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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友母亲同居》 第一章 初遇在街头 楔 子 在美丽的海滨公园，在位于树丛中洁白的沙滩上，在那间充满温情的情侣帐篷里，我和她有了第一次的亲密接触，那年，我二十二岁，她十九。在爱情的旅途上，我们还是不懂事的孩子。 她白皙的充满诱惑的身体躺在沙滩上，上面简单铺着一条浴巾，像亚当和夏娃第一次偷吃禁果一样，我的心里充满着好奇与渴望，兴奋与紧张。我慌乱地解开她的游泳衣，她的充满青春活力的饱满的乳房坚挺在我眼前，她的羞处的毛稀疏而微黄，像春暖花开时的杨柳细芽，像处女地上嫩黄的小草，在醉人的春风里等待开垦。 她躺在沙滩上，紧紧地抱着我的双臂，像怕我会逃走似地。我无心欣赏这醉人的美景，便迫不及待地就想进入。忽然，她并紧双腿，痛得“哇”地哭了起来，双手捶着我的胸膛，“你坏，快下来，”我急忙草草收兵，但是一泻如注，她的腿上肚皮上沾了粘糊糊的东西。 “你这个最坏最坏的流氓，”吴雯雯忽然顺手给了我一巴掌，忽然又担心地哭了，“让我妈知道了可咋办？我如果怀上了又怎么办？” 我看着她的可怜相，真是小孩子放爆竹，又爱又怕。便拍拍她的肩，像哄孩子似地说，“你不用担心，还没进去。”她听了火气更大了，呜呜地哭了起来，你不知道它是可以游动的，你就这样没文化，还搞大学生？ 你妈出差了，还没有回来，我提醒她说。没有想到，我提到她的妈妈，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游移不定，惊恐万状。我妈再逼我，我就永远不回家，或者我就去死。我急忙堵上她的嘴。 这是我和吴雯雯的第一次。 第一章 初遇在街头 我和吴雯雯的相遇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 那个失意的黄昏，我开着一辆破旧的夏利车，到大学城附近的酒楼喝酒，这是我唯一的一点财产。我辛辛苦苦积攒了二年的财富，就在一夜之间被我的同居女友骗走，留给我的只是租来的门头房里破旧的桌椅，一个不显影的电脑显示器，和无尽的后悔与烦恼。我曾呆呆地坐在门口，希望奇迹的出现，期望她像往日一般在寂静的黄昏，迈着轻盈的步子，甩着满头的秀发，微笑着从公交车上下来。然后，从背包里像变魔术般地拿出我最爱吃的香肠，炸鱼，和一壶二两半瓶装的二锅头酒。麻利地把菜倒进盘里，又给我把酒烫热。那是我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打毛衣，看电视，看着我抿一口酒，就放下毛衣给我夹一口菜，有时我吃得太急被呛着了，她就给我轻轻的捶背，口里像唱儿歌似的说：“没有人和你抢，慢点吃。”这时，我就会傻傻地笑，给她夹一口菜算是报答。然后，我关上电视，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把她甩到床上，扑到她的身上，急不可待的撕下她的乳罩和内裤，疯狂地和她做爱。待累得我满头大汗，她才气喘吁吁地说：“你这坏小子，搂得我都喘不过气来，看，内裤都被你弄脏了。” 这些令人难忘的美好而陶醉的时光像流水一样的逝去，我的同居女友在我事业蒸蒸日上如日中天的时候，离我而去。席卷了我全部的情感和二十多万元现金，黄鹤一去不复返了，给我荒唐而甜蜜的同居生活画上了句号。 我独自一人来到“八大碗”餐厅，在靠窗的座位坐下，拿出手机给几个朋友打电话，手机按键在我手里响了一阵后，我开始点菜，荤荤素素上了满满的一桌，我平时很忙，多亏朋友们拔刀相助，我的生意才如此的红火，现在虽然穷困潦倒，但请朋友吃顿饭的钱我还是有的。 下班时间到了，大学城周围的饭店里，歌舞厅里，网吧里都被挤得满满的，人们鱼贯而入，城市真正的夜生活拉开序幕。我看到菜都快凉了，便又打电话，这个说生意正忙，那个说正在开会，我看着桌子上满满的酒菜。忽然，一阵烦恼袭来，他妈的都不够意思，老爷我倒霉喝口水都塞牙，哎，世上只有锦上添花，哪有雪里送炭？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我真的是感到人面冷暖，势态炎凉。我是愈想愈气，一连喝干了一瓶“尧王醇”，把酒菜一推，盘子呼呼啦啦的撒了一地，我醉醺醺地走了出来。 我的破旧的夏利车停在路边，我去小卖部里买瓶矿泉水喝，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哗”的一声响，一辆自行车撞在我的夏利车上，一只车灯撞碎了，玻璃撒了一地。像撞了我的眼球一样，我感到眼睛在充血，头脑在发热，我的双眼模糊了，指关节在握紧的拳头里咯咯作响，我像一位斗士，做出随时都会扑上去的准备，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嘻嘻。”从地上爬起一个女学生，穿一件米黄色的风衣，朝我笑着，一边扑打着身上的泥土。 我一看是一位美女，握紧的拳头慢慢的松了下来，这时，周围围了一圈学生，大概是刚刚放学，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时，过来另一位女同学把自行车推到一边，我一看她们想走，便拦着她，不让她走。 “哈，撞了车连声对不起都不说，就想走？没门。”我一手握着自行车把，怒目而视。 “谁撞你的破车？”穿风衣的女孩双手卡腰，气势汹汹地说：“你有什么证据，为什么拦着我，我懒得撞你的车。”我看到她发完一通脾气后，躲到学生后面偷偷地掩着嘴笑了。这时候人越聚越多，学生们围了一圈，纷纷指责我，好像全是我的错。我看到我的夏利车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躲在那里暗暗地哭泣。我看到几个男学生蠢蠢欲动，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便愤怒地挥挥手，双手抱拳作揖，说道：“各位姑奶奶，姑爷爷，饶了我吧，你们人多嘴杂，服了。” “叫姑奶奶可以，姑爷爷就免了。”一位女生笑着说，学生们在一片欢呼声中，吹着口哨走了。 我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想着这些天来的种种遭遇，心里感到无比的恼怒与羞愤，朝破夏利狠狠地踢了一脚，好像这些天来所有的失意与不快，全都是它的错。我拿出钥匙，悻悻地走了。夏利车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孤零零地趴在街头。我感到十分轻松，好了，我现在是一无所有了，什么事都可以从头再来。我脱下褂子，朝天摇着，口里大声喊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的东西。我终于尝到甩掉别人的滋味，虽然它是谁都不想要的一辆破车。 第二章 相识在大学城 也许我真的变成了流浪汉，我沿着街头到处转悠，有了钱就没命地喝酒，疯狂的玩女人。从福海路到大学城，凡是能去的地方都会留下我战斗的足迹。我唱着，也许我真的一无所有，我真的无忧无愁。我喝醉了，唱够了就光着身子躺在林荫道的排椅上睡觉。就这样消极颓废，肆无忌惮地挥霍着青春，浪费着时间，我拿青春赌明天。 也许我的所作所为太有损这个城市美好的形象，在大学城周围竟然成了一道风景，有人同情我，有人鄙视我，还有的人把我当作活教材。一天，一位女士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走过这里，远远地看着我对孩子说，你看不好好念书，长大后只有这样。我当时气愤至极，真想对着她那张臭嘴狠狠抽几个耳光，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更令人恼怒和气愤的是有一天晚上，一对二十左右的狗男女在我的排椅床上旁若无人的疯狂做爱，我呆呆地站在一边，忍声吞气的看着他们完事后满足地走了，竟然忽视了主人的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还迷恋上了电脑游戏，手里有钱的时候，就在网吧里疯狂地玩一通宵，我是玩家高手，在这里我得到了理解和尊重。 在那个寂静的夜里，秋风无情地扫着地上的落叶，我和她又相遇了。那个身穿米黄色风衣的女孩，那个撞了我的车又教训我一顿的女学生。并且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吴雯雯。 那天，我刚从网吧里出来，这几天不顺，打了好长时间没有晋级，我有点心回意冷。刚出网吧门口，就看见一位女生蹲在地上呕吐，大概喝了很多酒，一股恶心的酒味顺着风吹来，我本能的躲开她。自从我的同居女友骗财骗色逃走了以后，我对女生有一种本能的反感与鄙视。没有想到，我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走的时候，她一把拽住我，口里嗫嚅着：“大哥，求求你送我回家吧。” 我听到声音耳熟，借着明亮的路灯一看，是她？也许我们有缘，还是我心里有别的念头，反正当时我啥都没想，便扶着她到了她的宿舍。她住的是一个双人宿舍，床铺叠得很整齐，墙上贴着大幅明星画，床头放脸盆的架子上，放着几盆鲜花，显得优雅，温馨，和谐。她的衣服上沾满呕吐的污物，她一头倒在床上，口里直喊着：“水，给我倒杯水。”我拿起暖壶一试，壶里空空如也。急忙去拿电壶去卫生间接满水烧上。 我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看着她外套上沾着腥臭的污物，她躺在床上，外套只有一个扣子连接，我轻轻解开，她一翻身顺势脱落，身上只剩一件粉红色的羊毛衫。忽然，她翻身坐了起来，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你做什么，谁让你进来的？”接着，书本和枕头便飞了过来，朝我的脸上身上打着。 我怒目而视，真想狠狠地给她一耳光，我愤愤地丢下她的脏衣服，“是你让我来的，好吧，我走。”她大喝一声：“回来。”有点歇斯底里，原来女人醉酒比男人更凶更可怕。 我捂着脸站在那里，一脸委屈，我真是哑巴吃黄连，跳进黄河也说不清。我想和她咆哮一顿，但是你在人家宿舍里，万一她诬陷你别有用心，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我想走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来。”她从床上下来，喝了一口水，大概有些醒酒，态度也有些缓和，轻声细语地说；“坐下吧，你给我烧的水？谢谢你。” “你为什么喝那么多的酒，会伤身体的。”我像个大哥哥似地数落她，其实我很长时间没喝酒，我也愿一醉方休。 “哎，经历过太多的痛苦与磨难，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她捂着头，叹口气，好像有无数的忧虑与烦恼。 “你多大了？”我问。 “我叫吴雯雯。”她忽然眼里放光，紧紧地盯着我，好像要从我的脸上找出点什么东西。“你呢，能告诉我吗？” “我叫李强。”我实话实说。 “咱们能成为好朋友吗？”她变得很兴奋，又好像想起什么，在她的枕头底下拿出一把钥匙，“给，是你的车钥匙，新换的锁。” 我看到一把明晃晃的车钥匙，惊呆了。 第三章 不眠之夜 我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汽车钥匙，一团的迷惑与不解，听着她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晚上她回到宿舍后，心里感到后悔和不安，晚自习还没有下课，她就匆匆地过来，看到那辆破夏利车还停在那里，她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很是对不起我，虽然我俩素不相识。但是，她想到撞了我的车，连句客气话都没说，还让同学给戏弄了，心里感到十分难过和不安。于是，她就打电话给汽车修理厂，让人给换了车灯，又找了安全的地方停下。但是她一直没法和我联系，成了她的一块心病。没想到天道使然，我们又见面了。 她端着茶杯坐在床上，杯子里冒出缕缕热气，两条腿在床沿上晃动着，我们谈得很投机。忽然她说，夜深了，天下雨了，你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上，那边有张床。我说，这怎么能行，你同宿舍的人要是回来咋办。她笑了说，她很长时间没在宿舍睡了，她有地方睡觉。我问她在哪里睡觉，她说女孩子的事你不要问多了。我又想起我的同居女友，她的甜言蜜语令我晕晕乎乎，我不小心掉进她的温柔陷阱里不能自拔，使我对女人特别对年轻的漂亮女人有一种本能的警惕与敌视。但是我现在是一无所有，赤脚不怕穿鞋的，我斗胆住一宿怕什么。我看到门后面有一张布艺沙发，便坐在上面我说，我就在这里吧，雨停了我就走。 她又狡诘神秘地眨眨眼，拿出一张a4纸在上面飞快地写着约法三章，一，不能偷看，二，不能越线，三，不能打呼噜，四，不能随便上厕所。我一看笑了，我上厕所你也管得着？怎么管不着，会影响我睡觉，她说。 我要洗澡。她穿上拖鞋，走到卫生间门口，回头又说了一句，不许偷看。我看到她醉酒后的媚态，她的娇羞的容颜，心里一阵怜惜。窗外雨哗哗地下着，澡堂里蒸汽从门缝冒出，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淋浴的水声夹杂着雨声混合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你耳朵塞驴毛了，怎么不答应？”她从门缝里伸出湿漉漉的头，热气在她的秀发上散发着，“到阳台上给我拿浴巾来，快点。” “我不能去阳台，”我说。“你划的线我不能越过，” 她“嗤”地笑了，“现在还不算，睡觉以后才生效。” “哦，”我从阳台上给她拿过浴巾，敲了敲门，她说，你离门远点。然后，从里面伸出一根拖把说，把浴巾搭在上面，好的，谢谢你。 她容光焕发地从里面出来，薄薄的睡衣勾勒出她优美的曲线，双乳凸起，rǔ头清晰可见，头上包着一块热毛巾，扭动着身子在拖地板。全身散发出女性特有的芬芳与魅力。自从我的同居女友离开我之后，我还没有在这种温馨的环境和异性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的心里“扑扑”乱跳，全身感到热乎乎的难受。待我洗刷完毕，她已经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看书。 床头一本英文版的《廊桥遗梦》我随便翻了翻，她惊讶地问：“你会英语？”“哈，我在沂蒙大学攻的就是这个。”“你大学毕业，了不起，没看出来。”“哈，瞧你那眼神吧。”我哈哈一笑，算是消除了彼此的尴尬。 “你不喝酒吗？”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葡萄酒，旋开瓶盖，到了半杯葡萄酒，“不好意思，就一只酒杯，就将就喝吧。”她拿出一支纸杯给我倒上葡萄酒。 我看到她粉红的脸洋溢着葡萄酒的香味，我真想饮一口。我提醒她说，你不能再喝了，再喝就坏事了。她微笑着说，喝点醒醒酒。哈，真是强词夺理，无所不有。 她大概醉了，也可能累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借着壁灯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她迷人的小嘴露出开心的笑，大概又做了什么美梦，但愿她美梦成真，天天快乐。她翻身时被角掉在地上，露出修长的大腿，大概她醉得不轻，没有一点察觉，秋风从窗外吹进，带来一丝寒意，我站在地板上她给我划的粉笔线上，犹豫片刻，便慢慢走过去，轻轻给她盖上。 “你干什么，为什么过线？”她一翻身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我，我一脸尴尬。“你没睡？我怕冻着你。” “我睡得着吗？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睡觉也得睁着一只眼，我早就提放着你了。”她又哈哈的笑了。“给我倒杯水，反正也睡不着觉，咱聊一会吧。” “没想到你人小鬼大。”我笑着端过一杯水，递给她。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住下来？”她喝着水，一脸沉重的表情，“因为你太像一个人，和他住在一起，我有一种安全感。” “哦，是谁？” “我哥哥，可惜他死了。”她眼泪汪汪地说。 第四章 身世之谜 我从小就没见过我爸爸，我不知道我爸爸长得什么样子。我是朱奶奶一手拉扯大的，很小的时候，我知道妈妈很忙，她在深圳工作，每个月从那里寄生活费回家，是我和哥哥唯一的生活来源。此外，她在哪个公司工作，做什么职业，我们统统都不知道。哎，我妈妈对于我和哥哥来说是一团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她有时温柔，慈祥得让人掉眼泪，有时又很暴躁，发起火来让人又恨又怕。 朱奶奶是妈妈的远房婶子，其实跟我的养母差不多，她在男人死后就一直住在我家，拉扯着我哥哥和我，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按辈分我应该喊姥姥，可是她和妈妈让我们叫她奶奶，有人还以为是我们的奶奶。我妈妈从深圳回来创业后，她一直住在我家，我妈妈说本来想为她养老送终的，可是在我哥哥出事以后，她受不了刺激和打击，匆匆回了农村老家。 我哥哥是大学的高材生，长得英俊潇洒，体格健壮，是女孩子的心中偶像，所以，有不少的追求者。哎，没有想到他的命是那么地苦，他毁在一个坏女孩手里，也毁于他的懦弱和善良，痴情和自私。吴雯雯语调沉重，表情复杂，语言迟缓，最后说，他们俩殉情了。在一个海浪咆哮的日子，在一个乌云压顶的黄昏，双双跳入那万顷碧波之中，我和母亲赶来的时候，海边围了很多的人，他们双双躺在沙滩上，任汹涌的海浪在他们的身边咆哮肆虐，为了爱情，他们走上了不归路，他们留给世上的是那紧紧拥抱在一体的永不分离的肉体，和亲人无限的悲痛与思念，还给我留下种种的疑惑与不解。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我妈妈的种种表现，她的眼里闪着痛苦与后悔，愤恨与无奈的表情，此事莫非与她有关？ 今天是我哥哥的忌日，在思念与痛苦，郁闷和烦恼中我喝醉了，让酒精来麻醉我的神经，让我忘却曾经的欢乐与忧伤，忘却失去的亲人，忘却应该忘记和不应该忘记的一切。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窗外连绵的大雨，是我思念的泪水。我的妈妈是谁，只是生我的人，在我的记忆里，除了朱奶奶，我哥是我唯一的亲人。别人家的孩子逢年过节围绕在父母面前，充分享受着天伦之乐，我们却不能，在过年的时候，我哥搂着我在寂寞的黄昏，在清冷的街头，或许在朱奶奶的怀里，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到亲人家里拜年，我好羡慕。我的老家不在这里，我没见过我的爸爸，我也不知道我的老家在那里，我和哥哥就在窗前遥望着星空，等着妈妈仿佛从遥远的天边打来的电话，我们的心里得到些许的安慰。 记得有一次，我和班里的一位男生为争夺一块橡皮而打架，我在情急中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不但骂了我祖宗十三代，还说我妈是妓女，是臭不要脸的婊子，说我是谁都不想要的野种，将来也是破鞋，是妓女婊子。我当场哭了，差点哭晕过去。我哥知道了，她给我擦擦泪水，安慰着我，眼睛血红，露出愤恨的复仇的目光。放学后他在男生经过的路上，一脚踢倒他一个鹞子翻身压在地上，狠狠地痛打一顿，并在他的嘴里塞了满满一口狗粪。我妈知道后，大发雷霆，把我哥痛打一顿，并赶出了家门，我哥好可怜，就像你现在一样地无家可归，流浪街头，惶惶似丧家之犬。 “我和你哥不一样。”我打断她的话并纠正道：“我不可怜，我的家在遥远的大山里，我是快乐的流浪汉。” 她喝了一口水，继续滔滔不绝地说。我哥死后，我妈对我看管得很严，放在手里怕炸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特别对我结交朋友更是十分挑剔，恩威并施，既怕我上当受骗，又怕我耽误学业。特别对我结交异性朋友更是如临大敌，仿佛给我安装了一道防火墙，并严禁在校期间谈恋爱，她说早发的树芽容易冻死。哈，她微微一笑，如果我妈知道我的宿舍里留下一位异性朋友，我明天的处境和我哥就差不多了。 我心里一阵揪痛的难受，既同情又可怜她，感到庆幸的同时又感到害怕，她曾有一位可亲可爱的哥哥，又有一位可敬可怕的妈妈，和我的相遇相识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麻烦，甚至是灭顶之灾？她有一位什么样的妈妈，为什么感到既亲切又可怕，既和蔼可亲又神秘莫测。为了吴雯雯，也为了我自己，在漆黑的夜里，我冲向冰凉的雨中，走进刺骨的秋风里，我要还朋友一个清白。 “你的车钥匙。”在秋雨绵绵的路灯下，车钥匙划了一道明亮的弧线从楼上落下。 第五章 海滩奇遇 美丽的海滨公园，蓝天如洗，碧海如绸，金色的沙滩上一顶顶彩色的遮阳伞，像雨后的彩菇，人们在品尝美味的同时，欣赏着大海秋天绚丽的景色。 在桃花岛大酒店露天餐桌上，架着一个精致的自助小烤炉。我点了几样海鲜，放在烤炉上，在上面撒了一些调料，一股麻辣海鲜味扑鼻而来。我又拿出手机给吴雯雯打电话。 “美女，怎么还不来？”我为了感谢她修车之情意，特地在这里请她吃烤海鲜。 “哦，下课我就去，”电话那头传出她轻松愉快的声音，“你成大款了，为什么到那里吃海鲜？很贵的。” “哈，只要你能赏脸，能博得美人的千金一笑，花点钱值得。”我打着哈哈，但是心在流血，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机会，因为，我把车卖了以后，真的是一无所有。我在为以后的生活而烦恼。很可能我会离开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到另一座陌生的城市寻找出路。 我把烤好的海鲜放在不锈钢餐盘里，立刻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麻辣香味，等一会吴雯雯过来，再放上点麻油就可以吃到美味的自助烧烤海鲜。 起风了，海上的风湿润而带着淡淡的咸味，我站起身穿上风衣。忽然，头被撞了一下，感到脖子里湿乎乎地，我回头一看，顶翻了一位女士的橙汁饮料。她“哇”地大喊一声，我俩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喊道：“是你？”她是我在沂蒙大学专科班同窗两年的好友余倩，一位年轻漂亮的校花。我们两人互相击掌，这是在学校时男女见面最亲切的招呼。这一击掌，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她看到我独自一人坐在这里，便很大方地坐下，一边吃着烧烤，饶有兴趣地说话。“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怎么，混得不错吧？” “哈，”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没有说话。只是把烤好的海鲜放在她眼前的食盘里。 “呵，味道真的很美。”她甜甜地笑着，忽然又放下刚刚到嘴的鱿鱼，疑惑地问：“你在等人吧？等女朋友？” “怎么说呢，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学生，我可能就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和她道个别。”我手里把玩着一只杯子，心不在焉地说。 “我听同学说你在开一家装饰广告公司，很是红火，为什么又要走呢？”余倩饶有兴趣地问。双手托着腮，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我想如果我不是这样失魂落魄的话，我会追求她的。现在我一无所有，我那里有追求爱与被爱的权利。我已经成了社会的弃儿，成了这座城市创业的失败者。想到我的所作所为，真的是无地自容。 “哦，我想换一种生活环境。”我嗫嚅着，尽力掩盖我失意的表情。 “再见吧，朋友在等我。”她端着半杯橙汁，微微一笑，掏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你经常联系。”我看到上面写着：《城市信报》记者余倩。哦，怪不得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看来生活得很滋润。 手机响了，是吴雯雯的电话，我接通一听，是她醉人的声音：“李强，对不起，我现在有事不能去了。”“哦，已经约好的，有什么大事连饭都不吃？”我好奇地问。 “哦，是一位男朋友约我吃饭，”她说完嘻嘻笑着。我感到沮丧，感到被人戏弄，刚想站起来走人，吴雯雯已经笑哈哈地坐在我的对面。“怎么，想走？实话告诉我，那位女士是你的什么人？我看你们好半天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急忙把刚烤好的麻辣大虾递给她，她四处瞅瞅，低声说：“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四处瞅瞅，神秘地说：“差不多是吧。” “哦，”忽然她的声音变了，有些沙哑。把烤炉上的麻辣大虾放在食盘，有些心神不定，呆呆地望着我，忽然身上打了一个寒战。我问，你冷吗。她说，我不冷，海水是温暖的，我要洗海水澡。 秋天的海浪泛着白色的泡沫，喜爱大海的人还在抓住夏天的尾巴，到温暖的海水里去，到她那博大宽广的胸怀去享受海的洗礼，享受搏击浪花的乐趣，在大海的胸怀里，人会变得心胸宽广，无拘无束。 她独自租了一间粉红色的情侣小屋，换上一身蓝白相间的游泳衣，头也不回地冲向茫茫的大海，一连游出了三四十米。秋天的大海暗流涌动，我急忙呼喊着让她回来，她好像没有听到，还是不停地游着。 我急忙脱掉外衣，穿着内裤跳入大海。我急忙游到她的身边，拽着她的胳膊让她回来，她哭了，回过身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忘情地亲吻着我，手指颤抖着在我的身上划着，“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不懂人的心思。你放开手，让我去死。” 我感到身上火辣辣地痛疼，胳膊上被她划了一道道伤痕。我心里忽然感到莫名的幸福与快感。 第六章 大海作证 我紧紧搂着她，任她性感的嘴唇雨点般地亲吻着我。在海水里我的手在她身上放肆地摸索着，她眯着眼如醉如痴。“嗯，抱着我到岸上去，我要让所有的人羡慕我，我爱你。” 我的手一阵颤抖，这忽然的表白心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让我的心在颤栗，我的热血在沸腾，我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我好想紧紧地抱着她，向所有的人大声呼喊：“我爱你。” 我抱着她刚到浅水区，忽然看到内裤撕裂了，吴雯雯红着脸，笑弯了腰，把我往深水里一推，“你先等一会。”她急忙跑到服务区给我买来一条游泳裤，让我在水里换上。我笑着埋怨她：“亲爱的，你的爱太强烈了。” 在沙滩上的情侣小房子里，我们恣意地亲吻，愉快地交谈着，感到生活是那么的美好和甜蜜，任沙滩上游人如织，任大海里欢声如潮，我们相亲相爱，海誓山盟。 “你会真心爱我吗，你会爱我一辈子永不变心吗？”女人在这时候，甜蜜得有点傻。 “我会的，我会今生今世，不，来生来世永远爱你。”我解开她的游泳衣，抚摸着她坚挺的乳房，她激动得闭上眼睛，全身一阵颤抖，“哦，你是第一次？”我问。 她眯着眼睛点点头。 我松开手，像在观赏一件珍贵的玉器，我爱得如痴如醉，但又不忍心碰到她，我不容许在她的心灵上沾上一点点污点，她太完美了，完美得让人不忍下手。 “你不想吗？”她抬起头，温柔地问，把我的手导入她的衣服里去。 我知道我那时最傻，有点不知所措，我的体内涌着一股热潮，好像要爆炸。这幸福来得太突然，太令人措手不及，太令人没有思想准备。 “我爱你，从今天起，我的一切就是你的。”她的情爱，她的稚气，她的热情令我感动。我更加坚定了信心，我不能对不起她。不能让一时的狂热，留下遗憾，她需要冷静。我的手慢慢从她的衣服里抽出，我也需要冷静。 她迷茫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你不爱我吗？你说话。” “我爱你，”我轻轻地亲吻着她。“可是，我现在是身无分文的流浪汉，我没有资格接受你的爱。” “你坏，你是一个十足的坏蛋。”她哭了，趴在我身上，“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伴随着你。” 我感动她的这份爱，我如果再不接受，是对她更大的伤害，我也会对此后悔一生。 黄昏，海边亮起了斑斓的彩灯，沙滩上依然热闹非凡，我和吴雯雯走出情侣小屋，我们已经是一对密不可分的恋人。爱的力量是如此的强烈，她说，我第一次知道，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母亲哥哥更亲的人，你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她说话的时候，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这是她的初恋，我对她除了刻骨铭心的爱，还有歉疚与责任。 我们来到一块礁石上，礁石的另一面濒临大海，海水卷着浪花扑打着礁石，站在最高处，下面是奇岩峭壁，蓝色的海水在打着漩涡，深不见底。在一块较平坦的石头上，吴雯雯拉着我跪下，对着大海磕头，又让跪下磕头。看到我迷惑不解的样子，她呜咽着说：“这是我哥哥殉情的地方。”她磕了三个头，对我说：“这是给我哥磕头，来咱对海神娘娘发个誓，愿咱两人白头到老，如果有人变心，就掉进着万丈悬崖，不得好死。”我急忙捂着她的嘴，和她一起海誓山盟，永不分离。我心里很是激动，紧紧地拥抱着她，忘情地亲吻着，“从次以后，咱就是一个人了。”我动情地说。 她的手机响了，她从陶醉中醒来，打开手机一看号码，忽然脸色苍白，急忙接电话：“妈，是我，啊，我在学校。什么你在宿舍等我？”回头对我说：“我妈到学校找我，我要回去，再见，亲爱的。”和我拥吻着。口里自言自语地说：“大不了跳悬崖，我不怕。” 她的妈妈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如此的恐惧，如此的胆怯？哦，一切都刚刚开始，我们会走进彼此的心里，我们会携手走过很长的路。 我急忙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第七章 好事多磨 我打电话给吴雯雯，老是关机。我放心不下，来到大学城找她，刚走到大学城附近，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中年妇女，带一副玳瑁框的近视镜，白皙的皮肤，显得文质彬彬，雍容华贵。很客气地拦住了我。 “你是李强先生吧？”我愣了，她怎么会认识我的？“我是吴雯雯的妈妈，我有事想和你谈谈。” 我一听是未来的丈母娘，便毕恭毕敬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小学生似地，听她的教诲，她开门见山地说：“雯雯年龄还小，不懂事，做事荒唐幼稚。而且正在学习阶段，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去找她，不要耽误她的学习。”她一脸严肃。 “我们是真心相爱，真的，阿姨！”面对她，我有些拘谨。 “放肆，怎么可能？你是什么人，况且，她年龄还小。你住嘴。”她一脸怒气，我明白了，我半年的流浪生活，给人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认识我。“你好自为之，从今天起我发现你和她在一起，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狠狠地关上车门走了。 吴雯雯为了爱我做出很大的牺牲，从她的言谈举止可以预料，她为什么如此疯狂地爱我，知道我一无所有还是如此痴情，难道仅仅是我像她的哥哥？唉，有时爱情的事是很难预料的，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手机响了，是雯雯打来的电话，我的心霎时绷得紧紧地，没有想到电话那头传出愉快的声音：“强，你等我，今晚上咱一起玩。” “哦。”我的一颗心才放下。 “我妈妈找过你了？”她忽然伤感地问，“我周末被她软禁了两天，现在好了刚刚解禁。” “哦，我想过了，你还年轻，不要谈感情的事，会影响你的学习。”我不想让她为难。 “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这么说？你知道爱一个人是多么的艰难，你就经不起一点打击，你还是男人么？”她呜呜地哭了，“这几天我好想你，你还这么说。” 我热血沸腾，多么好的女孩，多么美好的生活，多么绚丽多彩的人生。无论经历多么的风雨，我会依然爱你。 我心情极佳，沿着雨后的街道在福海路上目无边际地走着，有人搂着我的脖子，一股野玫瑰的香味。湿洗头房里的姑娘，伸着鲜红的嘴唇，做着怪动作。“小哥，玩玩吧？”我看到她低领的衣服露出两个圆圆的白皙的乳房，忽然想起吴雯雯，她那可爱的小嘴唇，她的迷人的笑容，她的性感的小屁股，我轻轻推开她的手。“哼，装什么假正经，我呸！”小姐一脸不屑。 “咱们到荒岛乐园去玩好吗？”吴雯雯来到身边搂着我，一脸幸福。 荒岛乐园每晚都有歌舞，去那里玩玩也不错。 走在路上，嗅着她身上散发的茉莉花香，我心里蠢蠢欲动，心想，今晚上一定拿下她，让她在我的怀抱里变成一个温顺的小猫咪。顿时，一股热血涌满全身。 荒岛乐园位于海里的一个小岛，离岸边很近，每晚歌声震天，霓虹灯把海水映得五颜六色，神秘而富于诱惑力。我和雯雯来到一个包厢，舞台上的歌舞开始了。看了一会，我在她的乳房上轻轻地抚摸着，她娇喘微微，在我的下身摸索着，我感到下身一阵热呼呼的，我感到要小解，就走出包厢，到海滩撒尿。 忽然，从树林里走出两个人，用手电照照我，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李——李强。”我顺口答应一声，就感到头上挨了重重地一闷棍，脸上流着热呼呼的鲜血，他奶奶的，我遭人暗算了。 吴雯雯从包厢里跑来，双手搂着我，掏出面巾纸给我擦着脸，哭着说：“送你去医院吧。” 我擦擦脸，用一块纸巾按住头，抹一把血放在嘴里添着：“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奶奶的，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打我？” “他们长得什么样子？” “有一个大个，说话他娘的东北口音，有些结巴。”我说。 吴雯雯哭了，拥抱着我说：“是我妈让他们来的，他跟我好几天了，目的就是要分开我俩。” 惊讶，愤怒，羞愧，我抬起手，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她“哇”地一声哭了。 第八章 同居 生活中的事情往往不按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有些恰恰适得其反。在婚姻问题上，过多地干预往往像发酵剂，促进了事情的快速发展。我和吴雯雯的迅速同居，得力于她妈妈的粗暴干涉和无理取闹。 在大学城附近一个简陋的门头房里，我的广告装潢公司又开张了，我深深懂得人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失望，颓废，要奋斗，要崛起，机会就掌握在自己手里。 吴雯雯这几天忙得够呛，下课后就过来帮忙，在门头房的二楼，做了简单的装修，放了一张简易床，一个书橱，这就是我的卧室。她在墙上挂了一张汤加利的巨幅裸照，洁白的皮肤，优美的线条，动人的部位一一展现在眼前。“亲爱的，摘下来吧，我看了会受不了折磨。”我开玩笑说。 她脸微微红润，低头一笑，用手背在我下身打了一下，陶醉地说：“甭胡思乱想，美得你。” 我搂着她，看着她迷人的大眼睛，轻轻地亲吻着她性感的嘴唇，全身像着火似地，她的牛仔裤在我的手里慢慢滑落，露出粉红色的内裤，弯弯曲曲的阴毛从一边露出，我用手轻轻撩拨着，她呼吸急促，一只手在我的下身乱摸着，另一只手在我的胸膛上游动。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抱到床上，脱下她的羊毛衫，洁白的乳罩罩着她两个大馒头似的乳房，我感到里面散发的诱人的香味。我给她做全身按摩，她的呼吸急促，脸色红润，全身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渴望我的进入，我俩人进入如醉如痴的境界，合二为一，她的身躯因极度快感而扭动着，床单上留下如朝霞般的处女红。 我俩正式同居了。我二十二岁的青春因此而灿烂。 每天晚上她下课后就和我一起设计策划广告版面，余倩又在《城市信报》显眼的位置给我作广告，我的广告装潢公司又红红火火起来。 吃水不忘挖井人。我又想起余倩，没有她的帮忙和无私的援助，我的第二次创业是不会如此成功的。在雅和国际大酒店，我宴请了她。 同学见面，我伸出双手和她击掌，如果不是吴雯雯在场，我真想和她密切拥抱。吴雯雯笑了：“你们这是什么礼节？” 寒暄几句，便纷纷落座。我发现余倩和上次见面大不相同，一身名牌时装，而且我发现她坐的轿车是牌号零零几的，我知道，这是市委常委的专车，她的关系非同小可，她的能量不可小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也渐渐的多起来，我说话的时候，吴雯雯眯眼斜看着余倩，好像有什么秘密。回来的路上，她说：“你那个同学我认识，她是吴副市长的情妇。” “哪个？”我感到不可思议，吴副市长刚从外地调来不到半年，就和她好上了，现在的事真是说不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和一个青春少女，唉，也许比他的女儿还小，他怎么能下的手？余倩，你又是何苦来着？ 回到家，我把她抱到沙发上，刚撕下的乳罩，准备和她做一场痛痛快快地跨世纪性爱。忽然有人敲门，我正在脱她的内裤，便不耐烦地说：“敲什么，走错了。”门忽然被人撞开，她母亲出现在门口，我的脸上狠狠地挨了一巴掌，顿时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你这个小瘪三，你这个小流氓，你做了什么，我打死你！”她一脸怒火，接着又是一巴掌。 “回家，”他妈妈一手拉着她，门外又闯进几个大汉，对我拳打脚踢，我眼前直冒金星，倒在地上。 吴雯雯发疯似地护在我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喊着：“你们干什么，一群野兽，你要逼死我？我不活了。”说着，一头撞在墙上，鲜血直流，昏了过去。 她妈妈紧紧搂着她，哭喊着：“孩子，你不要这样，天哪，这是怎么了？” 第九章 住到女友家 事情的结果往往出人意料，最后的结果是母亲让我住到她的家里，吴雯雯每周回家一次，为了满足她的要求，为了她的学业，做母亲的做出最大的让步，最大的牺牲，希望我俩好自为之。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她不想让唯一的女儿再有闪失，可怜天下父母心。 吴雯雯咬着嘴唇，内心十分激动和不安。紧紧地搂着妈妈哭了。 我感到十分诧异和迷惑不解，我不知道她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难道她要疏远我俩的关系，或者是找一个不花钱的保镖，我看到她风韵犹存的容颜，心想，也许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接受。为了爱情，为了未来。 出乎我的意料，她的住处很是普通，不满八十平方的单元楼。进门一条窄窄的走廊，前面是母亲的卧室，后面是女儿的，走廊的尽头，一间五，六平米的房间，以前盛着几个纸盒子，清理出去以后，吴雯雯给我打扫干净，又把储藏室闲置的一张单人床按上，放了一个简易书橱，便是我的卧室。 吴雯雯告诉我，她妈妈是百货商场经理，姓王，以后就叫王阿姨。她生活俭朴，精明强干，年轻时家里穷，经过二十多年的摸爬滚打，能到今天这个位置很不容易。她有时脾气暴躁，令人难以接受，希望我能忍耐，处事小心，等到一毕业，我们就结婚，那时，在我们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幸福快乐的日子。 我搂着她，手伸到乳罩里面，指尖在她的rǔ头上轻揉着，她娇羞地捏着我的手，导入到她的内裤里，里面湿漉漉的。她的舌尖在我口里搅着，我搂着她滚到床上。 “人都到哪里去了？一群懒货，也不帮忙。”王阿姨抱着电脑主机，“我卧室多了个书橱，这家伙放不开了，我只有忍爱割舍，你看放到哪里去？” “客厅里可以放啊！”雯雯急忙提上裤子，若无其事地说。 “不行，不行，人来人往的。” “那就放到我卧室吧，你们谁都可以过来上。”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走出我的卧室。 “好吧，就放到雯雯卧室吧。”她说。 我急忙拉上裤链，我才知道王阿姨的良苦用心，在这种环境下和雯雯做爱几乎不可能，干扰太厉害了。我急忙把电脑主机搬到雯雯卧室里，并调试好了。今晚上雯雯就要住学校了，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感到很拘谨。 吃过晚饭，吴雯雯要去学校了，我送他一程，她紧紧搂着我，像是生离死别的样子，我的下身被她握得好痛，好舒服，“我妈妈是好意，我会理解的，你说是吧？”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只有感激和努力。在街道的树阴里，在清凉的秋风里，我和她吻别。她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在以后的日子，我和她的妈妈同在屋檐下，同居一室，会发生怎样的故事？哦，看到她的母亲前后般若两人，人啊，真是难以捉摸。 回到卧室，王阿姨正在电脑前查看资料，喊我过去，她对电脑还不太熟悉，让我帮忙。我很快就查找出来，并迅速打印。她笑着给我端过一杯蜂蜜水，我感到甜甜的很温暖。 她对我很温柔很慈祥地笑了，王阿姨虽说是四十六岁，但皮肤保养得很好，身材又适中，打扮时髦，看起来不到四十。正是所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我查资料的时候，她在身边看，浓密的散发着撩人香味的头发，在我的脸上拂来拂去，心里一阵慌乱。她是我女友的母亲，我的王阿姨。我极力平抑起伏的心潮，默默地念叨着。 她的确很忙，晚上要处理客户合同，商业信息，员工工作状况，好半天没有说话。她工作的时候，很是投入，嘴抿着，长发像瀑布般流在桌面上，一会蹙眉思考，一会又甜甜地舒心地笑着。看她工作，真是享受。 “喏，你早点睡吧，今天够辛苦的。”眼镜后面那双透着威严的眼睛，此刻那么的温柔。像壁灯散出的柔和的光。 回到我的宿舍，桌子上放着一张a4纸，写着约法三章，哈。我仔细看了： 一， 按时作息，晚上九点半准时回家。 二， 不准随便带生人回家。 三， 注意卫生，搞好邻里关系。 四， 未尽事项，商量解决。 哈，我真的很累，吴雯雯又不在身边，我迅速脱掉鞋袜，拉上被子就拿起一本书，坐在被窝里看着。 “出来，”一声低沉的，但是绝对透着威严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洗澡去，这孩子，不讲卫生。” 第十章 女友母亲 和女友母亲住在一起，她四十六岁，看来却显得那么年轻，我二十二岁，却显得成熟稳重，和她同居一室未免有些尴尬，而又不符合常理。我绞尽脑汁，扪心自问，用我二十二岁的青春担保，我以为这里面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难以诉说的苦衷。只是瞒过失魂落魄的我和单纯幼稚的女友。 我只是为爱而来，为情所困。 女友母亲是一个孤独的神秘莫测的人，她四十六岁的如玫瑰般容颜却如此美丽动人。从她厚厚的镜片后面，可以看出她复杂的内心世界和丰富的情感，但是看不出心里的忧愁与烦恼。她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任内心世界波澜壮阔，表面上不动声色。 我是怎么了？在一个小酒馆里，我喝得酩酊大醉。我后悔，我为什么答应来这里住？我是什么人，万一我俩之间发生点什么事情，我可怎么向女友交待。我跌跌撞撞地爬上五楼，掏了半天钥匙也没掏出，掏出钥匙又找不准匙空。我便使劲地砸门，我想王阿姨应该听到了吧。 好了，有人穿着拖鞋来开门，拖鞋撞击地板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清脆。门开了一条缝，我迫不及待地往里钻。忽然头上挨了一拖把：“哪家的夜猫子，深更半夜乱叫唤？” “洗澡去，灌那么多猫尿干什么。”王阿姨轻轻地亲昵地责怪我，还给我倒了一杯浓茶，“我们祝耗单元，你跑到三单元去干什么？老没有记性。” 我急忙脱了衣服来到浴室，浴室里散发着香水的味道，在这间缺乏男性气息的洗手间，我的心理和身体某个部位发生微妙的变化，令我想入非非。我用的肥皂也许在刚刚被女友的母亲用过，还沾着女性的体香，想起和女友的亲吻拥抱，使我身体的某个部位特别兴奋和活跃。每当想起这些，我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我感到自己太丑陋，太卑鄙。以至于洗完澡以后，我的大腿青一块紫一块好多处。 澡堂的一角放着一个盆子，里面盛着吴雯雯和她母亲换洗的衣服，往常都是母亲给她洗。现在，大概她太累了，我知道，她所在的商场正在改制，工作很是辛苦。我大学两年东西没学到多少，洗衣服绝对是一把好手，因为这是我讨好女孩子的杀手锏。我准备从这里着手，给王阿姨留下第一个好印象。 说干就干，我把盆子倒上洗衣粉，顿时，洗手间泡沫乱飞，不一会，满满一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女友那条我最熟悉的粉红色内裤，也被我洗净晾在阳台上。在晾晒一件裤子时，发现一团扭成麻花的纸条，我心里一阵紧张。是不是一张福利彩票？或是谁的情书？我急忙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流利的楷书：你这个混蛋，没有你我们娘俩过得很好，你不要来看我，否则，我跟你没完。后面是135——手机号码已经看不清楚了。我感到诧异，这是王阿姨给谁发的短信草稿？莫非是吴雯雯的父亲？可是她说过，她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也不知道父亲是谁。人活在世上，居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是谁，悲哀！母亲为什么不告诉呢？为何不让父女见面？ 女友母亲的生活简单而随便，不拘小节。她努力地工作，勤奋地学习。“小李，拜托了，熬点稀饭。”早晨，她会说。“小李，麻烦你把袜子给洗了。”到了晚上，她会兴奋地像个孩子似的。 她喜欢玩电脑，遇到好玩的游戏，她会激动得大呼大叫，“小李，你看一下，我又赢了一局。” 这时候，我就会放下手里的活，陪她玩电脑，她的玩术并不高明，玩大富翁刚过第五关就高兴地手舞足蹈：“小李，你看我厉害吧！”我心里想，我都能连续打到二十关不费吹灰之力。口里却连连称赞。她就会甩着微黄的头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最悠闲自得的时候是在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到澡堂里洗个热水澡。她会把门口显出一条小缝，让缕缕热气从门缝里飘出，带着茉莉或玫瑰的香味，传出毛巾擦在身上的声音，和热得呼呼喘气的声音。随后，她披上睡衣，披散着冒着热气的头发，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瓜子一边看电视，她不敢看韩剧，怕看上瘾而耽误工作。 这时，我就会陪她看电视或者上网帮她查资料，她也会毫不客气地指使我干这干那，我乐意接受。她有时躺在沙发上，手拿遥控器，“雯雯，给我倒杯水。”我知道她又把我当作女友，便给她到上一杯蜂蜜水。 她有时实在太累了，看着电视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查完资料过来，不禁羞红了脸，她薄薄的睡衣下，没有穿内裤。看来，习惯成自然了。 第十一章 裸睡的烦恼 最令我感到痛苦和烦恼的是我裸睡的习惯却一直没有改变，这是从小养成的陋习。那时，家里穷，买不起内裤，于是裸睡就很正常的了。现在我有时穿着内裤睡觉，天明的时候，发现内裤不知什么时候脱了，有时压在枕头底下，有时丢在床底下。总之，成了我最烦恼的事。 和女友同居的时候，她愿意把腿搭在我的身上，半夜里忽然爬了起来，拉开灯，看到我裸睡，捶着我的肩膀说：“你好坏，为什么不穿内裤，毛茸茸的好可怕。”可是我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后来，女友开始裸睡，她又说：“你真的好坏，裸睡这么舒服，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说，这全是我的错，请你别怪我。 刚到女友家睡觉的时候，我怕因我的陋习而引起女友母亲的误解和不满，就穿衬裤睡觉，而且系紧腰绳，就像生怕被人羞辱一样。半夜里下半身子像装着刺猬，痒痒得一夜没有睡觉，就把门关紧，脱光了衣服痛痛快快地睡了一宿。也许我睡得太舒服，也许我对女友思念得太迫切，夜里竟做起周公之梦，梦游太虚幻境。我梦到我和女友在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做爱，我们彼此拥抱亲吻，抚摸性交。醒来的时候，两腿间感到凉飕飕的，抹了一把，粘糊糊的一滩jīng液。翻开一看被子上，床单上到处都是划的地图，而且零零碎碎的许多不规则的小岛。我感到羞愧和不安。 傍晚，在海边的树林里，我搂着女友诉说着思念之情。手不安分地在她的胸前摸着，当我告诉她我梦游太虚幻境，并且她成了金陵十三钗的美梦，并小心翼翼地央求她先给我一次机会，周末给我拆洗被褥。她先是羞红了脸哈哈大笑，一手扶在树上，一手捂着肚子，都笑得肚子痛了。忽然又回头说：“我不信，人家说做梦都梦到别的女人。快说，你到底梦到谁？” 我赌咒发誓我梦到的真的是她，并且和她做爱，大海作证，天地作证。 “你说，梦到我穿什么衣服？”她疑惑地看着我。 “你没有穿衣服，脱下你的内裤直接进入。”我极力回忆着那晚上的梦境，大概像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一样。只是他梦到十二金钗，我的艳福没有他大，结果是一样的。 “难道就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看透我的心里，看我撒没撒谎。 “好像她烫着发，而你是拉直的，就这点不一样。”我后悔说出来，一个梦难道对她还有疑问。 她很认真地思考着，忽然，捶着我的胸膛，哭喊着：“你坏，你坏，我知道你梦到谁了，你做梦都和她好，还来找我干什么？” 你看荒唐吧，一个梦居然发这么大的火。我感到好奇又好笑，就笑眯眯地问；“你说，我梦到谁了？” “余倩，她就烫着发，你一定和她好了，呜呜。你来找我干什么？”她一把推开我，沿着小路跑回学校里。 眼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我后悔得直跺脚。余倩你这骚狐狸，你为什么烫发呢？ 我发现王阿姨最近对我很友好，那温和的目光里，有一丝赞许，一丝笑容，逐渐露出丈母娘看女婿的神情，使我感到温馨和安慰。我更加卖力地干活，灌煤气，洗衣服，通下水道统统包了，我不知疲倦地干着，越干越来劲。 一天晚上，我正在设计广告画面，她坐在一边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我，良久，才说：“你真是个人才。”我的心里像抹了蜜，世界上还有谁对我的夸奖比未来丈母娘的赞许能引起人的兴奋？ “就是夜里不关门，还经常蹬被子，这习惯不好。天越来越凉，小心冻着”她慢条斯理地说。 我相信，我的脸上羞得像涂了一层血淋淋的猪血，好像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脱光了衣服，如果地上有一条缝，我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出，她虽然没有明着说我，但是我为我的行为感到羞愧和后悔。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气氛。我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改掉陋习，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周末，女朋友回来了。清晨她来得很早，我还在睡觉，她蹑手蹑脚地进来了，很顽皮地掀开我的被窝，忽然惊叫道：“哇塞，你是哪根筋不舒服，怎么穿内裤睡觉了？”又笑嘻嘻地说：“你看我烫的发好看吗？” 我顾不得多说话，一把搂了过来，把她狠狠地摔在床上。 女友母亲在卧室里喊着：“什么声音，又蹬被子了？” 第十二章 乡下小表妹 王阿姨吃过早饭就匆匆走了，她的工作太繁忙，她好像一座上足发条的钟表，一刻也没有停闲，“如果我什么时候闲着了，证明我身上那个部件出了问题。”她说。 雯雯又躺在床上睡回笼觉，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猪，大概她昨天太兴奋了，本来说好晚上回来的，可是同学又在周末举行聚会，狂欢了一夜，让我好等，一晚上也没有睡好。我打了个呵欠，揉了揉惺松的眼睛，系好领带，准备去上班。看着她沉睡的样子，我不忍心惊动她，便轻轻亲吻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她忽地坐了起来，轻声问道：“我妈走了？”我点点头。 她兴奋得像个孩子似地，撕下我的西服上衣，拥抱着我亲吻着。她掀开薄薄的睡衣，哦，你这小骚猫，睡觉又没有穿内裤？我看见她像是成熟的水蜜桃，浑身散发着无穷的魅力，我顺手撕下她的睡衣，让她充满诱惑力的酮体在我的眼睛里成了美妙绝伦的世界，我的眸子里跳动着贪婪的欲望的火苗，我的身体的某个部位又跃跃欲试。她兴奋地拍着我的下身，“呀，又撑蓬了，像只跃跃欲试的小兔子。”我忽然想起一个典故：静若处女，动若脱兔，大概如斯。 她宛若仙子般的玉体横陈在我眼前，下身的凄凄芳草在朝霞里抹一片动人的玫瑰红，我像是在深山密林里一只饿红眼睛的恶狼，看着垂涎欲滴的小山羊，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啊，啊，你这流氓，慢点慢点。哦，”她轻轻地呻吟着，像一首美妙动人的小夜曲。我彻底地征服了她，像成吉思汗在征服者一个国家，我喜欢她在我身子底下扭动身躯的娇媚样子，又喜欢她宛若痛苦般地极度兴奋的呻吟，有一种成就感，一种自豪感。 “啊，啊，你这流氓，把我弄得一塌糊涂。”她兴奋地像得了诺贝尔奖金，眯着眼躺在床上尽情地享受着。我像一位勤劳的农民，辛勤地耕耘着，播种着。 她眼角扫了墙上的挂表，忽然说：“快完事吧，我小表妹快来了。” 我正在兴头上，一边劳作，一边气喘吁吁地说：“来了好啊，你表姊妹一起上。” “呸，你这臭流氓，累死你。” 她的表妹冰冰是她姨妈家的孩子，从小就没有了亲爹，她是在缺乏父爱的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后来，她妈改嫁，给她找了一位后爹。这位后爹游手好闲，整日沉溺于赌桌酒场，输了钱就回家打人，家里穷得一贫如洗，她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王阿姨尽管经常给与资助，但这个扶不起来的刘阿斗，却把她的一片好心抛在赌山酒海不能自拔。冰冰上学晚，初中毕业时已经一十八岁，出落得袅袅婷婷，简直是一个美人坯子，真是深山出凤凰。第一次见了，我的眼睛就直了。 “喂，”女友在我眼前晃着手，打断我的视线。你这是干嘛？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直的，你看得我小表妹多不好意思。 小表妹甜甜地羞赧地一笑，问她表姐，这位是谁？从她那闪着的大眼睛里可以看出，她对我产生好感，或者说第一印象不错。 “哦，从街上捡了一个大流氓。”她说完又笑了。 小表妹很聪明，她很快明白了我俩的关系，高兴地说：“啊，是表姐夫。” 小表妹你真是太聪明，太可爱。女友补充一句：“是未来的，哈。” 小表妹很是勤快，刚放下行李就摸起拖把打扫卫生，女友急忙给她做饭。我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坐在电脑前设计广告版面。她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知南北。我看着她心想，以后我女友不在家，洗衣做饭有人替我了。又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像山坡上娇艳美丽的山菊花，有一种纯朴的美，健康的美，像山风吹拂，像行云流水，我心里感到很舒服很快活。 我教她以后洗外衣的时候可以用自动洗衣机，并作示范给她看，又教她用电饭锅做饭，还教她学会用煤气灶做饭。我说，有时间我教你学电脑，你可以看书，绘画，打字，看电影，有时间的时候，可以聊天，多交朋友。她神秘而又迷茫地看着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过了好一会，憋出一句话：“你们有钱人真好，什么都不用自己干。” 哦，亲爱的小表妹，你年龄还小，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你的如花的年龄像一张白纸，可以写最美的文字，画最美的图画。 “表姐，我可以在这里住很久吗？”吃饭的时候，她端着碗深情地望着吴雯雯。 “可以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愿住多久就住多久。”她看到与年龄不相称的单纯幼稚，她本来可以在学校里念书的，想着忍不住掉下泪来。雯雯看到她凌乱的头发，就找了一把梳子。 “来，表妹，我给你梳梳头。” “不用你，表姐，我头发很脏的，我自己会梳。”表妹笑着，“你们也太浪费了，我从你屋里床底下捡了根皮筋，我自己扎头。”说着从兜里掏出来。 我一看差点笑岔了气，你说他拿了什么东西，原来是我俩人刚刚用过的避孕套。 “小表妹，”雯雯哭着一把搂了过去。 雯雯把小表妹头上的皮筋解了下来，给她梳了疏头。她的头发浓密而且黑亮，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快，洗澡去，出去做个头发。”雯雯命令似地说。 小表妹站在洗手间门口，看了看我，有点不好意思。雯雯看着我笑了，伸伸舌头，示意我让开一点。我坐在电脑前，悠闲地点上一支烟，看着小表妹羞红的脸蛋和袅娜的身材，心里感到由衷的爱怜和惋惜。 雯雯告诉我，冰冰的爹是一个汽车司机，听妈妈讲过，她也不是冰冰的亲生父亲，冰冰的亲生父亲在很远的地方。为此，他们经常打仗，冰冰像一个受气包，爹不疼，娘不爱。后来，她爹出车祸死了，她娘又嫁给这个赌徒，整天喝酒捞肉，赌博耍钱，无所事事。她和娘整天以泪洗面，她赢钱的时候就大吃大喝，赌输的时候就红着眼骂人打人。连她母亲的首饰都偷去换酒喝了。有一次冰冰母亲提出离婚，他不但一脚踢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拿着菜刀追杀她们。从此，她就认命了，甘心跟着他受苦。 “难道，她就没有想到来找你的母亲，她的亲姐姐？我知道，你们不会坐视不管的。”我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感到不平和愤怒。 雯雯朝洗澡间望了一眼，压低声音告诉我：“我姨和我妈有矛盾，不知是什么原因，自从我想事的时候，我姨就没有来过一次。那时，我妈妈在深圳，我知道有一次我妈妈从深圳给她寄过钱，可是被她退了回去，这是朱奶奶告诉我的。后来，我妈妈在百货商场工作，回去看过她几次，都不欢而散。”她长长地叹一口气，“我真不明白，亲姊妹见面就像敌人似地互不相容，不理不睬，让人好难受。” 我哥出事的那天，我姨来过，她哭得好凄凉好伤心，哭过之后就默默地走了。彼此之间好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冰冰洗完澡，披散着浓密的乌黑的满头秀发，嫣然一笑，显出她的天真活泼，美丽善良的个性。我看到雯雯的眼睛在她身上像雷达一样的搜索着，她穿着姨妈宽大的浴衣，躲闪着表姐的目光。雯雯向前搂祝糊，在她的胳膊上见到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眼泪汪汪地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呀。” 小表妹捂着胳膊上青紫色的伤痕，“哇”地一声哭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落下，痛苦地诉说着伤心的往事。 她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整天跟着母亲打猪草，种菜，好在还能吃饱肚子。可是随着年龄一天天长大。那赌红了眼的后爹便在她的身上打主意，不久，便给她许配给了一个人家，副乡长的傻儿子。她不同意，她那失去人性的后爹便把她绑在门框上一顿毒打，母亲含着眼泪，在他喝醉酒的时候，偷偷放了她。“快去找你的姨妈，让她帮助你找到你的亲爹，她知道的。” 小表妹抽噎着，迷茫而且无助地看着我们。“我活到十八岁，还不知道我的亲爹是谁，我多么可怜。我像还珠格格里的小燕子，为什么我的身世成了一团谜？我有两位爹，可是，他们都不是我的亲爹。我的亲爹到底在哪里？”她伤心透了，缩在那里，像一支无家可归的小狗。 雯雯也伤心地哭了，她安慰冰冰：“别哭了好妹妹，你还有爹，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我却连个这样的爹都没有，我真的比你可怜。”姐妹俩搂在一起，大概同病相怜，痛苦得哭了起来。 中午吃饭，王阿姨情绪极佳，她吃了一大碗米饭，还喝了一碗蘑菇汤，“嗯，味道不错，是谁做的汤？” “是冰冰，”雯雯抢着说。 “哦，很好吃。”她看了一眼冰冰，忽然说：“哦，你怎么眼睛红红的，哭了？” “没有，大姨。”冰冰勉强地笑着。 “啊，就好。姨这几天忙得像一只兔子，还没有好好和你聊聊。”王阿姨放下碗，爱怜地看着冰冰，笑着说。“和你妈小的时候一样，爱哭鼻子。” 冰冰小鸟依人似地钻在姨妈怀里，激动地摸着眼泪。 “这次来就不要走了，好好学点东西，找点事好好干。”王阿姨眼泪汪汪地说。“你妈还好吗？” 不说倒还可以，一提起她的妈妈，冰冰“哇”地一声又哭了。 吃过午饭，王阿姨和冰冰在卧室里说话。雯雯告诉我，她几次想和母亲提起姨妈的事，几次欲言又止。她感到姨妈太困难了，不管姊妹有什么芥蒂，毕竟是亲姊妹，随着孩子们年龄的长大和岁月的流逝，痛苦的往事毕竟会被时间的流水冲淡最终会烟消云散。 小表妹显得特别兴奋和激动，对一切都感到好奇和新鲜。听说雯雯要带她去做头发，高兴得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她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又看看表姐，看着雯雯刚刚烫的头发染得微微发黄的发梢，很是羡慕。 “我也可以烫个这样的头发吗？表姐。”她仔细地抚摸着雯雯的发梢，问道。 “你这样的头发最好拉直。”雯雯很是认真，在她的眼前仔细端详着。“染个金黄色的，哈，美极了。” “嘻嘻，”她羞红了脸，“我不染发，让人看见多难为情。” “哦，你要是染了发，就是从灰姑娘到白雪公主了。”雯雯和她开玩笑。 “大北方”理发店里很是繁忙，排椅上有四五个人在等着理发。冰冰一会儿照照镜子一会儿又看着刚理完发的人，看着一个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走出理发厅，不禁暗自感叹。 由于周末休息，说好了我们一起到海边玩耍，我和雯雯陪着她。我发现她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刚刚做了拉直头发，很是精神靓丽。她便和她攀谈起来。 “你做得真美，你好漂亮。”冰冰由衷地赞叹，她千不该万不该说出这样一句话：“拉直比烫发省不少钱吧？” 女孩的脸由红变紫，看出她不是个人物，揶揄地说：“烫发五十，拉直一百二十，你烫五个头才二百五，你说哪个便宜？”说完，便愤愤地走了。 冰冰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张大了嘴一脸吃惊的样子，过来拉着表姐的手说：“快走，快走，咱不拉直了，一百多块钱拉个直，太贵了。” 雯雯笑得前仰后合，说：“不用你付钱，你理完再说钱花得值不值。” 她也傻傻地笑了，拉着她的手笑着说：“表姐你不早说，让我出丑了，嘻嘻。” 小表妹显得异常活跃，她刚刚来到城市里，努力适用新的生活。她对一切感到好奇和新鲜。这个在山村长大的女孩，像一朵在悬崖峭壁上怒放的山茶花，不被人注意。把它移栽到城市的花盆里，却显得那样的美丽，朴实，纯真可爱。 她照着镜子里自己的新面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拉直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微黄的发梢，衬托着红润的脸蛋，青春玉女，靓丽可爱。雯雯看到她对着镜子照个没完，她简直自我陶醉了，便在她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一下：“走，观海去。” 海边上有很多人在看帆船比赛，这是全国性的帆船比赛，沙滩上人山人海，很事热闹。我们好不容易在露天餐馆找到一个座位，点了几个小菜，几瓶啤酒。我拿起一瓶啤酒，没有找到啤酒起子，我便用筷子放在手上启开啤酒瓶。“噗，”白色的啤酒沫喷了小表妹一脸，她笑着添了一口，皱着眉头说：“什么酒，马尿味？”雯雯不满地瞅了她一眼：“就你话多，小心当哑巴卖了你。” 她嘻嘻笑着，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摸着嘴上的泡沫，连声说：“好喝，好喝，表姐夫，再给我倒一杯。” “小心喝醉，出洋相。”雯雯小声提醒她，“喝酒的女人找不到老公。” 她把端起的酒杯又放下，很认真很虔诚地看着我，问：“是真的吗，表姐夫？”我看到她天真的活泼相，忍俊不禁。我不想撒谎，又不愿意让她难看，便含糊地说；“少喝点，一会看帆船比赛。” 她很愉快地点点头，忽然又若有所思地问：“表姐，你说城里人为什么那么有钱，当官的人为什么有钱？如果我有个当官的爹就好了。” 雯雯用筷子指着她的鼻子尖，戏谑地说：“好好睁大眼睛，找个有钱的老公，别整天做发财的梦，好吗？” 她嘻嘻一笑，把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啤酒闻着不好，喝着痛快。”她若有所思地说。 帆船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小表妹就坐不住了，她一会儿去那里看看，一会儿又这里瞧瞧，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与新鲜。现在的人大都是这样子的，吃饱喝足了没有事干，都凑在一起逗乐子，小到几个人躲在屋里打“保皇”，大到几百或几千甚至几万人凑在一起看热闹，比如说中国足球，不看还惦记着，看了还惹人气炸了肺。嗨，都是逗乐惹的祸。 目前的帆船锦标赛虽然吸引着几千人观看，但是都是些外地旅游团和学校里的学生没事在看热闹。有些单位为了做广告，便组织人员在沙滩上排成方阵，呼喊助威。小表妹在沙滩上玩闹了一会，不见了。雯雯问我；“小表妹去哪里了？” “你又没有让我看着，我知道去哪里了。”我说。 “坏了，甭走丢了。”雯雯很着急，起身拉着我就走。 “嗨，都十八九岁了还能走丢了，”我满不在乎地说：“鼻子底下是大路，还不会问路？” 雯雯瞅了我一眼，“都像你这么聪明，世界上就没有白痴了，走，找找去。” 我看到沙滩上到处是人，要在这里找一个人很是困难，可惜她没有手机。我正想着，雯雯说：“走，到最热闹的地方找去。” 沙滩上到处是热闹地方，卖贝壳工艺品的，把一个小小的贝壳制作成千姿百态的小动物，小轮船，小盆景——花样繁多，美不胜收。各种干鲜海产品摊前，游人如织，热闹非凡，讨价还价，声浪此起彼伏，像赶大集一样地斤斤计较，虽然争执得脸红脖子粗，但是，脸上都挂着愉快的表情，成交之后都会热情地握手，交个朋友。 前面是河水入海口，号称奎山嘴，在枯水季节平时河里没有水，上游水库放水的时候，河水就会泛着浪花向海里流去。这时，就会有很多人在河里抓鱼，水库里顺水游来的各种淡水鱼，遇到咸涩的海水就会回游。由于水库放水是有时间的，在河水流量渐渐小的时候，就会有很多大鱼泛着白肚皮在河水里跳跃。这时，有人跳下水就能抓到很多的鱼，大概有二至三斤重的。抓鱼的兴奋，岸上看的人热闹，遇到有人抓到大鱼，便齐声叫好。听说市旅游局已经和水库达成协议，在来年旅游旺季专门放水让游客抓鱼，那时候，说不定成了很重要的旅游项目。 老远就看见一个穿粉红衣服的女孩挽着裤腿在河里抓鱼，长长的头发浸在水里，很是显眼。吴雯雯看见了，老远就喊：“冰冰，快回来。” 小表妹站直身子，撩撩长长的头发，莞尔一笑，又专心摸鱼。不一会儿，她双手在河底摸着，脸都贴到水面上，站起来双手捧着一条大鱼，她紧紧地掐着鱼鳃，宽大的鱼尾来回甩着。她像摸到一个宝贝，一把抛倒岸上，喊着：“表姐夫，拿住。”大鲤鱼在沙滩上蹦跳着，足有二斤多重，雯雯摔过鞋子给她：“甭出洋相了，快上来，小心冻着。” 她很是兴奋，一边看着她的胜利果实，一边穿鞋，气喘吁吁地说：“我在水里看见一个青色的脊梁骨，双手掐住，还差点让它跑了。”又踢了一脚：“你这该死的东西，还神气什么？” 我和雯雯“噗”地笑了，“你真行，空手能抓住这么大一条鱼。” 她骄傲地仰起脸，一副趾高气扬洋洋自得的样子，说：“这算什么，在我村水库里，我能抓住一条五金重的鲤鱼，连粗气都不喘。” “行了，行了。世界上的牛都让你给吹死了。”雯雯去小摊上买了一个塑料袋，装上鱼就拉着小表妹走了。 晚上，王阿姨很是高兴，从她露出笑容的脸上看出，公司里改制的事进行得很顺利。她特地拿出一瓶红葡萄酒，给每个人斟上满满的一杯。“来，为了祝贺公司改制成功，为了给冰冰洗尘，都干一杯。” 四只酒杯在空中碰在一起，发出金属般的声音。 “哦，这么大的鲤鱼，我多少年都没有吃到过了。”她兴奋地夹起一快红烧鲤鱼，放在嘴里细细品尝着：“嗯不错，大鱼味道就是好。”哈，主要是你的心情好，我想。 “姨妈，这是我到河里抓的，你愿意吃我可以再去抓。”小表妹心直口快，到豆子似地把话都说了。 王阿姨的筷子在空中停下，疑惑地问：“你说什么，这鱼是你在河里抓的？在哪条河里抓的？” “在奎山嘴，入口处。”小表妹看到姨脸色很难看，说话的底气显然没有刚才足，声音渐渐小了。 “她说的是真的？”王阿姨看着我和雯雯，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她脸色铁青，筷子一挥，把一盘红烧鲤鱼挑到桌子下面，把筷子摔倒桌子上，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声音。这声音好像山雨欲来时在乌黑的云层里发出的一声沉雷，令人不寒而栗。“都给我滚出去，站在一边，谁也不准动！” 惹大祸了，我想。 第十三章 母爱的滋味 本来是快乐的周末，没有想到，这一顿饭吃得如此令人恐惧和不愉快。我感觉到小表妹的行动似乎触动了王阿姨某根敏感的神经，令她恼怒和愤恨，心痛和不安。她的阴云密布的脸上，似乎藏着很深的秘密和令人不解的诸多问题。只是时间不到或者是不易为人察觉，越是这样，我越感到她的神秘莫测和喜怒无常，感到她的强硬的外表下藏着的脆弱和敏感，可怜和无奈。对她既崇敬又害怕，既可亲又可怜。 她拿出窗台上黑纱包着的儿子的照片，含着泪撩起衣角轻轻地擦着。我明白了，她之所以如此恼怒和大动肝火，完全是为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女儿着想，她不能再让我们任何人有半点闪失，否则，将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和伤害。 她擦着眼泪，搂着小表妹，生怕她会忽然失去，亲着她的面额。雯雯站在一边朝我使着眼色，意思是说，你看好像小表妹是她的亲生女儿。那么亲热，那么关心，那么令人心动地抚摸和亲昵。 小表妹迷茫地睁大眼睛，看着刚才还怒火中烧现在又变得如此温柔的姨妈，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我抓条鱼有什么大不了的，一条大鱼可以卖十几元钱呢，姨妈为什么如此愤怒和发火？简直不可理喻。如果我在家里抓这么条大鱼，我妈准高兴的不得了。好好的鱼为什么就白白的扔到桌子底下？多高兴的周末，多么丰盛的晚餐，就这么在紧张的气氛中不欢而散，多可惜！ 王阿姨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又擦干了眼泪，在白皙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很抱歉地说：“我情绪太激动，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今晚上我请客，去雅禾国际大酒店，我请客。” 雯雯知道母亲的脾气，带头欢呼雀跃，像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燕子，我和冰冰也高兴得直拍手，气氛很快融合与轻松起来。 酒店里，一桌丰盛的宴席，有名贵的红烧鲍鱼，清蒸螃蟹，麻辣龙虾。小表妹拿着一个螃蟹，掰了几只大蟹爪吃了，口里喊着：“真鲜，我第一次吃螃蟹，味道真美。” “饭菜都堵不住你的嘴，少吵吵。”雯雯给她夹了一只龙虾，她吃了一口，麻辣得直伸舌头。雯雯看了嘻嘻笑了起来。 看到小表妹如此天真和幼稚，我心里感到隐隐作痛，她们本来拥有共同的蓝天和空气，滋润着共同的阳光和雨露，只是出生的家庭不一样，在性格上也许在人生的道路上她们的未来是不是会有天壤之别？谁也说不清楚。她的率真和坦然，像一股田野里刮来的带着花香带着青草苦味的空气，使人感到耳目一新，朴实无华。 王阿姨的脸上像雨后的彩虹，洋溢着温馨的慈祥的笑容，她很少吃东西，只是把蟹壳剥掉，把蟹肉放在我们每个人面前的盘里，我们一边喝着红葡萄酒，一边吃着海鲜，心情很愉快很幸福。 我感到无限的感激和由衷的谢意，是我在最困难最无助最失意最容易堕落的时候，她们接纳了我，拯救了我。使我感受到人间的温暖和生活的乐趣，给了我生活的勇气和信心，这是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事情，时常留在我的记忆里。 雯雯给予我纯真的爱情和无私的帮助，她的那份真情，那份坦然，那份刻骨铭心的爱，刻在我的记忆里，刻在我心灵的深处，是我一生难忘的回忆和宝贵的财富。 雯雯要去学校了，她母亲也有事要去公司，我们一起走出酒店。在酒店楼梯旁，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搂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的老头，往三楼上走着。那里是ktv包厢。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装作不认识，匆匆地上了楼。雯雯不屑一顾地哼了一下鼻子，鄙视地说：“小婊子，小骚货，神气什么？” “你认识，她是谁？”小表妹好奇地问。 “吴副市长和他的情妇，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雯雯没好气地说。 “哇，副市长你都认识，表姐，你真了不起。”小表妹由衷地感叹。 我知道她骂的是余倩，女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事，最容易受到唾骂和伤害的是女人，在这种男女之间的说不清道不明白的事情上，女人永远是受害者。令人惋惜，令人同情。我刚才看到余倩脸上似乎很不自然，我后悔多看了她一眼，也许她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许她感到彼此尴尬和羞赧。总之，我是在不该碰到她的时候见到她，是在不该见面的场合见到她，如果不是这种场合，也许我们会击掌，会畅谈，彼此很愉快。雯雯看见我愣神的样子，轻轻地捣我一锤，“干什么，又想她了？人家早名花有主了，你甭瞎想了。” 我哈哈一笑，算是答复和默认。我发现王阿姨脸色铁青，闷闷不乐，一直低着头想心事，像是开导我们又像是自然自语，感慨地说：“世界上最容易受到伤害的是女人，为什么不能给她宽容和谅解，让她迷途知返。女人只有把握住自己，才能真正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天地。哦。” 第十四章 余倩 雯雯去学校了，我的心里感到空落落的。临走的时候，我们在法国梧桐树下拥抱亲吻，快乐的周末过得如此迅速，真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她动情地抚摸着我，我把她紧紧地拥吻在树干上，她陶醉地说：“我永远的心肝，我爱你。”女人在这时候最爱说傻话。 “我爱你。”我抚摸着她丰满的乳房。“让我好好看看。”我说。在明亮的路灯下，我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她白生生的nǎi子露了出来，我贪婪地舔着，她陶醉地眯着眼睛，口里哼哼着，显得激动而又满足的样子。忽然，她推开我，一本正经地说：“告诉你，你对我表妹要客气，不许欺负她。”“对天发誓，我没有欺负她。”我信誓旦旦地说。 “哼，我看到你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她胸前扫描了很长时间，注意，每次看她不要超过五秒钟，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说完又嗤嗤地笑了，在我下身捏了捏，“要看祝狐，不要惹事。” 我的下身被他捏得又粗又硬，我搂祝糊就要求欢，她嬉笑着跑开了，寂静的马路上撒下她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消失在校园的身影，我心里感到莫名的幸福和快乐。在这寂寞的夜，在这无人的街。 “吱，”一辆红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我身边，在这寂静的夜里刹车声显得很刺耳，我反感地回头一看，哈，余倩笑嘻嘻地招呼着我。她身上散发出很浓的香水味道，大概是名贵的法国香水，一股异样的感觉袭来。如果在平时，如果我没有认识女友之前，在这么寂静的夜里，在这么宁静的街上，我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前去，紧紧地搂着她，亲吻着昔日的同学。会成为同学之间的一段佳话，令人津津乐道，成为酒桌上的一段笑料。 而现在，尽管我的下身被女友挑逗的雄心勃勃，昂首挺立。但是，我看见她，想起刚才在酒店里搂搂抱抱的那个秃顶老头，想起她熟视无睹的眼神，我的刚才充起的帐篷，渐渐地落下去，提不起半点兴趣。 “嗨，你好？”她很热情，说实话，同学在异乡相见真的感到很亲切。我千不该，万不该随口说出这样一句话，以至于让我后悔得掉眼泪。“你好，吴夫人。” 她听了我这么喊他，脸上由红泛白，好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我忽然给她脱掉了裤子。她忍了片刻，脸上泪水哗哗地淌下，呜咽着：“你怎么这样说话？还不如打我一耳光，再见。”她挂上档，汽车一溜烟似地开走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脸上感到热乎乎的，我一摸泪流满面。我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会开这样的玩笑，我知道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立足是多么的不易，我不是也曾经是一个街头流浪汉，如果不是雯雯和她的母亲像在垃圾堆里捡到一样把我拯救，我还会有今天吗？我为什么这样对待同学呢。我应该尽我所能的帮助她，安慰她，像亲姊妹一样的面对困难，互相帮助。我想起她偶遇我时激动的表情和亲切的样子，心里感到内疚和后悔。也许他们真的相爱，也许她有难以诉说的苦衷。 我急忙给她打电话，我痛哭流涕，我后悔无奈，我的心在流血，像被人插上一把刀。可是，时间并没有给我机会，我按碎了手机按键，她始终关机，无疑在我流血的伤口，又撒上一把盐。我无论如何，我今晚上一定要找到她，向她表示我的忏悔与道歉。 拦住一辆出租车，很快找到《城市信报》编辑部，编辑室里灯火辉煌，编辑们正在忙着加班编辑稿件。我在窗户外面就看见余倩在伏案工作，金色的秀发衬托着她漂亮的脸蛋，我忽然感到羞愧满面。 她大概看到我站在外面，站了起来，亲切地招呼我：“老同学，进来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她穿了一件紫色的真皮上衣，脖子上系者洁白的纱巾，可能屋里太热，她的脸上白里透红，一笑，露出满口洁白的牙齿。“出去走走，好吗？” 她穿上一件风衣，飘带在秋风中飞舞着，走在海边树林里的小路上，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彼此都想着心事。起风了，我感到一阵凉意，她也许无意地搂着我，解开风衣纽扣，替我遮挡着海边的凉风。我的心感到温暖和惬意，我又闻到她身上散发的名贵的法国香水味道，我的心里蠢蠢欲动，不禁也轻轻地搂着她的杨柳细腰。 谢天谢地，她终于开口了：“你冷吗？” 我刚说我不冷，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她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笑，拉近了我们的距离，消除了尴尬与沉闷，我们像在学校一样愉快地交谈起来。她也和我说出了隐藏在心中的不为人知道的秘密。 我们大学毕业后便像小鸟一样地各奔东西，在广袤的田野寻找自己的生活天地。谁知道，生活的路是如此的坎坷与无奈，有门路的求亲告友不是去了大公司就是进了机关。无门无路的任你捧着一张文凭，任你的报名费充实了他们的腰包，遇到的不是一张张冷冰冰的脸，就是色迷迷的眼神。现在的人才市场无序得很，招聘人员可以随心所欲的提各种问题，例如，你是不是处女？如果你的上司要和你一起睡觉你会如何？你对上司的忠诚度，你的身体三维，你的乳房是否对称？等等，都可以随便提问。更有甚者，让你像时装模特一样的脱去外衣，只穿内裤在他眼前走来走去，他可以近距离地看你的身体各个部位，心里有万般的无奈与失望，你还得陪着一张笑脸，等待下一个单位的招聘。 没有办法，在这个物欲洪流金钱至上的时代，就要面对现实，激流勇进。我在招聘中碰得皮青脸肿，脸皮也厚了，心肠也硬了，腰包也瘪了，廉耻也没有了。我知道，凭我的经济状况，我最多还能撑二三个月，如果再找不到工作，我只有背着铺盖回老家，这是我最不愿看到和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我痛苦郁闷，我对着苍天喊，我对着大地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迷恋上跳舞，在舞厅里我找到了快乐与暂时的归宿，这时候，我认识了他。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年龄，他的职业与婚姻状况。但是，他能带给我物质的享受与肉体的快乐。你不要笑，老同学。真的，我考虑过，女人怎么也得过这一关，只是迟早的事，如果像苦行僧似地等待，不如主动快乐的享受，当然这是我的观点。可以有人骂我，对我指手画脚，看不起我，我不在乎。后来，我知道他是市里一位实权派人物，心里也感到庆幸与期待，我终于可以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工作，充份地享受人生。毕竟，知道我们之间这种关系的人占少数，大多数人都在羡慕和崇敬我。即使知道了，也会哑巴吃水饺肚子里有数，更有甚者，凭我们的这一层关系，给他们办了不少好事，所以，单位里和社会上认识我的人都很尊敬和恭维我。 我听了她的话，心里感到既同情她又崇敬她，我很佩服她的勇气与胆量，她的人生观，她的哲学令人耳目一新。我又想到自己，我算什么？我不是已经和女友同居了吗，我住到她们家里，难道我就成了吃软饭的人了？我和她还有什么区别？我的勇气与胆量，我的廉耻和自尊，又到了哪里去了？我为什么要嘲笑她，要奚落她，我真的是那么高尚，那么光荣伟大吗？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难受。 在海边，我们在沙滩上并排坐着，我感觉到她深深的呼吸，她的秀发飘在我的脸上，被海风吹拂着，像她温柔的手在抚摸着我。皎洁的月光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潮水不知疲倦地扑打着礁石。她的脸像一轮美丽的明月，眯着眼，眼睫毛微微抖动着，显得那么可爱，那么迷人，我不禁轻轻地吻了上去。 “你要干吗？”她忽地睁大眼睛，仿佛从梦想回到现实当中。又调皮地笑了，伸出手，用食指弯了一个钩在我鼻子上轻轻地划动着，“不要胡思乱想，你是有老婆的人。” 回到女友家，王阿姨没有睡觉，还在等着我。她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看见我头也没抬，说：“雯雯还要上晚自习，不要玩时间太晚了。” 我微笑着，看见她用手揉着脖子，显出痛苦的样子，便问：“你怎么了？”她笑了笑，说我脖子扭筋了，翻了个身，又说，你给我捏捏，刚才冰冰捏得我好痛。 我轻轻地揉捏着，我看过几本医书，很快找到穴位。她长嘘了一口气，笑道，好舒服，有一种酥麻的感觉。一会儿她慢慢抬起头，来回摇着，嗯，好了，小李，劳驾你一下，把腿也给揉捏几把。我说王阿姨你太辛苦了，要注意身体，她笑笑说，都习惯了，事情没办完觉都睡不着。忽然，她问我：“你认识报社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余倩，是我大学的同学。”我一边拍打着她的腿，又抬起来给她活动活动。她感觉很舒服，又笑着说：“哈，你真是个人才。” 我心里像抹了蜜，但是我看出她深潭般的眸子里闪着捉摸不透的目光，她说：“现在干点事情很不容易，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么着，哪天有时间，约她一起吃饭，和她交个朋友，我看她是很不错的女孩。” 我能为她做点事感到很愉快，便说：“我给你做全身按摩，很舒服的。”她笑了平躺在沙发上，我从脚到头给她轻轻地按摩着，她似醉非醉地哼哼着，忽然传出愉快的呻吟声。 我听到这声音那么熟悉，哦，我想起来了，和女友做爱时她来高潮发出的声音就是这样的。急忙停止了按摩，我不愿意听到这声音，更不愿意让别人听到这声音。她眯着眼睛说：“怎么停下了？继续按摩。” 小表妹从卧室出来，迷迷糊糊地问：“什么事，这么吵人？” 我想，如果我冒昧地说我女友母亲请余倩吃饭，她一定会感到难为情的。说不定会以为我在背后说了她什么，就会怨我多嘴多舌，不守规矩。我想让余倩帮助她，毕竟她有很深的背景和靠山，帮助了女友母亲就是间接地帮着我。我知道现在股份制企业就像是一块唐僧肉，谁都想在改制的时候吃一口捞一点，不吃白不吃，不捞白不捞。所以要想保住胜利果实，要想在改制过程中保证资产的保值和减少流失，没有可靠的权利作保证，是难以实施的。 机会终于来了。那天，我正在忙着给啤酒厂策划广告版面，加班加点，力争在青岛啤酒会展期间完成，所以，很是辛苦。晚上，我到附近的小饭店里和几个朋友吃饭，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余倩打给我的。接通后，她很小心地问：“和谁在一起？”哈，我开玩笑说：“和一个相好的女孩在一起。”她“哦”了一声，我听出她要挂断的样子，便一本正经地说是我自己在这里，有什么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似地。她笑了，说我就是个娘们，哈。现在有时间你来趟医院。我想，坏了，准是她生病了，便急忙打出租车去了医院。 在医院门口，老远就看家她站在那里，显得很虚弱的样子。见了我微微一笑，说：“劳驾你，送我回宿舍。”把汽车钥匙递给我。 我看到她孤单地站在医院门口，心里一阵心酸与不安，在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在最要温暖与照顾的时候，她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期盼着哪怕是一句问候的话，一个关切的眼神。 送她回到宿舍，她虚弱地躺在床上，我看到她憔悴的样子，埋怨她，你干吗急着出院，你住几天院还不行吗，是领导不准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笑了笑，脸色绯红，说你给我倒杯水，我告诉你。 “我是流产去的，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她羞赧地一笑。 “哦，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故作轻松地问，心里感到吃惊。 “你是我同学，是我最信得过的人。”她慢慢地喝一口水。 “哦，是他的？”我说的“他”她很明白。她点点头。“嗨，现在的男人，光顾自己不顾别人，没有办法。” “你们这样能维持多长时间，你真的没有考虑过？”我无不担心地问。 她尴尬地朝我一笑，又摇了摇头。“走到哪时算哪时吧，一个弱女子，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你呢，打算和她结婚？” 我感到十分惊奇，我不是情场高手，我不能玩弄女人的感情，我对雯雯的爱是真诚的是无私的，我决不会借此得到爱情之外的任何东西。玩弄感情无异于玩火自焚。我很真诚地点点头。 “要好好善待她，”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地笑。 她的电话响了，她接电话微微一笑，说他来了。我知道是谁来了，便知趣地说有事我要回去了。她微微动动身子，真诚地说谢谢你，不好意思，连碗水都没让你喝。 一周过去了。这天，她打电话让我去桃花岛大酒店，说是请我吃饭，我心想会不会和“他”在一起？我犹豫片刻，又暗自笑了，他怎么会去呢？他要去不是有失身份吗？余倩也不会让我和他见面的，看来我是多想了。 她穿一件米黄色的呢子大衣，她嫌屋里空调太热，脱去了大衣，穿了一件粉红色的羊毛衫，丰满的胸部突起，很是性感。酒足饭饱以后，她说跳舞吧，我摇摇头说我不会，她笑了，说你真是土老冒，连跳舞都不会，和女友在一起除了做爱连一点浪漫都没有，不感到沉闷？我笑了，心里也放松了，说做爱有很多好处，不但是爱情的粘合剂，还是很好的体育运动。她柔情地捏我一把，笑着说，你不但是爱情专家，还是性专家。我说不敢，有些事情还得虚心学习和耐心请教。她羞红了脸说你真坏。 时间在愉快和轻松中度过。吃过饭我道谢并向她发出邀请，她很爽快地答应了。我说让她认识一个人，她很高兴说，我真的希望多交朋友，谢谢你。 “你为什么和女友的母亲住在一起？”她问我，眼里分明闪着一丝调皮的不解的目光。 “我愿意，”我说：“为了爱，为了情。” “和谁的爱，和谁的情？我何不与女友住在一起？”她哈哈笑着，捏着我的鼻子。 我也笑了，我真的不好回答。我有什么不对吗？我也调皮地捏着她的鼻子，她哈哈笑着躲闪着，我不小心撕开她羊毛衫的纽扣，红色的乳罩下白皙的乳房露着出来，rǔ头红红的像白面馍馍上一个香甜的大枣。 “你真坏，是一个十足的流氓。”她拽拽衣服，扣上钮扣。又笑着说：“哈，亏得我立场坚定，否则，我就吃大亏了。” 我也笑了，说你的好大好丰满，男人都喜欢。她羞红了脸说好也不给你，你也捞不到。你先找根针线来，我说你找针线干什么，缝你的嘴？她笑了说看看你的裤链，不得找根针线缝一下，我急忙低头一看，帐篷被撑得鼓鼓的，差点被撑破。哈，我说赶快走吧，再呆一会要出大问题的。她笑着说，会出什么问题，你和女友母亲在一起有没有这样子？她很年轻很漂亮。我说你这个小骚妹，一肚子坏心眼，有时间我一定收拾你。她也笑着说，好吧，我倒要见识见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也许是生活的逼迫无奈，也许是习惯成为自然，和余倩在一起既感到轻松愉快，又感到分寸很难把握，生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亲手毁了这美好的友谊，使其成为难忘的回忆。 岚山海鲜城位于海滨公园的一角，专门以经营活海鲜而闻名，不大的房间，周围一排排的鱼缸，里面养着活鱼，活蟹，虾婆等珍贵海鲜产品。顾客可以随点随做，能吃到最新鲜最生猛的活海鲜。 王阿姨坐在主座上，很和蔼地招呼着我们，她点了清蒸螃蟹，清炖黄花鱼等名贵海鲜。我说，怎么好意思你请客，客人是我请的，你作陪，我买单。她笑了笑，我们第一次见面，有缘，做个东 是顺理成章的事，你就不要争了。余倩也笑了，说怎么好意思，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破费，真是不好意思。 王阿姨不愧是商机界高手，几句话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关系。有人说过，战争年代英雄出现在战场，和平年代英雄出现在商场，商战并不亚于战争。 王阿姨把一只最肥最大的团脐螃蟹放在余倩面前的盘里，又给她斟上一杯红葡萄酒，看起来她今天兴趣很高，说话滔滔不绝。 “快趁热吃，”她一边叙说着家常，一边劝酒劝菜，她今晚上施淡妆，显得既文静大方又美丽动人。 王阿姨很是繁忙，一会时间就接了好几个电话。“你女友母亲很有魅力，看起来很年轻，如果我是你我会把持不住的，嘻嘻。”在她接电话的时候，余倩又开玩笑，轻轻地说。 “你老不正经。”我在桌子下面勾了她一脚，看到王阿姨急匆匆地进来，很抱歉地说：“对不起，我要走了，后会有期。”很亲热地和余倩握手告别，像是一见如故的老朋友依依惜别。 “她很了不起，有事求于我。”余倩说。 “她没有事，真的，只是交个朋友。”我老实说。 “真的吗？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哈，那是我多心了。”她提起真皮提包，站起来要走了。 沿着林荫道上的小路，我俩并排走着，她说，你女友母亲很了不起，是个人物，那双迷人的眼睛似乎藏着很深的秘密。哈，你是心理学家，我笑道。用褒义词呢就是城府很深，聪明睿智，深藏不露，用贬义词呢就是——嘻嘻。“说”我用手指捅了她一下。好吧，她说就是太工于心计，你要提防她的阴招。哈，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堂堂男子汉，我怕她什么？ “她有多大了？”“我哪里知道，大概有四十多岁吧。”“哈，”“你笑什么？”我问。 “她看起来也就有三十多岁的样子，显得很年轻。”余倩似乎对此很感兴趣，女人的事情往往把简单想象得很复杂，真是多事。 “大概保养得好，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我说，对此问题我一点不感兴趣。 “她的丈夫是谁，就是说，吴雯雯的亲生父亲是谁，你知道吗？”她看着我一脸迷茫的样子，又嘻嘻笑了。“也许我能知道一点点。” “哦，”我勉强应付一句，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你们记者消息就是灵通，在这个市里没有什么花边新闻能瞒得过你们。”我揶揄地说。 “哈，她可是本市的知名人物，也可能她不认识我，可是我早就认识她，女强人，女企业家，在本市晶晶有名，哈。” “你是否对她有成见？为什么这么贬她？” “哈，没结婚就护起丈母娘来，真是个孝顺孩子，我问你一个很私人的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那你就不要说了。”我说。 “我问你，这么漂亮的少妇，她就没有那方面的需求吗？她独住这么多年，就真的是独守空房吗，你有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无聊，无聊，你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如此感兴趣，我拒绝回答，”我生气地怒吼着，我真想打她一巴掌。 “哼，你不要装蒜了，还有人说得更难听，说你是她养的小白脸，她们娘俩一起上。真是人言可畏啊！” 我的头“轰”地一声炸了，“我操他姥姥，那个乌龟王八蛋咬嘴嚼舌，无事生非，污人清白，我和她没完。 “哈，看把你激动地，我是好心告诉你，谁让咱是朋友来着。”余倩很柔情地搂着我的腰。 “如果有人说我操你，你也相信？”我愤怒之极。 “你怎么这么粗鲁，什么人，你？”她愤愤地走了。 感到后悔，本来应该好好地絮絮家常，应该感到很快乐的交朋友，没有想到却窝了一肚子火，和余倩话不投机半句多，闹得不欢而散。她为什么要告诉这些事情，如果王阿姨知道后还会交她这个朋友吗？也许我考虑得太多了，人生就是这样，作为一个人，没有人完美到没有一点缺点，自己的所作所为总会有人说三到四，不足为奇。余倩是我的同学，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同处在异地他乡，也许她是好心好意，对我不设防，倾心吐胆地说话。唉，都怪我多心了，也许我女友母亲真的不是一般的人物，她有着很深的背景和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人们对于城府很深而又深藏不露的人物持有多种猜测和怀疑也许是很正常的。只是别人在身后指指点点，而余倩能毫无保留的告诉我这些事情。其实，我应该感谢她，对于这个城市的许多事情，她知道和理解得真的很多。 她变得成熟而又世故，决不是在大学校园里那个嘻嘻哈哈的单纯幼稚的小姑娘，生活的酸甜苦辣把她酿成了一壶醇酒，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如果不小心就会让你醉倒，也许会醉得一塌糊涂，成了她任意摆布的玩偶。社会的大染缸染得失去了人的本色。人啊，就像一张白纸，一旦染上了颜色，就很难再恢复本来的面目。我对余倩真是刮目相待。 回到女友母亲家，王阿姨还没有回来。小表妹用高压锅熬好了稀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忽而凝神贯注，忽而大笑，迷人的眼睛闪的纯真质朴的目光。她那粉红的小嘴微鼓着，好像进入了故事角色，显得很入迷。 我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杯水，看到她还在看动画片，感到没有意思，看看王阿姨还没有回来，就拿过遥控器要换台。 “不行，我就要看这个台，哼，你又喝酒来，我表姐回来我告诉她。”看到她很认真的样子，我忍俊不禁，没有想到女友还在我身边安插了密探。 我笑着问她：“你还告诉她什么？” 她白了我一眼，忽然又红了脸：“你还看外国电视剧，是黄色的那种。” 我又笑了，心想什么影碟我没看过，我能在这里看吗？我又问，我都看什么电视剧？你告诉人得有证据。” “哼，什么证据，看外国片里面都有——男女在一起亲嘴。还说不是黄色的？”她振振有词。我笑了，想逗她乐一乐。就说：“你没看，你怎么知道我看了？” 她羞红了脸，一句话不说了。我看到她粉嘟嘟的脸蛋，好像一朵未开的鲜花，显得那么娇嫩，真想亲她一口。 王阿姨回来了，脸上显得很焦急。我急忙给她到了一杯水，问，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她喝了一口水说，今天下午国资局来人查资料，说评估有水分，复查结果评估资产又多出二百余万，你说凭空多二百万元资产，怎么行？” 我听出来了，国有资产管理局又复查出这二百万资产，就等于要付给国库二百万。是股东们特别是大股东最不愿看到的。 “那有什么办法？”我问。 “找余倩帮帮忙，她是记者熟人多也是会有办法。” 我暗自惊叹，你为什么不直说让她去找市领导，她会帮这个忙吗？她说，会的。哦，我才明白世界上真的是没有免费的午餐，让我介绍认识余倩，原来你早就有此打算，真是老谋深算。活像一只狡猾的老狐狸。我又想起余倩对我说过的话，对王阿姨尽量敬而远之，人言可畏呀！ 没有想到事情解决的如此顺利和及时。国资委刘副主任宣布商厦资产评估准确有效，股东们欢呼雀跃，一块石头终于落下地。这天，我请余倩吃饭，她说，为什么光吃饭，咱出去走走不好吗？ 我想急于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笑着说，很简单，我去找了那人，他给国资委打了招呼，我明白她说的“他”是谁。现在的事情，你按规定办，既费时又费力又解决不了问题，找熟人就好办多了，有时老百姓跑断腿都办不成的事情，有人一句话就解决了。哦，真是权力大于法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就给帮着办了？她微微一笑，说：“你是我的同学，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给办对不起你。” 我心里一热，有一种想拥抱她的感觉，我的老同学，你太够意思了，我谨代表我和女友全家向你表示感谢。她说，不要油嘴滑舌，谁让咱是同学来着。 她穿了一件花格的短上衣，丰满圆润的臀部被牛仔裤裹得紧紧地，像一只熟透的苹果，显得阿娜多姿，亭亭玉立。我忍不住在她那滚圆的屁股上摸了一把。“坏蛋，你又来了，摸得人心里痒痒的。”我说，不摸你才痒痒的呢。她笑着在我的胸部给我一拳，嘻嘻地笑了，看来她帮助了别人心里也很高兴。 第十五章 刁蛮女友 小表妹去街上买来大虾，说要给表姐做她最爱吃的萝卜炖对虾。我笑着说，我也可以一饱口福，小表妹斜了我一眼，抿着嘴说：“你啊，没门。” “为什么，我好喜欢吃。” “你喜欢吃？哈，自己做吧。”她笑了，“我不敢做给你吃，表姐会不高兴。” 小表妹白皙的脸蛋，粉红色的羊毛衫，胸部隆起，丰满性感，一条蓝色牛仔裤，两条修长的大腿，显得楚楚动人，俊美无比。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她看到我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她，娇羞地问：“你在干么，你丢了什么东西在这里？” “表妹，你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真的吗，表姐夫，”她开心地笑了，眼里闪着陶醉幸福和迷人的光。霎时又黯淡下去，“我不如表姐漂亮，你笑话我？” “冰冰，你为什对自己没有信心？你有纯真，朴实的美，是城市姑娘所缺少的。”我真诚又认真地说。 她嗤嗤笑了，说，表姐夫，我表姐今晚上回家吃饭，你高兴不？我说高兴，我有话对她说。小表妹又不高兴了，说，你和表姐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话，好像总也说不完，和我在一起总是躲得远远的，不是上网就是看书，为什么不和我说话，难道我是老虎，能把你给吃了？你和姨妈都上班走了，我好寂寞。我笑了说，你和你表姐就这么说，说我不近人情，老是不和你搭腔。表妹疑惑地问，为什么，表姐会吵你说你不近人情，冷落客人，那你就惨了。我开玩笑说，你说我对你好，我才惨了。哈，她笑了，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老较劲。好像非要分出高低来。我也笑了，大人的事情你还不懂。她惊奇地睁大眼睛，你们是大人？才比我大一岁，我心里偷乐，没谈恋爱的女孩就是没有长大，你不懂的事情太多太多。 看看离雯雯放学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我这几天太累了，需要休息，小表妹正在厨房里忙活，我说，我要休息一会，吃饭时别忘了叫我。小表妹说，我不叫你会有人叫你的，我想是的，说不准雯雯会把我吻醒的，心里甜甜蜜蜜的。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感到屋里好静，我开开厨房门，看见锅碗都原封未动，在门口听一听，没有声音，王阿姨这几天很晚才回家，我和小表妹在一起不方便，所以，我在店里尽量晚回家。今天雯雯应该回家了，为什么没有动静？小表妹有事可以告诉我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急忙打电话，她的电话关机。我感到十分奇怪，锁上门，她们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放心，便想打的去找她，因为我不想让王阿姨知道，她工作太忙，不便打扰她。我站在树下，淡淡的月光从树枝间洒下，清冷的风吹过，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辆的士亮着红顶灯在路边停下，我刚想过去，就看见从车上下来两个姑娘，互相搀扶着。我一看是雯雯和小表妹，我的一颗心才放下，急忙过去扶着她，忽然闻到一股酒味。我问：“你们喝酒了？” “喝酒怎么了，只需你和别人喝酒，就不允许我喝酒？你真是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雯雯醉醺醺地说。 我看到她醉得厉害，急忙扶祝糊，她甩开我的手，“不用你扶，我自己走。” 小表妹朝我使眼色，我急忙在前面走着，开开门，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口里喊着；“水，给我倒杯水。”我忽然又想起刚认识的时候，她也是醉醺醺的，看来她很善于借酒浇愁。 我急忙扶着她，小表妹倒了一杯开水，我急忙端给她喝，她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又“哇”地吐了出来，哭了，喊着，“你要烫死我，”一碗水泼到我身上，我的脸上被开水烫的火辣辣地疼，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只是没有发作。 小表妹拽着我的衣角，走到一边小声说：“表姐夫，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捎了水饺，在塑料袋里，你趁热吃了吧。” 我心里感到很温暖，紧紧地握着小表妹的手，低声说：“谢谢你，我不饿。” “你一天都没像样吃饭，怎么不饿？唉，我表姐也真是的，你为了等她回来，忙了一天，盼了一天，为一点小事就喝成这样，也不管人家吃没吃饭，就这样子。”小表妹抱打不平。 我紧握着小表妹的手，很激动。她们两个人性格差异如此之大，小表妹善解人意，温文尔雅。而雯雯却心高气傲，唯我独尊。 小表妹给我提来水饺倒在盘里，我勉强吃了几个，她说，你快吃吧，我表姐知道你愿意吃羊肉水饺，特地给你买的。真的吗，我心里一热，我虽然知道这是小表妹的心意，也只装作糊涂，大口吃了下去。 小表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雯雯躺在一边眯着眼睡觉，身上盖着一件毛毯，我几次让她回房间睡觉，她又睁开眼瞪着眼睛狠狠地看着我，好像有很深的阶级仇，民族恨。我几次摸着她热乎乎的脸蛋，用手揉着她的眼皮，拨弄着她红色的迷人的小嘴，她狠狠地打了我一拳，鼓着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一句话也不说。 我了解她的脾气，看她最不高兴的时候，你不要离开她，可以慢慢地逗着她玩，什么时候她高兴了，就会烟消云散，拨开乌云重见天日，她会露出久违的笑脸，让你着迷，让你陶醉。如果你不理会她，她的满腔怒气会持续到第二天，早晚会发泄完毕，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没头没脸的给你一顿，让你哭笑不得，十分尴尬。 王阿姨还没回来，我想起有一个版面还没有设计完毕，便来到房间打开电脑，正聚精会神地设计图纸，她进来了，身上裹着毛毯，像一个阿拉伯女人。我笑着说，你快戴上面纱，好像拉登手下的干将，你干么不去纽约，来这里干什么？她“扑哧”一声笑了，把毛毯蒙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捶着我，“你坏，你坏，你说实话，你为什么又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我一手扯着毛毯，好不容易才露出脸，笑着在她红润的脸上吻了一口，紧紧地搂着她，把她按到床上。她双腿乱蹬乱踢，来回摇着头不让我吻她。忽然她一拳捣在我的脸上，打得我眼冒金花，脸上火辣辣地痛，我双手捂着脸倒在床上。 她坐了起来，整理着凌乱的衣裳，又理了理头发，埋怨道：“你也不看场活，小表妹还坐在这里看电视，你就猴急成这样，像什么话？”在我的额头狠狠地戳了一下，抿着嘴“嗤嗤”地笑了，又问：“你最近和女同学走的很近，是吧？” 我看到她很认真的样子，生怕她会生气，便默不做声。我想，这件事也许是王阿姨的商业秘密，虽然是她的女儿，我还是让她自己告诉得了，万一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我还是不要多嘴多舌为妙。我一本正经地说：“同学之间就是朋友关系，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哦，你很够义气，”她抱着双臂，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乎要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秘密。她说，我看着你的眼睛，请不要撒谎。我说，我不会撒谎。她又严肃地说，你最好不要撒谎，我从你的眼睛里能够看得出来。我笑道，好吧，请审问。 “你带着女同学余倩去过医院是吧？”我感到诧异，她怎么知道的这么快？ “是的，是她打电话让我去的。” “为什么让你去，你去干什么？” “她生病了，不能开车，让我开车去接她。”我老实回答。 “哦，她得了什么病，能告诉我吗？”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看来她什么都知道了，我只得崔应元上电视，实话实说。 “她做人流去的。” “哦，做人流都会和你一起去医院，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啊，哈。”她有点吃醋了，酸溜溜地说。 “当时我正在上班，她没有办法才打电话让我去的。”我辩解说，心里也知道，这种事情越辩越不清，我都急得冒了大汗，不知该怎么说她才相信。 “哦，我相信你，临时来看她的眼睛还长在额头上，还瞧不上你，人家有大背景，我奉劝你，不要做吃不到鱼的馋猫，空惹一身腥，到时候恐怕吃不了要兜着走。”她拿出一瓶矿泉水，仰着脖子喝了下去，看来她根本就没有喝多，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知道，我和她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和你是不一样的。” “哈，我知道，她还帮了你大忙呢。”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是小表妹告诉她的？不是，小表妹不会知道这些事情的，王阿姨告诉她的？唉，王阿姨怎么会告诉她这些事情呢？她怎么对这些事情这么感兴趣？又这么知道底细。我一肚子的疑问，看来我的女友不简单啊！ 她见我眉头紧蹙，似乎看出我的疑问，便悄悄地说：“其实，在这场交易中，你的同学是最大的赢家，” “啊？”我真的一脸迷惑和不解，她是真心真意帮助咱们，怎么会倒打一耙，说她捞到好处？我决不相信。“人家是真心帮助我们，我们要感谢她，不要听闲话，有些人就会咸吃萝卜淡操心，天天咬嘴嚼舌，唯恐天下不乱。”我说。 “哈，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她收受了商场十万元的股金，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意味深长地说。 我张大了口，半天没有合拢。她在我眼前摇着手，你怎么了，神经错乱？ 也许我真的要神经错乱，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会是真的，余倩口口声声说是帮助我，她怎么会收受钱财？十万元股金，简直是疯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真的，女友会凭空污人清白，血口喷人吗？不会的，此事必定有什么背景，也许是那个大人物捣的鬼？说不定。我脑子像塞进一团乱麻，乱纷纷理不出头绪来，又像是一个火药桶，好像要爆炸了。我真后悔，不该陷入这泥潭之中，不能自拔。 女友看出我烦恼和不安的神情，搂着我轻轻地舔着我的眼皮，我被她撩拨得心里痒痒的，不禁和她亲吻着，我的舌尖在她的口里搅动，她口里散发着茉莉的香味，她的乳房饱满而柔软，我又用舌尖在她的rǔ头舔着，她兴奋得啊啊地叫着，我又伸手在她的内裤摸索着，她的毛好柔软，内裤湿乎乎的，我知道她情绪高涨，准备进一步的切磋，门铃响了，客厅里传出王阿姨的声音：“你表姐回来没有？” “回来了，在帮表姐夫查资料。”小表妹头脑灵活，反应敏捷。我和女友偷偷地笑了，我急忙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她系好裤子，拽了拽羊毛衫，开门甜甜地叫着：“妈，想死我了。”亲切地搂着她的脖子。 “哈，是想我吗？”王阿姨亲昵地拍着她的头，温柔地笑着。 “妈，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准备了大虾，”她把小表妹买来的大虾端来，“我给你做油焖大虾。” “啊，得了吧，你别给我做成烧烤大虾。”王阿姨开玩笑说，我知道女友在做饭的时候，往往把饭给烧焦了。 她撒娇地搂着母亲的脖子，像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小表妹在一边看着，心里羡慕的很，从她清澈的目光里看出，她十分渴望着家庭的温暖，渴望着温馨的母爱。 王阿姨很高兴，她一边和雯雯斗着嘴，一边亲切地抚摸着小表妹的头，慈爱地说，“冰冰你喜欢工作吗？” 小表妹高兴得一蹦老高，紧紧地搂着大姨妈，撒娇地说；“我可以工作吗。我都想疯了，什么时候去工作？” 雯雯坐在一边看到她高兴的样子，便笑着泼冷水：“冰冰，你的下巴还在吗？” 小表妹傻乎乎地摸了一把：“还在，表姐你是什么意思？” “哈，我以为你高兴得掉了下巴，还在就好。” 小表妹兴奋地脸色红润，娇羞的低下了头，忍住兴奋激动的心情。雯雯又故意逗她：“你能干什么工作，你会干什么？” “我会打扫卫生，擦桌子，擦玻璃，洗衣服什么都会干。”小表妹天真无邪的神情和回答，逗得我们哈哈大笑。 “大姨，表姐夫你们笑什么？”小表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迷茫。 “冰冰，你光会洗衣做饭不行，我想让你干会计，你行吗？”王阿姨一本正经地说。 “干会计？我不干，我没有干过。”小表妹热情洋溢的脸上晴转多云，心事重重地说：“我看着那些数字就头晕。” “不会就学，谁还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王阿姨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说：“明天就去到人事科报到，就这么定了。” 看小表妹的表情是又担心又激动，也许她没有想到，到大企业干会计是像她一样的学历的城市女孩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没有相关学历，对电脑又一窍不通，能在如此岗位上工作，真的是很幸运的，我不知道王阿姨有什么打算，也许她是为了小表妹能有一个好的工作，以了却她的心愿。王阿姨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说：“你们两人到房间去，雯雯教她学会电脑，让强子给我按摩按摩。” 我从脖子开始给她按摩，她很舒心地吸了一口气，还没等我说话，她首先说：“你代表我向余倩姑娘道谢，她给商场帮了大忙，哦，好好谢谢她。” 我一听她这么客气，心想也许不像雯雯说的商常和给了她股份，如果送了股份王阿姨还会这么客气嘛？ 我说一定把话捎到，王阿姨开心地笑了，她翻了个身说，好了，身上舒服了很多，我自己休息一会，你忙你的去吧。 我急忙到她们的房间，对女友说我有点事情和你说。小表妹瞅了我一眼，不满地说，就你事多，我刚学会打字，你就有话说。什么话怕人不能在这里说？怕人准没有好话。我笑了，雯雯也笑了，小表妹也笑了，道：“表姐，我先打一会字，明天再请教，你们忙去吧。” “商场是不是没有给余倩股票？王阿姨没有说。”一进门我就急不可待地说，因为如果给她股金，我到像欠着王阿姨很大人情似的，人情大于债，我懂这个道理。 “你猪头呀，你和我妈说过？”女友忽然勃然大怒，狠狠地扭着我的耳朵，像扭麻花似地，我呲着牙，痛得啊啊地叫唤：“我没有和她说，这种事情我能和她说吗？我猜的。” “哦，那还差不多，不能乱说话。只要你能相信我。”她松开手。 “我相信你，”我捂着扭痛的耳朵，讨好地说：“又快开学了，我真舍不得你走。” “啊？”她又要扭我耳朵：“说，舍不得谁走，是我还是小表妹？” “当然是你。”我口里说着，心想，我都舍不得，你管得着吗？ 第十六章 我和女友母亲的故事 女友上学走了，小表妹去中华会计函授学校上课，学校离家很远，她有时住在单位，有时也来家里住，到时候只要打一个电话，让王阿姨放心。她像一只快活的小鸟，在城市的天空自由飞翔，有时又像一只美丽的风筝，王阿姨用母爱和亲情把她牵挂。 女友母亲有时忙到深夜才回来，又让我帮助她查资料，又让我帮助她写材料，还让我帮助她设计广告创意。总之，我成了她的家庭秘书，虽然很辛苦，但一看到她温柔的慈祥的目光，想到女友那甜甜的笑容和香喷喷的吻，心里就格外高兴。 我不但是她的私人秘书，还是她的家庭医生，她工作累了的时候，就回到家把皮包一放，把身体重重地放在沙发上，我急忙坐在沙发一角，她的两条欣长迷人的大腿放在我的腿上面，轻轻地按摩着，她全身放松，口里长长地舒心地呼出一口浊气，仿佛把一天的辛苦和烦恼全部吐了出来，吸入的是从窗外进入的散发着咸味的海边特有的新鲜空气。然后平放四肢，全身做出很放松的样子，我在她的身上轻轻按摩着。她的白皙的脚，修长的腿，圆圆的臀，柔软松弛的肚皮，丰满又散发着迷人魅力的胸，光滑的肩部，白嫩而又散发着撩人香味的面部，最后是喷撒着昂贵法国香水味的美丽的头发。全身按摩完毕，她已经是气喘吁吁，娇声微微，口里发出我和女友做爱时才能听到的快感来临时的声音，而且全身颤抖，如醉如痴，手舞足蹈。每当这时，我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发生反应，就会想起我亲爱的女友和她躺在我身下时发出的那一声声令人回味无穷的声音。我的思绪就会紊乱，大脑一片空白，我喜欢听这种微妙的声音，它使我有一种成就感，一种难以言说的快乐与兴奋，一种让世界充满爱的誓言与行动，我听到这声音，就好像听到一曲美妙的音乐，全身陶醉了。 刚开始的时候，我是从头到脚给她按摩。她眯着眼微笑着，蓬松的头发像一片乌云，衬托着她白嫩的脸蛋，显得很迷人，我的拇指放在太阳穴上，转着圈轻揉着，她的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我的双手就油腻腻的。不多一会，她脸色红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显得很轻松愉快的样子。呀，我脸上的脂粉都让你给贪污了，她嘻笑着摸摸脸，我绷紧的神经顿时放松下来，我发现她是一位和蔼可亲的母亲，并不像雯雯说的那样狰狞可怕。我的中指放在她肩胛处的穴位，慢慢运动着。她眯着眼摇了摇头说，不舒服，你没吃饱饭？为什么不用力气。我笑道，不是我力气小，你穿的衣服太厚，我拿不准穴位。哦，她笑了，你这孩子为什么不早说，我脱了就是。她脱掉浅黄色的羊毛衫，身上只穿一件粉红的保暖内衣，身上每个部位都绷得紧紧地，她的饱满的乳房随着我手指的运动而微微颤抖，她微香而细小的呼吸吹到我的脸上，我感到酥麻的快感。有时我恶作剧地想看她乳房活动的快慢，便在她的肩膀上忽快忽慢地按摩，快的时候她的乳房像是一只快活的小兔，来回不停地奔跑着，她的松弛的肚皮就会从内衣里面露了出来，这时我就会加速运动，她的内衣就会不断地往胸部运动，白皙的乳房就会露出半个圆圆的球，这时她就一边往下拽拽内衣，口里说，不要停下，哦，好舒服。有时动作慢的时候，她就会随着缓慢的运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摇摇脖子，显得很陶醉的样子。按摩臀部的时候，她就会笑着说，我翻个身吧，两个浑圆的屁股就朝上了，乳房就像压扁的气球。我说还不行，她就笑着把裤子脱了下来，实话说，她的体型相当美，浑圆的臀部，修长的大腿，我在她的臀部按摩，有时不小心触到她的大腿处，她就会嘻笑着伸伸腿说，不动这里，不按这里。我有时感到好奇，便悄悄地在她的大腿处轻轻地揉着，她就会一动不动，显出很享受的样子，有一次我发现她咬着牙，又好像在忍受着什么。唉，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是一道永远也解不开的算术题。 我要按摩脚的时候，她说不许按摩这里，我笑着问为什么？她像是一个纯情少女一样的羞涩，说，脚太脏。我说没有关系，现在不是有人专门按摩脚，街上到处那些洗脚房，泡脚房不就是专门为洗脚服务的吗？她被我的热情和孝心所感动，说，我先洗脚你再按摩，我说没有关系，洗完脚按摩就失去了意义，她真的好感动。我想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机表现表现。况且她的小脚丫好可爱，而且每个脚趾盖上都染了红色的指甲油，像一排油画染料，那么可爱。我好奇地揉着每一根脚趾头，细细地搓着，又用拇指轻轻地在她脚底的穴位按摩者。她眯着眼，脚趾头不自然地一动一动，忽然她惊叫一声，说：“哦，我受不了了，算了，不按摩了。”我感到吃惊和不安，心想，是不是按痛了她？ 她坐在沙发上穿着袜子，面色微红，笑着说：“我是不是很失态？”我说，没有啊，是我按摩得不好，弄痛了你，请你原谅。她如释重负地长喘了一口气，说，很好，很舒服。往后有时间你还得给我按摩。我说好的，我乐意。她亲昵地摸着我的脸笑着说，很好，一个女婿半个儿，果然不错。我听了心里感到十分快乐和激动，心里也高兴地想，我一定好好孝顺。 在她高兴的时候，有时也和我开半荤半素的玩笑，毕竟社会发展到了二十一世纪，对于男女之间，对于长辈与晚辈之间已经没有了那么多的讲究与顾及。彼此之间除了工作和生活的问题，当然也要牵扯到一些私人事情，互相交流，互相了解，坦诚相待。 “我让你和我住在一起，你是不是有意见？”有一次，她躺在沙发上，看见我正满头大汗地给她按摩，看来她于心不忍，随口说了一句。 “怎么会呢，我感谢都来不及。”我说：“有时我想，我哪辈子烧了好香，遇到你们这些好人？我都感动得偷偷流过泪。” “哈，你这小子，可真会说话。我问你，你不想雯雯吗？”她盯着我的眼睛，好像要看透我的心里。 我说：“我想她，可是这都是为了我俩人好，我不是小孩，我明白这个道理。” “哈，总算你明白我的心思，”她笑了，忽然又眨着眼睛像个小孩似地：“你们俩人没有偷偷地瞒着我，做什么事情？” 我心里感到吃惊和尴尬，没有想到她忽然会问这个问题，我想知道她说的“事情”是不是我和雯雯之间的什么事情？是的，我每天夜里都想她，不知在梦里醒来过多少次，我不但需要她的肉体，我也需要她的安慰与鼓励，关心与问候，亲情和亲吻。我也想在女友母亲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约她回家，或者在她下晚自习课的时候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和她春风一度。我想她也有此心愿与渴望，但是，我们只有在周末的时候，才能见一面。把对彼此的渴望与思念留在心里，不但是对王阿姨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负责。 “嘿，天天住在家里，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您呢？”我笑着打哈哈。我心想，我应该属于“好孩子”系列的，和王阿姨住在一起，有时难免感到孤单和寂寞，但并不郁闷，以前的好多朋友都没有及时联系，我是在努力做个“好孩子。” “哦，你的那位女同学，你联系过没有？”她慢条斯理地说，好像话里有话。我忽然想起雯雯说过的话，我想探探她的口气，我不能直问，我要拐弯抹角地婉转问她，试探一下事情的真假。 “好长时间也没有见她，你如果感到过意不去，待天有时间我请她的客，省得您老是惦记着，放心不下。”我偷偷地看着她的反应，猜测着事情的真伪，我还不能明着说此事，否则，对女友和她的母亲都是不礼貌和不尊重的，也许这是她们不愿为人知道的秘密。 “哦，不用了，这些事情我会自己处理的。”王阿姨说：“她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听说最近调到《滨海日报》社任新闻部主任，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 哦，我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又感到一丝遗憾。你好呀老同学，升官发财为什么不打声招呼，你可真是前程似锦，春风得意，你难道升官就变脸？太不够意思了吧！有时间向你讨杯喜酒。我想着，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 “唉，雯雯这孩子任性，有些事情往往越俎代庖，独断专行。我工作上的事情她也会瞒着我管些闲事，我真是拿她没办法，哈。”王阿姨说女儿的时候，分明用自豪和骄傲的口吻。真是不知道是贬她还是褒奖她，女人的心思真的好难理解。她又好像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关系，阿姨，各人有各人的性格和生活习惯，只要漫漫地磨合了解，我们会和睦相处，幸福生活的。”我说，我隐隐感到，她说的事情远远不是我想象的“事情。”并不是我和雯雯之间的事，而是另有所指。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我现在这个位置上树大招风，万一工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和雯雯要保持一致。有些事情你们做了没有事，如果我做了性质就不一样了。”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慢，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有感而发。 我心里感到既佩服又惊讶，心想，真是一只老狐狸，怪不得人说姜还是老的辣。你是把我和女友推倒风口浪尖上，万一有风吹草动，你可以缩在洞中伺机行事，我和女友可以做你的挡箭牌，真是老谋深算，令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欲罢不能。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王阿姨说的一定是给余倩十万元股金的事，从她说话的语气可以听得出来，她不想把自己搅和进去。我知道，如果有人说这是行贿受贿的话，还是不能成立的。第一，余倩不是直接管理者，构不成要件，她只是个中间牵线人，直接责任者也许没有收受财物，他和余倩的情人关系也不是性贿赂。第二，我女友不是直接受益人，很可能女友在母亲的授意下给了余倩股金，但是，她可能是赠予，并不是行贿，似乎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这正是女友母亲的老谋深算之处，也正是让我佩服的原因之一。 尽管这些猜测似乎是顺理成章无懈可击，但是如果不得到证实，我心里还是悬着一块石头，脑海里还是画着一个问号。我想到了余倩，曾经天真无邪的她，曾经对社会丑恶现象咬牙切齿痛恨之极的她，为什么会心安理得地收受别人的东西，为什么会接受这么大的一块烫手山药，她没有想到过严重的后果吗？这一切仿佛只有她才能给我一个确切的详细的答案。但是，我如何问她，这种事情能问她吗？显然是不能的，我要想办法让她自己主动地很自然地说出来，解开我心中的疙瘩。否则，我让人给卖了，还可能帮着她数钱。我倒吸一口凉气，感到女友母亲既老谋深算又阴险可怕。 我给余倩打电话：“喂，请问你是报社余主任么？” “是，请问你是哪位？”电话那头传出熟悉的声音，是她，声音一点没有变化，但是音调显然很慢，带有官腔特点。 “请问余主任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我调侃地说。 她听出是我的声音“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个大滑头，好久不见你了，我还以为你让人给软禁了，哈。” “嗨，和软禁差不了多少，想见你都没有时间，只能梦里想你。怎么，能给个面子吗？”我打着哈哈。 “好吧，什么地方？”她显得很高兴。 “大排档，吃烧烤。”我说。“你们天天宣传搞卫生城市，现在找个烧烤摊很难，再往后恐怕就没有这口福了。” “哈，你不要操心操老了，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麻辣烤鱿鱼也会有的。”她心情很好，看来，舒适的生活往往使人变得更有涵养。 我们边吃边聊着，聊同学，聊生活，聊家庭，聊着天文地理，聊着国家大事。我总想找个机会聊到正体上去，心里又控制着不让自己着急，自己安慰自己，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毕竟这是个很敏感的问题，万一聊不好就会前功尽弃，颜面丢尽。 “你女友呢，为什么不和她一起来？”她问道。 我想着她俩人的表现，感到很好笑，我女友起初看不起她甚至唾骂她，现在居然还和她搞这种交易，好得真是情同姐妹。看来有了共同的利益，人就会变得通情达理尽释前嫌。人啊，在利益面前变得是多么脆弱和善变。 “哈，”我眼球一转，心想我先把她套住，给她甜枣吃吃，让她高兴得迷迷糊糊，然后再给她灌迷魂汤，让她把心里话像对情人似的毫无遮拦地说出来。我说：“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你，把你好一顿夸，说你不但漂亮，而且热心，又有事业心，都羡慕的不得了。” 余倩脸色忽然红了，笑嘻嘻地问：“她还说了什么？” 我看到这一招起了作用，便用攻心战术，我说，她还说让我不要和你走近，她怕我贪恋你的美貌和地位，而和你走得太近。嘿，我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和你简直是野兽与美女。别人都把我当根草，她却拿我当宝贝，你说好笑吧？ 她微微一笑，看来心里很愉快，喝了一口雪碧，笑道：“王经理一家对你很有感情，她能顶住外界的闲言碎语而将你留在家里住，就说明对你很称心，很放心，你不要胡思乱想，辜负人家对你的一片情意。” 我装作醉了，说：“嗨，我该打。我说这个干什么。” 她忽然好像想起什么，说：“你回去告诉你女友母亲，就说北城那块土地快征下来了，对外就是说商场征用的蔬菜种植基地，要搞房地产就要等一阵子，看看风声再说。” 我感到诧异，什么时候她们要征用土地，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王阿姨为什么没有跟我提起过？我问余倩，她笑道，嗨，你这个马大哈。我看到余倩异常兴奋，心想，现在你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也好像突然之间长大了，她在权与钱之间穿针引线，浓情蜜意，真的很快活。 我一切都明白了，心里感到一股寒意。 我真切地感到商场如战场，表面上风平浪静，水底下风起云涌，暗流涌动。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对我很好，都能对我说出心里话，但是，我感觉到她们心里都有秘密，对有些事情点到为止，说话做事都留有很大的空间。人性的弱点，性格的多变，在如此短的时间表现得淋漓尽致，令人是非难辨，百思不得其解。女友对余倩的鄙视和不屑一顾，余倩对女友和她母亲的闲言碎语，桃色新闻的津津乐道，都让人感到不是在这些事情上她们都做错了什么，而是因为她们对彼此的看法而借题发挥。现在，她们彼此需要对方的合作与各自的利益而相互吹嘘，大加赞赏，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令人大跌眼镜。 北城征地进行得并不顺利，虽然手续给批了下来，但是牵扯到几户农民的利益。他们在那片平整的土地上种植了果树，而且正是旺果期，损失很大，因此都不愿意让地。而商场因为果树赔偿价格不是自己定的，不愿意增加赔偿额。评估机构因为评估已经结束，不愿意再进行二次评估，此事一直僵持着。为此，王阿姨十分恼火，到半夜了还穿着睡衣在客厅来回走着，口里含糊地说着，刁民，贪得无厌。 我是农民的孩子，我知道土地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对土地的那种朴实的感情和真切的眷恋，是别人所体会不到的，也是不能理解和接受的。我也知道，商场和韩国签订的蔬菜加工协议日期十分紧迫，也是不能耽搁的。我想提个建议，来个折中办法，让商场多出一部分钱或者和他们签订个协议，把苹果树砍倒后种植蔬菜，商场负责收购。没有等我说完，王阿姨就不耐烦了，说：“不行，不能给他们养成这种脾气，你给他让一步，他还想你让第二步，怎么得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还怎么处理。”她又回过头对我说：“在处理任何事情上，不能轻易让步，否则就是软弱可欺，懦弱无能，我们要做强者，坚决不能让半步。” “可是我们能到期完成任务吗？”我担心他们和韩国蔬菜出口任务的完成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会有办法的。”她手里拿了一个苹果，狠狠地捏成了两半。 她每次遇到困难或者遇到棘手的问题，就会在客厅里踱步，然后把浴池里放满滚烫的水，把房门虚掩着，“我要是有紧急情况，或是长时间你听不到我的声音，可以打开房门，来救我。哈”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今天放的水好像太热，我听到她在水池边用手撩水的声音，口里发出低沉的嘀咕。再热的水她也不会兑凉水的，她以为凉水不卫生，已经习惯了。我听到她慢慢地在水池里洗澡的声音，才放下心。看到缕缕热气从门缝里飘出，空气中顿时飘来洗澡液夹杂着汗臭味的气息。 洗完澡，她穿着宽大的睡衣坐在床前打电话，我隐约地听到，她好像安排一次什么行动，我这几天太累了，不管是身体和心理我都需要休息。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余倩的电话，她是从报社打过来的，接通电话，她开门见山地问我：“今天上午你去哪里了？”我说，我一直在广告公司忙着，哪里也没有时间去，哪像你们记者到处风光。她说你甭开玩笑了，没去就好，我一直惦记着你呢。我说，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有时间请你吃烧烤。她说你真的不知道？北城哪里出事了。我感到吃惊，忙问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她问，你和谁在一起？我说和我的影子在一起，她说，那好我告诉你，哪里的果农让人给打了，还有二人住院了，有人猜测是商常葫为，只是没有证据。如果你没去我就放心了。她说，我还有事再见。 我心里感到热乎乎的，心想，老同学你真够意思，随时都关心我惦记着我，我真的好感动。 晚上，王阿姨回家了，她一脸疲倦，躺在沙发上让我给她按摩了一会，小表妹今天住在家里，正在屋里上网。王阿姨说，冰冰你做饭吧，别整天泡在网上，像一只蜘蛛。小表妹笑着从屋里出来，做了个鬼脸，笑道：“就你偏向表姐夫，怎么不让他做饭？” “你没有看到他有事，今天的账做完没有？”王阿姨问。 “做完了，北城青苗的赔偿款我明天就打到他们的帐去。”小表妹站在厨房门口说。 “哦，总算祛了一块心病。”王阿姨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 第十七章 网恋的秘密 小表妹正在熬稀饭，我想起还有一点活没有做完，趁这个时候要用电脑绘制版面，发现电脑还开着，是一个qq聊天室，小表妹正和一个叫“喜来乐”的男性网民聊天，她的网名叫“情感玫瑰。”我看了几句肉麻的话，便给她关了，看来他们谈得挺热乎的。 我感到小表妹最近学习的热情不高，有事没有事地往家跑，原来她在网恋中，整天霸占着电脑，我还以为她在练习功课，没有惊动她。原来她深陷虚无缥缈的网恋，看来她已经是情窦初开，为美好的爱情物色人选。 我曾对网恋情人感到担心和忧虑，彼此在虚无缥缈的情感空间，卿卿我我地说着些肉麻的话，而对方的情况一无所知，仅仅凭自己的介绍就能相信他？最终以身相许。哦，是多么的浪漫，又是多么的可怕。 工作完毕，我在网上浏览图片，忽然又后悔，我为什么给她关掉了聊天室，我应该告诉她恋爱是美好的，但是网恋是虚无缥缈的，是云中月雾中花，空中楼阁，是不现实的东西。 她做好饭又来到电脑前，我故意调侃地说，你很忙啊，你的网络情人在等待着你。她不但没有生气，还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椅子上，她自己坐在床沿上，笑道：“我打字太慢，我说话你帮我打字。”我笑道：“你说荒唐吧，你网恋，让我当秘书，嗨，真是太拿村长不当干部了。 “表姐夫，你客气什么，我又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她调皮地眨着眼睛，很神秘地说：“我发现这个人对我情况很了解，看来是熟人。” 我也笑道：“这么漂亮的小美女怎么会没有人注意呢，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也没有说，看来是要考验我吧。”忽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他还问你的情况。” “哦，问我什么？”我感到好奇，你们两人聊天，问我干什么。 “嗨，他可能是在考验我吧。”小表妹一脸幸福愉快的表情，人在恋爱的时候最容易激动，也最容易犯傻。 她麻利地输上密码，打开聊天室，她的“喜来乐”已经离线，给她留言：你先等我一会，我就来。我让她先上线待机，我们聊了一会。 “嘿，都怪我姨，偏偏这个时候让我做饭，人家都等不及了。”她一脸的不高兴，看来她对此人很有好感。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又是怎么联系的？”我感到奇怪，短短时间她就学会上网聊天，而且交到男朋友，又迅速的网恋，真是不可思议。 “是我表姐上星期给我下载的qq，嘻嘻，我的网名就是她给我起的，她还开玩笑地说，起个好名字，找个好老公。真没有想到，我就认识了喜来乐，而且对我又是那么熟悉，唉，”小表妹说着叹了口气，“我真的好想见见他。” “不要轻易和网友见面。”我告诉她，“网络毕竟是个虚拟的世界，一定要小心。” 她说：“我知道，我不会轻易见面。”又调皮地一笑：“见面也得和你一起去，你愿意吗？” “我可不敢去，别让人给绑架了，哈。”我笑了，“先不要急着见面，来日方长。” 正聊着，好友上线了，彩色的人头像跳动着，打开一看上面一行红色的楷书：你干什么去了，让我好等？ 小表妹开心地笑了，“哈哈我去做饭了，好惨呀，我的宝贝，让你等急了。” 我“呸”地吐了一口，你算什么呀，还没有见面，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就“宝贝长，宝贝短”地叫着，寒碜不？ 小表妹感到失态，又红着脸争辩道：“我刚进入状态，你就说我，俺这不是情感热线吗？你只管打字得了。” 我笑着点点头：“好吧，只是不要太肉麻，你一肉麻，我就想一个人。” “想谁？”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嬉皮笑脸地问。 “想你表姐，还能想谁，想你？可能吗，你天天气我，哈。”我揶揄地说。 好了，你打上：我刚才打电话，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一行红色的楷书又迅速跳了出来：不要瞒我了，我知道你和你表姐夫在一起。他对你好吗？ 小表妹惊奇地看着我一眼，气愤地说：“表姐夫，你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瞒着我和他聊天，你还对他说了什么？” 我很惊讶，我真的没有和他聊天，这个“喜来乐”他到底是什么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真的好困惑。 小表妹眼泪汪汪地说：“表姐夫，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好喜欢他。” 我感到迷茫和不解，这个“喜来乐”和表妹聊天，为什么要问起表姐夫的事，他是什么意思？小表妹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显得无助和疑惑，好像我和他聊了什么，说了小表妹的什么坏话，我只是劝小表妹交友要谨慎小心，但是决不能在她的背后搞什么名堂。或者这个“喜来乐”真的知道我们家的一些情况，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和小表妹说明白，或者索性见上一面，岂不是皆大欢喜？但愿这个“喜来乐”能回到生活当中，坦坦荡荡地和我坐在一起，和小表妹坐在一起，我们真诚相待，真心祝有情人皆成眷属。 我又迅速地打字：你是谁，你为什么对我家情况这么了解？请告诉我。我望着小表妹，她点点头，示意我发送。 一行黑色宋体字又显示出来：你会知道我是谁，如果喜欢我就和我说实话，咱们坦诚相待，希望你真正成为我心中的情感玫瑰。 “哈，玩深沉，他真的很有城府，这么隐藏不露，是在调我胃口。”小表妹显然对他很着迷，凡事都往好处想。 你在哪里工作，愿意和我见一面吗？我打上一行红色的宋体字，又送给他一个笑脸。 很快他很豪爽地送来大概几十朵鲜红的玫瑰，小表妹很是激动，惊喜地看着他发来的信息：我很乐意，只是现在还不行，我想缘分到了，谁都挡不住。 “我真的好感动，我期待着那一天，我们会有缘千里来相会的。”小表妹沉浸在幸福和喜悦中，她说的话在我手中变成一行红色的隶书。 我不断地变换着颜色和字体，以便更加引人注目。 你表姐夫在家表现得怎么样，他有没有私自外出，有没有别的女朋友？（不要让他知道）。黑色的宋体字又显了出来，我感到很是生气，只是没有发作，我不想破坏小表妹的情绪，你们俩人聊天，干么老是拿表姐夫开涮。 小表妹闷闷不乐，看来也生气了。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个喜来乐会不会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会不会以为我和小表妹之间有什么道不清说不明的苟且之事？他为什么有意无意地提到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得问问他。 你是和我聊天还是和我表姐夫聊天？如果你想了解他的情况，我可以让他和你聊。后面是一个生气的大头像，还给他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哈，没有什么，你不要生气。我和他熟悉，想了解一些他的情况。后面是紧握的双手图标和一个嬉皮笑脸的大头像。 “真拿你没有办法，你这个冤家。”小表妹一脸无奈，但是很自豪很幸福的样子。 “你是谁，你不告诉我我生气了，我不理你了。”小表妹喝了一口水，又示意我发个生气的大头像。 我和你表姐夫是好朋友，他会知道我是谁的。一行黑体字显了出来。小表妹疑惑地看着我，又狠狠地用眼睛瞪着我，意思是说，你不是不知道，不认识他吗？为什么他说认识你，你漏馅了吧。 我也感到困惑和不解，这个喜来乐好像不是和小表妹聊天，而是想了解她的表姐夫，那为什么不直接找我聊天呢？千万不要让小表妹空欢喜一场。我在这里朋友很少，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我想不会有人报复我吧。再说，他从小表妹这里又能了解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呢？ 你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否则，我是不会相信你的。小表妹说，她显得有些失望。 我会告诉你的，我相信我们会见面的，因为世界上有“缘分”这两个字。一张笑哈哈的图像跳动着。 小表妹又兴奋起来，搂着我的脖子，口里嘟囔着：“真的是有缘哎，在那么多的人中能够认识他，还不是缘分么？” 我心里暗笑她的痴情与幼稚，茫茫人海中，你遇到的人未必就是最适合你的人。 也许，没有痴情与多情，世界上就没有爱情。人世间就会少了很多悲欢离别的故事，就会失去很多的乐趣和烦恼。就会有很多校旱家和演员失去创作的乐趣和成功的希望。生活就会变得毫无生机与色彩。 小表妹回到家里就坐在电脑前情思绵绵地等待着她的网络情人的出现，她想念他，被他折磨得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但是，她的网络情人似乎没有她如此之高的兴致，迟迟没有出现。“真的好无情呀！”小表妹自然自语地说。 他会不会是骗财骗色的骗子？这个问题在我脑海里考虑了多少次，如果是一个骗子，他为什么能说认识我，又知道那么多的情况，更重要的是他没有约小表妹出去见面，似乎不像是一个圈套。也许是一个恶作剧，可是小表妹为此却痴心不改，痴痴地傻等着，希望奇迹的出现。也许你表姐能认识他吧？在我苦苦冥想了几天之后，告诉小表妹，让她放下心来。我看到她沉浸在网恋中昏昏沉沉萎靡不振的样子，感到十分心痛和忧虑。 “也许吧，但愿我表姐能认识并找到他，那该多好！”小表妹一改往日的颓靡，露出天真的笑容。 “他真的对你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像地球对月亮的，几万年跟着走？”有时我看到她太可怜，想劝劝她。 “也许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但是，我和他交谈的好愉快，好舒心，他好像知道我的心里想的什么，那么关心，那么体贴我，除了我表姐，他是知道我心思的第一人。”小表妹开诚布公地说。 “我呢，对你不够关心吗？”我想逗逗她，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你关心我，可是咱俩好像隔着一层玻璃，体贴不到一块去。”她快言快语，毫无顾忌。 “哦，不如喜来乐关心你，体贴你？”我笑道，你那个没见过面的网友几句好话就把你哄得迷迷糊糊，不知何处是他乡，我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嘻嘻，”她笑了。 “你喜欢像你表姐一样的对待你吗？”我生气了，想试探试探她的反应。 “哈，我没有表姐那样的福气，有人痛她，处处想着她，护着她。”她朝我一笑。 “从今后我对待你和你表姐一样，处处关心，爱护你。”我在她抿着的嘴唇上刮了一下。 “担当不起，”她嘻嘻笑着：“你对表姐的心谁都抢不走。” “哈，看来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只希望那个喜来乐能尽早地出现在生活中，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让你能有一个处处关心你爱护你的人。”我无奈地说。 “嘻嘻，表姐夫，你不反对我网恋了？我知道是你对我好，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我能够自己处理。谢谢你。”她调皮地一笑。 我感到她的话也有道理，只是这个喜来乐神神秘秘的，他既然认识我们，为何不及时出现，故弄玄虚，让小表妹高兴一阵，失望一阵，太折磨人了。 我想把小表妹的情况和女友透露一下，让她想个办法，我们的生活圈子中有没有和这个喜来乐对上号的朋友。否则，她这样痴迷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事？”女友风风火火地来到银河公园旁的“园中园”餐厅，把皮包往饭桌上一放，从盘里拿起一个螃蟹掰开，就用蟹爪挑出一块蟹肉塞进嘴里。口里还说：“你就像火烧屁股似地，约我出来干什么，几天不见就想老娘了？” 我看到女友这么粗鲁地开玩笑还是第一次，便忍俊不禁：“你先吃了这口蟹肉再说话，我有重要事情告诉你，” “啊，什么重要事情？”她抬头望着我，口里还塞着白色的蟹肉，感到吃惊。 “小表妹网恋了，整天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我凑近她的脸说：“这个人对我们的情况很熟悉，可能是身边的人。” “哦，他的网名叫什么？” “叫喜来乐，好像有个电视主人公叫这名字。”我极力回忆着。 “噗。”女友满满的一口蟹肉吐了出来，捶着我的肩膀，她笑出眼泪。 我感到事情有了好转，便问道：“你真的认识这个人？” “认得，”她笑着岔了气，气喘吁吁地说：“小表妹呀，你这个多情种，你怎么知道他会爱上你了。” “这个喜来乐是谁？你快告诉她，否则，小表妹性命休矣。”我抚摸着她满头的秀发，亲昵地说。 “我不能告诉她，”女友抬起头望着我，“我要是告诉她喜来乐是谁，她才会得神经病的。” “为什么？”我惊奇地问。 “因为，这个喜来乐不是别人，就是我。”女友一本正经地说。 “你这是为什么？”我忽然握紧了女友的头发，她痛得啊啊叫唤。“你这是害苦了小表妹，她知道了会发疯的。” “雯雯你惹大祸了，你知道吗，小表妹这几天念叨着喜来乐，如果她知道这是子乌虚有的事，她真的会发疯的，你考虑到后果没有？这不是开玩笑，我了解小表妹的性格。她天天坐在电脑前，盼望着喜来乐与她聊天，你真是的，开什么玩笑？这可怎么办？”我又急又气，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哎，真是的，这孩子又倔又犟，我也没有办法。”女友急得手足无措。 “得想个办法，让她躲过这一劫。”我冥思苦想，就是没有好的办法，“你周末回家好好劝她，千万不要想不开。” 我当时对女友的所做作为感到既恼怒又气愤，真想好好修理一下。但是又转念一想，也许她是为了我好，也许她是真心的爱我。她的不择手段的爱常常让人感到既为难又无奈。她想利用网络手段从小表妹的口里掏出点什么，但是，她没有想到小表妹却为此陷入一场虚无缥缈的网恋中不能自拔，这是谁的错？ 我如果实话告诉她说这是表姐的恶作剧，小表妹一准会嚎啕大哭，寻死觅活。说不定以为表姐有意戏弄她，而心存忌恨。我只能想办法让她对喜来乐失去兴趣，失去信心，淡化出她的脑海，成为生活中的一段小插曲。 小表妹最近心情很好，看来爱情的力量是无法估量的，即使虚无的爱也能让人为此振奋，为此兴奋，像是打了一支强心剂。 “表姐夫，你问过表姐了没有？”她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看着她真诚的期待的目光，真的很难撒谎，我说：“等你表姐回来再说，她快考试了，先不要影响她学习。” 她由衷地赞许和敬佩，说：“表姐夫，我表姐遇到你真幸福，又能干，又体贴人。” 我感到脸上发烧，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撒谎不脸红。 周末，女友回来了，小表妹异常快乐和兴奋，围着表姐问长问短。还特地做了她最愿意吃的油焖大虾，清炖黄花鱼。吃饭的时候，雯雯故意逗她：“哦，小表妹，你最近又漂亮了，柳叶眉，樱桃嘴，满面红光，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瞒着我？” 小表妹低着头傻笑，“表姐，我表姐夫都告诉你了？” 女友当作不知道，笑着说：“呵，真的有什么喜事？说说看。” 小表妹娇羞地说：“我坦诚告诉你，你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喜来乐的人？” 女友哈哈一笑：“我知道，他是电视剧里的一个中医。” “不是，是网上的朋友。” 女友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我可以帮你查一下。” “谢谢你，我的好表姐。”她紧紧地搂着雯雯的脖子，脸上溢出幸福的笑容。 吃过晚饭，女友向我使了个眼色，说：“妈妈还没有回来，我去商场看看，一会就来。” 我会意，说：“你去吧，早点回来。” 小表妹忙给我拿过外套披在我的身上说：“天黑了，表姐夫你就放心我表姐一个人出去？你快和她一起去吧。” 我说，你表姐出去你还不放心？她说，我就是不放心，你和她一起去吧，我在家里刷碗。我笑道，你是等你的喜来乐吧，说不定今晚上他会找你聊天的。小表妹兴奋地笑了，甭用你管，你好好照顾表姐吧。 我本来想和小表妹在家一起上网的，我已经和女友设好圈套，让小表妹解脱相思之苦，让她自愿地退出这场虚无的网恋，走向正常的生活轨道。看到小表妹不愿让我在家，我就想到十有八九她要上网找喜来乐。 我和女友走到附近的一个网吧里，里面坐了很多学生，我们俩人找到一个电脑，女友迅速地输入qq号码，原来小表妹早就上网等待着了，“情感玫瑰”的女性头像在屏幕上跳动着。“来了，”女友笑着说。 你好。女友快速地打着字。 你让我好等呀。情感玫瑰送来一个羞赧的头像。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友送给她一个笑脸。 我知道，你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情感玫瑰情意绵绵。又显出一行红色的宋体字：我自己在家，有什么话尽管说。 哈，女友望着我笑了，她的伎俩一穿就破。 小美人，我好想和你见面，今晚上见面咱们见面行吗？女友又送上一支鲜艳的玫瑰花。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满地看着女友：“你这是胡来呀，万一小表妹今晚上应约出来，你该怎么办？”“哈，”女友笑了：“山人自有妙计。” 一行红色的字又显示出来：好的，请问咱们怎么联系？ 女友嗤嗤地笑了，对我说：“小表妹不会出来的，看我的。” 她迅速地打字：我在你家门口等着你，你认识我的。 一个大大的问号：你到底是谁？ 女友沉思了一会，又打上一行字：我是你楼下卖猪肉的小郭，我注意你好长时间了，能和你交朋友我非常高兴。又送上一个笑脸，一支玫瑰。 沉默好长时间，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又显了出来：你这个郭瘸子，郭肉屠，你不得好死！你骗我说了实话，你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什么东东？滚你妈的。 “你这招真绝，只是平白无故地让郭肉屠挨了一顿骂。”我扭着女友的耳朵，敬佩地说。 “唉，我真的没有再好的办法，”女友叹了一口气。 “咱快走吧，咱回家看看小表妹，真是想象不出她会有多难过，你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折磨人？”我埋怨着女友，从电脑前拉着她起来。 “问我吗？”她整理一下头发，拽拽衣服，生气地问：“你和你那个女同学到底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个，不感到无聊吗？”我愤愤地看着她。 她“噗”地笑了，“我随便问问，看把你激动紧张的样子，好像真的做了亏心事。”又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温暖的腮贴在我的脸上，用食指弯了个勾，在我鼻子上刮着，“我看你对我是不是真心。” 我明白了，她和小表妹聊天是借小表妹的天真幼稚，想从她口里试探出我的行动轨迹，她有经验，知道热恋的人最容易说实话。没有想到弄巧成拙，让小表妹陷入网恋中不能自拔。解铃还须系铃人，我看你怎么办？我望着女友。 回到家里，我俩静悄悄地打开房门，看见小表妹正趴在桌子上两眼通红。我们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和她插科打诨开着玩笑，她一句话也不说。我笑道：“怎么回事，小表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变样了？” 她“哇”地一声哭了，趴在表姐肩上，像一只可怜的小花猫。女友给她擦着眼泪，心里又难过又无奈，她没有想到小表妹是如此多情，又是如此痴情。 “我要杀了那个郭肉屠，那个郭瘸子，是他骗了我，骗得我好惨呀！”小表妹哭喊着，好像有一把刀真的要和他拼了。 “你失身了吗？”女友想逗她乐子。 “没有。”小表妹摇摇头，看着她表姐。 “你怎么知道他是郭肉屠？”女友盯着她的脸问，想看她的反映。 “他在网上自己说的。”小表妹手足无措，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网上的事情你能全相信吗？”我说。 她忽然眼睛一亮，看着我惊喜地说：“表姐夫，你是说他可能在考验我？这人不是郭肉屠，唉呀，我怎么这么傻呢。”她好像在黑暗中见到一丝光明，又急忙向电脑前走去。 “小表妹呀，你还相信网恋吗？”我嘲笑她。 “有些事情可以相信，有些事情得考虑考虑。”她笑着说，走到电脑前又打开了电脑。 我和女友回到我的房间，我说，小表妹上网迷了，看来她非要在网上找到她的白马王子。唉，为什么不相信现实生活而去迷恋虚拟的世界，我叹了一口气。 女友指着我的额头笑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小表妹快二十岁了，都到了青春期了，找男朋友是很正常的。” 我抚摸着她的乳房，亲吻着她，笑道：“我是不知饿汉子饥，快来呀。” 她推我一把说：“快关上门，小心她听到。”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按到床上就迫不急待地解开她的裤子，女友口里呜呜地轻轻叫唤，她不敢大声，怕让小表妹听到，只是紧紧地提着裤子，阻止我进一步的行动。我只好伸进大手在她的裤子里摸索着，轻轻地亲吻着她的rǔ头。 “你这个流氓，坏蛋，”女友陶醉地笑着：“我小表妹都是让你诱惑得早熟的，你平时见她有没有反常的时候？” “没有啊，天天吃饭睡觉，很正常的。”我说。 “你没有发现她在看黄色光碟，”女友说，她推我起来，整整衣服，“那天我推开门，她正在偷看黄色光碟，脸色绯红，我装作没有看见，又出来了。” “哦，她长大了，很正常的现象，你和她一般大的时候，我已经和你同居了，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哈。”我揶揄地说。 “你这流氓，干么偷偷脱下我的裤子，”她娇羞地扭着我的腮，屁股一抬，牛仔裤顺利地脱了下来。 我分开她的腿，紧紧地搂着她，在她的脸上疯狂地亲吻着，她的手紧抠进我的肉里，我急忙拉开裤链。 “快起来，”忽然她一脚把我踢开，又麻利地穿上裤子，“小表妹，她在门口，”女友附在我的耳朵上轻轻地说。 我趴在玻璃上偷偷一看，小表妹急忙拿起拖把装作拖地的样子。 “好险啊！”我和女友相视一笑。 小表妹恋爱了，这是生活中真实的事情，小表妹终于从虚拟的网络世界走到现实的生活当中。对方是中华会计函授学校的一名教师，二十四岁，高挑的身材，瘦削的脸，戴一副玳瑁框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英俊潇洒。 小表妹像一只快乐的百灵鸟，整天歌不离口。每到晚上，她都会站在镜子前描眉涂口红忙活半天，我常常笑话她眉毛画倒了，口红涂得不均匀，脸上涂的油脂太厚了，太艳了，像是一个大马猴子。她总是照照镜子，左看右看，生怕真的有一丝不满意的地方，有时见我说的实话，就会急得都要哭了。你说怎么办？我再化妆一遍，唉，急死人。我笑话她，是急人，天黑得太慢了，夜来的太慢了，哈。她就会跑过来扭我的耳朵，我让你多嘴多舌。我就急忙跑到一边去哈哈大笑。我说，快化妆，天黑了，她就会越忙越乱，有时索性不化妆，素面朝天，其实更加美丽动人。 有一次她带着男朋友回家，让我们看看，王阿姨听了很高兴，并亲手做了满满一桌酒菜。平时我们都是六点吃饭，可是等到快七点了，他两个人才姗姗来迟。一进门小表妹就喊着：“饿死了，快吃饭。”我急忙给他们盛上饭，小伙子腼腆地说，谢谢，我已经吃过了饭了。小表妹瞅了他一眼不满地说，谁让你吃饭的，不是说好了来这里吃饭吗？你真不实在。 被小表妹一顿抢白，小伙子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显得很拘谨，王阿姨说，行了，今天没有准备什么菜，改日再来吃饭。以后知道门了，经常来玩。小伙子点点头说是的，我会经常来玩的。 经小表妹介绍，小伙子也姓吴，叫吴刚。女友笑着喷出一口饭说，哈，他叫吴刚，你就是嫦娥了，你们嫦娥奔月吧。小表妹笑了，吴刚也笑了，王阿姨笑得岔了气，瞅了我女友一眼说：“就你有弯弯肠子，快吃饭吧，人家第一次来你就开这样的玩笑，不礼貌。” 吴刚也笑了，说：“没关系，我看你们是多么和睦的一家人，我好羡慕。” “你家是本市的吗？”王阿姨漫不经心地问。 女友瞅了一眼母亲，不满地说：“人家第一次来你就像查户口似地问这问那，多难为情。” 王阿姨笑了，好了我还有事，你们年轻人接着聊吧，我要出去了。 小表妹急忙开门，说道：“大姨慢走，”好像送客人似的那么客气。 吃过晚饭，小表妹端上果盘，剥了一个橙子递给吴刚。女友看了开玩笑说：“小表妹，给俺也剥一个。” 小表妹知道是奚落她，白了表姐一眼说：“哈，就你心痛表姐夫，为什么不让他给你剥，平时饭热了，不都是他给你吹热饭的吗？” 小表妹说话的时候，脸上显者幸福愉快的表情，好像英国女王伊丽莎白登基时的样子。含情脉脉地看着吴刚，吴刚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吴刚要回去了，小表妹出门送他，回来的时候，脸上红润润的，女友想开她的玩笑，故意惊讶地说：“呀，你的脸上有口水，难看死了。” 小表妹一边擦着脸，望着我，问：“表姐夫，是真的吗？” 我知道小表妹一贯信任我，有什么疑难问题都会找我商量。在这个问题上，我既不能说有，又不能说没有。我说，你走近点我仔细看看，小表妹真的走近我，仰着脸让我看她。我说，还真是有一点，没有关系，晚上又不出门，没有人会看见。 小表妹笑了，娇羞地说：“你们不要嘲笑我，你们也是这样，五十步笑百步，丢不丢人？” “你们干什么好事了？”女友穷追不舍，看来她对此很感兴趣。 “我不告诉你，等有时间我和表姐夫说。”小表妹显然对女友不满。 “哈，你们搞统一战线，好了，我不问了，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可以告诉我吗？”女友说。 “当然可以，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你不感到意外吧？”小表妹自豪地说。 我和女友真的感到意外，网上那个虚拟的世界居然也能成正果？真是不可思议。 “哈，我告诉你们吧，我们中华会计函授学校实行网上教学，他是老师，我自然认识他了，我通过网上学习，慢慢地对老师有感情，通过网上聊天，我们成了恋人，不奇怪吧？” 我和女友面面相觑，多情的小表妹居然还是通过网络实现了她的梦想，找到了情投意合的爱人。真是后生可畏呀！ 第十八章 初恋的滋味 小表妹找到如意的郎君，我们都为她感到高兴，特别找到一位教师，全家人都感到他诚实可靠，稳重老实，都暗暗地祝福他们。 小表妹有事没事地愿往我的房间里跑，问这问那。先问男人的爱好，生活的习惯和特点，恋爱中注意的事项，等等。我有时开玩笑，有时一本正经地把我的恋爱经，亲身体会毫无保留地传教给她。她有时半信半疑，有时很虔诚地点点头，表示信服。最后，我说，就这样子，信不信由你，她开心地笑了，笑声像清脆的铃声。 她也把我当成最亲近的人，和我无话不谈，她的天真幼稚，她的淳朴诚实，都会让人感到她不但是一个小妹妹，更是一个知心的朋友。 “他如果欺负你，就跟我说。”有一次我笑着对她说。“作为娘家人，我会保护你的。” 小表妹哈哈大笑，说，你们男人都会这样说，吴刚也说过，如果有人敢欺负你，我和他没有完。他的拳头狠硬的，小表妹自豪地说。 “你领教过吗？”我笑着问小表妹。 她点点头，很认真地说：“真的，他的拳头狠硬，那次我吃核桃，没找到东西砸，他挥起手一拳把核桃砸开了。” “真了不起，拳头能砸核桃。敝人佩服。怪不得那次他的手包了绷带，原来是砸核桃给小表妹吃。哈哈，还是爱情的力量大。”我双手抱拳，表示敬佩。 小表妹在我的额头戳了一下，又揭我的老底：“不知是谁给女朋友吹热饭把嘴给烫出燎泡，还直说，没事。好一个男子汉大豆腐。” 我怎么会变成大豆腐了？我笑着咯吱她，她嘻嘻地笑着躲闪着。这时，王阿姨在客厅说话了：“别没大没小的，没有个正经事干，冰冰，你也不考虑一下，你在城里搞了对象，也不和你妈妈说一声，让她来看看。” 提到妈妈，小表妹眼圈发红。她迅速来到客厅，坐在姨妈面前，像一只温顺的小花狗。王阿姨说：“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妈妈，我也想念我的妹妹，这么着，你打个电话或者去封信让她来玩几天，按老家的习惯顺便把这门亲事定下来。你不能和表姐一样，老家的规矩不能随便改。” 小表妹红着眼点点头。来到房间我笑她，怎么眼圈红了，是不是想妈妈了？她趴在被子上“哇”地一声哭了，肩膀一耸一耸，哭得很伤心。过了一会又抬起头看着我点点头，“我想妈妈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你早就应该把她老人家接来，你现在是乐不思蜀，哈。” 她歉疚地点点头。说我有时想妈妈，在梦里见到她，和以前一样，很瘦，很憔悴的样子，我还又梦见那个恶棍，还是那么凶巴巴的样子。哎，我妈的命好苦。她又附在我的耳朵上小声说，还不如我姨这样过单身生活逍遥自在。我急忙捂祝糊的嘴，朝外使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又伸伸舌头表示歉意。 为了缓和气氛，我开玩笑说，你就没有梦见别的人？她笑了知道我的意思，羞赧地说，怎么没有梦到？哈，他好缠人。那天下大雨，我就梦到他没有披雨披，我就给她去送，眼见着他光头站在雨里，我就是追不上他。醒来后我趴在窗户上偷偷哭了。她说着动了真感情，回过头悄悄地抹眼泪。他是你的初恋情人吗，我又问道。她笑了说，哪像你们城里人这么开放，嘿。她红着脸笑了，我知道她是在说我，只是没好意思点出来。我替她把话说了，未婚同居，是吧？她笑着说，随乡入俗，我理解你们，只是我不能这样子。让乡里人知道就会说俺的闲话，俺妈妈就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哈，好孝顺孩子，我说。 我想和吴刚一起回趟老家，小表妹说，让我妈妈高兴，可怜的妈妈，一辈子没有过高兴的事情。她又神秘地说，我想让我妈和我姨和好，让她们感到是真正的姊妹，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那该多好！ 我说，我相信她们会和好如初的，真的。小表妹激动地哭了，说，表姐夫，你真好，怪不得我表姐拿你当宝贝。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觉得，我笑着说。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表妹狠狠地捏了我一把。 在一起时间久了，小表妹有什么喜怒哀乐的事情总是愿意和我说，我也和她没大没小地开玩笑。有时甚至流露出我在街头流浪时的一些习惯，只是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这嬉皮笑脸，不知深浅的举动有人喜欢，有人反感。 对于小表妹，我曾像小妹妹一样地痛爱她，关怀她；有时也像恋人般地嘲笑她，亲昵她，她从不反感。我说，姐夫小姨子，半个屁股，她说，有是有，你得不到。我就在她的屁股上摸一把，你看我得不到？她就在我的屁股上拍一把掌，笑着说，我也没吃亏。 那天，夜已经很深了，我正在上网，小表妹回来了，王阿姨已经睡觉。她轻轻地推开门，看见我在上网，笑话我，你这个夜猫子。我说，你没住单位？她笑道，我为什么住单位。我说是吴刚把你送回来的，她说当然是了，我看见她被爱情冲昏了头。她今天晚上穿了一件白色的牛仔裤，屁股鼓得像一个皮球，超短的翻领咖啡色上衣，领口大开着，显得性感美丽，楚楚动人。我给她剥了一个桔子，忽然笑了起来。我说，你今天晚上吃的是烤鱿鱼还是烤羊肉串？她惊奇地笑了说，表姐夫你怎么知道的？我说，你牛仔裤的拉链开了。她低头一看，羞红了脸，红色的内裤露出来，拉链边白色的牛仔裤上有黑乎乎的手指印。我说表妹夫也不洗洗手，看他性急的。小表妹叹了一口气，说你们男人啊，真是没法说，你和表姐在一起也这样子吗？我笑着说，你表姐的内裤都被我撕碎了三四条，她现在和我约会都不穿内裤，哈，她太吝啬。小表妹脸一红，说表姐夫你先回过头。我刚回过头，她麻利地从胸前扯出一件白色的东西，又迅速放到枕头底下。我问那是什么？小表妹说，嘿，都是男人惹的祸，我的乳罩被他撕碎了。我不屑一顾地说，约会穿那玩意干什么，眼睛一瞥，发现她的乳房白亮亮地露着，她急忙把衣服领子拽了拽。 她坐在床上，我看见她潮红的脸显得很兴奋，便试探地问，表妹夫对你动粗了？她说，他想动粗我没有同意。我问她，你难道不想吗？她沉思了一会说，我怎么会不想，我很想，可是，我又怕。我笑道，你怕什么，怕怀孕，还是怕他会抛弃你？她说都不是，我怕痛。我笑了，女人都得过这一关，你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痛不痛？她羞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我听过你和表姐在一起，她老是说，我要死了，她不是痛吗？我笑了，心想，小表妹你真是天真浪漫得可爱。 我发现小表妹虽然幼稚，但是她正在慢慢成熟，她的丰满的乳房像成熟的水蜜桃，她对甜蜜爱情的回味和期待，令人感动，她对恋人的思念与关怀，令人敬佩和羡慕。她毫无保留地陈述着初恋的甜蜜和幸福，她想让亲人和她一起分享这种幸福和快乐，她陶醉在甜美的爱情里，骄傲得像一个公主。 第二天，她和吴刚一起回到老家看望母亲，中午的时候她打电话高兴地说，母亲对她这门亲事很满意，并说好过几天要来城里看望姨妈和你们。我听了也很高兴，说欢迎小姨和姨父来城里玩。她忽然又严肃地说：“你提他干什么？”我知道她对后爸有意见，就哈哈笑着挂机了。 傍晚，她们回来了，带着一兜兜的土特产，什么地瓜，花生，煎饼。王阿姨见了很是高兴，她说小的时候最爱吃煎饼卷虾皮，现在倒好，什么都吃腻了，还是念念不忘老家的地瓜煎饼。晚上她特地让我打电话给女友，让她回家吃饭。 晚饭很是丰盛，吴刚也和第一次不一样，显得落落大方，有说有笑。女友给我和吴刚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小表妹一看急了，忙说，他不喝白酒。我笑着对小表妹说，还没结婚就护起他来，等结了婚说不定就成了河东狮吼。女友也说，他能不能喝酒你知道？小表妹说，我怎么不知道，一看他的样子就不能喝酒。我说什么样子不能喝酒？小表妹说，反正他不能喝醉。哈，我哈哈大笑，谁让他喝醉来，你真是瞎操心。 王阿姨高兴地举起酒杯，说，今天是个大好日子，也是个大喜日子，我看到你们青年人欢乐地生活，我既高兴又羡慕。为了更加美好的生活，更加和睦的家庭，干一杯。 酒杯在空中碰撞着，洋溢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按小表妹老家的规矩，对象在确定下来以后，双方父母要见一次面，坐在一起互相认识一下，这门亲事就算得到双方家人的认可。王阿姨作为女方家长让吴刚回家商量一下，在小表妹的母亲来城里的时候，彼此见面把亲事定下来，吴刚点点头。 女友不满地说，俩人搞对象，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兴师动众的。王阿姨瞅她一眼，你小孩子懂什么？女友生气地背起书包就要去学校。王阿姨说，你快去学校上自习，我们还要商量正经事。女友白了母亲一眼，生气拽上防盗门，口里小声嘟囔着，什么小表妹，我看亲生女儿她都没有这么关心。我说行了吧，十里乡俗不同，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管我们屁事。女友“呸”地吐我一口，就你这个和事佬，胳膊朝外拐，我说的话你也敢犟嘴？我说，我不敢，我是为你好，怕你生气。我给她轻轻地揉着肚子，说你气该消了吧。她说我气更大了，我问为什么，她说你把手往上点，你摸到哪里去了？我才感到失态，手摸到小腹下了。 小表妹和吴刚从后面追了上来，小表妹说，表姐你上车吧，让吴刚送你回学校。女友头也不回说，我走走就挺好的，怎么你们的正经事商量完了？小表妹“扑哧”地笑了，说还没商量好，等你做决定呢。女友也笑了，你们都瞒着我说话，还等我做什么决定？小表妹逗她，那是讨论，具体情况你来拍板，我姨说的。哈，女友笑了，用指头指着小表妹说，就你会做人情，两头都讨好，真有你的，越来越会说话了。小表妹嘻嘻笑了。 吴刚从后面追了上来，小表妹说，你锁好车门了？吴刚说锁好了。又问雯雯，表姐你这么远走着上学不累吗？她说，表妹夫，谢谢你的关心，我表妹好福气，有你这么一位善解人意的好老公。小表妹纠正道，是男朋友。女友笑了，我说的不对么？小表妹说，表姐说得对。雯雯又笑了，奚落小表妹，如果我不这么说，小表妹就会恼我的。 风夹着冰凉的雨丝吹来，在路灯下显得密密麻麻。我把西服脱了下来给女友披上，女友不要，两人推来推去，她的头发都湿了。女友笑道，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你看。我一看小表妹和男友紧紧地搂在一起，一件上衣像雨披一样地顶在两人的头上。我笑道，何苦来着，都跟你受这份罪。女友笑道，你们愿意。 我招手拦住一辆的士，让女友坐上去学校。我说都别跟你受这份罪了，你打的吧，我们走回去。女友也笑了，感到过意不去，但还是犟嘴说，我怕耽误你们商量正经事才走的，其实今天晚上没有自习。我说那咱们回家吧，她说，算了吧，回去还得打嘴官司，惹我妈生气。我笑道，你终于长大了，人贵有自知之明。她说，那好吧，我以后就天天住在学校里。我说，你这不是折磨我吗？我又没惹你。她笑了说，今晚上情绪不好，望大家原谅。走了。 回家的路上，小表妹对吴刚说，我妈妈明天要来，刚才我姨打电话说的。你爸爸妈妈有时间吗？吴刚说，我妈不上班有时间，我爸？他略停顿一会说，有没有时间我说不清。哦，他很忙吗？我问，伯父在哪里上班？吴刚好像不愿意多提，只是说，他在市里上班。 送走吴刚，王阿姨已经睡了，她这几天太累，为工作，也为小表妹的事操碎了心。小表妹走进房门，轻声地和我说，不知什么原因，吴刚好像不愿意提及他的父亲。小表妹不满地说，即使他的父亲在市里是打扫卫生的，我也不嫌，为什么吞吞吐吐的，真搞不明白。我笑道，有这么知冷知热的老公，管他的老爹是干什么的。小表妹捣我一下，笑着说，就你贫嘴。我说你小点声，你姨为操心你的事情，这几天就没睡囫囵觉，连你表姐都吃醋了，说比亲女儿还痛你。小表妹激动地眼圈红了，说我知道。 我问，你见过吴刚的妈妈？她说没有，只是我有点紧张。我问你紧张什么？她说我预感吴刚的爸爸和妈妈好像不对劲，一提到他的妈妈就眉飞色舞，说是多么慈祥，多么伟大，可是一提到爸爸就闷不做声，难道也和我的后爹一样的货色？我笑道，你这么说话不礼貌。她伸伸舌头表示歉意。 夜深了，我示意小表妹该回房休息了。她看看表好像丝毫没有睡意，过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地说，吴刚该到家了吧。我笑道，你惦记他可以打电话问问。她说，他如果睡下了，我打电话惊醒了他怎么办？ 第十九章 乡下姨妈 乡下姨妈到家的时候，小表妹眼圈哭红了，王阿姨也眼泪汪汪地看着她。她有点不知所措，搓着双手呆呆地站在门口。我说，姨妈您请坐。她抬头看着我，嗫嚅着说，你就是外甥女婿？我点头说是的姨妈。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了，从她那瘦削的爬上皱纹的脸上，似乎还能看出她年轻时的容颜，应该是很美丽很漂亮的。 你姨妈年轻的时候可是百里挑一的美人，王阿姨打破沉闷，拉着姨妈坐下。姨妈有点不好意思，轻轻地说，在孩子面前，甭胡说。我也笑了说，姨妈您不要客气，您现在还是很漂亮。她的脸“腾”地红到脖子根，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口里自言自语地说，漂亮有什么用处，又不能当饭吃。小表妹急忙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让她们聊聊，你和我做饭去。我笑着说，不是刚吃完饭吗？小表妹瞅我一眼，愤愤地说，我妈还饿着肚子没吃饭。我急忙说，对不起，我以为姨妈吃过饭了。姨妈看不惯了，说小表妹。你对你表姐夫说话客气点，我现在不饿。我也笑了说，姨妈，你看小表妹凶巴巴地对待我，你知道为什么？她有人给她壮胆，过会那人就来了。王阿姨说，都不要耍贫嘴了，都到一边去，我们姊妹俩说会话。 小表妹拉我到房间里，担心地说，我妈妈能和我姨妈和好吗？我说保证和好，都什么年纪了，还能够记一辈子仇，她们为什么会这样子？小表妹疑惑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事的时候就有矛盾，长辈的事我又不好问，时间都这么久了，我姨妈对我像生女儿一样，我妈都知道，她虽然口里不说，心里明白。我说，吴刚和他的妈妈什么时候来？小表妹说，明天是周末，我表姐回家的时候，让她们来，我姨妈说。我又笑了，你姨妈还对你说什么？小表妹羞红了脸说，我姨妈还让我交代给你一个任务，让你下午带我妈出去玩。我说保证完成任务。还有，她又说。我急了说，你说话怎么不快说。她嘻嘻笑着，下午早点回来，晚上我要和她一起做头发，下午我去给她买身衣服。你买衣服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去，我问。小表妹说，和她一起去，不是嫌贵了，就是嫌太洋气了，买不上件称心衣服，这样我给她买回了，不穿也得穿。哈，真是知母莫若女，我称赞她说。 下午我和姨妈打的去海边，路上姨妈问我，咱们要去哪里？我说和你一起去看海，现在海边像花园一样美丽，从万平口到海滨公园每天游人不断，可热闹了。姨妈坐不住了要下车。我问，你晕车。她说不是，我不愿意看海。我问问什么？她说我看见海心里堵得慌，我要回去睡一觉。我问姨妈，你没有见过海吗？她说我不知道。我心里一惊，她怎么会这么说话？见过就是见过，没见就是没见过，我真搞不明白。 晚上小表妹要和她一起去做头发。她笑了说，才进城几天就不会说话了？理发就是理发，怎么说做头发。小表妹笑了，好吧，就去理发。回来的时候，在家里老远就听见楼梯上有人说话，是姨妈在说小表妹。理发就是理发，把头发做成这个样子还怎么见人。我姨妈不是这样的头发吗？这是小表妹的声音。你姨妈是谁，我是谁？“嘻嘻，都是我的亲人。”小表妹爽朗的声音。 试衣服的时候姨妈又有意见了，一会嫌太时髦，穿不出去，一会又嫌颜色太鲜艳，穿了人家会笑话。小表妹生气了说，你多大年纪了，才四十多岁，人家吴刚他妈都五十多岁了还穿一身红衣服。姨妈生气了，她是她我是我。小表妹无招了，只好点头说，好吧，就穿一天，等吴刚他妈回去后咱再脱下来，行吗？姨妈这才笑了说，我说不行你不愿意，就这么办吧。 小表妹来到我的房间说，下午在海边玩得高兴吧？我摇摇头说，我刚想告诉你，没去。她惊奇地问，为什么不去？我说，姨妈不愿去，我也没有办法，她说看见海心里堵得慌。小表妹更是迷惑不解，听我姨妈说我妈妈以前最愿意看海，还在深圳呆过几年，每天都会到海边玩耍，可喜欢了，所以我让你带她去看海。唉，真是搞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对海有一种恐惧感？过会我妈睡了，我去问我姨妈到底是怎么会事。 “不要带她去看海，”王阿姨说。“她的心灵在海边受过伤害，这是她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事情，看见海，就会唤起她痛苦的记忆。”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话一点不假。乡下姨妈经过小表妹精心打扮，显得精神了很多，她照着镜子端详自己，偷偷地笑了。“你把我打扮成个老妖婆，还好，不算太浓。”她满意地说。 “妈，”小表妹撒娇地和母亲说：“过会吴刚和他妈来了，你不要紧张，也不要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地什么都问。”姨妈说，我知道。王阿姨也说：“不要小看你妈，她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姨妈显得尴尬。我说：“姨妈是见过场面的人，不用嘱咐。”小表妹高兴得嘻嘻地笑了。我笑着说：“就怕到时候有人憋不住比谁说话都多。”“你是说我吗，表姐夫？”“说谁对得起你？”我说。“嘿，”她调皮地朝我伸舌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小表妹一本正经地说：“吴刚和他妈来了，千万不要提他爸爸的事情，人家不愿意说，咱最好不问。”我哈哈笑了，小表妹问：“表姐夫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我说，“你总算说了一句重要的话，可以说，这一句没有半句废话。”“哈，你这是表扬我还是笑话我？”小表妹不满地说。 姨妈显得很拘谨，一言不发。我看到太沉闷，想逗她说话，便问：“姨妈你到过深圳？”我话刚出口，王阿姨就瞅我一眼，我看到她的眼神里显出一种神秘的色彩，示意我不要再问了。小表妹接过说：“吴刚来了，我下去接他。”我笑道：“你看有人都等不及了。”小表妹笑着说：“是有人等不及了，你看谁来了？”雯雯笑着进来了，一进门就喊着：“我回来了，姨妈好，大家好。”王阿姨白了她一眼说：“刚清静一会，又飞来一只麻雀。”“呵！不欢迎，是不是又商量正经事？我不是麻雀，我是一只美丽的百灵，谢谢大家。” 吴刚的妈妈是一位富态健谈的人，她没有城市女性那种身材，那种气质，像是一位朴实温柔的农村大娘。一见面就紧紧地握着两位亲家的手寒暄着。姨妈显得很激动，拉着亲家坐下，说：“俺们乡下人不懂规矩，你就多担待。”我看见小表妹用胳膊轻轻捣了妈妈一下，示意不要乱说话。吴刚妈妈笑着说：“大妹子不要这么说，我也在乡下生活过，谁也离不开老百姓，再说，乡下人朴实，勤劳，我喜欢。”小表妹高兴地笑了。王阿姨说：“这孩子稳重老实，别看认识不久，俩人的感情粘糊着呢。”我知道“粘糊”就是很好的意思。女友瞅了我一眼，示意我离开，我说这几位老人说话怪有意思的，想听一听。女友小声说：“你听什么，又不是给你相亲，我听了怪肉麻的。”哈，你这小妖精保准又吃醋了，我想。 吴刚母亲又拉着姨妈的手说：“来了就多住些日子，有时间到我家里玩。”姨妈显得很局促，说，不了。我心想，人家这是客套话，给你跟棒槌就当（针）真。又看着姨妈说：“妹妹今年多大了？”姨妈说：“虚岁四十三了。”“哦，看不出来，显得好像三十多岁的样子。”姨妈一脸高兴愉快的表情。口里说：“俺们乡下人出苦力，早成老太婆了。”女友在一边插话说：“我看过姨妈的照片，年轻时可漂亮了，和小表妹差不多。”姨妈嘴里说，那里那里，脸上露出满面春色。 吃饭的时候，上了满满一桌山珍海味，吴刚母亲说：“让你破费了。”王阿姨说：“在家里吃热闹，就是挤点。”吴刚母亲说：“在家里吃实在，我喜欢。”吴刚母亲看见雯雯在吃虾皮卷煎饼，就笑着说：“老家的大煎饼？”女友说：“是的，我姨妈自己烙的，可香了。”吴刚母亲就不好意思地说：“我吃一个行吗？我喜欢煎饼卷大葱。”王阿姨反映灵敏，忙说：“有，我妹妹还特地给你留着，过会你带着。”吴刚母亲连声说谢谢。“本来呢，应该让我家老吴一起来看看亲家母，他又有事来不了，嗨。”她说。“咱姐妹见了面就很好，以后还有机会。”王阿姨说。“俺家那老头子也没来，以后让他来和亲家拉呱。”姨妈想了半天说。 吴刚妈妈推说有事要回去，临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红绸布包着的小方盒，亲昵地拉着小表妹的手说：“来得太匆忙，也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这是一枚钻戒，千万不要嫌礼轻。”“你是哪里话，伯母。”小表妹激动地拿在手里，脸上洋溢着幸福和陶醉的神情。“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们情投意合，我们做母亲的就高兴。”吴刚妈妈临走说。“是的，是的。”王阿姨也随声附和。 好久不见女友，我还以为在房间睡觉，就悄悄地走进去，看见她趴在床上哭了。我说，你怎么和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她瞥了我一眼，说，我有林黛玉的福气吗？我是爹不痛，娘不爱，来了一个什么亲戚，就众星捧月似地，又是说话，又是送东西，全家好像就我是多余的，谁都不理我。我说，我到处找你，没找到。“我又没飞到天上，又没有掉到老鼠窟窿里，你没找到，你找过我了？”她气愤地说。我赌咒发誓说我真的找过她，她捂住耳朵连听都不听。 “你真的不可理喻，你以为自己是太阳，所有的人都围着你转？什么事，这是。”我气愤地说。 “滚，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你敢教训我？你认亲了吗，你给我买钻戒了吗？你是我的什么人，你配跟我说这话吗？”她小姐脾气又耍开了，摸起枕头就砸了过来。我怒气冲天，说了句：“我走，行了吧？”愤愤地走出家门。 第二十章 婚姻风波 我独自来到海边，站在新建的潮汐塔上，凝望着海滨城市美丽繁华的夜景，彩色的霓虹灯把海边映照得如同白昼。我的手机响了，我心里想，雯雯你是不是想我了？你耐不住寂寞了吧，我给你的生活增添了多少欢乐与幸福，渴望与期待。我打开手机一看不是女友的，是王阿姨的，她说：强子，今晚上你姨妈住这儿，你先找个地方将就一宿吧，委屈你了。我一蹦老高，哇噻，我可以自由了。我呼吸着海边新鲜的空气，新市区新建的新闻大厦矗立在眼前，我不禁想起了余倩，她会在哪里吗？她会不会和她的——，我顾不得多想，就拨了她的电话号码。 “喂，是报社余主任吗？”我话刚出口，她就在那头笑道：“你甭装腔作势了，有什么事快说。” “我想和你聊聊。”我说。“和我聊聊？哈”她电话里传出一阵嘻嘻的笑声：“你哪根筋松了吧，怎么会想起我来了？”“我早就想着你，只是怕你不方便，”我说。“怎么会不方便，什么意思？”她说。“不方便就是不方便，我怕打扰您的生活。”她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停顿了一会，说：“来吧，他没在这儿。” “能来海边吗？我还没吃饭呢，咱吃个“大杂盘，行吗？”“什么是大杂盘？”她好奇地问。我笑了：“你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到时你就知道了。”我故意卖关子。 位于王家湾民俗旅游村村前开着一溜大排档，虽然不上档次，但经营的绝对是生猛海鲜，村东面就是海鲜码头。所以有人说，在这里吃海鲜，就等于从海里直接捞到锅里，而且做法也很简单，就是蒸煮炒炖。大杂盘就是将各种活海鲜放在一起蒸煮，而且直接用海水洗，海水煮，不见半点淡水，风味特别，不到海边的人是不会有此口福的。 我给她到了半杯白酒，她说，我不喝酒。我说，吃海鲜就要喝酒，而且喝白酒。为什么？她笑着问，还不相信我。你以为我是等你喝醉好趁机捉醉鱼？我没有那么卑鄙，我说。嘿，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她笑了。端过杯让我给她到了半杯白酒。就半杯，多一点也不喝，她说。 我岔开五指抓着螃蟹就吃，手上沾满了蟹黄和蟹肉。她又笑了，说，好吃是好吃，就是吃相不雅。我一手端酒杯，一手拿螃蟹，说，管它什么吃相，先吃饱再说。她嘻嘻笑着吃了几个海螺，就从兜里掏出面巾纸，递给我一张，自己擦了擦手就不吃了。我忽然想到，人家现在是体面人物，在这里吃饭确实是有失大雅，我不禁为我的行动感到后悔。 “他对你好吗？”我这真是无话找话，刚一出口就感到后悔。“还行吧，”她似乎对此并不介意。“哦，你打算这样维持到什么时候？”我问。 她回过头，很平静地看着我，她美丽的大眼睛似乎有无限的柔情，你说呢？她平和地轻轻地说。能有什么结果吗？我问。这种事会有结果吗？她反问道。又说：不会有结果的，他为了前途，也不可能有结果。她淡淡的眼神迷茫地看着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说实话，你对此有什么意见，照直说。她忽然用双手捏着我的肩膀，眼睛对着我，你说话，看着我的眼睛说，保真不说假话，你说呀！我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夜空的星星，那么美丽，那么迷人，心里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我轻轻地拥抱着她。 她兴奋得全身颤抖着，脸扭到一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你当真以为他很在乎我？不是的，我只是他的众多情人之一，最近几天他为儿子的事情烦恼，一直不理我。我也很烦躁，想离开他，我就是没有办法。”“哦，”我轻轻给她擦着眼泪，问：“为什么？” “他的宝贝儿子最近搞了对象，听说是一个乡下闺女，他不同意，可是儿子自作主张，都和他妈妈一起去认亲了，他感到颜面扫地，愤怒得像是一个暴君。”她说。 “哦，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一套包办婚姻？还是干部呢。上梁不正还非让下梁歪？”我愤怒地说。“你说什么？”余倩惊讶地看着我。我自知失语了，就亲切地抚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我是让他给气的。” “哦，”余倩很理解地点点头。 他和他的老婆感情一直不好，余倩说。我说我知道。她睁大了眼睛奇怪地望着我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说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这种人对老婆的感情能好了吗。她点点头说，是的，我听别人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很风流，还曾经和人搞大了肚子。哈，证明他的功能一切正常，我笑道。说个正经事你又来了，怎么老是长不大，她扭着我的耳朵说。 “他的老婆是在乡下生活了十多年后进城的，一直抚养着他的儿子，听说她为人诚实，质朴，她支持儿子的这门亲事，并和他一起去相亲。”余倩说，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哦，将门虎子，人家当然要慎重。”我心不在焉地说，心里还想着今晚上女友会怎样，她还会生气吗？ 今天是周末，你怎么没陪女友一起玩？她忽然问道。哈，我想你了，我说。是真的吗？她显得很激动，又看着我的眼睛说，说实话，我在看着你。我笑道，家里来人了，没地方去，就找你来了。她显然不高兴说，哦，原来是让人给赶了出来，怪不得这么听话，哟，我呀回去了，你就和明月做伴，和大海做伴吧，最好有兴致写一首诗，说完就要回去。 我睡你的沙发好吗？我认真地说。那怎么能行，孤男寡女的，不合适，她拒绝了。我感到失望，就坐在海滩上静静地对着大海沉思。我说，我要在这里坐到天明，你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她笑了说，你的女友明天会找我算账的，把她的心上人给冻坏了，还不是我的罪过。我说，她有这份孝心好了，人家表妹夫来相亲给她表妹买了一枚戒指，就在家里吃醋，对我像疯了似的，又哭又闹，我闹心。我生气地说，我真想到福海路疯狂一夜，看她怎么办。余倩凶狠地说，你敢？那种地方也是你去的，你怎么有脸说出口？ 她又坐在我身边，和蔼地说，你也应该给女友买点礼物，让她高兴。女人难道就喜欢礼物？我反问道。余倩说，不是说喜欢礼物，最起码人家知道你心里有她。我说，那件礼物也不是她男友送的，是小表妹她男友母亲送的，吴刚根本就没有送给她什么东西。她忽然惊呆了，连声问，你说什么，你小表妹她的男友叫吴刚？我说是的，怎么了，你认识他？她羞得趴在我的肩膀上说，就是吴市长的儿子，在会计函授学校当老师，其实是副教授，听说快提副校长了，真是前途无量。她饶有兴趣地说，你小表妹很有福气。 “哦。”我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他一提到父亲就支支吾吾，原来另有原因啊！小表妹不简单，真是乌鸡变凤凰，拣了高枝栖了。”“我们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和祝福。”余倩也很高兴。“我要把这个喜讯告诉小表妹，保准她一晚上睡不着觉，”我激动地说。余倩笑了说：“就因为是副市长的儿子你才这么高兴，其实我告诉你，吴刚根本就没有把他的父亲放在眼里，可以说，他根本就不会理会他爹的，他对外从来就不提他，为此他们吵过很多次架。” “哈，不提了，我要休息了。”我躺在潮湿的沙滩上，就眯起眼睛。 “你流浪汉习气就是改不了，走吧。”余倩说。 “到哪里去？”我忽然坐了起来，疑惑地问道。 “你说呢？”她笑着问。 “去你的宿舍？”我摇摇头：“不行，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她笑着，站起来说：“不去没有办法，我自己走了。” 我刚站起来，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女友来的电话，她说：“倔县犟村的拗驴，你在哪里？林妹妹好想你，快来家吧。”我高兴地把手机放在余倩的耳朵上让她听，她笑着说：“快回家吧，等不及了。”我高兴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她笑着骂我：“什么玩意，又赚了一回便宜，先别走，送我回去。” 回到家，女友说：“我母亲去公司有事住在那里，你回来睡吧。” 小表妹和姨妈睡下后，女友又偷偷来到我房间里，我说：“你猜吴刚的爸爸是谁？他就是吴副市长。” 女友睁大眼睛惊奇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说是余倩告诉我的。她忽然又扭着我的耳朵狠狠地说：“你怎么又和那个妖精在一起，老没有记性。” “余倩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事情？”雯雯坐在床上眼盯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无意当中说出来的，吴刚爸爸很是恼火。”我说，“都什么人，自己在外面胡搞，管儿子倒是很严格，哈。提上裤子装好人，这种人我见多了。” “吃醋了吧？”她说。我吃什么醋？我感到好奇怪。你的漂亮的老同学被他玩了，你不吃醋吗？笑话，我冷笑道，她被谁玩与我何干？她自己愿意，又不是我的老婆，我干么吃醋。哈，不吃醋为什么说话酸溜溜的？ “你说，他在外面胡搞，吴刚妈妈知不知道？”女友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我怎么知道，你问他去。”我有点不耐烦了，拉上被子就要睡觉。 “唉，男人啊，真是读不懂。”女友也累了，穿上拖鞋就要走。“你去哪里？”我问。“到小表妹房间睡觉去。”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早晨吃的是豆脑油条，吃饭的时候我老是看着小表妹笑。她也笑了说，表姐夫你笑什么？雯雯说，油条堵不祝蝴的嘴，长在他的脸上，悠着他呗。我说，我笑惹着谁了？我从小就爱笑，哈哈。姨妈感到莫名其妙，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说，小表妹你太不够意思了，那么多的人都没看出来，你行啊，怕别人跟你沾光咋的？她说，表姐夫你说话好奇怪，没根没据的，我感到一头雾水。我说，你的老公公是本市的副市长，你为何不说？什么意思？她愣了，姨妈也愣住了，拿着一根油条呆呆地看着我。小表妹红着脸说，表姐夫，你开玩笑吧？怎么会呢？我说是真的，吴刚没告诉你？她说，告不告诉没有什么意思，他的爸爸是什么人我感觉跟我们关系不大，你说是不是，表姐夫？我说有道理，小表妹，你真的长大了。她羞赧地一笑。 小表妹吃饭的速度很快，一边吃一边看表。我说，你千万别噎着，没有人和你抢。雯雯笑着说，人家是急着约会。我一看才八点不到，说你急什么。正说着王阿姨进来了，她一脸严肃，心事重重的样子。我说，阿姨你吃饭吧，她说我刚才吃过了。坐在沙发上，等我们吃完饭以后，她对小表妹说，你打电话让吴刚来一趟，我有话要问他。小表妹看到姨妈黑着脸，战战兢兢地说，好吧。赶紧打电话给吴刚，一会功夫，吴刚风尘仆仆地赶来了，一进门就急忙问到，您找我有事？ 王阿姨不紧不慢地说，找你聊聊。说了一会闲话，王阿姨开门见山地说，你的爸爸是不是叫吴富贵？吴刚一愣，我也感到奇怪，莫非王阿姨有事求于他？是不是吴副市长？王阿姨看来早就知道了。吴刚点点头算是默认。王阿姨眉头紧蹙，又好像漫不经心地说，你是不是有个大伯叫吴富斋？吴刚愣住了，嗫嚅着说：“是的，好像听说过他在深圳被人绑架了，至今不知生死，阿姨你是怎么知道的？”“哦，我也是听说的。”王阿姨说：“我头痛得厉害，要先休息一会 。”吴刚说“阿姨，我有事走了？”王阿姨点点头说；“你去吧，谢谢你 。” 我发现姨妈呆呆地看着王阿姨，一脸惊恐万状的样子，口里念叨着：“怎么会是他，这是真的吗？”王阿姨看到小表妹和男朋友走出家门，忽然嚎啕大哭：“罪过呀，天哪。” 我和雯雯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看到这戏剧性的一刻，感到莫名其妙。 “姐姐，你说怎么办？快想办法呀。”姨妈忽然拉着王阿姨的手哭喊着：“作孽呀，你快想办法呀。”王阿姨说：“难道真的是他的吗？”姨妈痛苦地点点头。 王阿姨一脸无奈与痛苦的表情，她坐在沙发上，说道：“可怜的妹妹，可怜的外甥女。”忽然又回过头对姨妈说：“快，你赶快领着冰冰回老家吧，过些日子再告诉她真相。” 姨妈听了点点头，无奈地说：“只有这样了，可是他们能同意吗？”王阿姨说：“顾不得那么多了，先稳一阵再说。” 我和女友愣愣地站在那里，感到好像大难临头了，天要塌下来一样。 小表妹一脸不满意，“你们是干什么？神神秘秘的搞不明白。”她生气地把皮包往沙发上一放，气呼呼地坐在那里。“孩子，喝口水吧。”姨妈心痛女儿，给她端了一杯水。 “我不渴，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搞的什么名堂？”小表妹怒气未消，“有话不能直说吗？别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好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想，你和吴刚不太合适，姨妈说。小表妹一听火了，刚认亲，你又变卦了，有话为什么不早说？王阿姨沉思片刻，也劝道，孩子，你妈说得有道理，有些事情现在不好说，总之，是为了你好。小表妹哭喊着拉住王阿姨的手，姨妈，你们这是搞得什么名堂？为什么像变色龙似的让人看不清，你实话实说吧，我的脑袋要爆炸了，真的，我受不了了。她痛苦地捂着脑袋，伤心地说：“我从小就缺少父爱，是在别人的歧视，爸爸的冷嘲热讽和母亲的泪水中生活，我渴望别人的痛爱，渴望美好的生活，渴望有一个温暖的家，渴望过一个正常人的日子，现在，我找到了幸福，找到了爱与被爱的感觉，我这几天被幸福与亲情包围着，我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我十分感谢您两位老人和关心我爱护我的表姐和表姐夫，我想用我以后的日子来报答你们，也让我可怜的妈妈过上好日子。可是——”她痛苦地看着姨妈：“这幸福来的快，为什么好像忽然之间又离我而去？姨妈，妈妈你们这是为什么？能告诉我吗？” 乡下姨妈泪流满面，哭喊着：“作孽呀，吴富贵，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害了我一生还不够，你又害了我的女儿。” 我看到女友和小表妹惊奇的样子，心想，这是一定与吴副市长有联系，难道王阿姨她们和吴家有什么瓜葛？真是不可思议。 “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走，走得远远的，我和吴刚一起远走高飞，你们之间的恩怨情仇你们自己解决。”小表妹说完就要出去，姨妈紧紧地搂着她，泪流满面。王阿姨也搂着小表妹，又是内疚又是无奈，后悔和不安。“孩子，请你原谅吧，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你发誓你要挺住，我和你妈妈的命就在你的手上。”小表妹含着泪水点点头，“我听姨妈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王阿姨说：“其实，你和吴刚是亲兄妹，他是你的哥哥，吴富贵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姨妈，难道这是真的？”又回过头看着母亲：“妈妈，这是真的？”姨妈痛苦地点点头。我感到震撼，像是平地一声惊雷，我看着小表妹的举动，担心她会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她双手捂着脸，摇着头，口里念念自语：“不是真的，不是的，姨妈开玩笑的。” 王阿姨说：“是一个很悲惨的故事。现今社会伦理道德滑坡，这就是教训啊！这就是报应啊！只是不该报应这些无辜的孩子，孩子们何罪之有？” “姨妈，你这么说有证据吗？你们是不是和他家有矛盾才编出的故事？你们是不是要置他于死地而后快，才这么说的？你们做过dna鉴定吗？无凭无据的话也能让人相信。我不是小孩子了。”小表妹一连说出几个“为什么？”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她又激愤地说：“即使如此，你们也有责任，这样的家庭，我受够了。”说着，拿起皮包哭着走了。 我和女友急忙追出来，她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一溜烟走了。 我说，你快回家看看妈妈和姨妈，千万不要出问题，我坐出租车去追小表妹。急忙拦住一辆的士，跟在小表妹后面。 在海边小表妹下了车，走在潮湿的海滩上，我紧跟在后面。小表妹说，表姐夫，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说，我看见你跟踪我，没事的，我只是心理闷得慌，出来走走。我说，你不知道姨妈是多么着急，赶快回去。她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说事出一定有原因，你要挺住。她说，我这人命不好，如果有证据，我回去找他算账的。我说即使有证据，他是你的父亲，也算是了却你一桩心事，只是太残酷了。 “算了，”小表妹说：“我需要冷静。” “吴刚知道了他会怎么办，他能经受得起打击吗？”小表妹担心地问。 “我相信他会面对现实的，”我一边劝着小表妹，一边说：“做兄妹不是也很好吗？这是上帝的安排，让你们兄妹相识相遇。” “哦，”她一边走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样的事实，我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今后的人生。” “重新开始，毕竟在生活中你又多了一个哥哥，可以重心开始你的人生路程。”我说，“咱们回去吧，家里人都在等着咱们。”“我不想回去，”她说。“为什么？”我问。“我不想面对她们，留给我的记忆太痛苦，太苦涩，我的心在流血。”她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一切都会过去的，时间会冲淡苦涩的记忆和沉重的往事，请你相信我，振作起来，一切重新开始。”我安慰着她。“你先回去好吗，表姐夫，我想一个人清静一会。”她说。“你不回去，我怎么和姨妈交待，王阿姨和你表姐会骂我的。”我说。“请你放心，我只是想清静一会，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去。”她轻松地说。 “小表妹没有回来？”回到家，女友问我。姨妈和王阿姨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她说一会儿就回来，现在先清静一会。”我说。 “哦，”王阿姨和姨妈都轻轻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与他有瓜葛？”我不解地问。 “是呀，咱们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的事，怎么会扯到一起的？”女友也迷惑不解地问。 “唉，说来话长。”王阿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对姨妈说：“孩子们都大了，也该知道一些情况了。”姨妈痛苦地点点头。王阿姨诉说着痛苦而又难忘的往事： 从前，我们家里很穷，母亲去世得早。在农村没有妈的孩子，就像是一根草，没人痛没人爱。我从十七岁就跟人闯关东，后来又去深圳打工。二十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他是一个大老板，我在他的手下干活，他处处关心我照顾我，我对他很有好感。后来，我们同居了，一年后生下一个女儿，就是吴雯雯。“啊，是我？” 雯雯感到疑惑。是的，王阿姨又缓缓地说：他的老家在山东青岛，妻子在青岛工作，离得远，我们便像夫妻一样的在深圳生活。后来，我在深圳站稳了脚跟，便打电话让你的姨妈来深圳工作，那时，你的姨妈已经和邻村的青年搞对象了，所以，来的时候很不情愿，当她看到蓝天碧海时，也喜欢上了深圳，常常一个人站在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出神。后来，出事了，这件事毁了你姨妈的一生，也割断了我姐妹的半世情谊。你的父亲就是吴富斋，他的弟弟是山东某地住深圳的办事员，经常在他的哥哥家里祝恨。后来，他就喜欢上了你姨妈，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你姨妈被他强暴了。她欲哭无泪，过了几天就急匆匆地回到老家，很快就结婚了。她来信把我一顿臭骂，说是我毁她的一生，今生今世不能原谅我。再后来便生下一个女儿，就是冰冰，你的小表妹，她的亲生父亲就是吴富贵，因为你姨妈回老家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这事只有我们俩人知道，如果不是吴刚和小表妹搞对象，也许这事永远留在记忆里。 “那后来呢？吴富斋哪里去了？”女友问，也许她想知道亲生父亲的真实情况。 “后来，你的父亲在一次外出做生意的时候，被人绑架了，绑匪向我们勒索了五十万人民币后，不但没有放回人来，有人说他们已经撕票了。”王阿姨痛苦地诉说着。 “吴富贵呢，他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吗？”我问。 “知道，在他刚调到本市工作的一个月后，就打电话询问过我，我懒得和他说话，就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从此，就再也没有联系。”王阿姨说。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冰冰呢，干嘛还不回来？”姨妈忽然说。“她一会就会回来的，姨妈。”我说着就给小表妹打电话。 “我不会回去的，表姐夫对不起了，请你告诉姨妈， 谢谢她对我的照顾和关心，谢谢你和表姐。我一定会照顾我自己的，我要去找朱奶奶，我要到有人间真情的地方生活，我厌恶尔虞我诈的生活，人间需要真诚，需要理解和关怀，即使没有钱，也不能没有人格和尊严。”小表妹很激动地说。 我听了小表妹的表白，心里感到一热。想，小表妹，你成熟了，你长大了。你会有很美好的未来和明天，我祝福你。 第二十一章 鲁莽的小表妹 “小表妹就这样抛下姨妈走了？”女友天真地问，“她为什么不见一见亲生父亲就走了？我真搞不明白。” “她有必要见吗？”我问，同时为她的幼稚感到可笑：“她怎么能去，她如何面对吴刚和他的妈妈？如何面对她的亲生父亲，在这种情况下，他会轻易承认吗？” “唉，男人啊，”她把卧室的门关上，怕姨妈和母亲听到我们说话，她调皮地笑着说：“小表妹和吴刚亲热的不得了，如——，那可怎么办？” 我急忙捂祝糊的嘴说：“他们没有事的，真的，我敢保证。”她一翻白眼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我知道说漏了嘴，急忙改正，“我猜想的，真的，你不要瞎猜了，更不要瞎说。”“哈，你刚才说是猜的，又不让我瞎说，好了，你尽往好处猜，我不说了，毕竟是我的表妹。”她笑道。又撒娇地说：“如果我和你是这样的，我该怎么办？”我一把搂祝糊说：“不会的，不要瞎说，我们是永远的夫妻，不是兄妹。”她躺在我的怀抱里幸福地笑了。 王阿姨敲门进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来，她说：“今天的事情，不要对外人说，即使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俩点头说知道。我想王阿姨刚才的话是对我说的，她是怕余倩知道一些蛛丝马迹而透露出风声惹恼了某人，从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姨妈坐不住了，她要回老家。她说，冰冰在朱奶奶那里她很放心，先让她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待情绪稳定下来再把她带回家去，闺女大了找个婆家嫁出去就算没有了心事。我感到不可思议，小表妹还在工作，怎么说走就走了？姨妈说，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人的一生都是命里注定的。女友笑了，她说，听起来很新鲜，让小表妹留在城里和留在乡下命运保准不一样。姨妈苦笑着，城里人是享福的命，俺们乡下人就是生来受罪的，你们城里人生病住院都有地方报销，俺们没有钱治病就只有活受罪，你说不是命吗？女友同情地看着姨妈，眼泪汪汪地说，姨妈你就留在城里吧，俺们养你。姨妈爱怜地抚摸着雯雯，亲昵地说，孩子，姨妈也想留在城里享福，可是不行，姨妈的命不好。我知道她是想说乡下一大家子人离不开她。王阿姨说，让她走吧，她的心已经扎根在那片土地上，离开那里，她的心会不安分的。姨妈点点头说是的。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我接通电话听到余倩的声音，她说，你来观海小区看看吧，有一个女孩惹事了，就要送公安局。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孩惹事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又压低声音说，我女友就在家里，你不要乱说话。她嘻嘻笑了，说没有关系，这个女孩我好像见过，是你女友的小表妹，有人说她和吴副市长的公子认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一听可能是小表妹，她为什么没有去找朱奶奶，她去人家小区干什么？怎么又会被人给抓了起来？带着疑问，我轻轻地把女友叫到一边，和她说了电话的意思。她也感到不可思议，说她去那里干什么？走，咱俩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观海小区值班室里，小表妹呆呆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两眼无神目光呆痴。我俩走到她跟前她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我问，小表妹你为什么撒谎，你为什么说去了乡下？她痛苦地摇摇头，咬紧牙关就是不做声。雯雯说，你为什么让人给带到这里？你说话呀。这时余倩走了过来问，是不是她？我点点头表示默认。她把我偷偷叫到一边，小声说，你这个小表妹太胆大了，我听保安说她在这里转了很长时间了，问这问那，最后竟然敢袭击吴副市长的专车，你说她的胆够大的吧？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余倩说，当时被保安逮着胳膊扭了进来，听保安说她和吴刚交过朋友，一起经常进出这里，我才说情让他消了气，他还气愤地说，这样的野孩子也敢往家里领，真是危险。既然是你的表妹，你就把她领回去吧。否则，吴副市长出来碰见了就不好说话了。我连声说是的，可能耍小孩子脾气吧，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回来的路上，我和女友一起埋怨小表妹，说如果闯了大祸你妈妈该怎么办？你就是太单纯，太幼稚，做事不用脑子考虑。她狠狠地说，我不是找吴刚的，我就是找他，我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我恨死他了。 “这件事情你不要声张，你姨妈会有打算的。”我说，你实话说，是不是来找吴刚的？她点点头说，是的，我想告诉他事情的真相，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对付那个禽兽爸爸，我想把他在外面胡作非为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她又擦擦脸上的汗水说，今天让他逃脱了，我还会找他算账的。 “行了，快回家洗洗脸。”女友不耐烦地说。 “吴刚到哪里去了？”小表妹眼泪汪汪地说，“他会不会想我，我真的好想他，我不相信他会是我的亲哥哥，他也不会相信的。” “你不要傻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绝对没有错的。”我劝解小表妹。 “我还想见他一面。”她固执地说。 “会有机会的，小表妹。”女友也劝解。“既然是你的哥哥，你们会有机会见面的。” “哦，”小表妹叹了一口气，似乎有满腹的话要说。 回到家里，王阿姨和姨妈几乎同时问道：“你没去找你朱奶奶？”我说，她想去，可是她在这里有工作，怎么能说走就走呢。王阿姨点点头说，是的，孩子们考虑得长远，回老家不是办法，生活中谁没有坎坷？只能面对，不能回避。姨妈的心里也是矛盾重重，看来她也不愿意小表妹回老家受苦，含着热泪点点头说，你们太好了，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女友说，姨妈客气了，你的事情就是我们的事情。 “先去洗澡吧，你看都弄成什么样子了。”王阿姨说。 “我不洗了。”小表妹说。我感到诧异，她平时很愿意洗澡的，今天一反常态。 “不洗澡怎么行？”女友说着就把她往洗澡间推。 “哎呀，你轻点行不行？”小表妹一声尖叫，显出很痛苦的样子。王阿姨忙问：“你是怎么了？” 女友看到她十分痛苦，把她的衣服给慢慢地脱下，发现她身上，胳膊上有很多伤痕，斑斑血迹都渗到衣服上。“你是怎么了，我的孩子？”姨妈心痛地搂着她，焦急地问道。 “喔，没什么。”小表妹一边擦着血迹，一边痛得咧嘴。 “到底是怎么回事？”王阿姨满脸愤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说是谁打的？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是观海小区的保安打的。”女友快嘴快舌地说。 “他为什么要打人？你去那里干什么？说。”王阿姨说话不容置疑，看来矛盾要升级了，她知道真相就麻烦了。 “她去找吴刚，被人打了。”女友又说。“你又去找他干什么？”王阿姨满脸愤怒。 “我不是去找他的，我去报仇的。”小表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荒唐，你去找谁报仇？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王阿姨脸色铁青，缓慢地说：“太危险了，这件事情要是走漏风声，他会要你的命的，你相信不？” “你说得太严重了吧？”女友满不在乎地说：“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致如此吧。” 王阿姨冷笑了一声，严肃地说：“即使他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你知道吗？你今天还算幸运，要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你要记住我说的话，不要再去找他了。” 小表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门铃响了，吴刚一头钻了进来，焦急地说：“冰冰，你去找过我？你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我心里好难过。” 小表妹表现出异出寻常的冷静，她说：“我们俩人不合适，就这么简单。” “你好无情，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吴刚十分恼怒。 “你不要问了，吴刚。”小表妹痛苦地捂着眼睛，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要知道这是为什么？”吴刚忽然一把抱住小表妹，她痛得眼泪直流。“我离不开你，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的离开我。”吴刚痛苦流涕，场面十分感人。 王阿姨从沙发上站起来，若有所思地说：“吴刚，你不要激动，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找人给你们查了，你们生辰八字不对，婚姻是人生大事，不能儿戏——。”王阿姨话还没有说完，吴刚就焦急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个？” 小表妹说，是我不愿意，行了吧。你不要再纠缠了，快走吧。 女友也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能强人所难吧。 吴刚痛苦地摇着头，叹口气说：“真是人心叵测，我算是看错人了。”开门气呼呼地走了。 “哇。”小表妹趴在床上痛哭失声。 第二十二章 沉痛的往事 我睡得正香，这几天让小表妹把我折磨得够呛，我感到全身疲劳。还没天明手机就响了，我翻了个身，手机拒接。不多一会，手机又响了，我打开一看是余倩的电话。这个小骚娘们大清早不睡觉搅和人干啥？幸亏我女友上学去了，否则，还不得吃山西老醋？ “什么事，快说。”我毫不客气。 余倩在电话，她很小心地说，咱市里出事了。我一听笑了，说，你是做梦了吧，大清早把人给叫醒了，市里出什么事与我何干？我打了个呵欠坐到沙发上。王阿姨早起床了，问，什么急事大清早的吵人？我笑着说，同学来电话说咱市里出事了，不知道什么事。 “我知道了。”王阿姨倒了一杯水喝着，慢慢地说：“昨天夜里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说市里主要领导犯事了，惊动了全国。” “哦，”我才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似乎听到马路上警笛的响声。 这次事件的结果是市委主要领导换人，吴副市长也身陷囹圄。王阿姨也长叹一口气说：“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姨妈正在洗脸，听我们说话她插嘴说：“吴富贵怎么了？” “进局子了。”我说。我发现姨妈又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作到头了，活该。” 王阿姨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泪水横流，对我诉说出了藏在心里多年的心事：吴富斋出事的那天晚上，就曾经对她说过，如果有人要害陷他，这人一定是吴富贵。我当时不相信，就问他为什么？他说，祖上曾留下房产一处，他们正为遗产问题闹得不可开交，亲兄弟反目成仇。没有想到几天后吴富斋就出事了，歹徒勒索了钱财后就跑得无影无踪。而吴富贵表现得相当诡秘，迟迟不让报案。因此，吴富斋是死是活争论不休，一直是一团谜。那些日子，我发现有人天天跟踪我，盯梢我，看来是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我又不是他的合法妻子，因此也无法深究此事，后来我就带着满腹疑问与顾虑来到这里。就一直这样生活着。王阿姨说话时眼圈红红的。 “哦，既然这样，你没有报案？”我好奇地问。 “他是亲弟弟，一切由他处理，我怎么好插手？”王阿姨说，“再说，你得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是瞎怀疑，法律是不会帮忙的。” 我感到王阿姨为她年轻时的幼稚和轻率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她一直这样含辛茹苦地生活着。为了自己，为了女儿，她心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谁也说不清楚。 小表妹对这件事表现得相当烦躁和不冷静，清早就穿一件单衣出门。姨妈说：“孩子你要去那里？”“我出去散散心，不用你管。”王阿姨示意让我跟着出去。 沿着海边的小路走到位于城市后面的山上，登高远眺，繁华的海滨城市像镶嵌在黄海之滨的一颗璀璨的明珠，鲜红的太阳从薄云淡雾中冉冉升起，使这座充满活力的海滨旅游城市更显得生机勃勃，魅力四射。小表妹坐在一块石头上，凝望着蔚蓝色的大海，长吁一口气，表现出与这个年龄不相称的忧虑与深沉的样子。 “你不要多想了，他这是恶有恶报，咎由自取。”我劝解她说。 “你是说吴刚的爸爸？”她回过头来问。 “你以为我说谁？”我有些不耐烦了，督促她说：“快回家吧，姨妈她们在等着咱。” “谁让你跟来的？你自己回去不行吗。”她扭过头说。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我说。你知道还问什么？她不屑一顾。我说，你就是担心吴刚和他的妈妈，是吧？她点点头说，吴刚和他的妈妈处境，就像我和我的妈妈一样可怜，她又回过头苦笑着说，我这是杞人忧天，同病相怜。我说，你终于报仇了？她疑惑地看着我问，你以为我会幸灾乐祸，投石下井？不是的，我虽然恨他，但是我不愿意他在这时候倒霉，我想让他良知的发现，找回做人的良心，他这样子，对我有什么好处？所以，我心里很难受，她又自嘲地笑着说，也许我的心太软，我不愿看到别人流泪，即使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说，小表妹，你打算怎么办？ 她凝视着我，过了好一会，说：“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找余倩了解一下，她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我说：“可以，我想她心情也会很糟的。” 小表妹鼻子里哼了一声，说：“她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只有自己知道。” 第二十三章 人心叵测 这场政治地震使许多人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使人的本性暴露无遗，有人惋惜，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痛恨的人说是咎由自取，感到惋惜的人说人倒霉，喝口水都塞牙。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见到余倩时并非我想象的萎靡不振，脸上似乎看不出半点忧虑与伤心。一如既往地谈笑风生，满面春风。 “老同学，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她依然满脸灿烂的笑，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显得十分亲切和友好。她依然是青春焕发，似乎显得更成熟更性感更富有魅力。 “啊，哈，我想你。”我看到周围没人，小声开玩笑。 她的脸色霎时阴沉下来，四周扫描一下，忽地又笑容满面，好像晴朗的天空忽然飘过一阵乌云，云彩过去依然是明朗的天空。我想，大概在这里说话不方便，我说，你现在没事，咱去到海边走一走。她看了看表，很抱歉地一笑说，对不起，过会我还有事，不能奉陪了。我说现在已经下班了，你还有什么事？她脸色微红，羞赧地说，他来了。我抬头一看，一位风度翩翩的小伙子手拿一束玫瑰花笑眯眯地走来。余倩说，这是小刘，我的未婚夫，又指着我说，我的同学，李强。小刘很热情地握着我的手，说，你好，你好。我感到很尴尬，急忙说有事，像逃跑似地急急忙忙走了。走了一会忍不住回头看看，他俩正相拥着在树阴下亲吻，我才彻底感到世道确实变了，这种女人在什么时候都能吃得开。 我忽然又想起小表妹，她的眸子里闪着迷茫与期待的目光，此时她的内心世界十分复杂与痛苦。她既痛恨自己的亲生父亲，又希望能在他的面前撒撒娇，叫一声爸爸。他的天真与浪漫，她的善良与执著，她现在不但不怀疑自己的身份，反而为他的安危担惊受怕，这不仅仅是为了吴刚和他的妈妈，而是为了她曾经的期待和幻想。 “表姐夫，我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她痛苦地对我说。你又胡思乱想什么？我笑着问。她说，我为什么对他担心，同情，而又很想见他一次面？为此，我妈和我姨妈都要翻脸了，骂我没有骨气。我说，你为什么愿意见他一面？你想对他说什么？她哭了说，我也不知道，他耀武扬威的时候，我恨不得揍他一顿，可是他现在这样，我又想见见他，和他说话，他是多么可怜！你见到余倩了？她说什么，吴刚他爸现在怎么样？她一连串的问题令我应接不暇，我心里暗想，幼稚的小表妹啊，人心莫测，你怎么天真得像一张白纸？你怎么能懂得人世间的人面冷暖，世态炎凉。 “我可以到拘留所看他一眼吗？”她又提出新问题，令我难以回答。 “你最好和你姨妈商量一下，听听她们的意见，而且，即使你去见他，他未必能认得你。”我说。 她若有所思地说，我有办法了，表姐夫，你和我一起去好吗？我说不行，我和你一起去算什么？人家是大官，有很多人去看他，我去算什么。小表妹眼泪汪汪地说，我是多么可怜，在小的时候，人家骂我是野种，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什么样子，现在知道了又是这种情况，我的命真得好苦，这是我妈说的，她又潸然泪下。 我安慰着小表妹，我说，你不要哭，让我再想一个办法。我说，你可以让吴刚一起去，看看他，和他说句话，也算了你一个心愿，还引不起他的怀疑。哦，小表妹苦笑着说，办法倒是好，我怕吴刚控制不住感情，和他一起去不方便。我说，你先和他联系好了再说，他一定会同意的。她说，这几天吴刚和他的妈妈不知道有多痛苦和难过，我应该去劝劝他。我笑着说，人家家里平时车水马龙，你连插脚的地方都没有，身边还能少了人？你就甭操心了。她笑着说，是的，都是我多心了。 这件事在家里引起轩然大波，王阿姨和姨妈坚决不同意小表妹去探视父亲，王阿姨说，我们一家被他害得还不够，现在是老天有眼，坏人罪有应得。姨妈也说，那是个畜生，你千万要死了这份心，他是活该倒霉。 王阿姨回过头对我说：“你看住冰冰，不要乱跑，”又自言自语地说：“现在他是迎风臭十里，很多人都躲得远远的，你去自讨苦吃？” 第二十四章 烦闷的夜晚 吃过晚饭，一家人在客厅看电视，我正在屋里上网，过了一会儿小表妹哭红着脸进来了。我笑着说，看你这个样子，又看韩剧了？我知道她最爱看韩国肥皂剧，进入角色往往哭得眼睛红红的，好像和人打架似地。她说不是，现在谁还有心看电视。我问，什么事情能耽误你看电视？她说，我妈病了。我说姨妈好好的，你怎么这么说话。她说是真的，今天下午我和她一起去的，她又望望客厅，压低声音说：“很坏的病，我妈还不知道。”像晴天霹雳，我惊呆了，连续说，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这是真的。“要住院呢。”小表妹说。 我急忙来到客厅，看到姨妈脸色蜡黄，我痛恨自己，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小表妹说，表姐夫，你陪我散散心好吗？我说，在家陪姨妈看会电视吧。王阿姨说，出去玩吧，早点回家，我陪你姨妈说回话。 走到街上，小表妹忧心忡忡地说，我感觉我妈的病很厉害。唉，俺们农村人太能忍受了，我早就发现她不对头，大便老是拉血，不是好兆头，我几次劝她来医院看大夫，她就是不肯，不是说忙，就是感觉很好，不用看病。一直拖到现在，可惜已经是晚期了，她眼泪汪汪地说。我问，确诊了？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现在医学科技发达，医生会有办法的，放心吧。小表妹勉强地笑了笑说，但愿如此吧。又回过头对我说，人生为什么这么多的烦恼和忧愁，伤心和离别？我笑了说，你像是一个诗人，那么多情善感。她说，最近我经历的事情，使我成熟了许多，也知道深沉地思考问题了，我好像一下子长大了，我知道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痛苦与烦恼。同时，我也能独立地思考和观察问题，对于有些问题我有自己的看法和观点，从而决定我的行动。我佩服地说，小表妹，你真的成熟长大了。她微微一笑，算是解释和回答。 “明天要住院了，”她伤心地说，我真是不知道此时的心情，我感到麻木了，我妈妈受了一辈子的苦，到头来却是这样，她伤心地哭了。我说，你不要伤心，明天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来操心和处理，你一定要挺住。她忧伤地点点头，泪水哗哗而下。 “家里最近不知什么样子，我还有一个小妹妹，她才十二岁，那个爹对她不知怎么样？唉，老人说，女怕嫁错郎，男怕选错行，真是不假，我妈妈一生的遭遇，真是倒不如我姨妈这样独自生活一辈子，无忧无虑。”她说。 “你姨妈也不容易，她只是表现得深沉和大度，她的丰富的内心世界不为人所知，她往往把烦闷和痛苦独自承受，有泪往肚子里咽，也不容易。”我劝解她说：“生活中谁没有坎坷和磨难？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那过去的将会变成亲切的怀恋。”她忽然又痛哭失声说：“一切都会成为回忆的，包括现在。”我说，你不要如此伤感和痛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像太阳，日落总会有日出的时候。她说谢谢，我只是不能够接受这个现实。 “我表姐很幸福，遇到你这样的好人，”小表妹难得一笑，又说：“你住在这里，我姨妈就会感觉安全多了。” 我感到十分惊奇，笑着说，你姨妈什么时候感到不安全？我没听说过。她说，你没听说过？又笑了，眼里闪着一丝狐疑的目光说，我开玩笑的，看到你和表姐那么和睦恩爱，我真羡慕。我说，你会找到意中人的，我相信。她笑了说，我暂时不会考虑这事，一切随缘吧，大不了和姨妈一样的生活。我急忙捂祝糊的嘴说，你不要拿姨妈作镜子，她希望我们生活幸福美满，有个和美的家庭，真的。她笑着说，但愿如此吧。 “我表姐毕业后能和你结婚吗？”她忽然问我，我感到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会的，我们会幸福的。”我嗫嚅着说。又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表妹？你听到什么了吗？”她笑着说，没有，我只是闲问。我好像听到姨妈和表姐说过，等毕业后要出国，我想她出国，你在国内，万一被她给蹬了怎么办？白费你这么多年的心血了，哈。小表妹快言快语，我似信非信，哈哈大笑着说，嘿，让她蹬，她都不舍得。小表妹笑了说，是的，我表姐宁愿不出国也不会蹬你的。我说，小表妹你真会说话，那么让人痛你。她嘻嘻笑了说，你对我表姐说吧，她愿意听你的甜言蜜语。 天渐渐凉了，海风吹来带着一股腥咸的味道，小表妹向我靠了靠，她的秀发被风吹到我的脸上，像细密的柳丝，使人想起温暖的春天。 沉闷而又潮湿的夜，我俩默默无声地走在寂静的马路上。 第二十五章 回家 回到家里，姨妈已经睡觉了，王阿姨还坐在沙发上想心事，她忧心忡忡地对小表妹说：“你妈妈脾气太犟，我劝了一晚上，她就是不同意做手术，还说吃点药就会好的。生病不去医院还行？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看医生，不能由着她。”小表妹激动地扑倒姨妈的怀里说：“谢谢你，姨妈。”王阿姨亲昵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知道，亲情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小表妹含着热泪点点头。 王阿姨对我说：“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加班了，早点睡觉，明天一早就陪你姨妈去医院。”我点点头，就进了房间。 过了一会，小表妹走了进来，眼圈红红的。我说，你不要害怕。她点点头小声说：“我妈妈没有睡觉，她怎么能睡得着呢？我们说话她都听到了，她心细着呢。”我说，幸亏没说什么。她忽然说：“我表姐好久没回家了，我好想她。”我说：“姨妈住院我会通知她的，让她来看望。”小表妹忧伤地说：“谢谢你，表姐夫。”我说时间不早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早点休息吧。小表妹默默地点点头，表情显得很复杂。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床了，王阿姨单位有事早走了。快七点钟的时候，我想她们应该起床了，就轻轻地敲敲门。门没上锁，自动开了，我惊异地发现床铺叠得很整齐，姨妈带的一个花包袱也不见了踪影。床上放着一封信，用a4纸写的： 姨妈，表姐夫，表姐： 我和妈妈很感谢您对我们的关心与照顾，这些日子我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也了解了很多的事情。看到你们一家对我和妈妈的无微不至的关心，我都不知道偷偷地流过多少次眼泪，我感到人间真情的温暖。我知道妈妈的病是不会好的，她已经到晚期了，没有想到她早就知道了真实情况。她说，她在来城里的时候就感觉到可能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期限，她自己身上的病自己最清楚，只是不想告诉别人，让别人为她担惊受怕，她会心里不安的——。我和妈妈回到老家，我要在妈妈生命的最后时刻陪伴着她。再次感谢你们的关心与照顾。 冰冰叩谢姨妈全家 我默默地流泪了，小表妹回家了，她是在最需要人关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了我们，也许是担心那昂贵的医疗费用，也许是她们不愿意打搅别人。总之，她是在最不该回家的时候回去了。在妈妈被病痛折磨的床前，她会想到什么？ 女友回来了，看了小表妹写的信，她难过得哭了，王阿姨也默默地含着泪水。她说，姨妈其实早就知道她病得很严重，她在生命的弥留之际看一眼她为之骄傲，为之付出了很多却视若路人的姐姐。过去的一切恍若昨日，她的倔强的脾气注定了一生生活的坎坷与艰难。 “不必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老家了，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王阿姨心情沉重地说。 我发现女友眼圈红红的，可能昨天哭了一夜。我说：“你不必过于悲伤，过几天我和你一起去把姨妈接回来，让她好好治病。”女友说：“谢谢你对我一家的帮助，真的，我好感动。”我笑道：“你又来了，咱们是在海边发过誓的，今生今世永不分离。”她苦笑着点点头说：“哦，我姨妈病了我很难过。”我说，我知道，我也是。 “还有一个消息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我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何必吞吞吐吐的。她说：“我毕业以后可能要去新加坡深造，手续都办好了。” 我心里感到火辣辣地，升起一股无名火，有一种被欺骗被侮辱的感觉。我强压怒火，装作平静地说：“好啊，去上洋学堂，我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她羞愧地说：“现在才定下来，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我笑着说：“都定下来了，还商量什么？”她说：“你不同意，我就不去呗。”我急忙说：“不敢当。”她笑着点着我的鼻子说：“人家舍不得你么，你还笑我。” 我心里惦记小表妹和姨妈她们会怎么样了，到家了吗？姨妈的病，能经得起这么远路的颠簸吗，会怎样了呢？就这样任病魔侵吞她的肉体？默默地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爱的困惑 小表妹带着病重的妈妈和对城市的留恋与遗憾回到乡下，她一直没能见到她的亲生父亲，她年轻的生命承受了太多的灾难与不幸，困惑与迷茫，希望和失望，她的开朗坚毅的性格，是她能够面对困难和坎坷的一件法宝。 女友则不同，她是在蜜水中长大的，她的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性格，她对生活充满着幸福和快乐，对未来充满着美好的憧憬与希望。她像温室里的一株娇艳欲滴的鲜花，得到了太多的阳光与温暖，以至于表现出对家的太多的留恋与依赖。对她出国留学我同意，为了她的前途理想幸福和未来着想，我都会赞成的。 因为姨妈和小表妹的事我们感到遗憾无奈与郁闷，我两人默默无闻地走在海边，涨潮了，海水泛着泡沫扑打着礁石。我们走到桃花岛上，来到我两人对海发誓的礁石旁。我说：“时过境迁，大海见证了多少爱情故事，海枯石烂，海盟山誓，成就了多少美满姻缘。”女友笑着说：“也造成了多少爱情悲剧的发生，有时想来，真好像是小时候玩的过家家，仅仅是一种游戏而已。”我说：“游戏也是有规则的，谁都不能破坏规则，否则，世界上就没有了诚信，没有了真诚。”她笑了说：“你是看爱情故事入迷了，那上面的故事你也相信？”我说：“故事虽然是编的，但是很感动人。”她又笑了，犹豫片刻说：“有时想来，早恋真是一枚苦果，看起来虽然诱人，但是没有成熟的果子是青涩的，它没能尝到成熟的甜美，也是一种遗憾。”我心里感到微微颤抖，笑着说：“只要它是真诚和美的，就会有成熟的一天。”女友笑了，牵着我的手走在沙滩上，海水扑了上来，白色的泡沫和着海水在脚下打着旋，我们的鞋都湿透了。 前面的桃花岛上伫立着一块石头，名曰：望夫石。传说渔妇因盼望着出海归来的丈夫，望断天涯路，最后，在失望与希望中等待着，化为一块礁石。传说是凄美的，带给人多少美好的遐想与渴望。每当渔民出海或者回家的时候，都会肃然起敬默默无闻地站在那里，对这块石头或者说对这个潸然泪下的爱情故事寄予同情与尊敬。 “一块毫无生命的礁石居然让那么多的人为之感动，海边的人就是迷信。”女友不屑一顾地说。 “虽然是毫无生命，但是寄予了渔民对纯真爱情的美好愿望与期待，也是对美满爱情的歌颂。”我说，海边有许多美丽的故事，感动一代又一代的出海人。 “哈，这么痴情的女人毕竟是少之又少，否则，海边上到处都是石头，到处都是故事。”她不经意地用脚尖拨着海边的细沙，“也许像这海边的沙子一样，多了就很普通，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 一阵海风吹来，我感到全身被寒冷包围着，这冰冷的海风直吹到我的心里，令人不寒而栗。 “你相信世界上有纯真的爱情吗？”我问。 她猛地抬头看着我，像是一个陌生人，严肃地反问：“你怀疑过吗？” 我懵了，我这是说的什么话？急忙补充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说什么意思？”她咄咄逼人。我笑了，说：“纯真的爱情故事令人感动，我渴望那样。”“哦，”她笑了说：“你在寻找罗曼蒂克的爱情，你知道吗，有的人用毕生的精力去寻找，结果空手而归。普希金就是一例，他为了爱情战死在决斗场上，这可取吗？”我无言以对，难道人们追求爱情，有什么过错？“普希金的悲剧告诉热恋中的人们，爱情是美好的，生命是可贵的，如果他不是为爱而死，世界文学宝库中会增添多少美好的爱情诗剧。”她情绪有些激动，侃侃而谈。她伶牙俐齿的辩解，她的创造性的爱情观令人耳目一新，忍俊不禁而又无懈可击。 “行了，我不跟你斗嘴了，你还没出国就接受了西方学思想，西方的爱情观。”我说，并轻轻地搂着她。 “哈，我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思维方式，我的人生观和爱情观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她回过头调皮地一笑：“都是专利产品。” “传统的东西都是精华的，包括爱情。”我说。她嘻嘻一笑：“你奶奶的裹脚布也是精华？”“哦，虽然不是精华，但那是传统。”我说。她又调皮地笑了：“传统就是老脑筋，就是落后，落后就要挨打，当然，也包括爱情。”我反驳道：“你的爱情观难道就是性解放，性自由那一套过时的西方垃圾？”她纠正道：“爱情自由并不是性自由，反之，有性不一定非有爱情。” “哦，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我笑了。 “这是臭豆腐理论，哈。”她笑了说：“闻着臭，吃着香。” 第二十七章 礼物 女友要去新加坡留学，这件事情让她很是兴奋，一路上又是唱又是跳的，快乐得不得了，像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我到新加坡以后，你托人给你办手续，咱们一起在哪里安家落户。”她天真地说。“哦，”你大爷是新加坡总统？人家听你的，那么好办？”我揶揄地说。“哈，事在人为，有人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花钱。”她对事情总是抱乐观的态度。“哈，你的那点钱在哪里不管用，学成后报效祖国，还是早点回来吧。或者——。”我故意停顿下来。“什么，你说话？”她盯着我的眼睛，似乎要看透我的心里在想什么。“或者干脆在哪里找个老公。”“啪。”我的脸上重重地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放什么臭气，胡说八道。”她又哭了，动情地说：“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心痛我，我也舍不得你。”我说：“我说真话，你出国不容易，我真心为你好，为你着想。”她紧紧地搂着我，生把我会忽然离去，亲吻着我说：“咱们对海发过誓的。”我忽然觉得她是那么的稚气和可爱。 她的电话响了，她打开一看，忽然笑着说：“坏了，我同学今晚上过生日，我倒忘了，现在来电话催了，咱一起去吧？”我说：“你们同学聚会我就不去献丑了，我自己回去吧。”她说：“你和我一起去海纳商店买点小礼物，空手去不好看。”我说：“太阳城市场有卖大笨狗的，像肥猪那么大的才不到五十块钱。”她笑弯了腰，捂着嘴说：“人家属鼠的，你买只大笨狗去干什么。到海纳去买一个玉观音，男配观音女配佛么。”她自言自语地说。“哦，是个男同学？”我唐突地问。她回过头看着我，笑道：“是的，怎么吃醋了？”我笑了，我想一定比哭还难看，“不会的，我怎么会吃醋呢。我懒得吃你的醋。” 在海纳商店玉器柜台前挤满了人，情侣们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地精心购买玉器。她精心挑选了一个玉佛，我一看价格三百多元钱，吓得我直伸舌头。女友笑道：“才三百多块钱你就伸舌头，还男子汉，哈。”我忙说：“我应该给你买件礼物，一直没买成。”她又看着我说：“是真的吗，谢谢你了，我真高兴。”我知道自己没带那么多钱，就想过几天我一定给她买件礼物，认识这么些日子我还没有给她买一件像样的礼物，我感到内疚和羞愧。 送走女友，回家的时候，在小区大门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余倩，她独自一人站在那里干什么？我想从她身后躲过去，不料被她发现了。她说：“我等你很长时间了。”我开玩笑说：“你等我干什么，不和老公压马路？小心被他发现，吃醋。”她惊讶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你真的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说话的时候有些沙哑，明显底气不足。 我想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就很严肃地问：“你找我有事吗？”她点点头说，你有时间吗，咱们出去走一走吧。我说好的。 “我不在报社上班了，”她犹豫了片刻，说：“我被辞退了。”我感到很突然，也很替她难受，想到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默默地替她担心。“你男朋友呢，他可以帮助你。”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词来安慰她，想岔开话题。她苦笑着说：“他都知道了以前的事情，我们分手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显得很轻松，似乎放下了一个包袱。她说：“走了好，现在分手比以后分手要好得多，毕竟爱情是要相互了解的，如果不能原谅别人的错误和过失，分手是迟早的事。”她伤感地说：“我为自己的轻率和幼稚付出了很沉重的代价。”我也气愤地说：“那个乌龟王八蛋太便宜他了。”她摇摇头说：“他已经付出了更惨重的代价，自己身陷囹圄，老婆孩子都冷谈了他，他做了太多的坏事，遭到了现世报应。” 我感到她的情绪低落到极点，任何话题都会令她伤感，想起伤心流泪的往事。她现在需要的是安慰和温暖，鼓励与振作，她需要重心站起来，就要忘掉过去，忘掉伤心的昨天，塑造一个崭新的自我。 “你吃没吃饭？”我关切地问，摸摸口袋吃顿饭的钱还有。她说：“我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找一份工作，重新站起来，用勤劳和智慧创造美好的明天，包括爱情。” 我感到十分高兴，鼓励她说：“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她笑了，带着自信，带着期望和理想，伸出手在空中挥舞着，我也伸出手在空中和她响亮地拍了一下，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她说：“给你来看一样东西。”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件羊毛衫，“给你的，你不会嫌弃吧？”我感到难以接受，不解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唉，”她说：“我本来是给他买的，现在俩人吹灯拔蜡了，商店又不给退，我想送给你穿吧，也算同学一回，给你件礼物。”我看到她的眼里显出忧郁真诚的目光，便双手接过来说：“谢谢你，老同学。” 第二十八章 出走 我双手捧着羊毛衫，心里感到温暖又难受，她在情绪失落的时候，在生活毫无着落的情况下，我堂堂男子汉却爱莫能助，不能在她需要援助的时候拉她一把，我只是在心里默默地祝福她。 回到家里，王阿姨表情严肃地坐在沙发上，见了我问：“你吃过饭了吗？”我舔舔发干的嘴唇，没有回答。她说：“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我站着没有动，我知道她准有什么重要事情发布。果然，她犹豫了片刻，缓慢地说：“李强，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说：“阿姨你说吧。”她用眼角扫了扫门口，说：“你要有思想准备，是这么回事；雯雯要去新加坡念书，我呢，一个妇道人家，和一个小伙子住在一起不方便，人家难免会有闲话——”我说：“阿姨，我懂了，我这就搬出去住。”她笑了说：“小伙子就是懂事，我已经在对面给你租了一间民房，虽然不太方便，但也很宽敞，明天你就搬到那里住吧！”我说：“谢谢阿姨，我今天晚上就走。”我没有什么东西，就几件衣服放在包里，我要出去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 我出门时，王阿姨站在门口喊着：“住一宿再走吧，有时间再来玩啊！” “你喊谁？深更半夜的！嚷嚷什么？”女友回来了，喝得醉醺醺的，胸前的蝴蝶结上粘着赃物，看来是喝高了，我急忙把她扶到家里。到家后，鞋都没脱，倒头就在床上就要睡。我急忙给她倒了一杯开水，她喝完水，才有点清醒。我说：“你喝的太多了，能不能少喝点？”她睡眼惺忪地看着我，良久，才说：“我喝多了么？”我说：“是的，这样对身体有害的。”“哈，你知道为什么？”她挑衅似地问。我摇摇头，心想我怎么会知道呢，你自己的事自己最清楚。她笑了说：“我高兴，就这么简单。”我看到她烂醉如泥，应付着说：“哦，高兴就好。” 王阿姨站着看了一会，脸色铁青，只是没有发作，一会儿打了个呵欠说：“我要睡觉了，你往后不能少喝点？”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给她削了一个苹果，她吃着苹果，笑着说：“我妈最近很忙，是吧？”我说：“可能公司有事吧，她最近总是很忙的，回家很晚。”她咬了一口苹果，关上门仰天大笑，苹果“噗”地吐了出来，她说：“你真是的，你太老实了，你真的没看出来？”我摸着脑袋瓜子一头雾水，忙问：“到底什么事，把你笑成这样子？”她捂着肚子好一会才说：“我妈在谈恋爱，真的很神秘，同在屋檐下，居然就蒙过你了。”我感到惊讶，她在谈恋爱，我怎么一点没有看出？女友见我迷茫的样子，就说：“哎，也是缘分吧，我讲个故事你听，你就知道了。” “我上学住校后，我妈独自一个人在家里，她不知什么时候养成很坏的习惯，平时睡觉很少穿内裤，本来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习惯成自然了。有一天，我妈在睡觉的时候，半夜里忽然有人爬到床上，醉醺醺的一脸酒气，我妈急忙开灯一看，见左边单元的张伯伯赤条条地躺在一边，她吓出一身冷汗，并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看来这是最好的醒酒药，他一看事情不好急忙拿起衣服逃跑了。” “后来呢？”我感到好笑。“后来，”她坐了起来，看着我笑着说：“你就来了，家里就安全多了。”“哦，”我忽然想起小表妹对我说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我本来心怀感激，现在想，来这算什么事？ “再后来呢？”我好奇地问。 她搂着我的肩膀说：“再后来就是现在了，他们恋爱了。”“哦，我明白了，张大伯本来就是有心的。”“你胡说，”女友怒气冲冲地看着我说：“那时张大妈还活着，张大伯是法官，这么优秀的人能干这种事？”我忙道歉说：“是我不对，行了吧。”“这还差不多。”她眯着眼半醒半醉地说。 我想，女友很快就出去上学了，我再呆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我感到一阵凄凉和孤独，仿佛一只离群的孤雁，不知飘零在何方？ 女友睡觉了，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我想，她一定做了个好梦，我祝福她。夜深了，王阿姨已经睡熟，我轻轻带上门，走在这月光满地的大街上，仿佛一条夜行的野狗，我真的不能再住下来了，女友醒来后还能想着我吗？我祝福他能做个好梦，并且美梦成真！ 第二十九章 来到乡下 我站在清冷的街上，心想女友醒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忽然想起，这会不会是她们娘俩设下的圈套？我是不是掉到一个温柔的陷阱里？想到这里，我出了一身冷汗！忽然有一个荒唐的想法，忙拿出手机拨通了余倩的电话，接通了电话，她问道：“夜深了，你在捣乱什么？”我说：“我要出走了，独自一人。”她感到惊讶，忙问：“出什么事了？”我故作轻松地说：“我想找个地方换一下空气，我的装潢公司就交给你了。”她笑了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的装潢公司不是很久没营业了么？”我说：“我是真诚的，还有一些东西放在那里。”她伤感地说：“谢谢你，对不起，我刚刚上火车，还有二分钟就开车了，我要远离这座城市，但是，我还会回来的。希望能够再次见到你。” 我提着简单的行包向着汽车站的方向走去，我要在车站过一夜，坐上明天早上的第一班车，去乡下看望姨妈和小表妹冰冰。不知道姨妈的病怎么样了，冰冰小表妹你还好吗？ 车站候车室里坐着很多出去打工的农民，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排椅上，我也坐在排椅上打盹。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民工问我：“大哥现在几点了？”我正在睡梦中，很不情愿地摸手机看时间。不料，手机没有了，我急出一身冷汗，一看装手机的口袋上被刀片划了一条口子，我知道遇到“三只手”了，自认倒霉！幸亏，钱包装在内衣里，才躲过一劫。 小表妹住在黄墩镇的张家庄，下车后还要走五公里的山路，这里山多村少，走到一个村子里就问人家，凭着鼻子底下的功夫好不容易找到小表妹家。她住在一个山坳里，几间破屋，前面是一条大深沟，一条黄狗站在门口狂吠着。小表妹听到犬吠声走出来，看见我吃了一惊，又亲热地叫着：“表姐夫，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进屋里去。” 说是屋，其实就是几间土坯房子，和远处整齐的红砖瓦房比起来显得不但寒碜，而且相当可怜，邻居家里厕所都是水泥盖的平房。小表妹走进屋里小声说：“妈妈，表姐夫来了。”土炕上躺着姨妈，她显得更加憔悴，干瘦，脸色蜡黄，像是泥塑的像。见了我勉强地笑着，脸上堆满皱纹，声音细而微弱，伸出枯柴般的手拍拍炕沿，有气无力地说：“坐吧，外甥女没来？”我的泪水淌了出来，忙回过头装作看外面的景色。过了一会，我稳定情绪说：“她有事，让我来看你。”我摸摸口袋，大约还有三四百块钱，我抽出五十元钱留着坐车和这几天的生活费，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她。姨妈颤抖着手接过钱，连声说：“你真是太好了，回去跟我姐和我外甥女就说——我很好，不用——惦记！”她说话有气无力，小表妹说：“我妈需要休息，咱们出去说话。” 院里柿子树下，小表妹拿了一个扳凳，用袖子扫了一下灰尘，说：“将就点吧，唉，就是这种条件！”她忽然又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我故作轻松地说：“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来看看你和姨妈。”她笑了说：“你瞒不过我，是不是和我表姐——”我忙说：“没事，真的。”“我表姐为什么没来？”她忽然严肃起来。我笑了，真的我很笨，这点伎俩被人一看就破。 “我们不能要你的钱，”她从衣兜里拿出钱给我。我生气了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她说：“我欠你太多的情分，我真的不能要你的钱了！”我说：“我给姨妈一点心意，你们——太困难了。”她点点头，眼泪汪汪地说：“这是命啊！我妈命苦！”我说：“你还是到城里找点工作吧，挣点钱给姨妈。”她点点头说：“是的，这样坐吃山空，总归不是办法，再说，商场里的工作我还是很满意的。” 说走就走，我们向姨妈告别，姨妈很高兴，勉强坐起来拉着我的手，激动的泪水直流。我说：“姨妈，你好好养病，我还会来看你的。”她笑着点点头。 来到女友楼下，我说：“小表妹，你自己去吧。”她诧异地看着我问：“你为什么不过来？”我说：“我就要走了，要到很远的地方去！”小表妹哭了，拉着我的手说：“我跟你去，你到哪里我跟你到哪里去！”我说：“这是不可能的，姨妈还需要你的照顾！” 一位邻居跑了过来，焦急地对我说：“你可来了，快去看看吧，雯雯要投海自尽了！” 我的脑袋“轰”地一声要爆炸了。急忙拉着小表妹向海边跑去！ 第三十章 海边惊魂皆为爱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路上，我问小表妹。她摇摇头显得焦急又无奈，任眼泪“哗哗”地流下，我一个劲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师傅，开快点，再快点！”师傅着急地说：“先生，油门都踩扁了，我比你还着急！” 海边有很多人围观，一辆110警车闪着红色的警灯停在海边，一辆白色的救护车已经做好准备，几个医生抬着担架站在那里，准备随时抢救。我急忙分开人群，只见王阿姨跪在海头，哭喊着，旁边有几位商场员工在劝说她。桃花岛的顶端，耸立的礁石上，雯雯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红色的风衣随风飘着，任王阿姨苦苦哀求，警察的耐心劝说，她面无表情，像一尊雕像，做出随时准备跳海的姿势。她的几位同学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一边向她招手，让她下来。她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听到＃糊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到疑惑！这时，只见王阿姨颤抖着双腿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礁石靠近，边走边哭喊着她的名字。雯雯站在礁石上指着她说：“你不要往前走了，再走，我就要跳下去了！”她哭喊着说：“你是个坏妈妈，你是个卑鄙的强人，你暴躁的脾气，顽劣的性格，你独断专行的行为，不但害死我的哥哥，又逼走了我的男朋友，我恨你！” 小表妹就要冲向前去，我看她情绪很激动，急忙拉着小表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糊又哭喊着，像是向所有的人诉说：“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我有自己的生活，我们曾经在这里发过誓，我们永不分离！什么出国留学？什么光明前途，统统见鬼去吧。”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通知书撕得粉碎，朝天空撒去，碎纸片像一群洁白的蝴蝶纷纷飘向那万顷碧波之中，霎时被海水卷走。 王阿姨哭泣着，伤心地说：“做妈妈的有错，我求求你了，我已经派人找他去了，他不会走远的，真的，请你相信我。”女友哭喊着：“妈妈，我们是真心相亲相爱，没想到却掉进你精心设置的圈套！你拿别人的真情当作玩物，你拿别人的幸福当作儿戏，你用那套商场上的精明头脑对待感情，把别人的感情当作交易的筹码！妈妈，她太卑鄙了。”她忽然仰天长叹，像是对着蓝天也对着大海喊着：“李强，我对不起你，来世再见！” 我心里感到十分激动和后悔，冲出人群向她喊着：“雯雯，我在这里，我爱你！” 她站在礁石上回过头，见了我眼泪“哗哗”地流下来！一屁股坐在礁石上，嚎啕大哭！我紧紧地拥抱着她，我被她无私的爱感动得热泪直流，又感到十分后怕！周围围观的人发出不同的感叹声，有说她太傻的，有说她太冲动的，也有说为了一个人去这样不值得！更多的人为她执著的爱而感动，指责我太无情，太鲁莽！王阿姨也紧紧地搂着她，生怕她会失去似的。小表妹喜极而泣，拉着她的手说：“表姐，咱们回家吧！” 女友拉着我，仿佛怕我会离她而去，她轻声细语地说：“你真的回来了，不会走了，是吧？”我点点头含泪拥吻着她：“我不会走了，真的！咱们今生今世永远在一起！”她含泪笑了。又忽然捶着我怨恨道：“你为什么老关手机？我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找不到你，我怕你真的离我而去！” 我还能说什么呢！我和她携手走在潮湿的沙滩上，前面有嶙峋的礁石，也有汹涌的海浪，我们一直走下去，永不分离—— 第三十一章 女友回家 回到家里，王阿姨哭泣着搂住雯雯，生怕一不小心她会跑掉，她躺在妈妈的怀里，像是一个吃奶的婴儿，搂着妈妈暗自啜泣！ 张伯伯过来了，他出乎我的意料，不像我想象的是虎背熊腰身材魁伟的山东大汉，而是比较瘦弱但显得精明强干的人，他有五十多岁的年纪，戴一副近视镜，脸色白皙而红润，鬓角几根灰白的头发，一进门就说：“回来就好，先休息吧！” 我和小表妹扶着雯雯走进她的卧室，她躺在床上，小表妹给她盖上被子。我招手示意小表妹出去，我们一起来到客厅。张伯伯说：“是不是找个心理医生诊治一下！”王阿姨说：“还是不要刺激她了，休息一会就好的。”她经过这件事后，显得憔悴，郁闷，脸上皱纹明显增多，变得沉闷寡言＃糊沉思一下说：“冰冰最近还是到商场去住吧，家里窄，雯雯又回来了——”小表妹点头同意了。王阿姨沉思片刻，又说：“你上班后把账给交了，到后勤部上班吧！” 我说：“她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交账？” 小表妹眼泪汪汪地说：“姨妈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听你的。” 王阿姨叹了口气说：“最近生意不景气，商业竞争太激烈，职工工资都难以保障，企业要裁员，再说，你又没有学历，有些事情你还不明白！” 女友醒来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张伯伯坐在沙发上抽了一支烟，站起身来说：“没事了，我回去吧！”女友说：“张伯伯，吃饭再走吧！”王阿姨也说：“吃饭再走吧，不差你这一双筷子！”张伯伯笑了，很是高兴地说：“好的，我去拿瓶酒来，雯雯大学毕业了应该庆贺一下！” 王阿姨系上围裙，和小表妹一起在厨房里忙活，不多一会，八菜一汤就端上饭桌。女友也很兴奋，一边往张伯伯碗里夹菜，一边调皮地问：“张伯伯，我妈做的菜好吃吧？”张伯伯喝了二两“日照原浆”酒，兴致很高，笑着朝着王阿姨说：“很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女友给他夹加上一块“清蒸黄花鱼”，一边看着妈妈一语双关地说：“张伯伯你多吃点，以后经常来玩，我妈会做很多的菜，让你一饱口福。”王阿姨瞅了她一眼，给她一只油焖大虾，说：“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张伯伯笑着说：“雯雯是个孝顺的孩子。”女友呲牙一笑，看来，温馨愉快的家庭生活能使人忘却烦恼和忧愁，使人变得愉快和天真浪漫！ 我忽然又想；女友这顽皮桀骜不驯的性格会不会与残缺的家庭生活有关？ 吃过晚饭，小表妹要去商场祝恨，王阿姨我送她。我发现她心事重重沉默寡言，我知道她又惦记妈妈，就劝解她说：“你不要老是这样闷闷不乐，你要振作起来，毕竟，姨妈还需要你的照顾！” 她流着泪点点头说“有时我真感到无能为力，刚才姨妈说了，商场有一批工人要下岗，而且工资也不会很高！哎，看来在哪里都没有铁饭碗了！” 我说：“这是发展趋势，企业都是这样的，做生意就是有风险。” 我发现她现在变得成熟稳重而且有很强的责任感，也许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与坎坷，过早地承受了家庭的生活重担，让易使人变得早熟，稳重善于思考！ 一阵凉风吹过，但愿能梳理她紊乱的愁绪，带走她的苦闷与烦恼，忧愁和伤心！使她变得天真活泼，重新树立生活的勇气和信心！ 第三十二章 迷情之夜 临出门时，雯雯拉着我的手说：“你早点回来，我等你！” 我看到她的眼里流出泪水，她对我的眷恋和爱意使我深受感动，我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一会，轻轻地给她盖上被子。她拉着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说：“路上小心点！” 我和小表妹走出家门，她一路上沉默不语，似乎有满腹心事。人行道上显得清冷与寂寞，海边的冬夜显得潮湿而又寒冷，宽广的马路上偶尔有一辆车经过，喇叭声在空旷的夜里格外刺耳！ 小表妹穿着一件红色鸭绒服，和我并肩走着，她挽着我的胳膊，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我问：“你冷吗？”她摇摇头，说：“我的心里还冷！”我安慰她说：“不要考虑太多的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点点头说：“但愿如此！” “我妹妹辍学了。”她若有所思地说：“她才十几岁，以前天天帮着我妈喂猪，现在我家里除了人，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感到十分沉重，安慰她说：“以后咱们努力工作，生活会一天比一天好起来的！” 她苦笑了说：“俺家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赌的赌，病的病，不能干活的又上不起学，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笑了说：“我要是一头牛就好了！”我感到好笑说：“你要是一头牛也犁不了几亩地，你太瘦！”她说：“一头牛能卖几千块钱，我妈就不用到处借钱了，就可以买一些药吃，我妹妹的学费也能交上了！”我忙捂祝糊的嘴说：“甭胡说，再胡说我揍你！” 百货商场外面有一个很大的烧烤城，一排几十个烧烤摊位，每到晚上烟雾缭绕，有散发膻味的烤羊肉串，麻辣的烤大虾，烤毛蛋，烤鱿鱼，凡是能烧烤的，这里都有。名曰：烧烤一条街。我走到这里就拉不动腿，对小表妹说：“陪我吃烧烤。”她笑了说：“你没吃饱？”我笑着说：“我闻到烤大虾就拉不动腿。”她哈哈笑了，指着我的额头说：“馋猫，见了腥味就想吃！” 我买了一盘麻辣烤大虾，一盘烤咸鱿鱼，一捆青岛啤酒。小表妹说：“不准喝酒！”我笑着说：“喝点暖和暖和。”她又嘻嘻笑了：“你撒谎都不会，喝啤酒能暖和？”我自知失言，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就闷头喝了起来。小表妹经不住诱惑，也拿过一个纸杯到了一杯啤酒，笑道：“不喝白不喝！”我说：“喝了也白喝。” 邻座一个妓女和嫖客公开地谈价钱，女的也就有十八九岁的模样，说：“吃饭不算，陪一夜二百。”男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秃头，一边搂着女孩一边淫笑着说：“二百就二百，你要陪我舒服！”女孩说：“上次那个老赖还给我一百块超重费。”男人说：“那次我请你一瓶酒就一百多块钱！”“算了！”女孩生气地说：“就你算得细，人家以后不理你了！”男的嘿嘿一笑说：“好说，先喝酒。” 小表妹呆呆地看着他们，听到他俩赤裸裸的对话，让人身上起鸡皮疙瘩。我说：“吃完了，咱走吧！” 来到宿舍，我站在门口说：“你进去吧，我要回去了。”她站在宿舍里对我说：“你进来吧，暖和一会再走不迟！” 这是一个单人宿舍，在仓库的一边，里面除了一张单人床外还有一个保险柜。仓库的外面一个大门，东面才是单身职工宿舍。因此，这里既安静又安全！ 宿舍里很暖和，她脱下红色的鸭绒服，里面是鸭蛋绿的羊毛衫，胸部高耸，显得很成熟。她说：“你先坐一会，我洗个澡。”我感到很不合适，就说：“我还是回去吧，时间不早了。”小表妹显得很失望，低着头说：“我有话对你说！”我说：“有话你就说吧。我听着。” 她羞红了脸，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样东西！”我笑着说：“你孩子气又来了，给我什么？” 我迟疑片刻，闭上眼睛。等我睁开眼睛，见她缓缓解下腰带，脱下鸭蛋绿的羊毛衫，露出洁白美丽的酮体。我感到十分惊讶，忙说：“你要干什么？” 她面无惧色，脸色显得苍白而又坚决，“我今天晚上把它送给你！你要吗？” “你要自尊自爱，”我显得慌乱而又惊恐，忙说：“不要这样，你为什么这样？” “我愿意！”她说：“我是处女！你今晚上不要，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急忙带上门，逃跑到大街上。 第三十三章 等你一万年，我还是处女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来到大街上，刚想喘口气，就被一个女孩缠住，她猩红的嘴唇，蓬乱而微红的头发，拽着我的手，又搂着我说：“小哥，玩玩吧！”大嘴在我的脸上就是一吻。 我不想和她纠缠，就说：“小姐，你真美，可是我没带钱！” “是吗？”她高兴地笑了，用指头托着我的腮说：“你真可爱，给你打六折！” 我装着摸摸口袋，身上只有三十多块零钱，就说：“你看，我真的没带钱。” 她笑着一把夺过去，装在身上，说：“唉，你这点钱，只能算个钟点工，一小时三十，走吧！” 我恼怒地一把抢过来，不屑一顾地说：“你是什么人，抢啊？” 她鄙视地看着着我，不屑一顾地说：“乡巴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忽然想起小表妹反常的举动。我又返了回来，右手在贴身衣服里摸着，这里面有我积攒了多时的积蓄，三万多块钱的存折，我一直带在身上没动。我用手捏着存折还在，才放心地朝小表妹的宿舍走去。 小表妹正趴在床上哭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很伤心！我说：“你哭什么，我心比你还难受！”她一把推我出门哭喊着：“你滚，你来干什么？我自己的罪我自己受，用不着你来假慈悲！” 我看到她描眉化目，打扮得很妖冶。就担心地问：“天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冷笑道：“我要当小姐，你管得着吗？” 我知道她说的意思，就一跃而起，狠狠地逮着她的衣领，愤怒地说：“你疯了，你知道你说了什么？” “我没有办法了，真的，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她的眼里闪着乞求哀怨的目光。 我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她捂着脸，强忍不让泪水流下。过了好一会说：“够了吧，我可以出去工作了。” “你不要这样，冰冰，相信我，办法一定会有的。”我用乞求的声音说。 “我只有二条路可走，要么自杀，要么豁出脸皮赚钱！”她显得很平静地说。 “姨妈怎么办，你妹妹谁抚养？你这样做太不负责任了！”我气愤地说。 “所以，”她说：“我选择了赚钱！” “我可以帮助你，”我说，从衣兜里拿出带着体温的存折说：“你先拿着，办法总会有的。” 她看了一眼，摇摇头说：“我不会再要你的钱，你是多么的不容易！” 我说：“你又见怪了，我是借给你的。” 她说：“我更不能要，我一辈子都还不上你的情份！” 我被她倔强固执的性格弄得哭笑不得，我把存折放在床上，狠狠地说：“你不要也得要，我是给姨妈治病和给小表妹上学用的，我再发现你有这个念头，我非揍扁了你不可！” 她哭得泪流满面，说：“我怎么还你的人情？”我说：“我是你的表姐夫，亲戚帮忙是应该的！” 她忽然痛哭流涕，后悔地说：“我鬼迷心窍，差点走出这一步！” “你迷途知返就很好，不要再想这些事了！”我开导她说：“好好工作，现在薪水低点，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她默默地点点头，又说：“我不这么做了，你放心，这钱我还是不要！” 我气愤地说：“我是借给你的！” 她犹豫片刻，羞赧地说：“这么多钱我什么时候能还给你？” 我说：“一万年，我等你还清！” 她犹豫片刻说：“我等你一万年，我还是处女！” “我揍你！”我愤愤地说。 第三十四章 神秘来客 回到家，女友刚醒过来，见了我说：“这么长时间，都干什么去了？” 我笑一笑，点着一支香烟。 她掀开被子，穿拖鞋出来，神秘地说：“你不知道吧？我妈要结婚了！” “我怎么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我说：“是不是速度太快了，没有思想准备！” 她笑了，真诚地说：“我希望他们幸福生活，白头到老！” “哦，让我出去原来你们在商量大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揶揄说。 “我妈守了半辈子寡，在晚年能得到幸福，是我最大的心愿！”她由衷地高兴。 “我祝福她老人家，晚年幸福，白头到老！”我真心地说。 第二天，我和女友在给他们布置新房，张伯伯住在隔壁单元，新房布置很简单，一张大床和床上用品是新买的，女友又给做了窗帘。张伯伯满脸笑容，就等着做新郎了！王阿姨一脸凝重的表情，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中午，王阿姨有事到单位去了。我和女友疲倦地回到家里，刚喝了一口茶水，有人敲门，一看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人，戴一副眼镜，高高的身材，显得气宇轩昂，文质彬彬！站在门口问：“请问，这是商场王经理家？” 我说：“是的，请进！” “能给我倒一杯水喝吗？”他显得很疲劳，女友端了一杯茶递给他，抱歉地说：“对不起，慢待了！” “哦，没关系，我从老远的地方来。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他又问。 “我是她的女儿。”又指着我说：“这是我朋友！” “哦，”他似乎漫不经心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雯雯，吴雯雯！请问，您有事吗？”女友对他的刨根问底显得不耐烦。 来客显得情绪激动，站起来又坐下。显得局促不安，欲言又止！ 王阿姨回来了，我说：“家里有客人找你。” “什么客人？”她边换鞋边问。我说：“可能是一个客户。” “哦！”王阿姨来到客厅，很客气地招呼来人。“您是？” 来客激动地站了起来，老泪纵横。王阿姨定神一看，惊讶地喊着：“是你？”她哭了起来：“是你？真的是你？你让我好等啊！” 一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而后，又紧紧地拥抱着！ “雯雯，快过来，见见你爹！”王阿姨激动地喊着。女友一脸迷茫的神情，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爹！” 老人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女儿。雯雯也激动地哭了起来！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王阿姨喜极而泣！“都说你不在了！” “哎，一言难尽，我是被人抛到公海里，又被人救起的！”他语调缓慢地说：“我已经加入新西兰国籍，回国后去深圳找过你多次，都是失望而归！” 他擦擦眼角的泪水，激动地说：“我这一次没有白来，见到了你，又见到了我日夜思念的女儿，我的心愿了了！”他从兜里拿出两个红包，意味深长地说：“我来的急促，没带什么礼物，听说你要结婚了，我祝贺你！这点心意，就是给你和女儿的。” 母女俩抱头痛哭！ 老人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不能亲自参加你们的婚礼，我真诚地祝福你！祝福孩子们！” 老人起身要走了。王阿姨拉祝蝴说：“你不能吃一顿饭再走吗？吃一顿我亲手包的水饺。” 老人迟疑片刻，说：“谢谢啦！”就走了出去。 “他真是我爹？”女友疑惑地问。 王阿姨含泪点点头。 第三十五章 雨夜惊魂 女友情绪波动很大，这几天她经历太多的苦闷与烦恼，希望和失望，快乐与幸福＃糊简直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恍惚自己是在做梦。“我不是做梦吧？”她笑着说：“我掐了自己的大腿，好痛啊！我才相信自己不是在梦里！”我说：“这都是真的，不是做梦！” 晚上，她兴奋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我有爹了，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快吃饭吧。” 王阿姨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她喝了一碗茶水，坐在沙发上沉思！ 张伯伯敲门进来了，一进门就说：“我都知道了，邻居们都在议论这事！” “哦，”王阿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伯伯站在那里，显出局促不安的神情，过了好一会才说：“我要去北京！” “你去北京？”王阿姨惊异地看着他：“去北京干什么？” “我小儿子在北京让我去，也许——就不回来了。”张伯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有点恋恋不舍地说：“雯雯找到亲生父亲我为她高兴，也为你——-高兴！毕竟，吃了大半辈子的苦，你们终于重逢了，我祝贺你们！” 王阿姨泪流满面，紧紧地握着张伯伯的手，良久才说：“他大伯，一路保重啊！” 紧紧握着的两双手，都微微颤抖。 饭后，我们一起走出家门，路上雯雯兴奋地说：“我要让我爸给我讲他遇险的故事，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王阿姨说：“这些沉痛的往事，你最好别提！”来到宾馆，服务员说：“吴先生走了，他回国了，让我转告你们，他还祝愿你们生活幸福美满！” “走了？”女友失望地站在那里，泪流满面：“为什么这么快就走了？我还没说话呢！” 王阿姨擦擦脸上的泪水，一言不发，拉着女友的手说：“走吧，回家！” “我不回去，我要等我爹！”女友固执地说。 “二十年啊！我等了二十年，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王阿姨自言自语地说：“你们等吧，我先回去了！” 汽车一溜烟地走了。我劝她说：“很可能他有事走了，以后还会见面的！”她眼巴巴地望着我说：“什么时候？”我说：“很快的，因为你们在这里。”她微微笑了说：“但愿如此！” 沿着公路走着，这是有名繁华的北京路。前面就是碧霞湖，往右拐个弯，就是通往海边的道路，相对车辆较少，比较安静。女友说：“去海边玩玩吧，我心里乱得很！”我说：“你不要考虑太多的问题，会伤脑筋的。”她笑了说：“没办法，我心里不平静。” 天下起小雨，我说：“下雨了，咱们回家吧！”她说：“前面一个商店，买瓶饮料喝。” 商店在路的另一边，偶尔有汽车鸣笛而过。雨越下越大，模糊了视线，女友身穿红色的羽绒服，从公路一边斜冲了过去。这时，悲剧发生了，就在这一瞬间，她被一辆满载煤炭的大货车撞倒了，她在被撞飞十几米远后，汽车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我哭喊着冲了上去，抱起昏迷不醒的女友，站在路中间。截住一辆轿车，司机从车里伸出头骂着：“你站在路中间，找死？”我几乎哀求地说：“求求你，救救她吧！” 司机一看昏迷中的女友，忙说：“快上来吧，送医院！” 市人民医院急救室里，医生在忙碌着。她的腿部血肉模糊，医生说：“看来，这条腿即使保住了，下肢也可能瘫痪。”我哭喊着：“医生，求求您救救她吧，她还年轻！” 王阿姨来了，小表妹也来了。小表妹哭泣着说：“我在家等你们，心里老是‘扑扑’乱跳，没想到——”王阿姨哭得差点昏了过去，跪在地下哀求道：“求求您救救我的女儿！” 女友很快被推进手术室，我们焦急地等待着，期望有一个好的结果出现。 半夜时分，身穿蓝色大褂的医生出来了，说：“手术很成功，急需血浆，”又对值班女护士说：“血浆库存不足，快找血来！” 我伸出胳膊说：“抽我的，快，医生！” 女护士看着化验单问：“你是什么血型？” 我摇摇头。 她走到一间休息室里，就听见她对里面的人说：“ab型血的过来！” 王阿姨说：“医院里都有卖血浆的，他们早就化验好了，急用时可以随时取用。” “哦！”我放心地点点头。 第三十六章 可怜的卖血人 护士给抽出四百cc血浆，很快就送到手术室里。走廊里很静，几乎能听到心跳的声音，我捏着王阿姨的手，她的手颤抖着，紧张得面无血色。 “很快就会好的！”我轻声安慰着她。 护士很快就出来了，我和王阿姨急忙走过去，轻声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护士面露难色，她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心里一阵紧张，手心都流出汗来。忙问：“有什么紧急情况？” “还是血浆问题，四百cc血浆不够，还需要血浆！”护士说。 “你就再抽。”我说：“不够可以抽我的！” 护士说：“时间不等人，抽你的怕来不及！” “那怎么办？”我几乎哭了起来。“真的一点办法没有吗？” 护士说：“没想到她的伤势这么严重，这种血型只有一个，再输一次血那人恐怕受不了，这么着办，你们多出点钱，我和他商量一下！” 我紧紧握着护士的手连声说：“谢谢您了！” 护士进了休息室，我就听到讨价还价的声音。我站在老远，隔着玻璃一看，里面烟雾缭绕，灯光很暗，有五六个衣衫褴褛的农民或蹲或坐在排椅上抽烟。女护士和他们说着什么，就看见一个人撸起袖子，护士给他抽出大约有二百cc的血浆，我的心放下来了。 我以前对献血的人有一种偏见，总以为他们好吃懒做，拿自己的健康换一碗饭吃，是很可耻和令人鄙视的。今天我才感到他们的确是伟大的，他们用自己的鲜血拯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我对他们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女友病情很快就稳定下来，脸色变得红润。所以，当护士对我说献血农民晕倒的时候，我决定要去看一看他。 “你们不要去看他，”一位病友家属说：“你们给他钱了，他为了赚钱晕倒了！” “是啊，我们会不会被他欺骗了？”王阿姨担心地说。 这时，一位和他在一起卖血的农民找到我，对我说：“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可能是饿晕了！” 王阿姨说：“哦，好可怜啊，他的儿女都是干什么的，让这么大年纪的人出来卖血？真是世风日下！” 农民叹了一口气说：“你给我一只烟抽好吗？”我递给他一支烟说：“病房不准抽烟！”他笑着点头，把烟夹在耳朵上。缓慢地说：“他不是本地人，听他说过，他的儿子还是大学生。” “哦，王阿姨点点头说：“为了儿子上大学，卖血，可怜又可敬！” “他说他的儿子大学毕业了，可能就在这城市里，很久没有联系了。他怕被人骗了，就千里迢迢地找来了。”他长长地叹一口气，继续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的老伴想儿子都想疯了，让他来找儿子。” “这么大个城市，到哪里去找他？”我说。心想，我也很长时间没和家里联系了，我妈妈会不会想我想出病来？ “是啊！我们都劝他，快别找了，你又没有地址，到哪里找去？他说，他的儿子以前被人骗过，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说孩子太善良会吃亏的！”农民对此似乎很同情。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所以，我决定要去看一看他。毕竟，他身上的血拯救了女友的生命，此情不可忘记！ 第三十七章 卖血人是我爹 在一间简陋的注射室里，那人躺在排椅上，挂着吊瓶，身上盖一件退色的旧黄大衣。他的农民朋友站在窗口抽烟，见了我就说：“他已经喝过一碗稀饭，现在看来精神好多了。 我把带来的牛奶和点心放在椅子上，和他交谈起来。我是农民的儿子，很容易和他们沟通。他对我陈述了他们的困难和苦恼，学费的增高与耕地的减少，是农民面临的两大难题，还有高昂的医药费，农村人生病根本不敢去大医院。他又指着躺在排椅上的人说：“他的老伴想儿子都病了，他的小儿子考上大学都上不起！现在他又躺在这里，家里人根本不知道他在那里。哎，俺们农村人命贱＃蝴刚卖血挣一点钱，这不，又送给医院了！” 那人躺在排椅上，蒙着脸睡觉，看来他实在太累了！为了不打扰它，我轻轻地走了出来。我对农民朋友说：“我还会来看他的，你好好照顾他。” 农民朋友笑了说：“干俺们这行的，命更不值钱！哎，说不定哪一天——。”他又指着躺在排椅上的人说：“您甭惦记了，他现在日子好过多了！昨天生意好，卖了个好价钱，今天早上还嚷嚷买油条吃，你说他七里河子起火——烧包不？” 我还惦记着雯雯的伤势，便要走了。农民朋友一把拉住我，笑着说：“能给我一支烟抽吗？ 我没有烟了！” 我摸出半盒“将军”牌香烟给了他，他讨好地笑着，连声谢谢！ 回到病房，女友病情明显好转，小表妹说：“屋里太热，闷得慌，咱出去走走吧？” 我看到女友正在睡觉，暂时不需要照顾，就点点头，和她一起走到病房后面的草坪上。我们在凉亭坐下，正说着话。小表妹说：“那边有一个人盯着你看，似乎认识你！”我说：“什么人？”她用手指着远处。 我的血液凝固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草坪上，我的父亲睁着昏花的眼睛看着我，他身穿一件破旧的黄大衣，花白的头发，脸色蜡黄，显得弱不禁风。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大概人们最不愿意的相逢就是在医院里＃蝴正笑眯眯地看我，我轻轻喊了一声：“爹，您怎么来了？”他凝视着，确定是我，紧紧地搂着我，老泪纵横，说：“可找到儿子了，你怎么在这里？哪里不舒服？”还没有等我回答，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我手里：“你拿着，钱不多！”他又兴奋地说：“我见到你，也就放心了，回去和你妈也有个交待！” 我问：“爹，你怎么在这里？” 他擦擦满脸溢出激动的泪水说：“闲着没事，挣个钱花！” 我知道像他这样一字不识的农民在城市里找活是多么的艰难！看到他憔悴虚弱的样子，心里感到十分难过。他问：“你还没吃饭吧？”我心里难受没有及时回答。这时，他从大衣兜里摸出一包点心，亲切地说：“快吃吧，很好吃！” 看着他递过来的点心，我的心里更是内疚和不安！ 这是我刚才买的点心！ 难道，我爹就是卖血老农？我的心在流血！ 他点点头说：“其实，我听出你的声音，我故意蒙着头，怕让你难堪！” “爹，”我双膝跪下，失声痛哭！ 爹告诉我说，我妈让他出来找我，我一年多没有回信，很是惦记！我的弟弟今年考上大学，没有钱念书，他想出来打工，可是——。“城里的钱更难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缓慢地说。“见到你我就放心了，这趟算是没有白来，我明天就回老家去！” 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这双粗糙得像榆树皮似的手，曾经多次亲昵地抚摸着我，多次在我的兜里放上买铅笔的钱，上初中后，也是这手亲自在学校门口递给我煎饼。我想起在校门口这双粗糙的手从地上捡起煎饼屑放倒嘴里的情景，心里一阵羞愧和难受！我曾在梦中多次梦到家乡，梦到我的父母亲。没有想到，父母对儿女的思念与牵挂，却如此让人心动和痛心。他千里迢迢地来到陌生的城市，千辛万苦，忍饥挨饿寻找儿子，他一切为了别人着想，多么伟大而朴实的爱！ 我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 第三十八章 是小表妹，不是我媳妇 我把父亲安排到附近的旅馆住下，他坐在柔软的席梦思床垫上，兴奋地说：“真软和，我好久没睡个囫囵觉了！”又抬头看着我问：“住一晚上得不少钱吧？” 小表妹说：“伯父，您就好好休息吧！您甭惦记这么多！” 父亲看着她笑了，过一会儿，偷偷把我叫到一边，神秘地说：“我这里还有点钱，我明天就要回去，身上带这么多钱不方便，你留着用吧！”说着从大衣兜里掏出一百六十多块钱，这是他卖血赚来的，笑着说：“路费我留出来了！” 我的眼泪又“哗哗”流了出来。 小表妹也眼泪汪汪地说：“伯父，您就不要走了，在这里住些日子吧？” 父亲的眼里显出自豪与幸福的目光，他笑着说：“能见到你们，我回家就放心了！”又转回头对我说：“你要经常写个信回去！”我含泪点点头。 回到病房，女友正在喝鸡汤，王阿姨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地喂她。女友情绪稳定了许多，见了我笑道：“这么长时间，你去哪里了？” 我发现她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红润，我不愿提及父亲的事，免得她们担心！女友笑道：“这几天你辛苦了，医生说在过几天我就可以出院了。”王阿姨说：“先不要急着出院，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伤好了以后再说。”女友伸伸舌头笑了。 第二天早上，我安顿好女友的生活，对小表妹说：“你先在这里值班，我出去就来！”小表妹点点头说：“你忙去吧，这里有我呢！”女友从病床上坐起来，怨艾地说：“你这几天忙什么？心神不定的，就不能陪我坐一会？”我歉疚地说：“我有事，一会就来！”小表妹说：“表姐夫最近很忙，让她去吧！”女友笑了说：“我说着玩的，最近好多了，就是腿还有些麻木。”我说：“经常活动活动，很快就会好的！”她温柔地说：“你去吧，路上小心！” 我买了油条，豆腐脑来到旅馆，服务员说：“老人早走了！”我的心里感到沉重，他会去哪里呢？ 在医院门口我见到父亲，他蹲在墙根抽烟，见了我高兴地说：“我要回家了！”我歉疚地说：“也没有给母亲和弟弟买点礼物！”他哈哈笑了，笑得很开心，说：“你这孩子，客气什么，你们赚钱也不容易，回去让你弟弟好好念书，来年上大学有指望了！”他的眼里显出欣慰的兴奋的目光，说：“你给的三万块钱我已经寄回去了，路上不方便带，有了这些钱，我可以带你妈去医院看病！” 我感到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钱？大概父亲看出我迷惑不解的神情，从衣兜了摸出寄款单据说：“你看，这钱是你媳妇送来的！” “我媳妇？”我想起雯雯躺在病床上，不可能知道这事！ “昨天来的那个女孩不是你媳妇？”父亲一脸迷茫的神情。 哦，是小表妹！一定是她。 “你一定好好对待她，多好的孩子！”父亲叮嘱我，然后，深情地看我一眼，带着自豪满足的神情，向汽车站的方向走去。 “你为什么给我父亲钱？”我找到小表妹。 “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小表妹说：“你家里这么困难，还资助别人，我怎么能舍得要你的钱？” “你怎么说是我媳妇呢？”我笑了，心想我一定还会帮助你的。 “哈，我什么时候说过？”小表妹羞红了脸，惊奇地说：“保准是你爹猜的。” 是啊！非亲非故，谁能把一笔巨款送给别人？如果我爹不这么以为，他那朴实无华的性格，能平白无故地收别人的钱吗？ 我敬佩又爱怜地看着小表妹，清秀的眉宇间，增加了几分坚毅与刚强，她的坚韧不屈的性格，成熟稳重的心态，她美丽善良的外表下，有一颗温柔善良而又慈爱的心！ 第三十九章 灵魂三的觉醒 我的心在流血，灵魂在哭泣，我仿佛置身于无底的深渊，我奋争，呐喊，苦闷，彷徨！我真想到无人的地方大哭一场。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皆因未到伤心处！这些日子，我究竟做了些什么？我扪心自问！我的眼前仿佛又出现卖血寻儿的父亲，积郁成疾的母亲，沉疴病榻的姨妈，以及小表妹深夜里的哭泣！ 女友出院了，她的下肢感到麻木，不能行走，她性格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常常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蓝天，万顷碧波上飘动的白云，翩翩舞动的海鸥，树林里振翅欲飞的小鸟而叹气！我就经常用轮椅推她出来到处走走，不管在东方欲晓的黎明，或是夜幕四合的黄昏。她的性格又活泼开朗起来！ “小表妹为什么好久不见了？她到哪里去了？”她忽然问道。 我这才感到小表妹的确很长时间没来了，而且王阿姨也没有提到过她。直到在一个阴雨绵绵的黄昏，她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进门就说：“我下岗了！”说完，眼泪汪汪地扭过头去。 “啊！为什么？”女友惊讶地问。我说：“人员分流，简单说来就是人多了，活少了！” “我妈妈知道吗？”她又关切地问。小表妹点点头说：“我没有怨言，人家都是大学生，我又没有文凭，不下我下谁？”她又喝一口水说：“投票选举，很公平的！” “哦，”女友拿一只桔子递给她，若有所思地说：“不行自己找点活干吧！”又转过头来对我说：“你们的广告公司缺人手吗？” 我感到羞愧，广告公司很长时间没营业了，门窗都结了蛛网。以前的客户都没有了联系，现在重新开业困难很大，而且效益也未必能好。女友见我为难地摇头，她沉默不语。 忽然，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咱开个门头吧，本钱不多，风险又小，不行算是学个经验！” 我说：“我双手赞成，很好的主意！”小表妹偷偷捅了我一下，小声说：“本钱呢，没有了！” 我才想起我已经是身无分文。女友见我为难的样子，就笑了说：“你们搞什么名堂呢？有话不能大声说？”我大声说：“开店很好，本钱太少！” “哦，咱可以凑一凑，看能有多少？”她说：“我这里还有八千块钱，不够和我妈借点。”我忙说：“小本经营，不要惊动她老人家！” “哦，女友笑了说：“只要好好干，我全力支持！” 小表妹激动地哭了说：“表姐和表姐夫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在太阳城市场租了一个门面房，卖妇女儿童服装饰品，小表妹心灵手巧，把商店布置得井井有条。第二天就开业了。 晚上，小表妹高兴地数着手里的钱，“哇”赚了五十多块钱。她高兴地扳着指头说：“照这样下去，一个月就赚一千多块钱，顶商场上班三个月的工资。”王阿姨也笑了说：“孩子，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我相信你会干好的！” 我笑着说：“请客吧！”她笑着摇摇头说：“等我赚多了，再请客，现在需要本钱，我不会请客的。”女友笑着说：“小表妹说得好，这些钱是汗水换来的，一定要珍惜！” 小表妹满面春风，激动地说：“原来做生意好简单，赚钱好快呀！” “哈，俗话说商场如战场，不像你说得那么简单！”我说。 “关键要诚实，多动脑筋！”王阿姨说：“我祝贺你走出关键一步，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敢地走下去！” 我也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名曰：“交通旅行社。” 半年后，我的业务拓展沿海六省一市，利润大增，手下有三十多位导游，注册资金达到二百多万元，成为当地有名的旅游企业。 秋天，在碧波大酒店，我和雯雯喜结良缘，我手捧鲜艳的玫瑰花献给她，她喜极而泣！ 小表妹和她的如意郎君结伴而来，对方是港务局一名年轻的科长。 在酒桌上，王阿姨激动地说：“祝愿你们生活幸福，白头到老！”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我就等着抱外孙了！” “哗！”婚礼上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全文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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