹，显然是有备而来， 而且还甲胄齐整，怕不是善茬。 “李从嘉呢，让他出来。” 王哲从人群之中走了上来，后面跟着两个小厮，给他递上来了一把太师椅。 李从嘉早已听到前厅的喧闹， 不紧不慢地走了上来。 “原来是王少卿……”李从嘉拱了拱手道。 “少给本官套近乎，奉鸿胪寺卿的令，前来交接贡品。”王哲阴阳怪气道，“南唐世子，请吧？” 琉璃面色一沉，喝道：“贡品之前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有吗？”王哲冷笑了一声，说道，“本官怎么一点映像都没有了呢？” “你……无耻！” “哪里来的小丫头，这么不懂规矩……”王哲面色一沉，朝着左右使了一个颜色，“给我打，打到她明白，什么叫做长幼尊卑为止！” “王少卿何必动怒呢……”李从嘉脸上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这老\/王\/八\/蛋这么有恃无恐， 怕是早就设好了局。 那张签收的单子，怕也是假的…… 王哲双目像是喷火， 心中暗道：“李从嘉，看本官今天不弄死你……” 脸上皮笑肉不笑：“南唐世子，贡品在文书上可都有记载，若是少了一件，那都是欺君的大罪，可是要杀头的哦……” 第40章 40.吃肥皂 “世子，请吧？” 王哲皮笑肉不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从嘉淡淡一笑：“王大人……，为了今天这一天，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彼此，彼此……”王哲同样是笑道，“幸好老夫早有先手，不然可在世子手里栽了一个大跟头了。” 说着，王哲贴着李从嘉的耳畔，低声道：“房产地产，我都会一分不差地拿回来的……” “你信不信……”李从嘉也对着王哲“吐气如兰”，“你一个铜板都拿不回去……” “死鸭子嘴硬，咱们走着瞧……”王哲没有看到李从嘉跪求求饶的场面，脸色阴沉如铁，“给他带上。” 早有两个整装待发的军士上前，将枷锁戴在了李从嘉的脖子上。 “公子……” 琉璃追上前一步，却被几个大周军士死死拦住。 琉璃怒斥道：“我们是南唐使臣，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王哲冷笑道：“所以我只是给他带上了枷锁……” 说着，王哲声音一冷：“要是换了别人，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张康捏捏拳头，站起身，几个南唐的军士也跟着站前一步， 只听到王哲看了一眼，慢条斯理道：“你们这些南唐人，还想造反不成？” “张康，退下。”李从嘉摇头道，“本公子没事，这枷锁区区百来十斤，我还承受得起。” “公子。”张康双目通红，但又无可奈何，他深知这种重铁枷锁有多重，就是换了自己，恐怕也挨不住一晚上。 但李从嘉修炼了人遁， 这重铁枷锁在别人看来是沉重无比， 但对李从嘉来说， 真的不算是重。 “哼哼……”王哲满意地扫视了这几个人，道，“闲杂人等统统赶出去，本官要好好搜搜这间屋子。” 琉璃和南唐的军士被赶了出来， 一个南唐军士低声问道：“琉璃姑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琉璃目光决绝：“公子还在里面，我要在这里等公子。” 张康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大周军士进进出出的府邸，恨恨地锤了一下面前的楹柱。 “琉璃姑娘，那老匹夫明摆着是设计好了圈套等着咱们钻进去，我们在这里干等着也没用，还是先去酒楼安顿下来吧。艳艳姑娘是开封城里的地头蛇，问她或许有办法。” 琉璃眼前一亮，点头道：“对啊……，艳艳姐久居开封，一定有办法的，咱们先去酒楼。” …… …… “大人，翻到一张地契。” 王哲满心欢喜地接了过来， 在李从嘉的面前晃了晃：“现在地契不就回到本官的手里了？” 李从嘉像是看着一个白痴，说道：“地契在你手里不假，可却在我的名下，归根结底还是我的。” “你……”王哲恨道，“明日去办了交接，或许本官会网开一面，放你回南唐。” 李从嘉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我是南唐世子，来大周当质子的，没有大周皇帝的圣谕可回不了南唐，你算是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代表得了皇帝的口谕吗？亦或者是……” 李从嘉低声道：“老东西，你想谋权篡位呢？” “你……”王哲一惊，脸色猛然一变。 原本还想着李从嘉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小毛孩， 只要自己稍稍动动利害关系，就能唬他一唬。 没想到这没吓唬没成，自己倒是受了一惊。 “等进了大理寺，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王哲一挥手，将地契收进自己的怀里：“继续给我搜。” “大人，我们已经翻了个底朝天，府邸除了一些厨房里的奇怪东西，就没有其他值钱的物件了。” “没有了？”王哲猛地拉着李从嘉的衣领道，“其他地契呢？” “运回南唐了。” “你……” 李从嘉是物主，只要李从嘉一口咬定地契房契没有遗失，外人就没有权利要求补办。 而没有地契房契， 那自然是办理不了更迭的。 除非是柴荣亲自定罪，抄家充公，才能重新分配。 “大人，在厨房里发现了这些个东西。” 几个军士端着一些肥皂和花露水走了上来。 “这是什么？”王哲看向李从嘉道。 “还能是什么……”李从嘉笑了笑道，“我们南唐的风味小吃咯……，本来准备吃宵夜的，这倒好，便宜你了。” “哼……”王哲真的抓起一块肥皂，塞进了嘴里。 “呸……”刚咀嚼了两口，王哲就猛地吐了出来，“你\/他\/娘\/的，这能吃？” 李从嘉没想到自己骗人都这么成功。 王哲那老东西还真把肥皂当宵夜吃了。 李从嘉按耐住心里想笑的欲望，一脸平静道：“南人和北人口味本就不一样，你吃不习惯，那我也没办法。” “我就要当着你的面吃，气死你这小王八蛋。” 王哲咬牙切齿。 就算是这个肥皂再难吃， 他还是忍着那股难忍的口感，连吞带强噎地塞了一大块进去。 “高手，高手……”李从嘉惋惜地摇摇头，“没想到还是被你吃掉了，晚上我真是亏大了，血亏，为人做嫁衣了啊……” “老夫不仅吃，还要多吃！”王哲想要从李从嘉身上连本带利地将自己这几天禁欲的苦全都发泄出来， 一手一块肥皂，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狼吞虎咽! “苍天啊……”李从嘉仰头看了看夜空，强忍着将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憋回去。 我活了这么大，听说过吃鸡吃鸭吃蛇吃果子狸的， 还从来没有见过吃肥皂的。 但在王哲看起来， 李从嘉就是难受伤心， 于是乎，他吃得更加起劲了。 “咳咳……” 王哲拍了拍肚皮，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 而且一个还止不住，一连打了十几二十个。 “来人啊，拿水来……” 王哲得意洋洋地在李从嘉面前晃了晃：“吃得太饱，撑了……” 这哪里是撑的？ 三块肥皂就让你吃不下了？ 李从嘉知道， 那是因为草木灰不够纯净，氢氧化钠跟空气中的二氧化碳发生了反应，从而生成了碳酸钠。 而碳酸钠在胃里，跟胃里的酸发生了反应， 生成了二氧化碳。 而这一部分的二氧化碳，一部分会从肛门处，一部分，就会从口里出。 所以就有了王哲一连打了十几二十个饱嗝。 “带走，带走……” 王哲一边打着饱嗝，一边扬了扬手。 第41章 41.地牢 漆黑的地牢， 阴冷潮湿， 时常还有几只老鼠追逐这李从嘉面前跑过。 身体下的稻草都泛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稍稍一挪动身子， 就能泛起底下沉寂的恶臭。 “老爷连南唐来的世子都敢抓，真是绝了……” 牢头大大咧咧地端着一碗馊掉了的米饭走了过来，丢在李从嘉的面前：“可别说牢头我不照顾你，别人可是连饭都吃不上呢……” 李从嘉抬起头，顺着牢头的手势看了一眼， 人遁的修为，让他目视的能力也大大增强。 几个女人被关在地牢的深处，披头散发， 浑浑噩噩，身上衣服凌乱，裸露出一大片雪白也浑然不知。 “她们犯了什么事？” “她们？”老头猥琐地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她们都是赵大将军俘虏的女人，留着让我家老爷调教的，懂吗？” “赵大将军？赵匡胤？” “呸……”老头啐道，“赵将军的名讳也是你提的，也不怕告诉你，是赵家二将军，你小子还管别人的事，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 听到这边的声音， 那几个窝在角落的女人下意识地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牢头猛地一个鞭子抽了过去：“一群装清高的\/婊\/子，装什么装，等我家老爷心情好了，赏你们一颗灵药，保证你们欲仙欲死……” “呵呵……”李从嘉笑了笑，“就王哲那老身板，也只能靠药吊着了……” “唉？哎……”牢头回头看了一眼李从嘉，啧啧道，“你们这些贵胄公子还当真有趣……，我家老爷你也敢置喙。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怕是你也忍不住撅起屁股来，哈哈……” 李从嘉笑道：“看来你的\/***也被你家老爷开发过了……” “你个小畜生……”牢头一怒，正要打开牢门，手刚刚摸到腰间的钥匙，又冷静了下来。 “差点被你小子给诈了……”牢头得意道，“在这牢里你跑不掉，老子万一打开牢门，你跑了可就是老子的责任了……，你继续骂，老子可不管渴……” 随着脚步声走远， 李从嘉看了眼大牢门口的那碗馊饭， 毫无胃口， 找了一个角落， 将周围的稻草踢成了一堆， 坐了下来。 “永宁公主是最大的底牌，也是最大的倚仗。” “不过和她的关系还不够密切，若是自己死了，永宁公主反而高兴，毕竟大宝剑在她手里，如果要永宁公主出来作证，就怕那王哲老东西临死反咬一口，到时候毁了公主的名节，这也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纠结……” 李从嘉叹了口气，思绪越想越乱，索性闭上了眼睛。 鼻子尖儿冒的都是稻草的腐臭气息， 实在是难以入睡， 李从嘉睫毛一动， 感觉到有人正注视着自己。 蓦地睁开眼睛， 李从嘉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眸子。 这是一双小女孩的眼睛， 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模样， 在昏暗的火光下，印着蜡黄色的脸颊和干枯的头发，显然是常年的营养不良。 “她们都是赵大将军俘虏的女人，留着让我家老爷调教的……” 李从嘉的耳畔再次响起了牢头的这句话。 想必是因为自己的一个骗局，说是鱼形宝玉聚集灵气，要王哲修身养性，远离女色， 这才没有让这些女人遭受王哲的毒手。 “亦或者是……”李从嘉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也是因为自己的这个骗局，让她们在地底有多困了几天，没能享受到荣华富贵？” 小女孩眼巴巴地盯看着李从嘉大牢门口的那碗馊饭。 “你要这个？” 李从嘉走到门口，挨着大牢的柱子，指了指馊饭。 小女孩使劲地点了点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李从嘉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 一碗馊饭还有人抢着要的。 李从嘉将头尽量靠近空隙，毕竟头上戴着枷锁不好隔着栅栏拿碗。 脚穿过空隙，一运劲，那口破了一个大口子的白瓷碗咕噜噜地转着，滚到了小女孩的面前。 小女孩：“&￥……&&#@￥……” 李从嘉笑着摇了摇头：“我听不懂。” 这些人或许是辽国人？ 李从嘉也不确定，但至少他们的语言，李从嘉听不懂。 小女孩捡起破碗，看着里面的馊饭，舔了舔嘴唇，但还是忍住拿了进去。 那边聚集的女人层层散去， 里面是一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应该是受了重伤。 小女孩将馊饭揉成了一个个小团，慢慢塞进了那个女人的嘴里。 “呼……” 在这种地方，怕是受伤了就等于是在等死吧， 没有阳光，没有药物， 伤口会慢慢溃烂，最后感染死亡。 李从嘉也是爱莫能助，转身回到自己的稻草堆，闭上了眼睛，养精蓄锐。 过了一会儿， 李从嘉听到了地牢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老爷说了，让我们带一个女人上去。” 随后就是一阵脚步声临近， 还是那个牢头，身后跟着两个军士。 “哟……，这南唐世子还挺会享受的……”一个军士看了眼李从嘉道，“在这里还给老子摆谱呢？” “谁说不是呢……”牢头像是巴结这个军士，谄媚道，“刚来的时候架子大着呢，被我一教训，这才乖了一些。” 牢头打开女牢的门，看到了那口碗，呵呵一笑道：“这南唐世子在这里还拌起英雄来了，这碗馊饭不吃，给这些女人了。” 牢头身后的军士笑道：“吃什么剩饭，跟了赵将军，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那是，那是……”牢头问道，“爷，晚上带哪个？” 那些女人吓得缩成一团，但李从嘉却看得出，她们就是再怕，也都把小女孩和那个受伤的女人保护在中间。 “这些臭娘们还挺讲义气，既然你们都看重这小女娃，那我就偏偏要带她走……”军士上去就拉住了小女孩的手臂往外扯， 几个女人尖叫着想要拦住他，却被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子，打翻在地。 “臭娘们给老子安静点，再嚷嚷就剁了你们。” 第42章 42.赵光义 烛火大如豆点， 在空中微微摇曳。 “赵将军，这人我是给抓来了，可官只不过是区区一个鸿胪寺少卿，这消息怕是明天早晨就会传到言官的耳朵里，一旦被弹劾，下官……下官这吃不消啊……” 王哲一脸为难，又要忍着打嗝，一张脸憋得通红，在别人看来就像是急红了眼一般。 “王大人……” 坐在王哲面前的是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将军，一身锦缎， 他是赵匡胤弟弟，赵光义。 赵光义慢条斯理地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到了王哲的碗里。 “不敢，不敢……”王哲连忙端起碗，一脸惶恐。 “李从嘉乃是南唐李璟的第三子，持有南唐国主的使节，结果私自贪墨贡品，这是不把皇帝陛下放在眼里，你这是为国尽忠尽责的做法啊，谁敢指责你？” 赵光义自顾自地端起酒杯，轻轻吓呷了一口：“更何况……，还有本将军在为你撑腰，你担心什么？” “是……，是……”王哲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明日你上书陈述李从嘉的罪证，本将也早已联合几个官员，到时候附和你，这南唐世子，不死也得死……” 赵光义目光森冷，手心暗暗发劲， “砰……” 赵光义手里的就被变成了一堆碎瓷片。 王哲吓得脸色铁青，忙道：“下官一定遵从将军的嘱咐。只是……，下官不明白的是，为何将军如此要置南唐世子于死地？” 赵光义眉尖一挑，似笑非笑道：“你不也是恨他入骨？” 王哲咯噔一下， 他虽然憎恨李从嘉，但至少不会动员军士直接去抓李从嘉入狱。 好歹也是南唐世子， 使使小绊子还行，可真要撕破脸，王哲还是有些犹豫的。 毕竟撕破脸，就是两国交战了…… “你所担心的，正是本将军希望的……” 赵光义拍了拍王哲的肩膀， 吓得他一个激灵， 尿出了一点头绪来。 “将军是希望大周和南唐打仗？” “不错。”赵光义冷哼一声道，“也不怕告诉你，只有打仗，才能建功立业，这次北伐，成就我大兄的英明，本将军出生入死，却只能庇护在他的阴影之下，你明白吗？” “明白，下官明白……” 王哲连忙应道。 赵光义野心勃勃，不好对付啊…… “下官一定谨遵将军吩咐，不敢有半点差池。” “嗯。”赵光义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如此，本将军就先告辞了。” 说完，赵光义站起了身子。 “赵将军……，”王哲忙道，“下官已经让人去取女子来了，将军不在我府上歇息？” “呵呵……”赵光义笑道，“那些女子就送给你的，大多都是北汉皇宫贵族的女儿，王大人可要好好享受啊……” 说完，赵光义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夜色如水， 被冰冷的晚风一吹，赵光义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神色。 “区区几名女子而已，和大周的万里江山来比，又算得了什么……” 王哲的老脸上露出一丝猥琐， 都是送给我的？ 这些北汉的皇室宗女，很多就是曾经后汉的贵胄女儿， 王哲曾经就是后汉的官， 像他这样品阶的官员，给那些女子提鞋都不配，更别说占有了。 现在却能让她们趴在床上，撅着屁股等待自己的临幸…… “哈哈……，妙哉，妙哉啊……” 王哲肆无忌惮地打了一个饱嗝，喷出一股茶叶的味道。 “王大人，人带到了。” 两个军士将小姑娘推进了房间。 之前早已经安排了两个仆妇帮忙洗干净了，梳着一个披肩的长发，身上是一拨就掉的薄如轻纱的亵衣。 明眸皓齿，虽然还没张开，还是一颗含苞待放的花蕊， 但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想要摧残的冲动。 “好，下去领赏。” 两个军士识趣地留下小姑娘，将门关了起来。 王哲搓搓双手，只觉得诗兴大发：“携手揽腕入罗帏，含羞带笑把灯吹。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 “好词，好词啊……” “过来……” 小姑娘面带恐惧地看着王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后背撞在了门栓上。 “哈哈……”王哲饮尽了杯中美酒，淫淫一笑，“让本官瞧瞧，待到金针刺破桃花蕊，会不会是暗皱眉呢……” 结果，刚一起身， 一股气流直冲菊花， “噗……” 紧跟着嘴里也“咯……” 打了一个饱嗝， 之前在赵光义面前死命忍住的， 现在已经像是开了闸的堤坝，水流一发而不可收拾。 “噗……” “咯……” “噗……” “咯……” “噗……” “咯……” 整个房间里，很快就弥漫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以至于到了最后，王哲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在打嗝，还是在放屁？ “李从嘉……，又是你坏我好事……” 王哲只能是联想到李从嘉说的那个所谓的南唐夜宵。 王哲一发狠，想要破瓜，快速解决，结果气流喷涌，菊花顿时失守，湿哒哒的东西混杂着一股气流，直接冲了出来。 大小便失禁了…… 王哲再也没有了破瓜的兴致，一摆手：“滚！” 两个在门口等候的奴仆还等着里面传来小女孩的哭声， 哪知道先听到的时候主人歇斯底里的叫骂声。 一开门，一股冲味扑面而来， “唔……” 两个奴仆差点没被熏倒，屋里似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小姑娘一脸茫然，还以为自己今天晚上难逃一劫了，结果却来了这么一出。 只听到“李从嘉”三个字。 木讷地喃喃道， “李从嘉是谁？” …… …… 王哲这边发生的事情，李从嘉自然不知道。 对面女子地牢里面的女人都是默不作声， 她们也知道一旦被从这里带出去，意味着什么在等着自己。 李从嘉闭目养神，运气冲着体内的穴道。 直到咔嚓一声门响， 小姑娘被重新丢了进来。 “玉儿，你没事吧？”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了？” 小姑娘一回来，刚刚还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女人一下子围了上来。 “我没事。” 李从嘉眉毛一挑：“她会说汉语？” “怎么会？”一个女人有点不相信，脑袋凑到双腿之间，下去看了一眼，这才确认道，“真的没事……” “喔……”旁边的女人发出一阵欢呼声。 “对了，玉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姑娘嗯了一声：“是李从嘉，他救了我。” “李从嘉是谁？” “是后汉旧臣吗？” “好像不是……” “我也不记得是否有个人叫李从嘉……” 那些女人七嘴八舌地讨论道， 但始终没有一个结论。 “他是南唐世子……” 一个声音在女人们的对面响了起来。 第43章 43.玉儿 “我就是那个改进社会风气，疯魔万千少女，提高年轻人内涵，刺激历史小说市场，玉树临风的南唐世子，李从嘉，英文名字叫做Brand-King……” 李从嘉打了一个响指：“你们不要崇拜哥，不过如果你们一定要跪下来苦苦哀求我，请求我收你为徒的话，出个百八千两银子，我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是你？” 小姑娘一脸茫然，问道：“你在牢里，怎么让狗官闹肚子的？” “因为那傻逼吃了肥皂……” “肥皂？” 小姑娘更是一脸懵逼。 李从嘉说道：“肥皂是本公子刚发明出来的新产品，类似皂角，可以在沐浴的时候使用，使用之后全身飘香，可以让你们更具有女人味……” “……” 对面牢里的女人面面相觑。 “当然，现在你们是看不到了，如果今后有机会出去的话，你们找我，倒是可以免费送你们一人一块，这个市场价也不高，也就百八十两一块而已。” 其中一个女人叫道：“皂角也卖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李从嘉叹口气道：“肤浅……，太肤浅了……，在你看来只不过是一块小小的肥皂，但实际上，却能够帮你挽回丈夫的心，让他能从小妾的床上爬起来，滚回到你的床上，你说值不值？他日怀上个孩子，身价百倍，地位更是不言而喻了……” “那当然值了……” “这就是了……” 李从嘉说道，“人活于世，如果目标不是为了赚钱，那就毫无意义，我的小目标就是，先赚他个1000万两银子先。” “噗……” 对面女牢的气氛一下子好了很多， 至少不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 “虽然我还听不太明白，但还是要谢谢你，从嘉大叔……” 玉儿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李从嘉斯斯文文地， 深深地鞠了一躬。 李从嘉摇摇头道：“小姑娘，有礼貌是一件好事，不过称呼千万要搞对，你可以叫我从嘉哥哥，也可以叫我欧巴，或者是欧尼酱，这都可以……，但是这从嘉叔叔，未免有点太沉重了……” 玉儿莞尔道：“谢谢你……，从嘉哥哥……” “嗯……”李从嘉点点头，“那本公子就勉勉强强收下你这个妹妹……” “公……，玉儿，不要和这个登徒浪子说话……，咳咳……，咳咳咳……” 那个深陷于昏迷之中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醒了， 身体虽然还乏力， 但也能靠在其他人的身上坐了下来。 李从嘉看向她的时候，正用一副敌视的目光盯着自己。 “娟姐……，你醒啦……” 玉儿欣喜地叫了一声，连忙挨着那个女人的身边坐了下来。 旁边几个人都纷纷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 “玉儿，我听说我……”女人拉着玉儿的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巧言令色，骗人无数，而且一旦得手，就始乱终弃，玉儿……，你千万听姐姐的，一定不能和男人讲话。” 李从嘉叹口气道：“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人这一辈子，或多或少会遇到一些渣人，但你不能因为遇到了人渣，就一棍子打死，说世界上没有好男人了，这是对你的不公平，也是对其他男人的不公平，尤其是像现在这个社会，女多男少，你这种观念一旦形成，又多了一对基友……，真是可悲啊……，可悲……” “你……闭嘴……” 女人面色潮红， 胸脯急速起伏， 扯动了胸口的伤口， 疼得重重咳嗽了两声。 玉儿回头看了一眼李从嘉，哀求道：“从嘉哥哥……，你少说两句吧，让娟姐好好休息一下……” “好妹妹不让我说……，我就不说……” 李从嘉耸耸肩膀，挨着墙角又坐了下来。 “你……”女子瞪了一眼李从嘉，“玉儿，不许和他说话。” “是，娟姐。”玉儿乖巧地挨着女子的身边，静静地扶着她的肩膀。 李从嘉呵呵了， 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奇葩， 一醒过来就说男人没好东西， 要是没男人，能有你这小丫头片子吗？ 难道和悟空一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吵什么吵……，大晚上的不睡觉了……”牢头打着哈欠从外面走了进来，钥匙吊在腰间，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睡睡睡，睡你妈的大头鬼啊……”李从嘉揶揄道，“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也不怕变成猪？” “变成猪也是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吗？”牢头铜铃一样的牛眼一瞪，旋即回过神，骂道，“你个小王八蛋，敢骂老子，真是活腻歪了。” “牢头，还赌不赌了？” 外面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要是没钱了，就别硬撑着了，老子们可走了。” “走个屁……，马上来……”牢头冲着门口吼了一声，随即看向李从嘉道，“小子，身上有没有之前的东西，拿来给爷解解困。” “值钱的东西当然有，就怕你拿不走。” “什么东西？” “当然就是在下的小弟弟了。” “你！”牢头感觉自己被戏耍了，伸手按向腰间的佩剑。“老子就剁了你的小弟弟，看你还威不威风……” 李从嘉惋惜地摇摇头：“哎……，一看你这样子，就是输得连底裤都没了，再多的钱给你，也不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啊……” “你也懂关扑？” 李从嘉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你真是在大牢里呆傻了，连开封第一关扑王都不认识。” “就你？” 李从嘉耸耸肩：“如假包换。” 牢头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李从嘉，打开了牢门：“跟我来。” 走过潮湿的甬道，面前豁然开朗。 一张桌子前，挤了五个人，正等着牢头。 “我说牢头，干嘛去了，找女囚乐呵呢？” “哈哈，这乐呵的时间也太短了吧，刚进去就出来了？” 其他几个赌徒跟着哈哈大笑。 “老子找你妈乐呵……”牢头脸色铁青，伸手敲了敲李从嘉枷锁，用钥匙打开。 “这小子谁啊？”一个赌徒嚷嚷道，“一两银子起押，穷鬼可别来。” 李从嘉被解放了双手，身体一阵松快。 看向牢头道：“身上还有银子没有？” “有。” 李从嘉道：“那你是借我，还是跟我合伙？” 牢头两眼一直：“合伙？” “借我银子，借我一两，结束还你二两；如果跟我合伙，当然是赢的一人一半，输了当然也是一人一半。” 牢头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 “借你。” 借一两还二两，还能赚一倍。 牢头脱掉了鞋子，倒了倒靴子，从里面掉出来一锭五两小银锭。 “五两银子。”李从嘉点点头，“结束后还你十两。” 有了赌本， 李从嘉将目光投在了桌子上。 第44章 44.牢头儿 “买大买小了啊……” 几个赌徒见李从嘉一副木讷的样子，不禁嗤笑道：“小子，你懂不懂啊？” “就是……，牢头，你找来这么一个愣头青……，虽说是借你的银子，可要是还不上，就被一刀砍了脑袋，你还下去十八层地狱找他要钱啊？” “这……”牢头一愣， 他倒是没想这么一出。 只是念着借出10两银子， 连本带利能回来20两， 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现在被这些人一提醒，心里咯噔一下。 对啊，万一南唐世子死了，自己这10两银子怎么办？ “人怂逼话多？” 在牢头犹豫的时候， 李从嘉将10两银子押到了桌子上，“废话少说，我来坐庄。” “什么？”几个赌徒面面相觑，随后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懂不懂规矩……，就10两银子也想坐庄？做梦去吧……” “完咯……，完咯……”牢头一拍大腿， 看李从嘉那副样子，倒是个正人君子，端端正正的模样， 哪里知道是个二呆子，愣头青…… 自己借出去的这10两银子怕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不成……，不成……”牢头忙道，“这10两银子我不借了，不借了……” “唉……”一个赌徒按住牢头伸过来的手道，笑嘻嘻道，“牢头，你可没睡醒吧……，这银子上了桌，还有拿回去的道理？也罢，咱们也变通变通，让这个小兄弟坐坐庄，如何？大家就少押一点，免得让他连内裤都输咯……” “哈哈……”其他几个人跟着大笑，纷纷压上了一，二两银子，很少有超过5两的。 “多谢……，多谢……”李从嘉拿起桌子上的骰盅，笑了笑，“买定离手了啊……” “哎呀……，白糟了那10两银子咯……” 牢头恨恨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蹲到了墙角。 李从嘉拿起骰子，倒没觉得异常。 不过赌场之上， 有些人是在骰子上动手脚， 有些则是在大袖子里准备了几副骰子， 想要几点，就是几点。 不过就算是不出老千， 投掷骰子，也是李从嘉的必修课。 即便是不能有十成十的， 但至少也有九分的把握。 “六六六，豹子，通杀……” 李从嘉嘿嘿一笑，抱拳道：“承让，承让了……，诸位……” “妈的，狗运真好……” “不信了，还有这样的运气……” “晦气，晦气……” 这边的叫喊声，让牢头眼前一亮，急急忙忙站了起来。 桌子上，真的是“六六六”，豹子！ 李从嘉一把就赢了一十二两银子！ “再来，再来……” 李从嘉将银子揽到了面前，继续摇动手里的骰子。 “六六六，又是豹子，通杀……” “什……什么？” “娘的，见鬼了不成？” “连着两把豹子？” 牢头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这是什么运气？ 难道…… 牢头突然想起了李从嘉刚刚在里面对自己说的话， “开封第一赌神……，难道是真的？” 李从嘉两把赢了三十多两银子，非但把牢头一晚上输得全挣回来了，还少有盈利。 就算是还了本金，也有赚头…… “再来，再来……”李从嘉搓搓手道，“买定离手了啊……” “六六六，又是豹子，通杀……” 一个赌徒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椅子上，伸手抓住李从嘉的衣襟，叫道：“小子，在你爷爷我面前出老千……，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李从嘉笑着摇摇头， 将那人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拨到了一遍：“这位兄弟，此言差矣，这骰子是你们的骰子，这骰盅，也是你们的骰盅，我又不是神仙，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哪知道晚上能在牢里和各位兄弟赌上一局的？” “这……”那个赌徒一阵语塞。 牢头旋即帮腔道：“就是，总不能只叫你赢钱，不能让你输钱吧？老子刚刚在你这里连输十几把，都没说什么，你现在叫什么……，你说他出千，我特码还怀疑你出千呢……” “你……” 那赌徒一阵语塞，坐了下来。 三把豹子赢了快七八十两银子， 牢头兴奋之余，还有一阵的心痛， 要是刚刚选择和着南唐世子合伙，就能分到三四十两银子了， 还能给姘\/头买点头花。 “唉唉……”牢头拉了拉李从嘉的衣袖道，“兄弟……，老哥想跟你商量个事儿，老哥想把这借，变成合伙，你看成不成？” 几个赌徒输了钱，心情不好，见不得别人好，纷纷叫道：“哈哈……，牢头，你现在看人家赢钱，这才想着巴结，是不是太晚了？” “就是，小兄弟，别理他，这牢头太鸡贼了……” 李从嘉看了一眼牢头期盼的眼睛，淡淡一笑：“可以。” “真的可以？”老头眼神一亮。 李从嘉摇了摇手里的骰盅，放了下来：“买大买小，猜对了就是合伙，输了那十两银子也没有了。” “这……” 老头犹豫了。 “牢头，你该不会不敢赌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老头面红耳赤道，“老子还没有不敢做的事情……” 说着，牢头心里暗暗想道：“刚刚一连出了三把豹子，这把也极有可能是豹子……” “我压大！” 说完，牢头的眼睛死死地盯看着李从嘉，生怕他出千一样…… “呵呵……”李从嘉笑着揭开了骰盅。 “一一一，小。” “输……输了？”牢头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哈哈，牢头你也有这会儿，看你还乐不乐和……” 李从嘉将骰子一收，放回了桌子上， 捏起十两银子：“哪位兄弟帮忙跑一趟，叫一桌酒席来？” “我……，我去……” 几个赌徒立马抢了起来。 一桌酒菜才几个钱？ 这十两银子，至少能挣一半多啊…… “滚，都给我滚……” 牢头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我是这里的牢头，我说了算，你们都给我滚……” 李从嘉看着急红了眼的牢头，心底暗暗一笑。 …………………… 推荐，收藏。 第45章 45.打个赌呗 “爷……，大爷……，爷爷……” 牢头一副谄媚， 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李从嘉：“您坐这……” 李从嘉摆摆手：“那里是你的位置，我还是回我的牢房。” 说完，李从嘉沿着潮湿的甬道， 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行……，行……”牢头嘿嘿一笑，“这酒菜我也给你端过去。” 牢头也不锁门，直接搬了一张椅子在李从嘉的面前坐了下来。 “爷爷……，我给你倒酒……” 李从嘉点点头，撕下一个鸡腿，嗅了嗅：“不错，香……” 牢头得意洋洋：“那是，这可是翠香楼的烧鸡，香着呢……” 李从嘉嘴里一停：“翠香楼？像是个青楼的名字……” “嘿嘿……，嘿嘿……”牢头猥琐地笑了笑，“不瞒爷爷，就是青楼，虽然不及春风阁，但里面的姑娘却不逊色，以后有时间小人带您去逛逛，那滋味，才叫一个销魂呐……” “呸……，无耻……”那边的女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李从嘉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一碟小菜，加了三四个包子在上面了，走了过去。 不等李从嘉靠近，那女子的双眼像是要喷出火一般，“拿走，我嫌脏，不要……” “切……”李从嘉不屑道，“你不要，谁给你啊……，自作多情。老哥还没这么贱，跪舔你……，这些是给我好妹妹的。” “玉儿，来，拿去吃。”李从嘉朝着玉儿招了招手。 “哼……”女子冷哼一声，撇过头。 玉儿犹犹豫豫道：“好哥哥，你别气娟姐了，她不是有意的……” 李从嘉笑道：“我才不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好妹妹要多吃一点，不然没等出去就已经饿死了，岂不是不值得？” 那个被称作娟姐的女子冷哼道：“饿死也好过被你们这些人糟蹋了好……” 李从嘉：“你又不是神，知道个屁……，万一能安然无事地走出去呢？又或者大王八只看上了你，只有你一个被糟蹋了呢？” “你你你……”娟姐一瞪眼，“无耻之徒……” 李从嘉打了个响指道：“牢头，身上有铜板吗？” “有……，有……”牢头忙不迭地跑了过来，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递给了李从嘉。 指着娟姐道：“你这小妞别给脸不要脸，给你吃，那是给你面子，别当面子是厕纸……” 李从嘉连忙打住道：“行了……，行了……，孔子曾经说过，好男不跟女斗，你少说两句。” “是，是……” 李从嘉双手合十， 铜钱在手里晃动了两下， 被李从嘉猛地抛了上去，落在了地上。打个一个转儿之后停了下来。 “好哥哥……，这是什么？”玉儿趴在牢栏里，盯着几个铜板问道。 “卜卦……”李从嘉笑嘻嘻地捏了起来，“乾卦，九五，大吉啊……” “什么意思？”玉儿不解。 “乾卦，九五，爻辞：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何谓也？子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水流湿，火就燥，云従龙，风従虎，圣人作而万物睹。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则各従其类也。” 李从嘉看了看玉儿一脸懵逼的样子，咳了咳，正色道：“就是说，此次有贵人相助，再危险的情况，也能够化险为夷。” “真的吗？”玉儿面露喜色。 娟氏女子冷笑：“玉儿，别信他……，还真以为自己是神棍了，丢三颗破铜钱，就能知晓未来之事，要真是这样，天下早就太平了，何来连年战争，你南唐不也被周狗打得节节败退？会几句爻辞就来糊弄小姑娘，也不怕笑掉别人大牙，可笑，可笑啊……” 李从嘉不喜不怒，好整以暇道：“姑娘，既然你这么肯定本公子是神棍，倒不如咱们两个打个赌，如何？” “怎么个赌法？” “你们若是安然无事地从这里出去，就算是我赢了，姑娘到时候给我赔个礼，道个歉；赔个百八十量银子也就算了……” “哼，本姑娘没这么多钱……” 玉儿忙道：“好哥哥，你如果真能救我们出去，别说百八十两了，就是一百万两，妹妹也给你。” 李从嘉摸摸下巴， 没想到好妹妹这么有钱？ 难不成真是北汉的公主不成？ 李从嘉笑道：“好哥哥怎么能要好妹妹的银子呢？罢了，罢了，看在好妹妹的面上，我就不收银子了……” 玉儿笑了笑，眉眼弯弯：“哥哥真好。” “哼……”娟氏女子冷哼一声，问道，“那如果你输了呢？” 她一说出来，就后悔了。 李从嘉如果输了，就意味这些女子的清白被玷污了。 到时候除了自尽，也没有第二条路了。 “如果是本公子输了，你们若是从了，本公子备上一份大礼送上……” “呸……，咱们大汉的女子，怎么会让这些周狗玷污……”娟氏女子柳眉倒竖，冷哼一声。 “如果都像姑娘这般刚烈，以死明志，本公子也回帮诸位立个衣冠冢，如何？” 娟氏女子环视了一眼周围几个目光麻木的女人，叹了口气：“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李从嘉笑了笑，将馒头和菜塞给了玉儿。 菜色诱人，周围的几个女人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但似乎是忌惮玉儿的身份，只是重重地抿了抿嘴唇。 玉儿但没有藏私，都将这些东西都按份分了下去， ‘ 李从嘉站起身：“走，牢头，咱们继续喝酒……” 牢头不解道：“大爷，李大爷……，你对这些女囚这么好干什么，瘦不拉几的，一点味道也没有，若是大爷喜欢，小人给你找个好姑娘？” “去去去……” 李从嘉看了眼牢头：“男女那点事儿，讲究的就是一个韵味……，若是在这阴森潮湿的地方，就是天仙来了，也没有趣味……” “是，是……”牢头满脸猥琐，“李大爷，原来你也是道中之人啊，佩服，佩服……” 李从嘉看了眼道：“你要是想跟我学赌技呢，就乖乖闭上你的嘴巴，讨人嫌知道不？” “是，是……” 牢头忙不迭地应道。 李从嘉无奈地摇了摇头：“别老说，是啊，是的，这一晚上你都说了多少个，你不烦，我都快烦死了……” “是……，是……”牢头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改口道，“遵命……，遵命……” 第46章 46.辩论（一） “艳艳姐，这可怎么办啊？” 琉璃一脸焦急地看着关艳艳。 此时，关艳艳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们这样的江湖人，虽然打着锄强扶弱的名头， 但归根结底，还是最怕和官府的人作对。 尤其是李从嘉这样的南唐世子， 对手是鸿胪寺少卿，背后却是整个大周皇朝。 “要是爹爹在这里就好了，他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的……” 钱老大忙道：“艳艳姐，我们已经吩咐了五湖四海的兄弟帮忙联络师傅，应该很快能和师傅取得联系。” “还能怎么办？现在也只能等了……”关艳艳嘟着嘴道，“当时，那色胚子说要想办法整治一下鸿胪寺少卿的时候，我就不赞同，现在好，把自己搭进去了……” “笃笃笃……” 一个清脆的敲门声在外面响了起来。 关艳艳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警觉道：“谁？” “姑娘，请问……，南唐世子李从嘉可在此处？我们寻到他的府邸，却发现已经被被官府封掉了。” “我去看看。”琉璃抹了一把眼泪。 关艳艳摇摇头，对着琉璃使了个眼色， 让她和张康等这些南唐护卫都躲进里间，随后看了眼小六道：“小六，你去……” 刘老六应了一声，缓缓打开了房门。 外面站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小丫头，带着甜甜的笑意，醉的刘老六一阵眼花。 “这位哥哥，南唐世子李从嘉，是在这里吗？” 刘老六听着软绵绵的声音， 像是抽了八十斤的大烟一样， 身子大为舒畅，忙不迭道：“对，对……，这里就是南唐世子的酒楼。” 那小姑娘兴奋地转过身唤了一声：“小姐（那时候应该是叫小娘子，不过这词貌似用得不太习惯，所以还是用小姐吧……，更何况看得人也不多，不会有挑刺的……），就是这里。” 后面的两个人将软轿放了下来，掀开轿帘， 一个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兄台，劳烦通禀一声，就说吴静莲拜访。” 说完，刚刚的那个小姑娘就识趣地递上了一封红色的拜帖，带着一股香风。 “好，好香啊……”刘老六被那妹子一看，早就是魂不守舍了，接过请柬，急急忙忙跑了进去。 …… …… “琉璃妹子，她上面都写了什么？” 关艳艳识字不多， 基本上就是字认识人，人不认识字的地步。 琉璃看了一眼，一本正经道：“昔日一别，如隔三秋，妾身仰慕公子大才……” “什么？” 关艳艳瞪着眼睛，看着桌上摊开的请柬，顿时气不打一处出。 “这……这……” 关艳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 震得桌子缝隙之中，灰尘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钱老大、吴老三、刘老六都下意识地往旁边站了站。 生怕艳艳姐的这股子醋劲伤到自己。 “岂有此理，还妾身仰慕公子大才，我们几个在这里殚精竭力，想救他的法子想个半死，他倒好，到处捏花惹草，现在那姑娘还自己找上门来了，风流才子李从嘉……，还真是风流啊……” 琉璃讷讷道：“艳艳姐，你别动怒了，公子在南唐的时候，甚至晚上还有姑娘翻墙入府的呢……” “这……” 琉璃的话无疑就像是一泼热油， 倒进了滚烫的锅里。 腾地一下子点起了关艳艳的醋劲。 “好，既然这么仰慕，，就去大牢里仰慕吧……” 关艳艳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请柬，蹭蹭蹭地冲到了门口。 “谁是吴静莲？” “姑娘安好，妾身便是……” 吴静莲朝着关艳艳福了一福， 浑然没有赌场之中的劲头， 反而更像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大家闺秀， 楚楚动人。 “你……” 一泼辣，一文静，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这两相一对比，关艳艳就像是自己被压下去了半个头， 顿时， 肚子里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不知姑娘有何指教？南唐世子是否愿意接见妾身？” “这……”关艳艳只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也喜欢这样类型的妹子…… “额……，额……”关艳艳支支吾吾道，“实不相瞒……，其实，李从嘉，他……，他……，他……” 吴静莲淡淡一笑，道：“姑娘稍安勿躁，他怎么了？” 对上吴静莲明亮的眸子， 关艳艳只觉得口干舌燥，恨不得快点把话说完：“他被人抓走了……” …… ……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 李从嘉就被蒙上了，带出了大牢。 装进囚车里，只听着耳边响起咕噜噜的车轱辘滚动的声音。 而大周的皇帝，柴荣同样是一阵头疼。 “陛下，臣有本奏。” 柴荣看了一眼大殿之下， 站出列的是开封府少尹王敏。 “说。” 王敏看了一眼王哲，沉声道：“昨夜，鸿胪寺少卿王哲率府兵私自扣押南唐世子，目无王法，应当严惩。” “陛下，臣冤枉啊……” 王哲脸色猛地一变， 昨天放了一晚上的屁，现在菊花都疼着呢， 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登时起不来了。 “南唐世子李从嘉，目无尊上，偷卖贡品，下臣为了天威皇权，只能是先将其扣押，再请陛下定夺。” “屁大点事情也拿到殿上来说……”柴荣无奈地摇了摇头， 宽慰道：“两位都是为了大周着想，朕倍感欣慰，不知其他爱卿有何看法？” 赵光义神色一动，朝着旁边点了点头， 旋即一个人继续出列道：“南唐世子李从嘉，词名在外，既读孔圣之书，却行鸡鸣狗盗之事，实为可恶。少卿大人之举也只是权益之计，并无不妥，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嗯？”站在队首的赵匡胤目光一沉，回头看了一眼弟弟， 却见他眼观鼻，鼻关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殊不知， 赵光义心中却是十拿九稳。 周主最看重的就是朝堂稳固， 现在有这么多大臣出列， 那南唐世子就是有八百十张嘴巴，都说不清楚了。 “嗯……” 果然， 柴荣微微意动。 如果不是永宁公主之前就有提到过这个李从嘉， 纵使砍了又能如何？ 这些大臣的小心思，他如何不知？ 只不过现在内忧外患，开疆拓土，才是首要之举。 孰轻孰重， 他还是分得清的。 “陛下……”赵匡胤上前一步道，“单听片面之词，不足以和棺定论，不如请南唐世子李从嘉上殿来，和王哲大人辩上一辩？” 说完， 赵匡胤看向王哲道：“不知道少卿大人敢不敢呢？” ………………………………………… 收藏，推荐、 第47章 47.自作孽 “这……这有什么不敢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公道自在人心……” 王哲一阵心虚， 赵匡胤可是赵光义的大兄， 他们两兄弟起了分歧， 这还能保住自己吗？ 王哲突然心生悔意，只恨不该参合到这滩子里来。 要是踏踏实实地做个鸿胪寺少卿， 大不了卷了铺盖走人，也好过陷在这个漩涡之中。 不过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赶鸭子上架，不上也得上了。 “陛下，下臣愿与南唐世子李从嘉当面对质，请陛下圣裁……” 王哲大气不敢出一口， 豆大点的汗水很快就打湿了后背心。 但久久没有听到柴荣的声音。 “陛下？” 王哲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只听到耳畔响起一个炸雷的声音。 “罢了……，罢了……”柴荣一锤定音，“此事就交由开封府先行调查，李从嘉仍由鸿胪寺好生关押，今天是对伐汉的功臣论功行赏，不要被这等小事坏了心情……” “这……” “这等小事？” 百官面面相觑， 挪用贡品，这可是砍头的死罪啊……，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好不容易捱到了退朝， “赵将军……，赵将军……” 一出了大殿， 王哲就急急忙忙追上了赵光义。 “赵将军，陛下他这是何意？” 赵光义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天意深邃，岂是你我所能揣测的？” “这……” 赵光义拍了拍王哲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放心吧，这一切都在本将军的控制之中，只要你一口咬定是李从嘉挪用了贡品，那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可是……” 王哲欲言，却被赵光义冷声打断道：“乖乖听话……，本将军不会亏待你的，否则……” 赵光义的双眸之中似乎映射着一丝震慑力， 王哲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心惊胆战，不敢和他对视了。 忙不迭地应声道：“是……，是……，下官一定以赵将军马首是瞻。” “光义……” 赵匡胤快步从后面追了上来， 王哲垂着头，低声道：“下官告退。” 赵匡胤看了一眼王哲，随后和赵光义并肩走着：“今日赵普是不是你吩咐的？附和陷害南唐世子？” 赵光义嘴角微微一抽：“大兄，我刚刚回朝不过数日，和南唐世子也素未谋面，何来的陷害？” “没有最好。”赵匡胤叹了口气道，“周主最忌惮的就是结党营私，你我身居军中要职，千万别贪图一时的小便宜，而铸成大错。” 赵光义点点头，不以为然道：“大兄的话，小弟谨记。” “如此便好。”赵匡胤嗯了一声，“你嫂子让我跟你说下，好久没来吃饭了，晚上有没有空，来家里吃顿饭。” 赵光义神情一顿， 虽然自己都活在哥哥的光辉之下，但嫂子对自己却像是母亲一样。 “那就叨扰大兄了……” 赵匡胤哈哈大笑，揽着赵光义的肩膀道：“你我兄弟，自家人，何来叨扰一说？” …… …… “哐……” 李从嘉被运出去，又运了进来。 折腾了一个早上，累得腰酸背痛，差点没散架。 “你丫丫的王哲……，改日老子出去了，一定好好折腾折腾你这老小子……” “爷，你可总算回来了……” 牢头看到李从嘉，比看到自己的亲爹还高兴。 还以为李从嘉能活两天，没想到天没亮就被运了出去， 索性平安无事。 “渴了……” 李从嘉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 “有，有水……”牢头急急忙忙递了一杯水上去。 “累了……” “爷，小的给你捶捶……” “不错，算你孝顺……”李从嘉呷了一口水，“待会儿教你个一招半式，保准驰骋赌场，任他庄家闲，通杀……” “好哥哥，你没死？” 玉儿趴在对面的大牢栅栏里，眼巴巴地看着。 李从嘉笑嘻嘻道：“好哥哥福大命大，当然死不了啦……，而且都是要把你们大家都救出去的……” “哼……”娟氏女子冷笑，“狂妄自大……” “是啊……，姑娘所言极是，狂妄自大啊……，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在牢里泡妞，南唐世子，真是好雅兴啊……，本官佩服，佩服啊……” 王哲大步流星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了眼跪在地上给李从嘉捶腿的牢头，瞪了一眼道，“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牢头吓得脸色惨白，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李从嘉……”王哲走到李从嘉的近前，早有一个军士拿了一个矮墩上来。 王哲坐下，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道：“你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侵吞贡品这样的死罪，陛下居然就一句小事带过了。有时候本官真想拿把刀把你的心挖出来瞧瞧，是不是真的这么七窍玲珑……” 李从嘉淡淡一笑：“本公子福泽深厚，自然是逢凶化吉，倒是你……” “我？”王哲摸了摸下巴胡子，陡然一扬眉道，“怎么了？” 李从嘉上下端详了一眼，啧啧叹道：“鼻尖唇薄，印堂发黑，恐怕会有飞来横祸，身遭不测啊……” “啊？”王哲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任你信口雌黄，你觉得本官会信你吗？我倒想看看会有怎么样的飞来横祸……” 王哲大笑着起身， 走到大牢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站住脚步。 李从嘉问道：“还有何见教啊？王大人？” 王哲回过头，猥琐一笑道：“既然陛下认为这是小事，那两个小美人，本官今晚就消受了……，只可惜你这风流才子李从嘉，守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只能看，不能吃，最后还便宜了本官……” 李从嘉苦笑着摇头道：“大人请便……” 看到李从嘉一副吃瘪的样子，王哲心情大好，狂笑着出了大门。 等到一众人都出去之后，李从嘉才惋惜地摇摇头， “那两个小娇娃……，显然不是等闲之辈，你王哲想要动粗，怕真是要有飞来横祸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 收藏，推荐 第48章 48.千门之正将 王哲大步流星走出了地牢， 外面竹影斑驳， 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王哲的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笑容：“这才是人应该在的地方，那下面，待久了迟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身后的一个军士忙道：“老爷，要不要找个算命的？” 王哲一瞪眼：“找算命的做甚？” “那南唐世子不是说您印堂发黑，恐有大灾，咱们找个算命的算算，看他准不准，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我\/去\/你\/妈\/的……” 王哲气得不打一处出， 提起脚朝着那个军士的肚子上就是一脚。 “滚……” 那军士两眼发黑，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子好吃好喝养着，你个王八犊子却帮着外人来赌咒老爷，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王哲冷冷地看了那个军士一眼，“拉下去，打死了喂狗……” 旁边旋即走上来两个人，拖着那个死狗一样的军士走了下去。 “老爷，我错了……，我错了啊……” 王哲目无表情地挥了挥手。 “之前我让你们找的王林，找到了没有？” 另外一个军士面无表情地走了上来，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回老爷的话……”那个军士低头道，“咱们的人在渡口找到了管家，打斗中他中箭跌入河中，至今还没有找到，想必是应该死了……” “管家？什么管家！”王哲冷哼道，“他已经不是管家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老爷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必，老爷我要的不是想必，而是一定……” “是，老爷……” 王哲仰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高台：“王林那老东西掌握了老爷我不少的秘密，不除掉是不行的……” “请老爷放心，我们的箭矢上面都抹了毒药，就算是那老东西属猫的，有九条命，也不够他死的……” 王哲嗯了一声：“如此最好……，但一天没看到他的尸体，老爷就吃不下饭……” …… …… 黄河河道， 这个时间本应该是汛期，但这几日热得反常， 水位倒是下降了不少。 河滩之上，随处都可以看到一些被搁浅的鱼， 直消半晌的功夫，就被晒成了鱼干儿。 沿岸的一些孩童， 三五成群， 每个人的腰间都系着一个竹篱， 将晒死的鱼儿捡起来，放到篱里，晚上餐桌上又多了一道菜…… 一艘打着“关”字旗号的货船正在河中逆流前行。 几个船夫脱得精光，只留下一条短裤，手里挥舞着船桨，喊着口号， “一……，二……，” “一……，二……” 口号整齐，虎虎生威。 关毫坐在船头，一张矮桌，一壶酒，自顾自地斟酌着。 “师弟真的是好雅兴啊……，愚兄不及……” 关毫的对面是一个中年男子，捏起酒杯，闻了一闻，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 “香味浓醇，弥久不散，真的是好酒啊……，十二年的女儿红，该不会是我乖侄女的喜酒吧？” 那个中年男子捏杯子的手，只有两根手指了，其他三根都是齐根断掉的， 刀口整齐，显然是被人强行剁掉的。 “如果是就好了，师弟我的这份家业，虽然不大，但养家糊口绰绰有余，虽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好过颠沛流离……” 关毫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尽：“师兄，你的手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如何，老样子呗……”对面的男子无奈地笑了笑。 “还是每个月都痛？”关毫面露不忍，说道，“开封名医多，或许能治好……” “那老毒物的毒，可是没那么好解的，开封的名医也不过是普通人，哪里懂得高深的毒理？算了，都十几年了，愚兄习惯了……” 那中年人一仰头，将杯子里面的酒水喝了个干净，继续说道：“开封传回来的消息，那李从嘉是谁，值得我们返航？” 关毫应道：“李从嘉，他是南唐世子。” “南唐世子？” 关毫点头道：“正是，我已经偷偷派人去南唐打探过了，是如假包换的南唐世子。” 中年人有些疑惑：“可是，师傅遗训，我们正将一门，不可和官府打交道，违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师弟该不会忘了吧？” “师傅的话，我怎么会忘记？”关毫笑道，“只是师傅过世多年，少门主又没有统御之能，我们正将一门人丁越发稀少，原本为八将第一门，现在却沦为了八将之末，这怕也不是师傅在天之灵愿意看到的吧？现在其他七将蠢蠢欲动，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恐怕百年之后就没有我们正将一门了……” “那你的意思是？” “千门的祖师爷是大禹，数千年的传承，千门人才辈出，辅佐明君亦或者自成大业，在汉朝却屡遭打压，张良、韩信，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治世能人，无一不是我千门中人，却因为刘邦的忌惮，消失在了朝堂之上。我们拥有辅佐明君，成就大业的能力，为什么不扶持一个能带千门重回辉煌的南唐？” “你的意思是？”中年人的目光露出一丝敬畏，“窃国？” “窃钩者，贼也；窃国者，侯也……”关毫目光森冷，“陈胜吴广原本只是一介混混，得了千门指点，就拥有了入主中原的野心和才干，我们正将一门虽然没落，但弟子百人，比陈胜吴广强上百倍……” 关毫手心一用力，瓷杯被捏成了粉末：“我要帮助李从嘉，夺取南唐国主的位置，继而挥军北上，统一中原！” 中年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弟的个性。 一旦认准了，就会坚持做下去。 窃国，哪里是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 一旦失败，连累的可是整个正将一门! “大爷，二爷……” 一个掌舵的水手大叫道：“前面礁石上，有一个人！” “哦？” 关毫掸了掸身上的灰土，蓦地站起身：“叫几个人，捞上来看看……” 第49章 49.王林得救 “是，二爷。” 几个精壮的水手应了一声， 选出一个人，用绳索吊住腰部，沉了下去。 三个人，七手八脚将溺水的“尸体”捡回了船上。 年长的船员伸手探了探那人的脖子，面色低沉：“大爷……，二爷……，这人好像没死？” 关毫拨开人群，快步走了过去。 “嗯？是他？” 关毫眉头微微一皱。 中年男子面无表情，依旧是那副恬淡风清的模样：“师弟和他可是熟稔？” “哼……” 关毫冷哼一声，说道：“熟稔算不上，这厮名叫王林，是狗官王哲府上的一个管家。” “那个鸿胪寺少卿的管家？”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点了点头道：“王哲诬陷李从嘉挪用了贡品，而他的管家却无缘无故出现在河中央，有趣……，有趣……” 关毫冷声道：“救活他。” 旁边一个年纪老道的水手点点头， 王林喝了一肚子的江水， 肚子圆滚滚的，活像是一个气球， 那老水手只是用手压了压他的肚子，就从嘴角溢出了不少水。 待到肚子里的水吐干净之后，王林才晃悠悠地半眯着眼，醒了过来。 王林转醒，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了椅子上。 “喂，你们是谁？放开我……” 王林死命地挣扎， 但绑绳用的是船上的多股绳，坚韧牢固，任凭他怎么挣扎，毫无松动的痕迹， 王林面露死灰，抬头道：“是老爷让你们来杀我的？” “你口中的老爷，是王哲吧？”中年男子和关毫坐在上首，笑眯眯地问道。 虽然说话间带着笑意，但在王林看来，却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们不是老爷派来的。” 王林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硬气了。 “说吧……，为何会在河里。”关毫不像师兄那般好脾气，上来对着王林的肚子就是一拳，打得他两眼直冒金星。 在开封时时刻刻受这些鸟人的气， 现在好容易落在自己手里， 要还像孙子一样对待他们，那才是不正常…… “唔……”王林闷哼一声， 五脏庙都像是被席卷在了一起，两眼泛白，差点昏死过去。 “妈\/的……” 王林咒骂了一声，迎接他的又是关毫的一记重拳，苦得差点连老胆都吐出来。 “说……，我说……” 王林咳了咳，喘着粗气道：“别打了……，爷爷……，孙子我全招了……” …… …… 李从嘉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牢头像是照顾亲爹一样， 虽然被王哲呵斥了一顿，但等他一走，还是屁颠屁颠溜了进来。 李从嘉手里掂着两枚骰子，笑道：“要几点？” “这……”牢头仔细接过骰子，查验了一下，确定没有问题之后，交回到了李从嘉的手里。 “豹子！” 牢头思忖了良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豹子，请师傅掷个豹子。” “豹子……”李从嘉点点头，吹了一口气，扔了下去。 骰子在碗里转了几圈落定，赫赫然就是“六六六。” “神……，神了……”牢头面露喜色。 却见李从嘉继续抓起了骰子，扔了下去：“六五五，大……” 骰子转动，停了下来。 “真是六五五！”牢头眼前一亮。 “还有……”李从嘉再次甩了下去，“一一二，小。” 投掷，停止。 “一一二！”牢头这下完全是服了，连忙跪了下来，“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别……”李从嘉按住他的脑袋，笑眯眯道，“我将死之人，受不起你这一拜……” “不不不……”牢头忙道，“师傅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会逢凶化吉。” 李从嘉道：“你我萍水相逢，你好生照料，作为代价，教你几手作为报酬，也是当得的。”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牢头头如捣蒜，这要是学会了，还干什么牢头，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家里的黄脸婆也可以换个嫩粉头，想想都美…… 李从嘉慢条斯理道：“当然了，在那边的好妹妹，你也要好生照顾才行。” “师傅吩咐，不敢不从。” 牢头拍得自己的胸脯啪啪直响， 偷偷瞄了对面的女牢一眼，低声道：“师傅，要不要徒儿将那些女囚关到这里来？” “嗯？” 牢头眉眼一挑，神秘兮兮道：“反正这些女囚迟早都是要上路的，何不在她们将死之前做点贡献？我瞧那妹子还是个雏儿，就这般死了，岂不是可惜。” “你妹啊……” 李从嘉看着牢头这猥琐的表情，如何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龌蹉， 实在是太龌蹉了…… 我堂堂南唐世子，会是这种人吗？ 李从嘉当然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是，是……”牢头不敢拂了李从嘉的意思，忙道，“徒儿给师傅叫菜去，今天吃万象楼的全羊宴可好？” “随便，随便了。”李从嘉摆摆手，牢头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李从嘉闭上双眼养养神，身体内的气流沿着经脉再次流淌，疏通着奇经八脉。 “你这猴精……”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左慈？师傅？” 李从嘉蓦地睁开眼，只见一只小鸟站在地牢阴冷潮湿的地上，两颗葡萄一样的眼珠子死定定地看着自己。 “算你小子机灵。”小鸟振翅飞了起来，稳稳地落在了李从嘉的膝盖上。 “这破牢房，若是为师，哪里能困得住我，也只有你这样的傻蛋才会被关在这里，真是坏了为师的名头。” “……，是，是，师傅教训得是……” 李从嘉翻翻白眼， 左慈可是白日飞仙的仙人， 自己还是一个肉眼凡胎的普通人，要是从地牢的木珊栏里钻出去，怕是不挤破头，也得掉层皮。 退一万步， 就算是能从地牢里跑出去， 外面层层守卫怕也没那么好脱身。 李从嘉突然想道：“师傅，我之前卜了一卦，爻辞是利见大人，这该不会应景在您身上吧？” “去去去……”左慈不耐烦道，“你的这点破事，为师才懒得管，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完，那只鸟儿振翅飞了起来，灵巧地穿过木珊栏，飞了出去。 “没，没了？” 李从嘉目瞪口呆， 左慈幻化成一只鸟飞进来，就是和自己说要好自为之？ 你妹啊…… 这算是哪门子的师父…… 李从嘉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刚刚不逮住那只破鸟，拔毛烤了吃。 第50章 50.庆忌后人 赵匡胤救驾有功，圣恩正隆， 府邸相比起同阶的官员都要大上一个规模。 夜晚的赵家大院，烛火通明，进进出出的仆妇成百上千，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次家宴，却显得格外隆重。 “大兄，弟敬你一杯，感谢大兄的盛情款待。” 赵光义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身边坐着的女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她是赵光义的结发妻子， 滁州刺史廷勋之女，尹淑。 “坐……，坐……”赵匡胤呵呵一笑，摆摆手道，“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 赵匡胤身侧的位置却还空着， 赵光义低声道：“大兄，嫂子呢？” 赵匡胤原配夫人是贺灵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平日里更是同坐一车，如胶似漆， 晚上却单单大兄坐在对面， 赵光义面露惶恐，低声道：“是不是嫂子又犯病了？” 嫂子虽然知书达理，但身子羸弱， 长子德秀早亡之后，身子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赵匡胤呵呵一笑：“你嫂子身体无恙，不用多想。她知道你要来，说一定要下厨做几个你爱吃的菜，现在正在厨房呢。” 尹淑起身道：“弟媳去帮姐姐的忙。” 赵匡胤摇头道：“不用，她忙她的，我们吃我们的。你们去了，她还不高兴呢……” “将军……，将军……”门外一个家奴站在门口低声道，“门外有人求见。” 赵匡胤脸色一变，扔下筷子喝道：“没看到还在吃饭吗？让他先回去，待会儿再来。” 家奴略微踟蹰：“将军，那人说西北战事变故，事情紧急，小人也不敢担待啊……” 赵光义道：“大兄……，没有大国，哪有小家？战事要紧，大兄先去处理，弟先自酌两杯。” 赵匡胤面露惭色：“都是大兄不好，待会回来必当自罚三杯。” 说完，赵匡胤起身从门口走了出去， 而赵光义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阴沉下来。 “夫君……” 尹淑伸手按住了赵光义紧握的拳头，摇了摇头。 “西北……，西北……，又是西北……” 赵光义双手紧握，关节棱角分明，“大兄声望如日中天，而我却只能蜷缩在他的光辉之下，江南战事不起，我如何有翻身的机会？李从嘉……，一定要死……” …… …… 赵匡胤快步走出大厅， 在家奴的引领下，来到了后院。 “狗奴才，你带我来后院做什么！” 赵匡胤目光一沉，下意识地伸手摸向了腰间的短剑。 “赵将军……” 那家奴后背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蓦地一退后， 手按在了赵匡胤握剑的右手上，将剑推回了剑鞘之内：“夫人就在前面的八角亭里。” “嗯？” 赵匡胤抬眼看去， 八角亭， 亭檐弯弯，雕着两队遨游碧波的鸱吻， “夫人？” 赵匡胤快步上前， 亭内的四角石桌边上，对坐着两人正在对弈， 一个是自己的原配妻子贺灵芝，而另一个却是不为人知的师妹——吴静莲。 石桌上的棋盘杀得正酣， 吴静莲紧缩眉头，苦苦思索对策。 “师兄。” 看到赵匡胤来了， 吴静莲如蒙大赦，连忙起身，朝着赵匡胤福了一福。 等她坐下时候，棋盘上无缘无故多了一匹马。 “夫君。” 贺灵芝跟着站了起来。 赵匡胤点了点头，含笑陪着贺灵芝坐了下来，看向吴静莲道：“师妹，师父……，吴海大师还好吗？” 吴静莲摇头道：“老毛病了，也不见起色，倒是灵芝师姐，经脉闭塞似乎也更加严重了。” 赵匡胤忙道：“师妹可有破解之法？” 吴静莲白了一眼道：“爹都没办法，我哪里知道？要不是灵芝师姐傻，帮你洗精伐髓，她也不会沦落至此……” 赵匡胤原本就是个江湖混混， 和贺灵芝完婚之后，一夜之间就一改往日逢场作戏、遇博争雄、醉酒好斗的纨绔本性， 其后从军更是脱颖而出，一路青云直上， 其中就是因为贺灵芝以自己的功力为赵匡胤洗精伐髓的缘故。 而贺灵芝此后一直体弱不兴， 历史上薨的时候年仅三十岁。 贺灵芝苍白的脸上带过一丝笑意：“这是我自愿的。” 吴静莲瘪了瘪嘴，说道：“我们庆忌一门，怎么出了你这个傻姑娘……” 贺灵芝和吴海大师一样， 都是吴国王子庆忌的后人。 吴王阖闾杀了吴王僚，夺得王位， 又采纳了伍子胥的计策，派要离，使用苦肉计杀害了庆忌。 本就是千门正将一脉，却死在了同门的火将一脉手里，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吴静莲继续说道：“李从嘉，也就是南唐世子的事情，师兄可听说过了？” 赵匡胤点头道：“略知一二。” “爹有心收他为徒，入正将之门，传承衣钵。” “什么？”赵匡胤脸色一变。 吴静莲慢条斯理道：“师兄是自己人，正将一门仍会助你成就大业，只不过江湖和庙堂，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周盛而唐衰，南唐覆灭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赵匡胤面露豫色。 要知道， 一个末路的南唐世子， 手里却拥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这无疑会给他东山再起的资本。 正将一门的恐怖之处， 他深有体会。 “放心吧，师兄。”吴静莲淡淡然，“我们正将一门从来不培养对手。” 赵匡胤心情稍霁，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吴静莲浅笑着看了一眼贺灵芝，随后看向赵匡胤：“很简单……，保住他。以师兄今时今日，在大周的身份和地位，朝堂之上也能说上话把？” 赵匡胤右手食指轻轻叩着桌子， 吴静莲说来云淡风轻， 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南唐之前就使过反间计，送了珠宝和美女， 幸亏周主英明，没有治自己的罪。 如果现在在朝堂之上帮南唐世子说话， 难免不会被有心人往结党营私，里通敌国的方面想。 “灵芝，你怎么看？” 赵匡胤之所以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赖贺灵芝。 对于她，赵匡胤既敬又爱。 贺灵芝浅浅一笑：“这件事，夫君拿主意就好了。” 说着， 贺灵芝将棋盘上车往前一挪：“车二进五，吃马。” “啊？”吴静莲一瞪眼，叫道，“我没看见，不算，不算……” 贺灵芝笑着摇摇头：“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静莲……，你换牌的手法还是姐姐我教你的呢……”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 赵匡胤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突然眼前一亮，一个计策慢慢浮出了心头。 第51章 51.饥饿营销 后周的宫制， 沿袭了唐朝的习惯， 公主在出阁之前住在皇宫里， 嫁人之后住在夫家，亦或有受宠的公主有自己的公主府。 “没了，没了，就剩最后一块了，五十两银子，不二价。” 永宁公主低着头，只觉得前面有人影晃动，张口就开。 “永宁……” 柴荣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个小妹：“你倒好，赚起自家人的钱来了。” “皇兄！” 永宁公主抬起头，嘻嘻一笑：“正所谓，亲兄弟也要明算账吗？更何况，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可没逼她们买，是她们自己抢着要的……” 永宁公主虽然猜到了香皂好卖，但没想到会这么畅销。 一传十，十传百，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销售一空了。 “皇上。” 桃子端了一把椅子，放到了柴荣的跟前。 一把实木椅子，少说也有四十斤，但她步伐沉稳，浑然不乱。 “嗯。”柴荣打量了一眼桃子，赞许地点点头，“你这个婢女……，倒是底子不错。” 永宁公主得意道：“我永宁的婢女，当然是举世无双的啦……” 柴荣宠溺地笑了笑，话锋一转，问道：“南唐世子的事情，你可知道了？” 永宁公主笑容一收：“皇妹又不是聋子，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后宫上下都传遍了，傻子才不知道。” 柴荣脸色一板：“还不是你瞎胡闹，跟着李从嘉一起骗了他王哲的宅子，现在看他不找上门来。” 永宁公主吐了吐舌头，不服道：“皇兄此言差矣，皇妹也是大周典范，一不偷，二不抢，是王大傻子自愿拿宅子换了李从嘉的玉佩，何来骗呢？” “你……”柴荣佯怒道，“一块玉佩能和一间宅子等价吗？” 永宁公主促狭道：“黄金有价，玉石无价，保不齐那王大傻子还赚了呢，现在倒好，恶人先告状……” “你呀，你……”柴荣一脸无奈。 永宁公主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皇兄打算怎么处置啊？” 柴荣翻翻白眼：“皇兄不装聋作哑，难道还要彻查此事，查来查去，最后皇妹是幕后主谋吗？” 永宁公主笑靥盈盈， 知道皇兄说得越吓人，就越没有火气。 大手一挥，大咧咧道：“桃子，上茶，上茶，给皇兄上最好的香茶！” 柴荣无奈的摇摇头：“皇兄要是来治你的罪，怕是连茶都喝不上咯……” 永宁公主有恃无恐道：“怎么会呢，皇兄最疼永宁啦……” “你呀……” 柴荣又爱又气，说道：“让那个南唐世子现在大牢里面吃几天苦头，等风头过了再放他出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此一次，以后可不许再瞎胡闹了……” “不成，不成……”永宁公主连忙摆手道。 “嗯？”柴荣接过桃子递上来的茶盏，轻轻呷了一口，抬起头道，“为何？” 永宁公主掰着手指道：“李从嘉那个坏家伙，一肚子坏水，当然要他在大牢里面多呆几天，闭门思过啦……，而且放他出来的时候，皇兄也要让我去，好做个顺水人情，让他感恩戴德，到时候让他把香皂便宜点卖给我，那我就可以赚更多了……” “噗……” 伟大的大周皇帝柴荣喷出了一口茶水。 …… …… 大牢昏暗， 只听到门口哐当一声， 紧接着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矮小的身影罩在大衫之下，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进来。 李从嘉端坐在干草垛上，上面铺了一层细腻的棉布，脚下的杂物打扫一空，就连旁边的马桶都用一层纱帘隔了起来。 倒是惬意。 “你？” 等到那人摘下了面罩，李从嘉才惶恐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下臣见过公主，公主万福金安。” “罢了，罢了……”永宁公主朝着旁边两个人使了一个颜色，“你们去外面守着。” 两人领命退了出去。 永宁公主打量了一眼大牢，笑嘻嘻地看着李从嘉道：“你这坏家伙，还挺会享受的嘛……” 李从嘉道：“小人坐牢，还有公主来探望，就算没有这么东西，让我再坐一年大牢，我也甘之若饴啊……” “去……，去……，去……”永宁公主摆摆手，“你就是嘴巴甜。” 李从嘉叫道：“冤枉啊，小人对于公主的敬仰之情，那真的是好比大江之水，滔滔不绝，倒是，公主来这个地方，总不会是放我出去那么简单吧？” 永宁公主打个响指道：“算你聪明，还没有坐牢坐成傻子。本公主要是说服皇兄放你出去，你是不是……” 永宁公主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做了一个数银子的动作。 白天听皇兄这么说，永宁公主就知道李从嘉死不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给他打个预防针，当时候放出去了，他也会记得本公主的好。 李从嘉道：“公主想要什么好处？” “你那个……”永宁公主用脚尖画着圈圈道，“香皂……” 李从嘉也不傻，笑道：“公主是把那些赠品卖了吧？” “当然，傻子才白送……”永宁公主脱口而出，慌忙捂住了嘴巴，看向李从嘉道，“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李从嘉笑道，“要真按我说的做了，那就不是永宁公主了。” 永宁公主皱了皱眉毛，一时没回过神， 这算是夸我吗？ 李从嘉言归正传，说道：“公主，东西便宜固然重要，但是掌握了销售技巧，更是一劳永逸。” “嗯？”永宁公主瞪大了眼睛。 “比如说饥饿营销。” “啊？” 李从嘉解释道：“马克思说过，价格由价值决定，受供需关系的影响。” 永宁公主蓦地一愣：“马克思是谁？” “额……”李从嘉眼珠子转了两圈，“他是一个很牛逼的人。” “哦……”永宁公主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李从嘉继续说道：“比如我们有十块香皂，全都拿出来卖，一块只能卖十两银子。” 永宁公主眉眼弯弯，她一块可是卖了五十两…… 李从嘉继续说道：“但如果我们一次只拿出五块来卖，而把价格提到十五两银子呢？” “当然有人买了。”永宁公主不假思索，要知道，五十两都后妃抢着要。 甚至还有一些宫里的小太监， 为了掩饰身上那股味道，也都跟风买。 李从嘉笑着看向永宁公主：“公主像是很有经验啊……” “我……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瞎猜的……” 永宁公主感觉自己像是被李从嘉看穿了一样， 脸上一红，赶忙低下了头。 第52章 52.煽风点火 李从嘉暗暗好笑。 人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任何东西，都是越贵越有人买， 而价格越是跌，就越没有人想抄底。 前世的房价就是如此。 一开始1000一平没人要，嫌远， 涨起来后，穷山僻壤，20000一平也抢着要。 有利可图， 永宁公主尝到了一点甜头，自然会愿意和自己合作。 只不过，堂堂大周公主， 衣食无忧， 吃穿不愁， 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李从嘉也不需要考虑这么多，只需要知道现在永宁公主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这样就足够了。 李从嘉继续说道：“现在公主要做的，就是减少供应量，物以稀为贵，这样价格自然会水涨船高了。而且还能造出一个供不应求的场面，以后这价格还在再往上抬一抬，这样一来，他们非但不会觉得突兀，反而十分合理，越贵才越能彰显出他们的身份嘛……” “听起来有道理……”永宁公主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赞许地看了李从嘉道，“没想到你这个坏家伙，还挺会做生意的。” “多谢公主谬赞……” 李从嘉只觉得好笑， 后世的各种销售套路，老哥才只拿出了一种， 什么会员卡打折活动，优惠券，满减券，购物红包，一分抽奖，满赠包邮，再拿出来，非得掏空你们的钱包不可…… “放心，放心……”永宁公主大大咧咧道，“为了我的从商大业，会想办法让你出来的。” 李从嘉呵呵一笑：“谢公主。” 永宁公主大手一挥：“不必客气，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同伙嘛……” “是合伙……” 李从嘉满脸黑线，恰如其分地纠正了一下。 同伙可不是什么好词…… “差不多，差不多嘛……”永宁公主摆摆手， 话还在嘴边，只见门口进来一个护卫，低声道：“公主，有人过来了，再不走怕是会被发现。” 李从嘉一瞪眼：“你溜进来的？” 永宁公主翻翻白眼道：“你以为呢？现在你可是朝廷钦犯，皇帝哥哥怎么会同意我来见你？不过你当心，本公主上天入地的本事，可是举世无双的，那些小厮想发现我，可没那么容易……” “走了……，走了……”永宁公主将头罩再次笼了上去，低着头，急匆匆走了出去。 直消一会儿，就看到外面火光闪动，人声鼎沸：“抓刺客……，抓刺客……” 对面的女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还指望狗周的公主能救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他们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过河拆桥，都是些养不熟的狗罢了……” 李从嘉笑道：“姑娘看似对周人很有偏见啊……” 娟氏女子冷声道：“本姑娘不仅敌视周人，更看不起你这样的小人，七尺男儿，死则死矣，却指望女人搭救，没骨气。” 李从嘉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难道姑娘不知道，在下最大的梦想就是吃软饭吗？” “好哥哥，什么是吃软饭？” 玉儿听不明白，趴在栅栏上，眼巴巴地瞅着李从嘉。 娟氏女子低喝道：“玉儿，不要问那个登徒子。” “哦……”玉儿很听娟氏女子的话，瘪了瘪嘴巴。 李从嘉耸耸肩膀：“孔子曰，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你既不知，又不许别人问，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哼……”娟氏女子冷哼道，“三教九流的东西，不学也罢……” 李从嘉也知道， 是很难去跟一个钻进牛角尖里的女人讲道理的， 像这样的妹子，只能在床上脱了裤子，再狠狠地打她屁股。 “随便你……” 李从嘉大袖一挥，回到了矮桌前闭目养神。 …… …… 王哲端坐在大厅主位，手里捏着一把三寸长的小匕首。 前面站着一个穿着青衣短衫的小厮，双手束在身前，样子虽然恭敬，但眉宇之间却仍带着倨傲。 “王哲大人，我家主人说了见刀如见人，南唐世子李从嘉必须死……” 说着，小厮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王哲沉吟了片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赵匡胤深得周主的宠信，在朝中的势力如日中天， 赵光义虽然不及，但也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真是上贼船容易， 下贼船难啊…… 王哲脸色深沉地将匕首放到了台前，沉声道：“将军对下官有提携之恩，本当粉身碎骨以报，要下官如何做，还望赵将军示下……” “主人说，周主有包庇李从嘉的意思，既然如此，再死咬着挪用贡品的事情不放，将毫无建树，与其这样，我们倒不如扇一把风，点一把火。南唐进贡的还有两位美人吧，如果这两位美人也被南唐世子李从嘉占有了，被发现不是处子，周主会不会雷霆大怒呢？” “煽风点火？”王哲目光凝重。 “不错……” 说着，那个小厮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陶瓷瓶，递到了王哲的手里。 瓷瓶温润如玉，入手细腻，一看就是汝南的瓷窑出品的上等货。 “这是……” 小厮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西域客商送来的上等春\/药，阴阳和合散。中毒者必须行男女夫妻之实，阴阳协调后，才可解，否则会在一炷香的时间里爆体身亡……” “这么厉害？” 王哲将信将疑地拧开瓶塞，嗅了一口气，香气扑鼻，只是转瞬之后就觉得下渗坚硬如铁杵，脸色潮红，呼吸也变得凝重起来了。 “好厉害的毒药……” 王哲赶紧将瓶盖塞了回去，大口大口地喘了两口粗气，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大人可要小心……，悠着点，别自己着了道儿……，小的先行告退了……”小厮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王哲摸了摸胡茬子稀疏的下巴，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赵光义的意思是让我给李从嘉服下这烈性毒药，和那两个小美人关在一起，这岂不是便宜了那小子……，与其如此，倒不如本老爷先行享用，到时候让那个衰鬼背锅，岂不是美哉？” 王哲攥紧了手里的瓷瓶，脸上露出淫\/荡的笑容。 第53章 53.王哲死了 豆烛头，红绡帐。 赵姬懒洋洋地打量了一眼布置精致的卧房，咯咯笑道：“那老东西贼心不死，还打着咱们姐妹的心思呢……” 秦奴目色森冷，袖中冷匕暗现：“老贼若是胡来，我一剑结果了他。” 赵姬似笑非笑地眼秦奴，笑道：“若是进来的世子呢？妹妹是从呢，还是从呢？” 秦奴回头看了一眼，冷冷地撇过了头。 “姐姐我就知道妹妹你对世子一往情深，只是别忘了，咱们都是苦命人，因为大公子才能苟延残喘，留得一条性命，漫说不知道世子喜不喜欢你，即便是世子真喜欢你，有心纳你为侧室，以你我的身份，南唐皇室会允许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世子身边吗？” “这我自有决断，不劳姐姐挂心。” 赵姬浅浅一笑：“妹妹是聪明人，待会儿若是那王哲老头真进来了，不烦妹妹动手，姐姐自会好好招待他。” 正说着， 王哲满脸堆笑着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手里还提着一个银质的酒壶。 “两位美人，小生这厢有礼了……”王哲笑道，“今日良辰美景，幸得一壶美酒，特来和两位美人同饮。” 这银质的酒壶里面装了掺杂了阴阳和合散的酒， 这春\/药的威力，王哲刚刚就已经见识过了， 任凭你是再贞烈的女子，喝了这就，都能化为绕指柔。 王哲的咬文嚼字，惹得赵姬直反胃。 赵姬站起身道：“大人日理万机，还有时间来探望我姐妹二人，实在是过意不去，大人请坐。” 赵姬抛了一个媚眼， 迷得王哲春心一荡，心里像是有只老猫抓挠一般。 “两位美人，来，喝酒，喝酒……” 王哲迫不及待地给两个杯子满上，盼着两个美人喝下去， 脑海中似乎都已经浮现出一副香\/艳的春\/宫\/图。 “哼……”秦奴冷冰冰地看了一眼王哲，转身进了侧室。 “她……”王哲看着秦奴远去的背影，指了指道。 “大人……”赵姬咯咯直笑，“我这妹妹啊，什么都好，就是不擅饮酒，难得王大人有此雅兴，不如妾身陪你喝两杯，如何？” “你……”王哲还想着待会儿鸳鸯双宿双栖呢，这就飞走了一只。 不过…… 王哲的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在赵姬饱满的胸脯上扫了扫。 一个就一个，还怕跑了不成？ “好……，好……”王哲哈哈大笑。 赵姬将杯子递到嘴边，鼻翼微微耸动。 “嗯？” 心思微微一动。 秦奴和赵姬都是大公子李弘冀辛苦的人。 秦奴擅长武功，而赵姬则是毒功。 “阴阳和合散？这老东西居然还搞到了这种虎狼之药？” 赵姬心中有了计较，浅笑道：“王大人，妾身一人独饮何等无趣，不如咱们来个交杯吧？” “交杯？”王哲先是一愣，随后哈哈笑道，“交杯好，交杯好……” 心里暗暗想道，只要中了阴阳和合散又何妨，还不是你这个小娇娃来替本大人解毒？ 王哲信心满满， 却不知在赵姬倒酒的时候，袖子一翻，一包白色的粉末落入了他的杯子。 玉臂缠绕，王哲一口饮下，却见赵姬淡淡一笑，手一翻，酒杯反转，倒在了地上。 “你……”王哲脸色蓦地一变， 赵姬咯咯笑道：“王大人，好深的计策啊……” “臭\/婊\/子……”王哲面露狠色，想要伸手抓住赵姬，可浑身却使不上一点力气，双手软绵绵地抬不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王哲目光凶狠。 赵姬挺了挺饱满的胸脯，笑道：“亲爱的王大人，不知这阴阳和合散和十香软筋散碰到一起，会有什么样的效果呢？” “你……使诈？” 王哲拼尽最后一口气，想要抓住赵姬， 却见她一侧身，裙摆摇动，坐在了离王哲五步外的地方。 手里抓了一个空…… “王大人，中了阴阳和合散不在一炷香之内阴阳调和，会爆体而亡，而中了十香软筋散，浑身无力，怕是王大人连自己都帮不了自己了……” 王哲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慢慢涣散，呼吸越来越重，身体内的血液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 除了那部件，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而那部件，坚硬如铁，似乎要爆炸开来。 “来……来人啊……” 王哲心里突然浮起一丝恐怖，顿生悔意， 若不是自己见色起意，让李从嘉来，怕是死的就是他了…… 我的银子…… 我新过门的小妾…… 我那几房如花似玉的美人…… 都要便宜别人了…… “活人是没有的，死人倒是马上有一个……” 赵姬的声音在王哲的耳畔响起，鼻尖香气环绕，王哲想要抓住那双纤足，可即便是近在眼前，却如隔天涯。 …… …… 王哲死了。 死在了小妾的床上。 而小妾却像是疯了一样，痴痴地说不出话来。 这个消息，天一亮就传进了皇宫。 “怎么回事？” 赵匡胤接到报告，一下朝就和赵光义快马加鞭，直奔鸿胪寺少卿府邸。 “赵将军。”门口的一个官吏长长一揖，“下官开封府尹，杨立忠，见过两位将军。” “免礼。”赵匡胤摆了摆手，“陛下让我兄弟二人来问问，有何进展。” 杨立忠低声道：“回将军，仵作初步鉴定，是王大人服用了一种叫做阴阳和合散的春\/药，可又没有掌控用量，这才呜呼哀哉。” “阴阳和合散？” 赵匡胤先是怀疑是不是正将一门干的， 只不过师妹刚刚和自己说救李从嘉， 这边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行动，于情于理都说不清。 杨立忠双手抱拳，大气不敢喘：“阴阳和合散是一种西域奇药，同时也是一位虎狼之药，少用可以增加床底兴致，但控制不住药量，也能要了人的命。” 赵光义目光森冷，看着床上那具白白胖胖的尸体， 拳头又攥紧了几分：“没用的东西……” 赵匡胤走到那个痴痴呆呆的小妾面前，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眼前蓦地一愣。 很快又盖了上去。 “呼……”赵匡胤深吸了一口气，“鸿胪寺少卿王哲心怀天下，为国操劳，猝死家中，结案吧。” 第54章 54.重见天日 民间常说，家丑不可外扬。 更何况是堂堂一个鸿胪寺少卿。 若是传扬出去，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那真就是贻笑大方了。 “义弟，你觉得呢？” 赵匡胤回过头，看向赵光义道。 赵光义拱了拱手道：“弟无异议，全凭大兄做主。” 王哲死了，倒也不重要。 这样一来，南唐世子李从嘉贪墨贡品更加是毫无头绪， 但贡品不翼而飞总是事实， 李从嘉难逃其咎。 只要陛下彻查，必然会引起大周和南唐两国交恶…… “那就这样办吧。”赵匡胤挥了挥手，杨立忠得了令，正转身离开， 却见门口一个军士快步走了进来。 “赵将军，有一群人在门外要求拜会将军。” “嗯？”赵匡胤脸色一沉，“什么人？” “领头的说了，他们是为解将军心结而来，将军一见便知。” “装神弄鬼……，”赵匡胤冷哼了一声，“带人上来。” 关毫押解着王林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 赵匡胤行伍出身，经过洗精伐髓，目光如炬，暗暗叫好：“好家伙。” 一眼就看出了关毫绝对是一个练家子， 龙行虎步，外家功夫至少有二十年的火候。 没想到这开封城里还有这号人物，倒是自己看走眼了。 “跪下……” 走到近前，关毫一脚踢在王林的膝盖窝上，王林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 关毫大大咧咧地一抱拳：“草民关毫，见过两位将军。” “看座。”赵匡胤好胜斗狠，素来喜欢结交一些功夫高明的草莽，关毫底子不差，赵匡胤自然高看了几分。 “多谢。”关毫也不推辞，从旁边的军士手里接过矮凳，坐了下来。 “这厮是王哲府上的管家，王林，被王哲追上差点没淹死，被我救了下来。” 赵匡胤不是一个草莽，也知道其中利害，说道：“你是王林？” 王林跪在地上，倒是舒了一口气。 一路辗转，担心受怕，没想到一到开封城，就听说王哲死了。 这一颗紧吊着的心也松快了起来。 这也好办，所有责任往那死鬼身上推就好了。 “回将军，小人王林，是鸿胪寺少卿王大人之前的管家。” 赵匡胤朝着杨立忠招了招手， 后者旋即屁颠屁颠跑了上来，还找了一个王府的老人来认人。 得了准信之后，赵匡胤颔首道：“王哲为何追杀你。” 王林叫道：“王哲是要杀人灭口啊……” “嗯？”赵匡胤目光一沉，看向了关毫。 关毫笑着起身道：“小人先告退了。” 等到关毫出去之后， 王林才得到了赵匡胤的指示，继续说了下去道：“王哲私自伪造了一枚鸿胪寺大印，骗了南唐世子的贡品，命小人找大买家将贡品换成了银钱，小人知道这可是杀头的死罪，所以偷偷逃走，却还是被他追上，幸好有这位壮士挺身而出，这才留得一条小命……” 听到这里， 赵光义脸色先是蓦地一变， 刚刚还想着李从嘉难逃其咎。 可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从嘉从一个当事人，变成了受害人， 全部责任都推到了死人王哲的身上， 那才真的是死无对证了…… 赵光义低声喝道：“大胆刁民，竟敢污蔑朝廷命官，来人啊，推出去打三十军棍。” 常人都挨不过二十军棍， 更别说三十了。 王林脸色刷得雪白，但事到如今，买卖贡品是死罪，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豁出去了。 “大人，小人句句属实，大人不信，还可以查验府上的账本，笔笔具在，都是小人亲手画押。” 赵光义怒道：“还敢狡辩，来人，拖出去打。” “光义。”赵匡胤喝了一声，“退下。” 赵光义恨恨地捏了捏拳头，悻悻地站到了一边。 “你……”赵匡胤指了指王林，“一五一十慢慢说来，若有半点隐瞒，本将军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 如花美眷， 似水流年， 李从嘉睡得正迷迷糊糊的， 只听到耳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师傅，师傅……” “你才是师傅，你全家都是师傅……，大清早的，还给不给人睡觉？” 李从嘉没好气地睁开眼， 牢头就像是看着亲爹一眼的眼神看着自己。 昨天晚上用了李从嘉的手段试了一把，果然赢了不少钱。 灵，真灵啊…… “师傅，好消息，好消息啊……” 李从嘉懒洋洋地一个打挺，从床上坐了取来：“你老婆怀上了？” 牢头唉了一声，巴结道：“那哪能比啊，王哲那老东西，昨天死了。” “嗯？”李从嘉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死了？” 牢头狠狠地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 牢头再次点了点头。 李从嘉皱了皱眉，心里暗暗想道：“该不会是永宁公主昨天晚上派人杀了那老东西吧？应该不至于，王哲再混蛋，好歹也是大周的官员，永宁是大周的公主，没有杀自家的官员，来救一个外国使臣的道理。” 牢头继续道：“现在……，赵将军说要见师傅您呢……” “哪里来的赵将军？”李从嘉耸了耸肩膀，重新躺了回去。 “哎哟……”牢头见李从嘉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顿时慌了神，道：“师傅，还有哪个赵将军啊……” 说着，牢头压低了声音道：“不就是当今圣上最为宠信的赵匡胤，赵将军吗？” “赵匡胤！” 李从嘉眼前一亮， 殿前都检点赵匡胤在出兵北伐的途中发动陈桥兵变， 黄袍加身，取后周而代之，建了大宋。 那可是初中历史课上学过的东西。 “嘘嘘嘘……”牢头捂着李从嘉的嘴巴道，“小声点，那个赵将军可是个鬼见愁，咱们还是小声点，免得寻了晦气。” “鬼见愁……”李从嘉呵呵笑了两声， 赵匡胤夺了后周孤儿寡母的天下，没有像历代必杀之以绝后患。 没有对柴氏子孙赶尽杀绝，反而是温厚款待，也算是一个信人。 “你说，他要见我？” “是啊……”牢头低声道，“说是要放了师傅您呢……” “那还等什么？” 李从嘉站起身，随意地擦了擦脸，走到了大牢门口。 “好哥哥，你出去啦？”玉儿趴在栅栏里。 李从嘉走到玉儿的跟前，捏了捏有点婴儿肥的小脸蛋：“放心，放心，好哥哥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 “猫哭耗子假慈悲，谁要你这么好心。”娟氏女子语言冰冷。 李从嘉豪气万丈，没莫名其面破了一盆冷水。 顿时没了好气：“这里的妹子，待会儿老哥统统救出去，就留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小狐狸在这里，再给你找十个八个的没碰过女人的老光棍，让你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第55章 55.主角死了，本书完？ “你……” “你……” “你……” 娟氏女子气得酥胸上下剧烈起伏，扯动着胸口的旧伤，疼得差点晕厥过去。 “娟姐姐……”玉儿跪在娟氏女子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抬起头看着李从嘉哀求道，“好哥哥，娟姐本意不坏，你别气她了。” 李从嘉耸耸肩：“既然好妹妹这么说了，我大人有大量，暂且原谅你了。” “滚……”娟氏女子怒道，“我大汉的女子，就是死，也不要你这卑鄙南人的怜悯。” “靠……” 李从嘉顿时来了火气。 这就好比是马路上好心把一个摔倒的老太太扶起来， 不求回报也就算了，还反倒被讹了一把。 李从嘉可没有跪舔的习惯…… “随便你。”李从嘉一转身，大步朝着地牢门口走去。 甫一出了地牢的大门，一束阳光洒落下来，刺得李从嘉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你就是南唐世子李从嘉？” 耳畔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李从嘉适应了强光，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全身披挂的白面书生，倒像是行伍之中的书记官。 “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白面将军看了一眼李从嘉，面无表情道：“赵普。” 世人或许不知道赵普是谁， 但绝大多数人都听说过“半部论语治天下。” 而这句话，正是赵普提出来的。 “这可是陈桥兵变的策划者之一啊……” 李从嘉暗暗腹诽，拱手笑道：“原来是赵判官，幸会，幸会……” 赵普嗯了一声，也不奇怪。 毕竟大周和南唐打了大大小小不下几十场战争，或多或少听说过自己的名号。 “奉将军之命，送阁下回府。” 赵普不容分说，扬了扬手，身后窜出来几个大周军士，簇拥着李从嘉朝着门口涌去。 李从嘉信步出门， 掀开马车的门帘，走了进去。 前脚刚刚一踏上马车， 眼前蓦地闪过一道寒光。 利刃的光芒由远及近， 李从嘉的瞳孔之中急速放大。 “有刺客……” 李从嘉下意识地往后一蹬脚，浑身肌肉紧绷， 但剑刃速度极快，只是喘息之间就刺中了李从嘉的胸口。 “唔……” 李从嘉闷哼一声，灼热的鲜血从胸口的刀刃位置汩汩流出，很快就流湿了脚下的木板。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生在南唐，是南唐世子……” 黑影之中，走出一个人，缓缓地收掉了手里的长剑， “是女人……” 李从嘉的双眼被那双纤细的小手冷冰冰地拂过， 眼前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 …… “皇家门，好大的城，左转右转看不着……” 李从嘉耳畔似乎传来一个儿童传唱的童谣， 眼皮的另外一边， 似乎是一道强光，不允许李从嘉睁开眼睛。 “我……” 李从嘉翻了个身，避开青天白日，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这是在哪里？” 李从嘉睁开眼，面前是一道潺潺流动的河流， 自己站的位置，是一个渡口一样的码头。 十来步开外，有一个穿着土黄色蓑衣的老者，正细细地编织着手里的渔网。 “老丈……，是你救了我？” 李从嘉记得自己胸口中了一剑，可当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胸口的伤痕虽然还在，但似乎是之前的旧伤，没有一点疼痛。 老者抬头看了眼李从嘉，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摇摇头，反手指了指李从嘉身后。 “玉虚宫？” 循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李从嘉才发现， 自己的身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庄子， 只是一眼看过去，就望不到边的围墙。 在正大门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门匾，上面用隶书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玉虚宫”。 “难道……” 李从嘉迟疑了一下，“我已经死了？” 李从嘉记得元始天尊住的地方，就叫做事玉虚宫， 而元始天尊是什么人？ 西游记里面的虚构的人物， 这岂不就是人死魂还在？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李从嘉欲哭无泪， 没想到回到南唐才这么几天就结束了，想知道就先那几个偏房爽爽也行啊…… “吱呀”一声， 玉虚宫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面容姣好的小姑娘从门内走了出来。 腰肢款款，年纪虽然不大，但发育却是极好。 “这妹子不错啊，至少九分女了……” 李从嘉暗暗咋舌。 小姑娘看到李从嘉，深深一揖道：“主人醒了？” “主人？” 李从嘉蓦地一愣， 而小姑娘却是甜甜一笑：“奴婢如幻，见过主人。” “等等……”李从嘉一下子脑子没转过弯来，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玉虚宫，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说，我是这里的主人？” “主人有鱼形玉佩，当然是这里的主人啦……” “鱼形玉佩？”李从嘉了半会儿才想起来，就是自己在大街买的破玉佩，坑了王哲几处田产的便宜货。 而王者以为自己上当受骗之后， 也将这个玉佩丢回给了李从嘉。 “那可不是普通的玉佩……，鱼形玉佩是通往玉虚宫的钥匙，被主人的鲜血唤醒，触发了传送法阵，站在主人的角度来说，这里就是虚空世界了。” “……”李从嘉听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历史吗？不是玄幻了吗？” 如幻看懂了李从嘉内心所想，点头道：“主人原本是21世纪的人，回到几千年前的南唐，还不觉得荒唐吗？既然这样的事情都发生了，主人难道还不相信虚空世界的存在吗？” 是啊， 既然能穿越，那出现玄幻，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李从嘉倒也不排斥这些， 相反，还慢慢接受了这个设定。 如幻笑道：“主人如果接受了这个设定，就请跟如幻进来，作为婢女，我将带您了解一下玉虚宫。” 说完，如幻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步步娉婷，腰肢款款。 “既来之，则安之，到底是什么神魔鬼窟，大爷我今天倒是要见识见识……” 李从嘉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朝着渔夫拱了拱手，大步朝着玉虚宫门走去。 第56章 56.梦游玉虚 仙气氤氲， 李从嘉一脚踏入“玉虚宫”的大门， 最面前的一堵石墙。 “这……” 李从嘉估摸了一下：“这石头屏风，少说也得有三米吧？” 石头屏风之上是一副寻梅踏雪图， 奇怪的是， 这副寻梅图上， 竟然没有梅花。 “那啥……”李从嘉仔细想了想女孩子的名字，问道，“如幻，这寻梅踏雪，怎么没有梅花？” 如幻回头嫣然笑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主人可以自己寻找答案。” “……”李从嘉撇了撇嘴， 暗暗腹诽：“你一个住在这里的都不知道，还让老哥自己去寻找？” 石头屏风的后面是一个巨大的荷花水池， 中间是一个九重的假山，假山之上还有潺潺流水涌出，灌注到池子中间。 水池的水位纹丝未动， 对于这个李从嘉不陌生，后世的那些大酒店，大宾馆里，不都是这种， 从池子里抽水，然后再放出来， 只是…… 李从嘉绕着池子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奇怪，难道这年头就有水泵了？” 池子的另外一段，是一角可以登高看到整个池子的八角亭。 亭子中间站着一个脸色森冷的清高女子。 “她是婢子的姐姐，似梦。” 如幻轻笑了一声。 “这妹子也不错啊……，不，这两姐妹，都不错……”李从嘉暗暗咋舌， 这哪里是玉虚宫，分明就是美人庄园啊…… “妹子，怎么称呼啊？” 李从嘉登上八角亭，笑盈盈地看着似梦。 “……” “你好。，老哥我叫李从嘉，是这里的新主人，很高兴认识你……” 李从嘉将手伸了过去。 似梦就像是一尊石像，目无表情地依旧注视着前方。 “……”李从嘉一阵无语， 好歹老哥也是玉虚宫的主人，你总得给个面子吧？ 李从嘉将手伸了过去，抓向似梦的低垂的手臂。 “砰……” 手还没有碰到，李从嘉就感觉一股大力喷涌而出，打在胸口上，顿时送亭子里倒飞了出去。 “主人，你还好吧？”如幻急急忙忙跑了过去，将李从嘉扶了起来。 “都怪婢子没跟主人说清楚，有些东西，是不能乱碰的，比如，奴婢的姐姐……” “这倒还是真的……”李从嘉接触到如幻软软的身子，享受了一会儿旖旎，这才问道，“你姐姐是什么情况？” “这是结界，不过归根结底，主人……，你的实力还是太弱了……” 我弱？ 李从嘉自从得到左慈真传之后， 勤加修炼，虽然还算不上顶尖高手，但至少对上五六个大汉还是没有问题的。 手下也有几百斤的力气，连绵不绝。 如幻咯咯轻笑两声：“主人若是不信，可以自己看看属性。” “属性又是什么？” “主人点N试试，就可以看到自己的属性啦……” “点N？怎么点，键盘呢？”李从嘉一顿吐槽。 “主人真是笨死了……，虚空画一个N，就是点N啦……” “……”李从嘉照瓢画葫芦，手指一点，在空中虚画了一个“N”。 果然，面前的虚空之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名字：李从嘉 年龄：16 声望：11 武器：无 防具：无 内功：无 心法：无 天材：无 地宝：无 刚劲：8 愈劲：8 虚劲：8 柔劲：8 “刚劲，愈劲，虚劲，柔劲都是8，满分是10，也不错了……”李从嘉暗暗得意。 如幻翻翻白眼：“刚劲，愈劲，虚劲，柔劲都是没有上限的，主人现在的这个实力，也就比普通人稍微强一点点，如果是来一个练家子，恐怕主人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如幻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李从嘉。 就像是之前在马车上的那一幕， 对方的手法算不上高明， 但是那样足以要了自己的命。 如果没有所谓的鱼形玉佩，恐怕现在不知道去哪里报道了。 这样说来，倒是还要感谢感谢王哲…… 李从嘉在心底暗暗默念了一个“阿门”给王哲超度。 “那我现在怎么样才能够变强？” 李从嘉可不想再死一次，毕竟在五代十国这个年代里， 战乱纷飞，不知道那天就死在战场上了。 “主人请跟我来……” 如幻带着李从嘉走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面还有一个侧房。 从门口看进去，侧房还有一张大床。 “我去……”李从嘉下意识地捂了捂自己的衣服，“你要干什么，主人我可是正经人……” 调戏小姑娘，和被小姑娘调戏，那是两码事。 “主人……”如幻见怪不怪，嗔怪道，“主人的龌龊脑袋，都在像什么呢……，这是是书房，主人在这里可以学习到天底下的基础内功心法，六艺杂学。” “这有什么用？”李从嘉随手从书架上抓起了一本书，上面赫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三字经……” 老哥识字的啊…… “主人的识字水平，咳咳咳……”如幻摇了摇头，“说真的，比这个年代的小孩子，强不了多少。” 李从嘉老脸一红， 魂穿的李从嘉，诗词歌赋都不行了，泡泡妞看小说或许还成…… “所以说，主人如果想要在这里安安稳稳地混下去，首先就是要提升一下自己的识字水平啦……” 如幻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识字也是六艺之一，何谓六艺，主人应该知道吧？” 这个李从嘉倒还真知道。 “礼、乐、射、御、书、数。” 这是出自《周礼·保氏》，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李从嘉考过公务员，这些知识还记着一些。 “嗯……” 终于有了一个省心的地方，如幻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了一些，赞许道：“主人也不是不学无术的嘛……” 李从嘉一头黑线， 你这是在夸老哥，还是在损老哥？ 能不能说人点好的？ “君子六艺，主人要想在这里混的好，还是要多学习一点的。每掌握一层看，都会提升主人的属性……，所以，就是学得越多，就越强啦……”如幻嗯了一声，带着李从嘉出了书房的大门。 古人穷极一生，学习这六艺， 没想到老哥穿越过来之后，非但精通数学，英语，化学，语文，地理，政治，还要多学这六门功课，这穿越，也没有想象中的这么爽啊…… “里面是主人的卧房，主人若是累了，可以在这里休息。”如幻指了指一扇小门。 第57章 57.扩建庄园 “如幻妹子……” 李从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房子， “你是说，这里是卧室？” 面前的是一座用矮墙砌砖而成的茅草屋， 头顶上是黄得发黑的茅草，站得近了，似乎还能闻到那股发霉的气息。 尼玛， 这也太破了一点吧。 就比城外破落的城隍庙好不了多少啊…… “是啊……”如幻轻笑道，“有一个伟大的圣人……，嗯……，你们凡间，应该称作是孟子的人，曾经说过，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个我听说过……”李从嘉叹口气道，“难道就没有其他一丁点的办法，改善一下生活条件，现在处处都在扶贫，总不能让堂堂一个玉虚宫的主人，还处于贫困线下吧？” “有啊……”如幻掰着手指说道，“主人如果有钱的话，就可以修缮了。” “钱？灵石，还是仙元？” 李从嘉曾经还在21世纪的时候， 也算是博览群书， 什么斗破苍穹啊， 斗罗大陆啊， 武动乾坤啊…… 等等……， 再怎么说，仙侠玄幻世界的通用货币往往都是灵石，或者是仙元之类的东西。 如幻扑哧一声笑出声：“什么灵石……，仙元啊……，主人……，你是脑子秀到了吗？修缮房子，只要有铜钱就行了啊，就是实实在在的铜钱。” 说着，如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布卷，递给了李从嘉。 “这是什么？” 李从嘉慢慢打开卷轴， 里面是一大串的价目表， “堂堂一个玉虚宫的主人，修缮自己的宫殿，还要自己掏银子，真是奇了怪了……” 李从嘉嘴上一边嘟囔着，一边还是很实诚地从上往下看，依次是： 扩建一级庭院：100000铜钱。 扩建二级庭院：200000铜钱。 扩建三级庭院：300000铜钱。 扩建四级庭院：400000铜钱。 扩建五级庭院：500000铜钱。 扩建六级庭院：600000铜钱。 …… “这庭院能扩建几次？” 如幻抿了抿嘴：“无限次。” “……”李从嘉问道，“难道历朝历代，之前的玉虚宫的主人，就没有想着扩建一下自己的家吗？” “有啊……”如幻不以为然道，“几乎每一任主人，都会选择扩建玉虚宫。” “那怎么……”李从嘉一阵无语，比划了一下周围这破败的环境，“怎么扩来扩去，这院子还是这个鸟样子？” “哦……”如幻天资聪慧，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李从嘉的意思，“那是因为啊……，在这里的每一任主人飞升之后，都会选择将院子还原成最初条件。” “为什么？” 如幻用看着傻\/逼\/一样的目光看着李从嘉，说道：“那是因为回收资源，可以收回百分之八十的成本啊，白日飞升了，当然不会再留在玉虚宫了……，这人嘛……，即便是仙人，也是抠门的……” “……” “……” “……” 李从嘉现在已经是彻底无语了， 原本还想着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站得高，看得更远， 哪里知道， 这些巨人只会过河拆桥，而且如出一辙的是，全都将院子回收资源了。 辛辛苦苦一辈子， 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遇到猪一样的队友啊……” 李从嘉暗暗腹诽， 如果换做是老哥我白日飞升了， 这个玉虚宫里的东西，我一定帮你们全部都留着， 不像之前的这些人这么坑。 陨石坑啊…… 扩建一级卧室：100000铜钱。 扩建2级卧室：200000铜钱。 扩建3级卧室：300000铜钱。 扩建4级卧室：400000铜钱。 扩建5级卧室：500000铜钱。 扩建6级卧室：600000铜钱。 “这卧室的升级，也是无限制的吧？” “主人果然聪明，一点即通，的确如此。”如幻赞许。 李从嘉叹了口气，这哪里是升级啊，分明就是无底洞。 如果说纸币可以的话，等接任了南唐后主之后， 老子一定开办一个印钞厂，一天二十四小时开工。 “嘿嘿嘿……” 李从嘉似乎找到一条可以发家致富的捷径。 那用不了多久， 自己就可以担任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最终走上人生巅峰了。 想想都美啊…… “哈哈……” “哈哈哈……” 李从嘉忍不住仰天长啸。 老子， 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试问天下， 还有谁！ 还有谁！！ 还有谁！！！ 如幻像是看出了李从嘉到心思，笑笑道：“主人，玉虚宫经历了几代主人，每个主人的身份虽然都不一样，但只要是用臀部就能想出来的办法，他们都想过了。” “……” 如幻继续说道：“玉虚宫的升级条件里面非常清楚，需要铜钱，而且是要成色相符合的铜钱，即便不能够一模一样，但至少也要在时代的中流水平。” 李从嘉的笑声戛然而止。 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那里。 这样一来， 铜钱就是稀缺物品了，要知道， 金属可是不可再生的资源， 玉虚宫一升级，世界上的资源就少了， 铜钱一少，那价格可就升上来了。 “所以……”李从嘉顿时明白了一个道理， 或许一开始的升级比较简单， 但是越到越后，成本就会越来越高。 如果没有其他的货币来源的话，铜钱的价格甚至能够超过金银！ 正如马克思主义哲学说的东西一样， 价格由价值决定，受到供需关系的影响！ “我懂了……” 李从嘉刚刚萌生出来的发财大业，顿时破灭。 看到后面的时候， 李从嘉也没有了一开始的兴致。 革命尚未成功， 同志任需努力啊…… 农场开垦：10000铜钱。 升级一级农场：100000铜钱。 升级2级农场：200000铜钱。 升级3级农场：300000铜钱。 升级4级农场：400000铜钱。 升级5级农场：500000铜钱。 “等等……” 李从嘉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其中几个醒目的字上。 “地牢！” “地牢！” “地牢！” 李从嘉搓了搓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随后看向如幻，急忙道：“地牢，什么地牢！” 第58章 58.大罗金仙丹 “地牢是什么，还要奴婢解释吗？” 如幻狡黠地笑了笑。 “要是有钱升级了，老哥第一个先把你关进去，好好调教……，调教……” “嘻嘻……”如幻捂着嘴巴笑道，“主人，奴婢和姐姐一样，都是玉虚宫的宫灵，是没有实体的，不信，主人来摸摸？” “摸哪里都行？” “摸哪里都行。” “真的？摸哪里都行？”李从嘉嘿嘿坏笑，目光落在了如幻饱满的山峰之上。 “主人不信，可以试试。” 李从嘉坏坏一笑：“那主人可就不客气了……” 李从嘉虽然这般说着，但手上还是十分老实， 只是摸向了如幻的肩膀。 那看似真实的身体， 真的就像是如幻说的那样， 只是虚幻的，并没有实体。 李从嘉的手看似搭在了如幻的肩膀上，但李从嘉十分清楚，只要再往下按一按，就穿过如幻的身体了。 这只是一个虚影。 “没劲……，真是没劲……” 没有化妆的9分女十分难得，更可惜的是，只能看看。 不过想想也对， 这玉虚宫几经换手，要是如幻的身体真的能用，那还不早成玉臂千人枕的那啥了吗？ “这下主人总该信了吧？” 如幻轻轻一笑，身子在地上转了转，很快就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厉害……”李从嘉暗暗咋舌。 “好了……”如幻拍了拍小手，“介绍就先到这里吧，主人应该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要是在不回去，她们可就该着急。” “慢着，慢着……”李从嘉忙道，“我该怎么回到这里。” “主人按B就行了……” “按B回城？”李从嘉目瞪口呆，“这……，这……，难道和英雄联盟是同一个设定吗？” 如幻的手臂轻轻抬起，一股氤氲的灵力在她的指尖凝聚。 “等……，等等……”李从嘉连忙打断道。 “主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还有……”李从嘉的目光看向那边的书房，“我能带一本书回去看看吗？” “很遗憾……”如幻摇了摇头，“不可以，但凡是玉虚宫的东西，都不能够带到凡间，因为无论一样什么东西，都能够引起这个世界的混乱。” “那我学了之后，转述出来，不就结了……”李从嘉不屑。 “这个主人可以试试呢……”如幻浅浅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素手一翻，递给了李从嘉一枚乒乓球一样大小的金丹。 “这是什么？” “大罗金仙丹。” “什么？”李从嘉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如幻，“你是说能够起死回生的大罗金仙丹？” 如幻抽了抽小鼻子：“如假包换，要知道，主人现在已经身死了，如果没有大罗金仙丹，是回不到人间的。” “那我会去哪里？” “主人的话……”如幻思忖了一会儿道，“上天庭，好像主人的功德还不够。” “……”李从嘉一阵无语，“那你的意思是，老哥死了之后，就只能是下地狱了呗、” “主人不要妄自菲薄嘛，虽然是下地狱，但也不会打到18层的……” “……” “所以……”如幻将大罗金仙丹递给了李从嘉，“有了这枚大罗金仙丹，主人就能起死回生啦……” “好东西啊……”李从嘉目露垂涎，但看着这枚乒乓球大小的大罗金仙丹，叹了口气，“就是大了一点，这要是咽不下去，恐怕就是生腿瞪眼丸了……” 如幻噗嗤一笑：“主人可真会开玩笑。” 大罗金仙但入口即化，就像是一股清泉，在口腔里面荡漾开来，缓缓注入到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身上散发着一股金光，就像是大罗神仙下凡尘一样。 “这么神奇？” 李从嘉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老子现在可以打出如来神掌了，你们信不信……” “那啥……”李从嘉抬眼看向如幻道，“还有没有多余的大罗金仙丹，再来十几二十颗的……” “……”如幻翻翻白眼：“主人……，难道你以为大罗金仙丹是街边的白菜，要多少有多少的吗？” “可不是？” “当然不是了，大罗金仙丹的炼制极为繁琐，而且极少有人会炼制，材料十分稀缺，工序更是精巧无比。” 李从嘉垂头丧气：“没有就没有，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没有新手福利。” “不过……”如幻眉毛一扬，“主人一定要的话，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 “主人可以试试人生修改器。” “那又是什么东西？” 李从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屏幕。 虚浮在半空之中。 里面有各种修改。 “物品。” “防具。” “武器。” “金钱。” “科技。” “功法。” “这么神奇？”李从嘉这下彻底傻眼了， 有了金手指，又来一个修改器，这是要闹哪样啊…… “主人可以试一下新增。” 大罗金仙丹刚刚被李从嘉服用了，所以要新增。 李从嘉翻看了一下，果然有一个插入指示器。 “来多少好呢？” 李从嘉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 “算了，少一点，先来个99个吧。” “……”如幻一阵无语。 李从嘉郑重其事地画了一个99，然后点了一个确定。 “叮咚，玉虚宫提示：主人的包裹之中，增加了99个大罗金仙丹。” “这么神奇？” 李从嘉很快就想到， 那老子直接修改钱， 不就是一本万利了？ 李从嘉再次伸出了手。 但那双手却不像是自己的， 皮肤松弛， 骨瘦如柴， 浑然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的手， 倒像是八九十岁的老人的手。 “这什么鬼……” 李从嘉内心大骇。 “主人透支了未来。”如幻耸了耸肩膀，“但凡是能量，都是守恒的，有付出，才有获得。” “……”李从嘉转念想了想，“那还好，八九十岁，就能得到99大罗金仙丹，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错……”如幻无情地打断道，“主人现在的年纪，是一万三千四百六十六岁。” “……”李从嘉沉默。 “……”李从嘉再次沉默。 沉默了半晌，紧接着一个声音响彻天际。 “什么！！！！” 第59章 59.无处安放的灵魂 李从嘉虚空画了一个“N”， 点开了人物属性。 名字：李从嘉 年龄：13466 声望：11 武器：无 防具：无 内功：无 心法：无 天材：无 地宝：无 刚劲：8 愈劲：8 虚劲：8 柔劲：8 “……” “……” “……” 李从嘉一阵沉默。 “现在主人应该相信了吧……，这天底下，可是没有免费的午餐的呢……”如幻浅笑盈盈，“用主人那个时候的话来说，那是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 “真是奇了怪了……”李从嘉摸摸下巴，“都13466岁了，居然还没死……” 如幻一阵无语：“主人，这不该是你的关注点好么……” 李从嘉摆摆手：“算了，算了，东西不要了……” 包裹里的99个大罗金仙丹像是变戏法一样，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而随着大罗金仙丹的消失， 李从嘉的皮肤也逐渐恢复成了原状。 “真是神了……”李从嘉摸了摸自己的手背，这感觉还真是神奇…… “好了……”如幻点了点头，“现在奴婢送主人回去，主人可准备好了？” “嗯……，嗯……，嗯……” 李从嘉含糊地应了一声， 如幻指尖凝固的灵气像是一团水球，慢慢飘到了李从嘉的脚下，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大，将李从嘉包裹在了里面。 “如真似幻，去！” 如幻娇叱一声，李从嘉的身影伴随着水球倏地消失在了原地。 等李从嘉再次回过神的时候， 已经是在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了。 “握草，胸口又痛起来了……” 李从嘉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位置，上面缠着厚厚的纱布，带着周围的一点血色。 似乎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草药味。 “难道刚刚那一切都是假的？” 李从嘉莫名其面，下意识地伸出手，在半空之中画了一个“N”， 调出了人物属性。 名字：李从嘉 年龄：16 声望：11 武器：无 防具：无 内功：无 心法：无 天材：无 地宝：无 刚劲：8 愈劲：8 虚劲：8 柔劲：8 “居然……” 李从嘉目瞪口呆：“这是真的……” 李从嘉翻身从床上跳了下来， 虽然胸口受伤， 但有大罗金仙丹， 那可是连死人都能够救活的神药啊！ 胸口的这点，根本算不上什么！ “奠！” 一个巨大的用黑字写着的挽联挂在房间的正中间， 正堂的案桌上，还放着一尊香炉，上面燃着三支香，正一缕缕地冒着青烟。 “他们还真以为老哥挂了……” 李从嘉笑了笑，只觉得肚子一阵饥饿， 抓起桌子上供奉的苹果， 用衣袖擦了擦，塞进嘴里咬了起来。 “这苹果倒是不错，虽然小，但是脆……” 李从嘉狼吞虎咽吃了两三个苹果， 这才注意到门口传来的一阵骚动。 “你让我进去……” “不行！” “我再说一次，给我让开！” “不让！” “我是大周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本公主看在李从嘉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给我让开！” “不让！” “本公主可不信李从嘉那坏家伙死了，来人啊，给本公主把门撞开！” “管你是大周的公主，就是大周的皇帝来了，你们害死我们家世子，现在又来假惺惺装好人，门都没有。大唐的军士们听令，不许周人越过雷池一步！” 这搞什么？ 兵变啊？ 李从嘉一听到门外吵吵嚷嚷的，到最后似乎还听到了刀刃出鞘的声音。 “坏了，坏了……，要闹出人命……” 李从嘉再也呆不住了， 连忙拉开房门，只见琉璃背对着自己，挺着一个小屁股，煞是可爱。 “啪……” 李从嘉抬起手，对着琉璃的小屁股拍了下去。 李从嘉环视了一眼周围拔刀出鞘的南唐军士，皱了皱眉：“干什么，拍片呢？” “……”突然被一只咸猪手偷袭了小屁屁，琉璃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回过头，看着李从嘉一脸懵逼。 片刻之后，琉璃哇地一声叫了出来，“鬼啊……，啊……，啊……” “鬼？”李从嘉诧异地看了看身后，“哪有鬼？” 等再回过头的时候，李从嘉只觉得一根大棒从天而降。 “我\/日\/你\/姥\/姥的……” 李从嘉闷哼一声，直挺挺地躺了下去。 众人面面相觑， 张康丢掉自己手里的一个成人大腿粗细的木棍，讷讷道：“琉璃姐，这……这好像不是鬼……” …… …… 等李从嘉醒过来的时候，头上又多了一圈紧密缠绕的纱布。 尼玛的…… 受伤的灵魂，无处安放…… 面前有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你们……”李从嘉龇了龇牙，“你们看怪物呢？” “世子……，末将有罪，请世子责罚。” 张康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圈通红，看来也没少担心。 “你……，你罪过大了……”李从嘉怒喝道，“袭击世子，自己说，是什么罪名。” 张康毫不思索，沉声道：“按律当斩！” “公子……”琉璃忙道，“张将军也是担心世子，并非有意……” 李从嘉板着的脸一下子松了下来：“我知道，吓唬吓唬你罢了，起来吧，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本公子想吃烤鸭，罚你去买两只，晚上加餐。” “唉？”张康一愣，旋即高兴道，“末将去买，莫说两只，末将去买二十只，保管世子大快朵颐！” “二十只，当哥是猪吗？” “呜呜呜……”琉璃看到李从嘉安然无事，嘴巴一瘪，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出来。 李从嘉摸了摸琉璃的脸蛋：“本公子不是没死吗？哭什么……，本公子可是真龙……神附身，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李从嘉余光一瞥，看到永宁公主也在旁边， 这到嘴的龙字， 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憋出一个神字出来。 “本公主就说，你这坏家伙可没那么容易死……”永宁公主开心地拍了拍手，虽然开心，却不难看出眼眶里也带着一丝血色。 李从嘉感激道：“承蒙公主挂念，下官真是荣幸之至。” “呸……”永宁公主啐道，“臭不要脸的……，谁担心你啦……，本公主是怕你死了，没有人给我做香皂，断了本公主的财路，你……，你可别多想了……” “哦……”李从嘉知道这个永宁公主脸皮儿薄，也不去揭穿，笑了笑。 老哥不去多想， 就怕你这小妮子多想啊…… “不过……” 永宁公主看了一眼依偎在李从嘉怀里的琉璃，瘪了瘪嘴巴，“你这坏家伙，没死真是太好了……，放心，是谁害得你，皇兄已经在查了，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从嘉嗯了一声，说道：“是谁害我，在下心里已经有了底子。” “哦？”永宁公主忙道，“你知道是谁？说出来，本公主替你出这口气！本公主非诛他九族不可……” 李从嘉是她的摇钱树， 在这一点上，永宁公主深信不疑。 第60章 60.大大的清官 “冲动，你就是太冲动了……” 李从嘉对着琉璃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旋即明白过来，招呼众人从门口退了出去，给李从嘉留下一个单独的房间。 永宁公主问道：“那你说，到底是谁要害你？” 李从嘉并不急着回答，反问道：“请问公主殿下……，下臣若是死了……，是谁获利最大？” “这个嘛……”永宁公主皱了皱眉，摇头道，“不知道。” “棒槌啊……”李从嘉心里一叹， 说道：“下臣若是无缘无故死在了大周……，周唐两国必然会掀起新一波的战争……，而两国交战，对谁最有利？” “这……，当然是领兵的将军了……” 永宁公主也不是愚笨，而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政务，政治上只是一片白纸而已。 而李从嘉掰开了，揉碎了， 这么一讲，永宁公主旋即明白了过来。 李从嘉赞许地点了点头：“正是……，而在这大周，谁又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大将军？” “你是说……”永宁公主下意识地压低声音道，“赵匡胤？” 赵匡胤在高平之战中，救驾有功，而后就得到了柴荣的器重，一路升官加爵，可谓是大周皇帝面前的第一人。 论恩宠，当无人出其右者。 “猜对了一半……” 对于永宁公主这个学生，李从嘉倒也满意。 “赵匡胤当下炙手可热，而且又有平西之功，又肩负着调查此次案件的重担，断然不会在这风口浪尖之行此鲁莽之事。” 永宁公主“哦”了一声：“你是说，是赵匡胤的同胞弟弟，赵光义？” “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 “好哇……”永宁公主撩起了衣袖，露出藕白色的小手臂，恨得牙根直痒痒，“好你个赵光义，还想断了本公主的财路，我非断了你的祖孙根不可……” 祖……祖孙根？ “啊……”李从嘉听得一阵头大，“这……，这是一个公主该说出口的话吗？” 李从嘉忙道：“公主，现在也只是下臣的推测，并没有真才实据，所以眼下还不宜轻举妄动。” 永宁公主怒道：“说他的是你，说现在还不能动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嘿嘿……”李从嘉笑了笑，“这就需要永宁公主，您老人家的配合了……” “我？”永宁公主两眼一瞪，说道，“贼眼溜溜，看你就没有好心思……，不过，我喜欢……，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借公主您的耳朵一用。” “啊？”永宁公主旋即气得跳了起来，“不成……，不成……，耳朵要是没了，那还怎么得了……” 李从嘉一阵黑线：“公主，我的意思是，隔墙有耳，请你附耳过来……” …… …… “活了？” “这么可能又活了呢？” 赵光义喝了一口水，重重地将杯子砸在了地上。 “哐……” 上好的瓷器撞在青石地面上，登时碎成了渣渣。 “你亲口跟我说的，刺中了李从嘉的心脏，十死无生，现在你还要说什么？” 赵光义面前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身材纤细挺拔， 猛地跪了下来：“赵将军息怒，奴婢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赵光义气不打一处出，恨恨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人家南唐世子，所以手偏了一点点，留了他一条性命，你可别忘了……，你的夫君，王哲可是被李从嘉亲手害死的。” 少女蓦地抬起头，恨恨道：“杀夫之仇，铭记在心，永世难忘。赵将军如若不信，奴婢现在就去，杀了李从嘉那狗贼，取那厮的狗头来见将军。” “现在？胡闹……”赵光义嗤笑一声，“没脑子……” 少女只是看了赵光义一眼，默默没有作声。 “现在李从嘉那狗贼正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你自己自投罗网，到时候不但你遭殃，反而还连累本将军跟着你条母狗一起遭罪受。” “请赵将军明示。” 赵光义的目光在少女的脸蛋和胸脯上留恋了一眼， 心里一阵啧啧：“这腰肢，这身段，可算是床上的尤\/物啊……，那是王哲那老东西没福气，不懂得享用……，要是收入我的房里，那可不是一般的快活……” 只可惜…… 却要便宜了李从嘉那厮。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少女眼前一亮：“请赵将军赐教，静波莫敢不从……” “嘿嘿……” 赵光义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子，猥琐地笑了笑，“那可能就要委屈一下夫人，以身侍贼了……” …… …… 永宁公主得到了李从嘉的嘱咐， 回到宫中和哥哥柴荣复述了一遍。 “嗯……，李从嘉的事情，我已经听赵匡胤说过了……”柴荣正抱着柴宗训玩，点点头，“死里逃生，那南唐世子李从嘉，也算是福大命大，既然他乐不思蜀，也罢，就在朝中给他安排一个闲差罢了……” 柴荣看向自己的皇后，小符皇后，问道：“皇后，你觉得给李从嘉安排一个什么职务，较为稳当？” 小符皇后轻笑道：“后宫不涉政务，这前朝的事情，陛下拿主意就好。” “那你说呢？”柴荣笑着看向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当仁不让，嚷嚷道：“李从嘉是被王哲那老贼加害，倒不如委任他一个抄家的差事，也好彰显我大周的威仪。” “抄家？”柴荣一愣，旋即哈哈笑道，“王哲那家中还有什么可抄的，地产房契怕是都在你手里了吧？” 永宁公主脸上一红，说道：“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算了，既然永宁说了，我就委他这么一个差事。不过……”柴荣迟疑了一下。 “皇兄，不过什么？” 柴荣笑道：“毕竟李从嘉是唐人，这抄家之事交付他一个人，我可不放心，总得安排一人监视他才行。” “我……，我……，我啊……” 永宁公主目光灼灼地看着柴荣，恨不得直接踩在桌子上，指着皇兄的鼻子说道：“皇兄，这监视的任务，就交给皇妹吧……” 柴荣看着永宁公主一脸急切的样子，哈哈笑道：“这监视的任务可不能交给你，否则这王哲可就是一个爱民如子，两袖清风的大清官了……” ………………………… 别问我为什么前后风格不一样了，放飞自我，怎么开心怎么写，嗯，就是这样…… 第61章 61.搜刮三尺 刘姓的这个少监最近也是春风得意。 刚刚替永宁公主跑完腿，送了银票。 没想到转眼之间， 就被陛下委任了一个监察的重担。 还从少监破格提拔成了太监。 真是美得不要不要的。 “南唐世子……”刘太监美滋滋地看了眼李从嘉，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 李从嘉是永宁公主面前的红人， 刘太监即便是再得意，也不敢得罪…… “刘太监……” 李从嘉头上扎着纱布，胸口也缠着厚厚的纱布，非但如此， 李从嘉还让琉璃多绕了几圈在上面， 外人要是不知道，看上去就像是个木乃伊一样。 “公公啊……，本世子这个身上有伤在身，就不给公公行礼了，还望公公见谅……” “别别别……”刘太监急急忙忙扶着假装要鞠躬的李从嘉道，“世子有恙在身……，不必多礼……，这可折杀老奴了……，世子有这份心意……，咱家就心满意足了。” “谢公公……，谢公公……”李从嘉故意咳了两声， 在琉璃的搀扶下，重新躺回了床上。 “只不过……，”刘太监担忧地看了看李从嘉的伤势，皱了皱眉道，“这陛下交代下来的差事，不知世子还……” 李从嘉目光一凛，正气满满道：“陛下委任，下臣万死不辞，别说下臣现在身受重伤，就是病危垂死，也要挣扎着起来替陛下分忧……” 刘太监目光崇敬，赞许道：“世子的这份气节，咱家也感动得紧……，待办完了这趟子差事，本太监一定要向陛下奏明……，世子乃是忧国忧民的君子……，不过这差事也不得紧的，世子可以多修养两天，待身子好利索了，咱们再出发不迟……” “不不不……”李从嘉一下子来了精神，“多谢公公体谅，本世子一下子身子松快了，这食君之禄，替君分忧，我还有这这份觉悟的，事不宜迟，咱们出发吧……” …… …… 戊午日， 宜：嫁娶、纳采、订盟、祭祀、冠笄、裁衣、伐木、作梁、架马、定磉、开柱眼、作灶、移徙、安床、畋猎。 忌：造屋、造船、动土、破土。 王哲的宅子被封存之后， 外面站满了大周的军士， 就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世子请……” “刘太监先请……” “世子先请……” “刘太监先请……” 刘姓太监和李从嘉在门口谦让了好一会儿， 这才相视贼贼一笑， 肩并肩朝着大门走去。 自古以来， 抄家罚没，都是美差， 尤其是王哲这样的朝廷大员， 家里的财产更是多得数不清。 “刘公公……”李从嘉问道，“您看咱们从哪里开始？” 刘太监急忙摆手道：“这个咱家哪里做得了主，全凭世子的意思办了。” “唉……”李从嘉忙道，“公公过谦了，您可是陛下亲自委派来天使，身份尊迂，当然是以公公您的意思为准啦……” 啊？ 哈哈哈…… 刘太监在皇宫里当了快二十年的少监了， 这才扬眉吐气。 李从嘉这南唐世子，还真是咱家的福星呐…… “既然如此……”刘姓太监压低声音道，“本公公奉旨查抄，世子可随意逛逛……，若是看到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莫要跟咱家客气……” 李从嘉愣了一下，合着这白面无须的家伙要动真格的啊…… “行……”李从嘉嘿嘿一笑，“公公查抄公公的，我也到处逛逛，找点乐子乐呵乐呵……” 王哲身为鸿胪寺少卿， 虽然只是一个副职。 但毕竟大周是五代十国之首， 取后汉而代之， 这万国朝拜，可谓是攒足了油水啊…… “不得了……，不得了……”李从嘉在书房里逛了一圈， 书架之上没有书，都是一些珍奇古玩， 一些青铜古物，汉代酒樽之类的。 “这尼玛的要是带回21世纪，老子还干什么活计……，买一套房，娶一个媳妇，再买一套房，再娶一个媳妇，再买一套房，再娶一个媳妇，美滋滋……，美滋滋啊……” 可惜， 看着这些古董，没有办法带回去， 就好比是看到一个\/裸\/体\/的\/女人，而自己却是一个\/阳\/痿\/，扫兴…… 李从嘉挑了两件看上去是古玩的小玩意，塞进了自己的衣袖。 脑海中蓦地一愣， “老子真的是傻了……” 李从嘉在屋里找了一大块布，将那些珍奇古玩，名人字画，全部打包在了一起， 随后在虚空之中画了一个“B”。 眼前的画面倏地一变，回到了“玉虚宫”。 “这就是异界时空的好处啊……” 李从嘉嘿嘿一笑， “哗啦啦……” 李从嘉将这些东西往“玉虚宫”门前的大路上这么一倒， 然后虚空再次画了一个“B”， 回到了王哲的书房里。 简单快捷得不要不要的…… 李从嘉手速快，而且肥瘦不挑，来者不拒。 只要是看得合眼的东西，统统打包送进“玉虚宫”。 没多少功夫， 王哲的书房里就少了一大半的东西，就连写字用的案台，也被李从嘉搬回了“玉虚宫”。 “啧啧啧……” 李从嘉美滋滋地迈出屋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搜刮了过去，之后才慢慢朝着后院信步踱了过去。 大周的军士来回穿梭，看到李从嘉，微微一点头：“李大人。” “嗯……”李从嘉嗯了一声，“你们忙你们的，可要仔细，莫要放过一丝一厘，办好了这趟自差事，本官会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后院的院落里面，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奴仆和婢女，没有一个能够逃脱的，统统跪在院子里，等候发落。 “世子大人……” 刘姓太监满面春风，看来是得了不少的好处，搜刮了不少油水。 “刘公公……”李从嘉拱了拱手。 刘姓太监上下打量了李从嘉一眼，看到李从嘉身上平平无奇，衣袖也没有鼓鼓囊囊的感觉。 “啧啧……”刘姓太监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南唐世子还是嫩了一点啊， 这都不知道藏私，看来本公公搜刮的，还要吐出一些，堵堵这南唐世子的嘴巴才好。 李从嘉不知道刘姓太监在想什么，看了底下的这些人道：“刘公公，这些人是……” “他们啊……”刘姓太监鄙夷地看了一眼，说道，“这些人都是罪臣王哲的家人。” 李从嘉的那个时代，早就没有了连坐，但看到王哲这棵大树倒了，底下还有这么多人受牵连。 第62章 62.无题 “他们会怎么样？” 在李从嘉的记忆里。 中国历代的各个朝代， 有一项惯例， 就是给罪臣的定罪处罚之后， 对这些罪臣的处理完还不解气， 还要把罪臣的家属女眷罚为娼妓。 燕王朱棣推翻自己侄子建文帝之后， 连带着处理了齐泰和黄子澄这两个帮着建文帝出谋划策的军师。 听说还有一个三岁的女孩，也都被充做了官娼。 “还能怎么样？”刘姓太监啧啧啧道，“男的嘛……，充作苦力……；女的不满六十的……，充作官妓……” 刘姓太监轻描淡写地写着，似乎这些人的死活跟自己无关一样，似乎还带着一丝的幸灾乐祸。 “这么多？”李从嘉目光扫视了一眼， 这底下跪了起码百来号人， 而且年纪大多都不大， 有些甚至还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 这些人很少有王家长工， 大多都是小时候家里穷，卖身给了王府做下人，属于贱籍。 差不多是好不容易脱离苦海了， 哪里知道却要跌入更深的深渊里去…… “那又如何？”刘姓太监笑道，“可别看这么点人……，想当年，李守贞与赵思绾、王景崇反叛……，据潼关，被推为秦王……，后来被征讨，那株连的族人，可有上千人呢，听说啊……” 刘姓太监压低声音道：“直系的女人直接被丢在了军营里……，南唐世子，你可想想……，那军营里都是些什么人物……，那些个军士，可都是许久没碰过女人……，那可是饥渴得紧啊……，那女人一进军营，岂不就是羊落虎口……，哎呦喂……，那叫一个惨咯……，那惨叫声，听得叫做一个渗人啊……” 刘姓说起来没有一点怜悯，似乎还带着一丝兴奋…… 李从嘉一阵无语， 你特么的一个阉人， 这么激动做什么。 毛病…… “公公博学……，博学……，博学……”李从嘉跟着干笑两声，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卑鄙小人……” 李从嘉没有注意到的是， 在这些人里面，有一个女子抬起头，明眸一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看着李从嘉，像是要喷出火一般。 正是之前在马车上刺杀李从嘉的刺客——王哲的小妾，静波。 她信了赵光义的话， 默默地和众人一起跪在院子里等发落。 等待时机，刺杀李从嘉，为王哲报仇。 “不过南唐世子……” 刘姓太监用肩膀撞了撞李从嘉肩膀，邪邪一笑：“这些人里，世子可有看上的？好歹是鸿胪寺少卿，家里的奴婢，还是有不少有些姿色的……，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便宜了别人，倒不如自己先行享用……” 李从嘉故作疑虑，问道：“这也可以？” “这有什么不行？只要世子看上眼的，尽管带走，有咱家给世子撑着呢……” 刘姓太监早就在王府里面捞了一大把，正愁怎么拉李从嘉下水呢， 更何况，都是公家的东西，刘姓太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借花献佛的机会。 李从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公公先请……” “唉……”刘姓太监摆了摆手，道，“奴婢不能人事……，得了也无福消受美人恩……，倒是世子，年轻有为，正所谓信陵门下识君偏，骏马轻裘正少年呐……” “寒雨送归千里外，东风沉醉百花前……”李从嘉会意一笑，“公公，好文采……，好文采啊……” “世子莫要取消咱家了……”刘姓公公侧了侧身，猥琐笑道，“世子请……，早点办完了差事……，咱家也可以早点入宫回复啊……”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李从嘉走到一个老者的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你……，待会儿跟本世子走。” “咦？”刘姓公公一愣，“世子，你要这衰货做甚，这把年纪了……，怕是上了工地，三天就死那了……，能济什么事？” 李从嘉叹口气， 就是因为他年长，本世子才要救他一救啊…… 李从嘉当然不能这么说， 纨绔世子的本色还是要扮演到底啊…… 谁叫哥本纯良呢…… “告诉本世子，你在这王府是做什么的？” “回……，回……回大人的话，小人是负责养花的。”老者讷讷答道。 “是了嘛……”李从嘉看向刘姓太监道，“刘公公……，你也知道，我从南唐带来的那几个人……，都是大老粗……，哪里懂得种花这种雅事……，不精种花啊……，这院子空落落的……，还是需要有人打理滴……” “嗯，世子说的在理，在理啊……”刘姓太监点了点头，也不再怀疑。 “谢大人……，谢大人……”老者急忙叩首，伏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李从嘉，“大人，大人，小老儿还有一个孙女，相依为命，能不能……” “刁民……，刁民……”刘姓太监呵斥道，“世子能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还蹬鼻子上脸不成？” 李从嘉看了一眼老者身边的小女孩，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 单薄的身子，靠在老者的身边瑟瑟发抖。 眼巴巴地看着李从嘉，像是一只受伤的小猫…… “哎……”李从嘉心里暗暗叹口气， 看来本世子不仅要扮纨绔子弟， 特么还得扮才子风流了。 “刘太监……”李从嘉低声道，“古人有云，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这个中滋味，不足外人道也，不足外人道也啊……，要了，也要了……” “哈哈……，哈哈哈……”刘姓太监虽然已经不能人事， 但这些宫里的公公，都私藏了一些春\/宫\/画\/卷，了解其中意蕴，哈哈一笑道：“世子果然是风流雅兴，雅致，雅致……，咱家佩服，咱家佩服得紧啊……” 说着，刘姓太监冷冰冰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祖孙二人，道：“滚去一边候着……” “色坯子……” 静波冷冰冰地看着李从嘉，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匕首， 但很快，手一缩，又将匕首藏了回去。 如果在这里刺杀了李从嘉，这些跪在院子里的人都会被牵连，杀头充军在所难免。 她不能让大家给李从嘉陪葬， 便宜了这个狗贼。 李从嘉一路下来，挑了打杂的，零零散散，估摸着有七八个人。 刘姓太监也可见其成，这就意味着，这南唐世子从今往后就是自己人了。 不过看惯了男人， 刘姓太监也有些按耐不住性子了，悄悄问道：“这凛冬将至，世子就不来几个可人儿暖暖被窝？” “哦？”李从嘉哈哈一笑，“我脸薄，脸薄啊……，倒是公公慧眼，一眼就看穿了……” …………………… 第63章 63.正经人 “我是正人君子……，这种落井下石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要演戏给老太监看，鄙人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李从嘉在心底给自己找了一条后路， 和刘姓太监一道，在两个军士的指引下，到了后院女眷的地方。 “她们都什么来头？” 一个军士毕恭毕敬道：“回大人的话……，她们都是王哲的妻妾……” “世子……，你看这个如何？” 刘姓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一个女子的身边， 上下打量了一样，像是欣赏一件货物一般。 “站起来，给爷瞧瞧……”刘姓太监伸腿踢了踢那个女子，尖声尖气道。 那女人也不敢造次，低垂着头，慢慢站了起来。 “啧啧啧……”刘姓太监叹了一口气道，“这王哲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居然把她打得肿成了这样……，世子，可喜欢？” “这……” 李从嘉一阵无语。 “D？E？” 这能算是打肿的？ 怕是还在哺乳期吧？ 李从嘉低声问道：“孩子呢？” “死……死了……”女子抬头看了李从嘉一眼，旋即低下了头。 “唉……”李从嘉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节哀顺变……，节哀顺变……” “世子……”刘姓太监坏坏地使了一眼眼色道，“世子慈悲为怀……，能人济世……，这女子被打成这样，世子也应该有人道主义精神，带回家好好照顾照顾才是啊……” “可是……” 李从嘉正要推辞，却听刘姓继续说道：“没了孩子岂不正好？年少不识温柔乡，极近温存正当时，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 李从嘉一愣，才回味过来，才明白刘姓太监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个老\/王\/八\/蛋， \/死\/人\/渣\/，你这还算是个人吗？ 李从嘉暗暗鄙夷。 打个哈哈道：“公公所言极是……，在下受教……，受教了……，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敢拂了公公的意思，收下，收下了……” 这些个太监虽然不能尽人事， 但看李从嘉无一不从，心里简直比自己上了还高兴。 “来……，世子，我们来看下一个……” 李从嘉不像刘姓太监这么\/变\/态\/， 听说有些宫里的公公，在被\/阉\/割\/了之后，心理就开始变得扭\/曲了， 有时候还听说一些宫里的秘\/闻，公公和宫女对食，更有甚者，还有结为夫妻的，做一对假冒鸳鸯，真是\/日\/了\/狗\/了…… 李从嘉兴致索然， 不过刘姓太监正在兴头上，浑然没有察觉到李从嘉的不悦。 “奴婢见过大人……” 看到李从嘉和刘姓太监走到近前， 一个女子不等刘姓太监开口，就盈盈趴了下去，行了一个大礼。 “哦……”刘姓太监大乐，这一路过来，还没有见过这么识趣，大笑道，“没想到还有一个识时务的，抬起头来瞧瞧。” “……” “……” 女子一抬头， 李从嘉和刘姓太监顿时无语了。 “老……老外？” 李从嘉看着这黑不溜秋的模样，心里突然跳出了这么几个字。 “回大人的话，奴婢是扶南国人。” 李从嘉问道：“公公，你在宫中当差，见多识广，这扶南国是哪里？” 李从嘉被誉为是南唐第一大才子， 现在大才子还有不知道的。 刘姓公公心里得意，有意卖弄道：“咱家对这扶南国也是略知一二，扶南国，又称作是夫南国、跋南国，意为“山岳”，近年来进贡倒是不少，闽地之南。” 闽就是福建了， 刘姓公公也讲不清楚这扶南国在哪里，只是知道在福建的南面。 他又怎么知道，这扶南国相当于是当今柬埔寨全部国土以及老挝南部、越南南部和泰国东南部一带，还远着呢…… “原来如此，公公果然博学……” 李从嘉拱拱手，让刘姓太监更加得意了。 李从嘉看向那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来这里的？” “回大人的话，奴婢叫柳叶，是跟着商队来到中原的。” 柳叶估计是王哲给她取的中国名字， 但也简单。 “如果能和国外商队牵上线，或许有用。” 李从嘉点了点头：“很好……，你留下吧……” “哎？”刘姓公公一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世子……，这么黑……，你也有兴趣？” “公公这就有所不知了……，在我们家乡，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做以骑\/洋\/马\/为荣，挨\/洋\/炮\/为耻。咱们这叫为国争光……，更何况，吹灭了蜡烛，不都是黑漆漆的吗？一样……，一样啊……” 李从嘉大笑而过，留着刘姓太监还在原地，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世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风\/流\/阵\/里的\/急\/先\/锋啊……，实在是吾辈学习之楷模啊……” “下流……”静波冷眼旁观，心里暗暗鄙夷。 但李从嘉离着她越来越近的， 如果这登徒子敢碰到，就…… 静波冷冰冰地想了一会儿，又慢慢静下了心。 太阳正中，虽然已经转凉，但直射下来的还是晒得后背火辣辣的烫。 “刘公公，要不咱们就到这吧？” 李从嘉扫视了一眼底下黑压压的人头，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人，但是老哥我也不是神仙，救不了这么多人。 只能是听天由命，自求多福了…… “也好……，也好……” 刘姓公公满口应是。 他本是阉人，吃的东西都长成了肉，比起一般人而说，要更加怕热。 要不说，想要让猪长肉，都要把猪阉了呢…… 这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 刘姓公公早就是热得苦不堪言，听李从嘉这么说，更加是求值不得了…… “他走了？” 静波眼看着李从嘉转过身， 心里蓦地不知道，松了一口气、 但耳畔却响起了赵光义的嘱咐。 不由得再次一紧。 “且慢！” 静波咬了咬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觉醒，跪出了队列。 ………………………… 有路过的加个收藏，点个赞，投个票，打个赏的，都可以，不强求。 第64章 64.三七 “这位姑娘……，你还有事？” 李从嘉转过身， 目光在静波的脸上留连了一会。 脸部棱角有别于江南女子，有种粗犷美，相貌气质也算是上乘。 也算是少见的美人了…… 静波恨恨地盯了一会儿李从嘉，款款而拜：“世子英姿伟岸……，小女子愿侍奉在侧……，求世子收容……” “哦？” 李从嘉还没有说话， 倒是刘姓太监哈哈大笑起来。 “都说南唐世子风流不羁……，这的确不假啊……，还有美人自告侍奉枕席……，美则美哉……，实在是佳话……，佳话……” 李从嘉皱了皱眉头， 目光在静波的身上扫视了一眼， 这身段，似乎在哪里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马车上？ 李从嘉摇了摇头，刺客能靠着一柄匕首， 有着过人的胆识和勇猛，可不像是这个女子所有的。 “世子……，世子……”刘姓太监看了看李从嘉，笑道，“美人在侧……，世子看呆了不成？” 李从嘉回过神，轻轻咳了一声道：“果然是绝色……” “哈哈……”刘姓太监笑道，“既然如此……，世子可不要负了美人恩……，咱家就替你应了。” “等……”李从嘉正要回绝， 却听刘姓太监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咱家就替世子应你了……，可记住了，好好侍奉，以后剩下个一男半女，有你的好日子……” 静波听得脸上一阵火热， 银牙紧咬，但抬起头，还是一副笑靥盈盈的样子：“奴婢谢太监公公，谢世子大人……” 什么太监公公，什么世子大人， 一点规矩也不懂， 刘姓太监只道是这女人头发长，没有见识，也不和她计较，一侧身道：“世子……，咱们继续……” 李从嘉盯看着静波，脑海之中却想着在哪里见过此女。 可在刘姓公公看来，李从嘉是十分中意这个女子，眼睛可是一眨也不眨的。 想到自己可是保了一桩大媒，心里更是得意洋洋，猥琐地笑了笑：“世子宽心……，那女子晚点，咱家就让人给世子带到府上去……，千金一刻值千金，世子缱绻消遣美人恩的时候，可不要忘了咱家这个媒人啊……” “是……，是……”李从嘉含糊地应了两声， 旁边一个军士急急忙忙跑了上来：“两位大人，这里还有两个女子，怎么处置？” “嗯？”刘姓公公一愣，色\/色\/地看了一眼李从嘉，旋即笑道，“今天可是一个好日子啊……，那两名女子长得如何……，带上来瞧瞧。” “是。” 那军士一抱拳退了下去，等回来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不施粉黛的美人。 “绝色……，绝色啊……” 刘姓公公眼前一亮，啧啧赞叹：“此等绝色……，就是在宫里怕也不多见啊……，别看咱家是个阉人……，不能人事……，这看到美人……，竟然也隐隐有了一种动心的感觉。世子……，你看如何？可中意否？” 李从嘉一阵无语， 这两个不就是准备送给大周皇帝柴荣的秦奴和赵姬吗？ 两个女子幽怨地看着李从嘉，虽然不说话，但那双灵动的眼睛似乎在埋怨一般。 “这……”李从嘉咳了咳道，“公公……，她们就是原本进贡给周主的两名南唐女子……，没想到那王哲胆大妄为，居然敢私自蓄纳……” “这……” 刘姓公公一听，脸上猥琐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这两个女子可是进贡给周主的，那他的胆子就算是再大，也不敢分这赃了。 要是被言官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既然是世子进贡的女子……，那自然是要如实上报，请周主定夺。” 刘姓公公故作镇定，嗯了一声，朝着军士挥了挥手，“登记在册，在这里找两个老妈子，好伺候着，可莫要怠慢了……” 两个军士应声带着秦奴和赵姬走了下去。 赵姬回头看着李从嘉咯咯一笑，妩媚百生，吓得李从嘉一个激灵。 刘姓公公尴尬地笑了笑：“世子……，这王府还有一个好地方，咱家就等着和你一起去瞧瞧……” 刘姓公公和李从嘉一起进了王哲的寝居， 里面的名人字画，古玩摆设已经完全清空。 “你们在外面等着……” 刘姓公公让众人在外面候着，只和李从嘉一起走了进去。 李从嘉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道：“公公，这里可没什么东西了……” “世子莫急……，且看这里……” 刘姓公公走到一面木墙前，伸手一扣，顿时打开了一个暗匣子。 里面有一个把手，拉了一下，地面上的地砖松动，露出了一个可以容一人下去的甬道。 “这……” 李从嘉看着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关暗室。 原本以为只是武侠小说里面随便写的，在现实中还能够见到这样的鬼斧神工。 刘姓公公得意洋洋：“这王公贵族的府邸，多有这种暗室，藏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公公我也是凑巧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天知地知，世子知我知啊……” 李从嘉肃然起敬，连忙拱手道：“多谢公公抬爱。” “咱家一见世子，就像是忘年交一般，何必言谢？” 刘姓公公哈哈大笑。 两人依次缩身走了下去，通过甬道，是一个二十来平方的地下室。 两边都是一箱箱的银两，整装待发，像是准备出逃一样。 “这王哲怕是要跑路啊……” 李从嘉看了眼上面的麻绳， 这分明全都是打包好了，就差装上车了。 “天道有数，他命薄，哪有命享用这些东西……”刘姓公公哈哈大笑道，“兄弟……，这里的东西，咱们二一添作五……，可好？” 二一添作五，就是平分了。 李从嘉虽然缺钱，但也知道收买人心。 “要不……”刘姓公公看李从嘉一脸踌躇，还以为他嫌少，说道，“四六也成。” “太多了，太多了……”李从嘉摇摇头，“三七才行啊……” “三七……”刘姓公公脸一黑，心里暗暗腹诽，你这小王八蛋，也太黑了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刘姓公公还是咬着牙道：“三七成，就三七了……” 李从嘉抬起头，嘻嘻一笑道：“三七是三七，公公七，我拿三成就行……” “啊……”刘姓公公一愣神，怕是自己听错了。 李从嘉道：“刚刚在上面收了公公这么多好处，哪里还敢居功，三七，三七，公公七，我三就成……” 第65章 65.救人如救火 “实在……，实在啊……” 刘姓公公眉开眼笑：“南唐世子，你可真是个实在人儿啊……，这心意，咱家心领了……，可咱家也不能白拿你好处啊……，你说是不……” 李从嘉摆手道：“公公客气了……，你我亲如兄弟……，谈何好处，岂不是见外了……” “不见外……，哪里见外了……” 刘姓公公领着李从嘉走到了房间的尽头， 是一张半人高的矮桌子，上面还散落着一些笔记杂谈，倒像是王哲经常坐在这里。 “世子请看……” 刘姓公公猥琐地笑了笑，到让李从嘉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 刘姓公公将上面的宣纸一掀开，下面是一瓶陶瓷色的小瓷瓶。 李从嘉不解道：“这是什么？” 刘姓公公笑了笑，将瓷瓶拿了起来，翻了个身子，瓶子的正面用小篆写着五个大字：“我\/爱\/一\/条\/柴\/” “这……” 李从嘉尴尬地笑笑：“公公……，你看我还这么年轻……，还用不到这个吧？” 刘姓公公嘿嘿一笑：“世子身体强健……，龙精虎猛的……，自然还用不到这种助\/兴的药物，但世子可也不要小瞧了他……” “哦？”李从嘉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愿闻其详……” 刘姓宫宫得意道：“这是皇宫秘药……，只有几个掌事太监才有……，也不知这王哲是怎么搞到手的，不过这药虽然是助兴之物，但只不过是对于天\/痿\/之人才有如此效果……” “那对于正常人呢？” 李从嘉下意识地追问道。 “问得好……，问得好啊……”刘姓公公诡异地笑了笑，“这没有的人，服用了能变得有，这有的人服用了，自然就没有了……” 刘姓公公不需要说得太过明白， 李从嘉就已经明白了过来。 “这……”李从嘉看着刘姓公公手里的这个瓷瓶，难以置信，“还有这功效？” 刘姓公公得意道：“咱家还能骗世子不成……，这新入宫的小太监，都舍不得身下的这个宝贝，嘿嘿……，来强得怕坏了身子，给他灌下这个，不出半个时辰，你不去追着他，他自然就会追着你舍掉宝贝了……” “握草……”李从嘉一个哆嗦，下渗一冷，这药这么牛逼？ 刘姓公公将瓷瓶塞进了李从嘉的手里道：“世子……，这可是个好东西……，要好好留着……，万一将来有用呢……” “……”李从嘉眼珠子转了转， 刘姓公公这话倒也对， 人在江湖飘啊，哪有不挨刀的， 保不齐哪天就要用这个要给伟大的赵将军试试水呢…… 李从嘉可是记着自己被人暗杀在马车上的事情， 血债，血偿嘛…… “那就多谢公公了……”李从嘉不动声色地，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收入了怀里，可不要胡乱吃了才好…… 两人肩并肩出了暗室，亲昵地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 看着守门的军士一愣一愣的。 李从嘉这才想起来，好妹妹还在地牢里关着…… “刘公公，我还记得地牢里还有几个人，也算是狱友，我去去就来……” “咱家懂……，咱家懂……”刘姓公公从李从嘉这里得了七成的好处，心情大好，笑笑道，“王哲府里的下人，那都是要登记在册的，他这私自绑回来的，自然是交给世子处置了，就咱家就不登记了，不登记……” 李从嘉拱拱手：“多谢公公……” 别了刘公公，李从嘉直接奔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顺便路过几个院子，召唤出“玉虚宫”，将里面的宝贝搜罗了一番。 别说给刘公公七成的好处了，就是李从嘉现在在王府里搬走的，都绰绰有余…… “好妹妹……，好妹妹……” 李从嘉下了地牢， 狗\/日\/的\/牢头见到势头不好，早就自己跑掉了， 这地牢的位置又隐蔽，里面又黑，幸好还没有周人来过这里，不然指不定受了那些侮辱呢…… “呼……” 李从嘉用地上捡了一个树枝，将烛火拨了拨，从旁边取了一点火油倒了进去，这才让整个地牢变得亮堂了一点。 “好哥哥……，好哥哥……，玉儿在这里……” 还活着…… 李从嘉欣慰饿笑了笑，大步走了进去。 从王哲伏法，到现在抄家，都过去了好几天， 牢头早就跑了，留下一大帮女人还在这里。 几天下来，早就是饿得头昏眼花，差点没去见上帝。 “好妹妹，你还好吧？” 李从嘉看了下大牢里面，玉儿正将娟氏女子抱在怀里，看到李从嘉进来，“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好哥哥……，你可算来了，娟姐姐……，娟姐姐……” 李从嘉安慰道：“有话你慢慢说，这臭婆娘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快死了……” “她……，她……”玉儿哽咽了两声，“娟姐姐快死了……，你快救救她啊……” 李从嘉扬扬眉，这恶妇，死了才好呢…… 但看着玉儿弱不禁风，眼巴巴的眼神，心里又泛起一丝不忍心…… “算了……，算了……”李从嘉恶狠狠道，“算本公子心软，大人有大度，既往不咎，权当是做好人了……” 李从嘉看了眼地牢墙壁，取下一串钥匙，将牢门打开。 “你们跟我来，可别跟丢了……” 几个女子抬着娟氏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从嘉看了一眼，现在灯火亮了，可以看清楚娟氏女子的脸蛋。 “这小娘皮……，长得倒还不错……，就是心肠坏了一点……”李从嘉摸了摸她的额头，热得烫手。 这么烫，怕是有四十度了吧…… “这……，是发烧了……” 发烧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可要是持续高烧，可就不对了…… 时间久了，可能会烧成傻子…… 这么漂亮的小妞，要是变成了一个傻子，那就可惜了…… 李从嘉点点头道：“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你们都跟我出来……” 片刻之后， 大周的军士只是看到一个南唐世子李从嘉，率领着一队衣衫不整的女子从门口冲了出去，火急火燎的，像是十万火急一般…… 刘姓公公待了老半天都不见李从嘉，招呼了一个侍从问道：“南唐世子去哪里？” “公公，刚刚小的看到世子带着十几个女子，出门去了……” “雅……，世子真乃雅人啊……”刘姓公公哈哈一笑，“这就按耐不出了……，猴急……，猴急的……，来人啊，将刚刚世子选的人，一并送过去……” 第66章 66.黄鼠6狼拜年 李从嘉死而复生， 南唐的军士的精气神一下子都恢复了。 “都给我听好了……，腰杆儿挺直了……，莫要丢了公子的颜面……” 张康的双手背在身后，在南唐军士的面前轻轻踱步。 “是……” “大点声……” “是……” “再大声点……” “是……” “是……” “是……” 南唐军士声音如同落地雷，吓得路过的居民纷纷闪到了一边。 张康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怀里抱着一个人，长发飘飘，似乎是一个女人…… 更重要的是， 公子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女人，身上衣衫褴褛，春光乍现，惹得众人频频回头。 “去，找大夫……” 李从嘉三两步冲到了门口，冲着张康吼了一句， 而他身后的女子大军也紧跟着进了大门。 没有想象中的那股子香艳，只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 “这……，这些女人都是哪里来的难民……” 张康看得目瞪口呆，好久才回过神，招呼道：“还等着干什么……，世子有命……，去找大夫……” 李从嘉抱着娟氏女子进了自己的卧房。 “好哥哥……，娟姐姐还好吗？” 玉儿一路跑过来，喘着粗气，蓓蕾一般的小胸脯快速起伏着，但是李从嘉丝毫没有亵渎的眼神。 而是伸手在娟氏女子的额头上探了探，随后俯下身子，用自己的额头比了比温度。 “怕是不乐观……” 李从嘉朝门口看了一眼，招呼道：“琉璃……，取酒精来……” “酒精？”玉儿不解道，“好哥哥……，酒精是什么？” 上次做肥皂剩下了不少酒精，李从嘉本来是打算拿来做花露水的。 没想到碰到了这档子的事情，正好，可以拿来给娟氏女子降温。 “算你的造化……，”李从嘉看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娟氏女子，“要是被老哥拿来做了花露水，怕是你小命就没了……” 李从嘉倒出了一点酒精，在娟氏女子的脸颊上摸了摸，又故意拍了拍。 很快，李从嘉的手就变得黑乎乎的一片， “这……”李从嘉皱了皱眉。 娟氏女子在地牢里被关押了一段时间， 脸上早就是像抹了灰一样，再酒精的洗涤功能…… “好哥哥，对不起啊……”玉儿看了一眼，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牢里太脏了……，不能洗澡……” “无妨……”李从嘉看了眼跟小叫花子一样的玉儿，笑了笑道，“待会儿我叫她们烧水……，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过几天你们身体恢复了，我给你们一点盘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都回家去吧……” “多谢公子……” “谢谢公子……” 屋里站着的十几个女人款款跪了下来，朝着李从嘉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身上衣服本来就少而宽大，一跪下来，李从嘉就看到了各式崇山峻岭…… 又\/大\/又\/白…… “咳咳……，免了……，免了……”李从嘉将酒精递给了琉璃，让她帮娟氏女子脱了衣服，继续擦一下。 酒精的挥发速度远大于水，能够更快地带走温度。 立竿见影。 很快娟氏女子的呼吸开始变得平稳起来，没有像一开始那么急促了。 “娟姐姐……” “娟姐姐……” 玉儿趴在床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娟氏女子。 李从嘉识时务地退了出去，搓搓鼻子。 “公子……，这……” 张康偷偷摸摸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偷偷瞄了瞄里面那一屋子的女子，咽了口口水道：“她们都是什么人啊……” “你问个老哥……，老哥问谁去……” 李从嘉也不知道这些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大概率是后汉某些将军或者官员的老婆，女儿，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既然逃出了这个火坑，自然不会把她们再送回去。 “……”张康一阵无语，公子你都不认识还往家里带啊…… “这叫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李从嘉解释了一下，见得张康还是一副猪哥的模样，踢了张康一脚：“还不去给老子烧水……” …… …… 整个府邸上下，忙活了大半天，这才将这群突如其来的女人妥善安排了下去。 大夫来了之后，稍稍看了一眼娟氏女子， 她的体温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燥热了，几服药，嘱咐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玉儿一直忙前忙后，将药喂娟氏女子全都喝下去之后，这才趴在床边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 娟氏女子的烧才完全退了下去， 昏昏沉沉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醒了过来。 房间里，红烛微弱，只有豆大点的微茫。 “这……” 娟氏女子蓦地眼睛瞪得老大， 身上被人脱得只剩下了一件小衣，而身上盖着的杯子，分明是男人用的床铺。 娟氏女子紧张地闭上眼睛，完全地感受着身上是不是和之前的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下渗也没有异常，娟氏女子手一摸，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头。 被娟氏女子拍了一下，玉儿立马警觉了起来。 “娟姐姐……，你可总算是醒了……，都快昏迷三天了……” 玉儿看到娟姐姐坐了起来，嘴巴一瘪，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玉儿……” 娟氏女子的心里大定，安慰道：“哭什么，娟姐姐不是在这里好好的吗？” “不过玉儿……”娟氏女子皱了皱眉道，“这里是哪里？” “这是好哥哥的家里啊……”玉儿知道娟姐姐没事，一颗紧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兴奋道，“要不是好哥哥，我就没有娟姐姐了……” “又是那瘪三儿？”娟氏女子一想起李从嘉在牢里说过的话，心里不觉得泛起一阵恶心。 “娟姐姐，好哥哥真是好人，不仅救了我们出来，好安顿好了大家，大家都很感激他呢……” “哼……”娟氏女子冷哼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谁知道他的肚子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算了……，算了……” 玉儿知道一提到李从嘉，娟姐姐就没有好脸色，笑道：“娟姐姐，你饿吗？我去给你热粥……” “不饿……”娟氏女子摇了摇头，“玉儿，姐姐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可要老老实实告诉我……” “嗯……”玉儿点了点头。 “我……，我……，我身上的衣服，是谁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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