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事姐姐婚外情 - xp1024.com
《和同事姐姐婚外情》


第一章

走出北京西客站,已是灯火阑珊。

林晓军把行李箱搁在一旁,拉着女友杨琳的手,在西客站北广场驻足良久,并向四处眺望着。

在他们眼里,北京的街道和成都没有什么两样:到处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风起时,还卷起一粒粒沙尘,偶尔钻进人的眼睛。不过,近处闪灼的霓虹灯和远处隐约可见的万家灯火,却把这个城市装扮得十分迷人。

“这是我们梦开始的地方,我一定要在这个城市创出一片天地来,让你过上好日子。”林晓军豪情满怀地对杨琳说。

杨琳很欣慰地长舒了一口气:“嗯,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会美好。”

杨琳之所以和林晓军一起离开成都,继而一起来京寻梦,是因为他们厌倦了在成都工作的那个地方,这话还得从头说起。

大学毕业后,杨琳去成都一家网络公司应聘总经理秘书,凭着玲珑别致的身材、可人的模样和伶牙俐齿的嘴上功夫,她一眼就被这家公司总经理朱富贵相中了。

上班后,杨琳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她活泼可爱,待人热情,特别是微笑时露出的如花笑靥,煞是迷人。公司很多男同事,都对她深有好感。特别是总经理朱富贵,更是对她爱护有加。虽说是自己的秘书,却安排司机早接晚送,还时不时地向她大献殷勤。

现年45岁的朱富贵,可以说是当地商界的知名人士。多年呕心沥血打拼下来的公司,目前注册资金已达5000万元。不过,岁月的磨砺已让他饱经苍桑,满脸皱纹不说,头也卸了顶,乍一看,真像个老头子。

他过分关心秘书杨琳,却让一些员工议论纷纷:什么老牛想吃嫩草啊,想包二奶啊……不经意间,这些话便传到了杨琳的耳朵里。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她虽然很难受,也十分厌恶朱富贵看她时的那种眼神,但她只好装作表面无事。好在这个时候,她遇到了林晓军。

大学毕业后,林晓军几经辗转,就被杨琳所在的这家公司聘为软件设计师。发现他十分聪明、能干,朱富贵便向他允诺:“小伙子,好好干,干好了,把你的户口转到城里来。到时候把你的父母也接过来,让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该多好啊。”

听着老总诱人的许诺,林晓军庆幸自己的运气真好。于是,他就下定决定,要在这家公司干出一番事业来,一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二是为了报答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就在这个时候,他认识了杨琳。

给杨琳的感觉是,林晓军有学问、有涵养,长得高大、帅气,也很有男人味。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炯炯有神而又略带忧郁,好像时刻在探寻着什么,颇具神秘感,这不免让杨琳对他产生一些遐想。

另外,杨琳还感觉林晓军为人正直,不入俗套。一次,公司一位员工在传朱富贵和杨琳的闲话时,林晓军就当面质问他:“这些事你都亲眼见过吗?积点口德吧,人家还是小姑娘呢。”那位员工无言以对。后来,杨琳知道了这事。从此,她不仅对林晓军心存感激,还对他的人品多了一份敬重。

更让杨琳刮目相看的是,林晓军来公司一年多,先后开发出好几套软件产品,使公司逐渐有了自己的品牌,并不断地打开了市场。

林晓军的种种优秀,深深地打动了杨琳的心,而杨琳的可人与可爱也深深地吸引住了林晓军眼睛。于是,这对有情人便自然地走到了一起。

发现心爱的秘书与属下一名普通员工相好,朱富贵气不打一处来。他不仅心里十分难受,还满腔懊恼。于是,他便心生一计:先对杨琳下手,再找个机会把这小子从我身边赶走。

谁让他跟我横刀夺爱呢?谁让杨琳让我牵肠挂肚呢?家里的那个黄脸婆,实在是让我太难受了,我不能太委屈自己了,我要从杨琳身上找回属于自己的爱!朱富贵这样想。

说干就干。一天快下班时,朱富贵打电话给杨琳一本正经地说:“小杨,下班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有工作要交待。”

杨琳心头一沉,她犹豫一下,便讨价还价地说:“朱总,晚上我家里还有事呢,能不能明天上午啊?”

“不行,我明天要出差,上午10点的飞机。找你是工作上的事!”

还没等杨琳反应过来,朱富贵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杨琳深知这个老色鬼对她不怀好意,于是便时时处处地提防着他。有好几次,朱富贵单独请她吃饭或让她一起应酬客户,都被她因故拒绝了。为此,朱富贵很是恼火,但为了得到杨琳,他只好忍气吞声。

放下电话,杨琳多长了个心眼,她迅速跑到软件研发部找到林晓军说:“你等我一起走吧,朱总找我有事。”

林晓军狐疑了一下:“啥事,非得下班后找你?”

“我也不知道,你等我吧。”

转身时,杨琳特意看了一眼林晓军。言下之意就是你要等着我,提防那个老家伙。

林晓军意会了。

其实,林晓军早就提防着朱富贵了,原来听同事们风言风语地传闲话,他还将信将疑,但和杨琳相好之后,才知道这是真事。于是,每见到朱富贵挺着个大啤酒肚,在公司各部门晃来晃去时,他就非常厌恶。除了厌恶之外,他就是感到窝火。试想,顶头上司整天对自己的女友心怀不轨,他能不窝火吗?真想亲自教训他一顿,但为了保全眼前的饭碗,他只好先咽下这口气。

等到那天发达了,我就一定带杨琳远离这家公司,远离那个令人厌恶的老东西!林晓军一直在心里这么盘算着。

杨琳走进朱富贵的办公室后,特意将门打开。朱富贵看出了她的意思,很是不悦。紧接着,他离开了座椅,径直走到门口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并摁了一下门锁。

这老东西真滑!杨琳心里暗骂。不过,事已至此,她不好再跟他纠缠开门与关门这件事。再说,还有男友守在门外的走廊内呢。想到这里,她心里不免踏实了许多。

朱富贵重新回到座位上后,便打着官腔对杨琳说:“小杨啊,这段时间我经常出差,公司好多事都亏了有你帮忙打理,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为此,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杨琳说:“这个呢,是发给你的奖金,先拿着,以后每个月都会有的。”

朱富贵突然来了这么一手,令杨琳深感意外,她慌忙推辞道:“奖金都已经发给我了啊,工作是应该做的,这个我不要,您拿回去吧。”说完,她随手将信封放在了朱富贵的办公桌上。

杨琳不吃这一套,朱富贵立马又换了一副笑脸,流里流气地说:“那就不算奖金,算我给你买化妆品的钱吧,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哪能不化妆?不化妆可老得快哟,嘿嘿!”

话没说完,他就势拉住了杨琳的左手,拇指还轻轻地在她手背上揉了一揉。

杨琳猛地将手抽回,厉声喝道:“朱总,有事快说,我没时间陪你!”说完,她下意识地用右手擦了两下刚被这只老色狼污染过的地方。

杨琳动怒,朱富贵似乎有点泄气,但他还是故作正经地对杨琳说:“小杨啊,广州有个特别重要的客户,我要明天去见,所以就来不及给大家开会,只能把一些工作交待给你了……”

交待完工作后,朱富贵还是不肯甘心就这么了事。于是,他便没话找话地对杨琳说:“你来公司快一年了,我一直都特别忙,所以没有很好地照顾你,不要介意。上次你妈病了,我本应该去看看,可是这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真是的!”

“您不用客气,这是我家里的事,我会处理好的。”

杨琳打断了他的话,心里总盼着和他的谈话赶紧结束,于是两只眼睛不停地朝门口方向瞟去。

朱富贵只想稳住她,便接着向她套话:“小杨,我看你也不小了,马上就面临着结婚、买房、买车、瞻养老人等一大堆事,这些事该怎么办,你都考虑过了吗?”

杨琳随口答道:“每一个人都会面对这些事,不就是需要钱吗?慢慢挣呗。”

“说得倒轻松,你以为挣有那么容易啊?不过,你的这些事,我都能帮你。我是真心地想帮你,打心眼里愿意帮你,不知……”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朱富贵欲言又止。

“您什么意思吧?”杨琳实在听不下去了,她立即反问道,“您为什么要帮我?”

“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自从你进入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我喜欢你,甚至到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程度。只要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给你买一套房子,等我和那个黄脸婆离了婚后,就搬过来和你一起住。然后,我再给你买一辆跑车,你爱到哪儿玩就去哪儿。这些都是我掏心窝子的话,你能答应我吗?”

听了朱富贵的这番话,杨琳只觉得头晕胃呕,她左手紧紧地捂压着胸口,右手捂着嘴,生怕秽物从喉咙里喷出来似的。

朱富贵见状急忙起身扶住杨琳,关切地问道:“我的宝贝哟,你怎么了?”

杨琳咽了口气道:“我恶心!”

“哪儿不舒服呀,要不要上医院?”

杨琳从朱富贵的手臂中挣脱了出来,她喘了口气,顿了顿神,斜瞪着眼睛对他说:“你的话让我恶心!”

“啊?怎么……”朱富贵顿时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杨琳一点也不给他留情面:“你还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要对我说?回去照照镜子吧。”说完,她三步并作两步朝办公室门口走去,欲离开这个地方。

一听这话,朱富贵勃然大怒:“你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

言罢,他就像怒狮一样扑过去拦腰抱住了刚刚跨出门的杨琳。试想,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他怎能忍受秘书的这般羞辱?此时,他的脑子只有一个念头:绝不放过杨琳!因此,任凭杨琳怎样挣扎,他就是毫不松手。

危急关头,在走廊内等候杨琳的林晓军,闻声飞奔了进来。眼见朱富贵气急败坏地非礼女友,林晓军火冒三丈,他卯足了劲,一记直拳朝朱富贵的面部打去。朱富贵只顾得强行留住杨琳,继而对她图谋不轨,那晓得半路杀出了个林晓军来。惊魂未定的他,冷不防被林晓军一拳打了个趔趄,险些跌倒。

虽然被林晓军打得眼冒金星,疼痛难忍,但朱富贵那个一贯居高临下的气势还在。他双手紧捂着脸,恼羞成怒地冲林晓军咆哮道:“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打老子!”

骂完,他闪身蹿到办公桌前,抄起一只水晶笔筒猛向林晓军的头部砸去。林晓军躲闪不及,那只笔筒正砸在他的右胳膊肘上。

林晓军的这只胳膊顿时失去了知觉。笔筒随即跌落在地上粉身碎骨,晶莹剔透的水晶颗粒洒落一地。

朱富贵瞅准战机,饿虎扑食般蹿过去,抓住林晓军的衣领伺机报复。林晓军虽然右臂受伤,却并不妨碍他对付朱富贵。只见他左手挡住朱富贵的那只手,腾出右腿,屈膝猛撞他的腹部。朱富贵防备不及,直撞得他哎哟一声蹲在地上,双手紧捂着腹部,痛苦地呻吟着。顿时,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不停地滚落下来。

杨琳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眼见朱富贵被踢成这般模样,她便急忙走过去查看他的伤势。林晓军上前一把拦住了她,指着朱富贵责备她说:“他对你那样,你还要管他?他死不了!”

言罢,他又上前踢了朱富贵一脚,这才拉着杨琳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事后,就连林晓军自己也搞不明白,当时哪来的胆量和勇气,让他向朱富贵大打出手?但他深知,闯下了如此大祸,工作是保不住了,公司也回不去了,弄不好还得吃官司。想到这里,他还真有些后怕。于是,他便和杨琳商量:不回公司了,另找工作。

其实,朱富贵伤得并无大碍,腹部钻心地疼痛了一阵子之后,疼痛感自然就减轻了。但这件事却让他怒不可遏、耿耿于怀,于是他便四处打听林晓军和杨琳的下落,伺机报复。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能得到林晓军和杨琳的任何消息。

且说林晓军和杨琳离开了原单位之后,就一直在成都大大小小的人才市场上来回奔走,但一个月下来他们竟然一无所获。不是用人单位条件太高,就是薪酬和发展空间不符合他们的愿望,这让他们有些垂头丧气。

不日,林晓军的大学同学王乐民从北京打来电话,游说他去北京工作。王乐民说,从事计算机软件研发的单位都云集在北京,挤满了中关村。这里机遇多,发展空间大,薪酬也很高。也就是说,只要能来北京,就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梦想舞台。

听完王乐民的话,林晓军踌躇满志,兴奋得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他就兴冲冲地敲开了杨琳的门。说明来意后,杨琳先是一惊,接着也跟着他兴奋起来。眼见女友很支持自己的想法,并同意和自己一起去北京发展,林晓军煞是高兴。于是,他满怀信心地向杨琳保证:“到了北京,我从事我的老本行,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工作的话,等我立足之后就送你去上学深造!”

杨琳一直对林晓军寄予深厚的希望。在她心里,林晓军就是一座山,一座可以依靠的大山,他是那么地高大和雄伟,她相信他有能力创造属于他们的美好生活。眼前的男友,对她不仅信誓旦旦,而且满怀深情,激动得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两天之后,这对有情人便带着梦想和希望踏上了驶往北京的列车。

第五章

工作还得继续找,林晓军一天也没有停息。

那辆黑色的二八式自行车,已随他穿梭了大半个中关村。每进一座大厦和写字楼,他都是硬着头皮,但结果总是失望而归。因为大厦和写字楼里张贴的招聘启事,没有一则适合他。再就是刚敲开单位的门,还未作自我介绍,就被工作人员赶了出来。

反正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豁出去了,一定要找到工作!林晓军暗下决心。

6月的一天中午,林晓军从一座大厦里往外走,当电梯行至5楼时,意外地出现了故障。于是,他便按了一下报警器,通知物业的人赶过来维修,而他自己只好沿着楼梯走下去。

刚走到3楼,他就看见一个人影躲在门后,由于楼道比较狭窄,光线也较为黑暗,所以他看不见那人的真实面目。

发现楼梯有人走动,那个人影急忙一闪,便躲进了紧靠电梯左侧的卫生间里。

林晓军立刻警觉起来,他佯装继续向下走了几步之后,又悄悄地返回来躲在电梯间的门后侧,仔细观察那个人影的动静。

时值中午,大厦里绝大多数单位的员工都外出吃午饭了,还有一些楼层的单位,防范意识很差,人去门开,这岂不是给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留下可乘之机?

莫非这人是小偷?

果然不出林晓军所料。不一会儿,那人十分警惕地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接着,他就悄悄地潜入一家单位的办公室。

不出一分钟,那人在办公室的门口张望了一下,发现四处无人,便拎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个包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由于此时电梯还未修好,那人只好从楼梯行走。

刚跨过电梯门口,林晓军就大喝一声:“站住!”便立即扑过去擒住那人。

那人被林晓军的一声震喊,吓得魂飞魄散。惊惶失措中,他丢掉了手中的包裹,拼命地挣脱了林晓军的双手,拎着那台笔记本电脑,疯了一样朝楼下逃去。

林晓军哪能放过他?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箭一般地紧随其后。他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抓贼呀!抓贼呀!”

那人跑出大厦后,转身将一扇玻璃门猛地往回一推,猛弹回去的玻璃门把疾冲出来的林晓军,撞了个结结实实。

顿时,林晓军跌倒在地。纸袋里的求职简历、个人资料和相关证书散落了一地。

林晓军顾不了这么多,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同闻讯赶来的保安人员一起将那人抓获。

那人被警方带走了,偷来的那台笔记本电脑和那个包裹也物归原主。

这时,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迎面向林晓军走了过来。他温和而略带敬意地对林晓军说:“小伙子,配合警方做完笔录后,过来找我一趟。”

言罢,他随手递给了林晓军一张名片。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这座大厦里的一家著名企业——北京海天网络技术有限公司总裁陈耀东。

刚才门口发生的这一切,恰好被陈耀东看得一清二楚。

程耀东外出办事回来,车尚未在大厦门前停稳,就目睹了门口发生的这一幕。他由衷地对那个英勇抓贼的小伙子产生了敬佩之情。

程耀东走进大厦门口,顺手将林晓军散落一地的简历和证书收拾了起来。他定睛一看,这才明白:这小伙子原来在找工作啊。再翻翻资料和证书,一个简单而坚定的主意顿时来了。

一个陌生人突然递给自己一张名片,还要求自己去找他一趟,这到底会有什么事呢?林晓军没有多想,就按名片上的地址找到了程耀东的办公室。

“程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林晓军满脸疑惑而又忐忑不安地问道。

“有事,你请坐。”程耀东招呼了一声。他接着问,“小林,找到工作了吗?”

“没有呢。……您怎么知道我姓林?”林晓军一头雾水。

程耀东不紧不慢地说:“小林,我已经决定录用你了,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明天就来公司报到吧。”

“这,为什么呀?”

“原因很简单,我们公司需要你的这样的人才,你是个正直而勇敢的年轻人,品质好,应该受到重用。刚才你在楼下的表现我全都看在眼里了,你的简历和资料我也都看过了。我觉得你很合适做软件研发,那就把你安排在软件研发部吧,具体事宜部门经理会交待给你的。”

天啊,林晓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他又马上醒悟了过来——这是真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一次见义勇为,竟然给他带来了工作的机会。这简直就是天掉下来的一张馅饼,说起来还带有几分传奇色彩呢。

此时此刻,除了感叹自己幸运之外,林晓军还对程耀东产生了一种感激和敬佩之情。感激他给自己一个工作的机会,敬佩他任人唯贤的无私胸怀和果敢英明的处事风格。

第二章

北京的房租价格高得出乎林晓军和杨琳的意料。

王乐民帮他们在北四环志新桥附近找的一套两居室,坐落在一栋20世纪80年代建的老楼里。这套房子有60多平方米,家徒四壁,也没有进行过装修。但就是这样的房子,房东却要价1600元/月,这不由得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继续踏上了租房之路。折腾了一阵子之后,他们发现附近的房价原来都差不多。

便宜的房子倒有,但离市区太远,早晚上下班是个问题。因为他们早就听说,北京堵车是出了名的,而现在又眼见为实。

这时候,王乐民也建议他们说:“要想扎根中关村,就要住在这附近,如果一天把精力和时间全折腾在上下班的路途上,未免太不值了。”

林晓军深表赞同:“你说得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你觉得我们跟人合租怎么样?”

“眼下只能这样了,只是小杨……”

王乐民话说了一半,回头瞅瞅站在一旁的杨琳。

杨琳明白他的话意,她正在为此犯难,所以一直低头不语。

其实在来北京之前,杨琳就认真地考虑过居住问题,但她把这个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而现实情况把他们逼到了这样一个境地——同居而且跟别人合租。

她在为此犯难。

杨琳看起来很大方,可她骨子里却有些传统。跟林晓军恋爱之后,两个人的亲密接触,也只限于拉手、拥抱、接吻什么的。如果林晓军的手脚稍微有些放肆,她便当头棒喝,从不让他雷池半步,因为她想把自己在新婚之夜交给心爱的男人。

杨琳没有表态,林晓军也不好再强迫什么,因为他们有约在先。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

还是王乐民打破了这个僵局,他开始试着做杨琳的思想工作:“小杨,不要多想。来北京不容易,租房子、找工作就更不容易。你们俩一定要住在一起,这样既能节省费用,彼此还能有个照应。再说,现在谁都这么住,怕什么呀?而且眼下只能这样了……”

林晓军也趁热打铁:“是啊,我怎能忍心把你扔下自己单独住呢?北京的蚊子多,而且还都是进口的,咬你一下可受不了。晚上我要是睡不着,就守在你的身边给你赶蚊子吧。”

一句话逗得杨琳扑哧一笑,她的脸颊随即泛起了阵阵红晕。

虽然杨琳没有明确表态,但林晓军能看得出来,她已经默许了。

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在志新桥附近找到了一套合租房。合租伙伴是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小伙子,他叫吴涛,江苏人,来北京快两年了,在一家医药公司做销售代表。4个月前,因为性格不和,吴涛与原来的女友分道扬镳,现在打起了单身汉。

其实,吴涛打心眼里不愿意让林晓军和杨琳两个人搬进来住。他想找一个单身女性合租。因为这样一来,双方既不感到别扭,又能够相互吸引,没准还能制造出一段爱情故事来。其实,租房的人大多数都有这样一个心理,特别是那些久居都市的单身一族们。

既然不愿合租对象是一对小情侣,那么吴涛又为什么要违背自己的心愿呢?原来,他对杨琳一见钟情。杨琳的出现,着实令他眼前一亮,她的身姿和容貌深深地吸引住了他。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为了获得与杨琳接触的机会,吴涛只好把“别扭”二字强压在心底。

第六章

第二天上午9点,林晓军就早早地来到海天公司报到。按照程耀东的意见,他被分配到软件研发部。部门经理刘和平也是个中年男人,为人很是随和。简单地给林晓军交待了一些工作之后,就领着他到各部门转了个遍。

软件研发是林晓军的专长,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工作岗位。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都在中关村这一带为之努力拼搏。今日有幸得之,他就下定决心要在这个岗位上干出一番成绩来,既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报复,又是为了报答程耀东的知遇之恩。

海天公司发展至今已十几个年头了,实力相当雄厚,年产值上亿元,在中关村有名有姓。

近几年,it行业竞争相当激烈,产品更新换代速度惊人,稍微跟不上市场形势的变化,就会面临着落后甚至是破产的局面。在中关村,每天都有一家企业开张,但每天也有一家企业倒闭。

虽然海天公司拥有着良好的资源和庞大的市场,但英明而睿智的程耀东,却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在经营上,他注重两个方面,一是产品研发,一是产品销售。他认为产品研发是企业的命脉,产品销售是企业的出路。他又认为,这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只有研发出好的产品,销售才有市场;销售搞上去了,才能创造利润;企业有了利润,才能将充足的财力和物力投入到产品研发上去。这是一个良性发展循环的过程。正因为重视,所以在用人方面,他格外偏爱软件研发人才和市场销售人才,尤以软件研发人才为重。

在中关村,软件研发人才异常紧迫,单位之间的人才竞争也颇为激烈。因此,海天公司的软件研发人才也十分紧缺。这也是林晓军被程耀东意外相中的原因之一。

其实,林晓军各方面的条件,并非令程耀东十分满意。同那些尖端的研发人才相比,他很难望其项背。但程耀东认为,林晓军在简历和资料上表达的思想与思路,能给他一些启发,另外就是他的个性品质吸引了他。

上午10点,程耀东来到了软件研发部办公室。

他是专程来看望林晓军的。当着大家的面,他径直走过去握住林晓军的手,和蔼可亲地说:“小林,欢迎你来,希望你的加盟,能给我们企业带来新的活力。”

林晓军坚定地表示:“程总,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就好,好好干吧,有问题找你们刘经理,或者直接来找我。”

程耀东拍了拍林晓军的肩膀,转身就走出了办公室。

送走了程耀东之后,一个打扮入时而得体的妙龄少妇,迎着林晓军款款而来。

走过来的这个女人约摸30岁出头,她意气风发,风姿卓绝。一身淡粉色的连衣裙,尽情地将女人的曲线勾勒得生动而优美。长短适中的秀发简洁地披在脑后,既显气质又为她增添了几分韵味。这个女人美极了: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煞是迷人,一对湿润而性感的嘴唇煞是诱人,一张白皙而匀称的脸庞煞是可人。她淡妆素抹,身上散发着阵阵清香。脖子上那条闪闪发亮的铂金项链,更让她显得流光溢彩。

此时此刻,林晓军几乎忘却了自己的存在,他被眼前这个女人的容貌给惊呆了。

“你好。”这个女人礼貌性地冲他点了点头,并微微一笑。

足足怔了两秒钟,林晓军才从失态的神情中恢复了过来。他急忙回应道:“你好。”然后便给她让开了道。

“刘经理,我从上海回来了,程总让我把调查报告给您一份。”这个女人一进软件研发部办公室就冲刘经理打起了招呼。

刘经理眉开眼笑:“哎呀,我们的大美女回来了!想死我了,过来让哥哥看看,这段时间瘦了没有?”

女人爽朗地答道:“呵呵,这么关心我,真的假的?”

刘经理有点得寸进尺:“可不是咋的,昨晚还梦到你呢。”

“好了,别贫了,跟你说正经事呢。”女人打断了刘经理的话,随手将一份关于软件产品的市场调查报告递给了他。

“好,我先看看,然后在开会研究一下。”刘经理一边翻看报告,一边对她说。

女人接过话茬:“程总说了,我们再出去搞市场调查时,你们部门得安排人配合。也就是说,以后的市场调查,需要我们两个部门共同来完成。”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我们部门的人手一直很紧,不好安排啊。”刘经理叹了一口气,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便对她说:“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是新来的,让他以后配合你吧。”

“小林,你过来一下。”刘经理喊了一声林晓军,并指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对他说:“这是我们公司市场营销部经理白玲,她可是我们公司最有能耐的大美女啊。”

接着,他又指着林晓军向白玲介绍:“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高材生林晓军,四川人,认识一下。”

两双手轻轻地握在了一起。

“白玲啊,小林刚来,我先让他熟悉一下内外情况,以后你们部门若需要人手,就直接找他吧。”刘经理正式把林晓军推荐给了白玲。

突然结识白玲,林晓军满心欢喜,他十分谦逊地对她说:“白姐,我初来乍到,以后工作上的事希望您多担待。”

白玲的脸微微一红:“不用客气。”

“得叫人家白经理,你倒是自来熟,刚一见面就姐姐、姐姐的叫上了。”刘经理看出白玲的不自然,便替她圆了一个场。

刘经理的话,令林晓军不自然,因为他刚才对白玲的称谓确实有些不妥。

“好了,你们忙吧。小林,我有事再来找你啊。”说完,白玲便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

第三章

朝南一居的那间屋子,经过一番收拾,倒也显得干净和温馨。

林晓军站在刚被布置一新的卧室中央,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走过去伸手搂住了杨琳的腰,满有成就感地对她说:“这就是我们的小屋啦……爱的小屋……我们就要在这里开始一切……”

杨琳摊开他的手,轻声催道:“干了半天活,身上都脏死了,快去洗洗吧,早点休息。”

林晓军壮胆调笑道:“那我们一起洗怎么样?”

杨琳嗔怒道:“不行!你倒是快点……”

洗完澡后,两个人直接面对的是紧靠墙壁的那一张双人床。

怎么睡?杨琳显得有些紧张,林晓军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睡吧宝贝,你睡床上,我睡沙发上,咱俩今后就这么过了。”

显然,林晓军这是在假正经、假慈悲。

杨琳白了他一眼:“行了,还是我睡在沙发上吧,敢情是我在虐待你似的。”

林晓军坏笑了一下说:“那这样吧,要么咱俩都睡在床上,要么都挤在沙发上,行吗?因为只有这样,大家才公平嘛。”

杨琳不想与他再争下去了,干脆和着睡衣躺在床上,背对着他说:“爱睡不睡,不理你了,反正我困了。”

对面躺着一个睡美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友,林晓军哪有困意?特别是刚刚走出淋浴房的杨琳,身上还散发着沐浴后的香气呢。

杨琳从淋浴房走出来的时候,一身浅粉色的睡衣,把她的身姿衬托得性感而婀娜;湿漉漉的秀发顺直地披在肩头,既显典雅又充满了野性;还有她那芙蓉出水般的脸庞,倾色迷人。这一切既让林晓军目不暇接,又让他回味无穷。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女友沐浴后的这等模样,被欲望撩起来的心神,不由自主地荡漾了起来。

杨琳确实有些困意,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张床,她只占了那一小半,还有这半边我躺下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再说,她把这半边位置空出来,不是暗示那就是期待了……躺在沙发上,林晓军心里一直没有闲着。

想到这些,他竟然有些兴奋,于是便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轻轻地躺在杨琳的身旁,与她保持约有一拳的距离。

没过一会儿,他就腾出手来轻轻地碰了一下杨琳的左臂,见她没有反应,便弯臂搂住了她的腰。搂得越紧,他的心也就跳得越快。

杨琳终于被他给惊醒了。发现自己已在林晓军的怀里,她浑身一颤,便慌忙问道:“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你不是说以后就睡在沙发上吗?”

“我这不是想你吗?一步之隔好像就是千里之遥啊。再说,你怎能忍心把我抛在沙发上不管呢?”

“这都是你愿意的!”

“那我和你睡在一起,你愿意吗?”

“去,讨厌!”

说这话时,杨琳的脸已红到了耳根。

时机成熟了。林晓军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一翻身便把杨琳压在身下,俯首欲将嘴唇贴向她的樱桃小口。

起初,杨琳被他吓了一跳,但条件性地反抗一阵子之后便没有力气了。架不住林晓军的再三撩扰,她也半推半就地和他亲热了起来。

机会实在难得啊。林晓军的那双手很不老实,他不停地抚摸着女友的胴体,还趁机褪掉了她的睡衣,解开了她的乳罩,只留下私处那只遮羞的粉红色内裤。

杨琳完全沉浸在与男友的亲热之中,完全忽略了他的真正意图。当发现自己几乎被脱得一丝不挂时,她大吃一惊,一把推开了林晓军,啊的一声钻进了被窝里。

她缩成一团,几乎是在向林晓军求饶:“我们都说好了,我要把自己在新婚之夜交给你,现在就别这样了好吗?”

林晓军一把掀开了被子,很霸道地把她搂在怀里,哄她说:“宝贝,别怕,你早晚都是我的人,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好言哄劝了一阵子之后,他便搂着杨琳安静地躺下了。

对于杨琳来说,赤身裸体地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她此前想都没敢想。但她此刻的感觉,却是别样地舒服和踏实。因为林晓军那宽大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脯,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她需要有这样一个男人来呵护她。当然,这个男人肯定是林晓军。不过,目前她还不想让林晓军以这种方式来示爱,因为她还没有做好这个思想准备。再说,临走前母亲还再三提醒过这事呢。况且,她也不想在婚前落个“偷尝禁果”之名。

其实,杨琳也想过这个问题:我的处女之身是挺不到新婚之夜的。但在这种境况下交出自己的身体,她实在有些不甘,也觉得事情发展得太快。

经过一番激烈地思想斗争之后,她还是想明白了这样一种现实:但凡一对恋人同居一室,哪能没有夫妻之实?反正早晚都有这么一天,那就顺其自然吧。令她欣慰的是,她和林晓军彼此深爱着。只要心中有爱,就能坦然面对一切。因此,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心爱的男人。

此时此刻,床上的这对恋人,正赤条条地紧拥在一起。他们,怎能受得了这般刺激?

在紧张和慌乱之中,他们便顺理成章地地融为了一体……

公元2003年4月23日夜,杨琳永远记住了这个历史性的时刻。

因为这一夜,她把自己的初夜交给了心爱的男人。

因为这一夜,她为床单上的那片血,流下了痛楚而幸福的两行泪水。

因为这一夜,她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

而在这天晚上,有一个人彻夜未眠。

那个人就是吴涛。

侧耳偷听到对面屋子里的一些动静,吴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或坐立不安,在卧室和客厅里来回踱步;或辗转复侧,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到底在担心什么?是不想让那个男人糟蹋那个女人?还是嫉妒他们同居一室?但这一切似乎都和他没有关系,也轮不上他吃醋。好在他吃醋时那种上蹿下跳的表现,没被人家察觉,否则大家照面时谁都不自在。

吴涛知道自己这么想和这么做都无济于事,但他不会就此罢休。于是,这个做事不露声色的家伙,便在心中预谋了一个计划。

第七章

白玲的出现,搅乱了林晓军的心,也勾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这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睡。

因为看见白玲后,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像白玲。

这个女人就是他的表姐,也就是他姑姑的女儿秦梅。秦梅年长他10岁,她童年的大部分时光都是在林家度过的。高中毕业返乡后,秦梅就成了林家的常客。由于两家离得不远,所以当林家农活特别忙时,妈妈就常安排秦梅去舅舅家照顾小军。渐渐地,姐弟俩便形影不离,无话不说。

父母不在家时,小军的功课都是由秦梅帮着辅导的。不仅如此,她还变着花样地给小军做很多好吃的,还带着他到处去玩耍。童年的日子对于小军来说,很快乐也很难忘,特别是和表姐秦梅在一起。

小学三年级发生的一件事,让林晓军至今都刻骨铭心。

一天,父母进城赶集,直至晚上7点多还没有回家。这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刹那间,大雨便瓢泼了下来。

秦梅原本是要打算回家的,但见舅舅和舅妈还没有回来,她只好留下来照顾小军。

入夜,小军有了困意,便嚷嚷着要上床睡觉。秦梅没有多想,就抱着他走进了卧室,并紧挨着他躺了下来。

雨似乎没有停的意思,雨沫透过窗缝溅进来,使屋子里有阵阵寒意。

不一会儿,一个炸雷把小军从睡梦中给惊醒了。

他紧紧地缩成一团,下意识地躲进表姐的怀里,十分恐惧地说:“姐姐,我怕,我怕!”

“别怕,有我呢,有我呢。”秦梅一边安慰小军,一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

表弟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秦梅很不自然。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一个男孩。虽然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并相互来往了一阵子,但彼此连手都没拉过一下,更别说是拥抱了。已是20岁的秦梅,情怀初开,知晓男女之事。因此没过多久,她就推开了小军。

小军见表姐不抱自己了,便立即嚷嚷了起来:“姐姐,抱我,我怕!”话音未落,他又一头扎进了秦梅的怀里。

“真拿你没办法。”秦梅用手指戳了一下小军的头,嗔怒道。

算了吧,反正他是我的表弟,他还那么小,懂得什么呀。想到这些,秦梅就放宽了心,索性将小军紧紧地搂在怀里。

依在姐姐的怀里,小军感到特别安全和踏实。此时此刻,他与表姐的距离最近,他觉得表姐是他最亲近的人。这种感觉,他在妈妈那里从未得到体验。每当他蹭到妈*怀里撒娇时,总是被妈妈不耐烦地推到了一边。渐渐地,他不再黏糊妈妈了,特别是有表姐在的日子,他更是忽视了妈*存在。

表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淡淡清香,令小军的睡意荡然无存。她那成熟而丰满的胴体,让一个性意识很朦胧的翩翩少年,理所当然地想入非非。

突然,他问了表姐一句奇怪的话:“姐姐,我长大了后,能和你结婚吗?”

“啊!你说什么?”秦梅猛然一愣。

“我是说,我长大以后能娶你吗?”

“不能,我是你姐姐啊,再胡说我就打你了啊。”秦梅使劲地掐了一下小军的胳膊,吓唬道。

表姐有些生气,小军便不再多嘴。过了一会儿,他撅着小嘴生气地说:“哼!不嫁我就算了嘛,还要打我,真是的!”

小军的话,秦梅并没有放在心里,因为她一直当小军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小孩子说话又何必当真?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打这以后,小军对她的情感和态度却在发生着变化。同她在一起,小军的话虽没有以前那么多,但他更多是站在一边含情默默地看着她,好像要对她诉说着什么。她无论走到哪儿,小军都要跟到哪儿。更有甚者,秦梅还发现小军的那本数学书,几乎每页都写着她的名字……她这才觉得小军有些不对头,并彻底读懂了小军看她时的那种眼神。

从此以后,秦梅便很少去林家。因为她担心小军会对她产生更多的想法。

小军上小学五年级之后,秦梅就嫁人了。婆家距离林家有上百里地,一年之中,难得回来两次。有时候她回来正赶上小军住校,所以时至今日,小军也未能见上她一面。

童年时对表姐那种朦胧的情感,深深地埋藏在小军的心中,久久不能释怀。一直以来,表姐就是他心中的影子。以至后来,但凡身边的女同学、女老师或是女同事,只要她们身上有一点与表姐有相似之处,他便不由自主地对人家表示出好感。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恋姐情结”。

“恋姐情结”扎根在林晓军的心里,并转化为实际行动,不是一回两回的事了。

上初中三年级时,班里新调来了一位女数学老师。这位老师姓胡,年方二十三,刚从省城某师专学校毕业分配过来。

胡老师的眼睛和嘴唇很像林晓军多年未见的表姐,特别是她的婉尔一笑。时间长了,心里一种特有的“恋姐情结”,就使他深深地喜欢上了胡老师。他喜欢听胡老师讲课,听得十分入神。上课时,他会仔细观察胡老师的表情,就连她讲一节课上下嘴唇碰了多少次,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由于对胡老师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情感,数学这门课程林晓军学得格外卖劲。每次测验时,他的成绩总是遥遥领先。不久,他便被选为数学课代表。

这样一来,他与胡老师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起来。胡老师也非常喜欢这个十分听话、成绩突出的学生。每到下午放学时,她经常会把林晓军叫到办公室,辅导一些学习要点,并对他嘘寒问暖。更有甚者,每到饭时胡老师还为他备上了可口的饭菜。

有一段时间,林晓军因为睡眠不好,而影响了学习效率。结果数学测验时,他的成绩仅占全班第三名。胡老师有些生气,就把他叫到办公室质问:“你到底是怎么搞得?怎么一下子落后了这么多?”

林晓军支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最后,胡老师耐心而亲切地对他说:“小军啊,一直以来,我都拿你当我的弟弟看待,甚至是我的亲弟弟。你和我的亲弟弟一样大,所以我就很照顾你。我希望每次考试你都能考上个好成绩,别让姐姐失望好吗?特别是临近中考了,你要好好准备啊。”

眼前的数学老师自称是他的姐姐,这让林晓军的心里好一阵子激动。

当晚,这个激动的少年便彻夜未眠。

一直以来,表姐是他幼小心灵里最重要的人,然而她出嫁了,5年的时间足以抹平一个少年那颗萌动的心。尽管如此,但心中的“恋姐情结”固然存在。如今,数学老师出现在他的眼前,并和他走得那么近,怎能不唤起他的这种情结呢?

这种情结被唤起之后,林晓军便贸然作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写一封信给胡老师,以表真心。

那封信的内容大概是这样的:

亲爱的姐姐:

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照顾,你不仅关心我的学习,而且关心我的生活,并把我照顾得很周到、很细心。你就像我的妈妈,像我的亲姐姐,甚至是比我妈妈和姐姐还要亲。请放心,我会好好听你的话,好好复习,认真面对中考,决不会让你失望。姐姐,长大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弟弟:林晓军

那封信在落款时,原来林晓军是这样写的:“喜欢你的弟弟:林晓军”。后来,他觉得这样很不妥,于是就用笔抹掉了“喜欢你的”这四个字。第二天下午,他就将这封信夹在作业本里,交给了胡老师。

尽管那四个字被他抹得严严实实,但细心的胡老师还是发现了什么。信的内容虽然没有别的意思,但她却看出这孩子对她有一种微妙的情感。

胡老师十分机智地处理了这件事。她在那张信纸的背面,给林晓军回复了一段话,然后将其夹在作业本里,并亲手递给了他。她是这样回复的:

小军,不要多想,也不要分心,你目前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复习。中考时考个好成绩,才是对我的最大回报。其他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另外,我想告诉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和我交流了,有事可随时来找我。记住,我永远是你的老师,是你的姐姐。

胡老师的这番话,暂时解开了林晓军心中难解的情结。但他对胡老师却久久不能忘怀,以至上高中后还念念不忘地给她写了两封信。

随着身体的不断发育和性心理的逐渐成熟,上高中和大学期间,林晓军渐渐懂得了男女之间的情和爱。直到这时,他才醒悟过来:年少时对于表姐和胡老师的那份情感是爱。然而,他又对自己产生了疑问:那份朦胧的情感是爱吗?

一些漂亮的女同学,自然愿意与高大而帅气的林晓军来往,但他觉得她们均没有表姐和胡老师那么完美。因此长期以来,他和她们总是保持着距离。

大学毕业后,父母便忙着为他张罗对象。

一天,妈妈问他:“小军,告诉妈妈,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女朋友?”

林晓军不假思索地说:“就像梅姐那样的吧。”

随后,他安慰妈妈说:“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的事我来解决,我一定能找到像梅姐那样的女朋友。”

妈妈一怔,突然觉得这孩子心里可能隐藏着什么东西,但没好再说什么。

在成都工作期间,认识杨琳并和她确立恋爱关系,林晓军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的。

虽然杨琳出落得十分标致,但林晓军始终觉得,她没有表姐那样让他有安全感和舒适感。因为表姐在他的心目中,一直就是一个大姐姐、一个成熟女性的象征。总之,与表姐在一起,他始终感觉自己被呵护着,他喜欢并需要这种感觉。

而这一切,杨琳给不了他。杨琳小他一岁,有时撒起娇来像个小孩子似的又哭又闹,经常需要他来哄劝。林晓军是一个很粗心的男孩,不会讨女孩子欢心,当杨琳耍起小姐脾气时,他总是将她晾到一边,常弄得她自己流泪自己抹,好没面子啊。

林晓军之所以与杨琳最终确立了恋爱关系,是因为他发现杨琳不仅漂亮可爱,而且心地善良、聪明能干,又不随波逐流。再说,他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加上父母一直在催促这事,所以考虑了一下之后,便和杨琳走到了一起。

林晓军和杨琳的这场恋爱也算轰轰烈烈,但表姐和胡老师的影子,一直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他经常拿杨琳与她们作比较,她究竟哪些地方像表姐?哪些地方像胡老师?他常为此陷入沉思。

今天上午,当白玲第一次映入林晓军的眼帘时,他简直惊呆了。

白玲的脸型和身材太像表姐了!白玲的气质和眼神太像胡老师了!白玲不仅是表姐和胡老师的结合体,而且她举手投足间更大方、更文雅。这一切都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怎能不为此发呆?

白玲的出现,一下子把林晓军拉回到十几年前的记忆中,并唤起了他深厚的“恋姐情结”。

他不知道自己将要和这个女人发生什么故事,但潜意识告诉他,他注定要和这个女人发生一些故事。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激动不已,并有一种期待。

突然,他又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白玲可能结婚了。从她的年龄和装束来看,她肯定结婚了!我怎能对一个有夫之妇产生好感呢?这简直是罪过啊!可她已经拨动了我心底的那根弦啊……总之,林晓军心中充满了矛盾。

时钟已指向了凌晨两点,杨琳偶然翻了一个身,便醒了过来。

借着室内微弱的亮光,她发现林晓军还睁着眼睛在深沉地思考着什么,便纳闷地问道:“怎么还不睡?想什么呢?”

“嗯,没什么。”林晓军若无其事回应道。

杨琳再次追问:“你到底在想什么?这都后半夜了,你一直没睡?”

林晓军不耐烦地说:“你睡吧,别管我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那你还不睡?”

说完,她又想起了什么,便立即从床上坐起来,推了林晓军一把说:“你今天遇到什么事了,还是遇到什么人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这么兴奋?”

“别瞎猜,没有的事。睡吧,我也困了。”说完,他便翻了个身,装作入睡了。

一个不眠之夜,就这样在回忆、思念、激动和矛盾之中过去了。

第四章

在北京找工作,远比成都要难得多。这是林晓军和杨琳来京一个多月来的切身感受。

一个多月来,他们穿梭于北京大大小小的人才招聘会不下十几场,然而竟没有一家单位表示愿意接收。通过网络发送出去的那一份份简历,也如石沉大海。那份制作精良的求职简历和那张红灿灿的毕业证书,却丝毫不能引起用人单位的注意。有的单位招聘主管,甚至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就不屑一顾地把他们的简历扔在一边,这让林晓军非常难以接受。

难道我的所学真的没用?偌大一个北京就容不下我?林晓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同时,他也后悔来北京。

相比之下,杨琳要比他幸运得多,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钻进了吴涛为她设计的一个圈套之中。

说是圈套,也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圈套。吴涛是这样想的:我要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这样,她就会感恩,就会铭记我的好,我就会藉此俘获她的芳心……

杨琳一直没有找到工作,她急在心里,吴涛却看在眼里。原来,他一直在默默地观察着她。

一天傍晚,吴涛敲开了林晓军和杨琳卧室的门,十分关切地问道:“你们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没有呢,不好找啊。”林晓军和杨琳齐声答道。

“噢。这样吧,小杨的忙也许我能帮上,我们公司正在招聘文员,我觉得你条件不错,明天跟我去试试吧。”

吴涛的这番好意,令林晓军和杨琳非常感激。可他们哪里知道,吴涛对杨琳的别有用心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上午,杨琳就出现在吴涛那家公司的会议室。

结果,她很幸运地被录用了。职务不是文员,而是公司公关部主任助理。这是公司胡总经理的决定,他认为杨琳适合在公关部发展。

这个结果实在出乎吴涛的意料。

意外之余,他的脸上还写满了得意。原因有三:其一,杨琳很顺利地成为他的同事,是借助于他,因此他颇有成就感;其二,公关部和市场营销部虽说是两个部门,但工作性质和内容有极其相同的地方,今后他们会有很多共事的机会;其三,不仅在单位能和杨琳抬头不见低头见,而且上下班还能和她成双入对。

获得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杨琳打心眼里感激吴涛。当天晚上,她便和林晓军设宴招待他,一是为了感谢,二是为了庆祝。

席间,吴涛表现得非常绅士,他频频给林晓军敬酒,时时给杨琳夹菜。他还无所不知地侃侃而谈,听得杨琳直入神。林晓军虽有些不快,但不便言语。毕竟他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女友的这份工作还是靠人家帮着找的,他还能说什么呢。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免有些自卑。

第二天,便是杨琳上班的第一天。

清晨,她洗理完毕后,就走过去安慰正躺在床上发呆的林晓军说:“你别担心,我们只要有一个人能工作,生活就有了保障。工作的事慢慢找吧,总会有适合你的位置,别泄气啊。”

正欲出门,吴涛却在客厅里喊了她一声:“小杨,我们一起走吧。”

“哦……好,那走吧。”

杨琳一边回答,一边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林晓军,两个人的表情显得十分尴尬,但她还是很不自然地迈开了步子。

杨琳走后,林晓军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我的女友和对面的那个男人成为了同事,今后他们不仅会天天在一起共事,而且早晚还能一起上下班……林晓军不愿再往下想了,他紧紧地攥起了拳头,狠狠地在床上砸了一下。他恨自己没有能力,恨自己没有一份满意的工作,否则,他怎能受这种窝囊气?

发泄了一通之后,他又立即振作了起来,并暗暗告诫自己:不能让别人瞧不起我。于是,他就迅速地收拾好行装,揣着一沓简历、个人资料和相关证书,蹬着一辆黑色的二八式自行车,一头扎进中关村的大街小巷……

尽管这是一种没有目的求职方式,但他不愿意呆在那间卧室里,一刻也不愿意。这一个多月来,在那间卧室里,他除了焦急地等待录用通知,无聊地看电视,消磨时间地与女友聊天、做爱之外,便是极端地痛苦和失落。这一切,他实在是受够了!

无论怎样,我都要尽快找份工作,要在北京有一个立足之地。林晓军暗想。

求职心切往往事与愿违。经常找工作的人都会有这种体会,林晓军也是这样。幸运之神好像不太光顾他,一连十几天过去了,工作的事还是没有着落。

他真的消沉了,尽管杨琳再三安慰,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一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沮丧地对杨琳说:“我是不是很没有用啊?现在靠你出去工作来养活我们两个人,我真是……”

杨琳从床上一跃而起:“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你什么了吗?”

“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人家能帮你找上工作,早晚还能和你一起上下班,可我……”

林晓军满腹的心事终于脱口而出。

杨琳这下火了:“你说什么呢?你怎能这样想?人家帮了我的忙,你还不乐意……”

“嘘!小声点。”林晓军竖起食指挡在杨琳的嘴边。

“小心眼!还怕人说?你可是真是的,不理你了!”说完,杨琳就气乎乎地躺下了,并将头扭向一侧。

“不理就不理,我知道你不想理我。”林晓军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句。

这是他们相识相爱以来的第一次争吵。林晓军失意委屈而,杨琳因为他不够大度而难过。

其实,自从上班后,杨琳就刻意和吴涛保持一种距离。因为她担心林晓军多疑,并担心因此闹出一些误会来。

入职的第一天中午,吴涛就主动来邀请她一起吃饭,这令她左右为难。答应吧,影响不好,以后也会不好拒绝,如果被林晓军发现了,就更不好解释;不答应吧,有些不近人情。于是,她急中生智地一转话锋:“哟,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胃里很不舒服,中午我就不吃了,改天吧。”听她这么一说,吴涛也就悻悻地走开了。

此后,杨琳总会以各种理由回绝吴涛。特别是在上下班期间,她特意早走或晚到一会儿,反正就是要和吴涛保持一段距离。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林晓军误会。

杨琳没有想到,自己的良苦用心,结果还是没被林晓军所理解。对此,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

第八章

市场营销部经理这个宝座,说起来很让人羡慕,但白玲坐在这里却并不轻松,甚至是异常艰辛。原因有三。

第一,公司给市场营销部制定了极高的销售任务。如果完不成目标任务,那就意味着她这个部门经理很有可能被降职或者减薪。为了完成这项任务,她几乎是绞尽脑汁地去制定产品营销方案,并努力付诸实践。可想,她的精神压力有多大!

第二,一年之中,白玲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火车和飞机上度过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新产品在投放市场之前,需要进行大力地推广和营销,需要与全国各地的经销商合作,这就需要企业有一个相当得力的人,作为对外交流的“外交官”和产品营销的“形象代表”。在海天公司范围内,这个“外交官”和“形象代表”白玲是最佳人选。因此,她经常会忙忙碌碌、疲劳不堪地出现在全国各地。

也许有人要问了:难道除了白玲之外,海天公司就没有人了吗?有人,但白玲更为合适。一是她形象好,气质不凡,谈吐得体,自信而大方,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正是具备这种优势,所以在业务洽谈的过程中,她能轻易获得对方的好感,进而节节胜利。二是她精通业务,熟悉市场,这又给她的成功增添了几分把握。

第三,最让白玲厌恶的是,混在生意场上的那些有几个臭钱的臭男人们。他们自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于是见了漂亮的女人,就打起了歪主意。因此,常有一双双色迷迷的眼睛,贼溜溜地在她身上寻找着什么。特别是握手或是拥抱的时候,他们都会乘机一占她的便宜。

对于这种男人,白玲见得多了。在她看来,这些男人只不过是一群苍蝇。但他们却是赶不尽杀不绝的,只要不太出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谁让她这是为了工作呢。

面对以上这些情况,作为一个女人,她能承受得了吗?

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了。巨大的脑力损耗和体力透支,把这个漂亮的女人累得喘不过气来。这年头,有道是“做女人难,做女强人更难,做一个漂亮的女强人则是难上加难啊”。

工作对于白玲来说,就是一个水深火热的战场。一旦投身其中,就完全丧失了自我。在这种状态下,她根本享受不到一个年轻少妇应有的激情与欢乐。

其实,白玲的苦还远不止这些。她非常惧怕出差,由于长期的劳波顿苦,让她吃不好、睡不香,她因此患上了严重的肠胃病。

这一大堆的苦楚,她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吐露,而是悄然地将其掩埋在心底。其目的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一个女人的能耐。

这次从上海出差回来,白玲本来打算要好好休息几天的,顺便去医院检查一下肠胃,没想到令她头疼而担心的事情又接踵而至。

事情总是这样,当我们担心什么事情发生时,而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情总会找上门来。

公司安排白玲后天抵达广州,与当地一个经销商洽谈合作事宜。

这是一单大生意,合作方指名道姓地要见白玲。于是,程耀东不得不把这个重任交给她。

然而,这又是一次至关重要的合作洽谈。如果合作成功,公司的产品将极有希望打入深圳、香港市场。成功似乎在此一举。

任务来得太有些突然了,白玲无可奈何。虽说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她还是忍着痛苦,强作笑颜接下了这件差事。

程耀东能体验到她的苦处,于是便深表歉意地对她说:“你再辛苦一趟吧,这回的合作太重要了,这个头阵非你去打莫属。回来之后,我再安排你休息一段时间。”

白玲苦笑着说:“这话我都听了n遍了,好像一直没有兑现吧?”

“要不这样,你带上两个得力的助手,这样既有个照应,还可以让他们去办具体的事。”这既是程耀东的建议,也是对她的关照。

白玲感激地点了点头说:“好的,我看看吧。”

除了助理王艳之外,还能带谁和我一起去广州呢?考虑了许久,白玲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来。

原来每次出差,白玲一直都带着王艳,两个女人在一起倒也方便,但在一些关键的时候,她们还是希望身边能有一个男同事。比如在一些情急时刻,比如在谈判席上,比如在酒桌上……那怕有个男人一声不响地坐在她们的身旁,她们的安全感也会陡然增强。这种感觉对于女人来说是与生俱来的,这既是工作需要,又是心理需要。

“哎,白姐,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说研发部的刘经理给你推荐了一个新人吗,你觉得他怎么样?”王艳若有所思地提醒白玲道。

“哦,是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瞧我这记性。”接着,她又无不担心地说,“可带他合适吗?新来的,什么也不明白。”

“这有什么呀?我们都是从‘新来的’走过来的,若不出去见见世面,则永远都是‘新来的’。”王艳接着说,“我看那人挺老实的,长得高高大大的,很有安全感,说不定还真是个好帮手呢。”

“嗯,这倒也是。哎,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哈哈。我这就找刘经理说去。”

白玲一边与王艳调侃着,一边朝研发部办公室走去。

“刘大经理,你上次不是说让小林配合我工作吗?现在我正好需要,安排一下吧。”走进研发部办公室后,白玲开门见山地向刘经理要人。

未等刘经理回话,林晓军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激动地冲白玲问道:“啊,是真的吗?”

话音未落,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都猛然瞟了他一眼。

刘经理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别那么激动嘛,你还不知道什么任务呢,听白经理把话说完。”

“哦。”林晓军不自然地坐下了。

交待了任务之后,白玲还特意告诉林晓军:“小林,先准备准备资料,回家后好好收拾一下,明天下午两点的飞机,别忘了啊。”

“放心吧白经理,我不会忘的。”林晓军答应得十分痛快,因为此刻他心里像抹了蜜似的那么甜。

第九章

夜幕已经降临了。

忙了一天的白玲,终于回到了那个她不愿意回的家。

家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温馨的港湾,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温馨而幸福的家,女人则更是这样。

难道白玲就例外吗?她的家不幸福、不温馨吗?

不是。白玲的家原来也很幸福、很温馨。

4年前,28岁的白玲嫁给了她现在的丈夫周海青。刚结婚时,两口子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周海青特别能干,这些年在外承揽了一些房产建筑项目,没少挣钱。

为了给妻子营造一个宽敞、安逸、舒适的家庭环境,周海青在婚前卖了原来那套两居室住房,又在学院路附近买了一套三居室新房,并对新房进行了一番装修。装饰一新的房屋可以说是金碧辉煌,满屋生辉。不仅如此,他还给白玲添置了一辆银灰色的蓝鸟轿车。

有宽敞的住房,有豪华的轿车,还有一笔可观的存款,应该说她的日子是幸福而快乐的,可时隔4年,她为什么又不愿回这个家呢?

这话还得从周海青身上说起。

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一点不假。

刚和白玲组成一个家庭时,周海青曾向她保证,这辈子一定要让她成为很富有而又很幸福的女人。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这个在建筑市场上磨砺了多年的年轻人,曾经是个军人。他办事果敢、雷厉风行,能吃苦,有魄力,会管理。这几年来,他独自承揽了两、三个建筑项目,虽说工程不是很大,但此时的他已是一个身价百万的富翁了。

正当白玲依然沉浸在舒适而安逸的生活中时,周海青的整个人生却发生了根本性地变化。

结婚第二年,市区的一块住宅楼开始招标,这让周海青眼前一亮。因为他早就盯上这个项目。

不仅是他,就连京城建筑业的一些巨头,也在争先恐后地抢这个项目。尽管希望十分渺茫,但周海青还是想努力一搏,因为如果能得到这个项目的承建权,就将会为自己带来巨额利润。

周海青深知自己实力不济,然而招标结果眼看就要公布了,这可如何是好?不得已,他便心生一计:托关系走后门拿下这个项目。经过四处打听,他得知开发商方面负责招投标工作的副总经理马广平,原来是他的老同学赵平的好友。

这个世界真是说大就大,说小就小啊。有了这层关系后,周海青当然就要有效利用了。

在赵平的再三邀请之下,他们一行3人来到了一家酒店。

名义上是请客吃饭,实际上则是请人唱歌、跳舞、玩小姐。这年头,请人办事也就是这么几招。马广平心里明白得很,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这个周海青找我肯定有事。驰骋商海这么多年,这点小把戏,他一眼就能看穿。

马广平跟着总裁老沈,一起在京城房产市场上奋战了10余年,开发了好几套楼盘。这家伙善搞人际关系,平时把老沈伺候得很周到,深得他的信任。于是,老沈就给他封了一个“副总经理”的官衔,并把项目招投标的大任交给了他。

起初,总会有一些想走捷径的投标方暗地里给他送红包,由于担心这样做事情会败露,所以他都一一回绝了。但当他了解了一些行业内幕后,胆子就大了起来,先是照单全收,后来就发展到“谁送的最多,就收谁的,就为谁办事”这种地步。而那些少送的人,就当场遭到了拒绝。这样一来,他就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表面上看似公正,实际上他的胃口却大得很。另外,谁送的最多,谁就最终得了好处。因为得了便宜的人自然不会卖乖,所以马广平一直安然无恙。再者,他还不是那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人,既便是拿了人家的好处,他还毫不含糊地强调工程质量。在他看来,走穴是走穴,工程质量是工程质量,这是两码事。如果工程质量出现了问题,那么他早晚有一天会身陷囫囵。对此,他清楚得很。

试想,这么圆滑的一个人,怎能看不出周海青的来意?

果然不出马广平所料,酒过三旬,赵平就打开了话匣子:“老哥啊,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位朋友呢,在建筑市场上也混了好多年,有口皆碑,人很能干。实话说,你们这个项目在招标时,他也投了一注,但投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就想麻烦你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帮帮忙,怎么样?”

“哟……嗯……这个事呀……”马广平慢条斯理地嚼着螃蟹腿,眨着眼睛,总是不给他一句痛快话。

“不太好办吧!”过了半晌,他才嘣出这么一句让人失望的话来。

周海青很尴尬地坐在饭桌旁,不知如何张口。

坐在一旁的赵平急忙替他解危:“这样吧老哥,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同学这里有5万块钱你先拿着,事成之后还有另外一部分。有钱大家一起赚一起花嘛,我这位同学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赵平边说边向周海青使了个眼色。周海青立即打开提包,从里面掏出了一摞用纸包好的现金递给马广平说:“马哥,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收下。”

“别……别……这是干什么呀?这不是让我犯法吗?”马广平一边推说着,一边将那包现金退给了周海青。

紧接着,他站起身来对周海青说:“兄弟,你的好意我感激不尽,但我们做事得有个规矩,你总不能把我朝火坑里推吧。”

一句话,把周海青说得哑口无言。

觉得这句话说得有些过了头,马广平便端起酒杯向周海青赔礼道:“哥的话有些不好听,你可别往心里去。但交朋友就是交朋友,做生意就是做生意,你总不能用5万钱买了这栋楼盘吧。哈哈。”

这那里是给人家赔礼啊,分明是在损人家嘛。

说完,马广平一仰脖,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即,他借口说家中有事,便匆忙告辞了赵平和周海青。

“唉!这叫什么事呀?”周海青铁青着脸,一拳砸在饭桌上。没有巴结上人家,反而碰了一脸的灰,周海青的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

赵平忙安慰他道:“兄弟,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其它办法。”

周海青很失望地说:“还有什么办法呀?就这样吧,大不了再找其它项目。”

其实,赵平很明白马广平的为人。这家伙就是狮子大开口,谁上贡得多,他就吃谁的。莫非是他嫌弃我们贡得太少了?还是别人捷足先登了?在办这事之前,他就曾经提醒过周海青:马广平这个人不太好伺候,他为人傲慢,吃人的胃口很大,而且不讲情面。

经过赵平的一番点拨,周海青这才恍然大悟。特别是马广平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让他回味了很久。于是,他们便开始商量着下一步的对策。

这时候,赵平也利用起了自己的关系。

马广平的助理李伟和赵平是莫逆之交,赵平和马广平就是通过李伟介绍才认识的。

这天,李伟被赵平盛情邀请到了一家酒吧。

几番试探,李伟便向赵平道出了实情:马广平收受了一家建筑公司送给的10万元好处费,答应将这个项目承包给他们,招标结果下个星期就要公布了。

李伟还说,马广平收了人家的10万元后,后来者可能是上贡太少的缘故吧,都被他断然拒绝了。

事实终于搞明白了。看来,搞掂这个项目,就得要用重金去收买马广平。

如何再次接近他呢?李伟帮了赵平一忙。

这次,赵平和周海青没有白费力气。马广平欣然接受了周海青的15万元巨款。另外,周海青还承诺,事成之后还有5万元酬金。

为了挣一笔大钱,周海青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人行贿,而且一出手就达15万元之巨,这不免让他胆战心惊。

难道世事就是这样吗?通过此事,周海青忽然看清了这样一个事实:这是一个金钱交往的社会,有钱就能使鬼推磨。

酒足饭饱之后,在赵平的提议之下,他们一行4人去了一家ktv。

在此之前,周海青也经常去kvt唱歌,也耳闻目睹过那里一些污浊的情景。他知道,好多人都是从这里开始走向堕落的,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将来自己有一天也会以身尝试。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这一天很快就来临了,而且就在眼前。

4个“三陪”小姐,粉饰登场,她们娇柔作态地依着4个醉态十足的男人,搔首弄姿地拿着麦克风一边调笑,一边歌唱。

说真的,除了妻子之外,周海青在此之前还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如此亲近过,何况这是歌舞厅里的“三陪”小姐。

不过,话说回来,这不是在陪马哥吗?就当是逢场作戏罢了。

殊不知,马广平却是个江湖老手。吃喝嫖赌,他哪样不会?每次来到歌厅,他首先就会去找上一位颇有姿色的小姐来陪他喝酒唱歌,待高兴一阵子之后,便搂着人家开房去了。

这一回,他照样不会例外。

几曲终罢,4个醉汉竟有些飘飘然。

马广平挺着个大啤酒肚,左手轻轻地捧着偎在他怀中那位小姐的脸说:“姑奶奶,晚上陪哥哥玩玩怎样?”

“好啊,那哥哥把刚才的小费给我们结了吧。不过,一晚上得给500。”这位小姐,卖身要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好,500就500,只要你们姐妹们伺候好哥几个就行了,小费等完事后再一起结吧。”马广平答应得很痛快。

“嗯……现在就结嘛。”小姐腻歪地撒起娇来。

“好,好,好,那就给吧……”马广平一边伸手朝自己的裤兜摸去,一边回头看看周海青。周海青立即反应了过来,他迅速从提包里掏出几张百钞票丢给在场的那4个小姐。

递给马广平怀里那位小姐的两张钞票,不慎遗落在了地上。马广平很费力地把它从地上拾了起来,一边将它叠成几折,一边调笑说:“这东西应该呆在这里啊。”话还没有说完,那两张被叠起来的钞票,就已经钻进那位小姐的乳沟里了。

“讨厌啦,我不跟你好了。”那位小姐不知羞耻地说。

“兄弟们,我们怀中都有一个美人,今天晚上都要好好享用啊,否则……”醉熏熏的马广平有些语无伦次了,但他还是挤出了那后半句话,“我就不和你们做朋友了!”

虽然周海青有些醉意,但还醒人事,马广平的话他听得很清楚。于是,他就不听使唤地被怀中的那位小姐推进了一间客房。

开房的一切手续都是赵平替他办的。发现周海青很不了解娱乐场所上的这一套,赵平就挺干脆替他当起了这个主人。

那间客房被打扫得十分干净,昏黄的灯光照着那位小姐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煞是妖娆。

周海青一时分不清这是家里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总之,他觉得这个地方很陌生。

那位小姐轻轻地把他安抚在床上之后,就伸手去解他的衣扣。

“干什么呀你,你是谁啊……”周海青一边嚷嚷着,一边有气无力地推开了那位小姐的手。

那位小姐非常妖媚地说:“哟!周哥,这么快就忘了我呀。今晚我可是你的老婆啊,你可要好好待我。来,把衣服脱了吧!”

“少来了!我老婆在家里等我呢。我……我要回去……”周海青猛然有些醒悟。

那位小姐不容他起身,顺势一把将他推到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地扒掉了他的裤子,然后一跃而起,骑坐在他的大腿上,十分放荡地扭动着身子。

渐渐地,周海青的意识模糊了,他真的分不清这是在家里还是外面,也分不清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白玲还是别的女人。总之,他已经没有意识再管这些事。

那位小姐的一双手,始终没有消停过,可怜周海青胯下的那个阳物,早被她拨弄得如立中天。

男人就是这样,酒壮色胆,色借酒兴。再说,周海青也正值年轻力壮,哪能受得了那位小姐的这般挑逗?情急火燎的他,猛一翻身就将那位小姐紧紧地压在了身下……

第十三章

人生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就拿周海青来说吧,他没有想到他会认识赵海,没有想到通过赵海会认识马广平,没有想到通过马广平使他学会了嫖娼,并在外包养起了情妇。他更没有想到,通过马广平他会认识刘科长,继而又学会了赌博,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赵海、马广平、刘科长这3个人把一个有志的热血青年推向了自甘堕落的深渊。从此以后,他们几个人就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高兴了就去找几位小姐寻欢作乐,不高兴了就去赌一把。如此周而复始,损失最大的就是周海青。谁让他是这几个人中间的土大款呢?渐渐地,他有些力不从心了。心里的极端失衡,又把他推向了赌博的深渊。因为同赵海、马广平、刘科长等人在一起赌博时,他总是不占上风,而且有时候是故意输给他们的。于是,他想把这个输掉的窟窿给补回来。

受这种心理的驱使,周海青除了和这3个人在一起赌之外,又另在外面聚集了一帮赌友。原来,他想借此捞一把,但没想到总事与愿违,结果他输得更惨。

两年下来,他差不多输掉了200多万,这几乎是承建一个大项目的总利润。

原来想通过承包建筑工程,给妻子白玲营造一个温馨而幸福的家,没想到两年下来他一无所获。因为挣来的钱,他不是输在赌桌上,就是消耗在等那些陪他寻欢作乐的小姐们身上。

他无法向妻子交待这一切,只好背负着深深的罪责。

看到丈夫如此倾家荡产,白玲绝望透顶。原来是多么充盈而幸福的一个家啊,如今却被丈夫败落得如此狼狈。因此,白玲常以泪洗面。她曾几次都想离开这个家,结果都在周海青地苦苦哀求之下,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沾上了赌瘾之后,周海青就像着了魔似的,刚才还信誓旦旦地向白玲作保证,但当那些赌友们一来电话时,他又偷偷摸摸地溜出了门。

丈夫无药可救,白玲真是欲哭声无泪。蓦地,她想出了一个主意,这兴许能拯救一下沉沦的丈夫。

一次,当周海青溜出家门和赌友们聚会时,白玲就悄悄地跟了出来。

正当他和一群赌徒玩得正起劲的时候,四、五名警察立即冲了进来,现场缴获了大量的赌具和赌资,并给他们戴上了手铐。令周海青极为吃惊的是,妻子白玲竟然也出现在抓赌现场。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臭娘们,你他妈干得这是人事吗?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周海青恼羞成怒,冲白玲破口大骂。

最后,他被民警带回了派出所,并被处以15天治安拘留。

从派出所出来之后,周海青既没有回家,也没有立即去找白玲算账,而是去了阿娟那里。同阿娟在一起,他没有任何压力和束缚。他可以敞开心怀地向阿娟诉说自己的苦和愁,他一边说,阿娟在一旁默默地听,并不吱声。周海青喜欢阿娟认真听他说话的样子。尽管阿娟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钱,但他能获得一种心理上的满足感。他想什么时候来,阿娟的门就什么时候为他敞开;他想什么时候发泄性欲,阿娟从不拒绝。

周海青这次来找阿娟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心理上的某种安慰。白玲做的这件事,虽然伤透了他的心,并让他遭受蹲监之苦,但他知道妻子出此下策也是为了他的好。在派出所的这段时间,他也想清楚了这些,所以出来之后就决定不找她算账。

虽然不与白玲计较,但他心里的那个别扭劲儿还是很难过去。此时,他不想再与白玲过下去了,一是他伤害她太多,二是这个家已让他糟蹋得不成体统,他觉得离婚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想到这些,他就显得格外冷静。

来找阿娟之前,周海青就作出了这样一个决定:向她求婚。当他说出这个想法时,阿娟着实吓了一大跳:“不是吧?!我可没有打算要嫁给你啊。我眼下是缺钱,跟你好就是想让你帮帮我。大学毕业后,我想找份好工作先干着,然后再找个有钱人嫁出去。”

阿娟的话,说得那么直白。

“这一切,我都会保证给你的,相信我吧。我现在只想和你一起过日子,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你怎样还看不出来?”周海青接着说,“我有房有车,你愁什么?等我挣了钱后,再买一套房子,把你的父母也接过来一起住怎么样?”

阿娟听得眉开眼笑,便当即就答应了下来。其实,阿娟不是认真的,只是周海青当时晕了头,看不出她是在开玩笑。

欢快一夜之后,周海青就心安理得地回家了。说他心安,是因为阿娟同意了他的求婚;说他理得,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理由向白玲提出离婚。

丈夫回家了,白玲一脸的歉意。她忙跑去嘘寒问暖:“这几天受苦了吧,我的心比你还难受。回家就好,一切重新开始吧。”

周海青冷嘲热讽地说:“我这几天好得很,多亏了老婆大人您啊,否则我就体验不到什么是人生的最大快乐了!”

白玲自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了,这些都过去了,不提它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真的很对不起你,对不起这个家。我担心我以后恶习难改,所以就想和你离婚,这样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有好处。”周海青终于向白玲摊牌了。

白玲怔怔地望着周海青,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因为周海青经常赌博,白玲提出过离婚,可现在她是真心实意想改造丈夫,拯救这个家庭,没想到丈夫竟然也向她提出了离婚,这令她极为难过。

周海青满以为白玲会同意他的要求,没想到白玲却在一旁伤心地流泪。

“老公,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做,让你伤心了。我知道你一直在为这个家,但看到你现在把家败成这样,我心里很难受。我就是希望你能改邪归正,然后咱俩一起好好过日子,这有什么错……”

白玲有些说不下去了,她爬在桌子上不停地抽泣着。

“你没有错,这都是我的错。我想咱俩还是分开的好,我先去工地住一段时间,离婚的事等过一段时间再说也行。”说完,周海青不顾白玲的阻拦,收拾起行装转身而去。

望着周海青远去的背影,白玲除了伤心欲绝之外,便是深深地自责。她自责那天不该采取那种方式去拯救丈夫。现在可倒好,丈夫没有被拯救过来,而他的的心却冷了。白玲又自责,结婚这几年,她没有尽到一个做妻子的责任。丈夫为了这个家,一年四季都奋战在建筑工地上,劳苦顿波,辛苦异常,她能感受到他在外确实混得不易。因为我给他的爱和关心太少了,所以他才会这样的。白玲越这样想,越懊悔不已。

如今,丈夫向她提出了离婚,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她决定用自己的爱和温柔去唤回丈夫那颗冷若冰霜的心。

周海青离开家之后,确实一直住在工地。他没有去阿娟那里,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白玲抓住什么把柄。

为了挽回周海青的心,同时也为了拯救这个家,白玲真是煞费苦心。她先是找了一些朋友做周海青的思想工作,然后每天下班都去工地看望他,并给他带去了一些好吃的和一些干净的换洗衣服。妻子的体贴入微和关怀备至,也感动了周海青,离婚的念头慢慢地在他心中消失了。于是,他决定和妻子重归于好。

第十章

第二天清晨,天空渐渐放白。道道光线从窗户外射进来,照在周海青的脸上,使他缓缓地地睁开了眼睛。

此时,那位脱得一丝不挂的小姐,却紧紧靠着他的肩膀沉睡在梦乡。

周海青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起来。我这是怎么了?这是我周海青干的事吗?我还是原来那个从军营里走出来的军人吗?我该怎么向妻子白玲交待?昨晚白玲是怎么过来的……一连串的问题反复在他的脑子里萦绕着。

一想到白玲,周海青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他赶紧从提包里掏出手机一看,那里面果然有她的7个未接来电。

周海青立即慌了神,于是他赶紧穿好衣服,跑过去叩响赵平的房门。

门被叫开后,他神色慌张对赵平说:“昨晚白玲一直在打我的手机,我都没接,你说我回去后该怎么向她交待啊?”

“原来就为了这个呀!唉,你可真是的!”赵平有些不以为然。

“怎么?”周海青有些搞不明白。

赵平打了一个呵欠,睡眼惺忪地对他说:“放心吧老同学,我都替你摆平了,白玲打电话找不到你,就打到我这里来了,我说你不胜酒力,陪人喝多了,只好把你安顿在我家里。我对她说‘弟妹呀,你就放心吧,海青在我这里出不了事的,我明天早上就把他交给你就是了。’她有些不信,我说‘这样好了,我现在就派人把他送回去好吗?’于是她就不吱声了。”

听赵平这么一说,周海青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尽管此事有惊无险,但周海青还是心有余悸。一番洗理之后,他就匆忙地离开了这个曾让他第一次出轨的地方。

回到家面对白玲,周海青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啊老婆,昨晚实在是喝得太多了,不知道哪是哪了,让你担惊受怕了吧?”

白玲瞟了他一眼,生气地说:“可不是咋的!老实交待,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到那些不干净的地方泡妞去了?”

周海青浑身一颤,他紧张地说:“没……没有啊!我住在赵平家,不信你这就给他打电话。”说完,他假装正经地把手机递给白玲。

“我也没说你一定就是啊,心虚什么?我给他打过电话了,可你们男人有真话吗?谁知道你们干什么好事去了。哼!”说完,白玲拎着提包就去上班了。

虽然白玲不相信赵平和周海青的说词,但她也找不出什么证据来,只好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气作罢。

周海青非常庆幸过了老婆这一关,可他额头却不知不觉地渗出了些许汗珠。

这件事情总算是过去了,周海青也顺理成章地拿到了这个项目的承建权。但每在一个人闲下来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出那晚脱他裤子,骑在他身上和他一起狂欢的那位小姐。他也想忘掉这个令他恶心的一幕,但结果却事与愿违——那位小姐的形象,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某日,配合上级安检部门检查完工地安防工作之后,已是日落黄昏了。

也不知是哪根神经出了错,周海青竟然驾车到了那家他曾经出轨的ktv门口。他停下了车,趴在方向盘上,仔细地观察进出这家ktv的每一个女子。

周海青不是在盯稍,而是在寻找和他曾经狂欢一夜的那位小姐。他十分明白,她只是个风尘女子,不知她骑过多少个男人,也不知她被多少个男人骑过,他甚至连那位小姐的大概模样都辨认不清,但一个男人心中的欲望,以及思想上的那根弦却迫使他来到这里。因为他对那天晚上的情景,依然有所期待。

人都说,身体出轨不可怕,怕的就是精神和思想出轨。

不过,这次周海青的头脑却很清醒,在作出这个决定之前,他首先在思想上说服了自己:哪个成功的男人,或是有钱的男人身后没有几个女人?就拿马广平来说吧,人家每到一处,都会有小姐前呼后拥,多么风光呀。再说,我周海青有的是钱,何必这么苦了自己?只要事情做得隐蔽一些,不伤害夫妻之间的感情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说服了自己之后,他就坚定地走进了这家ktv,以期寻找曾经和他狂欢一夜的那位小姐。但经过一番打听之后,才知那位小姐已不在这里坐台了,周海青这才失望而归。

有一天收工后,周海青又独自来到了这里。出来之前,他事先给白玲打过电话,假称工地出了一些麻烦事,需要留守现场几个晚上。放下电话后,白玲也没有多想。可她哪里知道,自己的老公已沉迷于风月场中,不能自拔了。

周海青这次嫖的那位小姐,名叫阿娟,现年21岁,安徽人,在这家kvt附近的一所民办大学上学。其实,像阿娟这样的女孩子在北京有很多,她们白天在校学习,晚上却混迹于ktv这种娱乐场所干起了卖淫的营生。总之,这都是钱闹得。

虽然阿娟没有上次那位小姐那么疯狂,但她却长得很标致,声音也很甜美,这让周海青甚感欣慰。这种蜻蜓点水般地激情艳遇,并不能让周海青真正满足。于是,他想把阿娟长期包养下来。阿娟家里很穷,在北京上学开销很大,她是被迫才出来卖身的。她也正好想找一个靠山来供养自己,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为了方便幽会,周海青在学校附近为阿娟租了一套房子。从此之后,这套房子便是周海青的第二个家,他隔三差五地来到这里与阿娟幽会,尽享男女之欢。

第十四章

夫妻俩大概有半年时间没在一起了。这半年来,周海青为了忙工地上的事,竟然没有和白玲行过房事。

可怜的白玲那里知道,这段时间周海青不知在外睡过多少个女人?更让他吃惊的事还在后面。

这天,白玲下班后就早早地回家,她颇费心思地为周海青准备了一桌丰盛而可口的饭菜。在几杯红酒的作用下,醉意朦胧的一对夫妻彼此心照不宣。床头那盏微弱的灯光,映照着白玲绯红的脸,使她显得格外迷人。此刻,她半跪在床上,缓缓地脱掉了外衣,只留着那一层性感而透明的“三点式”,等待她的男人来“抽丝剥茧”。

望着妻子美丽的胴体,周海青的眼睛都直了。结婚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机会这么仔细地欣赏妻子的身体。白玲隆起来的胸脯此起彼伏,湿润的嘴唇似乎在期待着什么,还有她那修长而洁白的大腿充满着太多的诱惑……看到这些,周海青的良心有些不安起来,多么美丽的妻子啊,我怎能去做那些伤害她的事呢?回想着他在外边找的那些女人,有哪个能比得上她?

他俯下身子,深吻着妻子的脸庞,一下接着一下,几乎吻遍了她的全身。而白玲也被丈夫这种热烈的吻激荡得格外兴奋,并不住地用身体迎和着他。

激吻了一阵子之后,周海青就展开了双手。白玲那洁白的玉颈,高耸的乳尖,性感的臀部,还有那一片湿润的私密地带,都让他抚摸了好几个轮回。

白玲被周海青挑逗得高潮迭起,并不断地呻吟着。在兴奋与羞涩中,她略向上抬了抬身子,将嘴巴附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老公,来吧。”

周海青只是不停地挑逗她,并没有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白玲似乎有些等不及了,她伸手朝周海青胯下的那个家伙抓去,可就是这样一抓,立刻让她从高潮的顶峰跌落了下来。

原来,挑逗了这么长时间,周海青的那个家伙,还是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白玲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问:“这怎么回事?!”

周海青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不过,他早就想好了应付她的说词。

“这段时间太累,心情也不好。我长期在外,根本没心思想这事,所以就……”周海青显得特别不好意思。

白玲疑问道:“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还是我在你眼里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周海青进一步解释道:“哪有的事?你多想了。我想过一段时间会好的。”

即将发生的一场狂欢,就这样草草地收场了,夫妻二人显得特别尴尬。

白玲躺在床上始终不能入睡,她在想这样一个问题:结婚这才4年哪,丈夫的性能力竟然如此之差?那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可前段时间他还算正常啊,怎么反差这么大?是因为我的缘故,还是他身上出了什么问题……这些疑问,都是白玲心里难解的疙瘩。

半夜时分,白玲从床上坐了起来,并唤醒了周海青。其实,周海青此时并未入睡,他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今后该怎么面对妻子?因为他确实有一个不可告人的隐私。

正在这时,白玲又神经质地向他提出了性要求,并且表现得很主动。

这让周海青感到很意外,于是他便伸手推开了白玲:“今天真的是不行,改天好吗?”

白玲没有理会他,而是不停地抚摸着他的阳物。半天过去了,他的那个阳物依然没有明显的反应。尽管白玲变着花样地挑拨它,试图让它挺起来,但几番努力之后,还是不能奏效。

白玲真的有些失望了,她向周海青建议道:“这可能是生理问题吧,应该及时看医生,没什么丢人的。”

周海青没有言语,接着便倒头默默地睡了过去。

此后,白玲一直催促他去医院检查,而他却总会找一些理由搪塞了过去,并一再安慰白玲说:“没事的,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于是,白玲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她那里知道,周海青一直在背着她看医生。

白玲发现他的那个秘密,是在一个周六的上午。

这天,周海青工地的一名工人,不慎从高楼上坠下来摔死了。为妥善处理后事,他不得不住在工地。然而他身上的衣服实在太脏了,需要马上换洗。于是,他便打电话让白玲送几件干净的衣服过来。

大意的周海青没有想到,秘密就藏在他的一条裤兜里。白玲随手拿了几件衣服之后,突然发现其中一条裤子的裤兜沉甸甸的。于是,她立即打开来看,却发现一张写有“性功能勃起障碍”字样的诊断书,还有半包拆封了的万艾可!她被眼前的这个事实给击懵了——丈夫已经患上了严重的性功能勃起障碍!

这个结果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原来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还那么严重。

知道了这个事实之后,白玲就开始对这件事进行了冷静地分析:周海青为什么会这样?既然是生理问题,那就应该坦然面对呀,可他为什么要瞒着我呢?莫非他另有隐情?想到这里,她便开始回忆起丈夫这半年来的一些行为表现来。这半年来,他的许多行为表现确实可疑:每次出去,他总是鬼鬼祟祟的,生怕被白玲撞见。而一旦被她撞见后,他都拿赌博作为借口。难道他出去全是为了赌博?还有,他每次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关掉手机。问他为什么关机,他不是说没电了,就是说不想被那些生意场上的人打扰。难道情况真是如此吗?再者,这半年来他一直没有向她提出过性要求,难道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人就这么“性趣”全无?还是他在外面另有了新欢?莫非这个性功能勃起障碍,就是他在外面纵欲过度的结果?

种种迹象表明,周海青得的这个病确实有些蹊跷,白玲的这些推断确实都能说明他有在外偷情养奸的嫌疑。但证据呢?

有了上次抓赌的经验,白玲不愁找不到这件事的证据。

处理完了那名工人的丧事之后,周海青和白玲的日子又恢复到了正常轨道。

一天傍晚,白玲正在厨房做饭,发现周海青进了卫生间半天没有出来,她就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于是,她便蹑手蹑脚地站在卫生间的墙外,静听里面的动静。不一会儿,周海青的手机响了,是短信的铃声。尽管他把声音调得很低,但近在咫尺的白玲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用多问了,周海青肯定是心怀鬼胎,不知他躲进卫生间里跟谁在偷偷地短信传情呢。

白玲没有立即发作,而是静观其变。

果然,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周海青就故作正经地对白玲说:“哎呀,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张书记今晚有事,他想和我换个班,我答应他了,没想到现在给忘了。我……我得值班去。”说到最后,他竟然有些结巴了,毕竟他这是在撒谎。

“那你就去吧。”白玲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却暗自好笑,“呵,挺会撒谎的嘛。看来你一直都在骗我啊,等着瞧吧!”

周海青出门驾车走了。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白玲立即打了一辆出租车远远地跟在他的后面。

不一会儿,周海青的车开进了距离工地附近的一个住宅小区。下了车后,他径直走进了一栋单元楼。

这栋楼3单元403室是周海青用钥匙打开的,白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海青走进去之后,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要难受死了!”此时,白玲的心都快碎了,她想立即闯进去,破口大骂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和负心的丈夫,但她却进不了这道门。

怎样才能进入403室呢?且不说眼前挡着一道防盗门,就连防盗门的正中央还装有从里面可以观察到外面的镜子。那个小镜孔虽只有拇指般大小,但屋外的情况可在屋里一览无余。这让白玲犯了难。

情况突然有了转机。一个送水工敲响了403室的门,这真是天助人也!

“谁呀?”周海青十分警觉地趴在防盗门上透过镜孔向外问话。

眼见是一个送水工,他便放松了警惕,随即打开了门。送水工扛着水桶进门后,周海青只轻轻地把门带了一下,便随着那个送水工走进了卧室。

把送水工打发走了之后,周海青就走到了那个女人的床前,满怀愧疚地对她说:“宝贝,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伤口好些了吗?让我看看。”说着,他就伸手去揭看那个女人的伤口。

这个伤口不是别的伤口,而是女人做人流手术之后留下来的伤口。这个女人怀上了周海青的孩子,有身孕两个多月了,隆起来的肚子也一天比一天大。周海青担心这样会有麻烦,于是便动员她去医院做人流手术。做手术的那阵子,正赶上工地那个工人出了事,所以他抽不出时间来照料她。这天,这个女人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就不停地给周海青拨打电话,无奈她怎么打周海青也不接听,最后她就发短信威胁他:“再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女人看到周海青站在床前,委屈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并不停地抱怨道:“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啊,你再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周海青急忙哄她说:“宝贝别哭,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以后我天天都来陪你。”

女人带着哭腔说:“谁信啊?你还不是每天在家陪你老婆。”

周海青思考了一下说:“那你就等我和她离婚吧,离婚后我就能天天陪在你的身边了。”

“你不用等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婚!”

站在卧室门外的白玲被气得浑身直哆嗦,她猛然破门而入,一声怒吼。

白玲的突然出现,把周海青和床上的这个女人吓得魂飞魄散。

“你怎么来了?!”周海青一脸的煞白。

“我怎么不能来?你以为你的这点破事我不知道吗?你竟在这里养起婊子来了,还为你怀上了,真他妈不要脸!”骂完,白玲就冲过去撞倒周海青,并扬手就给了床上那个女人两记耳光。

“你疯了!”周海青一把拉开了白玲,忙去掩护床上的那个女人。

“你还护着她,我跟你拼了!”白玲咆哮起来,她扑过去逮住周海青的左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周海青的左手顿时血流如注,他也愤怒了起来,甩手给了白玲一记耳光。

白玲被他打得晕头转向,她捂着脸伤心地痛哭起来。她哭得泣不成声,一边哭,一边质问周海青:“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原来你和我闹离婚就是为了她?这个女人是谁?你说啊!”

在白玲的厉声质问下,周海青不得不说出实情:“她叫阿娟,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学生。”

“我现在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你在外面还有多少个女人?要不然你怎么会得那个令人难以启齿的病呢?”白玲一气之下揭开了周海青的隐私。

事实上,周海青患了性功能勃起障碍,并非全是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纵欲过度的结果。这只是导致此病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两个原因需要在这里说明。

一是他有严重的手淫习惯。这个习惯早在结婚之前就养成好几年了,一直改不掉。结婚后,他依然是这样。同白玲及其他女人做爱时的那种快感,并没有他自慰时的那种快感过瘾。只要想起了性事,无论是在卫生间,还是在卧室,抑或是在办公室,他都会关起门来酣畅淋漓一番。时间长了,yīn茎的海绵体就严重地受到了损伤,所以房事时经常挺而不坚。对于这个问题,白玲原来有所察觉,但她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二是心理问题。这要从两个方面去讲:第一,来自于工作上的压力。为了承包一个建筑项目,并为了使这个项目能够顺利地进展下去,并保证它不出任何责任事故,周海青的精神压力非常大。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越来越疲惫,房事时力不从心在所难免;第二,在心理上愧对妻子。由于在外沾花惹草,所以他自然就对白玲心怀愧疚,再加上生理方面确实出了问题,故在与她行房时,势必情绪紧张、缺乏自信。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那个阳物挺不起来也很好理解。

现在被白玲道破真相,周海青显得异常恼怒而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了。你不是想离婚吗,我成全你,明天上午咱们在民政局见!”说完,白玲摔门而去。

卧室里的周海青和阿娟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第十一章

项目进展得很是顺利。转眼之间,工地已竖起两层高的毛坯墙了。但天有不测风云,房产开发公司总裁老沈和当地规划局建管科的刘科长是一对冤家,由于他们之间有着很深的过结,因此这位刘科长一直在伺机报复老沈。当刘科长得知属地一个建筑项目,属于他的死对头时,一个坏主意顿时来了。经过仔细查阅该项目的每项审批手续,再经过一翻研究,他终于从中找出了问题。

按照正常程序,这个项目的立项是没有问题的,否则开发商就不会公开招标。可刘科长这时却带了一帮人马找上门来。

他首先找到了开发商方面的马广平和承建方面的周海青,一脸严肃地质问他们:“这原来是商业用地,怎么建起了住宅楼?”

“我们报批的是住宅楼项目呀,再说都已通过审批了。”马广平解释道。

“不行,这得重新审批,只能盖商用楼。你们现在要么停工,要么拆了重建。”刘科长斩钉截铁地说。

这句话对于周海青来说,简直就是一声晴天霹雳。马广平也跌坐在那里,一声不响。

刘科长立即向他们发出了停工通知,限定他们当日停工,并要按规划部门的意见来办:重新审批或者改建。

项目停工的消息立即被传到老沈的耳朵里,他自然明白刘科长的报复行为,便狠狠地骂了他一句:“王八蛋,找到老子头上了!”

这可咋办?停工吧,我损失太大了;跟人家对着干吧,我胳膊拧不过大腿,即使过了这一关,以后人家可随便找一些理由再让我停工。自认倒霉吧,谁让我曾经得罪过他呢?

正在老沈犯难之际,马广平带着周海青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落座之后,马广平轻声对他说:“老总啊,事已至此,我们得想个办法呀,不然的话,前期的投入都打水漂了。”

“是啊,我那好几百号工人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呢。”周海青也接过了话茬。

老沈愁容满面地说:“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吗?我也是点我背,怎么就得罪了姓刘的这龟孙子呢?现在不说这些了,还是解决问题要紧啊。对了,你们有没有更好的想法?”

“哦,我们正为这事找您呢。我和海青商量了一下,这事不用您出面,他虽然把矛头指向了您,但我会想办法摆平这事的。直接说吧,就是用钱去摆平这事。这年头,当官的哪个不贪钱?再说,他上门找事是另有所图,我想在金钱与人的过结方面,孰轻孰重他自然能分得清,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老沈听罢,心中忽然一亮,右手啪地一拍桌子和颜悦色道:“好一个好老马,你可真不愧是我的参谋长啊!把世事看得这么透,把人心揣摩得这么准,真有你的!就按你的意见办吧,但愿能够成功啊!”

马广平笑呵呵地说:“您就放心吧,具体细节我和海军商量过了。我想,项目马上就会开工的。”

马广平之所以要与周海青商量此事,是因为他想让周海青当“怨大头”。这只狡猾的狐狸,如意算盘打得可精着呢。刘科长虽然是老沈得罪的,但替老沈消灾的人却是他马广平。该怎么消灾呢?这当然需要一笔巨额的“人情费”喽。而这笔“人情费”该谁来埋单呢?当然不是总裁,也不是他马广平,而是与此事没有直接关系的周海青。这个项目即便是违规,作为承建方面的周海青,他是不负责任的。但若停工或改建,他就会在经济上蒙受重大损失。马广平在处理这事时,就是紧紧地抓住了这一环,而三番五次地向周海青讲清利害关系,迫使他为这笔“人情费”埋单。这样一来,马广平既巴结讨好了顶头上司,为他办了一件漂亮的事,又找到了一只“替罪羊”,并且是打着为这只“替罪羊”着想的旗号行事。可见,他这人可真会干那些“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事啊。

周海青真是有苦说不出。谁让他捡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呢?放弃吧,前期投入不仅全部作废,还会有更大的损失。出点血吧,凭什么呀?权衡了再三,他还是选择了后者,心想挺过这一关再说,谁让他这是在挣钱呢?钱是那么容易挣得吗?

马广平真是个江湖老手,他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刘科长给约了出来。

刘科长也果真给他面子。见了面后,马广平首先就把责任揽了过来,说这个项目从始至终都是他负责的,只不过是在老沈旗下做事而已。希望刘科长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妥善处理此事。

刘科长明知他这是托词,却借故拿捏着不放。他说这是原则性问题,是上级的指示,他不能做主,这不是故意和谁过不去。

刘科长的话并没有说绝。精明的马广平听出了话里的意思,他话锋一转:“今天有劳您了,我们会按照规定办,先找个地方歇一会儿吧。”

说完,马广平和周海青就强拉着刘科长去了一家豪华酒店。酒足饭饱之后,刘科长又被他们拉进了一间隐蔽性较好的休息室内。

闲聊片刻,马广平便向刘科长提议道:“哥几个没事,玩玩麻将吧,一来交流交流感情,二来消谴消遣。”

刘科长顿时来了兴致:“好嘛,你说玩多大的?”

马广平说:“随便玩。放心吧,您输不了,输了算我的。”

刘科长一脸的假正经:“这不公平嘛,不玩了。”言罢,他起身要走。

“好,好,听您的,先玩几把。”马广平立即拦住了刘科长。

十几局过后,马广平和周海青只见输却不见赢。

这正是他们的有意安排。有多少官员正是这样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拉下了水。其实,这种行贿方式并不新鲜,但对于那些爱财如命而手里又有些实权的人来说,中正下怀。马广平眼前的刘科长正是这种人。

夕阳慢慢地沉落了下去。那间休息室里依然弥漫着烟雾,噼哩啪啦的麻将声依然此起彼伏,而马广平和周海青却输给了刘科长5万多元。

整个下午,刘科长忙得不亦乐乎,而又口干舌燥。一杯茶水被猛灌进肚后,他就虚情假意地同情马广平道:“老马啊,今天你很不走运哦,别玩那么大吗。”

这又是一个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家伙。

“是啊,是啊,我哪能玩得过您呢。每次都不是在您的掌握之中吗?”马广平满脸堆笑地拍了他一个马屁。

刘科长看了看表说:“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单位一趟,今天就这样吧。”

马广平示意周海青递给刘科长一个包裹,那里面裹得正好是5万元现金。刘科长二话没说,就将它装进了自己的包里。

刘科长临走时,关于项目的事他只字未提。只说了一声“后会有期”,便匆忙地离开了。

第三天,刘科长依然没有动静。马广平有些坐不住了,他立即给刘科长打了一个电话:“科长大人啊,最近方便吗?出来一起坐坐吧,我的麻将瘾又上来了。”

“哦,是老马啊。我这两天特别忙,在给女儿办出国留学手续呢,过两天再联系吧。”说完,刘科长就挂断了电话。

“这个没良心的狗东西!”马广平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接着,马广平灵机一动:何不在他女儿出国留学方面帮他一下呢?

于是,周海青又当了回“怨大头”。

什么事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马广平和周海青终于找到了刘科长为他女儿办留学手续的那家中介,并替他缴纳了3万元的所有手续费。

刘科长欲擒故纵的目的达到了,他乐得有些合不拢嘴。这下他终于开口了:“按理说,你们这个项目确实违规,但考虑二位确实不容易,所以我就在领导面前替你们说了一大堆的好话,现在领导同意你们动工了,快回去开工吧。不过,下不为例啊。”

听完此话,马广平和周海青如释重负。虽然他们在心里暗骂刘科长不是个东西,但表面上却装作十分感激的样子,连声向人家致谢。

第十五章

第二天,周海青并未出现在民政局。

白玲等了许久之后,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他却关了手机。

第二天,白玲又被单位安排出差,而这一趟竟然需要半个月。于是,她只好先将这件事放在一边。

半个月后,白玲从外地赶了回来。当她走进家门时,眼前的情景却让她深感意外:爸爸妈妈、公公婆婆都坐在饭桌旁等着她。

饭桌旁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满脸愧疚的周海青。

敢情你做了坏事,竟然还厚着脸皮让双方父母来向我说情。白玲越想越气,便将提包往沙发一扔,大声冲周海青喝道:“你什么意思啊?这个时候做起好人来了,你休想让他们做我的工作,我和你离定了!”

紧接着,白玲便拉着白母说:“妈,我不想在这个家呆了,您收留我几天吧。”

无论白父、白母怎么劝说,白玲就是听不进去。无奈,他们只好带着女儿回了家。

可以说白父、白母是相当通情达理的人,知道周海青犯了错误后,他们也非常生气,并把他指责了一通。但架不住他三番五次地求情,他们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在电话里,他们也询问了女儿的一些情况,但还是希望女儿和女婿重归于好。没想到,女儿坚决不肯原谅女婿,这让他们束手无策。

转眼间,白玲在娘家住了两个多月。这两个月来,周海青几乎天天都去求她回心转意,可无论他表现得怎么真诚,她都不愿照面,白父、白母真是左右为难。

为了彻底与阿娟断绝关系,周海青一次性给了她4万元钱作为补偿,这才省去了一些麻烦。其实,他不敢也不想和白玲离婚,一是双方父母这一关不好过,二是白玲善于当家理财,她能撑起这个家。而阿娟除了能讨他欢心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再说阿娟是一个ktv小且,同这样一个女人结婚,岂不影响自己的名声?一番权衡之后,周海青决定不想离婚,并硬着头皮做起了双方父母的工作,试图通过他们来说服白玲。

女儿一直住在娘家闭门不见女婿,白父、白母很是看不惯,于是他们不停地对女儿进行劝导。时间长了,白玲也似乎不再那么恨周海青了。

就在这时,白玲的工作发生了重大变化。她由公司市场营销部副经理正式被提拔为市场营销部经理,全面负责公司的产品销售工作。

此时,她正面临着一场全新的考验。一是工作的考验。销售工作压力大,任务紧,颇具竞争力,她能吃得消吗?二是家庭的考验。现在的这个家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她对这个家几乎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下,她能安心工作吗?

这两个问题,正是白玲在思考的问题。白父、白母也没少帮她出过主意,但主要的意思还是希望她能回到周海青的身边。白玲的心终于被父母说得软了下来,过了一段时间,她又回到了那个曾经让她不堪回首的家。

然而回家之后,白玲却没有把这个家当作是一个真正的家,而是把它当作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真正属于她的家到底在哪儿呢?此时她也不知道。

担任公司市场营销部经理以后,白玲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在工作上格外投入,把市场营销部的工作搞得井井有条,每天下班都很晚。于是,她经常能得到程耀东的夸奖和赏识。

在工作上显示出一个女强人的本色之后,白玲很有成就感。一年四季,走南闯北,一块又一块的销售市场,都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给搞掂了。对于海天公司的建设和发展来说,她功不可没。

成功的女人,格外有魅力,而且从里到外都洋溢着一股迷人的气息。在成功的感召下,白玲渐渐地忘却了过去那些曾经让她伤心的事,并全心全意地把心思放在了工作上。

就这样,她在平平淡淡的生活中,在不冷不热夫妻关系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年。

一年的时间似乎抹平了她心中的伤口。尽管她和周海青依然是一对夫妻,但她的心却像死灰一样沉寂。

眼见那个曾经在风口浪尖上摇摇欲坠的家庭现在安然无恙,周海青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不安份起来。不过,较以前相比,那些蝇蝇苟且之事他自然干得少多了,但他还是对妻子失了言。

白玲对他的一些所作作为就没有察觉吗?有。但她这时没有心思和精力去理会这些事,她只想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扑在工作上,并试图用工作去替代她生活的全部。

正因为这样,白玲才有骄人的工作业绩;正因为这样,才使她患上了严重的肠胃病;也正因为这样,白玲才对周海青的一些所作所为表现得异常平静。因为她对他死心了。无论他在外面干什么,她就权当眼不见为净。

像这样一个家庭,白玲还能感受得到温馨和幸福吗?她还愿意回这个家吗?

第十二章

项目停工风波终于过去了。马广平得到了老沈的极力赞赏,并从心底里感激他。周海青虽然顺利地开了工,但他却为此损失了8万多元,每想到此,他就觉得特别窝火。

一天,马广平嘱咐他道:“海青,吃水不忘挖井人,老沈那儿你要时常走动走动啊。”

“是,是,我不会忘的。”周海青连声应答。

“另外,刘科长也要伺候好,要隔三差五地请人家出来坐一坐。”马广平再次嘱咐道。

不提刘科长还好,一提到他,周海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振振有词地说:“谢谢老沈是应该的,可他刘科长算什么东西?他简直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狗嘛。若不是为了这个项目,我认识他是谁呀?成天跟着这帮人吃啊,喝啊,赌啊,早晚得毁了我周海青!”

周海青满腹的牢骚和抱怨终于和盘托出。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勇气,当着马广平的面说出这番话。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却涨得通红。

周海青以为马广平听完这话后,会不给他好脸色,但马广平没有这样做,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导他:“年轻人,想开点吧,想当初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也经历过一些辛酸事。你的感受我能理解,但我们不这样做能行吗?不这样做,你还能顺利地开工吗?再说啦,你要了解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要了解生意场上的男人。没错,吃喝嫖赌是不好,不光彩,但如果没有它你能办成事吗?你记住了:吃喝嫖赌既是生意场上男人的交际手腕,也是做成生意的通行证。你就好好学着吧。”

马广平的一番话,深深地震撼了周海青的心。他不能理解,难道人与之间就是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然而,他已经看清楚了,事实就是这样。他是怎么拿下这个项目的,他和马广平又是怎么拿下刘科长的,这些都是真实的佐证。

马广平的话,周海青听进去了,而且听得入木三分。对此,他也想明白了,明白得彻彻底底。可以说,马广平的话仿佛就是人生的座右铭从此影响着他,并改变着他,甚至影响和改变他一辈子。

项目停工风波终于过去了。马广平得到了老沈的极力赞赏,并从心底里感激他。周海青虽然顺利地开了工,但他却为此损失了8万多元,每想到此,他就觉得特别窝火。

一天,马广平嘱咐他道:“海青,吃水不忘挖井人,老沈那儿你要时常走动走动啊。”

“是,是,我不会忘的。”周海青连声应答。

“另外,刘科长也要伺候好,要隔三差五地请人家出来坐一坐。”马广平再次嘱咐道。

不提刘科长还好,一提到他,周海青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振振有词地说:“谢谢老沈是应该的,可他刘科长算什么东西?他简直就是一只喂不熟的狗嘛。若不是为了这个项目,我认识他是谁呀?成天跟着这帮人吃啊,喝啊,赌啊,早晚得毁了我周海青!”

周海青满腹的牢骚和抱怨终于和盘托出。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勇气,当着马广平的面说出这番话。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脸却涨得通红。

周海青以为马广平听完这话后,会不给他好脸色,但马广平没有这样做,而是不紧不慢地开导他:“年轻人,想开点吧,想当初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段过来的,也经历过一些辛酸事。你的感受我能理解,但我们不这样做能行吗?不这样做,你还能顺利地开工吗?再说啦,你要了解生意场上的一些事情,要了解生意场上的男人。没错,吃喝嫖赌是不好,不光彩,但如果没有它你能办成事吗?你记住了:吃喝嫖赌既是生意场上男人的交际手腕,也是做成生意的通行证。你就好好学着吧。”

马广平的一番话,深深地震撼了周海青的心。他不能理解,难道人与之间就是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关系?然而,他已经看清楚了,事实就是这样。他是怎么拿下这个项目的,他和马广平又是怎么拿下刘科长的,这些都是真实的佐证。

马广平的话,周海青听进去了,而且听得入木三分。对此,他也想明白了,明白得彻彻底底。可以说,马广平的话仿佛就是人生的座右铭从此影响着他,并改变着他,甚至影响和改变他一辈子。

第十六章

且说白玲自从领命前往广州进行合作洽谈和市场调查之后,她就紧张而忙碌地准备资料、筹划方案,等她赶到家时已是日落黄昏。

刚收拾一阵子衣物,白玲的胃部就疼得厉害。她像往常那样服了几片药,但半个时辰过去了,疼痛感并未消除。无奈,她只好紧捂着胸口俯卧在床上。

不一会儿,周海青回来了。发现家里被弄得七零八落,他很不耐烦:“你这又要去哪儿呀?”

“嗯……哎哟……明天……去广州。”白玲上气不接下气地应了一句。

“一年四季就知道往外跑,这个家简直不像个家了!”一听说白玲又要出差,周海青就没好气地发了一句牢骚。

卧在床上的白玲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拌嘴了,她只盼着胃里的那阵子疼痛早点过去。

此时此刻,她不仅胃疼,而且心疼。如此难受,周海青不但不关心她,反而还埋怨她。那怕是装腔作势地过问她一句,也能让她好受些。更让她心寒的是,见她痛苦地卧在床上,周海青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一边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看vcd,一边悠然自得地吸着烟。

这还像一对夫妻吗?想到伤心处,白玲的两行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第二天一大早,白玲刚走进办公室,海天公司总经理李少春就走进去问她:“白玲,今天去广州几点的飞机?这事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中午11点。这是程总安排的,我还要带两个人,我以为您知道这事呢。”

“你先等等,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就不跟我通个气呢?找他说说去,我得亲自去一趟。”言罢,李少春就转身奔向程耀东的办公室,白玲被他搞得一脸茫然。

一见程耀东,李少春就直接提出了他的要求:“程总,去广州洽谈合作的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这事最好由我亲自出面。”

程耀东很是疑惑:“为什么?”

“昨天我得到消息后,就查了一下这家公司的背景资料,得知他们公司有一个叫谭辉的副总经理,这个人几年前和我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彼此较为了解。我昨晚和他通过电话,他十分欢迎我去,我要是能去的话,成功的把握也许会更大一些。”

“哦,原来是这样啊。”程耀东接着说,“那你怎么不早说这事呢?”

李少春满脸赔笑道:“您也没有告诉我这事呀。哈哈。”

“好,你能去最好,就你和白玲去吧。”程耀东当即同意了李少春的要求。

“其实,我一个人去就行,熟人熟事的,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说白玲出差刚回来,该让她歇歇了。”李少春道出了他的想法。

程耀东迟疑了片刻,然后断然地表了态:“还是你俩去吧,相互有个帮助,你也多个参谋,这样我就更放心了。”

李少春不好再坚持什么,只好过去跟白玲打个招呼。

李少春从中横插一杠,实在出乎白玲的意料。她甚至有些生气,因为昨天整理的资料和设计的方案全都白费了。再者,这样一来,洽谈席上的主角不再是她了。早知如此,昨天还不如早点回家睡个大觉呢。

由于李少春的横加干涉,也临时取消了小王和林晓军的出差计划。一想到林晓军,白玲猛然给自己提了个醒:这事应该告诉他。

于是,她赶紧跑到研发部办公室,向林晓军解释道:“小林,实在不好意思,情况有变,今天就由我和李总去广州,等下次有机会再合作吧。”

“啊!哦……”林晓军的表情异常失落而又难堪。

自从白玲昨天告诉他,今天一起飞抵抵广州的这个消息时,林晓军高兴极了。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想:明天我该穿什么衣服呢?该怎么在她面前表现自己呢……这是他第一次因公出差,并且是第一次和白玲单独共事,这样的机会他哪能错过?哪能不想好好地在她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这天凌晨,天色微微发亮,林晓军就再也躺不住了。几番梳理打扮,几轮试穿衣服,他已折腾了近两个小时。

杨琳觉得他有些反常,便不解地问:“不就是出差吗,看你兴奋成什么样了,相亲去呀?”

“你知道什么呀!”

林晓军不愿和杨琳多嘴,便兴致勃勃地拎着一个行李包早早地出门了。

现在听白玲这么一说,他就像当头被人击了一棒或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似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天下午5点多,从北京飞往广州的客机平稳地降落在了白云机场。

广州方面的谭辉,早就安排好了司机在机场迎接远道而来的李少春和白玲。

谭辉和李少春也算是老相识了,老朋友见面自然亲切,闲聊之间就切入了正题。

谭辉就是要与海天公司进行合作洽谈的那个经销公司副总经理。原来,公司特地安排他接见白玲,没想到老朋友李少春却意外地出现了,这让他倍感兴奋。一个是软件研发公司的总经理,一个是软件经销公司的副总经理,这里自然就没有白玲说话的份了,于是她被冷冷地晾到了一边。

不过,白玲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认为自己这趟不会白来,因为她觉得李少春一前一后的举动有些蹊跷。

洽谈工作进展得似乎太过于顺利,看完了几件样品之后,谭辉就与李少春确定了合作意向,并商定在第二天上午签订合作协议。他还表示,这些产品如果能在广州地区热销的话,就可以与海天公司签订长期合同,并承诺帮助海天公司打开南方市场,继而进军东南亚地区。

李少春轻而易举地就搞掂了这个合作项目,自然豪情满怀,他当即表示晚上要宴请谭辉等人。而谭辉早就预订了一家酒店,说话间便招呼大家起程。

白玲因为胃部隐隐作痛,所以她只好无聊而痛苦地看着李少春和谭辉推杯换盏。渐渐地,她有点坚持不住了,便请求司机把她提前送回客房。

夜幕下的广州格外美丽,仰首举目,满天的繁星闪闪发亮,空气无比爽朗。城市在通明灯火的映照下,显得辉煌而神奇。胃痛感有所缓解的白玲,缓缓地打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便把目光瞟向这窗外的世界。

李少春这时还没有回来,也许他依然在与谭辉觥斛交错,叙说往事。但白玲好像没有这样想。不是她刻意这样,而是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白玲的脑海里,这个念头从开始到现在从未间断过。为了能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她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然而,此时客房里的空气与窗外的美景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这不由得不让她挪动双脚,朝电梯间走去。

穿过宾馆前的休闲广场,白玲漫不经心地来到了附近一个玲珑别致的花园里。此时,她无心赏景,只是想尽情地感受那阵阵而来的拂面清风。

没过两分钟,一辆轿车从不远处开到了宾馆广场。车缓缓地停下来之后,从后座上东倒西歪地走下了两个男人,一个是李少春,一个是谭辉。

“老弟,我不上去了……就……就让我的司机扶你上去吧。放心吧,你的那笔款子,我会尽快打给你的。早点儿歇着啊。”谭辉语无伦次地对李少春说。

白玲暗自一惊,她突然闪身躲到花园栅栏旁边的一棵小树下,静听他们说话。

“没问题……这是咱哥俩的生意。老兄……以后只要我们能长期合作,我会以……最低……最低的价格让给你……全都给你一个人,好不好?”

醉熏熏的李少春,尽管说起话来舌头有些不听使唤,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地向谭辉作出了保证。

“这就……对了,谁让咱哥俩……这么有缘分呢。老弟,你就放心吧,我们每做一笔生意,我都不会忘了你的那一份。”说到后半句话时,谭辉的嗓门提得特别大。李少春的酒劲立即被他吓醒了三分,便急忙作了一个“打住”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并警觉地朝四周环顾了一圈。

李少春回到客房,没有忘记去对面的房间跟白玲打个招呼。其实,趁他们跌跌撞撞走路的工夫,白玲早就乘坐电梯回到了客房。

当一身酒气的李少春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十分地可怕而且陌生。

可怕的是,事情的结果验证了她的猜测,李少春此番执意要来广州的目的确实不可告人。陌生的是,昔日的领导、身边的同事,怎么转瞬之间就成了一个吃里扒外的企业蛀虫?

这时,她怨恨自己不该那么早就离开酒店。否则,他们就没有密谋的机会了。好在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话全都被她听到了。

白玲始终想不明白,李少春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总经理这个宝座,还不能够让他安分守己?

其实,李少春并非是海天公司的真正股东。坦白地说,他只是海天公司的一名高级打工仔。两年前,35岁的李少春从数十名竞聘者中脱颖而出,走马上任海天公司总经理。两年过去了,虽说他为公司的发展作出过一些贡献,但在程耀东眼里,他并不那么出色。程耀东甚至认为,他在某些方面还逊于白玲。

虽然海天公司提供给李少春的薪酬颇为丰厚,但他并不感到满足,他想挣更多的钱,他想积累属于自己的资源。他的目的就是等自己羽翼丰满之后,另起炉灶大干一番。

在海天,他的很多想法都得不到实现,他的很多意见都得不到程耀东的采纳。企业每在制定重大决策时,都由程耀东一人说了算。为此,他特别郁闷,并越发觉得他这个总经理其实就是个“傀儡”。

渐渐地,他对程耀东产生了一些看法,并一直在寻找“职务之便”的可用机会。只要有下手的机会,他从不会错过。

这次机会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其一,这是单大生意;其二,他熟知合作伙伴;其三,作为总经理,他的身份自然要比白玲合适得多。试想,这样一种有利的机会他岂能错过?

不为人知的是,那晚在与谭辉通话的过程中,李少春就表明了他的态度。同白玲一起飞抵广州,只不过是走走形式。其实,这也是他的欲盖弥彰之计,因而大家都被他蒙在鼓里。

“白玲,早点休息吧。今天我很高兴,所以就喝多了。我们谈得很顺利,事情办得很漂亮,回去后向老程请功。”

这番冠冕堂皇的话,只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能说得出口。还请什么功?老程不骂死你才怪!不管这么多了,静观其变吧,看他究竟想搞什么名堂。白玲这样想。

第十七章

第三天上午,李少春和白玲一起来到了程耀东的办公室。本来是向程耀东邀功请赏的,可没想到他邀功不成,反而把办公室里的气氛搞得相当沉重。

听完李少春的汇报后,程耀东一直铁青着脸,那脸色十分难看。

“你怎么能擅作主张,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呢?谁给你这么大权力?”程耀东冲他大发脾气。

李少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们是新产品,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能打开市场。再说,对方态度很诚恳,为了能和他们长期合作,所以我就……”

“那你在协议签订之前,应该打电话向我汇报一下这事啊。我们能做赔本的买卖吗?你说,这个损失你能负责吗?”一怒之下,程耀东跟李少春算起账来。

“这……”李少春支吾了半天,低头不语。为了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他便凑上前去开导程耀东说,“好在这次合作的数量不多,等产品全线上市后,我们再适当抬高价格,这样利润就能回来。不过,我还是提倡薄利多销……”

程耀东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这次把价格压得这么低,然后再提高价格,人家能接受吗?消费者能接受吗?想没想过这个问题?”

“嗯,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李少春表现出一副敢作敢为的样子,把责任揽了过来。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事再说吧。对了,白玲你怎么也不明白我们公司产品出厂价格的低限?难道你和他一样糊涂了?”还没有指责完李少春,程耀东又突然把矛头指向了白玲。

“这件事吧,一直都由李总在和他们谈,当谈到价格的时候,我胃疼得厉害,所以就提前回房间休息了。”白玲轻松地就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白玲的这句话让李少春心中有些不快,但他又不好为自己辩解什么,毕竟她说得是实情。于是,他只好冲程耀东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其实白玲相当委屈,她真想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程耀东,但她不想这么早就打草惊蛇。

程耀东沉凝了半天,终于发话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事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我要召开董事会议,商量一下对这件事的处理决定。”

两天之后,处理结果下来了:李少春在这次过失中负主要责任,责令他向董事会作书面检查,扣除两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作为产品差价的补偿,并在全公司通报批评;白玲在此事中负次要责任,扣除当月奖金予以警告。

这个处理结果均在李少春和白玲的意料之中。对白玲来说,这没有什么,眼前吃点亏事小,挖出内外勾结、侵吞企业财产的蛀虫事大;对李少春来说,这更没有什么,因为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早就权衡过自己的得失。

第三天上午,李少春和白玲一起来到了程耀东的办公室。本来是向程耀东邀功请赏的,可没想到他邀功不成,反而把办公室里的气氛搞得相当沉重。

听完李少春的汇报后,程耀东一直铁青着脸,那脸色十分难看。

“你怎么能擅作主张,把价格压得这么低呢?谁给你这么大权力?”程耀东冲他大发脾气。

李少春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们是新产品,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才能打开市场。再说,对方态度很诚恳,为了能和他们长期合作,所以我就……”

“那你在协议签订之前,应该打电话向我汇报一下这事啊。我们能做赔本的买卖吗?你说,这个损失你能负责吗?”一怒之下,程耀东跟李少春算起账来。

“这……”李少春支吾了半天,低头不语。为了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他便凑上前去开导程耀东说,“好在这次合作的数量不多,等产品全线上市后,我们再适当抬高价格,这样利润就能回来。不过,我还是提倡薄利多销……”

程耀东马上打断了他的话:“这次把价格压得这么低,然后再提高价格,人家能接受吗?消费者能接受吗?想没想过这个问题?”

“嗯,这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李少春表现出一副敢作敢为的样子,把责任揽了过来。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事再说吧。对了,白玲你怎么也不明白我们公司产品出厂价格的低限?难道你和他一样糊涂了?”还没有指责完李少春,程耀东又突然把矛头指向了白玲。

“这件事吧,一直都由李总在和他们谈,当谈到价格的时候,我胃疼得厉害,所以就提前回房间休息了。”白玲轻松地就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白玲的这句话让李少春心中有些不快,但他又不好为自己辩解什么,毕竟她说得是实情。于是,他只好冲程耀东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其实白玲相当委屈,她真想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诉程耀东,但她不想这么早就打草惊蛇。

程耀东沉凝了半天,终于发话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这事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我要召开董事会议,商量一下对这件事的处理决定。”

两天之后,处理结果下来了:李少春在这次过失中负主要责任,责令他向董事会作书面检查,扣除两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作为产品差价的补偿,并在全公司通报批评;白玲在此事中负次要责任,扣除当月奖金予以警告。

这个处理结果均在李少春和白玲的意料之中。对白玲来说,这没有什么,眼前吃点亏事小,挖出内外勾结、侵吞企业财产的蛀虫事大;对李少春来说,这更没有什么,因为在做这件事情之前,他早就权衡过自己的得失。

第二十一章

这几个夜晚,对林晓军和杨琳来说,都十分难熬。林晓军心存愧疚,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但他却不知该从何处做起;杨琳心中的怨气还没有散去,也想尽早和林晓军重归于好,但她就是放不下那份矜持。因此,接连几天来,他们一直都这样憋着,使那间本不宽敞的卧室更加沉闷。

不仅如此,这几天他们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林晓军心想:我和杨琳将来到底能走多远?两个人是否适合在一起?特别是白玲走进他的心里后,这个想法就一直在困绕着他。

杨琳在想这样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林晓军自从去了海天公司后,对她的态度就悄悄地发生了变化,他究竟是受工作的影响还是另有其因?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两天她和林晓军发生矛盾,都和吴涛有一定的联系。而且这两天下班之后,她也确实和吴涛在一起。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过,通过与吴涛的两次交往,杨琳却发现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而且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这种人很可怕。万一将来真和他发生了什么事,她该怎么面对林晓军呢?想到这里,她便立即醒悟了过来:要和吴涛保持距离,别给林晓军制造误会。否则,夹在他们两个男人中间,肯定特别难受。

闲暇之余,杨琳总会翻看《写给女人》那本书。这本书,她看得很认真,因为她从中领悟到了不少真谛。同时,作者也给了她许多人生启迪,使她明白了做一个“完美的女人”,是何等的高尚与重要!于是,她便开始检讨起自己来。在工作方面检讨,在生活方面检讨,在爱情方面检讨……

在她看来,检讨就是检查总结自己,提高自己,不断地完善自己,完善自己。她立志要做一个工作上的能人,做一个生活中的强者,做一个林晓军眼前的完美女人。

她的这个想法固然是美好的,也是值得称颂的,特别是后者。但结局如何呢?她现在还不得而知。

这几个夜晚,对林晓军和杨琳来说,都十分难熬。林晓军心存愧疚,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但他却不知该从何处做起;杨琳心中的怨气还没有散去,也想尽早和林晓军重归于好,但她就是放不下那份矜持。因此,接连几天来,他们一直都这样憋着,使那间本不宽敞的卧室更加沉闷。

不仅如此,这几天他们两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林晓军心想:我和杨琳将来到底能走多远?两个人是否适合在一起?特别是白玲走进他的心里后,这个想法就一直在困绕着他。

杨琳在想这样两个问题:一个问题是,林晓军自从去了海天公司后,对她的态度就悄悄地发生了变化,他究竟是受工作的影响还是另有其因?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两天她和林晓军发生矛盾,都和吴涛有一定的联系。而且这两天下班之后,她也确实和吴涛在一起。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过,通过与吴涛的两次交往,杨琳却发现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而且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这种人很可怕。万一将来真和他发生了什么事,她该怎么面对林晓军呢?想到这里,她便立即醒悟了过来:要和吴涛保持距离,别给林晓军制造误会。否则,夹在他们两个男人中间,肯定特别难受。

闲暇之余,杨琳总会翻看《写给女人》那本书。这本书,她看得很认真,因为她从中领悟到了不少真谛。同时,作者也给了她许多人生启迪,使她明白了做一个“完美的女人”,是何等的高尚与重要!于是,她便开始检讨起自己来。在工作方面检讨,在生活方面检讨,在爱情方面检讨……

在她看来,检讨就是检查总结自己,提高自己,不断地完善自己,完善自己。她立志要做一个工作上的能人,做一个生活中的强者,做一个林晓军眼前的完美女人。

她的这个想法固然是美好的,也是值得称颂的,特别是后者。但结局如何呢?她现在还不得而知。

第十八章

失去了同白玲一起出差的机会,林晓军好生烦闷。这天他一直打不起精神来,看上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其实,他并非刻意计较这次机会的错失,而是一直在担心这样一个问题:李少春和白玲在广州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事?虽然他还不太了解这两个人,也不了解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异性同事因公出差而发生的那些风流艳事,他倒是没少听说。再说,李少春这次突然横插一杠,说不定他真是在打白玲的主意呢。

直至回到了家,林晓军还在为这件事思来想去。

他也不至一次地反问过自己: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如此介意白玲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人家可是有家室的人啊。但是,他很快又支持自己这样想下去。因为每当白玲进入他的视线时,他都会心潮澎湃,浮想联翩。每每在闲暇之余,他总是不停地想着关于她的一切。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则更让他痛苦和烦恼不已。

正在他痛苦和烦恼的时候,杨琳和吴涛一前一后地推门走了进来。

走进卧室,看见林晓军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杨琳首先是一惊:“你不是去广州了吗?怎么……”

“怎么,我不该回来是吗?”林晓军满脸不快。

“我不是这个意思,看你猴急的。”接着,杨琳很不自然地向他解释道,“下班后,正好碰见了胡总的司机,他顺道就把我和吴涛给送了回来。”

“你们哪天不是一起回来的呀。”林晓军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什么意思呀?你那个小心眼的病又犯了!”杨琳白了他一眼,然后就走进了厨房。

杨琳做完饭后,林晓军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依然在思索着什么。

“你这是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起来吃饭吧。”话没说完,杨琳就把林晓军给拽了起来。

饭间,杨琳疑惑而关切地问他:“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昨天可不像这样啊。”

“没有什么事,这次出差的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没想到今早就让李总给抢去了。”林晓军抱怨道。

“哦,为这事啊。你怎能和人家老总比呢?刚去单位没几天,凡事得听人家的,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次没了机会,下次再找机会吧,别再郁闷了。”

善良的杨琳哪里知道林晓军这个时候的所思所想?不过,她倒是有这种发现:这段时间,林晓军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回到家后总显得那么不开心。也许是屋子空间太小的缘故吧,他总有一种憋闷的感觉。但只要脚一跨出门奔向单位,他就立即变了个人样。这事,杨琳也经常问起过他,可每谈到这个话题时,他总是很不耐烦。

时钟已指向了夜晚10点。林晓军躺在床头,拿着遥控器若无其事地调换着电视频道。这时,一部电视剧的床上激情戏正在精彩上演。他正欲更换频道,却被杨琳挡了回去:“就看这个吧,别再来回换了。”

剧中的一对青年男女吻得十分忘我,从阳台到沙发上,再从沙发到墙角处,他们缠绵得难舍难分。最后,男青年紧紧地把那位女青年抱起来,缓步走到床前……看到这里,林晓军闭上了眼睛,他不愿再看下去了。

不经意间,杨琳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了过来。那只手像绵纱一样,顺从林晓军的臂膀缓缓地下滑,直至他的腹部。接着,她慢慢地坐起来俯下身子,暧昧地盯着他看。

“快点睡吧,看我干吗,不认识?”林晓军好不自在。

“亲爱的,我发现了一件事。”杨琳故作神秘地说。

林晓军的眼皮猛然向上翻了一下问:“什么事呀?”

“我发现你已经不再爱我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别胡说了,哪有的事?”林晓军不以为然。

“你看啊,原来我下班回家之后,你对我特别热情。可现在你都懒得理我了,还总是不停地冲我发火。我真的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杨琳道出了自己满腹的委屈。

“你多想了。我刚到公司,新的工作扑面而来,压力很大,所以我还不太适应这种工作环境,而心情也会受到影响,我想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这是林晓军的解释之词。

“反正你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我真是很担心啊。”说完,杨琳平静地躺在了床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林晓军转过身去问道:“你担心什么呀?有什么好担心的?”

杨琳十分难过地说:“我担心你会不要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的话,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可把什么都给了你啊。”

“你实在是想得太多了,能不能把心放到肚子里?”

杨琳沉默了一会,转过身来,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林晓军又有些不自在了:“你怎么老看我啊?”

“我就是要看你,看你现在不正常。难道你现在对我一点想法都没有?”

“什么想法?我对你一直很好啊。”

“别转移话题,你看人家多么亲热啊,再看看你现在是怎么对我的?”杨琳指了指电视画面,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我们都老夫老妻了,哪里还有那个热乎劲啊!”林晓军打了一个马虎眼。

“呵,这才几天哪!还老夫老妻,亏你说得出口,我嫁给你了吗?我发现你现在对我有点审美疲劳!”说完,杨琳便扭头钻进了被窝里。

林晓军自知理亏,于是便用力将她搬过来,揽在自己的怀里,十分机械地抚摸着。

慢慢地,杨琳开始呻吟起来,她期盼林晓军能给她带来久违的快感。因为他们好久没有做爱了,今天要不是她有意挑逗,还不知他要等到何时呢?

慢慢地,林晓军也来了性趣,他迅速脱光了衣服,赤身仰卧在床上,一把将杨琳抱过来摁在自己的身上,这样便形成了一个典型的女上位姿势。

杨琳没想到林晓军今天会这么粗暴,吓得或是疼得她尖叫了一声。但此时,林晓军已进入她的身体。

林晓军一边用力地晃动着身子,一边大快人心地对杨琳说:“就这样叫吧,宝贝。大声地叫,让隔壁的那小子也好好听听,让他听听你现在正和我在做爱。我要馋死他!气死他!省得他老惦记你!”

“你有病吧!”杨琳立即停止了动作,显得十分生气。“算了,不做了!”说完,她只身滚到了床里边。

林晓军翻身起来追问道:“我是不是说到你的痛处了?你心疼他了是吗?老子今晚偏就要让他听,你说怎么着吧。”

话音未落,他又一把拽过杨琳,让她背对着自己,并使劲地把她压在身下……

林晓军全然不顾杨琳的痛苦感受,他紧闭着双眼,狠咬着牙齿,疯狂地发泄着他的欲火。此时,他满脑子想的是白玲和吴涛。想白玲,是因为担心她在广州和李少春也会发生这一幕;想吴涛,是因为他觉得吴涛一直在惦记着杨琳,他就是想制造点动静,让吴涛知道他的心上人正和另外一个男人在做爱。

杨琳被他折腾得大呼小叫、头晕脑胀,在强烈的生理刺激下,她还是顺从地屈服了。

即便是这样,林晓军还是不肯罢休。临近高潮时,他扬起巴掌狠狠地在杨琳那嫩白的臀部上抽了两下。杨琳哪能受得了这突如其来的两大巴掌,直疼得她嗷嗷大叫。紧接着,她便用力地摆脱掉了林晓军的控制,愤怒地冲他骂道:“你是不是疯了?敢情在报复我似的,我招你惹你了!”

骂完,杨琳坐在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杨琳的哭声真的惊动了吴涛。他很警觉地打开了房门,走到客厅,细听对面的动静。

家丑不可外扬。杨琳只好忍痛止住了哭声,一头扎进被窝里小声抽泣。她哭得很伤心,因为她没想到,心爱的男人竟如此不顾她的感受而施暴于她。他哪里是在爱我,分明是在伤害我嘛。可怜那嫩白的臀部,顿时泛起了两道血红的掌印。

杨琳哭作一团,林晓军也慌乱了手脚。无论他怎样哄劝,杨琳就是紧紧地捂住耳朵不愿意听。没过一会儿,她愤然地抱着一床被子,绕过林晓军躺在沙发上睡下了。

这是他们同居以来,第一次分床而睡。颇具戏剧性的是,就在刚才他们还一起狂欢过。

挽不回和好的局面,林晓军非常后悔他刚才的行为。他一直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会如此冲动?

当他还没有完全想明白这个问题时,东方已泛起了道道亮光。

第二十二章

海天公司的产品在广州地区已试销3个月了。这时,谭辉给李少春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产品在当地反响良好。谭辉说,如果能进一步做好产品的营销策划和宣传包装,它的销路会更好,市场会更乐观。正基于此,谭辉想做南方各省区的产品总代理。

谭辉的这个想法和要求却被程耀东给否决了。理由是按照3个月前的定价继续合作,海天公司会亏本得太多。程耀东表示,如果谭辉想要继续合作,就要重新商定产品的价格问题。否则,就要与他终止合作关系。不过,话说出去之后,程耀东又有一些后悔。因为他忽然想到了这样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谭辉已经帮助海天打开了广州市场,而且开局很好,如果失去这个机会,恐怕以后再难打开局面。

正在他骑虎难下的时候,李少春找来了。李少春无非是冠冕堂皇地帮他分析一些利害关系,其的目的就是希望海天能与谭辉继续合作,这样他便可从中获利。经过与谭辉再三磋商,李少春略微抬高了产品的价格,但这并不符合程耀东的意见。无奈之下,程耀东只好授权谭辉为广州地区总代理。至于深圳、香港、福建等地的合作伙伴,他想另行寻找。

为重新调整销售策略,开发销售渠道,扩大市场份额,程耀东召集研发、销售两个部门全体员工以及其他各部门经理,开会研究公司今后的运营方案。

程耀东坐在会议室中央,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海天公司经过近几年的发展,已经进入了非常关键的时期。我们的产品在不断地更新换代,我们的市场也在不断地扩大,这是可喜可贺的。但是,我们应该树立一种忧患意识,那就是不要以为我们的产品越做越多,生意越做越大,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外面的竞争实在是太激烈了,如果我们不在产品研发上别出心裁,不在销售策略上计高一筹,我们很可能就要面临着被淘汰甚至是破产的可能,这决非危言耸听。如果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在座的各位再想办法解决问题的话,恐怕为时已晚吧。这是一个很现实而又非常严峻的问题,希望能引起大家的深思。”

程耀东喝了两口茶,清了清嗓子,接着说:“我今天召开会议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要求研发人员,要充分发挥你们的聪明才智,多出点子,多想方案,要多创造出一些符合市场需要的新品、精品,这是我们企业的立根之本;二是要求销售人员,要灵活掌握市场规律,捕捉市场信息,制定一些切实可行的营销策略,不断扩大产品市场,把我们的产品推向全国各地。请大家不要把目光都集中在中关村这块地方,这块黄金地盘谁都想挤进来,然而有几家企业能如愿以偿呢?倒头来血本无归不说,弄不好还得倾家荡产。因此,我们应该放眼全国,大胆地去开发那些别人未敢想的、尚未涉足的市场领域。我想,经过一年、两年、三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努力,我们的目标就一定能够实现。我的策略是:立足中关村,进军沿海城市,开发中部地区,挺进大西南。要在每一个大城市建立我们的代理商,搞全面式、同步式发展。而目前的工作目标就是:尽快打进深圳地区,并争取在上海和福建开辟根据地,然后再逐步向全国各大城市发展。”

这是一个宏伟的目标。程耀东畅想完他的设想后,会议室掌声四起。

这时,李少春接过话茬:“程总刚才讲得好极了,听起来真是振奋人心啊。”接着,他朝会议室环视了一圈,高喊一声:“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这一目标啊?”

“有!”大家不约而同地回答。不过也能听得出,有些声音是附和之调,因为有些人看不惯李少春这么爱表现自己。

李少春接着说:“程总刚才提到,我们眼下的任务是要进军沿海城市,特别是深圳,这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我们前几个月拿下了广州这块市场,我想深圳应该问题不大。上次在广州与谭辉进行合作洽谈时,由于我工作没有做好,把产品价格定得太低了,给公司造成了一定的损失,我在这里再向大家再作一次检查。”说着,他站起身来,深深地向大家鞠了一躬。然后,他信誓旦旦地向大家保证,“我想将功赎罪,开发深圳这个任务就交给我来完成吧,我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李少春落座后,扭头看了一眼程耀东,意思是想得到他的首肯。

程耀东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问题嘛,不要急于作出决定。大家,包括你李总在内,有这个工作热情是可敬的,是值得鼓励的。但是,我要强调两点:第一,要严格按照公司的有关规定与合作方进行洽谈,你们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擅自作主,并不得突破公司产品的价格底限。也就是说,给你多大权力,你就行使多大权力,越权的事不要做,而要及时请示汇报;第二,我希望大家都能廉洁自律,洁身自好,约束自己的行为。如果有人想从中玩什么猫腻,干一些吃里扒外的事,就别让我给发现了。一旦被发现了,我程耀东就饶不了他!”

说到这里,程耀东猛将茶杯盖儿在桌面上磕了一下。

李少春暗自吃了一惊,他警惕地看了程耀东一眼,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坐在一旁的白玲,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见他这幅神态,白玲觉得很可笑。

其实,大家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程耀东的这番告诫,就是讲给李少春听的,并借此问题来警告大家。真可谓是“一石击二鸟”啊。虽然李少春眼前的处境很是尴尬,但他不便再说什么。因为那些不被大家挑明的事情,如果当事者执意去揭开面纱,往往会让大家觉得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再者,令大家猜疑的事情,也不要去自圆其说,否则往往会把事情越描越黑。

过了一会儿,程耀东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接下来的时间,留给大家吧。大家有什么好的想法,好的点子,好的建议,都不妨说出来一起讨论讨论,集思广益嘛。”

在程耀东的主持下,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各抒己见,把讨论与交流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讨论快要结束时,程耀东把目光停留在了林晓军身上,便突然问了他一句:“小林,你来公司已经好几个月了吧?说说,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听到总裁在唤自己,林晓军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略显紧张地说:“研发方面,我是有一个选项,目前正在考察论证,还不成熟,所以我今天就不便多讲。不过,我会尽快拿出一套完善的方案交给大家的。”

程耀东满意地点了点头,并伸手示意他坐下。

林晓军坐下接着说:“在销售方面,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刚才,程总说要挺进大西南,我听到后很受鼓舞,因为我的老家就在西南的重要城市——成都。成都的市场,我比较了解。我认为,无论是从近期还是从远期来考虑,成都都是一个值得开发的地方。因为成都的产品需求量很大,本土的生产研发又很薄弱。不过,市场总是在不断变化着的,我很难保证,现在成都的市场还会一如既往。公司如果真想开发这块市场的话,我建议应该先对成都进行一番调查了解。如果允许的话,我愿意做大家的忠实导向。”

话音一落,大家对他这番真诚的肺腑之言,报以热烈地掌声。

程耀东眼前一亮:“好!小林这个建议非常好。这为我们打开成都市场,挺进大西南提供了重要的决策依据。更重要的是,他对成都知根知底,接下来就是等时机了。我觉得,先开发什么地方,后开发什么地方,这并不矛盾。面对市场,我们不要循规蹈矩,因为竞争不讲章法,能得到哪儿算哪儿吧。”

拿定主意后,程耀东便吩咐白玲道:“市场营销部要尽快拿出一个市场开发的全新方案来,时间不等人啊,我们要做多几手准备。尽快安排时间,去考察成都市场。”接着,他笑着对白玲说,“这次去成都,你会轻松得多。因为有小林啊,我想他会尽地主之宜的。”

白玲抿着嘴,笑着对林晓军说:“小林,那就有劳你了。”

林晓军兴奋而紧张地说:“哪里,哪里,我会竭尽全力的。临走前招呼我一声就是了。”

林晓军没有想到,他的一席话,竟能得到总裁的肯定和立即采纳。他更没有想到,总裁会安排白玲和他一起去成都考察市场。这真是“神来之作”啊。想到此,他便开心地笑了起来,笑得那么沉醉。因为他企盼已久的一个美丽机遇,马上就要来临了。

第十九章

第二天上午10点,打开msn之后,林晓军便收到了杨琳的一段留言:

我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在想些什么。你变了,变得有些让我害怕。在未来未知的日子里,我们还会发生些什么?我不敢去想。就让时间来抹平我身体的伤痕和心中的伤痛吧。或许,是你的心理出现了某种问题。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建议你立即去看看医生。另外,我今天心情特别不好,下班要晚些回家,你就别管我了。

看完之后,林晓军的心里一片茫然。他也想通过留言的这种方式给杨琳道歉,于是他便写了这么一段话回复了过去:

杨琳,请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心理也很正常。这段时间,工作实在是太多了,我的压力有点大,自然就有些焦虑情绪而且无处发泄,所以一回到家后,我就常常打不起精神来。

昨晚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太激动了。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心中有气,我觉得吴涛那小子一直对你心怀不轨。我当时就是想制造点动静来刺激刺激他,看他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我太过于激动,在失控的情况下,让你受了皮肉之苦,对此我十分难过。

杨琳,别想得太多,我最近的心情和精神状态实在不好,希望你能理解我,我想这件事很快就会过去的。最后,请你原谅我的过失,希望你今晚能早点回去,我离不开你!

其实,林晓军的上述解释,只有一点是真的,那就是“刺激刺激”吴涛。然而,一个更重要的因素——臆想白玲与李少春做爱让他受刺激,他却没有说出来。

尽管林晓军给她道了歉,但杨琳还是觉得自己特别委屈。因为,她从小长大几乎没有挨过打。虽然这种皮肉之苦是在特定的环境下遭遇的,但对她来说还是疼痛难忍。于是,她想拿捏林晓军一阵子,不想这么早就原谅他。

这天下班后,天空晰沥晰沥地下起了蒙蒙细雨。这给心情抑郁的杨琳,又增添了一丝惆怅。于是她举着伞,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突然,背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立即转过身去,却发现吴涛正从不远处奔来。

“杨琳,回家不是走这条道吧。我在过街天桥上看你半天了,发现你有点不对劲,所以就跑过来问问。”吴涛气喘吁吁地说。

“谢谢你吴涛,我没事,就是想一个人随便走走。你回去吧,我过一会儿再回去。”

吴涛没有离开杨琳。虽然他昨晚听到了杨琳的哭声,但他并不知道杨琳因为什么而哭。于是,他就试探性地问了杨琳一句:“昨晚和小林吵架了?我出来的时候还听见你哭了。”

“你不都听见了吗,还用问我?就这么回事。”杨琳丝毫没有掩饰自己。

吴涛调侃说:“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这没有什么,也许没等你进门,他就会主动向你认错呢。”

杨琳有点火了:“说话注意点啊,谁和他是两口子?我才不稀罕他向我认错呢。”

“哦,哦,实在对不起。是我多嘴,该打!”吴涛一边赔笑着,一边装模作样地伸出巴掌拍打了一下嘴巴。接着,他向杨琳提议道,“看得出来,你心中的怨气还很大。这样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消消气吧,前面有个健身俱乐部,里面开了个拳吧,如果你有气,可以对着拳靶发泄。如果你觉得还不过瘾,那就对准我来吧。”

“还有这事?”杨琳有些不信。

“嗯。你看,我这里还有他们俱乐部的优惠券呢。”说完,吴涛果真从包里掏出了两张那家健身俱乐部的票。

这么一个新鲜事物,杨琳还是第一次听说,但很感兴趣。经不住吴涛再三游说,她没有多想就随着吴涛走进了那家健身俱乐部。

这家健身俱乐部,从外观上看起来虽不算很大,但里面却装饰得十分豪华,令人倍感舒适。诸如形体训练馆、瑜伽训练馆、跆拳道训练馆、体操训练馆、拳击训练馆等应有尽有。

换完装后,吴涛就领着杨琳走进了一间拳吧。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杨琳若有所思地问吴涛。

“来这里是第一次,以前去过其他地方。”

“你让我打什么呢,我哪有力气?”

“你可以打拳靶,使劲地打,不停地打。要把它当作你的敌人、你的仇人。你要这样想:它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要用你的拳头打死它。感觉打死了它之后,你心中的怨气也就自然消失了。”吴涛像个教练似的在引导杨琳发泄情绪。

杨琳果真按照他的说法去做了。尽管她没有练过拳击,但她还是按照动作要领,把力量全部集中在拳头上,使劲地朝拳靶打去。

吴涛说拳靶就是自己的仇人,可杨琳并没有这样想。我有仇人吗?难道他指的林晓军?不。我只是对他心中有怨气,但不至于成仇人。

打了一阵子,杨琳就有些支撑不住了。她脱下帽子,坐在一旁观看吴涛在一旁挥拳如雨。

其实,吴涛并没有心思打拳,过了一会儿,他也凑到了杨琳的身边。

“感觉怎么样?”吴涛卸掉了帽子问杨琳。

“就是觉得拳靶有点硬,手都被打疼了。”

“让我看看。”吴涛急切地拉过杨琳的手想一看究竟,结果被她给挡了回去。

“这样吧,我再给你找一个软一点的拳靶打打,让你过足瘾好吗?”吴涛向杨琳献起了殷勤。

杨琳推辞道:“算了吧,哪有软的?”

吴涛故弄玄虚地说:“你倒是好好找啊,肯定有。”

杨琳朝四周环视一圈,并未发现有质料软一些的拳靶。她也不想再打了,便对吴涛说:“真的没有,还是算了吧,我去其他地方转转。”

杨琳正欲动身,吴涛却拦住了她:“等等,你没发现我是现场最软的拳靶吗?刚才在外面就已经说过,如果你觉得不过瘾就打我呀。来吧。”

吴涛一边说着,一边朝杨琳招手示意。

“别逗了,我打你干嘛。你也没招我惹我,找不自在呀?”

“来来,来吧。”吴涛说着,就把杨琳拉了过来,“没事,我身体的任一部位你都可以打,使劲啊。”

“看来,你真是有些欠打,那我就打你一下好了。”说着,杨琳便煞有介事地一拳朝吴涛的胸口捣去。

这一拳捣得不要紧,吴涛应声倒地。

杨琳立即傻了眼,她迅速跑过去欲从地上扶起吴涛。可吴涛却紧闭双眼,紧咬牙齿,一脸的痛苦状,吓得杨琳惊慌失措。

刚才我没使多大劲啊,他怎么就成了这样?杨琳急得手足无措,吴涛却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张着大嘴,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起来。

“吴涛你怎么了?别吓我啊。”杨琳几乎要哭了。

“唉……没事,你……扶我起来吧。”吴涛断断续续地说。

杨琳试着把吴涛从地上搀扶起来。不知怎地,吴涛就势一头倒在她的怀里。杨琳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把吴涛扶出这家俱乐部,快点送到附近的医院。

没走两步,吴涛缓缓地将身子侧转过来,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杨琳看。起初,她满以为吴涛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呢,但她越发觉得吴涛的眼神有些不对,这让她很不自在。瞬间,她的脸就绯红成一片。

杨琳这才明白了过来,吴涛这是在设圈套挑逗她呢。于是,她就大声责问吴涛:“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与此同时,周围的一些健身者也纷纷围了过来。

吴涛深情地看着她说:“我没事,就想在你的怀里呆上一会儿,近距离地看你一会儿,这才发现你真美!”

话音未落,周围却哄笑一片,接着便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杨琳这个羞啊,简直别提了。她真想脚下有个地缝,马上钻进去躲起来。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杨琳绯红着脸,冲吴涛嚷道:“吴涛,你太过分了吧,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无聊!”

说完,她三下五除二地更换了衣服,拎着提包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那家健身俱乐部。

吴涛知道自己闯了祸,便追上她解释道:“我这不是逗你开心吗,干吗要发这么大火?”

“有你这样开玩笑的吗?”杨琳还是怒不可遏。

“好了姑奶奶,是我错了,我向你赔罪好吗?千万别生我的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吴涛紧追着向杨琳赔礼道歉。

“哼!”杨琳没有理会他,依然快步向前走去。

吴涛跑上前去拦住她说:“这样吧,天色不早了,我请你去吃巴西烤肉,前面有家新开的店很不错,算是向你赔罪。”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要么你先回去,要么我先回去,否则我们家林晓军会误会我的。”杨琳一点也没有给吴涛留面子。

听杨琳这么一说,吴涛十分意外:“不会吧,他就那么点心眼?同事一起吃顿饭不可以吗?”

“不可以。你爱干吗就干吗去吧,反正别和我走一条道。”杨琳毫不留情地回绝了吴涛。

吴涛在大街上被杨琳奚落了一番,失落之情溢于言表,于是便悻悻地挪动着回家的步子。

第二十三章

隆冬的北京已是寒风凛冽,而在西南边陲的成都却是另一番景象。上飞机之前,白玲还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但到了这里之后,它就派不上用场。因为在大街上行走的人们,无一例外地都是一身薄薄的打扮。

“白经理,我说什么来着,成都的冬天很温暖吧。你看,这树上还有绿叶呢?”林晓军指着马路边的棕榈树对白玲说。

“我不是没来过这儿吗,不过当初没有听你的话,还真是有点后悔。”白玲接着说,“小林,这次来成都,时间由我控制,行程由你安排好不好?”

林晓军道:“如果时间允许,我想带你们去我家里住上一天,顺便尝尝我妈做的四米酒、泡菜和川味凉粉。”

“你说得我口水都下来了。但是,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允许,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先谢过了。”白玲婉谢了林晓军的好意。

王艳叹了口气说:“早就想来成都了,但我就是不想借着工作的机会。这里空气多干净啊,比北京可爽多了。”

白玲调侃她说:“如果实在喜欢这个地方,我给你出个主意,嫁到这儿来吧。”

王艳爽快地说:“行啊,那你总得给我找个婆家吧。”

“这事啊,我看就交给我们主人小林吧。呵呵,小林,你看呢?”白玲笑着问林晓军。

林晓军看着王艳呵呵地笑了一声,没有表态。

接着,白玲半开玩笑地对林晓军说:“小林,你如果真想帮小王办这事,应该考虑近水楼台,这叫肥水不流进外人田。”

一句话羞得王艳快步追过来掐她,她也就势向前跑了几步。

就在这时,林晓军的手机响了起来,打来电话的是杨琳。

“到了吗?我想起了一件事,我妈每年冬天腰疼得特别厉害。去年给她买了几副药吃后,效果不是很明显。我让积水潭医院大夫给她开了一个药方,一会儿发短信告诉你,你方便时给她买几副送过去吧,顺便替我看看他们。”

“好的,没问题,照办!”

杨琳疑问道:“你周围怎么那么闹呢?这次出差都有谁啊?”

林晓军支支吾吾地说:“没谁啊,就……两个同事呗。没事,我就挂了啊。”

“怎么,女朋友检查工作来了?”白玲问道。

“没……没有……不是……一个同学打电话说让我给她妈买点药送去,她家离这儿不远,抽空我想去一趟,这也算是提前向您请个假吧。”林晓军结结巴巴地说。

白玲笑着说:“同意,我批准了,你就自己安排时间吧。”

白玲一行3人住的那家宾馆位于成都市中心,这里交通方便,人流如潮,商业异常发达。据林晓军了解,这一带是成都市it行业软件的集散地。

第二天,林晓军便带着白玲和王艳,挨家挨户地走遍了这一带的每个市场,收集到了大量而珍贵的信息,可谓获益匪浅。

东奔西走了一天,3人显得十分疲劳。为了放松一下精神,林晓军便向白玲和王艳提议道:“前面有个花园饭店,里面吃的玩的项目特别多。吃完饭后,还可以在里面放松放松。”

白玲和王艳欣然同意,于是3人便随着服务员来到了饭店的第四层小楼。小楼装修得极富情调,一曲曲旋律优美而动人的音乐,把劳累和紧张了一天的人们,带进了一个动感而浪漫的天籁之境。

3人随便点了几味小菜,边吃边聊边饮了起来。

“来,白经理、小王,你们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我代表成都人民欢迎你们,这杯酒我就先干为敬!”

说完,林晓军一仰脖,那杯酒被一饮而尽。

白玲两手合在一起,拍了一下说:“好,谢谢小林!不过我有个提议,那就是以后别再白经理、白经理的叫我了,回公司后也别这样叫,我听着不太自然。”

“我也想叫你白姐来着。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叫你白姐,结果被我们刘经理批了一通。”

白玲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起了什:“哦,这事你还记得呀,那你就别听刘经理的了。”

王艳接过话说:“白姐可平易近人了,我们部门的人都不叫她经理。”

吃完饭后,3人漫步在饭店的后花园里,倒也有几分情趣。一阵风过,白玲打了一个喷嚏。然后,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纸帕,擦了擦有点塞而不畅的鼻子。

这时,林晓军走过来关切地问他:“白姐,感冒了是吧?要不回房间休息去?”

“没事,不要紧,一会儿冲个热水澡就好了。”白玲接着说,“我喜欢晚风,喜欢被风吹着的感觉,只有这个时候,忙碌了一天的大脑才能够休息,紧张了一天神情才能够放松。北京的冬夜太冷了,要不然清冷的大街上肯定有我的身影。”

王艳打趣地说:“没想到,你还有这样一个爱好!在外面兜风时,老公会陪你吗?”

白玲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溜达,因为它能让我平静下来,是一种难得的平静。”

说完,白玲放眼朝天空望了望,感叹地说:“我真想每晚都能享受这样的夜色和天空,它给人的感觉太好了!”

王艳又在一旁开玩笑地问:“是我们3人一起吗?”

“我倒是想,你说可能吗?”白玲瞪了王艳一眼。

接着,她的鼻子越来越不舒服了,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令白玲和王艳没有想到的是,林晓军这时悄悄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夹克,走过去将其轻轻地披在白玲的身上,心疼地对她说:“白姐,你真的着凉了,披上我的衣服回房间休息吧。”

白玲微微地愣了一下,接着很感激地对他说:“谢谢!你这个主人当得实在是太周到了,那我就听你的话好喽。”

白玲就势为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并藉此对林晓军和王艳说:“我先回去了,小林你陪小王转转吧,多好的花前月下啊。”说完,她又冲他们坏笑了一下。

林晓军地站在那里很难为情。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便对王艳说:“你陪白姐回去吧。正好这会儿天色还早,我想去药店买点药给同学她妈送过去,一会儿就回来。”

白玲说:“也好,你当心点啊,回来后告诉我们一声。”

“知道了。”林晓军应了一声,便拔腿而去。

林晓军飞快地赶到一家药店,按照杨琳发给他的药方买了几副药之后,出门就坐上了一辆驶往她家的出租汽车。半道上,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白玲感冒了,该给她买两盒感冒药吧。买不买呢?他忐忑了起来。买吧,担心小王多想或者见笑。不买吧,他已经想到了这事。怎么办呢?咳,不管那么多了,买了再说。“师傅,刚才忘买了一种药,麻烦您开回去吧。”林晓军对司机师傅说。于是,出租车又调头驶向刚才的那家药店。

杨琳的父母,这天一直在盼望着他们的未来女婿。这晚,林晓军突然来访,令他们喜出望外。由于大半年没有相见了,所以3个人十分高兴地坐在一起拉起了家常。

第二十章

杨琳没走多远,林晓军的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这么晚了,你在哪儿呢?”

“我在外面随便走走,你别管了!”

“早点回来吧,要不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回去。”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其实,杨琳并不知道她该去往何处,就想一个人在外面散散心,消除一下郁积在心头的那股怨气。

吴涛刚才那个开得有些拙劣的玩笑,杨琳倒不是十分生气,只是当众难堪罢了。但她毕竟是在气头上啊,谁让吴涛那个缺心眼儿的家伙招惹她呢。

她在大街上停留了许久,双脚好像被钉在了那里似的,一动不动。

宽阔的街道遥遥地伸向远方,雨幕下的熙攘人群行走匆忙。是继续前行呢,还是一步一步地走回家,杨琳还没有想好。不管这么多了,先找个地方呆一会儿,任这种烦乱的思绪随风而去吧。

就在这时,马路对面的一家书店映了入她的眼帘。进去看一会儿书也好。于是她便挪动脚步,走进了那家书店。

虽然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关门了,但走进书店的读者却接踵而至。杨琳挤进了一个角落,顺手拿起摆在显眼位置的美国陶乐丝-卡耐基夫人的名著——《写给女人》看了起来。

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原来是吴涛发来的短信:“杨琳,千万别生我的气,是我错了。早点回家吧,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真让我担心。”

杨琳立即回复:“该死!别再往我手机上发短信了。再发,就真的不理你了!”

吴涛看后,心里乐陶陶的。因为他从这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杨琳并没有生他的气。

《写给女人》这本书的内容深深地吸引住了杨琳。仅仅浏览了几页目录,就让她产生了继续读下去的愿望。因为书中的很多问题,正是她渴望求解的。最后,她便决定买下了它。

回到家已是晚上10点多了。林晓军带回了一些饭菜,并将其整齐地摆放在饭桌上,看来他是特意为杨琳准备的。但杨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却不见他的影子。

本来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杨琳还想矜持一阵子。

不过,倒是可以向吴涛打听一下他的去向。于是,杨琳就把吴涛叫到客厅问:“看见林晓军了吗,他人呢?”

“我回来的时候家里没人,不知他去什么地方了。”吴涛接着说,“你可别生我的气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原来想逗你开心,没想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了。”

“你怎么婆婆妈*呀,下次注意点儿就行了。对了,以后别再发短信了,不方便!”杨琳斩钉截铁地说。

杨琳和吴涛正在客厅说着话,门突然被推开了。走进来的正是林晓军。

眼见杨琳和吴涛在一起说话,林晓军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原来你俩在一起啊!”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杨琳愣了一下,急忙问道:“你哪儿去了?”

林晓军不阴不阳地说:“我哪儿去了?去车站傻等你去了呗。哼,原来你根本就用不着我去接嘛。”

说完,他就气冲冲地走进了卧室。

杨琳和吴涛同时怔在了那里。

吴涛首先反应了过来,他慌忙向林晓军解释:“晓军你别误会啊,我和小杨不是一起回来的。她回来后发现你没在,就出来问我,我们正说着话呢,你就回来了,事情就这么简单。”

林晓军板着脸反问他:“我说你什么了?你急什么呀?”

正说着,杨琳从客厅里走了进来。她将新买的那本《写给女人》,重重地摔在桌子上,然后很生气地对林晓军说:“你搞清楚了再发脾气好不好?人家说得是实话。我去书店看书了,回来时根本就没走那条道,也不知道你会去车站接我,急什么呀?”

杨琳的解释消除了林晓军对他们的误会。他立即站起来向吴涛赔礼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是这样,你别介意啊。”

吴涛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坐在沙发上,林晓军一直低着头,久久不语。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事,实在让他追悔不已。

杨琳洗浴完后,见他还坐在那里发呆,就冲他喊了一句:“吃饭吧,都这个点儿了。”

林晓军抬头应道:“你吃吧,给你准备的。”

“我不饿!”

“你吃过了?”

“没有,一直饱着呢!”说完,杨琳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背对着他睡下了。

收拾完丝毫未动的饭菜,林晓军也默默然地躺睡在杨琳的身旁,一夜无语。

不知不觉地,又过去了一天。临下班前,林晓军给杨琳发来了一条短信:晚上部门安排加班,可能9点以后才能到家。

这两天林晓军在家频频制造事端,这令杨琳非常郁闷,她不知道林晓军还会制造出什么事端来,所以她也不想就那么早回家。

她正在单位门口犹豫不决,吴涛就快步地走了过来招呼道:“杨琳,一起走吧。”

见是吴涛,杨琳忙说:“你先回去吧,我想在外面呆会儿。”

“那正好,我还没吃饭呢,一起去吧。”吴涛向杨琳发出了邀请。

“我不去,你别管我了。”杨琳轻轻地推了吴涛一把,转身走开了。

吴涛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他又上前拦住了杨琳:“反正大家都不着急回去,饭总归要吃的嘛,跟自己较什么劲?”

杨琳烦了:“我说你这个怎么这么麻烦呀?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嘿嘿,我看你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走,带你去昨天我说的那家巴西烤肉店吧,那里真的很不错。放心吧,吃完饭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这还不行吗?”

杨琳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只是歪着脑袋盯着他,苦苦地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你这人真是没治了。

吴涛想得倒还挺周全,不仅做了好事,就连杨琳最顾虑的事,也替她想好了。觉得自己已经说动了杨琳,吴涛便招呼了她一声:“跟我走吧,还愣在这儿干什么?”

杨琳无奈,只好跟着吴涛走进了那家新开张的巴西烤肉店。

这家巴西烤肉店由于刚刚开业,所以客人场场爆满。还没有走进店内,熏烤的肉香味和弥漫的酒香味大老远就扑鼻而来。

走进去之后,吴涛特意挑选了一处较为幽静的地方,与杨琳面对面地坐了下来。他随便点了一些肉和菜,并要了一瓶威士忌。

炉火渐渐地旺了起来,吴涛和杨琳的话也多了起来,而杯中酒也频繁地举了起来。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炉火过热的缘故,杨琳的脸庞渐渐地泛起了红光。

吴涛双手托着腮帮,目不转睛地看着杨琳那张微微发红的脸。

“杨琳,喝点酒后,你的脸色很迷人,甚至是很醉人。”吴涛由衷地赞美了她一句。

“去,少来了!”杨琳打断了吴涛的话。接着,她顺手拿了一张餐巾纸,在嘴边擦了擦,借以掩饰略显羞涩的表情。

“我说的是真的,原来一直没有发现你会这么美!”吴涛的溢美之词再次脱出而口。

杨琳夹起了两片烤好的肉,将其放到吴涛的碟子里,试图打断他的话:“快点吃吧,看它能不能堵住你的嘴。”

吴涛的话并没有被她打断:“难道你不喜欢听一个男人对你的赞美?”

“喜欢啊,那你就不停地赞美吧。只要能当饭吃,我不介意。”

“那好,以后只要发现你有美的地方,无论是哪方面,只要被我看在眼里,我都会毫无保留地赞美你!”

“你不觉得无聊吗?随便你吧,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呀?”杨琳显然不习惯吴涛的这种说话方式。

过了一会儿,吴涛又问:“林晓军是不是和你经常吵架呀?他怎么那样对你呢?”

杨琳直直地盯着他反问道:“这好像是我们的事吧,你说他怎么对我了?”

“不是,我就是觉得你挺受委屈的,他应该对你好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受委屈了?”

吴涛仗义执言道:“你就别装了,心里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好了。我不仅会替你保密,而且还能帮你出出主意。”

杨琳丝毫没有领他的情:“别自作多情了,用不着!我们家的事,你就别再打听了好吗?”

“咳,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吴涛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我看你真是喝多了,走吧。”说着,杨琳就冲一名服务小姐招了一下手,并喊了一声“埋单!”

吴涛这下傻眼了,他急忙说:“别介呀姑奶奶,我还没吃够呢。”说完,他又把那位服务小姐给支走了。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再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杨琳认真地说。

“以后……”吴涛听明白了杨琳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以后他们还会有机会在一起吃饭。嘴里虽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却乐开了花。

杨琳的话好像给了他莫大的精神鼓励似的,令他胃口大开。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他就痛快地埋单走人了。

第二十四章

且说白玲从花园回到客房后,就顿感肠胃不适。刚开始隐隐作痛时,她就忍着没有告诉王艳,但越到后来就越严重了。最后,疼得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汗流浃背,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王艳在一旁急得手足无措。无奈之下,他就拨通了林晓军的电话:“小林,白姐不知怎么搞得,肠胃疼死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快回来一下吧。”

林晓军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镇定地对王艳说:“你别着急,赶紧出门拦车把她送到医院,你那边离市三院最近,快点去吧,我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林晓军急忙辞别了杨父杨母,出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飞一样地直奔市三院。

当他赶到市三院急诊门口时,白玲和王艳也恰巧赶到。见林晓军来了,她们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白玲痛作一团,从出租车后座上怎么也下不了地。林晓军这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径直走上前去,伸手从车座上把她给抱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直奔急诊室。

白玲被诊断为急性肠胃炎,因进食不当所致。经过一番紧张地处理,她被送进了观察室。

时钟不知不觉地指向了第二天中午11点。白玲的疼痛感虽已消失,但这突如其来的肠胃炎,却把她折腾得满脸憔悴。短短的十几个小时,她好像老了好几岁。而林晓军和王艳的眼睛也睁不开了。

走出医院,白玲十分虚弱地对林晓军和王艳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没有你们,也许我早就被疼死了。”

“别说了白姐,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我们快点回去吧。”说完,林晓军便拦了一辆出租车,朝他们住的宾馆驶去。

白玲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两眼发直。昨晚发生的一切,简直让她有些害怕。这时,王艳端来了一杯热水,走到她的跟前不解地问道:“医生告诉你没有,这病是怎么引起的呀?”

“医生说我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我寻思了半天,好像就是昨晚那碟酸辣胡萝卜条惹得祸。”白玲很吃力地说。

“啊!不是吧?”林晓军和小王不约而同地吃了一惊。

林晓军非常难过地说:“我实在该死,偏偏点了那道菜,这下闯大祸了。”

白玲苦笑了一下说:“这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怪我这个不争气的肠胃吧。”

林晓军走过去问道:“你肠胃好了些,感冒好了吗?”

林晓军这一问,马上提醒了王艳,她赶忙走过去用手心摸了摸白玲的额头。这一摸不要紧,王艳一下子惊叫了起来:“哟,这么烫啊,你怎么不吱声呢?”

“没事,我这里有药呢。白姐,昨晚去药店时帮你买了点,赶快服下它吧。”说着,林晓军就从包里掏出两盒白加黑。

不知是意外惊喜,还是由衷感谢,白玲诚恳地对他说:“谢谢你小林,让你费心了,快点回去休息吧。”

林晓军走出白玲的房间之后,王艳默默地站在窗口,静静地朝着远方。

“小王,你在想什么呢?快点休息吧。”白玲招呼了一声沉思中的王艳。

王艳走了过来,不解其意地问她:“我在想啊,林晓军的心怎么就那么细呢?”

“嗯,没看出来,这孩子的心真是够细的。”正说着,白玲向她招了招手,让她近身过来。王艳贴近她后,她轻声对王艳说:“你可要抓住机会啊,别让其他女人把他抢走了。这孩子挺好的,挺适合你的。”

王艳缓缓地站起身来,冲她怪笑了一下说:“林晓军是挺好的,可他已经有了意中人了,我可能是没有机会喽。”

“他不是没有女朋友吗,哪儿来的意中人?”白玲疑问了一下。

“你啊!”

这两个字,王艳一字一顿地说,听得白玲心头猛然一震。

“你别逗了,我都结婚四、五年了,怎么可能呢?”

“你没发现吗,这两天他格外关心你,关心得有些超乎寻常。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男孩子,这样对待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呢?”王艳一边帮白玲这样分析,一边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她。

白玲追问了一句:“意味着什么?”

王艳直白地说:“意味着他心中有你,或者说他喜欢上你了,甚至是他爱上你了。”

“你越说越离谱了,我不理你了,净瞎掰!”说完,白玲假作很生气的样子扭头入睡了。

由于昨晚折腾了一夜,疲惫不堪的3个人,足足地睡了一宿加上半天。第二天,他们醒过来时,已近中午。

白玲强撑着虚弱的身子,把林晓军和王艳叫到了一起,非常抱歉地对他们说:“不好意思,我不仅给你们添麻烦了,而且还担误了工作。虽然出现了意外,但我们的工作还要继续进行。这样吧,我和小王今天在这儿附近转转,小林你就单独行动吧。”

“这怎么行呢?你还没恢复过来,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工作的事你别管了。”林晓军劝阻着白玲。王艳也跟着上来劝说她。白玲也觉得自己体力不支,于是就没再强求什么。

第二天,白玲明显好了很多。他们3人又继续穿梭在成都的大街小巷。两天来,反馈回来的信息令他们大为振奋。在他们走访过的经销商中,大部分商户都对海天公司的产品表示出浓厚的兴趣,其中还有一些经销商愿意马上合作。经过一番调查研究,他们认为成都的软件市场缺乏高品质产品,而本土的那些产品,很难满足越来越多的消费者的需求。也就是说,成都的软件市场需要一些高品质的产品来占领。白玲、林晓军和王艳看到了这里的希望,他们深感此行不虚。

“我们在外面走访了3天,该去的地方也都去了,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白姐,你看我们还需要做什么工作吗?”林晓军请示性地询问白玲。

“我觉得我们不用再这么劳苦奔波了吧。不过,先要向程总汇报一下情况,如果允许的话,我们可以马上返京。另外,在返京之前,要把这次的市场调查报告和市场开发可行性方案写出来,否则回公司后无法交待。”

听完白玲的汇报后,程耀东显得异常兴奋,看来成都市场是唾手可得了。他指示白玲立即赶回北京,公司准备召开董事会,研讨他们的市场调查报告和市场开发可行性方案。

马上就要回北京了,林晓军很不情愿。不是说他眷恋成都这个地方,而是他眷恋与白玲在一起的时光。

王艳也有些遗憾,她怨声载道地说:“成都好吃的好玩的实在是太多了,我们来这几天根本就没顾得上,不知以后还有机会吗?”

林晓军安慰她说:“别这么悲观嘛。这样好了,今天中午由我做东,请大家好好吃一顿,一是为了尽地主之宜,二是给白姐补补身子,白姐这两天明显地瘦多了,应该好好补补。”

快到了吃饭时间,白玲和王艳不便推辞,只好跟着他走进一家饭店。

菜未过五味,白玲的胃又开始疼了起来。

“该死,怎么这么多事啊?就不能忍几天吗?”白玲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她一边用手使劲地捂着胃部,一边强作笑颜同林晓军与王艳聊着天。

渐渐地,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细细的汗珠不停地从她的额头上往下渗。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就哎哟一声趴在桌子上,双手用力地捂住胸口,大声地喘着气。

林晓军和王艳被她吓得筷子都弄掉到了地上。

“白姐,是不是急性肠胃炎又犯了?我没有点那个害人的酸辣胡萝卜条呀?”林晓军纳闷地问。

白玲痛苦地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王艳催促道:“别问那么多了,还是赶紧上医院吧。”

白玲再次被林晓军和王艳送进了市三院。然而,医生这次诊断的结果并不是急性肠胃炎。这个结果令白玲大吃一惊——胃溃疡。拿到这个诊断结果后,林晓军和王艳也深感意外。

白玲这才明白自己胃部长期疼痛的真正原因了。这两年来,每当胃病发作时,她都没有把它当作一回事,无论是在何时何地。疼得厉害了,她就去药店买点药,吃下去能止痛就算解决了问题。她认为,胃病是小病,是年轻人特别是白领阶层共有的毛病,没什么大不了的。正是由于忽视了这个小毛病,才酿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医生还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幸亏来医院还不算太晚,如果病情再继续恶化,很有可能癌变,到那个时候再治疗的话,恐怕为时已晚!”

医生的话,让白玲不寒而栗。她这才觉得,健康对一个人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与宝贵。

虽被病魔缠身,但白玲哪能静躺在病床上接受医生的治疗?她向医生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并请求出院,但遭到了医生的拒绝。

林晓军知道她心系工作而无心治病,也知道她对眼前的工作有好多个不放心,于是便耐心地做起了她的思想工作:“白姐,你就安心地在这儿治疗吧。刚才程总来电话了,他要求我们一定要先治好你的病,等你缓过来之后再回北京。再说,你这也不是什么难治的病,只要听医生的话,很快就会好转。至于工作的事,还有我和小王呢,那份市场调查报告和市场开发可行性方案,我们今晚就能写出来。”

林晓军说出了白玲心中的忧虑,并主动为她分忧,这令她倍感欣慰。她微笑地看着林晓军,感激地对他说:“小林,你真好。”其实,此时她心里还想着这句话,但这句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个弟弟,该有多好啊!”

林晓军似乎明白了她的心思,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白玲已肯定了他,相信了他。在他看来,能得到白玲的肯定和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第二十五章

白玲的病情稍有些好转,就被林晓军和王艳搀扶着飞回了北京。

第二天,她就住进了人民医院。在医院的病房里,前来看望她的同事络绎不绝。程耀东一脸歉意地对白玲和白父、白母说:“我实在是对不起白玲和二位长辈啊。一直以来,我把白玲当成了工作的机器,很少地去关心她、爱护她。而她也十分要强,每次遇到困难,她总是一个人硬挺着。这不,现在累倒了,我这个领导没当好啊。白玲,你就好好养病吧,住院这段时间,市场营销部的工作由我亲自来抓,你出院后再来接我的班。”

程耀东的这番肺腑之言,感动得白玲泪水盈眶。这两年来,白玲的工作大家是有目共睹的。特别是程耀东,他正是相中了白玲非常出色的工作才能,以及吃苦耐劳的工作精神,才决定让她来担任市场营销部经理这一要职。

但对于员工的工作表现,程耀东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而在口头上却不轻易地去表扬或批评。今天,能听到总裁这番掏心窝子的话,白玲能不感动吗?

送走了程耀东等人之后,白母走到白玲的床前,亲切对她说:“玲儿,你怎么就不知道关心自己呢?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了?我们做父母的心疼啊。”

话还没说完,白母就老泪纵横。

“妈,我这不是挺好的吗?这点小毛病没有什么。我出院后,好好陪您几天吧。”白玲乖乖地对妈妈说。

“嗯,这就好。对了玲儿,海青怎么没来看你呢?”白母疑问道。

白玲吐了一口气,淡淡地说:“他打过电话,好像工地挺忙的。”说完,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不愿让母亲再提到他。

白父、白母深深地叹了一声,摇摇了头,没有言语。

第二天下午,白玲的病房门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林晓军,他左手捧了一束耀眼夺目的康乃馨,右手提着一篮水果。刚才在医院的走廊里,他还一副心潮澎湃的样子,但走进病房后,他马上就愣住了。因为在这间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陪着白玲。

那个男人指着林晓军问白玲:“他是谁啊?”

白玲也一下子被愣住了,她立即从病床上坐起来,指着那个男人对林晓军说:“噢,小林,这是我老公周海青。”然后,她又指着林晓军对周海青说:“这是我同事小林,研发部的。”白玲接着对周海青说,“你可不知道啊,这次去成都如果没有小林和小王,我恐怕是回不来了。”随后,她简单地向周海青描述了他们在成都的经过。听完,周海青很感激地对林晓军说了声:“谢谢你,小林,真是太感谢你了!”

林晓军手捧着康乃馨,左看看,右看看,不知把它放到何处是好,一时手足无措。白玲马上察觉了出来,便赶忙对他说:“干吗这么客气呀,在成都那几天把你折腾得够呛,现在还让你这么破费。”说着,她就从林晓军的手中接过了那束康乃馨,然后把它放在床头柜上。

林晓军接过话说:“哪里,哪里,我就是来看看你。另外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写得那份市场调查报告和市场开发可行性方案,已经被董事会通过了,下一步就要按照我们的方案去执行。”

“真的,那简直太好了!”白玲高兴得差点从床上跳将起来。

周海青白了她一眼说:“什么事呀,瞧你高兴成那样!”

白玲没有理会他,继续对林晓军说:“小林,这可是你和小王的功劳啊。等我出院后,一定找程总说说这事。”

林晓军说:“你就好好养病吧,程总说了要奖励我们,特别是你抱病坚持工作,公司上下都很感动。”

“我做了什么呀,这次净给你和小王添乱了,心里很过意不去。”

周海青不太愿意听他们说话,就只身走到窗口,背对着他们。

见此情景,林晓军知趣地对白玲说:“白姐,你就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随后,他又向周海青作了一个告别的手势,转身就离开了。

周海青双手插在裤兜里,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头柜前,俯下身子探出鼻子,闻了闻那束火红的康乃馨,然后伸出指头用力地弹了弹花朵,不阴不阳地问白玲:“你们同事来看你,都送花吗?”

白玲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看了一眼那束香气扑鼻的康乃馨,不假思索地说:“是啊,昨天还送了好多呢,今天早上都让打扫卫生的给清理掉了。”

周海青酸溜溜地说:“看来,这小子真是你的难兄难弟啊,要不然也不会对你这么深情。”他接着问白玲,“你们经常一起出去吗?”

白玲这下就火了:“你什么意思?我最难受的时候你在哪儿?你问候过我一声吗?你关心过我一次吗?还不允许别人对我‘深情’,大家都对我这么‘深情’,你说怎么着吧?”

“我不能怎么着,那就让他们都对你‘深情’好了。我走!”说完,周海青拎着包拂袖而去。

周海青说走就走,白玲除了心里发冷之外,并没有流泪。因为这个男人已让她流不出眼泪了。

第二十九章

几天之后,林晓军就从成都赶了回来。

收拾停当,杨琳就急切地对他说:“我们另找一个地方住吧。”

“为什么?我们在这儿不是住得挺好吗?”

“我总觉得,与人合租实在是不方便,再说吴涛那人……”

“他对你怎么了?难道这几天……”林晓军追问道。

“那倒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对我不怀好意,这几天你没在家,我就一直呆在这屋子里没敢出去。”

这下,林晓军便得意了起来:“怎么,你现在才感觉到呀?我早就提醒过你,你就是不信。那我们就搬出去吧,反正现在工作都已稳定了,可以考虑搬家的事。”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最近我手头有一个很艰巨的研发任务,估计没有时间和精力考虑搬家的事,要不等忙完这事后再说?反正有我在家,你就不用再担心什么了。”

杨琳地点了点头,同意暂且放下此事不提。

且说白玲在医院经过一个多月时间的疗养,现如今也康复出院了。回到公司后,她倍感欣慰,因为程耀东替他把市场营销部的工作管理得有板有眼。令她高兴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上次的成都之行,也有了可喜的结果。在林晓军和小王的努力之下,海天公司已与成都一家实力较强的经销商签订了合作协议。目前,海天公司的产品已经在成都上市了。

这段时间以来,林晓军一直在埋头苦研的那套产品方案。他研发的是一套青少年益智类型的游戏软件,其目的是让孩子们在玩游戏的过程中寓教寓乐。由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素材,所以那套方案到目前为止还不是很完善。

他为什么要集中精力来做这件事呢?因为在上次会议上被程耀东点名问话后,他就坐不住了。他一直在想:总裁如此欣赏和相信我,我若干不出一些成绩来给他看看,怎能对得起他的这份信任呢?于是,从成都回来之后,林晓军就一头扎到新产品的研发工作上。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方案基本上成熟了,产品也基本上有了一个明晰的结构。但在市场方面,他还是有些摸不准。因为产品一旦问世,是要面向全国市场的,如果销路不好,那么他则是白费力气。一想到市场,林晓军首先就想到了白玲,这个问题应该向白玲请教才是。但白玲还在住院,这可怎么办呢?他也曾想过再去医院看望看望白玲,顺便请教一下这个问题,但由于他不想再次见到周海青,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等白玲出院后再请教她吧,没准儿还能给她一个惊喜呢。林晓军这样想。

这天,林晓军很晚才下班。当他途经市场营销部办公室时,里面的灯依然亮着。出于好奇,他便走了进去,却见白玲正伏在案头写着什么。

林晓军惊喜地说:“白姐,你回来了?”

“哦,是小林哪,你还没走吗?”

白玲看见林晓军也有些意外,便立即起身给他让座。

“是的,刚加了一会班。你好些了吗?本想再去看你的,没想到这段时间手头有点事,没有顾上。”林晓军客气地说。

“谢谢小林,你太客气了。你送给我的那束花很好,不过已经干巴了。”白玲笑着说。

“只要姐姐高兴,我以后会经常给你送花的。”林晓军甜甜地说。

白玲嗔怪道:“去!你还想让我住院啊?有这一次就够了。”

林晓军捂嘴一笑,马上纠正道:“你看,我这个人真是不会说话,那以后我就送你别的花吧。”接着,他很关切地白玲说,“我特意了解了一下,你的这种病很容易复发,所以你得注意饮食习惯,得有生活规律。另外,经常性地熬夜加班,也会对你的身体不利。以后要多注意一点,别那么跟自己过意不去,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听完这话,白玲的眼睛有些发热,她非常感动地说:“小林,难为你这么细心,我真的特别感谢你。你就像我弟弟一样,让我感觉特别亲切,真的。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就尽管来找姐姐啊。”

林晓军像个非常听话的孩子似的说:“我本来就是你的弟弟啊,没有和你见外。要不第一次见到你时,也不会管你叫姐啊。”说完,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接着,他煞有介事地对白玲说,“姐,我还真有点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说吧。”

林晓军从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资料,交给白玲说:“我设计了一套新的产品方案,目前结构与内容都不成问题,但我不太了解市场,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有益的建议。”

白玲迅速地翻了一遍资料,惊讶地看着他说:“小林,你可真不简单啊!刚来几个月竟然有这么大的成果,实在令人佩服!我看程总挺欣赏你的,看来他没有看错人。”

林晓军谦虚地说:“哪里,哪里。还记得吗?上次开会时程总还问过我话呢,我当众表态的事,怎能不兑现?”

听他这么一说,白玲便回想起来了那件事情。接着,她便探性地问了林晓军一句:“你这些资料可都涉及到知识产权和商业机密啊,难道你就不怕我把它给泄露出去?”

林晓军笑着说:“姐,我相信你不会的。即便是你真的把它给泄漏出去,我也不会怪你的,谁让你是我姐呢?”

林晓军一口一声姐,叫得白玲很不自在。她笑着说:“傻孩子,逗你玩呢,你把它先放在我这里吧,明天中午之前我再给你。”

“这事不着急,你早点回家休息吧,都这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白玲委婉地说:“谢谢,不用了。你先回吧,我自己开车呢。”

道别白玲后,林晓军就兴冲冲地回到了家里。

自从整日投身于新产品的研发工作之后,林晓军每天都坚持到很晚方才回家,而杨琳也学会了等待。

然而这天晚上,杨琳等待的时间却格外漫长。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接连给林晓军发送了几条短信。半天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复。于是,她就拨打他的手机,可电话每一接通就被他给挂断了。

真气人!杨琳正在生气的时候,林晓军到家了。杨琳劈头就问:“发了那么多条短信,打了那么多次电话,你怎么就不回又不接呢?”

林晓军道:“都快到家了,还接什么电话呀,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杨琳嘟囔着说:“反正你现在回家是越来越晚,越来越不顾家,越来越不关心我了。”

林晓军不耐烦地说:“别抱怨了好吗?你以为我愿意那么晚回来啊,这套产品我如果不尽快设计出来,该怎么向大家交待呀?在公司全体大会上,我可是向大家作了保证了啊。”

听他这么一说,杨琳的气也就消了。于是,她关切地问道:“那现在进展如何?”

林晓军脱口而出:“差不多了,我刚才把资料给姐姐了,让她从市场角度给我一些建议。”

姐姐?杨琳的脑子猛然闪了一下,便立即问道:“谁是姐姐?”

林晓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这该怎么办?赶紧纠正过来吧,于是他就结结巴巴地说:“就是……白姐啊,一个同事。”

“哪个白姐?我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杨琳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

林晓军回答得很不自然:“就是市场营销部的白姐啊……就是白玲……市场营销部经理,她很懂市场,所以我就找她帮忙。”

杨琳掰着指头,自言自语地说:“姐姐,白姐,白玲。哼,倒是挺好听的嘛。”接着,她又转过脸来问林晓军:“告诉我,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和你的那个姐姐在一起啊?”

林晓军恼怒地说:“你瞎说什么呀?人家在成都得了胃溃疡,回来后就住院了,今天刚回单位上班。”

“成都?她也去成都了?难道在成都得急性肠胃炎的那个人就是她?”

林晓军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那你怎么还跟我妈撒谎说你一哥们突发急病呢?我原来想让你多陪陪他们,可没想到你板凳没坐热,就跟火烧屁股似的溜走了。”林晓军前前后后的话,让杨琳想起了很多事。

此刻,林晓军别提有多后悔了!他恨自己说话太不留神了。第一次不留神是因为在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想着白玲,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姐姐”“姐姐”。因此,在回答杨琳的问话时,就不知不觉将这两个字给带了出来;第二次不留神却是因为给自己开脱责任,竟把一个月前的事给抖露了出来。

杨琳用一种很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在瞒着我?告诉我,你们上次去成都都有谁?”

林晓军辩道:“我没有瞒你。就是有意瞒你,也是为了不让你多想。上次去成都有我,有她,有小王,还有我们部门的小高。”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小高是男的。”

杨琳默不作声地看着林晓军,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吗?我手机里都有他们电话,你要是不信的话,就挨个打电话问吧。”说着,他装模作样地把手机递给杨琳。

杨琳淡淡地说:“有这个必要吗?你要不是心虚的话,心里会发毛吗?反正我觉得你早变了,变得让我有些看不懂了。”

原来杨琳感觉林晓军的心变了,这只是她的一种直觉,但这种直觉没有证据。而现在感觉他变了,则是有根有据的。因为男人心里有鬼是藏不住的,很容易被女人识破。况且,林晓军心中的那个秘密是不攻自破的,杨琳能不往坏处去想吗?

从这一刻起,杨琳便在心里猜忌这样一个人:林晓军的姐姐,白姐,白玲。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二十六章

林晓军出差这几天,可高兴坏了吴涛。因为他一直渴望着能与杨琳单独相处,并希望能和她发生一些故事。

这几个月来,杨琳和林晓军虽然过得风平浪静,但杨琳却能清楚地感觉到,林晓军已经没有以前那么爱她了。而恰在这时,吴涛也一直在找机会跟她套近乎,好在她早有防备,所以这家伙一直未能得逞。

平时,林晓军在家的时候,吴涛很少在客厅停留,但这几天他却很反常。既便是到了深夜,他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在等待,等待杨琳能出来和他坐在一起。

这天晚上,他等了许久,也未见杨琳露面。于是,他就走到杨琳的卧室门口问道:“小杨,你不会这么早就睡了吧?怎么一直没见你出来呢?”

杨琳答道:“你一直在外面呆着,让我怎么出去啊?”

吴涛纳闷地问:“我在外面呆着,你就出不来啊?这什么逻辑?”

“就因为你在外面呆着,所以我才出不去啊。这几天太忙了,脏衣服放了一大堆没时间换洗,我穿得不方便。”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也用不着害怕,出来吧,这儿也没外人。”吴涛说得倒是很大方。

杨琳反问道:“你不是外人吗?没事回卧室里呆着去吧。”

吴涛继续纠缠道:“睡衣你总该穿了吧,有什么不能见我的呢?如果衣服都脏了,那你就穿我的吧,我这就拿去。”说着,吴涛就要进卧室拿睡衣给杨琳。

杨琳恼怒了,她冲吴涛喝道:“一边去!你怎么那么讨厌啊。”言罢,她快步走过去把卧室的门给反锁上了。因为她担心吴涛会破门而入,也因为她了解吴涛的为人和品行,所以她才断然这么做。

吴涛自作多情,却被杨琳弄得了然无趣,只好灰头灰脸地回到了卧室。

第二天清晨5点多钟,吴涛刚刚睡醒,就听见杨琳轻手轻脚地出了门。这么早,她出去干什么呢?现在离上班还有几个小时啊。吴涛再也躺不下了,他急急忙忙地穿好了衣服,决定跟着杨琳一看究竟。

杨琳出门后,就来到了小区附近的一个健身广场,并在那里做起了健身操。自从到北京后,她很少进行过户外运动。其实,她每天早晨都想早点起床,出去呼吸一下室外的新鲜空气,但每在这时,都被林晓军的一句嚷嚷给搅和了。

这回机会来了。林晓军出差了,她可以没人管。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想有意避开和吴涛一起上下班。因此在出门之前,她就收拾好了行装,等快到点的时候,就直接去单位。

吴涛跟出来之后,始终没有发现杨琳的踪影。其实,就在他走到健身广场前的那条十字路口时,杨琳就已经发现了他。看到他鬼鬼祟祟地样子,杨琳起初有些吃惊,但转瞬就明白了过来:这家伙原来是在跟踪我啊,那我就要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吧。十几分钟过去了,毫无所获的吴涛从跟踪杨琳的那条道上失望而归。看到这些,杨琳觉得他既可气,又可笑。

不一会儿,吴涛又急忙地去了单位。然而到了单位之后,他却没有发现杨琳。这下,他的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于是,他立即拨通了杨琳的手机,慌里慌张地问道:“杨琳,你没有到单位吗?”

“没有啊,我在去单位的路上呢,你有事吗?”

“噢,没事,我知道你今天出去的早,来单位没看见你,所以就很担心。”

“你不用担心了,我没事。”

放下电话后,吴涛百思不得其解。杨琳这么早出去,到底干什么呢?难道是去见什么人了?嗯,应该是这样。要不林晓军在家时,怎么就没见她出去呢?她心里肯定有鬼。越这想想,吴涛就越坐立不安。

到了单位打开msn后,杨琳给吴涛发来了这样一句话:“吴涛,谢谢你对我的关心。”

吴涛一看,欣喜万分,立即回复:“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过了一会儿,杨琳又敲了这样一行字:“有的事应该做,有的事不应该做,因为有些事不该你做。”

吴涛愣了一下,问道:“怎么讲?”

“比如今天早上的事。”

吴涛更是不解:“哦,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如果打扰了你的话,那我就向你说声对不起。”

“不是这事。你今早出门跟踪谁去了?”

吴涛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吴涛十分尴尬地回复道:“我是跟踪你,但那是担心你啊!”

“还算你没有遮遮掩掩的。你用得着这样吗?我是你什么人啊?”

“我就是跟踪你!就是你的什么人!怎么着吧?”

“你真无聊!别再干这些自作多情的蠢事了,我是不会再理你的!”

发完这句话后,杨琳就关掉了msn。她坐在办公桌前,用手托着脑袋,低头不语。

“在想着什么呢?”突然,杨琳的那只托着脑袋的手,被一只粗壮的手给拽开了。她猛一抬头,却发现来人是吴涛。

杨琳十分惊诧:“你怎么来这儿了?”

吴涛笑嘻嘻地说:“我来给你赔罪啊,谁让你生我的气呢?”

“别闹了,我在上班呢。”

“我知道这是在上班,可是你都不再理我了,你说我怎么能坐得住啊?只有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才能安心上班。”

“那你就自己解决吧,我走,行吗?”说完,杨琳就起身离开办公室。

不料,吴涛却伸手拦住了她:“你不能走,必须把这件事解决了,直到你原谅了我为止。”

杨琳实在是忍无可忍,她劈头盖脸地冲吴涛发起火来:“你到底想干什么?脸皮子怎么这么厚啊?”

她这一喊不要紧,周围好几个部门的同事,都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俩。

这时,杨琳的顶头上司陈主任也循声走过来急问:“出什么事了,杨琳?”

杨琳用嘴朝吴涛撅了一下说:“你问他吧,上班没事捣乱!”

陈主任支走了吴涛后,当众警告杨琳:“小杨,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这是在单位,是在上班,不是你们家。感情上有什么纠葛,可以拿回家去说,不要带到单位来,更不要影响工作!”

杨琳想为自己辩解,却被陈主任喝住了。她没有想到,吴涛的无理取闹,竟害得她当众挨了陈主任的一顿训斥,还“莫须有”地说她和吴涛有什么感情纠葛。她越想越气,最后竟被气得哭了起来。

这时,陈主任又走过来训斥她道:“怎么,你还觉得委屈?说你几句怎么了?原来一直看你工作表现挺好的,没想到你也这么多事!”

一听这话,杨琳就更觉得委屈了,她不住地抽泣道:“你知道什么呀……不问清红皂白就指责我……是他过来捣乱的……不信你问大家……谁和他有感情纠葛……不知道你就别胡说呀。”说完,杨琳还是哭个不停。

陈主任见杨琳跟她顶嘴,马上就坐不住了:“你还有理了是吗?要哭滚出去哭!还让大家上班吗?”

这个陈主任真是有点可恶,凡事也不调查清楚,就枉下结论、诽谤他人,而且态度极其恶劣。更有甚者,她竟然要让杨琳滚出办公室。杨琳哪能受得了这个气?只见她蹭地站起身来,大声冲陈主任吼道:“走就走,谁怕谁呀,大不了就不在这儿干了,干吗要受你的气?”言罢,杨琳提拎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令同事们目瞪口呆。

这下,吴涛可就慌了神。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闹,竟然闯下了如此大祸。正在发呆,旁边有个同事用手捅了他一下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追!”

“哦!”吴涛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于是他便拔腿紧追杨琳而去。

吴涛快步追上杨琳,伸手拦住了她说:“杨琳,你这是干什么呀,我错了还不行吗?快点回去吧,别闹了!”

杨琳看都没看他一眼,用力将他推开,依然急冲冲地哭着向前走。

吴涛又追上去拦住了她说:“你傻啊,不想要这份工作了是吗?快点跟我回去吧,别让胡总知道了。”

杨琳怒气冲天地说:“你走开!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干了!你们这帮人都他*能欺侮人!”

吴涛束手无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愤然而去。

刚才的鲁莽和冲动,不仅弄巧成拙,还坏了大事,气得吴涛捶胸顿足。

这个陈主任与吴涛私下里的关系较为要好,看见吴涛跑出去追杨琳,她就有些气不过。吴涛返回来后,她就走过去埋怨道:“你还真出去追她回来呀,瞧她那个嚣张的样子,还敢跟我顶嘴!她爱干不干吧,我们部门少她一个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吴涛这下替杨琳打抱不平了:“你错怪她了,刚才你不该那么指责她,都是我不好,是我惹的事。这下倒好,她连工作都不要了,你让我该怎么面对她?”

“你小子八成是喜欢上她了吧?哦,我想起来了,她来我们公司还是你介绍的吧?看来你们早就那什么了……”

“别瞎说,她是我介绍来的不假,但我们只不过是合租伙伴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的关系就更说不清道不明了。不过,上班时间拿私人的事来影响工作总不好吧?像她这样的人,多一个不如少一个。”陈主任丝毫不给吴涛留面子。

吴涛不想再解释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向她求情:“哎哟,我的好主任哪,你就行行好吧,别和她计较行吗?让她回来吧,现在找个工作多不容易啊。再说,这都是我的错。好在这事胡总还不知道,咱们就内部消化吧,给我一个面子好吗?”

陈主任毫不让步:“我给你面子,谁给我面子呀?这是她自己要走的,没人赶她走,她要是有骨气就别回来啊!”说完,她就转身回到了办公室,把吴涛晾在一边。

第三十章

第二天中午,白玲给林晓军发来了一条短信:“小林,中午一起吃饭吧,顺便说说你那个方案的事。”

林晓军喜出望外,他立即回复:“太好了!我请客。”

在单位附近,他们找了一家较为干净的饭馆坐了下来。

白玲异常欣喜地对林晓军说:“小林,你既让我感到高兴,又让我感到吃惊。高兴的是,你年轻有为,有思想,有抱负;吃惊的是,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你竟然能设计出这么好的一个方案来。这几年,市场上的新产品倒是屈出不穷,适合孩子们玩的游戏软件也不少,但像你这种寓教寓乐的方式却不多见,内容和结构简直是神来之笔啊。我想,产品只要宣传包装好,将来它肯定会走红市场的!”

林晓军谦虚地说:“姐姐过奖了。其实在成都工作时,我就有这么一个想法,但那时的思想很稚嫩,而且那个地方也不适合我发展,所以我就来到了北京。来到北京后,我又阴差阳错地遇到了程总,他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想尽快设计出这套产品来,一是为了答谢他,二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

白玲疑问道:“你和程总之间还有一段故事?”

这时,林晓军就把当初找工作时遭遇的挫折,以及遇到程耀东的前前后后,向白玲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听得她直入神。

听完这段故事后,白玲感慨地说:“你的故事,这还真有点传奇色彩啊,看来你和我们公司真有缘分。”

“姐,我和你也有缘分啊,要不然我怎么能够认识你呢?”林晓军趁机讨好白玲说。

“是,是,是。”白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接着,她岔开话题说,“你不是想听我对这套产品的建议吗?我觉得产品上市后,市场应该没有问题。因为现在的不少家长,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十分注重寓教寓乐。当然了,游戏软件也是其中的一种方式。让孩子去接受这种新产品我看问题不大,但关键问题是怎样让家长去接受。从目前情况来看,受一些不良网络游戏的影响,很多家长对游戏软件还是持排斥态度。不仅排斥,他们还会在一定程度上干预孩子,这样一来产品销售就会受到影响。因此,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是让家长接受这种产品。”

林晓军不住地点头说:“你说得太对了,可问题是怎样让家长接受呢?”

白玲思考了一下说:“这个问题,实现起来也很简单,我建议在产品面市之前,要做一个内容结构的演示图,让家长和孩子明白其中的内容是健康有益的,是乐以接受的,从而先入为主地打动他们,这个问题非常关键;其次就是宣传包装,这个问题很重要,可你在方案中没有提到。如果宣传不到位,就是投放再好的产品,短时间内它在市场上也是默默无闻。宣传包装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回头我帮你做一下预算,做好以后我会给你结果。我看,方案再稍做一下调整,就可以拿到董事会上去讨论了。到那时,你可是首功一件啊。”

听着听着,林晓军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无限地敬佩之情,他由衷地说:“姐,我太佩服你了!这些问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真不愧是我们公司的销售经理啊,把市场看得这么透!”

“别总那么夸我,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而已,到时候还要经过董事会的讨论和审议呢。不过,成功后别忘了请我吃饭啊。”

林晓军高兴地说:“那当然,成功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我忘不了你。”

白玲端着一杯茶,冲林晓军婉尔一笑,没有说话。林晓军被她这迷人的一笑迷住了。四目相碰时,白玲敏感地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此时此刻,白玲隐约地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孩离她是越来越近了。他是我并肩作战的同事?不太像;还是我亲密无间的朋友?还没有到这种程度;与我有一种姐弟般地亲情?有点微妙;莫非真如小王所言,他喜欢我?搞不清楚。总之,她已经感到,有一种扑朔迷离的情感,正悄悄地向他们袭来。

第二十七章

杨琳愤然离开单位只是一时冲动。其实,她并非想丢掉这份工作,只是陈主任刚才的话实在让她接受不了,她是不得已而为之。过了一会儿,她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行为了。如果说吴涛的做法让她很生气的话,那么陈主任的那番话就让她心存恨意了,吴涛只是这起事件的导火索而已,而陈主任的话则刺伤了她的心。

走着走着,杨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林晓军回成都了,何不让他替我去看望一下父母呢?这时,她又想起了母亲那个久治不愈的老毛病——腰痛病。去年冬天给老人家买了一些药,但吃下去后并未见效。她听说北京积水潭医院治这种病效果明显,于是就去咨询那里的大夫。

走出医院,她就给刚到成都的林晓军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按照医生的处方给母亲买几副药送去。在电话里,她本想对林晓军诉说一下今天的不幸遭遇,但没说几句,就被林晓军挂断了。于是,她就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家里。

很多事情总是那么凑巧。这天下午,公司胡总经理要找杨琳问话。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杨琳的影子,于是便问大家:“杨琳今天来了吗?”

大家都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没看见。胡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直接问陈主任:“杨琳干什么去了,你知道吗?”

陈主任顿了一下说:“她不干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

胡总一脸的惊愕:“有这事?为什么?”

接着,陈主任就将上午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汇报给了胡总。

胡总觉得她的话有些水分,就把吴涛叫到了办公室询问:“你和杨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离开公司?”

吴涛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虽然有些惊慌,但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他就坦诚地向胡总交待:“这事怪我,更怪陈主任,是她把杨琳给气跑的。作为一个部门主任,她太不称职了,太过分了。”接着,吴涛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整个经过,向胡总作了汇报。

听完吴涛的汇报后,胡总斥责他道:“你们简直是荒唐!工作就是工作,怎么能瞎胡闹呢?这影响多不好!你回去先写份检查,检讨一下自己的行为。至于陈主任,我来处理,先下去吧!”

杨琳正在家里闷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定睛一看却是胡总的来电。

“小杨,我是胡总。”

“胡总,您找我……”

胡总温和地说:“小杨,你们上午发生的事,我都了解清楚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怎能说走就走呢?”

杨琳十分委屈地说:“胡总,您可不知道,陈主任她太气人了!凡事不问青红皂白,就胡说八道,欺侮人的事她干得太多了!”说着说着,杨琳竟然难过地哭了起来。

胡总在电话那端劝她说:“有话好好说,你哭什么呀?再说事情我都搞清楚了,我会处理她的。这事不怪你,但你不能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工作呀,凡事总得有始有终吧,你说对不对?”

杨琳不吱声了。

胡总接着对她说:“我找你有两件事:一是这件事,二是想了解一下你工作上的情况。我希望你现在就能回公司一趟,有问题吗?”

杨琳见台阶就下,于是便答应了胡总。

赶到胡总的办公室后,杨琳就遭到了他的一通批评:“小杨,上午那件事情虽然不怪你,但你却让我很失望,我失望的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你怎么能那样意气用事呢?你就是真不打算在这儿干了,也应该履行一下辞职手续吧,怎能说走就走呢?如果大家都像你这样的话,公司岂不是乱了套?再说,我们公司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单位,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向组织反应啊,做事情怎能这么极端呢?”

杨琳低头呆坐在一旁,忍气吞声地接受胡总的批评。

胡总接着说:“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我该批评你的也批评了,希望你能引以为戒,下不为例。不过,工作还得接着干,我对你希望挺大的。”

杨琳十分感激地点了点头。接着,她请教胡总说:“经过这么一闹,我该怎么面对陈主任呢?说真的,我真不想在她手底下做事了。”

胡总思考了一下说:“如果你实在难以为情,我就把你安排在别的部门吧。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在公关部比较合适。不要因为人的因素,就放弃了自己的发展机会。至于陈主任,我会处理她的,不仅仅是因为这件事。近期,我想对公司的人事结构进行调整,这也是我今天找你的第二件事。”

杨琳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就忍不住地问道:“什么事呀?”

胡总答非所问:“小杨,我想问你,上周交待给你的任务完成得怎样了?”

“哦。这事呀,我早就搞掂了。前天我就把他们的资料和合作意向书就交给了陈主任。”

原来,公司欲想开发大连一个十分重要的客户,但之前没有和这家客户有过任何往来。于是,胡总就把这项公关任务交给了杨琳。胡总这样安排的目的,主要是想考验一下杨琳的实际工作能力。其实,杨琳工作这半年来,也协助过陈主任办过一些漂亮的事,胡总也有所耳闻,但他没有亲眼见过,故想趁着这次机会试试她。没想到,业务熟练的杨琳,凭借良好的公关形象和工作能力,很快就将这家客户拿下了。关于对方详细的背景资料以及合作意向书,她在两天前就交给了陈主任。因此,当胡总突然问起这事时,她才能这样轻松地回答。

“哦?这么快!那她怎么没给我呢?”胡总感到有些意外。

“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文件还存在我的mp3里呢,我这就给你吧。”说着,杨琳就从提包里掏出了mp3交给胡总。

胡总打开文件看了一遍之后,异常高兴地说:“非常好!小杨,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给你说的第二件事,就是想给你们部门换个主任,她下周就能到岗。由于不熟悉情况,所以我想安排你当她的副手,协助她工作怎么样?”

“谢谢胡总的提携!不过,我担心我胜任不了。毕竟我还缺乏工作经验,要不锻炼一段时间再考虑吧。”杨琳先是心头一亮,继而又谦逊了下来。

胡总鼓励她说:“我看你没问题,给自己点信心吧,年轻人得有点干劲和朝气才行呀。还没干呢,就想到退缩,这可要不得啊。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想想今后的工作该怎么干吧。”

“好的,谢谢胡总!”杨琳感激地应了一句,就回到了办公室。

杨琳回到办公室后,大家都十分诧异地看着她。迎着这种目光,她很不自然地坐了下来。

这时,胡总也跟着杨琳走了进来。他严肃地朝办公室看了一圈,然后对陈主任说:“陈主任,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陈主任有些慌了,她觉得杨琳肯定在胡总面前告了她的恶状,因此她预感此去凶多吉少。

半个小时之后,陈主任从胡总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她是哭着走出来的。回到办公室后,她迅速地收拾完东西,拎着提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主任走时的状态和杨琳上午走时的状态一模一样——哭着出去。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杨琳走的时候虽然很伤心,但趾高气扬,而她却垂头丧气。再如,杨琳走了几个小时之后,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办公室,而她走后却再也没能回来,因为胡总把她辞退了。

原来,胡总找她是想谈工作调动一事的,没想到她把杨琳交来的那份文件,窜改一番之后打印了出来,顺便交给了胡总。胡总一看,打印稿与原文件内容相差甚远,特别明显的是文件落款处,“杨琳”被窜改成了她自己的名字。她还十分讨好地对胡总说,这件事是她办成的,资料也是她完成的。而胡总当着她的面,打开杨琳的那份原文件时,她却张口结舌了。胡总被气得火冒三丈,一怒之下就辞退了她。可见,她这真是作茧自缚啊。

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在一天之内连续发生两件同样的事,这令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两件事竟然充满着本末倒置的戏剧性。

第三十一章

2004年春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李少春没有忘记问候他的合作伙伴——谭辉。晚上7点多,公司所有的员工都走完了,他这才拨通了谭辉的电话:“谭兄,现在忙吗?产品销得怎么样?”

“有你老弟帮着,你说我能做不好吗?不过你有些不仁义啊,把价格提得那么高,害得我们也跟着水涨船高,销量还是受到了影响哟。”

“我也不愿意这样啊,这不都是那个程老头逼着我这么干的吗。我们只好少拿一点就是了。不过请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做大做强的,到时候这生意还是咱们自己的。”

“尽管现在油水很少,但我还是少不了你的那一份。这样吧,我明天就安排人把款打给你,还是哪个账号吗?”

“对。不过你打完后,得把汇票传给我。明晚这个时候,我就在办公室等你的传真。”

李少春丝毫没有料到,他在室内说话,室外有人听。他和谭辉通话的全部内容,全被返回办公室取东西的秘书张萍听见了。张萍的办公室和李少春的办公室仅一墙之隔,由于那堵墙隔音效果不好,所以张萍听得一清二楚。

李少春放下电话后,张萍便慌里慌张地往外跑。不料,她脚下一绊,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猛地向前窜了一步,险些栽倒。

听到外面有动静,李少春被吓得心惊肉跳,他急忙从办公室奔出来,发现张萍正蹲在地上揉捏着脚。

“小张,你怎么还没有走?”

张萍哎哟一声说:“我把一张光盘落在这里了,刚走进来,不小心把脚崴了,真倒霉!”

李少春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然而,他已是一身冷汗。

忽然,他看见张萍手中正拿着一张光盘,便紧张地问:“你不是已经拿到盘了吗,怎么刚进来啊?”

张萍镇定自若地说:“我是刚进来啊,还要急着赶回去呢?”紧接着,她岔开了话题,“您走吗?如果方便,就带我一段吧,我这只脚估计是走不动路了。”

好一个临阵不乱的张萍!其实她的腿一点都没有事,就是为了转移李少春的注意力,而装模作样的。

一路上,李少春心事重重。看样子,他依然没有排除对张萍的疑虑。

快下车了,他多了一个心眼,便借故对张萍说:“小张,我刚才锁门时把钥匙落在办公室里了。明早6点我要赶到单位,把你的那把钥匙给我吧,要不然我明天就进不去了。”

张萍灵机一动:“哦,这么不凑巧啊,您办公室的那把钥匙,已经被我锁到抽屉里去了,要不我把抽屉的钥匙给您?”

李少春考虑了一下说:“那就不用了。”

下车后,张萍扶着车窗对他说:“这样吧,我明早6点也到公司,别让您久等着。”

李少春停在那里一直盯着张萍的背影,心里不停地在琢磨着什么。张萍的背影在他的视线中消失后,他的那辆车像飞了一般直穿进夜幕里。

机智的张萍,没有把办公室的钥匙交给李少春。其实,钥匙就在她的提包里。李少春要回钥匙是借口,把钥匙收回去才是他的真正意图,张萍才不上他的当呢。可是,躲得了初一,能躲得过十五吗?于是,张萍便心生一计:再配一把钥匙。虽然这样做不正大光明,但心存正义的她管不了那么多。

正好,楼下的那家配匙店此时还没关门。于是,一把打开李少春罪恶之门的钥匙便成功地配制了。

果然没出张萍所料。第二天早晨6点,当她打开办公室后,李少春就装模作样地找了一通钥匙。最后,他十分沮丧地对张萍说:“小张,看来我的那把实在是找不到了,你的这把就给我吧。”

“那我每天早上怎么进来收拾卫生啊?”

“我每天早上都会早来,不碍事的。”

看来,这个家伙真是心里有鬼。原来那个正人君子的形象,此刻在张萍面前却变得一塌糊涂,好在她给自己留了一手。

第二十八章

同事们都走了,吴涛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办公桌前。他正在为上午发生的那件事而懊悔,更为回家后该如何面对杨琳而发愁。这时,从走廊里传来了一个女同事的声音:“杨琳,你怎么还不走啊?”

杨琳说:“我整理一下资料,马上就走。”

是杨琳!吴涛心头一惊。于是,他便迅速跑出办公室,直奔杨琳而去。

看到杨琳,吴涛真是又惊又喜,他真想扑过去拥抱住她。

“小杨,你可回来了!这不是真事吧?”吴涛十分激动地说。

杨琳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样子她还没有完全原谅吴涛。

“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的气,这是应该的。这事是我做错了,我对不住你,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能接受。”接着,他低声说,“你能够回来,这比什么都好。”

杨琳似乎被吴涛的这句话感动了,她扬头说了一句:“知道就好,去门口等我吧。”

吴涛受宠若惊,他惟命是从地走到单位门口,欣喜若狂地等着杨琳。

杨琳走出来之后,他就高兴地迎过去问:“小杨,你原谅我了?”

杨琳沉着脸说:“谁原谅你了?我是想告诉你,以后别再那样对我了,否则我就翻脸不认人。如果你再做出像今早那种事情的话,我就立即从你那儿搬出去,咱俩从此谁也别见谁。”

吴涛忙说:“别介呀姑奶奶,我这不是担心你生我的气吗?我以后再也不敢那样了。”

“以后,谁信呢?你没发现你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吗?我算是看透你了。今天是姑奶奶我高兴,否则就有你好受的,哼!”杨琳生气的样子,着实讨人喜爱。

吴涛赔笑道:“好好,你说我什么都行,总之就别再生我的气了。”接着,他不解地问杨琳,“刚才你说高兴,可发生了这样的事,你高兴得起来吗?”

杨琳把头一仰,神秘地笑了一下:“不告诉你。”

吴涛讨好地说:“快点说嘛,也好让我和你一起分享、分享。”

杨琳一屑不顾地说:“谁愿意和你分享?和我分享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们家的林晓军。”

吴涛心里真不是滋味,但他还是讨价还价地说:“林晓军不是出差了吗?远水解不了近渴呀。这样吧,由我请客,一是向你赔罪,请求你原谅我;二是为你高兴的那件事庆贺一下。顺便再告诉我那件令你高兴的事,好不好?”

杨琳非但没有再拒绝吴涛,反而松了口:“这还差不多!”

吴涛乐得美滋滋的。于是,他就屁颠屁颠地带着杨琳去了三里屯的一家酒吧。

在那家极富情调的酒吧里,吴涛端着一酒啤杯向杨琳道歉:“小杨,今天的事,实在对不起,请求你原谅我,这一杯我自愿受罚!”说完,那杯酒被他一饮而尽。

“其实,刚开始我挺怪你的。但后来,我把这份怨气转移到陈主任身上了。再后来,胡总把我叫了回去,并告诉了我他了解的一切,所以我就决定不怪你了。”

吴涛这才如释重负:“哦,这下我明白了,看来胡总很重视你啊。你们那个陈主任简直也太不讲情理了,平时我和她关系挺好的,今天三番五次地向她求情,可她就是不给我面子。这回倒好,听说她下午从办公室哭着走了,是不是挨胡总骂了?活该!”

“何止是骂,八成是把她给开了吧。好了,不说这事,没意思。”

吴涛接着问:“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件高兴的事吗?快告诉我吧。”

“没什么,部门人员调整,陈主任可能被调走了,或者是被胡总辞了。下周一我们部门就要新来一个当头儿的,胡总让我当她的副手,真是难为死我了。”

吴涛先是一惊,然后高兴地说:“这是好事呀,应该庆贺。来,庆贺一下!”说完,他就紧紧地握住了杨琳的手。

刚开始的时候,杨琳没有多想,她还以为这是吴涛的热情和真诚呢。没想到半天过去了,吴涛的手依然不放,四指还不停在她的手背上抚摸着。

杨琳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猛地抽回手说:“你才喝一杯酒,这就多了?”

吴涛解释道:“没有,我是太高兴了,是为你高兴。你看,刚开始我介绍你来做秘书,没想到你一眼就被胡总相中了,然后就直接去了公关部。没出半年,你又被提升为部门副主任,实在是奇迹啊。相比之下,我干了两年还原地不动,真是惭愧!”

杨琳心想:你这哪里是向我庆贺?分明是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嘛,让我觉得永远欠着你似的,心里还酸溜溜的,没见过这种男人。

虽然这样想,但她没有说出来,而是端起酒杯很感激地对吴涛说:“是啊,我能有今天,全都仰仗你了,我得感谢你。来,敬你一杯!”

吴涛抿了一口酒说:“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今天就不会原谅我了是吗?也不会赏我的面子喽?”

杨琳无可奈何地说:“你想得也太多了吧,我没有那么小心眼,我不是说已经原谅你了吗,怎么还纠缠这个问题啊?”

吴涛松了一口气:“这就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如果你真的不来公司上班,我也不会干的,你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看,我没说错吧,你这人就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怕你了!”

吴涛很伤心地说:“杨琳,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对你是认真的,我的心可以掏出来见天啊。”

杨琳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并打断了他的话:“掏出来的是一颗别有用心的狼子野心吧。”

吴涛毫不介意地说:“随便你怎么说我吧,信不信由你。杨琳,真的,我……”

杨琳怪怪地看着他说:“什么?”

吴涛紧张而激动地说:“我喜欢你!”说着,他一把就抓住了杨琳的手。

杨琳一下子被他给惊呆了。她赶紧脱开了吴涛的手,不自然地理了理发鬓,脸颊已是绯红一片。

“杨琳,我喜欢你,你倒是说话呀?”见杨琳没有说话,吴涛的胆子立即大了起来。

杨琳一脸严肃地对他说:“你没事吧,你觉得这可能吗?我和林晓军正在商量结婚的事呢,你别多想了!”

“结婚?你们不会那么早就结婚的。我敢断言,你们在一起是没有结果的,多累啊!”

杨琳惊问:“为什么?!”

吴涛顿了一下,认真地说:“因为你们两个人缺乏信任,谁对谁都没有底,你不觉得这样很累吗?”

“你这不是调拨离间吗?你管得着我们的事吗?”杨琳虽然很生气,但吴涛的话已经震撼了她的心。

“杨琳,反正我已经把话说出口了,我就是喜欢你。自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你,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的。你知道吗?我都快要憋疯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你离开林晓军吧!”吴涛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高。

杨琳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起身生气地说:“我看你是疯了!越说越不像话了,你就死了这份心吧,我走了!”

吴涛紧追杨琳而去,并一路纠缠她道:“杨琳,我说的是真的,我是真的喜欢你。不过,有一点我也要告诉你,那就是我喜欢的人,一定就要得到!即使现在得不到,我也要等,一直等到你同意和我在一起为止!”

吴涛的话让杨琳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可怕极了。此时此刻,她便在心里埋怨自己和林晓军:当初为什么要找这个人合租呢?

想到这里,杨琳平静地对吴涛说:“你简直太令人可怕了,小小的年纪,干吗那么心有城府呢?我真后悔和你合租!告诉你,等林晓军回来后,我们立即搬走!”

吴涛先是一怔,继而便镇定了下来:“搬走了没关系啊。第一,我可以去你住的地方找你;第二,我们在一个单位,天天都能见面,我担心什么呀?”

一着急,杨琳还真忘了她和吴涛是同事这一码子事。于是,她赌气说:“那工作我也不要了,本来今天就要打算走的,再走一次也无妨啊。”

吴涛哼哼一笑说:“你以为你能走得了吗?胡总是多么地信任你啊,难道一个副主任的位置还留不住你?谁知道他在打你的什么主意呢?”

杨琳立刻火了:“你别跟疯狗似的乱咬人好不好?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居心叵测?我看打我主意的人是你吧,小心我们家林晓军找你玩命。”说完,杨琳独自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望着那辆出租车疾驶而去的背影,吴涛一阵子冷笑。在凛冽的寒风中,那笑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第三十二章

李少春这一晚果然等到了谭辉的许诺——一张8万元的银行汇款凭据。这也是谭辉送给他的新年礼物。看着又一笔巨款进账,他简直喜上眉梢。然而,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背后却伸来了一双正义之手。这真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李少春也逃脱不了这个铁定的规律。

张萍裹了厚厚的一身羽绒服,她迎着寒风,躲在楼下的墙角处,静观李少春的动静。晚上8点多,李少春便快步走出了大厦。

张萍觉得这是时机,便急忙奔向办公室。这时,门口的保安却拦住了她:“张小姐,都这么晚了,你进去有什么事啊?”

张萍搪塞着说:“临时加一会儿班,一会儿就走。”

“那你先登记一下吧,物业规定晚上8点以后进来加班的都要登记。”

张萍无奈地走过去,在那张登记表上填写了自己的名字。签字时,她多了一个心眼,故意把字迹写得特别潦草,几乎没有人能辨认出来。

张萍在李少春的办公室内翻来覆去地找了个遍,也没能找到她要找的证据——谭辉传给他的那张银行汇款凭据。

最后,她把目光聚焦在办公桌下的那个保险柜上。这个柜子的钥匙仅李少春本人有,看来要想获得这份证据,不仅要搞到保险柜的钥匙,还要解开它的密码。也许,他会把一些贵重的凭据放在随身携带的提包里,但这样做风险太大了,李少春是不会这样大意的。于是,她打算伺机弄到那把钥匙,再想办法解开密码。

大意的张萍在翻东西的时候,把抽屉里的一本书落在了李少春的办公桌上。她只顾得到处乱翻,却忘记了物归原处,这可了得!

第二天一大早,当李少春猛然发现了这一情况时,立刻大吃一惊。莫非昨晚有人闯进办公室?虽然表面上十分惊慌,但他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因为保险柜里那张至关重要的凭据无人知晓。但这件事,也让他提高了警惕。不一会儿,他就紧绷着脸问张萍:“小张,你昨晚什么时候走的?我走时怎么没看见你啊?”

“下班我就走了啊,我走时还跟您打过招呼呢。”

李少春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接着,他又试问张萍,“你还有我办公室的钥匙吗?我真担心这把钥匙又会被我弄丢。”

“我的那把已经给您了啊,如果您担心丢的话,那就再去配一把吧。”

李少春考虑了一下说:“先这样吧,以后再说。”

这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已经怀疑到张萍的头上了。接着,他就快步赶到一楼大厅,去询问值班处的保安:“我们公司昨晚有人来加班吗?”

保安答道:“小张好像来过吧。不过,她十几分钟后就出来了。”

李少春立即明白了一切。看来我的怀疑没有错啊,这个多事的张萍前天晚上肯定偷听到了我的秘密。我得想办法把她给除掉,趁她还没有掌握我的真凭实据。沉思了片刻,一个恶毒的主意便在他的心中形成了。

可怜的张萍,此时并不知道李少春要蓄谋陷害她。

一个礼拜之后,董事会责成李少春起草一份商业计划书,这份计划书是与竞争对手争夺市场份额的商业机密。计划书起草完后,李少春就将草案交给了张萍,吩咐她录入、校对,然后再用电子邮箱发送给公司各位董事。

就在张萍聚精会神地打开邮箱的时候,李少春偷偷地站在她的身后,顺着她指尖移动的方向,迅速地记下了她的邮箱密码。这个可恶的家伙,偷窥到张萍的邮箱密码后,就转身回到办公室,迅速进入她的邮箱,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份商业计划书发给了海天公司的竞争对手。

在项目争夺现场,当竞争对手的那份商业计划书抢先亮相时,程耀东立即傻了眼。毫无疑问,对手赢得了这场争夺战。程耀东万万没有想到公司内部会出现间谍或叛徒,这让他大为恼火。这时,李少春走过来悄声对他说:“我们的那份计划书,对手是不可能得到的。因为只有我们几个董事知道它,还有我的秘书小张。如果说对手真的得到它的话,那肯定是我们这几个人当中有人泄了密。”

程耀东问:“你有什么根据?”

李少春早就想好了主意,便向程耀东建议道:“这样吧,安排技术人员突击检查一下我们这几个人的电子信箱,兴许能得到答案。”

程耀东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他这么做。

经过技术人员的一番检查,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张萍是罪魁祸首。

原来,技术人员在张萍电子邮箱的垃圾站里找到了一封可疑的自动回复邮件。邮件内容是这样的:

您的邮件我们已经收到,谢谢!

邮件的落款还留下了对方的单位名称、地址、邮编、电话、传真、网址、电子邮件等。

大家仔细一看,回复这封邮件者正是竞争对手!

这一切,张萍毫不知情。其实,她也曾见过这封邮件,但是她太大意了。瞟了一眼之后,就把它当作垃圾邮件删除了。

面对这份如铁的证据,张萍真是有口难辩。她觉得特别委屈,就找程耀东进行申辩,但李少春却一口咬定她说:“这份文件就是你发送给大家的啊,难道你还想推诿不成?再说,你给大家发送邮件的时间,和你给对手发送邮件的时间是一致的,这该怎么解释?”张萍哑口无言,她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后来,海天公司经过核查,竞争对手获得的那份计划书,的确是从张萍的电子邮箱发出的,而且ip地址也出自海天公司。

一怒之下,程耀东宣布开除张萍,并保留了依法追究她法律责任的权利。虽然张萍觉得特别怨枉,但她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这肯定是李少春搞得鬼,他是想栽赃除掉我,除掉一个发现他有涉嫌经济犯罪行为的人。

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去除掉一个下属,还让公司蒙受如此之大的损失,李少春的这种做法实在太过于儿戏。事实上,但凡具有狼子野心的人,做事往往是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的。

略施小计,就如愿地把一个眼中钉除掉了,李少春为此洋洋得意。他不停地对自己说:“凭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想跟我斗?还太嫩了点!跟我斗,这就是你的下场!”每想到此,他都会暗自一笑,笑得那么狡诈和而奸佞。他能笑到最后吗?后来的发生的事会告诉他。

第三十三章

张萍临走前,没能获得李少春的犯罪证据,这让她深感遗憾。就在程耀东宣布开除她的那一刻,她真想把那天晚上所听到的一切公布于众,但她最终没有这样做。因为她还没有找到李少春的确凿证据。不过,她是不会放过李少春的,她要为李少春找一个掘墓人。

不为人知的是,张萍和市场营销部的王艳是大学同学,关系非常要好。毕业后,她们一起被聘到海天公司。由于分工不同,她们在工作上很少有往来,但在私底下却情同姐妹。

张萍被开除后,王艳感到非常震惊和气愤。被开除的第二天,张萍将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艳。王艳听后,被气得咬牙切齿,她决定要帮张萍出这口恶气。张萍却十分顾虑地对她说:“你怎么帮我啊?不在他身边工作,无论他做什么,你都是不会知道的。”

王艳坚定地说:“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来的,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证据!”

“我这里有一个秘密武器,也许能帮你。”张萍神秘地对王艳说。

王艳睁大了眼睛问:“什么秘密武器?”

张萍从提包里掏出了一把钥匙递给王艳说:“这是他办公室的钥匙,是我偷着配的,没人知道。那些很机密的东西,可能都被锁在了他办公桌下的那个保险柜里,钥匙仅他一个人有,密码还要破解。你要谨慎一些,争取找到证据把他绳之以法,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太虚伪了!”

“这不太好吧!我从来没干过这事,再说太度太大啊。”王艳接过钥匙,紧张地说。

张萍斩钉截铁地说:“要想抓住他,就得这么干!必要时,还得采取点手段,总之你要小心为妙,我发现他警惕性特别高。”

拿着钥匙,王艳犹豫了起来,她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就是有这把钥匙,我也不能轻而易举地接近他呀。我该怎么找到他的犯罪证据呢?苦想了好几天,她都没有想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

就在她感到特别为难的时候,白玲找来了。

原来,自从张萍被开除后,公司上下就有各种传言,一说张萍掌握了李少春的某些把柄,李少春想除掉她;一说张萍和李少春有染,李少春想甩掉包袱,等等。这些话都被传到了白玲的耳朵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自从上次发觉李少春有经济犯罪的嫌疑后,白玲就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这次,她坚信是张萍知道了他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惨遭他陷害的。

张萍被开除了,她手中掌握的线索可能就断了,这可如何是好?怎么接近李少春,怎么把他的犯罪证据给找出来呢?经过一番思考,白玲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她的助理王艳。

下班后,白玲就约王艳去了一家西餐厅。

落座之后,王艳好奇地问她:“白姐,有什么神秘的事啊,非要来这里说?”

白玲郑重其事地说:“张萍被公司开除了,她可能很怨,你知道内情吗?”

白玲开门见山的一句话,立刻就打消了王艳心中的疑虑。这几天来,她一直在为这事犯愁,也曾想把这事告诉白玲,但她觉得此事关系重大,如果贸然抖露出去,没准会惹下大麻烦。听白玲这么一问,她才放心地把张萍所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听完王艳的话后,白玲深叹了一口气:“果然不出我所料啊。你知道吗?上次去广州时我就发现他有问题,但苦于没有直接证据。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要找到他的证据。怎么找呢?这就需要一个能经常接近他的人。”

王艳颇有同感地说:“是啊,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谁能接近他呢?除非他要新招一个秘书,可这个人我们并不了解啊。”

白玲故作深沉地说:“不能让他新招秘书,要给他安排一个我们自己的人。”

王艳问:“那会是谁呢?”

白玲故意卖了一个关子说:“你想想看,我们周围有谁能靠得住?”

王艳沉思了半天说:“真没有合适的,快告诉我,你想安排谁?”

白玲说:“你啊!”

王艳吃了一惊:“我?为什么?”

白玲喝了一口可乐,有板有眼地给她分析说:“这个人当然是你了。为什么是你呢?且听我慢慢给你分析这其中的原因。第一,小张是你的同学,是你最亲密的伙伴,她蒙受的怨枉你最知情,而且她也最信任你,她不仅把一切都告诉了你,还把办公室的钥匙交给了你。出于正义和道义,你应该挺身而出为小张洗怨;第二,你和小张的关系,李少春并不知情,如果把你安排在他的身边,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再说,我和他表面也过得去,他也不会怀疑我的动机;第三,你工作细致,办事沉稳,不容易露出马脚,我想信你一定能办好这事。最后,我会找一个让他不能拒绝的理由,把你安排在他的身边,谅他也不能奈你如何。你一定要完成这个任务,否则我们公司早晚会被他吃掉。完成任务后,我再把你调回来,我哪能舍得失去你呢?”

听了白玲的话后,王艳很是激动。这几天来,一直让她感到很困惑的问题,现在被白玲指点了迷津。于是,她坚定了信心,并决定当一回“卧底”。但是,她依然有一些思想上的顾虑:我一个弱小女子,能完成如此重任吗?

白玲理解她的这种顾虑,便胸有成竹地对她说:“你放心吧,做这件事的不止你一个人,你背后有人支持你,有我,有程总,还有法律。我们总不能眼看着一个腐败分子,在变本加厉地侵吞公司财产而无动于衷吧,我们得把他挖出来。尽管有危险,但我们必须要面对。”

说完,白玲又给王艳交待了一些细节问题和注意事项,使她在充满正义感的同时,还给她增添了几分必胜的信心。

在一次办公例会上,李少春向程耀东提出了为他配备秘书的要求,并建议对外招聘。程耀东不紧不慢地说:“我想着这事呢,但我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减员增效的问题,所以目前不宜再对外招聘了,各部门如有合适的人选,调整一下就可以了。”因为白玲就此事专门找程耀东通过气,所以他对此早有考虑。

李少春无话可说。

接着,程耀东便向各部门经理发问:“各部门有没有合适的秘书人才啊?推荐推荐嘛。”

研发部门的刘经理和行政部门的崔经理,表示原意将本部门的职员借调给李少春,但经过一番简单地研究,程耀东认为他们都不合适。

这时,白玲说话了:“我们部门的小王倒是很合适,但是我舍不得放她。”

程耀东问:“为什么?”

“小王干工作尽职尽责、任劳任怨,而且机智灵活、谨慎细致,非常适合做秘书。但这样的得力干将,谁愿意放手啊。不过,小王曾经向我说过她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不太适合做销售工作,希望能调整一下工作环境。出于她本人的愿望,同时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所以我才忍痛向李总举荐的,不知李总有什么意见?”

程耀东顺水推舟地问李少春:“李总,你看小王怎么样?”

程耀东发话了,李少春不得不买账,他只好顺从地说:“我也觉得小王不错,只是这事太难为白经理了。”

白玲客气地说:“没关系,这都是为了工作嘛,再说我也是为小王考虑的。不过,请您放心,小王肯定是一个称职的好秘书!”

李少春连连点了两下头。

就这样,白玲巧施一计,就将王艳安排在了李少春的身边,而王艳也将要周密地完成一项正义而光荣的任务。

第三十七章

第二天上午,林晓军刚走进办公室,就被白玲叫到了走廊的一角。

她不安地问道:“小林,你伤得没事吧?”

“没事。大小伙子的挨几拳有什么呀?再说他是你老公,他是误会了我才这样做的,不怪他。”林晓军轻描淡写地说。

白玲感慨道:“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肚量,真是难得!那你就别和那混蛋一般见识啊,实在是对不住了。”

“没关系。能为你做点什么,付出点什么,那是我们的缘分,也是我的福分,你用得着这么客气吗?”

林晓军的话实在让白玲感到意外。她十分惊呀地说:“天哪,我可不能再给你这种‘福分’了,否则我会内疚死的。”

林晓军笑着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内疚的。对我来说,能为你做事本身就是一种快乐。”

“为什么?”

“因为加所以,没什么不可以……”林晓军冲她坏笑了一下,转身就走进了办公室。

这时,李少春拿着一份文件从对面走了过来,眼见白玲一脸惊诧地站在前面,便顺口问道:“白玲,你这是怎么了?我可从来没看见你发过呆啊。”

白玲立即从失神的表情中反应过来:“哦,是李总啊。没事,刚接了一个电话。对了,小王表现得怎么样?”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她可真是我的好助手啊,工作非常细心,这事应该感谢你。”

客气了一番之后,李少春就走开了。此时,他哪能想到,就在他把贪婪的双手伸向公司时,背后却有一双眼睛在紧盯着他。不,应该是两双眼睛。一双来自王艳,而另一双则是来自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白玲。

发动机嘟嘟地响了半天,白玲坐在驾驶室里一动不动。这时,林晓军走了过来,一脸坏笑地问道:“姐,今晚还回你那个不愿回的家吗?”

白玲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说我不回那个家,还能回哪儿去呢?”

林晓军说:“我看你在车里呆了半天,所以就走过来问问。如果不着急回去,晚上一起吃饭怎样?”

白玲推辞道:“不了,我在等一个人。”接着,她催促林晓军说,“还不快回去陪你女朋友?要是晚回去的话,还得让人家惦记。”

林晓军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一脸无辜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没有女朋友啊,我一个人可自由了。”

白玲瞟了他一眼,笑着说:“骗鬼去吧,要是没有女朋友,昨晚接电话时能紧张成那样?”

林晓军急忙解释道:“没有的事啊,家里是有一个朋友,但那是我的合租伙伴。要说紧张嘛,我也承认。不过你想啊,接到你的电话我能不紧张吗?”

“切!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腔滑调?我可不喜欢你这样啊。”白玲笑着警告了他一句。

林晓军接过她的话说:“姐,我会让你喜欢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脸却已红到了耳根。

白玲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就岔开了话题:“你先回去吧,我找小王谈点事,不方便陪你吃饭,改天再约吧。”

本想邀请白玲一起共进晚餐,没想到被她推掉了,林晓军只好扫兴而归。

林晓军回到家后,夜色已深。然而此时,家中空无一人,就连对面的吴涛也紧闭着房门。杨琳怎么还不回来?吴涛干什么去了?他们为什么都不在家?林晓军心里顿时产生了种种疑问。于是,他给杨琳拨了一个电话,而语音提示杨琳的手机没在服务区。他接连拨了好几次,都没有接通。接着,他往杨琳的单位打电话,也没人接听。最后,他试着给吴涛拨了一个电话,而吴涛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奇怪,为什么都联系不上他们呢?这更让林晓军疑心重重。

昨晚发生的事情,确实让杨琳伤心难过。以前,她有一种预感,预感到林晓军和那个白玲会产生一种默契,这种默契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第三情感”吧。不过,只要他们不做出格的事,是不用担心的。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林晓军昨晚分明是和白玲在一起,而他却用撒谎的手段来掩盖事实的真相。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心里有鬼,说明他背叛了我,说明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杨琳每在伤心痛苦和危难无助的时候,吴涛都会想方设法地去帮助她和感动她,进而接近她。这次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因为林晓军和杨琳昨晚发生的这起矛盾不同于以前。如果说以前发生的那些矛盾算是小打小闹的话,那么这次矛盾则是一个原则性的大问题了。轻则会重创两个人的感情,重则会直接断送两个人的爱情。

吴涛瞅准了这一难得的机会,于是便展开了下一步行动。

自从发生了那件差点让杨琳丢掉工作的事情之后,吴涛就再也不敢跟她在msn上聊天了。有时候,他偶尔也向杨琳打一个招呼,但杨琳就是不理不睬他。这天,他见杨琳一直在线,就直接发话了:“杨琳,是不是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烦恼?”

杨琳回复了一句:“谁说不是呢。别提这破事了,伤心!”

“林晓军也太不像话了,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吴涛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

“昨晚你出门后,我从他口中得知的。”

“能说得详细点吗?”

“不能,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有啥不能啊?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瞒着我不成?”

“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身上的有些事,女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否则你会伤得更深!”

“你说吧,我能挺得住!”

“我不是不想对你说实说,而是不忍心告诉你,怕伤着你。不过,你应该能想象得出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走得太近了,能发生什么事呢?”

好几分钟过去了,杨琳那边依然没有回复。

吴涛有些沉不气了,便问:“你在想什么呢?”

杨琳气冲冲地敲了一行字:“气死我了!我回去要让他给我说个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杨琳一口气键入了6个问号,可见她此时的情绪是多么地冲动。由于自己的说词已让杨琳信以为真,吴涛不禁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但发现杨琳要动真格,吴涛还是有些不安。沉静了一会儿,他又想好了另一套说词:“我告诉你,找他是没有用的。常言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背叛了你?你能说得清楚吗?他能承认吗?别找不自在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吴涛趁热打铁地说:“这我可不好说,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和他分手,因为这种脚踏两只船的男人实在可恨,不值得去爱!”

“我不是没有想过分手这个问题,而是我觉得我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再说,我真的没有证据证明他背叛我呀。”

这下,吴涛便借题发挥了:“你可真傻。有一种男人,他们在外面偷情时,伪装得特别好,他能瞒着自己的另一半几年,甚至是十几年而安然无恙。如果到那个时候,你才知道事情真相的话,你能接受得了吗?看来,你太不了解男人了!”

吴涛接下来发的几段文字,更让杨琳感到气愤,于是杨琳便打断了他:“别再往下说了,我不想知道这些。我讨厌你们男人,一个个都是伪君子!”

“你别以偏概全啊,我可不是这种人。至少,我对你是认真的,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我都会义无反顾地站在你这一边。”

杨琳没有理他。

直到快下班了,杨琳才发过来一条消息:“谢谢你的支持,不过我真的很烦。我们部门的几个同事约好了一起去吃日本料理,你也去吧。”

吴涛像得到了天大的喜讯一样,高兴地回复道:“那敢情好,我当然愿意陪你去!”

原来,几个十分要好的同事发现杨琳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于是就张罗着下班后一起去吃饭。无意之中,杨琳就叫上了吴涛。

第三十四章

白玲和周海青的关系依旧不冷不热。他们每天回家都很晚,到家后也说不上一两句话,家庭气氛显得格外紧张。特别是白玲在看病住院期间,周海青很少去探望她,就是去了,也常常是因为言语不和而散。对白玲来说,这种日子过得无聊极了,家只是她一个休息的地方。

这段时间,白玲又多了一件特别烦恼的事情:公公婆婆一个劲地催她生孩子。生孩子,白玲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周海青实在是太令她失望了。她不知道有了孩子后,周海青会对她怎样。

这天,趁着周海青和白玲都在家,公公婆婆又来催促这事了。婆婆又唠唠这事,白玲就烦了:“妈,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最近不想要孩子,过两年再说行吗?”

一听这话,公公婆婆都急了:“你让还我们等多长时间啊?结婚都四、五年了还不要孩子,这像话吗?你这个做儿媳妇的也太不称职了吧,你是想让我们到死也见不着孙子吗?”

面对公公婆婆的指责,白玲欲哭无泪。她满腹怨气地说:“我是想要孩子来着,可是他周海青打算做父亲吗?他给我一个安稳踏实的家了吗?他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了吗?说实话,我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我的心彻底凉了。”

婆婆怒斥她道:“你是说,你不打算要孩子了?那早知现在,当初何必要结婚呢?海青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话又说回来,哪个男人不犯错误啊?再说,他现在不正往好处改吗,你怎么就这样得理不让人呢?告诉你,要记住这样一个理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白玲立即反驳道:“您这叫什么理儿啊?谁规定每对夫妻必须要生孩子?为什么男人犯错误就可以原谅呢?就是原谅,那他也应该好好改啊,可他改了吗?”

婆婆被她气得浑身直哆嗦:“你……你……竟敢跟我顶嘴!长本事了你,有能耐你倒是和海青离啊!我们才不希罕你这样的儿媳妇呢,简直气死我了……”说完,婆婆竟然捶胸顿足地大哭起来。

白玲也被婆婆气哭了,她哭着说:“离就离,好像谁离开谁就过不了似的。合伙欺侮人,我早就受够你们了!”

周海青铁青着脸,坐在一旁低头吸着闷烟,一言不发。见他这个样子,白玲就更加恼怒了,她指着周海青嚷道:“你倒是说话呀?结婚这几年来,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身上的那臭毛病改了没有?你妈有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

婆婆一听,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她扑过去指着白玲的眼睛吼道:“反了!反了!有你这么对待丈夫的吗?我儿子早晚都会被你给压迫死,与其让他死,还不如让我死在你跟前呢?”

说完,这老婆子竟寻死觅活地往白玲身上乱撞,白玲也不躲闪,任由她胡作非为。

闹了一通之后,婆婆就指着周海青骂道:“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这么不给我长脸!媳妇都骑在你脖子上了,你连个屁都不敢放,丢死人了!”

周海青被激怒了,他蹭地站起身来,冲大家怒吼道:“你们都能不能让我省心点心啊?老的不像老的,小的不像小的,这是干吗呢?不想过了是吗?都给我走!”接着,他冲白玲吼道,“有你这样对我*吗?我要是这样对你妈你愿意吗?太过分了!”

白玲正要与他理论,不料周海青突然转身摔门而去!

与此同时,公公婆婆也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跟着周海青下楼了,只把白玲一人留在了那套空荡荡的房子里。

“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白玲一边数落自己,一边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哭得伤心欲绝,因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助和痛苦。公公婆婆的无理取取闹,丈夫的冷若冰霜,让她对这个家绝望透顶了。

屋子里的空气窒息得要命,白玲不自觉地向屋外挪动了脚步……

第三十八章

且说白玲支走了林晓军之后,就把王艳招呼上了车。一眨眼的工夫,她们就钻进了一家中式餐厅。

“什么事呀,搞得这么神秘?”刚一落座,王艳就忙问白玲。

“还能有什么事,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王艳低声说:“自从小张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李少春做任何事情都很谨慎,他对我还是心存戒备。目前,我还没有找到他的直接证据,因为我无法打开他的那个保险柜。但有一个情况值得我们注意,那就是他最近和一个深圳的代理商联系得很频繁,估计春节过后就会有业务往来。他打电话时,我听过几次,他承诺帮对方压低产品价格,其目的可想而知。”

白玲提醒他说:“你要继续盯着他,要让他防不胜防,相信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不过你一定要小心慎谨,千万别被他察觉出来,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王艳点了点头说:“你就放心吧,出于正义感和责任心,我一定会找到他的犯罪证据。对了,最近家里怎么样?”

白玲咳了一声说:“不怎么样,还就是那样吧。”

在王艳的追问下,白玲道出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和隐藏在她心中的一些苦衷。

正聊着,白玲的手机响了。打来电话的是林晓军。

“姐,你到家了吗?

“没呢,我和小王在外面谈点事,你有事吗?”

“我没事,就是怕你喝多了。如果喝多了,就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回家。”

“我没喝酒,你放心吧,谢谢关心啊!”

“林晓军!”王艳看着白玲,一字一句地说。

白玲轻轻地点了点头,显得特别不好意思。

王艳感慨地说:“白姐,看来你用不着那么痛苦。想开点吧,老公虽然对你不好,可外面有一个特别关心你的弟弟啊,知足吧你,也许他能给你一些安慰。”

白玲无奈地摇了摇头说:“你又拿我们开玩笑。其实,我们只是走得近一点而已。毕竟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相互关心是很正常的嘛,哪能这样歪想呢?再说,人家都有女朋友了。”

王艳好奇地问:“真的假的?他在成都不是说还没有女朋友吗?”

白玲解释说:“他这不是故意说给你听吗?人家心里有你,也想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你连他的这点心思还看不出来?”

王艳挖苦她说:“得了吧你,少拿我做挡箭牌。如果他心里没你,怎能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依我看啊,你老公若再对你不好,你就干脆跟他离婚,然后再和林晓军一起过。”

这话白玲听得特别不自在,她嗔怒道:“你又胡说八道!再说我生气了啊”。

虽然王艳说的是句玩笑话,但白玲却听得极为认真,因此心里好一阵子惊慌。她有一种直觉,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她和林晓军会发生一些故事。因为一直以来,林晓军的种种表现,在一点一滴地印证她的这种直觉。

第三十五章

冬夜的北京,寒冷无比,刺骨的寒风掠过白玲的耳梢,令她浑身发抖。她本能地裹紧了羽绒大衣,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滴落在地面上的那一串串泪水,瞬间成冰。

步行街旁的那家酒吧,客人寥寥无几。白玲神情抑郁地走了进去,她要了一小瓶青岛啤酒,自斟自饮了起来。一瓶、两瓶、三瓶……她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当她起身欲开那家酒吧时,身体已前仰后合。酒吧老板十分关切地问她:“小姐,你没事吧?”

白玲有些吐字不清地说:“我……没事,不用你管了。”

她跌跌撞撞地走在步行街上,腿有些不听使唤。恰好,街心花园内的一排木椅把她吸引了过去。由于酒精的作用,刚坐下一会儿,胃部就阵阵作呕。

正在这时,一辆摩托车由远而近地驶了过来。刺眼的光芒照射在白玲的脸上,使她本能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摩托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他卸掉了头盔,快步迎着白玲走去。那人走到白玲的面前,惊讶地问道:“姐,怎么是你啊?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干吗?”

醉意朦胧的白玲定睛一看,来人是林晓军。此时,她也感到十分意外:“小林,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干吗?”

林晓军答道:“我去同学那儿办点事,刚好路过这里,没想到就碰见你了。姐,快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白玲沉默了一会儿,捂着脸带着哭腔说:“他们都在欺侮我一个人,那个家我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我不想再回那个家。”说完,她就呜呜地就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眼见心爱的女人落成这般光景,林晓军既震惊而又难过,他赶忙安慰白玲道:“姐,别难过了,我这就送你回去。天不早了,外面很冷,早点回家。”言罢,他就上前搀扶白玲。

白玲推开了他的手,满嘴酒气地说:“你放开我,我不想回那个家,就让我自己在这儿呆一会儿吧。”

林晓军焦急而担扰地说:“那怎么行啊,我既然碰见你了,就得负责把你送回家,谁让你是我姐呢?”

“不!小林,我知道你对姐好,但姐今晚心里特别难受,我就要在外面呆一会儿。接我回家,该是他周海青的事。”

林晓军这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对白玲说:“姐,你心中有什么苦,就说给我听吧,兴许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

“算了吧,家丑不可外扬,自己酿的苦果就让自己来咽吧。”

林晓军倔强地说:“不!姐,我要和你一起同甘共苦。”

白玲苦笑了一下说:“算了吧,你犯得着吗?那么年轻,赶快找个女朋友吧。姐姐这辈子算是完了,嫁了这么一个人,简直毁了我一辈子………”

说着说着,白玲又哭了起来。接着,她把这几年来经历的不幸生活,全都告诉了林晓军。听着听着,林晓军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光鲜的女人,却活得那么不容易,她太可怜了!

夜色越来越深,天气也越来越冷,寒风也一阵又一阵地肆虐着。两个人坐在木椅上浑身瑟瑟发抖,他们各自用身体的一侧,为对方抵御这呼啸而来的寒风。

林晓军实在有些挺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催促白玲道:“姐,咱们别在外面冻着了,我送你回家吧。再说你胃病刚好,不能受寒,早点回家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没想到,白玲这时却很听话:“那我就听你吧,他们不疼我,我得疼我自己呀。再说,还有你这个弟弟疼我呢。”

脱出而出的一句话,却让林晓军面红耳赤,好在夜色昏暗,白玲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白玲本能地抱住了林晓军的腰,这令他一阵子怦然心动。没骑多远,他就回过头来问白玲:“姐,我的肩膀够宽吗?能为你挡风吗?”

虽然隔着厚厚的一层衣服,但白玲的手心还是能感触到林晓军心跳。听他这么一问,她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还行吧,你说你女朋友看见了,会吃醋吗?”

林晓军又回过头来说:“我倒是想有人吃醋来着,可就是没人愿意啊。”

白玲疑问道:“不会吧,这么好的男孩,就没人喜欢你?”

林晓军没有说话。

接着,白玲安慰他道:“你先别着急,赶明儿姐给你介绍一个。”

“这事你就别费心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林晓军立即回绝了她的好意。

“也好。不过你也该交个朋友了,你觉得我们部门的小王怎样?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有那么点儿意思。”

“不!姐,我没有这样想。她不是去给李总当秘书了吗?”

“是啊。那我就不提这事了。不过,我真的希望你以后能够幸福,至少要比姐幸福。”

说这话时,白玲又有些伤感。

林晓军安慰她道:“姐,你就别再那么伤心了。相信我,你一定会幸福的!”

白玲苦笑了一下,没有作答。

摩托车很快就驶到了白玲的楼下。她向楼上张望了一下,见屋子里依然是漆黑一片,心里又有些失落。

林晓军下了车后,白玲还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她满怀感激地对林晓军说:“小林,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我没准还在那个地方受冻呢。说真的,我还是不想回那个家。”

“姐,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以后有什么烦心事,尽管找我说好了。如果需要我帮忙,无论在何时何地,你只要打一个电话我就能随叫随到!”

“嗯!”白玲感激地点了点头。

摩托车虽早已停稳,但白玲坐在后座上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这时,林晓军走过去问她:“真不想回家?”

白玲难以为情地说:“不是。我左边的这条腿麻了,动不了了,你过来扶我一下吧。”

林晓军急忙走过去欲扶白玲下车。由于过于紧张,他的一只手就揽住了白玲的腰,这样一来,白玲的上半截身子就贴在了他的怀里。尔后,他的另一只手又搂住了白玲的大腿,一使劲就紧紧地把白玲从车座上抱了下来。

白玲被他这种贸然的举动搞得无所适从。双脚落地后,她便示意林晓军松手。不料,左边那条不听使唤的腿,根本就支撑不住她的身体,失去重心后,她就猛然向前栽倒。

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一旁的林晓军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伸手就抱住了重心前移的白玲。这下,白玲就结结实实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白玲没料想自己这么不争气,若不是林晓军眼疾手快,她肯定栽倒不可。由于体力不济,她索性就靠在林晓军的怀里懒得动弹。

正在这时,一个男人从距她四、五米远的一辆车里走了出来。他一边步步逼向白玲和林晓军,一边双手击掌,阴阳怪气地说:“精彩!精彩啊!感人!感人哪!”

惊魂未定的白玲猛然挣脱了林晓军的怀抱,却发现来人是周海青。周海青一脸怒气地站在他们的面前,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原来,周海青离家之后并未走远,只是驾车在附近兜了一圈,然后就回到了家。他在家等了许久,也未见白玲回来,便下楼钻进车里呆着。林晓军和白玲刚才发生的一幕,恰好被他看见了。

此时此刻,林晓军异常地尴尬,但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向周海青解释:“周哥,你别误会啊,白姐喝多了,我在路上遇见了她,所以就把她给送了回来。”

不容林晓军说完,周海青就摆手喝道:“行了!行了!别他*在这儿装好人,你们倒是再抱一会儿啊,怎么不抱呢?”

白玲忍无可忍,便怒斥周海青:“你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啊?人家好意把我送了回来,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干吗要糟蹋人呢?”

周海青也恼怒了:“怎么,还替他鸣不平?我看这小子不地道,上次他去医院,我就觉得他在打你的主意。原来,你们他*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别以为我是傻子!”

林晓军也跟着恼怒了起来:“我说你这人怎么血口喷人呢?满嘴的胡说八道!”

“小子,有种啊你!勾引人家老婆,你还有理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以为老子是吃干饭的!”说着,周海青就猛地一拳打向林晓军。

林晓军早有防备,只见他猛一闪身便躲了过去。不料,还未等他站稳身子,周海青那两只青筋暴跳的拳头,就接二连三地打了过来……

林晓军顿时被他打倒在地,身子缩成了一团。

惊恐万分的白玲立即扑过去,她试图用身体挡住周海青进攻林晓军的拳脚。可她还未接近林晓军,就被周海青一把推倒在地。白玲也顾不了疼痛,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冲周海青厉声喊道:“要打你就打我吧,打死我算了,你打人家小林干什么呀?”

“放开白姐,你不是要打我吗?来吧,难道我还怕你不成?”这时,林晓军也忍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副临危不惧的样子向周海青挑战。

“呵!没想到,你们这对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如此爱护对方,那我就成全你好了!”言罢,周海青又挥拳欲打林晓军。

白玲迅速扑过去,一把将林晓军推开了。

“你快走吧,这事怨我,是我对不起你。他当过兵,练过拳脚,你哪能打过他?”白玲一边说着,一边把林晓军推上了摩托车。

林晓军跨上摩托车后,却不忍心离开她。

白玲急忙劝道:“你赶快走吧,就别管我了。他要是敢动我一根指头,我就杀了他。他要是再胡闹,我就报警!”

无奈之下,林晓军只好一走了之。

林晓军走远了,又气又恼的白玲转身冲周海青吼道:“混蛋!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想到了后果吗?你们一家人都他*这么不讲理,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周海青一听这话,肺都快被气炸了,他伸出巴掌逼问白玲:“你骂谁呢?你在外面勾搭别人还有理了?”

白玲毫不示弱:“想打我是吗,你动手试试?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外面勾搭别人了?我心里难受多喝一点,同事送我回家怎么了?这有啥见不得人?总比你在外边沾花惹草,把人家肚子搞大了要光彩吧?”

周海青恶狠狠地咬着牙齿,他真想扑过去抽白玲两个嘴巴,但他还是不敢动手,只好咬啐了牙往肚子里咽。谁让他有一个见不得人的证据,被捏在白玲的手中呢。

周海青越想越气,一股无名的怒火蹿上心头后,就猛地一拳砸在他那辆车的尾部。顿时,那辆车就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发泄完后,周海青冷冷地对白玲说:“那个家你自己回吧,我上去拿几件衣服就走,不打扰你了。”

白玲也毫不留情地说:“请便,你爱去哪儿去哪儿,那个家早就不是个家了。”

看来,在夫妻矛盾的不断激化下,一个普通而又平淡的家庭,对于周海青和白玲来说,的确是渐行渐远了。

第三十九章

林晓军在家里等了许久,也未见杨琳回来。而对面的吴涛也离奇般和她一起消失,这令他满腹疑虑、满腔怒火。你不是不想回家吗?我也不想在家里呆着。于是,他就打电话给白玲,希望能和她见上一面,不料白玲还是因为不便而谢绝了他,这令他十分沮丧。

闲来无事,他只好跨上摩托车,迎着茫茫的夜色,来回地穿梭在人流稀少的大街上。

刚过一个十字路口,他忽然发现东侧道路的人行横道旁,有一对青年男女正扶在护栏上捶胸捣背。他定睛一看,这两个人正是吴涛和杨琳。

林晓军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只见他猛一踩油门,那辆摩托车就像离弦的箭一般直冲向吴涛和杨琳。

听到震耳的摩托刹车声响,吴涛和杨琳猛一回身,去吃惊地发现林晓军正跨在车上愤怒地看着他们。

吴涛慌忙上前向他解释道:“晓军,你来得可正好,杨琳喝多了,我一个人扶不住她。”

林晓军怒道:“我来得不正好,耽误了你们的好事!我早就知道你小子对她心怀不轨,没想到你现在动真格的了。”

“别这么说话好吗?你看她都醉成什么样子了。”吴涛指着醉得东倒西歪的杨琳,指责林晓军。

林晓军正眼看了一眼杨琳,发现她确实醉得不轻,便大声质问吴涛:“告诉我,谁让你带她去喝酒的?”

吴涛辩解道:“不是我带她去的,而是部门聚会。她心里有气,所以就喝多了,这你应该知道。再说,我们都在一个屋檐下,我不扶她谁扶她啊?”

林晓军瞪了他一眼,轻蔑地说:“你也太会踢皮球了吧?谁知道你这是在落井下石呢?”

“我他*也是多管闲事,好心没得到好报,你爱咋想就咋想吧。”说完,吴涛丢下杨琳,扭头就走。

“回来!你把人都整成这样了,还想撒手不管?你不是一直惦记着她吗,我成全你,扶她回去好了。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再找你算账!”言罢,林晓军又一踩油门,摩托车径直驶向了远方。

吴涛傻傻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在他看来,林晓军这是对他的极大羞辱,他要报复他。该怎么报复呢?夺走杨琳也许是最好的方式。何况,林晓军现在正给他这么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不要白不要。想到这里,他便走上前去,伸出胳膊架起醉熏熏的杨琳,一步一个脚印地朝家里走去。

杨琳虽然喝多了,但意识还比较清醒。刚才林晓军和吴涛的一番争吵,她全听进去了,她本想站出来说几句话,可她却选择了沉默。

她为什么要选择沉默呢?一是她不想理会林晓军。另外,她想验证一下,当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林晓军是如何表现的;二是她想试探一下吴涛到底在打她的什么主意。另外,她也想用事实在林晓军面前,揭开吴涛对她有另有企图的真相。可林晓军却没有这样想,他认为这是杨琳对他的报复。再说,吴涛对杨琳仰慕已久,两人趁机勾搭在一起不是没有可能。

杨琳怎能是这样一个人呢?从内心上讲,虽然我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但我并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啊?林晓军越想越气,他甚至想到了与杨琳分手。但是,他又想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真和杨琳分手,岂不是太便宜了吴涛?我不能让他得逞。

吴涛扶着杨琳走了很远的路,累得他气喘吁吁。尽管很累,但他却感到无比兴奋,因为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杨琳。杨琳身上那种浓郁的酒香味和淡淡的香水味,阵阵扑鼻,这令他陶醉不已。于是,他便下意识地搂紧了杨琳的腰,将她的上半身揽在怀里。虽然杨琳对此有所感知,但她没有反对,因为没有吴涛的搀扶,她无法行走。

回到家后,吴涛就把林晓军从卧室,指着杨琳对林晓军说:“明人不做暗事,你让我送她我就送,我和她是清白的,人我交给你了。不过,我希望你能一心一意地对她,别再做那些对不起她的事了!”

林晓军一下子恼怒了起来:“你说话放屁!我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你听谁说的?”

“别发那么大的火嘛,自己说的话怎么就忘了呢?要不你明天再问问杨琳。”

“告诉你,吴涛,我们家的事你他妈少管!如果你要是再好管闲事和挑拨离间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林晓军用手指着吴涛的眼睛,威胁他道。

吴涛挑衅地说:“你想怎样?”

林晓军大声喝道:“怎样?撕烂你的嘴!”

吴涛冷笑了一声说:“行啊,我乐意奉陪!”说完,他砰地一声就关上了卧室的门。

第二天清晨,杨琳的酒早已醒了。此时,她已端坐在电脑桌前就着一杯咖啡,若无其事地浏览起网页来。

林晓军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冷地对她说:“你坐过来,我要和你谈谈。”

杨琳连头都没有回,也冷冷地对他说:“有什么好谈的?你说吧。”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选择我呢,还是想选择吴涛?”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你是想选择我呢,还是想选择白玲?”

“你不觉得你的这个问题很无聊吗?”

“那你不觉得你的这个问题也很无聊吗?你凭什么要这样问我?”

“凭什么?就凭他对你心怀不轨,就凭你和他勾勾搭搭,你们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

杨琳平静地说:“他对我心怀不轨那是他的事,我没有和他勾勾搭搭。昨晚部门聚会,我喝多了,是他扶我回来的,这你都看到了。我不像你,明着去见同学,暗地里却去见你的那位白姐,还一个劲地撒谎,你不觉得你心怀鬼胎吗?”

林晓军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无理找理说:“我和她根本就没有事,我撒谎的目的,也就是避免引起你的误会。没想到,你还真误会我了。不仅如此,你还找吴涛来报复我。找人报复我也行啊,找谁不好,偏找他那样的,实在让人恶心!”

“你言过其实!他没有对我怎样,我也没有报复你。我就是觉得心里难受,多喝点酒解解气不行啊?”

林晓军自知理屈,便不再与她争吵。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地说:“反正我觉得吴涛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打算在这儿住了,何况我已经和他撕破脸皮了。”

杨琳问道:“那你想怎样?”

“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走,那我们现在就从这里搬出去;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一起走,那你就留在这里,我自己搬出去。”林晓军这是在说气话。

“那你到底是愿意让我和你一起走呢,还是不愿意我和你一起走?”

“这话该我问你吧。是走是留关键取决于你。”

“你总是唱白脸,总把高尚和委屈留给自己,这样有意思吗?如果现在有合适的房子,我们可以马上搬走。再说,我们也考虑过这事。我也正想着过了年后,把我妈接过来看腰呢。如果没有合适的房子,那她过来以后该怎么住啊?”

林晓军见台阶就下:“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找房吧。对了,我不希望你和吴涛再有来往,过年以后能不能把工作辞了?”

“那怎么行!你的要求也太过分了吧!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我不能失去它。如果没有了工作,你若是那天不要我了,让我站在大街上去喝西北风啊。”

“你言重了。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辞掉那份工作,那么你搬家和不搬家是一个样。因为你和吴涛在一个单位,你们可以抬头不见低头见。”

“我管不了那么多,大不了不见他了呗,难道还能因为他我就不工作了?”

林晓军说服不了杨琳,满怀惆怅。不过,他也不好再强求她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工作的权力,但愿吴涛能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

第三十六章

看见林晓军鼻青脸肿地从外面回来,杨琳大吃一惊。指着他脸上的伤,杨琳紧张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林晓军慌忙解释道:“路上遇到了两个小痞子,他们拦路要钱我不给,结果就动了手。放心吧,我没事,仅一点皮外伤而已。”

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便快步走到客厅。杨琳觉得他有些反常,就紧跟着他走了出去。

万般无奈之下,他还是摁了一下接听键。尽管电话声如蚊鸣,但杨琳还是清晰地听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小林,你回家了吗,没事吧?”

林晓军回头一瞧,发现杨琳正在怪怪地看着他。无奈,他只好装腔作势地、很不自在地答道:“噢……我回来了……没事。你有事吗……好久没联系了啊……最近忙什么呢?”

那个女人感到十分纳闷:“你没事吧?你刚才还在我这儿啊,怎么把我给说糊涂了?”

林晓军急忙掩饰道:“啊……啊……是啊。我真没事。有事明天上班再说吧,我困了先休息了啊。”说完,他就紧张地挂断了电话。此时此刻,他的脸被烧得火辣辣的烫。他低头正欲走进卧室,却被杨琳拦住了。

林晓军伸手欲推开她,却被她反手一把拽了回来。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点什么吗?”杨琳问话时的表情十分怪异。

林晓军没敢正视她的眼睛,只好难以为情地说:“解释什么呀?一个同事,回屋说吧。”说完,他就走进了卧室。

杨琳紧追着他进来质问道:“什么同事?你不是去王乐民那里了吗,怎么又去见你的同事呢?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林晓军辩道:“我没有骗你,我就是去王乐民那里了。人家要打电话找我,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既然是同事打电话,那你干吗要紧张成那样?告诉我,她是谁?”

再这么瞒下去,也是瞒不住的。于是,林晓军只好将手机递给了杨琳。

翻开手机,来电一栏赫然显示“白玲”二字。

杨琳把手机轻轻地放在茶几上,淡淡地对林晓军说:“我没有猜错,果然是她。白玲,你的白姐,你的姐姐。”她接着问,“你们在搞什么呢,联系得这么密切而且神秘?”

林晓军双手紧捂着脸颊,无奈地说:“我该怎么向你解释呢?事情是这样的:我从王乐民那儿回来后,在半道碰见她一个人坐在马路边,一打听才知道她喝多了。于是,我就顺道把她送回了家。没想到他老公是个大混蛋,楞是说我和她有染,还骂得挺难听,所以我们就动起了手。”

“事情就这么简单?”杨琳满不信任地问。

林晓军平静地说:“就这么简单。你要是不相信,这里有她的电话,你自己问好了。”

“哼,我才不稀罕问她呢!我不想再听你的解释。其实,我早就发现你变心了,不过没想到是因为她。你太让我看不懂了,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大你好几岁的有夫之妇,真是稀罕事!”不知是讽刺还是嘲笑,杨琳说这话时,心里很不是滋味。

林晓军好像受了羞辱一样跳将起来,他愤怒地冲杨琳吼道:“你搞清楚了没有?就这么不负责任地胡说八道?恶俗!俗不可耐!”

“我俗,你白姐不俗,你和她过去吧!”杨琳一边数落着,一边哭着出了门。

出门之后,她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去。于是,她只好来到小区的那个健身广场,在那里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几个月来,吴涛虽不敢再贸然接近杨琳,虽然他与林晓军暗暗地较着劲,虽然他希望杨琳和林晓军经常闹矛盾,但在该仗义执言的时候,他还是会适时表现自己。比如这次,当听到杨琳哭着出门后,他立即从卧室里出来问林晓军:“晓军,你和小杨又怎么了?”

林晓军咳了一声说:“真拿她没办法,我说什么她都不相信!老是误会我,还跑出去了,你看这叫什么事?”

吴涛提醒他说:“那就别让她出去啊,这么晚了她能去哪儿呢?赶快把她找回来吧!走,我陪你去!”

林晓军和吴涛一前一后地下了楼,他们找遍了小区的每一个角落和附近的每一条街道,都没有发现杨琳的影子。

当他们焦急而失望地返回家时,却发现杨琳正裹着一床被子,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熟睡了。

即刻,林晓军长吐一口“忧”气,同时也吸进了满腹的“怨”气。

吴涛轻步走过去,摇着杨琳肩膀冲她喊道:“杨琳,醒醒,回卧室去睡吧,小心着凉。”

林晓军上前拦住了他说:“别管她了,她爱睡哪儿就睡哪儿吧,没她这么折腾人的。”

吴涛不满地对他说:“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快让她回卧室去吧。”

林晓军吃惊地看着吴涛,不解地问:“你跟我急什么呀?别搞错了,她可是我的未婚妻啊!”

林晓军的一句话令吴涛尴尬万分。于是,他非常难堪地说:“不好意思,你别误会啊,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你就劝她回屋吧。”

林晓军没有理会他,而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敌意。

两个男人默默地对视了一阵子,就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在林晓军看来,吴涛刚才的那番话既是指责,也是挑战;而在吴涛看来,类似于今晚发生的这种事情,只能会加速她走向杨琳的进程。

第四十章

当人们都沉浸在2004年新春佳节的喜庆气氛中时,另外一些人却过得十分冷清而凄凉,比如说林晓军、白玲、杨琳和吴涛。

林晓军和杨琳搬进了新家之后,春节已至。杨琳因为时刻惦记着母亲的腰痛病,自然就踏上了归程的列车。于是,这个春节她和林晓军天各一方。

杨琳搬走后,吴涛的心里特显空落,偌大的一套房子,只留下他一个人。一回到家,他就能回想起杨琳住在这里的点滴往事。窗外的爆竹声声震耳,但这打断不了他对杨琳的思念。

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节目异常精彩,但这丝毫不能引起林晓军的兴趣,就是笑星赵本山、范伟和高秀敏3人合作的那个小品,也未能让他开怀一笑。刚才,他鼓气勇气给白玲发了一条短信,并希望能得到她的回复。但等了许久,他的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令本来就很失落的他更为失望。

白玲原本是要和周海青一起去公公婆婆家过年的,但因为前段时间他们闹了矛盾,所以她不愿去。于是,她只好一个人回了娘家。

吃完团圆饭后,白母对她说:“玲儿啊,晚上还是赶到婆婆家去吧,那怕打个照面也行,别和他们一般见识。再说,你毕竟还是人家的儿媳,怎能有不在婆家过年的道理?”

白玲难过地说:“妈,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不想见他们。我哪儿也不想去,就想回来陪陪您。”

白母劝道:“你怎么这么犟呢?还是回去一趟吧,否则就太不像话了!”

正说着,周海青给白母打来了电话:“妈,过年好啊!我在我爸我妈这儿,白玲在吗?”

白母示意白玲过来接电话,白玲却坚持不接。结果,白母硬将电话递到了她的耳边。

周海青在电话那头问道:“你能回来一趟吗?大过年的,怎么着也该在家里呆一会儿吧。”

白玲正要说话,电话里却传来了她婆婆的怒斥声:“我才不稀罕她回来呢,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我眼不见心不烦!”

这下,白玲就气不打一处来:“我还用得着回去吗?你妈这么烦我,我回去干吗呀?”没容周海青说话,她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本来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却因为紧张的婆媳关系,搞得大家都不愉快,实在令人扫兴。特别是婆婆在电话里说的那句话,更让白玲心寒。

紧接着,周海青又拨打白玲的手机,白玲一看是他的来电就索性关了机。

恰在这时,林晓军也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可惜的是,她一时还无法看到。

正月初三,当白玲打开手机时,一条又一条的祝福短信纷至沓来,她一一阅读并回复着。当林晓军发给她的那条短信,映入她的眼帘时,她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条短信是这样写的:

我最亲最爱的姐姐,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美丽如花,幸福如水。无论走到哪里,我的那颗祝福你的心,关爱你的心,永远在跳动着、期待着……

白玲看完,浑身一颤。看来这个小林真的是爱上我了,这可怎么办?不能再让他陷下去了,否则就会耽误了他,我得找他长谈一次。想到这里,白玲就拿起手机准备联系他,可电话还没有拨通,她又旋即挂掉了。

此时此刻,她为什么犹豫不决呢?因为见到林晓军后,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她便避重就轻地给林晓军回复了这样一条短信:

小林,谢谢你的祝福。我刚开机,所以才看到,请见谅。无论怎样,我们都会成为最好的朋友,你说呢?祝你天天开心!上班后见。

整整等了3天,林晓军终于盼来了白玲的回复,没有惊喜。这给本来就很伤心的他,又添了一丝酸楚……

第41-45章

41

沉寂的屋子,并没有凝固林晓军的思绪。从小至今,走进他内心深处的女人,一一被他从记忆中翻腾了出来。表姐秦梅,是林晓军少年时的一个梦,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十几年过去了,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印记在他的脑海里;初三时的那位女数学老师,是表姐秦梅的替身,林晓军把这份朦胧的情感转嫁到那位数学老师的身上,然而那位女数学老师却理智地破灭了他的那个心愿;跟杨琳相爱,既是一个成年男子正常的心理和情感需求,也是一个人谈婚论嫁的必然过程。但当少年时期的梦想再次被一个人唤醒之后,林晓军的情感重心便开始转移。这个人恰巧就是白玲。第一次碰见白玲,他的心就开始沸腾了,并预感自己会和这个女人有一段故事,而这个故事在不断地演绎着……

思来想去,白玲的形象在林晓军的心目中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然而,他又担心了起来,因为杨琳一直说他喜欢白玲是一件十分龌龊的事,是一件有悖于伦理道德的事。杨琳还说这是一种畸形的情感,是一种心理疾病……难道真是这样吗?不,决不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要知道爱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是没有婚姻限制的。想想如今20多岁的妙龄女子嫁给80多岁的老翁,30多岁的青年男子迎娶60多岁的老妇还算是新闻吗?再说,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就算是不道德,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做出越轨的事啊。看来,杨琳的这个想法确实太有些偏执了……慢慢地,林晓军说服了自己,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喜欢白玲。而且,他越发觉得,自己真的爱上白玲了。

不过,林晓军还是对杨琳的理性和果敢肃然起敬,他认为杨琳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便欣然接受杨琳的选择。不仅如此,他还卸掉了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情感包袱,这令他十分轻松。然而,情感之门一扇关闭,另一扇则会打开。不必说,林晓军的这扇情感之门,自然是向白玲敞开的。可是,身为人妻的白玲,能走进他的这扇情感之门吗?

沉寂的屋子,并没有凝固林晓军的思绪。从小至今,走进他内心深处的女人,一一被他从记忆中翻腾了出来。表姐秦梅,是林晓军少年时的一个梦,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十几年过去了,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印记在他的脑海里;初三时的那位女数学老师,是表姐秦梅的替身,林晓军把这份朦胧的情感转嫁到那位数学老师的身上,然而那位女数学老师却理智地破灭了他的那个心愿;跟杨琳相爱,既是一个成年男子正常的心理和情感需求,也是一个人谈婚论嫁的必然过程。但当少年时期的梦想再次被一个人唤醒之后,林晓军的情感重心便开始转移。这个人恰巧就是白玲。第一次碰见白玲,他的心就开始沸腾了,并预感自己会和这个女人有一段故事,而这个故事在不断地演绎着……

思来想去,白玲的形象在林晓军的心目中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然而,他又担心了起来,因为杨琳一直说他喜欢白玲是一件十分龌龊的事,是一件有悖于伦理道德的事。杨琳还说这是一种畸形的情感,是一种心理疾病……难道真是这样吗?不,决不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要知道爱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是没有婚姻限制的。想想如今20多岁的妙龄女子嫁给80多岁的老翁,30多岁的青年男子迎娶60多岁的老妇还算是新闻吗?再说,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就算是不道德,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做出越轨的事啊。看来,杨琳的这个想法确实太有些偏执了……慢慢地,林晓军说服了自己,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喜欢白玲。而且,他越发觉得,自己真的爱上白玲了。

不过,林晓军还是对杨琳的理性和果敢肃然起敬,他认为杨琳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便欣然接受杨琳的选择。不仅如此,他还卸掉了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情感包袱,这令他十分轻松。然而,情感之门一扇关闭,另一扇则会打开。不必说,林晓军的这扇情感之门,自然是向白玲敞开的。可是,身为人妻的白玲,能走进他的这扇情感之门吗?

42

正当林晓军冥思苦想如何向白玲敞开情感心扉的时候,他却意外地接到了白玲的来电:“小林,这几天怎么没有见到你啊?”

林晓军兴奋得差点跳将起来:“是姐啊!我的腿又受伤了,请了一星期假,现在家里歇着呢。”

白玲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呗,也真够倒霉的,正好摔在上次受伤的那个地方了。”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我过去看看你?”

林晓军迟疑了一下说:“不用了,姐。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一会儿,那就等你伤好了以后再聊吧。”

她也想找我说说心里话?难道她……林晓军对此产生了无限地遐想。他巴不得现在就跑出去和白玲坐在一起,把心里话全都说给她听。

然而,事情并非像他想象得那样。白玲这次找他聊天,肯定让他高兴不起来。

原来,林晓军在家养伤这段时间,海天公司就开始进行人事调整。因为李少春被捕后,公司总经理一职一直空缺。为了尽快补缺这个职位,使公司健康、有序、快速地运转起来,程耀东一直在考虑人选的问题。思来想去,他还是认为白玲最合适担当这一角色。白玲不仅工作能力出色,谙悉市场,责任心强,而且他们两个人的很多工作思路都是相通的。这是程耀东考虑由白玲出任公司总经理的主要原因。

当程耀东把这一想法告诉白玲时,却被她婉言谢绝了:“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栽培,但其实我担当不了这个重任,一是我的业务水平和管理能力有限,二是我的身体状况不好。这样的话,我会干不好,干不好我就会辜负您对我的希望。因此,干不好还不如不干的好。”

程耀东笑着说:“你在绕口令哪?这还没干呢,就知道自己干不好,这可不像是你说话办事的风格啊。放心吧,努力去干,我支持你!”

容不得白玲推辞,程耀东就果断地替她做出了决定:“就这么定了,你别无选择,我现在就去找那几位董事碰碰这事。”

不知是命令,还是褒奖,白玲对程耀东的这个决定感到非常无奈。因为,这几天心里夹杂着的一个矛盾令她痛苦不堪,她要进行一次艰难地抉择。

原来,白玲自从被周海青软硬兼施地接回家之后,周海青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前所未有的好。周海青用实际行动,慢慢地熔化了她那颗冰冷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玲也渐渐地忘却了过去一些不愉快的事。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周海青每天下班后都能早早地回家,他似乎与赌博和嫖娼行为说再见了。

说起嫖娼,周海青可能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力。他的那个性功能勃起障碍,虽经医治有所好转,但昔日的雄风却一去不返,从生理功能上来讲,就根本没有兴风作浪之功。

其实,白玲心里明白得很,周海青痛改前非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回心转意,继而为周家接种香火。可她却不甘愿这样做,因为她现正处于事业的顶峰时期,怎能舍弃一份前程似锦的工作呆在家里生孩子呢?但话又说回来,为人妻,为人母,这不是一个女人的份内之事吗?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周海青一个劲地劝说她:“趁现在还年轻就赶紧要一个吧,要不然过几年再要的话,你就是高龄产妇了。危险且不说,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精力去照顾孩子。再说,目前我还能养起这个家,你不用考虑工作的事,如果实在放不下工作,那就等生完孩子后再回去工作呗。”白玲认为,在竞争异常激烈的职场上,女人只要选择生孩子,那就意味着她的事业将会被迫中断,这对于事业心极强的她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她一直在进行着思想斗争。

周海青不愧是当兵的出身,十分重视政治思想工作的作用,并善用人海战术。为了使白玲同意他的要求,他就三番五次地动员父母和岳父岳母,让大家一起来做白玲的思想工作。在双方父母强大的思想攻势之下,白玲有些坐不住了,她拍案而起:“我非要生孩子不可吗?我能不能不生孩子?”

然而,大家回答她的却是坚定的“不”字。这下,她彻底丧失了斗志。女人啊,终究逃脱不了做母亲的命,那就认命吧。

白玲答应生孩子,这令周海青喜形于色,于是他就兴高采烈地领着白玲去医院做孕检。然而,白玲被意外地检查出了一些不利于怀孕的疾病。另外,周海青的那个难言之隐,也需要加强治疗。但是,他漏检了一个项目:jīng液常规。就是这个项目的漏检,才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并使他最终没有要成孩子。这是后话。

白玲的这些疾病都是因为她长期超负荷工作导致的。医生告诉她,如果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就要从现在开始调养身体,半年之后再来做一次全面检查。也就是说,各项体征指标只有达到要求后,才可怀孕。

听医生这么一说,白玲马上就急了:“我哪能腾出半年的时间来调养身体啊?你知道半年的时间我能干出多少工作吗?这孩子我不生了!”

周海青非常生气地对她说:“我们都说定了的事,你怎能说变就变呢?医生说你身体有病咱们就得治,这不能拖。生不生孩子是小事,毁了身体才是大事!”

架不住医生和周海青的好说歹说,白玲只好屈从。经过认真思考,她想把这个决定告诉程耀东,没想到这时程耀东却要对她委以重任,而且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因此,那天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程耀东根本没有想到,他任命白玲为公司总经理的这个提议,遭到了多数董事的反对。刘董事说,白玲太年轻,没有经验,压不住阵角,担心有人不服从管理,这会给她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胡董事建议说,让白玲担任公司总经理助理比较合适;张董事提议由程耀东兼任总经理;沈董事还含沙射影地说,白玲煞费苦心地把李少春送进监狱,是不是冲着总经理这个位置而来的?对于沈董事的这种说法,程耀东感到非常恼火,并当场狠批了他。但这个提议不能被董事会通过,却让他束手无策。

承诺不能兑现,程耀东只好硬着头皮向白玲解释其中的缘由。

听完程耀东的解释,白玲呵呵一笑说:“这下我轻松多了。说真的,您就是强制性地让我当这个总经理,我也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所以您还是另选高明吧。”

程耀东面带愧疚地说:“几位董事虽然不同意你担任总经理,但却认为你做总经理助理比较合适,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白玲委婉地说:“谢谢大家以及您对我的信任和提携,我不仅胜任不了这项工作,而且我想当一回逃兵了。”说着,她就递给了程耀东一份辞职报告。

“辞职报告”。这四个赫然醒目的大字令程耀东大为吃惊!他看都没看其中的内容,就激动地把它撕了个粉碎。

“您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撕了呢?”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生我的气了?”

“您误会了,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当这个总经理。”

“那你什么意思?这不是为难我吗?”

“您总得看看我的辞职理由再作决定吧。”

“不看,我不同意你辞职!”

说完,程耀东气冲冲地走了。

白玲理解程耀东此时情绪的冲动,他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这样做的,这不怪他。但白玲并没有就此罢体,第二天她又打印一份辞职报告,再次逞交给程耀东。

再次接到白玲逞交的这份辞职报告后,程耀东再没有像昨天那么冲动了,但白玲的辞职理由确实让他感到很意外。他一会儿看看站在眼前的白玲,一会儿看看那份辞职报告,就是一言不发。

“您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白玲站在那里有些等不及了。

程耀东难以为情地说:“你让我怎么表态啊?按理说,我没有权力阻止你做母亲,再说你也该做母亲了。但是,公司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你又是公司的关键人物,你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不等于砍断了我的左膀右臂吗?无论是从工作上还是从感情上,我都接受不了啊!”

白玲无奈地说:“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我别无选择。”

程耀东疑问道:“既然是想要孩子,那你写个报告我准你假不就完了吗,干吗非得要辞职呢?莫非……”

白玲解释说:“您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您对我如此信任和器重,我怎能有外心呢?是这样的,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我去医院做了孕检,这一检不要紧,我被检查出了一身的毛病。医生告诉我,在要孩子之前,至少要调养半年时间,否则这个孩子就不能要。半年时间的调养,加上10个月的怀胎,再加上几个月的产假,我想这中间间隔的时间实在太长,到时候即便是您让我回来工作,我恐怕早就跟不上步伐。”

白玲打消了程耀东心中的疑虑,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噢,看来是我多虑了。我知道你身体一直不好,这都是因为工作劳累所致,对此我很内疚,该好好休息一阵子。这样吧,我同意你回家生孩子,但坚决不同意你辞职。告诉你白玲,生完孩子休完产假后,马上回来工作,公司需要你,我更需要你!”

程耀东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白玲就不好再往下推辞。如果再坚持辞职的话,那就太不讲情理了。白玲决定离开海天公司,就把往后的工作做了细致的安排。在她的推荐下,王艳被认命为市场营销部代经理,接替她工作。把工作交给王艳,白玲虽很放心,但她还是放不下这份熟悉而热爱的工作。更让她放不下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林晓军。

白玲和林晓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她的脑子里时刻会浮现出林晓军的影子。一闭上眼睛,她能想起,林晓军每次看她时的那种眼神,温柔而深情,充满了期待,充满了眷恋;她能想起,在她感冒着凉的时候,林晓军曾轻轻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并细心地为她备好了感冒药,她的心从此被感动;她能想起,在她突发肠胃炎的时候,林晓军大胆而勇敢地把她从出租车后座上抱下来送进医院急诊科,并夜以继日地守护在她的病床前;她能想起,在她看病住院期间,林晓军手捧鲜花出现在她和周海青面前时的那种尴尬表情;她能想起,林晓军在独立策划产品方案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征求她的意见,并在成功后把功劳的一半归功于她;她能想起,就在她和王艳与李少春斗智斗勇的关键时刻,林晓军神秘地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不仅为她们带来了有价值的信息,还毅然决然地加盟其中;她能想起,当她遭遇歹徒绑架时,林晓军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与他们展开殊死搏斗,并险些送命;她能想起,当林晓军身负重伤躺在病床昏迷不醒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她的名字……

每每想起这些情景,她的心在跳动着,她的泪水在眼里闪烁着。是感动,是震惊,还是其他感受,她有些分辨不清。她惟一能分辨清楚的是,林晓军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出自于对她的爱,深深的爱。惟有深深地爱着她,才能做到这一切。但面对这份深深爱,她却不敢接受。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有家室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去接受这份爱。否则,这对林晓军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再说,她还没有勇气跨出婚姻的围城,去接受一个小自己八岁的男孩。有时候,她也后悔自己嫁得太早,甚至后悔自己出生得太早,更后悔林晓军来得太晚,但事实就是事实,不能改变。造化如此,她只好经常仰天长叹。

为了了却她和林晓军之间的感情,她决定在临走之前找林晓军深谈一次。

肯德基是一个十分喧闹的地方,林晓军平时很少去那里会友。但今天是白玲相邀,他能说二话吗?

“今天把你约出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已经离开公司了。因为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了,所以临走时向你告个别,别难过啊。”落座后,白玲开门见山地对林晓军说。

“啊!怎么会……”林晓军的神情迅速变得紧张起来。

白玲笑着问:“感到有些吃惊是吧?”

“太令人意想不到了,你怎么会辞职呢?程总能同意吗?”

白玲无奈地说:“说来话长。结婚四、五年了,老公和双方父母都在逼我要个孩子,作为女人我没有办法,只好认命喽。”

“不要不行吗?”

白玲呵呵一笑,伸手在他脑门上摸了一下说:“傻孩子,不要不行啊。作为一个女人,背负的责任有很多很多,每个女人都要面对,我也不能例外。你现在还没有结婚,等到你成家之后,就能体会到一个女人的苦衷。”

“那你回来公司吗?”

“我交了辞职报告,但程总不同意,他让我休完产假后再回去。可是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我回去还能做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姐,说真的,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走,我想天天看到你。”

白玲的脸微微一红,她腼腆地说:“小林,今天我找你聊天的目的,不只是向你说声告别这么简单。不用你说,姐姐知道,你喜欢姐姐,对不对?”

迎着她温柔目光,林晓军羞赧地点了点头。

“告诉你,姐姐也喜欢你。认识你这一年多来,你总是不停地帮助我和关心我,特别是在我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你总是义无反顾伸出援助之手,甚至是舍生忘死。你令我感动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说真的,对你的这份情,我这辈子恐怕都还不上。我常这样想,如果我现在没有结婚,如果时间能倒回去七、八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你。但是现在我做不到,我是人家的妻子,而且马上就要做母亲,因此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其实,姐姐不值得你这么喜欢,因为姐姐不能答应你什么,就是答应了你,姐姐也不能实现。以后,你就把我当作是你的亲姐姐,我把你当作是我的亲弟弟,好吗?”

听着听着,林晓军怦然心动。原来我是想借此机会向她表露心迹的,没想到反倒被她抢先捅破了这道窗户纸。反正事情都已被说开了,索性就把心里话说出来给她听吧。于是,林晓军激动而紧张地对白玲说:“姐,我真的喜欢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你让我怦然心动,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我并没有在乎你是否结婚,也不在乎你比我大多少,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林晓军的这番表白,很让白玲吃惊,但她还是轻松一笑:“这些姐都知道,姐也能想到,但是姐不能耽误你啊,你还那么年轻。好好珍惜杨琳吧,她那么漂亮可爱,值得你珍惜,别再让她误会你了,上次我去医院看你时,她很不高兴哦。”

“你别多想,也别和她一般见识。别人我管不了,但我就是喜欢你,我骗不了自己。”

“小林,你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喜欢姐姐没关系,姐姐也喜欢你,但可不许你钻牛角尖,更不许你想入非非哦。”

“可我总是忍不住这样想啊。”

白玲扑哧一笑,嗔怒道:“讨厌,不许!”

接着,林晓军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姐,你要是真走的话,我工作起来就没有精神了。知道吗?只要每天能看到你,我工作起来就格外带劲。”

“你越说越离谱了,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好好工作吧,不许瞎想,把你研发“灵智儿”的那个劲头拿出来,再去研发其它类型的产品,多长本事啊。”

说话间,白玲蓦然发现林晓军眼眶里已饱含泪珠。

这下弄得白玲不知如何是好,她立刻安慰他道:“别难过了,姐姐答应你,姐姐生完孩子后就回单位,我们还在一起共事好吗?”

林晓军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道:“姐,对不起,我有点情不自禁,别见怪啊。你突然离开,我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整,就让我慢慢适应吧。”

白玲被他的这番话又给感动了,于是,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气氛显得异常暧昧而尴尬,林晓军突然转移了话题:“你老公现在对你还好吗?”

白玲擦了擦眼泪,平静地对他说:“谢谢你关心,如果他对我不好的话,我是不会答应要孩子的。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他,不过他现在确实在慢慢地变好。如果他再像以前那样对我的话,我是不会和他过下去的。”

林晓军脱口而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等你的!”

白玲浑身一颤:“你这孩子,又说胡话了!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啊!”

林晓军目不暇接地盯着白玲说:“姐,别太委屈自己了,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跟说我吧。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你真的跟他有那么一天,就别忘了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面对这个对情感“顽固不化”的林晓军,白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天哪,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呢?”看来,今天的聊天非但没有达到她的预期目的,反而给林晓军提供了一个向她表白心迹的大好机会。还是尽快结束今天的聊天吧,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于是她站起身来对林晓军说:“小林,憋在咱俩心中的话都说出来了,就算是一吐为快吧。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我永远是你的姐姐!”

林晓军也站起身来说:“姐,我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不过请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希望你过得好。但如果你过得很不如意的话,就不要折磨自己了,我愿意陪你过下去。”

林晓军的表白如此坚定,令白玲无计可施,她不想再用言语来阻止他,而是非常无奈地说:“那好吧,不过你要好自为之!”

就这样,白玲离开了海天公司,离开了林晓军。不过,她离开得并不轻松。因为林晓军的那番表白,让她刻骨铭心、心潮澎湃。缘分为什么这样捉弄人呢?我要是早几年遇到这样一位痴情的男人该有多好!面对他的真情告白,我该如何应对?躲起来生个孩子应该是个上上之策吧。白玲最终拿定了这个主意。

44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然过去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很多。包括人的心境、性情和生活态度。

林晓军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单身日子。在他看来,单身很快乐,他可以将那些被受困扰的情感和情绪抛在脑后;单身很幸福,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想象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心爱的女人;单身很安逸,除了上班时间之外,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去酒吧、去睡觉、去上网……

这一年来,林晓军就是这样度过的,平静而平实。然而看似平静的表面,他的内心却一直在暗流涌动。不言而喻,这是因为一个女人——白玲。

好久没有和白玲联系了。她现在怎么样?孩子生下来了?男孩还是女孩?她会时常想起我吗?这些问题,一直在林晓军的脑海里回荡着。

真想站在她的面前,深情而温柔地看她一眼,或是听听她的声音,那怕是在电话的另一端也好。尽管这种想法十分强烈,但林晓军还是不想打扰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她。他希望白玲能主动联系他,并期盼白玲能给他一个惊喜。然而他的这种想法是徒劳的,他知道会是这样一种结果,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这样想。

想着心爱的女人,虽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幸福之后的失落感却让林晓军内心无法平衡。于是,他把自己紧锁在家里,一头扎进那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因为在这个看不见摸不着,而能够用精神和思想去感知的网络世界里,他可以认识很多陌生人,可以自由自在地与他们交往,可以心不设防地向他们宣泄,可以把精神和情感寄托于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夜已经很深,qq里的网友们纷纷离了线,好友栏里没有了聊友,林晓军显得有些失落。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兴许还有成千上万个网友的指尖在滑动着键盘呢。于是,他便漫无目的地添加这些人。其实,他qq里的大部分好友都是被他添加而来的。

在网络世界里,其实没有朋友,聊得时间长了,也便成了朋友。这是林晓军对网络交友的一贯看法。

他给自己起的网名叫做“热带雨林”。没有特别的意义,只不过是代表他心中的一种愿景。

突然,一个名为“宛若清风”的女网友闯进了他的视线。

“可以加你吗?”林晓军欲加宛若清风为好友。

“可以。”宛若清风很快便同意了。

热带雨林:这么晚了还没睡?

宛若清风:你也没睡呀。

热带雨林:是啊,一个人无法入睡。

宛若清风:呵呵。

热带雨林:经常上网聊天吗?

宛若清风:也就是最近几个月吧,觉得日子过得很无聊。

热带雨林:工作很轻松?

宛若清风:不,我没有工作,现在。

热带雨林:哦,全职太太呀。太令人羡慕了,下辈子我也要做女人。

宛若清风:你是没有体验到女人的辛苦和痛苦,如果体会到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热带雨林:也许吧。做女人都有哪些苦处?说来听听。

宛若清风:说来话长,怎能一个“苦”字了得。

热带雨林:那就说点开心的事吧,我觉得你的网名很好听,清新而文雅。

宛若清风:我喜欢清风的感觉,特别是那种拂面而过的清风。喜欢在宁静的夜晚,一个人走大街上被这种徐徐而来的清风吹着。一阵风过,心头堆积的灰尘便会一扫而光,感觉很清爽,也很清醒。

热带雨林: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事,她也喜欢夜晚的清风。我想,她喜欢清风的缘由和你如出一辙。

宛若清风:哦?有机会让我结识一下你的这位朋友吧,没准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热带雨林:我想也是,她人特好。但是,她已离开了我们单位。

宛若清风:她做什么工作?也就是顺便问一下:你做什么工作?

热带雨林:it。

宛若清风:我们是同行!原来我也是做it的。

热带雨林:哦,那真是太凑巧了。很高兴认识你啊!

宛若清风:嗯,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宛若清风:你们在it口的哪个领域?”

热带雨林:我做软件研发,她做市场营销。

宛若清风:越说越近了,一年前我也做市场营销。

热带雨林:是吗?你们可真有缘分。我看了一下你的个人资料,她的年龄与你相仿,我也觉得这事很是奇怪。不过,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宛若清风:说得没错,我觉得你也有点奇怪,凭感觉你有点像我的一个同事,是男同事啊,但又不敢确定。

热带雨林:说说他。

宛若清风:不太好说。总之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

热带雨林:那就不说了,时间长了,相信你也能够发现我的优秀。呵呵。

宛若清风:相信。

热带雨林:这么晚了还上网聊天,你老公不管吗?

宛若清风:有老公和没老公都一样,他经常夜不归宿,我不需要他管。

热带雨林:一个人有时候也会寂寞?

宛若清风:有时候是这样。

热带雨林:寂寞来临的时候,你如何排谴?比如……

宛若清风:上网聊天啊,就像现在这样。不过,我该下线了,实在是有点困了。

热带雨林:那就只好再见喽。

宛若清风:跟你聊天是件很开心的事,希望再次相见。晚安!

热带雨林:深有同感,晚安!

下了线后,林晓军毫无睡意。这个“宛若清风”怎么和白玲的经历如此相似呢?难道她就是白玲?不会的。因为白玲从来不上网聊天,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时间上网聊天。她若真是白玲的话,那该有多好啊。一想到白玲,林晓军又有些伤感。因为这一年来,白玲杳无音信。难道她真的忘了一个夜以继日想念她的男人吗?她怎么如此狠心呢?女人的心啊,实在太让人难以琢磨了。

虽然只和这个“宛若清风”聊了只言片语,但林晓军感觉他们聊得很投机,于是他便期待着与她再次相见。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而等待的时间也总是难熬。一连几天,林晓军总也等不着“宛若清风”,这令他很失望。耐不住性子的他,便在qq里给“宛若清风”留了这样一句话:

清风姐姐,你在哪儿?这几天怎么一直见不着你?

第二天中午,他便收到了“宛若清风”的回复:

热带雨林,这几天我心情不好,因此不常上来,方便时一定会找你聊天的。

林晓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又一天晚上,林晓军在qq里终于等来了“宛若清风”。

热带雨林:清风姐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宛若清风:为什么要等我?

热带雨林:因为跟你聊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呀。

宛若清风:嗯,这倒不假。

热带雨林: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

宛若清风:唉,一些烦心的事。

热带雨林:我能帮你分忧吗?

宛若清风:我不愿意把一些私事说给陌生人听,别介意我这样说啊。

热带雨林:难道我是陌生人?

宛若清风:不是吗?你还是介意了。

热带雨林:没有,我是说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我感觉咱俩距离很近。

宛若清风:哦,你住在哪儿?

热带雨林:我指的不是这个。

宛若清风:何以见得?

热带雨林: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特别像我的那个女同事。

宛若清风:嗯,接着说她吧,我正想了解她呢。

热带雨林:为什么对她这么有兴趣?

宛若清风:你不是说她像我吗,说说她哪些方面像我?

热带雨林:其实,我也是从你嘴里才得知她像你的,可我并不了解你啊,甚至没见过你,我怎能说得清楚呢?

宛若清风:你先介绍介绍她,我再介绍介绍我自己,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热带雨林:这个呀,说起来话长,有机会见面再说吧。

宛若清风:你想约我出去?

热带雨林:不可以吗?

宛若清风:至少目前不可以。

热带雨林:不信任我?

宛若清风: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现在网上的骗子太多,我们这样聊天挺好的,干吗非得要见面呢?

热带雨林:你长得很困难?

宛若清风:凭什么这样说?

热带雨林:因为人们都说网上无美女,再说丑女总是羞于见人的。

宛若清风:你在激我,我偏不上当。不过,我长得难看好看与否,我个人说了不算,如果有机会,见了我后你自有定论。

热带雨林:期待这一天。

宛若清风:你经常和网友见面?

热带雨林:不,从来没有。不过有点想见你。

宛若清风:有缘自会相见的。

热带雨林:我们当然有缘啊,要不然能在千万个聊友中觅得你一个人吗?而且还聊得这么投机。

宛若清风:我还是想听听那个女人的故事。

热带雨林:那我就慢慢说给你听吧。首先,她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其次,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女人。她既是我的同事,又是我的挚友,还是我的姐姐,我一向称呼她为姐姐。

宛若清风:说下去。

热带雨林:我和她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这些事让我回味无穷。她是我们公司的顶梁柱,颇受总裁器重,人刚过三十,事业就已到达了顶峰。然而就在这时,她却突然离开了单位,离职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回家生孩子。对此,我很不理解,但又非常无奈。一年了,没有她的任何音讯,我也不方便打扰她,所以就和她失去了联系……

宛若清风:看来,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热带雨林: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特别想念她。

宛若清风:想念一个女人是需要理由的,何况她是你的同事,这能说明什么?

热带雨林:我不否认这里面有情感的因素。为此,跟我相恋了近两年的女友,还愤然地离开了我,想起来真让人伤心啊。

宛若清风:听起来真是很凄凉,那她知道这事吗?

热带雨林:不知道。也许此时她正在坦胸露乳,给她的那个小宝宝喂奶奶呢,哈哈。

宛若清风:别那么糟践人家,她没有生宝宝。

热带雨林:你怎么知道?!

宛若清风:瞎猜的。你怎么称呼?

热带雨林:林。

宛若清风:天!我的心在狂跳。

热带雨林:为什么?

宛若清风:接电话方便吗?

热带雨林:方便。

宛若清风:电话号码没换吧?

热带雨林:你知道我电话?

宛若清风:稍等。

在紧张而激动的神情中,一个久违的来电赫然显示在林晓军手机的屏幕上:白玲。

“姐!”林晓军惊呼了起来。

“小林,真的是你啊,太巧了!怎么能在这里碰见你呢?”

“是啊,姐,遇见你真高兴!”

“我也是,没想到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我这几天还在想这事呢。”

“嗯,我也在琢磨这事。太好了,看来我们姐弟俩又能再续前缘了。”

“你用词不当啊,这叫‘邂逅相逢’,不叫‘再续前缘’。”

“好,好。怎么样了,你和孩子都好吧?”

“刚才在qq里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没有生孩子。”

“啊!那你?”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家里一些琐事让我很烦,我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

“趁机充电啊,我报了北京大学企业管理高级研修班,想顺便提高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免得以后连工作都找不着。”

“这样很好。我一直都想联系你,但就是怕你不方便,因此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这事怪我,其实我也想联系你,但就是家里的事让我没有很烦,因此直到现在还没有顾及上你,别埋怨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姐姐啊。”

“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谢谢,我没事,过段时间我就准备出去工作。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你还回公司吗?”

“想换个环境。”

“大家都十分惦记你,特别是我,回去吧。”

“考虑考虑吧,先这样。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好,我期待着你!”

放下电话,林晓军激动不已。没想到期盼已久的那个女人,竟然与她在网络中奇迹般相遇了。这真是缘分啊。兴奋之余,他给白玲发去了一条短信:

姐,对我来说,在网上遇见你,是我今年以来的最大收获和最大惊喜。今夜,我恐怕要失眠了,想你从此会更加深切。

不一会儿,他就收到了白玲的短信回复:

有时间我会和你聊天的,有时间我也会去看你的。我希望你别想得太多,否则我会很不轻松,知道吗?

正如白玲所言,自从知道“热带雨林”就是林晓军后,她的确很不轻松。其一,这一年多来,林晓军非但没有忘记她,反而越来越想念她。其二,令她不安和心痛的是,杨琳因为某些误会竟然离开了林晓军。刚才在电话里,她本想问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她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所以就把话咽了回去。

解铃还需系铃人。事情是因为我白玲才弄成这样的,还得需要我白玲出面解决这事才行啊,怎能因为一个误会就拆散一对情侣呢?正这样想着,林晓军又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

姐,放下一切包袱吧。一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它仿佛就是我的人生信念,我一直在恪守它,并坚信它会梦想成真。因为每和你在一起,我总会感到特别快乐,何况是想与你长相厮守。如能与你长相厮守,我的后半辈子便是快乐的后半辈子。

林晓军又开始真情告白了,白玲真是无计可施。她无法怪罪林晓军这样做,眼下只好快刀斩乱麻了。于是,她又给林晓军回复了这样一条短信,借以表达她的观点和立场:

小林,我真的不值得你那么惦念,我是一个被柴米油盐腌了6年的女人,而你风华正茂,应该有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完美情感。再说,这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咱俩很多,我想我们做朋友,做永远的朋友会更为合适。

看了白玲的这条短信,林晓军不以为然,并再次向白玲表达了他的执着和真诚:

一年的时间,确实改变了我很多,但惟一没变的是对你的那份情感。记住,我在等你,一直在等,永远在等!

真拿他没办法!此时此刻,白玲似乎很同情林晓军,因此没再坚持她的立场。为了尽快把这件事做个了断,她索性就给林晓军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明晚一起聊聊。

接到白玲的电话后,林晓军心里再次泛起了阵阵涟漪。过了许久,他才踏实地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香很甜。

45在一家幽静的咖啡店里,林晓军如期等到了白玲。见到白玲的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年未见,白玲原来清瘦的脸庞微微地肿了起来,失去了昔日几分秀丽的姿色。额头的皱纹和眼角的鱼尾纹也清晰可见,毫无疑问,这里印记了岁月的斑驳。

白玲一眼就从林晓军的眼神中看懂了他的诧异,于是很知趣地问他:“怎么样,我老了是吧?”

林晓军好不自在地说:“哪里,哪里,我只是觉得你稍微胖了点,在家养的吧?”

白玲苦笑了一下说:“养还能养成这样?是烦恼的家庭琐事和乏味的生活把我折磨成这样的。”

林晓军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玲深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活得很累,活得很压抑。”

林晓军埋怨她说:“你应该经常找我聊聊,不应该独自承担一切。”

白玲解释说:“我想过找你,但很多事情总得由我自己去面对吧。这一年来你过得怎样?”

林晓军不紧不慢地说:“不好也不坏,一个人挺着过呗。”

白玲顿了一下,满怀心事地问道:“记得你在qq里告诉我,杨琳因为误会我们而愤然离开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军沉思了一会儿,低头轻声道:“其实没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提它了。”

白玲坚持说:“那怎么行!自从听你说了这件事之后,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重。杨琳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们在一起非常合适,怎能因为一个误会说散就散呢?再说这件事祸起于我,我必须要为此负起责任来。”

林晓军反问道:“你想怎么负这个责任啊?替我把她给追回来?”

白玲一本正经地说:“是啊!我可以向她解释清楚啊。”

林晓军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完全没有必要!”

接下来,林晓军就把杨琳和他分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玲。

听完林晓军的叙述后,白玲的心情更加沉重。她非常难过地说:“小林,这事怪我,怪我当时不注意影响,是我害了你。原来还想找杨琳好好谈谈,解释一下这其中的误会,让你们重归于好呢,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姐,你这是哪里话?我和杨琳算是有缘无分吧,我早就不去想这事了,一点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何必要自责呢?”

白玲懊恼地说:“我破坏了你们的一桩美好姻缘,即使你不怪我,可我不能原谅自己啊。”

林晓军笑着反问她:“那你打算怎么惩罚自己呢?”

白玲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再替你物色一个女朋友,不过很难保证她能赶得上杨琳。”

林晓军一脸认真地说:“如果你非要这样做的话,我是不会领情的。因为我从骨子里反对别人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喜欢一见钟情的感觉。”

这下,白玲真的有点为难了。沉默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林晓军:“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晓军把头伸过去,悄悄地对她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以身相许吗?”

一听这话,白玲猛然一愣。与此同时,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又说瞎话。我是别人的老婆,再说我都快成老太婆了,你要我干吗?”

说这话时,白玲突然发现林晓军的那张脸也红了一半。也就是说,林晓军的那句话让他们这两张脸红到了一起。

“姐,我是认真的。一年前我就对你说过这句话,我想你是不会忘记的。”林晓军红着脸提醒白玲说。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变化?你一直想着我有什么用?把目标转移到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去好不好?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再过几年都奔四十了,到那时你风华正茂,而我却已成了半老徐娘,我们怎能站在一起面对别人呢?”白玲道出了她的担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卑?说实话,在我心中你最美,没有人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再说女人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应该说你风华正茂才是。”

“你这是歪理邪说,我说不过你。今天我就是想劝告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不值得你这么上心。再说,我不能向你承诺什么,因为这个承诺我无法兑现,何况我是个有家室的人。总之,我不能耽误你。”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要孩子呢?你这不是在耽误你自己吗?”

白玲猛喝了两口咖啡,咖啡杯几乎见底。她咳了一声说:“不是我不想要个孩子,而是一言难尽啊。”

发现她面有难色,林晓军只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言语。因为在这个时候,无声胜似有声。

一直以来,白玲好想把一肚子的酸楚倾泄出去,但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倾听者,因此她一直把那些事烂在肚子里。

如今,对面坐的不是外人,而是她的知心朋友,是一个长期暗恋她的人。因此,所有的心事是可以向他倾诉的。于是,她就慢慢地向林晓军打开了话匣子。

一年前,白玲和周海青准备要孩子时,照例进行了一次孕检。白玲被检查出了一身的毛病,于是她只好在家调养身体。周海青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在医生的指导下也收效明显。该到受孕的时候了,夫妻二人也行了多次房事,可一连过去了几个月,白玲依然没有动静。这下,周海青纳闷了,白玲和她的父母,以及她的公公婆婆都纳闷了。难道是她的病还没治好?还是周海青有问题?于是,夫妻二人再次去医院进行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周海青被诊断为死精症。这个结果无疑令周海青悲观绝望,无疑给白玲当头一棒。也就是说,周海青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治好了性功能勃起障碍,但他却没有了繁殖能力。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就会问了:周海青两年前不是曾让阿娟怀过孕吗?怎么现在得了死精症呢?这要从医学常识上去分析了。死精症是指精子形态无异常,密度也在正常范围,但绝大多数精子死亡的一种症状。正常情况下,jīng液排出体外1小时之内,正常存活的精子应70%以上,如死精超过40%就会影响受孕。另外,精子存活时间应保持6小时左右,若6小时之内没有存活精子,就能引起不育。周海青就属于这种情况。两年前,虽然他没做过检查,但估计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儿去。需要注意的是,他是“绝大部分死精”,不是“百分之百”死精。因此,他还是有机会让阿娟怀孕的。

做父亲的愿望被破灭后,周海青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一回到家,他就像个木头人似的一言不发。不是一支接一支地抽闷烟,就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夜不归宿,又和他的那帮“赌友”们混在一起……

看到这些,白玲的心都碎了。昔日丈夫改邪归正,今日他又走上邪路,这一波三折的人生遭遇完全与她有关。于是,她便决定拯救丈夫,拯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拯救一场失败的婚姻。

病要治根。丈夫的病根就在他的那个命根子上,只要治好了他那里的病,他就会抬头做人,改邪归正。到那时,家兴许是一个完整的家。于是,白玲四处替丈夫求医问药。经过几番奔波,她终于从一位老中医那里获得了一副祖传秘方。当她满心欢喜地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到周海青面前时,周海青竟然像受到了羞辱似的,一扬手就把那只碗打翻在地。不仅如此,他还冲白玲怒吼道:“知道我是个废人,你还这样羞辱我。你不是一直不想要孩子吗?那我们就不要了,这下合你的心意了吧?”

白玲委屈得泪流满面,然而此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不知流了多少滴泪水。

此后,每当她适时向周海青提出看病吃药这件事时,周海青不是砸摔家具,就是恼怒地冲她大发脾气,只把无限的痛苦留给白玲。

丈夫自暴自弃,白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想用爱和温暖去感化他,可周海青就是一副铁石心肠,令她好生伤心。

如果说周海青因为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而自暴自弃,算是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公公婆婆的一些过分行为,则很难让人理解了。

获悉儿子的病情之后,老两口虽很吃惊,但他们很快就将问题的全部责任归罪于白玲。他们指责白玲道:“这是你长期对待我儿子不冷不热的结果。”在他们看来,是因为白玲没有好好照顾儿子,所以儿子才会得这种病。

面对他们的无理指责,白玲再也忍无可忍,她冲公公婆婆喊道:“你们知道什么?周海青前几年在外面干的那些事,难道你们不知道?他的病就是从那个时候得的,你们现在却要倒打一耙,讲不讲理啊?”

公公婆婆被激怒了,他们痛骂白玲道:“你不仅是一个恶毒的妻子,还是个不孝的儿媳。摊上你这么一个人,简直就是我们家的不幸。”除此之外,他们还隔三差五地来到家里数落白玲。起初,白玲还以牙还牙,但时间长了,她就不理不睬他们。久而久之,公公婆婆也觉得自己很没趣,便不再来胡闹。

面对这个矛盾错综复杂的家庭,白玲不止一次地想过离开。但每到关键时刻,她都很难作出最终的决定。

在白玲的潜意识里,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业是如此,婚姻亦是如此。纵然周海青有一千个错,纵然公公婆婆对她的态度有多么恶劣,她都能忍受。她惟一不能忍受和不愿意看到的是,这辈子有一次失败的婚姻。婚姻失败,等于说人生失败,人生失败等于说白活了一次。然而,人的一生又能活几次呢?于是,白玲说服了自己,不离开这个家。何况,周海青得的这个病,她确实有一定的责任。就是选择离开,也应该帮他把这个病治好。在她看来,这是作为一个妻子应尽的职责。

周海青依然是那样自暴自弃,依然是那样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的痛处。无奈,白玲只好耐心等待,等到他能够坦然面对这件事的那一天。

时光就这样匆匆地流逝了半年,这令白玲心痛不已。为了充实这段枯燥的生活,提高理论水平,她报了北京大学企业管理高级研修班。学业期满后,她想重新找份工作,换个环境,换种心情,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

就在她重新设计人生轨迹的时候,从网络里走出来一个扣她心弦的人,这个人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生活。这个人就是林晓军。此时,他坐在她的对面,侧耳倾听她这一年来所发生的故事。

第61-65章

第六十一章

沉寂的屋子,并没有凝固林晓军的思绪。从小至今,走进他内心深处的女人,一一被他从记忆中翻腾了出来。表姐秦梅,是林晓军少年时的一个梦,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十几年过去了,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印记在他的脑海里;初三时的那位女数学老师,是表姐秦梅的替身,林晓军把这份朦胧的情感转嫁到那位数学老师的身上,然而那位女数学老师却理智地破灭了他的那个心愿;跟杨琳相爱,既是一个成年男子正常的心理和情感需求,也是一个人谈婚论嫁的必然过程。但当少年时期的梦想再次被一个人唤醒之后,林晓军的情感重心便开始转移。这个人恰巧就是白玲。第一次碰见白玲,他的心就开始沸腾了,并预感自己会和这个女人有一段故事,而这个故事在不断地演绎着……

思来想去,白玲的形象在林晓军的心目中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然而,他又担心了起来,因为杨琳一直说他喜欢白玲是一件十分龌龊的事,是一件有悖于伦理道德的事。杨琳还说这是一种畸形的情感,是一种心理疾病……难道真是这样吗?不,决不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要知道爱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是没有婚姻限制的。想想如今20多岁的妙龄女子嫁给80多岁的老翁,30多岁的青年男子迎娶60多岁的老妇还算是新闻吗?再说,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就算是不道德,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做出越轨的事啊。看来,杨琳的这个想法确实太有些偏执了……慢慢地,林晓军说服了自己,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喜欢白玲。而且,他越发觉得,自己真的爱上白玲了。

不过,林晓军还是对杨琳的理性和果敢肃然起敬,他认为杨琳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便欣然接受杨琳的选择。不仅如此,他还卸掉了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情感包袱,这令他十分轻松。然而,情感之门一扇关闭,另一扇则会打开。不必说,林晓军的这扇情感之门,自然是向白玲敞开的。可是,身为人妻的白玲,能走进他的这扇情感之门吗?

沉寂的屋子,并没有凝固林晓军的思绪。从小至今,走进他内心深处的女人,一一被他从记忆中翻腾了出来。表姐秦梅,是林晓军少年时的一个梦,并在他幼小的心灵里生根发芽,十几年过去了,她的音容笑貌一直印记在他的脑海里;初三时的那位女数学老师,是表姐秦梅的替身,林晓军把这份朦胧的情感转嫁到那位数学老师的身上,然而那位女数学老师却理智地破灭了他的那个心愿;跟杨琳相爱,既是一个成年男子正常的心理和情感需求,也是一个人谈婚论嫁的必然过程。但当少年时期的梦想再次被一个人唤醒之后,林晓军的情感重心便开始转移。这个人恰巧就是白玲。第一次碰见白玲,他的心就开始沸腾了,并预感自己会和这个女人有一段故事,而这个故事在不断地演绎着……

思来想去,白玲的形象在林晓军的心目中渐渐地清晰了起来。然而,他又担心了起来,因为杨琳一直说他喜欢白玲是一件十分龌龊的事,是一件有悖于伦理道德的事。杨琳还说这是一种畸形的情感,是一种心理疾病……难道真是这样吗?不,决不是这样。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要知道爱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是没有婚姻限制的。想想如今20多岁的妙龄女子嫁给80多岁的老翁,30多岁的青年男子迎娶60多岁的老妇还算是新闻吗?再说,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就算是不道德,可我们并没有什么做出越轨的事啊。看来,杨琳的这个想法确实太有些偏执了……慢慢地,林晓军说服了自己,并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喜欢白玲。而且,他越发觉得,自己真的爱上白玲了。

不过,林晓军还是对杨琳的理性和果敢肃然起敬,他认为杨琳的选择是正确的,于是便欣然接受杨琳的选择。不仅如此,他还卸掉了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这个情感包袱,这令他十分轻松。然而,情感之门一扇关闭,另一扇则会打开。不必说,林晓军的这扇情感之门,自然是向白玲敞开的。可是,身为人妻的白玲,能走进他的这扇情感之门吗?

第六十二章

正当林晓军冥思苦想如何向白玲敞开情感心扉的时候,他却意外地接到了白玲的来电:“小林,这几天怎么没有见到你啊?”

林晓军兴奋得差点跳将起来:“是姐啊!我的腿又受伤了,请了一星期假,现在家里歇着呢。”

白玲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不小心摔的呗,也真够倒霉的,正好摔在上次受伤的那个地方了。”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我过去看看你?”

林晓军迟疑了一下说:“不用了,姐。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找你聊一会儿,那就等你伤好了以后再聊吧。”

她也想找我说说心里话?难道她……林晓军对此产生了无限地遐想。他巴不得现在就跑出去和白玲坐在一起,把心里话全都说给她听。

然而,事情并非像他想象得那样。白玲这次找他聊天,肯定让他高兴不起来。

原来,林晓军在家养伤这段时间,海天公司就开始进行人事调整。因为李少春被捕后,公司总经理一职一直空缺。为了尽快补缺这个职位,使公司健康、有序、快速地运转起来,程耀东一直在考虑人选的问题。思来想去,他还是认为白玲最合适担当这一角色。白玲不仅工作能力出色,谙悉市场,责任心强,而且他们两个人的很多工作思路都是相通的。这是程耀东考虑由白玲出任公司总经理的主要原因。

当程耀东把这一想法告诉白玲时,却被她婉言谢绝了:“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栽培,但其实我担当不了这个重任,一是我的业务水平和管理能力有限,二是我的身体状况不好。这样的话,我会干不好,干不好我就会辜负您对我的希望。因此,干不好还不如不干的好。”

程耀东笑着说:“你在绕口令哪?这还没干呢,就知道自己干不好,这可不像是你说话办事的风格啊。放心吧,努力去干,我支持你!”

容不得白玲推辞,程耀东就果断地替她做出了决定:“就这么定了,你别无选择,我现在就去找那几位董事碰碰这事。”

不知是命令,还是褒奖,白玲对程耀东的这个决定感到非常无奈。因为,这几天心里夹杂着的一个矛盾令她痛苦不堪,她要进行一次艰难地抉择。

原来,白玲自从被周海青软硬兼施地接回家之后,周海青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她前所未有的好。周海青用实际行动,慢慢地熔化了她那颗冰冷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白玲也渐渐地忘却了过去一些不愉快的事。令她感到欣慰的是,周海青每天下班后都能早早地回家,他似乎与赌博和嫖娼行为说再见了。

说起嫖娼,周海青可能已经失去了那个能力。他的那个性功能勃起障碍,虽经医治有所好转,但昔日的雄风却一去不返,从生理功能上来讲,就根本没有兴风作浪之功。

其实,白玲心里明白得很,周海青痛改前非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回心转意,继而为周家接种香火。可她却不甘愿这样做,因为她现正处于事业的顶峰时期,怎能舍弃一份前程似锦的工作呆在家里生孩子呢?但话又说回来,为人妻,为人母,这不是一个女人的份内之事吗?躲得了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周海青一个劲地劝说她:“趁现在还年轻就赶紧要一个吧,要不然过几年再要的话,你就是高龄产妇了。危险且不说,更重要的是我们没有精力去照顾孩子。再说,目前我还能养起这个家,你不用考虑工作的事,如果实在放不下工作,那就等生完孩子后再回去工作呗。”白玲认为,在竞争异常激烈的职场上,女人只要选择生孩子,那就意味着她的事业将会被迫中断,这对于事业心极强的她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因此,她一直在进行着思想斗争。

周海青不愧是当兵的出身,十分重视政治思想工作的作用,并善用人海战术。为了使白玲同意他的要求,他就三番五次地动员父母和岳父岳母,让大家一起来做白玲的思想工作。在双方父母强大的思想攻势之下,白玲有些坐不住了,她拍案而起:“我非要生孩子不可吗?我能不能不生孩子?”

然而,大家回答她的却是坚定的“不”字。这下,她彻底丧失了斗志。女人啊,终究逃脱不了做母亲的命,那就认命吧。

白玲答应生孩子,这令周海青喜形于色,于是他就兴高采烈地领着白玲去医院做孕检。然而,白玲被意外地检查出了一些不利于怀孕的疾病。另外,周海青的那个难言之隐,也需要加强治疗。但是,他漏检了一个项目:jīng液常规。就是这个项目的漏检,才给他带来了很多麻烦,并使他最终没有要成孩子。这是后话。

白玲的这些疾病都是因为她长期超负荷工作导致的。医生告诉她,如果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就要从现在开始调养身体,半年之后再来做一次全面检查。也就是说,各项体征指标只有达到要求后,才可怀孕。

听医生这么一说,白玲马上就急了:“我哪能腾出半年的时间来调养身体啊?你知道半年的时间我能干出多少工作吗?这孩子我不生了!”

周海青非常生气地对她说:“我们都说定了的事,你怎能说变就变呢?医生说你身体有病咱们就得治,这不能拖。生不生孩子是小事,毁了身体才是大事!”

架不住医生和周海青的好说歹说,白玲只好屈从。经过认真思考,她想把这个决定告诉程耀东,没想到这时程耀东却要对她委以重任,而且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因此,那天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程耀东根本没有想到,他任命白玲为公司总经理的这个提议,遭到了多数董事的反对。刘董事说,白玲太年轻,没有经验,压不住阵角,担心有人不服从管理,这会给她的工作带来很多麻烦;胡董事建议说,让白玲担任公司总经理助理比较合适;张董事提议由程耀东兼任总经理;沈董事还含沙射影地说,白玲煞费苦心地把李少春送进监狱,是不是冲着总经理这个位置而来的?对于沈董事的这种说法,程耀东感到非常恼火,并当场狠批了他。但这个提议不能被董事会通过,却让他束手无策。

承诺不能兑现,程耀东只好硬着头皮向白玲解释其中的缘由。

听完程耀东的解释,白玲呵呵一笑说:“这下我轻松多了。说真的,您就是强制性地让我当这个总经理,我也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所以您还是另选高明吧。”

程耀东面带愧疚地说:“几位董事虽然不同意你担任总经理,但却认为你做总经理助理比较合适,不知你有什么想法?”

白玲委婉地说:“谢谢大家以及您对我的信任和提携,我不仅胜任不了这项工作,而且我想当一回逃兵了。”说着,她就递给了程耀东一份辞职报告。

“辞职报告”。这四个赫然醒目的大字令程耀东大为吃惊!他看都没看其中的内容,就激动地把它撕了个粉碎。

“您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撕了呢?”

“你这不是开玩笑吗?生我的气了?”

“您误会了,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当这个总经理。”

“那你什么意思?这不是为难我吗?”

“您总得看看我的辞职理由再作决定吧。”

“不看,我不同意你辞职!”

说完,程耀东气冲冲地走了。

白玲理解程耀东此时情绪的冲动,他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才这样做的,这不怪他。但白玲并没有就此罢体,第二天她又打印一份辞职报告,再次逞交给程耀东。

再次接到白玲逞交的这份辞职报告后,程耀东再没有像昨天那么冲动了,但白玲的辞职理由确实让他感到很意外。他一会儿看看站在眼前的白玲,一会儿看看那份辞职报告,就是一言不发。

“您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白玲站在那里有些等不及了。

程耀东难以为情地说:“你让我怎么表态啊?按理说,我没有权力阻止你做母亲,再说你也该做母亲了。但是,公司现在正处于关键时期,你又是公司的关键人物,你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不等于砍断了我的左膀右臂吗?无论是从工作上还是从感情上,我都接受不了啊!”

白玲无奈地说:“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妻子,我别无选择。”

程耀东疑问道:“既然是想要孩子,那你写个报告我准你假不就完了吗,干吗非得要辞职呢?莫非……”

白玲解释说:“您误会了,我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您对我如此信任和器重,我怎能有外心呢?是这样的,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我去医院做了孕检,这一检不要紧,我被检查出了一身的毛病。医生告诉我,在要孩子之前,至少要调养半年时间,否则这个孩子就不能要。半年时间的调养,加上10个月的怀胎,再加上几个月的产假,我想这中间间隔的时间实在太长,到时候即便是您让我回来工作,我恐怕早就跟不上步伐。”

白玲打消了程耀东心中的疑虑,这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噢,看来是我多虑了。我知道你身体一直不好,这都是因为工作劳累所致,对此我很内疚,该好好休息一阵子。这样吧,我同意你回家生孩子,但坚决不同意你辞职。告诉你白玲,生完孩子休完产假后,马上回来工作,公司需要你,我更需要你!”

程耀东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白玲就不好再往下推辞。如果再坚持辞职的话,那就太不讲情理了。

第六十三章

白玲决定离开海天公司,就把往后的工作做了细致的安排。在她的推荐下,王艳被认命为市场营销部代经理,接替她工作。把工作交给王艳,白玲虽很放心,但她还是放不下这份熟悉而热爱的工作。更让她放不下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林晓军。

白玲和林晓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恐怕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她的脑子里时刻会浮现出林晓军的影子。一闭上眼睛,她能想起,林晓军每次看她时的那种眼神,温柔而深情,充满了期待,充满了眷恋;她能想起,在她感冒着凉的时候,林晓军曾轻轻地为她披上一件衣服,并细心地为她备好了感冒药,她的心从此被感动;她能想起,在她突发肠胃炎的时候,林晓军大胆而勇敢地把她从出租车后座上抱下来送进医院急诊科,并夜以继日地守护在她的病床前;她能想起,在她看病住院期间,林晓军手捧鲜花出现在她和周海青面前时的那种尴尬表情;她能想起,林晓军在独立策划产品方案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征求她的意见,并在成功后把功劳的一半归功于她;她能想起,就在她和王艳与李少春斗智斗勇的关键时刻,林晓军神秘地出现在她们的面前,不仅为她们带来了有价值的信息,还毅然决然地加盟其中;她能想起,当她遭遇歹徒绑架时,林晓军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与他们展开殊死搏斗,并险些送命;她能想起,当林晓军身负重伤躺在病床昏迷不醒时,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她的名字……

每每想起这些情景,她的心在跳动着,她的泪水在眼里闪烁着。是感动,是震惊,还是其他感受,她有些分辨不清。她惟一能分辨清楚的是,林晓军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出自于对她的爱,深深的爱。惟有深深地爱着她,才能做到这一切。但面对这份深深爱,她却不敢接受。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个有家室的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去接受这份爱。否则,这对林晓军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再说,她还没有勇气跨出婚姻的围城,去接受一个小自己八岁的男孩。有时候,她也后悔自己嫁得太早,甚至后悔自己出生得太早,更后悔林晓军来得太晚,但事实就是事实,不能改变。造化如此,她只好经常仰天长叹。

为了了却她和林晓军之间的感情,她决定在临走之前找林晓军深谈一次。

肯德基是一个十分喧闹的地方,林晓军平时很少去那里会友。但今天是白玲相邀,他能说二话吗?

“今天把你约出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已经离开公司了。因为以后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了,所以临走时向你告个别,别难过啊。”落座后,白玲开门见山地对林晓军说。

“啊!怎么会……”林晓军的神情迅速变得紧张起来。

白玲笑着问:“感到有些吃惊是吧?”

“太令人意想不到了,你怎么会辞职呢?程总能同意吗?”

白玲无奈地说:“说来话长。结婚四、五年了,老公和双方父母都在逼我要个孩子,作为女人我没有办法,只好认命喽。”

“不要不行吗?”

白玲呵呵一笑,伸手在他脑门上摸了一下说:“傻孩子,不要不行啊。作为一个女人,背负的责任有很多很多,每个女人都要面对,我也不能例外。你现在还没有结婚,等到你成家之后,就能体会到一个女人的苦衷。”

“那你回来公司吗?”

“我交了辞职报告,但程总不同意,他让我休完产假后再回去。可是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我回去还能做什么?到时候再说吧。”

“姐,说真的,我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让你走,我想天天看到你。”

白玲的脸微微一红,她腼腆地说:“小林,今天我找你聊天的目的,不只是向你说声告别这么简单。不用你说,姐姐知道,你喜欢姐姐,对不对?”

迎着她温柔目光,林晓军羞赧地点了点头。

“告诉你,姐姐也喜欢你。认识你这一年多来,你总是不停地帮助我和关心我,特别是在我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你总是义无反顾伸出援助之手,甚至是舍生忘死。你令我感动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说真的,对你的这份情,我这辈子恐怕都还不上。我常这样想,如果我现在没有结婚,如果时间能倒回去七、八年,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你。但是现在我做不到,我是人家的妻子,而且马上就要做母亲,因此理智告诉我不能这样做。其实,姐姐不值得你这么喜欢,因为姐姐不能答应你什么,就是答应了你,姐姐也不能实现。以后,你就把我当作是你的亲姐姐,我把你当作是我的亲弟弟,好吗?”

听着听着,林晓军怦然心动。原来我是想借此机会向她表露心迹的,没想到反倒被她抢先捅破了这道窗户纸。反正事情都已被说开了,索性就把心里话说出来给她听吧。于是,林晓军激动而紧张地对白玲说:“姐,我真的喜欢你,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你让我怦然心动,我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我并没有在乎你是否结婚,也不在乎你比我大多少,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我每天都在想你。”

林晓军的这番表白,很让白玲吃惊,但她还是轻松一笑:“这些姐都知道,姐也能想到,但是姐不能耽误你啊,你还那么年轻。好好珍惜杨琳吧,她那么漂亮可爱,值得你珍惜,别再让她误会你了,上次我去医院看你时,她很不高兴哦。”

“你别多想,也别和她一般见识。别人我管不了,但我就是喜欢你,我骗不了自己。”

“小林,你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喜欢姐姐没关系,姐姐也喜欢你,但可不许你钻牛角尖,更不许你想入非非哦。”

“可我总是忍不住这样想啊。”

白玲扑哧一笑,嗔怒道:“讨厌,不许!”

接着,林晓军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姐,你要是真走的话,我工作起来就没有精神了。知道吗?只要每天能看到你,我工作起来就格外带劲。”

“你越说越离谱了,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好好工作吧,不许瞎想,把你研发“灵智儿”的那个劲头拿出来,再去研发其它类型的产品,多长本事啊。”

说话间,白玲蓦然发现林晓军眼眶里已饱含泪珠。

这下弄得白玲不知如何是好,她立刻安慰他道:“别难过了,姐姐答应你,姐姐生完孩子后就回单位,我们还在一起共事好吗?”

林晓军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道:“姐,对不起,我有点情不自禁,别见怪啊。你突然离开,我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调整,就让我慢慢适应吧。”

白玲被他的这番话又给感动了,于是,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气氛显得异常暧昧而尴尬,林晓军突然转移了话题:“你老公现在对你还好吗?”

白玲擦了擦眼泪,平静地对他说:“谢谢你关心,如果他对我不好的话,我是不会答应要孩子的。其实我一直在观察他,不过他现在确实在慢慢地变好。如果他再像以前那样对我的话,我是不会和他过下去的。”

林晓军脱口而出:“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等你的!”

白玲浑身一颤:“你这孩子,又说胡话了!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啊!”

林晓军目不暇接地盯着白玲说:“姐,别太委屈自己了,以后有什么委屈就跟说我吧。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如果你真的跟他有那么一天,就别忘了我,我会一直等着你!”

面对这个对情感“顽固不化”的林晓军,白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天哪,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呢?”看来,今天[,haxwx,com全文字版小说]的聊天非但没有达到她的预期目的,反而给林晓军提供了一个向她表白心迹的大好机会。还是尽快结束今天的聊天吧,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于是她站起身来对林晓军说:“小林,憋在咱俩心中的话都说出来了,就算是一吐为快吧。记住,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我永远是你的姐姐!”

林晓军也站起身来说:“姐,我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不过请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希望你过得好。但如果你过得很不如意的话,就不要折磨自己了,我愿意陪你过下去。”

林晓军的表白如此坚定,令白玲无计可施,她不想再用言语来阻止他,而是非常无奈地说:“那好吧,不过你要好自为之!”

就这样,白玲离开了海天公司,离开了林晓军。不过,她离开得并不轻松。因为林晓军的那番表白,让她刻骨铭心、心潮澎湃。缘分为什么这样捉弄人呢?我要是早几年遇到这样一位痴情的男人该有多好!面对他的真情告白,我该如何应对?躲起来生个孩子应该是个上上之策吧。白玲最终拿定了这个主意。

第六十四章

时间在无声无息中,悄然过去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很多。包括人的心境、性情和生活态度。

林晓军已经习惯了这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单身日子。在他看来,单身很快乐,他可以将那些被受困扰的情感和情绪抛在脑后;单身很幸福,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想象一切美好的事物,包括心爱的女人;单身很安逸,除了上班时间之外,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去酒吧、去睡觉、去上网……

这一年来,林晓军就是这样度过的,平静而平实。然而看似平静的表面,他的内心却一直在暗流涌动。不言而喻,这是因为一个女人——白玲。

好久没有和白玲联系了。她现在怎么样?孩子生下来了?男孩还是女孩?她会时常想起我吗?这些问题,一直在林晓军的脑海里回荡着。

真想站在她的面前,深情而温柔地看她一眼,或是听听她的声音,那怕是在电话的另一端也好。尽管这种想法十分强烈,但林晓军还是不想打扰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她。他希望白玲能主动联系他,并期盼白玲能给他一个惊喜。然而他的这种想法是徒劳的,他知道会是这样一种结果,但他就是忍不住要这样想。

想着心爱的女人,虽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幸福之后的失落感却让林晓军内心无法平衡。于是,他把自己紧锁在家里,一头扎进那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因为在这个看不见摸不着,而能够用精神和思想去感知的网络世界里,他可以认识很多陌生人,可以自由自在地与他们交往,可以心不设防地向他们宣泄,可以把精神和情感寄托于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

夜已经很深,qq里的网友们纷纷离了线,好友栏里没有了聊友,林晓军显得有些失落。

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兴许还有成千上万个网友的指尖在滑动着键盘呢。于是,他便漫无目的地添加这些人。其实,他qq里的大部分好友都是被他添加而来的。

在网络世界里,其实没有朋友,聊得时间长了,也便成了朋友。这是林晓军对网络交友的一贯看法。

他给自己起的网名叫做“热带雨林”。没有特别的意义,只不过是代表他心中的一种愿景。

突然,一个名为“宛若清风”的女网友闯进了他的视线。

“可以加你吗?”林晓军欲加宛若清风为好友。

“可以。”宛若清风很快便同意了。

热带雨林:这么晚了还没睡?

宛若清风:你也没睡呀。

热带雨林:是啊,一个人无法入睡。

宛若清风:呵呵。

热带雨林:经常上网聊天吗?

宛若清风:也就是最近几个月吧,觉得日子过得很无聊。

热带雨林:工作很轻松?

宛若清风:不,我没有工作,现在。

热带雨林:哦,全职太太呀。太令人羡慕了,下辈子我也要做女人。

宛若清风:你是没有体验到女人的辛苦和痛苦,如果体会到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热带雨林:也许吧。做女人都有哪些苦处?说来听听。

宛若清风:说来话长,怎能一个“苦”字了得。

热带雨林:那就说点开心的事吧,我觉得你的网名很好听,清新而文雅。

宛若清风:我喜欢清风的感觉,特别是那种拂面而过的清风。喜欢在宁静的夜晚,一个人走大街上被这种徐徐而来的清风吹着。一阵风过,心头堆积的灰尘便会一扫而光,感觉很清爽,也很清醒。

热带雨林: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她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事,她也喜欢夜晚的清风。我想,她喜欢清风的缘由和你如出一辙。

宛若清风:哦?有机会让我结识一下你的这位朋友吧,没准我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热带雨林:我想也是,她人特好。但是,她已离开了我们单位。

宛若清风:她做什么工作?也就是顺便问一下:你做什么工作?

热带雨林:it。

宛若清风:我们是同行!原来我也是做it的。

热带雨林:哦,那真是太凑巧了。很高兴认识你啊!

宛若清风:嗯,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宛若清风:你们在it口的哪个领域?”

热带雨林:我做软件研发,她做市场营销。

宛若清风:越说越近了,一年前我也做市场营销。

热带雨林:是吗?你们可真有缘分。我看了一下你的个人资料,她的年龄与你相仿,我也觉得这事很是奇怪。不过,这个世界上奇怪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宛若清风:说得没错,我觉得你也有点奇怪,凭感觉你有点像我的一个同事,是男同事啊,但又不敢确定。

热带雨林:说说他。

宛若清风:不太好说。总之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

热带雨林:那就不说了,时间长了,相信你也能够发现我的优秀。呵呵。

宛若清风:相信。

热带雨林:这么晚了还上网聊天,你老公不管吗?

宛若清风:有老公和没老公都一样,他经常夜不归宿,我不需要他管。

热带雨林:一个人有时候也会寂寞?

宛若清风:有时候是这样。

热带雨林:寂寞来临的时候,你如何排谴?比如……

宛若清风:上网聊天啊,就像现在这样。不过,我该下线了,实在是有点困了。

热带雨林:那就只好再见喽。

宛若清风:跟你聊天是件很开心的事,希望再次相见。晚安!

热带雨林:深有同感,晚安!

下了线后,林晓军毫无睡意。这个“宛若清风”怎么和白玲的经历如此相似呢?难道她就是白玲?不会的。因为白玲从来不上网聊天,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时间上网聊天。她若真是白玲的话,那该有多好啊。一想到白玲,林晓军又有些伤感。因为这一年来,白玲杳无音信。难道她真的忘了一个夜以继日想念她的男人吗?她怎么如此狠心呢?女人的心啊,实在太让人难以琢磨了。

虽然只和这个“宛若清风”聊了只言片语,但林晓军感觉他们聊得很投机,于是他便期待着与她再次相见。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而等待的时间也总是难熬。一连几天,林晓军总也等不着“宛若清风”,这令他很失望。耐不住性子的他,便在qq里给“宛若清风”留了这样一句话:

清风姐姐,你在哪儿?这几天怎么一直见不着你?

第二天中午,他便收到了“宛若清风”的回复:

热带雨林,这几天我心情不好,因此不常上来,方便时一定会找你聊天的。

林晓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又一天晚上,林晓军在qq里终于等来了“宛若清风”。

热带雨林:清风姐姐,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

宛若清风:为什么要等我?

热带雨林:因为跟你聊天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呀。

宛若清风:嗯,这倒不假。

热带雨林: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心情不好?

宛若清风:唉,一些烦心的事。

热带雨林:我能帮你分忧吗?

宛若清风:我不愿意把一些私事说给陌生人听,别介意我这样说啊。

热带雨林:难道我是陌生人?

宛若清风:不是吗?你还是介意了。

热带雨林:没有,我是说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我感觉咱俩距离很近。

宛若清风:哦,你住在哪儿?

热带雨林:我指的不是这个。

宛若清风:何以见得?

热带雨林: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你特别像我的那个女同事。

宛若清风:嗯,接着说她吧,我正想了解她呢。

热带雨林:为什么对她这么有兴趣?

宛若清风:你不是说她像我吗,说说她哪些方面像我?

热带雨林:其实,我也是从你嘴里才得知她像你的,可我并不了解你啊,甚至没见过你,我怎能说得清楚呢?

宛若清风:你先介绍介绍她,我再介绍介绍我自己,对比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热带雨林:这个呀,说起来话长,有机会见面再说吧。

宛若清风:你想约我出去?

热带雨林:不可以吗?

宛若清风:至少目前不可以。

热带雨林:不信任我?

宛若清风: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现在网上的骗子太多,我们这样聊天挺好的,干吗非得要见面呢?

热带雨林:你长得很困难?

宛若清风:凭什么这样说?

热带雨林:因为人们都说网上无美女,再说丑女总是羞于见人的。

宛若清风:你在激我,我偏不上当。不过,我长得难看好看与否,我个人说了不算,如果有机会,见了我后你自有定论。

热带雨林:期待这一天。

宛若清风:你经常和网友见面?

热带雨林:不,从来没有。不过有点想见你。

宛若清风:有缘自会相见的。

热带雨林:我们当然有缘啊,要不然能在千万个聊友中觅得你一个人吗?而且还聊得这么投机。

宛若清风:我还是想听听那个女人的故事。

热带雨林:那我就慢慢说给你听吧。首先,她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人;其次,她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女人。她既是我的同事,又是我的挚友,还是我的姐姐,我一向称呼她为姐姐。

宛若清风:说下去。

热带雨林:我和她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事,这些事让我回味无穷。她是我们公司的顶梁柱,颇受总裁器重,人刚过三十,事业就已到达了顶峰。然而就在这时,她却突然离开了单位,离职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回家生孩子。对此,我很不理解,但又非常无奈。一年了,没有她的任何音讯,我也不方便打扰她,所以就和她失去了联系……

宛若清风:看来,这个女人对你很重要?

热带雨林:也不能这么说,我只是特别想念她。

宛若清风:想念一个女人是需要理由的,何况她是你的同事,这能说明什么?

热带雨林:我不否认这里面有情感的因素。为此,跟我相恋了近两年的女友,还愤然地离开了我,想起来真让人伤心啊。

宛若清风:听起来真是很凄凉,那她知道这事吗?

热带雨林:不知道。也许此时她正在坦胸露乳,给她的那个小宝宝喂奶奶呢,哈哈。

宛若清风:别那么糟践人家,她没有生宝宝。

热带雨林:你怎么知道?!

宛若清风:瞎猜的。你怎么称呼?

热带雨林:林。

宛若清风:天!我的心在狂跳。

热带雨林:为什么?

宛若清风:接电话方便吗?

热带雨林:方便。

宛若清风:电话号码没换吧?

热带雨林:你知道我电话?

宛若清风:稍等。

在紧张而激动的神情中,一个久违的来电赫然显示在林晓军手机的屏幕上:白玲。

“姐!”林晓军惊呼了起来。

“小林,真的是你啊,太巧了!怎么能在这里碰见你呢?”

“是啊,姐,遇见你真高兴!”

“我也是,没想到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我,我这几天还在想这事呢。”

“嗯,我也在琢磨这事。太好了,看来我们姐弟俩又能再续前缘了。”

“你用词不当啊,这叫‘邂逅相逢’,不叫‘再续前缘’。”

“好,好。怎么样了,你和孩子都好吧?”

“刚才在qq里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我没有生孩子。”

“啊!那你?”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要这个孩子,家里一些琐事让我很烦,我现在真不知如何是好。”

“那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什么呢?”

“趁机充电啊,我报了北京大学企业管理高级研修班,想顺便提高一下自己的业务能力,免得以后连工作都找不着。”

“这样很好。我一直都想联系你,但就是怕你不方便,因此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你的任何消息。”

“这事怪我,其实我也想联系你,但就是家里的事让我没有很烦,因此直到现在还没有顾及上你,别埋怨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姐姐啊。”

“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谢谢,我没事,过段时间我就准备出去工作。你怎么样了?”

“我还好,你还回公司吗?”

“想换个环境。”

“大家都十分惦记你,特别是我,回去吧。”

“考虑考虑吧,先这样。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好,我期待着你!”

放下电话,林晓军激动不已。没想到期盼已久的那个女人,竟然与她在网络中奇迹般相遇了。这真是缘分啊。兴奋之余,他给白玲发去了一条短信:

姐,对我来说,在网上遇见你,是我今年以来的最大收获和最大惊喜。今夜,我恐怕要失眠了,想你从此会更加深切。

不一会儿,他就收到了白玲的短信回复:

有时间我会和你聊天的,有时间我也会去看你的。我希望你别想得太多,否则我会很不轻松,知道吗?

正如白玲所言,自从知道“热带雨林”就是林晓军后,她的确很不轻松。其一,这一年多来,林晓军非但没有忘记她,反而越来越想念她。其二,令她不安和心痛的是,杨琳因为某些误会竟然离开了林晓军。刚才在电话里,她本想问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她觉得这样不太妥当,所以就把话咽了回去。

解铃还需系铃人。事情是因为我白玲才弄成这样的,还得需要我白玲出面解决这事才行啊,怎能因为一个误会就拆散一对情侣呢?正这样想着,林晓军又给她发来了一条短信:

姐,放下一切包袱吧。一年前我对你说过的话,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它仿佛就是我的人生信念,我一直在恪守它,并坚信它会梦想成真。因为每和你在一起,我总会感到特别快乐,何况是想与你长相厮守。如能与你长相厮守,我的后半辈子便是快乐的后半辈子。

林晓军又开始真情告白了,白玲真是无计可施。她无法怪罪林晓军这样做,眼下只好快刀斩乱麻了。于是,她又给林晓军回复了这样一条短信,借以表达她的观点和立场:

小林,我真的不值得你那么惦念,我是一个被柴米油盐腌了6年的女人,而你风华正茂,应该有一份属于你自己的完美情感。再说,这一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咱俩很多,我想我们做朋友,做永远的朋友会更为合适。

看了白玲的这条短信,林晓军不以为然,并再次向白玲表达了他的执着和真诚:

一年的时间,确实改变了我很多,但惟一没变的是对你的那份情感。记住,我在等你,一直在等,永远在等!

真拿他没办法!此时此刻,白玲似乎很同情林晓军,因此没再坚持她的立场。为了尽快把这件事做个了断,她索性就给林晓军打了一个电话,约他明晚一起聊聊。

接到白玲的电话后,林晓军心里再次泛起了阵阵涟漪。过了许久,他才踏实地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香很甜。

第六十五章

在一家幽静的咖啡店里,林晓军如期等到了白玲。见到白玲的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年未见,白玲原来清瘦的脸庞微微地肿了起来,失去了昔日几分秀丽的姿色。额头的皱纹和眼角的鱼尾纹也清晰可见,毫无疑问,这里印记了岁月的斑驳。

白玲一眼就从林晓军的眼神中看懂了他的诧异,于是很知趣地问他:“怎么样,我老了是吧?”

林晓军好不自在地说:“哪里,哪里,我只是觉得你稍微胖了点,在家养的吧?”

白玲苦笑了一下说:“养还能养成这样?是烦恼的家庭琐事和乏味的生活把我折磨成这样的。”

林晓军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玲深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觉得自己活得很累,活得很压抑。”

林晓军埋怨她说:“你应该经常找我聊聊,不应该独自承担一切。”

白玲解释说:“我想过找你,但很多事情总得由我自己去面对吧。这一年来你过得怎样?”

林晓军不紧不慢地说:“不好也不坏,一个人挺着过呗。”

白玲顿了一下,满怀心事地问道:“记得你在qq里告诉我,杨琳因为误会我们而愤然离开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军沉思了一会儿,低头轻声道:“其实没什么,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再提它了。”

白玲坚持说:“那怎么行!自从听你说了这件事之后,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重。杨琳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们在一起非常合适,怎能因为一个误会说散就散呢?再说这件事祸起于我,我必须要为此负起责任来。”

林晓军反问道:“你想怎么负这个责任啊?替我把她给追回来?”

白玲一本正经地说:“是啊!我可以向她解释清楚啊。”

林晓军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完全没有必要!”

接下来,林晓军就把杨琳和他分手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玲。

听完林晓军的叙述后,白玲的心情更加沉重。她非常难过地说:“小林,这事怪我,怪我当时不注意影响,是我害了你。原来还想找杨琳好好谈谈,解释一下这其中的误会,让你们重归于好呢,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姐,你这是哪里话?我和杨琳算是有缘无分吧,我早就不去想这事了,一点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何必要自责呢?”

白玲懊恼地说:“我破坏了你们的一桩美好姻缘,即使你不怪我,可我不能原谅自己啊。”

林晓军笑着反问她:“那你打算怎么惩罚自己呢?”

白玲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再替你物色一个女朋友,不过很难保证她能赶得上杨琳。”

林晓军一脸认真地说:“如果你非要这样做的话,我是不会领情的。因为我从骨子里反对别人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喜欢一见钟情的感觉。”

这下,白玲真的有点为难了。沉默了一会儿,她试探着问林晓军:“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晓军把头伸过去,悄悄地对她说:“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以身相许吗?”

一听这话,白玲猛然一愣。与此同时,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又说瞎话。我是别人的老婆,再说我都快成老太婆了,你要我干吗?”

说这话时,白玲突然发现林晓军的那张脸也红了一半。也就是说,林晓军的那句话让他们这两张脸红到了一起。

“姐,我是认真的。一年前我就对你说过这句话,我想你是不会忘记的。”林晓军红着脸提醒白玲说。

“事过境迁,物是人非。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变化?你一直想着我有什么用?把目标转移到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身上去好不好?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再过几年都奔四十了,到那时你风华正茂,而我却已成了半老徐娘,我们怎能站在一起面对别人呢?”白玲道出了她的担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卑?说实话,在我心中你最美,没有人能替代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再说女人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应该说你风华正茂才是。”

“你这是歪理邪说,我说不过你。今天我就是想劝告你,别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不值得你这么上心。再说,我不能向你承诺什么,因为这个承诺我无法兑现,何况我是个有家室的人。总之,我不能耽误你。”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要孩子呢?你这不是在耽误你自己吗?”

白玲猛喝了两口咖啡,咖啡杯几乎见底。她咳了一声说:“不是我不想要个孩子,而是一言难尽啊。”

发现她面有难色,林晓军只好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言语。因为在这个时候,无声胜似有声。

一直以来,白玲好想把一肚子的酸楚倾泄出去,但苦于没有一个合适的倾听者,因此她一直把那些事烂在肚子里。

如今,对面坐的不是外人,而是她的知心朋友,是一个长期暗恋她的人。因此,所有的心事是可以向他倾诉的。于是,她就慢慢地向林晓军打开了话匣子。

一年前,白玲和周海青准备要孩子时,照例进行了一次孕检。白玲被检查出了一身的毛病,于是她只好在家调养身体。周海青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在医生的指导下也收效明显。该到受孕的时候了,夫妻二人也行了多次房事,可一连过去了几个月,白玲依然没有动静。这下,周海青纳闷了,白玲和她的父母,以及她的公公婆婆都纳闷了。难道是她的病还没治好?还是周海青有问题?于是,夫妻二人再次去医院进行检查。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周海青被诊断为死精症。这个结果无疑令周海青悲观绝望,无疑给白玲当头一棒。也就是说,周海青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治好了性功能勃起障碍,但他却没有了繁殖能力。

看到这里,也许有人就会问了:周海青两年前不是曾让阿娟怀过孕吗?怎么现在得了死精症呢?这要从医学常识上去分析了。死精症是指精子形态无异常,密度也在正常范围,但绝大多数精子死亡的一种症状。正常情况下,jīng液排出体外1小时之内,正常存活的精子应70%以上,如死精超过40%就会影响受孕。另外,精子存活时间应保持6小时左右,若6小时之内没有存活精子,就能引起不育。周海青就属于这种情况。两年前,虽然他没做过检查,但估计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儿去。需要注意的是,他是“绝大部分死精”,不是“百分之百”死精。因此,他还是有机会让阿娟怀孕的。

做父亲的愿望被破灭后,周海青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一回到家,他就像个木头人似的一言不发。不是一支接一支地抽闷烟,就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闷酒。不仅如此,他还经常夜不归宿,又和他的那帮“赌友”们混在一起……

看到这些,白玲的心都碎了。昔日丈夫改邪归正,今日他又走上邪路,这一波三折的人生遭遇完全与她有关。于是,她便决定拯救丈夫,拯救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庭,拯救一场失败的婚姻。

病要治根。丈夫的病根就在他的那个命根子上,只要治好了他那里的病,他就会抬头做人,改邪归正。到那时,家兴许是一个完整的家。于是,白玲四处替丈夫求医问药。经过几番奔波,她终于从一位老中医那里获得了一副祖传秘方。当她满心欢喜地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到周海青面前时,周海青竟然像受到了羞辱似的,一扬手就把那只碗打翻在地。不仅如此,他还冲白玲怒吼道:“知道我是个废人,你还这样羞辱我。你不是一直不想要孩子吗?那我们就不要了,这下合你的心意了吧?”

白玲委屈得泪流满面,然而此时,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有多少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一个人蜷缩在被窝里不知流了多少滴泪水。

此后,每当她适时向周海青提出看病吃药这件事时,周海青不是砸摔家具,就是恼怒地冲她大发脾气,只把无限的痛苦留给白玲。

丈夫自暴自弃,白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想用爱和温暖去感化他,可周海青就是一副铁石心肠,令她好生伤心。

如果说周海青因为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而自暴自弃,算是可以理解的话,那么公公婆婆的一些过分行为,则很难让人理解了。

获悉儿子的病情之后,老两口虽很吃惊,但他们很快就将问题的全部责任归罪于白玲。他们指责白玲道:“这是你长期对待我儿子不冷不热的结果。”在他们看来,是因为白玲没有好好照顾儿子,所以儿子才会得这种病。

面对他们的无理指责,白玲再也忍无可忍,她冲公公婆婆喊道:“你们知道什么?周海青前几年在外面干的那些事,难道你们不知道?他的病就是从那个时候得的,你们现在却要倒打一耙,讲不讲理啊?”

公公婆婆被激怒了,他们痛骂白玲道:“你不仅是一个恶毒的妻子,还是个不孝的儿媳。摊上你这么一个人,简直就是我们家的不幸。”除此之外,他们还隔三差五地来到家里数落白玲。起初,白玲还以牙还牙,但时间长了,她就不理不睬他们。久而久之,公公婆婆也觉得自己很没趣,便不再来胡闹。

面对这个矛盾错综复杂的家庭,白玲不止一次地想过离开。但每到关键时刻,她都很难作出最终的决定。

在白玲的潜意识里,无论做什么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事业是如此,婚姻亦是如此。纵然周海青有一千个错,纵然公公婆婆对她的态度有多么恶劣,她都能忍受。她惟一不能忍受和不愿意看到的是,这辈子有一次失败的婚姻。婚姻失败,等于说人生失败,人生失败等于说白活了一次。然而,人的一生又能活几次呢?于是,白玲说服了自己,不离开这个家。何况,周海青得的这个病,她确实有一定的责任。就是选择离开,也应该帮他把这个病治好。在她看来,这是作为一个妻子应尽的职责。

周海青依然是那样自暴自弃,依然是那样不愿意听到别人说他的痛处。无奈,白玲只好耐心等待,等到他能够坦然面对这件事的那一天。

时光就这样匆匆地流逝了半年,这令白玲心痛不已。为了充实这段枯燥的生活,提高理论水平,她报了北京大学企业管理高级研修班。学业期满后,她想重新找份工作,换个环境,换种心情,开始新的工作和生活。

就在她重新设计人生轨迹的时候,从网络里走出来一个扣她心弦的人,这个人的出现,完全打乱了她的生活。这个人就是林晓军。此时,他坐在她的对面,侧耳倾听她这一年来所发生的故事。

第46-50章

46

听着白玲讲述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林晓军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沉默了半晌,他心痛地说:“没想到这一年来,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为什么非得忍辱负重地活着呢?”

白玲淡淡一笑:“我倒不觉得是忍辱负重,这只不过是为了成就一个完整的家,成就一桩完整的婚姻。知道吗?我不甘心失败,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林晓军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你这是在折磨自己,残害自己。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你为什么不呢?再说你的婚姻生活有幸福可言吗?”

“幸福的生活是靠人创造出来的,我的婚姻生活之所以不幸福,是因为我付出的还不够,我要继续为之付出。”

“创造幸福的婚姻生活这固然不错,但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再说周海青那颗树,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的一颗树嘛。”

白玲瞪了一眼林晓军,生气地说:“你怎么知道他无可救药?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林晓军无言以对。

气氛显得非常尴尬,白玲也有些不好收场。顿了一会儿,她就站起身来对林晓军说:“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我有自己的活法。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离开那个家的,你也别再为我费心了。”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那家咖啡店。

一次深切的谈话,就这样尴尬地收场了。

夜色越来越深。迎着深沉的夜色,白玲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家里。原来,她并非是想冲林晓军发火,而是她那一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发火只是一时的冲动。

林晓军理解她当时的心情,但却为她的固执而无奈,为她的委曲求全而鸣不平,也为她苦守着周海青而心里发酸。

难道林晓军那番话,白玲就没有听进去?

不。林晓军的那番话,委实让白玲心潮澎湃。而林晓军从网络里奇迹般地出现,也给她带来了一丝希望。尽管这个希望很渺茫而且很荒唐,但面对那个恰似一潭死水的婚姻和家庭,她自感心里涌进了一缕阳光。

其实,白玲经常会想起她和林晓军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经常能回忆起林晓军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也曾这样想过:如果我真的和林晓军在一起,我们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而她也不敢跳出婚姻的围墙来面对这样一种现实。

其实,白玲经常会想起她和林晓军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经常能回忆起林晓军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也曾这样想过:如果我真的和林晓军在一起,我们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而她也不敢跳出婚姻的围墙来面对这样一种现实。

47

林晓军领教了白玲对待婚姻问题的那个固执劲,因此,他不好再直言相劝白玲什么。然而,白玲却一直在后悔那天的一时冲动。其实更令她后悔的是,那天不该向林晓军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特别后悔把周海青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毫不保留地告诉给了林晓军。他听后会有什么想法?他是否会觉得我在向他暗示什么?白玲真是懊悔不已。

不知周海青还在外面搞什么名堂呢,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家。白玲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可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也许是玩麻将声盖过手机铃声吧,反正周海青在特别尽兴的时候,是不管天是否会塌下来的。于是,白玲便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封闭在那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

刚登录qq,白玲就眼见“热带雨林”赫然在线。于是,她就主动招呼了林晓军:

小林,那天我有点冲动,你不要介意啊。

热带雨林:不会的。我只是为你感到心痛。在别人眼中,你是一个很阳光的女人,一个很幸福的女人,你应该过得很自在、很幸福,可事实却大相径庭。

宛若清风:这就是命运,我无话可说,只好独自承受。其实那天我不该向你说那么多,后来想想挺后悔的。

热带雨林:你还是不信任我。别忘了,我是你的知音,我是你最忠实的听者。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什么事见不得人?再说你是受害者。

宛若清风:不说这些事了,一切让它顺其自然吧。

热带雨林:我还是想劝你,我想劝你离开那个家,为了你自己。即便是我们不能走到一起,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不是像现在那样忍辱负重地活着,这是我的最大心愿。你知道吗?

宛若清风:我知道。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也一直在思考着你的话,我也为你的话心动过、感动过。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俩在一起能有未来吗?我们该如何来面对周围的人呢?

热带雨林:你顾虑得太多了,幸福掌握在的自己手上,你怎么如此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目光呢?

宛若清风:你可以不在乎,因为你是八十年后出生的新新人类,敢爱敢恨,无所顾忌。而我则不同,我很传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所以我们的观念和思维都完全不同。

热带雨林:爱情是没有婚姻限制的,也是没有年龄之分的。你没见过报纸和电视经常报道老夫少妻和老妇少夫喜结良缘的新闻吗?你仅大我8岁,这又何妨?

宛若清风:他们那是孽缘你懂吗?俗话说,女大五,赛老母啊,何况我大你8岁呢。差不多可以做你的母亲了,你对我还有非份之想?

热带雨林:荒谬!我就是喜欢比我大的女人。

宛若清风:难道你有“恋母情结”?

林晓军一时语失,不巧被白玲责问了一下。

热带雨林:不是。我觉得比我大的女人很成熟,很有韵味。

宛若清风:看来,你还是没有断奶,母亲的影子在你心里挥之不去吧?

热带雨林:不像是母亲,好像是姐姐的影子,这个姐姐就是你。

宛若清风:那就是说,你有“恋姐情结”喽?

热带雨林:也说不上,反正我就是喜欢比我大的女人,比如你。

宛若清风:可我不喜欢小男人啊,女人是需要男人呵护的。

热带雨林:也就是说你不喜欢我?

宛若清风:喜欢和接受是两回事,懂吗?

热带雨林:别拐弯抹角的,我要真实的答案,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

宛若清风:不喜欢!咋得?

热带雨林:哼,不理你了!

宛若清风:呵,你真像个小孩子。不理就不理,我也不理你了。

热带雨林:不行!你得理我。

宛若清风:好了,别逗了。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热带雨林:早点回来,我等你!

就在白玲走进卫生间的那一刻,周海青推门进家了。

走进卧室,当他听见白玲的笔记本电脑发出qq的提示音时,便走过去一看究竟。这一看不要紧,刚才白玲和林晓军的聊天内容全被他看见了。

周海青又迅速翻了一遍白玲的手机。看完之后,他明白了一切。

白玲走进卫生间后,听见了周海青开门的声音,她马上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但此时已无力回天。于是,她只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眼见周海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台笔记本,白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她却故作镇定地问道:“你去哪儿,这么晚才回来?”

周海青没好气地说:“去哪儿了?我去见网友了。这不是正好给你留下网恋的机会吗?”

白玲见事情败露,便慌忙解释道:“什么网恋呀,在网上和人聊聊天不行啊?”

周海青一把将她拽过来,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聊天内容,大声冲她喊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们都聊了些什么?你敢告诉我他是谁吗?”

白玲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周海青大骂道:“放屁!他是谁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他是林晓军那个小杂种!看来你们他妈的早就勾搭成奸了。”

白玲也不再隐瞒什么了,她坦率地说:“不错,他就是林晓军,我是前两天才在网上碰到他的。可我们并没有怎么着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周海青怒吼道:“我胡说八道?我是没有捉奸在床!就凭你们这几天电话联系得那么密切,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

白玲一愣,怒道:“你偷看我手机了?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这是我的私事。”

周海青骂道:“去你的私事吧,奸情都被我发现了,还他妈私事呢?真不要脸!”

周海青不问青红皂白地羞辱白玲,简直把她给气晕了,她拼命般地扑过去抓住周海青吼道:“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和他有事了,你说怎么着吧?这还不是你逼的吗?是你有事在先,还是我有事在先?”

周海青一把推开了她,厉声反问道:“你做了错事,还有理了是吗?”

“咱俩谁错在先?我只不过是和他在网上说说心里话而已,这有什么呀?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好好想想,你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事?你能对得起我吗?”

这时,林晓军在那边好像等不及了,便催问白玲:

回来了吗?我在等你!

周海青赶在白玲之前抢过键盘,愤怒地敲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林晓军你这个小杂种,我是周海青,你若再敢勾搭我老婆,再敢挑拨离间,我就宰了你!

林晓军在急切中等来了这么一句惊悚而恐怖的回复,令他大吃一惊。

看来是白玲那边出现了意外,这可怎么办呢?

事情已经这样了,回避不是最好的办法。他不想当缩头乌龟,也知道白玲在那边肯定特别难堪,因此就十分镇定地回复周海青:

周海青你给我听着,我和白玲是清白的,我劝他离开你是为了她好。她在你们家受得委屈实在是太多了,放她一条生路吧,否则你就不算是一个男人。

周海青被激怒了,他的胸膛好像在流血,他的手指好像不听使唤,但他还是强忍心头的怒火敲了一行字,再次发了过去:

有种的,敢当面跟我说这些吗?

林晓军回复道:

没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要宰我吗?我的命就这一条,你拿去好了。不过我告诉你,既然你知道我喜欢白玲,那么我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指头,我照样会宰了你!

一看这话,周海青就被气得两眼只冒火,他一把夺过白玲的手机,按照通话记录显示的电话号码给林晓军拨打了过去。

林晓军慌忙接听白玲的来电,令他深感意外和吃惊的是,电话里传来的是周海青的声音:“林晓军,算你是条汉子。有种的敢现在见我吗?”

林晓军毫不示弱:“我从来就没有怕过你,你说到哪儿见吧?”

“好,算你有种。就到你们单位后面那个刚被拆了的写字楼前吧,我在那儿等你!”说完,周海青就扔掉了白玲的手机,转身闪进厨房抄了一把菜刀夺门而去。

惊魂未定的白玲,马上意识到眼下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决不能让这起血案发生!

于是,她飞快地跑出去,驾车顺着周海青的方向追了过去。她一边猛踩油门,一边给林晓军拨打电话。

然而,年轻气盛的林晓军此刻正骑着摩托车一路疾驶,他哪里有这份闲心接听电话。

一时联系不上林晓军,白玲心急如焚。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上前拦住周海青,只有拦住他,才能避免一起血案的发生。于是她便开足马力,赶超周海青而去。

48

一眨眼的工夫,周海青的车就驶入了写字楼前的那条马路。这是一条单行线,白玲只好紧随其后,前后车距不过四、五米远。借着通明的路灯,白玲下意识地朝写字楼方向瞟了一眼,却发现林晓军早就等候在那里。

白玲叫苦不迭!情急之下,她猛打方向盘,使劲踩动油门,紧擦周海青的车身超了过去。车向前开了三、四十米后,就嘎吱一声斜停在道路中央。周海青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所以就及时地采取了刹车措施,否则一场车毁人亡的惨剧即刻就会上演。

周海青被迫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冲白玲大声怒斥:“你疯了!不想活了是吗?”

白玲答道:“你就不要命了,我还怕什么呀?快给我回去!”

周海青恶狠狠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就想看看他林晓军到底有多大能耐,回头再找你算账!”

白玲劝道:“那你就找我算账吧,这事跟林晓军没有关系,他还那么年轻,你就放过他吧。”

周海青冷笑一声说:“哼,放过他?得让他爬在我的裤裆下钻三个来回,还得把我叫爷。冲你这么护着他,今天我就不会放过他!”

白玲见相劝无效,就横下心来对周海青下最后通牒:“那你就先杀了我再去找他吧。”

这时,早已等候在写字楼前的林晓军发话了:“周海青,你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听到林晓军在向他挑战,周海青二话不说,提着一把菜刀就扑了过去。

白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只好紧跟着周海青,伺机夺回那把菜刀。

周海青没走几步,一道强光就冲他的眼睛照射了过来。原来,林晓军正拿着一把强光手电,径直照射他的眼睛,试图模糊他的视线。

别说这一招还真灵,周海青立刻就被他照得两眼昏花,不由自主地揉起眼睛来。

“你小子玩什么障眼法?”周海青厉声问道。

林晓军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这只是一只光线比较强的手电而已,我走夜路时经常带着它。我说周海青,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们交过手,我3个林晓军也打不过你一个人,你犯得着用菜刀来对付我吗?你看,我除了这只手电之外,其他什么武器可都没带啊。”

周海青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随手丢掉了菜刀,大声喝道:“我原来是想一刀劈了你的,现在不用它了,省得你说我占你便宜。有种的,把网上说的那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敢吗?”

林晓军毫不畏惧地说:“既然来了,就没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是那句话:放开白玲吧,别再折磨她了,她在你们家受得委屈实在是太多了。我是喜欢他,但我并不一定要得到她。我劝她离开你,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她。”

周海青问道:“我要是不放过她呢?不让她离开我呢?”

林晓军轻蔑地说:“那你就不是个男人!”

“去你妈的!你是男人?我废了你这个杂种!”骂完,周海青便猛扑向林晓军。与此同时,白玲也扑过去欲拦住周海青。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白玲哪里能拦得住他。

接近林晓军时,周海青就猛地一拳就朝他的脑门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晓军闪身躲过了这一拳。一扬手将早已备好的一把胡椒粉,撒进了周海青的眼睛里。

周海青顿时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乱叫了起来。白玲觉得周海青可能是中了林晓军的某种暗器,便慌忙跑过去质问林晓军:“你往他眼睛里撒了什么东西?”

林晓军说:“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往他眼里撒了点胡椒粉,疼两天就会没事的。”

白玲忐忑不安地走到周海青跟前,欲把从地上扶起来,没想到他猛然撞开白玲,还冲白玲大声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竟合着伙来对付我,我要杀了你们!”

骂完,他闭着眼睛像发了疯一样,爬在地上乱摸那把菜刀。而那把菜刀早已被白玲藏了起来。

周海青一时摸不到菜刀,就气急败坏地乱打狂叫,他希望能撞见林晓军,试图报这一箭之仇。

趁着这阵子混乱的工夫,林晓军已赶到了写字楼的二层楼板上。因为这栋写字楼被施工队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楼梯和楼板了,所以他只好站在楼板上。

他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对周海青说:“周海青,别再费力找我了,这个仇你今天报不了。虽然我对付你的手段有点阴险,但为了制止你的冲动行为,这是不得已的策略。不过请放心,你的眼睛过两天就会好的。”

周海青闭着眼睛骂道:“你小子真他妈没种,竟然跟我来这一手,要不然我就能弄死你!”

林晓军哈哈一笑说:“我相信你能弄死我,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弄死我你还能活吗?再说,你连儿子都还没有呢,周家总不能就此绝后吧?”

这话说到了周海青的痛处,他不由得低下了头。但他却不领情,并再次骂道:“王八蛋,我弄死你,林家不也没后了吗?”

林晓军接过话说:“所以呀,我才出此下策制止你的冲动行为。这样做既救了你,也救了我,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

周海青不解地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做个缩头乌龟不就没事了吗?”

林晓军淡淡地说:“我没必要躲着你,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躲得过初一,我还能躲得过十五吗?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你说我能不来吗?”

周海青警告林晓军说:“虽然我现在没办法收拾你了,但并不代表我会就此罢休,你以为我能饶得了你吗?勾引别人的老婆,干涉别人家的私事,还挑拨离间,你小子实在该死!”

林晓军辩解道:“你怨枉我可以,但不能怨枉白玲。我和她是清白的,我是喜欢他,并且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但这只是我的想法,与她无关。我一直劝她离开你,也是出自于对她的爱。凭心而论,作为一个男人,你能对得起她吗?你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了吗?你有资格做她的丈夫吗?”

周海青喝道:“够了!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他妈少管闲事!你不就是希望我把她让给你吗?”

林晓军说:“这话说得有点难听。如果你能放开她,我会立即向她求婚的,只要她愿意嫁给我。”

周海青骂道:“你可真是个厚颜无耻的东西!我都活了半辈子了,还是头一回见到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是世间少有!”

林晓军轻言劝道:“周海青,把心态放平和些吧。感情的事可以不用武力来解决,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何必那么走极端呢?我觉得你这样下去不仅耽误了自己,而且还耽误了白玲,耽误了她的一生幸福。再说,你的父母对她还那么恶劣,难道她上辈子欠你们周家什么了?”

“你小子别在这儿蛊惑人心,这些话都是白玲教你说的吧?”周海青睁不开眼睛,并不知道白玲在什么方位,他这样说的目的,就是迫使白玲来回答这个问题。

白玲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这两个男人的争吵,并任由他们在争吵中较量。但令她放心的是,眼看就要发生的一起血案,已被林晓军巧妙地规避了。

白玲夹在周海青和林晓军之间,确实不便言语。但周海青都把话逼到这个份上了,她不得不开口:“周海青你听着,林晓军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是我的心里话,这番话是我说给他听的,但我并没有让他说给你听。林晓军说得对,我不能这么委曲求全地过一辈子,你对不起我,我不能对不起我自己。至于林晓军,他是我的好朋友,是我的知心朋友。他喜欢我也好,他爱我也好,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总之,我和他是清白的。既然现在把事情都说开了,那我们就面对现实吧。走,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白玲便上前去搀扶周海青。

周海青的眼睛此时疼得十分厉害,并不断地向外涌出酸水。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拒绝了白玲的扶持,并冲她愤怒地吼道:“离我远点,我不用你管!你不就是想和我离婚吗?我答应你,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然后,他冲林晓军喊道,“姓林的小子,我答应你,我会让白玲离开我的,但我决不会让你得逞!”

周海青使劲地挤开眼睛,欲寻找他那辆车的具体位置。当他吃力地爬上驾驶座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驾驶。这时,白玲走上车来劝他说:“何必这么较真呢?我带你去附近的医院吧,要不然再过一会儿,医院急诊室都该没人了。”

周海青别无选择,只好随同白玲去了附近一家医院的急诊室。

本来是想与林晓军决一雌雄的,没想到反而被人家给算计了,还逼着白玲向自己摊了牌。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是懊恼,是悔恨,还是痛苦,就连周海青自己也说不清。

49

周海青的眼睛伤得不是很严重。医治了几次,就慢慢地恢复了原状。

那天晚上,周海青一气之下声称第二天要和白玲离婚,但第二天他的眼睛还无法睁开。作出的决定就要执行,于是他就要求白玲带他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白玲的心情十分复杂,但她还是理智地劝说周海青:“我们都冷静冷静吧,等考虑好了后再作决定不迟。”

周海青毫不犹豫地说:“我不需要冷静,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闹离婚,我已经考虑好了,协议书你自己写吧。”

白玲说:“不是我不愿离开你,而是做人要厚道,要善始善终,我先帮你把那个病治好了后再说,省得你爸你妈再骂我。”

周海青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咱俩已走到了尽头,你何必要管我呢?”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我有我的做人原则。有一点你要明白:我和你离婚,是你的错,是你们家人的错!”

“难道你一点错都没有?你怎么不提你和林晓军之间的事呢?”

“我没有说我一点责任都没有,但我和林晓军之间确实没有事,我根本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天地良心!”

周海青警告她说:“你给我记住了,离婚后你找谁过都行,唯独不能找林晓军,我是不会让你们走到一起的!”

白玲据理力争:“凭什么呀?离婚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爱找谁就找谁,你管得着吗!如果林晓军真心爱我,真心想娶我,我嫁给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周海青狠狠地说:“那你就等着瞧吧!”

两人就这样相峙了一段时间,这婚没有离成。

白玲不想在这时候离婚,并非是继续委曲求全,而是她另有考虑,那就是帮助周海青治好他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

过了一段时间,周海青的情绪就慢慢地稳定了下来,白玲也找他深谈了一次。主要是劝告他不要自暴自弃,要正视自己的疾病,抓紧时间治疗,否则就会耽误了自己,害了自己。

白玲还告诉他,离婚是早晚的事。其实早在两年前,当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一起鬼混的时候,白玲就想和他离婚。后来因为一些错综复杂的原因,两个人一直处于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状态。这种状态,应该是周海青认识错误和改正错误的大好机会。也就是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周海青是完全可以改好的。但是,他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他太令白玲失望了,严格地说是令白玲绝望。妻子对丈夫感到绝望,可以想象这对夫妻的结局。

周海青也曾想过要改善夫妻关系,努力营造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但他始终没有做到。特别是当他得知自己没有繁殖能力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恰巧这时,他发现林晓军在网上劝说白玲离婚,并向她求婚,于是他就认为他们之间存在奸情,还差点和林晓军拼命。其实,这是天大的怨枉。后来,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过于鲁莽,但白玲要和他离婚却是铁定的事实。起初,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的结局会是这样。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做出什么行为,就要付出什么代价,因此他只好认命。

周海青想通了他和白玲之间的问题,也接受了她的意见,并在医生的指导下开始服药。看来,他对自己的未来仍抱有一线希望。

50

那天晚上,在无意之中给白玲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令林晓军始料未及。每回想起这件事来,他仍然心有余悸。如果那天晚上真闹出了人命,该如何收场?幸亏他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对付周海青的巧妙办法,这才避免了一起惨案的发生。

自从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白玲就不再联系林晓军了,这令他坐立不安。不过,做事严谨的白玲,并没有忘记在qq里给他留言。她的留言是这样的:

小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为意外。我想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不要在网上聊天了,也不要再打电话和发短信了,免得给周海青留下把柄。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不过我早晚会离开他。你说得对,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不能为了好面子而葬送自己的幸福。但有一点需要向你说明,我和你只能做好朋友,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看完白玲的留言后,林晓军非常伤心。她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难道她真的对两个人的年龄差异心存芥蒂?

不,只要她能和周海青离婚,只要能打动她的心,我就能够和她在一起。于是,林晓军便给白玲回复了这样一段十分的话:

姐,只要你能离婚,我就会抓住你不撒手。因为我爱你,我要给你幸福,给你一切,我是不会错过你的。无论你的态度有多么坚决,我都会锲而不舍地追求你,直到打动你的那颗心为止!

白玲再次被他的执着感动了。这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啊,我怎能负了他呢?白玲写给林晓军的这段话,并非是她的本意,当时她有很多顾虑,主要来自三个方面:其一,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不希望因为林晓军而再次节外生枝;其二,她担心离婚后和林晓军在一起,周海青会从中制造一些事端;其三,她担心和林晓军在一起,会无法面对周围的亲人、同事和朋友。然而,原来她的这些想法,现在已经动摇了。

但她还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是林晓军能否值得我依靠?虽然他对我一往情深,海誓山盟,可现在的年轻人是非常容易善变的啊,爱情一旦过了保鲜期,婚姻也该走到尽头了。我和他会不会也是这样?二是林晓军尚未在北京站稳脚跟,我和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吗?尽管他是一个很有智慧、很有思想、很有创造力的年轻人,但作为一个举目无亲的外地人,在北京发展是多么地不容易啊。

不想这么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渐渐地,白玲就对林晓军产生了一丝依恋之情。

走出研修班,天色尚早。这时,白玲猛然想起了林晓军,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白玲的来电,林晓军异常激动:“姐,我还以为你不会和我联系呢。”

“怎么会呢?只是最近很不方便。”

“我知道。你在哪儿?”

“我刚下课,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怎样了,所以就想问问你。”

“我挺好的,就是特别地想你!”

说这话时,林晓军的心砰砰直跳。

听这话时,白玲也砰然心动,但她却一阵子沉默。

林晓军接着问道:“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我听着呢。”

“那你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白玲笑了笑说:“你说你想我了。”

林晓军的心跳更加快了,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是,我想你了!”

白玲欲言又止。

林晓军又提高了嗓音:“我想你!”

白玲也忍不住地说:“我也想你。”

林晓军屏住了呼吸,他真想把白玲刚才说过的这句录下来,永存在记忆的深处,可为时已晚。然而在闪念之间,他又迅速打开了手机的免提键和录音设置,然后兴奋地对白玲说:“姐,能不能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这句话对我太重要了!”

白玲呵呵一笑说:“你真像个孩子,那我就再说一遍吧:我想你!”

录完音后,林晓军兴奋地说:“太好了!我爱的人她终于说想我了,她想我了!”

此时,白玲既感到他很可爱,又感到他很可笑。其实话说回来,这也没有什么可笑的,因为一个人在得到他所爱之人爱的回报后,其行为表现总是很疯狂。

接着,林晓军再次向白玲表白道:“姐,我天天都在想你,除了想你还是想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白玲轻言道:“傻孩子,光想着我有什么用?好好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吧,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林晓军试探着问:“现在不方便吗?我特别想见你。”

白玲顿了一下说:“不是很方便,有时间我会联系你的。”

从网络里遇到白玲,对林晓军来说是一大惊喜。除此之外,白玲对他说出“我想你”这三个字,则是又一大惊喜。这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取得阶段性成果的标志,是他们情感历程的一个里程碑。

挂断电话,林晓军兴奋地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又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白玲那句动人心魄的话:我想你,我想你……

正当他沉浸在爱的幸福中时,白玲又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上线。

于是,他便情急火燎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恨不得马上登入qq见到他的心上人。

热带雨林:在家?

宛若清风:是的。

热带雨林:今天方便?

宛若清风:他不在家。

热带雨林:可别再去卫生间啊。

宛若清风:呵呵,不会的。

热带雨林:你和他怎样了?

宛若清风:他很少回家,我也不愿理他,先这么过着吧。

热带雨林:一直这样下去?

宛若清风:目前只能这样。

热带雨林:我觉得你应该当机立断,别拖泥带水的。

宛若清风:一些事还没有处理完。

热带雨林:需要我帮忙吗?

宛若清风:不用了,我指的是他的病,凡事要善始善终嘛。

热带雨林:你真是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我没有看错你。

热带雨林: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宛若清风:聊聊天不行啊?

热带雨林:行啊,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是不会轻易找我聊天的。

宛若清风:我这不是找你了吗,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热带雨林:嗯,我特别高兴。我想你,我更希望见到你,

宛若清风:我也是。

热带雨林:那我们现在就见见吧。

宛若清风:我怕。

热带雨林:怕什么?

宛若清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热带雨林:傻丫头,难道你没见过我,害羞?

宛若清风:不许叫我傻丫头,你得叫我姐姐。

热带雨林:不,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傻丫头,我最爱的那个傻丫头。

宛若清风:我傻吗?傻你还爱我?我不喜欢听到那个“傻”字。

热带雨林:好,好,我不这样叫了,叫你宝贝好吗?

宛若清风:太肉麻。说点好听的。

热带雨林:亲爱的。

宛若清风:俗。

热带雨林: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

宛若清风:还是叫姐吧,我听起来比较习惯。

热带雨林:姐,我想见你。

宛若清风:让我想想。

热带雨林:我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

宛若清风:油嘴滑舌。我担心他一会儿就会回来,再说现在已经很晚了。

热带雨林:你就不能自由支配时间?

宛若清风:为什么一定要见我呢?见我干什么?

热带雨林:想知道吗?

宛若清风:嗯。

热带雨林:给我一点勇气吧,让我说出来。

宛若清风:你的勇气足够,我见识过。

热带雨林:我想抱你!

宛若清风:怕!

热带雨林:没事,我至少不会伤害你,再说我的怀抱很温暖。

宛若清风:骗小女生去吧。

热带雨林:来吧,亲爱的,我真想抱你!

白玲没有回复。半天之后,她依然没有回复。

林晓军高度怀疑她那边又出了意外,因此他不敢再贸然问话。

其实,白玲此刻正心烦意乱。是去见他呢,还是不见?她一时举棋不定。

林晓军还在焦急地等待。恰巧,白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这个时候,林晓军再接白玲电话的时候,自然心有余悸。

他拿过手机,轻轻地摁了一下接听键,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对方没有回音,只是深深地喘了口气,是个女人。

他这才松了口气,但放低了声音:“喂,说话。”

“是我。”是白玲的声音。

“原来以为是周海青回来了呢。”

白玲哈哈一笑说:“吓到你了吧?”

“倒没吓到我,就是怕给你惹麻烦。”

“你要是真爱我的话,后面的麻烦还有一大堆呢,你害怕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白玲还是很担忧地说:“可你还那么年轻啊,你是斗不过周海青的。”

林晓军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完全可以不和他正面交锋,等你们离婚之后,我再向你求婚,到那时他就管不着了。”

白玲问道:“如果他非要管呢?”

“那我就和他拼了!”林晓军一点儿也不畏惧。

“我不希望看到这一幕,所以我不敢见你。”白玲表明了她的态度。

“你顾虑得太多了。我就是想见你,别对我那么残忍好吗?我都快想死你了!”林晓军几乎是在哀求白玲。

“那好吧,你现在就出门,我这就开车过去,在你家小区附近见吧。”无奈,白玲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

林晓军急忙整理了一下着装,就怀着十二万分的激动心情,在小区外期盼着白玲的到来。

第66-70章

第六十六章

听着白玲讲述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林晓军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了。

沉默了半晌,他心痛地说:“没想到这一年来,在你身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你为什么非得忍辱负重地活着呢?”

白玲淡淡一笑:“我倒不觉得是忍辱负重,这只不过是为了成就一个完整的家,成就一桩完整的婚姻。知道吗?我不甘心失败,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林晓军不以为然地说:“我觉得你这是在折磨自己,残害自己。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你为什么不呢?再说你的婚姻生活有幸福可言吗?”

“幸福的生活是靠人创造出来的,我的婚姻生活之所以不幸福,是因为我付出的还不够,我要继续为之付出。”

“创造幸福的婚姻生活这固然不错,但没必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再说周海青那颗树,简直就是无可救药的一颗树嘛。”

白玲瞪了一眼林晓军,生气地说:“你怎么知道他无可救药?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林晓军无言以对。

气氛显得非常尴尬,白玲也有些不好收场。顿了一会儿,她就站起身来对林晓军说:“我知道你这是为我好,可我有自己的活法。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离开那个家的,你也别再为我费心了。”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那家咖啡店。

一次深切的谈话,就这样尴尬地收场了。

夜色越来越深。迎着深沉的夜色,白玲满怀心事地回到了家里。原来,她并非是想冲林晓军发火,而是她那一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发火只是一时的冲动。

林晓军理解她当时的心情,但却为她的固执而无奈,为她的委曲求全而鸣不平,也为她苦守着周海青而心里发酸。

难道林晓军那番话,白玲就没有听进去?

不。林晓军的那番话,委实让白玲心潮澎湃。而林晓军从网络里奇迹般地出现,也给她带来了一丝希望。尽管这个希望很渺茫而且很荒唐,但面对那个恰似一潭死水的婚姻和家庭,她自感心里涌进了一缕阳光。

其实,白玲经常会想起她和林晓军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经常能回忆起林晓军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也曾这样想过:如果我真的和林晓军在一起,我们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而她也不敢跳出婚姻的围墙来面对这样一种现实。

不。林晓军的那番话,委实让白玲心潮澎湃。而林晓军从网络里奇迹般地出现,也给她带来了一丝希望。尽管这个希望很渺茫而且很荒唐,但面对那个恰似一潭死水的婚姻和家庭,她自感心里涌进了一缕阳光。

其实,白玲经常会想起她和林晓军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经常能回忆起林晓军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也曾这样想过:如果我真的和林晓军在一起,我们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做,而她也不敢跳出婚姻的围墙来面对这样一种现实。

第六十七章

林晓军领教了白玲对待婚姻问题的那个固执劲,因此,他不好再直言相劝白玲什么。然而,白玲却一直在后悔那天的一时冲动。其实更令她后悔的是,那天不该向林晓军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特别后悔把周海青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毫不保留地告诉给了林晓军。他听后会有什么想法?他是否会觉得我在向他暗示什么?白玲真是懊悔不已。

不知周海青还在外面搞什么名堂呢,这么晚了,他还没有回家。白玲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可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也许是玩麻将声盖过手机铃声吧,反正周海青在特别尽兴的时候,是不管天是否会塌下来的。于是,白玲便像往常一样,把自己封闭在那个虚拟的网络世界里。

刚登录qq,白玲就眼见“热带雨林”赫然在线。于是,她就主动招呼了林晓军:

小林,那天我有点冲动,你不要介意啊。

热带雨林:不会的。我只是为你感到心痛。在别人眼中,你是一个很阳光的女人,一个很幸福的女人,你应该过得很自在、很幸福,可事实却大相径庭。

宛若清风:这就是命运,我无话可说,只好独自承受。其实那天我不该向你说那么多,后来想想挺后悔的。

热带雨林:你还是不信任我。别忘了,我是你的知音,我是你最忠实的听者。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什么事见不得人?再说你是受害者。

宛若清风:不说这些事了,一切让它顺其自然吧。

热带雨林:我还是想劝你,我想劝你离开那个家,为了你自己。即便是我们不能走到一起,我也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归宿,而不是像现在那样忍辱负重地活着,这是我的最大心愿。你知道吗?

宛若清风:我知道。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也一直在思考着你的话,我也为你的话心动过、感动过。可是你想过没有,咱俩在一起能有未来吗?我们该如何来面对周围的人呢?

热带雨林:你顾虑得太多了,幸福掌握在的自己手上,你怎么如此在乎别人的看法和目光呢?

宛若清风:你可以不在乎,因为你是八十年后出生的新新人类,敢爱敢恨,无所顾忌。而我则不同,我很传统,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所以我们的观念和思维都完全不同。

热带雨林:爱情是没有婚姻限制的,也是没有年龄之分的。你没见过报纸和电视经常报道老夫少妻和老妇少夫喜结良缘的新闻吗?你仅大我8岁,这又何妨?

宛若清风:他们那是孽缘你懂吗?俗话说,女大五,赛老母啊,何况我大你8岁呢。差不多可以做你的母亲了,你对我还有非份之想?

热带雨林:荒谬!我就是喜欢比我大的女人。

宛若清风:难道你有“恋母情结”?

林晓军一时语失,不巧被白玲责问了一下。

热带雨林:不是。我觉得比我大的女人很成熟,很有韵味。

宛若清风:看来,你还是没有断奶,母亲的影子在你心里挥之不去吧?

热带雨林:不像是母亲,好像是姐姐的影子,这个姐姐就是你。

宛若清风:那就是说,你有“恋姐情结”喽?

热带雨林:也说不上,反正我就是喜欢比我大的女人,比如你。

宛若清风:可我不喜欢小男人啊,女人是需要男人呵护的。

热带雨林:也就是说你不喜欢我?

宛若清风:喜欢和接受是两回事,懂吗?

热带雨林:别拐弯抹角的,我要真实的答案,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我?

宛若清风:不喜欢!咋得?

热带雨林:哼,不理你了!

宛若清风:呵,你真像个小孩子。不理就不理,我也不理你了。

热带雨林:不行!你得理我。

宛若清风:好了,别逗了。你等我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热带雨林:早点回来,我等你!

就在白玲走进卫生间的那一刻,周海青推门进家了。

走进卧室,当他听见白玲的笔记本电脑发出qq的提示音时,便走过去一看究竟。这一看不要紧,刚才白玲和林晓军的聊天内容全被他看见了。

周海青又迅速翻了一遍白玲的手机。看完之后,他明白了一切。

白玲走进卫生间后,听见了周海青开门的声音,她马上感到事情有些不妙,但此时已无力回天。于是,她只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眼见周海青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台笔记本,白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但她却故作镇定地问道:“你去哪儿,这么晚才回来?”

周海青没好气地说:“去哪儿了?我去见网友了。这不是正好给你留下网恋的机会吗?”

白玲见事情败露,便慌忙解释道:“什么网恋呀,在网上和人聊聊天不行啊?”

周海青一把将她拽过来,指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聊天内容,大声冲她喊道:“你自己好好看看,你们都聊了些什么?你敢告诉我他是谁吗?”

白玲支支吾吾地说:“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周海青大骂道:“放屁!他是谁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他是林晓军那个小杂种!看来你们他*早就勾搭成奸了。”

白玲也不再隐瞒什么了,她坦率地说:“不错,他就是林晓军,我是前两天才在网上碰到他的。可我们并没有怎么着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周海青怒吼道:“我胡说八道?我是没有捉奸在床!就凭你们这几天电话联系得那么密切,肯定干不出什么好事!”

白玲一愣,怒道:“你偷看我手机了?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这是我的私事。”

周海青骂道:“去你的私事吧,奸情都被我发现了,还他妈私事呢?真不要脸!”

周海青不问青红皂白地羞辱白玲,简直把她给气晕了,她拼命般地扑过去抓住周海青吼道:“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和他有事了,你说怎么着吧?这还不是你逼的吗?是你有事在先,还是我有事在先?”

周海青一把推开了她,厉声反问道:“你做了错事,还有理了是吗?”

“咱俩谁错在先?我只不过是和他在网上说说心里话而已,这有什么呀?难道我说得不对吗?你好好想想,你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事?你能对得起我吗?”

这时,林晓军在那边好像等不及了,便催问白玲:

回来了吗?我在等你!

周海青赶在白玲之前抢过键盘,愤怒地敲了一行字发了过去:

林晓军你这个小杂种,我是周海青,你若再敢勾搭我老婆,再敢挑拨离间,我就宰了你!

林晓军在急切中等来了这么一句惊悚而恐怖的回复,令他大吃一惊。

看来是白玲那边出现了意外,这可怎么办呢?

事情已经这样了,回避不是最好的办法。他不想当缩头乌龟,也知道白玲在那边肯定特别难堪,因此就十分镇定地回复周海青:

周海青你给我听着,我和白玲是清白的,我劝他离开你是为了她好。她在你们家受得委屈实在是太多了,放她一条生路吧,否则你就不算是一个男人。

周海青被激怒了,他的胸膛好像在流血,他的手指好像不听使唤,但他还是强忍心头的怒火敲了一行字,再次发了过去:

有种的,敢当面跟我说这些吗?

林晓军回复道:

没什么不敢的,你不是要宰我吗?我的命就这一条,你拿去好了。不过我告诉你,既然你知道我喜欢白玲,那么我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指头,我照样会宰了你!

一看这话,周海青就被气得两眼只冒火,他一把夺过白玲的手机,按照通话记录显示的电话号码给林晓军拨打了过去。

林晓军慌忙接听白玲的来电,令他深感意外和吃惊的是,电话里传来的是周海青的声音:“林晓军,算你是条汉子。有种的敢现在见我吗?”

林晓军毫不示弱:“我从来就没有怕过你,你说到哪儿见吧?”

“好,算你有种。就到你们单位后面那个刚被拆了的写字楼前吧,我在那儿等你!”说完,周海青就扔掉了白玲的手机,转身闪进厨房抄了一把菜刀夺门而去。

惊魂未定的白玲,马上意识到眼下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决不能让这起血案发生!

于是,她飞快地跑出去,驾车顺着周海青的方向追了过去。她一边猛踩油门,一边给林晓军拨打电话。

然而,年轻气盛的林晓军此刻正骑着摩托车一路疾驶,他哪里有这份闲心接听电话。

一时联系不上林晓军,白玲心急如焚。此时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上前拦住周海青,只有拦住他,才能避免一起血案的发生。于是她便开足马力,赶超周海青而去。

第六十八章

一眨眼的工夫,周海青的车就驶入了写字楼前的那条马路。这是一条单行线,白玲只好紧随其后,前后车距不过四、五米远。借着通明的路灯,白玲下意识地朝写字楼方向瞟了一眼,却发现林晓军早就等候在那里。

白玲叫苦不迭!情急之下,她猛打方向盘,使劲踩动油门,紧擦周海青的车身超了过去。车向前开了三、四十米后,就嘎吱一声斜停在道路中央。周海青早就看出了她的意图,所以就及时地采取了刹车措施,否则一场车毁人亡的惨剧即刻就会上演。

周海青被迫从车里走了出来,他冲白玲大声怒斥:“你疯了!不想活了是吗?”

白玲答道:“你就不要命了,我还怕什么呀?快给我回去!”

周海青恶狠狠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就想看看他林晓军到底有多大能耐,回头再找你算账!”

白玲劝道:“那你就找我算账吧,这事跟林晓军没有关系,他还那么年轻,你就放过他吧。”

周海青冷笑一声说:“哼,放过他?得让他爬在我的裤裆下钻三个来回,还得把我叫爷。冲你这么护着他,今天我就不会放过他!”

白玲见相劝无效,就横下心来对周海青下最后通牒:“那你就先杀了我再去找他吧。”

这时,早已等候在写字楼前的林晓军发话了:“周海青,你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听到林晓军在向他挑战,周海青二话不说,提着一把菜刀就扑了过去。

白玲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只好紧跟着周海青,伺机夺回那把菜刀。

周海青没走几步,一道强光就冲他的眼睛照射了过来。原来,林晓军正拿着一把强光手电,径直照射他的眼睛,试图模糊他的视线。

别说这一招还真灵,周海青立刻就被他照得两眼昏花,不由自主地揉起眼睛来。

“你小子玩什么障眼法?”周海青厉声问道。

林晓军不紧不慢地说:“没什么,这只是一只光线比较强的手电而已,我走夜路时经常带着它。我说周海青,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我们交过手,我3个林晓军也打不过你一个人,你犯得着用菜刀来对付我吗?你看,我除了这只手电之外,其他什么武器可都没带啊。”

周海青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随手丢掉了菜刀,大声喝道:“我原来是想一刀劈了你的,现在不用它了,省得你说我占你便宜。有种的,把网上说的那句话再给我重复一遍,敢吗?”

林晓军毫不畏惧地说:“既然来了,就没有什么不敢的。我还是那句话:放开白玲吧,别再折磨她了,她在你们家受得委屈实在是太多了。我是喜欢他,但我并不一定要得到她。我劝她离开你,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她。”

周海青问道:“我要是不放过她呢?不让她离开我呢?”

林晓军轻蔑地说:“那你就不是个男人!”

“去你*!你是男人?我废了你这个杂种!”骂完,周海青便猛扑向林晓军。与此同时,白玲也扑过去欲拦住周海青。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白玲哪里能拦得住他。

接近林晓军时,周海青就猛地一拳就朝他的脑门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晓军闪身躲过了这一拳。一扬手将早已备好的一把胡椒粉,撒进了周海青的眼睛里。

周海青顿时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乱叫了起来。白玲觉得周海青可能是中了林晓军的某种暗器,便慌忙跑过去质问林晓军:“你往他眼睛里撒了什么东西?”

林晓军说:“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我往他眼里撒了点胡椒粉,疼两天就会没事的。”

白玲忐忑不安地走到周海青跟前,欲把从地上扶起来,没想到他猛然撞开白玲,还冲白玲大声骂道:“你们这对狗男女,竟合着伙来对付我,我要杀了你们!”

骂完,他闭着眼睛像发了疯一样,爬在地上乱摸那把菜刀。而那把菜刀早已被白玲藏了起来。

周海青一时摸不到菜刀,就气急败坏地乱打狂叫,他希望能撞见林晓军,试图报这一箭之仇。

趁着这阵子混乱的工夫,林晓军已赶到了写字楼的二层楼板上。因为这栋写字楼被施工队拆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楼梯和楼板了,所以他只好站在楼板上。

周海青闭着眼睛骂道:“你小子真他妈没种,竟然跟我来这一手,要不然我就能弄死你!”

林晓军哈哈一笑说:“我相信你能弄死我,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弄死我你还能活吗?再说,你连儿子都还没有呢,周家总不能就此绝后吧?”

这话说到了周海青的痛处,他不由得低下了头。但他却不领情,并再次骂道:“王八蛋,我弄死你,林家不也没后了吗?”

林晓军接过话说:“所以呀,我才出此下策制止你的冲动行为。这样做既救了你,也救了我,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吗?”

周海青不解地问:“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做个缩头乌龟不就没事了吗?”

林晓军淡淡地说:“我没必要躲着你,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躲得过初一,我还能躲得过十五吗?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你说我能不来吗?”

周海青警告林晓军说:“虽然我现在没办法收拾你了,但并不代表我会就此罢休,你以为我能饶得了你吗?勾引别人的老婆,干涉别人家的私事,还挑拨离间,你小子实在该死!”

林晓军辩解道:“你怨枉我可以,但不能怨枉白玲。我和她是清白的,我是喜欢他,并且希望能和她在一起,但这只是我的想法,与她无关。我一直劝她离开你,也是出自于对她的爱。凭心而论,作为一个男人,你能对得起她吗?你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了吗?你有资格做她的丈夫吗?”

周海青喝道:“够了!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他妈少管闲事!你不就是希望我把她让给你吗?”

林晓军说:“这话说得有点难听。如果你能放开她,我会立即向她求婚的,只要她愿意嫁给我。”

周海青骂道:“你可真是个厚颜无耻的东西!我都活了半辈子了,还是头一回见到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简直是世间少有!”

林晓军轻言劝道:“周海青,把心态放平和些吧。感情的事可以不用武力来解决,我们都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何必那么走极端呢?我觉得你这样下去不仅耽误了自己,而且还耽误了白玲,耽误了她的一生幸福。再说,你的父母对她还那么恶劣,难道她上辈子欠你们周家什么了?”

“你小子别在这儿蛊惑人心,这些话都是白玲教你说的吧?”周海青睁不开眼睛,并不知道白玲在什么方位,他这样说的目的,就是迫使白玲来回答这个问题。

白玲站在一旁默默地听着这两个男人的争吵,并任由他们在争吵中较量。但令她放心的是,眼看就要发生的一起血案,已被林晓军巧妙地规避了。

白玲夹在周海青和林晓军之间,确实不便言语。但周海青都把话逼到这个份上了,她不得不开口:“周海青你听着,林晓军刚才说的那番话,确实是我的心里话,这番话是我说给他听的,但我并没有让他说给你听。林晓军说得对,我不能这么委曲求全地过一辈子,你对不起我,我不能对不起我自己。至于林晓军,他是我的好朋友,是我的知心朋友。他喜欢我也好,他爱我也好,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总之,我和他是清白的。既然现在把事情都说开了,那我们就面对现实吧。走,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白玲便上前去搀扶周海青。

周海青的眼睛此时疼得十分厉害,并不断地向外涌出酸水。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拒绝了白玲的扶持,并冲她愤怒地吼道:“离我远点,我不用你管!你不就是想和我离婚吗?我答应你,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然后,他冲林晓军喊道,“姓林的小子,我答应你,我会让白玲离开我的,但我决不会让你得逞!”

周海青使劲地挤开眼睛,欲寻找他那辆车的具体位置。当他吃力地爬上驾驶座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驾驶。这时,白玲走上车来劝他说:“何必这么较真呢?我带你去附近的医院吧,要不然再过一会儿,医院急诊室都该没人了。”

周海青别无选择,只好随同白玲去了附近一家医院的急诊室。

本来是想与林晓军决一雌雄的,没想到反而被人家给算计了,还逼着白玲向自己摊了牌。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是懊恼,是悔恨,还是痛苦,就连周海青自己也说不清。

第六十九章

周海青的眼睛伤得不是很严重。医治了几次,就慢慢地恢复了原状。

那天晚上,周海青一气之下声称第二天要和白玲离婚,但第二天他的眼睛还无法睁开。作出的决定就要执行,于是他就要求白玲带他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白玲的心情十分复杂,但她还是理智地劝说周海青:“我们都冷静冷静吧,等考虑好了后再作决定不迟。”

周海青毫不犹豫地说:“我不需要冷静,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闹离婚,我已经考虑好了,协议书你自己写吧。”

白玲说:“不是我不愿离开你,而是做人要厚道,要善始善终,我先帮你把那个病治好了后再说,省得你爸你妈再骂我。”

周海青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咱俩已走到了尽头,你何必要管我呢?”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我有我的做人原则。有一点你要明白:我和你离婚,是你的错,是你们家人的错!”

“难道你一点错都没有?你怎么不提你和林晓军之间的事呢?”

“我没有说我一点责任都没有,但我和林晓军之间确实没有事,我根本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天地良心!”

周海青警告她说:“你给我记住了,离婚后你找谁过都行,唯独不能找林晓军,我是不会让你们走到一起的!”

白玲据理力争:“凭什么呀?离婚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爱找谁就找谁,你管得着吗!如果林晓军真心爱我,真心想娶我,我嫁给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周海青狠狠地说:“那你就等着瞧吧!”

两人就这样相峙了一段时间,这婚没有离成。

白玲不想在这时候离婚,并非是继续委曲求全,而是她另有考虑,那就是帮助周海青治好他那个难以启齿的疾病。

过了一段时间,周海青的情绪就慢慢地稳定了下来,白玲也找他深谈了一次。主要是劝告他不要自暴自弃,要正视自己的疾病,抓紧时间治疗,否则就会耽误了自己,害了自己。

白玲还告诉他,离婚是早晚的事。其实早在两年前,当他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一起鬼混的时候,白玲就想和他离婚。后来因为一些错综复杂的原因,两个人一直处于分分合合,合合分分的状态。这种状态,应该是周海青认识错误和改正错误的大好机会。也就是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周海青是完全可以改好的。但是,他没有把握好这个机会,他太令白玲失望了,严格地说是令白玲绝望。妻子对丈夫感到绝望,可以想象这对夫妻的结局。

周海青也曾想过要改善夫妻关系,努力营造一个良好的家庭环境,但他始终没有做到。特别是当他得知自己没有繁殖能力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恰巧这时,他发现林晓军在网上劝说白玲离婚,并向她求婚,于是他就认为他们之间存在奸情,还差点和林晓军拼命。其实,这是天大的怨枉。后来,他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过于鲁莽,但白玲要和他离婚却是铁定的事实。起初,他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的结局会是这样。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做出什么行为,就要付出什么代价,因此他只好认命。

周海青想通了他和白玲之间的问题,也接受了她的意见,并在医生的指导下开始服药。看来,他对自己的未来仍抱有一线希望。

第七十章

那天晚上,在无意之中给白玲惹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令林晓军始料未及。每回想起这件事来,他仍然心有余悸。如果那天晚上真闹出了人命,该如何收场?幸亏他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对付周海青的巧妙办法,这才避免了一起惨案的发生。

自从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白玲就不再联系林晓军了,这令他坐立不安。不过,做事严谨的白玲,并没有忘记在qq里给他留言。她的留言是这样的:

小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为意外。我想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不要在网上聊天了,也不要再打电话和发短信了,免得给周海青留下把柄。我是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至于为什么,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不过我早晚会离开他。你说得对,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不能为了好面子而葬送自己的幸福。但有一点需要向你说明,我和你只能做好朋友,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看完白玲的留言后,林晓军非常伤心。她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呢?难道她真的对两个人的年龄差异心存芥蒂?

不,只要她能和周海青离婚,只要能打动她的心,我就能够和她在一起。于是,林晓军便给白玲回复了这样一段十分的话:

姐,只要你能离婚,我就会抓住你不撒手。因为我爱你,我要给你幸福,给你一切,我是不会错过你的。无论你的态度有多么坚决,我都会锲而不舍地追求你,直到打动你的那颗心为止!

白玲再次被他的执着感动了。这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啊,我怎能负了他呢?白玲写给林晓军的这段话,并非是她的本意,当时她有很多顾虑,主要来自三个方面:其一,在这个关键时刻,她不希望因为林晓军而再次节外生枝;其二,她担心离婚后和林晓军在一起,周海青会从中制造一些事端;其三,她担心和林晓军在一起,会无法面对周围的亲人、同事和朋友。然而,原来她的这些想法,现在已经动摇了。

但她还在思考两个问题:一是林晓军能否值得我依靠?虽然他对我一往情深,海誓山盟,可现在的年轻人是非常容易善变的啊,爱情一旦过了保鲜期,婚姻也该走到尽头了。我和他会不会也是这样?二是林晓军尚未在北京站稳脚跟,我和他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吗?尽管他是一个很有智慧、很有思想、很有创造力的年轻人,但作为一个举目无亲的外地人,在北京发展是多么地不容易啊。

不想这么多了,一切顺其自然吧。渐渐地,白玲就对林晓军产生了一丝依恋之情。

走出研修班,天色尚早。这时,白玲猛然想起了林晓军,便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接到白玲的来电,林晓军异常激动:“姐,我还以为你不会和我联系呢。”

“怎么会呢?只是最近很不方便。”

“我知道。你在哪儿?”

“我刚下课,也不知道你这段时间怎样了,所以就想问问你。”

“我挺好的,就是特别地想你!”

说这话时,林晓军的心砰砰直跳。

听这话时,白玲也砰然心动,但她却一阵子沉默。

林晓军接着问道:“姐,你在听我说话吗?”

“嗯,我听着呢。”

“那你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白玲笑了笑说:“你说你想我了。”

林晓军的心跳更加快了,他一字一顿地重复道:“是,我想你了!”

白玲欲言又止。

林晓军又提高了嗓音:“我想你!”

白玲也忍不住地说:“我也想你。”

林晓军屏住了呼吸,他真想把白玲刚才说过的这句录下来,永存在记忆的深处,可为时已晚。然而在闪念之间,他又迅速打开了手机的免提键和录音设置,然后兴奋地对白玲说:“姐,能不能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再重复一遍,这句话对我太重要了!”

白玲呵呵一笑说:“你真像个孩子,那我就再说一遍吧:我想你!”

录完音后,林晓军兴奋地说:“太好了!我爱的人她终于说想我了,她想我了!”

此时,白玲既感到他很可爱,又感到他很可笑。其实话说回来,这也没有什么可笑的,因为一个人在得到他所爱之人爱的回报后,其行为表现总是很疯狂。

接着,林晓军再次向白玲表白道:“姐,我天天都在想你,除了想你还是想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白玲轻言道:“傻孩子,光想着我有什么用?好好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吧,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林晓军试探着问:“现在不方便吗?我特别想见你。”

白玲顿了一下说:“不是很方便,有时间我会联系你的。”

从网络里遇到白玲,对林晓军来说是一大惊喜。除此之外,白玲对他说出“我想你”这三个字,则是又一大惊喜。这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取得阶段性成果的标志,是他们情感历程的一个里程碑。

挂断电话,林晓军兴奋地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又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白玲那句动人心魄的话:我想你,我想你……

正当他沉浸在爱的幸福中时,白玲又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上线。

于是,他便情急火燎地打开笔记本电脑,恨不得马上登入qq见到他的心上人。

热带雨林:在家?

宛若清风:是的。

热带雨林:今天方便?

宛若清风:他不在家。

热带雨林:可别再去卫生间啊。

宛若清风:呵呵,不会的。

热带雨林:你和他怎样了?

宛若清风:他很少回家,我也不愿理他,先这么过着吧。

热带雨林:一直这样下去?

宛若清风:目前只能这样。

热带雨林:我觉得你应该当机立断,别拖泥带水的。

宛若清风:一些事还没有处理完。

热带雨林:需要我帮忙吗?

宛若清风:不用了,我指的是他的病,凡事要善始善终嘛。

热带雨林:你真是一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我没有看错你。

热带雨林:想和我说些什么呢?

宛若清风:聊聊天不行啊?

热带雨林:行啊,我只是觉得你现在是不会轻易找我聊天的。

宛若清风:我这不是找你了吗,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热带雨林:嗯,我特别高兴。我想你,我更希望见到你,

宛若清风:我也是。

热带雨林:那我们现在就见见吧。

宛若清风:我怕。

热带雨林:怕什么?

宛若清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热带雨林:傻丫头,难道你没见过我,害羞?

宛若清风:不许叫我傻丫头,你得叫我姐姐。

热带雨林:不,你就是我心里的那个傻丫头,我最爱的那个傻丫头。

宛若清风:我傻吗?傻你还爱我?我不喜欢听到那个“傻”字。

热带雨林:好,好,我不这样叫了,叫你宝贝好吗?

宛若清风:太肉麻。说点好听的。

热带雨林:亲爱的。

宛若清风:俗。

热带雨林:真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

宛若清风:还是叫姐吧,我听起来比较习惯。

热带雨林:姐,我想见你。

宛若清风:让我想想。

热带雨林:我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你,想和你在一起。

宛若清风:油嘴滑舌。我担心他一会儿就会回来,再说现在已经很晚了。

热带雨林:你就不能自由支配时间?

宛若清风:为什么一定要见我呢?见我干什么?

热带雨林:想知道吗?

宛若清风:嗯。

热带雨林:给我一点勇气吧,让我说出来。

宛若清风:你的勇气足够,我见识过。

热带雨林:我想抱你!

宛若清风:怕!

热带雨林:没事,我至少不会伤害你,再说我的怀抱很温暖。

宛若清风:骗小女生去吧。

热带雨林:来吧,亲爱的,我真想抱你!

白玲没有回复。半天之后,她依然没有回复。

林晓军高度怀疑她那边又出了意外,因此他不敢再贸然问话。

其实,白玲此刻正心烦意乱。是去见他呢,还是不见?她一时举棋不定。

林晓军还在焦急地等待。恰巧,白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在这个时候,林晓军再接白玲电话的时候,自然心有余悸。

他拿过手机,轻轻地摁了一下接听键,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

对方没有回音,只是深深地喘了口气,是个女人。

他这才松了口气,但放低了声音:“喂,说话。”

“是我。”是白玲的声音。

“原来以为是周海青回来了呢。”

白玲哈哈一笑说:“吓到你了吧?”

“倒没吓到我,就是怕给你惹麻烦。”

“你要是真爱我的话,后面的麻烦还有一大堆呢,你害怕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白玲还是很担忧地说:“可你还那么年轻啊,你是斗不过周海青的。”

林晓军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完全可以不和他正面交锋,等你们离婚之后,我再向你求婚,到那时他就管不着了。”

白玲问道:“如果他非要管呢?”

“那我就和他拼了!”林晓军一点儿也不畏惧。

“我不希望看到这一幕,所以我不敢见你。”白玲表明了她的态度。

“你顾虑得太多了。我就是想见你,别对我那么残忍好吗?我都快想死你了!”林晓军几乎是在哀求白玲。

“那好吧,你现在就出门,我这就开车过去,在你家小区附近见吧。”无奈,白玲只好同意了他的请求。

林晓军急忙整理了一下着装,就怀着十二万分的激动心情,在小区外期盼着白玲的到来。

第51-55章

51

十月的夜晚,秋风习习,朦胧的月光映射着几近枯黄的树叶,使整个夜空显得扑朔迷离。白玲一身休闲的装扮,尽显出她幽雅的气质和迷人的身材。停好了车之后,她就款款深情地迎着林晓军走去。

相隔约有1米远的距离,他们停了下来,足足对视了10秒钟。

林晓军主动地向前迈了一步,他激动而腼腆地对白玲说:“亲爱的,我想抱你!”

白玲没有说话,只是柔情蜜意地看着他,深情一笑。

她默许了!林晓军猛上前去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白玲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张开双臂迎着他,而是任由他紧紧地抱着。

林晓军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留下来。过了许久,他才松开了双臂。接着,他握住白玲的左手,摊开她的手指,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轻声对她说:“摸摸我的心跳。”

白玲对他报以甜蜜地一笑:“我已经感受到了,我们就在这儿随便走走吧。”

借着朦胧的月光,林晓军拉着白玲的手,漫步在人行横道上,宛若一对情侣,这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不觉得咱俩的年龄相差很大吗?好像就是一个阿姨在拉着一个小男孩散步似的。”

“你怎么又给自己长辈份了啊?我倒真希望你每晚都能拉着我的手一起散步呢。”

“你自私,我可做不到。”

走到一个拐弯处,林晓军发现这里人流稀少,便趁机拉住白玲央求道:“我还想抱你一会儿。”

白玲的脸微微一红,娇柔而羞涩地说:“还没抱够呀?”

“永远也抱不够,我想抱你一辈子!”

话音未落,白玲就被他猛地拉进了怀里。这一次,白玲伸出了双臂,也搂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肩膀虽然不够宽厚,但却很结实,值得枕靠。于是,白玲便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确是太累了,她需要有这么一个温馨的港湾来为自己遮风挡雨,她更需要有这么一个结实的肩膀来供自己停靠这具疲惫的躯体。

稍顷,林晓军轻轻地扳过白玲的脸,双手像捧着珍珠似的捧着她的脸庞,深情地看着,仔细地看着。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你,真美!”

“老太婆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不许这么糟残自己,这是一张刻在我心里的脸,让我们共同来爱护它吧。”

“嗯,以后我经常去做皮肤护理,要不做就该老了。”

正说着,林晓军慢慢地将脸贴近白玲的脸,嘴唇欲在她的脸上寻找着什么。当他那灼热的双唇碰到白玲那圆润而性感的嘴唇时,她敏感地躲了一下。他有些不甘心,又将嘴唇凑过去,白玲又躲了一下。

林晓军毫不泄气,便将嘴唇贴在白玲的耳边呢喃道:“我想吻你。”

白玲轻轻地推开了他,摇了摇头说:“不能这样!我真不知道我现在做什么,脑子里好乱啊。”

林晓军捧着她的脸,温柔而动静地说:“亲爱的,我不会强你所难的,有什么事,咱俩一起来面对好吗?”

白玲点了点头,整了整凌乱的头发说:“我该回去了。”

林晓军一把拉住她恳求道:“我还没有抱够你呢,再让我抱10分钟。”

“不行!”

“那就5分钟吧。”

“不行!”

说话间,白玲又被林晓军拉进了怀里。

林晓军是多么希望这5分钟能永远停留啊,然而这5分钟的时间短如一瞥,他要充分地享受这宝贵的5分钟。

他一边抱着白玲,一边将脸轻轻贴在她的脸上磨蹭着,并时不时地轻吻她的脸庞,宛如亲吻婴儿的脸蛋那样细心而温柔。

慢慢地,他又将嘴唇移到白玲的嘴角,试着碰了一下她的嘴唇。这回,她没有躲避。他在暗自欢喜的同时,满怀激情地张开了双唇,迅速将白玲的嘴唇封了个严严实实。

白玲的嘴唇是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了。双唇只好任由他控制着,但她就是双唇紧闭,不让林晓军得寸进尺。

林晓军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他贪婪而疯狂地舔咬着白玲的嘴唇,并试图用舌尖撬开它。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凌厉的攻势之下,白玲那紧闭的双唇终于被启开了。

这时,她就放下了原有的矜持,紧紧地与林晓军相依相拥,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舌战。

5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他们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还是白玲的时间观念比较强,眼看时间很晚了,就一把推开林晓军说:“好了,小馋猫,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就会有麻烦的。”

林晓军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目送她驾车远去。

相见时难别亦难,林晓军和白玲不得不承认这一现实。然而,他们还得承认这一事实:这是一场不见天日的婚外恋。他们十分清楚,直面这段恋情,他们需要更大更多的勇气。

52

一旦陷入婚外恋的泥潭,相恋中的人则不能自拔。而感情的洪水一旦突破防线,就会一泻千里。自从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林晓军和白玲都急切地盼望着下一次的幽会。

紧紧的拥抱,热烈的亲吻,便是他们这段时间最甜蜜的记忆。

林晓军是多么希望白玲能时刻守在他的身边啊,可是白玲身不由已,两个人只好在无穷无尽地想念中度日如年。

一天,林晓军突然被公司派往郑州进行市场调研,由于事出突然,直到上了火车,他才将这一消息告诉白玲。然而,去了郑州一个星期,他仍未返京。白玲的心急得如猫抓似的难受,他不停地给林晓军拨打电话诉说相思之苦。一天上午,林晓军正在开会,白玲突然打来了电话,寂静的会议室骤然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令不少与会者眉头一皱。于是,他便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并立即关掉了手机。

白玲一连重拨了好几次,可林晓军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令她犯起了嘀咕。

直到这天下午四点,林晓军才给她回电:“宝贝,想我了是吗?上午我在开会呢,不方便接听电话。”

白玲生气地说:“你可真狠心!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知道,可我没有办法,我何尝不想和你厮守在一起?”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快崩溃了,我简直不想在这个家呆下去了……呜呜……”说着说着,白玲竟然哭了起来。

白玲一哭,林晓军顿时慌了神:“宝贝,你到底怎么了?他欺侮你了?”

“我就是想你,想你……想得好苦啊,这么长时间……都见不着你,我都快要疯了!”白玲在电话那端已泣不成声。

林晓军安慰她说:“宝贝别哭,过两天我就回去,回去再好好抱你好吗?”

白玲停止了哭泣,任性地说:“不,我现在就想让你抱。你在郑州什么位置?我明天就去找你。”

林晓军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天哪,你可千万别来,这几个同事都认识你,到时候让我怎么面对他们呀?”

白玲又生气了:“哼,好心当成驴肝肺,看来你没有我想你那么想我。”

林晓军再次哄劝她道:“宝贝听话,好好在家等我,过两天我就回去。”

白玲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哭过,这是第一次。谁也说不清她为什么要哭,总之哭出来之后,她的心情好多了。

自从心里装满了林晓军之后,家对于白玲来说犹如一只囚笼,令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愿在这里呆下去,更不愿面对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周海青,因为她受够了这种日子,她一刻也不愿和周海青过下去。而今,在她最失意、最绝望的时候,林晓军给她带来了希望,因此她就会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林晓军,生怕他一不小心飞走了。

女人一旦掉进情感的漩涡,就会显得特别脆弱和幼稚。脆弱得让她盛产泪水,幼稚得让她编织美梦。

这就是女人,普通的女人。白玲就属于这样的女人。

两天之后,林晓军从郑州返回了北京。刚走到楼下,就发现白玲正守候在楼梯口。这令一身风尘的林晓军激动万分,激动得他不知说什么好。白玲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泪水夺眶而出:“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林晓军既惊喜又难堪,他慌忙推开白玲,低声对她说:“快跟我上楼吧,大家都在看我们呢。”话音一落,白玲这才发现周围几位大爷大妈们的异样目光。

一推开门,两个人就紧紧地拥在一起热吻起来。

舌头该要休整一阵子了。林晓军便一把抱起白玲,缓步走向沙发。白玲半躺在沙发,将头靠在林晓军的怀里,一面尽情地享受他的拥抱和爱抚,一面向他诉说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

“我一个人好孤独啊,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我好怕失去你!”这是白玲的心里话。

林晓军轻轻地捏着她的鼻子,甜蜜一笑道:“傻瓜,我怎能舍得失去你呢?以后我天天都会陪着你,你就早点和他离婚吧,我要娶你!”

“你真的要我?”

“一定要你!”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我要看实际行动,花言巧语只能去骗小姑娘。刚和周海青谈恋爱那阵子,他信誓旦旦的表白有千言万语,当时真的令我很感动。可是结了婚后他就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他不仅在外面乱搞女人,还沉迷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更为可气的是,他屡教不改,我对他已绝望透顶。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表面上看起来,我是个很光鲜的女人,其实我过得非常辛苦。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和他离婚,是因为我害怕再次走进这样的婚姻,再过这样的生活,到那时我可真是生不如死啊。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我现在也离不开你,可我就是不敢想象我们未来的生活,毕竟你比我小那么多,我们各方面的差异都挺大的。再过几年,等我成了老太婆,你要是嫌弃我的话,你说那时我该怎么办……”

白玲委屈而伤心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林晓军没有说话,他缓缓地俯下身子,一口口地吻着白玲的脸颊,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一阵默默的吻,就足以向白玲说明了一切。

稍顷,林晓军的左手缓缓地从白玲的背部移至胸部,并轻柔地在那里抚摸着。发现她并无反应,就故意碰了一下她高耸的乳房,却被她猛然推开了。这时,他故意压低了身子,用腹部掖着她的左臂,左手伺机解开她的衬衣纽扣。

“不要,先不要这样。”白玲使劲地扭动着身子,羞涩满面。

林晓军怎能听进去她的话,左手稍一用力,五指就长驱直入地伸进了她的乳罩,并顺势握住了她的乳房。

白玲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阻拦林晓军这只放肆的手了。

由于白玲平时很注意形体塑造,并刻意呵护乳房,所以她的乳房既有少女般地挺立和细腻,也有少妇般地圆润和结实,摸起来手感自然极好。

林晓军早就迷恋上了她的这对乳房,如今它已掌握在手,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亲爱的,你的乳房真美,我真想一口口地吃了它。”

白玲羞得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喘着气,她娇柔地说:“女人的乳房都一样,吃了它下次你就别用了。”

“不一样,我就喜欢你的,让我吃你的好吗?”

“你都吃过哪些女人?”

林晓军轻揉着她坚挺的rǔ头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白玲虽然有些不信,但一股幸福的激流已涌遍了她的全身。

林晓军那双手并不老实的手,抚摸了一阵子白玲的乳房之后,又恋恋不舍地顺着她的乳沟向下游动。

白玲马上就明白他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于是,她奋力地挣脱了林晓军的怀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别这样,我们已经太出格了。在没有离婚之前,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要是真心爱我的话,那就等我吧,等我和周海青办完手续后再说行吗?”

林晓军从沙发上站起来,又把她拉进怀里,情真意切地说:“我无法控制自己,我都等你两年了,我想要你!”

白玲明显地感觉到林晓军那具挺起来的阳物,正抵着她的私处。于是,她侧扭了一下身子,十分肯定地说:“我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那你什么时候能和他离?”

“因为他这段时间基本上不着家,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向他提这件事,我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不过,我们要检点一些,否则他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话,离婚就难办了。”白玲接着说,“我还要告诉你,离婚后,我不一定会嫁给你。”

“为什么呀?”

“你得先向我求婚啊,我需要考验考验你再作决定。”

“求婚倒是必须的,可我还用得着再考验吗?”

“关键是要考验一下你对我是否出自于真心。”

“我的心可以掏出来给你看。”

亲热了一阵子,天色近晚,白玲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林晓军的家。

53

周海青这天回家的时间比往常要早得多。就在白玲推门进屋的那一刻,他已坐在沙发上抽完了5支烟。

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把白玲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

“能不能少抽点烟呀,简直呛死人了!”

周海青连眉头抬都不抬一下说:“烦我抽烟你可以不回家啊,你不是喜欢在外面呆着吗。”

“我不该回家是吗?我在外面有事,可你呢?”

周海青哼哼一笑说:“有事?兴高采烈地出去,春光满面地回来,看来你是有事!”

“什么意思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咱俩是谁都不用管谁了,不过还是请你自重点,小心我抓住你的把柄。”

“少来了,难道我抓住你的把柄还少吗?”

周海青没有理她,而是径直走进卧室睡下了。

夫妻关系到了这步境地,可以说是名存实亡,白玲本想找他谈一谈离婚的事,看来今天不合时宜。

自从那晚周海青找林晓军大闹了一场之后,白玲就他分床而睡。有了一个独立而自由的空间,她就可以缩在被窝里偷偷地和林晓军互发短信了。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每晚互发的短信不少于几十条。

这天晚上,白玲照常和林晓军短信传情。忘情的她几乎无视周海青的存在,短信一条接一条地发。而周海青躺下后一直未眠,在几次出入卫生间的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地听到了白玲的短信铃声。

这么晚了,她还在和别人短信聊天,肯定没什么好事,我要揭穿她。周海青这样想。正当白玲缩在被窝里,全神贯注地给林晓军发送又一条短信的时候,周海青已悄悄地站在她的床前。

早已沉不住气的周海青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大声质问道:“在给谁发短信呢?都好几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玲被他吓了一大跳,她紧紧地握着手机说:“你不是说咱俩谁都不用管谁吗?我发短信碍你什么事了?”

“那要看你在给谁发!”话音未落,周海青就上前一把夺走了白玲的手机。

看完白玲和林晓军刚刚互发的两条短信之后,周海青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抡起胳膊狠狠地将白玲的手机摔在床上大声骂道:“你这个贱货,早他妈的背着我和那个王八蛋偷情了,还装作一副清白的样子,实在让人恶心,呸!”

骂完,周海青扭头蹿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目光十分凶狠。

短信已被周海青看到,白玲无话可说。不过,她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理亏。

为了向周海青解释清楚这件事,白玲迅速穿好衣服,走进他的卧室说:“这事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没错,林晓军是在向我求爱,我也不拒绝他。再说咱俩都已经到这一地步,你还在乎这事干吗?”

周海青气不过:“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在外面干了丑事你还有理?告诉你,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你背着我偷别的男人,这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吗?”

白玲反问他:“难道你背着我还少干了这事?当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的时候,你考虑过家里还有个妻子吗?别说我没有背叛你,就是我背叛了你,你也无话可说。”

周海青越想越气,气得他心脏隐隐作疼。这不禁让他想到了一连串的问题:自从他被确诊为死精症之后,白玲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好像在白玲的眼里,他不是个男人,他干不了男人的事。难道她因此把希望寄托在别的男人身上?就凭她和林晓军联系这么密切,周海青就断定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我真的不像个男人吗?我真的不能在床上征服女人吗?不,我一定能行,我得证明给自己看,也要证明给白玲看,免得她瞧不起我。怎么证明呢?就从她身上试验吧,虽然我和她现在不适合发生关系,但她是我的法定妻子,她有义务满足我的性要求。对!就从她身上试验,一是为了向她证明我的能力,二是为了发泄和报复,谁让她背着我和林晓军在外勾搭呢。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周海青就一把推开了白玲卧室的门,冲她大声喊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有病,才这么着急在外面找男人啊?”

白玲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只好无奈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有病就该治疗。如果你非要那么认为的话,只说明你太敏感了。”

“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能力的话,那你就想错了,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周海青步步逼向白玲。

白玲立即看出了周海青的意图,她本能地用被子裹紧了身子。但她哪能挡得住周海青?周海青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一把就将被子夺过来扔在地上,然后一头扑过去摁住了她的双手,重重地将她压在身下。

白玲奋力地抗争着,无奈周海青的力气太大,她丝毫不能动弹。

周海青愤怒而猥亵地看着白玲说:“我要让你个骚货再感受一下我的厉害,看看是我厉害还是别的男人厉害,省得你以后在外面偷人!”

白玲不能反抗他,只好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我宁死也不让你碰我!”

“你敢?别忘了,你还是我老婆,你有义务和我做爱!”

“你简直就是个法盲,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这叫婚内强奸,我告你去!”

“去他妈的婚内强奸吧,老子先强奸了你再说!”

白玲唬不住周海青,只好伺机摆脱他的控制。趁着他松开左手的工夫,白玲猛然抬头,张口狠命地咬住了他的右手,疼得他哎哟一声立即松开了这只手。周海青的右手顿时血如泉涌,他气急败坏地扇了白玲一记耳光,可怜白玲那如花的粉脸,顿时起了五道血红色的指印。

白玲捂着脸,愤怒地冲周海青喊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碰我的!我嫌你脏,嫌你恶心,你就不像个男人,你就是没有能力!”

周海青被她气红了眼:“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臭娘们儿,从来没有人这么侮辱我,我打烂你的嘴!”

言罢,他扬起巴掌就冲白玲的嘴巴而去。恰在这时,白玲也向他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周海青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白玲摁倒在床上。他顺势骑在白玲的身上,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贱人,不让我碰你,我偏就要碰你!反了你,还敢不从我?”

反抗已是无济无事了,白玲索性停止了反抗。她直条条地躺在床上,将头扭向一侧,闭着眼睛冷冷地对周海青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一行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周海青没有再行动下去。身下的白玲一动不动,这可是他施暴的好机会啊,可他为什么不趁机行事呢?

因为在他看来,白玲的不反抗好像就是最强烈的反抗,白玲的不反抗使他受到了莫大的耻辱,白玲的不反抗也让他丧失了斗志。再者,一旦丧失了斗志,周海青真担心自己的行为能力。

无论怎样,周海青还算得上是条汉子。汉子做爱就要做有尊严的爱,如果此时强行与白玲发生关系,那么这个爱则做得很不光彩。于是,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接着便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虽然白玲躲过了这一劫,但她已哭成像了个泪人儿。需要说明的是,她不是为了重重地挨了周海青的那一记耳光而哭。这是她第二次挨周海青的耳光了。第一次是因为她发现了周海青的奸情,在争吵和打斗中咬了周海青的手,气急败坏的周海青给了她一记耳光,他们差点因此离了婚。这次是因为周海青想向她证明自己的性能力,就拿她作为发泄对象,她为了正当防卫,在情急之下狠咬了周海青的手,周海青也是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给了她一记耳光。她咬了周海青两次手,周海青给了她两记耳光,这笔账似乎扯平了,那她为什么要哭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她流下的那是委屈的泪水,是辛酸的泪水。周海青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就拿她发泄,她甘愿作为周海青的发泄对象吗?再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爱了,周海青有什么理由强迫她去尽妻子的义务呢?然而,周海青却不顾她的感受,强迫与她发生关系,这不仅违背了她的意愿,而且触犯了法律。男人就该这么霸道吗?女人就该这么软弱吗?

不该。然而事实却是不能改变的。女人就是这么软弱,在这个男权还占主导地位的社会里,女人在某种情况下还是要受男人摆布的,比如性。

因此,白玲既为自己感到委屈,又为普天下的女人感到难过。也就是说,她流泪既是为了自己,又是为了那些和她一样有着共同遭遇的女同胞们。

由于周海青没能向白玲证明自己的行为能力,所以他自然憋了一肚子火。但他却因此长了志气。也就是说,他已下定决心,要为自己治好那个病,要恢复一个男人的行为能力,即便不是为了证明给白玲看,也要证明给自己看,同时也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与此同时,周海青也暗自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抓住白玲和林晓军偷情的证据。他坚信白玲和林晓军之间肯定有奸情,否则他们就不会那么暧昧。只要能拿到他们偷情的证据,他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于是,他决定回避白玲,不给她提出离婚要求的任何机会。

这天晚上,白玲躺在上床上许久未眠。她的脑子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这6年来她和周海青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反映出了周海青的个性品质问题,她认为周海青根本没有资格做男人,没有资格做丈夫,他自私、性格暴躁、没有责任感、堕落……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对,他一点都不值得我留恋,早该和他结束这段不堪回首的婚姻了,明早就去找他谈离婚的事吧。白玲这样决定。

第二天一早,当她推门走进周海青卧室的时候,周海青却不见了踪影。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床上的被子和柜子里的衣物也被他收拾一空。看来,他搬到单位去住了。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于是,白玲便找到周海青的单位,结果她还是扑了空。无奈,她只好等待时机。

54

且说白母一天在家做饭时,不慎碰倒了一锅开水,由于躲闪不及,这锅滚烫的开水全泼在了她的双脚上。顿时,她的双脚被烫破了皮,大泡小泡起满了脚面,疼得她差点晕厥了过去。伤口总算得到了及时处理,但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为了使白母的伤势能得到有效地治疗和康复,白玲想把她接到家里照顾一段时间。一是她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母亲,二是她家离烧伤专科医院——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04医院很近,三是她想跟母亲谈谈跟周海青离婚这件事。

然而,有一件事却让她犯了难,那就是白母体重达70公斤,而且那双被烫伤了的脚,根本无法下地。怎样让她上下楼呢?父亲由于长期患腰椎病,自然背不动她;周海青现在和白家人形同陌路,自然不能指望他;而白玲一位弱小女子,则更是无法背着母亲。怎么办呢?她想到了一个人——林晓军。

于是,白玲就打电话给他,故作神秘地说:“你想见未来的丈母娘吗?”

林晓军一头雾水,愣着问:“谁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啊?”

“你想让她是谁啊?”白玲有些生气了。

林晓军突然明白了过来,连忙说:“哦,哦,我知道了。你妈在哪儿?”

“还口口声声地说要娶我呢?连你未来的丈母娘都想不起来,我简直怀疑你的真心。”

“我错了,我错了。我丈母娘现在哪儿?你是让我现在就去见她吗,这有点突然吧?”

“我妈两只脚都被烫伤了,无法行走,我想带她去304医院处理一下,然后把她接到我家来住几天,所以就想让你表现一回。”

“哦,没有问题。不过,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丑女婿总是要见丈母娘面的嘛。哈哈。”

见到白母后,林晓军的确有些紧张,因为在他看来,白母就是他未来的丈母娘,第一次见丈母娘的面他能不紧张吗?

白玲指着他向白母介绍说:“妈,这是我的同事小林,也是我的好兄弟,小伙子可好了!”

白母上下打量着林晓军,不住地点头微笑。这时,她满怀疑虑地问白玲:“怎么能让人家小林来背我呢?周海青干吗去了?”

白玲看了一眼林晓军,淡淡地对白母说:“别提他了,我找不到他。”

白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林晓军吃力地背着白母上下楼,这令她十分感动,她发自肺腑地说:“小林,这可真是太难为你了,你既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女婿,还楼上楼下地背我,让我怎么感谢你啊?”

林晓军客气地说:“阿姨您别见外,我和白姐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这点儿事算什么呀。”

白玲白了林晓军一眼,走过去狠狠地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林晓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该称呼她为“白姐”,但此时他没有办法。

将白母扶坐在医院候诊大厅的椅子上之后,白玲就悄悄地把林晓军叫到了一边,严肃而认真地问他这样一个问题:“说实话,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林晓军使劲地点了点头说:“我愿意!我做梦都想娶你。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等我忙完了这事后,我就找他谈离婚,顺便征求一下我妈的意见。”

“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可以娶你为妻了!”

话音刚落,白玲一个滚烫的吻立刻就封住了他的嘴。未等他反应过来,白玲就已经收回了那个不速之吻。因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只有偷吻他一下,才能遮人耳目。

然而,恰巧就是这偷偷地一吻,却被白母看得真真切切。与此同时,面朝白母方向的林晓军,也正好看到了白母在吃惊地看着他们。

于是,林晓军慌忙地对白玲说:“你妈看见了!”

白玲突然转身,却发现母亲看她的脸色和眼神都相当难看。白玲真是无地自容,该怎么向母亲解释呀?

3人坐在一起,谁也不想开口说一句话,现场的气氛非常尴尬。

门诊排队叫号系统叫到了白母的名字,林晓军赶忙上前扶住她,而白母却冷冷地推开了他说:“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这里不用你了。”

林晓军自讨没趣,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白玲也不好圆场,便给他递了一个眼色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回到家后,白母恼怒地质问白玲:“告诉我,你和那个小林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玲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她非常沉着地对母亲说:“妈,您都看到了,我就不瞒你了,我现在跟周海青正闹离婚呢,离婚后我就打算嫁给小林。本来是想等您伤口好了之后再说这事的,没想到都被您看到了。”

白母喝道:“简直是胡闹!你就因为他才和周海青离婚?”

白玲解释说:“不是,两年前我就想跟他离婚,这您是知道的。他做了太多对不起我的事,难道我就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吗?”

“那也不能像他那样在外面找别人呀,白家的姑娘绝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何况你现在还没有离婚呢?这叫什么?婚外情!要是传出的话,我和你爸的这两张老脸该往哪儿放?再说,你比人家小林还大七、八岁呢,这不是作孽吗!”白母越数落气越大。

“妈,我和周海青早就没有了爱情,我干吗非要这么苦着自己呢?再说小林对我是认真的,他喜欢我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经过认真考虑才接受他的。”

白母质问道:“你都考虑什么了?你们的年龄差别,你考虑过吗?他不是北京户口,你考虑过吗?你们以后该怎么生活,你考虑过吗?该怎么面对周围的人和事,你考虑过吗?我和你爸的感受,你考虑过吗……”

“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我认为这都不是主要问题。我想开了,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和周海青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多么地苦啊……”说着说着,白玲就爬在母亲的腿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就把这几年来所遭受的种种不幸,以及与林晓军相识相爱的详细经过,一一告诉了母亲。

俗话说母女连心,做母亲的能体会不到女儿的苦衷吗?听完女儿的一番诉说之后,白母也伤心地流下了泪水。她轻轻地抚摸着白玲的头,难过地说:“妈知道你跟着周海青受了不少的委屈,但并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苦,妈心里难受啊。我同意你和他离婚,其实你早就该跟他离了。不过,我不同意你和那个小林结婚。毕意他太小了,我不放心啊。现在的年轻人今天可以结婚,明天也可以离婚,实在让人看不懂。你有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不能眼看着你再失败一回。听我的话,离婚后再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嫁出去得了。”

白玲破泣为笑说:“妈,好像您的女儿再也嫁不出去似的。小林我了解,他对待感情很执着,也很真诚,我相信他会对我好的。两年了,他一直在追我,我也是刚刚同意他的。”

白母接接着问道:“所以你就和他好了?这可不行!在没有和周海青离婚之前,你是绝对不可以和任何男人有来往的,如果一旦被周海青抓住了把柄,他能放过你们吗?”

白玲说:“您就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离婚后,我就和林晓军结婚。”

白母喝道:“你敢!我苦口婆心地劝了你这么半天,都算是白劝了?我告诉你,跟周海青离婚可以,跟林晓军结婚绝对不可以,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白玲不想再惹母亲生气,只好打算从长计议此事。

55

送走了母亲之后,白玲就和林晓军急不可耐地约会起来。

这是一个周六的上午,林晓军早早地就起了床,他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裤,坐在阳台上若无其事地翻看一本杂志。

白玲说好了10点钟到,于是他就急切地等着她,手上的那本杂志被匆匆地翻了一遍之后,就被扔到了沙发上。好几天都没看见白玲了,他哪里有心思翻看杂志?

不一会儿,打扮入时的白玲就敲开了他的门。人尚未进屋,屋子里就飘来了阵阵清香。

林晓军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亲昵地说:“亲爱的,你好香啊,让我吻吻。”

说完,两个人的嘴唇又紧贴到了一起。

“那天你妈生你的气了吧?”热吻之中,林晓军见缝插针地问了白玲一句。

“何止是生气?回家后她把我骂了半天。”

“我能想象得出来,你妈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要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白玲无奈地说:“我都解释过了,可她就是不能理解这事。她同意我离婚,但不同意我嫁给你。”

林晓军失望地说:“看来,她老人家还是没有相中我这个未来的女婿啊,我还能娶得了你吗?”

白玲咳了一声说:“告诉你,我们要面对的人还多着呢。不过,我妈的一些顾虑也不无道理。我想时间长了,她的那些顾虑也许会慢慢消失掉的。任何事情从不接受到接受,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嘛。”

林晓军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没关系,只要咱俩心心相印,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了,你爸你妈知道这事吗?这可是个大事啊。”白玲突然想了这个问题。

林晓军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呢。”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不敢说还是不敢面对他们?”

“不是,到时候再说吧。”

白玲指责他说:“不行,没有你这样当儿子的,你要是不告诉他们,我就不跟你好了。”

“好好,我过两天就说。”停了一会儿,林晓军低声对白玲说,“杨琳和我分手的那件事,对我爸我妈刺激挺大的,他们好像一直在生我的气。”

白玲也低下了头,沉默了一阵子说:“这事怪我。你爸你妈要是知道杨琳因为我跟你分手的话,还不得恨死我?他们要是知道我和你准备结婚的话,还不恨得吃了我?看来,咱俩面临的压力确实很大呀!”

“让爱做主吧,别亏待了我们自己,你说呢?”林晓军暧昧地看了白玲一眼,伸手就把她揽进怀里,又和她热吻了起来。

林晓军轻咬着白玲的嘴唇,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两只舌头便疯狂地纠缠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尔后,他又将嘴唇移至白玲的脸庞、耳根、脖子,吻得她浑身发热,口干舌燥。

觉得时机已到,林晓军便央求白玲说:“亲爱的,我想要你!”

白玲立即回过神来,正色道:“不行,我现在不能和你那样。我妈说得对,在离婚之前,我不能让周海青抓住我的任何把柄,否则咱俩就不能顺利地在一起。”

“没事,周海青现在不知道你在这儿,你妈现在也不在你身边,咱俩的事就让咱俩做主好吗?”

“我的身体当然由我做主,我现在不能给你,希望你也要尊重我。”

“亲爱的,求求你了,我想你都快想疯了。说真的,我经常在梦里碰到你,而且还要过你好几次,可醒过来之后,你知道我有多么难受吗?”

“谁让你做那些坏梦的?自作自受吧。”

“那我们就一起来受好吗?我已经受够了,我要你!”

说完,林晓军就强行地抱起了白玲,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床前,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白玲一头从床上坐起来,愠怒道:“你们男人都这么霸道吗?在做这事之前,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我们女人的真正需要呢?周海青是这样,我看你也是这样。”

“我和他不一样,我是真心的爱你,这叫欲罢不能。”

言罢,林晓军不由分说就把白玲摁倒在床上,并把她紧紧地压在身下。与此同时,他那个坚挺的阳物也紧紧地顶住了白玲的私处。

白玲突然想起了那晚周海青对她施暴的情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情景今天又在林晓军的身上重演,这令她十分反感。情急之下,她又使出了那道杀手锏:无言反抗。

在林晓军还没有对她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情况下,她索性就放弃了反抗,静静地躺在床上,冷冷地对林晓军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那天晚上,她的这句话曾让一时性起的周海青“性趣”全无,受辱而返。今天,这句话用在林晓军身上,也能达到这种效果吗?

然而,周海青是周海青,林晓军是林晓军,他们想要白玲的目的不一样,结果自然也就不一样。也就是说,白玲想让她的这道杀手锏能产生“异曲同工”之效,但最终的结果是“异曲而不同工”。下面的事实便证明了这一点。

白玲的无言反抗,虽让林晓军大为扫兴,但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想就这样冷冷地收场。

林晓军紧紧地压在白玲的身上,几乎是用恳求的口吻对她说:“亲爱的,别这样,我不会强你所难的。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一个爱字所能涵盖的。我迷恋你的身体,更迷恋你这个人。我不是想占有你,而是想欣赏你,是想近距离地、一丝不挂地欣赏你。你脱光了让我好好看看好吗?”

白玲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无言便是默许。林晓军慢慢地解开了她的上衣,吃力地摘掉了她的乳罩,于是她的上半身全都裸露在林晓军的面前。林晓军暗自赞叹白玲细腻而洁白的肌肤。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白玲的rǔ头,她浑身一颤。接着,林晓军便大胆而放肆了起来,那张嘴就像婴儿吸吮母乳一样,恋恋不舍地啃咬着她的一对乳房,两只手还不停地抚摸着她上身的任一部位。

林晓军太迷恋白玲的这对乳房了,自从上次摸了它之后,他就渴望着能好好地吃它一回,吃透它,今天他如愿以偿了。吃着吃着,身下的白玲不住地呻吟着,她浑身发热,rǔ头坚挺。比白玲的rǔ头更为坚挺的是林晓军的阳物,它不偏不倚地顶着她的私处。不一会儿,这块私密地带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白玲急促的呼吸和身体的急剧变化,林晓军不是没有感觉到。然而,他却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那张贪婪的嘴从白玲的乳房上移开之后,便疯狂地扫荡她的腹部、脖子、肩膀和乳沟……他一丝不苟地吻着她的上半身,吻得忘情而认真,吻得密不透风。

白玲被林晓军这阵热烈的吻深深地感动了,感动得她流下了幸福的泪水。在她看来,如果没有一份热烈而诚挚的爱,林晓军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于是,她不再对林晓军心存戒备了,她扭动着身体努力地迎和着林晓军。与此同时,她的呻吟也慢慢地变得娇柔起来。

白玲态度的明显转变,更加助长了林晓军的放肆行为。抚摸着腹部的那只手,迅速向下移动,顺势拉开了她裤子的拉链。白玲本能地挡住了林晓军这只手,含糊其词地说:“不要,不要,不要这样。”然而挡着挡着,她的那双手却越来越没有了力气。

林晓军趁机脱掉了白玲的裤子,仅留下一只乳白色的遮羞内裤,在守护着她那块诱人的私密地带。

除此之外,白玲那具匀称而美丽的胴体,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林晓军的眼前。

望着她那光洁的肌肤、匀称的身材、修长的大腿和娇美的容颜,林晓军简直惊呆了。他是第一次看见白玲的胴体,远比他想象的要美妙绝伦。于是,他由衷地赞叹道:“你太美了!美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造物主竟然能造出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来,简直是太伟大了!”

白玲娇媚地说:“伟大的人是我妈。”

林晓军笑嘻嘻地说:“哦,哦,你妈妈真伟大,我真要感谢她老人家。”

白玲娇媚起来的样子,着实令林晓军心花怒放,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抱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把她塞进嘴里一直含着。

然而,他做不到这一点,只好像刚才那样把嘴唇伸进她的大腿深处,在她那片神秘而诱人的部位舔舐着,探寻着。

在这种强烈而玄妙的生理刺激之下,白玲分泌出来的aì液,早就把那只乳白色的内裤浸湿了一大片。林晓军用舌尖碰了一下她那片湿透了的内裤,随即停了下来。接着,他用鼻子在那里嗅了嗅,然后又爬到白玲的身上和她热吻了起来。

白玲伸出双手,向上托着林晓军的脸,深情而真诚地对他说:“亲爱的,我给你吧。”

林晓军深深地吻了她一下说:“宝贝,我答应过你,不能强你所难,因此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要你。”

“你把我都折腾成这样了,何必呢?”

“我不能违背你的意愿啊,否则你就会看不起我的。”

白玲一头从床上坐起来愠怒道:“你爱要不要吧,我走了!”

说完,她就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

林晓军欲想把她摁倒,重新扒掉她的衣服,但他觉得这样做很不妥。而白玲穿好了衣服之后,转身就走出了客厅。

林晓军赶紧跳下床,奔出客厅一把抱住了她。然而,白玲却使劲地推开了他,一脸不快地走出门外,冷冷地丢给他一句话:“我恨你!”

林晓军悻悻地站在客厅,回想着白玲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他满怀惆怅而又一脸迷茫。

第71-75章

第七十一章

十月的夜晚,秋风习习,朦胧的月光映射着几近枯黄的树叶,使整个夜空显得扑朔迷离。白玲一身休闲的装扮,尽显出她幽雅的气质和迷人的身材。停好了车之后,她就款款深情地迎着林晓军走去。

相隔约有1米远的距离,他们停了下来,足足对视了10秒钟。

林晓军主动地向前迈了一步,他激动而腼腆地对白玲说:“亲爱的,我想抱你!”

白玲没有说话,只是柔情蜜意地看着他,深情一笑。

她默许了!林晓军猛上前去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白玲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张开双臂迎着他,而是任由他紧紧地抱着。

林晓军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停留下来。过了许久,他才松开了双臂。接着,他握住白玲的左手,摊开她的手指,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上,轻声对她说:“摸摸我的心跳。”

白玲对他报以甜蜜地一笑:“我已经感受到了,我们就在这儿随便走走吧。”

借着朦胧的月光,林晓军拉着白玲的手,漫步在人行横道上,宛若一对情侣,这丝毫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你不觉得咱俩的年龄相差很大吗?好像就是一个阿姨在拉着一个小男孩散步似的。”

“你怎么又给自己长辈份了啊?我倒真希望你每晚都能拉着我的手一起散步呢。”

“你自私,我可做不到。”

走到一个拐弯处,林晓军发现这里人流稀少,便趁机拉住白玲央求道:“我还想抱你一会儿。”

白玲的脸微微一红,娇柔而羞涩地说:“还没抱够呀?”

“永远也抱不够,我想抱你一辈子!”

话音未落,白玲就被他猛地拉进了怀里。这一次,白玲伸出了双臂,也搂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肩膀虽然不够宽厚,但却很结实,值得枕靠。于是,白玲便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确是太累了,她需要有这么一个温馨的港湾来为自己遮风挡雨,她更需要有这么一个结实的肩膀来供自己停靠这具疲惫的躯体。

稍顷,林晓军轻轻地扳过白玲的脸,双手像捧着珍珠似的捧着她的脸庞,深情地看着,仔细地看着。

“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你,真美!”

“老太婆的脸,有什么好看的?”

“不许这么糟残自己,这是一张刻在我心里的脸,让我们共同来爱护它吧。”

“嗯,以后我经常去做皮肤护理,要不做就该老了。”

正说着,林晓军慢慢地将脸贴近白玲的脸,嘴唇欲在她的脸上寻找着什么。当他那灼热的双唇碰到白玲那圆润而性感的嘴唇时,她敏感地躲了一下。他有些不甘心,又将嘴唇凑过去,白玲又躲了一下。

林晓军毫不泄气,便将嘴唇贴在白玲的耳边呢喃道:“我想吻你。”

白玲轻轻地推开了他,摇了摇头说:“不能这样!我真不知道我现在做什么,脑子里好乱啊。”

林晓军捧着她的脸,温柔而动静地说:“亲爱的,我不会强你所难的,有什么事,咱俩一起来面对好吗?”

白玲点了点头,整了整凌乱的头发说:“我该回去了。”

林晓军一把拉住她恳求道:“我还没有抱够你呢,再让我抱10分钟。”

“不行!”

“那就5分钟吧。”

“不行!”

说话间,白玲又被林晓军拉进了怀里。

林晓军是多么希望这5分钟能永远停留啊,然而这5分钟的时间短如一瞥,他要充分地享受这宝贵的5分钟。

他一边抱着白玲,一边将脸轻轻贴在她的脸上磨蹭着,并时不时地轻吻她的脸庞,宛如亲吻婴儿的脸蛋那样细心而温柔。

慢慢地,他又将嘴唇移到白玲的嘴角,试着碰了一下她的嘴唇。这回,她没有躲避。他在暗自欢喜的同时,满怀激情地张开了双唇,迅速将白玲的嘴唇封了个严严实实。

白玲的嘴唇是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了。双唇只好任由他控制着,但她就是双唇紧闭,不让林晓军得寸进尺。

林晓军绝对不会就此罢休,他贪婪而疯狂地舔咬着白玲的嘴唇,并试图用舌尖撬开它。工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凌厉的攻势之下,白玲那紧闭的双唇终于被启开了。

这时,她就放下了原有的矜持,紧紧地与林晓军相依相拥,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舌战。

5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他们并没有松开的意思。

还是白玲的时间观念比较强,眼看时间很晚了,就一把推开林晓军说:“好了,小馋猫,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该回去了,要不然就会有麻烦的。”

林晓军只好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的手,目送她驾车远去。

相见时难别亦难,林晓军和白玲不得不承认这一现实。然而,他们还得承认这一事实:这是一场不见天日的婚外恋。他们十分清楚,直面这段恋情,他们需要更大更多的勇气。

第七十二章

一旦陷入婚外恋的泥潭,相恋中的人则不能自拔。而感情的洪水一旦突破防线,就会一泻千里。自从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之后,林晓军和白玲都急切地盼望着下一次的幽会。

紧紧的拥抱,热烈的亲吻,便是他们这段时间最甜蜜的记忆。

林晓军是多么希望白玲能时刻守在他的身边啊,可是白玲身不由已,两个人只好在无穷无尽地想念中度日如年。

一天,林晓军突然被公司派往郑州进行市场调研,由于事出突然,直到上了火车,他才将这一消息告诉白玲。然而,去了郑州一个星期,他仍未返京。白玲的心急得如猫抓似的难受,他不停地给林晓军拨打电话诉说相思之苦。一天上午,林晓军正在开会,白玲突然打来了电话,寂静的会议室骤然响起刺耳的手机铃声,令不少与会者眉头一皱。于是,他便迅速地挂断了电话,并立即关掉了手机。

白玲一连重拨了好几次,可林晓军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这令她犯起了嘀咕。

直到这天下午四点,林晓军才给她回电:“宝贝,想我了是吗?上午我在开会呢,不方便接听电话。”

白玲生气地说:“你可真狠心!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知道,可我没有办法,我何尝不想和你厮守在一起?”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真快崩溃了,我简直不想在这个家呆下去了……呜呜……”说着说着,白玲竟然哭了起来。

白玲一哭,林晓军顿时慌了神:“宝贝,你到底怎么了?他欺侮你了?”

“我就是想你,想你……想得好苦啊,这么长时间……都见不着你,我都快要疯了!”白玲在电话那端已泣不成声。

林晓军安慰她说:“宝贝别哭,过两天我就回去,回去再好好抱你好吗?”

白玲停止了哭泣,任性地说:“不,我现在就想让你抱。你在郑州什么位置?我明天就去找你。”

林晓军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天哪,你可千万别来,这几个同事都认识你,到时候让我怎么面对他们呀?”

白玲又生气了:“哼,好心当成驴肝肺,看来你没有我想你那么想我。”

林晓军再次哄劝她道:“宝贝听话,好好在家等我,过两天我就回去。”

白玲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哭过,这是第一次。谁也说不清她为什么要哭,总之哭出来之后,她的心情好多了。

自从心里装满了林晓军之后,家对于白玲来说犹如一只囚笼,令她喘不过气来。她不愿在这里呆下去,更不愿面对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周海青,因为她受够了这种日子,她一刻也不愿和周海青过下去。而今,在她最失意、最绝望的时候,林晓军给她带来了希望,因此她就会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林晓军,生怕他一不小心飞走了。

女人一旦掉进情感的漩涡,就会显得特别脆弱和幼稚。脆弱得让她盛产泪水,幼稚得让她编织美梦。

这就是女人,普通的女人。白玲就属于这样的女人。

两天之后,林晓军从郑州返回了北京。刚走到楼下,就发现白玲正守候在楼梯口。这令一身风尘的林晓军激动万分,激动得他不知说什么好。白玲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泪水夺眶而出:“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林晓军既惊喜又难堪,他慌忙推开白玲,低声对她说:“快跟我上楼吧,大家都在看我们呢。”话音一落,白玲这才发现周围几位大爷大妈们的异样目光。

一推开门,两个人就紧紧地拥在一起热吻起来。

舌头该要休整一阵子了。林晓军便一把抱起白玲,缓步走向沙发。白玲半躺在沙发,将头靠在林晓军的怀里,一面尽情地享受他的拥抱和爱抚,一面向他诉说这段时间的相思之苦。

“我一个人好孤独啊,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我好怕失去你!”这是白玲的心里话。

林晓军轻轻地捏着她的鼻子,甜蜜一笑道:“傻瓜,我怎能舍得失去你呢?以后我天天都会陪着你,你就早点和他离婚吧,我要娶你!”

“你真的要我?”

“一定要你!”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我就证明给你看。”

“我要看实际行动,花言巧语只能去骗小姑娘。刚和周海青谈恋爱那阵子,他信誓旦旦的表白有千言万语,当时真的令我很感动。可是结了婚后他就变了,变得面目全非。他不仅在外面乱搞女人,还沉迷赌博输得倾家荡产。更为可气的是,他屡教不改,我对他已绝望透顶。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能够体会得到。表面上看起来,我是个很光鲜的女人,其实我过得非常辛苦。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和他离婚,是因为我害怕再次走进这样的婚姻,再过这样的生活,到那时我可真是生不如死啊。我知道你一直喜欢我,我现在也离不开你,可我就是不敢想象我们未来的生活,毕竟你比我小那么多,我们各方面的差异都挺大的。再过几年,等我成了老太婆,你要是嫌弃我的话,你说那时我该怎么办……”

白玲委屈而伤心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林晓军没有说话,他缓缓地俯下身子,一口口地吻着白玲的脸颊,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一阵默默的吻,就足以向白玲说明了一切。

稍顷,林晓军的左手缓缓地从白玲的背部移至胸部,并轻柔地在那里抚摸着。发现她并无反应,就故意碰了一下她高耸的乳房,却被她猛然推开了。这时,他故意压低了身子,用腹部掖着她的左臂,左手伺机解开她的衬衣纽扣。

“不要,先不要这样。”白玲使劲地扭动着身子,羞涩满面。

林晓军怎能听进去她的话,左手稍一用力,五指就长驱直入地伸进了她的乳罩,并顺势握住了她的乳房。

白玲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阻拦林晓军这只放肆的手了。

由于白玲平时很注意形体塑造,并刻意呵护乳房,所以她的乳房既有少女般地挺立和细腻,也有少妇般地圆润和结实,摸起来手感自然极好。

林晓军早就迷恋上了她的这对乳房,如今它已掌握在手,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

“亲爱的,你的乳房真美,我真想一口口地吃了它。”

白玲羞得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喘着气,她娇柔地说:“女人的乳房都一样,吃了它下次你就别用了。”

“不一样,我就喜欢你的,让我吃你的好吗?”

“你都吃过哪些女人?”

林晓军轻揉着她坚挺的rǔ头说:“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白玲虽然有些不信,但一股幸福的激流已涌遍了她的全身。

林晓军那双手并不老实的手,抚摸了一阵子白玲的乳房之后,又恋恋不舍地顺着她的乳沟向下游动。

白玲马上就明白他下一步该做什么了。于是,她奋力地挣脱了林晓军的怀抱,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别这样,我们已经太出格了。在没有离婚之前,我是不会给你的。你要是真心爱我的话,那就等我吧,等我和周海青办完手续后再说行吗?”

林晓军从沙发上站起来,又把她拉进怀里,情真意切地说:“我无法控制自己,我都等你两年了,我想要你!”

白玲明显地感觉到林晓军那具挺起来的阳物,正抵着她的私处。于是,她侧扭了一下身子,十分肯定地说:“我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那你什么时候能和他离?”

“因为他这段时间基本上不着家,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向他提这件事,我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不过,我们要检点一些,否则他要是知道我们在一起的话,离婚就难办了。”白玲接着说,“我还要告诉你,离婚后,我不一定会嫁给你。”

“为什么呀?”

“你得先向我求婚啊,我需要考验考验你再作决定。”

“求婚倒是必须的,可我还用得着再考验吗?”

“关键是要考验一下你对我是否出自于真心。”

“我的心可以掏出来给你看。”

亲热了一阵子,天色近晚,白玲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林晓军的家。

第七十三章

周海青这天回家的时间比往常要早得多。就在白玲推门进屋的那一刻,他已坐在沙发上抽完了5支烟。

浓浓的烟味扑鼻而来,把白玲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

“能不能少抽点烟呀,简直呛死人了!”

周海青连眉头抬都不抬一下说:“烦我抽烟你可以不回家啊,你不是喜欢在外面呆着吗。”

“我不该回家是吗?我在外面有事,可你呢?”

周海青哼哼一笑说:“有事?兴高采烈地出去,春光满面地回来,看来你是有事!”

“什么意思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咱俩是谁都不用管谁了,不过还是请你自重点,小心我抓住你的把柄。”

“少来了,难道我抓住你的把柄还少吗?”

周海青没有理她,而是径直走进卧室睡下了。

夫妻关系到了这步境地,可以说是名存实亡,白玲本想找他谈一谈离婚的事,看来今天不合时宜。

自从那晚周海青找林晓军大闹了一场之后,白玲就他分床而睡。有了一个独立而自由的空间,她就可以缩在被窝里偷偷地和林晓军互发短信了。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们每晚互发的短信不少于几十条。

这天晚上,白玲照常和林晓军短信传情。忘情的她几乎无视周海青的存在,短信一条接一条地发。而周海青躺下后一直未眠,在几次出入卫生间的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地听到了白玲的短信铃声。

这么晚了,她还在和别人短信聊天,肯定没什么好事,我要揭穿她。周海青这样想。正当白玲缩在被窝里,全神贯注地给林晓军发送又一条短信的时候,周海青已悄悄地站在她的床前。

早已沉不住气的周海青一把掀开了她的被子,大声质问道:“在给谁发短信呢?都好几天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白玲被他吓了一大跳,她紧紧地握着手机说:“你不是说咱俩谁都不用管谁吗?我发短信碍你什么事了?”

“那要看你在给谁发!”话音未落,周海青就上前一把夺走了白玲的手机。

看完白玲和林晓军刚刚互发的两条短信之后,周海青被气得七窍生烟,他抡起胳膊狠狠地将白玲的手机摔在床上大声骂道:“你这个贱货,早他*背着我和那个王八蛋偷情了,还装作一副清白的样子,实在让人恶心,呸!”

骂完,周海青扭头蹿进了自己的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目光十分凶狠。

短信已被周海青看到,白玲无话可说。不过,她倒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理亏。

为了向周海青解释清楚这件事,白玲迅速穿好衣服,走进他的卧室说:“这事你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没错,林晓军是在向我求爱,我也不拒绝他。再说咱俩都已经到这一地步,你还在乎这事干吗?”

周海青气不过:“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在外面干了丑事你还有理?告诉你,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你背着我偷别的男人,这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吗?”

白玲反问他:“难道你背着我还少干了这事?当你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的时候,你考虑过家里还有个妻子吗?别说我没有背叛你,就是我背叛了你,你也无话可说。”

周海青越想越气,气得他心脏隐隐作疼。这不禁让他想到了一连串的问题:自从他被确诊为死精症之后,白玲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好像在白玲的眼里,他不是个男人,他干不了男人的事。难道她因此把希望寄托在别的男人身上?就凭她和林晓军联系这么密切,周海青就断定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我真的不像个男人吗?我真的不能在床上征服女人吗?不,我一定能行,我得证明给自己看,也要证明给白玲看,免得她瞧不起我。怎么证明呢?就从她身上试验吧,虽然我和她现在不适合发生关系,但她是我的法定妻子,她有义务满足我的性要求。对!就从她身上试验,一是为了向她证明我的能力,二是为了发泄和报复,谁让她背着我和林晓军在外勾搭呢。

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周海青就一把推开了白玲卧室的门,冲她大声喊道:“你是不是因为我有病,才这么着急在外面找男人啊?”

白玲被他问得莫名其妙,只好无奈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有病就该治疗。如果你非要那么认为的话,只说明你太敏感了。”

“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没有能力的话,那你就想错了,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周海青步步逼向白玲。

白玲立即看出了周海青的意图,她本能地用被子裹紧了身子。但她哪能挡得住周海青?周海青快步走到她的跟前,一把就将被子夺过来扔在地上,然后一头扑过去摁住了她的双手,重重地将她压在身下。

白玲奋力地抗争着,无奈周海青的力气太大,她丝毫不能动弹。

周海青愤怒而猥亵地看着白玲说:“我要让你个骚货再感受一下我的厉害,看看是我厉害还是别的男人厉害,省得你以后在外面偷人!”

白玲不能反抗他,只好破口大骂:“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我宁死也不让你碰我!”

“你敢?别忘了,你还是我老婆,你有义务和我做爱!”

“你简直就是个法盲,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这叫婚内强奸,我告你去!”

“去他*婚内强奸吧,老子先强奸了你再说!”

白玲唬不住周海青,只好伺机摆脱他的控制。趁着他松开左手的工夫,白玲猛然抬头,张口狠命地咬住了他的右手,疼得他哎哟一声立即松开了这只手。周海青的右手顿时血如泉涌,他气急败坏地扇了白玲一记耳光,可怜白玲那如花的粉脸,顿时起了五道血红色的指印。

白玲捂着脸,愤怒地冲周海青喊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让你碰我的!我嫌你脏,嫌你恶心,你就不像个男人,你就是没有能力!”

周海青被她气红了眼:“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臭娘们儿,从来没有人这么侮辱我,我打烂你的嘴!”

言罢,他扬起巴掌就冲白玲的嘴巴而去。恰在这时,白玲也向他扑了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周海青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白玲摁倒在床上。他顺势骑在白玲的身上,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贱人,不让我碰你,我偏就要碰你!反了你,还敢不从我?”

反抗已是无济无事了,白玲索性停止了反抗。她直条条地躺在床上,将头扭向一侧,闭着眼睛冷冷地对周海青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一行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周海青没有再行动下去。身下的白玲一动不动,这可是他施暴的好机会啊,可他为什么不趁机行事呢?

因为在他看来,白玲的不反抗好像就是最强烈的反抗,白玲的不反抗使他受到了莫大的耻辱,白玲的不反抗也让他丧失了斗志。再者,一旦丧失了斗志,周海青真担心自己的行为能力。

无论怎样,周海青还算得上是条汉子。汉子做爱就要做有尊严的爱,如果此时强行与白玲发生关系,那么这个爱则做得很不光彩。于是,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接着便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虽然白玲躲过了这一劫,但她已哭成像了个泪人儿。需要说明的是,她不是为了重重地挨了周海青的那一记耳光而哭。这是她第二次挨周海青的耳光了。第一次是因为她发现了周海青的奸情,在争吵和打斗中咬了周海青的手,气急败坏的周海青给了她一记耳光,他们差点因此离了婚。这次是因为周海青想向她证明自己的性能力,就拿她作为发泄对象,她为了正当防卫,在情急之下狠咬了周海青的手,周海青也是在气急败坏的情况下给了她一记耳光。她咬了周海青两次手,周海青给了她两记耳光,这笔账似乎扯平了,那她为什么要哭呢?

其实原因很简单。她流下的那是委屈的泪水,是辛酸的泪水。周海青想证明自己是个男人,就拿她发泄,她甘愿作为周海青的发泄对象吗?再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爱了,周海青有什么理由强迫她去尽妻子的义务呢?然而,周海青却不顾她的感受,强迫与她发生关系,这不仅违背了她的意愿,而且触犯了法律。男人就该这么霸道吗?女人就该这么软弱吗?

不该。然而事实却是不能改变的。女人就是这么软弱,在这个男权还占主导地位的社会里,女人在某种情况下还是要受男人摆布的,比如性。

因此,白玲既为自己感到委屈,又为普天下的女人感到难过。也就是说,她流泪既是为了自己,又是为了那些和她一样有着共同遭遇的女同胞们。

由于周海青没能向白玲证明自己的行为能力,所以他自然憋了一肚子火。但他却因此长了志气。也就是说,他已下定决心,要为自己治好那个病,要恢复一个男人的行为能力,即便不是为了证明给白玲看,也要证明给自己看,同时也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与此同时,周海青也暗自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抓住白玲和林晓军偷情的证据。他坚信白玲和林晓军之间肯定有奸情,否则他们就不会那么暧昧。只要能拿到他们偷情的证据,他就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于是,他决定回避白玲,不给她提出离婚要求的任何机会。

这天晚上,白玲躺在上床上许久未眠。她的脑子像过电影一样,回想着这6年来她和周海青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每一件事都反映出了周海青的个性品质问题,她认为周海青根本没有资格做男人,没有资格做丈夫,他自私、性格暴躁、没有责任感、堕落……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对,他一点都不值得我留恋,早该和他结束这段不堪回首的婚姻了,明早就去找他谈离婚的事吧。白玲这样决定。

第二天一早,当她推门走进周海青卧室的时候,周海青却不见了踪影。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床上的被子和柜子里的衣物也被他收拾一空。看来,他搬到单位去住了。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于是,白玲便找到周海青的单位,结果她还是扑了空。无奈,她只好等待时机。

第七十四章

且说白母一天在家做饭时,不慎碰倒了一锅开水,由于躲闪不及,这锅滚烫的开水全泼在了她的双脚上。顿时,她的双脚被烫破了皮,大泡小泡起满了脚面,疼得她差点晕厥了过去。伤口总算得到了及时处理,但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为了使白母的伤势能得到有效地治疗和康复,白玲想把她接到家里照顾一段时间。一是她有足够的时间来照顾母亲,二是她家离烧伤专科医院——中国人民解放军第304医院很近,三是她想跟母亲谈谈跟周海青离婚这件事。

然而,有一件事却让她犯了难,那就是白母体重达70公斤,而且那双被烫伤了的脚,根本无法下地。怎样让她上下楼呢?父亲由于长期患腰椎病,自然背不动她;周海青现在和白家人形同陌路,自然不能指望他;而白玲一位弱小女子,则更是无法背着母亲。怎么办呢?她想到了一个人——林晓军。

于是,白玲就打电话给他,故作神秘地说:“你想见未来的丈母娘吗?”

林晓军一头雾水,愣着问:“谁是我未来的丈母娘啊?”

“你想让她是谁啊?”白玲有些生气了。

林晓军突然明白了过来,连忙说:“哦,哦,我知道了。你妈在哪儿?”

“还口口声声地说要娶我呢?连你未来的丈母娘都想不起来,我简直怀疑你的真心。”

“我错了,我错了。我丈母娘现在哪儿?你是让我现在就去见她吗,这有点突然吧?”

“我妈两只脚都被烫伤了,无法行走,我想带她去304医院处理一下,然后把她接到我家来住几天,所以就想让你表现一回。”

“哦,没有问题。不过,我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丑女婿总是要见丈母娘面的嘛。哈哈。”

见到白母后,林晓军的确有些紧张,因为在他看来,白母就是他未来的丈母娘,第一次见丈母娘的面他能不紧张吗?

白玲指着他向白母介绍说:“妈,这是我的同事小林,也是我的好兄弟,小伙子可好了!”

白母上下打量着林晓军,不住地点头微笑。这时,她满怀疑虑地问白玲:“怎么能让人家小林来背我呢?周海青干吗去了?”

白玲看了一眼林晓军,淡淡地对白母说:“别提他了,我找不到他。”

白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林晓军吃力地背着白母上下楼,这令她十分感动,她发自肺腑地说:“小林,这可真是太难为你了,你既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女婿,还楼上楼下地背我,让我怎么感谢你啊?”

林晓军客气地说:“阿姨您别见外,我和白姐都是一个单位的同事,这点儿事算什么呀。”

白玲白了林晓军一眼,走过去狠狠地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林晓军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该称呼她为“白姐”,但此时他没有办法。

将白母扶坐在医院候诊大厅的椅子上之后,白玲就悄悄地把林晓军叫到了一边,严肃而认真地问他这样一个问题:“说实话,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林晓军使劲地点了点头说:“我愿意!我做梦都想娶你。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等我忙完了这事后,我就找他谈离婚,顺便征求一下我*意见。”

“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可以娶你为妻了!”

话音刚落,白玲一个滚烫的吻立刻就封住了他的嘴。未等他反应过来,白玲就已经收回了那个不速之吻。因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只有偷吻他一下,才能遮人耳目。

然而,恰巧就是这偷偷地一吻,却被白母看得真真切切。与此同时,面朝白母方向的林晓军,也正好看到了白母在吃惊地看着他们。

于是,林晓军慌忙地对白玲说:“你妈看见了!”

白玲突然转身,却发现母亲看她的脸色和眼神都相当难看。白玲真是无地自容,该怎么向母亲解释呀?

3人坐在一起,谁也不想开口说一句话,现场的气氛非常尴尬。

门诊排队叫号系统叫到了白母的名字,林晓军赶忙上前扶住她,而白母却冷冷地推开了他说:“你回去吧,我自己能行,这里不用你了。”

林晓军自讨没趣,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白玲也不好圆场,便给他递了一个眼色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回到家后,白母恼怒地质问白玲:“告诉我,你和那个小林到底是什么关系?”

白玲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她非常沉着地对母亲说:“妈,您都看到了,我就不瞒你了,我现在跟周海青正闹离婚呢,离婚后我就打算嫁给小林。本来是想等您伤口好了之后再说这事的,没想到都被您看到了。”

白母喝道:“简直是胡闹!你就因为他才和周海青离婚?”

白玲解释说:“不是,两年前我就想跟他离婚,这您是知道的。他做了太多对不起我的事,难道我就不能寻找自己的幸福吗?”

“那也不能像他那样在外面找别人呀,白家的姑娘绝对不能做出这样的事,何况你现在还没有离婚呢?这叫什么?婚外情!要是传出的话,我和你爸的这两张老脸该往哪儿放?再说,你比人家小林还大七、八岁呢,这不是作孽吗!”白母越数落气越大。

“妈,我和周海青早就没有了爱情,我干吗非要这么苦着自己呢?再说小林对我是认真的,他喜欢我不是一年两年了,我是经过认真考虑才接受他的。”

白母质问道:“你都考虑什么了?你们的年龄差别,你考虑过吗?他不是北京户口,你考虑过吗?你们以后该怎么生活,你考虑过吗?该怎么面对周围的人和事,你考虑过吗?我和你爸的感受,你考虑过吗……”

“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我认为这都不是主要问题。我想开了,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和周海青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您也不是不知道,我是多么地苦啊……”说着说着,白玲就爬在母亲的腿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一边哭着,一边就把这几年来所遭受的种种不幸,以及与林晓军相识相爱的详细经过,一一告诉了母亲。

俗话说母女连心,做母亲的能体会不到女儿的苦衷吗?听完女儿的一番诉说之后,白母也伤心地流下了泪水。她轻轻地抚摸着白玲的头,难过地说:“妈知道你跟着周海青受了不少的委屈,但并不知道你吃了这么多苦,妈心里难受啊。我同意你和他离婚,其实你早就该跟他离了。不过,我不同意你和那个小林结婚。毕意他太小了,我不放心啊。现在的年轻人今天可以结婚,明天也可以离婚,实在让人看不懂。你有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不能眼看着你再失败一回。听我的话,离婚后再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嫁出去得了。”

白玲破泣为笑说:“妈,好像您的女儿再也嫁不出去似的。小林我了解,他对待感情很执着,也很真诚,我相信他会对我好的。两年了,他一直在追我,我也是刚刚同意他的。”

白母接接着问道:“所以你就和他好了?这可不行!在没有和周海青离婚之前,你是绝对不可以和任何男人有来往的,如果一旦被周海青抓住了把柄,他能放过你们吗?”

白玲说:“您就放心吧,我会注意的。离婚后,我就和林晓军结婚。”

白母喝道:“你敢!我苦口婆心地劝了你这么半天,都算是白劝了?我告诉你,跟周海青离婚可以,跟林晓军结婚绝对不可以,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白玲不想再惹母亲生气,只好打算从长计议此事。

第七十五章

送走了母亲之后,白玲就和林晓军急不可耐地约会起来。

这是一个周六的上午,林晓军早早地就起了床,他穿着一件背心和一条短裤,坐在阳台上若无其事地翻看一本杂志。

白玲说好了10点钟到,于是他就急切地等着她,手上的那本杂志被匆匆地翻了一遍之后,就被扔到了沙发上。好几天都没看见白玲了,他哪里有心思翻看杂志?

不一会儿,打扮入时的白玲就敲开了他的门。人尚未进屋,屋子里就飘来了阵阵清香。

林晓军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亲昵地说:“亲爱的,你好香啊,让我吻吻。”

说完,两个人的嘴唇又紧贴到了一起。

“那天你妈生你的气了吧?”热吻之中,林晓军见缝插针地问了白玲一句。

“何止是生气?回家后她把我骂了半天。”

“我能想象得出来,你妈肯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你要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白玲无奈地说:“我都解释过了,可她就是不能理解这事。她同意我离婚,但不同意我嫁给你。”

林晓军失望地说:“看来,她老人家还是没有相中我这个未来的女婿啊,我还能娶得了你吗?”

白玲咳了一声说:“告诉你,我们要面对的人还多着呢。不过,我*一些顾虑也不无道理。我想时间长了,她的那些顾虑也许会慢慢消失掉的。任何事情从不接受到接受,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嘛。”

林晓军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没关系,只要咱俩心心相印,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了,你爸你妈知道这事吗?这可是个大事啊。”白玲突然想了这个问题。

林晓军支支吾吾地说:“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们呢。”

“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不敢说还是不敢面对他们?”

“不是,到时候再说吧。”

白玲指责他说:“不行,没有你这样当儿子的,你要是不告诉他们,我就不跟你好了。”

“好好,我过两天就说。”停了一会儿,林晓军低声对白玲说,“杨琳和我分手的那件事,对我爸我妈刺激挺大的,他们好像一直在生我的气。”

白玲也低下了头,沉默了一阵子说:“这事怪我。你爸你妈要是知道杨琳因为我跟你分手的话,还不得恨死我?他们要是知道我和你准备结婚的话,还不恨得吃了我?看来,咱俩面临的压力确实很大呀!”

“让爱做主吧,别亏待了我们自己,你说呢?”林晓军暧昧地看了白玲一眼,伸手就把她揽进怀里,又和她热吻了起来。

林晓军轻咬着白玲的嘴唇,把舌头伸进她的嘴里,两只舌头便疯狂地纠缠在一起,久久没有分开。尔后,他又将嘴唇移至白玲的脸庞、耳根、脖子,吻得她浑身发热,口干舌燥。

觉得时机已到,林晓军便央求白玲说:“亲爱的,我想要你!”

白玲立即回过神来,正色道:“不行,我现在不能和你那样。我妈说得对,在离婚之前,我不能让周海青抓住我的任何把柄,否则咱俩就不能顺利地在一起。”

“没事,周海青现在不知道你在这儿,你妈现在也不在你身边,咱俩的事就让咱俩做主好吗?”

“我的身体当然由我做主,我现在不能给你,希望你也要尊重我。”

“亲爱的,求求你了,我想你都快想疯了。说真的,我经常在梦里碰到你,而且还要过你好几次,可醒过来之后,你知道我有多么难受吗?”

“谁让你做那些坏梦的?自作自受吧。”

“那我们就一起来受好吗?我已经受够了,我要你!”

说完,林晓军就强行地抱起了白玲,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床前,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白玲一头从床上坐起来,愠怒道:“你们男人都这么霸道吗?在做这事之前,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我们女人的真正需要呢?周海青是这样,我看你也是这样。”

“我和他不一样,我是真心的爱你,这叫欲罢不能。”

言罢,林晓军不由分说就把白玲摁倒在床上,并把她紧紧地压在身下。与此同时,他那个坚挺的阳物也紧紧地顶住了白玲的私处。

白玲突然想起了那晚周海青对她施暴的情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种情景今天又在林晓军的身上重演,这令她十分反感。情急之下,她又使出了那道杀手锏:无言反抗。

在林晓军还没有对她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情况下,她索性就放弃了反抗,静静地躺在床上,冷冷地对林晓军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那天晚上,她的这句话曾让一时性起的周海青“性趣”全无,受辱而返。今天,这句话用在林晓军身上,也能达到这种效果吗?

然而,周海青是周海青,林晓军是林晓军,他们想要白玲的目的不一样,结果自然也就不一样。也就是说,白玲想让她的这道杀手锏能产生“异曲同工”之效,但最终的结果是“异曲而不同工”。下面的事实便证明了这一点。

白玲的无言反抗,虽让林晓军大为扫兴,但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他不想就这样冷冷地收场。

林晓军紧紧地压在白玲的身上,几乎是用恳求的口吻对她说:“亲爱的,别这样,我不会强你所难的。我对你的感情,不是一个爱字所能涵盖的。我迷恋你的身体,更迷恋你这个人。我不是想占有你,而是想欣赏你,是想近距离地、一丝不挂地欣赏你。你脱光了让我好好看看好吗?”

白玲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双眼紧闭,一言不发。

无言便是默许。林晓军慢慢地解开了她的上衣,吃力地摘掉了她的乳罩,于是她的上半身全都裸露在林晓军的面前。林晓军暗自赞叹白玲细腻而洁白的肌肤。他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白玲的rǔ头,她浑身一颤。接着,林晓军便大胆而放肆了起来,那张嘴就像婴儿吸吮母乳一样,恋恋不舍地啃咬着她的一对乳房,两只手还不停地抚摸着她上身的任一部位。

林晓军太迷恋白玲的这对乳房了,自从上次摸了它之后,他就渴望着能好好地吃它一回,吃透它,今天他如愿以偿了。吃着吃着,身下的白玲不住地呻吟着,她浑身发热,rǔ头坚挺。比白玲的rǔ头更为坚挺的是林晓军的阳物,它不偏不倚地顶着她的私处。不一会儿,这块私密地带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白玲急促的呼吸和身体的急剧变化,林晓军不是没有感觉到。然而,他却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那张贪婪的嘴从白玲的乳房上移开之后,便疯狂地扫荡她的腹部、脖子、肩膀和乳沟……他一丝不苟地吻着她的上半身,吻得忘情而认真,吻得密不透风。

白玲被林晓军这阵热烈的吻深深地感动了,感动得她流下了幸福的泪水。在她看来,如果没有一份热烈而诚挚的爱,林晓军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于是,她不再对林晓军心存戒备了,她扭动着身体努力地迎和着林晓军。与此同时,她的呻吟也慢慢地变得娇柔起来。

白玲态度的明显转变,更加助长了林晓军的放肆行为。抚摸着腹部的那只手,迅速向下移动,顺势拉开了她裤子的拉链。白玲本能地挡住了林晓军这只手,含糊其词地说:“不要,不要,不要这样。”然而挡着挡着,她的那双手却越来越没有了力气。

林晓军趁机脱掉了白玲的裤子,仅留下一只乳白色的遮羞内裤,在守护着她那块诱人的私密地带。

除此之外,白玲那具匀称而美丽的胴体,就一览无余地展现在林晓军的眼前。

望着她那光洁的肌肤、匀称的身材、修长的大腿和娇美的容颜,林晓军简直惊呆了。他是第一次看见白玲的胴体,远比他想象的要美妙绝伦。于是,他由衷地赞叹道:“你太美了!美得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造物主竟然能造出像你这么美丽的女人来,简直是太伟大了!”

白玲娇媚地说:“伟大的人是我妈。”

林晓军笑嘻嘻地说:“哦,哦,你妈妈真伟大,我真要感谢她老人家。”

白玲娇媚起来的样子,着实令林晓军心花怒放,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抱起来捧在手上,然后把她塞进嘴里一直含着。

然而,他做不到这一点,只好像刚才那样把嘴唇伸进她的大腿深处,在她那片神秘而诱人的部位舔舐着,探寻着。

在这种强烈而玄妙的生理刺激之下,白玲分泌出来的aì液,早就把那只乳白色的内裤浸湿了一大片。林晓军用舌尖碰了一下她那片湿透了的内裤,随即停了下来。接着,他用鼻子在那里嗅了嗅,然后又爬到白玲的身上和她热吻了起来。

白玲伸出双手,向上托着林晓军的脸,深情而真诚地对他说:“亲爱的,我给你吧。”

林晓军深深地吻了她一下说:“宝贝,我答应过你,不能强你所难,因此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要你。”

“你把我都折腾成这样了,何必呢?”

“我不能违背你的意愿啊,否则你就会看不起我的。”

白玲一头从床上坐起来愠怒道:“你爱要不要吧,我走了!”

说完,她就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衣服。

林晓军欲想把她摁倒,重新扒掉她的衣服,但他觉得这样做很不妥。而白玲穿好了衣服之后,转身就走出了客厅。

林晓军赶紧跳下床,奔出客厅一把抱住了她。然而,白玲却使劲地推开了他,一脸不快地走出门外,冷冷地丢给他一句话:“我恨你!”

林晓军悻悻地站在客厅,回想着白玲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他满怀惆怅而又一脸迷茫。

第56-60章

56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刚才还和我亲热呢,突然又对我说“我恨你”,白玲这种忽冷忽热的性情变化,令林晓军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白玲“恨他”的原因很简单。从心理角度来讲,女人讨厌粗暴的男人,特别是讨厌那些不尊重她们意愿的男人。周海青就是属于这种男人,她讨厌极了。林晓军粗暴但并没有强行占有她,而是细腻又绵长地亲吻她、爱抚她。她需要这种亲吻和爱抚,所以她就从心理上慢慢地接受了林晓军。当她愿意把身体献给林晓军时,林晓军却以“尊重她的意愿”为由没能让她如愿,这令她高潮到了顶峰的“性趣”一落千丈。因此,她怨恨林晓军。

从生理角度来讲,女人的兴奋进程总是要比男人是慢上一拍,因此女人讨厌那种强硬而直奔主题的男人。林晓军虽然有些强硬,但他不直奔主题,而是做足了前戏工作。在性前戏的作用下,白玲的生理发生了急剧地变化。此时,她的生理要求无法得到满足时,其情绪就会失落到极点。而恰在这时,林晓军又因“尊重她的意愿”而没能满足她。因此,她怨恨林晓军。

故尔,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来讲,白玲都有理由恨林晓军,而林晓军在处理这个问题上确实有可恨之处。

这样说实在怨枉了林晓军。其实,他懂得这一大堆道理,但他就是不想冒犯白玲,不想违背她意愿而强硬行事。难道这样一个善良的想法也可恨吗?正因为此,林晓军才对她的那句话感到不解。

第二天,白玲的一个电话便解除了他的疑虑。

“傻孩子,你太不负任了!”

“我怎么不负责任?”

“你把我挑逗起来了,怎能又把我向推向万丈深渊呢?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这不是为了尊重你的意愿吗?”

“哪有你这样尊重人的?你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啊,你这分明是折腾人、欺侮人嘛。”

“没有,没有,那我求你再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不好?”

“不给!你没有机会了。”

“啊,不是吧……”

林晓军知道这是白玲的气话,因此他想设法诱她就范。

女人有时候口是心非,特别是在恋爱的时候,白玲也是这样。虽然在嘴上埋怨林晓军,但她一直在想着那天林晓军在床上爱抚、亲吻她的那个情景,林晓军的爱抚和亲吻打动了她,也征服了她,所以她更想念林晓军。然而,女人总有自己矜持的一面,总不愿把自己的心事直接告诉别人。

林晓军似乎看懂了白玲的心事,于是他便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措施。

“亲爱的,不知怎么搞得,我肚子疼得厉害,你去给我买两盒药送来吧。”

接到林晓军的求助电话后,白玲不知是计,就急忙买了两盒药送到他的家。

林晓军俯卧在床上,肚子下面还垫了一个枕头,他痛苦地呻吟着。白玲走到他的跟前,十分关心地问:“疼得很厉害吗?赶快吃点药吧。”

林晓军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很疼,可药不能瞎吃啊。”

“那你还让我给你去买?赶紧上医院吧。”

“不去,你给我揉揉吧,上次疼得时候就是被揉好的。”

于是,白玲吃力地把他扳过来,让他仰卧在床上,然后腾出两只手揉起了他的腹部。

刚揉了两下,林晓军就嫌弃她说:“你的手劲太小了,不管用。我需要一个重物压在上面,干脆你就骑上去吧。”

白玲迟疑了一下,就按照他的要求做了。然而,就在她骑坐在他腹部的一瞬间,就猛然感觉臀部被一个硬棒棒的东西顶了一下。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便羞涩地嚷道:“你到底是真疼假疼啊?怎么这么不老实呢?”

林晓军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一脸无辜地说:“我疼,我疼,我需要你好好压压。”话音未落,他就猛一翻身将白玲压在了身下。

白玲羞怒地拍打了他两巴掌,嗔怒道:“你可真坏,竟然这样骗我!”

林晓军双手捧着她的脸,鼻尖轻轻地碰着她的鼻尖,亲昵而调皮地说:“你说我不跟你坏,该跟谁坏呢?我说过我要将功补过,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半推半就间,白玲被情急火燎的林晓军扒光了衣服。这次,她的美丽胴体毫无保留地裸露在林晓军的眼前。

这次,林晓军没有像上次那样,耐心地去爱抚和亲吻她的躯体,而是急切地直奔主题。

白玲本能地夹紧了大腿,故弄玄虚地对他说:“你先别急,我有两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快说吧,我一定答应!”

“第一,要我就必须娶我;第二,你要向上次那样爱抚我、亲吻我,我不喜欢简单粗暴。”

“好的宝贝,我都答应你。”

看来,倘若林晓军不能满足白玲的第二个要求,则是很难实现“要她”的这个愿望喽。不过,她的第二个要求对于林晓军来说,简直就是一道美餐。吃一道美餐又有何难?这也太便宜这小子了吧!于是,林晓军就顺理成章地要了她,占有了她。

两人紧紧地融为一体之后,便是一阵子的紧张和兴奋,因为他得到了她,她拥有了他。

白玲深切地感受到了林晓军的激情和爱。除了不安和恐慌之外,她还有一种期待,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和这个男人共同走进婚姻的殿堂。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婚姻呢?此时,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尝试过婚外情的人的最大感受,就是性爱带来的那种刺激和快感,令他们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林晓军和白玲也不例外。自从把身体交给了对方之后,他们就如胶似漆,频频幽会。林晓军的家里,白玲的汽车里,宾馆的客房里,荒芜人烟的青山密林里都留下了他们性爱的痕迹。也正因为这样,白玲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幸福。林晓军给他的不仅是一份赤诚的真爱,而且还有无数次难忘而销魂的性爱。

结婚这6年来,白玲一直都渴望得到这些,而周海青却让她一无所得。无奈的婚姻生活异常苦闷,那个好比是囚笼一样的家,憋得她都快要疯了、老了。特别是最近这一年,烦琐的家事,枯燥的生活,更加剧了一个漂亮女人的衰老进程。

然而,自从与林晓军相好之后,白玲变了,她变得开心了,变得自信了,变得更加美丽了。她不仅恢复了一个年轻少妇的独有魅力,而且身上还洋溢着一种少女般地青春与活力。不言而喻,这是爱情滋润的结果。

57

周海青自从搬到单位居住之后,就一直在伺机捕捉白玲和林晓军的所谓“偷情”证据。由于他抽不出时间来跟踪白玲,所以只好把这件事安排给了他的一个心腹,并给他的心腹配了一部数码摄像机,期望能拍摄到他想要的东西。

白玲早就料想到周海青会有所行动,所以她就格外警惕。每次出门之前,她都会巧妙地遮人耳目,结果都让周海青的那个心腹空手而归。

无奈之下,周海青决定亲自出马,但他的努力同样是毫无结果。真是邪门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在一起呢?周海青并不甘心这个结果。

这一个月来,白玲曾多次打电话催他回家,想跟他谈谈离婚的事,可他总是拖着不照面。白玲觉得这事不能再往下拖了,但她无计可施,于是她想找林晓军商量此事。

一个晴朗的周末,白玲和林晓军相约来到了紫竹院公园。他们手牵着手走进一片茂密的竹林,选择一排干净而舒适的椅子相拥着坐了下来。

“亲爱的,我特别想和你在一起,可他就是一直拖着我,而且连家都不回,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晓军一把将白玲揽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别着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会等你的!”

“你就知道等,可你知道我有多么难受吗?我找你的目的就是商量这事该怎么办,你得帮我出个主意啊。”

林晓军想了想说:“实在不行,你就起诉他吧,我想法院会支持你的。”

白玲为难地说:“我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家丑不可外扬啊。”

“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他会一直拖着你的。”

“我估计他一直在寻找咱俩在一起的证据,因此每次出来见你时,我都格外小心。如果真被他掌握到了证据的话,那咱俩就很难在一起了。”

林晓军无奈地说:“没办法,看来只有依靠法律了。”

白玲紧紧地依在林晓军的怀里,沉默不语。

这时,竹林旁边的一个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他端着一部摄像机,对着林晓军和白玲大声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偷情都偷到公园来了。你们倒是接着商量下去啊,怎么不商量呢?”

林晓军和白玲好像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似的,他们猛然抬头一看,却发现来人正是周海青。

白玲慌忙站起身来质问周海青:“你在跟踪我?居然还偷拍我们?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周海青的脸扭曲得有些变形,他咬牙切齿地冲白玲骂道:“你这个贱货,居然还有脸这样问我?没拍到你们在床上的证据,简直就是便宜你们了!”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想和我离婚吗?你们不是商量着去法院告我吗?我偏不离,我偏要拖着你,你去告吧。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走到一起的!”

林晓军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冲周海青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真卑鄙!”

林晓军不吱声还好,他一吱声就顿时激怒了周海青,只见周海青走上前去威逼他说:“你告诉我,是你卑鄙还是我卑鄙?你他妈的勾引我老婆,想拆散我的家庭,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说我卑鄙?”

林晓军哼哼地冷笑了一声:“我再卑鄙也没有你卑鄙啊。”

“去你妈的!”恼羞成怒的周海青猛然给了林晓军一通拳脚。接下来,他便将所有的仇恨全部发泄在林晓军的身上。

白玲冲过去试图拦住周海青,却被他甩手一记耳光打得几乎晕了过去,这是她挨周海青的第三个耳光。

林晓军顿时被周海青打得鼻青脸肿,满嘴是血,但他既没有躲避,也没有还击。

周海青终于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他扬眉吐气地问林晓军:“你怎么不还手啊?你不是挺能玩阴的吗?上次要不是你使阴谋诡计的话,我他妈的早就一刀宰了你!”

林晓军伸手擦了一把流淌在嘴角的血,喘着气说:“你要是还觉得不解气的话,就接着打吧,我是不会还手的,我们算是扯平了。不过,我告诉你,我爱白玲,我这辈子娶定她了!”

周海青的眼珠都快要蹦出来了,他凶神恶煞般地冲林晓军吼道:“想娶她?做梦!我不会跟她离婚的,不信咱们走着瞧,我还要臭死你们!”

周海青掌握到了白玲和林晓军在一起的证据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搞臭他们。他拿着那部数码摄像机不仅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找到了白父、白母。他的父母被气得暴跳如雷,白父、白母被气白了脸。

公公婆婆找到白玲大闹了好几次,他们辱骂白玲是潘金莲,辱骂她不守妇道,败坏门风。他们还变本加厉地诽谤白玲,说她早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还说是她把周海青赶出了家门……

白父、白母打电话劈头盖脸地把白玲斥骂了一通。自从白母知道女儿和林晓军的事情之后,没敢将此事告诉给白父,生怕他怪罪下来。因为他无法接受女儿出轨这一事实,尽管他知道女婿曾经做过对不起女儿的事情。

面对公公婆婆的辱骂和父母的斥骂,白玲纵然有一千张嘴,也无法说清。既然无法说清,她就不想再说什么。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看他周海青还能使出什么低劣的手段。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周海青居然拿着那部数码摄像机,找到了林晓军的单位,找到了总裁程耀东,并将此事反映给了他。

程耀东听说此事后,非常吃惊。林晓军竟然爱上了白玲?白玲这一年来居然没有生孩子,而是和林晓军搞起了婚外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了?年过半百的程耀东,一时还无法搞清这些事情的真正原因。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而且严明:那就是他决不允许公司员工出现道德问题,那怕这个问题是私人问题。既然白玲的丈夫都闹到单位了,他就不能不管这件事,何况这件事发生在他非常器重的两位员工身上。

当程耀东还没有来得及弄清这件事时,这件事却在海天公司沸沸扬扬地传开了,全公司员工都把这件事,当作一个奇特的新闻事件而议论纷纷。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程耀东虽然对林晓军和白玲予以理解,但作为公司领导,他还是考虑到了这件事的负面影响问题。他考虑得没错,自从这件事被传开之后,林晓军在单位确实无法见人。只要一抬头,一睁眼,他都能看到同事们的异样目光。尽管他有一千个理由可以说明自己和白玲是正大光明的爱,但在同事们眼中,他就是一个被人唾弃的第三者。无论如何,他都改变不了这个身份。因此,他很难面对这一切,何况他爱上的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且还大他七、八岁。

因为无法面对同事们的异样目光,所以林晓军认为自己在海天公司呆不下去了。于是,他就找到白玲说:“我想辞职。”

“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吗?”

“你没在单位,不会知道我的感受。”

“我早提醒过你,你应该想到这些,这才刚刚开始。”

“我想换个环境。”

“你想逃避?同事可以逃避,朋友和同学你能逃避吗?家人你能逃避吗?除非你能逃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去,否则你就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我真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你想打退堂鼓?咱俩现在可是绑在一起了啊,你是我惟一的希望,你要是离开我的话,我还不如去死呢。”

白玲的这句话吓到了林晓军,他慌忙安慰白玲说:“我怎么能离开你呢?只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我还没有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你以为我碰过这种事啊?其实,当你准备爱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这个思想准备。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想到的话,那么你对我的爱则是虚情假意的。”

林晓军难过地说:“虚情假义?你要凭良心说话啊。”

“真爱是需要勇气的,真爱是不畏艰难险阻的。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想娶我的话,我想这些问题你都能够坦然面对。”

林晓军这才体会到,他向白玲求爱而屡遭拒绝的真正原因了。其实,这些他早就考虑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被周海青闹到单位,实在让他束手无策。

白玲刚才说的那番话,给林晓军的启迪很大。的确如此,真爱是需要勇气的。特别是打破传统观念的爱,有违道德伦理的爱,则更需要勇气。想到这里,他重新树立起了信心,并坚定向白玲表示:“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逃避现实了,我要勇敢地面对一切,直到把你娶到家为止。”

尽管心里还很忐忑,但听了林晓军的这番表白之后,白玲还是开心地笑了。

周海青使出的这些卑劣手段,并没有激怒白玲。她觉得周海青这样做的目的无非这样的:那就是他想制造舆论,让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和林晓军的丑事,继而使他获得舆论上的支持。我一旦和他闹离婚时,他既可以拖着不离,也可以从舆论和法律角度站住脚。

这个男人真卑鄙,真无耻,真不像个男人!白玲在心里不停地这样暗骂他。

58

事情都被周海青做绝了,这反倒更加坚定了白玲跟他离婚的决心。然而当白玲找到他商议此事时,他不仅口气强硬,还满腹委屈:“你在外面偷了汉子,居然反过来跟我闹离婚,公理何在?我是受害者,这个婚我偏不离,不行你就去法院告我!”

白玲非常平静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装作受害者的样子,你还少伤害我了?你干得那些丑事还少吗?”

周海青厉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干了丑事?我这里可有你干丑事的证据啊,等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它可是法律的依据。”

白玲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周海青,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也就是个小人。你手里那个所谓的证据完全是你的阴谋,仅凭它你能证明什么?你以为我就没有你的证据?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

周海青有些心虚了,心虚得言语有些梗塞:“我……偏不离,后半辈子就这么挺着过……我也不离!”

“那我就告你去!”

“你告去吧,我奉陪到底!”

虽然嘴上说要告周海青,但实际上白玲并不愿意这么做。一是她觉得这样闹下去很不光彩,二是她没有多少胜算的把握。她十分清楚,周海青坚持不离婚的最大目的,就是不想成全她和林晓军,所以她需要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她想好了三种办法。

第一,就是拖下去,让时间慢慢地去消磨他们3个人之间的恩怨,让周海青慢慢地从心理上接受她和林晓军在一起的这个事实。但这种办法几乎不可能去实施,因为她没有这么大的耐心,而林晓军更是急不可待。因此,这个办法刚想出来,就立即被她否定了。

第二,就是找人做做周海青的思想工作,说服他同意离婚。办法倒是个办法,但说客难寻。思来想去,白玲觉得有一个人比较合适,那个人就是周海青的同学赵海。赵海和周海青算得上是至交,无论是酒场、情场,还是赌场,他们几乎是一起“出生入死”。赵海了解周海青和白玲之间发生的一些事,而周海青在平时也能听进去赵海的意见。因此,只要赵海能答应帮白玲的忙,事情也许能够成功,于是白玲就找到了赵海。白玲说,只要周海青同意离婚,除了自己的积蓄和嫁妆之外,家产全归他所有。赵海很同情白玲的遭遇,便答应帮她这一忙。

与此同时,白玲又想出了第三个办法,那就是以牙还牙。既然你周海青都能用那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白玲,难道我白玲就不能以欺人之道还治欺人之身?

可以,完全可以!纵观结婚这6年来,周海青在外面干的坏事可以说是一大萝筐。仅凭两年前,他在外面包养女大学生阿娟,搞大了她的肚子,还做了人流的那件事,法院就足以判白玲胜诉。更何况他一直挥金赌博,屡教不改。只要能找到这两项证据中的其中一项,白玲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起诉周海青。然而,证据是那么好找的吗?赌博的证据倒是相对好找一些,但那个曾经为了周海青怀孕而流产的阿娟现在哪儿呢?想到这里,白玲既感到信心百倍,又觉得眼前困难重重。

不像周海青那样,背地里寻找证据就是为了为难对方。白玲寻找证据的目的则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会拿证据来说话的。再说,如果赵海能够帮她说服周海青,夫妻二人能够坐下来协商离婚的话,岂不是更省事?

然而,白玲把事情想得过于乐观了。当赵海找到周海青说明来意时,周海青勃然大怒:“没想到你也被白玲收买了?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费?你还是我的哥们儿吗?别说是你,就是我亲爸亲妈来找我,我也不会同意!”

赵海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因此得罪了周海青,他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而白玲仅存的一丝带有“和平气息”的希望,这回也彻底地破灭了。

59

经过一番努力,白玲很快就找到了周海青这几年来挥金赌博的证据。她找到曾经抓获周海青聚众赌博的那名警察,并找到了当时的有关记录;她又掌握了周海青这几年来的收入和存款情况,那笔高达200多万元的巨款去向不明,就是他挥金赌博的最好解释。

当年那个化名为阿娟的女大学生,她到底姓甚名谁,现在哪儿?白玲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她是安徽人,在一所民办大学上学期间,还在一家ktv做“三陪”小姐。于是,她就找到了那家ktv,而对方却说从来没有见过阿娟这个人。接着,她又找到了阿娟曾经就读过的那所学校,而学校更是查无此人。接下来,她就四处托人在周围的娱乐场所打听阿娟的下落,可一连过去了几个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阿娟似乎从人间蒸发了。就因为她的消失,才逼着白玲不得不和周海青过着那种早已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

那个曾经被我痛恨和同情的阿娟,你到底在哪儿呢?你怎么就不能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呢?白玲一直在心底这样呼唤着。虽然阿娟是罪魁祸首的第三者,但在白玲看来,她却是个值得可怜和同情的受害者。作为女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在北京尚未立足的女孩子,阿娟的确是一个受害者。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能在北京站稳脚跟,年轻漂亮的她不惜卖身给周海青,而她因此也成了金钱的奴隶和周海青泄欲的工具,难道她不值得可怜吗?特别是当她怀了周海青的孩子后,竟独自默默地走进医院做人流,难道她不值得同情吗?

猛然想到阿娟曾经为周海青怀孕而做人流的这件事,白玲眼前突然一亮。这岂不是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吗?

于是,她急忙带着律师,满怀紧张而欣喜的心情,找到了曾经为阿娟做人流手术的那家医院妇产科。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仔细筛查、甄别,一个名叫陈雨的女子进入了白玲的视线。从医生调出来的档案资料上可以看出,陈雨的年龄、怀孕状态、手术时间以及住址情况与阿娟当时的情况完全一致。于是,白玲就立即断定,这个陈雨就是周海青当年包养的那个阿娟。

寻找陈雨的下落自然要比寻找阿娟的下落容易得多。几乎没费多大力气,白玲和她的律师,很快就在那所民办大学查清了陈雨的全部资料。几经联系,白玲终于见到了陈雨,而现在的陈雨却不再是ktv的“三陪”小姐了。经过那次伤痛,陈雨决定重新做人,并很幸运地被一家广告公司聘为媒介策划。两年前发生的事,令陈雨不堪回首。两年后,当她再次面对白玲时,更是羞愧难当。白玲宽慰她说:“你我都是女人,我们都是受害者,说实话我并不恨你,你是为了生存才这样做的。但我希望你能帮我,帮我出庭作证,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对于白玲的这个要求,陈雨却不肯接受,她有自己的顾虑。白玲理解她,于是就恳求她出具一份证词,而这个她自然能够做到。

掌握了这一切证据之后,白玲竟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行为了。难道我和他周海青同样是个龌龊小人?6年来的婚姻生活这么累,难道离婚也要这么累?这到底是谁的责任呢?

因为白玲一心想妥善解决离婚这件事情,所以她不像周海青那样不仁不义。虽然此时她底气十足,但为了好聚好散,她还是找到周海青表明了庭外和解的想法,不料周海青的态度依然是坚冰不破。

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于是,白玲就向周海青出招了。

60

2006年2月14日,普天下的有情人都在快快乐乐地过着情人节。而这一天,周海青却意外地接到了法院的传票。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却对此一屑不顾。

然而在法庭上,白玲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当律师把白玲离婚的理由与周海青两年前包养陈雨,以及他挥金赌博、屡教不改、败坏家产的事实和证据,向主审法官陈述并出示时,坐在被告席上的周海青顿时瞠目结舌。他自认为手中的那部数码摄像机,对于白玲来说是一把利剑,但没想到它早已派不上用场。

周海青的阴谋没有得逞,反而作茧自缚,这令他叫苦不迭。无奈,他被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在民政局的办事窗口,周海青指着手中的离婚证书,用一种讽刺性的口吻询问工作人员:“它原来不是绿色的吗?怎么改成红色的呢?”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工作人员既觉得好笑,又听明白了他的话意,只好无奈地向他解释道:“这是国家统一更改的样式。”

他又冲工作人员苦笑了一下说:“我都被人给戴绿帽子了,你们居然发给我一个红色的离婚证书,这岂不是在嘲笑我吗?”

白玲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走过去打断他的话说:“你少在这儿说风谅话!我知道你的阴谋诡计被揭穿后,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你那是自作自受!”

周海青反问他道:“是你在搞阴谋呢,还是我在搞阴谋?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这回我算是领教了!”

白玲冷冷地说:“周海青,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我们再那么耗下去有意思吗?对你有利吗?你的那个病,我帮你也治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还是早点考虑自己的事吧。”

周海青将头扭向一侧,恼怒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尔后,他又转过头去对白玲冷冷地说,“夫妻一场,临分手时,我送给你一句话:你和林晓军不会长久的!”说完,他就转身而去。

周海青的这句话直戳白玲的心窝,令她心里直冒凉气。望着周海青远去的背影,前方的一切景物在她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2006年2月14日,普天下的有情人都在快快乐乐地过着情人节。而这一天,周海青却意外地接到了法院的传票。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却对此一屑不顾。

然而在法庭上,白玲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当律师把白玲离婚的理由与周海青两年前包养陈雨,以及他挥金赌博、屡教不改、败坏家产的事实和证据,向主审法官陈述并出示时,坐在被告席上的周海青顿时瞠目结舌。他自认为手中的那部数码摄像机,对于白玲来说是一把利剑,但没想到它早已派不上用场。

周海青的阴谋没有得逞,反而作茧自缚,这令他叫苦不迭。无奈,他被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在民政局的办事窗口,周海青指着手中的离婚证书,用一种讽刺性的口吻询问工作人员:“它原来不是绿色的吗?怎么改成红色的呢?”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工作人员既觉得好笑,又听明白了他的话意,只好无奈地向他解释道:“这是国家统一更改的样式。”

他又冲工作人员苦笑了一下说:“我都被人给戴绿帽子了,你们居然发给我一个红色的离婚证书,这岂不是在嘲笑我吗?”

白玲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走过去打断他的话说:“你少在这儿说风谅话!我知道你的阴谋诡计被揭穿后,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你那是自作自受!”

周海青反问他道:“是你在搞阴谋呢,还是我在搞阴谋?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这回我算是领教了!”

白玲冷冷地说:“周海青,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我们再那么耗下去有意思吗?对你有利吗?你的那个病,我帮你也治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还是早点考虑自己的事吧。”

周海青将头扭向一侧,恼怒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尔后,他又转过头去对白玲冷冷地说,“夫妻一场,临分手时,我送给你一句话:你和林晓军不会长久的!”说完,他就转身而去。

周海青的这句话直戳白玲的心窝,令她心里直冒凉气。望着周海青远去的背影,前方的一切景物在她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第760-80章

第七十六章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你也猜不明白。刚才还和我亲热呢,突然又对我说“我恨你”,白玲这种忽冷忽热的性情变化,令林晓军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白玲“恨他”的原因很简单。从心理角度来讲,女人讨厌粗暴的男人,特别是讨厌那些不尊重她们意愿的男人。周海青就是属于这种男人,她讨厌极了。林晓军粗暴但并没有强行占有她,而是细腻又绵长地亲吻她、爱抚她。她需要这种亲吻和爱抚,所以她就从心理上慢慢地接受了林晓军。当她愿意把身体献给林晓军时,林晓军却以“尊重她的意愿”为由没能让她如愿,这令她高潮到了顶峰的“性趣”一落千丈。因此,她怨恨林晓军。

从生理角度来讲,女人的兴奋进程总是要比男人是慢上一拍,因此女人讨厌那种强硬而直奔主题的男人。林晓军虽然有些强硬,但他不直奔主题,而是做足了前戏工作。在性前戏的作用下,白玲的生理发生了急剧地变化。此时,她的生理要求无法得到满足时,其情绪就会失落到极点。而恰在这时,林晓军又因“尊重她的意愿”而没能满足她。因此,她怨恨林晓军。

故尔,无论是从心理上还是从生理上来讲,白玲都有理由恨林晓军,而林晓军在处理这个问题上确实有可恨之处。

这样说实在怨枉了林晓军。其实,他懂得这一大堆道理,但他就是不想冒犯白玲,不想违背她意愿而强硬行事。难道这样一个善良的想法也可恨吗?正因为此,林晓军才对她的那句话感到不解。

第二天,白玲的一个电话便解除了他的疑虑。

“傻孩子,你太不负任了!”

“我怎么不负责任?”

“你把我挑逗起来了,怎能又把我向推向万丈深渊呢?你说我能不恨你吗?”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啊。我这不是为了尊重你的意愿吗?”

“哪有你这样尊重人的?你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啊,你这分明是折腾人、欺侮人嘛。”

“没有,没有,那我求你再给我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不好?”

“不给!你没有机会了。”

“啊,不是吧……”

林晓军知道这是白玲的气话,因此他想设法诱她就范。

女人有时候口是心非,特别是在恋爱的时候,白玲也是这样。虽然在嘴上埋怨林晓军,但她一直在想着那天林晓军在床上爱抚、亲吻她的那个情景,林晓军的爱抚和亲吻打动了她,也征服了她,所以她更想念林晓军。然而,女人总有自己矜持的一面,总不愿把自己的心事直接告诉别人。

林晓军似乎看懂了白玲的心事,于是他便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措施。

“亲爱的,不知怎么搞得,我肚子疼得厉害,你去给我买两盒药送来吧。”

接到林晓军的求助电话后,白玲不知是计,就急忙买了两盒药送到他的家。

林晓军俯卧在床上,肚子下面还垫了一个枕头,他痛苦地呻吟着。白玲走到他的跟前,十分关心地问:“疼得很厉害吗?赶快吃点药吧。”

林晓军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很疼,可药不能瞎吃啊。”

“那你还让我给你去买?赶紧上医院吧。”

“不去,你给我揉揉吧,上次疼得时候就是被揉好的。”

于是,白玲吃力地把他扳过来,让他仰卧在床上,然后腾出两只手揉起了他的腹部。

刚揉了两下,林晓军就嫌弃她说:“你的手劲太小了,不管用。我需要一个重物压在上面,干脆你就骑上去吧。”

白玲迟疑了一下,就按照他的要求做了。然而,就在她骑坐在他腹部的一瞬间,就猛然感觉臀部被一个硬棒棒的东西顶了一下。

她的脸腾地红了起来,便羞涩地嚷道:“你到底是真疼假疼啊?怎么这么不老实呢?”

林晓军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一脸无辜地说:“我疼,我疼,我需要你好好压压。”话音未落,他就猛一翻身将白玲压在了身下。

白玲羞怒地拍打了他两巴掌,嗔怒道:“你可真坏,竟然这样骗我!”

林晓军双手捧着她的脸,鼻尖轻轻地碰着她的鼻尖,亲昵而调皮地说:“你说我不跟你坏,该跟谁坏呢?我说过我要将功补过,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半推半就间,白玲被情急火燎的林晓军扒光了衣服。这次,她的美丽胴体毫无保留地裸露在林晓军的眼前。

这次,林晓军没有像上次那样,耐心地去爱抚和亲吻她的躯体,而是急切地直奔主题。

白玲本能地夹紧了大腿,故弄玄虚地对他说:“你先别急,我有两个要求,你必须答应。”

“快说吧,我一定答应!”

“第一,要我就必须娶我;第二,你要向上次那样爱抚我、亲吻我,我不喜欢简单粗暴。”

“好的宝贝,我都答应你。”

看来,倘若林晓军不能满足白玲的第二个要求,则是很难实现“要她”的这个愿望喽。不过,她的第二个要求对于林晓军来说,简直就是一道美餐。吃一道美餐又有何难?这也太便宜这小子了吧!于是,林晓军就顺理成章地要了她,占有了她。

两人紧紧地融为一体之后,便是一阵子的紧张和兴奋,因为他得到了她,她拥有了他。

白玲深切地感受到了林晓军的激情和爱。除了不安和恐慌之外,她还有一种期待,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和这个男人共同走进婚姻的殿堂。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婚姻呢?此时,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

尝试过婚外情的人的最大感受,就是性爱带来的那种刺激和快感,令他们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林晓军和白玲也不例外。自从把身体交给了对方之后,他们就如胶似漆,频频幽会。林晓军的家里,白玲的汽车里,宾馆的客房里,荒芜人烟的青山密林里都留下了他们性爱的痕迹。也正因为这样,白玲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幸福。林晓军给他的不仅是一份赤诚的真爱,而且还有无数次难忘而销魂的性爱。

结婚这6年来,白玲一直都渴望得到这些,而周海青却让她一无所得。无奈的婚姻生活异常苦闷,那个好比是囚笼一样的家,憋得她都快要疯了、老了。特别是最近这一年,烦琐的家事,枯燥的生活,更加剧了一个漂亮女人的衰老进程。

然而,自从与林晓军相好之后,白玲变了,她变得开心了,变得自信了,变得更加美丽了。她不仅恢复了一个年轻少妇的独有魅力,而且身上还洋溢着一种少女般地青春与活力。不言而喻,这是爱情滋润的结果。第七十七章

周海青自从搬到单位居住之后,就一直在伺机捕捉白玲和林晓军的所谓“偷情”证据。由于他抽不出时间来跟踪白玲,所以只好把这件事安排给了他的一个心腹,并给他的心腹配了一部数码摄像机,期望能拍摄到他想要的东西。

白玲早就料想到周海青会有所行动,所以她就格外警惕。每次出门之前,她都会巧妙地遮人耳目,结果都让周海青的那个心腹空手而归。

无奈之下,周海青决定亲自出马,但他的努力同样是毫无结果。真是邪门了!他们怎么可能不在一起呢?周海青并不甘心这个结果。

这一个月来,白玲曾多次打电话催他回家,想跟他谈谈离婚的事,可他总是拖着不照面。白玲觉得这事不能再往下拖了,但她无计可施,于是她想找林晓军商量此事。

一个晴朗的周末,白玲和林晓军相约来到了紫竹院公园。他们手牵着手走进一片茂密的竹林,选择一排干净而舒适的椅子相拥着坐了下来。

“亲爱的,我特别想和你在一起,可他就是一直拖着我,而且连家都不回,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晓军一把将白玲揽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别着急,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会等你的!”

“你就知道等,可你知道我有多么难受吗?我找你的目的就是商量这事该怎么办,你得帮我出个主意啊。”

林晓军想了想说:“实在不行,你就起诉他吧,我想法院会支持你的。”

白玲为难地说:“我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家丑不可外扬啊。”

“如果你不这样做的话,他会一直拖着你的。”

“我估计他一直在寻找咱俩在一起的证据,因此每次出来见你时,我都格外小心。如果真被他掌握到了证据的话,那咱俩就很难在一起了。”

林晓军无奈地说:“没办法,看来只有依靠法律了。”

白玲紧紧地依在林晓军的怀里,沉默不语。

这时,竹林旁边的一个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一个人,他端着一部摄像机,对着林晓军和白玲大声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偷情都偷到公园来了。你们倒是接着商量下去啊,怎么不商量呢?”

林晓军和白玲好像在睡梦中被惊醒过来似的,他们猛然抬头一看,却发现来人正是周海青。

白玲慌忙站起身来质问周海青:“你在跟踪我?居然还偷拍我们?你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周海青的脸扭曲得有些变形,他咬牙切齿地冲白玲骂道:“你这个贱货,居然还有脸这样问我?没拍到你们在床上的证据,简直就是便宜你们了!”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不是想和我离婚吗?你们不是商量着去法院告我吗?我偏不离,我偏要拖着你,你去告吧。我再告诉你一遍,我是不会让你们这对狗男女走到一起的!”

林晓军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冲周海青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他*真卑鄙!”

林晓军不吱声还好,他一吱声就顿时激怒了周海青,只见周海青走上前去威逼他说:“你告诉我,是你卑鄙还是我卑鄙?你他*勾引我老婆,想拆散我的家庭,居然还振振有词地说我卑鄙?”

林晓军哼哼地冷笑了一声:“我再卑鄙也没有你卑鄙啊。”

“去你*!”恼羞成怒的周海青猛然给了林晓军一通拳脚。接下来,他便将所有的仇恨全部发泄在林晓军的身上。

白玲冲过去试图拦住周海青,却被他甩手一记耳光打得几乎晕了过去,这是她挨周海青的第三个耳光。

林晓军顿时被周海青打得鼻青脸肿,满嘴是血,但他既没有躲避,也没有还击。

周海青终于为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他扬眉吐气地问林晓军:“你怎么不还手啊?你不是挺能玩阴的吗?上次要不是你使阴谋诡计的话,我他*早就一刀宰了你!”

林晓军伸手擦了一把流淌在嘴角的血,喘着气说:“你要是还觉得不解气的话,就接着打吧,我是不会还手的,我们算是扯平了。不过,我告诉你,我爱白玲,我这辈子娶定她了!”

周海青的眼珠都快要蹦出来了,他凶神恶煞般地冲林晓军吼道:“想娶她?做梦!我不会跟她离婚的,不信咱们走着瞧,我还要臭死你们!”

周海青掌握到了白玲和林晓军在一起的证据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搞臭他们。他拿着那部数码摄像机不仅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找到了白父、白母。他的父母被气得暴跳如雷,白父、白母被气白了脸。

公公婆婆找到白玲大闹了好几次,他们辱骂白玲是潘金莲,辱骂她不守妇道,败坏门风。他们还变本加厉地诽谤白玲,说她早就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还说是她把周海青赶出了家门……

白父、白母打电话劈头盖脸地把白玲斥骂了一通。自从白母知道女儿和林晓军的事情之后,没敢将此事告诉给白父,生怕他怪罪下来。因为他无法接受女儿出轨这一事实,尽管他知道女婿曾经做过对不起女儿的事情。

面对公公婆婆的辱骂和父母的斥骂,白玲纵然有一千张嘴,也无法说清。既然无法说清,她就不想再说什么。是非自有曲直,公道自在人心,看他周海青还能使出什么低劣的手段。

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周海青居然拿着那部数码摄像机,找到了林晓军的单位,找到了总裁程耀东,并将此事反映给了他。

程耀东听说此事后,非常吃惊。林晓军竟然爱上了白玲?白玲这一年来居然没有生孩子,而是和林晓军搞起了婚外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了?年过半百的程耀东,一时还无法搞清这些事情的真正原因。但有一点他十分清楚而且严明:那就是他决不允许公司员工出现道德问题,那怕这个问题是私人问题。既然白玲的丈夫都闹到单位了,他就不能不管这件事,何况这件事发生在他非常器重的两位员工身上。

当程耀东还没有来得及弄清这件事时,这件事却在海天公司沸沸扬扬地传开了,全公司员工都把这件事,当作一个奇特的新闻事件而议论纷纷。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之后,程耀东虽然对林晓军和白玲予以理解,但作为公司领导,他还是考虑到了这件事的负面影响问题。他考虑得没错,自从这件事被传开之后,林晓军在单位确实无法见人。只要一抬头,一睁眼,他都能看到同事们的异样目光。尽管他有一千个理由可以说明自己和白玲是正大光明的爱,但在同事们眼中,他就是一个被人唾弃的第三者。无论如何,他都改变不了这个身份。因此,他很难面对这一切,何况他爱上的是一个有夫之妇,而且还大他七、八岁。

因为无法面对同事们的异样目光,所以林晓军认为自己在海天公司呆不下去了。于是,他就找到白玲说:“我想辞职。”

“就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吗?”

“你没在单位,不会知道我的感受。”

“我早提醒过你,你应该想到这些,这才刚刚开始。”

“我想换个环境。”

“你想逃避?同事可以逃避,朋友和同学你能逃避吗?家人你能逃避吗?除非你能逃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去,否则你就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我真是不敢再往下想了。”

“你想打退堂鼓?咱俩现在可是绑在一起了啊,你是我惟一的希望,你要是离开我的话,我还不如去死呢。”

白玲的这句话吓到了林晓军,他慌忙安慰白玲说:“我怎么能离开你呢?只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我还没有做好这个思想准备。”

“你以为我碰过这种事啊?其实,当你准备爱我的时候,就应该做好这个思想准备。如果你连这个问题都没有想到的话,那么你对我的爱则是虚情假意的。”

林晓军难过地说:“虚情假义?你要凭良心说话啊。”

“真爱是需要勇气的,真爱是不畏艰难险阻的。如果你真的爱我,真的想娶我的话,我想这些问题你都能够坦然面对。”

林晓军这才体会到,他向白玲求爱而屡遭拒绝的真正原因了。其实,这些他早就考虑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被周海青闹到单位,实在让他束手无策。

白玲刚才说的那番话,给林晓军的启迪很大。的确如此,真爱是需要勇气的。特别是打破传统观念的爱,有违道德伦理的爱,则更需要勇气。想到这里,他重新树立起了信心,并坚定向白玲表示:“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逃避现实了,我要勇敢地面对一切,直到把你娶到家为止。”

尽管心里还很忐忑,但听了林晓军的这番表白之后,白玲还是开心地笑了。

周海青使出的这些卑劣手段,并没有激怒白玲。她觉得周海青这样做的目的无非这样的:那就是他想制造舆论,让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和林晓军的丑事,继而使他获得舆论上的支持。我一旦和他闹离婚时,他既可以拖着不离,也可以从舆论和法律角度站住脚。

这个男人真卑鄙,真无耻,真不像个男人!白玲在心里不停地这样暗骂他。第七十八章

事情都被周海青做绝了,这反倒更加坚定了白玲跟他离婚的决心。然而当白玲找到他商议此事时,他不仅口气强硬,还满腹委屈:“你在外面偷了汉子,居然反过来跟我闹离婚,公理何在?我是受害者,这个婚我偏不离,不行你就去法院告我!”

白玲非常平静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装作受害者的样子,你还少伤害我了?你干得那些丑事还少吗?”

周海青厉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干了丑事?我这里可有你干丑事的证据啊,等到对簿公堂的时候,它可是法律的依据。”

白玲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周海青,我算是看透你了,你也就是个小人。你手里那个所谓的证据完全是你的阴谋,仅凭它你能证明什么?你以为我就没有你的证据?告诉你,这个婚我离定了!”

周海青有些心虚了,心虚得言语有些梗塞:“我……偏不离,后半辈子就这么挺着过……我也不离!”

“那我就告你去!”

“你告去吧,我奉陪到底!”

虽然嘴上说要告周海青,但实际上白玲并不愿意这么做。一是她觉得这样闹下去很不光彩,二是她没有多少胜算的把握。她十分清楚,周海青坚持不离婚的最大目的,就是不想成全她和林晓军,所以她需要想出一个周全的办法来解决此事。

她想好了三种办法。

第一,就是拖下去,让时间慢慢地去消磨他们3个人之间的恩怨,让周海青慢慢地从心理上接受她和林晓军在一起的这个事实。但这种办法几乎不可能去实施,因为她没有这么大的耐心,而林晓军更是急不可待。因此,这个办法刚想出来,就立即被她否定了。

第二,就是找人做做周海青的思想工作,说服他同意离婚。办法倒是个办法,但说客难寻。思来想去,白玲觉得有一个人比较合适,那个人就是周海青的同学赵海。赵海和周海青算得上是至交,无论是酒场、情场,还是赌场,他们几乎是一起“出生入死”。赵海了解周海青和白玲之间发生的一些事,而周海青在平时也能听进去赵海的意见。因此,只要赵海能答应帮白玲的忙,事情也许能够成功,于是白玲就找到了赵海。白玲说,只要周海青同意离婚,除了自己的积蓄和嫁妆之外,家产全归他所有。赵海很同情白玲的遭遇,便答应帮她这一忙。

与此同时,白玲又想出了第三个办法,那就是以牙还牙。既然你周海青都能用那种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白玲,难道我白玲就不能以欺人之道还治欺人之身?

可以,完全可以!纵观结婚这6年来,周海青在外面干的坏事可以说是一大萝筐。仅凭两年前,他在外面包养女大学生阿娟,搞大了她的肚子,还做了人流的那件事,法院就足以判白玲胜诉。更何况他一直挥金赌博,屡教不改。只要能找到这两项证据中的其中一项,白玲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起诉周海青。然而,证据是那么好找的吗?赌博的证据倒是相对好找一些,但那个曾经为了周海青怀孕而流产的阿娟现在哪儿呢?想到这里,白玲既感到信心百倍,又觉得眼前困难重重。

不像周海青那样,背地里寻找证据就是为了为难对方。白玲寻找证据的目的则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是不会拿证据来说话的。再说,如果赵海能够帮她说服周海青,夫妻二人能够坐下来协商离婚的话,岂不是更省事?

然而,白玲把事情想得过于乐观了。当赵海找到周海青说明来意时,周海青勃然大怒:“没想到你也被白玲收买了?她给了你多少好处费?你还是我的哥们儿吗?别说是你,就是我亲爸亲妈来找我,我也不会同意!”

赵海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因此得罪了周海青,他实在有些得不偿失。而白玲仅存的一丝带有“和平气息”的希望,这回也彻底地破灭了。

第七十九章

经过一番努力,白玲很快就找到了周海青这几年来挥金赌博的证据。她找到曾经抓获周海青聚众赌博的那名警察,并找到了当时的有关记录;她又掌握了周海青这几年来的收入和存款情况,那笔高达200多万元的巨款去向不明,就是他挥金赌博的最好解释。

当年那个化名为阿娟的女大学生,她到底姓甚名谁,现在哪儿?白玲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她是安徽人,在一所民办大学上学期间,还在一家ktv做“三陪”小姐。于是,她就找到了那家ktv,而对方却说从来没有见过阿娟这个人。接着,她又找到了阿娟曾经就读过的那所学校,而学校更是查无此人。接下来,她就四处托人在周围的娱乐场所打听阿娟的下落,可一连过去了几个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阿娟似乎从人间蒸发了。就因为她的消失,才逼着白玲不得不和周海青过着那种早已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

那个曾经被我痛恨和同情的阿娟,你到底在哪儿呢?你怎么就不能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呢?白玲一直在心底这样呼唤着。虽然阿娟是罪魁祸首的第三者,但在白玲看来,她却是个值得可怜和同情的受害者。作为女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在北京尚未立足的女孩子,阿娟的确是一个受害者。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能在北京站稳脚跟,年轻漂亮的她不惜卖身给周海青,而她因此也成了金钱的奴隶和周海青泄欲的工具,难道她不值得可怜吗?特别是当她怀了周海青的孩子后,竟独自默默地走进医院做人流,难道她不值得同情吗?

猛然想到阿娟曾经为周海青怀孕而做人流的这件事,白玲眼前突然一亮。这岂不是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吗?

于是,她急忙带着律师,满怀紧张而欣喜的心情,找到了曾经为阿娟做人流手术的那家医院妇产科。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仔细筛查、甄别,一个名叫陈雨的女子进入了白玲的视线。从医生调出来的档案资料上可以看出,陈雨的年龄、怀孕状态、手术时间以及住址情况与阿娟当时的情况完全一致。于是,白玲就立即断定,这个陈雨就是周海青当年包养的那个阿娟。

寻找陈雨的下落自然要比寻找阿娟的下落容易得多。几乎没费多大力气,白玲和她的律师,很快就在那所民办大学查清了陈雨的全部资料。几经联系,白玲终于见到了陈雨,而现在的陈雨却不再是ktv的“三陪”小姐了。经过那次伤痛,陈雨决定重新做人,并很幸运地被一家广告公司聘为媒介策划。两年前发生的事,令陈雨不堪回首。两年后,当她再次面对白玲时,更是羞愧难当。白玲宽慰她说:“你我都是女人,我们都是受害者,说实话我并不恨你,你是为了生存才这样做的。但我希望你能帮我,帮我出庭作证,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对于白玲的这个要求,陈雨却不肯接受,她有自己的顾虑。白玲理解她,于是就恳求她出具一份证词,而这个她自然能够做到。

掌握了这一切证据之后,白玲竟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行为了。难道我和他周海青同样是个龌龊小人?6年来的婚姻生活这么累,难道离婚也要这么累?这到底是谁的责任呢?

因为白玲一心想妥善解决离婚这件事情,所以她不像周海青那样不仁不义。虽然此时她底气十足,但为了好聚好散,她还是找到周海青表明了庭外和解的想法,不料周海青的态度依然是坚冰不破。

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于是,白玲就向周海青出招了。

第七十九章

经过一番努力,白玲很快就找到了周海青这几年来挥金赌博的证据。她找到曾经抓获周海青聚众赌博的那名警察,并找到了当时的有关记录;她又掌握了周海青这几年来的收入和存款情况,那笔高达200多万元的巨款去向不明,就是他挥金赌博的最好解释。

当年那个化名为阿娟的女大学生,她到底姓甚名谁,现在哪儿?白玲一概不知。她只知道她是安徽人,在一所民办大学上学期间,还在一家ktv做“三陪”小姐。于是,她就找到了那家ktv,而对方却说从来没有见过阿娟这个人。接着,她又找到了阿娟曾经就读过的那所学校,而学校更是查无此人。接下来,她就四处托人在周围的娱乐场所打听阿娟的下落,可一连过去了几个月,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阿娟似乎从人间蒸发了。就因为她的消失,才逼着白玲不得不和周海青过着那种早已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

那个曾经被我痛恨和同情的阿娟,你到底在哪儿呢?你怎么就不能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呢?白玲一直在心底这样呼唤着。虽然阿娟是罪魁祸首的第三者,但在白玲看来,她却是个值得可怜和同情的受害者。作为女人,特别是作为一个在北京尚未立足的女孩子,阿娟的确是一个受害者。为了养家糊口,为了能在北京站稳脚跟,年轻漂亮的她不惜卖身给周海青,而她因此也成了金钱的奴隶和周海青泄欲的工具,难道她不值得可怜吗?特别是当她怀了周海青的孩子后,竟独自默默地走进医院做人流,难道她不值得同情吗?

猛然想到阿娟曾经为周海青怀孕而做人流的这件事,白玲眼前突然一亮。这岂不是一条极有价值的线索吗?

于是,她急忙带着律师,满怀紧张而欣喜的心情,找到了曾经为阿娟做人流手术的那家医院妇产科。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仔细筛查、甄别,一个名叫陈雨的女子进入了白玲的视线。从医生调出来的档案资料上可以看出,陈雨的年龄、怀孕状态、手术时间以及住址情况与阿娟当时的情况完全一致。于是,白玲就立即断定,这个陈雨就是周海青当年包养的那个阿娟。

寻找陈雨的下落自然要比寻找阿娟的下落容易得多。几乎没费多大力气,白玲和她的律师,很快就在那所民办大学查清了陈雨的全部资料。几经联系,白玲终于见到了陈雨,而现在的陈雨却不再是ktv的“三陪”小姐了。经过那次伤痛,陈雨决定重新做人,并很幸运地被一家广告公司聘为媒介策划。两年前发生的事,令陈雨不堪回首。两年后,当她再次面对白玲时,更是羞愧难当。白玲宽慰她说:“你我都是女人,我们都是受害者,说实话我并不恨你,你是为了生存才这样做的。但我希望你能帮我,帮我出庭作证,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对于白玲的这个要求,陈雨却不肯接受,她有自己的顾虑。白玲理解她,于是就恳求她出具一份证词,而这个她自然能够做到。

掌握了这一切证据之后,白玲竟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所作行为了。难道我和他周海青同样是个龌龊小人?6年来的婚姻生活这么累,难道离婚也要这么累?这到底是谁的责任呢?

因为白玲一心想妥善解决离婚这件事情,所以她不像周海青那样不仁不义。虽然此时她底气十足,但为了好聚好散,她还是找到周海青表明了庭外和解的想法,不料周海青的态度依然是坚冰不破。

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于是,白玲就向周海青出招了。

第八十章

2006年2月14日,普天下的有情人都在快快乐乐地过着情人节。而这一天,周海青却意外地接到了法院的传票。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却对此一屑不顾。

然而在法庭上,白玲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当律师把白玲离婚的理由与周海青两年前包养陈雨,以及他挥金赌博、屡教不改、败坏家产的事实和证据,向主审法官陈述并出示时,坐在被告席上的周海青顿时瞠目结舌。他自认为手中的那部数码摄像机,对于白玲来说是一把利剑,但没想到它早已派不上用场。

周海青的阴谋没有得逞,反而作茧自缚,这令他叫苦不迭。无奈,他被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在民政局的办事窗口,周海青指着手中的离婚证书,用一种讽刺性的口吻询问工作人员:“它原来不是绿色的吗?怎么改成红色的呢?”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工作人员既觉得好笑,又听明白了他的话意,只好无奈地向他解释道:“这是国家统一更改的样式。”

他又冲工作人员苦笑了一下说:“我都被人给戴绿帽子了,你们居然发给我一个红色的离婚证书,这岂不是在嘲笑我吗?”

白玲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走过去打断他的话说:“你少在这儿说风谅话!我知道你的阴谋诡计被揭穿后,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你那是自作自受!”

周海青反问他道:“是你在搞阴谋呢,还是我在搞阴谋?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这回我算是领教了!”

白玲冷冷地说:“周海青,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我们再那么耗下去有意思吗?对你有利吗?你的那个病,我帮你也治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还是早点考虑自己的事吧。”

周海青将头扭向一侧,恼怒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尔后,他又转过头去对白玲冷冷地说,“夫妻一场,临分手时,我送给你一句话:你和林晓军不会长久的!”说完,他就转身而去。

周海青的这句话直戳白玲的心窝,令她心里直冒凉气。望着周海青远去的背影,前方的一切景物在她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2006年2月14日,普天下的有情人都在快快乐乐地过着情人节。而这一天,周海青却意外地接到了法院的传票。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却对此一屑不顾。

然而在法庭上,白玲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当律师把白玲离婚的理由与周海青两年前包养陈雨,以及他挥金赌博、屡教不改、败坏家产的事实和证据,向主审法官陈述并出示时,坐在被告席上的周海青顿时瞠目结舌。他自认为手中的那部数码摄像机,对于白玲来说是一把利剑,但没想到它早已派不上用场。

周海青的阴谋没有得逞,反而作茧自缚,这令他叫苦不迭。无奈,他被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在民政局的办事窗口,周海青指着手中的离婚证书,用一种讽刺性的口吻询问工作人员:“它原来不是绿色的吗?怎么改成红色的呢?”

对于他的这个问题,工作人员既觉得好笑,又听明白了他的话意,只好无奈地向他解释道:“这是国家统一更改的样式。”

他又冲工作人员苦笑了一下说:“我都被人给戴绿帽子了,你们居然发给我一个红色的离婚证书,这岂不是在嘲笑我吗?”

白玲实在听不下去了,她走过去打断他的话说:“你少在这儿说风谅话!我知道你的阴谋诡计被揭穿后,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你那是自作自受!”

周海青反问他道:“是你在搞阴谋呢,还是我在搞阴谋?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啊,这回我算是领教了!”

白玲冷冷地说:“周海青,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我们再那么耗下去有意思吗?对你有利吗?你的那个病,我帮你也治得差不多了,我看你还是早点考虑自己的事吧。”

周海青将头扭向一侧,恼怒地说:“我的事不用你管!”尔后,他又转过头去对白玲冷冷地说,“夫妻一场,临分手时,我送给你一句话:你和林晓军不会长久的!”说完,他就转身而去。

周海青的这句话直戳白玲的心窝,令她心里直冒凉气。望着周海青远去的背影,前方的一切景物在她的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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