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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黑混大唐》


第一章 祸福相依

范瑞抬起手,擦了擦满脸的汗。这个天实在太热,于是走到田埂边上一口气喝了一大杯水。看着烈日当空,他无奈的笑了笑。本来家里人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不用在这个鬼天气,出来帮忙干活的,想让他安安心心在家等成绩公布。也正是因为过两天高考成绩就要公布了,范瑞其实心里很紧张,所以才硬要做点事,分散下注意力,免得总是胡思乱想。

其实倒也不是范瑞学习不认真或者不好,相反,他学习很努力成绩很优秀。主要是因为出生在这个小村落,祖祖辈辈大都以种田为生。想要走出这座大山,去外面的世界,能够考上大学,无疑是最好的方式。所以范瑞压力真的很大,发奋读书十几年,到底结果怎么样,就要在后天知晓了。

最近几个晚上,范瑞基本都没怎么睡好,每天精神恍惚的样子,父母也都是看在眼里。可父母都是庄稼人,就算想安慰,也不知dào

从何说起,只好让范瑞放轻松,出去找同学玩玩。可范瑞只是勉强笑笑,也不提出去的事,要不就在家发呆,要不就和他们一起去干些农活。儿子心里的压力,他们都知dào

,可以也只能急在心里。

每次听到父母劝他去和同学玩,散散心,别老闷在家里的时候,范瑞露出无奈的笑容,是因为他真的没有什么朋友。他的性格真的很内向,甚至有点自卑,又不善长和别人沟通,所以直到现在高考结束,除了几个同桌,他和班里的同学,几乎没什么交流。

明天成绩就出来了。范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坐了起来,这一套动作,他最近倒是做得很熟练。

睡肯定是睡不着了。坐在床上,脑子里想的全是考试有关的内容。范瑞拍拍脑袋,想把这些想法全部赶出去,然后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这几乎是他高考结束以后,一直的奢望。

范瑞心里努力的想要想些轻松的东西,可只是徒劳。整个晚上,他从最近几年的录取分数线,猜测今年分数线大概会是多少。然后几乎把考试的五门试卷内容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想着自己答了多少,有多少没答或者只是写了一些步骤,但是没能解出答案,但可能能拿到一点分的。差不多全部想完,觉得累了,才睡着了。

这会范家人全部屏气凝神,围坐在电话面前。范父点了支烟,默默的抽着,范母则紧紧的攥住双手。“您好,请输入准考证号。”电话里传来悦耳的女声,这会紧张的一家三口是没心情欣赏了。范瑞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按照提示,输入了准考证号。“您好,正在为您查询,请稍后。”这一刻,范家真的是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了。

“您好,恭喜您,您的高考分数为558。”这一刻,范瑞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长长的出了口气,也松开了攥的已经发白的手。范母偷偷抹了抹泛红的双眼,起身去做饭了。范父这才记得弹弹烟灰,过来拍了拍范瑞的肩膀,笑的很灿烂。然后转身便出门去了,估计是去村里显摆去了。有这么个争气的儿子,的确要出去和村里人说道说道。

正常知dào

这样的分数,范瑞应该终于能告别失眠了才对。因为就算一本比较困难,二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这会范瑞却开始担心志愿填报的事情。历来因为志愿填报出问题,最后没能被录取,也是有的。可这毕竟是孤注一掷的很小很小一部分人。看着床上辗转反侧的范同学,不知dào

该感叹他的谨小慎微,还是杞人忧天啊。(ps:偷偷擦把汗啊)…,

几天后,学校通知他们这批达到本科线的学生去学校。虽然已经是在网上填报志愿,学校还是要把该注意的细节和大家说清楚的。

一大早和父母吃完早饭,听完父母交代的几句,范瑞便出门了。刚到学校门口,就听到有人喊他。“范瑞,范瑞。”因为和别人没什么交集,倒也没人给他起什么外号,都是直接叫他名字。范瑞回头一看,是他的同桌周伟,算是全班和他说话最多的了。

“我说你小子,还是这样。走路也不抬头,地上有钱捡啊。”可能是高考结束,又知dào

能稳得的进入大学,周伟难得的和范瑞开了玩笑。要知dào

,平时他们虽然是同桌,也很少说话的,唯一的话题就是学习。范瑞听了,也没说什么,就是笑笑,就和周伟一起进了班级。

到了班上发xiàn

,来的人不是很多。也是,按他们这儿的教育水平,一个班,能有几个人考上大学,就已经很不错了。周伟和那几个打了招呼,回头看见范瑞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也过去坐下了。

“哎,范瑞。你打算填哪边的学校啊,对了,你多少分啊?”“还不知dào

呢。558。”周伟看了范瑞一眼,然后说道:“我们分数差不多啊,我552,我打算报南方的学校,要不我们填一样的啊,也好有个照应。”范瑞习惯性的低下头,思考了下,看见老师进来了,便道:“一会再说吧。”

之后老师先恭喜了这些考上的同学,照例分析了下填报志愿的方法和细节,每个人也都拿到了各个院校的资料。听到老师说祝愿大家都能进入理想的大学,包括范瑞都鼓了掌。

等老师出了教室。其他人,也都收拾东西,准bèi

回去了。周伟一边拿东西,一边说:“你好好考lǜ

下,反正还有几天时间,我先走了。”其实范瑞还是有点心动的,毕竟他算得上熟悉的也就周伟,能和他一起去,也是不错的选择,便答道:“好的。”

出了学校,路上范瑞也没耽搁,就直接回到家里。然后便拿出高校资料开始看起来。看到那么多学校、专业,范瑞心里也是直打鼓,不知dào

该怎么办。吃饭的时候,他和父母说,周伟想和范瑞两人一起,都填报南方的院校,相互也能有个照应。父母都同意。

终于填报完了志愿,期间周伟和他联系过,经过两人的商量,填的几个学校都是一样的,只是专业上有点差别。等待的日子,还真的很难熬。就比如范瑞现在,不过比之前好的是,他现在偶尔会和周伟联系,聊聊天,也能轻松些。

“叮叮叮”,范瑞刚拿起电话,还没来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周伟爽朗的笑声,“范瑞,范瑞。你没在网上查录取情况呢吧?哈哈哈,告sù

你,我们都被录取了,通知书都已经寄发了。估计这几天就能收到了。不和你说了,我继xù

打电话给比别人。”说完就挂了,从头到尾,范瑞也没能说上一句。不过估计就算周伟给机会,范瑞也没那个心思说了,从听到被录取了几个字,范瑞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砸晕了。直到听到母亲叫他,范瑞才突然惊醒,大叫着,“妈,我被录取了,被录取了”

晚上范家人好好的庆祝了下。吃饭的时候,范父还难得的跟范瑞聊了聊自己年轻的时候,又说了希望范瑞以后能如何如何。期间范母的嘴就一直没合拢过。…,

“现在就只等拿到通知书了”晚上范瑞躺在床上心里想着。幻想着以后的大学生活,范瑞这个晚上又失眠了。往后的两天,范瑞一直沉浸在喜悦和一片夸赞声中。“你们听说了吗,老范家儿子考上大学了。”“当然听说了,你没见老范那老两口这两天乐的跟什么一样。”“是呀。这样一个儿子,给谁谁不高兴啊。”

范瑞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早上班主任打电话过来通知,说是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学校了,通知范瑞过去拿。顾不上体会班主任电话里的喜悦,挂上电话,范瑞就赶往了学校。

去学校的路上,范瑞感觉心跳前所未有的快,是的,这会儿他真的很激动。不善表达的他,这种激动的心情,都不知dào

该如何跟别人诉说和分享。这么多年的努力付出,除了帮家里农作以外,所有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学习上。所以不仅因为沉默的原因,在学校里面没有什么朋友。也因为,平时几乎把时间都花在读书上,连村里一起长大的孩子,也没有什么交集。一切的一切,就为了那张通知书,那张能够让他走出这个小山村,走向外面五彩缤纷的世界的凭证。所以马上就将要获得它的时候,范瑞此时的心情是如何的澎湃、欣喜若狂,真的可以想象。

一跨进教室,老师立kè

喊道:“范瑞,快到我这儿来,这是你通知书。”看见老师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袋。范瑞都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就听见老师在耳边说:“真是好样的,考试之前,老师就知dào

,你肯定没问题的”之后的范瑞,已经完全听不见老师在说什么了。他用已经颤抖手打开文件袋。看到映入眼帘的东南大学录取通知书字样的时候,范瑞再也控zhì

不住。当他用发抖的双手,拿出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激动的热泪盈眶,呼吸急促,接着便两眼一翻,昏厥过去。范瑞昏倒,老师和几个同学,立kè

冲了上去

“少爷,少爷,少爷”,范瑞慢慢睁开眼睛。“少爷,您可醒了,都叫您半天了,您可快点起,老爷可还等着呢。”范瑞使劲摇摇脑袋,什么少爷老爷。自己怎么会在床上,对了,录取通知书呢,立kè

惊坐起来,掀开被子四处找。他这一坐,可吓坏了旁边的奴仆,赶忙道,“少爷,您慢点。您要找什么,小的帮您。”他们家这位少爷身体可一直不怎么样,突然这么大动静,着实吓了他一跳,万一出点什么事,他可就真倒了八辈子霉了。

范瑞听到他的话,突然愣住了。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周围的一切,使劲掐了下自己。“啊,不是做梦,我这是在哪?”范瑞心里暗道,他真的慌了。那奴仆看到少爷掐自己,也吓到了,莫不是少爷中邪了?便紧盯着范瑞看。

范瑞被他看得发毛,便问道:“请问我这是在哪?”那奴仆一听不得了了,少爷这真是中邪了。赶紧边喊边跑就冲了出去,“来人呐,来人呐。少爷中邪了”

看着冲出去的奴仆,“少爷?”范瑞也懵了,想起自己拿到录取通知书,太过激动,昏了过去,难道自己已经死了?那这里又是哪呢?

第二章 以后我是秦峰

当看到一大群人冲进来的时候,范瑞才从沉思和震惊中反应过来,他愣愣的看着正睁大眼睛从上到下打量他的老人家,老人六十左右,气色看起来不是太好,身材有些臃肿,不过眼睛倒是很有神,平常应该很有威严,从进来的一群人都只站在他身后,他没开口,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就可以看出来。不过这会儿,老人眼里,看到的只有焦急。

“峰儿,你怎么了,当真什么都不记得,连爹都不认得?”老人看着一直盯着他看的范瑞着急说道。“峰儿?爹?”范瑞心里暗道,看来自己真的离开原本的世界了,只是不知dào

一直开心爸妈知dào

自己突然离开的消息,会发生怎么样的事。想到这儿,范瑞的眼眶就泛红了。

看到儿子突然眼泛泪光,老者吓了一跳,立马到范瑞床前抓住他的手,动作迅速的根本不像个老者。老者身后的人,也露出了惊异的目光。“峰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唬爹,你有什么事,什么委屈,你都跟爹说,我这把老骨头在一天,我看谁敢打我儿子注意。”老者又急又怒到。看到老者散发出来的威严,身后的人,神情都是一楞。而范瑞被老者紧紧抓住双手,又听到老者的话,范瑞也是不禁感动,更想到那一世的父母,还没有机会去孝顺,便低声抽泣起来。

看到自己的话,非但没能宽慰儿子,反而更加严重,儿子直接哭了起来。老者着急的手足无措,他可以对别人狠,但对这个唯一的宝贝儿子,还是过了不惑之年才得到的儿子,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到老者一筹莫展,身后的人群里,有人露出了不屑的冷笑,不过只是一瞬间,没有被人注意到。

范瑞感觉手被抓得更紧,不禁抬头,看到老人紧锁的眉头,眼神里还有些许歉疚。“莫不是老人家以为是他的举动,才让我伤心落泪的吧?”范瑞立kè

感到自责和不忍。都说内向的人比较敏感,上一世的范瑞可谓都已到自卑的程度了,所以看到老者的表情,立kè

联想到了一些。

范瑞反手握住老者。这个举动令老者很诧异,这个完全不像他那个体弱多病,就一直待在自己房间,完全活在自己世界,看起来甚至有些懦弱的儿子,会做出的举动。其实秦峰不是从小就身体虚弱的,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就算保住了命,却也落下了病根,就成了现在这样。也正因为这样,秦峰显得比同龄人更加沉默,也没有朋友,唯一的爱好就是看书。对于这点,老者一直很内疚,觉得是自己没能照顾好秦峰,给予的关心不够。老者暗自摇了摇头,仅仅因为儿子的一个动作,就生出了这么多感慨,还真是老了。这会儿范瑞还不知dào

,他的这一世秦峰,性格和他之前何其相似。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以前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谢谢大家关心,您老和大家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范瑞看着老者,也看了眼老者身后的人群说道。范瑞刚说完,就见老者张大了嘴巴,看起来激动莫名,不过范瑞大概可以看出不是生气,范瑞也就放心了。

除了老者,老者身后的人群也是惊奇不已。甚至都有人在小声音的议论。人群里一男一女,震惊过后,彼此看了一眼,然后微微的点了下头。然而这次他们的举动却被范瑞看的一清二楚。虽然范瑞不知dào

他们在做什么,但可以肯定,跟自己有关,范瑞也只是默默记在了心里,不过因为还有太多思绪要理清,就没有太过在意。…,

“好了,有什么话,都出去说。没听到峰儿说什么吗,出去,都出去。谁也别打扰他。”虽然老者很大声的说,可是大家都听得出来,老者心情很是不错。这就让范瑞心里更是纳闷,老者到底是怎么了。“或许老人家就是这个脾气吧。”范瑞心里默默的道。其实范瑞哪里知dào

,之前的秦峰,连跟人说个嗯之类的就顶了天了,更别说什么谢谢关心之类的话了。所以不管什么原因让老者觉得自己的儿子秦峰改变了,但是只要是好的,他就觉得万分满足,如果不是要在人家面前维护自己的形象,此时真想大笑几声抒发下现在的心情。

待到所有人都出去后,范瑞看到桌上放了盆水,估计是那个叫自己起床的奴仆准bèi

的吧。范瑞走过去,想要好好洗把脸,清醒下,也好理清纷乱的思绪。看到水里倒映出来的现在自己的脸,范瑞也不禁感叹,还真是个翩翩少年。眉清目秀,只是脸色过于苍白了。想到前世自己因为长期做农活,晒出的健康肤色,不禁微微一笑。看到水里自己的笑容,连范瑞都觉得很纯净,让人很有亲切感。

“那老者叫我峰儿,并且说是我爹”洗完脸之后,范瑞心里默默的念叨。想到之前老者对自己的那些紧张和关心,范瑞心里也是默默的感动。又想到自己的父母中年丧子该是何等的伤心。既然自己已经占据别人的身体再世为人,当然也要替别人尽善尽孝。其实范瑞心里还在默默的祈祷,希望也有人能够代替自己孝顺自己的父母。只是这些就没人知dào



范瑞心里已经接受了现在的身份,更想到自己前世的种种,就越加觉得要珍惜。“现在的一切对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像一次新生。而现在的我,比前世拥有好不知多少倍的环境。所以一定要抓住机会,获得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成功!”因为刚到这个世界,什么都还没弄清楚,所以范瑞并没有什么详细的计划,不过仍然在心里坚定的说道。前世的范瑞就有坚韧不拔的性格并且十分聪明,不然也不会出生在那样的小村落,却考入重点大学。

其实范瑞还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很崇拜刘邦。尤其欣赏刘邦所说: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张良字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饷馈(供给军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三者皆人杰,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者也。只是前世范瑞出生虽然也贫寒,但却更多是乡下的淳朴,最后也演变成了自卑。所以这一世,范瑞也不是完全一点方向没有,所以一切就有了更多的可能。

范瑞已经接受了现在这个身份,所以立kè

就决定去见那位老者,也就是他这一世的父亲。因为范瑞知dào

,老人家可能这会儿还在担心自己为什么会伤心的哭。让这样一位老人担心自己,范瑞实在于心不忍,哪怕对于新身份没有充分了解,也决定先去见见老人家,把事情说清楚,让老人家宽心。

就在范瑞去见他老爹的路上。一间装修豪华的女性房间内,一个长相娇媚的女子,正搂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脖子,娇笑不已。突然不知dào

男子说了句什么。女子松开了男人的脖子,一脸的媚相也变成恼怒:“那个老不死的,眼里就只有他那个儿子。当初花言巧语哄我进门,结果一听他那个乡下来的女人怀了那个小杂种,就立kè

理都不理我了。要不是老娘那次凑巧听到他想把财产全部给那个小杂种,我连一个子都拿不到,到现在,我还蒙在鼓里呢。”男人暗里做了个不屑的表情,却还是谄笑着对女人说:“月儿,没必要为他们动气,那把老骨头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至于小的,嘿嘿。”男人说话的时候,不自觉流露出阴狠的表情。“表哥,你看那个小杂种今天怎么回事,脸色倒是苍白的很,只是好像精神到比以前好了,”女人附在男人耳边说到:“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加大用药的分量!”男人略微沉吟下,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秦家大部分产业还是掌握在那个老家伙手里,现在就除掉秦峰,逼得老家伙太紧,要是他来个同归于尽,我们就得不偿失了。还是得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看着男人眼中自信的神采,女子呻吟一声,又附在男人身上。男人一只手放在女子的丰臀上,另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女人硕大的Ru房。没一会,房间就只剩下男女急促的喘息声。…,

路上有人看到范瑞,立kè

跑过来,“少爷,您怎么出来了,您这是要去哪?老爷吩咐了,您要是出去,得提前通知他才行。”感受到这一世父亲对自己浓浓的关怀,范瑞淡淡一笑:“我不出去,你带我去见老爷。”那仆人应了声是,范瑞便从容的跟在他后面,两世为人,范瑞心态上,的确有了很大变化。

秦家到秦峰这一代是三代单传,所以虽然有偌大家业,却一直人丁不旺,于是现在秦家一直有让一些关系近的亲属都住在秦家大宅的传统。

“姑姑,你看,那个不是秦峰吗?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竟然也会出房间。”说话的看起来比秦峰略大些,只是说出的话,讽刺意味一目了然。“秦磊,他怎么说也是你堂弟,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女人虽说在教xùn

秦磊,却不见丝毫严厉的表情,什么心态也可见一斑。秦磊不在意的一笑:“知dào

了,姑姑。”见秦磊浑然不在意,女人也没继xù

说什么。

范瑞当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过显然没放心上,不过对秦峰的性格也有了些猜测。

“原来是叫秦峰。”范瑞心里默默念到,“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便是秦峰了。”

第三章 往事难回首

穿过一座花园,奴仆在一个独立小楼门前站定,“少爷,您进去吧,老爷就在里面。”刚才路过花园的时候,便见到生机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状的石头,那些怪石堆叠在一起,突兀嶙峋,看起来气势不凡。这会看到座小楼却甚是雅致,站在门前还能闻到芳香扑鼻。

敲了敲门,许久里面才传来略微显得有些疲惫的声音,“谁呀?”秦峰站在门口,思索了下应道:“爹,我是峰儿。”“峰儿?”秦成顿时一喜,接着说道,“快进来吧。”

推开门,走进房间,就看见父亲坐在书桌前,一脸微笑的注视着自己。秦峰还是不太能适应这样的眼光,便调转目光,打量了下房间的装饰。房间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不过到都有些神韵。看到秦峰和自己还有些距离便停下了脚步,秦成笑着说道,“别站那儿了,过来坐下吧。”秦峰顺从的点头,依言坐在了父亲对面。

秦成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一时间感慨万千。看着秦峰清秀的面庞,真的是越来越像他的母亲了。想到这里,秦成不禁回忆起第一次和秀英也就是秦峰母亲见面的时候了。

还记得那个时候,秦成的能力刚刚得到父亲的肯定和信任,父亲刚把一些家族边缘的产业经营权交到秦成手上。正值青春年少,想要闯一番事业给父亲看看的秦成,做事情就显得有些急于求成了。

由于秦成急于扩大规模,出现了货物供应不及的情况。还好最后让秦成找到新的货源供给,可以进行补充。不过由于之前没有合zuò

过,所以秦成是亲自跟着秦家的商队出发的。去的时候一路顺利,也让秦成放松了警惕,甚至已经沉浸在这次这批货送到市场之后,会带来多么大的利益的兴奋中了,而且有这次成功的合zuò

经验,后期肯定更加愉快,必定会让现在秦家庆丰商号规模翻倍。

然而秦成的喜悦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们遇到李家大山的一帮山贼,在家丁的掩护下,秦成手臂中了一刀才勉强逃掉。秦成沿着山路一直跑,估计山贼都忙着抢东西,没有追上来,才喘了口气。

就在秦成一路逃跑的途中,遇到了和父亲上山打猎的郑秀英。获救之后,秦成暗自观察眼前的父女。郑父满头华发,但是眼神锐利无比,动作也很矫健,一看便是有一身好功夫,而且长期生活这山林之中。当看到郑秀英时,秦成不禁眼前一亮,虽然不是沉鱼落雁之姿,但也生的天生丽质,而且看起来有股子英气,是秦成接触过的那些矫揉造作的千金小姐比不了的。看到秦成一直盯着自己看,郑秀英不禁脸色通红。

接下来秦成便一直在郑家养伤,和郑秀英也日久生情。郑父知dào

秦成是路遇山贼,家境殷实,这段日子相处,也觉得秦成是个正派之人,也就对两人的发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也乐得自在。

养伤的这段时间,秦成一直惦记商号的事情,他知dào

,这次的事情对商号绝对是个打击,“恐怕父亲也会对我失望了吧,”秦成心里默默的道。所以待到伤势一好,秦成便提出,接郑家父女一起回秦家,并且要娶秀英。然而却得知,秀英还有个哥哥一直在外面打工,嫁人这样的事,当然也要让人通知哥哥回来。所以秦成虽然着急与秀英成婚,却也唯有等到其哥哥回来之后了。…,

和秀英说好,一旦她哥哥回来,就让人去秦家通知秦成。秦成便过来娶她过门。秀英脸色羞红的点头,看着她娇羞的模样,秦成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秀英也倒在了秦成怀里。

和郑家父女告别,秦成便马不停蹄赶回秦家。回到秦家之后,果然如他之前所想,庆丰商号经lì

这次打击,损失惨重。因为没有伤及秦家根本,所以秦父并未对秦成有任何处罚,甚至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秦成心里明白这是父亲再次给他机会。经lì

这次之后,秦成逐渐变的成熟。知dào

有些事情不能一蹴而就的。上次虽然遇到山贼,但是和商家的合zuò

关系已然建立。在秦成稳扎稳打下,生意也越做越大,也获得了秦父的认可。

只是秦成却一直奇怪为什么这么久了,也不见秀英找人通知他。秦成回来之后便将得到郑家父女救助的事情和秦父说了,并且告sù

父亲,他和郑秀英已经相爱,决心娶她过门。虽说商人重利,但秦父也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对于这门婚事,秦父并未反对。得到父亲的默许,秦成本以为只要耐心等候秀英的消息就可以了。

苦等不到秀英的消息,秦成终于忍不住了,就派人去郑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当得到消息之后,秦成便彻底惊呆了。原来秀英的哥哥,得到了郑父的真传,有一身好武艺,但是为人却过于冲动,因为看不过去恃强凌弱的行径,失手将一个富商的小儿子打死,成了官府的通缉犯。郑家父女,因此受了牵连,为了躲避官府,没人知dào

他们的去向。秦成明白,按照秀英的性格,唯恐秦成会因为她受到影响,又怎么会找秦成帮zhù

。秦成当即让家人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也要找到郑家父女。

两年过去了,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秀英的消息。在这两年,秦成凭借自己的能力,让庆丰商号,成为了扬城第一大商号。随着上门做媒的越来越多,作为秦家唯一的儿子,秦成唯有听从父亲的安排,与秦家有生意往来的赵家联姻。

秦成与赵蓉成婚后,也没有放qì

寻找秀英。然而成亲多年,秦成却一直无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直不能为秦家开枝散叶也急坏了赵蓉。她虽然知dào

丈夫一直在寻找郑秀英,但没有结果。像秦家这样的人家,妻妾成群也是常事,何况她到现在也没能为秦成生个孩子,所以她多次暗示秦成再娶。就在秦成娶了第二房妻子不久。秦成得到了秀英的消息。

看着眼前这个小石屋,秦成可以感受到这些年秀英生活的艰苦。就在扬城外,却不进城找他,对于秀英对于他的情谊,秦成铭记在心,甚是感动,他决定一会见到秀英,不管如何,也要带她回秦家,娶她为妻。

秦成一直等到傍晚,才见到秀英的身影。虽然多年未见,秦成仍一眼看出,她就是自己苦苦寻觅多年的爱人。只见她穿着素色的布衣,整个人显得清瘦,眉间已没有当年的英气,反而有着淡淡的哀愁。看着岁月在爱人脸上留下的痕迹,秦成发誓,再也不要和她错过。

秦成冲过去,一把抱住秀英。看到突然有人向她跑来,秀英吓了一跳,但看清来人容貌的时候,就已经潸然泪下。秦成紧紧的抱住她,“你让我找的好苦,好苦。”秀英不停的流泪,说不出一句话。秦成放开她,温柔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走,跟我回家,回我们的家,这一次,不要再拒绝我,也不准你拒绝我。”听着秦成霸道的话,秀英觉得无比幸福,这么多年的守候,都值了。…,

之后的几年,秦成经营有道,也俨然成了新一代秦家的家主。就在这个时候,也传来了秀英有了生孕的消息。秦成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秀英在生秦峰的时候难产,这些年她的身体其实一直不好,如果不是从小跟着父亲习武,可能早就坚持不到现在了。当听到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的时候,秦成疯了一样抓住大夫的手,“无论如何,你一定要保住大人。”可惜秦成却不知dào

,房间内的秀英眼神是何等的坚定。

当听到婴儿的哭声的时候,守在门外的秦家上下都一片欢腾。秦成却心中一紧,赶紧冲进房间。一进房间,就看到秀英的手,已经垂挂在床边,秦成跪在地上,抱住秀英,放声大哭,“为何总是这般不珍惜自己,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不值得”

秦峰看着一进来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的父亲,之后好似陷入了沉思。完全忽略了自己的存zài

。看着父亲不停变换的表情,秦峰无奈的笑笑。

秦成回忆着一段段往事,不禁感叹,自己真的是老了,只是看了峰儿几眼,就生出这么多感慨。一辈子在商场上叱咤风云,见惯了尔虞我诈,卸下包袱,也是个临老会思念亡妻的普通老人而已。

看着在面前低迷顺眼的秦峰,微笑着问道,“峰儿,你过来找我,可是有事?”秦峰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父亲说道,“孩儿没什么事,只是担心父亲惦记,特来和您说下,我已经没事了,父亲不必担心。”秦成看着眼前的秦峰,虽然奇怪儿子为何改变如此之大,但想到自己不也是经lì

挫折才成长的吗,所以并未问秦峰改变的缘由。只是点点头,“你今年15了,之前都是请老师回家教学,但是为父还是想你去学校学习。”说完就等着秦峰回答。难得看到秦峰的变化,秦成当然想要再加把劲,去学校认识更多同龄人,只会对秦峰有好处。当然请老师回来教学肯定也是继xù

的。

秦峰到底不想让父亲失望,没有任何迟疑便回答道,“好的,孩儿去了学校,也会努力学习。”

听到秦峰的回答,秦成大笑几声,“好,好,好。果然是长了了。”看到父亲的样子,秦峰也不禁露出微笑。

第四章 矛盾出现

秦峰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读书?”秦峰不由莞尔。上一世读书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这一世呢?不过迫切的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秦峰倒是不排斥读书这件事,何况他还有自己的打算。

秦峰一边走,一边思考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毕竟按上一世的说法,自己现在也是个根正苗红的富二代。“难道要做个吃喝玩乐逍遥自在的纨绔子弟?遇到事情就大吼一声,我爸爸是秦成?”秦峰摇了摇头,这些不是他想要的。虽然太平盛世,秦风没想着要利用自己掌握的现代知识去争霸天下,但是雁过留声,人过留名,秦峰不想白来这世界一趟,也想着立一番功业。

因为一直低着头思索着,秦峰连自己走到哪了都不清楚,苦笑着想到,“看来这地方太大也不全是好处,不知dào

在自己家迷路,我是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四处看过去,路都看起来都差不多,秦峰决定丢脸就丢脸好了,还是找人问下,一直乱走也不是个事。

远远的看见有两三个人在打扫,秦峰便想走过去问下。走近了还没来及开口问,却听到其中一个开口说,“你们听说没有,我听负责后院的王大头说,少爷中邪了?”“是的,是的。我也听说了,说是连人都认不得了。还赶老爷出去。”听他们说着,秦峰不禁感叹,原来谣言和八卦,不仅是上一世才有的。闲着也是闲着,秦峰便好奇想听听,他们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

其中一个本来在扫地的听到他们在说,也停了下来。还神神mì

秘的道,“我听说,老爷这次也气得不清,在花园后面的小楼里,已经两天没有出来了。负责照顾的人还说,老爷气色很差,也吃不下东西,叫了大夫来看,也没什么起色。”如果说,之前的话,只是秦峰感觉是无聊的人传的谣言的话,那么刚刚这番话,就让秦峰觉得很奇怪了,因为他刚刚才从父亲那里离开,老人家看起来精神很是不错。只是有些念头在脑中闪过,想抓却抓不住。秦峰还没来及细想,就被对方的话,打断了思路。

“真是没想到,咱们少爷这次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哎呦,你小子几天不见,还会说两句成语了嘛。原来常去怡红院,还能增长见识。不过说真的,你们看少爷平常懦弱的那样,不说不像老爷,都不像个男人,哈哈。”听到他们讽刺的话,秦峰已经怒火中烧了,尤其是这些话,句句刺到秦峰心中的软肋。上一世的自己,也何尝不是别人的笑柄。此刻不禁觉得,原来上一世的自己和之前的秦峰是何其的相似。“懦弱?”秦峰紧握双拳,表情瞬间转冷,重活一世,注定这将是秦峰的逆鳞。

秦峰强压心头的怒火,这注定只是几个小人物,要整他们轻而易举,然而重生以来,秦峰总有些奇怪的感觉,听到他们刚才的议论,让秦峰的感觉更加强烈,所以秦峰选择隐忍,不想这么快就暴露在人前。就让这些鼠目寸光的小人先得yì

好了。秦峰此刻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在等待一次出鞘的机会,一击必杀!

回到房间后,秦峰坐在书桌前,努力的回忆起重生之后的点点滴滴,想要从中找到一些线索,为何自己会有那般不好的感觉,可是却始终找不到头绪,便索性不想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倒是光棍的很。看到房间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秦峰随便选了本人物传记,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少爷,您在里面吗?”,听见屋外有人叫门,秦峰放下手上书,问道:“谁呀,进来吧。”来人推开门,秦峰看到他手上端着东西。“少爷,这是夫人为您准bèi

的补身子的药,您趁热喝了吧。”秦峰一听顿时没了兴趣,拿起书说道,“你放那儿吧,我一会会喝。”其实秦峰心里想着,自己的身体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平时缺乏锻炼,又长时间在屋内不出去,久久见不到太阳,所以看起来格外虚弱。何况作为个现代人,秦峰自然知dào

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同样补药无害,多多益善,有病治病,无病强身也是误解。秦峰还真的担心自己这幅身体现在虚不受补。

听到秦峰的话,那仆人并没有放下汤药离开,而是说道,“夫人来之前就叮嘱我,要看着少爷喝下去,才能离开。”“哦?”秦峰心里暗暗好奇,这是他老爹哪位夫人,如此关心自己。“是哪位夫人,让你送来的?”本来秦峰只是随便一问,却看见对方眼里一丝慌乱,一闪而过,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在意。秦峰心里有了一丝明悟。

“是二夫人。少爷您的起居饮食,都是二夫人吩咐小的在照顾的。”如果他找知dào

秦峰看到了他之前眼中的慌乱,肯定会后悔说这么多。听到他说完,秦峰微笑着接过他手里的汤药,一口便喝了下去,然后拿起书,埋头看了起来。看到秦峰的表情,似乎是对自己的回答很满yì

,那奴仆暗自松了口气,不知dào

为何,他觉得,今天的秦峰,和往常不太一样。不过看到汤药被喝了,他的任务就完成了,便退了出去,合上了房门。

看门已经关上,秦峰转身就把嘴里的汤药全部吐了出来。“二夫人?”秦峰轻蔑的笑了,如果有人看到,秦峰此时的笑容,很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

“看来这大户人家的争权夺利,还真的被他碰到了。而且很久以前就成了人家的眼中钉,想要除之而后快。”秦峰摇了摇头,看来有的人,是注定不能如愿了。

“既然已经成了别人的障碍,那么干脆就做一座某些人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大山好了。有的时候猫捉老鼠的游戏不是更加有趣吗?”秦峰笑的很邪恶。只是还有一点秦峰还没想明白。秦家传出关于爹病情严重的谣言,是有些人已经忍不住了,还是爹他老人家自导自演的苦肉计呢?

一座独立的小楼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专注的看着眼前棋盘上的残局。“自从秀英去世之后,我也心灰意冷,很多事情都放手不管了。这帮跳梁小丑,还真以为能打秦家的主意,真是笑话。可惜我沉浸悲伤当中,也错过了峰儿的成长,希望之后的安排,能让他成为我秦家的掌舵人,否则,就算毁了这份产业,也不会让那些宵小得逞。”说完,老者也果duàn

的将手中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中央。

离秦家不远的一处私宅中,一个英俊的年轻男人,突然猛地拍了下桌子,“该死的老家伙,跟我来装病这套。威胁我?好好好,我就看着,你还有什么手段。”

这些背后的较量,秦峰就不知dào

了。他现在正忙着,一本本翻看房间架子上的书籍。越看这些书,秦峰就越是无语,真的是五花八门,包罗万象。秦峰不得不感叹,自己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涉猎还真是广泛。看着眼前这么多书,秦峰笑着想到,也许“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吧。…,

看着看着,秦峰发xiàn

,这些书里面竟然有一些的医书,从痕迹来看,这些书应该是时常被翻阅。秦峰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为何要看医书呢?秦峰脑中灵光一闪,难道和那些汤药有关?

秦峰大概翻阅了其中的一本,发xiàn

好像和自己的猜测大相径庭,因为书籍不仅没有秦峰想象的医理,也没有药方或者药物的介shào

,书籍由浅入深的讲述人体穴位的位置,功能等等。难道真的只是兴趣爱好?秦峰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通,秦峰就放下了手中的一摞医书,毕竟就目前而言,现在的秦峰,对这方面还真的是没什么兴趣。

接下来,秦峰再没找到什么特殊的,基本都是诗词歌赋之类。摇了摇头,看着这放了一地的书,秦峰很是无语,也不知是发什么疯,把架子上的书,全部拿下来了。“或许真的是自己敏感了吧。”秦峰暗暗说道,接着便一本本把书又全部放回书架。

看着又重新在书架上排列整齐的书籍,秦峰唯有苦笑,真的是做了次无用功。

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灰尘,回到书桌前面坐下,秦峰想着,估计就在这两天,上学的事情就该定下来了吧。想象着以前只有在课本或者电视里才能看到,那些摇头晃脑背诵诗词和被先生打板子的场景,不由想到,让它成为自己到这个世界跨出的第一步,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秦峰想舒舒服服的迈出第一步,有些人却不会让他如愿,尽管不会做的太过,这些人却不缺乏恶心人的手段。

第五章 奇特玉坠

第二天一早,秦峰就听到门外有人叫自己。

“少爷,起床了,少爷”

秦峰很是郁闷,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被人打扰了美梦。虽然无奈,秦峰还是穿好衣服,起床开门。

“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任谁一大早被吵醒,都不会很愉快,秦峰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烦躁和不快。

无暇感慨少爷貌似比以前强势了,听出秦峰的不快,奴仆恭敬的答道,“回少爷,是老爷让我过来叫您的,让您这就过去书房找他。”

听到仆人的回答,秦峰微微一笑,自己老爹,动作还真的挺快,“难道是怕自己后悔?”秦峰不怀好意的想到。

无论怎么样,秦峰也没耽搁,稍微洗漱了下,就跟在仆人后面,去了书房。

敲了敲门,“爹,您在里面吗?”秦峰问道。“嗯,你进来吧。”秦峰轻轻推开门,看见秦成正站在一副书画前面仔细的端详着,好像连秦峰进来都没感觉。

秦峰也没敢打扰,也站在一旁看了起来。

画里的内容很简单。乍一看,秦峰不明白,为何父亲会神情如此认真的在看。左右无事,秦峰也全神贯注的看起来。

只见纸上画的是一个鹤发老者,一身白色长衫,双手放在背后,站在山巅之上,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看到这个老者,秦峰下意识的朝秦成看了一眼。

秦峰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对只是见了两次的老爹秦成,有这般强烈的感觉,感觉他就是画上的老者。

画上除了这样一个出尘的老者背影,在老者身后,还有一条下山的扬长小路。看着整幅画,秦峰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可是就是说不上来。秦峰还在思考,却听见老爹和他说话。

秦成看着眼前的画很久,转过身,却看见儿子秦峰也盯着看,好像还在思索什么。“怎么样,看出什么了?这幅画,是我去年寿辰,一位大师,亲手画的。”

“果然,”秦峰心里暗道,“这画上的老者,还真的就是父亲”。本来秦峰心里还有疑问没有解开,当听到父亲声音,抬头看到父亲表情的时候,秦峰突然豁然开朗。

是啊,画上的老者,本该出尘而去。又何必留下身后那条扬长小路,如此多此一举呢。当看到父亲脸上期待的表情的时候,秦峰突然明白,自己就是父亲的牵挂,才会有那一条,随时可以下山的路。

秦峰此刻深深感受到,父亲对自己浓浓的亲情,上一世的自己,还没来及报答亲恩,便离开人世。再次感受到这样感情,秦峰暗暗发誓,无论如何,这一次也不能留下这样遗憾。

秦峰当即决定,也许自己还没强dà

之前,在别人面前或许应该隐忍。在父亲面前,就算有些底牌不能完全交出,也该展现出一定的实力,让老人家知dào

自己可以保护好自己,省的父亲时时为自己担心。

“是的,孩儿的确看出了一些。”已经决定了,秦峰便坚定的答道。“哦?”秦成眼里闪过一丝异彩,“说说看呢。”

“峰儿觉得,画中的老人似乎还有些挂碍,所以显得不够洒脱。当然这也是人之常情。其实,峰儿觉得,老人或许回头一看,当年那棵小树苗,在他的精心呵护下,已然茁壮成长,虽然成为参天大树仍然需yào

时间,但现在已经能经lì

风雨了。”…,

听着秦峰的侃侃而谈,秦成从起初的目瞪口呆,到后来的老怀安慰。儿子显然看懂了画中老人正是自己,而儿子用当年的小树已经成长暗示自己,秦成也听明白了。只是听到儿子说精心呵护,让秦成也不觉有些尴尬。因为自己那些年,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始终不够。不过听到儿子心中并无芥蒂,秦成很是开心。

“好好好,既然自己已经能面对风雨了,就放手去做,不需yào

有任何的顾忌。老了,就该好好休息了,有些事,就不需yào

多事的管了。”秦成欣慰的说道。

听到父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而且决定放手让自己去做,秦峰看着父亲,父子二人,相视一笑。

秦峰还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了,这两天,府里传出的父亲病重的消息,应该是父亲自己所为。至于什么原因,秦峰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很明显,父亲是为了自己。

“今天让你过来,是要告sù

你,你去上学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三天后。”父亲说道,“还有,趁着这两天,多去外面转转。别老是闷在府里。”

听着父亲话里,似乎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性格过于沉闷,秦峰也不解释,只是点头应是。不过上学的事情已经定下来,秦峰终于不用在无所事事了。

待秦峰走远了。屋里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收拾收拾,回主屋住。”秦成命令道。那奴仆一愣,“可是”

“你照做就行了!”秦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仆人一听,立kè

开始收拾起来。如果秦峰在这儿,一眼便能看出,他就是那天在传秦成病重的仆人。

秦成从走出独立小楼的那一刻起,关于他病重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所以那仆人在听到秦成提出的时候,觉得很纳闷,他觉得老爷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不一会儿,消息也传到了秦峰的耳朵里。“呵呵。他老人家,做事情倒是干脆。”不过这一切都是秦峰乐的看到的。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去解决吧。秦峰希望父亲能够安安心心的安享晚年,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成功。

“什么!你说那老家伙出来了?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听着下人回报的消息,这个看起来很英俊的年轻人,很是愤nù

。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dào

,他内心,对秦成有着深深的忌惮,而不是像,他嘴上叫着老家伙,而且表现的不屑一顾这样。不然他怎么会因为秦成的一个举动,就显得很焦虑甚至有些不安呢。

有些人就是这样的,他们其实对自己还不够了解。

从父亲的举动可以看出,父亲已经明白了自己。秦峰便不多想,静静的在房间里看起书来。

中午,秦峰走出房间。

“出去走走吧,这么久了,还没出去看过呢。”秦峰心里想着。叫了仆人跟着自己,秦峰就出了秦宅。

一跨出院门。秦峰就看见了外面的车水马龙。

看着外面的房屋街道风格,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各种叫卖的场景,秦峰丝毫不觉得陌生,无论是以前书籍里面的描述,还是在电视里看到的,秦峰都觉得很熟悉。然而现在身临其境,秦峰自然是另一番感受了。

秦峰很快穿梭在各种小贩之间,后面跟着的仆人很是无语,就这样,沿街小摊上的东西,有的自己都懒得看。少爷却是几乎每个都会停留,驻足观看,有的还会拿起来看看,还和那些小摊贩聊得热火朝天,更是让仆人感叹不已,这个真是那个只会在房间里读书的秦峰?…,

“老板,这个花瓶怎么卖?”

“公子真的好眼力,我这个花瓶,可是我家祖传三代的宝物。本来只是放在这儿撑撑场面的,不过既然公子这么喜欢,那您开个价吧。不过您开价要是不诚心,就算我答yīng

了,我家先人也不会答yīng

的。”

秦峰哈哈一笑,“君子不夺人所好,花瓶您还是自己留着吧。”

小贩,“”

秦峰似乎很喜欢这些东西,或者说,秦峰很喜欢和这些商贩聊天。因为这么多摊位,秦峰几乎每家都会聊两句,但不见秦峰买什么东西。

逛了一会,秦峰的兴趣已经不像起初那般浓厚了,只有看见很新奇的东西,才会走过去看一看。

除了这些沿街的摊贩,扬城作为一个繁华的大都市,自然还有很多大型的商铺。这会秦峰正在一家叫宝器行的玉器店里。

刚一进店,立kè

感觉气氛不大一样。就听旁边的仆人说道,“少爷,这家店是扬城最大玉器行之一,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里面的价格很公道。”

秦峰冲他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秦峰心里觉得好笑,“估计是怕自己在这里,拿出对付外面小商贩那套吧。”

看见少爷点头,这仆人心里的石头算是放下了。万一一听到报价,少爷立kè

拿出也小贩还价那个架势,那就真的丢人了。

在这里,秦峰感觉到了什么叫大商铺的底蕴。东西好坏尚且不谈,当秦风拿起东西观看的时候,不会有人立kè

上前,很谄媚或者干脆胡说八道一通,有的最多也就是介shào

下东西的来历和背景。

何况也秦峰也看的出来,这里的东西,和外面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秦峰边走边看,听着耳边一直有着悦耳的女声为自己介shào

,秦峰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店员,长相清秀,穿着也很得体。完全不像后世,胸部和臀部曲线显露无疑,那会的自己,根本连正眼都不敢看她们。

秦峰继xù

逛着,突然看到一块雕刻着奇特图案的玉坠。

走过去,拿起玉坠,秦峰还是没能看出,这是个什么图案,有点像是个图腾之类的。

“您好,这块玉佩,我们也不知dào

来历。它一个外乡人带过来的。我们老板看着奇特,就买下了。”

秦峰点点头,感受着从玉坠传来的丝丝凉意,秦峰觉得,自己头脑忽然一片清明,周围的一切仿佛不存zài

了,秦峰刚要沉浸其中就被唤醒了。

“少爷,少爷”原来是家丁看着拿着玉坠发呆的秦峰,旁边店员还在看着,不免有些尴尬,就小声叫着秦峰。

秦峰恢复之后,淡然一笑,对于自己的失态,没有丝毫不自在,对于家丁的出言打扰,也没有一点的不愉快。秦峰对自己的心境变化,很是吃惊,“难道是这玉坠?”

秦峰发xiàn

自己拿着这玉坠,就显得很是冷静,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感觉。

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店员,“请问,这玉坠,多少钱?”

店员愣了愣,“您真要买这玉坠?”

“是啊,难道有什么问题吗?”秦峰突然担心,是不是这家老板知dào

这玉坠的好处,所以并不打算对外出售。

“没有没有,只是这块玉坠材质虽然是上好的玉石做成,但是由于图案的关系,并没有什么人喜欢,所以我才会问的。”店员赶紧解释道。

听着店员的回答,秦峰舒了口气。

“玉坠100两,放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出手,这个价格基本就是我们当初收购的价格了。”

秦峰吃了一惊,这两天他了解到,他身边的家丁,一年在秦府的薪酬,也就几两银子而已。

但是这玉坠对自己很重yào

,秦峰咬咬牙,还是买了下来。

付完钱,秦峰这下真的兴奋了,他知dào

,自己这次捡到宝了。要不是不想表现的太过二百五,秦峰真想大笑几声,现在也就只能在心里暗爽了。

第六章 茶楼巧遇

出了玉器行大门,看看时间还早,秦峰也不急着回去。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秦峰想起以前自己看电视的时候,很多都会出现茶楼的场景,在那个里面,有说书的,有唱戏的,还有各种大小道消息,总之是热闹的很,正好也走累了,过去歇歇也好。

看着身后的家丁,秦峰问道,“这里附近,有比较大的茶楼吗?”

“这里往前走,前面路口左转,有家鸿香园。”家丁走了这一路,也是又渴又累,听见秦峰这样问,就很愉快答道。

“好的,就去那儿,你在前面带路。”秦峰说道。

于是家丁在前面,朝着鸿香园走去。到了门口,秦峰看到鸿香园的招牌,很是气派,关键是招牌上的字,很是入木三分,一看便是出自大家之手。

看着盯着招牌看的秦峰,家丁很是不懂,这个有什么好kàn

的,但是少爷都还没进去,他也只好站在外面等着。

秦峰回过神来,朝里面走去。刚一进门,就看店小二迎了过来。

“客官您里面请,您要是坐楼下,还是楼上?”

秦峰抬头看了,楼上靠楼梯的位置,能够把楼下的情况尽收眼底,便回到,“楼上吧。”

“好咧,您二位楼上请。”

上了二楼。秦峰之前看中的位置,已经有人坐下了。秦峰稍微打量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满脸的络腮胡子,身材也是五大三粗的那种,另一个倒是生的白静,不过给人一种绝人千里之外的感觉。

那个彪形大汉一坐下,解下要上的腰间的佩刀放在了桌上,“小二,好酒好菜,给大爷端上来。”

“好咧,大爷您稍等。”

秦峰看着这二人,暗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中人?”出于好奇,秦峰选了离他们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秦峰身后家丁很是郁闷,少爷也不知dào

怎么想的,非要坐在这个野蛮人旁边,看着都觉得难受。

“小二,给我来壶好茶,要是有什么好吃的点心,也拿些过来。”秦峰吩咐道。

“好的,马上就来。”

看着转身离开的小二,秦峰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两个人身上。

“大哥,只是个富家公子而已,有必要这么慎重,你还亲自己跟着我进城,那样的货色,有多少,我对付多少。”那个大汉不屑的说道。

那个长相白静的中年人,扫视了四周,秦峰感觉到他的目光,犹如实质一般射过来,便低下头,拿出买来的玉坠,装模作样的研究起来。

“还是小心一点好。”中年人淡淡的说道。听他说完,那彪形大汉也不再说话了,静静坐在那儿。

秦峰竖着耳朵,也听不到他们再说什么了,只好放qì

。开始打量起整个茶楼来。

看着茶楼里人来人往,也没什么人,能引起秦峰的注意了。正在秦峰觉得百无聊赖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爷孙二人。

老人手里拿着二胡,孙女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样子,一手拿着个铜盘,另一是手里拿着个好像竹板一样的东西,秦峰也没看到过,不过应该是简单打节奏的乐器。

看到这两个人的装扮,秦峰立kè

会意,这应该就是说书或者唱曲之类的。秦峰的心思立kè

活泛了起来,终于有点事做了。

看来这爷孙二人是经常来店里了,进来之后,也没见小二招呼他们,二人就直接走到茶楼一楼的台子上,老人家就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秦峰猜测,这二人的表演应该还是不错的。他们一进来,有些本来还在喝茶的客人,神情立kè

变得比较兴奋。…,

就在秦峰准bèi

欣赏二人表演的时候,茶水什么的来了。

“客官,这些是您要的。这壶是上好的明前西湖龙井,这些都是我们店的特色小吃,有桂花糕,酥卷”

小二还要介shào

,秦峰便挥挥手制止了他,让他下去就可以了。秦峰现在心思都在那对爷孙身上,哪有时间是听小二在这里唠叨,赶紧打发了走人。

小二会意,道“好的,客官您慢用。”

本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秦峰让家丁倒了杯茶,看着杯中的茶水透明中泛著淡淡的碧绿,几缕轻烟散著温热,放在鼻下闻了闻,一股茶香从鼻端沁到咽喉。轻轻吹了几下,秦峰呷了一口,感觉真的很清润。

秦峰放下茶杯,调过头,因为他已经听到那个小女孩开口唱了,正当他准bèi

去看那爷孙表演的时候。

“小二,小二!大爷我先来的,东西还没上来,他们两个后到的东西都上齐了,”只见那个彪形大汉叫住店小二,用手指着秦峰这一桌,对着小二说道,“是看不起大爷我,还是怎么着?”

店小二心中一阵腹诽,“这叫什么事,人家那要的都是糕点,直接端过来就可以了。您要的酒菜可都是要做的。”看着眼前人的身形,小二是一点脾气没有,心中嘀咕几句发泄下。脸上还是恭恭敬敬。

“大爷,您稍等,您要的酒菜马上就来。”说完一溜烟跑了。

那大汉看着小二已经跑了,就没在说什么。不过很明显他心里还是很不爽,因为就算重新坐下了,他还盯着秦峰这桌看着呢。

“不是说江湖儿女都胸襟宽广的吗?”秦峰不禁暗暗感叹,坑爹啊。

不再理会那两人,秦峰转过头,想听听楼下到底在唱什么。

“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幡影,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诸葛亮城楼把驾等,等候你到此谈谈心。”

秦峰听的一愣,这不是诸葛亮的空城计嘛。虽然对这个世界还不是太了解,但秦峰也大致知dào

,自己现在身处唐朝。难道这爷孙俩,也是穿越的?

转念一想,这根本不可能。而且三国演义的作者,虽然对诸葛亮的人物形象有夸大,但历史上还是确有其人的。难怪这里很多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在后世,三国可是四大名著之一,上一世自己也很爱看这本书。

虽然这爷孙唱的只是空城计这一段,但这会儿还没有小说出现,所以唱完引起轰动,就是必然的了。

秦峰这会心思一动,“要不,我提前把四大名著都写出来?也算为大唐人士多添加点业余娱乐活动。到了后世四大名著作者都印着秦峰二字,咱也算是为要背诵四大名著四位作者的学生减负了不是?”想到这里,秦峰淫荡的笑了。不过想到写四本书的浩大工程,秦峰无奈的决定,还是先放放再说吧。

看着秦峰突然露出的笑容,家丁感到一身恶寒,因为这会秦峰虽然在想心思,但是还在盯着那爷孙两人看。家丁不自觉的,就认为秦峰在看那个小女孩,想到秦峰那淫贱的笑容,少爷不是好这一口吧?家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打了个冷颤。

家丁什么想法,秦峰自然是不可能知dào

了。秦峰这会正遗憾呢,也没心思留意家丁,秦峰慢慢收回心思。比这个精彩百倍的小说版、电视版,秦峰都看过,对这样的表演当然也就提不起兴趣了。…,

转过来的秦峰,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了起来。

看着对面那两个人,那个白净的中年人用手轻轻击打桌面,认真听着唱的曲,时不时还低叫声好。

再看那个彪形大汉,秦峰真的就无语了。看来自己可能是误会他了,人家可能真的是饿了,才催促小二。不管他胸襟是否广阔,至少很明确知dào

,他的胃很广阔。看着他面前堆放的空碗碟,风卷残云的速度,秦峰暗叹,高老庄那位女婿,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也许是觉察到了秦峰的目光,那个白净的中年人,睁开眼睛,朝秦峰这边看了过来。

这一次,秦峰倒是没有回避,大大方方的和对方对视,丝毫没有之前偷听别人说话的觉悟。

中年人看了秦峰几下,便合上眼睛,继xù

听戏了。

看着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秦峰也不介yì

,开始打量起周围人来。

没一会,楼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对面的中年人,也连说了几声好。秦峰看了一眼楼下,知dào

那爷孙俩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秦峰拿起一块桂花糕,送到嘴里。看着拿着铜盘到处讨要打赏的小女孩,秦峰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秦峰问了问她年纪之类简单的问题,给了赏钱,女孩便离开了。听着秦峰和小女孩的交谈,家丁心中越发认定自己发xiàn

了少爷的一些特殊嗜好。

看着那个白净中年人也把小女孩叫了过去,秦峰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还有这样一面。随即释然一笑,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古人诚不欺我啊。

那个彪形大汉似乎终于吃饱了,“大哥,我们马上去拿地址和画像?”

“嗯,然后今晚就动手。”中年人说话的时候,不带一点感情色彩。

“这次的雇主还真是小心谨慎。除了知dào

个时间,到现在我们连那个倒霉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dào

。不就是绑”

知dào

自己说错话,那大汉立kè

捂上了嘴巴。然后朝四周看了看,看到秦峰正在埋头吃东西,周围的人又隔的比较远,才放下心来。

中年人站了起来,朝外走去,那大汉也赶紧拿起桌上的佩刀,追了出去。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秦峰若有所思。当然他们的对话,一个字不落,都进了秦峰的耳朵。

第七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

秦峰又喝了几口茶,尝了几块不一样的糕点,便站起身来,打算离开了。

家丁看到秦峰起身要走,“少爷,这些剩下的吃的?”

因为那么多,秦峰也没吃几块。一听便明白了,秦峰笑着说道,“你看看有哪些你喜欢的吃的,都打包带回去吧。”

说完秦峰就转身下楼了。付完钱,等家丁弄好过来,二人就出了茶楼。

出来之后,秦峰抬头看看天色还早,现在回去也没到吃饭时间,就打算再逛逛,看看能不能在买到点小玩意儿。

家丁拎着一大包吃的,跟在秦峰后面,心里美滋滋的,自然对秦峰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提出反对意见。

这一次秦峰是真的想买些奇特或者之前没见过的东西,所以自然不像来的时候,逢摊位就要去看看,是东西就要去摸摸,是老板就想着扯两句。

一路琳琅满目的商品,正当秦峰眼花缭乱之时,突然一个身影,从自己旁边一窜而过。

秦峰低头,再要去寻找新奇的东西的时候。

“抓小偷,抓小偷”

回头一看,是一个书生打扮的的少年边喊边追。看着少年的样子,秦峰立kè

被吸引了,少年面庞俊逸,唇红齿白,看着这一张给人感觉精致的脸,秦峰不得不感叹造物的用心。

少年估计是追着跑了一段了,此刻气喘嘘嘘,脸上也有些潮红。路过秦峰身边时,看着傻站那儿一动不动的秦峰,瞪了一眼。眼神里带着愤nù

,不过他这样的神情,配合着那张因为气血上涌,有些微红的俊脸,那生气的样子,却更让秦峰觉得有着些许嗔怒。

想到这里,秦峰哆嗦了一下。自己到这个世界,可不是找基友来的。

让秦峰郁闷的是,书生长得瘦弱也就算了,怎么身后家仆,也同他一般,跑的还比那书生慢些。

看着这主仆二人被小偷越甩越远,秦峰掉过头,看着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的家丁。算了,还是自己帮忙追吧。

看着少爷追了过去,家丁急了,“少爷,少爷。您别去啊。”

秦峰边跑边道,“你不用跟着我了,先回府。追到小偷,送到官府,我就回去。”说着加快速度,冲了出去。

家丁一听,秦峰要去追那小偷,当下急坏了,谁知dào

那小偷还有没有同伙儿,少爷万一有点什么事,自己就完了,哪里敢先回府,看着越跑越远的秦峰,家丁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秦峰追出去的那一刻,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因为长期做农活,有很结实的身体了。如今的自己,除了比那个书生少年高些,其他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秦峰性格坚韧,就算知dào

身体不如从前,决定要抓住那小偷,绝没有现在就放qì

的道理。

一路追过去,秦峰很快超过了那少年的书童。

秦峰一边跑,一边奇怪,“怎么自己完全没有气喘嘘嘘的感觉,除了呼吸比之前急促一些之外,秦峰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快,有种憋了很久,终于有机会释fàng

发泄的感觉。”

顾不得多想,秦峰已经追上了那个书生少年。朝着少年点头示意,秦峰就继xù

加速,朝前面的小偷追了过去。

看着秦峰英俊帅气的脸,那书生少年突然脸颊发热,不过因为之前脸上就一片潮红,倒也没人看出什么不妥。

如果之前因为小偷,少年眼睛里充满愤nù

的话,现在他的眼里,就只有秦峰为他奔跑的背影。当然这会儿少年已经忘了之前瞪了秦峰一眼了。也是,他跑这一路都不知dào

瞪过多少人了,哪还记得清。…,

秦峰的家丁这会已经累得快不行了,但也不敢就这么停下来。虽然他也奇怪,少爷哪来的这么好的体力。当他追上少年的书童的时候,狠狠的瞪了那书童一眼,心里暗骂,“就你们这一对白痴主仆。跑这么慢,还抓小偷。抓小偷就抓小偷吧,你们喊什么呀。尤其是你这个混账,跑的比你们家少爷还慢!”他却不知dào

,他这个白眼,让书童狠狠的说了几句秦峰的坏话。

于是街上出现这样的场景,小偷在前面拼命跑,秦峰在后面拼命追。那少年似乎这会心思已经不再小偷身上了,一双眼睛,只在秦峰身上打转,就这么跟在秦峰后面跑着。秦峰的家丁,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也不停的跑着,看那神情,恨不得把小偷活活吃了。最后面的书童,已经开始跑跑停停,那样子,完全一副,我只是来打打酱油的。

小偷回头看着一直紧紧追着他不放的秦峰,“哪来的这么个猛人。”他自己是长期被人追着锻炼出来的,但一看秦峰就是个公子哥摸样,跑了这么久,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没一点后继无力的样子,看的小偷很是心寒,“难道今天自己真的要栽在这小子手里?”想到这里,小偷不由暗怒,“他娘的,又不是捕快,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哪里知dào

,上一世的秦峰,度过了18个3.5月号,学雷锋纪念日。

骂归骂,跑还是得跑。做了这么年小偷,这点心理素质还是有的。

秦峰眼看就要追到小偷,看到前面越来越多的人群,暗道不好。果然,小偷开始使劲往人群里钻。

“哈哈,终于被我买到这只常胜将军,这次还不让马老三输的屁滚尿流?!”一个看着流里流气的富家公子,手里拿着一个罐子,里面装着他刚刚买到的蟋蟀。

“那是当然,马公子哪里会是公子您的对手。”几个跟班立kè

笑着附和着。

那公子还没来及继xù

笑,就被突然冲过来的小偷撞了个跟头,手里的罐子也掉在地上。

看到自家公子跌坐在地上,“快追,追上那个小兔崽子,狠狠的打一顿。”其中一个跟班嚷嚷道。

“追个屁啊。你这个白痴。还不快把常胜将军给我捉回来。”那公子立kè

骂道,“快过来个人,扶我起来。娘的,疼死我了。”

秦峰看着前面乱作一团的一群人,就这么窄一条路,都快被他们堵死了。看见他们中间似乎有空当,看准机会,就立kè

穿了过去。

就听的“吧唧”一声,秦峰觉得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但脚底下也没什么感觉,看都没看,就继xù

追着小偷跑了过去。

几个跟班,看着在地上,已经被踩扁了的蟋蟀,面面相觑。

“还看个屁啊,大爷的,快给我追,那两个小子,一个也别给我放过。”那公子一只手放在屁股上,朝着跟班骂道。

跟班得了命令,立kè

一窝蜂追了上去。那公子也捂着屁股,一垫一垫的追了过去。

秦峰听着身后有几个人追着自己,嚷嚷着叫自己停下。回头看了一眼,是刚才路上的几个人,暗想,“他们当时没阻拦自己,应该不是同伙儿。”秦峰有些莫名其妙,眼角余光看见小偷钻入了一条小巷子,苦笑了一下。秦峰当即不再理会后面的人,追了过去。现在要是停下了,再想追小偷,就再无可能了。…,

看着前面的秦峰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却没有停下,尤其是那个笑容,那富家公子,立kè

火冒三丈,在扬城还有人敢这么挑衅自己?

“还他妈扶着我干嘛。给我追。谁给我逮到那小子,公子我赏银五两。”想着秦峰那张脸,那富家公子咬牙切齿的对着身旁的跟班吼道。

听着有五两赏银,一群跟班,立kè

像打了鸡血一样,撇下自家公子,朝着秦峰进入小巷消失的背影就追了过去。

追着小偷,秦峰心里也暗暗着急,这里的胡同七弯八绕的,刚才差点就跟丢了。

看着前面被小偷推倒的竹竿一根根全部像秦峰咂了过来,“又来?”秦峰实在无语,刚才就是这样,等他躲过所有的障碍的时候,小偷已经钻到另一条巷子,要不是小偷跑的时候撞到人,秦峰听见叫骂声,就只能任凭小偷逃脱了。

这次的竹竿虽然没有砸到秦峰,但是看着拦在在路上,有的倒在地上,有的只倒下了一半靠在墙上,要是顺开这些竹子,估计小偷早跑的没影了。

这样的场面,看的秦峰怒火中烧。

这一刻的秦峰犹如神助!

秦峰跑过去,纵身一跃,双脚连蹬两下墙面,身体都快和地面平行了,一个华丽的360度转身,才落在地面上。

看着身后的障碍,秦峰来不及感叹自己是如何做到的,立kè

像小偷追了过去。秦峰不知dào

,就是身后那些竹子,让为了五两银子一直追着他的几个人,没能追的上他。

小偷这会已经绝望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再也跑不动了。看着身后一直紧追不放的秦峰,当机立断,立kè

掉头停下,跪了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小偷突然掉头,秦峰本来心头一跳。接着小偷跪了下来,秦峰笑了,笑的意味深长。

第八章 意外收获

小偷看到秦峰的笑容,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一样。但还有一些侥幸,就是硬着头皮道,“公子,大爷,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也是出于无奈,这真的是我第一次出来偷东西。”他一边用手装作抹眼睛,一边偷偷打量秦峰。

看见秦峰双手环抱胸前,微笑着看着他。看到秦峰这样的动作神情,小偷心里更没底了。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

“这就是我偷的那位公子的东西,我都交出来,求求您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还有两个三岁的小孩,都等着我照顾。”一边说,一边不停的给秦峰磕头,还不停的用手擦眼泪,心里想着,“我戏演这么足,就不信你一点怜悯之心没有,当真铁石心肠?”

“说完了?”秦峰看着小偷问道。“真是没点创意,早知dào

你只能演这出,我都懒得追你。”

看着秦峰那邪邪的笑容,小偷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猴崽子,又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秦峰接过小偷手上的钱袋,便闻到钱袋有股幽香,心神随之一醉。但随后想到这个乃是那个少年之物,秦峰不禁恶寒,自己口味什么时候变的这么重了。

收回心思,秦峰冷冷的盯着小偷,小偷被他看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体。

这样的细节,秦峰当然全部看在了眼里。秦峰慢慢向小偷走过去,看到秦峰向自己走过来,小偷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到了嗓子眼。

小偷心里暗惊,“自己竟然被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给唬住了。要是自己被抓了,弟弟怎么办?”,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迎向了秦峰的目光。

秦峰觉得眼前的小偷像换了个人,毫无慌乱,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没有之前的躲闪。惊诧小偷的变化,秦峰停下了脚步。这一瞬间,秦峰改变了之前,想要抓到小偷,然后送到官府法办的想法。

秦峰不再往前走,小偷心里闪过一丝疑问。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眼前这个少年的一举一动,都对自己的心理造成了莫大的影响和压力。

看着小偷,秦峰的表情不再冷漠,露出了一如之前的笑容。见到秦峰的笑容,小偷感觉自己的心跳好像漏掉好几拍,“该死,又是这样的笑容。”

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到面前的人对自己的笑容的不满。秦峰越笑越灿烂。“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了你,否则”秦峰用手比了个枪的动作,自以为很帅的吹了口气。

小偷看着秦峰的动作,满头的问号。虽然看不懂秦峰的动作,不过看到秦峰的神情瞬间转冷,小偷知dào

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自己绝对不能坐牢。

做完动作,看见小偷眼里的迷茫,秦峰才意识到,人家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饶是现在秦峰脸皮厚了,想到自己刚才耍帅的样子,也不免有些尴尬。

紧盯着秦峰,小偷试探着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送不送你去官府,对我毫无影响。”秦峰满不在乎的说道。

从秦峰脸上,小偷看不出任何问题。如果想要抓自己去官府,直接动手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和自己说这么多。

“好吧,你问吧,我知dào

的,一定都如实回答。希望你也能说话算话。”听见小偷的话,看着小偷说完,再也没有之前的气势,秦峰心里一喜。…,

秦峰之所以改变主意,是因为之前小偷一直拼命逃跑,见到逃不掉,立kè

下跪求饶。如果这些只能让秦峰觉得有些无耻的话,那么之后小偷的变化,就让秦峰惊奇了。明明已经没有希望了,小偷却偏偏像换了个人,眼睛里流露着坚定。

这样的人,一定不只是个偷偷摸摸之辈,所以引起了秦峰的兴趣。秦峰心里还有些想法,如果眼前的小偷如自己所想,看看能不能为自己所用。秦家有些人明显已经忍不住要对付自己了,秦峰自然要开始累积自己的力量。

“我知dào

你身上,肯定还有其他人的财物。”秦峰看着面前的小偷,笑着说道。本来秦峰只是猜测,但看到小偷脸上露出的惊色。秦峰知dào

,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因为自己朝他走过去那会儿,秦峰看见小偷的目光落在他自己胸前的时候有些躲闪,秦峰猜测他怀里还有些东西。

“不过有没有对来我说,不重yào

。回答完我的问题,你就可以离开。”秦峰对着小偷,接着说道,“你起来吧,没有必要跪着。先告sù

我,你叫什么。”

本来听到秦峰说自己身上还有赃物的时候,小偷露出了不安的神情。听完秦峰后面的话,小偷就更不明白秦峰的目的了。不过还是依言站了起来。

“叶天”。

并不介yì

他只是冷冷的答了两个字,看着叶天眼里的黯然,秦峰点点头。

“为什么要偷东西?”秦峰继xù

问道。

“没有人愿意做个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小偷。我也不想。”叶天紧握双拳,眼神里满是不甘,声音低沉的答道。

听着叶天的答非所问,秦峰依旧点点头。

“你急需钱?”秦峰问道。

“是的,一大笔钱。”叶天垂下头,幽幽的说道。

看着叶天低下的头,紧握的双拳指节已经发白,秦峰深深体会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悲哀。

“如果我给你这笔钱,帮你解决问题,你怎么报答我?”秦峰拍拍叶天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叶天猛地抬起头,看着秦峰的笑容,“你说的,是真的?”叶天不敢置信的问道。

是个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巨大转变,之前还拼命追着自己,一副非要抓到自己,送去官府的人,这一刻偏偏说要帮zhù

自己。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不用开心,我这个人很现实。如果你的报答不能打动我,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秦峰耸耸肩,很轻松的说道。

如果秦峰没有条件,叶天会掉头就走。这么多年的经lì

告sù

叶天,这个世界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相反秦峰的直接,让叶天看到了一丝希望。

叶天是个聪明人。秦峰帮个大街上素不相识的人的追自己,其为人可见一斑。

“如果你能帮我,从现在开始,我这条命就是你的。”叶天郑重的说道。

虽然没有任何的保证,听着叶天的话,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秦峰点了点头。

看着秦峰点头,叶天激动的说道,“你,你答yīng

了?”

“是的。明天下午你到城中的秦府找我。”说完秦峰便转身离开。

“你不怕我拿了钱,就跑了?毕竟我是个小偷。”叶天朝秦峰喊道。

秦峰转过头,淡淡的说道,“我相信你。”就又继xù

往前走了,“对了,记得我叫秦峰。”秦峰头也不回的说道。

看着秦峰离去的背影,叶天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也显示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许久之后,叶天松开了紧握的双手,脸上也再也看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动。

“秦峰,以后我的命是你的了。”叶天在心里坚决的说道。

现在的秦峰自然不会知dào

,这一次,他的收获有多大。

第九章 咸猪手

秦峰之所以头也不回的走掉,是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笑,吓着叶天。

秦峰这边暗爽不已,朝着外面大街走去。

“什么,跟丢了?!”那富家公子捂着屁股,听着回来的跟班汇报,顿时火冒三丈,对着汇报的那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看的旁边的其他几个人一阵庆幸,幸好刚才猜拳赢了。

那富家公子似乎打累了,停了下来。

“你们这一群白痴,这么多人,连两个大活人都能跟丢,真不知dào

干什么吃的,都是饭桶。”那富家公子余怒未消,对着那些跟班,愤nù

的骂道。

一群跟班被骂的一声都不敢吭。

“那两个混蛋,不要再被我看到,否则至少让他们脱层皮,敢得罪我沈傲风,哼。”

“就是,就是,惹到我们少爷头上来,瞎了他们的狗眼。”

“也不看我们少爷是谁,对付他们,比踩死只蚂蚁都容易。”听到沈傲风的话,跟班们立kè

附和着。

跟班的奉承明显起到了作用,沈公子立kè

将这些不愉快抛到了脑后。

“白痴,过来两个人扶着我,回家。”沈傲风骂道。

两个有颜色的跟班,立kè

跳到沈公子旁边,殷勤的扶着他,一群人晃晃悠悠的离开了。

直到现在秦峰也没有搞清楚,为何当时身后突然有很多人追自己,然后又突然消失了。

秦峰的家丁看见前面来回走动的书生少年,立kè

跑了过去。

“我们家,我们家少爷呢?”家丁也是跑的气喘吁吁,这一路都没敢有一点停顿。

“我,我他,他”那少年听着家丁着急的问话,更是急得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我家少爷呢。”听着少年的回答,家丁一阵无语。

“我,我一路追过来,他们跑的实在太快。我没追的上。”少年也很是着急。

家丁一听,小宇宙立kè

爆fā

了,“你说你没追上?!”家丁气得把手上两个盒子丢在地上,要知dào

跑了这一路,他都没舍得丢。

“竟然敢说没追上,谁知dào

那小偷有没有同伙!”说着家丁撸起袖子,就要和少年拼命。

那少年,听到家丁说,小偷可能有同伙,也是一愣。想到秦峰那帅气的脸,少年心底更加着急。

就在少年愣神的功夫,家丁的手眼看就要碰到他了。

“你要干嘛,放下你的脏手!”

听到身后传来的尖叫,家丁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眼前这个少年的书童赶了过来。

看到书童这么慢才赶到,家丁更是气的上蹿下跳。

那书童过来,立kè

站到家丁的对面,把他家公子护在身后,一双大眼睛瞪着家丁。

看着他的样子,家丁是又好气又好笑。“刚才追小偷的时候没见你影子,这会儿到上赶着表现了。”家丁毫不客气的讽刺道。

那书童被家丁说的气急,看到地上两个盒子,立kè

猜到是眼前家丁一直拿着跑的。立kè

跳上去,一通连踢带踩。

“你,你,你”家丁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云,你太过分了。”那少年怒道。听见自家公子的呵斥,那个书童立kè

老实的退到了一边,不过他最后瞪了家丁一眼,少年就不知dào

了。

看着家丁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那少年赶紧道,“这位大哥,他不懂事。现在关键是赶紧找到你们家少爷。”…,

家丁一听,是啊,自己在这儿跟这个小书童置个屁气啊。要是秦峰出了什么事,自己就完了。

回过神来的家丁也顾不得对着主仆二人生气了,先找秦峰是正经。

“你刚刚是在哪跟丢我家少爷的?”顾不得计较家丁说话的语气,那少年,立kè

说道,“我一直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在这个路口转弯进去,等我追过来的时候,就再没看到他的身影了。”少年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突然想起了,惊道,“对了,之前还有四五个人,也突然朝着他追了过去。”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一听还有四五个人,家丁差点吓得跌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少爷要是有点什么事,我回去怎么跟老爷交待啊。”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回去悲惨的遭遇,家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两眼直直的看着前方。

那少年见家丁这幅摸样,也吓到了,马上说道,“后来追的几个人,肯定不是小偷的同伙。而且他们也没能追到你家少爷。我看着他们垂头丧气的从这边出来的,嘴里还念叨着,那小子溜得真快。”

听到少年的话,家丁立马站了起来,生命仿佛也重新焕发了光彩。看着那少年,说话这么大喘气,家丁心头是一阵无语。对于给自己前后带来的巨大刺激,家丁真的已经懒得和这对主仆计较了。只想着赶紧找到少爷,然后远离这对扫把星。

“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到你们家少爷,我怕他有什么危险,”那少年说着,眼眶都泛红了。他之所以一直站在这儿等,这个路口,是去官府的必经之路。

那少年的话让家丁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尽管在心里大骂少年乌鸦嘴,连话都不会说,“不行,在这等不是办法,拖得越久,对少爷越不利,我得立kè

回府找人来帮忙。”家丁心里着急的想到。

“你继xù

在这里等我家少爷,千万别走开,我现在回去喊人过来帮忙找。”家丁对着少年说道。“好的,你快去。”少年立kè

回道,然后对着身边的书童也说道,“小云,你也回府找些人过来。”

那书童小云也知dào

秦峰是为了帮他们,倒是没有什么怨言,只是看向家丁的时候,还是鄙视的看了一眼。

家丁这会儿哪有心思理会他,说完便急急忙忙,朝秦府方向跑去。这手里没东西,家丁的速度明显见长。

待到家丁和书童都离开了,那书生少年,又开始在那儿走来走去,只是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的多,真的是心急如焚。

这会秦峰悠哉的走着,而且目不斜视。不过仔细看,可以看出秦峰的脸色微红。是因为,这条街上,有家飘香院。

秦峰路过的时候,看多衣着暴露的女子,感觉到秦峰的目光,那些女人,扭动着身体,秦峰看大一片乳波臀浪。两世的处男,秦峰哪里经lì

这样的场面,不禁尴尬不已,脸色通红。看到秦峰脸红,那些女子娇笑不已。秦峰赶紧加快脚步逃离。

秦峰边走边想,要不要一会买把折扇,再碰到那样的场面,也能遮上一遮,还有拿把扇子,也符合自己文艺青年的形象。

老远的,秦峰就看到不停在原地打转的书生少年,看着他小脸急得煞白,秦峰暗自一笑,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

秦峰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朝着少年走了过去。…,

少年一抬头,突然看到秦峰朝自己走了过来,先是一楞,立kè

就欣喜若狂,差点没掉下泪来。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秦峰已经到了他面前。

“哎,你的东西。”秦峰拿出从叶天那儿拿回来的钱袋,递给少年。

少年却没有接,绕着秦峰转了一圈,惊喜的说,“你真的没受伤,一点事没有?”秦峰翻了个白眼,“本公子英明神武,能受伤?”

说完就想摆个造型,却一不小心踩在了之前被小云踢的到处都是的糕点上,一下没站稳,朝书生跌了过去。

看着秦峰朝自己扑过来,那少年一时目瞪口呆,根本没来及反应。

等到少年回过神来,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着,胸部、臀部被两只大手覆盖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秦峰感觉到手里传来的柔软,还轻轻揉了两下,“想不到,这小子看起来瘦弱的很,胸肌这么发达。”还待再感受一下,秦峰脑中灵光一闪,顿时石化。

前世的生理课,秦峰知dào

男女的身体结构差异,加上那会他已经十八了,一些发育比较好的女生,特征已经很明显了。想到那些挺拔的双峰,“这不是胸肌”,秦峰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赶紧松开了面前的少年,看着少年又羞又怒的神情。

秦峰暗道,“这下完了”

第十章 秦府晚宴 (上)

看着眼前少年的脸一会红一会白,秦峰尴尬的摸摸鼻子。

“要不道歉?自己这么帮她,这次只是个意wài

,应该能原谅我吧?”秦峰在心里嘀咕道,“算了,还是不要这么冒险了,万一非说我耍流氓,送去官府。这个就丢人丢大发了。”

秦峰也是犹豫不决,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少年,要是放下头发,不知dào

该是多么楚楚动人,回忆着刚才从手里传过来的柔软,秦峰把心一横。

秦峰弯下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钱袋,递了过去,“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踩到东西,脚下一滑,差点跌倒,才会情急扑到你身上。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呢”

秦峰说完,心跳也是加快不少。毕竟自己是占了人家便宜,现在打算打死都不承认了。

“他叫我公子,难道他没发xiàn

我是女的?”少年低下头,看着胸前,似乎的确看不出任何的突起,“难道是因为布缠着的缘故,他一点没发觉?”少年顿时开心了,“真是个笨蛋,这样都没发xiàn

。”不知dào

为何,心里却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接过钱袋,少年开口道,“我叫夏诺,说起来,害你跌倒,都怪小云不好。”

看到秦峰眼里的疑问,少年立kè

解释道,“就是我的书童,是他把这些弄得满地都是。”

听着她的解释和指着满地的糕点,秦峰露出了解的神色,无所谓的一笑。

之前秦峰说完,眼神一直飘忽,当然也在偷偷观察她,看见她低头看着胸前,秦峰也不自觉的盯着看了几眼。看到她抬头的时候,秦峰立kè

变换表情,看起来一本正经。

“夏诺?嘿嘿,看来她是真的相信了,我并没有发xiàn

她是女的。”感叹着古人的单纯,秦峰不自觉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看着秦峰迷人的微笑,她不禁脸色羞红,暗想,“这傻瓜笑的真好kàn

,不过也是够笨的,才不告sù

你,本小姐叫夏诺儿。”

“对了,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呢?”扬了扬手中的钱袋,夏诺儿眨眨眼睛,朝着秦峰说道。

秦峰看着她俏皮的样子,不禁一呆,然后才说道,“我叫秦峰。山峰的峰。”

看着秦峰一直呆呆的盯着她看,夏诺儿不禁脸色羞红,暗骂,“真是个呆子。”

夏诺儿越大,出落的也越亭亭玉立,从她十四岁以后,家里来提亲的,就从没停过,可看到那些公子哥一见到自己就立kè

走不动路的样子,她就打心里觉得厌恶。

说来也奇怪,那些公子哥里,长得比秦峰英俊的也不是没有,还有些更是才华横溢,但夏诺儿就是没兴趣。可是从第一次看到秦峰的笑容,就被深深的吸引了,以至于秦峰同样盯着她看,她也没有任何的不满。

“嗯,秦峰,今天真的谢谢你了。现在看到你没什么事,我也放心了,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夏诺儿说道。

“嗯,好的。”秦峰点点头道。

见秦峰没有一点表示,连多说几句的意思都没有,夏诺儿气得跺跺脚,在心里骂道,“真是个榆木疙瘩。”她也不想想,她现在穿的男装,秦峰能有什么表示。

不过,她的确是冤枉秦峰了。秦峰这会儿正得yì

呢,书上说,女人都喜欢深沉,有气质的男人。回想着自己回答:嗯,好的,三个字的神情、腔调,秦峰对自己的表现很满yì

。他看的这本书,是线装版,叫《泡妞三十六计》。…,

也不知dào

,秦峰以后知dào

如果这会儿他主动一点,他和夏诺儿的关系,会有实质的变化,会不会和他现在奉为出来混经典必读的作者拼个你死我活。

告别了夏诺儿,秦峰直接朝秦府走去。

家丁一路跑回秦府,已经累得不行了,弯下腰,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的喘气。看到他这样,守在门口的人问道,“怎么的,金二,又调戏哪家大姑娘,被人家放狗追了?”另一个一听,也是哈哈大笑。

金二抬起头,“没时间跟你们废话,快进去叫人,少爷在街上追小偷,现在不知dào

去哪了,多叫些人,我们赶紧去找。”好容易才一口气说完。

那两人一听也是吓了一跳,赶紧进去喊人。

没一会儿,就找了八九个人,有些个手里还拿着扫帚拖把之类的家伙,让一个人去通知老爷夫人,其他人立kè

去门外找金二。

一到门外,看见金二还弯着腰不停的喘气,马上有人骂道,“别像条死狗杵在那儿了,快带我们去找啊。”

“是啊,快点啊,少爷有什么事,金二是不是你负责啊。”

听着他们的话,金二猛的直起身来,“快,快,快跟着我去。”

一群人跟在金二身后,打算朝鸿香园那条街跑去。

“哎呦,你干嘛停下来。”由于前面人人突然停下,后面的就撞了上去。“不是我想停下,是最前面的不动了。”被撞的立kè

回道。

最前面的金二,看着老远走过来的秦峰,先是目瞪口呆,之后马上兴奋不已,朝着秦峰跑了过去。

秦峰丝毫没有意识到,和自己一起出门的金二会回府,召集一大帮人去找他。想着自己这次的路见不平,不仅收服了叶天,还邂逅了女扮男装的夏诺儿,秦峰摇头晃脑,哼着前世的小曲,“咱老百姓啊,今儿真高兴。”

看着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金二,还陶醉着的秦峰吓了一跳。

“少爷,你没事吧?您刚才那么一跑,可吓死我了。您要是有点什么事,小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金二后怕的说道。

秦峰拍拍金二的肩膀,“放心,我什么事也没有。”看着面前的一群家丁,“都散了吧,大家都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说完,秦峰也进了秦府大门。

其实就在守门的家丁赵大冲进去,到处找人帮忙,说少爷在街上帮人抓小偷没了踪影的时候,秦府上下就引起了一片震动。

第十一章 秦府晚宴 (中)

“你们听说没有,少爷竟然在街上抓小偷?”

“怎么可能,你听谁说的?”

“还听谁说的,赵大刚才满院子的找人,要去外面找少爷,你不知dào

?”

那人摇摇头,“我刚才一直在花园里打扫,”他推推旁边的人,“你觉得真的假的?”

“少爷追小偷?我觉得小偷追少爷更像真的。”那人说完,三四个人哈哈直笑。

提起这个话题的下人很郁闷,也是,以秦峰平时在院里的表现,说他去抓小偷,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像这样三五个聚一起谈论这件事的,这会儿在秦府有很多。大家也都乐意聊,因为大多数人都拿它当个笑话,并不认为真有其事。

所以消息传的飞快,没一会,几乎所有人都知dào

了。

秦宅某个别院内。

一个少年着急的推开房门,说道,“姑姑,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急急忙忙的,连门不敲。”坐在桌前,正在修剪花枝的少妇说道,话里虽然有些不满,但从声音却听得出来,她对眼前这个少年,很是宠溺。

少年尴尬的一笑,“雨儿着急,一时忘了,姑姑莫怪。”

少妇放下剪刀,端详了下修剪完的花草,满yì

的一笑。这样的笑容当真美艳的不可方物。她站起身来,少年立kè

替她把花端过去,放到窗台上。

看着少年的动作,她微笑看着。也许少年并不是她这一系当中最聪明的,但却是最为乖巧听话。所以琴韵当初选中他进行培养,看到如今少年还是一如以前的秉性,她心中很是安慰。

琴韵是个聪明的女人,明白怎么样,才是自己这一系最好的选择,当然这是建立在她清楚自己堂哥秦成是怎么样厉害的基础之上。所以当初她知dào

自己的丈夫企图打秦家家业的注意,她苦劝不听,便毅然选择分道扬镳,现在独自一人,居住在秦府的别院中。

“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感觉姑姑的声音似乎有些慵懒,少年掉过头,回道,“雨儿刚才经过大厅,听见下人都在谈论,说是堂哥秦峰在街上帮人抓小偷,现在没了踪影,已经有下人出去找了。”

听着秦雨的回答,秦韵轻嗯了一声。本来的一丝慵懒消失殆尽,眉头有些紧锁,如花的娇颜,看的让人不忍,想帮她轻轻舒展开。

似乎真有些想不明白,秦韵在房中来回踱步。秦雨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真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从秦韵的身形来看,苗条丰润,凹凸有致,岁月几乎没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大哥,小妹现在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呢,还好我从没想过要与你为敌。”秦韵苦笑着想到。

很明显,秦韵误会了,她以为这次的事情,也是他堂哥秦成谋划的。不过也难怪,秦韵曾经花了大把时间观察秦峰,明里暗里都有。因为她以为,秦峰是故yì

收敛锋芒,在这样的大家族,还弱小的时候,选择这样的方式迷惑大家,是很正常的。可是很快秦韵就失望了,因为之前秦峰的木讷,懦弱是骨子里的。

只是任凭她如何聪颖也没办法知dào

,秦峰的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灵魂。

秦韵重新走回桌前坐下,恢复了之前的从容。

“雨儿,这件事,你当做不知dào

就可以了。”秦韵吩咐道。…,

秦雨点头,“好的,雨儿明白了。”秦雨其实并不知dào

为什么要装作不知情,不过姑姑怎么说,他便怎么做,从不反抗。

听着秦雨的回答,她点点头,突然若有所思的道,“后天你堂哥秦峰就要去你就读的书院上学,不论他和你其他兄弟姐妹之间发生什么,你都可以不予理会。”

秦雨听完还是点头,像是又想起了什么,秦韵又说道,“你要是选择和他交好,姑姑也不反对。”

之前听姑姑的意思,还很模糊,最后这句,让秦雨明白,姑姑至少不想让自己和秦峰交恶。不过一旦和秦峰交好,便意味着,选择了站队,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耳濡目染之下,秦雨也知dào

这表示着什么。

对于姑姑的信任,秦雨很是感动。

“嗯,雨儿一定谨记在心。”秦雨认真的答道。

其实秦韵心中除了相信秦雨不会乱来以外,还是对自己大哥秦成有深刻了解,她也在心里坚信,有些人,只是些跳梁小丑而已。

某些人知dào

了不知dào

心里会不会悲哀,秦成觉得他们是小丑,秦韵也觉他们是小丑。

“好了,没事你就先回去吧。”秦韵淡淡的道。“嗯,雨儿告退。”秦雨退到门外,轻轻的合上房门,一切做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相同一幕,还在秦府很多房间内上演,不过相比这里的平静,很多的就显得火药味十足了,还有个房间内,则虽然惊讶,却更多是惊喜。

秦府主院,中央房间内。

“如果不是之前来见过我,恐怕连我都不相信,这会是他做的。”一个老者冲着面前的老仆摇着头,笑着说道。

老仆恭敬的道,“少爷能一直隐忍这么多年,心性只怕比您也不遑多让。如今少爷选择这个时候露出锋芒,和您的计划不谋而合,时机之准,让老奴惊叹。”

秦峰要是知dào

今天的巧合,让两个加一起超过百岁的老人,一起夸他,不知dào

会不会脸红。

那老奴继xù

说道,“现在是不是就让少爷自己去做?”老者似乎难以决定,陷入了沉思。那老奴就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我是担心他防人之心不够,有些人会狗急跳墙。罢了罢了,让他经lì

些挫折,也有益处。让之前安排的人都暂停行动。”老者终于道。

“好的,我这就去办。”老奴得了命令,就立kè

准bèi

去办。“还有,今晚准bèi

晚宴,你去通知各院的人,都要参加。”老者摆摆手,示意那老仆快去。

老奴瞬间明白了老者的心意,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赶忙去准bèi



第十二章 秦府晚宴 (下)

秦峰跨进大门的开始,就觉得很多人盯着他看。之前看到金二带着一群人在门外的时候,秦峰就明白,秦府上下应该无人不晓了。进来的时候,秦峰特意直直了身体,想显得更加挺拔。

这些眼神的内容很丰富,有质疑,有不解等等。秦峰仔细分辨看过来的目光,“咦,怎么没有。”

秦峰放慢了脚步,想看的更仔细些,“这怎么可能,太欺负人了,怎么没有一个眼神里有崇拜!”

秦峰带着郁闷的心情,回了房间。

就在秦峰回房的那一刻,下人敲响了秦府主院某个房间的门。

“谁啊?”房间传来了略微沙哑的女声。

“二夫人,老爷说了,今天晚上都要去大厅吃饭。”门外的家丁恭敬的答道。

房间里一阵安静之后,才回答道,“好了,我知dào

了,你下去吧。”房间的门,始终没有开过。

“好的,小人退下了,二夫人您可别忘了。”说完,下人便离开了。

听到下人离开的脚步声,屋内传来悉窣的穿衣声,女人嗔怒道,“都说了不行,你个死鬼偏要,刚刚差点让人发xiàn

。”

“这不是表妹你太诱人了嘛。”男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女人扭扭蜂腰,想要抖落男人放在腰间作怪的手,“你早晚有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觉察到眼前女人的用意,男人邪邪的一笑,另一只手攀上了还露在衣服外面的丰乳,轻轻的揉搓。

“嗯,”女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娇吟,“讨厌,快别弄了,一会儿要出去吃饭。”女人拨开他的手,“晚上还不知dào

又要演哪出呢。”

听着她的话,男人似乎也失去了兴趣,眼神渐渐变冷,“不用管他,一切按照原计划。”

北屋内。

“刚才追叶天的时候,连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尤其竟然能完成那样高难度的动作,到底怎么回事呢?”秦峰坐在床上,苦思冥想还是一无所获。

秦峰想起自己有些苍白的脸色,有强烈的感觉,这跟身体好差无关,秦峰现在只能猜测,也许是因为之前长期不出房门,连一点阳光的都见不到,造成的。

摇摇头,笑着想到,“也不知dào

自己这具身体,还会有什么惊喜等着自己去发xiàn

。”

“少爷,您在里面吗?”

听着门外的金二的声音,秦峰微微愣了下,“怎么了,有事吗?”

“是这样的少爷,周管家让我告sù

您,老爷说了,晚上都要去大厅吃饭。”金二答道。

秦峰露出了干净的笑容,“这是老爹要再加一把火吗?”

“好的,我知dào

了。我一会儿就过去。”秦峰淡淡的道。

秦府厨房。

“临时说要准bèi

丰盛的晚宴,愁死个人。”家丁抱怨道。“你快别啰嗦了,抓紧时间做事。”旁边的人催促着。

“你们说,又不是逢年过节,为什么好端端的,会有这次晚宴呢?”拿着勺子的厨子问道。

“会不会是因为少爷今天的事?”

这会儿,秦府很多下人,都显得特别的忙碌。

秦峰离开房间,朝大厅走过去。到大厅的时候,秦峰看到,里面已经站或坐着有很多人了,都在聊着些什么。

其中,有些是自己的长辈,还有些,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的,男男女女都有,也有比自己小的。秦峰这会有些尴尬,这么多人,完全没有认识的。…,

看到秦峰进来,很多人,都停下了聊天,看着他。没办法,秦峰只好硬着头皮,朝着这些目光,微笑着点头。

突然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角。

秦峰停下脚步,回头朝身后看过去。是一个微胖的小孩,圆圆的小脸,看起来十分可爱。

秦峰看着他,笑的很灿烂。

“大哥哥,你笑的真好kàn

。”那孩童,奶声奶气的说道。

秦峰有些无奈,他一直拉着自己不放,“哦?你也很好kàn

啊。长大了,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秦峰坏坏的说道。

没有想到,小孩子听完,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不用等长大,我现在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说完还昂着脑袋。

那模样,惹得秦峰忍俊不禁。

被小孩子一闹,秦峰这才意识到,这大厅内,很多人,其实和自己有着或多或少的血缘关系。秦峰心头感到一些些温馨,想着,将来和这些人,是不是有其他方式可以解决。当然对于有些人,已经触碰了自己的底线,秦峰自当不会留情。已经死过一次,秦峰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别人死,总比自己死好。

就比如,秦峰笑着,看着现在走进大厅的妇人,双目如漆,摇曳的身姿,罗裙上的饰物微乱,不过丝毫没影到妇人的气质。

看着走到身边的妇人,秦峰淡淡的笑着,行礼道,“见过二娘。”柳如月似乎目光都没在秦峰身上停留,点点头,“过去坐吧。”秦峰侧过身,依言跟在她身后,走过去坐下。

经过短暂的交流,虽然注定了迟早要对上的,这会儿倒是有些欣赏自己这位二娘的脾气了,毕竟秦峰之前还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一番虚情假意的试探,怕影响了食欲。

秦峰坐下没一会儿,就看见父亲秦成也到了。包括秦峰,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示意大家都坐下,秦成接着说道,“今天主要有件事要和大家说下,是关于峰儿后天入学的事情,”说着目光扫过秦峰和一些和年纪和秦峰相仿的少年,“我希望你们都能努力学习,考取功名,”顿了顿,秦成郑重的说道,“但凡你们当中,有考上功名的,我都会送他秦家的部分产业。”

一石惊起千层浪。

秦成的话一说完,整个大厅都轰动了。看着兴奋的人群,秦峰无奈的看着秦成,暗想,“老爹,你倒是真看得起我,您来这一手,把场面搅的这么乱,就不怕我应付不来?”

秦峰当然明白,相比有些人的合纵连横,自己显得弱小了些,本来做好了心理准bèi

,或许需yào

长达几年的会战,才能取得大捷。父亲这一手巧妙,轻易击破了一些本来看似牢靠的同盟。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秦峰暗暗感叹,“既然水已经浑了,那我就准bèi

摸鱼吧。”

没有理会还在讨论的人群,秦成就坐了下来。

一场晚宴,大家各怀心思,但是却吃得相当愉快,秦峰也是乐在其中。主要他没心没肺,完全当作在吃一次大餐。

直到结束,都没有听到秦成提到秦峰今天在街上追小偷的事,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第十三章 泛黄宝典

席间秦峰喝了不少酒,晕晕呼呼的回到房间,想到刚才热情的人们,不由苦笑。

秦峰能感觉的到,父亲秦成的一番话,让一些人,明显和自己亲近了很多。秦峰自然乐意见到这样的结果,所以当有人找他喝酒的时候,他便欣然接受,而且亲热的攀谈几句。

看到秦峰并不是像自己想像中那么难接触,其他桌上的人,尤其和秦峰年纪相仿的,或自愿或被长辈推着过来敬秦峰酒,主要的话题就是以后要成为同学了,互相帮zhù

,共同提高。看着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秦峰来者不拒,当然也拿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字句和他们共勉。

还有的人问秦峰今天街上的事情,秦峰只是笑笑,然后和对方喝酒,也不解释。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秦峰和眼前的人交好,有些刻意。但是大家都自动忽略了,这是个好的开始,就够了。

为何秦峰要这般动作呢?

因为秦峰看着坐在主桌上首的三人,父亲坐在中间,旁边自然是自己的大娘和二娘。从头到尾,秦峰没有看到大娘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秦峰知dào

自己大娘姓赵,性格温和,对秦府中事也从不过问。她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又无子嗣,看透一些事,秦峰并不感到奇怪。

目前看来,反正和有些人,是要暂时交好的,至于以后,谁也预料不到。刻意也好,做作也罢,能达到目的,都无所谓。何况看着二娘的脸色越来越黑,秦峰自然要满足自己恶俗的趣味,也就越演越烈了。

“自己是不是有些邪恶了?”秦峰趴在桌上,脑袋还有些晕,无聊的想到。

对于自己性格的转变,秦峰并不惊讶,经lì

了生死,无论如何,现在就只想更好的活着。

属于自己的东西,当然要去争取。但是秦峰现在还真不清楚,这个世界,有什么,是属于自己的。所以当听到父亲对秦家产业归属作出决定的时候,其实他心中的感觉并不强烈。

不过秦峰更没有想过,让这些家产落入别人的手里。这些天的富足生活,让秦峰生不出白手起家的想法。上一世学了十几年的科学社会主义,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相信人定胜天。但是现在的经lì

,让秦峰觉得一切冥冥中都有安排,所以经常在心中许愿,要许多银子,许多美女,还有平安的生活。

秦峰慢慢站起身,想要去床上躺下。揉了揉太阳穴,想舒缓下头晕的感觉。

刚转身准bèi

走,脚却好像不太听使唤,绊在椅子腿上,一下倒在了书架上。

好在书架上有很多书,很重,只是晃了两下,没倒下去。倚在书架下,秦峰长长舒了口气,“酒还真不是个好东西。”

还没感叹完,秦峰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还没来及睁大眼睛去看,就听到“啪”的一声。

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秦峰愣住了。当然不是因为觉得摔碎了古董,作为穿越者,秦峰有底气说,“唐朝的花瓶,我想摔多少,就有多少。”

秦峰这会完全酒醒了,快步走过去,用脚拨开碎片,弯腰捡起一本有些破旧的书。

直觉告sù

自己,这就是这具身体的秘密。

由于藏在花瓶中,书本有些卷曲,秦峰将其摊开。书籍看上去真的有些年代了,加上保存的不太妥善,封面已经泛黄。…,

秦峰再次坐到书桌前,仔细辨认着封面上的字。可惜真的泛黄的厉害,只能依稀看出“宝典”二字。

看着这两个字,秦峰猛的停下想要翻开观看书籍扉页的手,“不会这么衰的,不要自己吓自己。”秦峰平复了下心情。

翻开了封面,略微看了下扉页上的字数,“不是八个字就好,不是八个字就好。就知dào

老天不会这么耍我。”

秦峰之前一直担心,会不会像岳不群,历尽千辛万苦,好容易找到林家的秘籍,打开一看,“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散席之后,各怀心思的人也都散了。

“今晚的事都安排好了吧?”晚宴一结束,柳如玉就迅速赶回房间,急忙问道。“都安排好了,老家伙今天说什么了?”男人奇怪她的焦急,出言问道。

“别提了,老家伙倒是舍得,要把家产送人。”柳如玉很是不愤的说道。

“哦?到底什么意思,你仔仔细细说一遍。”男人疑惑的问道。听她说完,男人一直皱着眉头,“当真是好手段,看来我们要重新计划了,有些人已经不能完全信任了。还好今晚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不然又要夜长梦多了。”

秦峰这会正趴在桌上,研究那本泛黄宝典,说也奇怪,只有封面发黄,内容却没有受到影响。他丝毫没有察觉,危险正向他靠近。

“天下武功,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首先看到的是扉页上苍劲有力的十四个大字。

看到这样的描述,“当真是本武功秘籍?”秦峰内心激动不已,谁还没点武侠梦?

按下心头的兴奋,秦峰仔细看着十四个字旁边的小字,“混沌初开,骤生天地,阴阳调和,万物生息。吾派以阴阳之气为根基,讲求男女双修。前十载为根基,自十一载起,开始阴阳交合,十数年方可功成。”

看着这样一小段话,秦峰彻底无语,这门武功也太淫荡了点吧?

“且不论真假,看着它的意思,要是练的话,至少还得做十年的处男?!加上前一世,自己要做个三十多岁的老处男?”

果然走在路边,突然被看似乞丐模样的世外高人发xiàn

,说观察自己根骨奇佳,秉性纯良,然后掏出一大把,类似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这样的武功秘籍,然后叮嘱你学成之后要为民除害,行侠仗义,然后成为个侠之大者的事,是没有的。

翻看书籍的内容,里面插图精美,注释也很详细,秦峰开始有些相信这本书上所说是真的了。

继xù

往后翻,秦峰突然发xiàn

书里面夹着一张纸,立kè

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第十四章 半夜遇险 (上)

看着纸上的内容,秦峰惊讶万分,按耐不住心中的狂喜。是的,纸上的内容虽然不多,但是句句都扣住秦峰心弦。

秦峰拿着手里的纸,双手有明显的颤抖,重生以来,以为经lì

了生死,没什么能让自己如此不平静的了。

从发xiàn

那本泛黄宝典,到如今看着面前的文字,秦峰觉得自己的心一直被牵引,心情也是起起落落。感受胸前传来的丝丝凉意,秦峰摸到了之前挂在胸口的玉坠,心情渐渐平复。

秦峰不禁摇头苦笑,到底是着了相了。纵使厉害如“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又能如何呢。秦峰此刻,就如大多数老人,用一辈子时间,感悟了人生。

人生一世,无论成功与失败,欢乐与痛苦,盛衰与荣辱,都如自然流水,从哪里來还将到哪里去。

于是,宁静致远。

按说秦峰的年纪,是不可能看的如此透彻的,但是重活一世,加上之前的事情刺激,一切又似理所当然,水到渠成而已。

如果很多老人是从七情六欲中剥离出来的心境,拥有的是一颗凡心的话,秦峰却又不太一样。

虽然都是看淡,前者是想出世,秦峰却拼命在入世。就如拥有赤子之心的人,对世间万物的好奇心,不断用求索的心态,追求真理。秦峰亦有诸多不同,比如心性方面,就不如赤子之心,有单纯的善良。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秦峰此时有些游戏人间的味道。

坐在书桌前面的秦峰,开始翻找起来。因为之前从不知名宝典中找到的纸,很明显是前世自己日记中的一部分。

从纸上的内容,秦峰知dào

前世的自己已经开始修liàn

这本秘籍,而且字里行间判断,已经练了不短的一段日子。这就是秦峰为何看到这张看似不起眼的纸,会这么激动的原因。

如果之前看到那本泛黄宝典,要十年内不能近女色,否则功亏一篑,让秦峰觉得为难的话,那么知dào

前世已经开始修liàn

,又让秦峰看到了希望,让他的心情刚落又起,如果这样的心情波动,对秦峰来说,不是好事的话。又正是因为这样因祸得福,使秦峰的心境到了别人望尘莫及的境界。

十年不近女色,让秦峰却步,倒不是说他有多好女色。只是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让秦峰知dào

,这个年代的人,十六岁成婚的都大有人在。自己今年已然十五的高龄,就算再晚,能拖到二十岁成婚。也仅仅过了五年而已,十年长征,才堪堪走了一半。

如果十年之间不接触女人,对秦风而言,坚持下来,也不无可能。但是如果成婚之后,想到女人丰腴的身体,沁人的体香,秦峰不是柳下惠,也不打算做个苦行僧,自然不能体会何为“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秦峰暗暗苦笑,美女怀中抱,佛祖心中留,倒是不难。

掸了掸书上的灰尘,秦峰终于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翻开细细看了起来。

秦府门外。

“大哥,就是这儿了吧。”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冲着旁边的中年人问道。

借着月色,白净的中年人,抬头看到气派的大门上方,横挂的扁上,苍劲有力的写着两个大字:秦府。

对着那大汉点点头,转身朝后门走去。大汉也跟在中年人身后离开。

已经时值深夜。

秦峰正在看前世自己的日记,丝毫没有疲惫的感觉。对于心中的疑问,渐渐有了了解。…,

就像之前秦峰百思不得其解的,为何今天在追叶天的时候,根本毫无体力不支的感觉,身体竟然那般轻盈,看来都是修liàn

这本泛黄宝典的功效了。

如之前好奇,为何房间内会有,很多的医书。这会秦峰知dào

,原来那本无名宝典之上,只提穴位,却并无详细的解释,这对上一世秦峰,既不是医学世家,也不是武学世家来说,的确晦涩难懂,有那么些医书,自然就不奇怪了。

拿着手中的日记,秦峰越翻越快,因为这上面的大都叙述自己练习过程中的一些琐事,或者是如何突pò

的。虽然有助于秦峰了解前世的自己,但意义并不大。就像前世从何时开始修liàn

?修liàn

到何种程度?秦峰都没找到答案。好在心境的变化,秦峰倒也不强求什么,只是看着有些百无聊赖。

秦府后门。

“娘的,这宅子真大,绕到后门,竟然走了这么久。”那彪形大汉狠狠的吐了口口水。

前面的白净中年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脸上脸色也是不太好kàn

,只怕心里也有着一些波动。

“不要废话了,赶紧做事。”白净中年人,冷冷的冲着那汉子道。

那大汉对于中年人的态度,浑然不介yì

,还是嬉笑着说道,“做完这次,我们就能舒服一阵子了。之后做些小生意,就可以退出江湖,不用再过这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了。”

听着大汉的话,中年人眼神里也露出了一丝神往,脸上也不再冰冷。

“嗯,”难得的中年人声音里有了些感情,“动手吧。”说完转身,不再看大汉一眼。

那大汉得了命令,也不再如之间那般啰嗦。打量了下眼前围墙的高度,咬了咬牙,就冲了过去。

中年人来到门前,冲着里面学了五声猫叫,三长两短。

里面立kè

传来了同样的猫叫,三短两长。或许是中年人太有专业精神,并不觉得这暗号有何不妥。

偶然起夜的家丁小厮听到此起彼伏的猫叫声,暗骂道,“哪来这么多叫春的野猫。”不无恶意的想,“叫吧叫吧,待到发xiàn

彼此都是带把儿的时候,看你们这满腹春情如何发泄。”想到这儿,小厮满yì

的抖动几下,提起裤子回房,继xù

去做那没完成的美梦。

白净的中年人自然不可能知dào

那小厮的想法,不然不知dào

会不会活剥了他,才能泄了心头的恨。

听到门里传来的猫叫声,这是之前约定的暗号,知dào

没有问题,他推开了院门。

第十五章 半夜遇险 (下)

那彪形大汉,这会儿正挂在围墙上面。双手扒在墙上,歪过脑袋,看着双脚试探着还差多少才能够着地面。

感觉已经尽lì

靠近地面了,大汉深深提了口气,想要以最轻的分量落地,尽量不发出声音。

“砰”的一声大汉落在地上,他站起身尴尬的摸了摸脑袋,环顾了下四周,没有惊扰到什么,便赶紧朝围墙走过去,贴在墙上,压低声音轻轻的喊道,“大哥,大哥。你快进来吧,里面没有异常。”

等了半天不见墙那边有反应,大汉很是郁闷,“大哥怎么也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彪形大汉略一思索,按照大哥一贯的作风,断然不会这样。担心大哥出了什么问题,那大汉便想再从墙上翻过去。

大汉倒也谨慎,翻墙之前,又仔细观察了下四周的动静。这一看,大汉愣住了。

话说那白净中年人,听到暗号,就轻轻推开了院门,蹑手蹑脚的进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还是不放心的朝院里看了几眼。或许正是全部心思都放在开门进来之上,他并没有听见先前“砰”的声音。他目光所到之处,惊讶的发xiàn

那大汉和自己四目相对,中年人吃惊的问道,“你,你,你是怎么,怎么进来的?”

看到大哥从门里进来的场面,那大汉此刻也是哭笑不得,想着刚才还打算再翻过去,拿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下意识的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围墙。

“呃,”看到大汉的动作,中年人强忍着吐血的冲动,转身轻轻的将院门合上。

“跟我来。”看着远处的黑影,那中年人冲着身边的大汉说道。经过刚才,这会儿大汉老老实实的跟在中年人身后。

一直跟引路的那个身影保持着距离,一路走过来,不论是府内布局的精妙,还是环境的雅致,都让中年人感受到这座大宅的底蕴,也在心底暗暗思虑,这次的行动到底是不是正确。

不过想到之前大汉的话,对未来的憧憬,中年人甩掉心中那一丝不安,坚定的朝目的地走去。

看到远处的黑影站定,从他的动作判定,中年人知dào

,今晚的目标,就在那个房间内。白净中年人冲黑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dào

了。

看到中年人的动作,黑影便匆匆离去,消失在中年人的视线中。

“大爷的,要不是他在前面引路,这个宅子还真的跟个迷宫一样。”那彪形大汉不无羡慕的道。

中年人听到大汉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由于都带着黑面纱遮住了脸,中年人盯着大汉四处打量的双眼,严肃的说道,“一会紧紧跟着我。”

听着中年人认真地声音,那大汉不敢迟疑,点点头。

秦府一处女人闺房。

一道黑影闪进房间内,摘下黑帽,脱去身上的黑衣。一把搂住身边的女人,双手在女人身上游走着。感受着女人的柔软丰满,男人把手伸进女人的衣内,揉搓着女人胸前的饱满。

女人似乎也有些情动,只是还有些克制,问道,“都安排好了?”那男人点点头,不过并没有说话。另一只手已经伸进裙内,抚摸着女人圆润挺翘的臀部。

看着男人点头,她心里的石头才落地。“嗯,死鬼,要来便来,不要这样折磨我。”女人终于忍受不了,娇吟着说道。

男人的手早已来到女人的双腿之间,感受着那里的湿意,淫笑着说道,“月儿,这可是你自找的。”…,

伴着男人身体的挺动,女人嘴里含糊不清的呻吟着。

早已对日记失去兴趣的秦峰,只是耐着性子,想把它看完而已。也算是对上一世的自己,有个交代。

然而总有些意wài

之喜,或者说,功夫不负有心人。

秦峰在日记最后,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着里面的内容,却让秦峰觉得有些伤感。

原来,上一世的自己,是在六岁的那年,偶然得到这本书,至于如何得到,日记里面也没有详细写。估计真的是很偶然吧,偶然到不值一提,就像花十文钱,从地摊买来这般。

这些不重yào

,让秦峰意wài

的是,六岁的自己,竟然对立面的插图产生了兴趣,就按着里面的真气运行的路线,练了起来。对那个时候的自己准确来说,应该是玩了起来。

不知dào

该不该感叹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不知者无畏。就算对现在自己这样一个现代人,看过了金庸,古龙大神笔下诸多英雄豪杰人物,也不得不感叹这样一门需yào

数十年才能功成的秘籍,也是相当高深的。六岁的自己,就这么误打误撞的入门了。看的秦峰也是暗暗捏一把汗,真不知dào

感叹运气还是天才。

然而一切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就在练习了两三年光景,那个时候的秦峰体内真气越来越充盈,冒然的根据秘籍上的步骤,开始冲击身体的穴道。结果就是肺腑如遭雷击,鲜血从口中喷出,这一幕没有被秦府任何人看到,不知dào

说幸运还是不幸。

之后的秦峰高烧不退,请了城内许多名医来诊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含糊的说,可能跟秦峰混乱的脉象有关。说急不得,也开了很多方子,秦峰也记不清当时喝了多少的汤汤水水了。

其实这些药对秦峰的病情帮zhù

并不大,秦峰自己心里明白。不过看到给自己诊治的大夫,秦峰意识到了之前的鲁莽,连那些穴道是干嘛的都不知dào

,想到这里,秦峰觉得很有必要学习这方面的知识。当后来秦峰学习后有死穴这样概念的时候,也不禁感叹当年的自己福大命大。

再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秦峰在修liàn

泛黄宝典方面,一直很小心翼翼,也一直很顺利,再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然而,就这秦峰十五岁这年,遇到修liàn

的瓶颈的关键时刻,秦峰总觉得精神容易恍惚,很难集中精力,上一世的秦峰一直以为这是跨过这个瓶颈必然要经lì

的,并未多想。

看着日记写到这里就再也没有了,秦峰努力平复心情。因为秦峰可以猜到,上一世的自己肯定没能跨过那道坎,不然自己不会出现在这具身体里。

只是这一世的秦峰却明白,那个时候的精神恍惚,并不是练功带来的,秦峰紧握双拳,指节发出“啪啪”的声响,几次深呼吸,秦峰才控zhì

住自己的情绪,缓缓的松开了手。

秦峰之所以这么愤nù

,是因为重生之后,那次管家送汤药过来,神色的变化,让秦峰暗暗留心。那天晚上偷偷弄到了药渣,悄悄出去,让药材铺的人看过。那些药材,只有放在一起服用,才会产生微弱的毒性,起初可能只有疲惫,精神不集中的症状,久而久之,便会病入膏肓,再无医治的可能。

之前秦峰也并不觉得自己那个二娘会不知dào

,但是由于自己已经发xiàn

,便再无加害自己的可能,虽然痛恨这个女人的蛇蝎心肠,但却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要马上除之而后快。

看着手里的日记,原来上一世的自己,终究还是因为这副药而死。秦峰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收起妇人之仁,血的教xùn

告sù

自己,什么叫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房门外。

“大哥,就是这里?”那大汉戳破糊窗户的纸,朝里看着,跟旁边的中年人确认道。

那中年人轻嗯一声,拿出一小节竹管样的东西,透过窗户上的小孔,往里吹着迷香。

秦峰忽然闻到一股异香,嗅了嗅鼻子,觉得香味越来越浓烈。皱了皱眉头,便感觉头开始有些晕晕乎乎,“不好,”秦峰心下暗惊,“不会是碰到窃玉偷香的了吧?”就晕倒在了桌上。

这就是经验主义害人啊,谁说大晚上用迷香的就一定是采花大盗?

第十六章 喂,我们聊聊?

看着倒在桌上的秦峰,那大汉弄开眼前的窗户,打算纵身跳进去。

“嗯?”感觉到按在肩上的手,大汉朝中年人望去。

中年人示意大汉退开,让他来。

大汉无所谓的耸肩,让出身前的位置。那中年人一手按在窗台上,身体向上一提,从窗户一跃而入,落地之时还连续做了两个前滚翻,将之前的冲击力化解的一干二净,整个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窗外的大汉看着大哥的动作,也是佩服不已。

房间内的中年人,此刻艰难的站起身来,如果仔细看,能够看到他的手和腿,都有轻微的颤抖。中年人心里怒吼,大骂,“马了个璧啊!”

那大汉看着中年人的动作,似乎有些吃力和变形,因为烛光昏暗和出于对自己大哥的自信,所以大汉并没有看出什么,也不觉得什么不妥。心中感叹,“大哥到底是上了年纪了,要是倒退二十年,这套动作肯定更加行云流水,”点了点头,似乎肯定自己的想法,“起身的动作自当也是一气呵成。一会大哥出来,切记不能让他知dào

,自己看出他的动作已经大不如前了,免得让大哥心里难受。”

大汉暗爽自己考lǜ

问题的全面,愉快的想到,“反正做完这单,就洗手不干了,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那大汉突然深情流露的感叹,“大哥自然也不用这般不服老,这般辛苦了。”

屋内的中年人,此刻全身疼痛不已,自己然更不可能知dào

大汉所想,不然掐死大汉的心都有,自己如今还差四年才步入不惑,竟被他想的那般不堪。

那白净中年人,微微抬起双手,看着手背上扎的全是伤口,左手背上,一块碎片还矗立在那儿,配合着不断从伤口里涌出的鲜血,看的很是刺眼和妖冶。感受着脸上和背上的刺痛,中年人知dào

,自己全身都没能幸免。

看着满地的花瓶碎片,中年人心里眼泪奔腾,都停不下来。心里哭喊道,“若那一刻重来,我不往前翻,该是多好。”

由于是背对着窗户,大汉并没有看到中年人的动作。

白净中年人看着趴在桌上,近在咫尺的秦峰,无奈的摇摇头。连头都没回,费劲的举起右手,晃动了两下,做了个示意大汉进来的动作。

看着中年人的动作,大汉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大哥的用意,倒也没有迟疑,学着大哥动作,跳入房内,只是没做那前滚翻的动作。

听着“嘣”的一声,中年人心里一抽,知dào

是大汉进来了,也顾不得会不会惊到秦府护院之类的人了,用手指指秦峰,示意大汉快点过去背起目标,赶紧离开。

本来这些指示是没有问题的,大汉执行起来也是没有问题的,中年人知dào

大汉绝不会违抗他的命令。

但是白净中年人却低估了大汉对他的兄弟情深。

大汉进来后,抬起头,立kè

看到中年人背后破烂的衣服,露出背上交错的伤口,还在不停往外流着鲜血。

这样的场景让彪形大汉惊怒交加,想到大哥之前艰难的动作,一跃到了中年人身前,压低声音着急道,“大哥,你中了暗算?!得快些医治,不知dào

那些暗器上有没有毒,大哥你快走,我掩护你。”说着还靠着中年人,做着防护动作。

中年人看着大汉的动作一阵气急,但是因为全是疼痛,这会也是强忍着,连说话都相当吃力,“你,你,”…,

大汉一听中年人的声音,立kè

道,“大哥,快别说了,你赶紧走啊。”眼见中年人不听自己的,大汉的声音也有些大了,人也绕到了中年人身前。

有一种悲剧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会是说中年人。还一种叫,人倒霉连喝凉水都塞牙,这是说大汉。

大汉一绕到中年人身前,立kè

大叫一声,“啊!”听着大汉的惨叫,中年人默默闭上了双眼,只是还在颤抖的双手,此刻似乎显示着中年人内心的挣扎。

大汉这个时候才看到满地的碎片,自然也明白了中年人的伤口从何而来。退了几步,避开那些花瓶碎片,大汉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右脚,看着扎在鞋底的碎片,猛啐了口口水。

拔掉脚底的碎片,大汉踮着脚,一瘸一拐的走到中年人身边。

“背上他,快走。”中年人咬咬牙道。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让他放qì

,自然是不可能了。

看着大汉已经把秦峰背在身上,中年人点点头,走到房门口,强忍着一抬手臂,引起的全身剧痛,缓缓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直到出了秦府后门很远后,两人才暗暗松了口气。

“大哥,你的伤,没事吧?”知dào

只是花瓶碎片造成的后,大汉知dào

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想到之前看到的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大汉还是担心的问道。

中年人点点头,“没事。”

听到他的回答,大汉便不再担心。埋头继xù

一瘸一拐的朝前走去。

半个多时辰之后。

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破庙,这里之前就定好的地方。大汉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大哥,我们今晚就在这儿?”

“嗯,天亮拿到钱就走。”中年人点头道。

进了庙门之后,大汉把背上的秦峰往地上一丢,看着秦峰英俊的面庞,“想不到这漂亮的小子值这么多钱,”大汉乐呵呵的说道。

“这些个大户人家,为了那些家业,无所不用其极。当真没有亲情可言。”中年人想到了什么,不无感叹的说道。看着身边的大汉没什么反应,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像废话了,接着说道,“尽快拿到钱,别惹上什么麻烦才好。”

听着中年人的话,彪形大汉一愣,“大哥,要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做了这个小子。”

“放你娘的屁!”太过用力,又引起了伤口的疼痛,中年人紧紧的皱着眉头。

听着大哥发怒,大汉也吓得不敢做声。大汉之前纯属不经大脑考lǜ

的随口一说。

“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些昏话。”中年人继xù

怒道。

“是,是,大哥。”那大汉后怕的道。

大汉自然明白中年人的意思。当初二人被人迫害,走上这条路,就曾发誓,对付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捞几笔就立kè

洗手不干,但绝不伤人性命,因为这样的年代,背上人命官司,无疑是踏上了不归路。而他们二人虽然只身在外,家中却还有老人需yào

照顾。

听着二人的对话,之前被丢在地上的秦峰,慢慢的睁开眼睛,用一种极富磁性的声音对他们说道,“喂,我们聊聊?”

第十七章 “天残地缺”

其实秦峰在路上就已经醒了,只是他醒来之后,被眼前见到的情景吓到了,才继xù

装作昏迷,想要寻找机会逃跑,所以这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全部入了秦峰的耳朵,秦峰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大汉的背虽然宽阔,但是因为伤到了脚,走路一瘸一拐,所以秦峰在他身上,并不舒坦,没一会便幽幽转醒。

秦峰一睁开眼,知dào

自己在别人背上,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和背后袭来的丝丝凉风,秦峰心惊胆颤,联想到之前闻到的奇异香味,心里暗道,“没这么巧吧,电视剧八点档的剧情被自己遇到了?自己真的被绑架了?”

秦峰在心里暗暗调侃,是想克服心里的恐惧。他知dào

,这个时候只有冷静,如果现在惊叫两声,挣扎着逃跑的话,很大可能会被直接灭口。

强压下心头的害pà

,秦峰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看着身下这个宽广的背,秦峰的心,冰凉冰凉的,压力山大,再次感觉强行逃跑毫无希望。

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颠簸,看着大汉一会儿两米二,一会儿两米一的高度,秦峰不由一喜,“原来这个大汉是个瘸子?”

只是这样的喜悦在秦峰将目光落到前面的中年人身上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恨不得自己不要知dào

才好。

秦峰看到前面的人双臂垂在身体的两边,哪怕在走路,也见不到双臂有任何的摆动,好似不存zài

一般,秦峰暗惊,“莫不是这双臂也是残废?”

再想到身下的人是个瘸子,秦峰冷汗直流,惊恐的想到,“天残地缺?”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或者是个误会啊。可是秦峰闭上眼,又睁开,看到的还是这个景象,也没见大汉放下他,然后对他说,“对不起,我弄错了。”

身下的大汉一晃,秦峰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看到了前面人的双臂上。

之前秦峰就了解到,虽然自己所处的朝代是大唐,皇帝也姓李,却不是上一世自己知dào

的任何一位君主,而且这个时代文风和武风几乎并重,不相上下。所以秦峰知dào

,虽然重生在古代,但是却是和上一世的历史,完全不一样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秦峰看到眼前一个双手残废,一个瘸子的时候,便立kè

惊觉这是两个武功高手,尤其是看过前世的某部有出现天残地缺两位的电影。

不知dào

日后知dào

真相的时候,秦峰会作何感想。

听到秦峰开口说话,这两人吓了一跳。

“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醒的?”大汉满脸的不可思议,说完看着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也被吓到了,迷香的用量是他亲手下的,照理说就是头牛,也会立kè

昏倒,没有十二个时辰,绝对没有醒过来的可能。

看着大汉投来的不解的目光,中年人心里也是很疑惑。不过他显然比大汉冷静的多,冲着那大汉点点,示意他随机应变。

之前秦峰一直在大汉背上,看到的自然也是大汉和中年人的背影。因为已经进了破庙,两人都取下了脸上的黑纱。被大汉丢到地上之后,生怕被发xiàn

已经醒了,所以秦峰一直紧闭双眼,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直到听到他们的对话,知dào

他们只是求财,并非要自己的性命,才敢睁开眼睛,开口说话。也是因为秦峰担心,如果现在不开口,被转交给幕后的人,自己可能就没命了。自从见到眼前二人,心中确定他们是“天残地缺”,秦峰就绝了偷偷逃跑的心思。当然秦峰这会儿不可能知dào

,幕后策划的人远不敢现在就要了他的性命。…,

然而,看到听见自己说话,而目瞪口呆的两人,秦峰也是一愣。

秦峰自然不是因为他二人的发呆而愣住,而是这两人,他见过。秦峰这会儿正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到底在哪儿见过这二人。

所以场面的气氛,十分诡异,三人几乎同时闭嘴不说话,静的连呼吸声都听的见。

“是了,就是在鸿香园,他们当时就在我旁边听戏。”秦峰差一点激动的一拍大腿,想到这样的场合似乎不大合适,才堪堪停下了动作。

秦峰之所以对这二人印象这么深刻,是因为这二人本来站在一块儿,就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加上他们是秦峰前世加今生头一次见到的江湖中人。

只是秦峰没想到,自己和他们有这样的“缘分”,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又遇到。

看着那中年人,脸上似乎有不少新的伤口,看起来似乎有些狼狈。那大汉还是一如之前,一脸的络腮胡子,看着一脸的匪气,不得不让秦峰感叹,相由心生呐。

只是秦峰记得那个时候他二人身体并无什么毛病。秦峰禁不住想这两人现在这样难道是伪装?又或者,是他们潜入秦府,抓住自己后,被秦府护院发xiàn

,之间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那些护院拼着性命只是重伤了眼前二人,也没能救下自己?想到这里,秦峰意识到自己如今在这二人手上,全身汗毛孔直竖,赶紧收回了心思。

秦峰此刻自然不会为了和这二人套近乎,大咧咧的,拍着两人肩膀说,“二位兄弟,其实我们之前就见过的”。知dào

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秦峰还是知dào

的。

受不了这样有些变态的寂静,秦峰开口道,“我,我刚醒。”他装作十分紧张。

害pà

他们说出,“小子,本来打算拿到钱,就放你一跳生路,现在你看到了我们的容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这样的话。秦峰抢着说道,“二位大侠,我是秦家的独子,只要你们放了我,多少钱我父亲都会给的,我保证,只要二位放了我,我绝不会说出二位的行踪。”秦峰说自己的身份,尽管这些,眼前这两人可能早就知dào

,但秦峰说出,是想尽量显得真诚,让他们看到自己的诚意。加上自己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不可能对这二人构成威胁,何况他们本来只为求财而已,说完这番话,秦峰楚楚可怜的看着那二人。

听完他的话,那中年人紧盯着秦峰的脸,眼中精光一闪,说道,“小子,你很聪明。”

听到他的话,秦峰心里一颤,暗道,“不好。”

第十八章 破庙夜话

纵使心里暗叫不好,秦峰脸色却是不变,因为之前他就做了心里准bèi

,没指望这两句就能打动眼前两人。

秦峰心里最坏的结果,就是听到面前的人的大喝一声,“混账,你把老子当什么?!大爷是你几个臭钱就能收买,背信弃义的人?”如果这是这样,才真叫难办。

而如今秦峰只是听到中年人不相信他,那么拿出更大的代价,就还有机会。还有的谈,至少这次试探是成功的,秦峰暗暗松了口气。

“叔叔,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秦峰嗫嚅的说道,抬起头,有些胆怯的看着他,目光中有些委屈,却不含其它杂质,看起来是那般纯澈。这样水汪汪的眼神,在平时,不知dào

要迷倒多少无知少女。

旁边的大汉听着秦峰的话,看着他的眼神,也是不停点头,好似他也不明白大哥会那般说一样。说实话,秦峰本就长的俊俏讨喜,又是一个孩子年纪,很容易就能得到别人的好感。

看到秦峰的表现,中年人微微皱眉,不知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中年人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相信眼前这个少年,只是凭直觉而已。非要找原因的话,那么少年醒来、开口的的时机,未免把握的太好了,所以中年人不愿相信眼前的少年如看起来的那般单纯。但是如果自己的判断是对的,那么少年的表现也太过妖孽了,这对自己二人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中年人又愿意相信眼前的少年说的,做的,都是真的。就是内心的矛盾,让中年人的眉毛也快皱到一起了。

吃力的抬起右手,摸摸了下巴,这似乎是中年人思考时候的习惯,不然不会即使全身伤口,还下意识的去做这样的动作。“不用装了,我知dào

,你并不害pà

我们。”中年人有了决定,眉头也舒展开来,对着秦峰说道。

看着中年人抬起手,原来他的手并没有残废,秦峰心里压力骤然一减,毕竟知dào

面对的不是上一世传说中的人物,秦峰自然轻松不少,内心又多了几分把握。

听到中年人的话,秦峰突然想到,那些捉迷藏的小孩,要找人的那个孩子常会故yì

喊说,“不要躲了,我看到你了。”心里不禁哑然失笑。

如果按照之前,继xù

装作害pà

的样子,时间长些,肯定也会取得眼前中年人的信任,只是不知dào

能不能打动他。想到那天中年人认真听空城计的样子和之前他训斥大汉,不愿背上人命官司的事,秦峰自信的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看到秦峰的笑容,中年人一怔,到底还是出现了自己不愿意见到的事。中年人此刻倒是和那会儿的叶天有些像,都不情愿看见秦峰这样的笑容。

“大叔,我其实还是怕你们的。”秦峰羞涩的一笑。看见秦峰的笑容,中年人头皮发麻,他不清楚,眼前的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就是正常的成年人都会觉得害pà

,而眼前这个少年,除了刚开始装出来的恐惧,却其实并不如何慌乱,中年人猜测秦峰是听到自己二人只为钱财,无意取他性命,所以才会选择开口说话,而不是继xù

装晕。用着自己年龄的优势,有条不紊的装可怜,博同情,想要取得自己二人的信任,同自己讨价还价。看着自己面前,笑的人畜无害的少年,中年人越想越是后怕,除了惊叹眼前少年的与他年纪不符的镇定从容,中年人后怕的是那座秦府大宅的主人,之前感受过那座府邸的底蕴,这会儿中年人更是警觉宅子主人的非同一般。…,

中年人摇摇头,突然没有了之前的气势,无奈的说道,“我有些后悔,抓你过来了。”

虽然不明白中年人态度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秦峰自然没有放qì

眼前这大好机会的道理,自信的道,“无论如何,我之前答yīng

二位的银钱一分都不会少,出去之后,也绝不会向任何人提及二位的行踪。”

中年人已经在心里认定了少年的不一般,放下了心底的疑虑,此刻再看少年的表现,实在又是另一番感受,至少中年人这会儿觉得,眼前的少年,是值得信任的。

而且自己之前显然在示弱,面前这个长得清逸脱俗的少年,却好似没有感觉到一般,没有趁机提出任何条件,也确实赢得了中年人的好感。

也许是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中年人身上的伤口又作怪了,又或者是放下了对少年的防备,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犹如面对朋友那般。看着大哥坐下,那大汉,也坐了下来。中年人坦然的说道,“之所以绑架你,不是害命,只为求财。之前用迷香,也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

坐在中年人对面,秦峰直了直身体。听着中年人毫不顾忌的说出绑架,求财,迷香这样的字眼,秦峰暗中观察中年人,也不见他神色有任何变化,显得很自然,仿佛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中年人这样的表现,让秦峰更加坚定的自己的想法,听完中年人的话,秦峰冲着他点点头,却没有说话,就这样突然沉默了。只是此处没有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对于秦峰的沉默,中年人很是不解,因为自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用意已经很明显了,先前自己已经表示了不想再与少年和少年背后的秦家为敌。现在自己说完这番话,秦峰只要补上几句银钱的交接方式,事情大抵上,也就成了。

中年人觉得眼前的少年断没有听不懂自己话里意思的可能,但面对他的沉默,中年人此刻却似乎少了点耐心,继xù

说道,“所以,放你回去,也不是不可能。”中年人换了更加明确地说法,就闭上眼睛,等着秦峰的回答。

听到中年人的话,秦峰自然欣喜不已。感叹前世所上粗浅的心理课,也并非完全无用,刚刚的沉默,就让秦峰成功的掌握了主动权。当然这也要归功于他自己选取时机的精准。

“来到这个世上,我就准bèi

甩开膀子,抡圆了活一把。美女,金钱,权利,一样都不能少。”秦峰似乎答非所问,说完也不解释,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中年人。

待到秦峰说完,中年人身体一震,猛的睁开眼睛,看向秦峰的目光,充满不可思议。

第十九章 和绑匪谈人生规划

中年人的不可思议,除了是对秦峰的伟大志向,更主要是他回过神来,知晓了秦峰沉默的用意,感觉到后背的丝丝凉意,中年人下意识紧紧了身体。

倒是那大汉听到秦峰的话,在一旁呵呵直笑。

似乎并不介yì

说完之后无人回应的尴尬,秦峰继xù

说道,“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属于我们只有一次。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我心目中最伟大的理想,而没有白活。’”

说到这儿,秦峰就停了下来。如果说作为老师,你一直说,肯定是不行的。至少得像秦峰这样,说完之后,留些时间,给学生理解消化吸收。

秦峰看着神色各异的面前二人,保持了绝对的安静。

如果之前秦峰对于金钱权利美女的欲望,让中年人觉得,是因为眼前少年从小接受的教育的关系,那么现在秦峰的这番话,就真的让中年人震惊了。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少年之口。

少年的这番言论,是中年人之前从未听过的,很明显这也不是那些刻板的教书先生能够教的。

中年人自然不相信以秦峰的年纪,能总结出这么深刻的人生道理。而虚度年华,碌碌无为这样的字眼,对中年人来说,无疑是字字诛心。尽管认定这番话不会是出自眼前的少年,但对能教导出秦峰这样学生的人,中年人从心里敬佩,叹道,“生命只有一次,好,好。可惜,可惜到今日,才意识到这样浅显的道理。”

看着面前的中年人此刻满脸的惆怅,秦峰自然知dào

要适可而止,打一巴掌总得给颗枣的。

“常言说,玉不琢,不成器。人也是如此,总有些人,是大器晚成的。”秦峰循循善诱的说着。

听到秦峰的话,也顾不上他说话口气的老气横秋了,中年人欲言又止。

看到他的表现,秦峰知dào

自己还要再加一把火,“黄忠六十岁跟刘备,德川家康七十打天下,姜子牙八十为丞相,佘太君百岁挂帅,哪个不是功成名就之辈,有志不在年高啊!”顿了顿,秦峰接着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不吃得这般苦中苦,哪会成为人上人。”秦峰继xù

引导着。

听着秦峰的引经据典,侃侃而谈,中年人完全懵了,自己平生所学和阅历,对这些少年口中的伟人,竟然闻所未闻。不过他丝毫不怀疑这些事迹的真实性,因为他实在找不到少年会蒙骗的自己的理由。

最后《孟子》里的话,让中年人百感交集。

看到中年人,先是听着那些人名露出的疑惑,再到后来的激动莫名,秦峰恨不得拍下大腿,然后摆出个V字形,终于妥了。不怕你有想法,就怕你无动于衷。见到中年人前后的情绪变化,秦峰知dào

自己东平西凑的引用,终于起到了作用,引起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些共鸣。秦峰之前就认定,一个听空城计入迷而不是一笑而过的人,就算做土匪强盗,那也得是占山为王的那种。从中年人的做法和大汉之间的对话来看,很明显,他本志不在此。…,

眼前两人是多么无奈与不甘才选择这个行当,秦峰并不关心,但是却可以利用。

站在旁边的大汉这会儿已经彻底呆了,看着在那儿高谈阔论的秦峰,心中无语不已,“这小子,他真的知dào

,自己被绑架了?”

什么生命,什么理想的,对于大汉来说,远不如银子和鸡腿实jì

。不过大汉的优点就是,对中年人从不质疑。

如果说,先前一番类似洗脑的言论,灌输给中年人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人生观,让中年人彻底的震撼了,可谓万事俱备的话,秦峰现在就准bèi

给他再吹一阵东风。

“看二位相貌堂堂,实在不似那些大奸大恶之辈。出此下策,想必也是出于无奈。我秦峰之前就说过,保证二位该得的赎金,分文不少。如果二位还有困难,我也可以助一臂之力。”秦峰很是诚恳的说道。

如果单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听他说,要帮帮自己,中年人肯定觉得可笑之极。但是之前的接触,中年人知dào

,眼前叫秦峰的少年,不能以常理来度之,他绝对有这样的能力和实力。

一身的伤,让中年人看起来,有些憔悴,开口说道,“你叫秦峰?你现在就离开吧。记得把赎金准bèi

好,我随时找你去取。”

听着中年人的话,大汉一急,“大哥!”中年人挥挥手,制止了大汉将要说的话。

秦峰莞尔一笑,没达到目的,哪能这么容易就走。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对了,请神容易送神难呐,“不急不急,待到天亮再回去也是一样。”

大汉使劲掐了掐大腿,真是不敢相信,“这绑人的要放人,被绑的还赖着不走了?”

中年人仿佛没听到秦峰说话一般,又陷入了沉思。

大汉像看傻瓜一样看着秦峰,饶是秦峰现在脸皮够厚,一直被这样的眼神盯着,也是感觉有些吃不消。

“大叔,您怎么称呼?”

“大叔,您平时都喜欢干嘛?”

“大叔,您喜不喜欢运动?”

明白中年人需yào

时间思考。可实在受不了大汉的目光,秦峰开始没话找话,只是问的再多,也没得到中年人的回应。秦峰的举动落在大汉眼里,就越来越符合大汉心中傻子的标准了。看着大汉眼中开始出现类似同情怜悯的含义,秦峰越发的郁闷。

终于中年人像是活过来一样,对着秦峰确认道,“当真有八十拜相,百岁挂帅?”中年人心里早有了答案,只是想要秦峰的再次肯定而已。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秦峰差点热泪盈眶,等的哥好苦啊。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是自然。心有多大,舞台就一定有多大。给我一个支点,我就敢撬起整个地球!”

“好!可是地球,这是什么?”中年人诧异道。“太阳啊,激动了,顺嘴就说了。”秦峰在心底尴尬叫着。

第二十章 接着忽悠

“额,这个我也只是道听途说,估计是一种比较重的东西吧。”秦峰可没有心思在这种事情上多做纠缠。要是跟他们解释地球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星球,还有月球,太阳甚至还有银河系和宇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就是简单的跺跺脚,告sù

他们这就是地球。万一被中年人以看傻瓜的方式,告sù

自己“天圆地方”的常识,自己都没地儿说理去。秦峰可没有那个决心和魄力,找艘船,备点干粮,去做哥伦布。

担心中年人再提出一些无关紧要又不好解释的问题,秦峰接着说道,“不知dào

二位,之后有什么打算?”

大汉很佩服秦峰毫无被绑架的觉悟,还在这里闲话家常,思考着,“这孩子到底怎么长大的,这般没心没肺。”

“我前半生,可谓彻彻底底的失败,十多年心血毁于一旦,那一刻真的是晴天霹雳,失魂落魄,若不是有小宝在我身边,我早已有了轻生的念头。”虽然已是往事,中年人回忆起来,还是唏嘘不已。

听着大哥跟个陌生人讲着以往的经lì

,叫小宝的大汉张大了嘴巴,直到后来累了,才记得合上。

听到眼前的大汉,竟然叫小宝,秦峰不由的一阵恶寒。

中年人接着说道,“那会儿没死的成,就再没有要寻死的勇气了。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牵挂,好死不如赖活着。呵呵。”他的笑声除了凄凉,还有不甘。

“浑浑噩噩的活着,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是自暴自弃也好,是报复也罢,我和小宝的确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本来打算这次拿到赎金,就回到属于我们的地方,过些安稳的日子。偏偏遇到你。”

说完这番话,中年人看向秦峰。感受到他的目光,秦峰微微颔首,好似在等着中年人还未说完的话。

中年人苦笑着说道,“虽然受了些伤,但之前一切顺利,就等明早拿到钱,一切就结束了。感觉安心的日子已经离我不远了。”

秦峰丝毫没有破坏人家安定生活的觉悟,也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有些人,注定不是过那些男耕女织的小农生活的。”秦峰笑的很漂亮,话里也充满了诱惑。

中年人点点头,“今天之前,我都觉得,曾经的梦想已经离我远去,遥不可及。也接受了这样的现实,打算安度余生。”

秦峰笑的越来越灿烂,因为中年人的话,已经越来越上路子了。

“我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想法和心情,因为它们甚至有些可笑。”中年人看着秦峰,略微有些尴尬。

看着越说越欢的两人,大汉觉得这两人简直不可理喻,可惜这是座破庙,没人会来祈福上香,不然大汉非从菩萨嘴下抢个鸡腿过来,狠狠的咬几口,缓解下郁闷的情绪。

秦峰摇摇手,微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说完,秦峰心中也在感叹,死亡果然是最能锻炼人的,那些接近死亡的人,都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性格的变化,就显得理所当然,当然所有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秦峰也不断在往厚黑的神坛上攀登。

精光在中年人眼中闪过,感叹少年的妙语连珠,“荒废的太久,不知dào

从何开始了。”…,

秦峰点头,“我倒是有些建议。”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汉已经不太明白,这两人之间,在说什么了。熬了半宿,这会干脆舒舒服服的找地方,打起盹来。

话说病急了,就会乱投医。尤其是,面前的人已经做了很多出乎意料的事。所以一听秦峰的话,中年人便有些迫不及待,“哦?”

“咳咳,”清了清嗓子,秦峰做足了前戏,“其实,要说也简单,就两点。”故yì

停了停才接着说道,“一是,你帮我做事,我付钱。二是,你帮我做事,我不付钱。”

听着秦峰说的有点绕,但是并不影响中年人听清楚。

“你耍我?”中年人紧盯着秦峰的眼睛,脸色渐渐转冷。

似乎没感觉中年人的愤nù

,秦峰无所谓的耸肩,“我只是觉得,我们是同一类人。”

听着秦峰淡淡的解释,中年人露出一丝苦笑,“刚才的愤nù

,也只是想听你句实话而已。被你忽悠一整晚了。当你说出那两点的时候,我才知dào

,你一晚上说了这么多,竟然只是,想要我为你所用,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感受到中年人睿智的一面,秦峰满yì

的笑了,“突然提出这两点,没做任何铺垫,是因为我真的有些困了,平时都是早早就睡下了。”

听着秦峰的玩笑,中年人也不禁莞尔。他自然明白秦峰这样赤裸裸的提出,就算自己答yīng

了,日后自然也不会有芥蒂。对于秦峰这样的性格,中年人有些欣赏。

“至于选择你,就算是你我的缘分吧。”秦峰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给人一种特殊的感觉。只有秦峰自己知dào

,他是在模仿某些世外高人的语气,还是学的不太成功的那种。

“那么,要是我答yīng

的话,我需yào

做些什么。”中年人问道,“当然,上刀山,下油锅那些就算了。事情别太难了,因为我没打算收你钱。”

原来你也会开玩笑,秦峰像是看见外星人一般。

不理会秦峰怀疑的眼神,中年人昂首挺胸,像只打了胜仗的公鸡。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自己年纪都有他两个大了,也不禁老脸通红。

眼前的场景让秦峰哭笑不得,无奈的道,“你先要做的,就是明天去找该找的人,拿该拿的钱。不能让我们今晚白折腾了。然后拿到钱,就该花花,该吃吃,最好是把家里人都接过来,钱不够就言语一声。先就这些吧,先说好了,你自己说的,你做事,我不付钱的。好了,真的累了,我在找个地儿,就睡了。”说完了,秦峰就真的躺了下去。

第二十一章 尴尬的春梦

看着秦峰说完,就直接躺下,中年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忆着秦峰刚才的话,“接家里人过来?”中年人心里一动。这个讲求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年代,出门在外的有些人是赚够钱,才会回去。就像之前的中年人和大汉,也是因为一笔不菲的赎金,才会有回去的打算。更多的人可能辛辛苦苦一辈子,也存不下什么钱,每月也只是让人捎些东西和钱回去而已。极少数,能置办一分家业,才会有接家里人一起生活的可能。想到秦峰本身的不凡,加上他来自城中的那座大宅,那么这一切,都不会仅仅是随口一说。中年人摇了摇头,“不管如何,他这么说,自己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中年人心里苦笑不已。

中年人现在也说不清,心里对秦峰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到他叮嘱自己明天还去拿赎金,中年人不禁为那个曾经许诺自己只要完成任务,便会拿到怎样一笔诱人的银钱的英俊男人捏了把汗。似乎中年人已经预见了,那个英俊男人未来可悲的命运。

听着睡在身边的秦峰均匀的呼吸声,中年人也渐渐平复了心情,不再胡乱想些什么,只是对教育秦峰的人,有了无限的好奇。直至后来的一段日子,见到秦府秦峰的老师的时候,中年人一度以为是那位老师的功劳,崇拜了好一段时间。

之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秦峰就醒了过来。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和些许尴尬。

绕到破庙后面,低头看见身下支起的小帐篷,就地尿了起来。

昨晚喝了太多的酒,好一会儿,秦峰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下身还未完全消失的凸起,秦峰想到昨晚的梦,尽管四周没人,还是脸红心跳。

原来昨晚折腾了半夜,加上之前喝了酒,秦峰躺下之后没一会便睡着了,进入了梦乡。梦里秦峰又见到了那个女扮男装的书生,只是梦里的她是一身合体的罗裙,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衣服露出颈部,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肌肤,吹弹可破,白里透红,好似画里走出来的仙子。衣服合体,身材显得凹凸有致,秦峰不明白,为何那般纤细的身材,会有那样的丰满挺翘。

光看到她这般的打扮,秦峰就已经沦陷了。却见梦中那女子,看见秦峰紧盯着她身体敏感的部位,眼睛眨都不眨。秀足轻轻一跺,“秦郎,你讨厌。”看见眼前仙子堕入凡尘娇嗔的神态,秦峰三魂丢了七魄,“情郎?”虽然前世今生,秦峰连女生手都没拉过,但也是听过那个男女一起睡,男生忍住了诱惑,起来被女生打了一巴掌,骂他禽兽不如的故事。眼下听见那女子,欲拒还迎的叫自己情郎,秦峰哪还忍得了,一把抱住她,找准女子的红唇,一口吻了下去,当然不忘上下其手。抚摸着她翘臀,感受从手里传来的丰满滑腻柔软,秦峰觉得再不发泄,自己就要欲火焚身了。

然而空有满身的热血,秦峰却不知dào

该如何操作。因为虽然知dào

男女结构的差别,也知dào

生命是由一个受精卵开始,但是前世的九年义务教育和三年的高中,却没有学过,如何行那男女之事。上一世老实的秦峰,也没有受过岛国电影的熏陶,所以一下子无从下手,急得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看着面前衣衫半解,娇羞无限的女人,秦峰想死的心都有了。…,

“肯定都是那本泛黄宝典武功的副作用,不然我这样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穿越而来的大好少年,怎么会做那般的梦?”秦峰咬牙切齿的想到。

回到破庙,看到中年人已经醒了。

秦峰和他点头示意,“今早去拿钱,需yào

我怎么配合?”

既然已经答yīng

了秦峰的要求,中年人倒是没有丝毫的矫情,“暂时别出现就行。当时谈好,只要把你绑了丢到城外,这两天别出现他们的视线内就行。”

“啊?”秦峰听的一愣,“就这样?”

当初中年人听到这个要求时,也是十分好奇,但是自己求财而已,原因什么的,跟自己无关,他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所以他到现在也不知dào

为什么。淡淡的道,“是的。”

“有意思,有意思。”秦峰说道,心中想到,“我要是两天不出现,估计那些墙头草,又要重新考lǜ

,该把宝压在哪了吧。老爹顾忌我的安危,恐怕也不敢太过激烈。就算两天之后我灰头土脸的回去了,昨晚酒桌上刚和接触的那些人,恐怕没人会相信,我能守的住这诺大的家业了吧?”

看着秦峰陷入沉思,中年人就静静在一旁站着。

“手段有些不齿,有些恶心人,但是效果还是显而易见的。”秦峰对着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虽不明白秦峰的话,但显然知dào

秦峰并没有把使这些手段的人放在心上,也就不在意的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

秦峰神mì

一笑,“佛曰:不可说。”

似乎怕中年人误会自己不信任他,秦峰又解释了一句,“事情有些损害形象,日后你就知dào

了。”

中年人显得很光棍,无所谓的点点头。

看着一边还睡的正香的大汉,秦峰微微一笑,对着中年人道,“时间还早,等等再去收账吧。”秦峰不知dào

他随便的一句话,却比许多前程似锦的许诺,更能打动中年人的心。

中年人低下头,闷闷的答了句,“好。”怕秦峰看到他脸上的情绪波动,声音也显得有些克制。

秦峰指了指外面的一块空地,“我们去那儿聊聊吧。”说完就先起身走了过去。看着秦峰的背影,中年人当然知dào

,就在这儿聊也无所谓。看着还在熟睡的小宝,中年人第一次一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赶紧站了起来,跟在了秦峰身后。

“你还没告sù

我,谁派你来的呢。”秦峰微笑着说道。

中年人也是微笑着,“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现在的我比狮子要弱小的多。”秦峰摇摇头,似乎不赞成中年人的说法。

第二十二章 我叫宋江

“你比我想象的要谨慎的多。”中年人说道。

秦峰苦笑,“我看起来,像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吗?”

没有回答秦峰的问题,中年人直接说道,“只知dào

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名字我不知dào

,连他为什么会找上我,我也不知dào

。估计是看我和小宝,是外地人吧。不过他应该是你们府内的人,至少也是经常出入秦府。”

“英俊男人?”秦峰眉头一皱。

看着秦峰的表情,中年人心中一叹,暗道,“您到底有多少敌人?”

随即秦峰想到了自己刚到这个世界上那会,在自己床前眉来眼去的那对男女,眉头也舒展了开来。

看到秦峰似乎确认了是谁,中年人说道,“是的,虽然昨夜他带路的时候,一身黑衣,也遮住了脸,但是那个身形,我可以肯定,就是白天和我接触的人。”

秦峰初听是个英俊男人的时候,想到上次送药的下人那张脸,实在算不上英俊吧,年轻就更是扯淡了。所以皱眉,但是好在,这个时代的女子,平常接触的圈子,实在不大。略一思索,便锁定了目标。

“嗯。”秦峰点点头。

“需yào

我一会儿,打探一下吗?”中年人向秦峰问道。

秦峰当然知dào

中年人是说一会儿去领赎金的时候,试探一下,“不用了。反正已经决定怎么做了,是他最好。不是他,那么就当杀鸡儆猴好了。”秦峰满不在乎的说道。

“呃。”中年人有点无语。

秦峰哈哈一笑,“他既然选择了当坏人,是中间人也好,是幕后也罢,没点承担,怎么能行?”

听着秦峰的解释,中年人嘴角微微抽搐。

许久听不到秦峰说话,中年人朝他看去,只见秦峰微笑看着自己,中年人强忍着打个冷颤的冲动,问道,“我哪里有,有什么不妥吗?”被秦峰那样的目光看的不自在,中年人开口问道,也打量着自己全身。

“没有,我只是看你脸上的伤口,显得很有男人味,”秦峰笑道,“你还没告sù

我,你叫什么呢?”

听到秦峰的前半句,中年人的嘴角又不自主的抽搐了两下。听到秦峰问自己叫什么,中年人这才恍然大悟,两人从昨晚到现在,自己一直没透露过姓名。

“宋江。”中年人说道。

听完他的话,秦峰瞠目结舌,“你,你,你是宋江?”

中年人被秦峰的一惊一乍搞得莫名其妙,不明白知dào

自己被绑架都显得镇定自若的秦峰,听见自己的名字,却露出这样的神情,实在令宋江费解。

“是的,姓宋名江,江河的江。”中年人肯定的说道。

秦峰强按下心头的吃惊,问道,“你做过押司?”

“押司?”宋江摇摇头,不明白秦峰的意思。

“那你可有,朱仝,柴进,花荣这样的朋友?”秦峰又接着问道。

“你说的这些人。我闻所未闻。”猜到秦峰可能搞错了什么,宋江很肯定的说道。听到他的话,秦峰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在心里暗道,“是啊,自己还真的糊涂了,那只是个能呼风唤雨的小说人物而已。就算小说人物的原型,也是宋朝的事了。”

秦峰有些尴尬的对着宋江解释道,“刚才说的那些人,都是江浙城一带的盐贩子,他们中有些人,对我们秦家有恩,但是我却从未见过,才会如此的激动。”秦峰胡乱编着。…,

宋江点点头,表示明白。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感受着照在身上温暖的阳光,秦峰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听见破庙传来的声响,秦峰知dào

,那个叫小宝的大汉的已经醒了。宋江看向秦峰,秦峰冲着他点点头。宋江便转身朝庙里面走去。秦峰知dào

,宋江是要把他们之间的约定告sù

大汉,知dào

不会有什么问题,秦峰觉得还是他们两人交流起来方便些,就没有跟着进去,也是完全信任宋江的表现。

“后天这个时候,自己恐怕就要坐在学堂中了吧。”秦峰在心里念叨,“希望不要碰到书本描写的那些刻板的老夫子,否则自己的日子就要悲剧了。”

偶尔看向余光扫向破庙,就看见宋江一直在说,大汉不停的点头,秦峰露出会心的笑容。

想到那些四书五经,整日摇头晃脑的背诵那些,秦峰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就在秦峰陷入这些无聊的思绪当中的时候,宋江和大汉走了出来。

大汉打量着秦峰,瓮声瓮气的道,“除了长的好kàn

些,浑身没个八两肉,我实在不明白大哥看上了你哪点,不过大哥都说了,我小宝自然也没有意见。”

听到大汉的直接,宋江没有任何表示,因为大汉性格本来便是如此。听完大汉的话,秦峰耸耸肩,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可能就是因为长的好kàn

吧。”

秦峰说完,大汉却不接话。秦峰也不介yì

,又问道,“你就叫小宝?”

“当然不是。我叫蔡小宝。”大汉应道,“对了,还有一点忘记说了,你可别想管我,我只听大哥的,大哥让我做的事,我才做。”

秦峰点点头,“没事,按你喜欢的来就可以了。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了。”见秦峰答yīng

了自己的要求,蔡小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

“才二十一?!”秦峰不敢相信的在心里嘀咕,“哥们儿你长得也太赶了点,说你三十岁,我也信啊。”这些话,秦峰自然不会当面说的,在心里感叹两句也就算了。

“嗯,那有没有意中人啊。”这样的场景看着有些奇怪,像是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在打听着的大人的事情。但是身处其中的三人,却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尤其宋江和蔡小宝二人,对秦峰老气横秋的语气,早已见怪不怪了。

也就是大汉皮肤略黑,才没看出脸红来。不过大汉有些矫情的说着,“没有。”还是能猜测的出一二来的。

站在旁边的宋江听着二人聊着这些无聊的话题,打断道,“我和小宝先去把事情办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嗯,好的。我大概中午左右,才会回去,你们有足够的时间。事情完成之后,你们就先回去处理自己的事吧,好了再回来找我,大概需yào

多久?”

“五天左右。”宋江思索了一下说道。

秦峰点点头,笑着说,“要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我房间找我,反正你们都认识。”宋江也是笑笑,拍拍小宝,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快要跨出外面的门的时候,秦峰突然大喊一声,“宋江。”

宋江回过头,疑惑的看着秦峰。

秦峰显得有些犹豫,压低声音问道,“你知dào

哪边有那种书卖吗?”

宋江愣了下,下意识问道,“什么书?”

“就是关于男欢女爱的。”秦峰也有些脸红。

宋江,“呃,……”

第二十三章 吃饱喝足找盗版

宋江实在没想到,秦峰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我没买过,但是外面卖盗版的小摊贩,总是有的。”说完转身便走了,像是害pà

秦峰再问什么更尴尬的问题。

有的选,秦峰也不想问,因为宋江看起来确实不像前世那些,见到秦峰这样的青少年就上前神mì

的说,“小伙子,新来片子,保证精彩,要不要?”的猥琐大叔。但是如果不问宋江,秦峰总不能走到街上,看到每个书商都问,“老板,你这里有没有限制级图书卖?”

看到宋江逃一样的离开,秦峰微微一笑,“同样是大叔,这个倒是单纯的很。”想到要是前世,自己这么问,知dào

的人恨不得把他知晓的女优通通拿出来和自己讨论一遍吧。

“卖盗版的那有?”秦峰苦笑不已,没想到盗版这个行当,古来有之。

秦峰现在是迫切想买这方面的书,他可不想真的出现,梦里那般不知dào

该怎么继xù

这样丢脸的事情,所以说,梦境有的时候,能给我们一些启示。

“离中午还早,就先去把书买到吧。下午见了叶天,刚好把之前想好的事情,安排他去做。”秦峰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叶天会不出现,或者他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悠哉悠哉的出了庙门,秦峰顺着来时的路,朝城内走去。

一进城,秦峰就见到了到处都是沿街叫卖的小贩,还真是一番繁华的景象。下意识的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小腹,“还是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沿着街边走了一会,早饭的品类,和上一世,好像也都差不多,烧饼,包子,馒头之类。走到一家生意不错的面摊上坐下。秦峰学着身边的人喊道,“老板,来碗面。”

“好咧,”老板立kè

过来收拾了秦峰面前的碗筷,擦干净桌子,“客官,要不要再尝尝我们的豆浆?”

听到豆浆,秦峰不免想到了豆浆油条这样早餐的搭配。不过记起油条那是秦桧夫妇给广大人民群众的创意,秦峰现在自然没办法吃的到了,不过你也架不住秦峰实在想吃,自己去做。看着身边吃早饭的人,几乎面前都摆着一碗豆浆,秦峰点点头,“好,那就来一碗。”

“好的,客官您稍等。”

虽然现在身份不同,秦峰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吃个早饭,要去那种大酒楼,还得是扬城出了名的大厨,经过多少道复杂的工序,做出的限量供应,不早早过去,就吃不到的那样精美食物。对于秦峰而言,有营养和吃得饱,才是硬道理。

看着老板小心翼翼端到这儿,放在秦峰面前桌上的豆浆,满满的一大碗,就要溢出来似的,秦峰感叹,“老板实诚人啊。”

白色的豆浆,还冒着热气,秦峰低下头,闻了闻那香浓的豆香,轻轻吹了吹,尝了一口,入口滑腻,口味的确不错。估计是因为技术的问题,让秦峰喝到了一点点的豆渣,不过并不影响豆浆的口感,秦峰满yì

的点点头。看着地点不算突出的面摊,这么一会儿,来吃的人却络绎不绝,真有些酒香不怕巷子深。

秦峰吃完了一碗面之后,揉了揉再也装不下的肚子,“老板,算账。”

“客官,一起十文钱。”

付了钱,离开面摊,秦峰就开始四处寻找起那些卖盗版的小贩。倒真是饱暖思yin欲。沿路看到大的书店,秦峰连眼皮都懒得抬下,一心扑在寻找小摊贩上。…,

站在一个只是在地上铺了点东西,就把书放在上面的小书摊面前,秦峰蹲下,在上面翻看着。诸如什么《周易》、《春秋》之类书一本不少,多的是一些诗词歌赋,连小说的之类的都不常见,偶尔翻到一本《幻术奇谭》之类的杂文,秦峰很是失望。

秦峰见自己露出失望的表情,老板也没有什么表示,估摸着,这家不是自己要找的地儿。都懒得开口问了,秦峰转身便离开。

刚走两步,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秦峰掉过头,看到是个略微丰满了些的妇人,秦峰有些诧异,问道,“有事吗?”

“小兄弟,你要买书?我这里有些书,你肯定感兴趣,要不要看看?”那妇人笑的很是风骚,一只手向怀里伸去。

听到眼前妇人的话,秦峰精神一振,心说,“原来古往今来,都是这样一个套路。”

“嗯?什么书?”秦峰装作疑惑的问道,自己要是面露喜色,还不被狠宰一刀?秦峰可不想做买风月书籍被宰的穿越第一人。

一把拖住秦峰,另一只手还放在怀里,那妇人笑道,“哎呦,小兄弟,跟我来,包你满yì

。”听着她的话,秦峰一阵恶寒,要不是早听得她问自己是不是要买书,秦峰以为她是要与自己做那皮肉生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被这妇人拖着,跟在后面,秦峰不禁想到,虽然这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有宣武门之变,有一代女皇武则天的那个唐朝,但是民风还是一如那个朝代的开放,秦峰不禁对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

一直把秦峰带到了一个小巷子,那妇人才松开了秦峰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递到秦峰面前,“小兄弟,你看看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接过来,看到这本书并没有封面,由于被妇人放在怀里,书角有些微皱,感受着书籍上的余温,秦峰不自觉的看了眼妇人胸前过于伟岸的高耸,心底不禁有些异样。

翻开书,就见到扉页上,写着:风yue宝鉴几个大字。看着目录由,捉奸记,畸婚记,偷情记等等构成,秦峰知dào

这本便是自己想要的了,又翻看了里面的内容,虽然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文字,秦峰还有一点点失望,相对于这样的情节描写,秦峰更想要的是关于“技术流”的。但是面对眼前的妇人,秦峰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

“不管了,先买下,其他的以后再说吧。”秦峰暗道。

看着秦峰似乎有些不满yì

,妇人可不想错过这个半天才遇到的顾客,赶紧从怀里又拿出一本,连忙递给秦峰,“小兄弟,你再看看这本。”

秦峰没想到妇人怀里竟然还有,下意识的又朝她胸前看去。那妇人脸一红,摊开手说道,“没有了。”随着妇人的动作,她胸前也有些波动。

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看,有些不妥,秦峰低下头,装作翻看妇人刚递过来的书。

第二十四章 众里寻它千百度

由于刚才翻得太快,秦峰没有看到这本书的扉页介shào

,就直接看到了内容。

看到里面内容,饶是秦峰就是打算买本黄书,也不禁面红心跳。难怪这妇人,要把自己拖到这巷中,开始的时候,这本书,也没拿出来。

如果之前的还能打打擦边球,说是风月文的话,那么眼前这个带着大幅**配上文字解释的书籍,在大庭广众下拿出,一个妨碍风化的罪名是跑不了,当然如果这里也有人体艺术的概念的,那就另当别论了。这就难怪之前这妇人脸色也是微红,看向自己还有些紧张。

秦峰看的这页,图上的男女,男人在女人背后,女人的小腿微微抬起,从后面进行交合。底下配的文字是:第2手,背向式,据说女性用这个姿势会非常舒服,加上重心不是很稳,就好像摇晃不定的桥一樣。

秦峰翻到目录一看,竟然一共有四十八手,赶紧合上。现在自己就有些气血上涌,要是再看下去,非出洋相不可。难怪那本泛黄宝典,那样淫邪的武功,却并无这方面的介shào

,要是里面配上这样的插图,恐怕正常一点的人,都忍不了十年之久吧。

看到秦峰把书合上,那妇人马上问道,“小兄弟,怎么样?”听他这么问,秦峰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便直接问道,“两本书一共多少钱?”那妇人一喜,回道,“一起五两银子。”秦峰想到之前的那顿早饭,才十文钱,皱着眉头说道,“这也太贵了些吧?”

那妇人一听急了,“小兄弟,这个价格真的不高,那第二本书,弄到着实不易。要不这样吧,只卖你第一本,也给你优惠些。”那妇人解释着。

听到她的话,秦峰心底暗道,“第二本不卖?这怎么行。”看着眼前的妇人,实在不像那些脑满肠肥,雁过拔毛的奸商,秦峰挥挥手,“算了,五两就五两吧。”

付完了钱,那妇人连声道谢,之后从巷子另一头离开了。秦峰将两本书,收在了怀里,才很愉快的又走回街上。

就在秦峰吃面,买书的这段时间,秦府也有围绕着秦峰的故事在上演。

“二夫人,小的去看过了,也跟金二打听了,今天一早起来,就没有见到少爷的踪影,没人知dào

他去哪儿了。照您的吩咐,跟金二是旁敲侧击的打探的,他不会觉察到,我在刻意问少爷的行踪。”那个给秦峰送药的仆人,此刻低声恭敬的道。

柳如月放下手里的茶杯,点点头道,“你下去吧,这件事,不要再和别人提起。”那仆人应了声是,就关门出去了。

门被合上,就露出了本来藏在门后的身影。那人走过来,搂住柳如月,笑着说道,“那两个外乡人,倒是有些能耐。弄那么大个活人出去,竟然没发出一点声响。”说完放开了怀中的女人,站起身来,“月儿,我先去把剩下的银钱交给他们,让他们赶紧离开,免得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嗯,那你去吧。”柳如月顺从的道。男人伸出右手,滑过她的脸颊,轻佻的说道,“你乖乖等我回来。”

“讨厌,”这样娇媚的神态,和刚才仆人见到的秦府二夫人判若两人。

酒楼客房内。

“二位,这里是八百两银票,加上之前的定金二百两,一共一千两,分文不少,您点点。”看着眼前的二人,雷肃虽然心疼银子,但还是客气的说道。要知dào

一千两,秦府的普通下人,一辈子不吃不喝都存不到,足够让很多人为它铤而走险了。…,

宋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嗯,你放下吧。”旁边的小宝,不客气的说道,“谅你也不敢少。”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雷肃还是客气的问道,“二位收了钱,是不是也该按照约定先离开扬城?”

看了眼眼前的人,宋江心底道,“倒还有些城府。”淡淡的说道,“我们本来就是路过,现在拿到了银票,一会儿便会离开。”

听完宋江的话,雷肃愉快的道,“这次麻烦二位了,过了这段时间,以后二位要是再到扬城来,我做东,好好招待您二位。”

宋江点点头,算是对他的话,做了回应。这两天的接触,雷肃也习惯了宋江的冷淡,也不在意。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道,“不知dào

二位是如何处理他的?”

听到雷肃的话,宋江眼中精光一闪,盯着雷肃道,“你不相信我?”雷肃赶紧摇摇手,“当然不是,我对二位的能力毫不怀疑。那我就不打扰两位,先走了。”说完就转身离开,倒也潇洒的很。

看着雷肃离开的背影,宋江不禁感慨,“这个倒霉孩子,也不知dào

能不能开心到吃午饭。小宝,收拾一下,我们回家。”“好咧。”太久没回去过了,蔡小宝显得很激动。看着小宝激动的样子,宋江也有些欣慰。他此刻最感激的人是秦峰,且不说和秦峰的约定,如果没有他,自然也不会有人给自己送这一千两真金白银。

似乎是为了配合宋江的感叹,找了一上午盗版商贩,秦峰觉得又累又饿,看了下日头,“宋江他们应该已经搞定了。”摸了摸怀中的书,秦峰满yì

的一笑,“走了,回家吃饭。”

到了秦府后门,秦峰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又敲了敲。就听见里面传来很不耐的声音,“谁呀,催什么催,赶着去投胎啊。”

门开之后,看着站在门外的秦峰,那家丁吓到了,“少爷,怎么,怎么是您?”秦峰倒是不介yì

他的态度,微笑着问道,“开饭了吗?”

那家丁结巴的答道,“老爷,老爷和夫,夫人已经过去,过去了,还有表舅爷也在,厨房饭菜,饭菜都准bèi

,准bèi

好了。”

看到自己的出现,吓到了他,秦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紧张。之所以选择从后门走,是怕回来的太早,大门人多眼杂,被有心人提前汇报了,影响了有些人的食欲,就是自己的罪过了。更何况,要是看不到那些人那像吃了苍蝇般精彩的表情,秦峰会觉得很遗憾的。

回到房间,放好怀里的书籍,秦峰向吃饭的地方走去。

第二十五章 白日做梦

在去饭厅的路上,秦峰看到下人正在把饭菜往里端。看到那天送药给自己的仆人,也在队伍当中,走在最后,秦峰停下了脚步。

等靠近了,秦峰才看到他手里端的是类似前世西兰花一样的蔬菜,就开口问道,“你手里的,是端给二娘的?”

那下人,突听的有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和自己说话,微怔下,抬起头,看到眼前的人竟然是秦峰,更是惊诧不已,要知dào

他手里的菜,就是柳如月今天心情不错,特意吩咐厨房做的,他才会亲自去端。虽然不知dào

夫人为何开心,但是总是和今天让自己去打探少爷行踪,得知少爷并不在府中有关。

所以乍一看到秦峰出现在面前,这下人便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自己主子想象的那样,“少爷,您不是出去了?”问完,才后悔,自己话说多了。

秦峰暗笑不已,也不点破,“嗯,昨晚梦到街边那家卖臭豆腐的,食指大动,一早醒来,就立马去吃了。你还没告sù

我,这是不是端给二娘的呢?”

见秦峰丝毫没在意,自己为何会那般问,这下人放下心来,听着秦峰的解释,他一头雾水,难道真和夫人无关?见秦峰还等着自己回答,说道,“是的,夫人平素喜欢吃些蔬菜。”

秦峰微微一笑,对着他说道,“你把它给我吧,我端去给二娘。”那下人赶紧摇头,“不行,这如何使得,少爷,你不要为难小的。”

“让你拿来就拿来,哪这么多废话,没见前面的人,都进去了。”听着他啰嗦,秦峰实在没什么好脸色。印象中一贯懦弱的少爷,听着他突然发火,这下人惊大于怕,一下愣住了。

“快点,傻站那儿发什么呆。”没时间跟他扯,瞎耽误功夫,走了那么多路,自己早就饿了,直接从他手里端过盘子,就朝前走去。

一进门,下人还在把手里的菜,往桌上放,所以没人在意秦峰进来。秦峰看了下,大概做了七八个人,秦府虽然住了不少人,但是平时很少一起吃饭。一般都是些女眷。今天有些特殊,因为二夫人的表哥在。看着坐在二娘上首的男子。秦峰仔细打量着,“除了发型差了点,脸色苍白了点,眼睛小了点,鼻子扁平了点,嘴巴厚了短了点,还是蛮一表人才的,难怪宋江会说是个英俊年轻的男人呢。”秦峰想到。

看到下人已经把菜基本都摆上桌了,秦峰赶紧走过去,“二娘,这是您要的,峰儿看那奴仆笨手笨脚的,就做主替您端来了。”秦峰微笑着,边说,边把那碟西兰花,放在柳如月的面前。

柳如月根本没听到秦峰说什么,从看到秦峰的那一刻,她就惊呆了,看了眼身边的雷肃,她完全不知dào

眼下是什么情况。看着摆在自己面前,还冒着热气,碧绿的的西兰花,莫名有些寒意。

没有在意没有回应的柳如月,秦峰又对她旁边的男子说道,“这位是舅舅吧,不知dào

您要来,在街上玩到现在才回来,真是失礼。马上峰儿多喝几杯,向舅舅赔罪。”秦峰说的很是诚恳。说完后,还依次叫了声爹,姑姑和桌上的其他人。

雷肃也是一样,前一刻还在和秦成有说有笑,连秦成都没弄明白他今天的来意。可是看到秦峰的出现,雷肃不可抑止的愤nù

了,自己那一千两打了水漂,肉疼不已。秦峰在这样的时间出现,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讽刺。…,

雷肃一时也搞不清楚问题出在哪,看刚才秦成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不知dào

自己背后的动作。而秦峰的表现,雷肃断定他也不知dào

事情是自己做的。雷肃一直提醒自己要冷静,勉强的对秦峰笑道,“呵呵。”

秦峰一直盯着他看,看到他眼里的一丝心疼,暗笑不已,“不知dào

老宋他们,从他这里,吭了多少钱。”不过秦峰也越加鄙视,还真的是本性难移,这种时候,还顾得上心疼钱。要是雷肃知dào

秦峰的想法,肯定要反驳,“我背后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钱?不然你以为我图什么?”

看到最后雷肃从最初的愤nù

紧张变得平静,秦峰暗乐,“他这是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秦峰开始有些同情雷肃的天真了,“真不知dào

,自己明天为他准bèi

的惊喜,他能不能承shòu啊。”

秦成也从柳如月和雷肃的表现看出来了什么,向秦峰投来询问的目光。感受到老爹的关心,秦峰给了秦成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放心。

一顿本来各怀心思的饭,在秦峰出现后,当然依就还是各怀心思,所以坚持到吃完饭,也就各自散了。

秦峰吃完饭,也赶紧回了房间。如今除了那本泛黄宝典,还有刚买回来的两本书要研究,还真的时间紧,任务重。

房间内,秦峰按照宝典的描述,试了好久,才能控zhì

体内真气的运行。接着又按着图上的线路,运行真气,竟然畅通无阻,那些本该阻塞的穴道,竟然已经全部打通了。按宝典的说法,每日坚持按照此线路运行真气,快则三月,慢则六月,等真气运行随心所欲,就可功成。秦峰不禁感叹,原来上一世的自己,已经突pò

最后的坎,却也为此付出了生命。

“我是不是该找些招式练练?”秦峰此刻感觉自己和天龙八部中那个虚竹有些相像,只不过人家得到的是一甲子的功力。“不然空有这些内力,不能运用,不是白瞎了嘛。”秦峰此刻只是想学些厉害的招式,还不知dào

自己体内真气真zhèng

的妙用。当然,离他知dào

的日子也不远了。

秦峰最想学的当然是以前只在传说中听过的轻功,“就如那‘万里独行’田伯光,轻功就很是了得,”秦峰YY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这哥们儿好色成性,最后被逼着当了和尚,”秦峰冷汗直流,一不小心,就想歪了。

看着铜镜中自己英俊帅气的面庞,秦峰暗想,“若有一身轻功,虽不说如盗帅踏月留香,至少要做个来去如风,风流倜傥的佳公子,像那般窃玉偷香的下三滥之事,还是算了。不过碰巧有秉性纯良,美若天仙,身材曼妙的女子tou怀送抱,自己当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春天,是容易做梦的季节,不管白天还是晚上。

第二十六章 大戏将登场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打断了秦峰的遐想。“少爷,您在里面吗?”

秦峰摇摇头,赶走脑子里有些淫荡的想法,眼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去解决呢,“嗯,谁啊?”

门外的人,听见秦峰的声音立kè

回道,“是我,少爷。外面有人找您。”听着他的回答,秦峰不禁好笑,“我哪知dào

你是谁,不过这个时候找自己的,应该是叶天了。”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安排叶天去做,便对着门外回道,“知dào

了,你去告sù

他,让他等下,我稍后就到。”

外面的家丁,领了吩咐,就赶紧又往大门口跑去。

秦峰之所以没急着出去,是因为想在房间里找找看,哪里还有银票或者什么值钱的东西吧,虽然知dào

自己不缺银子,可是万一一会儿拿不出来,就丢人丢大发了。

找了一会儿,秦峰也没什么发xiàn

,看来上一世的自己,把心思都花在那本泛黄宝典上了,除了这一身真气,一穷二白,“算了,先去看看叶天到底需yào

多少银钱吧,不行去问老爹先拿点吧。”

来到门口,秦峰便看到叶天在那儿站着,古井无波的样子,静静的等待着。看着这样的他,秦峰实在无法想象,这就是自己那天追了半天的小偷。

“少爷,您来了。”门口的家丁,看到秦峰,立kè

说道。听到声音,叶天也朝这边看了过来。秦峰朝家丁摆摆手,算是回答了他,然后微笑着对叶天说道,“你来了。”犹如对待朋友。

“嗯。”叶天答道。“是进来,还是去外面说?”秦峰很重视叶天的意见。“进去说吧。”叶天似乎也不想麻烦秦峰再走一趟。

两人显得很客气,不知dào

的人,当真以为他们之间是朋友。就比如,看着秦峰和叶天转身离开的背影,其中一个家丁便问道,“这是少爷朋友?”“不知dào

,以前没见过。我说不是,这关你什么事?!”

叶天一直跟在秦峰身后,他的心里并不像表面上这么平静,他在思考,一会该怎么开口。秦峰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为难,替他说道,“不知dào

怎么开口?”说完转头,微笑着看着叶天。秦峰的笑容很干净,很漂亮。

看了看四周有些精致的景色,叶天说道,“这里很漂亮。”“你喜欢?”秦峰有些好奇。叶天略一停顿,才说,“说正事吧,你知dào

我的来意。”

看着叶天偶尔露出的不太符合他年纪的伤感,毕竟在前世10-25岁都算青少年,秦峰对他越加的好奇。

“嗯,”秦峰点点头,“我说过,我会帮你。有什么难处,你都可以和我说,我会竭尽全力。”秦峰的声音,流露出一股坚定。听到他的话,叶天有些动容,“我需yào

钱,其他的我能解决。”

他需yào

钱,这秦峰早就知dào

,“多少?”说完没得到回应,秦峰有些奇怪,朝叶天看去,只见叶天也看着他,有些讪讪。秦峰淡淡道,“很多?”叶天摇摇头,秦峰诧异道,“那是?”“我也不知dào

,”叶天尴尬的说道,“我弟弟病重,现在生命全靠药物维持,这是个无底洞。”叶天的语气有着无尽的悲伤。

秦峰不由想到那日在巷中,叶天所说,也不尽都是假话,不由在心底暗道,“不知dào

,他还背负了多少东西。”看着叶天,秦峰不禁有些低沉的问道,“多久了?”…,

“半年多了,每个月都要差不多五六十两。”

每个月五六十两,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承shòu的。秦峰点点头,“如果用更好的药,有没有可能治好?”说完看到叶天情绪有些激动,秦峰甩了甩手,“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拿出一百两银票,递给叶天,“这个月的。”秦峰在感叹有钱真好的同时,也有些异样,“娘的,怎么跟给二奶钱一样,下次要换个说法。”

默默收好秦峰递过来的银票,叶天强按下心头的激动,忍住了一肚子的要说的话,紧握双拳,告sù

自己,说再多,也没有行动管用。

看着叶天的表现,秦峰很满yì

。自己不是前世红十字会之类的那些组织,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来播撒神光的。这个世界,比叶天更加可怜的人,多了去了,秦峰没那个胸怀,去救苦救难。

拍了拍叶天的肩膀,秦峰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些事情要你去办,时间比较紧迫。”对于秦峰的直接,叶天丝毫没有排斥,觉得秦峰只是在利用自己。人心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在接受了一个人之后,便只会从好的方向想问题。就如此刻的叶天,就觉得,秦峰的作法,是在给自己的自尊心一个台阶下。

“你说。”叶天回答的很干脆,一点没有拖泥带水。秦峰微微笑道,“也不用紧张,只是让你说服几个人而已,当然可能需yào

用些手段,”说道手段的时候,秦峰略微加重了下咬字,并且打量着叶天其实算得上英俊的脸,笑的有些促狭,“过程中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看到秦峰这样暧昧的笑容,叶天是有些起鸡皮疙瘩的,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具体要做什么?”

“你附耳过来。”秦峰显得有些谨慎,毕竟隔墙尚且有耳,何况他们二人现在身处室外。要是被有心人呢听到,这个游戏就没办法玩下去了。

听着秦峰在耳边低语的内容,叶天实在不知dào

怎么形容内心的想法。待到秦峰说完,叶天抬起头,看着阳光下,秦峰爽朗的笑容,怎么看却都有着些许无耻的味道。叶天似乎觉得当初败在秦峰手里其实并不冤枉。

“说实话,我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做好,但是无论如何,我会完成任务。”叶天几乎没有考lǜ

,就回答道。

秦峰点点头,“尽lì

而为吧。”秦峰的话,似乎对叶天作用不大,叶天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才能把事情完成。

“还有吗?”叶天问道。摇摇头,“眼下除了这件事,就没有了。我只要结果,具体过程,你自由发挥。”没理会秦峰不太纯洁的笑容,叶天说道,“那我这就去处理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叶天的背影,秦峰说道,“你这冷漠的性格,可不大好。”似乎不明白秦峰为何这么说,叶天转头看了眼,又往前走去。

秦峰继xù

说道,“传说中,有一个杀手,心是冷的,剑是冷的,手也是冷的!于是……他冻死了!”

叶天脚下一个踉跄。

第二十七章 迫在眉睫

叶天离开时的背影,看得秦峰觉得有些好笑。事情已经安排叶天去办,秦峰便不再操心。

“还是先去老爹那边知会一声吧,不然他老人家认为我这是家丑外扬,那反倒不美。”打定主意,秦峰往府中走去。却不知dào

,这一切,都没有逃出远处监视他的眼睛。

就在秦峰研究泛黄宝典那会儿,秦府主院柳如月房内。

这个平时充满娇笑和春色无边的房间,这会儿气氛凝重的,让人觉得压抑。

“会不会是老家伙发xiàn

了?”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透露出丝丝的恐惧和浓浓的担忧。男人此刻也有些乱,不然不至于以他风流的个性,此刻连个拥bào

,都忘了给眼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人。

“不是,肯定不是。从他的反应,绝对还不知dào

这件事。”男人摇摇头,肯定的说道,“问题应该出在那两个外乡人身上,这次真的看走了眼。我让你吩咐姜大去盯着那个小杂种,一旦他去找那老家伙,立kè

回来汇报,你安排了吗?”

女人似乎还有些六神无主,仅仅点了点头,又急忙道,“肃哥,绑架的事一旦被老家伙知dào

,不管是不是知dào

是我们,以他的性格,绝不会什么都不做的。”

男人略一沉思,“那些人,怎么说?”听到雷肃的问话,女人的眉间,又多了一些惆怅,“老家伙昨晚的话,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就更不愿意冒险了。”

听到柳如月的回答,男人英俊的脸看起来十分狰狞,“操。”卸下人前的伪装,自然没有那份制怒的功夫,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要不,我们远走高飞吧,这样的日子也过够了。反正这些年,我们也弄了不少钱。”女人戚戚的说道。

抬起头,雷肃看着柳如月的目光很是温柔,“月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可是就这么走,我真的不甘心。”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抚摸的她的俏脸,雷肃的样子看起来有些陶醉。

柳如月静静依偎在他怀里,没有说话。她对秦成有着莫名的恐惧,但是她还是不愿意逆了自己男人的意,而且她本身也是个狠戾的女子,因为她曾经也想夺了秦峰的性命。

摸着她的背臀,雷肃眼里却只有狠色,“只要姜大回来汇报那小杂种去见了那老不死的,你就在姜大今天要给那小杂种送的汤药里,再加上我上次给你的药粉。”

明白了他的意思,柳如月点点头。雷肃凶狠的说道,“我就不信,没有了那个小杂种,那群见钱眼开的墙头草,会忍得住不动心,”说道这里,雷肃似乎又恢复了自信,“到时候,我看那老不死的,还有什么办法。”

站在门前,秦峰略微整理了下,才敲响了面前的房门。

“进来吧。”过了会,里面传来有些低沉的声音。秦峰轻轻推开门,看着正在写字的秦成,叫了声,“爹。”

秦成点点头,看向秦峰的眼神,有些疑惑,似乎不太明白秦峰的来意。秦峰也不解释,满脸微笑的来到秦成身边,很自觉的帮忙研墨。

见秦峰没有开口,秦成便继xù

写。看着跃然纸上的“诚”字,秦峰不禁莞尔,于是开口说道,“孩儿昨天被人绑架了。”

感受到父亲拿笔的手猛的一抖,秦峰默默收起桌上花掉的宣纸,重新铺上一张。秦成默默的看着,有些感叹的道,“你真的长大了。”…,

“孩儿要给这些宵小一些教xùn

,有些担心会影响秦家的声誉,所以不敢妄自决定。”秦峰如实说道。

秦成头都没抬,“秦家早晚是你的秦家。”听着父亲的话,秦峰略微有些震惊,父亲貌似有些想当甩手掌柜的意思,难道自己躲在大树底下,安逸享shòu

的日子,就要结束了?父亲同意了自己的决定,秦峰便没有后顾之忧。

就在秦峰准bèi

离开的时候,秦成开口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重症当然要用猛药。”听到父亲的话,秦峰心里一震,和父亲这样大风大浪里过来的人相比,自己还是缺乏了些果决和霸气。

重新调整了下心里的计划,秦峰说:“我身边的金二,足够勤快,似乎少了些聪明?”秦成笑了,说道,“下人嘛,能跑跑腿就行了。”

听完父亲的话,“能跑腿?”秦峰也笑了,那便是能相信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计划有些变化,秦峰还有些事情要做,就从父亲房里退了出来。

感受着外面的阳光,秦峰觉得有些惬意。突然想起有人说过:只有阳光是最公平的,不管你这个人是不是快死了,都同样的照在你身上,让你觉得光明,温暖。收起了这些思绪,秦峰快步朝自己房间走去。

“少爷离开饭厅,便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差不多两个多时辰,直到有人找,才出了房门。”姜大恭敬的汇报着。

“有人找?”雷肃眼中精光一闪,“大概多大年纪?”

姜大由于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并未听见秦峰和叶天说些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他左眼5.3,右眼5.2近乎完美的视力,看清叶天的长相,“大概20多岁。”

似乎和想象的不一样,雷肃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之后呢?”

姜大继xù

恭敬的说道,“和那陌生人见完之后,少爷在那儿,略微逗留了一会儿,便直接朝老爷房间走去。”姜大对自己的记性很满yì

,基本一个细节不差。

却听得雷肃恨不得一把掐死面前的姜大,暗骂,“你他娘的分不清主次啊,都他奶奶告sù

你,见到那小杂种去见那老不死的就立kè

汇报,”结果饶了半大天,才听到自己最关心的信息。

不过现在雷肃可不想把姜大狠骂一顿,然后然后让他收拾包袱滚蛋。毕竟接下来,雷肃还有事情,要交给姜大去办,也只好忍了,“嗯,好的。今天要熬给少爷的汤药,准bèi

好了吗?”

“嗯,已经吩咐下去了。”姜大恭敬的说道。“那你退下吧,别忘了给少爷送去。”雷肃淡淡的说着。

第二十八章 金二的天赋

对于夫人和眼前男人之间的事,姜大多多少少知dào

一些,不过姜大明白,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自己的知dào

的不知dào

,不小心知dào

了,就装作不知dào



此刻听到雷肃突然关心起汤药的事情,姜大心里有些毛骨悚然,他当然知dào

,从柳如月第一天吩咐自己为少爷送药开始,姜大就觉得这不仅仅是夫人对少爷的关心,如今听到雷肃的询问,“难道?”他不敢再往下想。

带着复杂的心情,姜大点头离开。

秦峰一路走回房间,也没看到金二的影子,于是喊道,“金二,金二。”没一会儿,一个气喘吁吁的身影,来到秦峰面前,“少爷,您找我?”

对他点点头,秦峰朝房间里走去。金二也跟在他后面,进了房间,进门的时候,还待轻轻将门关上,就听到秦峰说,“就开着吧。”

秦峰走到书桌前坐下,看着站在身边的金二,微笑着问道,“来府里多久了?”听到秦峰这样问,金二心里有些紧张,不明白秦峰何意,“小人来这里已经快十年了,今年才被管家安排在少爷身边,伺候少爷。”

看到金二的紧张,秦峰知dào

他误会了,也不做解释,继xù

问道,“是扬城人吗?”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金二略微放心,还是恭敬的答道,“是的,小的自小便在扬城长大。”

秦峰点点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没有继xù

说话。秦峰在梳理整件事情,看看还有什么遗漏。金二看到之前还微笑和自己对话的少爷,突然间沉默下来,心头一惊,秦峰那思索的样子,落在金二眼里,越看越像是在等待什么,赶紧又说道,“小的家住城郊,家里还有父母和兄弟姐妹三人,家里穷,我十岁就被送到秦府为奴。”

听到金二的话,秦峰不禁觉得好笑,挥手打断了他好像还要滔滔不绝的絮叨,自己思考点事情,金二就一直在旁边碎碎念,看来这主仆之间的默契,培养起来,还需yào

些时日。

秦峰想了想该如何问下去,才开口道,“这么说,扬城你很熟了?”难怪说人都会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在这方面,他们会变得自信。就像这会儿,一听到秦峰问题,立kè

神采飞扬的金二。

“少爷,多了不敢说,这秦府上下的家丁加起来,要说知dào

扬城,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看到金二的表现,秦峰面露微笑,示意他继xù

说。

秦峰的表现让金二觉得,自己该拿出点猛料来,“少爷,这扬城大大小小每条街,每个巷子,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哪条街卖什么,或者哪里有什么,我都知dào

。不光这些,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我也都知dào

,像哪家结婚生孩子,城门口那家面摊,每天的豆浆里掺多少水,包括后面大街那家卖猪肉的他媳妇,和斜对面那个铁匠铺铁匠有一腿等等这些,我全部都知dào

。”

听着金二这一口气,说的这一大老套,秦峰着实有些个怔住了。孔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果然千真万确。

金二眼见少爷有些怔住,不免心中有些得yì

。这会儿秦峰心里正感叹呢,“多好的苗子啊,这要是放在自己那个年代,就凭这样敏锐的观察力加上八卦的本质,再稍微经过一些专业知识和技能培养,整个一个做娱乐八卦的大才啊!”

感觉秦峰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惋惜,金二很是不明所以。“可惜了,真是可惜了。金二真是生不逢时啊。”秦峰在心里感叹着。…,

在心里默数着前世媒体平台,秦峰的心猛的一跳,“是啊,广播,电视,互联网这些对现在来说太过科幻和扯淡的东西,可以完全排除了。秦峰可不想做那个第一个跳出来告sù

大家,地球是圆的的人,然后直接被送上断头台,说自己妖言惑众。但是报纸刊物什么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行性啊。”

想到前世舆论的作用,在造成或转移社会风气方面具有不可估量的影响,号称能最大程度上发挥民意,让民众发挥自己的见解。随着前世越来越开放,它也的确做到了。

上一世,官方都用这些媒体平台来正视听,大多数人,对于大多报刊,也都是信服的态度。如果不是有有关部门监管,任由某些舆论发展,后果可能不堪设想。然而那些却不是秦峰关心的,他此刻暗想,“现在时光倒退一千多年,自己如果创造这样一个平台,对舆论的导向进行引导,岂不是比陈胜吴广把丝绸藏在鱼腹中的手段,要高明的太多?!”

秦峰觉得,现在京都的皇帝陛下应该偷笑,因为自己并没有造反的想法,不然自己可不像那些农民起义,具有强烈的局限性,秦峰觉得自己可是胸中有沟壑,何况自己那个时候,新中国都成立六十多周年了,这么优越的经验,还治不了个封建帝国?!

既然没有谋反的心思,秦峰觉得要是创办报刊,还是和官家合zuò

,毕竟在这个极度体现官字两个口的年代,成为官方的,安全自不必说,至少不用花心思,再做什么营销策划,就可以想象那些铜板,跳着舞,唱着歌,朝自己口袋里滚过来。

摇摇头,甩开这些因为金二一番话,引起的浮想联翩。想做这行,至少需yào

秦峰先去改善下,这里的印刷技术,得要先把活字印刷“发明”出来。至于这里的交通条件,秦峰也是爱莫能助,虽然前世学的理科,但是也没办法现在就造出飞机来。所以京都的人,可以看看日报,离京都近的,比如扬城,就看看七天日报的合订版周报,剩下来的依次类推,半月报,月报。至于那些从十月份就零下,甚至下雪的地方,就凑合凑合看看年报吧。

看着面前,正在昂首挺胸的金二,秦峰不得不承认,天生各才。不过金二把话说到这儿,秦峰也就直接问道,“扬城有没有你相熟或者知dào

的状师?”似乎怕金二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秦峰补充道,“就是帮人打官司的。”

第二十九章 方唐镜!?

“打官司的?!”金二惊讶道,说完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敏了,赶紧捂住嘴巴,还回头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会听到,才满脸狐疑的看着秦峰。

没有为金二解释疑惑,秦峰微笑着点点头。

犹豫下,金二还是问道,“少爷,您找,找这讼师做什么?”听着金二的声音有些紧张,秦峰也不在意,淡淡的看了金二一眼。

金二意识到自己的多事,主子的事,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一个做下人的说三道四。抬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赶紧说道,“少爷,讼师小人倒是知dào

一些,但是没有相熟的。”

听到他这么说,秦峰也不觉得奇怪,这个时代的大多人都不善言辞,这些讼师又多能说会道,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而这群人,因为各种原因,又大多依附富人,所以寻常平头百姓,自然对他们不喜甚至鄙夷。

“嗯,不熟没关系,这些人里,有谁特别能言善辩的?”秦峰问道。

金二挠挠头,努力想了想,才说道,“有个叫方唐镜的,都说他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死人都能被他说活了。就连县太爷,有时候,都请他出主意。只是这些小人也是道听途说,不知dào

准不准。”金二说完有些尴尬,毕竟之前一刻还在说着自己有多了解扬城的情况。

秦峰倒是不觉得奇怪,不是人人,都喜欢县太爷每次升堂,都站在外面看的。只是听到金二说的名字,秦峰大吃一惊,“方唐镜?”

“少爷您认识他?”金二诧异道。

秦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这号人。听金二说,县太爷有时也会找方唐镜出主意,秦峰不自觉就想到,那个圆圆的脑袋,带着官帽,脸上挂着两撇八字胡,眼睛眯成一条线的猥琐县官形象。

至于方唐镜,前世看了星爷的《九品芝麻官》,就对与衙门勾结欺压百姓而闻名的此人,再无好感。

“你再仔细想想,这些讼师中,可有个叫陈梦吉的?”秦峰看着金二问道,相比方唐镜,对于被民间传为扭计祖宗的陈梦吉,秦峰显得更有好感些。

金二被秦峰问的一愣,拼命想着陈梦吉这号人,只是在绞尽脑汁之后,金二还是摇了摇头,“据小人所知,扬城并没有这个人。倒是前面集市,有个卖凉茶的,叫陈老吉。”

听完金二的话,秦峰随即释然,那两个大神,都是清末的人物。只是秦峰不禁有些无语,哪来这么多,同名同姓的人。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秦峰问道,“你知不知dào

,在哪里,能找到方唐镜此人?”

“这个不难,小人这就去打听下。”金二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等下,我和你一起去。”秦峰说道。说完拿起纸笔,唰唰写下一行字,放在桌上。

二人便一起出了秦府朝大街走去。

看着眼前的汤药,是夫人亲自端过来的,姜大嗅到一些危险的气息。念及夫人往日对自己的恩情,姜大慢慢平复心情,端起还温热的汤药,向秦峰的房间走过去。

“少爷,您在里面吗?”姜大敲敲门,站在门外说道。等了一会儿,姜大又叫了几声,“少爷,少爷…”

一直没有反应,姜大轻轻推开门,看着屋内空无一人,姜大心里一松。转身要走之际,看到桌上放的纸条。

拿起来一看,姜大仅存的一丝侥幸彻底消失了,纸上写道,“药放桌上就行,我回来会喝。”默默放下手里的汤药,姜大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心里感叹着,“一切都是天意啊。”…,

合上房门的时候,姜大看着静静在书桌上的汤药,眼里闪过一缕不忍的光芒,赶紧关上门,快步离开。

秦峰这会儿正跟在金二身后,满大街找着方唐镜呢。

“少爷,您看,前面那个就是广聚轩了,小的方才打听了,这里也是他经常出入的地方。”金二对着秦峰说道。

看着不远处,看起来富丽堂皇的酒楼,秦峰心底有些失望,“常出入这样的地方,以他一个讼师,这方唐镜比起上一世那位,恐怕也好不到哪去。”秦峰突然失去继xù

寻找的兴趣。对金二说道,“这里没有,我们就回去了。”

听完秦峰的话,金二以为,是少爷找了这么久,走的累了,心里默默祈祷,“方唐镜,你可一定要在啊。”

一进酒楼,小二便迎了过来,“二位客官里边请,吃点什么?”

这会儿也确实到了吃饭时间,加上走了这一路,秦峰也觉得饿了,“先来壶茶,然后再上几个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快一点。”

那小二重复了一遍,“好咧,没问题,客官您稍等。”

金二打从一进来,就四处观望,可惜他也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着实也看不出,方唐镜在不在其中。只是秦峰催促小二快些把东西送上来,金二尽管着急想问问店小二,也只有等到菜上齐之后了。

秦峰刚坐下,便听见不远处的一桌,传来吵嚷之声。

“贱人,你竟然敢打我?!”一个公子摸样打扮的少年,捂着半天脸,咬牙切齿的对着眼前的女子叫道。

看着他狰狞的面孔,那女子吓的不停后退。

看着自家公子被打,几个家丁,早就冲了过去,挡在那女子身后,一把架住她。那公子看了说道,“贱人,敢打我,给我狠狠的打。”

得了命令,那家丁便一巴掌打在了女子脸上,顿时,一丝鲜血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下。那几个家丁却没有停手,巴掌继xù

朝女人脸上招呼。

眼见这样的场面,秦峰哪坐的住,立马站了起来,却被金二一把拽住,“少爷不可,被打的是县令大人的独子,包有为。”金二看到秦峰的反应,吓了一跳,秦峰追小偷的场景,金二还历历在目,知dào

自己少爷是个管闲事之人,急忙解释道。

难怪秦峰看着周围不少人面露不忿,却没人敢阻拦。刚才被吓得脸色苍白的女子,此刻披头散发,整张脸被打的红肿不堪,脸上的道道指印清晰可见,看的秦峰怒火中烧,不顾金二的拖拽,就要冲过去。

“包兄,平时就是这么对女人的?小弟真的是大涨见识啊。”和包有为坐在一桌的另一个公子哥,有些不屑的嘲讽道。

第三十章 分歧

听到这声音,包有为冷哼一声,对着下人说道,“都住手。”那几个下人,听到包有为的话,都停了下来。见到突然的变故,秦峰也不在往前,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一群人。

打个人而已,虽然是个女人,还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包有为还是很不屑,对着刚才开口的人说道,“那照王兄所说,这一巴掌就这么算了?”包有为捂着脸,阴阳怪气的问道。

王杰摇摇头,“怎么能算了呢。”看着他狭长的眸子中,闪烁的冷光,包有为不禁觉得有些胆寒。包有为很不明白,这个都尉武将之子,怎么骨子里透着股阴冷,更像那些玩阴谋诡计的?

“这大庭广众的,众目睽睽之下,打个女子,实在有失我等身份,”看着面前包有为神色不变,丝毫没有在意,王杰不难猜测,眼前这货,绝不是第一次干这调戏不成,就使用的暴力的伎俩了。估计如果不是在场的人多,挨这一巴掌,王杰猜想着哪怕用强,包有为这色胚,也会侮辱了那姑娘。

不过一个寻常女子的清白,王杰还不看在眼里。看着他此刻边说还边用手在怀中搂着的蜂腰翘臀的尤物身上游走着就知dào

了。

王杰出声阻拦,别无他意,是真的觉得,这样影响了他自己的形象,仅此而已,换个没人的地方,包有为就是打死那姑娘,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下。

要说今天包有为会去调戏那个女子,也是因为王杰怀中的女人。一见到这女人,包有为就立kè

惊为天人。要说漂亮,这女人只能算中上之姿,可是那熟女的气质,的确是包有为这个年纪不能抵挡。此女偶尔露出的风情,便勾走了包有为的魂儿。加上她穿着大胆,露出胸前饱满的一片雪白,走路时候摇摆的腰肢和左右扭动的圆臀,看的包有为气血上涌,才会精虫上脑,去调戏刚才被打的女子。

换做平时,挨了美女一巴掌,包有为或许会yin荡的笑笑,“嘿嘿,大爷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野性的。”可是这会儿,包有为泡妞,只是为了在那等尤物面前,显示下自己的存zài

,如果那尤物能对自己另眼相看,包有为会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却得不偿失的挨了一巴掌,自然是叔叔能忍,婶婶不可忍了。

王杰继xù

说道,“然而,似这般撒泼的贱妇,不给她点教xùn

,却是不行的。包兄身边不是有个我们扬城第一聪明人吗?”王杰的话似有引导,但声音略微有些冰冷。

听他说完,包有为深感此人的阴狠。本不欲理会,却看见他怀中女人听到扬城第一聪明人时,眼中闪过的亮光,包有为立kè

欣喜不已,直觉终于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了。

见到包有为在走神,王杰有些失望,淡淡的道,“我也只是一说,如果包兄怜香惜玉…”王杰话还没说完,便被回过神来的包有为打断,“王兄不用说了。”

听到王杰提到那扬城第一聪明人,周围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都朝包有为身边手持折扇的青年看了过去。又听他说怜香惜玉,周围的人不禁嗤笑。

“方唐镜,这叼妇无端打人,现在我都还觉得有些头晕目眩,怕是脑袋都跟着受了些伤,按照大唐律例,该是何罪?”从见了那性感女人的眼中的神采,包有为就觉得这是自己表现的机会,打断王杰的话,立kè

说道。…,

周围的人听到包有为的话,都流出愤nù

的神情,但是又都无可奈何,这里人都深谙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只是看向方唐镜,也就是那个拿折扇的青年的目光,都带着对那被打女子的同情与不忍。

金二此时也开始同情那个女子了,转头看着旁边的秦峰,只见这会儿秦峰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和开始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那会停顿的功夫,秦峰已经很好的控zhì

了自己的情绪,冲动根本不能解决问题,秦峰冷冷的看着眼前那些,三言两语,就想要决定别人命运的纨绔子弟,怒火中烧,从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光这份制怒的功夫,就让绝大数人望尘莫及,“如此颠倒黑白,眼里当真没有王法?我倒要看看这父母官是如何断案的,反正这公堂,计划中自己迟早要上的,也不在意先去混个脸熟!”

要是知dào

秦峰心中所想,不知dào

已经不再担心秦峰会任性而为的金二,会是如何感想。

也许是电影中的方唐镜留给秦峰太多的恶感,这会儿,秦峰也自然的认定他定会为这包有为颠倒是非。

“回公子,这该如何判罚,乃是大人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方唐镜回答虽是恭敬客气,可任谁也听得出着拒绝之意。

方唐镜本是县令聘请的幕僚,然而县令就包有为这一根独苗,当真是含在嘴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看着儿子的性格越来越顽劣,自己又舍不得打骂,便让方唐镜代为管教。虽然名义上和县令为友,但其实主仆有别。

所以尽管老爹再三叮嘱,让包有为对方唐镜敬重一些,但是对于讼师出生,全靠嘴皮子混饭吃的方唐镜,包有为其实是看不上的。这些二世祖能力没有,眼高于顶的通病,包有为一样不落。

方唐镜曾尝试劝说包有为,但是不见效果之后,便放qì

做这样的无用功,也乐的轻松,所以他多半对包有为仗势欺人的行为视而不见。

然而像今天这般,殴打一个弱女子的事情,包有为是绝没有过的,至少方唐镜没见到过。对于包有为这样的做法,方唐镜是充满了愤nù

和鄙夷的,但是想到和县令的雇佣关系,心中很是无奈。想要开口阻拦,却怕这人头猪脑的少爷,受面前人挑拨,引起更大的事端,便忍住了,只好在心中期盼,包有为有些人性。

所以当方唐镜听到王杰开口的时候,便猜测此人是无意还是另有目的。苦思无果下,却听见包有为的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开口便拒绝,还特意抬出老爷,就是想包有为能够清醒些。

第三十一章 升级

听到方唐镜拒绝,众人微微一喜。秦峰也不禁感叹,“还好不是那个‘荒唐镜’,终究只是名字相同而已。”

之前被打的女子,好似懵了一般,整个人痴坐在那儿,眼泪顺着高肿的脸庞,不断流下,都不知dào

擦拭。

看着这个可怜儿,不少人暗骂包有为是牲口,禽兽不如,盼着万里晴空,突降晴天霹雳,劈死这孙子。

广聚轩的掌柜,得了店小二知会,知dào

了前厅发生的事,立kè

赶了过来。看到惹事的是包县令的公子,身边坐着的另一位公子,看起来也是贵气逼人,又有方唐镜站在身边,这群人他哪的起。

掌柜的不禁暗骂小二那蠢货,这样的客人,不知dào

带去里间,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该如何是好。

小二如果知dào

掌柜对他的责骂,估计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自己是想把他们往如意厅带来着,可是架不住这包公子,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啊。

掌柜这会恨不得小二没告sù

自己这件事才好,可是已经出来,还有那么多人看着自己,再看看披头散发,跌坐在那儿的女人,掌柜心中也是不忍,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包公子,您来怎么也不通知小人一声,小二,快带包公子去里间,好生伺候着。还有,赶紧把这不懂事的女人赶出去,别在这儿影响各位客官的心情。”掌柜的笑容可掬的说道。

包有为听得方唐镜的拒绝,心中正恼火呢,“他娘的,我想在这女神面前显摆下,就尼玛这么难?”

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又有掌柜的来触霉头,满肚子邪火正没处发呢,“姓胡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大爷我想在哪就在哪,你管我?我没让这贱妇走,谁给你的胆子赶她走?我看谁敢乱嚼舌头根子!”说完还霸气十足的看了在座所有人。

这姓胡的掌柜摇摇头,却是不敢再说一语,退到旁边,看了眼那女子,无奈的叹叹气,便抬起头,盯着房梁,好似上面有什么一样。听着包有为的大放厥词,众人也是敢怒不敢言。有些看不下去的,便叫过小二,给了银子,没等找钱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事后掌柜算账发xiàn

竟多了几两银子,就吩咐小二买些药,给这被打的女子送去。这是后话了。

王杰呵呵一笑,搂了搂怀中女人,说道,“包兄,既然方兄不愿意,我看不如就算了吧,君子不强人所难嘛。”听着他调笑的话,怀中女人也捂着樱桃小嘴,娇笑不已。

如果只看那女人的动作神情,包有为必然是一脸的猪哥相,连嘴巴都舍不得合上。可惜,包有为除了看到那迷人的风情,还听到了王杰的话。尤其君子二字,包有为听得十分刺耳,像是对自己的嘲讽,所以再听那女人的悦耳的笑声,就让包有为有些异样。

包有为虽然很自信的认为觉得被嘲笑是自己当局者迷,王杰和那女人,其实并有这样的意思,但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搞得自己这么尴尬,都是方唐镜的不是。

白白浪费了大好的表现实力的机会,包有为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看着方唐镜的眼神也变了,这会儿,包有为早把他老爹叮嘱他要对方唐镜的客气些的话,丢到九霄云外了。

方唐镜听到王杰的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方唐镜明白,眼前的王杰,不仅是个二世祖这么简单,只是还不太明白,他看似劝说,其实火上浇油的意义何在。只是这会儿,又不好提示包有为,方唐镜对包大少爷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脾气,也是头疼不已。…,

看着事态的发展,秦峰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别有深意的看了不远处的王杰一眼,微笑着冲着金二说道,“好戏才刚开始。让小二上菜吧,肚子真的饿了。”

许是旁观者清,秦峰看得比方唐镜更加透彻,若当街打人是个巧合,但名叫王杰的青年怀中的女人将包有为迷得晕头转向,他本人又总是似有似无的挑拨着包有为和方唐镜的关系,就耐人寻味了。不过显然这初闹剧到这儿,已经和那个被打的女子没什么关系了,秦峰也放下心来,坐等瞅着包大公子,是如何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

金二虽然不明白秦峰为何前后差距如此之大,也惊叹少爷这个时候还有胃口,但是秦峰吩咐了,他莫敢不从,便大声催促着小二上菜,惹得周围人一阵鄙夷,秦峰却好似浑然不觉,若无其事。

“既然你不清楚,那就用你的所长,将着贱妇伤我之事,一纸诉状,告上公堂,让我爹定夺。”包有为冷冷的对着方唐镜说道,却是将我爹二字咬的极重,“稍后我便去保和堂补一份就诊证明,一并给你。”

一拍大腿,王杰说道,“包兄高明,算无遗漏,佩服佩服。”他怀中的女人,也适时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包有为瞬间挺直了腰杆,十分配合的霸气外漏。

秦峰莞尔,“这傻孩子算完了,自作孽,不可活啊。”现在秦峰知dào

,方唐镜肯定会拒绝,那王杰也该知dào

,却偏偏此刻抬包有为一下,按包有为的自信,绝无怀疑这些溢美之词真假的可能,就注定了这会儿包少爷站的越高,一会儿摔的越狠。这个叫王杰的少年,用心可见一斑。

周围人听着他俩无耻的对话,有些便立kè

付钱走人了。从留下来的人不难看出,即使明知dào

有的电视剧是虐心虐肺,还是有很多观众趋之若鹜的。

“公子,我觉得,这贱妇如今得了这般教xùn

,怕是以后都不敢了。似这般事情,老爷本就不喜,”方唐镜言辞恳切的说道,再次搬出县令大人,是希望能够让包有为警醒。看了面前的包有为,又瞥了王杰一眼,接着说道,“公子切莫冲动,三思后行。”

可惜这么明显的暗示,包有为视而不见,方唐镜再说一遍县令大人企图达到的效果,也成了奢望。

第三十二章 爆发

听着方唐镜顾左右而言他,包有为烦躁不已,怒道,“哪来这么多废话,你按我说的去办就行了。”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何况方唐镜是个真人。之前包有为对他的讽刺,方唐镜十分清楚包有为的为人,懒得计较。道理如同被狗咬了,我们不能咬回去一样的简单。

他忍了忍还是对一意孤行的包少爷苦苦相劝,却不想不但没有效果,包有为反而变本加厉,如果不是念及县令大人的知遇之恩,方唐镜只怕打死也不愿和包有为这样的人物有一丁点接触的。

方唐镜被称为扬城第一聪明人,除了后来他在公堂上的智计百出之外,还是因为他自小便被称为神通,且不是那种从小就会吟诗作对,然后被父母领到每家每户或者公共场合,让人欣赏表演的那种。方唐镜自幼天资聪敏,熟读四书、五经,并博览史籍,后来以解试第一轰动了扬城。

但是年少成名是有风险的,不想方唐镜便是如此,锋芒毕露的他,在后来的求学生涯里,经lì

了太多的不公,见识了太多黑暗,所以在后来的他的文章,有太多愤世嫉俗,针砭时弊,所以纵使他的行文流畅,妙笔生花,也不为监考所喜。

老天除了特别偏爱某人,对大多数人都是公平的。给了方唐镜卓越的智慧,便没有给他匹配的强dà

的心理素质,所以在连续失败了两次之后,方唐镜就心灰意冷,退出了仕途。

方唐镜最困难,就是穷困潦倒,揭不开锅的时候,县令大人找到了他,聘他做自己的幕僚,所以方唐镜感念包县令的恩情。自身的经lì

磨去了方唐镜本来的棱角,虽然才华依旧,行事却开始荒唐不羁,所以公堂上,留下的多是他亦正亦邪的形象。

看着包有为,方唐镜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的事情,”略微停顿,才继xù

道,“我-做-不-到。”说完之后,方唐镜舒了口气,心里有些感慨,自己终究不是心里只有忠义的迂腐之人,这两年的沉寂,如今被逼到尽头,才发xiàn

,原来自己心里还有要坚持的东西,自己的血,还未全冷。

明白这次必然是把包有为得罪很了,想想这两年帮着县令大人出谋划策,劳心劳力,甚至不曾有过一天告假,也算是报答了他当年的恩情。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方唐镜已经做了离开包府的准bèi

。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以他的本事,谋份差事自是不难。下定决心的方唐镜,一脸的坚定。

陷入的沉思的方唐镜,盛怒的包有为,除了身在远处,心在这儿的秦峰,谁也没有发xiàn

王杰眉间的一抹得色。

半个月前的都尉府。

“爹,谁又惹您了,这么生气。”王杰看着坐在桌前生着闷气的父亲问道。看到这个长相粗犷,比蔡小宝也不遑多让的中年男人,不难猜测,王杰那双狭长的眸子,是遗传他的母亲。

猛的拍了下桌子,“哼,还不是包文龙那老贼,这次合zuò

的又让他占了大便宜,”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让那老贼找到了方唐镜做军师,就一直占着上风,偏偏这剿匪的事宜,又绕不过他这个父母官,结果我现在每次出力越来越多,收获却越来越小,哎。”

“方唐镜?”王杰默默的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经过这半个月的暗查布局,便有了今天的局面。当然他本来是打算利用怀中的女人,却不想包大公子主动惹事送上门。王杰自然不会发扬风格,选择拒绝。…,

听着方唐镜毫无余地的拒绝,那坚定的表情,在包有为的眼里,就成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在包有为的观念里,方唐镜只是他们家,稍微高级点的仆人而已,也仅此而已。也不能全怪包大少爷眼高于顶,毕竟他出来祸害扬城的时候,江湖上,已经没了方唐镜的传说。

对于自己觉得丢脸的事情,人们总是印象深刻的。“我做不到”四个字,包有为便觉得始终围绕在自己耳边。用手指着方唐镜,包有为被气的有些颤抖,“你,你再说一次?!你做不到?!”包有为表情有些狰狞,当着这么多人,尤其还有自己喜欢的人在场。被他理解为下人的,竟然三番五次拒绝自己这个主子,一向在家里说一不二,连老爹都让着的包有为觉得这是平身的奇耻大辱。

看到他这样,方唐镜还是有些不忍,刚准bèi

开口相劝。王杰拍了拍怀中女人的丰臀,那女子会意的呻吟一声,娇滴滴的说道,“包大哥,你别生气了,方大哥许是看不上我们,不屑与我们为伍,”怯怯的看了方唐镜一眼,“毕竟他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还是听他的吧。”

亏的那呻吟声音不大,否则在场不知dào

多少人,得听的全身酥麻。听着这女人娇柔的把话说完,方唐镜突然悲哀的觉得,自己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看了面前的王杰一眼,方唐镜若有所悟。

秦峰看着那女人的表演,惊叹道,“靠,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啊。”

那女人说完,包有为满腔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大笑道,“还看不上我?在我包有为眼里,他方唐镜连条狗都不如,要不是我老爹收留,他估计早就饿死街头,去阎王爷那儿报道了,现在投胎是做人还是做猪都不清楚,哈哈哈。”包大少爷有着被宠坏孩子的刻薄,盛怒之下,不经大脑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方唐镜不复姓韩,不名不字不号信,就是说,他和韩信没有哪怕一丁点关系。所以对于这样的侮辱,做不到忍辱负重。纵使知dào

,这样可能会遂了某些人的愿,方唐镜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两年的努力和辛劳,连起码的尊重都得不到,换回这样的对待,方唐镜心底无比凄凉,不禁怒道,“包有为,你说的每个字,方唐镜都铭记在心。感激包大人的恩情,无以为报。但从此以后,方唐镜与包家不再有任何瓜葛。告辞。”虽说无以为报,但方唐镜清楚自己这两年的付出,早已不欠包家什么,所以说的坦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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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还钱

眼见方唐镜说完,转身便要离开,包有为眼角微跳,有些慌乱,向自己周围看去,似乎是想寻些支援,让心里有些底气。岂料目光所及之处,下人纷纷低下头。

不低头就怪了,这些人自认远不及方唐镜,当然不愿做这出头鸟。再看王杰,此刻只顾着和他怀中的女子调笑,陶醉的很。王杰的目的已然达到了,剩下的事情已经无需关心,自然也懒得理会包有为的场外求助。

谦虚使人进步,心虚可能会使人大脑发热。就像包有为,颇有些豁出去的说道,“方唐镜,你以为包府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吗?”

虽然此刻大家身处广聚轩,却也都听得懂,包有为的意思。

听着他的话,方唐镜转过头,神情微变,他倒想听听,自己如何就走不得了。王杰却是暗道不好,若是包有为坚持不让方唐镜离开,到时再由包老贼出面,让包有为斟茶倒水,认错道歉,以那老贼的身份地位,如此低的姿态,方唐镜怕是很难拒绝。王杰不禁有些后悔,刚才该给包有为些鼓励支持的,现在生生让局面演变成这样。

王杰不禁有些郁闷,这三十年河西,竟然过的如此之快,快到只是自己双手,在怀中尤物的丰乳和翘臀之间游走一个来回,便匆匆结束。

相比这两人,秦峰却是替包有为喝喝彩,没点强买强卖精神,怎么当好个衙内?秦峰觉得,包少爷越来越专业了。

眼看自己的话,似乎是震住了方唐镜,包有为不由得挺直了腰杆,盯着面露不忿的方唐镜说道,“怎么,你不服气?”包大少爷拿出了专治各种不服的架势,“有些人恐怕忘了当初落魄的连个乞丐都不如,是谁收留的他,如今被人叫了两声公子,就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王孙贵胄了,当真是可笑的很。”

包少爷似乎意犹未尽,有些得yì

自己此刻的思如泉涌,继xù

说道,“方大公子这两年,在包府衣食无忧,如今却拿出高人的风范,是打算吃干抹净,拍拍屁股走人了?”说着还故作感慨状,“我就是花两年养条狗,还会对我摇摇尾巴。”

听完包有为的话,王杰那颗提起来的心,又落到了肚子里。

秦峰有些理解包有为的做法,恐怕在这位衙内的内心,吃喝玩乐才是最重yào

的东西,以他的自大兼自私自利,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能运用,威胁方唐镜最大的筹码,便是方唐镜在包府衣食无忧的生活,殊不知不是每个人,都有他安心做个二世祖,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觉悟和条件。

至于连续几次对方唐镜的讽刺和谩骂,大体上是因为包少爷认为,是方唐镜先给了自己难堪,对一个下人,骂上两句,对包有为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包少爷觉得,骂你那是看得起你,按照这个逻辑分析,包有为其实十分看重方唐镜,毕竟他绞尽脑汁在骂。而且并不想方唐镜离开,至少他自己没办法和老爹交代。

对于包有为再三的辱骂,方唐镜忍无可忍,气得浑身发抖,但是面对包有为的强盗逻辑,哪怕方唐镜不止是秀才,是个举人,照样没办法说的清。任凭方唐镜才思敏捷,诡辩无双,却不愿否认了包有为所说,县令在自己落魄之时,对自己收留的事实。

正是这种自尊,导致方唐镜完全不去分辩这两年自己为包府的尽心尽lì

,他的缄默落在包有为眼里,毫无意wài

的成了默认。于是包大公子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得色。…,

包少爷的思想里,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就在他觉得,方唐镜的表现就是他最好的论据的时候,然而对他而言,方唐镜此刻的开口,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那麻烦包少爷算算,方某这两年在包府,吃穿用住,该付多少银两。”方唐镜冷冷的说道。

听得他的话,包有为一愣,“这是哪出,这些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活得真累,”很明显,包有为认为,方唐镜只是想要寻个台阶下,包有为想着,自己只要给他这个面子,说不要这些银两,方唐镜也自然顺水推舟的选择留下。

自觉已经看穿了方唐镜的伎俩,颇有些有先见之明的得yì

。不过这会儿就说出不要的话,很明显不符合包有为做人的习惯,也觉得体现不出包府的作用,竖起一个指头,包有为说道,“少说也要一百两。”

“好,好,好。”听着包有为的狮子大开口,方唐镜连说三个好字。便不再言语,直接将随身的钱袋丢到了包有为面前的桌上,才说道,“包少爷可以点点,这里面没有一文钱是从包府来的。”

看到面前的钱袋,包有为嘴角有些抽搐,他不相信有人会和真金白银过不去,咬咬牙,示意下人过去点算。

秦峰这会儿似乎心思都放在了吃东西上,见到金二还在看着热闹,微笑着说道,“快些吃完,这戏就要结束了,我们还要去找方唐镜的。”秦峰自不会有那些讲究,所以主仆二人是在一张桌子吃饭的。

“公子,一共九十两二钱。”数完的下人,向包有为汇报道。有银票且银子都比较整,所以点的很快。只是剧情有些出乎秦峰的预料。

之前包有为偷眼打量方唐镜,看到家丁在点的时候,方唐镜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桌上的银钱,和他无关一样。这个时候,包有为才想起平日里,老爹对方唐镜的盛赞,和叮嘱自己对方唐镜态度一定要放尊重,不由得心底发寒。

听到家丁的话,包有为赶紧说道,“依我看…”只是还没说完,便被方唐镜打断了,因为方唐镜根本没理会他,而是直接转身,对着周围说道,“方某手中的折扇插图,乃是阎老所绘,是前几日在刘家园以五十两买下,现在十两银子卖出。”

听到刘家园,众人基本肯定了这是阎老的真迹,十两确实是捡了大便宜。可是看着方唐镜身后的包少爷,众人互相看看,没人有胆子占这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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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请求

眼见周围的人,迫于包有为的yin威,方唐镜很是无奈。正在他焦急之时,闻得一阵悦耳的女声,“小女子不懂的分辨方公子手里的折扇画迹的真伪,估摸着这也是大家多半不愿意买的原因,”说话的女人似在肯定自己的观点,还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过方公子身上这一身行头,肯定是要超过十两的。”

虽然这女人说的含蓄,但是在场的人都听的明白。

方唐镜转头,盯着王杰怀中,刚才出声的女人,眼中精光连闪,当然不是包有为看她时候流出的光芒。方唐镜突然大笑起来,那样子让人觉得有些癫狂。

“妙哉,妙哉,既然姑娘看上在下这一身行头,让给姑娘便是,方某也落个成人之美的名头,也算为二位遂了心愿,聊表心意。”方唐镜看着王杰二人,若有所指的说道。

只是他之前突然放声大笑,此刻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直让大家以为方唐镜受不了那女子的刺激,疯了一般。

方唐镜摇摇头,感叹道,“方某伴着呱呱啼哭,赤裸裸的降临世上尚可,如今只是脱去外衣而已,无妨。还烦请姑娘一会儿把银两交给包少爷。”说罢便开始动手解腰带。

包有为愣愣的站在一旁,看不出是惊呆了还是若有所思。

秦峰此刻有些佩服和欣赏方唐镜的洒脱了,于是不耐烦的说道,“难得出来吃个饭,竟然遇到大庭广众脱衣服这般倒胃口的事,金二你去买下那把折扇,若是假的,折断便是。”秦峰的声音不大,但是刚够周围的人能听出个大概。

金二看到秦峰的态度,不敢犹豫,立kè

走了过去,又害pà

包有为,所以金二把一锭十两的银子放在桌上,几乎是从方唐镜手里夺过折扇的,就立kè

逃开。

方唐镜虽然被金二搞得有些郁闷,但是还是感激的朝秦峰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有在乎周围人纷纷投来的目光,秦峰很从容的吃着东西。秦峰开口的时机和态度,让包有为挑不出毛病,方唐镜之前说的时候,秦峰没有买下,给足了包少爷面子。秦峰不耐烦的态度,似乎只是厌恶方唐镜当中脱衣的举动,没有挑衅包有为的意味。

当然秦峰也不指望包少爷会讲道理,看过前世太多二世祖炫富的举动,秦峰猜的到包有为并不是真心想要这一百两,是方唐镜对银两的态度,出乎了包少爷的预料。

包有为见到方唐镜要脱衣服,着实被吓着了。他不明白为何在府里表现的镇定从容,谦逊有礼的方唐镜,会有这般疯狂的举动。要是真让方唐镜脱了衣服从这里离开,想要再留住他,便无一丝可能,包有为看向之前奉为天人的女人,眼神有些复杂。当时愣在一边,是在犹豫,是不是放下身段,自己买下这般折扇,日后和方唐镜还有些缓和的可能。

只是包大少爷对面子看的也是极重,所以犹豫不决的时候,听到秦峰的话,包有为不仅不恼,还对长相俊逸的秦峰,有些好感。

待到金二拿着折扇回到秦峰身边,秦峰又丢他一锭银子,“去把帐结了。”金二以为自家少爷也是因为买下这把扇子,害pà

因此得罪了县令公子,所以匆忙离开,于是他也不敢停留,没叫小二过来算账,而是直接到了门口柜台,付了钱,赶紧离开。

出了店门,却发xiàn

秦峰并未离开,就背对着站在门口。金二走过去,递过刚才买到的折扇,低声道,“少爷,我们赶紧离开吧?”…,

秦峰听得懂他的意思,微微一笑,耸了耸肩,“还要等个人。”

金二听的诧异不已,来的时候就他主仆二人,现在一个都不少,也没见少爷和谁约好,现在又在这儿等谁。

打开金二递过的折扇,看见画旁的题字,大意说是记录一次自己冬日垂钓的乐趣。只是看着画上孤坐岸边的老人,有些萧索的背景,秦峰实难体会当时的趣味所在。不免想到濠水岸边两位大家的对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看着画上的场景,秦峰不禁轻轻吟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好诗!”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秦峰一跳。转过头,看见这声音的主人,秦峰微微一笑,“方兄谬赞了。”

对于眼前人认识自己,方唐镜丝毫不觉的奇怪,摇摇手,不同意秦峰的说法,“是兄台谦虚了。寥寥二十个字,却勾勒出阔大苍凉的画面,飞鸟绝迹的群山,渺无人迹的古道,弥漫天地的冰雪世界,寂静,辽远,神奇,天地交融,天人合一境界。方某之前也觉得不能亲身体会,实难发xiàn

乐在何处,倒是画面上看起来却更多有些萧瑟凄凉。如今听的兄台描述的这番画面,恐怕这沉静在天地之中,便是一番乐趣所在吧。”

秦峰张张嘴,“呃…”却没有说出来,难道自己要说,写这首诗的失意诗人,描绘这般情景,其实更多是表达心中的无奈?

看着秦峰的哑口无言,方唐镜似有感慨的说道,“如兄台这般才华横溢,却又虚怀若谷的,当真让人佩服,”拍了拍脑袋,“还没感谢兄台刚才出手相助。敢为兄台贵姓?”

自己的不知dào

如何解释,被看成谦虚,秦峰不禁一笑,“我姓秦,方兄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听到秦峰承认,对比刚才那番谦虚之词,方唐镜略有些惊讶。似乎看出了方唐镜的疑问,秦峰解释道,“我这次本就是冲着方兄而来,但是我又不愿得罪了包少爷,所以之前并未出言,还望方兄理解。”

秦峰的坦荡,让方唐镜眼中异彩连连,“秦兄说笑了,若不是秦兄出手,恐怕方某此刻就成了全城茶余饭后的笑料了。只是秦兄说冲我而来,是何意?”

“哈哈,方兄的洒脱,秦峰佩服,如今还了那一百两,自然再无牵绊方兄之物,凭方兄之才,大可有番作为,”顿了顿,秦峰才说道,“小弟的请求,此刻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前两句话,可算说到了方唐镜心里,加上秦峰的相助和那份坦诚,大有引为知己之感。见到秦峰的忸怩之态,不禁催促道,“秦兄但说无妨。”

“我想请方兄帮我打场官司。”

第三十五章 结拜

方唐镜终于明白秦峰犹豫的原因,很随意的笑笑,“没问题,我应下了,具体所谓何事?”

秦峰不免感叹的他的爽快,为自己刚才那番忸怩的表演汗颜,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正好刚才也没吃好,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上几杯?”

“好是好,只怕这顿要让秦兄付账了。”方唐镜尴尬的说道。

想到刚才的场景,秦峰不禁哈哈一笑,“一顿饭,小弟还请的起。方兄放心跟着我去便是。”转头对着金二说道,“找个环境好些,雅致些的吃饭喝酒的地方。”

金二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秦峰摇摇手中的折扇,“这玩意儿还是还给方兄吧,小弟用不惯这个。”方唐镜脸色微变,秦峰明白他的想法,继xù

说道,“既然方兄不要,我又用不上,丢了便是。”说着便要找个合适的地方丢出去。

走在前面的金二,听了秦峰的话,心里滴血不语,这可是值五十两的东西啊。暗想一会儿一定要找个机会,绕回来把扇子捡回去。

方唐镜看秦峰的动作不似作伪,当初他之所以会买也是很喜欢扇中的画作,就这么丢了着实可惜,无奈说道,“秦兄的一番好意,方某心领了。”

秦峰也不多说,直接把折扇递到他手上。

看着接过折扇,熟练打开的方唐镜,秦峰微微一笑,有些猥琐的想到,“该不该让他明白什么叫那拿人家的手软短呢。”摇了摇头,秦峰还是习惯看的比较长远。何况没送扇子之前,方唐镜便已经答yīng

他了。

进了金二找的地方,秦峰大致看了下,环境的确清幽。跟在店小二身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和方唐镜二人坐下,随意点了些菜,要了壶酒。

之前到了地方,秦峰便给金二些银两,让他找个地方去吃点东西,然后先回秦府。算不上对金二不信任,只是有些事,能少一个人知dào

,就少一个。看到秦峰这样的举动,方唐镜明白,找自己的不是件容易的事。

酒过三巡,除了闲话家常,秦峰也没说到正题,方唐镜就这么配合的聊着,秦风不提,他也不问。只是和秦峰聊得越多,方唐镜越是有种相逢恨晚的感觉,不由生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秦峰”的感慨。

“痛快痛快,这酒还是要和对的人喝才有滋味,”秦峰豪迈的说道,“方兄,小弟和你一见如故,日后便兄弟相称,小弟年纪小些,你就叫我秦峰,如何?”秦峰之所以说下,日后喊他全名,是怕方唐镜叫他秦弟,峰弟,秦峰有些别扭。

方唐镜一口喝完杯里的酒,“好,方某也觉得和你甚是投缘,又难得你不嫌弃,方某就托大称你一声贤弟。”

听着贤弟这微酸的说法,秦峰仰天长叹,终究没能绕的过去,只好顺水推舟,“大哥哪里话,大哥此刻朱玉蒙尘,愿与秦峰相交,是小弟的荣幸,”顿了顿,秦峰继xù

道,“大哥乃是斯文人,就略了那歃血磕头的俗套,以后你方唐镜便是我大哥,天地可鉴。”

听着秦峰对“斩鸡头,烧黄纸”那套的不屑,古往今来,背信弃义者不知凡几。方唐镜顿时觉得眼前少年的不凡,心中豪气顿起,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贤弟所言甚是。你我兄弟二人今日义结金兰,结兄弟谊,福祸相依,生死相托,天地可鉴。”…,

这两人就以这样不伦不类的形式结拜,做了一世兄弟。

此刻秦峰有些无耻的想到,“不知dào

这收来的小弟,和这结拜的大哥,谁用起来,更加顺手些。”

“酒逢知己千杯少,今日我们兄弟二人,定要一醉方休。”方唐镜兴高采烈的说道。秦峰有些尴尬的说道,“恐怕要扫大哥的兴了,小弟还有些事要和大哥商量,这酒实在不能再喝了。”

方唐镜一听,拍了拍脑袋,“为兄一时高兴,把这茬给忘了,喝酒的事,改天就是。贤弟倒是说说,那官司之事,是为何。”

秦峰笑着说道,“改日一定陪大哥喝个痛快,”压低声音,说道,“小弟今晚会被绑架。”

看着秦峰,方唐镜夹菜的手,颤抖了下,“贤弟跟大哥开玩笑?”秦峰摇摇头,将近日在秦府的遭遇,从被下毒和绑架的事,加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当然,自己是穿越来的就不会说了。

听着秦峰的话,虽然秦峰说的若无其事,但是方唐镜自然知dào

,若是秦峰没有发xiàn

,恐怕仅是长期服用那毒药,眼前这兄弟,恐怕就丢了性命,更不要说,那些小人还会用什么歹毒的手段了。

方唐镜满脸的愤nù

,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卑鄙小人,为兄一定为你讨回公道。”秦峰能感受到,方唐镜的愤nù

是发自内心的,这位刚结识的兄长对自己的关心,秦峰有些感动。

二人又商量了具体的细节,秦峰起身道,“那剩下的事情,要麻烦大哥了,小弟就先回府了。”

方唐镜点点头,示意秦峰先离开。看着秦峰留在桌上的银票,打开手里的折扇,方唐镜心里很是温暖。换个时间,纵使秦峰的一番高谈阔论,能够引起方唐镜的注意,却绝无可能让方唐镜仅一面,就以兄弟相交。

从之前方唐镜穷困潦倒,直到县令出现,才渡过难关,可见他并无什么朋友,心性之高,可见一斑。得了县令的帮zhù

,也只是尽自己所能,报答这份恩情,并无深交,否则不会让包有为觉得,他只是包府的一个下人。

然而今天广聚轩的遭遇,让方唐镜的处境不可谓不落魄,秦峰的相交,就让方唐镜觉得难能可贵。尽管秦峰说自己有目的而来,方唐镜只是一笑而过,以秦峰刚才布局的紧密,随便找个状师,写份状纸,都不成问题,根本无需冒着得罪包有为的风险,出手相助。至于那会儿秦峰所说的影响食欲之词,更是扯淡。

从手里的折扇,到桌上那张似不经意留下的银票,方唐镜自然能感受到秦峰的苦心,感慨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只是想到秦峰之前所说遭遇的危险,方唐镜目光转冷,叫过店小二结账离开。

第三十六章 准备

秦峰回到秦府,和开门的家丁赵大打了个招呼,随意的问了句晚饭吃了没,让赵大兴奋了半天,在其他下人面前炫耀了半个月,当然说话的内容,就略有夸大了。

也正是赵大的夸张,让秦峰在秦府一干下人心目中的形象,有了很大提升。日后金二向秦峰汇报的时候,秦峰不禁莞尔。

回到房间,看到摆在书桌上的汤药,摸摸碗四周已经连余温都没有了,看来早早就送了过来。秦峰端起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刺鼻的中药味,让他难以忍受。

将汤药倒掉之后,秦峰把碗放回原位。心里不禁好奇,“平时都是亲眼看着我把这毒药喝下去的,今天没见到,也不知dào

我那二娘,能不能安心睡觉。”

有些人,有些事,真的不禁念叨。这不秦峰还想着呢,门就响了。

“少爷,您回来了吗?”

听到这个声音,秦峰乐了,“进来吧。”

看到推门进来的姜大,秦峰明知故问道,“什么事?”姜大回道,“药给少爷送过来了,少爷喝了吗?”

秦峰因为觉得这样的巧合有些好笑,所以没觉察到姜大声音里的一丝飘忽。指指了眼前的空碗,秦峰说道,“平时热的时候,就已经很难喝了。没想到,今天冷掉之后,喝起来,更加的苦涩。”似乎是又想到那难喝的味道,秦峰不禁打了个冷颤,使劲摇了摇头。

“下次我不在,你就把汤药端回去,等我回来,热热再给我送过来。”秦峰对着姜大吩咐道。

从桌子上拿起空碗,姜大点点头,“那少爷早点休息。”说罢就关上门出去了。

一路提心吊胆,回到厨房,看着熬药的砂锅早已洗净,药渣也都处理掉,姜大赶紧将手中的空碗也洗洗干净,放到那一摞碗碟的中央。仔细想了一遍没有什么疏漏,才算安心一些。

又赶忙朝夫人的房间走去,那边还在等着姜大的回报。

待到姜大将秦峰说的话向柳如月复述一遍,关门离开之后。雷肃从老地方出现,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恐怕他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还关心冷的不如热好喝,真是愚蠢之极。”

看着柳如月脸上的担忧,雷肃将她搂入怀中,“这会儿老不死的肯定正得yì

他的许诺给那些墙头草带来的冲击,认为我们目前肯定不会轻举妄动,这次一定是雷霆一击,打他个措手不及。到时候拿到钱,我们就远走高飞,离开这个鬼地方。我雷肃也试试畅游天地,一路有美相伴的享shòu

。”

说着便邪笑攀上了柳如月胸前的双峰,一阵脱衣之声后,似又想到了什么,将埋在柳如月高耸胸部之间的头抬起来,喘口气说道,“要是真查出来,那小杂种是中毒而死,你就把事情,全推到姜大身上。再给他笔钱,让他好好安顿家里人。”

听着雷肃的话,柳如月心底的不安还是没有丝毫打消。难怪人家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呢。可惜这会儿柳如月在雷肃的一番挑逗下,娇吟不已,直觉的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不过为了不再胡思乱想,在雷肃一阵拼命冲刺,想要鸣金收兵之时,柳如月一把翻坐上他的身子,拼命扭动着丰满的翘臀。整个晚上不断的索取,让雷肃做了回“一夜七次郎”。只是这会儿努力奋战的雷肃似乎忘了早先被个蓬头盖面的乞丐撞到的不快。…,

在姜大离开之后,离子时还早,秦峰百无聊赖,便按照泛黄宝典所示,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了好几个周天。

如今在练功方面,秦峰几乎不敢停歇,一有机会,就按照线路,运行体内的真气,不努力不行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秦峰就想起那日女扮男装夏诺儿柔软的身体,再不赶紧功成,秦峰担心自己会被这满腹欲望折腾的爆体而亡啊。

叶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住的地方,摸摸怀中的草药,叶天满足的笑了,这些年,自己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可是弟弟的身体却越来越差,很可能自己这辈子连凶手是谁不知dào

。如今得到秦峰的帮zhù

,叶天又重新燃起了报仇的希望。

对于秦峰的恩德,叶天铭记于心。所以在外面为秦峰的事情奔波到半夜,叶天也没有丝毫的抱怨。

方唐镜回来之后,就点了烛火,在桌前奋笔疾书,只是和以往的写状书不一样,纸上抬头写的是大大的悬赏二字。

有一种书法叫愤nù

书法,此刻方唐镜带着怒火,写起这悬赏的内容,也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停顿,吹干纸上的墨迹,连续读了两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方唐镜又将明日公堂上可能出现的情况和话术梳理了一遍,才满yì

的吹灭烛灯,上床睡觉。

运行四十九个周天之后,秦峰睁开眼睛,起身推开窗,看看窗外的夜色,整个秦府除了虫鸣,再听不到任何声音,微微一笑,开始行动。

这不发出一丝声音,要将房间弄的乱七八糟,实在是个技术活。秦峰在房间里一阵蹑手蹑脚,上蹿下跳之后,环顾四周,满yì

的看着一地狼藉的战果,轻轻的推门出去。

直到出了秦府的院门,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秦峰才有些后悔,当时担心被人看到,所以不论叶天还是方唐镜,秦峰都没提出,今天去他们那里睡一晚。

却不知dào

扬城这里的平民百姓,有些甚至是夜不闭户的。不过纵使看着人家敞开的大门,秦峰也是不敢就这么悄悄进去借宿的,万一一时睡过了,醒来发xiàn

这家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而小媳妇却是满脸害羞,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秦峰打了个哆嗦,不再朝那些开着的院门看。所以面对空荡荡的大街,秦峰不禁无语,这一晚上,自己要去哪里对付呢。客栈什么的,自然是不行了。

看着脚下有些熟悉的路,秦峰苦笑,“好吧,就再去那破庙睡一晚吧。”

第三十七章 击鼓

到了破庙之后,还好这地方略微远了些,所以并没有什么拾荒人或者丐帮子弟和秦峰抢地盘。找到昨晚睡得地方,秦峰舒服的躺下,临睡前,秦峰做了几次深呼吸,似乎是想调整下思绪,别再做那有些摧残自己身体的春梦。

可惜天不从人愿,一大早秦峰就觉得下体肿胀的生疼,看着下身支起的帐篷,秦峰不禁无语,也不知dào

这么坚挺了多久。

同昨天早上一样,绕到后面,解决了生理问题。抖动了两下,满yì

的提前裤子,秦峰看了看天色,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就动手解开了发髻,抓把灰往脸上和身上抹了抹,似乎还觉得不够,就开始扯身上的衣服。待到已经露出大半的膀子,身上也是破烂不堪的时候,秦峰才堪堪停手。

“也不知dào

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想着一会儿要这样在城中穿梭,还好早上人不是很多,否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秦峰是觉得,这一大早,应该没有哪家小姐会出现在大街上的,才略略安心。

想到这里,秦峰就越发的想看看自己这会儿的模样。看着前方刚才自己尿湿的一块,秦峰打了个个冷颤,“这撒泡尿照照自己的事,还是算了。”

出了破庙,秦峰往城中走去。一路上,秦峰基本可以横着走,一大早,远远的看到秦峰这般破衣烂衫,蓬头盖面的,都自觉的避开,大早上的,谁也不愿寻这晦气。

直到路过一处水坑,秦峰停下低头仔细看看,顿时心生感叹,“这造型塑造的,太尼玛成功了,谁敢说自己不像个被打劫的,就咱现在的小胳膊小腿,照样跟他拼了。”

有了底气之后,秦峰顿时腰也不弯了,腿也不酸了,昂首挺胸的走在扬城的大路上,反正就算老娘再世,恐怕也认不得自己,怕什么。

刚走了两步,秦峰突然觉得,有人拍自己肩膀,这感觉让秦峰一时恍如昨日啊。掉过头,秦峰一怔,还真是昨天卖书给自己的那个丰满小妇人。

“小兄弟,是你吗?”这妇人怯怯的说道。愣了愣,“我,我这样,你也认得出来?”秦峰十分诧异。

那妇人拍拍饱满的胸部,“真的是你,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我是看你衣服和身形,都有些像,才试探着问的,”又看了看秦峰,“只是,你为什么搞成这幅模样?”

听着妇人的话,秦峰恍然大悟,原来她只是猜测,要是自己这幅样子都被她认出来,秦峰不禁怀疑是不是昨天付给她的银子是假的了,没有这般刻骨的仇恨,秦峰绝对不相信自己如今这般形象,会被认出的。

也难怪她之前那般怯怯的模样了,若自己掉过头来,是个满脸烂疮的乞丐,估计她会尖叫着逃开吧。只是能认出自己的身形和衣服,秦峰不免有些想入非非,若不是自己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恐怕眼前这看起来珠圆玉润的小妇人,也不会记住自己。

想起她之前拍胸口的动作,胸前夸张的高耸也随之起伏不已,秦峰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妇人看到秦峰的动作,不禁脸色通红,想到秦峰昨天在自己这里买的风yue书籍,顿时明白眼前这个英俊的小子,其实不是个好人。

如今这般惨象,指不定是怎么弄的呢,想到这里,妇人下意识的用手护在胸前,往后退了两步。眼见自己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就让她像只受惊的兔子,秦峰不免有些尴尬,“我搞成这样,一时半会儿还真解释不清楚,我还赶着去报官,下次说。”秦峰朝她挥挥手,就急忙离开。…,

听到秦峰说要去报官,这小妇人眼珠转了两圈,才肯定的想到,“这个色色的小子,好像并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而且还吃了些亏呢。”尽管理智提醒自己离这个小色狼远些,但还是朝着官府的方向走去。这大概就是害死猫的女人的好奇心吧。

昨晚操劳了一夜,雷肃此时睡得和死猪一样,脸上挂着满足的表情,手里还握着柳如月雪白硕大的Ru房。之所以没让姜大盯着秦峰的动静,一是不想姜大的出现,引起不必要的联想跟怀疑。再有就是,等到闹到秦府上下人尽皆知的时候,自己才得知,演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些。

只是太多的时候,聪明会反被聪明误。

叶天一大早就出了门,站在这个卖字画的小摊贩面前,听着小贩喋喋不休的介shào

了半天,直到小贩最后确定,叶天真的对自己的东西不感兴趣,选择了放qì

,叶天才得了片刻的安静。

只是等了半天,叶天心里开始有些不安,毕竟是秦峰第一次交代自己办些事情,如果就办咂了,叶天就郁闷了。就在叶天开始胡乱想着会不会是自己来晚了或者记错地方的时候,远处一个昂首阔步的乞丐出现在叶天的视野。

看到这个样子的秦峰,叶天不由得暗自发笑,要不是提前约好,恐怕擦肩而过,叶天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尤其这幅惨样,秦峰仍是一副自信的神态,这样良好的心态,也让叶天瞠目结舌。

老远秦峰就看到一袭白衣站在书画摊前的叶天,看着这样的情景,配合叶天此刻的气质,秦峰觉得,叶天似乎就该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只是叶天不说,秦峰也不会去问,秦峰习惯的给予身边每个人最大的尊重。

经过他身边,见到叶天似不经意的点头,秦峰知dào

,这是之前约定的暗号,明白交代的事情以已经办妥,便径直向前走去。

这会儿叶天心里稍安,看着手里拿着的这幅字,“老板,这个多少钱?”小贩不可思议的看着叶天,“十文,”说完才发xiàn

自己说的竟是成本价,又立kè

说道,“不是,不是,是二十文。”

接连两次的报价,小贩自己也有些脸红,只好说道,“算了算了,十五文吧。”叶天看着秦峰潇洒的背影,一时心情大好,也不计较,付了十五文,便拿上字画离开了。

小贩收到钱,直到叶天离开了,还不敢相信的掐掐自己,暗道,“这样也行?!”

秦峰到了县衙门口,才刚站定,就看到方唐镜手拿折扇,匆匆赶来。微微一笑,取下鼓槌,“咚,咚,咚…”敲响了那鸣冤鼓。

第三十八章 表演

听到鼓声,两个衙役很是不满的打开县衙大门,离平日当班,还有一会儿。看那样子,怕是在后面衙门里睡回笼觉呢,此刻被扰了清梦,心情自然不会很好。

出来一看,击鼓的竟是个乞丐,其中一个不禁怒道,“臭乞丐,谁他娘的让你敲这鼓的,吵了大人,不死也要让你脱层皮。”说着挥着手里的棍子,就要往秦峰身上招呼。

“咳咳,”听到几声咳嗽,举起棍子的衙役被旁边的人拉了两下,于是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的向拉他衣角微胖的衙役看去,并疑惑的问道,“张虎,你小子拉我干嘛。”

那张虎也不说话,伸手指了指方唐镜的方向,赵龙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顿时一惊,“方师爷,您怎么也在这儿?”

虽然这个时候,朝廷还没有师爷这样的职位,方唐镜如果不用讼师的身份,也进不了公堂,但是平素他为包县令出谋划策,这班衙役,私下里,都叫方唐镜方师爷。

“赵龙,你通知大人升堂吧,”方唐镜看着这个瘦高的衙役,“击鼓的是城中秦家的少爷,他有冤要鸣。”

听了方唐镜的话,赵龙赶紧进内堂去通知包大人。赵龙当然知dào

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秦家,又有方师爷陪在一旁,由不得他赵龙不重视。何况,赵龙此刻想着,要是获得这大少爷的好感,随便赏点银子,恐怕都够自己辛苦上半年。

没一会儿,包县令便穿戴整齐,坐在公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喊道,“升堂。”

“威武…”听着水火棍在地上的击打声,在方唐镜的提示下,秦峰跪在了大堂之上。一进大堂,秦峰就开始打量这位包大人,有些出乎秦峰的预料,倒不是那般脑满肥肠的形象,相反看起来略微有些清瘦。

怕也是刚起,还睡眼惺忪。暗中看了县令大人的面相,颧骨靠近鼻梁,秦峰看书上说,这样的人个性保守,心胸不够开阔、进取心不强。

似这般上了堂,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能有进取心,说给谁,也是不信的。偷眼打量过后,秦峰便不再抬头,低着脑袋,老实的跪在那儿,一副乖巧的模样。

“堂下所跪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包大人似有不耐的说道。“回大人,草民秦峰。”秦峰恭敬的答道。

包大人点点头,其实这般信息,早在后院,就从赵龙口中得知。否则以这位大人的脾气,昨晚疲于应付自己家中的母老虎,这会儿被打扰了休息,以秦峰这幅乞丐妆容,只怕二十杀威棍是逃不掉的。

“所告何事?”包大人继xù

问道。听得包大人的问话,秦峰像是见到亲人一般,顿时声泪俱下,将满腹的委屈,一一道出。其间用了比喻、拟人、夸张、排比、对偶、反复、设问、反问等等不下十余种修辞手法。

加上秦峰一个富家子弟,又是个俊美不凡的少年,如今模样比个要饭的也不遑多让,这般泣不成声,着实是个可怜儿。这番情景,直让堂上的包大人和堂下的衙役们,好似在看一出人间惨剧。

有些情感丰富,内心柔弱的真汉子,不禁双目泛红。方唐镜站在堂上,不得不感叹这位贤弟天赋过人,纵是自己来打这场官司,替那雷肃辩护,只怕也是必输无疑。

待到秦峰说完,方唐镜赶紧走到包大人面前,递上昨晚写好的,用来张贴的悬赏告示。看到这份悬赏,包大人暗暗点头,有他一个方唐镜,比这堂下十数个衙役还要管用。…,

这会儿包大人还不知dào

,方唐镜已经被他儿子赶出了包府,包有为昨天自知闯了祸,回来少不了一顿胖揍,所以干脆和一帮狐朋狗友,在燕春阁过了一夜。

“王捕头,你速速找人,将这悬赏告示,多抄几份,张贴到大街小巷,定要赶紧抓到主谋,还秦少爷公道。”包大人连一句官方的“情况是否属实”都没有询问秦峰,方唐镜这会儿已经可以想象待会儿被带上公堂的嫌犯,会有多么悲剧了。

会有这般情况,方唐镜不由佩服自己这位贤弟演技的高超。

王捕头得了命令,立kè

声音洪亮的答道,“好的,包大人,卑职这就去办。”要知dào

刚才眼眶泛红的,就有这位捕头大人。

包大人点点头,“王捕头,你再找两个人,送秦少爷回府,顺便检查下案发xiàn

场,”都吩咐完,拍了拍惊堂木,“退堂。”

听到包大人吩咐让两个衙役跟秦峰回去,检查现场,方唐镜不禁苦笑,看来贤弟一番表演,还让包大人也认真了起来,往日这些话,大人都是懒得说的,反正王捕头,平素的办案能力也是不错的。

看到方唐镜苦笑着朝自己投来的目光,秦峰明白自己这位大哥,是担心那“现场”有什么疏漏,而露出马脚。

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秦峰在先前认识的张虎,赵龙两位衙差的护送下,离开了县衙。看到秦峰的眼神,方唐镜便放下心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对自己这位贤弟,就真的没来由的信任,要真要找原因的话,怕还是要说到秦峰和他相交的过程,对于细节的注重。

看到秦峰被两个衙差送回来,门口的赵大吓了一跳,完全不知dào

这是什么个情况。待到秦峰跟衙役进去好久,才回过神来,去向老爷汇报。

张虎和赵龙跟在秦峰身后,这会儿也顾不上欣赏秦府的景致,一心只想着快到现场查看,有什么蛛丝马迹,能帮到眼前这个可怜兮兮的少年。

一路上,秦峰都是选的小路,所以并没被人看见。秦峰站在门口停下,回头说道,“就是这里了。”那感觉,似乎还有些害pà

,不敢进去。张虎,赵龙见到这般情景,立kè

推开门,只是门一推开,便立kè

惊到了。

这他娘那还用查什么蛛丝马迹啊,整个一个打斗现场啊。

“赵龙,你赶紧回去再找些人来封锁现场,事情没弄清楚之前,秦府上下一个也不准离开。”张虎说道。

听着他有些急促紧张还带着点兴奋的声音,秦峰顿时一愣,很想问一句,“哥们儿,你想到什么惊天大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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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皆动

听了张虎的话,赵龙便赶紧顺着来时的路,朝县衙跑去。

赵大一路跌跌撞撞,朝老爷的房间跑着,路上遇到姜大,看着他这幅狼狈的模样,姜大不禁好奇问道,“赵大,你跑成这样,是要去哪啊。”其实姜大心里已经有些猜测,只是原本姜大心里以为,会是金二这般朝老爷的房间跑去。

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少爷,少爷是被两个衙役带回来的,我得赶紧去,赶紧去报gào

老爷。”赵大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听到赵大的答案,姜大心底一颤,“这是怎么回事,”来不及仔细思考,姜大下意识的道,“那你快去吧。”

看着又向前跑着的赵大,姜大也不敢停留,朝着夫人的房间赶过去。

仅仅这一会儿,秦府显得热闹非凡。

大街上。

王捕头领着几个衙役,满大街的张贴悬赏告示,看着这些衙役办起案来嗷嗷叫的态度,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猜测,“你们说,这秦峰是不是包大人的远房亲戚?”

另一个立kè

不屑的“切”了一声,“远房亲戚,能值得这班衙役这样劳师动众?!”这人压低声音说道,“我看像是包大人的私生子。”

听他说完,不少围观群众立kè

认同了他的说法。

一个自认了解内情的观众说道,“我呸,还私生子,包大人家连下人都清一色全是男的,包县令看到夫人,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还敢有私生子?我看难得见到王捕头干的这么起劲,这幺蛾子,多半出在他身上。”

听着这些无聊人的议论,后面挤不进来的人怒道,“我说你们这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能不能闪开,你们不想要这悬赏,多的是人要,别占着地方不干正事。”站在后面的,很多附和的叫着。

听到这些声音,前面的人,才仔细看这告示。原来,这个叫秦峰的少年昨晚被人绑架,现在凡提供线索的,只要真实有用,无论大小,一条三十两。

这样高额的悬赏,让围观的人咋舌,不少人开始动起了歪心思。却不知dào

这些银两的归属,早就已经明确。

混在人群中叶天,看到这告示,不禁微微一笑,转身离开。真的近墨者黑,他这会儿的笑容,已经很有秦峰的味道了。

秦成房内。

“老爷,小人也不知dào

具体是什么情况,只是少爷今早,浑身脏乱,还是被两个衙役带回来的。”赵大好容易才忍住,没说秦峰看起来就像个要饭的。

秦成挥挥手,淡淡的说道,“你下去吧,我知dào

了。”

看着老爷没有想象中的吃惊和焦急,赵大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关上门,退了出来。

“呵呵,这孩子这样一折腾,怕是得满城风雨了吧,秀英,你看到了吗,我之前一直觉得峰儿少了点年轻人的锐气,这回他露出的锋芒,怕是要吓坏很多人喽。”老人家在屋内,一个人笑着自言自语道。

几乎同一时间,姜大着急的敲响了柳如月的房门。

情况紧急,姜大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了,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叫道,“夫人,您在里面吗?夫人,夫人…”

良久,里面才有回应,“这么急,叫魂呐。”

没有在意夫人的不满,姜大连忙说道,“夫人,刚才小的在路上碰到赵大,他说少爷是从外面回来的,而且还有两个衙役一起。”…,

听到姜大的话,柳如月顿时脸色惨白,雷肃这会儿也睡意全无,急忙开始穿衣服,边穿边对柳如月道,“我一会儿从后门先走,要是真是汤药的事情被发xiàn

了,”雷肃冷冷的看了门外一眼,“你就按我之前叮嘱你的说。千万不要慌。”

柳如月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的点点头。雷肃穿完之后,立kè

打开房门,从后门溜出了秦府。这会儿,赵龙回去搬的救兵,还在来秦府的路上。

姜大此刻已经没心思理会,为何雷肃会从柳如月的房间出来了。姜大赶紧进了房间,合上房门,想要跟夫人商量对策,却不想一回头,只看见柳如月此刻衣不蔽体,左边整个硕大圆润的Ru房,都露在尚未穿好的罗裙外,**凸起的那一抹娇艳的红,垂涎欲滴。雪白的酥胸随着她不断起伏的胸膛,微微的颤抖。

若放在平时,见到这样香艳的场面,姜大恐怕会忍不住兽性大发,把柳如月按在身下,狠狠蹂躏一番。可惜此刻姜大担心东窗事发,裆下那部件,完全没有反应。

似乎觉察到姜大的目光,柳如月拉过衣服,遮住身上的春光,只是脸色还是一片苍白。看到她这样,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恩情,姜大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柔情,想要保护眼前这个女人。

“夫人,您放心,如果真是下毒的事情被发xiàn

了,一切都是我做的,跟您无关。”姜大冷静的说道。

柳如月猛的抬起头,“你,你怎么知dào

,那里面有毒?”姜大笑的有些神mì

,没有回答她疑问。

看着姜大毅然转身开门离开的背影,不知dào

为何竟让柳如月想起刚才匆忙离开的雷肃。柳如月一时想的有些失神。

等赵龙等人都到了秦府,将前后门都围上之后,张虎让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赵大,去通知秦府上下的所有人,都到秦峰房间前的空地来。

秦峰看着张虎这般大动干戈,真想提醒他,跟这些人无关。毕竟这班衙役经过自己大篇幅的忽悠,都对自己变得古道热肠,如果到时候,真让张虎下不来台,秦峰也有些过意不去。

只是对于张虎的执着,秦峰还真的不大好开口,“算了,由他折腾吧。”秦峰不禁替张虎祈祷,希望等他忙完了,叶天再让那些“人证”去衙门提供线索。否则张虎这边浩大的工程才进行到一半,那边县令大人说找到了线索,通知这里收队,那玩笑就开的有点大了。

秦府众人得了赵大通知,问明了缘由,有的惊诧,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幸灾乐祸,不过不管什么情绪,倒是没人说不去的,包括家主秦成。

第四十章 推进

安排一个衙役守在秦峰的房门口,不准任何人入内,张虎等人,就静静的等待秦府其他人的到来。

看到父亲的出现,秦峰有些讶异,随即便想明白了,估计这老小孩,只是抱着看看热闹的目的来的。

随着人越来越多,不明所以的人,三五成群的讨论着。张虎见到这样的场景,虎躯一震,浑身散发着王霸之气,“都安静不要说话。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按高矮个子排。”看的旁边的秦峰,一愣一愣的。

看着男的这边,最高的赵大,一脸憨笑的站在第一个,张虎不禁骂道,“你傻不拉机的杵在这儿,我还怎么看的到后面的人,让个子矮的站到前面来。”

眼见张虎这样的安排,秦峰不由得感慨,多熟悉的排座位场景啊。似乎那会儿和女同学画的三八线,还历历在目,直感叹年少轻狂,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除了秦成和秦峰的其他几个长辈,包括秦磊等人,也都男女分开,按个子高矮站好。

站在人群里的姜大,看到脸色尚未恢复的柳如月,也走了过来,赶忙指指秦峰,冲她摇摇头。看到姜大的摇头示意,柳如月明白,事情似乎并不是他们之前所想,芳心稍定,缓缓朝这边走来。

清了清嗓子,张虎说道,“你们昨晚,子时左右,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听了他的问话,众人相互看看,努力回忆起来,绝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剩下的还在思索着,也难怪,正常人那会儿早睡熟了,运气好的说不定已经做完一场美梦接着准bèi

第二场了。一般动静自然不可能听到。

只是他们不知dào

,张虎有此一问,是因为秦峰房间的混乱,造成的动静该是不比拆房子小多少了。

看到几乎所有人都摇头,张虎心里的郁闷就不提了。要说这是自己的临时决定,面前这些人,全部串通起来骗自己,绝无可能。那么就只能说明这些人说的都是实话。

之前张虎看到秦峰房间一片狼藉,光用脚趾头就断定,肯定会有人听到动静,自然能轻易找到线索。为了响应包大人所说迅速破案的号召,张虎才没有选择一个个人那么去问,而是将秦府的人,全部找到这儿来。那会儿声音紧张激动,让秦峰误会以为自己发xiàn

了什么大案,其实仅是觉得离破案已经不远了。

让赵龙回去帮救兵,是张虎多年办案的直觉,认为秦府中有内奸,和那绑匪里应外合。这样的猜测,倒是离秦峰第一次被绑的真相,虽不中亦不远矣,差的也仅是,那雷肃不是秦府中人而已。

张虎现在满脑子的问号,“为什么会没人听到这么大动静呢?为什么呢?”看着在原地不停踱步,苦思冥想的张虎,秦峰不禁在心里念叨,“他的这些脑细胞,我没杀你们,你们却因我而死。罪过啊。”

猛的抬起头,张虎一拍额头,“是啊,既然没人听到,那就证明的确是没动静,”想到房间里的灾后现场,张虎越发肯定的认为,真相就是,“秦峰房间里可能有对他们不利或者诱惑他们的东西,那两个绑匪很可能是因为找不到,才会生出绑架秦峰的下策。”张虎推断,秦峰房间的混乱,该是由那两人翻找东西所致,且过程乃是轻手轻脚,没发出一点声音,不免感叹那两人的大能。…,

见到张虎的动作,秦峰不禁苦笑,这次不知dào

,这哥们儿的推断,离事实又会偏离多远。

已经有了新的答案的张虎,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自信。张虎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个下人神情有些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张虎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到他面前,将仍在犹豫的胡九吓了一跳。“你好像有事情想瞒着我?”张虎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很是冷峻的问道。

胡九被吓一哆嗦,“小人,小人不敢,只是昨晚小人起夜的时候,发xiàn

和小人同住一屋的李四,并不在房内。”

刚一说完,人群里一片哗然。李四更是吓的脸色苍白。“谁是李四?!”张虎大声叫着。

这一声大吼,颇有当年张飞长坂坡吓退曹军的风范,因为话音刚落,李四便一屁股坐在地上。

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李四,秦峰仰天长叹,“又连累无辜了。”

“别坐在地上装怂了,说说吧,昨晚都干嘛去了。不然,”张虎看着他,流露出一股残忍的光芒,“你就跟我回大牢,接受审问吧。”

张虎说完,李四差点没直接昏过去。冲着旁边的女人队伍喊道,“春香,春香,你快告sù

他,我昨晚哪也没去,就在你那儿呆了一宿。”

李四的话让很多秦府下人惋惜不已,李四这猪,什么时候把春香这颗好白菜拱了?!

大街上。

“呦,这位爷,今天这么早您就来啦,快里边请。”叶天才走到门口,就被这热情的老鸨发xiàn

,听着她的话,刚巧路过的行人,不免朝叶天看了两眼,叶天不禁有些脸红。

叶天本来没指望这金凤楼会白天开张,想想也是,哪有青楼白天接客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金凤楼,之前只是个酒楼,只是生意快要做不下去,才会在晚上又干这青楼的营生。所以白天的话,它只是个客房里住着众多姑娘的普通酒楼而已。当然,你硬是想要白日宣淫的话,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金凤楼也会满足你,不过可能会叮嘱你别弄出太大动静。

那老鸨看到叶天有些面红耳赤,扑哧一笑,丰硕的胸部贴上叶天的手臂,不断的磨蹭,手里的丝巾轻轻一甩,拂过叶天的面庞,浪笑着说道,“老娘多少年没碰到你这样害羞的小男人了,要不一会儿得空了,让姐姐好好调教调教你。”说罢空着的手,已经顺着叶天胸前,一路往下摸索过去。

叶天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听着她放荡的笑声,又经这般挑逗,感受着手臂传来的柔软,还有只手在自己大腿内侧作怪,叶天明显感觉的到下体开始有些不受自己控zhì

了。在这个行当混了这么多年,叶天身体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不由的有些得y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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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隐情

老鸨抬起头,妩媚的看了叶天一眼。本来有些心猿意马的叶天,看到她那张像似鬼画符的“俏脸”,犹如一盆清水从天而降,将叶天这把快被烈火点着的干柴,浇了个透心凉。

感受着叶天的欲火消退,老鸨很不甘心,想要再施展手段的时候,叶天似不耐的道,“去找昨天那两位姑娘来陪我。”就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

听到叶天的的话,这老鸨拿出一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的凄楚表情,直看得秦峰毛骨悚然。

一番表演之后,也没能改变叶天的注意,这老鸨扭着磨盘般大小的肥臀,出了叶天的视线。

看到老鸨离开,叶天才将手放到胸前,安抚下自己有些受伤的幼小心灵。

环顾了下四周环境,昨天是晚上来的,叶天刚到,便被一群衣不蔽体,体态风韵的莺莺燕燕团团围住,全身几乎被她们摸了个遍,听着她们那些身材不错,本钱不错的调笑,叶天如坐针毡,稍微偏头,就看到她们露出大半的酥胸。

叶天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何况如果表现的太过另类,被有心人看到,只怕还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既来之,那就安之吧。所以叶天把心一横,一把将面前的女子搂入怀中,另一只手自然的攀上了女人的胸部,所以说有些方面,大多数人真的是无师自通的。

无巧不成书,叶天搂过的女子,是她们当中身材最丰满的,这些女人,看着叶天用手在那一只手根本不可能掌握的凶器上搓揉,顿时明白了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人的重口味,暗恨自己胸前为何不多生四两肉。

只是这个有幸被叶天选中的女人,却是有苦自己知,身下这个男人,毫无技巧可言,自己饱满的胸部,让他揉的都有些疼。无奈之下,只好用自己挺翘的臀部,在叶天身下不断摩擦,希望引开他对自己丰胸的注意力。

整个晚上,叶天都在这样的诱惑之下完成秦峰交代的任务。所以连四周环境都不清楚,也不奇怪。当叶天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金凤楼的时候,想到那会儿秦峰眼神里的暧昧,不禁暗骂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甩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叶天仔细打量了下周围。或许因为这里白天是酒楼的缘故,市口很好,但是这儿的档次只能算一般,昨晚见到的所谓头牌,排除那波涛汹涌不谈,姿色也就算是中等而已。

叶天摇摇头,似乎不大明白,雷肃为何会对这样的地方,情有独钟。

雷肃其实之前也去那些高级的娼院,后来不去了,一是雷肃看不惯那些做了婊子还立牌坊的妓女,还搞什么吟诗作对,或者看对眼了,才能做那入幕之宾,共赴巫山云雨。

要说雷肃生的英俊潇洒,平素也是挥金如土,自然也得那些娼妓的亲睐,雷肃仍旧不喜还因为这些自视盛高的,名满扬城的名妓,床上的表现大都不能让雷肃满yì



倒不是雷肃是如何的厉害,只是他折腾人的本事,让这些漂亮且爱惜身体的女子,见到欢爱过后,身上的遍布的红紫伤痕,不堪忍受。

对于雷肃而言,这些女子,只是用来发泄的而已,所以当他发xiàn

有类似金凤楼这样的好地方的时候,立kè

流连忘返。

虽然这里的女人姿色稍差,但这对雷肃而言毫无影响,何况以这里妓女经lì

男人的数量,锻炼出来的伺候人的手段,比那些所谓名妓,不知dào

强了多少。只要花够了钱,雷肃那些手段,就可以尽情施展,可以在这些白花花的身子上,纵情驰骋。他也是在这里,才体会到了三人成行的乐趣所在。…,

雷肃和柳如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用不着私定终身,双方长辈,就为他们定了亲事。所以雷肃在小弟弟勉强能用的时候,就夺去了柳如月的红丸。

后来秦成一次外出,见到柳如月,当时又逢苦寻郑秀英无果,赵蓉肚子也一直毫无动静,还劝自己纳妾的情况下,秦成初见柳如月便喜欢上了,想要娶她过门。却得知她早已定下了亲事,打算放qì

之时。让雷肃得知秦成是城中富户,秦天逸之子。

于是雷肃主动找到柳如月的父母,表明自己愿意放qì

这门亲事,并且为这二老描述了一个幸福美满的晚年生活,让二人心动不已,又是雷肃主动提出,他们也不落什么嫌贫爱富的恶名,自然乐意之至。

之后雷肃又对柳如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自己对她如何的情比金坚,但是不甘心这样贫困的生活,什么都给不了柳如月。等到他们从秦家弄到钱,他就带柳如月远走高飞,安定下来,就娶她为妻,同样为其描绘了一个安居乐业,子孙满堂的美景。

柳如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赌咒发誓的男人。感受着他满心只想着给自己如何美好的生活,不禁感动不已,留下两行清泪。很想告sù

他,自己什么都不要,有他就够了,但怕伤了眼前男人的自尊。

回家之后,又听得自己父母都已经同意,唯有无奈的接受。就在秦成和柳如月成亲的当晚,洞房外,雷肃还在墙根下听了半宿,直到里面没有动静,才溜门进去,替柳如月伪造那落红的现场。

平时与柳如月交合,唯恐引她不喜,也怕被秦成看出,雷肃只好强忍着。实在兽血沸腾的时候,也只是用力捏捏柳如月丰满的奶子,在她那圆如满月的雪白翘臀上,拍打几下,待到看到那雪臀上的红印,才有些快感。在柳如月这儿得不到释fàng

的邪火,雷肃全部发泄到那些烟花女子的身上,所以面对这些不知dào

在多少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身体,雷肃心底有着一丝变态的疯狂。

看着老远见到自己,就娇笑不已,夸张的扭动身躯,弄出一片乳波臀浪的两个女子,叶天心底苦笑不已,这差事太考验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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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意外

摇曳着身子款款而来的两人,默契的一左一右坐在叶天身边,身着黄裙的俯身在叶天耳边吹着热气,“怎么,才不到四个时辰,就想姐姐了?”

叶天被她这番逗弄,牙痒痒的,经过昨晚他明白,对这些风尘女子,你越不好意思,然后指望她们退却,简直是异想天开,这些卖弄身子的,都是些打蛇上棍的主。

于是叶天摸摸被弄的有些痒的耳朵,另一只手在这女人浑圆的臀部上用力一拍,“难道姐姐不想我?”

这女子猛的被叶天一拍,不禁轻啊了一声。随即一阵娇笑,玉臀微移,靠在叶天身上,风骚的说道,“死人。想死姐姐了。”

见她身子靠上来,叶天也不推拒,一手轻轻揽上她的柳腰,在这不堪一握的腰间略微停留,叶天的手,又不自觉滑向女人的丰臀。

眼见这两人的暧昧动作,旁边一袭红裙的女子也不甘示弱,主动拉过叶天的另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胸前,“好弟弟,姐姐胸口有些闷,快帮姐姐揉揉。”

感受着手里传来的惊人弹力,叶天忍不住捏了两下,这女人配合的呻吟了两声。那声音听得叶天差点没把持住。

要说那些附庸风雅的公子,才子之类,大都去追逐貌美,才情,内涵兼而有之的青楼卖艺女子。来这里体验自己一身过硬“功夫”的,几乎都是些粗鄙之人。

就像此刻酥胸被叶天掌握的女人,面前这一对高耸的Ru房,不知dào

被多少猪头三啃咬过,自己一些贴身的肚兜,亵裤,也不知dào

被撕坏,丢失了多少。

雷肃虽然英俊多金,但是每次的一痛折腾,也让面前的两个女子苦不堪言。所以见到清秀害羞的叶天,二人不禁幻想能和他发生些什么,哪怕不收钱或是再包个红包,都甘愿。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叶天此刻只觉得,“这一套流程,好容易走了下来,原来做这花花公子,也这么难。”不免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我这会儿来的目的,你们都清楚。”叶天淡淡的说道。听到他说起正事,两个女子也收起一脸的媚态,点点头。

面前这二人,因为那一纸卖身契,往日对雷肃的折磨,也只能默默忍着。所以当昨晚听到叶天的话时,满腔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没有丝毫犹豫,就答yīng

了。连之后叶天提出的报酬,都没往心里去。叶天不禁感慨雷肃的自作孽,不可活。

见到二人点头,叶天压低声音道,“那你们一会儿,随便在大街上揭张告示,按我昨晚所教,直接去衙门就可。”

叶天昨晚在她二人房内,将所有细节都说了两遍,还带着她们演练了一次,才放心的离开。所以这会儿听到他的话,二人又都明白的点点头。

知dào

没什么问题,但戏还得演完,所以叶天在又经lì

二女一阵丰胸翘臀的攻势后,胡乱吃了些东西,才得以结账狼狈离开,直到出了金凤楼的大门,叶天还能听到二女的娇笑声。

好容易到了门外,叶天苦笑着摇头,回头看看金凤楼的招牌,想到小和尚下山时,老和尚叮嘱他的话,“徒儿切记,女人就是老虎。”

叶天边感叹老和尚的英明,边往前走,自己的任务还没结束。

秦府。

张虎不用再问谁叫春香,看着众人都盯着那个脸色通红的女人看,就知dào

了。只是有些出乎张虎的预料,这个会半夜和李四偷情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如何放荡,眼角眉梢,也看不见任何春情的痕迹。看起来,倒是一副老实能干的模样。不由的感叹,人不可貌相啊。…,

更让张虎惊讶的是,李四话音刚落,人群里又跳出两个人来,从他们的样子上看,这两人应该是兄弟。

丁大满脸愤nù

的盯着这个叫春香的女子,“春香,李四说的都是真的?!”站他旁边的丁二也是怒火中烧,“你这个贱人,你不是说,非我兄弟二人不嫁的吗,为了你,我和大哥,差点兄弟反目,平时还争着买用的,吃的给你。你竟然,竟然和李四这怂包苟合,我要掐死你。”

丁二此刻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也顾不得满院子的衙役,就打算当场弄死春香,相比到现在还跌坐在的地上的李四,秦峰倒是有些欣赏一身匪气的丁二。

秦峰看着这出因为自己而被揭晓,让大家震惊的言情悬疑古装动作伦理惨剧,有些没底气的想到,“这一幕,其实和我没有多大关系。”

熟悉丁大丁二兄弟二人的都知dào

他二人最近矛盾不断,却不知dào

是因为春香。稍微八卦点的都开始思考分析,春香到底是凭什么将这三人耍的团团转。

看着春香普通的长相,瘦弱的身材,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少数听过或者体验过骨感女子在床上的传说的人,露出讳如莫深的笑容。

张虎没那个时间,去理会这四人缠绵悱恻,纠葛不清的四角关系,指着李四对春香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能同时玩的转三个男人,除了具备一定的能力,人家的心理素质也是过硬的。从开始的脸色通红,现在这会儿春香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甚至人家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最差也就是收拾包袱走人,此处不留姑奶奶,自有留姑奶奶处。何况只是依然去做个下人,换家主子接着伺候,这样的活总是不难找的。

重新换个秋香、冬香的名字,待到安定下来,再施展这一身本事,自然会有其他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想到这里,春香便不再犹豫,看着张虎,点点头说道,“是的。”

听到她的肯定,张虎便懒得在理会眼前几人,对着秦府其他人说了句没事了,就径直朝秦峰房间走去,他心中认定,秦峰房内,有着对绑匪或者幕后人物很重yào

的东西存zài



张虎离开,聚在这里的人,立kè

沸腾了。与他人好奇心太强无关,是这四人的事情,未免太刺激了些。听见有人小声说着淫荡,水性杨花的字眼,春香很是不屑,一帮老的老,小的小的处女,你们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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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插曲

秦成见到这班衙役,将秦府所有人都招到这儿来,仅是问问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样劳师动众,除了让秦成觉得张虎的小题大做,还有有些好奇,秦峰房间此刻是般什么景象。

只是刚才的闹剧,让秦成兴趣大减,吩咐身旁的管家,去账房领了四人的工钱,就都让他们离开吧。人老了,本就很难长时间集中注意力,这会儿有些意兴阑珊,秦成就回房去了。

看到他离开,秦峰的姑姑叔叔伯伯一干数人,也都随即离开。只是离开之前,却又都默契的吩咐小辈,在这里配合衙役们。

随着秦成等人的离开,这里的气氛,顿时轻松不少,有些还有事情要忙的下人,也跟着走了。看来虽然面对这些官差,对于这些平时看到官府中人,都绕到而行的人来说,心底不免有些担心和害pà



但是只是询问和提供些线索,相比关系到自己的饭碗,之间的轻重,众人都是能够分辨的。所以才会在秦成他们转身离开之后,表现的更加放松。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这一群下人中,总有些嘴jian或者不吐不快的人。

“我说,我们大家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别在这里影响了李四,丁大,丁二连襟之间相认,叙话了。”

话音刚落,就引得众人一阵大笑。不管用连襟相容三人关系是否准确,听他将这场闹剧说成相认,也确实贴切,这三人可不就刚刚才确认了“连襟”关系嘛,才会引发众人的哄笑。

本就怒发冲冠的丁二,此刻听到连襟,相认这样的调笑,更是一把甩开丁大按在自己肩头的手,朝春香冲了过去。

丁二突然的动作,让丁大措手不及,直到手被甩开,都没来及用的上力。看着愤nù

的弟弟,丁大摇摇头,也只得跟了上去。

不过从他的速度来看,他并不打算拦着丁二给春香些教xùn

。也是,什么都不做实在难消这心头之恨。丁大跟过去,是怕弟弟失去理智,出手太重,弄出人命而已。

众人看到目露凶光,冲过来的丁二,不自觉的向后或者旁边退开,仅留下被吓得目瞪口呆的春香。

这三人中,最得春香心的,其实就丁二,相比另外两人,不论在哪方面,丁二给春香的感觉都更男人,也更快乐些。

丁二若是知dào

春香通过切身使用后对他们三人比较,给了他最高的分数,不知dào

会作何感想,落在春香脸上的巴掌会不会轻一些。

众人只听的“啪”的一声,惊呆不知dào

躲闪的春香,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巴掌,顿时脸上就出现了几条血印。

挨了这一巴掌,春香体内的泼妇本质似乎被激发了出来,顾不得散乱的头发,对着丁二破口大骂,还上前拉扯丁二的衣服。

看到春香挨打,李四这个时候,倒还有些血性,想要从地上站起来,过去帮忙。后面的丁大见到,快步上去,将还没未完全站起身来的李四,一巴掌呼倒在地。

看着兄弟二人的连续出手,旁边的人不禁感慨,丁家兄弟二人,在拍巴掌上的造诣。而且似乎年长些的丁大,功力更加深厚些。

刚才的助跑,出手,一气呵成,击打的角度堪称完美,所以手与脸接触时候发出的声音,也格外响亮。

看着此刻躺在地上再无动静的李四,竟然一巴掌就将七尺多高的李四煽昏了过去,众人不禁有些佩服和震惊。刚才意识到李四的高大,众人才反应过来,由于之前李四的懦弱胆小而被忽略的东西:这三人竟都是高大捎带威猛的类型。看着春香那娇小的身子,众人心底一阵恶寒。…,

若是昏过去的李四这会儿能苏醒过来,拿起丁大手一看,自会发xiàn

,丁大手中一条掌纹横着贯穿整个手掌,要是还有些侥幸,拿起另一只手再看,还是如此。李四估计会欲哭无泪,“尼玛,铜板手,还是双手!”

一巴掌下去,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多次肌肤之亲的女人,丁二的火已经出了大半,剩下的,可能需yào

些时间,等忘却了这件事或者遇到个好女人,也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眼见春香披头散发,毫无形象,撒泼似的对着自己谩骂,还上前和自己拉扯,丁二想要眼不见为净,一把推开春香,就要离开。

只是余怒未消,力qì

过大,一把就将春香推到在地,连头都没回,就径直离开。春香跌坐在地上,看着丁二的背影,想着这男人,平时高潮过后,还非得赖着和自己温存一番,才肯离开,不禁恨恨的牙痒痒的。

也不知dào

哪来的力qì

,一把向丁二扑了过去。

一番扭打之后,丁二将有些发疯的春香制住,摸着这具熟悉的身子,到底没有狠下心来,一把丢到旁边。轻轻推开,春香竟然还不依不饶,还待对丁二又掐又打又咬。

两次纠缠之后,不论春香还是丁二,身上的衣服都些凌乱,春香甚至还掉了只鞋。

为了避过春香的再次纠缠,丁二想摁住她的肩膀,不想春香一动,手一滑,却将春香的衣服扒开了一些。

衣服里面小麦色的肌肤暴露出来,然而同时露出的,还有用力亲吻啃咬留下的痕迹。看到这些,丁二又燃起熊熊的怒火。难怪除了来潮那几天,春香总有些时候,会想尽各种理由拒绝自己的亲近,想到一直和别人共用一具身体,还同在一个屋檐下,丁二心中一阵恶心。

看着还暴露在外面的痕迹,似乎在对自己嘲笑。丁二一把拽过春香,三下五除二,就将春香脱了个精光。

丁二动作太过熟练,整个过程,也就几次呼吸的时间而已,别说众人瞠目结舌,春香也是惊呆了,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被丁二扒光了,推到一旁。

惊叫一声,一手捂着奶子,一手捂着**,拼命的逃开,留给众人一个光屁股奔跑的背影。直到转弯不见,众人才回过神来,啧啧了嘴,有些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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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局成

秦峰因为跟着张虎身后,听到众人的感叹声,才回过头来,等发xiàn

众人都朝着同一方向看,自己也朝那边看的时候,却发什么都没有,不免有些奇怪,转头又扫了眼众人,发xiàn

在擦口水的金二,看来只好事后问金二发生了什么了。

大部分人都看到春香那和瘦弱身材不太成比例的胸部,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由于丁二的动作,还有轻微的晃动,让众人大饱眼福。至于另外露出的那一抹神mì

的黑色,就更引发大家的联想了。

有些靠的近的,眼尖的,自然看到春香身上那些欢ai后留下的痕迹,想到丁二的愤nù

,显然这些和他无关,不禁向躺在地上的李四和站那儿的丁大,投去羡慕的眼光。

觉得已经没戏可看的众人,大都从哪来回哪去了。只留下刚才受到长辈叮嘱的几人和身边的奴仆。

张虎进去之后,秦峰也跟着进去了。看着门口守着的衙役,留下的人,没人有进去的兴趣和胆量,只是伸长脖子,往房间里面看去。

这一看,留下的人不禁吓了一跳,那里面一地的狼藉,几人互相看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弄成这样,昨晚竟然没有一人听到动静?

示意身边的下人,继xù

留在这儿看着。几人都相继离开,显然是去向刚才吩咐他们留下的长辈们汇报这里的情况。

张虎站在秦峰房内,环顾了四周,看见能藏东西的地方,似乎都被翻了个遍,不禁皱了皱眉。

最后,张虎将目标锁定在秦峰的床榻之上,吩咐身边两个衙差,将床上的东西全部掀开,仔细检查。

秦峰站在一旁看着,不禁有些庆幸之前的英明,把那本泛黄宝典,和两本风月书籍全部转移地方藏好,不然这会儿被发xiàn

,自己之前努力树立的形象,恐怕要打点折扣。

秦峰的床很大,这两衙役在上面一寸寸的盘查,也丝毫不觉得拥挤。看着他们撅着屁股,在努力的寻找蛛丝马迹。秦峰默默的算算时间,叶天那边应该已经搞定了。便在心里安慰他们道,“哥们儿,再忍忍,最后再辛苦一下。没一会儿,你们就可以收队了。”

两人从床上退下来,冲着张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发xiàn

。张虎很是不甘心,叫过本来被安排检查房间墙壁的两人,说道,“你们俩也过去帮忙,把那床榻给我翻过来。”

秦峰不禁有些无语,看着张虎的背影感叹,“我就是觉得这床睡的还算舒服,还不打算换,当时就没对它下手。”没想到这会儿却让张虎接连打它的注意,看着往手里唾了口水,搓搓手掌,准被发力,“不拘小节”的四人,秦峰觉得还不如那会儿自己来呢。

果然,只听的“砰”的一声,整张床被翻了过去,落在地上,四根柱子断了两根。四人赶紧过去检查床下,只是依然一无所获,却让秦峰又多赔上了一张床。

就在秦府那四角恋愈演愈烈的时候,叶天在一户农家。

“少爷,您快进来坐,我这里地方小,您将就一下。”一个腿脚不大方便的老人看到叶天赶忙说道。

叶天上前扶住老人,“福伯,跟您说了很多次了,别再叫我少爷了,这段日子,要不是你帮我照顾小枫,恐怕他已经离开人世了。”叶天想到弟弟那奄奄一息的模样,不自觉的又握紧了拳头。…,

看到旁边满头白发的老人,才又慢慢松开了手,从仇恨里脱离出来。

被他扶着的老人自然感受的到他身上的情绪,不禁悲伤的道,“少爷您千万别这么说,老爷当年对我恩重如山,都怪老奴没用啊,没能护的小少爷周全。”

看着为了保护弟弟,已经废了一条腿的老人,叶天心里充满了感激。福伯在叶家多年,一直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一辈子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叶天哪里忍心让他这么自责。

拍拍他的手,叶天真诚的说,“福伯,您为叶家做的已经够多了。当初没有你拼命救出小枫,他也活不到现在,”顿了顿,似乎不想福伯继xù

沉浸在这悲伤当中,叶天岔开话题说道,“之前不是跟您说过,我已经找到银两,可以为小枫找更好的大夫,用更好的药材吗,我相信,小枫一定会好起来的。”

听到叶天的话,老人的情绪也有明显的好转,只是还有些担忧的问道,“给你银子的,就是你昨晚找我说的那个人?”

点点头,叶天对着福伯郑重的说道,“他是个好人,除了您和小枫以外,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相信的人。”

叶天是福伯看着长大的,对眼前这位少爷,福伯很是喜欢,叶天打小就聪明伶俐,做事也沉稳,身在富贵之家,却没有一点那些公子哥的做派。所以这会儿,听到叶天的话,福伯便不再怀疑,只是对这个叫秦峰的年轻人很是好奇。

福伯点点头,“少爷您一向有自己的主见,老奴相信您的判断,”看着叶天,福伯问道,“那老奴是现在就去吗?”

叶天摇摇头,想到这会儿,那金凤楼的一黄一红二人,应该已经行动了吧。想到那两人,叶天不禁打了个冷颤,苦笑着对福伯说道,“不着急,渴死了,喝杯水再走。”

见叶天似想到什么,突然一抖,福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叶天不说他也不便问,于是说道,“那少爷等会儿,我这就去倒水。”

看着福伯离去的背影,叶天神mì

的一笑,福伯是他送给秦峰的一个惊喜。

大街上。

“王捕头,就是这两个女子揭了告示,还嚷着要去县衙,找大人领赏。”

听着这个衙役说话的态度似有不屑,这一黄一红当即怒了,“怎么的,就兴你们这些臭男人能耐,姑奶奶们就不能揭这告示,提供线索了?你难道不是从这女人肚子里出来的?竟敢看不起老娘我?!”

刚才汇报的那衙差,被这一番话说的满脸通红,可是看着面前二女气势汹汹的模样,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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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揭榜

王汉看着二女的穿着打扮,闻着那浓烈的脂粉味,实在不难猜测这两人的来历。不过到底是比刚才年轻的衙差虚长了几岁,几年的盐不是白吃的,更丰富的阅历和经验,注定了王汉在待人处事方面,更加圆滑些。

“二位姑娘,揭了县衙张贴的告示?”王汉客气的问道。“怎么?这告示我们揭不得?”由于刚才那个小衙役马朝的一番话,这一黄一红两人,此刻有些像那除夕驱赶年兽的炮仗,一点就着。也不怪二女生气,全指着这次表现,博得叶天的好感呢,哪有时间跟这俩傻帽瞎耽误功夫。

王汉摇摇手,笑着说道,“二位姑娘误会了,告示你们自然揭得,”王汉才不会去管,是谁揭了告示县衙领赏,通过花银子买来的线索破案,才是硬道理。所以王汉家里白猫也养,黑猫也养。

看了面前两人一眼,王汉继xù

问道,“只是二位明白这告示中的意思吗?”几句话的功夫,王汉一直目不斜视,要说他面前的二女,虽不是上乘之姿,但胜在风格大胆,能露的没一处遮着,不能露的在两人字典又没有,将身材前凸后翘显露无疑,从不时有路过的行人放慢脚步,就能大致推测二人一身行头的魅力。

王捕头话音刚落,那边二人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立马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以为我们不识字吗?!我怎么发xiàn

,你们这俩官差没一个会说人话的?!看你们的长相,也不像爷俩啊,莫名其妙。”

她们的话,着实将王汉噎的不轻,当了这么多年捕快,还是头一次碰到完全不买自己帐的。本来想利用这身份之便,先在二人这儿混个脸熟,王汉虽说到了中年,但是年轻时候烙下的流连风yue场所的毛病,却没有戒掉。不知dào

是不是突然领悟类似用进废退的真理,去这些地方,还有些越来越勤快的味道。

不过王汉有个特点,就是穿上捕快这一身衣服,就立马变得正儿八经,颇有些道貌岸然的味道。只有每天离开衙门,脱去了这一身皮,就开始各种角色扮演,例如野兽,唯独没有人。

王汉有些尴尬的问道,“那请问二位姑娘贵姓?”穿黄衣服的圆圆,狐疑的盯着王汉看看,举着告示说道,“这上面也没有说,要报姓名啊,”说罢看了看旁边的一身红裙的师师,有些娇媚的继xù

道,“奴家和师师都是弱女子,万一以后歹徒报复,”拍了拍胸口,露出一副后怕的模样。

师师这会儿也不复之前气势汹汹的模样,那恐惧的样子,比圆圆也不遑多让。抓住圆圆的手弱弱的问道,“姐姐,要不我们别拿这赏银,回去吧。”说完还真拉了拉圆圆的手,想和她一起离开。

王捕头一看,这哪行啊。说不定全城就这二女能提供有用的信息,现在让她们走了,扬城这么大,她们要一心躲着,找起来还真的相当困难。或者其他人也像两人一样,都害pà

歹徒的报复,全不来举报,最后因为毫无头绪,破不了案,如何向公堂上差点将自己弄得落泪的少年交代。

所以王汉赶紧拦住二女的去路,急忙道,“如果二位提供的线索,能将凶徒正法,自不会有报复一说。倘若最后证据不够,王某用性命担保,绝对会护得两位姑娘周全。”

要说圆圆和师师害pà

雷肃的报复,那是扯淡。叶天早已和她们说过,要上那县衙,和雷肃对峙的,二人都敢答yīng

,哪有害pà

一说。叶天许给她们的银两,让她们赎身都绰绰有余,到时候拿了银子赎身离开扬城,天下这么大,难道雷肃还能闻着味儿追来?…,

之所以装作那般模样,全因这俩捕快对她们的怀疑,让圆圆和师师心生不满,所以戏耍二人一下。只是演的太过逼真,剧情也合情合理,所以饶是王捕头这样的老资历,也没能看出,才会那般着急的样子,还赌咒发誓。

看着拦在前面的王汉,又听他所说,二女也见好就收,“既然这位官爷如此保证,我和师师也不想让那凶徒逍遥法外,继xù

为非作歹,小女子就陪二位官爷走一趟吧。”

王汉一听,立kè

说道,“两位姑娘的深明大义,让王某佩服。”说罢赶紧让马朝为两位女子前面带路,没有一点拖泥带水,似怕万一动作慢了,又节外生枝。

只是这会儿不论年纪轻的马朝还是已经活了大半辈子的王汉,都还没有意识到,之前还一副怀疑二女的态度,这会儿却生怕两人说不想要那赏银了。

王汉一路屁颠屁颠的跟在二女身后,现在看到县衙大门就在眼前,圆圆和师师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地。看着前面二女随着走路,不断扭动的圆臀,王汉不免有些遗憾,这样的美景,竟这会儿才发xiàn



秦峰房内。

能检查的地方,没有一处遗漏,连这房梁,都想办法爬上去看了一遭,仍然毫无发xiàn



其实也不能算一无所获,至少在场所有的人,包括虽没进门,但是伸长脖子在外面看到的秦府中人,都肯定这房间有匪徒来过。

张虎之前又推测,会不会是绑匪其实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只是担心那东西秦峰也看到了,所以才会连秦峰一起抓走。

可是在对秦峰一番询问之后,见秦峰的茫然不知不似作伪,其实这会儿张虎算是对秦峰偏听偏信,完全不会怀疑。

所以张虎只好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断,想想也是,搞出这么大阵仗,都无人发xiàn

,如果只是想解决秦峰这个后患,完全没有必要先绑出秦府,如此多此一举。

在张虎围着秦峰的房间走了十几个圈,秦峰等人就这么看着他走了十几个圈之后,张虎终于结束了长考,断定这肯定是一起绑架事件。

至于心里还在猜测,秦峰房间里这样的混乱,是绑匪故布疑阵,还是真的寻找什么,就没有对众人细说了。

第四十六章 入局

张虎在秦府先是招人,又在自己的房间让人爬高爬低,这一通折腾下来,才做了个平时看一眼就得出的结论,秦峰不禁感叹,看来这班衙差全都卯起来憋足了劲认真做事,也不全是好事。

不管张虎饶了多大一圈,总算又回到秦峰为他安排的轨道上来,秦峰还是挺知足的。

之前留下来的人中,或许别人没有在意,秦峰却看到了姜大的身影,看到他也伸长脖子往里看的时候,秦峰露出了会意的微笑,听到自己领着这些衙差回来的时候,自己那位二娘恐怕以为是下药的事情东窗事发了吧。

既然已经下了结论,自然要回去跟包大人汇报,留下一个衙役在这里保护现场,张虎便要带人回去。

秦峰见状问道,“我也需yào

跟你们回县衙吗?”张虎掉头,看着秦峰那般蓬头盖面,衣衫破烂的模样,收起之前对秦府众人时冷峻的面孔,温和的说道,“秦少爷就在府中好好休息,洗个澡,换身衣服,到时候有需yào

,再请你过去。”

听到他的话,秦峰求之不得,点了点头,“那就烦劳您了。”秦峰的彬彬有礼让张虎很是舒坦,对面前的少年的遭遇就愈发的同情,所以等雷肃以嫌犯身份在县衙露面的时候,会是何等悲剧已经有迹可循。

似乎又想到什么,张虎对着留下的衙差叮嘱,“一会儿有人向你打听事情,你就如实相告。然后记下来询问的人和内容,明白了吗?”

那衙役似乎有些不明白这么做的目的,张虎也不解释,只是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看到张虎有些自恋的笑容,秦峰也在心底苦一笑,“想要引蛇出洞吗?看来他这冤枉路,还得走一段了。”

待到这些官差离开之后,站在门口守着下人,也几乎全散开了。只是姜大有些犹豫,动作就比其他人慢了些。

正当姜大也要离开的时候,却见一个衙役这会儿才从秦峰的房内出来,关上房门,就这么守在门口,姜大心中忍不住一喜,还好没立即离开。他之前犹豫,是想进秦峰房内看一下,再做确认,又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有些左右为难。

送张虎等人离开之后,秦峰回来,本想换件衣服再去父亲那里一趟,把大概情况说下,却不想看到姜大正和门口的衙役聊着,不禁有些好笑,自己还真的低估了那位二娘的恐惧。想到张虎临走前的吩咐,秦峰看向姜大的眼神有些悲壮,像是在看那一去不复返的壮士。

秦府这会儿,先离开的一群人,闲聊的话题,都围绕那一段可歌可泣的四角恋情。只有少数人,压低声音,唯恐被人听到的说着秦峰房内惨象的事情,都在猜测这位大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让秦峰有些的无奈的是,除了之前门口的赵大,父亲和得了姜大通知的那位二娘,当时那么多人,竟没有一人看出,张虎身后那个乞丐一般的少年,就是自己。

姜大和门口的衙役闲聊了半天,终于进入了正题,“这位差爷,我家少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姜大在哪里喋喋不休,被张虎吩咐要记下所有谈话内容的衙役,恨不得给姜大两个大嘴巴子,“你没事来调戏大爷玩呢?!”

只是张虎吩咐了要有问必答,只好嗯嗯啊啊的带过,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眼前这位看起来明明雄性的特征很明显却比女人还絮叨的大爷,赶紧离开。…,

乍一听姜大的问题,这衙役顺嘴一说的嗯硬生生将第一声转成了第二声,看着姜大的眼光也有些不同了。

姜大看到衙役突然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看着自己,下意识紧紧身子,回忆了刚才的一番话,没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应该不会让人误会,产生些“香艳”的想法啊。猛的意识到,自己突然过来,这一阵闲话家常的做法,有些孟浪了。

要是面前的衙役,知dào

姜大竟然误会自己对他有想法,不知dào

会不会立kè

弄死姜大,然后每每想到都会恶心反胃,最会就被恶心死了。

看着姜大,这衙役压低声音道,“你们家少爷,昨夜被人绑架了。我们就是奉了大人的命令,过来调查的。”

姜大一听,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面露慌张的说道,“该死该死,瞧我这破嘴,又在打听一些不该知dào

的事情。这位官爷放心,我绝对不会出去乱说的。”说着还真的自己掌了下嘴,然后又连连向衙役摆手,就立kè

转身就跑。

眼见姜大慌乱逃走的背影,守门的衙役,突然明白了张虎的用意,笑的有些意味深长。若是姜大知dào

自己三分出自本意七分伪装的慌张,本是想打消担心衙差猜测自己的用心,觉得自己只是随便一问,不想却让衙役坚定的认为自己是做贼心虚,不知dào

会不会生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悲愤。

雷肃从后门溜出秦府之后,因为不知dào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没走多远,又绕了回来,就在秦府大门口不远的一个茶摊上坐着,随意要了壶茶,就这么紧盯着秦府大门看着。

待到茶水上来时候,赶走了要帮自己斟茶的小二,看了眼茶杯,雷肃便提起茶壶往里面倒水。难怪一心二用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贬义词。就如雷肃边盯着秦府边倒水,茶水已经完全溢出茶杯,还在继xù

倒着。

由于刚才雷肃态度太过恶劣,小二也懒得出声提醒,人家喜欢花钱玩水,又没碍着自己,实在不想自讨没趣,小二转身去伺候其他桌了。

直到茶壶里已经倒不出水了,雷肃还保持着倒水的姿势。只是溢出的茶水,已经顺着桌子,全部往雷肃身上流去。

全神贯注的雷肃突然感到腿上一阵温热,低头一看,裤子差不多全都湿了,桌上的水还在不断往自己身上流。当即跳了起来,就要把手里的茶壶往地上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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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路转?

眼角余光看到一群手持横刀的衙役,从秦府出来,雷肃堪堪止住了要往下砸的茶壶。看到这些人离开,并没有像自己做的最坏打算那般,姜大被他们压着带走,看来情况还有到不可控zhì

的程度。

小二一转身,就看到雷肃举着个茶壶,定在哪里不动,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跟他客气了,“喂,我说你想干嘛?!”

雷肃此刻颇有些雨过天晴的味道,心情大好懒得和这小二计较,掏出一锭碎银子,随意的往桌上一丢,似乎也已经忘记了身上的潮湿,就愉快的离开了。

收了钱,小二再擦桌子的时候,还忍不住摇了摇头,似这样疯癫的病人,没个人陪同,家里人怎么能放心让他出来呢,未免有些不负责任了。恐怕雷肃这一生都不会知dào

,秦府门外,有个古道热肠的小二,在为他的病情担忧。

从后门进了秦府,雷肃就轻车熟路的朝柳如月的房间走去。

房内。

姜大有些激动的说道,“夫人不用担心了,小的已经和那守门的衙役打听过了,这次官差过来,是因为少爷昨晚被人绑架了,和汤药的事情,毫无关系。”

听到他的话,柳如月不禁皱了皱眉,“昨晚?”听到她的疑问,姜大点点头,“是的,那个捕快是这么说的。”

看着柳如月两道浅浅的柳叶细眉,此刻紧锁在一起,姜大不禁有些心疼,一把抓住她的手,“夫人放心,赔上这条贱命,姜大也绝对不会让您有事的。”

虽然觉得他的动作有些过分,但是听到他说的话,柳如月很感动。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有这样一个人陪在身边不离不弃,甚至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无疑是幸福的。一时的分神,柳如月忘记了挣脱自己被握住的手。

我们生活中,总是有很多巧合,也正是这些巧合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就像这会儿,姜大正握着柳如月的手,雷肃很是不合时宜的推门而入。

听到开门声,姜大赶紧松开了手,要说姜大动作照理是不慢的,所以雷肃并没看到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可这就是不幸的地方。

雷肃推门进来,却发xiàn

姜大在里面,有些诧异,又看到柳如月脸色微红,见到自己出现,眼睛还有些慌乱。

雷肃本就其身不正,所以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事情总是更加负面一些。就像眼前的场景,雷肃就觉得,自己像是个外出归来的丈夫,想要给妻子一些惊喜,所以没有提前写家书告知,去不想推开家门发xiàn

家里还有其他男人。

看着满脸的狐疑的雷肃,柳如月也有些尴尬,不过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算得上朝夕相处的男人,会把自己想的这般不堪。

强忍着心底的怒气,雷肃走过去,找了张凳子坐下。看着他走过来,姜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他的动作,在雷肃眼里,很有些做贼心虚的味道。

姜大若是知dào

他心底的想法,肯定会郁闷无比,接二连三被人认为做贼心虚,估计得好好照照镜子,是不是问题出在长相上。

雷肃坐下之后,柳如月和姜大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他腿间的水渍。雷肃一身白色袍衫,那茶色的污渍看起来非常显眼。二人惊讶的相视一眼,那神色,分明二人想到的都是相同的东西。感觉到二人看向自己下半身的目光,雷肃也不由低头看看。…,

见到那湿润的一片,雷肃顿时明白面前二人误会了什么,本想解释一句这是茶水,却又懒得说这些废话。

对着柳如月问道,“来这么多的官差,是为何事?”听到他的问话,柳如月下意识看了姜大一眼,姜大点点头,她才回道,“是秦峰昨晚被绑架了。”

二人间的眉来眼去,自然全部落入雷肃的眼睛。也是因为柳如月根本没有避着雷肃的意思,其实柳如月之所以看了眼姜大,只是为了再向姜大确认下。误会如果没有及时解除,那多半都会越来越深的。

不过这会儿,雷肃更加在意柳如月刚才所说,“昨晚?”听着雷肃和柳如月,都对昨晚有疑问,姜大很是奇怪。

柳如月自然明白雷肃的意思,很肯定的点点头。见她点头,雷肃猛的一拍大腿,站起身来,激动的说道,“好好好,看来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我们不用再唱独角戏了,我看那老不死的,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来应对,”似乎还不够过瘾,雷肃又大笑几声,“痛快,痛快啊。”

也许是最近一直处于下风,压抑的太久,雷肃发泄的时间有点长。只是他却不知dào

,他的确不用在唱独角戏了,却要和秦峰唱上一段对手戏,若是一个不小心,大概就成最后一出戏了。

县衙后衙。

包县令看着面前的二女,眼睛有些发直。包县令没见过世面吗?当然不是,当年包大人在京都,也是风云人物。只是似乎就是那会儿将所有的女人缘都用完了。

包大人年轻的时候,也算的上才华横溢,能从科举中脱颖而出,自然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包文龙少年老成,或者说目标明确,一心只想找个有权有势的富家千金,可以少奋斗十几年。

老天倒也对他不薄,科举及第,也被当初御史大人的大女儿看中,迅速坠入爱河,一切都没有偏离包文龙的预计。

却不想二人jian情正热或者往好了说,叫如胶似漆,到了谈婚论嫁地步的时候,却遭到御史大人的强烈反对,不过现在的包夫人很有魄力,拿出一副要么死,要么嫁包文龙的状态,让谢御史很是无奈,只得警告女儿,非要一意孤行,自己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什么结果这会儿大家都知dào

,包夫人对包县令忠贞不二,宁愿和家里决裂,也要和包文龙长相厮守。

只是包文龙有些郁闷,直到今天,自己仍然不明白,当时谢御史为何那般看不上自己。那会儿的自己,纵使不是踔绝之能,还算多才多艺。虽然不是貌似潘安,但五官都还端正,怎么就看不上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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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抓人

其实谢御史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路上巧遇曾经为自己批命的赛半仙,当时赛半仙就曾说过,谢兴前半生官运亨通,中年可能会有一劫,只是当时离此劫难太远,所以无法推断清楚。

所以当谢兴一帆风顺,官至御史之后,对赛半仙便深信不疑。一直派人寻找这赛半仙的行踪,谢兴想求他为自己再算一次,自己命中到底有何劫难,可有方法化解,却一直杳无音讯。不想一次外出巧遇,不禁让御史大人感叹是天意。

遇到谢兴时,赛半仙笑着说道,“早上推算一卦,卦象显示会碰到故人。却没想到,竟是御史大人。能有御史大人这样的旧识,小人实在是荣幸之至。”

嘴里说着荣幸,脸上却没有荣幸或者恭敬的感觉,但越是这样,越让谢兴觉得赛半仙是个世外高人。何况人家之前就说了,算到今天会恰逢故人,谢兴不禁在心底感叹,“活神仙呐。”

当听得谢兴的担忧之后,赛半仙掐指一算,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保”字。看着谢兴拿着字,满脸的不解,赛半仙说道,“想要化解这场劫难,全在这个字上。”说罢就闭嘴不再言语。

谢兴赶紧拿出银票,递给赛半仙道,“还请老神仙明示。”赛半仙接过银票,扫了一眼,很愉快的收下揣在怀里,没有丝毫的矜持。

“要说也简单,你这场劫难是因人而起。想要保住现在的权力地位,就要避免和名字中带有和保字有类似读音字的人接触。例如宝,豹等等,都不行。切记切记。”

听着赛半仙连说两遍切记,谢御史本就对他信服的很,理所当然的将这番话,铭记于心。所以当听到女儿竟要嫁给个姓包的时候,立kè

火冒三丈,这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

京都某处宅院。

这宅子很大,里面布局合理,格调高雅。最值得赞叹的是,里面挖出的人工湖,因为巧妙的设计,湖水在整个宅院形成了一个循环。所以既有亭台楼阁,四周被水环绕,亦有某小憩之处,有小桥流水的景致。

一个看起来有些风骨,道士打扮的老人,正在向面前有些百无聊赖,往湖里投鱼食的男子说道,“郑公子吩咐的事,在下已经办妥。”

这男子连头都没回,“知dào

了。下去领赏吧。”听着身后消失的脚步声,姓郑的公子低声道,“有意中人了?我倒要看看,谢大人不同意,你们还是不是如那般所说的坚贞。”声音充满了冷意和不屑。

说话的男子,是前阵子向谢兰蕙示爱,却被告知,此生非包文龙不嫁,才会有了眼前这幕。要是谢御史在的话,一眼就能认出,刚才低眉顺眼汇报的人,就是他奉若神明的赛半仙。

所以这以上,大致就是谢大人为何反对将女儿许给包文龙的原因。

当谢兰蕙为了自己和家里决裂的时候,包文龙是有些感动的,当然他心里想着,谢御史断不会如他说的那般绝情,当真不要这个女儿。

带着感激和侥幸的双重心情,包文龙娶了谢兰蕙。从成亲之后,到包有为出世,谢家竟真的像忘了还有包夫人这个女儿一般,和包家再无往来。

包文龙也就绝望了,不再指着能够得到岳丈大人的帮zhù

。娶了包夫人这样美的娇娘,包大人总是不亏的。

也因为之前对谢家还有期盼,包大人对夫人几乎言听计从,鞍前马后,一副老实妻管严的模样。几年之后,虽然不再指望谢家,但这惧内的毛病已经养成,到今日也没能克服。…,

要说包夫人婚前也生的楚楚动人,不然也不致还有人使些阴谋诡计,也要和包文龙争抢了。娶了这样漂亮且家世好的夫人,包文龙的确让人羡慕了很久。只是后来,包夫人生了包有为之后,身材大为走样,许是已为人母,包夫人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包有为身上。

加上包文龙大小也是个县令,包夫人的生活也算养尊处优,所以短短几年,当初那般俏丽的样子,就不复存zài

了。所以每晚包大人,摸到她那腰间的肥肉,想到以前那盈盈一握的柳腰,都想要偷偷抹抹眼泪。

尽管如此,包夫人仍然将包大人管的很紧,或许就因为这样,才会更加严格的管教。不要说纳妾,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在某次包大人在思考事情的时候,被包夫人误以为是在盯着前面那个身材前凸后翘的丫鬟想入非非,自此以后,包府的下人,就几乎全换成男的了。

当然有些事情家丁是做不来的,所以包府还留了些老妈子。所以当初那个在街上说包府下人全是男人的说法是不对的。

所以突然两个身材曼妙,且露出胸前雪白的一片,包大人自然有些性情流露,猛看了好一阵。

听到王捕头的咳嗽,包大人才回过神来,正色道,“你们二位有那绑匪的线索?”不愧是久经官场之人,神情转变之快让人叹服,还没有一丝不好意思的。

尽管面前的县太爷,之前的那好色的模样,也是相当猥琐。不过圆圆二女却不敢像之前面对衙差那般无礼,恭敬的回道,“回大人,是的。我们二人知dào

那幕后指使之人是谁。”

听到她的话,包县令看了身边的王捕头一眼,王汉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dào

,有人揭了告示,自己就赶忙带回县衙了,当然街上那段,就不会像包大人禀报了。

所以听到她二人的话时,王汉也显得震惊和激动。包大人忍不住眼光又在二女饱满的胸前打转,那样子,似乎还在比较着什么。

这般赤裸裸的目光,让二女像没穿衣服站在几人面前一样。要说这样目光在两人看来实在是家常便饭,往日有人这么看自己,说不定还会主动贴上,可是现在所在的地方,还是让她们有些尴尬,下意识的将手挡在胸前。

“咳咳,你们把知dào

的具体情况向本县说清楚。”包大人一脸正气的说道。不管心里有多鄙视这个老不正经,二女还是按叶天的交代,一字不落的将事情说了清楚。

二女说完,抬头看到县令和旁边的捕快一脸的惊讶之色,不免有些自得自己将故事说的绘声绘色。

县令有些感慨的说道,“秦峰那孩子,倒真是有些可怜,”想拍惊堂木却发xiàn

是在后衙,于是提高声音对王汉说,“速速给我把雷肃这刁民抓来,本官要升堂问案。”

第四十九章 凶名

听了县令的话,王汉立kè

应道,“是,大人。”就招呼身后的马朝,出去拿人。

待到两个捕快出门之后,包大人看着面前二女说道,“一会儿王捕头将那雷肃擒来,本官升堂问案,还要你们二位作为证人,指证他的罪行,所以二位现在还不能走,不如两位随本官到内堂稍作歇息?”

看着县令说话时候闪烁的精光,两人自然明白这目光的含义。能和这一县父母官,发生点什么,二女倒是不介yì

,不一定得到些什么,光是这经lì

,就值得跟金凤楼那些姐妹炫耀一番了。

只是二女看着县令有些发白的头发,干瘦的身子,能否满足自己倒是其次了。不禁有些担忧,包大人能不能经得起折腾,万一到时候,来个马上风之类,自己肯定百口莫辩,怕是要赔上性命。一时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包大人要是知dào

二女心中所想,肯定会恼羞成怒,“放屁,本官夫人那两二百斤的身子,本官都游刃有余,哪次她不是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

听得包县令的话,一直站在旁边,久未出声的方唐镜说道,“大人,她二人第一次上公堂,到时候人多嘴杂,恐怕那雷肃也会狡辩一番,到时她们一紧张,若是前言不搭后语,怕是不能顺利将那雷肃定罪。”

听到方唐镜的话,欲火焚身的县令刚准bèi

反驳道,“本官惊堂木一拍,谁敢多说一句!哪来的人多嘴杂?”

却见方唐镜别有深意的盯着他,县令才明白他的暗示,背后不禁冷汗直流。包大人今天之所以敢如此大胆邀二女去内堂,是因为昨晚在床榻上拼尽全力伺候好了夫人之后,包夫人有些艰难从他身子上退下,看着汗流浃背,气喘嘘嘘的丈夫,有些感念包文龙的好。

所以一大早便出门,说是要去城隍庙为丈夫祈福,至于包夫人要求些什么内容,包大人也不得而知了。

包县令这会才明白,方唐镜哪是说什么公堂上人多嘴杂,分明是在告sù

自己,自家的后院人多嘴杂,若是和面前这二女的事,被自己那位河东狮吼知dào

了,包大人想到就有些毛骨悚然。

于是感激看了方唐镜一眼,顺着他的话说到,“还是你考lǜ

的全面,那本官就将她二人交给你,告sù

她们一些注意事项,公堂之上,说出事实就行,其他的不用顾虑。”说完包大人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依依不舍的看了圆圆二女良久。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多是二女的丰胸和翘臀。

待县令离开之后,二女看向方唐镜有些感激,也有些紧张。毕竟若没有方唐镜开口,二女自然不敢拒绝县令大人,只得硬着头皮跟他进那内堂。

至于紧张,是因为方唐镜此刻不苟言笑的样子,似对她们二人视若无睹。她二人平常接触的多是急色之人或者那些假正经直流,毕竟去妓院的大差不差,都是一路的。

叶天算是个例外,但是叶天给她们感觉很是亲近和善,哪像方唐镜现在这般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似乎看出了面前二人的紧张,方唐镜开口说道,“二位一会儿上了公堂,也像之前那般说,就可以了。”

听到他的话,二女赶紧应了声好。见到二人的样子,方唐镜想了想还是说道,“若是和那雷肃对峙,被他打乱你们之前的准bèi

,不用慌乱,看我眼色行事。”…,

圆圆睁大眼睛,疑惑的看着方唐镜,听他的话里,似有所指。看到她疑惑的眼神,方唐镜淡淡的说道,“秦峰是我的结拜兄弟。”

上了公堂,二女自然会知dào

自己是在替谁做这假证,所以叶天并没有对二人隐瞒秦峰的存zài



所以方唐镜的话,二女自然听的懂。看着方唐镜也没有之前的紧张了,毕竟大家都是一边的。再看方唐镜,颇有些看战友的味道。而且二女心中更有底气了,连县令身边亲近的人,都在帮秦公子,她们二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好像已经能看到雷肃凄惨下场一般,脸上不禁浮现一丝笑意。

王汉刚出县衙大门,就碰到迎面而来的张虎。

“你们那边可有发xiàn

?”王汉问道。“有,秦少爷房间一片狼藉,这般动静,秦府上下竟无一人听到,我推断里面肯定有人和绑匪里应外合。”张虎说道。

听了张虎的话,王捕头点点头,有了他调查的结果,再结合刚才听那二女所说,事情大致,王汉已经心中有数了。

将刚才二女在县衙后衙的话,对王虎等人又说了一遍,看着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王汉对着张虎说道,“你也不用回县衙像大人回报了,带上你的人,跟我一起去缉拿雷肃。”

王汉等人很明显,对雷肃就没有嫌犯的概念,是直接就把他当做人犯对待了。不过除了时间,秦峰也的确没有冤枉雷肃的地方。

对于王汉的提议,张虎求之不得。于是在柳如月房内大呼痛快的雷肃,还不知dào

外面正有一大群人,在满扬城的找他,要把他缉拿归案。

大街上人看着这班官差找雷肃的样子,让众人误以为雷肃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导致扬城一段时间内,再无人敢夜不闭户,且谈到雷肃二字就立kè

变色。更有些人,拿它来吓一些不听话的孩子,“你再哭,雷肃就来找你,将你带走。”然后这孩子便不再哭闹。

雷肃这会儿,正沉醉在自己勾画的美梦当中,怕是打死也不会想到,之后一段时间会让扬城人闻其名变色。

一众衙役在问人之后,找到雷肃住处,使劲敲了敲门,开门的老奴,看到外面一大群官差,顿时下了一跳。

在得知衙役来意之后,说道,“我家少爷现在不在府内。多半是在秦家,表小姐那儿。”

听了这老奴的话,王汉吩咐两个衙役进去搜搜。旁边的张虎压低声音对着王汉说道,“刚才在秦府那翻调查,不知dào

会不会已经打草惊蛇。”毕竟张虎也不知dào

,之前秦府那群人中,有没有雷肃的存zài



想到留在秦峰房门口的衙役,吩咐他要有问必答,不知dào

会不会弄巧成拙。却不想,正是守门衙役的话,让雷肃一时高兴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在秦府坐等王汉他们抓他归案。

听了张虎的话,王汉看了看眼前宅院,没一会儿,刚才进去搜的两人出来,冲着王汉摇摇头。

王汉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守着,要是雷肃回来,就立kè

抓他回县衙。”

第五十章 落网

对他二人说完,就赶紧和张虎等人向秦府的方向赶过去。

赵大在门口看到去而复返的衙役,吃惊不已,“各位官爷,怎么又都回来了?”王汉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这里有后门吗?”

王汉的问题,将赵大问的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说道,“有的,顺着这条路,前面左转就看的到。”

没有理会赵大的态度,王汉转头,对着身后两个衙役吩咐道,“去后门守着,一只苍蝇都别给我放出去。”

“是。”两个捕快领了命令,赶紧朝秦府后门跑去。

看到王汉这番动作,赵大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哆嗦着问道,“这位,这位大人,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指了指张虎,赵大继xù

说道,“刚才这位官爷不是已经过来检查过了吗?我们刚才都…”

王汉挥手打断了赵大的喋喋不休,依旧没有理会赵大的疑问,直接问道,“雷肃现在可在府上?”这样的行为,让赵大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对衙役的印象很不好。

不过王汉敢不理赵大,再给赵大个胆子,也不敢装作没听到,略微思索了下回道,“从各位官爷离开之后,小人一直站在这里,没有看到表舅爷进去过。”

点点头,王汉又问道,“就是说他之前不在府里,之后从后门进去的话,你也不知dào

?”赵大被他又是之前又是之后绕的有些晕,想了会儿才点头确认道,“是的。”

“嗯,你也不用去通知其他人了。直接带我们去你们二夫人那儿。”王汉对着赵大道。赵大本来准bèi

大发了这些衙役之后,立kè

去向老爷汇报这个情况的,现在听到王汉这么说,不禁有些犹豫。

“让你前面带路,听不到?!”张虎有些担心之前会打草惊蛇,让雷肃跑了,所以此刻见到赵大在那儿发呆,自然不会客气。

听到这愤nù

的声音,赵大才惊醒,面前这群人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只好老老实实在前面带路,暂时放下了及时汇报,争取表现的想法。

不过有些人,是天生的话唠,纵使一时的害pà

,让他不敢开口,但很快便会将这顾虑又抛到脑后。就像走了没两步,赵大又开口问道,“不知几位官爷找表舅爷,是为何事呢?”

回答他的除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别无他声。一个巴掌拍不响,聊天得是两个以上的事情,所以只有赵大一个人在说,自然进行不下去。他现在可没兴趣更没胆量,给后面看起来面色严肃的衙役讲个荤笑话。

不过从开始到现在,赵大一直没问出什么,这好奇的心理一直没满足,很是不高兴。所以走在前面带路,恨不得领着他们绕个三五个圈。不过相信自己身后的没一个是傻子,所以也就只能想想了。

不过,放着近路不走,非得从远路绕下,赵大还是敢的,他也正这么做。

“等下,停下。”张虎在后面喊道。赵大做贼心虚的颤抖了一下,“怎,怎么了吗?”张虎点点头,指着远处秦峰房间的方向,在王汉耳边说了几句。

赵大看到张虎指的方向,明白不是带着他们多走两步路的事情被发xiàn

了,顿时又底气十足了。只是对于他这样来得快,泄得也快的底气,足不足的,意义不大。

听完张虎的话,王汉挥挥手,示意他快去,然后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

秦府景致真的很好,就像他们停的这地方,假山林立,后面是一片经久之竹。只是这会儿没有风,竹子却有些摇晃,发生沙沙的声音。

众人正好奇,就从假山后面出来两个人来,先出来的女人满面潮红,跟在后面的男人还在系着裤腰带。

两人一出来,见到面前站了七八个衙役,七八双眼睛全部盯着他们看,女人不知是因为害pà

还是羞愧,直接昏了过去。后面的男人也吓了一跳,连腰带都忘记继xù

弄了,看到女人昏倒在地,赶紧跑过去,去不想裤子很不合时宜的掉了下来,结果被裤子这么一绊,就径直摔倒在女人身上。

女人被他这么一压,悠悠转醒,见男人又趴在自己身上,抬手就是一巴掌,却听得衙役们的哄笑声,一时气急,又昏了过去。

对于衙役们而言,这只是个插曲而已,没想过抓他二人回去,治个有伤风化的罪名,打上几十板子。只是在前面的赵大眼珠直转,不知dào

在打什么主意。

看到张虎带着那个衙役回来了,王汉对着赵大道,“继xù

走。”赵大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好,好。”

柳如月房内。

心情大好的雷肃本想将柳如月拉到怀里,好好满足下手足之欲,却看到姜大还在一边。不禁用眼神暗示,他可以退下了。

却不想姜大今天不吃了什么药,竟然对自己的暗示视若无睹。正当雷肃准bèi

出言呵退他的时候,有人来敲门了。

听到这敲门声,雷肃颇为不爽,“谁啊!”听到里面的声音,赵大轻声对身后的王捕头说道,“这就是表舅爷的声音。”

听到赵大的话,身后一干衙役,全都会意的笑了。

雷肃在里面吼了一声,外面竟然没有回应,加上之前姜大的刺激,不免火大,一把拉开门骂道,“尼玛,我说你聋子啊,大爷问你话,不知dào

回答?!”

骂这番话的时候,雷肃的头是仰在天上的,所以并不知dào

,他面前除了站着赵大,还有十个左右的衙差。

王汉也似乎懒得都说什么,对着后面的衙役简单明了的吩咐道,“拿下。”声音不大,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听到这个果决声音,雷肃才看面前的情况,没人为他解决满脑子的问号,已经有两个衙役上前制住了他。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被人绑了,雷肃拼命的喊道。听到雷肃的叫声,柳如月和姜大赶紧出来,看到外面的一众衙役,柳如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姜大赶紧扶住了她。

第五十一章 押走

之前被安排守门的衙役看到姜大出来之后,指着他,在张虎耳边说道,“刚才就是这老小子,装作跟我闲聊,一通废话,差点没把我侃晕了,最后偷摸着打探秦少爷房内的消息。”

听到这话,张虎先是扫了眼姜大,然后有些敬佩的看着雷肃,明知dào

绑架失败,事情已经暴露了,还这儿打算一人做事一人当呢?

很明显,雷肃先是误会了,现在张虎也误会了。

看到任凭自己叫唤,这些衙役也不拦着,对于自己的疑问也不解释,雷肃颇有些无处发力的感觉。刚才见到衙役指着姜大说着说什么,雷肃立kè

叫道,“各位官爷,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是雷肃,他才是姜大。”

听到雷肃的话,姜大有些无语,王汉等人不禁笑了。张虎说道,“你倒是很有意思,既然不知dào

我们为何抓你,怎么知dào

我们抓错人了,该拿下那姜大?是不是你知dào

他有什么作jian犯科之事,若是如此,你可以向我们举报,倒是可以考lǜ

记你一功。”

张虎说完,其他衙役都笑了。这本是句玩笑话,是张虎讽刺雷肃明知故问。却听的雷肃三人皆是一惊。

雷肃惊的是,这些衙役,竟都是为他而来,且不肯告sù

原因。雷肃这会儿,绞尽脑汁在想自己过往的种种罪行。雷肃明白自己平时为人是嚣张跋扈了些,但这不犯法吧,就像之前在那茶铺,是把人骂了,可那茶壶,自己不是没砸嘛,就算砸了,付的银子也够买它十个八个了。

姜大不像雷肃那般感觉良好,还觉得是冤枉的。听着张虎的话,似有所指,心中不禁有些紧张,手心也微微出汗。

柳如月则是二者兼有,既担心这些官差为何抓雷肃,又担心指使姜大下毒的事情,是不是暴露了。紧紧握住双手,指节发白,能看到明显青筋的痕迹。

姜大看到她身体有些发抖,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会儿柳如月根本没心思考lǜ

其他,只是想寻找个依靠,便把姜大的手紧紧抓着。难怪有趁虚而入的说法,这个时候女人的心理防线,果然略等于无。

衙役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在用什么高明的手段,在给几人的心理施压。而是真的懒得解释,你自己不知dào

为什么抓你?跟几位爷这儿装什么呢。

张虎也奇了怪了,你既然不是要自首认罪,那留这儿是干嘛的?若是因为存了侥幸心理,张虎就不知dào

该说天真还是傻了。反正不管如何,张虎现在看雷肃的眼神,跟看那拉磨的牲口,没多大区别。

没理会雷肃的吵闹,王汉朝众人招招手,示意将雷肃押回县衙。

看着这群人,什么话也没说,就要将雷肃带走,柳如月急道,“你们倒是给个说法,为何要抓我表哥?!”

听着柳如月质问的口气,王汉等人脸色都不是太好。都揣着明白装糊涂,挨个上场逗大爷玩是吧。冷冷看着柳如月,“想要说法?一会儿大人升堂问案,自己去衙门外面听着。”

眼见着衙役对柳如月如此态度,姜大刚想要开口。王汉见状,暗怒,“还真的轮番上阵?!”朝身后挥挥手,指着姜大说道,“把他也一并给我带回去。”

面对突然的变故,姜大完全忘记反应了。就见两个衙差冲过来,推开柳如月,上前绑了姜大。

柳如月见自己多问了一句,这帮人竟然将姜大也绑了起来,不禁怒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冲进我们秦府抓人,连个理由都没有?!我表哥犯了什么罪?!姜大犯了什么罪?!”…,

越说声音越大,接连三个都是反问,显得气势汹汹,只是听得站在远处的秦峰,却觉得有些虚张声势呢。

因为这里动静闹的挺大,主要是雷肃之前的一通鬼喊鬼叫。秦府不少人,都围了过来。这恐怕就是柳如月刚才抬出秦府的底气所在吧。

听着柳如月的话,王汉有些阴森森的说道,“他们做了什么,二夫人心知肚明。要是真有什么要说的,二夫人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公堂,将事情说清楚。”

这般阴冷的声音,柳如月吓得脸色苍白,后退了两步,还是分辩道,“什么心知肚明,我不知dào

。总之你们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从秦家把人带走。”

秦峰自然明白这位二娘为何担心,那汤药加上绑架,她恐怕一个不落,全部参与了。摇了摇头,秦峰走过去道,“二娘,峰儿昨晚被人绑架,已经报了官。这几位差爷,怕就是为这件事而来,”秦峰先向柳如月解释,然后又向王捕头说道,“辛苦诸位差大哥了。若是将舅舅带到县衙了解些情况,就不必绑了吧。”

王汉张虎等人,见到秦峰已经整理一番,俨然一个翩翩美少年的模样,又似这般谦虚有礼。到这会儿还喊着雷肃舅舅,想到之前公堂上秦峰那副可怜的样子,押着雷肃的二人不禁暗中使了使劲,雷肃立kè

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秦少爷,这是大人的吩咐,刚准bèi

让人去请你的,现在你来了刚好和我们一起回县衙。”王汉一脸笑容的说道,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戏开始了,当然要演完它。对着王汉点点头,秦峰又对着柳如月道,“二娘,我和舅舅他们一起去趟县衙,大人了解情况之后,自然会让我们回来的。”

听着秦峰一口一个舅舅,这般乖巧的模样,柳如月突然有些错觉,这些年一直听雷肃的,对这个俊朗却面色发白的少年用的手段,会不会丧心病狂了?

就在柳如月分神的瞬间,秦峰已经对她施了施礼,转身跟着王汉等人离开了。角落里管家站在秦成旁边,秦成感叹道,“这孩子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我就是此刻去见秀英,也有些脸面了。”

听着秦成的感慨,管家欲言又止。秦成看他一眼,笑着说道,“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快死,这孩子现在目光还短浅了些。但这件事,处理的的确不错,我还不能开心下了?”

听着秦成的话,旁边的管家不禁莞尔,现在的秦成当真一副老小孩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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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升堂

“你那天说,峰儿最近跟谁走的很近?”秦成似想起什么的问道。“是叶家的孩子。”管家的声音有些凄凉。

秦成听到后,也陷入了沉思,半响才淡淡的奥了一声。见到秦成的态度,管家试探着问道,“要不要提醒少爷,不要和他有过多交集?”

听到他的话,秦成摇摇头,“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没有必要。”秦成一如当年秦天逸对他一样,终究不愿干涉秦峰太多。

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叶家那孩子怎么样?”

“自幼就聪明乖巧的很,只是逢难之后,生活上遇到了些困难,使了些旁门左道的手段。”管家似乎对叶天印象不错,话很中肯,但是说话的顺序、用词,还是有些讲究的。

所以秦成听到之后,对叶天也并无恶感,微笑着说道,“竟知dào

开始用人了,相比之前足不出户,那般自闭的模样,峰儿不知dào

还要给我多大的惊喜。”

管家难得的笑了笑,“虎父无犬子。”秦成听着管家难得的玩笑,有些莞尔,“那你当初为何不愿成婚,生个虎子?”管家:“…”

要是随王汉等人离开的秦府的秦峰,知dào

父亲对他有些目光短浅的评价,不知会有什么感想。

原告,被告,人证,竭尽到齐,包大人升堂问案。

公堂上,秦峰、雷肃、姜大都老老实实的跪着。

略去秦峰的部分,包大人已经很清楚了。对着雷肃问道,“堂下的,可是雷肃?”雷肃拼命点点头,一副悲惨的模样。他这样倒不是都是装出来的,一路上,得了空都会有衙役用些手段往他身上招呼,的确有些苦不堪言。

“回大人,草民正是。”

“啪”的一声,包大人猛的一拍惊堂木,对着雷肃问道,“你可知罪?!”听到包大人的问话,顿时委屈无比,衙役上门抓人,到这一路过来,连到底什么事,雷肃都不知dào



尤其路上,王汉和秦峰有说有笑,那般衙役却轮换着折磨自己。雷肃一副有天大冤屈的表情,带着哭腔道,“大人,冤枉啊,草民冤枉啊。”说罢,还抹抹了眼角。

却不知,他这般可怜的样子,落在大人和一干衙内的眼中,更觉得此人无耻之极。又是猛拍下惊堂木,“你这刁民,不仅嘴硬,还敢迷惑本官?!来人,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早已跃跃欲试的衙役,哪管雷肃鬼喊鬼叫什么冤枉,几人将他固定住之后,整个公堂就只听到棍子与肉体击打的声音还有雷肃杀猪似的哀嚎。

开始雷肃还一边嚎叫,一边大喊冤枉,只是他每喊冤枉,落在身上的棍子,就多几分力。不知dào

是喊不动了,还是被打怕了,大概五棍子下去,雷肃便只是老老实实的喊疼,不再叫着冤枉了。

秦峰在一边看着,心中流汗不已,不会连人证都不用上场,这官司就结了吧?恰巧这个时候,旁边的方唐镜看了秦峰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告sù

秦峰,秦峰的猜测很有可能成真。

二十板子下来,雷肃似乎已经奄奄一息了。

“雷肃,本官问你,你可知罪?”包大人难得的有了些耐心,许是因为雷肃在棍棒之下,不再喊冤了,包大人心情不错。

想想也是,包大人一直觉得自己励精图治,爱民如子。抓你来,自然是有了充分证据的,当着县衙内还有外面那么多看着县令断案的百姓,你嚷嚷着冤枉,这不是纯粹的打脸吗?所以包县令觉得,这二十板,都是自己仁慈了。…,

包大人的问话,久久得不到回应,王捕头上前一看,原来雷肃已经昏迷。雷肃这般被酒色掏空的身子,一路被衙役们折腾过来,又实打实的挨了这么多板子,实在经受不住,昏了过去。

不等包大人吩咐,张虎就让人弄来一桶凉水。或许雷肃在众衙役心中雷肃已经是个罪大恶极之人了。毕竟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秦峰也是他的外甥,何况在他们心中,秦峰是如此乖巧的孩子,雷肃都能下的去手,还是那般卑鄙的手段,这样丧尽天良的人,大家自然不会对大发善心,手段更是不会有什么客气的。

包大人看到衙役拿上来的凉水,自然明白他们的用意,却挥挥手,示意他们先放一边。见到县令的举动,秦峰和方唐镜相视一眼,露出淡淡的微笑。

秦峰开始还在想,县令会不会趁着雷肃昏迷直接画押了事。此刻看来,包大人还是爱惜羽翼的,众目睽睽之下,不愿落得个严刑逼供的名头。

和包大人共事良久的衙役们,自然明白自家大人的心意。无奈将手中的水桶放到县衙一边,看来这般手段,得留到刑讯房内去施展了。

姜大看着身旁的雷肃,额上冷汗直冒,从进这公堂,大人仅仅开口问了两句,且都是极为简单的问话。怕那雷肃和自己一样,连所为何事都没有搞得清楚,便已经挨了二十板子了,而且看着这班衙役得了命令的愉悦和打的时候的那股子狠劲,好似早就和雷肃有了仇怨一般。

时值春分前后,外面又是阳光灿烂,眼角余光扫到旁边趴着一动不动的雷肃,姜大心中那般寒彻骨,恐怕只有他自己知dào

了。

姜大有些恐惧一会儿大人问起来,这罪是认还是不认。姜大觉得这恐怕是扬城历年来最滑稽的事了,自己甚至连什么罪名都不知dào

,却已经在考lǜ

认不认罪的问题了。

其实姜大心里也有些猜测,该是与昨晚这绑架之事有关。只是姜大不明白,为何会将雷肃与他抓来。因为姜大心里清楚,昨晚的汤药,恐怕会要了秦峰的性命,至于为何秦峰喝了药,却安然无事,就不是姜大现在顾得上考lǜ

的了。

所以雷肃断不会多此一举,再去行那绑架的勾当。而且那会儿听到秦峰被人绑架,雷肃流露的惊喜不似伪装。所以分析来分析去,姜大都觉得这事情,跟自己绝无关系,多半是这雷肃惹事生非,将自己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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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罪行

姜大现在越想越是如此,更何况开始这些衙役并没有抓他的打算,若不是雷肃那会儿提到自己,恐怕这些衙役,连姜大是谁都不知dào



只是姜大自然不会知dào

,自己是因为想替柳如月鸣不平,才会惹怒王汉的。何况姜大之前还偷摸着打探了秦峰被绑架的消息,似他这样主子的忠实奴才,要说什么都不知dào

,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之前王汉不抓他,是觉得,这些像条老狗般的奴才,只是有颗忠心,多半只是听命行事而已。但是姜大后来还欲替主子抱不平,王汉也不是难说话的人,那就一并全部带到衙门,也是成全姜大,给他个与主子共同进退的机会。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看着包大人盯着自己,姜大赶紧收起心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草民姜大,是秦府的下人。”

包大人点点头,“你可知dào

,为何要将你抓到公堂上来?”

害pà

什么来什么,姜大心里凄苦不已,到现在为止,自己确实是不知dào

。但若照实说的话,估计会和雷肃一样,那顿板子跑不了。

姜大经过一番挣扎,似下定决心道,“回大人,草民,草民知dào

一些。”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县令的脸色。

听到他的话,秦峰差点笑出生来,只得将头低下。若是仔细看,怕是能看到,秦峰身体有些颤抖。

由不得秦峰不笑,他明白姜大估摸着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呢。毕竟自己将这绑架时间推后了一天,自不会去告知雷肃等人。二娘他们知dào

了昨晚自己被人绑架,大概还在猜测和他们一样,胆大包天,志同道合的幕后人物是谁吧。

但不想同雷肃一样,挨那莫名其妙的板子,姜大就是编,也要编出些内容。秦峰自然不会担心,姜大这会儿会傻到,将下药的事情说出来。

包大人以一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表情看着姜大,满yì

的说道,“将你知dào

的,都说出来。”听了县令大人的话,姜大平复了一下心情,这般做派,倒和那些茶楼说书的,有几分相像。

于是姜大从柳如月嫁到秦府,雷肃也跟着到了扬城开始讲起,将雷肃这些年恶迹累累,罄竹难书的罪行,像倒豆子一般,全部说了出来。

姜大开始还需yào

思索下,后面则越说越快,县衙上做记录的,都有些赶不上他的速度。姜大所说,时间,地点,事件一样不少,这么多又似这般脱口而出,堂上众人无一人怀疑有假。看着躺在那儿的雷肃,与看牲口无异。

这么多,姜大口述的雷肃罪行,主角自然都是雷肃,事件几乎都与女人有关。似那般当街调戏女子,听得众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青楼中,与人争风吃醋,事后找人去打了对方闷棍,众人亦觉得,年轻气盛,有些冲动在所难免。

以上那些,不是堂上众人,在为雷肃开脱,而是姜大后面所说,太过令人发指。

说一摆摊卖些胭脂水粉的妇人,因为被人推挤,不小心将手中的脂粉,弄在了雷肃衣服上。那女子看雷肃一身华服,顿时吓得不断道歉,雷肃却显得异常的好说话,说是让这妇人,将衣服洗干净就可以了。

那妇人听了雷肃的话,有些为难。看着妇人的神色,雷肃说道,“怎么,不愿意?那你买件新的也行。”

当时跟在雷肃身边的姜大有些不解,要按平时,雷肃怕是早就指着这妇人鼻子,一顿臭骂,掀了她这摊子,也不无可能。…,

那妇人听得雷肃的话,看他那身衣服,怕是少说几两银子,自己摊子上的东西加起来,恐怕也不值这么些银两。当即不敢再犹豫,喊旁边人帮忙照看下,就要帮雷肃将衣服洗净。

可这大街上,哪来的地方给她洗衣服,何况也不能让雷肃当街脱衣服吧。雷肃适时的出声提醒道,“若是你家离得不远,就去你家吧,不过我可没时间耽搁,实在不行,你还是买件新的吧。”

这妇人听着雷肃话里的不耐,之前初听雷肃要去她家的那丝不安,也散了去。赶忙说道,“不远不远,洗去这点污渍,用不了多少时间。公子跟我来。”说罢就前面带路,领着雷肃往自家走去。

看着身前的雷肃,姜大有些不好预感,那妇人是生的白净,但也只是白净而已,何况还是个年近三十的妇人,姜大还是不愿相信,雷肃会对她感兴趣。

到了这妇人家,院子不大,但是很整洁,给人感觉很舒服。雷肃脱去外衣,递给妇人道,“动作快些。”

那妇人接过衣服,便赶紧离开,估计是去洗了。雷肃叫过姜大,“你去外面守着。”这吩咐的含义,姜大自然听得懂,犹豫着说道,“表舅爷,这恐怕…”

“哪这么多废话,赶紧去。”听到雷肃发怒,姜大只得掉头退到门外,心里为这个女子默默祈祷。

雷肃沿着妇人进去的方向,走了过去。就看见她半蹲着身子,将手里衣服脏的地方,沾沾水,轻轻的搓揉,生怕力qì

大了,弄坏了一样。

妇人的衣服略嫌宽大,看不出身材。雷肃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她。这女人被吓了一跳,就要尖叫,却被雷肃熟练的用衣服,将嘴巴堵住,强行向屋里面拖去。

几乎是用撕的,将女人身上的衣服全部褪去。看着那丰满雪白的身子,雷肃完全陷入了疯狂。

几番折腾下来,雷肃喘着粗气,躺在她的旁边。手还舍不得从她身上放下,依旧在她胸前轻轻搓揉着。

这妇人似是失去知觉一般,双眼空洞。那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神采。

有姜大在外面看着,雷肃丝毫不担心,这般操劳,确实有些累了,刚想要闭眼休息一下。就听得外面姜大急切的声音,“表舅爷,快些,她家有人回来了。”

之前被雷肃赶去门外守着,姜大看着这么点大的院子,若是看到人再去通报雷肃,怕是二人一个都跑不了。所以姜大留了个心眼,将门栓了起来,在门后守着,而不是站到外面放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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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还是罪行

也是因为这样,或许是少了这一门之隔,又或是因为,雷肃以为姜大会站在门外。总之,之前那妇人的挣扎和后来绝望的悲鸣,纵使姜大捂住耳朵,还是觉得十分的刺耳。

听到姜大的话,雷肃不慌不忙的回道,“就来了。”然后转头,却看刚才死鱼一般的女人,这会儿惊坐起来,身子瑟瑟发抖。

“怎么,外面的,是你夫君?”雷肃用手轻抚她的身子,调笑着说道。女人满脸的惊恐,之前哭红的双眼,此刻因为焦急,又留下两行清泪。

呜咽着说道,“我求求你,求求你快走吧,我不追究了,求你快走。”看着女人梨花带雨的模样,雷肃有种异样的满足。

坐起身来,按了按有些发软的双腿,雷肃说道,“好,今天暂且依你。下次可要把大爷伺候好了。”

雷肃拿出一副,平日里对待青楼女子的态度,轻佻着说道。这妇人此刻似乎只想着雷肃赶紧离开,胡乱的点头。

看到她点头,雷肃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一阵舒爽。穿起之前被弄脏的袍子,下床的时候,似是刚才按摩的不够,腿一软,差点没站得稳。要是这会儿身在青楼,身旁是些做那皮肉生意的女子,怕是会被讥笑一番。

然而身后的女子却毫无反应,两相比较,雷肃不禁发xiàn

的这良家女子的好处。虽然脚步看起来还是有些虚浮,雷肃朝外面走去。

看到雷肃出去,床上的女人赶紧放下手里紧握着勉强遮住身体的被子,慌忙穿上衣服,也赶了出去。

姜大看到雷肃出来,赶忙道,“表舅爷,人已经到门口了,我刚才看过了,这院子围墙不高,我们就从那儿翻出去吧。”说着姜大用手指指了那边的院墙,下面还放着些杂物,刚好可以用来踏脚。

“笑话,我雷肃还用翻墙而逃?!”雷肃有些不屑的说道,“你爱翻你去翻,我光明正大,从门口出去。”

急忙冲出的女人,听到雷肃的话,乞求的看着姜大。姜大看到她脸色苍白,双眼通红,头发散乱的模样,似又想起她之前那惨烈的哭声,于心不忍。

却不想雷肃见到赶出来的女人,露出很是yin荡的笑容,“小娘子,本公子刚要走,你就舍不得了?”

听着雷肃的调笑,姜大似下定决心道,“表舅爷,我们还是快走吧,您要执意从大门出去,事情闹大了,被夫人听了去,怕是不好。”

雷肃看了姜大一眼,姜大显得很坦然,一副是为雷肃考lǜ

的样子,最后无奈说道,“你这个奴才说的也有些道理,就听你的吧。”

说完便转身朝姜大刚才所指的围墙走去。姜大长长的舒了口气,和那妇人四目相对。女人感激的冲姜大点头,只是心中凄苦,又落下泪来。

姜大虽同情,却也无可奈何,又看了这妇人几眼,转过身,快走两步,跟上雷肃的步伐。可惜事情到这里,还远没有结束。

“娘,你做什么呢,快开门啊。我是小可。”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还有悦耳的女声。听到这声音,雷肃猛的调过头来,对着那妇人道,“门外不是你相公?”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急切的说道,“你之前已经答yīng

我离开了,我求你快走吧。”妇人带着哭腔道。

她是个孀居的妇人,所以听到姜大说有人回来的时候,便知dào

是女儿小可回来了。想到雷肃对自己做的这般禽兽之事,要是让他见了自己那二八年华,青春靓丽的女儿,她不敢继xù

想下去,才会出现那样的慌乱,苦苦哀求雷肃离开。…,

不想,在姜大的帮忙下,眼见这个恶魔要走,妇人到了嗓子眼的心,刚放下,却听到女儿不合时宜的叫门声。妇人此刻恨不得,女儿没有这动听的声音,是副公鸭嗓子或者干脆不会说话。

雷肃摇摇头,很是无耻的说道,“刚才以为是你相公,见你一副心疼我的可怜模样,我才答yīng

你离开。不想门外的,”顿了顿,雷肃继xù

说道,“如果没猜错,该是你女儿吧?我们好歹也有一番露水情缘,我这做长辈的,若是不见上一见,恐怕有失礼数。”雷肃笑的很是邪恶。

听着他的话,妇人吓得脸色惨白,胸膛不断起伏,却说不出一句话。姜大见状,对着雷肃说道,“表舅爷,今天还是算了吧,来日方长。之前的动静就已经不小了,再拖下去,我怕。”

姜大知dào

这雷肃的脾气,完全逆着来,可能没效果,所以想用这拖字诀,帮眼前的妇人多争取些时间。暂时打消了他的念头,这妇人搬去其他地方,躲上一阵,事情也就过去了,以雷肃的性子,怕是用不了三天,就将这对母女忘在脑后了。

妇人听了姜大的话,大约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但是姜大却低估了雷肃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决心。

“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雷肃完全不领姜大的情,冲着他说道,“快去给我把门打开。”

姜大有些无奈的扫了妇人一眼,朝门口走去,要说姜大出于同情,能暗中帮衬着这妇人,让他直接和雷肃对着干,是不敢的。

妇人看姜大要去开门,想要过去阻拦,却雷肃一把拦腰抱住,嗅着怀里女人的黑发道,“你如果不想我当着你女儿的面,跟你亲热的话,最好老实点。”

怀里女人听到他的话,身体瞬间僵硬,冷冷的看着雷肃,一动不动。看到她老实不再动弹,雷肃将搂在她腰间的手滑到那丰满的翘臀上,轻拍了两下,“这样才听话。”

姜大打开门,一个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小姑娘,立kè

冲了进来,“娘,你怎么这么久才开门?”等到说完,发xiàn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个男人,小姑娘一时满脸通红,那娇俏可爱的模样,怕是让人觉得这姑娘十分的讨喜,而眼下,姜大只能默默叹息。

那妇人听见女儿的话,要是放在平时,又得笑话她大大咧咧,整天都像个小迷糊,现在却是满心的凄苦。

第五十五章 群情激奋

雷肃看到女孩儿进来,脸上还带着两抹嫣红,明眸皓齿,样子煞是动人。雷肃还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情绪便是,看到这个女孩,让他想到了柳如月小时候。所以雷肃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要得到她。

身旁妇人感受到雷肃眼中闪烁的精光,忍不住身子瑟瑟发抖,尖叫道,“小可快跑,他们都是坏人。”

刚跨进门来的女孩,突听得母亲的尖叫,吓了一跳,完全不知dào

该作何反应。毕竟只是个小孩子,又不似秦峰上一世那般,小孩子总会接受各式各样的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开门的教育,还得进行各种诸如地震、火灾逃生等等演习。

听到女人突然的叫唤,雷肃一巴掌,狠狠的煽在她的脸上,顿时那本来白皙的面庞,出现了几条血印,一丝鲜血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下。

看到母亲被打,女孩吓得大声哭了起来。听到女儿的哭声,被打妇人好似疯了一般,拼命的往女儿那边跑。原本想要制住妇人的雷肃,被她拖拽着往前挪,雷肃有些惶恐,若是这妇人,先前就爆fā

出这般力量,怕是自己也得不了手。

不禁感叹,人的潜力真的是不可估量的。看着纵使是失去清白,也不曾有这般爆fā

力的妇人,雷肃心底很是不解。像他这样,拼着人皮的畜生,自然不会明白亲情的含义。

这个时候,妇人似乎已经完全陷入癫狂了,始终不能摆脱雷肃的纠缠,女儿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声,妇人情急之下,猛的掉头,一口咬在雷肃的手臂上。

就如这突然爆fā

的力量一般,这含怒的一口,令雷肃吃痛不已。拼命抖动手臂,甩开妇人,袖子却生生被撕下一块,露出里面的膀子,鲜血却顺着手臂不断流下,这场面看起来有些诡异和恐怖。

女人白皙的脸上,半天几条血印清晰可见,沿着嘴角流下的血迹,不知dào

是之前被打的,还是刚咬雷肃的时候,留下的。

就这么披头散发的跑到女儿面前,紧紧的抱住她。雷肃虽然疼的额头冷汗直冒,却咬着牙,有些颤抖的说道,“姜,姜大,快把门,把门拴上。”

之前的场面,除了吓坏了女孩,这突然爆fā

的妇人,也吓了姜大一跳。此刻听到雷肃的话,姜大不禁暗恨,似这般禽兽不如的,老天怎么就不开开眼,一个雷劈死了干净。

纵有万千不满,看着雷肃那张扭曲的俊脸,和那有些妖冶的血红,姜大战战兢兢的把门拴上。

公堂上众人,听到姜大竟真的把门拴上,看姜大的眼神,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如果眼神能杀人,姜大不知dào

要死多少次了,当然包括躺在地上晕死的雷肃,都得是千刀万剐,死无全尸的那种。

看到旁边人还有包大人那吃人的眼神,姜大不敢有丝毫的停顿,继xù

往下说。

雷肃见到姜大已经把门拴好,用嘴咬住已经被撕破的袖子,扯下几块布条,胡乱的将手臂的伤口包住。

一副看着猎物的眼神,盯着女人怀中的女孩儿。看着雷肃不断靠近,那妇人的身子不断发抖,拼命的把女儿往怀里藏,紧紧的搂住。

看着她的模样,雷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上前一把抓住妇人,猛的将母女二人分开。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雷肃,女孩儿越哭越厉害。

这妇人,像是被耗尽体力一般,之前被雷肃拉个跟头,看到女儿在雷肃手中,妇女来不及站起来,就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雷肃的腿。…,

一只手拽着被吓得不停哭泣的女孩,雷肃掉过头,看着趴在地上,死死抱住自己腿的妇人,尝试往前走了两步,这妇人就这么被顺地拖着,死活不松手。

雷肃猛的甩了两次,都没甩开,不禁恼怒不已,转过身来,狠狠的踢了这妇人几脚,待到她吃痛松开,雷肃一脚将她踹开。拖着女孩就往里间走去。妇人不断向前爬着,心里却已经绝望,发出凄厉的吼叫。

就在妇人痛苦的闭上眼睛的时候,姜大快步过去,把她扶起来,递给她一根碗口粗的棍子,从他手里接过棍子,妇人大叫一声,就朝雷肃冲过去。

或许觉查到身后的危险,雷肃转过头,却只见面前的妇人,满脸的狰狞,挥动着大棒,朝自己脑袋砸下来。

“砰”的一声,雷肃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知觉了。

看着满脸鲜血,倒下去的雷肃,那妇人似是全身力qì

被抽干了一般,也随着倒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

见到雷肃昏倒,姜大赶紧跑过来,在他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把银票,丢给那妇人,“你们赶紧离开。越快越好,最好以后别回来了。”

看着姜大背着雷肃离开的背影,那妇人拉着女儿,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公堂上的众人,听到最后姜大良心发xiàn

,那可怜的孩子,终究没被雷肃这畜生糟蹋,长长的舒了口气。

包大人唤过书吏,大致看了下刚才记录的内容,虽然之前听过一遍,但是现在看到,还是不禁怒形于色。

“去,拿给他看下,没有问题,让他签字画押。”包大人拿着供词,指着姜大说道。

从衙役手上接过供词,姜大大致看了眼,似怕看的时间长了,会引起大人的不满,赶紧签字,占了朱砂按了手印。

衙役将签字画押后的供词,刚要拿到大人面前,包县令连连挥手,似乎再多看那供词一眼,便会忍不住,怒发冲冠一般。

“把这供词,拿给外面的百姓,都看看。”包大人饱含怒气的道。衙役得了吩咐,不敢有丝毫犹豫,立kè

将供词拿到堂外,拿在手上,给外面围观的百姓看。

有些站得靠后的,由于看不到,使劲往前挤,还有些站前面的,却不识字。衙役思忖了下,一条条念给他们听,谁知dào

这才念了一小半,外面便群情激奋,有的甚至替包大人做主,判了雷肃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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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再审

外面那么的大动静,包大人自然听得到。看着张虎,指着趴在那儿,还昏迷不醒的雷肃道,“拿水给我把他泼醒。”

得了县令大人的命令,张虎将之前放到旁边的那桶凉水,重新提起来,朝雷肃走过。

包大人说话的时候,秦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秦峰那会儿特理解前世听人家所说屁股决定脑袋的话。

外面的百姓之所以肆无忌惮的光听着姜大的一番深情并茂的话,有的甚至只是听到衙役念得的供词,就敢嚷嚷着,给雷肃个极刑。是因为无论他们说什么,包大人听了,最后出了事情,都轮不到他们承担什么责任。

再看包大人,纵使先前就已经认定了雷肃是绑架自己的幕后指使,却也只是找了个在公堂上妖言惑众的借口,重打了二十大板。

雷肃昏迷之后,便转换了目标,没有继xù

折腾他,难道包大人不想吗?当然不是,只是他有着更多的顾虑,外面群众对他的看法,便是很重yào

一条。这刹那,秦峰觉得,今早光凭长相断定,县令大人的为官或是为人,还是有些片面的。

再看包大人,得到姜大的供词之后,虽然恼怒不已,却依然没有发作,先将这供词,让衙役,拿给外面不明真相的群众。这般制怒的功夫和心机,不得不让秦峰感叹,包大人恐是将所有的智慧,全部用在了如何为官之上了。

生出这般感慨,是秦峰瞥了眼身旁的方唐镜之后,得出的。包大人虽在这官场上游刃有余,但无疑在教育子女方面,就显得有所欠缺了,估计这就是所谓的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了吧。

“哗”的一声,对于雷肃而言,是一盆冷水从天而降,被溅到一些的秦峰,也被打断了思路,重新看着场内的一切。

县衙外面的人,看到大人让人用凉水泼醒了雷肃,继xù

受审,纷纷叫好。夸张的,甚至叫包文龙青天大老爷。本来这些和秦峰关系不大,但是一想到县令的姓氏,再有那青天二字,纵使明白这二人差的十万八千里,秦峰还是有些别扭。

雷肃被水泼醒,猛的一个激灵,倒有些像那夏日去河里洗了把早的小狗,上岸后,拼命的甩甩身子。

缓缓睁开眼睛,雷肃看着稳坐在公堂上的包县令,眼睛里闪过一丝怨毒。雷肃昏迷错过了很多的内容,否则这狠毒的眼神,应该先给他旁边的姜大才是。

虽然吩咐张虎用水将雷肃浇醒,但包大人这会儿,显然还顾不上他,自然也没看到雷肃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之色。

由于角度的关系,秦峰自然也看不到,不然怕是会觉得很是好笑。雷肃的此刻的表现,颇有些放狠话的味道。而且也只能是放放,仅此而已。

“把这姜大给我拖下去,知情不报,助纣为虐。念其认罪态度良好,重打三十大板。”包大人眼角余光瞄了眼雷肃,朝着堂下的衙役吩咐道。

果然,听到县令大人所说,知情不报,助纣为虐的时候,雷肃大惊失色,昏迷那会儿不知姜大都胡乱交代了什么。

听着身后传来,“啪啪”的击打和姜大的惨叫声,雷肃心有余悸。看着雷肃担惊受怕的模样,秦峰摇摇头,这才是刚开始而已。对于包大人用的手段,给雷肃带来的心理压力,秦峰认为很是值得自己学习的。

就像包大人先让人泼醒雷肃,才对姜大进行判罚,并清清楚楚说了姜大为何会挨那板子,却又不提具体知情不报的是何事。…,

“雷肃,本官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包大人一副我已经失去耐心的模样。从姜大被打板子开始,雷肃心里就矛盾之极,暗恨自己怎么关键时候,就这么晕过去了的。

此刻听到大人的问话,雷肃突然灵光一闪,“若是他有证据,怕是跟刚才打我那二十板一般,早就治了我罪了,又哪会这般和我啰嗦?!”

雷肃觉得自己突然读懂了这一县的父母官,不由心底底气十足。虽然是趴着,还不能做多大幅度的动作,但雷肃尽量把头昂起来,镇定的说道,“回大人,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估摸着是被打怕了,尽管还是打死不承认,雷肃却不敢如先前那样,拿出一副可怜相来。听着他的话,秦峰满脸的诧异,难道这会儿,就有了“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坦白从宽,新疆板砖”的十六字真言?

听了雷肃的话,包大人差点跳起来,拿起惊堂木猛的一拍,把雷肃吓了一大跳,生恐屁股又要遭殃。

“赵龙,给我滚进来,把你手上的供词,给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刁民看看。”包大人的声音充满了怒气。只是结合之前来看,秦峰猜测眼前这位居庙堂的大人,怕是三分真怒,七分伪装。

听到大人发怒,赵龙赶紧进来,将供词丢到雷肃面前,“好好kàn

,看看还有什么疏漏的,你自己补上。”

雷肃看着整张纸密密麻麻的字,竟都是写自己的罪状,这缺德书吏,竟还在前面做了统计,这大大小小一条条加在一起,再打自己二十板子,都赶不上这纸上记录的多。

看着面前的供词,雷肃恨不得活剥了姜大,盼着这班衙役活活将他打死,到时候死无对证。雷肃这个时候心里庆幸不已,若是刚才在县令大人的威吓之下承认了,纵使命够硬,侥幸不死怕是有生之年,是走不出大牢的门了。

越往下看,雷肃越是心惊,没想到姜大竟像自己的影子一般,知dào

这么多事。而且很多,若不是看到这面前的供词,雷肃恐怕都早就忘了。

想到之前,雷肃让柳如月把责任全部推在姜大身上,现在才知dào

,是不多么不可行。这才几板子而已,就已经差不多把自己这点老底全抖了出来,若是真让姜大面临生死的时候,还不得再添油加醋,胡编乱造?

“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雷肃在心底道。只是不知dào

,他什么时候对人仁义过。

第五十七章 拒不承认

“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却有见到美人就走不动路的毛病,但只会言语上撩拨两句,断不会动手动脚的,君子动口的道理,小人还是明白的。”

雷肃说的自己很是冤枉,可能是说的太过急促,有些用力,屁股上的伤口隐隐作痛,雷肃龇牙咧嘴的深吸几口气,才继xù

说道,“这青楼喝花酒的地方,草民的确常去,有时候酒喝多了,言行不能自控,会与人有些口角之争,被认为是争风吃醋,草民也无话可说,但是这找人去打对方闷棍,就是无稽之谈了。”

停顿下,雷肃继xù

说道,“与那些文人公子有点意气之争,谁输谁赢,本就是无伤大雅的事,何况这争辩的途中,多半是要出些风头的,又怎么会去做那背地里打人,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包大人静静的听着,还不时的点头,像是被说服了一般。姜大的板子打完了,所以此刻除了他那细微的呻吟,公堂上再无其他声音,静的有些怪异。

姜大因为之前专心挨板子,所以并没有听到雷肃说什么。包大人又是一副雷肃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所以雷姜二人极为矛盾的话,却暂时无人反驳。

要说雷肃完全不承认,说自己就是个正人君子,怕是有很多人不屑。但是他偏偏承认自己的短处,一番言论又有理有据,让堂上有些衙役也不禁有些犹豫,是不是太过先入为主。这姜大本身也不尽然就是个好东西,所以有些人,便开始矛盾起来。

不过像王汉张虎这样的,立场依然很坚定,认为雷肃此刻仍在狡辩而已,就像他到现在也没有主动承认那绑架的事情一般,确实是个狡猾,又善辩,还很能演的小人,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一会儿怕是很难将其定罪。

想到这里,两人不禁朝方唐镜看了几眼,只见方唐镜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两人也略略安心。

“这供词最后,说我非礼个妇人,过程离奇简直比段戏文都精彩,草民是天大的冤枉,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雷肃愤nù

的说道,只是这伤口实在太疼,尽管充满了愤nù

,声音却是不高,很有些低沉。

“我雷肃虽不敢说貌似潘安,但要说一表人才,实在不过分。用得着去非礼一个,孩子都已有二八年华的孤寡妇人?!简直可笑之极。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还草民一个公道。给这满嘴胡说八道的贱奴,狠狠的教xùn

。”

听了雷肃的前半段话,包大人还是一脸平静,看出任何的异样,只是听到雷肃最后一句,县令大人有些阴森森的说道,“你是在教我如何做事吗?”

听了大人的话,雷肃赶忙回道,“草民不敢,不敢。只是被这贱奴气糊涂了,才会有一时的逾越。还请大人见谅。”

雷肃表现的很有诚意,一边道歉,即使趴着,还磕了几个头。看着他的样子,包大人似乎也不计较了,淡淡的说道,“依本官想,你也是被气糊涂了,才会这般口不择言,”说着还看了看雷肃,雷肃赶紧点头,一副您就是青天大老爷的样子。

“虽说法不可违,这公堂上,你这般言行,再打你板子也不为过,”包大人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似乎也是赞同雷肃刚才的一番解释,是被那姜大气糊涂了。

若是包大人,听了雷肃一番话,认为刚才姜大的供词皆是一派胡言,姑且原谅雷肃的一时冲动,看起来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法不外乎人情,本官念你是初犯,这板子还是免了吧,”包大人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所以听在众人耳朵里,多半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包大人这番话,堂上最害pà

的莫过于姜大了,若是认为雷肃是在狡辩,断没有轻易放过他的道理。但是现在包大人这般做,姜大心里一时七上八下,极不好受。

若论最开心的,当然是雷肃了,他从之前觉得已经看懂了包大人,那一番欲扬先抑的自辩,看着县令不断点头的模样,怕是也是深得大人的心,雷肃此刻觉得,自己差不多要无罪释fàng

了。

要颁个公堂上最淡定奖,得是秦峰和方唐镜并列。两人看起来,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因为这会儿还没有师爷,方唐镜能进得了公堂,是作为秦峰的状师,连秦峰都还没登场,他自然也只能先跑跑龙套。

秦峰先听雷肃将嘴上撩拨女子,看做君子动口,随后又把自己归到文人雅士那一类,最后还记得总结下自己一表人才。不知是不是重生之后,获取信息的渠道一下子窄了很多,自己的笑点也一下子降低了,雷肃这几个冷笑话,自己竟差点又没忍住,要笑出声来。

就在众人都以为包大人话已经说完,各怀心思的时候,县令大人很不满yì

众人不认真听他说话,轻咳了两声,待到堂上众人盯着他看的时候,才淡淡的说道,“那就掌嘴吧。”

这样巨大转折,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不论刚才心情跌入谷底的姜大,又或是之前恢复了神采的雷肃,此刻都是一副痴呆的模样。

看着张虎也愣在那儿,靠在旁边的方唐镜,不禁推推了他。张虎才反应过来,兴高采烈的道,“大人,打多少下?”

要说实话的话,张虎此刻的表情真的很贱,但是秦峰也确实看得很爽。包大人沉吟了一下,“给些教xùn

就可以了。”

张虎此刻也顾不得大人没明说,这尺寸该如何拿捏了。他是坚定的认为,雷肃做了那般禽兽之事,所以心里上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最多也就是被大人骂来那两句而已,张虎承shòu的起。

看着趴在那儿装死的雷肃,张虎估摸着这角度不大好发力,朝身边两个衙役招招手,示意他们去把雷肃拉起来,固定好。

“大人让给你些教xùn

,若你一会儿觉得受得教xùn

够了,以后决计不会再犯,就言语一声,我便停下,顺便帮你替大人求求情。”张虎很是真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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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有证据!

雷肃没有看到张虎之前的笑容,但是来县衙的路上,他没少折腾自己,雷肃是知dào

的。不过这会儿无论他释fàng

的善意是真是假,雷肃都没有傻到要去拒绝。

由于被人架了起来,伤口远比趴地上疼的多,所以面向张虎露出的笑容十分艰难,吃力的张口道,“感激,不尽。他日我,”

“啪,”的一声,生生打断了雷肃的话。

张虎还是缺了些耐心,或是对雷肃的不满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所以这戏还没演完,一听雷肃开口说话,就直接爆fā

了,猛的一巴掌煽了过去。

挨了这一巴掌,雷肃久没缓的过来,一部分是因为张虎的突然出手,打的他有些懵。另一部分原因是,张虎这一巴掌上去,雷肃本能的挣扎,两个衙役差点要重新把他按在地上,才制的住的他。张虎用了什么样的力量,可见一斑。

不过雷肃应该感到庆幸,雷肃手纹很乱,不似什么铜板手。张开嘴,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雷肃仔细看了眼,只是被血染红了,没有牙齿的痕迹。

“我,我,”雷肃头偏着想说什么。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不知是不是张虎就有这样的恶趣味,总是在雷肃说的时候,用巴掌跟他交流。

应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这样显得合理些。但是张虎见雷肃朝右偏着头,也没有去帮他把头摆正,照着左边脸上的痕迹,又是一巴掌上去。

若不是有人拉着雷肃,怕是这巴掌,便会把他煽倒在地。

人群中不明真相的人,之前听着雷肃的一番辩解。基本分成了支持“姜大派”和支持“雷肃派”。只是人数上有些悬殊而已。从“雷肃派”的人,想争辩几句,都不敢太大声,态度也不敢太强硬,哪边人多,一目了然。

“这样的指证终究还是需yào

证据的,空口无凭嘛,呵呵。”最后的笑容有些尴尬,似乎看着周围那么多盯着自己的目光,想让气氛和谐些。听他说话的内容,该是支持雷肃那边的。

他的话音刚落,立kè

有人反驳道,“他一个下人,有胆量,敢冤枉自己主子?!简直是笑话。”

“话也不是这么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若是说立场的话,到更有些像秦峰前世“愤青”的说法。

“照你这么说,只要有钱,便可以颠倒黑白了?!没有王法了?!”到底是现在国家形势大好,绝大多数人的思想还是积极向上的。

刚才说话的人冷哼了一声,不知是哑口无言,还是不屑再与其争辩什么。

除了争锋相对的两派,自然还有些人,是两不相帮的。听着他们的争吵,中间派说道,“这断案的事,是包大人的事,你们这儿咸吃萝卜操什么淡心。”

听到这话,刚才还在争论的人,顿感无趣,又把心思放到公堂之上。

雷肃此刻的形象,有些惨不忍睹,如果雷肃此刻还敢说自己一表人才,扬城百姓,怕是要一人一口口水,淹死他。

张虎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这会儿,他停了下来,对着县令大人说道,“大人,已经掌完嘴了,他定能记住这次教xùn

,不敢再犯。”

看着雷肃那副惨样,包大人点点头,示意张虎退下。本来架住雷肃的两个衙役,又重新把他丢在地上。

若是有人注意到雷肃眼睛中那怨毒的光芒,该知dào

,他不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虽然张虎是否对他有恩众人心里都明白。…,

包大人又拍了下惊堂木,“姜大,本官问你,刚才让你签字画押的罪状,可有证据?”姜大心里明白,这怕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若是自己真拿不出什么确实的证据,雷肃恐怕会定不了罪,自己再被打个多少板子是小。

以姜大所知雷肃睚眦必报的性子,要真让雷肃从这公堂上出去,姜大知dào

自己真的难逃一劫。要不是害pà

牵扯出夫人,姜大此刻怕是会和雷肃拼个同归于尽。

久等不到姜大回应,包大人以为挨完板子,又昏过去一个,哑然道,“嗯?”

横竖都是死,赌一次,机会还大些,姜大一副置诸死地而后生的神态,“回大人,草民有证据。”

此话一出,县衙内外都惊。

当然,有人是惊吓,例如雷肃,听到有证据三个字的时候,不论生理还是心理,怕是都到了个可堪承shòu的极限,直接昏了过去。

还有的人是惊喜,例如堂上的包大人,还有一班衙役。包大人喜得是,之前就有人叫自己青天大老爷。若是真能有证有据,治了雷肃的罪,这又是依着绝大多数人的意思,这春日雨水渐多,不知dào

会不会有人给自己送一把万民伞?

衙役们的惊喜,似乎就简单的多了,他们大都是为可以为扬城除去一大祸害而高兴。如果非要再往深里分析,估计是因为,少几个这样的人渣,他们平日里也能轻松些。

自然也有和秦峰一样,是惊奇的。秦峰看着姜大,心底暗想,“这就是传说中,心存反骨的?”这些陈年旧事,姜大若是真能保存着证据,秦峰还是很佩服的。不管是因为心底的那一抹良知和正义,还是这是为了关键时刻用来撇清关系。

看着众人的反应,姜大继xù

说道,“当年那对母女,离开扬城之前,曾找到我,表达了一番感激之情。所以我知dào

,她们现在大致住在哪儿,”姜大面露悲伤的说道,“她一个女子,失了身,若是再让她在众人之前,指证雷肃的罪行,不知会给她日后的生活,带来哪般不好的影响,所以草民之前才没有提。”

刚才还十分高兴的衙役,听得姜大的一番话,才在心里意识到,“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承认自己被人玷污了,怕是连活下去都很难了吧。”

堂上众人似乎又沉浸在,之前那妇人的可怜遭遇当中。除了秦峰别有深意的看了姜大一眼,然后和方唐镜对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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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终于来了

秦峰相信姜大之前关于那个可怜妇人,说的都是实话。但是对于姜大所说,知dào

这妇人现在的住所,秦峰却是不信的。

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告别这一段伤心事,却还告sù

个其实会时刻提醒自己那番遭遇的人,是没有道理的。

但是堂上众人,似乎都有些当局者迷的心态,认为这妇人感激姜大的恩情,一切也显得很情合理。就像三人住宿,每人十元,老板给了五元优惠,服wù

员却偷偷拿了两元,要按每人九元,再加上那被偷偷拿下的两块,那么有一块是找不到的。

会别有深意的看姜大一眼,是秦峰想看看,这着急了会咬人的兔子,是个什么模样。

县衙外。

“我先前就说这雷肃不是东西,竟还有人要替他争辩,真不知dào

脑袋里都是些什么,眼睛是不是都长在屁股上。”

听这人有些尖酸的挖苦,刚才的雷肃派里,有人终是没能忍得住,“现在说还言之过早吧,说再多,也只是空口无凭而已。”

“空你妹,凭你老母啊,”之前的雷肃派话音刚落,立kè

有人情绪激动,撸起了袖子,“你非要在那可怜的女子伤口上,再撒把盐,逼的她自绝人前,才甘心?!”

若不是有人拉着,这位撸了袖子,秀了胳膊的汉子,怕是把刚才的雷肃派一顿胖凑,才会舒坦。

其实人家刚才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只是众多的姜大派,都是因为同情那妇人的遭遇,才会站在姜大这边。所以说,同情有时候,也会被蒙蔽双眼的,让众人听不进,那有些逆耳的忠言。当然主要也是因为雷姜两派水火不容的关系。

不过这样一面倒,对雷肃的谴责的场面,秦峰还是很愉快很坦然的接受了。

县令大人听了姜大的话,皱着眉头,“照你这么说,这证人还请不得?!”听着包大人质问的口气,姜大心里苦道,“当然请得,只是我也不知dào

该去哪里请啊。”

这县令大人的话,又不得不回,猛的姜大心里灵光一闪,“这真的请不得,还请不了个假的?!”只是若是这般,这赌注便就越来越大了。

看着旁边又陷入昏迷的雷肃,姜大瞬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自己和雷肃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姜大更加担忧的是,夫人会在雷肃的怂恿下,一错再错。

“回大人,请得请得。只是那地界儿,离扬城较远,没有两三天,恐不能来回,”看着县令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姜大继xù

说道,“大人,草民还有个不情之请。”

县令一听,当即回道,“既然知dào

不合理,”转念一想,也许这姜大是有什么方法,既让那妇人上堂作证,又不会令她心生它想,如此两全其美,倒也妥当。

毕竟虽为官多年,人情冷暖怕是要比常人淡漠了许多。但县令大人的心也是肉做的,听到那妇人的遭遇,也是十分同情。若是仅因这次公堂上指证,会令她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包大人自不愿落得个,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结局。

“嗯,你说吧。”包大人的话,听起来,转折的似乎有些不合逻辑。听着包大人的话,姜大的心情亦是从大落,到大起。

生恐包大人会改变主意,姜大赶忙道,“草民想要同大人所派衙役一同前往。若她不愿,草民可以对她劝说。一路上,也可以打消她一些不好的念想。草民对她有恩,想来说的话,她也是愿意听的。”…,

县令点点头,“本来让你和这证人私下接触,有些不合规矩。不过现在情况特殊,本官亦不是刻板之人,到时多派两个衙役跟着,路上监管,你自然也没有那唆使证人的机会。”

包大人的话,让姜大心里一颤,“这大人无意的话,却正好说中我心里所想,看来之后行事还得周密些。”

已经做了决定,姜大也不是那胆小如鼠之人,虽被县令大人无意言中,姜大内心慌乱一闪而过,说道,“大人放心,纵使再借草民一个胆子,也不敢做那唆使证人的事。”

“你明白最好。”包大人点头。看了眼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雷肃,又皱了皱眉。朝张虎示意,大人的意思,张虎自然看得懂。抱起早就准bèi

好的凉水,又走过来。

又是一桶水从天而降,雷肃又是悠悠转醒。抬起那肿胀的和猪头也差不了多少的脸,只是这会儿,他已经没有力qì

,再抖抖身子,想将身上的水,甩开些。或许也是因为,习惯了。有些人的适应能力,是比较强的。

包大人似已经懒得再问雷肃认不认罪的话,和这样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没有充足证据之前,对他苦口婆心的规劝,想让他良心发xiàn

主动认罪,也能获得个轻些的判罚,似乎只是浪费感情和口水而已。

“本官问你,前天晚上,你在哪里?”雷肃有些跟不上,县令大人跳跃的思维。不仅是他,姜大也有些不太明白。

只是秦峰清了清嗓子,知dào

自己的事情,终于来了。

雷肃装作思考了下,这两天晚上,自己都在柳如月房间度过,前天晚上,更是为那两个讹去了自己一千两银票的绑匪,引了路。

所以对于县令问道昨天晚上,雷肃又看到一直老实跪在旁边的秦峰,心底猛的一颤,但随后一想,并无证据可以指证自己,何况那两匪徒,又是外乡人,想要抓到他们,谈何容易。想到这里,雷肃心里稍定,“回大人,前天晚上,草民在家睡觉。”

听了雷肃的话,县令大人露出满含深意的笑容,“你且仔细想想。”看到大人的笑容,雷肃有些毛骨悚然,却还是坚定的道,“草民前晚,确实在家睡觉。”

包大人微微点头,脸上还是挂着一抹微笑,“那可有人证?”雷肃这会儿,已经确定,那绑架的事,已然东窗事发了。

只是这会儿雷肃有些诧异,或者说有些不忿,“秦峰你个小杂种,连续两天被人绑架,你只状告前晚的是什么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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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二女登堂

秦峰若是听到雷肃心中的不平,便会安慰他,前晚即是昨晚,昨晚即是前晚。

“回大人,草民宅子里,看门的下人可以作证。”听到雷肃的话,县令大人脸上笑容更盛,说道,“是吗?”

雷肃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笑容,嘴角也跟着微微抽搐,只是他现在脸肿的和猪头一样,旁人看不出那嘴角的抽动,他却因为这下意识的动作,引起脸上的一阵生疼。

想了想,前晚自己是肯定没有回过家,那看门的下人,自然也不可能看到自己。若是平时,雷肃眼神示意,那跟了雷肃有些年岁的老奴,自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这公堂之上,万一被县太爷一吓,说了真话,让他受些惩罚是小,要是让自己在县令面前失了信任,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回大人,草民刚才想了想,那看门的下人一贯懒散,贪吃嗜睡,前晚回去之时,怕是找个地方躲懒去了,草民并未看到他的人影。”雷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改口道。

“嗯?!这么说,便是没有人证了?”县令配合的皱着眉毛问道。雷肃自认那番话,并无什么问题,便一副坦然的模样,只是从他现在的脸上,还真的不太能分辨是何种表情,说道,“大人,是的。草民一觉睡到天亮,确实无人可以证明。”

“啪”的一声,县令猛的一拍惊堂木,“将揭了告示的二人带上来。”

听了县令的话,与雷肃担忧不同是,秦峰有些着急想看看这二女的模样,打扮,更想从二女的话语里,听出些这二人,是拘谨,是奔放或者是其他什么。

总之秦峰很好奇,以叶天后来那副冷冷的,正儿八经的样子,和二女打交道的场面,会是怎样好笑的场面。

随着二女进来,站定,跪下,一阵香风飘过,许是香料制作工艺有些滞后的缘故,味道并不浓烈,反倒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由于秦峰一直盯着二女看,所以二人下跪途中,领口大开,以秦峰抬着头的角度看去,那雪白的丰满,和一抹褐色的凸点,都尽收眼底。

许是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孟浪了,秦峰不禁有些尴尬,脸色也微红。好在随着二女进来,大家的目光,都在她二人身上,也没有注意到秦峰就是了。

就像靠在县衙门口衙役,随着二女进来,眼光便锁定在二人扭动幅度有些夸张的臀部上,直到此刻,还盯着二女跪下,有些翘起的屁股。

身后的目光,二女自然不可能发xiàn

了。但是眼前的,却是感受的到。所以二女略微抬头,便看到了俊逸的秦峰。若是二女之前,用清秀形容叶天,那么此刻看到秦峰,就觉得这孩子十分的漂亮。

怕是整个扬城,没有哪个男子,会比眼前这个男孩还漂亮,不知dào

以后会迷倒多少无知女孩儿,纵使如她们这般,见过世面的,光是看这幅长相,便有些心神荡漾了,若是秦峰再幽默风趣,或是能说会道些,再不哪怕偶露那些忧郁的眼神,怕是不会比潘安再世,城北徐公,差到哪里去。

莫要说男子,只怕比秦峰漂亮的女子,亦是不多的。

二女低头,齐声道,“民女见过大人。”不知dào

是不是包夫人身材过胖,中气便也十足的缘故,此刻听着二女的声音,对于久未见女面,久未闻女声的包大人来说,二女的声音,比那出谷的黄莺也不遑多让的。…,

若是一班衙役听到大人的感慨,怕是不大同意的。因为之前王汉将二女带到后衙,包大人便见了二女的,何来久未之说。

对于包大人而言,从后衙到现在,审案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够久?何况,自这二女之前,包大人确有很久很久,没见过女人了。当然,前提是,包夫人和府内那些老妈子,是不算的。

“雷肃,掉过头去看看,她二人,你可认识?”雷肃闻言,有些艰难的扭头,待看到二女面容之时,雷肃却有些搞不清楚,现在是在唱哪出。

雷肃很想回答包大人,“这二人,草民不但熟悉,怕是二人脱了衣服,草民会更熟悉一些。”当然这些话,雷肃也只敢放在心里念叨下而已,不然那卖胭脂妇人的事,怕是又得重提,且雷肃派里,恐又要再减去几人,总共不足一双手的队伍,再少几人,确实有些伤不起。

“回大人,这二人草民识得,乃是金凤楼的卖笑女子。”雷肃老老实实的回答,且似不经意的,将二女的身份说的不堪一些。道理很简单,这样风尘女子的话,可信度,自然而然,要打些折扣的。

“原来是金凤楼的姑娘,”王捕头默默的记下,本以为没机会能得到二女的消息了。王汉终于发xiàn

了雷肃一点可爱的地方。

包大人面露微笑,看来雷肃的回答,很合他的心意。“她二人,是揭了县衙的告示,专为你而来。”

雷肃一时没能明白,这揭了县衙告示和为他而来,两者之间的关系。许是雷肃的教书先生或是长辈,也教过他,要不懂就问,切莫不懂装懂。只听他一脸费解的道,当然这费解,也不是从脸上看出来,众人都是从他疑问的口气里判断出来的,“草民愚钝,大人刚才的话,没能听的明白。”

一阵愉悦的笑声,从包大人口中传出,好像包大人对雷肃,越来越满yì

了,只是可惜,县衙内外都知dào

包大人生的是儿子,且是独子。何况雷肃的年纪也偏大了些,这二人纵使再投缘,也没有那翁婿的缘分。

“不明白?没事,那就听听她二人要说些什么。”包大人很是和善的道,伴随而来的,是衙役们一地的眼镜。

不得不承认,县令大人的表现很具有迷惑性,若不是看着一旁的方唐镜,神色毫无变化的模样。尽管秦峰知dào

,包大人怕早听了这二女提供的线索,也在心底确认了雷肃的罪行,仍然觉得,包大人的笑容,很是真切。

第六十一章 就是你

“大人,”圆圆弱弱的叫了声,却让包大人浑身一酥,“民女与师师,揭了衙门的悬赏告示,是因为知dào

绑架秦少爷的人,是谁。”

听到她二人的话,秦峰适时的流露震惊的神情,抬起头看着回话的圆圆,又看了眼县令大人。

包大人在后衙,早听过她二人的指证,所以这会儿心思除了放在二人诱人的风情和动听的声音上,就是在注意堂上人的表情变化了。

所以秦峰看包大人的时候,两人差不多是四目相接的,秦峰眼中的震惊,也完全落入了包大人眼里。

对于秦峰的震惊,包大人甚是满yì

,除去秦峰家世好,谦虚知礼给包大人的好感。这会儿秦峰的震惊,自然是自己这父母官能力的体现。想到从秦峰报官,到现在区区几个时辰而已,就已经找出幕后之人,包大人实在不免有些自鸣得yì



当然,这里面有方唐镜提前准bèi

好的告示的一大部分功劳。所以包大人得yì

的同时,也向方唐镜投去赞许的光芒。

感受到大人的眼光,方唐镜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微不可查的摇摇头。若说包大人不仅看重方唐镜的智慧,剩下的便是这份不居功的心态了。试想,不用自己动脑子,而事后功劳又一丝不落,全进自己腰包,怕是没有人会不喜欢吧?

二女的话,让雷肃心里,有些不好预感,却又不知是什么。正当他有些费神思考的时候,二女的接下来的话,替他省了不少脑细胞。

圆圆指着身边,趴着不动的雷肃说道,“绑架秦少爷的幕后凶手,就是他!”和之前弱弱的那声大人相比,她这句话说的字正腔圆,坚定的语气,好似在告sù

众人,她说的就是事实。

她的话音刚落,公堂上有两人,瞠目结舌。一是雷肃,还有个便是秦峰。秦峰看向雷肃的目光无比复杂,难以置信,拼命的摇头,喃喃道,“不会是舅舅,不会的。”

看着秦峰的表现,包括包大人和一干衙役在内,都在心底同情这个善良的孩子,觉得秦峰的内心,许是也和他的面庞一样完美,怕是还不知dào

,这世上人心险恶。

雷肃的惊恐,却是圆圆那不带丝毫迟疑的话语,让他心底一颤,莫不是真的酒后吐了真言?但是雷肃一贯的处世哲学,打死也不承认的心理,让他下意识的回到,“你胡说八道,我没有。”相比之前雷肃针对姜大那般欲否先认,条理清晰,逐一击破的自辩,这句话,就显得有些仓促和没有底气了些,让从升堂听到现在的众人,心里产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县衙外。

一个身材丰满,很有些风韵的小妇人,满眼的惊怒,惊的是,“难怪这个色色的坏小子,早上那般凄惨的模样。”似乎又想到秦峰那好似小乞丐的模样,她嘴角不禁有些向上扬起,露出一抹笑意。

怒的自然是,竟然有人能向这个长得甚是可爱好kàn

的秦峰,下的去手?虽然这小妇人知dào

,这张漂亮的脸蛋下面,其实有很多坏心思,但这是她自己知dào

的。她觉得外人眼中,秦峰就还该是一个天真惹人喜爱的模样。

虽不知dào

,她什么时候,就成了内人,但似这般有些蛮不讲理的逻辑,凭什么只有你能觉得秦峰其实调皮捣蛋,别人都看他都得是一副憨态可掬的讨喜样子,实在有些不讲道理了。…,

不过,不管你觉得,这女人受了秦峰多大影响,有多不理智多不客观,但是她却是怒了,“这人难道是畜生吗,竟能让人绑架自己的外甥?!”到底不似那些随时可以进入战斗状态,无论家里,酒楼又或是大街,都可以旁若无人,张嘴便骂的泼妇。

这小妇人,只骂了个畜生,竟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用来骂人的词,不免着急,所以脸上,就有些红晕。

若使再换个姜大派来,纵然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将雷肃骂的个体无完肤,怕也会出现一两个不同声音,出来分辩一两句。

但是这小妇人,一扭腰,一跺足,脸红又是一片羞红,直看的众人舍不得移开目光,不记得反驳。所以雷肃派,就这么不复存zài

了。

若是以后雷肃知dào

了,会不会感叹,他这一生,成也女人,败也女人。

回过神来的姜大派,看着刚才一直跟自己较劲,说空口无凭的某人,这会儿,盯着那小妇人,流哈喇子的模样,刚想嘲讽两句。却见那家伙擦擦嘴,淡定的说道,“姑娘说的极是,似这种百年一遇的贱人,得把街坊四邻,都叫过来看看,切莫错过了。”说罢转身便跑开,叫人去了。

似是听了雷肃的反驳,包大人点点头,看着堂下低头跪着的二女,有些严肃的问道,“公堂上,切莫胡言,你们这么说,可有证据?”

听到大人的话,雷肃感激的朝他看了一眼,也在借大人问话的时间,尽lì

平复有些慌乱的心情。

师师抬起头,看着包大人背后,明镜高悬四字,一时有些害pà

,脑袋里竟一片空白,求助的看向身旁的圆圆。一直在暗中观察她们的方唐镜,心底暗叫不好。

却见圆圆抬起头,一脸的平静,握住师师的手,微笑着说道,“大人,我这妹妹一贯胆小,从来见人都是一副娇羞的神态,还是让我来说吧。”

包大人看到师师满脸通红的样子,心里痒痒的,便信以为真,哈哈一笑,“无妨无妨,那就你来说吧。”

听到这里,方唐镜不禁心里感叹,自己那位贤弟,还真是算无遗漏,若只有师师一人,怕是就算能勉强说完,待得雷肃一通胡搅蛮缠,恐怕也会路出马脚。现在这二女,竟能相互照应,那师师脸上先前被吓出的惨白,在圆圆握住她手的瞬间,却红晕满布,倒是让包大人对二人更信了几分,实在是妙极。

若是秦峰知dào

方唐镜心底对他的赞叹,也只能无奈耸肩,微笑着表示,这一切,都是他另一位朋友,叶天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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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否认不得

到了叶天这儿,以叶天现在的性子,怕是会冷冷的说上一句:“这跟我无关。”

这确实和叶天无关,以他一个如假包换的雏儿,应付一个师师都有些不够格,何况那左拥右抱的局面。

一切都是雷肃咎由自取,是他钟情那三人成行,大被同眠的游戏。所以说,自作孽,往往不可活或者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听了包大人的话,圆圆点头,一副后怕的模样说道,“莫不是烧昏了头,就是再借民女几个胆子,也不敢在公堂上,有半个字的虚言的。”包大人露出满yì

的微笑,示意她继xù

说。

于是圆圆将如何与雷肃相识,一一道来。其实相识无非就是那些套路,雷肃碰巧进了金凤楼,又碰巧看到了圆圆与师师二女,二女虽不至让他惊为天人,但那纤细的腰身,前凸后翘的身材,却是完全符合雷肃的口味,很有些欲罢不能。

在这个明码标价的楼里,不差钱的雷肃,大手一挥,便成了二女的入幕之宾。过程与那在市场上,看上一块五花肉,称了斤两,付了钱带走,实在有些相似。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所以接下来圆圆说的,就是和雷肃日久生情的桥段。

不知dào

是不是真有星爷电影中,所描述的那样,九世的妓女,且真心热爱妓女这个行业。但是圆圆和师师,显然不是这样,她们都有各自不得已的原因。

既然沦落青楼,是迫不得已,所以心中便还有些美好的期盼。如那般名妓与些风流才子的千古佳话。

但看到金凤楼每日进进出出的男人们,一身铜臭或仅是打扮干净些的,都算得上是品类好的。更多的是,满身汗水,都没来及清洗下,散发着酸臭,便先来图个痛快发泄的。所以当她们遇到雷肃的时候,便恨不得自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从此就独委在雷肃的身下。

圆圆叙述的时候,声音轻柔,好似在回忆遇到雷肃的美好。众人静静的听着,她柔柔的声音,似乎在为众人描绘一幅少女怀春的画卷。

但像她这般的青楼女子,诉说着这样纯真感情的时候,众人没有露出鄙夷,实在有些不可思议的。而雷肃却反驳不得,因为圆圆说道现在,说的都全是事实,甚至都没有一丝的添油加醋。

雷肃听着这样的故事,也有些感慨,无论后来怎样,她不说,雷肃竟也忘了或者从未体会到,三人之间,竟有这样美好的回忆。只是雷肃心头,还萦绕着事情不该是这样的感觉,至于哪里不该,却又说不上来。

然而雷肃想不明白的,方唐镜却明白。这本来就是个嫖客与妓女的简单故事,但偏偏圆圆悠悠的叙述中,引了些才子佳人的凄美故事,往往悲剧,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些。所以他们这些听故事的人,才会完全沉浸,自然不会有丝毫的鄙夷。

至于其实也是在听故事,但还兼着其中男主角的雷肃,虽然也觉得哪里不妥,但是听了那些凄美故事,先入为主之后,加上圆圆所述过程又无半句假话,雷肃尽管把她的话,从头到尾,再捋一遍也只得默默点点,承认只是多疑了。

方唐镜不得不承认,此女是个会说谎懂得说谎的人,因为看雷肃的表情,方唐镜知dào

,圆圆这会儿说的竭尽都是实话,那么她之后,再说秦峰所教那般假话,似这样有真有假的谎言,才最让人信服。…,

既然是日久生情,那么雷肃便少不得要多去金凤楼几趟的。所以在圆圆接下来的叙述中,雷肃便是以一个年少多金,英俊潇洒,风流不羁的形象,出现在众人耳中的。这个故事,与姜大的故事,简直判若两人,但却有一处相同,就是都围绕着女人。

圆圆的描述中,说三人相处,妙趣横生,其乐无穷。雷肃想否认,却否认不得,因为这的确是事实,三人同乐确实不足为外人道。

又说雷肃乐不思蜀,流连金凤楼忘返。雷肃想了想,不禁摇摇头,竟是又否认不得,因为他曾整月住在金凤楼中,纵是想抵赖,有那么多人可以作证,绝对是否认不掉了,所以雷肃只能缄默。

若不是此处是公堂,圆圆又是来指证雷肃的,怕是大家知dào

她出生青楼,也会为他们三人的感情,送上祝福。

圆圆似不经意的看了方唐镜一眼,一直全神贯注的观察二人,生怕她们会坏了秦峰大事的方唐镜,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眼神。精神也是一振,知dào

下面的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除了那淡淡的一眼,尽管下面要开始说谎了,圆圆脸上的表情,却毫无变化,还带着些许的甜蜜与幸福。

似这般的表演,许是因为职业的关系,圆圆颇有些手到擒来的感觉。因为平时她大多时候,也是这般,明明毫无感觉,却要拼命的叫喊,装作满足不已,日子久了,纵然一阵麻木,却能演出高潮过后的余韵。好多客人便是冲着她一脸的潮红,发出爽朗自信的笑声,多付了些银两才离开的。

接下来,圆圆说到了,雷肃对她二人,是如何的关怀备至,呵护有加,让她二人感动不已,时常深夜想到,便会黯然落泪。若不是怕雷肃沦为全扬城的笑柄,早已带着这残败的身子,双双跟雷肃过日子。

圆圆话音一落,竟似又想到这般伤心事,又低泣起来。堂上的众人,竟都有些同情,这可怜的男女了。认为是这狗屁的世俗观念,生生阻隔了这几个一往情深的男女。似忘了追问,为何会说那雷肃就是幕后凶手。

看着县令和一干衙役,秦峰不禁有些好笑,他本以为有包有为那样一个儿子,纵使不见,包大人的为人,也有迹可循。却不想撇开包大人因为做官而做官的作风不谈,至少包大人比包有为富有同情心的多。

从秦峰开始,再到那卖脂粉的妇人,到现在的圆圆,包大人一天之内,都已经动了三次恻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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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惶恐

听到圆圆将他描述成,将她二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痴情郎,雷肃实在觉得可笑之极,但看到那些衙役看向他和那二女的眼神,分明是在看苦命鸳鸯的模样,雷肃一时有些拿捏不准,是不是该否认。

尽管雷肃现在也不清楚,二女缘何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但雷肃心知肚明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所以自然不会认为她二人是好心,但却一时猜不透她们的用意。然而那班之前对自己龇牙咧嘴的衙役,现在看自己的眼神,却带着同情,雷肃会犹豫就在所难免了。

他更是担心,若是这会儿大声否认道,“放屁,老子去花钱,就是图个开心。会对你们两个婊子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你们敢不敢脱了身上罗裙,扯下那两块遮羞布,给大人们展示下大爷在你们身上留下的印记?!”一众衙役包括包大人,会不会觉得被戏耍了,然后恼羞成怒。

那会儿,怕是他们只会同情和可怜这两个一身伤痕的女人。切莫不说,会联想到姜大所述,更加认定是自己所为。就算单纯的因为自己虐待二女而发怒,施以惩罚,打个百八十板,到时候衙役们再卖些力qì

,直接将自己打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到自己可能落个乱棍打死的下场,雷肃不禁心头一颤。猛的想到,若是这二女,就是存的这般心思,自己这一嗓子喊出去,岂不是刚好遂了她们心愿?雷肃突然觉得恍然大悟,却冷汗直流,暗道有些女人果然是得罪不得,真的最毒妇人心。

雷肃觉得好在自己能够及时想的明白,何况他现在认为承认她二人的夸奖,似乎并无什么害处,还能将计就计,更有助于他重新在包大人和一班衙役心中树立形象,何乐不为呢?

于是雷肃用手撑在地上,艰难的侧过身子,很是含情脉脉的看着还在低声抽泣的圆圆,觉察到雷肃的眼神,圆圆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的情愫,圆圆很是诧异,“莫不是真以为我在说他吧?!”

却见包大人也正盯着自己,圆圆立kè

将这一抹诧异,化作万般柔情,那眼波似水,温柔的快要滴下来。

见这二人,竟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而且一个是证人,一个是嫌犯,包大人不禁咳嗽两声,打断二人有些不合时宜的情感交流。

听到包大人的咳嗽,雷肃默默的侧过身子,心底却隐隐得yì

,“我不但不揭穿你,还配合你将戏演得更加逼真些,”雷肃现在已经确认她二人,是想借此机会报复他,“现在你们已然一计不成,待到你们说我是那幕后之人的时候,我便死不承认,你们又能奈我何?!”

如不是在公堂上,雷肃怕是都哼上小曲了,也忘了被打板子和扇巴掌的不快。所以说,不知者不畏,雷肃便因为他的聪明才智,要一条路走到黑了。

而圆圆听了包大人的咳嗽,本来的温柔,却慢慢变成坚决,颇有些大义灭亲的感觉,这一幕完完全全落入县令大人的眼里,当然圆圆本就是要演给他看的。所以直看的包大人心潮澎湃,恨不得拍手,大赞圆圆不让须眉。

看到这儿,方唐镜显得很是无奈,似乎这场官司,从秦峰的一番表演开始,其实他在其中的作用已经不大了,如今圆圆的表现,更让方唐镜觉得他没有用武之地。秦峰看到他的神情,显然读懂了方唐镜的无奈。…,

所以秦峰对着他不怀好意的一笑,又略微一耸肩,似乎在说,这青楼女子会有这般让方唐镜惊艳的表现,与秦峰无关,都是叶天的功劳,待到一会儿结束,若方唐镜有什么牢骚,大可对叶天去发。

“要说雷公子对民女二人的情谊,纵是让我二人为他去死也心甘情愿,”似是又到伤心处,圆圆竟有些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观其旁边的师师,亦是双眼通红,更有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整个公堂,也像是染上了一层层浓浓的悲寂。这样的气氛,在姜大叙述那妇人遭遇的时候蔓延,到二女流泪便爆fā

了。

众人一时皆陷入难以自拔,竟无人想到先安慰这两个哭泣的女子。看着一屋子男女老少,都似伤心难抑,秦峰不禁无语,这叫个什么事?所以尴尬的咳嗽两声。

听到他的咳嗽声,包大人才回过神来,“两位姑娘,切莫再伤心流泪,秦少爷的案子,还要二位提供证据的,别哭坏了身子。”

县令大人的关心,倒还真不是作伪。看着她二人,也是面露关切,若不是知根知底,怕是连衙役,都会误以为,包大人是个称职的父母官。

“是,大人,民女一定好好控zhì

自己的情绪,”拭了拭眼泪,圆圆接着说道,“我二人连为他死都不怕,竟为了县衙的赏银,却将他告上公堂,听起来甚是可笑,怕是都觉得我们不过是些个无义的婊子罢了。”

“姑娘切莫妄自菲薄。”包大人听着她的话,赶紧宽慰道,心里却在念叨,“常言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倒也无可厚非。”

“实在是我二人,知dào

他这次虽能侥幸逃过一劫,但面对秦家家财的诱惑,必然还会铤而走险,到时候是个什么下场,我二人实在不敢想象,终日提心吊胆,苦苦相劝,他却对我们大发雷霆,实在别无他法,我们才出此下策。”话一说完,两人竟抱头痛哭起来。

看着她二人伤心欲绝的模样,县令大人不禁有些自责,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似雷肃这样十恶不赦的人,能有两个女子,这般真心实意的对他,县令大人在心里替雷肃说了声:这辈子值了。

雷肃听着二女的话,心中寒意顿起,让她们这么演下去,怕是不光这公堂上,就是县衙外,都会丝毫不怀疑二女的话。就算到时候自己想要打死不认,可没坚持到不认,就直接被打死了,可如何是好?!

第六十三章 没机会了

雷肃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听到圆圆的话,见她哭的那伤心模样,县衙内外,简直要将她二人,比作那仙女下凡了。

若不是仙女,怎么会在那样肮脏的地方,却还有如此纯洁的心灵,会这般的痴情?想想自家那恶婆娘的样子,衙门外一干本是来看热闹的汉子,此刻却在暗暗想着,若是这二女点头,纵使平时大都惧内,害pà

家中的母老虎,哪怕拼着满脸浑身的抓痕,每月不要所谓的“零用钱”也要将二女娶进门。

存了这样想法的,好像还不少,但是却不是人人都像雷肃,有那么大的胃口,也要将两人都吃下,他们看着人群里彼此熟悉的,那交流的眼神,似乎在说:我们一人一个?只是再看旁边的陌生人,就不是这么和谐友善了,即使不是在看情敌,亦差不了多少了。

不管这些想入非非的汉子,是心地善良又或只是见色起意,但二女此刻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却是极高的。所以这些人的意识里,她二人说雷肃是绑架秦峰的幕后黑手,那么雷肃就是的,毫无疑问。

看着堂上抱头痛哭的二人,还有之前深情流露的表白,秦峰都觉得是可圈可点,水平极高的演出,若不是他知dào

是假的,怕是也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所以秦峰现在期望能有个人跳出来,喊声“咔”,然后换下一场。

若是有人说,秦峰和包大人心有灵犀,秦峰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但是秦峰的念头才刚起,包大人便让张虎先将二女分开,好生安慰一番。毕竟且不说嫌犯还跪在一旁,若无其事的模样,两个证人,又都是女的,在县衙大堂哭做一团,实在不叫个事。

还因为,若放着她二人不管,这案子便无法继xù

审下去。她二人要一直哭到天黑,心情都不能平复,纵使包大人觉得他很受百姓爱戴,一直在外面听堂审的人们,怕是也会激动的骂县令大人的娘。

再有这二女幽幽的哭声,着实也让包大人挺不是滋味儿。“你二人好生回话,切莫再哭,否则,”包大人终是没能说出句重话,“总之公堂上,不许再哭哭啼啼了。”

即使双眼通红,之前还哭的像个泪人,圆圆抬起头,拭泪的模样很是优雅,梨花带雨的样子,也诱人的很。

至少盯着她看的包大人,觉得心跳前所未有的快,要不是袖子里露出的双手,手背上的皮肤,已经松弛,皱纹纵横,还有些干枯的模样,包大人都要以为,他心思活络的就像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了。

“是,大人。民女遵命。”圆圆弱弱的答道,又接着说道,“前天晚上,雷公子又来找我和师师。”

听到她说的时间,雷肃心底本是猛的一颤,却又听圆圆说他前晚去金凤楼,雷肃不禁心底一阵冷笑。前天晚上,雷肃要为那两个绑匪引路,一直在柳如月房内,从未离开,就是想念二女那滑腻,丰满的身子,也分身乏术。

听到圆圆的话,秦峰,方唐镜包括县令大人,都是一叹,终于回到正题上来了。

雷肃刚要出言打断的时候,张了张嘴,却发xiàn

自己虽能揭穿这谎言,甚至还有人证,却没有办法说出,口中不禁有些发苦。他能说自己那一整晚,都在柳如月房内,和她聊了一晚上人生?

怕是说给鬼,鬼都不信的。…,

所以雷肃现在矛盾极了,若是就这般默认,最后怕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但若否认,去那金凤楼的,都是去寻乐子放松的,谁又会顾得上旁人。那地方自己又是常去,怕是连那老鸨也不会记得,前晚自己是去还是没去的。

看着旁人对圆圆一副同情怜爱的模样,自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的,雷肃明白自己要是拿不出证据,哪怕赌咒发誓,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到头来怕是会落得个适得其反的效果,就由不得他不谨慎了。

雷肃咬了咬牙,还是开口道,因为他本就是个赌徒,“大人,”包县令有些不耐的看他一眼说道,“等本官问你的时候,会让你说话的。”

听了包大人的话,雷肃不禁苦笑,若早知dào

这么个结果,何苦做这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却不知兵法上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说法,不知dào

之后,同样的情况,他还有没有勇气信心,敢开口反驳。

听到雷肃开口,圆圆不禁觉得,现在才开始着急,未免太迟了点。下面已经都是叶天和她们演练的内容,她都早已烂熟于心。

“那天雷公子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一进门一句话也不说,便开始不停的喝酒。我和师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开口阻止,就默默的在一旁守候。只是半壶酒下肚,他,”圆圆情不自禁的看了雷肃一眼,那眼中的不忍,纵使包大人坐在公堂之上,都感受的到。

师师赶紧握住了她的手,圆圆才似又坚定了信心,重新转过头。这番动作,自然是做给包大人看的,好在包大人也很配合,一丝不落,全部收入眼中。所以包大人便深刻体会了圆圆和师师二女,内心的矛盾和痛苦,也很是佩服。至于怀疑,从二女开口之后,包大人就没想过这个可能。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叫张无忌,有个老娘告sù

他,要牢记,女人都会骗人,越是漂亮,就越会骗人。

“原来他不是心情不好,只是紧张,却不是害pà

的紧张,而是激动的紧张。因为他微醺后,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和师师,辗转反侧为他担惊受怕。”

“他说,秦家将他雷肃的秦家!”

秦家是扬城数一数二的富户,所以圆圆的话,无疑将雷肃的狼子野心暴露人前,那么他会绑架秦峰,便有了最合适的动机。有这般合情合理的动机,众人还有什么理由怀疑?

“他几乎没让我们开口说话,就又说道,你们只怕觉得我喝醉了,在说胡话。他接着大笑几声,笑的我和师师,有些毛骨悚然然。才又说道,他清醒的很,他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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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揭秘

“原来他已经找了人来绑架秦府的大少爷。”圆圆说着,还看了秦峰一眼。听到她的话,雷肃冷笑不已。

“我们担心他一时冲动,干出什么傻事来,就赶紧劝他不要乱来,”圆圆仿佛又想到当时的情景,眼神里竟还有些担忧和害pà

,“却听他说,他筹划这件事已经很久,一直在物色合适的人选,像那些报的上名号的凶犯,土匪,都因为秦家的地位和秦老爷子的威望,没人接这买卖。”

圆圆这一口气说的话,比她之前跪在公堂上这么久,说的还要多。

“听他这么说,我和师师就赶忙顺水推舟的劝说,既然没人敢接,证明实在太过危险,没有必要非冒这样的险,待到秦老爷子百年归老之后,再寻其他机会便是。”圆圆一说完,不等包大人开口,就怯怯的说道,“大人,民女自己知有罪。虽然不同意他行那绑架之事,却只是因为觉得危险,才苦苦相劝,却既没有想要彻底打消他企图染指秦家家财的贪心,劝说无果后,也没有提前来报官,都是私心作祟,民女愿受惩罚。”

看她的态度,竟是像是因为知dào

自己的证供,雷肃恐怕难逃罪责,便主动领了那知情不报的罪名,莫不是想着要同甘共苦?

听了她的话,身旁的师师也赶紧道,“大人,还有我,还有我,我也有罪。”

刚才还因为紧张说不出话来的师师,这会儿竟然抢着认罪,包大人怔了怔,这样的局面,还真的出乎他的预料。县令大人不禁想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这三人虽不是夫妻,且她二人出身又是那般不堪,竟都是这么有情有义。若是换个出身,以她们的年纪,估摸着都是相夫教子的贤妻吧。

英雄每多屠狗辈,自古侠女出风尘。

听着圆圆的话,雷肃已经有些笑不出来了,因为她说的,虽不中亦不远矣。因为除了摄于秦家威望的,自然还有要钱不要命的,但那价格,雷肃出不起。

包大人觉得自己已然明白她二人,是想和雷肃,做那同命鸳鸯,何况只是替心上人隐瞒些秘密,又不是参与其中,二人又是主动到这大堂上来,指证雷肃,包大人摇了摇头,“人之常情,人之常情而已。能做到你二人这样,已非平常人所能及了,又何罪之有。”

听到包大人认定二人无罪,堂上衙役和县衙的百姓,都长出了口气,竟没有一人忍心那板子,落在二女的身上。

二女又齐齐磕头,“多谢大人恩典。”看着身旁的二女,秦峰开始对叶天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当然他还在邪邪的想着,叶天到底牺牲了什么,才换二女如此尽心尽lì

,想到叶天一穷二白,那么能牺牲的大约就只剩下色相了。

想到叶天那张清秀的脸,干净的眸子,秦峰不免觉得他的猜测,很有道理。秦峰虽然不知dào

叶天在二女面前,替他许诺,事后会给多少银两,但是若光靠银子,就能让她们,如此花费心思,秦峰是不信的。

越思索越觉得是这样的道理,秦峰不免露出一抹微笑,虽然此刻秦峰的想法有些不大纯洁,但是他的笑容,却依旧好kàn

的很。

待到磕完头,圆圆又继xù

道,“却不想,我们不劝还好,一劝他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突然变得怒不可遏,大骂秦老爷子是个老不死的,说他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放qì

。原来他竟在街上寻得两个外乡人,完全不知秦家的深浅,以两百两的定金,并约定事成之后再付八百两,且二人必须立kè

离开扬城。”…,

总共一千两?!听得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县衙内外,很多人几辈子不吃不喝,怕也挣不到这么多银子,难怪会有人为它铤而走险了。

雷肃这会儿已经笑不出来了,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圆圆所说,两个外乡人,一千两,全都是事实。雷肃已经认定,这必是自己酒后失言,不小心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二女才会知dào

。只是明明是前晚,这二女却说是昨晚,雷肃绝不会认为这两人是记错了时间。也自然不知dào

这一切都是宋江告sù

秦峰,秦峰告sù

叶天,叶天又教给二女的。

想到在柳如月房内,姜大所说,秦峰昨晚被人绑架,雷肃不免想到这二女被人收买,想让自己做那替罪羊,不禁背后冷汗直流。

其实雷肃替也只是替他自己而已,就因为不能让宋江二人上堂作证,秦峰才做了这样的布置,延后了一天报官。

“我们二人苦劝他也不听,反而安慰我们,他已有了万全之策,先不说那两个绑匪,连他都不知dào

来历,官府想抓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再有,他已经和那两个绑匪商量好了,绑架之后,将现场弄的像被盗窃了一样,混肴视线,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他的身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圆圆顿了顿,“听他那般说,就知dào

他意已决,我和师师二人实在无可奈何。却不想他话一说完,竟突然来了兴致,要与我二人做那男女之事。我和师师二人纵然满心的担忧,全无这样的心思,却不忍扫他的兴,于是,”大庭广众说这样的事,饶是她是青楼女子,也不禁有些脸红。

师师更是不堪,埋着头,从后面看,连耳朵都已经通红。

就像她之前一开口,方唐镜便感叹,这是个会说谎懂得说谎的女人,似她这样,把这样私密的事都说了出来,旁边又有师师配合的表演,莫说雷肃肿胀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哪怕他还是之前的英俊潇洒,能够演绎出各种愤nù

,怀疑,不甘的表情,也不会有人,对她的话,有一丝丝的疑虑。

脸上还带着红晕,圆圆说道,“待到他满足之后,便趴在我们的身子上睡去,看到他睡着的模样,我和师师不禁松了口气,想着他若能一觉睡到天亮,醒来后便把这事情忘了,该是多好。”

第六十五章 福伯来了

“好不容易,我们二人不再胡思乱想,累的睡去。却不想早上醒来,就见他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桌前,微笑的看着我们。”说到这里,圆圆的脸不禁一红,“由于昨晚直接便睡去,所以身上还未着寸缕,看到他的眼神,本以为,”叹了口气,她继xù

说道,“只听他说道,今晚没时间过来了,明天过来告sù

你们好消息。”

“虽然他没说是什么好消息,我和师师自然明白,也知dào

他今晚为何没时间,都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想要再劝的时候,只看到他已经说完,潇洒的开门离去。”

圆圆抬起头,神情一片黯然,“剩下的,你们就都知dào

了,我和师师早上见到县衙的告示贴的满城都是,知dào

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我二人清楚雷公子的性格,害pà

他再铸成大错,所以,所以,”她已经说不下去,又低泣起来。

不过虽然她话没说完,但人人都知dào

,她想说的是所以才会来作证。

听到她说完,雷肃心中一片苦涩,莫说县令大人和公堂内外这些不知dào

内情的人会相信,就连他身为当事人,都快以为,自己就是这么做的了。

除了时间不对,雷肃当然明白他根本没有和那绑匪,商量过什么要故布什么疑阵,混淆视听。

只是这两点,时间上,县令之前就问过了,雷肃并有什么证人,很明显所有人都已经站在了二女这边,他一味否认,怕是也没有什么说服力,还得落一顿板子。

所以雷肃在心里组织语言,打算从第二点出发,就像他没有时间证人,证明前晚在家睡觉一样。说他和绑匪怎样,也只是二女的一家之言,县衙若是抓不到那两个绑匪,就毫无证据。雷肃觉得那么只要他不承认,就自然定不了他的罪。

就在雷肃还在考lǜ

怎么摆事实,讲道理,更有可信度的时候,站在旁边,两次拿水浇他的张虎开口了。

“大人,之前我们去秦府调查,问过了秦府的所有人,秦少爷房内一片狼藉,却没有没人听到一点动静,小人就猜测,是不是秦府内有人和绑匪里应外合,否则实在难以想象绑匪是如何做到的。”说完看了眼雷肃,“他是秦府二夫人的表哥,若他便是幕后人物,进出秦府,实在是家常便饭。”

“还有勘察秦少爷的房间,也正如她二人所说,里面乱作一团,当时小人也被迷惑了,以为凶手是来寻找什么东西的,由于没有找到或是惊动了秦少爷,才被逼无奈,将他绑架。小人还让人也在里面进行寻找,最后一无所获。现在才知dào

,这不过是障眼法而已,佩服的很。”

张虎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除了之前看了雷肃一眼,声音一直平稳,听不出任何变化,却就是这样的专业的态度,实在让人生不出什么疑问,都毫不犹豫的接受这样的信息。

听到张虎的话,雷肃震惊不已,长大了嘴巴,本想着从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他同那绑匪有过交流狡辩,拒不承认。却不想和二女串通的人物,亦考lǜ

到了。

包大人听了张虎的话,不禁点点头,觉得事情已经很明了了。二女根本没有机会进去秦府,若不是雷肃之前像她们透露,二女根本不可能知dào

秦峰房间内如今的情况,现在她们描述的八九不离十,包大人觉得他的判断,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猛的一敲惊堂木,“雷肃,你可知罪?!”没有了之前的和善,包大人及时划清了界限,冷冷的问道。

听得“啪”一声,雷肃突然觉得,今天这一天太过刺激,大喜大悲,这样的情绪起落,让他有些承shòu不住。

“大人,草民冤枉,冤枉呐。她们二人纯属胡言乱语,什么绑匪,草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至于她们说什么布置现场,和那位衙役大哥从现在调查的情况一致,”雷肃发出苦笑,“草民哪有这样的才智,要不是巧合,便是她二女被人收买,要来冤枉草民,望大人明鉴啊。”这会儿雷肃是真的着急了,所以不用装,他的声音就听的十分的急切和慌张。

听到雷肃的话,秦峰有些莞尔,没想到他竟是个明白人,难怪敢打自己主意,打秦家家产的主意。

只是听到雷肃的话,县衙内外,都发出不屑的声音,巧合?唬小孩子呢。这二女,众人恨不得给她们送块牌坊了,当然完全是赞美,没有辱骂二人的意思。雷肃说二女被人收买,不仅是在侮辱二女,众人也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所以雷肃话音一落,回应他的,便是百姓的一片咒骂和声讨。

“冤枉?!”包大人有些咬牙切齿,“说巧合,你且问问你自己,你自己信不信的?!我看你是将本官当那三岁小孩,任你忽悠?!”县令大人似是真觉得受了屈辱一般,又是“啪”的一声,“来人,给我将这刁民拖下去,夹棍伺候!”

“这玩意儿,这会儿就有了?”秦峰不禁诧异不已。

包大人话音刚落,便有衙役制住了雷肃,更有衙役将夹棍拿上来,丢在雷肃的面前,雷肃见到,差点没控zhì

住,又昏厥过去。

正当衙役们准bèi

动刑的时候,却听得县衙外面一阵骚乱。包大人正准bèi

再拍惊堂木,喊声肃静的时候,却见一个衙役朝自己跑过来。

“嗯?”包大人不禁皱了皱眉。“大人,外面有个老头,手里拿着县衙贴的告示,说是有话要说。”说着侧身,手朝公堂外指去。

听到他的话,县令大人的眉头立kè

就舒展开了,顺着衙役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手拿告示的老人家,还在往前挪动,明显可以看得出来,他腿脚不是很好。

包大人和衙役,都在看这个揭了告示的老者,秦峰却看到老者身后一袭白衣的叶天,微不可查的朝秦峰点点头,突然多出来的老者,有些出乎秦峰的预料,不过既然是叶天的安排,秦峰便相信只会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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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玉佩

“让他进来。”任谁都听得出,包大人的声音里,很有些喜悦。

得了大人命令,一干衙役也不敢再阻拦,福伯便一瘸一拐的走到公堂上来。他走的很慢,以他的年纪和腿脚,估摸着想快,也不大可能。

但是他这样的节奏,却苦了雷肃。从听到说,又有人揭了县衙的告示,雷肃的一颗心便提了起来。此刻心情也随着福伯一瘸一拐而一上一下。

直到看到一大把年纪的福伯走到堂上,吃力的跪下之后,秦峰才收回目光,心里不禁念叨,“难道又是要走煽情的路线?”

对于缓缓走过来跪下的福伯,包大人显示出了足够的耐心,一脸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的不耐。

“草民福安,拜见大人。”福伯磕头,恭敬的说道。包大人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他,接着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福伯低着头,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听到大人的问话,有些哆嗦的回道,“回大人,草民无儿无女,如今做这打更的差事。”

待福伯说完,秦峰就笑了,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因为他已然明白了叶天用意。还有一人也笑了,便是秦峰身旁的方唐镜。只是他却是苦笑,由不得方唐镜不苦笑,显然他也猜到福伯会说些什么。

福伯的出现,秦峰并没有和方唐镜说,他自然明白,不是这位贤弟对他有所隐瞒,怕是这一切都是秦峰口中的那位朋友安排的。

似秦峰和叶天,一人一手,已然将事情处理妥当,方唐镜纵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处发挥,颇有些无用武之处的尴尬,似乎方唐镜能做的,并且已经做完了,就是在秦峰击鼓的时候,将他带进公堂,还有此刻福伯手中拿的是他所写的告示。

所以方唐镜唯有苦笑,当然他并无任何的不满,倒还很是佩服,不论是对秦峰,还是素未蒙面的叶天。

“更夫?嗯。你为何揭这告示,有什么话要说?”虽然包大人的话严肃,声音里却听不到任何严肃的感觉,甚至还有些鼓励。

秦峰打量福伯的时候,他老人家,也观察了秦峰几眼,之所以没有四目相接,是因为不仅福伯看的隐蔽,还有福伯到底不是美女,秦峰也没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除了明眼人都能看到的,秦峰确实生的漂亮,福伯还看出了他眉宇间的正气,也更让福伯心中肯定了叶天的判断。

虽然不知dào

叶天从哪找来,又是怎么样能让福伯来做这伪证的,秦峰至少能看出,说服这样一把年纪,却自食其力,不靠任何接济度日的老人,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叶天的用心,秦峰虽不说,但已经领了。

福伯将颤巍巍的手,伸进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又颤巍巍的朝包大人递过去,“大人,这是小人捡到的。”

没有人不喜欢有眼色的属下,这就是王汉能做到捕头,和他同期的人,却还在做着普通衙役一样。福伯话音刚落,王汉便赶紧上前,接过那块玉佩,又快步走过去,拿给包大人。

县令大人朝着王汉满yì

的点头,拿起那块玉佩,仔细端详起来。包大人是拿在手上,时而放在眼前,时而拿到远处,透着光这么观察的。所以堂下趴着的雷肃,也看到了这块玉佩。

秦峰曾花一百两买了块有奇特图案的玉坠,雷肃却知dào

,包大人手上的那玉佩够买秦峰的那块,八块之多。因为若不是雷肃知dào

宝器行童叟无欺,当时断不会咬牙买下这玉佩,雷肃这两天一直忙的云里雾里,还真的不知dào

,什么时候这随身佩戴的玉佩,竟然丢失了。…,

包大人啧啧嘴,“确实是块好玉,可是这跟本官问你的,有何关系?”似是因为刚鉴赏了块美玉,所以对于福伯的答非所问,包大人也不生气。

“大人,小人捡到的这块玉佩,是他的。”听到大人的问话,福伯赶紧回道,还用手指了指雷肃。

“嗯?!雷肃,这玉佩,可是你的?”包大人问道。雷肃之前终日佩戴,看过的人,不知凡几。若是去那宝器行一查也便知,所以是抵赖不掉了。何况这近千两的东西,雷肃也确实狠不下心来,硬说不是自己的。

点点头,“回大人,这玉佩,确是草民的,之前一直带在身上,什么时候丢的,还真的不知dào

。”雷肃如实回答着,他说的也确实是实话。

但往往就是这么悲剧,我们说实话的时候,偏偏没人相信。怕是原因和那喊狼来了的孩子,是差不多的。

包大人皱着眉头,“福安,本官问你,你怎么会知dào

,这玉佩,是雷肃的?”这的确是件奇怪的事情,这玉佩上又没刻着名字。这打更的,更不会和雷肃相熟,又怎么会知dào



捡了这样价值连城的玉佩,怕是从此以后,福伯便不用再打更了。可他明明知dào

这玉佩就是雷肃的,却又不归还,而如今又跪到公堂上,拿出玉佩,说它是雷肃的,且雷肃也承认了,的确奇怪的很。

可是看福伯,脸色却毫无变化,似乎并不觉得,他的话,有何不妥之处,只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全场竭惊,“回大人,是因为这玉佩是小人昨天夜里面,亲眼看到,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福伯依旧是一边回话,一边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着雷肃。

听了福伯的话,雷肃倒吸口凉气,对方一环套一环,让他无从招架。雷肃不傻,相反他觉得他自己很是聪明,所以自然听得懂,福伯话的含义,他现在感觉背后已经湿透了。

包大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很是急促的问道,声音都有些变化,“你说,你昨天夜里,看到他了?”包大人亦是指着雷肃。

毫不犹豫的点头,福伯回道,“是的,那会儿小人刚打完子时的更,正往回走。远远的便见迎面走过来三个人。只见一个身高马大的汉子,身上还背着个人,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位秦公子。”说完看了秦峰一眼。

第六十七章 即将结案

福伯继xù

说道,“因为平素亥时街上,便已经不会有人了。所以昨夜子时看到这几人的时候,不免多看了几眼。”

喘了口气,“只是这几人形色匆匆,小人本也没能看得清,但是他一直跟在那个身材高大背人的绑匪身后,所以没有看到小人。当那大汉见到小人避让的时候,他却和小人撞了个满怀。”

虽然没有用手指着雷肃,但是福伯一直看着雷肃说着,所有人自然明白,那个和他撞到一起的,便是雷肃。

“小人被撞的跌了个跟头,他瞪了我一眼,没说话就匆忙离开。待小人缓过劲,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便看见这玉佩掉在地上。小人拾起来,想还给他的时候,却已经没有没有他的人影了。”福伯继xù

说道。

“若不是几位官爷,在城内贴这告示,大爷又升堂问案,小老儿来看这热闹,刚巧又听到二位姑娘,说他便是要绑架这位秦公子的人,小人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昨夜碰到他的时候,竟是他们绑了秦公子出来,幸好小人愚笨,若是当时就察觉,必然会吓得胡乱喊叫,惹怒了他们,”用那颤巍巍的手拍了拍胸口,福伯说道,“后果小人真的不敢去想。”

福伯似有感而发,“都说傻人有傻福,知dào

躲过了一场灾难,小老儿知足的很。”略微停顿了下,像是刚想到,他又说着,“举头三尺有神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话听起来似没有什么针对性,但若和他之前的话联系起来,福伯虽不像二女那般声泪俱下,他全然不见情绪有什么起伏,那颤抖的手,只是年纪大了的并发症而已,实在不代表他内心的情绪,但是他这般平稳的语气,就在叙述一个事实:

事实归结起来就一句简单的话:他昨夜亲眼见到雷肃绑架秦峰。

他不是胡言乱语,他手里有昨夜捡到的雷肃随身佩戴的玉佩。谁也不会相信,这样一个满头白发,一条腿还瘸了老人,是在冤枉雷肃。

福伯和雷肃,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昨夜的巧遇,两个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自然不会有什么旧怨。

若说他冤枉雷肃,以他一个快走进棺材的老人,又无儿无女,无亲无故,他图什么呢?所以众人自然觉得这不成立。

先有圆圆二女,有情有义,便说的包大人和众人,都认为雷肃就是绑架秦峰之人,雷肃开口反驳,直让包大人火冒三丈,要上刑具。

后有福伯,有证有据,亲眼所见,联系那二女所说,又丝毫没有偏差,若还有人敢说,雷肃不是幕后之人,包大人认为那人要不是白痴,那么就是他觉得县令大人是白痴。

福伯的一番话,说的雷肃脸色惨白。雷肃并不觉得对方手段有多高明,但不可否认,尽管它简单的有些粗暴,却很有效果。

那终日随身佩戴的玉佩,不知dào

什么时候遗失了,雷肃竟毫无发觉,连被那茶水弄湿裤子的时候,都没能注意到。

若说那二女还真话中夹杂着假话,让人难以分辨,也让雷肃反驳起来,无从下手。但福伯所说,简直一派胡言,却仅因为那一块玉佩,竟显得十分合理,简直就是真相了。

雷肃他自己都觉得,若是现在说,他那玉佩早便丢了,这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便由不得他不面无血色。…,

一个合格的赌徒,即使知dào

自己今天走了霉运,押大就开小,但还是会咬着牙,把筹码仍然放到大的这一边。不然哪有那些一夜便输的倾家荡产的人物。

显然雷肃具备这样的精神,所以伴着惨白的面色,他开口道,“大人,大人,草民绝没有绑架那小…秦峰。草民那玉佩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丢的,怕是很久之前就丢了。这样一块玉佩是否还在,真的引不起草民的关注。”雷肃终是忍住没叫秦峰小杂种。

说了这么一长串,心里的紧张和恐慌还是有些缓解的,雷肃抬起手,擦擦额上的冷汗,接着说道,“所以应该是有人捡了我的玉佩,又刚巧掉在了地上,让那位老人家捡到。”雷肃也颤抖的指着福伯说道。

雷肃的狼狈模样落在姜大眼里,他心底竟有些喜悦,姜大也不知dào

为何。似乎这二人之间,也并无什么矛盾。况且从柳如月论的话,雷肃是主,姜大是奴,以姜大奴性,本不该生出这样的情绪的。

难道是因为雷肃早晚会害了夫人?姜大摇摇头,雷肃从柳月如房间蹿出,他进门看到柳如月露出半个丰满RU房的一幕,一直挥之不去。

“你是想告sù

本官,这又是个巧合?!嗯?!”只要不是聋子,便都能听出包大人恶狠狠的语气当中威胁的成分。

雷肃听得一怔,还没来得及说话,福伯便开口了,本来以福伯这样年纪的反应速度,和口齿灵活方面,自然是比不上雷肃的。但是现在却抢在雷肃之前开口,当然是因为雷肃给的机会,只是雷肃也不是自愿的就是了。

“雷公子似乎没听清小老儿之前的话,您贵人多忘事,竟忘了昨晚是您将小老儿撞倒在地。”福伯摇摇头,又叹息道,“也是,我一个糟老头子,雷公子又怎么会记得。”

雷肃掉过头,对着福伯怒目而视,“你…!”雷肃已经愤nù

到,忘记浑身疼痛了,竟十分连贯的,就完成了全部动作。

猛的看到这一张肿胀的脸,正常人都会吓到的,何况这张脸的主人此刻,还拼命睁大眼睛。福伯觉得他自己是个普通人,所以他也被吓到了,便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这样的情景,包大人自然不会看不到。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这刁民,竟敢在公堂上,恐xià

证人?!怎么,知dào

罪行已经无从狡辩,豁出去了?!当真是不把本官放在眼里,没有王法了?!”

听到包大人的话,雷肃直接昏了过去。他恨自己怎么早没昏倒。

第六十八章 认罪

沉默和默认有时候,是相通的。就像此刻雷肃昏了过去,衙门外的百姓,便都是以为,他是罪行被揭露,在一干证人和证物的指控下,无从抵赖,难逃罪责,才会害pà

的昏了过去。

外面群情激奋,包大人自然听的到。现在动机,人证,物证,一个不少,包大人若是要治了雷肃的罪,不仅合情合理,怕是还要赢一个清官的名声。

有这样的好事,包大人会不去做吗?当然不会,包大人又不傻,还比大部分人精明。

所以包大人看了又躺在地上的雷肃一眼,一拍惊堂木,“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这刁民刁民狡辩,本官现在就判,”

包大人正义正言辞的宣判雷肃的罪行,仿佛他话音一落,就能听到百姓对他明察秋毫的一片赞叹之声。但有些事,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如王汉那般心思剔透,甚得包大人心的,一干衙役当中,怕是也只有这么一个,要不然怎么就他成了捕头,其他人,却还是个普通捕快呢。

就像张虎,虽能让赵龙听他的话,却只是因为资历够老而已,也仅此而已。

就在包大人打算判罪结案的时候,张虎却见不得雷肃又昏了过去,端起地上的半桶水,又迎头浇了下去。

包大人的“判”字话音刚落,伴随着的,便是“哗哗”的倒水声。若说包大人不恨张虎的节外生枝,就如包大人相信雷肃是无辜的一样,是不可能的。

张虎许是觉得,似雷肃这般昏死过去,岂不是要躲过对他的判罚?要是包大人知dào

他的想法,不骂他是个榆木疙瘩,怕是不能出了这口气。

包大人是觉得,似雷肃这样昏了过去又如何?昏了不是照样能够签字画押,画个圈按个手印,随便一个衙役帮他一下便是。只是打死雷肃,他也不愿接受这样的帮zhù

的。

既然丝毫不影响他断案,浪费那个时间,弄醒他干嘛?!包大人最气的便是,好容易调整好的情绪,在气势最足的时候,被打断了,鬼知dào

一会儿还能不能找到这样的感觉,让衙门外的百姓,感受到他公正执法的风采?

所以那半桶凉水,不只浇醒了雷肃,也浇熄了包大人的激情。

雷肃再被浇醒,对于满脸满身的水,已然浑然不在意了。这一番身体上,心理上的双重打击,也确实够他受的。但是雷肃虽是个卑鄙小人,却也有着他自己的坚持,就像他一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开口却道,“大人,草民冤枉,冤枉。”

秦峰还是很佩服的雷肃的坚持的,能让秦峰佩服的都不是普通人。普通人上了这公堂,怕是紧张的话都说不清楚,但是雷肃在先有姜大,后有圆圆师师二女,最后福伯的一番指证下,虽然从起初的对答如流到后来的哑口无言,但是面对包大人的威严,三轮的狂轰乱炸,却依旧不松口,打死不认,倒也算得上厉害。

雷肃在秦峰心里,自然达不到奸雄的高度,但此刻走到末路,秦峰本着做人要厚道的原则,还是在心里默念,希望他一路走好。

要是雷肃知dào

,秦峰已经在为他祈祷,希望他来世能投个好胎,不知dào

会不会幡然醒悟,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告sù

秦峰一些关于秦府其他人的秘辛。

不过既然当局者迷,雷肃自然不会觉得他逃不过这一难,他只知dào

,还有大把美女等着他宠幸,大把银两,等着他挥霍。…,

对于张虎的怒气,包大人正愁没地方出呢,雷肃还在高喊冤枉,包大人不禁冷笑不已。包大人本就一副皮包骨头,操劳过度的模样,这样不阴不阳的笑容,确实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包大人已然认定雷肃是打死不会承认了,纯粹的胡搅蛮缠,做了这么久的县令,像雷肃这样的人,确实不多的。但鸟大了自然什么林子都有,这样死不认罪的,包大人这大半辈子,也碰到过。

所以自然有处理的经验。这经验归结起来,也就一句话,实施起来,也不复杂。便是:既然打死不认,那么打死就是。

“似你这等刁民,如今证据确凿,岂容你抵赖?!你作恶多端,目无王法,本官本指望能良心发xiàn

,供认罪行,少受些皮肉之苦。来人呐,拖下去,给我打!”包大人愤nù

的说道。

不像之前,还有些不明真相的百姓,却又觉得能发xiàn

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细节,说白了,就是那些总爱和别人抬杠的少数人,还会替雷肃鸣两句不平。但是自从圆圆二女的登堂,还有卖成人书籍给秦峰的小妇人一怒之后,县衙外的声音早已和谐统一。

所以包大人下令要打的时候,百姓中除了一片欢呼,就再无其他。听到百姓竟对自己是如此的支持,以包大人的自信,当然是全部归结到自己身上。这一点,包家父子,倒是如出一辙。

包大人颇有种受拥戴,指点江山的快感,这感觉,竟比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双腿发软终于满足了包夫人之后,听她称赞一句真厉害,还要满足的多。

若说县令大人有这般奇妙的体验,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未免太过夸张。但是看起来容光焕发,却是事实。

得了吩咐的衙役们,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百姓刚拍手叫好之时,已经重重的一板子下去了。

公堂上,便只剩下雷肃的鬼喊鬼叫。

包大人没有说,要打多少板子,衙役们自然不会问。若是累了,换人就是了。这么多衙役轮流,纵使将雷肃活活打死,他们也不会累到哪边去。

雷肃从第一板子,便声嘶力竭的叫喊。那声音的确听起来很有凄厉的感觉,但他却是不知dào

,众人虽不是铁石心肠,却认为他是咎由自取,若是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又何苦嘴硬。犯下那般罪行,显然已经逃不过,受这皮肉之苦,何苦来哉。便自然不会有人生出那同情之心。

感受着落在身上的板子,再他一番鬼哭狼嚎之后,力量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减轻,还似更重了一般。

雷肃已经不堪忍受,都大半条命下去了,还没有一点停止的迹象。想到那绑架之事,他确实也花了银两,雇人干了。在又一板子落下,一阵惨叫之后,雷肃吃力的说道,“我…认…罪。”

第六十九章 结案

秦峰知dào

,在这个时代,之所以民不与官斗,是因为拿这件事来说。在有人证,物证的前提下,包大人认准了雷肃就是凶手,那么即使雷肃说出朵花来,他也是凶手。

其实没有什么证人,证物,只要包大人点头了,效果也差不了多远。

雷肃在承认有罪之后,身上便再无板子落下。所以雷肃不免有些后悔,挨了一顿打才承认,和直接承认,少挨一顿打,这个帐聪明如雷肃,当然算得过来。

既然已经认罪,雷肃倒也洒脱,或者说光棍的很。他的全部心思,已经从刚开始的,想方设法抵赖,能够无罪释fàng

。变成了尽可能的减轻些判罚,例如想将他一次处心积虑的绑架,说成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无论听起来是如何的荒谬,但只要有一丝的可能,雷肃断没有放qì

争取的道理。

这就像我们很多接受应试教育的学生,在面对考试的时候,见到一道无从下手的题目,苦思无果便放qì

解出答案的心思,开始尽量思考着怎么多写些步骤,多少混些分数。当然出发点和意义是大相径庭的。

何况,就像雷肃可以花一千两,找两个之前素未蒙面的外乡人,就让他们听雷肃的命令,去冒险绑架秦峰一样。

雷肃觉得不是当堂被打死,只要他还活着,只要他还有银子,那么他便还有机会。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在别人还在玩泥巴的时候,雷肃就懂了。不然他怎么会在骗到了柳如月身子后,又肯戴上那么大一顶绿帽子,将她送给秦成做妾。

不论雷肃无耻,卑鄙,不要脸到何种程度,但是像他这样,不论面对什么处境,都乐观的强dà

心态,我们纵使觉得好笑,也还是要佩服的。

雷肃要是能看到身后衙役们的表情,怕是会断了此刻还在计算又要花去多少银两才能解决这件事情觉得心疼不已的心思。

只是他此刻能勉强抬起头,就算不错了,想掉过头去,是不可能了。所以他自然不知dào

,他一认罪,衙役们就立kè

停手,没有哪怕是任何一板子落下,是因为衙役们看他的眼神,已经跟看死人无异。

一个人,无论他生前如何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但既然已经要死了,便和那荣华富贵一样,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人死如灯灭。

既然死者为大,在一干衙役的心里,雷肃认了罪,便是死人了。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几板子的问题。

和雷肃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轻判不一样的是,一众衙役包括包大人,还有衙门外的百姓,都很默契的认为,雷肃认罪,是将包括姜大所说在内,全部都认了。

数罪并罚,雷肃岂有活着的道理?!

就像拿到考卷的考生,从头到尾没有一题会写,通篇都是在写步骤,不巧的是字又丑了点,怕是很难逃脱零分的结局。

“他既已认罪,”包大人对待将死之人,也是宽容的。接着说道,“王汉,将这供词,拿过去给他签字画押。”此刻县令的大人的声音,已经显得很平淡,听不出什么喜怒了。

只是怕是还是对张虎有些不满,不然为何偏叫离得稍远些的王汉来做呢。

王汉将供词放到雷肃面前,铺好,就拉过雷肃的手,拿起笔,画了圈。又放下笔,将雷肃的手指按了朱砂,在供词上按了手印。整个过程,亦不过喝口茶或者是喝口酒的时间。…,

所以雷肃不用说,将全部供词看的清楚。怕是他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没能看全,整个过程就结束了。

不过供词上,字确实不多,更不似那记录姜大口供的密密麻麻,还逐条,用数字标出。所以雷肃虽没看清,却理所当然的认为,通篇只有绑架这一条罪状而已。

雷肃生出这般想法,也不奇怪。只是不知是不是正因为姜大的口供,写的太过详细,这书吏竟换了种方式,将雷肃的罪行,用最简练的方式,将其概括,所以雷肃画押的那份罪状,砍他十次,都绰绰有余。

见到雷肃画了押,秦峰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随即摇头一笑,事情才解决了一件而已,何况明天便要入学了,以后的日子,该是十分精彩才是。一想到上学,秦峰便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女扮男装的书生,想到她那柔弱无骨,却又十分有料的身子,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只是想到自己还在公堂之上,不免尴尬不已,直叹那泛黄的书害他不浅。

看到那份罪状,已然送到包大人手上,虽然今天着实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亦没有出现什么意wài

,一切按照他那位贤弟的计划,完成了。方唐镜的一颗心,也落了地,松了口气,不免朝秦峰看了眼。

幸好秦峰即使尴尬,也没有脸红,不然方唐镜怕是又要误会什么了。注意到方唐镜的目光,秦峰也点点头。

拿起王汉递过来,雷肃签字画押的罪状,包大人果然没有了之前的心情,怕是因为看到这份罪状,和看到雷肃被砍头的一幕,也差不了多少。包大人不自觉的少了几分功利之心,只是淡淡的,但是声音却很是威严,“将他押进大牢吧,待到报到刑部核准之后,秋后问斩。”

说到最后,包大人的声音,也和秋天一样的肃杀。

“什么?!”听到包大人的判罚,雷肃尖叫着,吓得面无人色,眼睛也瞪得像铜铃。只是他不出意wài

的承shòu不住这样的打击,昏了过去。像别人死不瞑目一样,雷肃昏了过去,眼睛却还是睁着的。

雷肃三番四次的昏倒,告sù

人们,上公堂也是个玩心跳的事,承shòu能力差的,千万不要去挑zhàn

尝试。只是他现在昏倒,即使如有时候憨厚的张虎,这次也不会再将他浇醒,给他机会,再喊什么冤枉了。

看着雷肃被带下去,最高兴的却不是秦峰,不是方唐镜,亦不是出力最多的叶天,反而是挨了板子的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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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退堂

姜大为什么最高兴,原因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dào

了。而且,他虽然高兴,但也显得很低调,就像偷着乐一般,倒也没让人发xiàn



不像圆圆和师师二女,若不是极力控zhì

着,怕是都要笑出声来了。看着她们喜形于色的模样,秦峰难免邪恶的想着,这怕是不光是银子的魅力,还有某个长相清秀,但是身材瘦弱的少年的影响。

只是想到叶天那有些干瘦的身材,再看旁边怕是身经百战的二女,秦峰不禁替叶天担忧起来。

若是叶天知dào

了秦峰此刻猥琐的想法,不知dào

是会生气,还是会很生气呢。无论谁交这样一个朋友,都需yào

一定的心理承shòu能力。

拍了惊堂木,包大人说了声“退堂”,衙役们喊完威武,到这里,事情本该告一段落了。但是包大人看了眼还规矩跪在堂上的二女,似乎能闻到,叫做青春的气息。再想到马上就又要回到,那个只有包夫人和一群老妈子的后堂,不禁有些不舍起来。

不过包大人倒也没有荒诞到,让人再把雷肃找回来,弄醒他,让他再喊会儿冤,借此多拖上一段时间。

“雷肃那是咎由自取,跟你们无关。你们二人,也不要太过难过了。若真还有想不通的地方,可以随本县一齐到后衙,弄个明白。”包大人不无暗示的说道。

若说包大人在这为官之道上,他敢说扬城第二,现在怕是没人敢认第一。可是这男女之事上,这些年被包夫人的一番管教,包大人的手段,的确不大高明,生疏的很。

之前秦峰看到叶天的时候,二女自然也看到了。看不到的时候,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看到了,纵然包大人乃是一县之首,但是以他的形象,年纪还有能力方面的考lǜ

,他对二女的诱惑,怕是连叶天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所以二女连连道,“多谢大人关心,民女都明白,不敢让大人操心。”就算二女真的对雷肃有情,但他现在对姜大所指的禽兽行径俱已认罪,那些情愫定也灰飞烟灭了。所以她二人之前虽演的很是痴情,这会儿又似不在乎雷肃的死活,包大人乃至众人,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包大人不禁摇摇头,不是很明白,这两个风尘女子,竟然这般不解风情。殊不知他的风情,人家懂,只是嫌不对口味而已。

即使包大人不觉得二女是听懂了他的邀请,然后拒绝了他。但是他也没办法,将这话说得再直白些,唯有叹息道,“既然这样,现已无事,你二人都回去吧。”

二女连忙告退,“谢大人。”那模样,竟似一刻也不敢多待。包大人不禁感叹,到底只是女人,不论胸部多坚挺,臀部多浑圆,胆子终究是小了些。却不知dào

,人家是怕多留一刻,他会将对人家的这份非分之想,付诸行动。

包大人和二女之间的互动,还跪在那儿的秦峰,自然也看到了。秦峰不免有些感叹,难怪有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

秦峰对二女没有兴趣,自然不是因为什么洁癖一类的。相反秦峰虽没有经验,但是作为个新时代的现代人,没吃过猪肉,遗憾的是也没见过猪跑,但也听过很多关于猪跑的故事,所以观念也算得上开放。

所以对于良辰美景,一夜风流的事,觉得亦无不可。只是秦峰显然将二女看成了叶天的人,自然不会再有什么心思。…,

所以看到二女扭着丰满的翘臀离开,秦峰只是想到包大人的话,觉得好笑。而不像包大人和一干衙役,看的目瞪口呆,口水直流。

直到再也看不到二女的背影,包大人才堪堪回过神来。咳嗽一声,老脸微红,朝着秦峰说道,“这案子终于结束,凶手也已经落网。只是可惜那两个绑匪,却并无消息。”

秦峰连忙点头,“感谢大人为草民的事情,尽心尽lì

。若不是大人英明,恐怕犯案之人还逍遥法外。那两个绑匪其实对草民并无恶意,不然以草民的身材力qì

,想要逃脱,怕是比登天还难。”顿了顿,秦峰有些悲伤的说,“只是想不到,要绑架我的人,竟然是舅舅。”

包大人早就认定了秦峰是个长得好kàn

的老实孩子,所以老实人的话,自然都是真话。听到秦峰说他英明,包大人自然十分的开心。

直到此刻,秦峰竟仍说着两个绑匪的好,仍叫着雷肃舅舅。包大人实在觉得眼前这孩子,善良的紧,语重心长的道,“你还小,要记得人心隔肚皮。”

秦峰默默的点着头。

似是想到了什么,包大人向秦峰问道,“你可曾定亲?”

幸亏秦峰早先已经见过包大人的儿子包有为,且知dào

那是包大人的独子,不然秦峰还真的会误会什么。

只是对于包大人太过跳跃,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题,秦峰还真有些怔住了,愣愣的答道,“还,还没有。”

看到秦峰那茫然的神态,包大人不禁哈哈大笑。这会儿秦峰,当然是洗了澡,换了衣服之后的,那乞丐一般的形象,和现在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似他这般面若冠玉,温文尔雅的模样,包大人越看越是满yì

,只是苦了秦峰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却又无可奈何。

“本官也只是随便一问,你不用紧张,哈哈。”包大人很是开心的说道。秦峰实在无话可说,唯有点头。

包大人说完转头盯着被打了板子,还趴在地上的姜大说道,“本官念你及时醒悟,愿意指证雷肃,又确实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如今挨了板子,也得了教xùn

。你切记得,以后莫要再犯,不然断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嗯?!”

“是是是,谢大人。大人的教诲,小人必定铭记在心,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做人。”姜大趴在地上,磕头倒是方便的很,所以听了包大人的话,磕的像捣蒜一般。

县衙外。

刚才离开公堂的时候,方唐镜便用眼神和秦峰交流了。所以秦峰自然明白,他要去向包大人辞行拜别。

秦峰走出公堂,左右却没有看到叶天身影,不禁拍了下脑袋,那二女比自己先出来,叶天现在自然是和她们在一起,想到这里,秦峰不免又流露出很是yin荡的笑容。

刚笑,就觉得有人拍自己肩膀。这么和自己打招呼的,全扬城,目前只有一人。

“坏小子,你干嘛笑成这样?!”

第七十一章 你还小

果然不出所料,秦峰侧过头,看到的真是那张尽管满脸羞意,却仍睁着大眼睛,盯着自己看的小妇人的俏脸。

秦峰不禁觉得真的有缘何处不相逢,却不知她就是跟着秦峰来的。对于自己yin荡的笑容,被她看到,秦峰浑然不在意,自己前世今生买成人书籍的第一次,都是给她的。二人如此的知根知底,秦峰自然不拿她外人。

殊不知,那会儿小妇人替秦峰愤nù

的时候,也是俨然一副“内人”的模样。

“我哪里坏了?”秦峰觉得她很是有意思,便笑着问道。只是这笑容,很有些不怀好意。

这小妇人下意识的退了两步,捂住丰满的胸部,鄙视的说道,“你哪里都坏,全身上下都坏。”

秦峰本没有注意到她那傲人的资本,随着她的动作,目光不禁被吸引了过去。连前几天,她那地方随着呼吸急促而起伏的诱人场景,都仿佛就在眼前。

“哦?这么说,你对我全身都很熟悉了?”秦峰往前走了两步,特意将全身二字咬的很重。那意思,不言而喻。

小妇人不禁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瞪了秦峰一眼,只是这凶狠的眼神,看起来比放电也差不了多少。如之前那般,一扭腰,一跺足,就转身跑开。

看到她的样子,秦峰哈哈直笑,看到她跑开,秦峰连忙喊道,“下次别叫我坏小子,我叫秦峰。”

跑开的小妇人,本不欲理睬秦峰,却忍不住回头,便看到秦峰那张英俊的脸上,此刻挂着的干净好kàn

的笑容。

只是一眼,她便被吸引了,竟似有些挪不开目光,下意识的说道,“我叫冬卉。花卉的卉。”

“冬卉?真的人如其名。冬天我们总是穿得多些,难怪你生的这么圆润,又难怪你长得就像花儿一样好kàn

。只是我该叫你冬儿还是卉儿呢?”听到秦峰的调笑,她才回过神来。

一阵羞急,只说了声讨厌,便又急忙逃走,这次跑的比刚才还要快些,很快便没了影子,哪还顾得上什么冬儿卉儿的。

看到她已经害羞跑远了,秦峰便自言自语道,“那我就替你做主,叫卉儿好了。”

被她一打岔,秦峰竟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了,不免有些苦笑。看了看天色,已然不早了。经过这一番折腾,秦峰真觉得有些饿了。可惜出了衙门,却没看见金二,所以找个人带路,寻个好吃的地方,都没有。

金二不在,倒也不难想象,秦峰猜测,估摸着是回去向老爹汇报雷肃入狱去了。

既然没人带路,秦峰也不打算,空着肚子满城的转悠,闻着味儿去找,所以秦峰便准bèi

回去吃,即便知dào

会面对一些异样的目光,但显然人是铁饭是钢,填饱肚子比较重yào



感受着照在身上的夕阳余晖,很温暖,很舒服。秦峰内心也愈发的平静,活着真好,不是吗?迈在石板路上的脚步,也愈发的坚定。

秦府外。

秦峰老远便看到了那一袭白衣,笔挺的站在那儿。不管叶天之前遇到多少的困难,但他的腰杆还是挺直的,秦峰就觉得佩服和欣慰。

秦峰庆幸他们遇到的并不晚,他还有机会替叶天解决眼下的困难。再晚些,秦峰便觉得,再没有机会,交这个朋友。

如今在秦峰心里,叶天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所以老远的,秦峰就露出很是灿烂的笑容。他笑了,叶天也难得的笑了。不得不承认,秦峰这样的笑容很有感染力。…,

一看到秦峰,叶天还没说话,门口的赵大就急忙开口,解释道,“少爷,您回来了。小的知dào

这位公子是您的朋友。早先便请他到府里坐着,”看了叶天一眼,赵大似乎想说,他说的都是实话,接着道,“这位公子说不用了,就在这儿等。”

秦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看着叶天,秦峰明知故问道,“怎么不在县衙门口等我?”

眼见秦峰愈发灿烂的笑容,叶天当然听得懂他话里面调笑的含义,尴尬的说道,“遇到点麻烦。”

听了他的话,秦峰哈哈一笑,“美人**,别人只怕朝思暮想。怕也只有你这木头,才觉得是麻烦。”

叶天似是懒得跟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沉默着不搭话。见到叶天又露出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秦峰也毫无办法。

秦峰摇摇头,指着大门,苦笑着问道,“进去?”

“不了,”叶天也摇摇头,“地方订好了。”

“哦?”秦峰有些好奇,便转身对着赵大说道,“你去告sù

老爷一声,我晚上不在府里用饭了。”

赵大就站在旁边,他们二人的对话,自然全部听到了,只是听到和没听到也没什么差别,听得云里雾里的。

“是是,小的这就去告sù

老爷。”赵大赶忙回道,就转身跑开了。

秦峰对着叶天道,“走吧。”

叶天依言转身,往前走。“你不好奇,要去哪?”

“好奇即是不好奇,不好奇即是好奇,”秦峰一脸高深的说道,“所以,我们要去哪?”

对于秦峰的行为,叶天显然已经习惯了,淡淡的回道,“金凤楼。”

“什么?!”秦峰诧异的问道。

叶天看了眼身旁秦峰的表情,“原来你也怕。”

“我怕个屁啊。那些细皮嫩肉的女人,有什么好怕的。我是因为看得摸得用不得,去那儿干嘛。”秦峰觉得被鄙视了,立kè

回击道。

“用不得?”叶天将秦峰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也是,你还小。”

秦峰觉得没什么话,比这句对他伤害更大了。谁知dào

叶天,是说他什么小。所以秦峰满脸通红,“什么原因,你以后就知dào

了。”秦峰现在不告sù

叶天,他是因为修liàn

了那泛黄宝典的缘故,是想等功成时候,让叶天羡慕嫉妒恨去吧。

叶天点点头,一直都是秦峰调笑他,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叶天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看着秦峰那通红的脸,叶天笑着问道,“那换个地方?”

“为什么换地方?反正我都被你笑话完了。就去看看,你是如何和那两位姑娘相处的。”秦峰不怀好意的说道。

第七十二章 余波

“呃。”叶天很是无语,他显然低估了秦峰的无耻。

若放在以前,叶天怕是觉得,只有那些很傻的人,才会做那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但现在他明白,即使是个聪明人,要是碰到个没皮没脸的,也是会的。

很是无奈的看了秦峰一眼,“你认真的?”

“当然,”秦峰毫不犹豫的说道。

叶天也不太明白自己和秦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活得轻松一些。就像从刚才到现在,他竟能暂时放下仇恨,露出些许笑容。要知dào

,从叶家逢难后,他的笑容,比那梅雨季节的晴天,还要难得些。

更不要说,去开些玩笑,无异于天方夜谭。

许是因为,从秦峰身上,叶天看到了希望。就像秦峰抓到叶天,却又放了他一样。就像秦峰与叶天初次见面,却承诺给银子替他解决麻烦一样。

听到秦峰的回答,叶天不禁苦笑道,“你不怕那些女人,吃了你,都不吐骨头?”

“连你都看得出我还小,那些终日和男人打交道的女子,自然会把全部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天塌下来有你顶着,我怕什么。”秦峰笑着说道。

不等叶天开口,秦峰又继xù

说道,“那些明明是青春靓丽,娇艳可人的尤物,怎么到你这儿,全成了吃人的妖精?”

“等你再大些,就知dào

,她们其实比妖精,还要可怕些。”既然秦峰承认他小,叶天便老气横秋的说道。

在秦峰听过的关于猪跑的故事里,说女人是妖精的大概有这么三类。一种便是体会过女人的,他们的妖精,大都是说些像狐狸精的女人,充满诱惑,欲罢不能这样的意思。

还有一种,他们面对的女人随着经验或是年纪的增长,欲望或是需求,也在不断的扩大。他们所说的妖精,大都是这样一种力不从心的感叹,“你真是个要命的妖精。”

最后的便是,他们其实没有过女人,对女人的了解,大都道听途说,且不巧听到的都是关于女人不好的版本,又或是看到的,大都是夫妻吵架打架的场面。女人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树立了太多彪悍的形象。所以在他们的心中或眼中,女人便是那母夜叉,母老虎。这样的妖精,自然要远离的。

秦峰虽不至将叶天归成最后一种,认为叶天会想的那么偏激,不然那二女也不会在公堂上那么出力了。

但听叶天一副畏女人如虎的口气,秦峰便知dào

,叶天再如何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也掩饰不了,他是个雏儿的事实。

感受到身旁秦峰鄙视的眼神,叶天有些不解,他自然不知dào

秦峰将他归为第三类。不过难得秦峰闭了嘴,叶天也乐的清净,对他的眼神,选择了视而不见。

鄙视了叶天一阵,秦峰不禁想到了自己,若是加上前世,都三十好几的人,要不算阴差阳错的抱了摸了夏诺儿的那次,秦峰连个女生的手都没碰过。如今又受那泛黄宝典的限制,男欢女爱的事情,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提上日程。

秦峰越想越是觉得自己要比叶天还要可怜的多,哪还有心思鄙视他。下意识的朝前迈着步子,满脑子却想着如何更快的将那yin荡的功夫,练到收放自如。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叶天这会儿就在拼命想着马上见到二女,该如何应对,不谈如何自如,得心应手,至少不能在秦峰面前太过丢脸。所以叶天也盼着,二女一会儿当着秦峰的面,能够收敛些,千万别太过孟浪。…,

秦府。

之前衙役们先是召齐所有人,后来又气势汹汹的来府里抓人,闹的沸沸扬扬,秦府上下,就算有人想不知dào

,都不可能。

所以在得知秦峰昨晚被绑架的时候,就已经吓坏了一部分人,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在幸灾乐祸,剩下的都若有所思。

再看到雷肃被衙役抓走,秦峰也跟着一起去的时候,有些想象力丰富或者和雷肃“志同道合”有过接触甚至合zuò

的人,便联想到,这绑架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雷肃做的。

不管是出于好奇或是担心,秦府的主子们,都派了下人,去衙门那儿盯着,有什么消息,都赶紧回来汇报。

所以之前街上便出现了很有意思的一幕,不断有秦府的家丁在县衙和秦府之间来回奔波。也不是谁先起的头,听了一段,就赶着回去汇报一次。其他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到最后有的下人只听了两句,便匆忙跑回去。

他们跑得不亦乐乎,却导致秦府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招不到人手。因为街上的人,看到他们这么没命的跑,对于秦府的工作,自然是望而却步了。

下人们拼命,主子们虽然得到的消息大都不全,但是却胜在及时,就像他们大都第一时间知dào

了雷肃已经被判了死刑,被押入大牢,只等刑部的公文一到,秋后便要问斩。

秦府的一干主子们,没人相信,这会不是出自秦成的手笔。那些已然将秦成看成是只没牙老虎的,都庆幸有雷肃这样的前车之鉴,不然怕是要追悔莫及。

所以部分对秦府家财有着野心的主子们,都觉得目前来硬怕是行不通了。便都想要曲线出击,督促他这一系的适龄孩童,认真学习。引发了秦府之后一阵读书的狂热潮。

姜大扶着桌子,站在柳如月房内。谁也不知dào

,他是用什么姿势,如何走回来的。看着他裤子上的血迹,谁也不会认为,衙役们那三十板子,是放了水的。

一脸的惨白,姜大却在劝说着柳如月,“夫人,您当心身子,别再哭了。”柳如月似听不到他的话一般,整个人都已经痴了,只有眼泪还在拼命的往下落。

看着她那可怜的模样,姜大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他打的,自然不是后悔,在公堂上,指证雷肃。而是他的笨嘴笨舌,竟连多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估计是出于身份的考lǜ

,柳如月并没有去衙门外,听包大人升堂问案。所以她全部的消息来源,都是姜大。自然不知dào

,公堂上姜大对雷肃的指控。

如果可能,姜大宁愿她一辈子都别知dào



第七十三章 奇观

男人通常十分在乎一个女人的看法的时候,除了尊敬剩下大约就是爱慕了。

姜大没有告sù

柳如月他的指证,那么柳如月自然就不知dào

,雷肃的其他罪行。人在慌乱的时候,大多会失去平时的判断力。何况柳如月只是个女人,即便是个在雷肃唆使下,会害人的女人。

但无论如何,她也只是个女人。所以她也会乱,会怕。所以她才会一听雷肃会被斩首,就想不到,若仅是因为次失败的绑架,会不会被砍头。

抹了抹眼泪,柳如月抬起头。要还有比缺少睡眠,让女人看起来憔悴不堪,怕就是伤心流泪了。

柳如月肤白,很白,不施粉黛的白。天生丽质,让她在化妆上,少花了很多心思。所以现在泪如雨下,也不会有妆花了的担心。

梨花带雨,原本健康的白里透红,如今却只有满脸的苍白。这幅憔悴的样子,看的姜大心如刀割。

“不行,我要去看他。”柳如月突然惊叫着说道。

姜大当然明白,她要去哪里看,要去看谁。有些焦急的开口劝道,不是为自己,是为眼前的她,“夫人,现在这事情,全府乃至全城都知dào

,您现在去,怕是影响,”有些人对一个人好,便只会替对方考lǜ

,忽略自己。姜大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他才说到影响,那不好二字,却被堵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因为还不等他说完,柳如月就十分激动的打断道:

“他死了,我就去地府陪他!”

若是柳如月遭遇意wài

,姜大会在她的坟墓旁边,搭个棚子,终日相伴,坟上连一丝杂草都不会生出,直到姜大终老。

而柳如月的选择,是随雷肃而去,所以总有人觉得女人更加痴情些。

听到她的话,姜大浑身猛的一颤,眼前一黑,差点倒下去。用力抓住身边的桌角,恨不得将手指都陷进去,才勉强稳住要跌下的身子。

姜大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后悔。要是老天再给他机会,无论多少板子,姜大都不会说雷肃半个不字。真的无论少,哪怕是一万板。

可惜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

松开桌上,指节全部发白的手,姜大极力的控zhì

自己的情绪,想显得温柔些,“我这就陪你去。”

慌乱紧张的时候,不仅会失去判断力,连观察力注意力等等也会失去。柳如月从头到尾,就听不进姜大的话,感觉不到姜大语句中的温情,想不起姜大刚挨完的板子。所以她对姜大点点头,就迅速的出了房间。

不管姜大是怎么咬牙坚持的,他跟在柳如月后面便出来了。难怪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死相许。连死都不怕了,身上的伤口疼痛,也就不存zài

了。

街上。

很是狐疑的看了叶天一眼,秦峰问道,“这条路,我们之前走过没有?”

“没有,”摇摇头,“怎么这么问?”叶天很是认真的问道。

“我担心你其实不敢去那金凤楼,这会儿故yì

带我在城内兜着圈子。”秦峰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叶天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搭理他,“放心,马上便到。”

“早知dào

一问,就马上到了,我该早些开口问才是。”秦峰挠挠头,那表情非但不滑稽,还有些真诚。

听了他的话,叶天脚下一个踉跄。

转弯之后,许是二女给叶天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两次而已,叶天竟记下了这段路。连看都没看,就掉头对秦峰说道,“到了。”短短的两个字,却听得出咬牙切齿。…,

秦峰问到没到,本就是开叶天的玩笑,但这会儿,实在是觉得,叶天跟他开的玩笑有点大,“你,你确定,是这里?”

听得声音语气不似作伪,叶天狐疑的转过头去,也吓了一跳。只是抬头看到了“金凤楼”的招牌,才确定的对秦峰说道,“我肯定。”说着确定,却是一副迟疑的口气。

待到他说完,秦峰也明白了,叶天之前来的时候,也不似这番情景。因为这里的场面,着实有些壮观的吓人。

这样的情景,秦峰只在前世,在县城上学的时候,超市里面鸡蛋促销,一大早便有很多人排队的时候见过。

所以叶天看到,金凤楼外,竟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的时候,也确实被震撼到了。这是家妓院,不是戏园子。民风开放,生活富足,这里顾客络绎不绝,谁也不会觉得奇怪突兀。但若似这般排队等候,怕是很空前了。

当然像星爷电影里的九世妓女,亦有众人排队,但她那卖的是豆腐。还有些门庭若市的倾城名妓,卖的便是名气。而金凤楼这样一家相对低等的青楼,卖的往往是最实jì

,也是上门客人最需yào

的。

它的门前有这么长条队伍,不仅难以想象,看到了也难以理解。

果然,秦峰叶天二人站定,便看到老鸨子扭着腰,扯着嗓子,冲众人喊道,“各位大爷今儿先回去吧,明天趁早。不然你们这么多人,我们姑娘即使是铁打的身子,也禁不住你们折腾。”说完还很风骚的冲着众人,抛了个媚眼。

听了老鸨的话,众人虽是满脸的遗憾可惜,大部分便都也散了。秦峰这会儿才注意到,这些人当中,还有些文人的影子。

本来这么多人,就已经让二人觉得奇怪了。再有些所谓的风流才子出现在这儿,还是老实的在门外排队,这里面突然多了什么,有样的吸引力。

当然也有不愿就这么白排了半天的,便对着老鸨调笑道,“她们不行,不是还有你吗。不点蜡烛,都一样。”

“老娘已经几年没碰过你们这些臭男人了,让我伺候你们想的到美。”老鸨毫不示弱的说道,说罢还扭了扭丰胸肥臀,直逗的剩下的汉子们嗷嗷直叫,却又无可奈何,赶紧离开,估计着是换地方去了。

朝着秦峰看了眼,叶天道,“我们也走吧?”

那么多人都离开了,秦峰当然知dào

想进去是没有希望了,看不到叶天的笑话,之前却被笑话了,秦峰很是觉得这买卖亏了,连话都懒得说,就直接转身要走。

第七十四章 老鸨

“哎呦,您二位公子留步。”听到老鸨的声音,秦峰好奇的掉头,怔怔的看着她说道,“你是在和我们说话?”

问完,秦峰还疑惑的看了看叶天,想问他这女人是什么意思。叶天很直接的耸耸肩,依旧惜字如金。

这老鸨拼命的扭着腰走过来,想看起来,更加风情万种些,盯着秦峰一阵娇笑,“奴家当然说的是你们,不然你以为奴家叫谁呢。”说罢也看了叶天一眼,就立kè

又把眼光转到秦峰身上。

听她一把年纪,还一口一个奴家,秦峰一阵恶寒,觉得她要是称老娘,还痛快些。

至于这老鸨一双美目,不停在秦峰身上流转,除了因为秦峰确实长得叶天更加英俊些,还因为她知dào

叶天对她没什么兴趣。再有这金凤楼里,已然有两个女人对叶天死心塌地了。她这样的年纪身材,除了经验,便真的没什么优势了。

何况现在那二女,老鸨现在可得罪不得。金凤楼能不能成为一家专业的妓院,不在兼做那所谓的酒楼,全靠这二人了。

秦峰强忍住打冷颤的冲动,淡淡的问道,“你叫我们,所为何事?”几句话下来,秦峰仍然只是转过头,身子却没有转过来。为的便是随时可以离开。

娇媚的横了秦峰一眼,“真是个呆子,”舒展下慵懒的身子,用手指着金凤楼,暧昧的说道,“你难道不是要去那儿?”

本来秦峰一直觉得,有女人冲着自己撒娇,看着女人慵懒的模样,都会是很好的享shòu

。却不知为何现在觉得胃有些翻腾,不舒服。

不信天上掉馅儿饼。所以秦峰目睹了老鸨让那些品类不一,层次不同的却都是年轻男人离开,此刻却又上赶着诱惑自己,秦峰第一反应便是拒绝。大部分时候,便宜的都没好货,何况这免费的。而且秦峰看得到的,这老鸨卖相确实一般的很。

“我们只是见到这里人多,路过看看,仅此而已。”秦峰含蓄的拒绝道。没有明确拒绝,在见过大世面的老鸨面前,和不好意思承认,基本是一个意思。

老鸨捂嘴轻笑道,“嘿嘿,公子倒是害羞的紧。我们家姑娘又不是老虎,何况不是还有奴家在吗。”

秦峰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将这老鸨脸转过去,嘴封上。然后告sù

她,“一大把年纪了,卖萌自重!”

不知该如何回答,所以秦峰迟疑了下。毕竟其实秦峰也没有和女人打交道的经验,想要组织下语言。

只是这片刻的停顿,老鸨已经上前一步,一把抱住秦峰的手臂,正好将其放在她饱满的丰胸之间,有意无意的摩擦着。

秦峰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感受到手臂传来的温度和柔软,秦峰身体瞬间一片僵硬,尴尬不已。

叶天在一旁看着,不禁露出些许笑容,除了是笑话秦峰,还有想到他自己之前一番遭遇的苦笑,剩下的是觉得有秦峰替他分担,如释重负的笑了。

却在叶天刚笑之后,老鸨像似才想起这里还有他一般,冲他笑的很是意味深长,“以您和我家那两位姑娘的交情,就是再忙,她们也会想办法找机会陪您的。”

实在没觉得受宠若惊,叶天那抹笑容凝固在脸上,无奈的紧,“无妨无妨,她们若是忙,改天就是。”

“还是公子懂得体贴人,难怪她二人这么喜欢你呢。”老鸨媚笑道。…,

老鸨说话的功夫,秦峰尝试着将手从那深深的沟壑中抽出来,却不想这老鸨纵然在说话,依旧紧紧的抱着秦峰的手臂。秦峰不免朝叶天瞪了眼,似乎是在怪他,竟不能分散老鸨的注意力。

“这个,我们能进去吗?”秦峰问道,虽然这里这会儿人不多,但秦峰实在不愿被人看着,和这样一位风韵犹存,当然也只剩风韵的女人,在大街上搂搂抱抱。虽然只是这女人在抱他而已。

纵使难免要面对个妖精,秦峰觉得还是选那年纪和自己相仿的,不会这般如狼似虎的模样,让秦峰无从招架。若是调笑两句,秦峰真心害pà

被她吃了连骨头都不剩下。

一只手将秦峰的手臂抱的更紧,另一手却在秦峰身上换乱摸着,“讨厌,这会儿你到着急上了。”一脸陶醉的看了秦峰一眼,“那还等什么,跟我来吧。”

秦峰这会儿觉得,他有些怪不了叶天。这老鸨就是有这样一心多用的能力,就像刚才一边和自己说话,只用一只手,他亦没能挣脱老鸨的怀抱一样。

叶天从后面看身前的二人,着实有些怪异,老鸨几乎把全部身子都靠在秦峰的身上,却又完全是拖着秦峰在走。叶天很是佩服,她是如何做到的。当然他很是同情秦峰了。

这里门不大。甚至还不如秦府的大门气派。很明显的两种风格。却给人肃杀的感觉。门口还站着两个衙役。

这里就是县衙大牢。

不像想象中那样,一旦有人靠近,就有衙役边喊道:闲人勿近,然后不小心走过来的人,都赶忙离的远远的。

这里地方实在偏僻的很,若不是特意,基本不会有人,是因为大意,才走到这儿来。

有些不同,有些却是一样的。

“你们两个来这里干嘛?”许是无聊的久了,纵使有些严肃,但是口气倒也不是太差。就在柳如月和他们说明来意的时候,姜大已经不动声色的,将两锭银子,送到衙役的手上。

感受着手里银子的分量,衙役们刻意板着的脸上,不免露出一抹笑容。也不罗嗦,就打开了牢门,“抓紧时间,不要耽搁太久。”

“是是是,我们一会儿就出来。让您二位费心了。”姜大一边答着,一边拉着柳如月往里走。柳如月有些感激的朝姜大看着。这大概便是,再坚强的人,有时候也需yào

个依靠吧。何况她只是个女人。

进了大牢,跟在衙差的后面。看着牢里的犯人,也没有说一见了人,就大喊什么冤枉,放我出去一类。

许还因为这块关押的都是重犯或者死囚吧,要不就是关的太久,早已断了胡乱叫喊的心思,叫了也无用,何苦浪费那个力qì



要不就是像雷肃这样的死囚,就算想喊冤,却早已被折腾的,一个字都叫不出来了。

第七十五章 姜大

除了睡着的时候,柳如月从没看过如此老实的雷肃。

若不是认得他身上的袍子,看着他的脸,柳如月都不敢置信,眼前的蜷缩着的男人,会是平日里风光无限,总是一副自信模样的的雷肃。

两人该是对对方每一寸肌肤都了若指掌,可见能做到化成灰都认得的,大都是仇人。

雷肃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柳如月却知dào

他没有睡,不是什么神之又神的女人第六感,而是雷肃虽是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牢门的方向。

这双眸子里,满是绝望,惶恐,愤nù

,不甘,总之都是负面情绪。

若仔细看,这对瞳孔里的愤nù

,要吃人的情绪,是在能够倒映出柳如月和姜大身影的时候,才出现的。

看着这样可怕的神情,柳如月觉得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除了女人天生的胆子小些,还因为平时二人黏在一起,突见雷肃这样的神情,比之看到陌生人这样,还要可怖几分。

所以柳如月此刻很怀念雷肃睡着时候的样子。

“你,你,还好吧?”她的声音里充满了颤抖,不只是因为是被雷肃的神情吓着了,还因为看到雷肃这幅惨不忍睹的模样。

不等雷肃回应,柳如月似乎也觉得自己问的是句废话,毕竟几个时辰前,雷肃除了胯间的茶渍,还依然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听到秦峰被绑架,更是意气风发。

几个时辰间,天翻地覆,任谁也不会觉得好。

果然柳如月,得到的只是雷肃的一声冷哼。感受着他眼里的厉芒,柳如月除了心颤,还有不解。

不解为何这个几个时辰,一切都变了。若其他一切都是报应,他们之间又为何形同陌路?这样的感觉,竟比柳如月知dào

自己难逃一死的时候,还要难受的多。

一点不夸张,亦不假,柳如月这么多年,其实是为雷肃而活的,没有灵魂,只有躯壳。如今唯一的精神支柱没有了,当然要比一死了之,要痛苦的多。

其实雷肃对她这样的反应,也不奇怪。若不是经lì

多番折磨,雷肃也就剩这么口气,此刻柳如月要面对的,就不止是这若是能杀人,就不知dào

要和姜大死多少回的眼神了。还有雷肃所会的所有污言秽语。

雷肃一直是个会联想的人。就像他时刻想着夺了秦府家财,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一般。他都是以自己的角度去想问题。他又基本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所以他想法里的别人,他想法里的世界,也同样充斥着狡诈,阴谋,诡计,等等。

他永远不会明白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的真谛。

所以他下意识的认为,柳如月已经知dào

了姜大对他的指证,如今这二人竟又一起出现,他不免又想到当时在柳如月房内看到她和姜大二人,见到他时,柳如月脸色发红的一幕,这根横在心间的刺,又隐隐作痛。又像一颗早已埋下的种子,此刻已然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雷肃俨然将这二人看成,早已准bèi

了退路,便是牺牲他雷肃,来换取他们二人自己的平安。听并参与了包大人的审案过程,雷肃已然分析出了姜大的动机,此刻二人又一齐出现,那么什么证据,证人也就都齐全了,雷肃就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所以他眼中的怒火,已经越来越盛,里面包含的情绪,也已经到了极限。…,

只是包大人的前提是,不论秦峰还是圆圆二女的一番表现,都令包大人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而雷肃呢,他前提是认定了柳如月,知dào

了姜大背后对他指证。可这是真的吗?

柳如月非但不知,姜大还有心蛮她一辈子。

亦是因为,只要还有机会,柳如月便想雷肃能好好活下去,所以没说出,“你死,我就下去陪你”这一类的话。

用尽全身力qì

,雷肃纵然有很多话要说,要骂,却只说出淡淡的几个字,“你很好,你们都很好。”

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姜大当然不会这么理解,他自然明白雷肃眼光中的含义。所以他下意识的,往柳如月身后挪挪,两人几乎就在一条线上了。

这么做,当然不是做了亏心事的害pà

,而是因为知dào

雷肃那目光,自然不能穿过柳如月的身子,而落在自己身上。此刻心急如焚的柳如月,自然也不懂得分辨雷肃是对谁怒目而视。

雷肃的心思姜大懂,姜大的心思,雷肃却不懂,很不懂。所以雷肃判断错误了,柳如月已经没有判断能力,所以能笑到最后的,三人中,已然排除了两人。

柳如月却是那么理解的,所以急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我们还有银两,很多,你不是常说没有银子办不了的事吗。我们把它都给包大人,他一定会放了你的。”

看着柳如月脸上的焦急,完全不似作伪,以他们二人彼此了解的深入程度,雷肃本不该质疑的。只是今天见到了和他有过深入交流了解的圆圆二女,在公堂上的精彩表演,再看柳如月,雷肃在心底感叹,女人一个个都是这样的会表演吗?

雷肃若是起初只是出离愤nù

,那么现在就觉得无比的恶心,眼里浓浓的不屑,只化作一个字,“滚。”

听他说完,柳如月怔住了,眼泪终是不能自已,拼命下落。

眼泪虽圆如珍珠,此刻却没人觉得美。雷肃一脸的嫌恶,只是他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没人能够识别。

姜大却是心疼的不行。轻轻握住柳如月的手,拿过她手里的丝帕,又递给她,又不经意的松开了手。

一切的动作都似很多余,轻轻握住,轻轻松开。本就在柳如月手里的丝帕,拿过又递回。

沉浸在伤心中的柳如月,似完全没感觉到姜大的动作。接过丝帕,却依旧紧紧的抓在手中,不记得拿它擦拭满脸的泪痕。见她和之前表现的没有任何不同,姜大却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看到雷肃的表情,姜大不是不愿有,是在这里不需yào

有了。

多了,过了,很有可能画蛇添足。

第七十六章 情为何物

一眼万年。

何况他们互相看了这么多眼,还说了几句话,又流了许多泪。

所以衙役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也就不是那么的突兀,“好了,时间到了,你们赶紧离开。”

见到的姜大的动作,雷肃之前心间的疑问得了很好的解释,也认定了姜大和柳如月之间必然有着什么。

雷肃甚至猜测,这一场针对他的阴谋,都是姜大策划的。

姜大穿上粗布短褂,扛上锄头,就是个鲜活的种田汉子。挽起袖子,裤腿,再黑上几分,出现在码头上,怕是码头老板,也会以为这是他家的伙计。

就这样的人,也难怪雷肃之前不会防备。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雷肃认定的事,从不做更改,所以姜大就这么成了针对他的幕后。总算知dào

了谁在对付他,不至死的不明不白,雷肃稍微舒坦了些。

秦峰无疑是幸运的,就算雷肃带着无比的怨气,化作厉鬼,要寻仇的对象,也只是姜大,和他关系不大。

带着哭腔,柳如月求道,“这位官爷,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会儿。”说完还用眼神向姜大示意,自然是让姜大再给些银两。

也不怪柳如月要着急,这一趟来,似乎除了确定了雷肃的惨状,什么都还没闹的清楚。

姜大从不会违背柳如月的意思。

快步上前,从袖子里掏出银两,便要往衙役手里放。

却见那衙役连忙摇摇手,“让你们进来,见这死刑犯,已经是坏了规矩。”说着似真有些后怕,“莫要再来这套,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你们这就速速出去。”说道最后,声音里已经带着寒意了,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听到死刑犯几个字,柳如月两眼一翻,便昏过去。幸好姜大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没跌倒地上。只要柳如月在身边,姜大的心思就时刻不离她身上的,所以尽管她晕的突然,也来及做出反应。

雷肃此刻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姜大二人身上了。人在知dào

必死无疑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淡漠。尤其现在的雷肃觉得,他已经搞清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所以雷肃已经开始总结他这一生,要说的有很多,得yì

之处有很多,概括起来就是,没白活。

他用了二十年,走了完了别人一辈子的路。挥霍了普通人几百辈子赚不到的钱,享shòu

不到的女人。够了。

人无完人。也很难有人,完全没有可取之处。就像雷肃此刻,便洒脱的想着: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若是他之前就这样知足常乐,又哪会丢了性命?

回头看了雷肃一眼,见他已然将脸转向墙壁,姜大露出有一抹笑容。丝毫不拖泥带水,抱着昏迷的柳如月,就出了大牢。

临出来前,姜大还是将那锭银子丢给了衙役。只是说柳如月恐还会来大牢,怕她会伤心过度,姜大请求衙役们,不要再放她进去。如此合心意的请求,衙役岂有不答yīng

的道理?很愉快的接过那锭分量十足的银子,也注定了雷肃再见不到柳如月。

贪婪的吸了吸外面的空气,放下柳如月,拎了拎背后湿透的衣服,姜大心里无比庆幸。他首先庆幸的是,雷肃和柳如月谁也没有发xiàn

他的小动作,所以雷肃与她不是一副情意绵绵,苦于从此天人两隔的情景。若是如此,柳如月很可能会随雷肃而去。…,

其次庆幸的是,雷肃并没有鱼死网破的打算,虽然绝大部分是因为,雷肃知dào

,他的话包大人决计不会相信,但是他不说,姜大就觉得是幸运的。毕竟那下药的事,终不是毫无破绽的。

只是他首先庆幸的是柳如月仍旧不知情,可见柳如月在他心里,比他的性命还要重yào

。所以柳如月纵使有诸多的不幸,能够遇到姜大,并举手之劳的帮了他,实在是幸运的。

看着躺在那儿的柳如月,姜大的眼里,满是温柔。能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温柔。男人温柔如斯,是不常见的。

姜大其实一如他外表的老实,老实的令人发指。就像他明知dào

每次的汤药里,会有些要秦峰命的东西,却老实的照做。也是因为老实,才会面对秦峰的询问时,露出那一丝的慌乱。

至于刚才面对雷肃时候的心眼,手段,症结其实不在雷肃身上,而是柳如月。

男人对于自己倾慕女人花心思时候的潜力,亦是不可估量的。才有姜大的截然不同。

在姜大的注视下,柳如月悠悠转醒。

女人睁开惺忪的睡眼,那一刻慵懒的的魅力,怕是很少有人能够抵挡。只是柳如月带着的情绪,却是惊慌失措。

凄厉的尖叫道,“我们怎么会大牢外面?”拖着姜大,“快,我们快回去,他还在里面。他怎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他怎么会那么的绝望。”说着柳如月又泪如雨下。

“夫人。”姜大大声呵斥道,“你冷静些。你难道真的以为,包大人当着全城百姓的宣判,是拿些银两,就可以解决的吗?”

“我不管,我不知dào

。总归是有办法的。我不管。不管要什么,只要能救出他。我什么都不在乎。”蛮不讲理的口气,声音还是一如刚才的凄厉,说着不管,不知dào

,却已然明白了姜大的意思,越到后面就越是提高声音,来掩饰那丝慌乱了。

扶住她的肩膀,姜大看着她满眼通红,声音沙哑,突然有些飘忽的想到,若是柳如月能这样对他,即便立kè

去死,也知足了。

似乎也在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怔了怔,定了定神,姜大开口道,“表舅爷这样对您,他的心里,怕是比您还要难受。”不是刚才的呵斥,此刻姜大的声音,有着无尽的柔情。

只是柳如月此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却和这声音的如何磁性无关,仅仅是因为话里的内容,她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姜大的手。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姜大。

姜大既然已经决定胡乱编了,下面的话,就断不能让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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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用心良苦

“若是表舅爷不这样,”姜大看了眼柳如月,换个说法缓缓道,“表舅爷就是知dào

,夫人您肯定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怕您会做傻事,才会那副态度,故yì

对您冷淡,想让您好好活下去。”姜大想将活下去说的深情些,有煽动力些。却发xiàn

这方面的经验实在匮乏的很。

柳如月将姜大的手握的更紧,“是的,是的,肯定是这样。他好傻,好傻。”柳如月的眼泪又哗哗下落。

“表舅爷认罪,又这般用心良苦,都是为了夫人您啊。”即使万般不愿意夸赞雷肃,此刻姜大也只能安慰自己,大局为重。

柳如月痴痴的道,“我知dào

,我知dào

,他一个人把罪都扛下来,都是为了我们。”听她这么说,姜大比吃了苍蝇还难受,却也只能认了。

姜大清楚的知dào

,只因状告的是绑架,否则纵使推,雷肃也会把罪,全推到他的身上。

咬咬牙,姜大说道,“所以夫人您不能白费他的一番苦心啊。”从表舅爷变成他,姜大也在微微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呵呵,”柳如月痴笑道,“他若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一死了之,来的干脆。”

听着她话里仍透露的寻死之心,姜大一时间却是无可奈何。绞尽脑汁,要想个让她活下去理由。

“表舅爷虽然把对您的感情掩饰的很好,”不知dào

是不是姜大也是掩饰的好,柳如月也没发xiàn

姜大对她的情愫。

也许只是因为完全想不到或者从未往那方面想而已。

姜大继xù

说道,“但是他眼里还有的不甘,却是掩饰不了的。”听到姜大的话,柳如月才想起来,她只注意了那双平时深情款款的眸子那会儿流露的愤nù

与冰冷,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不甘?”柳如月默默的重复道。姜大还来不及点头,柳如月又急问道,“他是为什么被判的罪?”

“数罪并罚,”犹豫了下,姜大还是这么说道。他犹豫怕的是她会继xù

问下去。所以又补充道,“只有绑架是有证据的。”

不等姜大说完,柳如月整个人似又活过来一般,“是那两个绑匪。一定是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是他们害了表哥。”

尽管不理解,为何柳如月会这么激动的认定是两个绑匪,但是看她的状态,事实是什么,显然不重yào

了。因为柳如月想要了解这件事,只能通过姜大。姜大想让她知dào

什么样的事实,柳如月便只能知dào

什么样的事实。

平素姜大很少会对她说谎。

柳如月对那绑匪印象深刻,是因为就是他们办事不利,才让秦峰有机会,替她端上一盘西兰花。导致现在柳如月看到那碧绿的菜花,就不自觉的有一股寒意。所以忌了口。

姜大认同的点头,“那两个绑匪,现在还没有缉拿归案。”话里话外的引导,已经很强烈了。

他对柳如月无疑是了解的。

“难怪表哥会心不甘,一定要抓那两个混蛋陪葬。”柳如月狠狠的道。听到她的话,姜大长长的舒了口气,附和了声,“嗯。”

所以以后有人在江湖上听到说,有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偏大,女的若不是饱经风霜,一定是个美人,走遍大江南北,寻找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胖一瘦两个人,男人。估计就是姜大和柳如月。

如之前姜大的无奈,秦峰叶天二人也一样的无奈。…,

因为金凤楼里面,同样人山人海。

外面已经漆黑一片,金凤楼却灯火通明。一次点这么灯火,怕是从金凤楼开张,直到昨晚,从来没有这么奢侈过。

若不是因为人实在太多,光线稍微暗些,姑娘们便会被占了便宜去。老鸨决计舍不得点这么多烛灯。

既然点的这么肉疼,那这些钱,自然要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人群里赚回来。不然生意好了反而亏了,老鸨觉得她就可以关了这金凤楼,回家种田去了。

到了老鸨这个年纪,年轻英俊的少年郎对她的诱惑力,显然没有银子来的大了。所以一进来,老鸨虽有些意犹未尽,却是还是放开了秦峰的膀子。

已经扭着肥臀离开了,还不忘回首对秦峰说道,“我晚上一定会腾出时间,好好陪你的。”

揉了揉已经有些麻木的胳膊,看着她扭动着那已经不再纤细腰身的背影,秦峰发狠道,“王八蛋一会儿才让你找到。”

听着秦峰的话,叶天很是无语。叶天不想做王八蛋,所以他一会儿也要躲好。看着楼内可怜的众人,怕是多半要做王八蛋了。

叶天才不会相信,秦峰不是故yì

的。

老鸨一走,他二人才得空打量了下周围。人挤人的场面,有些像赶集,只是赶集东西便宜,秦峰实在不能想象,这青楼,难道也搞特价,做活动?

生意好的青楼,还真常有互动。像选花魁,竞标初夜等等。像打折,买一赠一这样的,可能就很少了。

相比秦峰,叶天还有些惊奇的是,这金凤楼里,今天竟有很多风流雅士的身影,不得不让叶天好奇,难道这老鸨花了大手笔,从别的地方挖了角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那老鸨竟换了一身衣服,一身新衣服。新到像皇帝的新衣一样的透明。幸好秦峰二人对她那一身若隐若现的肉,实在没什么兴趣。所以趁着众人尖叫的时候,二人早已躲好了,生怕被老鸨看到。

秦峰二人躲的也相当简单,只因为别人都站着,他们便坐下了。

由于秦峰叶天都好奇,接下来的事。所以被迫听了老鸨清了清嗓子,听了她类似是缘分让大家今天走到一起的开头,听了关于金凤楼发展史的中间,就在秦峰笑话叶天对于老鸨的啰嗦忍无可忍的时候,听了祝大家玩得开心的结尾。所以同样受不了的众人,爆fā

了雷鸣般的掌声。

所以老鸨纵是再想展示她自豪的身材,也只能暂时作罢了。她下意识的用眼神扫视了台下的众人,却吓得秦峰二人赶紧趴下。

第七十八章 无心插柳

千呼万唤始出来。

在众人的哄闹下,老鸨无奈退到一边,今晚的主角款款而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

没抱琵琶。因为出来的二女,本就没有这样的才艺。这座楼里,本也不需yào

,她们有这样的才艺。

但却是遮了面,相比老鸨的一身透明华服,这二人,却是在身上,裹了床被子。她们乌黑及臀的长发,自然的放下。头发上的湿气告sù

众人,她们才刚沐浴完毕。

所以是不是那包裹住全身的棉被下,也是一丝不挂,待这手一松开,棉被自然滑下,就只剩满眼如雪的肌肤,凹凸的身材,还有迷人的肉香?

那么她们,半遮的就不止是连脸,还有那白皙丰腴的身子。欲拒还迎,欲露还遮,总是更有诱惑力些。

未成曲调先有情。

楼里的男子,都是花了大力qì

,要么赶早,要么排了长队进来的,所以是柳下惠的机率怕是很小。

当然,秦峰和叶天两个走了老鸨后门的不算。

所以被老鸨吊足胃口的众人,一些早已满腹春情。还有的,就是平素的风流人士,这会更多的是体验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刺激,大约可以叫做激情。

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若整张脸,就只留这一扇窗户,怕是也辨不清门户。所以二女出来时,饶是叶天瞧了个仔细,也只能朝秦峰耸耸肩,表示他也看不出,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叶天只能算秦峰的最后希望,因为显然他不会比秦峰多知dào

多少。秦峰之前不是没尝试过问别人,“这位大哥,请问今晚这金凤楼,何事这般热闹?”

转过来一个满脸雀斑,还带着酒糟鼻的大叔,一脸猥琐的看着秦峰,“不知dào

你还来,你蒙谁呢。大爷没工夫搭理你。耽误大爷少看了一眼,我都跟你拼命。”

秦峰苦笑,转身问其他人。

“这位兄台,请问是所为何事,大家都聚到这金凤楼?”秦峰露出一贯的微笑。掉过头来的年轻人长相普普通通,属于那种丢到人群,便不会有人找到的那类。

只是由于刚才的经lì

,秦峰觉得,长相普通也是一种幸福,问到个长相普通的人,似乎也是种幸福。

只是这种幸福的感受,却并没有持续的太久。因为那人回答秦峰,“个中原因,因人而异。”便又潇洒的转过头去。

“呃,”秦峰硬是没呃的出个所以然来。这八个字,还真不如“我不知dào

”来的舒坦,因为听到他的回答,已经彻底打消了秦峰问下去的兴致。

所以秦峰才会又将希望寄托在叶天身上,结果自然又是失望的。就像他以现在的身体状态逛青楼一样,就注定会失望而归,地方越好,服wù

越是周到,姑娘越漂亮,他便越失落。

有些东西,我们拼命找它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怎么也找不到的。但若停下不找,便很可能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时间,地点出现。

就像此刻秦峰,看到叶天耸肩之后,便也懒得再想办法知dào

了,耐心看下去总会知dào

的。却有人拍了拍他肩膀。

秦峰下意识的先看了眼台上,只见那衣着暴露的老鸨,还一脸媚相的站在那儿,就放了心,好奇的转过头去,因为他实在不明白,这里除了叶天,他还能碰到什么熟人。

一张很白的脸,异样的白,白的有些发蓝,五官英俊的有些精致,这本是一张会让女人都妒忌的脸,却让一双眼睛毁于一旦。…,

尽管觉得很没有礼貌,但是秦峰看到这双眸子,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哪略有贬义的说法:死鱼眼。

秦峰确定自己没有见过面前的人,因为这样的长相,见过一次就绝不会忘记。所以秦峰问道,“请问你是?”

“在下薛潇白,”对方微笑着说道。秦峰不得不说,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能挑剔的地方,优雅,磁性。如他的人,亦是优雅有魅力。

薛潇白说完就停下了,秦峰自然明白对方这是在等自己也自报家门。他的名字秦峰只听进了个白字,因为实在肤白如其名。

对方给秦峰的感觉确实不差,所以秦峰开口道,“幸会。秦峰。有事?”不知这冷漠的性子是不是也会传染的。瞥了眼叶天,秦峰也觉得他自己惜字如金了些。

像是没觉得秦峰实在不算热情的态度,薛潇白潇洒的一笑,“呵呵。秦兄也是为了那两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而来?”

看他的表现,秦峰又想起个潇字来。薛潇白,这名字当真的起的贴切的紧。

听到薛潇白的话,是金凤楼,又是两个有情有义的女子,若秦峰还不知dào

是谁,就真的不大应该了。所以他又瞥了瞥叶天,就见叶天满脸的微笑。

叶天离二人这么近,他们的话,叶天自然听得到。所以他抬头盯着裹着被子的二女眼睛看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似曾相识。

无心插柳柳成荫,多半是说这样的事。秦峰和叶天怕是谁也没想到,会这么捧红了二女。

就难怪这金凤楼缘何今天会如此火爆,又缘何会出现这么多风流才子的身影了,皆因为圆圆师师二女公堂所述那段可歌可泣的儿女情长,众人亦或是感叹二女的大义。

就难怪老鸨会搞些神mì

,遮住了二女的脸蛋。让那些慕名而来的张家李家公子们,一时没了脾气。只是这裹个棉被出来,又是十足的金凤楼的风格。让这些见惯了阳春白雪的公子哥儿们,惊喜不已。

若老鸨抓住这次机会,真拼命将那高档些妓院做法学个八九成,怕是会落个东施效颦的评价。所以还是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只是这样的情景,二女今天怕是会忙的不可开交,秦峰不禁觉得想看叶天笑话的机会落空了,一时兴趣索然。就难怪叶天之前那十分会心的微笑了。

秦峰对着薛潇白回道,“本来是,现在不是了。”

听了秦峰的话,再看他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却不是作伪,薛潇白好奇道,“此话怎讲?”

第七十九章 有问必答

秦峰被他问得一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与其说秦峰受叶天传染,有些许的冷淡,不如说他还保留着之前的一丝丝特质。至少他不如薛潇白这般坚持。

所以他才会被问得愣住,因为秦峰本以为,和薛潇白的谈话,已然结束了。

刚被人拒绝或是答非所问,诚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秦峰略一思索,微笑着说道,“听薛兄方才所说了,也是为了那万般痴情,却又深明大义的二女而来?”

薛潇白毫不犹豫的点头,“不瞒秦兄,正是。”秦峰不得不承认,他的直白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秦峰自己也不例外。

点点头,秦峰接着道,“之前我与叶天,”说着还用手指了指叶天,算是介shào

了。薛潇白会意的朝叶天微笑点头示意。叶天亦点了头。

“我们与薛兄的来意,别无二致。”秦峰也坦荡的说道。叶天还真的不能完全说秦峰睁眼说瞎话,因为他们也确实为这二女而来,只是秦峰是想着看他笑话来的。

薛潇白仍然微笑着,这一切到目前的确不出人意料,这金凤楼里,你现在问十个,怕是有九个半,都是为她们二人而来。

“那为何,现在又不是了呢,难道她二人,叫秦兄和叶兄失望了?”薛潇白问道,目光随之在秦峰和叶天的脸上扫过,时间不长不短,既让人觉得受了尊重,亦不会觉得不舒服。

秦峰摇摇头,“似这般奇女子,在下或许这辈子,只会碰到这二人,又岂会有失望一说。”听着十几岁的少年,说平生、这辈子,这样的词,确实是幽默的有些滑稽的场面。

当然这也要看,你是和谁说,若是那经lì

了岁月洗礼,一脸的皱纹里,都藏着无限智慧的老人,便会显得可笑了。

若是幸运,如秦峰这样,身边站两个同样老气横秋的少年,就会像他们一样,完全没听出什么不妥,估摸着他们平时,也是这么说话的。

“那是何意?”薛潇白继xù

问道。不知dào

他这样的,是不是老师比较喜欢的学生,自己思考之后,知dào

答案不对,就又立kè

提出疑问。求甚解。

面对他的疑问,秦峰没有任何不耐,继xù

回道,“先前在下也想着,若有幸成了她二人的入幕之宾,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叶天开始佩服秦峰编故事的本事。

薛潇白却是听得不停点头,颇有些英雄所见略同,相见恨晚的感慨。摇摇头,秦峰苦笑着又说着,“只是在下刚才看到二女出现的那刻,突然想明白了,”看了薛潇白一眼,不待他问,秦峰继xù

道,“纵然那雷肃再不值得二女去爱慕,但二女偏偏对他爱的刻骨铭心,”秦峰叹息道。

很有些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相信薛兄也听了,她二人连为雷肃死都不怕。这感情早已刻在心上,溶于血里,又是岂是这片刻就能忘怀的?”

薛潇白脸色一变道,“秦兄的意思是,她们现在不是自愿?”似乎不需yào

秦峰的回答,他已经知dào

答案了,因为他那原本只见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生气的时候,气血上涌多半会导致脸色发红的。

叶天虽知dào

秦峰此刻说的至少七分是假话,但是那二女确实也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如果有的选,谁会在青楼卖笑?叶天深深的看了秦峰一眼,若不是他,叶天便还只能做个小偷,且要眼睁睁看着弟弟病情日益严重,离开人世。…,

叶天这般对二女突然生出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愫,秦峰自然不会知dào



“她们纵使身不由己,我们却都是自由的,所以在下和叶天都准bèi

离开。”秦峰说道。听到秦峰终于要走,叶天不禁松了口气。叶天也自然知dào

,秦峰要走,只因为没叶天和二女的热闹可看,否则就是抬,他也不会舍得离开。

薛潇白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着秦峰说道,“他日被秦兄喜欢的女子,定当十分幸福。只是既然如此,秦兄为何不直接为这二人赎身,救她们脱离这苦海?”

似是对他不依不饶性子,已然有了了解,秦峰苦笑着回道,“且不说老鸨必然漫天要价,在下囊中羞涩,出不起这银子。就算出得起,也出不得。”

“秦兄倒真的把在下说糊涂了,何来出不得?”薛潇白疑惑道。“皆因她二人的脾气。似她们那般恩怨分明的性子,自不会平白无故的接受一番好意。”

顿了顿,秦峰说道,“纵使求得她们别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她们怕是也绝不会就这么离开。若让在下将她们就此当做下人使唤,实在于心不忍。若是学那些风流名士,将她们都带回娶做妾,在下却又年幼了些,连正室都还没个着落。”

似怕薛潇白再问出什么棘手的问题,秦峰又补充道,“我二人唯有离开,在心里默默为她二人祈祷,能有个好的归宿。”

薛潇白还在回味秦峰的话,因为秦峰话里的对这二女的尊重,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秦峰见他发楞,便向叶天示意,一齐向薛潇白举手告辞。

待到薛潇白反应过来的时候,秦峰和叶天已经出了金凤楼的大门。

“我开始觉得,你是对的。”秦峰后怕的向后看了一样,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但是叶天却听懂了。因为他两次出来,都是同一种感觉。有些女人,是老虎。如金凤楼的老鸨。

叶天点点头,“能明白这样的道理,证明你已经又长大了。”秦峰不屑的朝叶天竖起了中指,只是叶天看不懂就是了。

“饿了,现在去哪吃饭呢?”秦峰为难道。

抬头看了看天色,叶天浑不在意的道,“时间差不多了,福伯如今动作慢些,现在过去,巧的话,不用等就可以吃了。”

秦峰诧异道,“你竟做了两手准bèi

?”

摇摇头,“没有。”叶天淡淡的回道,“去金凤楼只是个玩笑。”

秦峰无语,“你不怕我们真的就在那儿吃上一顿,浪费了福伯的一番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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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风波又起

“不会,在那儿,你待不长的。”叶天肯定的道。

秦峰苦笑,那会儿,他的确如坐针毡。

摸了摸肚子,秦峰问道,“还有多远?”

“够你把事情都问个清楚。”叶天看似答非所问的回道。秦峰微微一笑,“你当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继xù

笑着,“只是,什么都能问吗?”

叶天似不介yì

,“你当然可以问,”顿了顿,“我却不一定都会回答。”秦峰仔细想了想,回道,“那你干脆自己说吧,我懒得问了。若是你说的凑巧不是我想听的,我也会忍着,不打断你的。”

秦峰说的当然是玩笑话,只是不想气氛太过沉重了。因为显然,叶天口中的福伯,不仅仅是个花了钱,就找来的证人。对于叶天事,无论出于尊重或是信任,秦峰从来也不曾开口问过。

叶天点点头,只是略一思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竟愣住了。

“福伯是什么人?”秦峰看出他的窘态,开口问道。倒也不是叶天还要有所隐瞒,只是想到秦峰确实对他一无所知,要说的太多,却也不知该先说什么了。

现在听了秦峰的问话,叶天有了这般提示,便马上说道,“他是我家一位老人,可说是看着我长大的。只是我从不曾将他当做下人看待,一直拿他当做长辈。如今他更是弟弟叶枫的恩人。”

叶天尽量控zhì

着情绪,亦想将声音控zhì

的平稳些。只是一提到那些往事,难免浮现一些当时的场景,一些仇恨,悲伤的思绪,便就都涌了出来。秦峰自能听的出一些端倪。

听到叶天说道福伯原是他家下人,秦峰一点都不觉得惊奇。排开叶天走投无路,走了歪路不说,叶天的举止气质,很容易便让人想到,定是有个好的家教。

从叶天的话中,不难听出,叶家是碰到了什么变故。然而这个叫福伯的老奴,对叶天这昔日的小主子,仍是尽心尽lì

,秦峰不免生出好感。

听叶天提到叶枫,秦峰便又问道,“你弟弟的病情,可有好转?”

想到弟弟的病情,叶天心情难免黯然,只是现在无论大夫或是药材,都已经不再是问题,大夫都说尚有苏醒的可能,叶天便充满希望的道,“拖得太久,如今也急不得,还需yào

慢慢的调理。”

感受着叶天的情绪低落,秦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总会好起来的。”又岔开话题问道,“那快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若是有朋友找你喝酒、诉苦,诉说是如何的不如意等等。你若是陪着他一起抱怨,试图这样开解他,多半会是个两人都喝高了的收场。

所以要是你其实不想喝酒,那么就算一时不能给他灌输太多积极的观念,也可以尽可能的将话题绕开些。

就像这会儿的叶天,听到秦峰的问题,便顾不上伤感,反问道,“你难道忘了,我之前是做什么的?”

听他一问,秦峰还真有些怔住,直到侧头看了他一眼,秦峰才吃惊的问道,“难道?”看到叶天点头,秦峰心下很是感动。

秦峰还记得叶天握紧拳头,咬牙说着他也不愿做个人人喊打的小偷,却为了自己,竟又行这不轨之事。

见到秦峰的模样,叶天好笑道,“你莫想多了。那只是顺便,一时戒不掉而已。”秦峰自不会理会他的话,若是连这份心意都不能领会,秦峰便可以留份遗书,结束这次穿越了。…,

嘴上却道,“这终究不是个好习惯,能戒还是戒了吧。”秦峰说的很是语重心长。叶天不置可否的笑笑,继xù

带路。

知dào

那玉佩是叶天从雷肃那儿,不问自取的,秦峰便没有再问叶天为何会还有再找福伯作证之类。因为这些问题明显已经不重yào

了。

看着身旁缄默的秦峰,叶天刚准bèi

开口,却听得前面一阵吵嚷。

借着某户人家门口挂着的灯笼,照出的微弱光芒,叶天隐约看到前面传来哄闹之声的地方,竟似也站了很多人围观。

若说这会儿,秦峰和叶天害pà

什么的话,便是热闹。

叶天听到了,秦峰自然也听到了。叶天看到的,秦峰自然也看到了。叶天想到的,秦峰自然也想到了。所以叶天担心的,秦峰自然也担心了。所以两人相视苦笑。

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是去福伯家,这条巷子,却是必经之路。当然能够飞檐走壁的不算。

越往前走,借着微光,已经能看清个大概了。从那些人衣着和年纪分布来看,大致都是左右街坊。因为其中不乏抱着孩子,出来看热闹的。

何况,还能听到持续不断的叫骂声,由于看不到声音的主人,只是从声音和内容上,秦峰已经大致联想到那包租婆的形象,才会如此中气十足,从秦峰二人听到声音开始到现在,竟没个停歇。

这么长时间,无论秦峰或是叶天,都没有听到那个被骂的人,反驳一句,这骂人的妇人的凶悍,可见一斑。

外面围观的众人,竟无一人劝说,似乎是在告sù

秦峰二人,他们已经习惯,甚至麻木了。还站这儿看,仅仅是长夜漫漫,无趣的很,打发时间来了。

“你这个赔钱货。”那声音继xù

骂着。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秦峰实在不难想象,被骂了这么久的,是个女子。只是走了这么久,还没走到那门口,秦峰回首看了眼走过的距离,不免惊讶这声音的穿透力。

看了看叶天,却见叶天也是摇了摇头,显然他也不知dào



“你这憨货,一大早就出去,连一文钱都没赚的回来,”似是越骂越怒,这妇人的声音,又提高了八度,“进门就克死了我儿子,现在是想连我老太婆也活活饿死,好寻其他人家?你别做梦了。你这样心肠恶毒的女子,要不是我老太婆被猪油蒙了心,让你进门,”秦峰听到这里,竟突然没了声音。

毕竟还有些距离,秦峰自然听不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又听到那妇人的声音,“我要打死你,替我儿子报仇。”

第八十一章 一只绣花鞋

秦峰这会儿才明白,原来早先没有声音,是那妇人,去寻个趁手的东西,当做武器,要打她儿媳妇。

婆媳不和,便是清官也断不了的家务事其中一项。何况那倒霉媳妇,还背上了克夫的罪名,就难怪无人劝阻了。

听着妇人咒骂,实在不难判断,她平素为人。左右四邻自然不会有人去触她的眉头。

这不是后世,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年代。这里讲究相夫教子,女子无才便是德,三从四德。所以面对那克夫的媳妇,怕是看热闹的,不乏觉得她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的。

克夫?秦峰相信命运的说法,不然他也不会再这儿了,却不迷信。但是他也没办法,让现在的世人都陪他一起相信科学。

众人皆醉我独醒,不仅是骄傲,还会无奈。深深的无奈。

无论如何,秦峰和叶天二人,现在也站在了这户小院门前。月,新月,所以月光暗淡。这样的小院,门口自然也没挂灯笼。

若不是院里屋门开着,有烛光照出来,这院里怕是漆黑一片。隐约能看到院里有两个身影,也只有两个。

所以秦峰站定,很是不明白,周围的人,缘何看的津津有味。所以秦峰低估了他们的无事可做。

一场戏,我们可以找很多理由贬低它,讨厌它等等。亦可以找很多理由赞美它,喜欢它。

像众人这般,漫漫长夜,有出戏可看,暂时不用听着枕边人的呼噜,或是小孩的哭闹,这样的理由,便足够了。

两个人影都在动,一快一慢,一前一后。那妇人似乎也一心想要将手里的棒子,落在身前躲闪的小媳妇身上。就顾不上叫骂了,所以这会儿倒是安静的很。

“不走?”以叶天的性子,的确对这样的事,兴趣不大。所以对着秦峰问道。

看皮影戏,还有个配音呢。看着黑乎乎两个身影跑来跑去,秦峰摇摇头,“当然走。站这儿看着,又没法填饱肚子。”

虽然有人围观,但都是邻居,所以人不算多。才会让秦峰和叶天,轻松的到了前面,又轻松的退了出来。

就在二人往外走的时候。伴着那老妇,“小贱人,老娘让你跑!”的一声怒吼,从院里飞出个不明物体。

老妇掷东西的手法并不如何高明,所以除了背对着的秦叶二人,其他人都看到了,自然也都躲开了。

秦峰走在叶天后面,偏生这老妇含怒的出手,就追着叶天去了。

虽不准,但速度却不慢。经过秦峰时,亦有微风拂过。仅是一阵风,无色亦无形,不香亦不臭。

待到秦峰反应过来,叫了声“叶天”,秦峰想要再出言提醒,已然来不及了。因为叶天刚转过头,那飞奔的物件,已经印在了他的脸上。

秦峰尴尬不已,若他不叫,顶多就是砸中叶天的脑袋而已。现在众人都看清了,砸在了叶天脸上,又稳稳落在地上的,一只女人的鞋子,绣花鞋。

不用想,鞋自然是那老妇的。

更让秦峰尴尬的是,他那一声叫喊,让大家都知dào

,刚才被砸的倒霉孩子,叫叶天。

看着叶天还稳当的站着,该是没有什么大事。然而纵然秦峰有多觉得,好男不和女斗,秀才和兵说不清,男人和女人也大多说不清。何况又是那么“极品”的老妇。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似这老妇,寻常三五个女子,怕都比不过她。秦峰本不会做孤身奋战几千只鸭子的傻事,这会儿却也只有硬着头皮掉头,要替叶天讨个说法。…,

秦峰心里还在嘀咕,也不知dào

被这妇人的绣花鞋砸中,有没有什么倒霉一阵子的说法。

在转身之前,秦峰似看到叶天嘴角抽动,想要说话的模样。却更坚决的转身。因为若是听得叶天一句“算了”,秦峰怕是会回道,“好吧,那便算了,走吧。”

秦峰决心替叶天讨些说法,不知是不是存了,给这老妇一些教xùn

,让她日后能够收敛。那倒霉的小媳妇,日子也能好过些。

剑客多是剑不离身,剑在人在。和鞋一起出了院门的,自然还有人,人既然不是鞋的主人,那么就是老妇口中的克夫儿媳了。

众人看到她跑出来,丝毫也不吃惊,反而有序的让出路来,看来这场戏,以前也是这么唱的。

她眼神不差,也没有夜盲,自然看得清路。但是路是众人让出来的,若有人挡住了,便就没有了。

秦峰刚转过来,就见个人影向他冲了过来,近在咫尺,完全来不及躲闪,就撞在了一起。

来人因为躲避老妇的棍棒追打,还有那飞掷而出的绣花鞋,是尽了全力逃跑的。所以停不下来,亦是尽了全力撞在秦峰身上的。

若是再有机会,秦峰稍微迟上那么一刻转身,等叶天稍微松弛下脸上被砸中的肌肉,告sù

他,“小心身后”。或许就不会这般狼狈了。

撞上之前,突然看到有人冲过来,纵使躲不及,秦峰伸出手,想将其推开。却在看清了来人样貌之后,怔了怔想收回手,却已经来不及。

感受手里传来的硕大柔软,秦峰发誓,他明白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这大庭广众,只是秦峰想避的时候,却无奈发xiàn

,由于她胸前过于伟岸,无论手落在哪里,都躲不开她那高耸的胸部。

上次对于夏诺儿,之所以还敢揉搓两下,是误以为那是胸肌。而现在碰上的一瞬间,秦峰就已经挺直了身体,然后变得僵硬。

等她完全撞上去的时候,秦峰便带着僵直的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倒下去的自然不止秦峰一人,还有这可怜的小媳妇,冬卉。

仅是碰到她那胸前的柔软,秦峰便已身体僵硬。如今身上趴着那丰满的娇躯,秦峰更是不能自抑,连原本全身唯一的一处,这会儿也因为充血,变得僵硬。确切的说,是坚硬。硬的有些发痛。

当着这么多人,被陌生男人摸了胸部,现在又趴在他的身上。冬卉羞愤交加,抬手就要扇过去。

第0041章 装嫩过关

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

像秦峰和冬卉,见过面,说过话,如今又有这亲密接触,前世得花多少时间去凝眸。

无论前世看了多长时间,这会儿若是再迟上一秒,冬卉的巴掌,就要落在秦峰的脸上了。虽说风气开放,不像什么被男子不小心摸了手臂,便要斩下整条胳膊,和陌生男子抱在一起,就要被拖去浸猪笼。

但是让冬卉趴在个男人身上,除了那阵没来由的燥热,冬卉既羞又怒,顾不得看清身下男子,就要打。

“是我,姑娘,是我。”虽然秦峰此刻全身肌肉都绷紧,显得有些僵硬,但看到那芊芊玉手化掌,带起一阵微风,就要落在脸上,秦峰赶紧叫道。

冬卉被他喊的一怔,定睛一看,自己身下的竟是那个好kàn

的坏小子,不由呆住了。然后就感觉腿间有根硬硬的东西,紧接着便是连耳根都红了,再然后就听得“啊”的一声尖叫,从秦峰身上弹了起来。

亦顾不得她就是从那儿逃出来,就又捂着脸,跑回那小院。

秦峰不是故yì

的,冬卉自然也不会是故yì

的。她自然没有被秦峰摸了那女人娇羞的地方,吃了亏,就要摸秦峰的胸口把便宜占回来的心思。她也是一时着急,才会双手撑在秦峰的胸膛,借力站了起来。

幸好裤子宽大,秦峰站起身来,倒也没有出丑。只是他现在也顾不得这个,而是不断的咳嗽。被冬卉按的呛着了。

泼妇,若只是得不得理,都站在大街上乱骂一通,显然是不合格的。所以这老妇,她还具备了挑事的能力。

丝毫没有掷到了人的觉悟,老妇狐疑的冲着秦峰说道,“你认识我儿媳妇?”

听她说着儿媳妇,而不是小贱人,秦峰有些明悟。回头看了眼叶天,却只见他不停的在擦嘴。整个鞋底印在他脸上,秦峰当然看到了。

看他的样子,秦峰想着,怕是这粘在鞋底的泥土,多半没有所谓的泥土的芬芳。嘴角弧度不觉有些上扬。

围观的众人,不免觉得,这两个来看热闹的年轻人,倒霉了些。又闻那老妇的问话,众人又下意识的朝后退了几步,显然怕被无辜波及上。谁知dào

他们会不会一言不合,然后面前这个英俊的少年,便会被她追着打?

看到从门里又露出的脑袋,拼命的摇头,秦峰会意的笑了,对着那满脸褶子,却行动矫健的老妇说道,“不认识。”

尽管面前的老妇也觉得秦峰的笑容很是迷人,若是放在四十年前,要她倒追,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显然她已经过了发花痴的年纪,所以那双浑浊的眸子,依然紧紧盯着秦峰不放。

秦峰心底有些发毛,毛的是:虽然她看了时间长,但只能算一次凝眸吧,秦峰可不想下辈子还和她擦肩。

“那你对着她,叫什么是我,”难怪会有姜还是老的辣的说法,老妇气势十足,又咄咄逼人道,“她为何只看了你一眼,就马上住了手,”她又上前一步,“又为何尖叫?”

秦峰回完不认识的时候,那露出的脑袋点点头,便消失了。估摸着是躲在这儿偷听,不大方便。因为两人的互动,围观的有心人,亦能看得到。

所以发xiàn

秦峰盯着自己院门瞅,老妇转身却什么没看到,难免更加的怀疑。

本来打算避开那双眼睛,秦峰是真怕啊,怎么着也不能苦了下辈子的自己啊。却听见老妇的口气。秦峰知dào

若是避开目光,怕是气势上便弱了,亦会让人觉得心虚。…,

泼妇大多各有各的特长,但是善骂,欺软怕硬是差不多的。

硬着头皮,秦峰看着她,一脸懵懂的回道,“我见有经验的长辈,对着那失魂落魄的人儿,都是大声的呼喊。那位姐姐,不认识我,我亦不认识她。撞到了我,却还要出手打我,莫不是失了魂,是什么?”真像是受了惊吓,秦峰拍了拍胸口,又捂着脸后怕的说,“还好经我一叫,那姐姐清醒了过来。”

秦峰的话,说的荒唐吗?荒唐的很。全无人信吗?有人信,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信了。当然老妇半信半疑,便只剩下叶天和院里躲着的不信。

秦峰舞象之年,偏又生的脸嫩的很,虽然已经开始长个子,但若说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怕是没人会不信。

所以他看起来的这副年纪,男女之事还未懂,嚷嚷着冬卉全因似丢了魂儿,完全没往男女方面联想,众人一想,自就信了。

看着周围人点头的模样,秦峰感叹,多淳朴的人。若是这里有老头老太跌倒了,秦峰一定放心大胆的去扶。

至于那一声尖叫。秦峰忽略了,众人也忽略了。众人本就觉得,是冬卉觉得害羞,所以下意识的叫声,难道不是吗?冬卉确实害羞了。

不胡搅蛮缠的,自然不能叫泼妇。所以哪怕众人都觉得是这个道理。老妇仍不会就这么算了,“那你为什么老盯着我家院里看?”

若不是这老妇觉得放在四十年前,秦峰便是他的梦中情人了,所以对他客气的很,否则秦峰哪会还没挨骂。

秦峰看了眼面前的老妇,又看了眼那院门,满脸失望的道,“我本想,那位姐姐,会出来和我道歉的。”

“……”老妇开始觉得,她跟个孩子计较个什么劲,完全就想不到,也说不到一件事上去。

“这么久,姐姐都没出来。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再等下去了。”对着老妇,秦峰说道,“若您没有问题了,在下便离开了。”

老妇无奈的挥挥手,“走吧走吧。”

还静静在那儿的绣花鞋,亦或是那一声尖叫,都没引发什么流血的惨案。

待到听不到秦峰和老妇的声音了,躲在墙后的冬卉,恨恨的道,“坏小子,你才没了魂儿呢,还指望我跟你道歉?!哼!”

只是想到若是秦峰真为她丢了魂,空无一人,她亦满脸通红,浑身又是一热。似那只在自己胸部作怪的手,还在。

第0042章 牛头坡

觉察到身旁叶天疑惑的眼光。

秦峰开口道,“我确实认得她。”说完秦峰才想起来,他是从冬卉那儿买了书,也正是为这个,才得了坏小子的称谓。

这个讲求内外有别,男尊女卑的社会,秦峰本就觉得她一个小妇人,纵使漂亮,丰满,有风情,亦绝不会只为多几本销量,便抛头露面。现在全明白了。

背着个克夫的罪名,偏生又遇到个刻薄的婆婆,秦峰悠悠说道,“她也只是个可怜人。”

那一段路,秦峰听到的,叶天自然也听到了。叶天白皙面上,被鞋底印过留下的红斑仍在。所以要他体会冬卉的可怜,自然不难。

善良的人认识的可怜人,总是会比普通人多些。不论如何,叶天至少觉得秦峰是个好人,那么他认识几个可怜人,就不奇怪了。

一路只有昏暗的月光,却在前头亮了起来。看着手里提着烛灯,站在外面的老人,叶天赶忙快走几步,上前叫道,“福伯。”

秦峰也上前叫道,“福伯。在下秦峰。”在秦峰走过来的时候,福伯就已经看着他了,听到秦峰的话,福伯笑着回道,“好好好,秦公子,少爷,快请进。”

秦府柳如月房内。

柳如月拿着手里的信,表情平淡,不喜不悲,也无怒,若是几天之前,她怕是会立kè

跳起,直奔秦成面前,讨个说法。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甚至都不是秦成的字迹,却是秦成身边的管家亲自送过来的,所以信上所说,就是秦成的意思。

信很短。只是大概提了下,秦府在城郊与咸城交界依山傍水,环境宜人的地方,有处宅子,适合静养。

短的连写这封信的原因,目的都没写。但是看信的人,却看的明明白白。所以柳如月放下手里的信,就让姜大开始收拾东西。她此刻除了要找到那两个绑匪,其他俱已不在乎。

姜大虽在收拾东西,却在考lǜ

着如何跟管家说,跟着过去继xù

伺候夫人。似这等小事,当然是周管家做主的。

收拾的时候,姜大尽管已经小心的选择一些东西,生怕柳如月会睹物思人,却还是足足的几口大箱子。

“夫人,都收拾好了,只是天色已经不早了,今天走?”姜大小心翼翼的问道。他现在也不知dào

那句不经意的话,会刺激了柳如月。还好柳如月只是双眼无神,却淡淡的摇头,“明天一早就离开。”

拖着疲惫,快要散架的身子,姜大不敢有任何的耽搁,立马出了房门,去找人,找车。似是和柳如月离开这巍然的府邸,便会有其他的不一般一样,如身份地位。

“姜大。”听到这声音,姜大赶紧停下脚步回头,回道,“周管家,”顿了顿,又继xù

说道,“我刚好有事情要找您。”

摇摇手,制止了姜大继xù

说下去,对他问道,“二夫人一直都是由你伺候的?”姜大不明白他为何会问,老实的点头。

“好的。二夫人决定去那处宅子了?”周管家又问道。姜大又点头。

看了姜大一眼,他又说道,“那么你便继xù

去照顾二夫人,可有问题?”若不是周管家也是饱经风霜,满脸褶子的模样,姜大恨不得抱着他,猛亲几口。姜大一手摸着已经干涸只剩血迹的裤子,一边在心里感叹苦尽甘来。

和之前的茫然点头相比,姜大此刻却不断的摇头,说着“没问题”。只是姜大没有在意,周管家问题的顺序,不论是他,还是柳如月,都是决定好的事情而已。…,

“那就好。除了你,还有几个女佣,也一并过去。另外车马都已经雇好。”若这会儿还听不出来,姜大就真傻了。赶忙点头,拜谢,又匆匆赶往柳如月的房间。

第二天。看着一行人,几辆车离开,秦府上下这次默契没有发出一点疑问的声音,只因为周管家幽幽的说过,他不喜欢别人嚼舌根子。

虽然要说秦府最让这些奴才们害pà

的是秦成,但秦成的一句话,绝不会有这样的效果。颇有些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味道。因为周管家除了管人,还是个当奴才的大行家。

扬城北郊,牛头坡。

山下这段路是好路,平坦的很。纵使不会赶车的,驾着马车,通过这里,亦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这里却不安全。

“二当家,这都几天了,连个鬼影都没看到,更别说什么能抢的人了。在这么下去,兄弟们都要去喝西北风了。”一个似愣头青,皮肤黝黑的汉子,狠狠的吐了口口水说道。

一个更加壮实的汉子,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对三角眼,满脸的胡渣,肤色亦不白,听着身边人的话,猛的拍了下他的后脑勺,“你小子给我好好盯着,哪来这么多废话。”

“二当家,真不是武子乱讲,是李家大山那帮兔崽子,昨天还炫耀来着,说是又弄到什么好东西。更可气的还说什么红儿的本事又涨了。二当家,我们这些兄弟,都快忘了这女人的滋味了。”另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说道。

亦是狠啐了一口,“操,那帮孙子。”被叫做二当家的汉子,还没骂完,就听到不远处有手下弟兄叫喊,“二当家,来了,来了。”

“他奶奶的,那帮孙子皮痒了,大白天敢来搅和我的买卖?”二当家怒道。“不是,不是李家大山的孙子,是肥羊,二当家,有肥羊啊。”之前那人尖叫道。

二当家似听到世间最美妙的音符,全身毛孔都跟着舒张开了,“哪呢,让老子看看,肥羊在哪呢。”

不用别人让开,这山下,基本没什么遮挡,一望无际。所以他朝下一看,便发xiàn

不远处,有几辆车,几口大箱子,却没有几个人。

这样的队伍不抢,他牛头坡的土匪强盗,怎么在李家大山那帮孙子面前,抬起头来。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干完这趟,就好吃好喝都有了,还能去找女人。”二当家对着众人鼓劲道。

“哦,哦,哦。”本来埋伏的人,听得一阵欢呼。好在离得远,那些赶车的人,没听到动静。

第0043章 装病逃学

“少爷,少爷…”

金二在门口叫着。今早秦峰却是有了心理准bèi

的。因为昨晚从福伯那儿回来之后,管家便来找过他,去见了父亲。今天是秦峰去书院的日子。昨晚秦峰没有见到方唐镜,显然是县令不想要放他离开。

从金二手里接过衣服穿上,虽说秦峰本就是个翩翩公子,但这一袭白衫,有些许蓝色点缀,那似兰花的花瓣,确实雅致的很。更衬的他朗眉星目,面若冠玉。

秦峰亦是对着那铜盆,是金二端来的洗脸水,凝视了半天,才堪堪伸去手去,弄出波纹,让那倒影散了去。

待得梳洗完毕,秦峰叫过金二,询问老爹是否也已经起来了。按寻常的道理,老人家,睡得总是少些。

“少爷,老爷吩咐了,让少爷吃了早点,就直接去书院。第一天,早些过去。”金二回道。秦峰点点头,本以为还要听父亲一番叮嘱的,这下到省事不少。

“现在什么时辰了?几时要去书院?离书院远吗?”秦峰接连问道。“少爷,现在卯时一刻。辰时之前到了书院,就可以了。走过去大约一盏茶的时间。”金二一一答着。

难怪天还灰蒙蒙的,这也就五点多而已,生生被提前一个多小时叫醒了。打了个哈欠,即使再想睡个回笼觉,秦峰也知dào

,一直候着的金二,是不会当没看到的。

跟在金二后面到了饭厅,看着桌上放着四五样食物,竟比那天在街上看到的,还丰富些。胡乱吃了些圆子,又喝了几口粥,秦峰便吃不下了。

本来金二还想在秦府歇上一会儿再出门,因为秦峰在街上的时间越长,节外生枝的可能就越大。但秦峰又怎么肯和他呆在秦府大眼瞪小眼。所以他二人,现在就走在扬城的街道上。听着早起生意人的叫卖声,秦峰一时觉得生活十分的美好。

若不是不认得路,秦峰是不会带着金二去书院的。

一路秦峰除了东张西望,偶尔驻足观看,倒也没什么别的。看着远处的院落,金二兴奋的道,“少爷,书院就在前面了,”说着伸手指了指,“那个就是。”

虽然金二开心的让秦峰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是抬头顺着金二指的的方向看去,那掩映在参天古木中的楼阁庭园,难免也让秦峰浮现,一双幽色出凡尘,数粒秋烟三尺鳞。从此静窗闻细韵,琴声长伴读书人的句子。

如此静谧怡人的环境,秦峰自然也不例外的喜欢。看着上面亦不知是谁题的,苍劲有力的:鸿鹄书院四字。秦峰开始觉得在这里度过一段日子,似乎也不是太坏的事。

在秦峰观察的时候,金二已经敲响了书院的大门。“这么早,谁啊。”里面传来略显沙哑的声音。

秦峰略一思索,才没脱口而出,我是插班生秦峰这样的话。“学生秦峰。”里面的门,应声而开。露出一张普通老人的脸,狐疑的看着秦峰,“你不是这里的学生,你找谁?”

看着他手里的扫帚,其身份自然不难猜测。“老人家,我家少爷,是第一天来这里读书。”金二抢着说道,只是口气却客气的很。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秦峰是知dào

的,现在看来,这有学问人的下人,地位竟似也要高些。

“那你们在门口待会,我去问问先生。”说罢就拿着扫帚,匆匆跑开了,门也未关。不用秦峰约束,金二便暗自老实的站在门外等着,甚至都没探头探脑的朝里看。看来这读书,学问,却有不一般的意味。…,

老伯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秦峰,先生叫你进去。”许是知dào

了秦峰却是即将是这里的学生,老人脸上的狐疑不见了。

从金二手上,接过书本,吩咐金二回去,就跟在老人家身后进了书院。穿过前院,秦峰跟在后面,自然也四处打量着。相比秦府的精致,匠心独运,这里却是简单合理,合理里还透露着严谨。

只是秦峰还看到一块空旷的场地,只是现在不适合询问,便就按下了这份好奇。“先生,这位就是秦峰。”带路的老人恭敬的说道,说完就退了出去。

秦峰估计着,面前看起来面无表情,严肃,还有些刻板的老者,就是这书院的院长,一时有些头皮发麻,恭敬的行礼,才说道,“先生好,学生秦峰。”秦峰话音刚落,那双盯着他眸子,便就移开了,微微点头,“去学堂里候着。今日就过去学习。”

感受先生移开了目光,秦峰心头一松,又闻得他竟不是要对自己耳提面命,循循善诱一番,赶忙又行礼,退了出去。

长出了两口气,本以为的考验,教诲全都没有,秦峰不禁觉得他今天运气不错。出来就看到之前的老伯站在那儿,笑着看着自己。秦峰便上前问道,“老人家,学堂在哪?”

“小老儿姓吴,公子叫我老吴头,吴老头都行。”他话音一落,秦峰就说道,“吴伯,还要麻烦您带我去学堂。”

吴伯被秦峰叫的眉开眼笑,礼多人不怪。何况他的年纪,做秦峰长辈,亦绰绰有余。就像刚才秦峰接连行礼,至少那老先生,不至于会讨厌他这个“空降的插班生”。

坐在学堂中,看着远处挂着的孔子画像,两旁“学而不思则罔,死而不学则殆”的对联,想着那被神化的半部论语治天下,秦峰不禁感慨,他离这位圣人,更近了些。

秦峰离画像远,是因为他习惯性的坐在最后。

片刻之后,秦峰便听到人声。

“东阳,今天可是有大先生的课?”“当然。”“呃,我突然觉得脑袋有些疼,不不,是疼的厉害。你替我和大先生告假,我这就去保和堂就诊。”

“谢凌,你莫不是又没背那《出师表》?!”“兄弟,你可小点声啊,被人听了去,又传到大先生那里,我可就惨了。”

“这头疼拖得久了,怕是要再生出其他病症,我得赶紧去问诊,大先生那儿就交给你了。哎呦…”一阵装出的痛吟和脚步声远去之后,秦峰和这个叫东阳的少年,互相打量着。

第0044章 再逢

眼前的人,皮肤微黑,眉目十分英朗,看着很是顺眼。

先前又听的那个叫谢凌的,没背文章,竟要落跑,难免觉得亲切,原来古往今来的学生都一样。

只是他怕那位大先生,怕的连课都不敢去上,却依旧不愿老老实实去背,显然他的书,亦是为父母读的。只是想到这儿,秦峰眼前却是浮现出刚才那个老者严肃,不苟言笑的面孔,不禁苦笑。

秦峰无论从长相,或是着装,纵使挑剔些的人,也很难生出恶感。所以高东阳对眼前的秦峰印象不错。看到他的苦笑,高东阳也苦笑着说道,“谢凌他有些不舒服。”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显然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秦峰一副我明白的模样,点点头。

“在下高东阳,不知阁下高姓大名?”这会儿他才发xiàn

,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以前不曾见过,显然不是书院里的人。只是秦峰的穿着气质,高东阳自然不会拿他当偷入书院的宵小,所以很是客气的问道。

秦峰微笑着说道,“在下秦峰,今日刚成为鸿鹄书院的学生,”朝着窗外,谢凌离开的方向瞥了眼,“以后还望高兄多多关照。”

看到他的动作,高东阳自然明白秦峰的意思,无奈应道,“一定一定,大家日后都是同窗,当然要互相照顾。”

秦峰笑着点头,转身朝之前的位置走去。“秦兄,那个位置,是有人的。”高东阳对着秦峰说道。

“哦?”秦峰回过头,却见高东阳的表情似有嫌恶,很有些诧异,却见又有其他人进来,便忍了心中的疑问,开口问道,“那么,哪里是空着的?”高东阳眼中的厌恶一闪而逝,要不是秦峰看的细致,是不会发xiàn

的。

“在下旁边的位置就是空着的,秦兄若是愿意,便可坐在这里。”高东阳看着秦峰说道,只是说完却看着另一边的空位有些欲言又止。秦峰会心一笑,那空位多半是谢凌的了。这位老好人,估摸着是怕日后谢凌他不好好听学,还会影响了秦峰。

“那太好了,在下有什么问题,也方便向高兄请教了。”说完还朝高东阳眨眨眼睛,也不客气的就一屁股坐下了。看到他的神情,高东阳又是苦笑,莫不是这鸿鹄书院,又来了个谢凌第二?

许是时间差不多了,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本是空旷的学堂,这会儿充满了朝气。这些日子秦峰遇到叶天、薛潇白等等,都是一副俊逸的模样,让秦峰很是感叹了下扬城的钟灵毓秀,否则怎么孕育出这么多翩翩公子,就连平行不端的雷肃,亦是面若冠玉,一表人才。

只是这会儿秦峰仔细打量这些幞头,素衣打扮的莘莘学子,这个时代的花朵,有可能成为国家栋梁的一班人,却大多长相平凡,倒是许多身子孱弱,竟似比秦峰还弱不禁风些。还有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傲气,直到坐在位置上,那昂着下巴,也不肯放下。

看到他们多是点点头,只有坐下后,和周围三三两两的叙话,这亲疏远近,显而易见。亦是因为这样,书院里多了秦峰这个大活人,竟一时半会,还无人发xiàn



所以秦峰旁若无人的观察着进来的每一个人。所以伴着来人,身边高东阳的五官全部挤在一起,眼神中的那一抹鄙视,全部落在了秦峰眼里。秦峰对进来的人,很是好奇。…,

进来的是个派头十足的公子,宽脸,凸嘴,脸色红润。一件书院的素色长袍,却被腰间的金丝腰带,身侧的玉佩装扮的不伦不类。以致秦峰一时搞不清楚围在他身边的三五个人,是本就是他的书童,一起陪读,但未免也太多了些。所以秦峰猜测这其中还有些,怕是这书院原本的学生。

“沈公子,昨日您那只红袍元帅可是百战百胜,出尽了风头啊。”这富家公子,身旁之人献媚的的说道。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能让在座的人,都听得到。只是有人报以一笑,有的恍若未闻,似高东阳眸子里的鄙视,却越来越浓。

“是啊,是啊。原以为马公子找来的暗金将军,会如何厉害。没想到却是只‘棺材板’,笑死人了。”立kè

有人附和道。

他们的话,听得沈傲风立马飘飘然,接过递来的罐子,扬了扬满不在乎的道,“没有了常胜将军,本公子这只红袍元帅,照样打的马老三屁滚尿流,哈哈哈。”

周围亦是一片笑声。

看着这个带着蟋蟀来上课,还这么张扬的公子哥,又想到那个传说中的大先生,秦峰愈发觉得在鸿鹄书院的日子断不会无聊了。

笑声没绝于耳,就进来了个瘦小瘦小的书生,白皙,尖嘴猴腮的面孔,却是看着比高东阳还要黑。看到他进来,沈傲风身边的人便堪堪止住了笑声,显得有些尴尬和手足无措。

秦峰知dào

,这多半就是那被打的屁滚尿流的马老三了。只是先前沈傲风那番常胜将军,打败马老三的话,听在秦峰耳内有些耳熟,却是想不起在哪听过了。

脚步未停,也没回应沈傲风的招呼,径直走到学堂最后的一角,落座。沈傲风不在乎的耸耸肩,似乎这点胜者的风度他还是有的。跟在那马老三后面,走到最后的另一边,坐好。其他的几人,亦作鸟兽散,各自坐下。

秦峰这会儿自然明白,高东阳先前所说,那位置是有人的人,是何人。那一刹间的嫌恶,是何恶。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逢盛世,大多都是崇文弃武。所以片刻的功夫,学堂内已经快座无虚席了。

这二人是结伴进来的,亦是有说有笑。只是秦峰在看到这二人时,却是猛的瞪大的双眼,尤其是看到左边矮上半头的书生时,秦峰那满是异彩的眸子,恨不得再睁的大些,接着便是无限的惊喜。

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几个转之后,看着眉开眼笑的二人,秦峰却露出一丝疑惑,一抹失望,一阵遗憾。

第0045章 叙旧

恨不相逢未嫁时。

秦峰看着眼前二人,无论相貌,气质,穿着,都十分匹配的二人,秦峰心底没来由的一阵黯然。前世毫无感情经lì

的秦峰,实在不明白,对着只见过一面的二人,为何产生这样的情绪。

“是你?!”

“秦兄。”

“你认识他?”“你认识他?”

看着面前二人的表情,秦峰纵使一时郁闷,这会儿也不禁有些好笑。

“二位还真是很有默契。”秦峰有些酸酸的开着玩笑。

“呵呵,”薛潇白尴尬的笑笑,“原来秦兄认识我表,表弟。”薛潇白指着夏诺儿对着秦峰说道。

秦峰看着胸前有明显凸起痕迹,却不曾遮掩的夏诺儿,或许是因为小荷才露尖尖角,所以她并未花些功夫修饰。自然明白薛潇白口中的表弟,其实该是表妹。

就算知dào

是表亲,秦峰的心情也没有好转,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禁止近亲通婚的限制,反而更多的是这些表兄妹之间的佳话。

看着被幞头束住青丝露出的整张白皙精致的面庞,剪水双瞳,顾盼兮兮,美人未醉,朱颜酡些。秦峰自然不知dào

这是夏诺儿因为再见到他,因为激动,产生的羞红。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所以秦峰仅是余光从她脸上掠过,都不敢正视,又哪敢再看一眼。自然就不会发xiàn

她眼里的那一抹神采。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大概也是秦峰重生后,仅有的几次害羞,所以他自以为是,这会儿内心受些煎熬,都是为以后的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打下坚实的基础。

收拾下心底莫名其妙的思绪,秦峰开口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原来薛兄和你表弟,都是这里的学生。那以后大家就都是同窗了,该当多亲近亲近。”

秦峰特地将那个弟字咬的重了些,话也是越说越顺溜,说到亲近的时候,便又露出招牌的笑容,开起了他们二人的玩笑。

薛潇白很配合的忽略了秦峰关于表弟吐字的语气,大咧咧的回道,“好说好说,这个自然。上次见到秦兄实在太过匆忙,没能多聊几句。不然像秦兄这样有理想,有抱负,有学识,有见地的青年才俊定要彻夜长谈一番,那才痛快。”

听着他两句话,就把自己归纳到四有青年那一类,秦峰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上次倒不是匆忙,而是面前这位仁兄,当时心思全在被老鸨宣传成千古奇女子的圆圆和师师身上。看着薛潇白眨着眼睛,那副心照不宣的笑容,秦峰又下意识的理解成,他是不想当着夏诺儿的面,泄露了去青楼的事情。

“这个傻瓜明明上次摸了人家那里,却还是不知dào

人家是女孩子。真是笨的可以。还以为这次要露馅儿了。”夏诺儿也奇怪,自己被欺负了,明明该很气才是,为什么却偏偏不生气,反而脸上越来越烫,还替他着想,想着上次他也不是故yì

的。更难为情的是,那次之后,竟然一直念念不忘。现在更多的是只怨他傻头傻脑的。

转念又想,“这个傻瓜,刚才还说什么有缘来相会,真是没脸没皮的。还说什么日后多亲近,真是不害臊。不过他虽然是笨了些,不过倒是可爱的很,笑起来也好kàn

的紧。勉勉强强,本姑娘就不嫌弃他了。呸呸呸,我在乱想什么呢!”夏诺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瞬间满脸通红,好在这会儿薛潇白和秦峰的心思都不在她身上。…,

发xiàn

面前的两个男人,目光都没落在自己身上,秦峰又刚好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夏诺儿便又镇定下来。心思一动,“是啊,本姑娘想的没错啊,勉勉强强,让他做我的跟班嘛。嗯,没错。”

待得她安慰自己纷乱的心扉之后,却发xiàn

身边两个男人有说有笑,完全视她如无物,不禁又开始不满了。这么大一美女在面前,你们愣是装没看见?!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

“咳咳。”夏诺儿很不客气的清了清嗓子,显示下自己的存zài



“表弟,我和秦兄还有些话要说,你自己先回位置上坐下。”这一声表弟,倒是提醒了夏诺儿,她现在一身男装,对男人的杀伤力,自然为零。一个不好,她俊俏的小脸,还能引起些男同胞妒忌的情绪。

瓮声瓮气的回了句奥,路过秦峰身边时,轻声对秦峰说了句谢谢。秦峰自然明白她所谢的所为何事,不在意的挥挥手,表示没什么。

见到夏诺儿离开,薛潇白偷偷凑到秦峰身边,亦是低声说道,“秦兄可猜得到,那二位女子,如今是否有个好的归宿?”

看了他一眼,秦峰心底嘀咕,莫不是你小子,买回去金屋藏娇了吧?看到秦峰在自己身上打转的怀疑眼神,薛潇白尴尬的笑笑,“我倒是有这心,可惜没这胆。”

纵然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去看离开的夏诺儿,秦峰还是就自然的认为是因为她,拍拍薛潇白因为窃窃私语而凑近的肩膀感叹道,“眼前的幸福要懂得珍惜,切莫到失去了,才去后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的。”

要说秦峰觉得和夏诺儿有关,倒不是完全错误。因为让薛潇白没贼胆的人,是夏诺儿的舅舅,薛大人。

本来秦峰的话,说的薛潇白云里雾里,但是看秦峰一副高深莫测,过来人的姿态。薛潇白细细品味一番,倒真觉得有些道理了。老爹可不就是为他好吗,对于父亲的关心,薛潇白开始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觉悟了。再想想老爹年事已高,可不就要珍惜嘛。

这一番误会,让薛潇白觉得,秦峰比他那些只知dào

吃喝玩乐的狐朋狗友,要强的多。何况秦峰还同样是可以一起去青楼的人呢。自然要深交的,也是该深交,值得深交的。

夏诺儿走到秦峰身边,和他并肩的时候,她就自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所以本来因为沈同学,马同学两人,一番热闹又安静的众人,这会儿又激动起来。

很明显,夏诺儿同学那拙劣的女扮男装技巧,除了初次见面的时候骗了秦峰,显然没瞒得过任何人。

第0046章 自我介绍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薛潇白,突然弯下腰,作揖郑重的说道,“受教了,秦大哥。”虽然秦兄,秦大哥是一个意思,但是这一份认可和亲切与那份客气,是截然不同的。

若是在前世,受这般大礼,秦峰定然要惶恐的,还要手忙脚乱的去搀扶。重生以来,除了性格上的变化,秦峰自然也接受了这个时代的现状,例如这里值礼仪之邦的鼎盛时期,所以受薛潇白一拜,秦峰倒也坦然。

不过他坦然了,有人的眼珠都快掉下来了,这便是始终都在注意秦峰举动的高东阳。这个书院里怕是没人不知dào

,这个薛潇白的身份,除了他父亲,他的姑父乃是一省总督,夏大人。

山高皇帝远,连包大人这样的七品县令在普通人眼睛里,都是实实在在的土皇帝,夏大人那样的一省大员,许多人穷其一生怕是连见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夏大人唯一的侄子,况且夏大人生的还是千金,薛潇白的地位可见一斑。这样的世家公子,高傲是常情,在扬城的一亩三分地,跋扈是应该。

所以看到薛潇白那诚心的一作揖,高东阳心底难以抑制的震撼,不免惊奇的看了秦峰一眼,感叹自己刚才对他的态度还算客气,也更加好奇秦峰的身份。

待到薛潇白要抬起身来的时候,秦峰适时的伸手去扶。其实秦峰此刻想着,人家都大哥大哥的叫着了,自己做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尽管他可能是自己有些好感的诺儿姑娘的男人,怪只怪相遇恨晚,自然不能小气了。

秦峰点点头,笑道,“小白啊,孺子可教。”

薛潇白可不知dào

秦峰还有这些个弯弯绕,看着秦峰伸出的手,薛潇白感受到的是秦峰的谦逊。所以看向秦峰的眼神,除了之前的欣赏,还多了分敬重的味道。

好吧,误会是美好的。

潇白,小白本也谐音。薛潇白理所当然的理解成是秦峰跟他的亲近,其他的也自然的忽略了。

好在夏诺儿帮秦峰吸引了除了秦峰,薛潇白,高东阳三人之外的所有人目光,其他人自然没见到薛潇白的一揖和对秦峰的亲近。

沈公子就是拿老爹平时关于红颜祸水的告诫当耳旁风,不然也不会在见到夏诺儿的时候,就双眼放光,忽略了这一幕,然后还过来主动招惹秦峰。

“小诺,你来了。”沈傲风一股脑从位置上站起来,虽快却不乱,看来平日没少这样,熟能生巧,露出阳光的笑容说道。秦峰若是看到了,不得不佩服,这一刻的沈公子和之前捧着蟋蟀,嘲笑马同学的简直判若两人。

不得不说,卖相不错的沈傲风,这会儿表现的还是很有风度的。所以说沈公子在某些方面还是合格的,就像蜜蜂,总是知dào

哪朵花的花粉好。

“哼。”被沈傲风抢了先,马强恨恨的哼了声。却一转脸,对着夏诺儿,露出灿烂的笑容,只是不知dào

是不是营养过盛,导致马强长得着急了些。以至于这般笑脸,配合满脸的褶子,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

“小诺,快去坐吧,东西三哥帮你拿。”看来还是缺乏经验啊,估摸着这是马老三,马公子第一次追女生,过于献媚了些,和立在一旁微笑着的沈傲风相比,落了下乘。

如果说薛潇白对秦峰的亲近能惊落一地眼镜,那么夏诺儿的出现,就惊奇一片桌椅板凳声。放眼看去,刚才还坐着三三两两相互说话的书生才子们,这会儿大半都站了起来,和夏诺儿打着招呼。…,

这些都是平日里进入学堂的最正常不过的场景,可是这会儿夏诺儿心里却是没来由的一阵紧张。“那个傻瓜看到,不会以为我招蜂引蝶吧。”看来夏大小姐确实是紧张的凌乱了,不然断不会用那样的词形容自己。

这般想着,她着急的掉头,求助的看着薛潇白,却用余光注意着秦峰的表情。见到秦峰脸上的表情并无变化,才暗自放下心来。然后猛然想到,“真是急糊涂了,这个呆子,还以为人家是男人呢。”

就这样,夏大小姐又兀自开心起来。这一抹动人微笑,这一瞬间的风情,有幸见到的才子书生们,集体石化。个别最近火气旺盛的,还留了流血。

薛潇白愣是没看懂表妹求助的眼神,很自然的视而不见了。秦峰那一点淡淡黯然,遗憾,随着和薛潇白的聊天,和那一声大哥,早已烟消云散了。朋友妻,不可戏。这是男人之间的潜规则。

秦峰对这二人的眉目传情,摇头微笑。

夏诺儿作为现在全场的焦点,虽不会夸张到,有人注意她有没有头皮屑,但是一举一动,众人自然关心不已。尤其像沈公子这样的情场高手,深刻明白一些细节能够虏获女人的芳心。

所以夏诺儿那一眼,便将秦峰推到了众人面前,还是风口浪尖。

尽管大家都知dào

,夏诺儿看的是薛潇白,这二人之间的关系,这些同窗,自然心知肚明。众人对秦峰的敌意,其实源自秦峰自己。

原因其实很简单,对于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还貌似潘安,城北徐公,无论气质还是衣着打扮,都挑不出毛病,在这一刻,不论嫉妒,戒备等等,总之引发众人同仇敌忾的情绪。

众目睽睽之下,秦峰想低调都不行了。

冲着薛潇白苦笑,无奈向前一步微笑着说道,“各位师兄,小弟秦峰。秦是秦峰的秦,峰是秦峰的峰。第一天来鸿鹄书院,”然后苦着脸道,“当然以后除了书院放假,无论刮风下雨,漫天风雪,刀山火海,悬崖峭壁,每天都得来报到了。以后还要蒙各位多多照顾,小弟这厢有礼了。”

说完秦峰深深的作揖。默数了三秒,才抬起身来。

薛潇白带头,书院里响起了一阵掌声。若说刚才还有些敌意的众人,随着秦峰和煦若春风般的笑容,一番幽默夸张,又是那样低的姿态,早已化为无形。鼓掌多是出于真心。

秦峰苦着脸,抱怨着日后得风雨无阻,天天来书院,期盼着假期的心情,更是引起书院里诸多公子哥的共鸣。

即使是那些真心想要做学问的书生们,看着秦峰那一脸的悲愤,也不禁觉得甚是好笑。

所以众人很配合的说道,“我叫王大友,王是王大友的王….”

“我叫郭淮。郭是…”

……

第0047章 挑衅

气氛热烈了好一会儿,随着众人竞相的介shào

完毕,才得以平静。

上辈子,就是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刚脱离苦海的莘莘学子,想要得到这些混日子的公子们的认同,对于秦峰来说,易如反掌。

这其中,薛潇白又一次见识的秦峰的与众不同,恨不能现在就把酒言欢,彻夜长谈,交心一番。但最为开心的,还要数夏诺儿了。

“这个呆子,原来说话这般的好玩。”要说夏大小姐,平日里什么样的大才子,世家公子没见过?追她的人,就算是从城内一直排到那城外破庙,也不为过。

只是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当下,大小姐却女扮男装,到书院求学,显然很有自己的想法。以至于她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婿,也有着自己的见解。

如果说,男人都有着武侠梦。那么见识多了那些所谓文能安邦的书生才子,夏大小姐就更执着心中的英雄梦。

然而值盛世,重文轻武,且平日忙于公务,不知女儿心的夏总督,安排给女儿认识的,都是自己同朝为官的文官之子,又或是些书香世家的公子。好在总督大人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对于一些有才学的寒门才子,也不反对女儿与他们来往,才有了夏诺儿到鸿鹄书院求学,也不阻拦的纵容。

所以秦峰英雄助美,勇追小偷的一幕,便轻而易举的从一众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当中脱颖而出。打破夏大小姐内心的壁垒,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什么叫闪着小星星的眼神,夏大小姐这会儿看秦峰的就是了。一颗,两颗,三颗,四颗,连成线。好在夏诺儿到底家学渊源,仅一瞬,眼里便恢复了清明。

咬咬牙,“坏人,害人家失态了。”夏诺儿在心底骂道。

“啊切,”秦峰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引得夏大小姐打了胜仗般的一阵窃笑。对于夏诺儿的眼神,秦峰没有多想,以他对女人的了解,也没办法多想,自然的归到了崇拜的那一类。

秦峰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沈傲风从那会儿,众人争着自报家门开始,一直咬牙切齿。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和秦峰有着怎样的仇怨。

沈傲风自己开始也不明白,为何会对个初来乍到的新丁,这般的警惕戒备,还有着说不出的厌恶。直到看到夏诺儿的眼神,他才恍然。

他将秦峰当成自己追夏诺儿的劲敌,却不知dào

,出了这书院的大门,夏诺儿便连他是谁,都不见得认得出来。

这倒不是夸张,因为夏诺儿遇到小偷那次,确实没认得出沈公子来。

远看着秦峰有说有笑的和身边的人聊天,沈公子的表情,可以用狰狞来形容。要说这跟在沈公子身边的,不管是不是委曲求全,却都擅长溜须拍马是必然,沈公子显然没有度量容忍身边人总是唱反调。

奴颜屈膝,却也有心思剔透的人才。就像这哥们,留意到沈傲风的表情,眼珠在秦峰身上略一打转,就想起一件事来。

随即附在沈公子耳边嘀咕起来。待到汇报完毕,看到沈公子嘴角绽放的阴阴的笑容,他也会意的笑了。

“小宏,好样的。这次本少爷记下了,绝不会亏待了你。”沈公子笑着夸赞道。该赏便赏,沈公子驽下显然也有一套。得了沈公子的承诺,这个叫小宏的,奉承了两句,就退到了沈傲风身后。…,

看着突然走到自己面前的人,秦峰心里略微有些惊讶,不过面上没有丝毫表现,还是挂着憨厚的微笑。

和秦峰相比,不到弱冠的沈公子,显然没有这般的城府。因为从他的面无表情,秦峰多少看出来者不善。

没有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秦峰客气的开口说道,“真是失礼,刚才说话的人太多,请问这位同学是?我…”

完全没有被秦峰的礼貌和主动的歉意打动,相反对于秦峰开口说对他没有印象,更是深深的刺痛了沈傲风。被人无视,沈傲风觉得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无比的难受。

所以不等秦峰说完,沈傲风毫不客气的挥手打断了秦峰的话。

从沈傲风向秦峰走过去,众人就都默契的安静下来。以马强对沈傲风的了解,自然知dào

他是妒火中烧,乐得安静的幸灾乐祸。其他的学生,也看出了异样,敏感的还嗅出了其中的火药味。

夏诺儿除了面对秦峰的时候犯些迷糊,以她的聪明伶俐,自然是嗅觉敏锐的一员,刚准bèi

拿出母鸡护小鸡的姿态上前的时候,却被薛潇白拉住了。薛潇白用眼神对她暗示,微不可查的摇头,看向秦峰的眼神却是充满信心。

许是受了表哥的影响,夏诺儿紧张的心情亦放松了下来。显然她芳心上,沈傲风和秦峰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盯着秦峰打转,至于打什么注意,就只有她自己知dào

了。

“不用说了,”听着沈傲风语气里的不善,除了马强几人一副心潮澎湃,看好戏的神态,更多的人都隐隐为秦峰担忧。秦峰只是初来乍到,沈傲风平日里为人,不得人心可见一斑。

“秦峰,我们前几日才见过,只是你贵人事忙啊,竟都不记得在下了。”沈傲风不阴不阳的说道。亦或是他在极力控zhì

着怒火,所以显得声音有些变形。

“啊?!”这会儿秦峰的惊讶还真不是装出来的,重生不过几天而已。任凭他绞尽脑汁,搜肠刮肚,也想不起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沈公子了。

秦峰心底嘀咕着,“难道那会儿我还没能从前世赶过来?”

“这位同学说笑了,似同学这般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有广阔的胸襟,强健的臂腕,这样的人中龙凤,不要说我们之前见过,哪怕只是目睹过一眼兄台的风采,秦峰也会立马觉得神清气爽,三生有幸,断不会不记得的。兄台定是与我说笑。呵呵。”

听着秦峰一口气说完,身后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那些平时对着沈傲风溜须拍马的几人,都将秦峰奉若神明,不断感叹,这哥们人才,大才啊。若不是还搞不清楚沈傲风的目的,怕是现场斟茶倒水,五体投地,磕头拜师了。

就连一心要来挑衅,找茬的沈傲风,亦是被夸的心花怒放,心底喜道,“误会了,误会了,这是知己啊,知己啊。”

第0048章 常胜将军

“扑哧。”夏诺儿终是没能忍住,笑了出来。薛潇白瞪了她一眼,似在怪她在给秦峰惹麻烦。

果然,这一声笑,将一个个听得痴了的,失去思考能力的众人,都拉回现实。秦峰就像个施展摄魂大法的武林高手,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被打断一般。夏诺儿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冲着秦峰吐了吐舌头,耸耸肩,示意她不是故yì

的。

看她这样的表现,虽然着男装,素杉,不施粉黛,却还是可爱的稀里哗啦,秦峰不禁感叹薛潇白好命。多水灵一颗白菜啊。

施展这样的神功,被打断,自然要被反噬的。

沈傲风刚才还一副遇了亲人的表情,现在对着秦峰怒目而视,似有火喷出。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秦峰早被凌迟了。

“好一张利嘴,巧舌如簧,颠倒,颠倒,”沈傲风明显被气得不轻,好在及时刹车,没将秦峰夸他的话,说成颠倒是非黑白。

用手指着秦峰,怒道,“别跟爷这装疯卖傻,莫不是知dào

做了亏心事,不敢承认?嗯?”

面对沈傲风趾高气昂的质问,秦峰显得十分的无奈,苦笑着想着,“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己,真的会得罪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少爷?”

还是摇摇头,秦峰仍是不信。

“这位同学,小弟实在普通的紧,放在人群中,不拿着放大镜找,怕是都不会发xiàn

。是不是认错人了?”秦峰自嘲着。

尽管听不懂秦峰口中的放大镜是何物,但是一直心中默念,“他在骗我,他在骗我”口诀的沈公子,这会儿灵台清明。不屑的说道,“切。就知dào

你这样的小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我们两个人,四双眼睛看到的,岂容你抵赖!”

没理会沈公子说话的难听,咄咄逼人,秦峰仔细打量了他的脸,哥们儿没见你比我多长双眼睛啊,到底藏哪了呢。

听到亏心事,还有人证的时候,夏诺儿心里一紧,又想要阻止,瞥了眼站在旁边的表哥,见薛潇白满不在乎的样子,又看到秦峰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打量着沈傲风。夏诺儿想到刚才沈傲风口误,平白多出了两双眼睛,再联想秦峰的动作,一阵嗔怒。

“你倒是不在乎了,害人家白白替你担心,这笔账,以后跟你慢慢算。哼~”夏大小姐暗暗发誓。

感到秦峰盯着自己的目光,沈傲风虽恼,却不知dào

哪里出了问题,一转脸,对着身后喊道,“小宏,你来说。提醒提醒我们的秦大公子。”

跟在沈傲风身边这么久,小宏当然知dào

,沈公子已经到了爆fā

的边缘,于是立kè

站出来,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春去秋来,几经寒暑。沈兄历经千难万险,披荆斩棘,抽丝剥茧,耗费无尽的精力与财力,”小宏一番口若悬河,直听的众人以为沈傲风是做如何伟大的事业,却还未进入正题。

小宏这一番吹捧,却夸的沈傲风脸上挂不住了。好在小宏知dào

见风转舵,虽不明白问题在哪,但是见到沈公子脸上的不耐,便立kè

转了口风。

买个蟋蟀,不务正业,玩物丧志,却被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一副救世主的姿态,沈公子也是要脸面的人,自然吃不消了。

“沈兄花了三百两,万分喜悦拿到那只常胜将军,却不想,”小宏此时的声音无比的悲愤,猛的指着秦峰,“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这个莽撞的小子,撞倒了沈兄,还踩死了那只常胜将军,将军啊,你死的好惨啊。”说道最后,小宏已经泣不成声了。…,

刚才还听的云里雾里的众人,这会儿明白,竟然只是为了只蟋蟀,再加看了小宏一番恶心蹩脚的表演,心底更加的鄙夷。只是想到沈公子平日的为人,怕是不能善了,不免为秦峰担忧起来。

秦峰终于明白,“常胜将军,打的马老三屁滚尿流”,这番话缘何这般的耳熟了。

拍了拍额头,秦峰对着沈傲风说道,“沈兄,听完这位仁兄的话,小弟这才记起来。当日因为帮人追回钱袋。一时心急,没顾的上观察,没想到撞倒之人,竟是沈兄。真是对不住,沈兄大人大量,那位常胜将军,小弟照价赔偿。还望沈兄原谅小弟这一次。”秦峰诚恳的说道。

听了秦峰的话,夏诺儿也是想到了当日的情形。刚才满是愤nù

瞪着小宏的双眸,此刻却满是柔情,注视着秦峰,似是又想到他那日的英勇。

拉了身边的薛潇白一把,附在他耳边,夏诺儿将事情,简要的和他说了。尽管简要,但是如何修饰秦峰的英雄形象,夏诺儿还是会的。

待到她说完,薛潇白看向秦峰的眼神,更加的佩服,还有些热血沸腾,可以想象夏大小姐语言描述的功力了。就是因为这些热血,薛潇白没在意他表妹眼里的异常和脸上的羞红。

“表妹放心,哦,不是。表弟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了。”薛潇白浑然不在意的说道,一只蟋蟀,沈傲风断然不会不给他面子。

还没等到薛潇白开口,沈傲风便已经发话了,“有人指证,既然秦公子已经承认了,傲风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秦峰丝毫不理会沈傲风强调了下先有人指证的事,仍旧挂着浓浓的笑容。但是沈公子的话,却听的薛潇白脸色一变。有些人,宁愿受欺负的是自己,也不是自己的朋友。薛潇白便是这一类人,何况他此刻明白,秦峰是帮他表妹,又岂能让秦峰受这些讽刺侮辱。

薛潇白正准bèi

开口,就感到在小臂上略微用力的手。不解的看向夏诺儿,却见她摇头不语。薛潇白以为她在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好时机,苦笑一下,在心底安慰秦峰道,“兄弟,你再忍耐下吧。”

殊不知,夏诺儿只是看到秦峰那自信的笑容。突然觉得,男人做事的时候,妇道人家,默默支持,欣赏他此刻散发的魅力就好。

若是让人知dào

,被传心气甚高,冷漠孤傲的夏大千金,竟有如此小女人的一面,还不惊起一滩“鸥鹭”?!

第0049章 索偿

如果说惩治家丁是出于愤nù

,对付雷肃是受到威胁,但这一刻秦峰的表现,却纯粹的自然。是因为经lì

了,所以心态产生了变化。就像开始只有黎明前的一丝曙光,随着时间的推移,就会看到冉冉红日。

秦峰静静等待着沈公子的下文。

眼见秦峰对自己的嘲讽恍若未闻,沈傲风有些说不上来的味道,“秦兄刚才也听到小宏说了,不提那三百两白银,在下寻得那常胜将军,确实殊为不易。”

不待沈傲风说完,马老三却先忍不住了,“呦,沈大公子,什么时候舍得花三百两买只蟋蟀了,却不知dào

那三百两的蟋蟀,长得个什么模样?怕不是也像沈公子这般玉树临风吧?”

马老三本就与沈傲风有过节,一直针尖对麦芒,听他开口反驳,众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说那常胜将军跟沈傲风一样“蟀”,倒是引得众人一笑。

虽然马强有针对沈傲风的嫌疑,句句带刺,但是平日里一只威武好斗的上品蟋蟀,也就几十两银子,决计不会超过百两。

要说沈傲风从用百般讽刺的语气喊秦大公子,到一声秦兄,接着说的倒也中肯。秦峰虽为踩死了一只天价蟋蟀苦笑不已,倒也没有太多的不满的情绪,毕竟是他有错在先。

但是秦峰听了马老三的话,又闻得沈傲风将那三百两说的轻描淡写,显然不简单,秦峰眼中精光一闪。

要说沈傲风还真没想到,马老三这个时候会跳出来捣乱,那一句句讽刺,如鲠在喉,却又偏生反驳不得。以至于沈公子怒火中烧,接下来的话,也偏离了既定轨道。冲动的魔鬼,又一次找上沈大公子。

因为愤nù

,血气上涌,面色通红,沈傲风怒道,“似马兄这般拿个棺材板当宝的,又怎么会知晓那红头蟋蟀的珍贵?”

沈公子霸气侧露啊,打算一己之力,大战秦峰,马强。

马强冷哼一声,便立在一旁,不再开口。众人实在没想到,这次的沈马之战竟只有一个回合,便以沈公子惨胜收场。

沈傲风余怒未消,反观马强,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丝毫没受影响,站在一旁自在的很。

马强针对沈傲风?然也,但不全是。马强想着,他若不跳出来反对,以那秦峰的谦和,又不知行情,岂不是赔了三百两,草草了事?

所以马强的一搀和,让秦峰知dào

差点受了欺骗,这出戏才会精彩。这便是马强出声之前的想法。所以又有谁是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呢?

和马强那是早已撕破了脸皮,但是亦因为马强的一番刺激,沈傲风断然放qì

了之前循序渐进,讲道理的方法。

转脸冲着秦峰说道,“秦兄,实不相瞒,傲风花了无数心思,得到那常胜将军,自然无比珍惜,亦是倾注了心血。”

秦峰耸耸肩,不置可否。

秦峰这般淡然的态度,更是激怒了沈公子。沈公子这般心高气傲,若是觉得被无视了,那必然怒发冲冠的。

“傲风自得了常胜将军,便视它如亲人一般。它的离去,傲风伤心不已。看着它的尸体,傲风茶饭不思,时常泪流满面。”沈公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几十两银子买的蟋蟀,还未上战场,便横死。连带着沈公子随便找蟋蟀凑数,又输了百两银子,能不悲伤吗?

沈傲风的话,众人一番唏嘘,一阵不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沈兄还请节哀。”秦峰安慰道。

“好,好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妙哉,妙哉。”书生中,有人赞道。对于这明显不合时宜的赞赏,秦峰报以一笑。

没理会身后众人,对于秦峰随口一句的赞叹,沈傲风惊喜道,“秦兄竟能体会傲风这般伤感,太好了,太好了。”

秦峰知dào

沈公子还没说完,仍旧没有表态。

“常胜将军的离开,还害得傲风失信于人。这般情感与精神的折磨,损失,比那三百两,十倍还不止。”沈公子终于露出了獠牙。

好一张狮子嘴,好大一张狮子嘴。

众人却是口口相传,评鉴秦峰那佳句,竟无人听到沈傲风的话。

秦峰微一错愕,“精神损失费?”

沈傲风之前还真没想到这笔索偿的名头,乍一听这名字,可不就是精神损失费嘛。“正是,正是,”沈傲风连连道。

“三千两?”秦峰面上没有了笑意,异常认真的问道。

这下众人都听到了,三千两一出,一下子炸开了锅。大骂沈傲风,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的不绝于耳。

关键时刻,沈公子顶住压力,硬着头皮回道,“正是。”

“表哥!”夏诺儿这会儿真的怒了,银牙紧咬,妙目微瞪,在薛潇白手臂的玉手,也不断用力。

“啊!”薛潇白疼的直叫,“我说表妹,刚才可是你拉着,不让我说话的。”薛潇白觉得无比的委屈。

夏诺儿松开了手,说道,“这样啊,那算了。那你还是别说话了。”夏大小姐心里却想着,“坏蛋,刚才笑的那般灿烂,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现在本小姐不帮你,也不准表哥帮你。让你受些欺负,那时候本姑娘再出言,看你敢忘了本姑娘的好?!”想到这里,夏诺儿又开心起来,只是一双美眸却紧盯秦峰,沈傲风二人。

女人心,海底针呐。

听了沈傲风的话,秦峰嘴角,又出现了那浓浓的笑意。“敢问沈兄,这般索偿,可有根据,换句话说,可是有法可依?”

初听三千两,马老三亦是被沈公子这次的魄力吓了一跳。再观秦峰,竟然完全没有被吓到,此刻开口,依然口气平淡,条理清晰。本来指望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马老三,心底没来由的一寒,沈傲风这次要栽了?

沈傲风亦是被问的一愣,连那精神损失费的名头,都是刚听来的,他一介啃老,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哪里会知dào

有没有根据,有没有法度可依。

第0050章 还击

梁山好汉,大多被逼无奈,才会落草为寇。沈傲风此刻亦是进退两难,瞥了眼远处的夏诺儿,选择了坚定的一条道走到黑。

“秦兄多虑了,自然是有法可依。”决定了,沈傲风回答的倒也干脆。

众人闻得沈傲风的话,站在秦峰一边的学子们,便开口问道,“还请沈公子赐教,这是本朝哪条法例,又或是本县哪条法例。”

这些开口的书生,多是寒门子弟,对沈傲风,多少顾忌,所以言辞语气并不激烈。若是马老三,怕是要问,是不是沈家的法例了。只是马强可不想让这二人,这么快,便分出胜负,所以保持了缄默。

秦峰笑着点头,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学着沈傲风看了眼夏诺儿,又问道,“小弟还有个问题想向沈兄请教,”没等沈傲风回应,秦峰便又问道,“不知沈兄觉得,人与人之间,若要有那相知,互爱,互敬,难舍难分的情感,需yào

多少时日?”

“那个坏人问这样的话,却又看我一眼,什么意思?是在暗示什么吗?”夏诺儿面色通红的想到。

虽不明白秦峰问话的用意,但沈傲风自然不愿继xù

什么法例的问题。

有夏诺儿在场,沈傲风自然不敢炫耀说,以他这样的情场圣手,一盏茶便让那些女子,对他难舍难分。

“人与人,需yào

沟通,相互了解。或欣赏对方的优点,或有共同话题,或有共同的爱好等等,才会开始相近。了解之后,却又要能接受对方的缺点,才能长久相处。这些了解的过程是必然,”虽不敢直视夏诺儿,沈公子依旧深情的说,“不经寒暑,又岂能冷暖相知。”

听了沈傲风的一番长篇大论,秦峰脸上笑意更盛,浓到化不开。

秦峰又问道,“沈兄不信那一见倾心?”秦峰自然不会想到,他这话一问出口,夏大小姐的羞意更盛了。

“秦兄误会了。傲风自然是相信的。一见倾心,这般命中注定的缘分,傲风岂有不信的道理。只是从吸引,经相处,再难舍,仍需时日的。纵使这段令人愉悦向往的岁月,如弹指一挥,但少则月余的时日,总是要的。”沈傲风继xù

道。

“沈兄如此见地,实在让小弟佩服,”秦峰说的诚恳之极,仿佛那三千两的赔偿不存zài

。“照沈兄这么说,相互沟通,仍需经lì

时日。若是两人虽整日共处一室,但却相互不言语,岂非需yào

更久?”

尽管觉得该尽快绕回那三千两才是,但是沈公子听了秦峰的话,想到他与那夏诺儿,可不就每日共处一室,却说不上几句话,从而关系毫无进展嘛。所以感叹,赞同道,“正是,正是,便是这样了。”

秦峰拱手,“受教了,沈兄。一时想到,便向沈兄求教了。倒是忘了,沈兄那常胜将军的事,还未解决呢。”

听他自己又绕回来了,沈公子开心还来不及呢,又岂有怪罪之礼,“无妨无妨。倒是傲风一番拙见让秦兄见笑了。”

众人亦是被这二人之间的一番对答,听得云里雾里。唯一觉得听懂的夏诺儿,却是满脸布满红霞。

秦峰摆摆手,“沈兄谦虚了。只是沈兄得到那位常胜将军时,它可是正值壮年,好斗会斗,勇不可挡的鼎盛时期,便被小弟失脚误杀了?”

沈公子虽对秦峰形容只蟋蟀处在壮年,觉得好笑。却对那好斗会斗,勇不可挡甚是欢喜,若不这样,那只常胜将军,岂会那么值钱?…,

“是了是了,正如秦兄所说。常胜将军正是春秋鼎盛,锐不可当。”沈傲风激动的说着。

秦峰点头,“看来沈兄也是同意,这蟋蟀,亦有壮年鼎盛的说法了。但因此,秦峰却有些不解了。”沈傲风刚说完是了是了,自然无法反驳,他此刻亦觉得没有必要反驳,下意识问道,“如何不解?”

“人作为万物之灵,可分为幼年,童年,少年,青年,壮年,中年,盛年,老年,暮年,九个阶段。对比蟋蟀,我们简单将它分为幼年,壮年,暮年,三个阶段。沈兄认为可有问题?”秦峰骤然问道。

沈傲风确实找不出什么疏漏,只好点头道,“没有。”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秦峰微有气势的几句言辞,夏诺儿偏就看出了指点江山的味道。全然忘了那会儿还盼着秦峰受些欺负,她能大显身手呢。

“蟋蟀素有那百日之虫的俗称。对应之前的三个阶段,那么它的幼年,壮年,暮年,时日约都在月余,沈兄可是?”

沈傲风哪知那蟋蟀所谓壮年的长短,又哪知自己那只常胜将军,是否长命些。没有无知无畏的精神,不知dào

,所以沈公子缺乏力争的底气。乍听秦峰言辞表面,十分的合理,便又只得道,“是了。”

“沈兄刚才说,得到常胜将军之时,它已在壮年,被小弟误杀之时,仍是壮年,这段时日,便肯定不足月余了?!”秦峰提高声音,笑着问道。

显然还没弄明白秦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傲风谨慎的回道,“大约是了。”

秦峰笑的更开心了,“这正是小弟不解之处。沈兄与人交往,沟通之上,且需一番寒暑。更说若与那不能言的,则需更多时日,才可建立深厚的情谊。”看着沈傲风,秦峰继xù

道,“似沈兄与那蟋蟀,自然不能言语沟通。却区区几日,竟得那难分难舍的情谊。如此自相矛盾的话,秦峰实在费解的很。”

沈傲风至此才明白秦峰的用心,但所有话,皆是自己所说,一时竟想不到什么言语争辩。不等他开口,秦峰便道,“沈兄方才说,这精神损失索偿,有法可依。秦峰却是不知,若有人用莫须有的妄言,企图蒙骗这精神损失费,又是该当何罪?!”

说到最后,秦峰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为只蟋蟀伤心欲绝,本就是沈公子胡编乱造,借着占了理,又被马老三惹怒,向秦峰发难的。哪知被秦峰定了性,现在又推翻了,更说是犯罪。

沈公子哪经lì

过这般场面,心里慌乱,吓的面色惨白。

第0051章 三千变一千

一时鸦雀无声。

刚才还各抒己见的众人,这会儿却都沉默不语,气氛凝重而诡异。没有大珠小珠落玉盘,自然不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所以一阵爽朗愉悦的笑声,打破了这阵沉默。

“呵呵呵,”众人不解的看着此时发笑的秦峰,似乎觉得之前还谦逊有礼的秦峰,不该有如此得yì

猖狂的举动。

“沈兄,我就知dào

,你那精神损失费,是与小弟开的玩笑。”秦峰十分开心的说道,笑的有些前俯后仰。

沈公子,峰回路转。

秦峰的话,让众人更加迷糊了。

刚才还脸色惨白的沈傲风,猛的一颤,因为激动,而血气上涌,面上形成的类似高原红,配合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好笑的滑稽。

其他书生们愣住了,沈傲风却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迅速,不停点头道,“是的,是的。我是与秦兄说笑,是说笑。”

沈公子话音一落,转瞬的寂静,众人在极力控zhì

身体的颤抖之后,“哈哈,哈哈哈…”,终是忍不住哄堂大笑,或俯,或仰,或捧腹。

伴着这些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笑声,沈公子本来两颊的红艳,不断向整张脸扩张,变成了一整块暗红的猪肝。

见好就收,秦峰如是想着。说不上宅心仁厚,本来他与沈傲风就没有什么仇怨,自己又的确有错在先。若是就此送沈公子去官府,且不说能赢了那诉讼,但就和沈公子之间的仇恨,怕就无法化解。沈公子显然不是大肚能容之人,要时时防着他的报复与冷箭,未免得不偿失了。

头可断,血可流,夏诺儿面前,面子不能丢。众人的嘲笑,让沈公子怒气填胸,失去理智。高傲的沈大公子,偏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拜秦峰所赐。

“秦公子,既然知dào

在下是说笑,却一番循循而诱,误人视听,是何居心?”沈傲风咬牙切齿的质问道。

用狰狞形容沈傲风此刻脸上的表情也不为过,“秦公子巧舌如簧,借着请教的由头,步步为营,陷傲风于不义,耻笑人前。又是何故?”

沈公子语速越来越快,似要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灵感,“这般混淆是非,既让傲风信用毁于一旦,无信不立,傲风日后处境可见一斑;再大度的不予追究傲风之责,更是赢得同窗间的认可,美名;又让傲风无颜追究那索赔。一石三鸟,公子大才,傲风佩服。”说罢,也学着秦峰深深的一揖。

一石激起千层浪。

含怒出口,这般怒目切齿的状态,就让有些立场游离秦沈二人之间的书生们信服了几分,看向秦峰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疑问。

心明眼亮的,自然看得出其中的曲折。也为秦峰一时的心软,落到这般尴尬的境地,暗暗着急。

“以前没看出来,他沈傲风还有这样的急智和口才。倒是小看了他。”说这话的,自然是横竖竭与沈公子不对眼的马老三。

薛潇白忍着手臂的疼痛,安慰道,“表妹,放心。秦大哥能应付。何况表哥做他的坚实后盾,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话虽如此,薛潇白其实也不理解,秦峰那会儿的妇人之仁。只是若是秦峰当时挂着浓浓的笑意,做出的却是将沈傲风送官法办,冷酷无情,这表兄妹二人,又该是如何想呢?

纵使嘴上不说,怕不是亦要有些防人之心了。又哪会还叫一声秦大哥,又是这般关心。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之与秦峰,约莫如是了。…,

秦峰苦笑不已,想不明白,若不算踩死常胜将军那次,他二人只算萍水相逢,不知根底,若只为一只杜撰值三百两的蟋蟀,沈傲风就像他发难,敲诈三千两,显然不理智,也不可能。

沈傲风从开始的心存不良,秦峰虽占了上风,却想要揭过这篇。得了喘息的机会,沈公子竟又卷土重来,不依不饶,秦峰亦是怒了。

“沈兄既然如此坚持己见,对在下误会极深,多说无益。那三百两的赔偿,秦峰也从未想过逃避。若不是沈兄突发奇想,这三百两银票,早已到了沈兄手中了。”秦峰到底不是那老成精的人物,这会儿也是气不顺,便就暗讽沈傲风之前的狮子大开口,拿出银票,径直给他。

脸皮既然已经撕破,又不是第一次和人翻脸的沈公子倒也豁的出去。看着秦峰不屑的说道,“三百两?!呵呵,秦公子打发叫花子呢?”说罢,冲着秦峰竖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好在是食指,不是中指。

秦峰怔了怔,问道,“沈兄莫不是要一千两?”

沈公子此刻却是保持了沉默,不过不反对,显然是默认的意思了。

秦峰怒极反笑,“呵呵。三千到一千,也不枉在下与沈兄一场论道,终是降了两千两,曾几何时,我秦峰几句话,也这般值钱了?不知沈公子又有哪般奇思妙想,值得在下多花那七百两真金白银,秦峰这儿洗耳恭听了。”

秦峰明里暗里的一阵冷嘲热讽,沈傲风听得直跳脚。“秦峰,你少说这些没用的。一千两,一分不少,没问你多要。你害我失信于人,前前后后的损失,当然该由你负责。”

“敢问秦兄,在下如何害你失信于人了?”秦峰笑着问道。不得不承认,见到秦峰这样的笑容,沈傲风就觉得心底发寒。

沈公子还没来及开口,马老三已经替他回道,“沈大公子得了那常胜将军,自然要满世界找人斗上一斗。约好了人,却没了蟋蟀,当然要失信了。”

听完马老三的话,沈傲风冷哼一声,却不出言,看来事情就是这样了。

同样的话,从马强嘴里说出,和听沈傲风说,显然是不一样的。敌人的敌人就是同志,志同道合。秦峰对着马强,善意的一笑。

马老三帮的是秦峰,也是自己。如今已不是之前,秦沈二人的矛盾,已经形成。他和沈傲风敌对已久,自然没有和解的可能,更何况那些利益的冲突,更是不能妥协。此刻给秦峰留些好印象,当然更利于日后。

鹬蚌相争,马老三隔岸观火,已然得到他想要的。

第0052章 一两都没有

“不知马兄是否知dào

,沈兄与那相约之人,最终可有斗上蟋蟀?”秦峰对着马老三问道。一声马兄,听得马老三浑身舒畅,显见秦峰对他并不排斥。

“秦老弟客气了。沈公子不仅斗上了,还连斗几场。”马老三阴笑道,配合他那尖嘴猴腮的嘴脸,确有些瘆人。“只是沈公子技不如人。几场连败,损失惨重,输了不少银两,如今莫不是要找补些回来?”

且不论马强的用心,但他语毕,秦峰确实笑了。

对着沈傲风,秦峰问道,“既然沈兄如约斗了蟋蟀,又何来失信一说?”沈傲风刚要对马老三破口大骂,听了秦峰的问话,满腔的怒火,全部喷发了,“我与别人约好,是要用那常胜将军相斗,临时换了,岂不是失信?若不是换了蟋蟀,我沈傲风又岂会技不如人,输掉的损失难道不该你赔?”

秦峰点头,似有所悟,“照沈兄这般说,这多出的七百两,便是要在下,赔偿那些输了的赌注了?”

沈傲风自然听不明白秦峰的偷换概念,但一朝被蛇咬,却也懂了言多必失,便就干脆保持沉默。

秦峰又一点头,算是替沈傲风肯定了之前的说法。“沈兄,不知你现在那只红袍元帅多少银两?”指了指沈傲风进来拿着的罐子,秦峰问道。

“秦峰,你不要顾左言右,”沈傲风以为秦峰眼见逃脱不了赔偿,想要再蟋蟀价格上做文章,“这只红袍元帅,四百五十两。”夸大了十倍,沈公子连眼睛都不眨。

秦峰摇摇头,“沈兄莫急。在下只是有些不明白,待问清楚,该赔多少,分文不少。在场的所有同窗,皆可作证。”

听秦峰说的斩钉截铁,沈傲风一时也无话可说,只得耐着性子听下去。

“那这么说,这红袍元帅,可是要比那常胜将军厉害些?”秦峰认真的问着。

多花了一百五十两,要说还不如那常胜将军,岂不是打自己嘴?但吃过亏的沈傲风却是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亦怕秦峰借此贬低常胜将军,“秦兄此言差矣。虽说红袍元帅贵些,但常胜将军实力其实与它相差不大,该在伯仲之间。”沈傲风答得极慢,明显是斟酌之后的,沈公子这会儿的谨慎可见一斑。

“那多花的一百五十两,皆是因为,有钱难买心头好。相信秦兄定能理解。”沈傲风继xù

道。

秦峰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沈兄,那代替常胜将军出战的蟋蟀,该是实力不如它了?”这次沈傲风没有丝毫犹豫,“这个自然。”

“在下知dào

,那常胜将军和红袍元帅,没有机会一战。那么,那替代品,和常胜将军,可曾一战?”秦峰又问道。

“没有!”沈傲风已经没了耐心。可秦峰之前便说了,待问明白了,就分文不少的赔偿。若是不答,这肚量未免太小了些,沈傲风当然不愿背这罪名。

秦峰笑着说道,“如此这般,沈兄如何确定这常胜将军,比那替代品,厉害呢?”纵使沈傲风十分不愿见到秦峰这般笑容,但听得秦峰的问题,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沈公子,此刻也淡淡的笑了。

“秦兄外行了。待分辨蟋蟀是青虫,黄虫还是紫虫先看整体色调,再看一斗线二头色三肉身与腿四项翅。根据这般经验,即使不斗,傲风也能判断出,谁更善斗些。”得yì

的扫了眼秦峰,似说想通过这点狡辩,此路不通。…,

马强心底也暗道可惜,如秦峰这般完全不懂蟋蟀,到了这地步,这银子怕是赔定了。秦峰身后众人面上,关心,焦急,疑惑,暗喜,面无表情,神色各异。

秦峰却是早就料到一般,“从来都是打死会拳的,淹死会水的,”看了眼沈傲风,又淡淡的道,“沈兄不要误会,在下并无恶意。沈兄是行家里手,这点毋庸置疑。”

沈傲风被秦峰的前半句噎的半死,打死他也不信,秦峰所谓的没有恶意。不然身后的一干书生,又如何会发笑呢。听了后半句,沈傲风面色才有所好转,还是哼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像沈兄这般,对蟋蟀了若指掌,想必那赌博下注,自然是逢赌必胜了。”秦峰终于赶沈公子入穷巷,自然要下杀手了。

“哈哈哈,”如此配合秦峰的,自然是马老三了。“沈公子出了名的十赌九输,有沈公子参与的赌局,和他对赌怕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哈哈哈。”马老三忍不住又笑道。

被马强一番嘲讽,沈傲风脸上自然挂不住了。冲着秦峰急道,“秦峰,你还有完没完,莫不是在拖延时间?若真是没有银两,便直说,当着众人的面,你赔礼认错。我沈傲风,宽宏大量,不会与你生些闲气。念你从始至终,未抵赖踩死常胜将军,就是不予你追究那三百两,只赔偿那七百两的损失,又如何?若你还是没有,还可安排你去沈府谋份差事,慢慢还这银子,如何?”

去沈府做个下人,对于这些心高气傲的学子们来说,极尽侮辱了。

“是啊,秦峰,沈公子宅心仁厚,你认错道歉,说了不与你计较,定然不会再追究。”“就是,就是。沈府做事,可是很多人,想去都去不了的。”在小宏的眼神示意下,沈公子身边的几人说道。

沈傲风一阵阴阳怪气,他身边人的一番表演,虽是羞辱,却让秦峰不得不回到这银两上。好在该问的,秦峰之前就都已经问清了。

“沈兄的好意秦峰心领了。以沈兄输多赢少,那替代品与常胜将军又未曾斗过,便说那常胜将军,要比它出色,沈兄让秦峰如何信服?若它其实比常胜将军厉害,秦峰又何需赔偿沈兄那所谓的损失?”秦峰接连问道。

“你,你,你这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沈傲风怒极,但是偏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秦峰摇摇头,显然不认同沈傲风的话,“沈兄无凭无据,秦峰虽有千两,却也爱莫能助。虽说沈兄大度,不问在下追究那三百两。要不,秦峰还是给了沈兄?”

若之前还只有马老三配合着笑笑。这会儿诸多学子却不忍不住,竞相大笑起来。笑沈傲风的偷鸡不成蚀把米,竹篮打水,到头来却连那三百两,都变成是秦峰大度施舍了;更笑秦峰的机智,幽默,冷静从容。

第0053章 愤怒

毫无疑问,沈公子利用秦峰心软发起的第二战,再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怕是你们这些男人,死要面子的良言金句了,”夏诺儿瞪着薛潇白道,却在看向秦峰的时候,明眸流转,眼波如水,“唯有他说,只是未到伤心处。只是他面对沈傲风那般突然的发难,不依不饶,却仍是淡定从容,气定神闲。明是占了上风,却不予追究,虚怀若谷,这样的心怀坦荡,又会为何,才落下那伤心泪?”

夏诺儿皱着那可爱的鼻子,似是自言自语。

“秦大哥,确是个吸引人,让人好奇的人。但无论如何,他是个好人。”薛潇白听了夏诺儿的话,淡淡的说道。或是对秦峰先入为主,他竟然忽略了身旁的表妹,何曾这般夸过一个人?

“他当然是好人,哼。”夏诺儿狠狠白了薛潇白。薛潇白苦笑,再看夏诺儿看秦峰的眼神,才似有明悟。

沈傲风毫无形象的一把拖住秦峰,吼道,“那些头色不分,斗线不明的垃圾,怎么可能是常胜将军的对手?!”

尽管沈傲风声嘶力竭,但就如秦峰刚才所说,他自己都赢不了,又如何能让信服他这些理论?缺乏依据的理论,显然没有说服力,秦峰还未表态,众人就都摇头不已。

轻轻的擦拭脸上的口水痕迹,瞥一眼沈傲风,领略了那张嘴厉害的秦峰,下意识错开一步,才道,“其一,秦峰认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浩瀚苍穹,无边无际,包罗万象,世事无绝对,阴阳之变,何其奥妙。那些经验,只能作为参考。古往今来,或因天时,或地利,或人和,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例子不枚胜举。”

顿了下,“就说常胜将军,要是染上风寒,头疼脑热,四肢无力,实力必然要打折扣,胜负岂非难料?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太多,沈兄这般笃定,确是毫无道理。”

蟋蟀会感冒吗?没有人会去关心,因为显然这是秦峰说的笑话。但是这其中的道理,却随一句拗口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深入人心,震撼不已。

看着面露震惊的众人,秦峰心底一阵舒爽。一番辩论,秦峰一直掌控着节奏,事态的发展,皆在预料当中,这样的结果,无疑让秦峰更加自信。感谢沈傲风,提供这样的机会,使秦峰的性格,得到锤炼。

紧紧握了握拳头,又缓缓松开。秦峰想到了另一位伟人的话,霸道,强硬,却无比正确。

枪杆子里出政权。除了政权,还有很多,都要去争取。该硬的时候,就要硬,很硬。

“其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存zài

即合理。秦峰不同意,沈兄之于那些实力逊色的蟋蟀垃圾的说法。物种竞争残酷,对于生命,我们应该给予足够的尊重。若是没有它们的衬托,又岂能体现出常胜将军,又或是红袍元帅的厉害?没有它们,沈兄又怎能体会秋兴的乐趣?”

秦峰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就像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田间,在江上,又或是在深山等等,朴实的劳动者,若没有他们的辛勤付出,我们又岂会有米可食,有屋可住,有衣可穿,有花可赏诸如此类,沈兄又哪来的闲心去斗蟋蟀,哪来的力qì

与在下争辩?”

仍是不能平静,“所以沈兄纵使觉得自己比他们高贵,也要学会感恩。亦不能抹杀他们的功劳,更不能肆意侮辱,践踏他们的尊严!”…,

静,极静。静只听到一众沉重的呼吸声。

沈傲风想要反驳什么,却在见到一对对微红,虎视眈眈的眸子后,硬生生将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些沉重的呼吸,微红的眼睛,都来自那些寒门学子。穷文富武,读书是他们的理想,亦是出路。因为身份,他们在这条路上,含垢忍辱饮泣吞声的,不在少数。

重农轻商,但何曾有人,要为这些贫贱的百姓,他们的父辈,要求过该有的尊重与尊严?和那些闲来无事,抒发闲情逸致,随口几句,歌颂劳动百姓的文人们不同。秦峰微微颤抖的身体,紧握的拳头,激动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话,都表现出他的真挚,发自内心的真挚。

就是这样的诚挚,感动了身后的书生们。他们为之前有一刻,对秦峰有过怀疑的念头,感到懊悔。有这样胸怀的人,又岂是沈傲风口中的阴险小人?见到沈傲风还欲开口诋毁,众人心底的内疚后悔,都化作无尽的怒火,愤nù

的盯着沈公子。

秦峰无意于成为焦点,无意于为这些学子们出头。只是沈傲风把做个家丁,当做是种羞辱,说垃圾的不屑口气。让秦峰没来由的想到了上一世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用勤劳的双手,体力,汗水,默默承担着养育自己的责任,秦峰心里最柔软的一部分,被深深刺痛了。已经不能人前尽孝的秦峰,要为他们,向沈傲风之流,向这个社会,时空轮换,亦要讨个说法。

无所谓幼稚,无所谓轻狂,秦峰只想发泄心中的郁结。

薛潇白沉默许久,才道,“秦大哥,他和我们不同,”又略带苦涩的说道,“我不如他。”似薛潇白这样的天之骄子,在人前大方的承认不如别人,胸襟豁达,可见一斑。

再看到身旁夏诺儿的神情,薛潇白又突然开心起来,“表妹,若是喜欢秦大哥,该要勇敢些才是。”摸了摸脑袋,薛潇白显得有些头疼,“他虽博学多才,卓尔不群,但是感情方面,似乎,似乎是个木头。”

薛潇白想了下,才决定这么形容,感情方面一片空白的秦峰。以薛潇白的少年风流,再被秦峰以考lǜ

女人幸福忽悠之后,很快便想明白,这家伙要不是情场高手,就是个木头。在见识了秦峰的机智才学之后,薛潇白纵是心服口服下,亦是有些恶趣味的猜想,他其实是个木头。

“嗯,他就是个木头。”夏诺儿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却猛地一抬头,满脸羞红,娇艳欲滴,“谁说我喜欢他?”

看着强忍着笑意的表哥,夏诺儿羞急,只好在他手臂,腰间,不断用力。

第0054章 豪赌

异样的情绪,在学子间凝聚,扩散。

沈公子最终冲动战胜理智,赫然而怒,气势汹汹道,“秦峰,你敢不敢跟我打赌?”

看着沈傲风,面对众人眼神,兀自镇定的模样,眼神里的闪烁,虽虚张声势,却让秦峰觉得,沈公子比那些同样面子大于一切的只会放狠话,比家世的公子哥们,要强上一些。

“我不敢,”秦峰答得的很干脆,瞥了下明显松了口气的沈傲风,继xù

道,“才怪。”

沈傲风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秦峰,似不相信,一直表现老成的秦峰,会有这样的一面。包括身后的学子们,亦被秦峰突然的搞怪,逗得一笑。刚才有些压抑的气氛,舒缓了不少。

秦峰浑不在意的说道,“不知dào

沈兄要与我,赌些什么?”

沈傲风刚被秦峰戏耍,确有些着恼,却为秦峰不在意的表现一窒,秦峰的自信给他莫大的压力,强硬道,“就赌傲风那些,秦公子看不上的经验。”

“怎么说?”秦峰明知故问道,为沈傲风吞吞吐吐,还想要立牌坊,有些好笑。

感受着秦峰的寸步不让,沈公子眼睛微微一缩,怔了下,似在回想,如何会走到这一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连续两次的滞怠,让沈公子之前约赌的气势,一泄殆尽。

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沈傲风念此自信了些,硬着头皮道,“就赌斗蟋蟀。”

通过之前,众人已然知dào

,秦峰对蟋蟀,其实知之甚少。一时对沈公子的攻讦,谩骂,嘲讽之声,此起彼伏。

“沈公子之前亲言,秦峰乃是外行,如今却要大张旗鼓的与之一战,实在唯厚颜无耻一言耳。”不称秦公子,叫秦峰,透着亲切。不疾不徐,实事求是,却让沈傲风咬牙切齿,无从反驳。

“人家沈公子,这是不吝赐教,要教秦峰,如何斗蟋蟀呢。”这便是讽刺了。

“当真马不知脸长,牛不知角弯。”这就骂上了。

若没有秦峰之前一番言论,众人断不会反应如此激烈。

众人的反应,让沈傲风心底一寒,他突然明白,无论输赢,真zhèng

的输家却只有他。“傲风没有勉强的意思,若是秦兄不愿意,自当傲风不曾说过。”沈傲风已然后悔了,只等秦峰说句不愿意,便就就着这台阶,就此作罢了。

穷寇莫追,只是捕捉到临了沈傲风眼里闪过的怨毒,却让秦峰改变了注意。沈公子的百折不饶,是让秦峰欣赏却又头疼的地方。

今日的挫败,显然不足以阻挡,日后有了机会,沈公子再向秦峰寻衅的脚步。秦峰决定,一次就把沈傲风打疼了,那种一听到秦峰二字,就肉疼,彻骨的疼。

秦峰笑着说道,“有机会能够亲眼目睹沈兄风采,秦峰岂有不愿之理。”

一言毕,全场皆惊。

众学子,实在想不明白,秦峰为何会答yīng

,这样实力悬殊,可谓必输无疑的比赛。有些性子直的,却是已经开口叫道,“秦兄,三思啊。”“就是啊,秦兄。切不可中了某人的诡计。”

秦峰用行动换来众人的认可,看着身后众人关切的眼神,秦峰心下默默的感动,记下这一张张面孔,内心无比的温暖。感受着这真诚的关心,前世并无朋友的秦峰抑制住流泪的冲动,面对他们,用力点头,露出最真挚的笑容。…,

或许面对他人冷眼,能够淡然一笑。但这些溢于言表的关怀,却让秦峰异常激动,为之狂傲。

受惊的还有沈傲风,看着秦峰的眼神,同样的疑惑不解。他不认为,连蟋蟀都不会挑的秦峰,会是他的对手。然而秦峰明显的自取其辱,却没能让沈傲风开心起来。习惯了秦峰的智珠在握,事出无常必有妖。

“沈兄不妨再说说,何日合适。”秦峰淡淡的说道。

秦峰的话,打断了沈傲风的长考,却也让他知dào

,秦峰竟然说的是真的。沈傲风略一犹豫,咬牙道,“既然秦兄有此雅兴,傲风当然奉陪,不如就明日如何?”

没有理会,沈傲风话中,说成是秦峰自己有这般兴趣。却在听到时间定为明日时,秦峰似不经意的扫了要沈傲风。仅是这一眼,就让沈公子心底一颤,心跳似漏了一拍,紧接着急促的跳着,很是紧张的不敢与秦峰对视。

明日,既免了夜长梦多,虽不信秦峰会有什么奇遇,但是留给他的时间越短,显然对自己越有利;再者,这般临时,沈傲风亦不相信,秦峰能有惊人的运气,寻到一只能与红袍元帅一战的蟋蟀。

存了这样的心思,没有理会身后众人的鄙夷声,紧张的等着秦峰的答案。

秦峰不置可否,却是问道,“既然时间沈兄定了,那么规则,可否交予在下?”

听了秦峰变相的认可,沈傲风一块石头落地。时间如此之紧,纵使让秦峰在规则上玩些花样,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徒劳,沈傲风如是想着。

沈傲风点头道,“那么规则方面,就有劳秦兄了。”

众人听到规则由秦峰定,先前的担忧,不免少了些。想到以秦峰的智慧,若是出其不意,未免不能获胜。只是众人还未来及高兴,便听到秦峰说。

“不碍事。其实规则不复杂。就是多几个回合,和休息时间而已。”秦峰简单解释几句,沈傲风包括众人就都明白了。其实就是现在的拳击,或者散打之类的规则而已。

与众人又提起的心不同。沈傲风却是彻底放心了,却也迷糊了,这样的规则,当真会对秦峰有利?莫不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沈兄,既是赌博,难道没有彩头?”秦峰好奇道。沈傲风那里是不想,却是不敢提而已。现今听到秦峰主动提起,差点喜极而泣,“秦兄不提,傲风差点忘了。却不知秦兄以为多少是好?”似怕秦峰后悔,沈公子赶紧问道。

秦峰像是没有见到沈傲风眼里的喜悦,淡然的竖起一根手指。这模样,和之前沈傲风有几分相似,只是秦峰竖起的,是中指。

自然无人看懂这姿势的含义。

“一百两不错了,聊胜于无。”沈公子在心底道,对着秦峰问道,“秦兄是说,一百两?”秦峰摇摇头,鼓励的看着沈傲风。

沈公子难掩心底的激动,血气上涌,面色红润,不敢置信的问道,“一千两?!”心底却是老泪纵横,“尼玛,有这一千两,什么都回来了。”

秦峰眼中的鼓励色彩更浓,仍是摇摇头。

沈傲风差点陷入歇斯底里的疯狂,脸色煞白,嘴角哆嗦着问道,“一万两?”沈公子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心里的想法,全在脸上了。

第0055章 劫道的

一万两,秦峰相信,这是个让沈傲风肉疼到蛋疼的数字。

沈傲风仿佛已经看到一万两,堆成小山的银子,散发着无限的魅力,在向自己招手,抢着进自己口袋。沉浸在巨大喜悦中沈傲风,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应下了赌注,便又继xù

陶醉在幻想出发银光的山峰当中。却不曾想,要是输了,对他该是怎样的灾难。

一次豪赌,一场好戏,皆在明日。

须弥芥子。这小小的鸿鹄书院,似要装进秦峰几天见过的所有人。

包有为一如往常,在快到时辰时,踩着点最后一个进到书院。至此,书院除了今日逃课的谢凌,和偶尔才会出现的王杰,人已经到齐了。包有为同往常一样,却发xiàn

众人的不一样。

稍微打量了众人,包公子便将目光转到马老三身上,投以询问的眼神。如此明显的动作,自然落入了秦峰眼里。

包有为不问别人,只问马老三,关系显而易见。让秦峰好奇的是,马强背靠县令公子,沈傲风依然不买其帐,势同水火,不知身后又是哪坐大山。

马强刚准bèi

开口,却闻得一声冷哼,身体也随之一颤,对面的包有为亦是眉毛一跳。就听到其他学子齐声道,“大先生好。”

秦峰转头,果然是之前那一张严肃,不苟言笑的脸。在高东阳的眼神示意下,秦峰回到先前选好的位置上,站好。

“坐。”大先生的话,简单明了。也没有多余的提到秦峰,在他眼里,似乎书院并无什么变化。秦峰自乐的轻松。

“冷枫。”没有秦峰想象中应声“到”,却听到轻微的桌椅响动。好奇的掉过头,却见坐在沈傲风旁边的一个书生,战战兢兢的站起来。

“先帝创业未半而,而,”憋得脸色通红,也未而出个所以然来。先前还只是严肃的老人,却突然射出两道凌厉的冷光。

在这目光的注视下,这个叫冷枫的书生,面色苍白,踉跄着朝老者走去,颤抖的伸出右手,拿起桌面上漆黑的戒尺,猛的朝自己伸开的左手打下去。

几板子下去,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强忍着疼痛,冷枫却已然小心翼翼的将戒尺放到桌面上,尽量不发出声响。接着转身,朝门口走去,然后靠墙而立。

从头到尾,这位大先生,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叫了名字,连句背书都欠奉。秦峰好奇,这样的惜字如金,也能教书育人?只是积威之下,连秦峰都感到了些许压力。秦峰开始理解谢凌,开始同情这些学子,同情起自己来。

“高东阳。”大先生接着点名。沈傲风,马老三等人,却皆都松了口气。秦峰不解,是因为大先生的习惯是,直到有人能答得上来,便不再提问。

许是因为秦峰的初来乍到,大先生不同往日,没将一系列人名,都叫上一遍,才开始叫些平日用心的学子。

秦峰用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眼神看着迅速站起来的高东阳。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盖追先帝之殊遇,欲报之于陛下也。……”

秦峰悄悄冲有功之士高东阳,竖起了大拇指。大先生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变化,仅是点头示意高东阳坐下。

之后的课业,于秦峰可说百无聊赖。…,

就在秦峰出门赶来书院的时候。柳如月一行,从秦府后院,离开。

一大早,是因为柳如月不想太多人见到她灰溜溜的离开。

柳如月和姜大还有几个老妈子,当然没有一个会骑马的。所以一共雇了三辆车。两辆马车,还有辆载货的大车。所以在空旷的路上,一阵尘土风扬,倒也有些浩荡的错觉。

掀起帘子,姜大说道,“夫人,过了这座山,前面就是了。”本来主仆有别,但柳如月非让姜大和她一辆车。姜大本就是她身边的人,那些老妈子,自然不敢多嘴。就像柳如月决定一大早就出门,她们亦只能跟着一般。

柳如月慵懒的伸着懒腰,轻嗯了声。罩在衣裙下成熟丰腴的身子,曲线毕露。由于伸展,而使得罗衫产生的褶皱,集中于胸前,看起来更加的伟岸高耸。半侧着身子,长裙下饱满浑圆的翘臀,形如满月。懒散却诱惑,惹人垂涎。这一刻的风情,让姜大不舍亦不愿移开目光。

“啊!”一声慌乱,恐惧的尖叫,穿透力十足,划破荒无人烟,清晨的宁静,也破坏了车内人的兴致,和好容易激起的勇气。

柳如月不满的皱眉,不明白为何这些啰嗦,麻烦,刻薄但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婆子,会吓成这样。

美人凝眉。怒火战胜了心底那丝不安,看来不论多大年纪,在心爱人面前,智商都堪忧。姜大愤nù

掀开车帘,没来及开口,却被眼前的场面吓住了,顿时面色苍白,额上冷汗连连,哆嗦着放下帘子,转身颤栗却坚定的急道,“夫人,一会儿不论听到什么声音,千万不要发出声音,更不要出去!”

柳如月被姜大失态吓了一跳,猜到定是发生了极恐怖的事情。娇媚的脸上血色全无,丰润的双唇颤抖发白,“怎,怎么了?”

不等姜大开口,外面的人却已经开始叫嚣,“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柳如月浑身猛的一颤,明亮的眸子早已失去了神采,嗫嚅道,“他们是,”却是姜大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紧张的摇头,示意她切莫发出声音。

松开手,温柔的打开柳如月下意识抓在身上的纤手,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姜大小心的掀起车帘一角,跳了下去。

车内的柳如月,紧紧捂住嘴巴,发白的指节显出她的用力,泪流满面。为这个一直默默陪在身边的男人,为这个将自己看得比他生命还重yào

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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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6章 命悬一线

万念俱灰。

这是姜大跌跌撞撞的从马车上下来的第一感觉。

面前的匪徒,不一定精通十八般武艺,却是十八般武器,刀枪棍棒,斧钺钩叉,无一不缺。不是官府士兵,没有整齐统一的甲胄,横刀,却带给姜大更大的压力。

一下出现这么多山贼,显然不是凑巧而来。即使在秦府耗尽大半生青春的姜大,也听过李家大山,牛头坡一干土匪山贼的凶名。

他们在官府的围剿下,似杂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姜大的压力来自于死亡,这是一群杀人不眨眼,冷血无情的疯子,强盗,杀人魔。

牛头坡的土匪们,当然知dào

他们是强盗,却不是杀人魔。他们见过血,狠戾的身上也背着几条人命。却不是嗜杀的疯子,否则官府岂能容不下他们。

与李家大山地头的山贼,亦敌亦友。能够长期存zài

于官府眼皮底下,做些无本买卖,自然有他们的生存之道。

与官府间的微妙关系,就是他们的最大屏障。否则,卯起来的朝廷,训liàn

有素,装备精良的军队,岂是他们能应付的?

背着杀人魔,杀人不眨眼的凶名,让他们无往不利。

为首的武子,看着另一辆马车上,瑟瑟发抖,抱作一团的两个老妈子,这般恐惧的神情,武子眼中的厉色一闪而逝,嘴角不觉上扬,竟有种无法名状的异样快感。

看见面前的匪徒,姜大极力控zhì

着颤抖的身体,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能暴露了马车上的柳如月。

“各位大爷,各位爷,”姜大惊恐的叫道,颤抖的指着身后的几口箱子,“你们要银子,都在那儿,都给你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放小老儿一家一条生路。”

姜大离开了秦府,便没有穿着那身家丁服,只是深色袍衫,样式布料,都只能算作一般,并无特色。

习惯的眯了眯脸上的三角眼,二当家看着姜大的衣着打扮,对这肥羊,心底有些失望。只是见多了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妻,姜大还念着家人,到让他高看一眼。但也仅是一眼而已。

挥手让后面的弟兄,去搬那些箱子。

“下来。”武子嫌恶的看着马车内涕泗横流的两个老妈子,凶狠道。不敢有丝毫停留,互相抱住的二人,却因为一脚踩空,摔在了马车旁。

两个车夫,一个已然吓得昏了过去,一个跪在一旁,不停的磕头求饶。似被这摔倒声惊着了,枣红色的骏马,昂首一声嘶鸣,提起马蹄,却在迈出去的一瞬间,被眼疾手快的武子,勒住了缰绳,老实了下来。

感受身旁颜色略深的骏马,不再躁动,姜大倒吸一口凉气。若是它也跟着跑出去,很难不被发xiàn

马车上还有人。

武子眼里闪烁着怒火,狠狠的踢开还跌坐地上的二人,骂道,“给老子滚开。”径直翻身上了马车,四处翻看。

“二当家,车里什么都没有。”武子冲着身后皮肤微黑,身材壮实,眯着眼睛的汉子说道。二当家点点头。

武子便就又跳下马车,朝着姜大走过来。

“不要,”姜大在心底呐喊,屏住呼吸,面色煞白,武子的一步步,似踩在姜大的心上,连心跳都忘了。冰凉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颤抖却紧绷的身子,紧咬的双唇,像是武子再往前,便要和他拼了。

姜大的表情,落在武子眼里,便是一幅被吓呆的模样,与那些被吓的失禁的,别无二致。…,

弯腰,拍着姜大的脸,一下重过一下,“你也给老子滚开。”恍若未闻的姜大,一动不动。“玛德,还真是被吓傻了。”武子吐着口水,咒骂道。只是被他抬脚踹倒的姜大,眼里的坚定,却无人注意到。

姜大低下头,弓着身子,一双眼睛,死盯着踹倒自己的腿,随时准bèi

扑上去,阻止它的前进。

千钧一发。

“二当家,二当家,你们看。”无比兴奋,激动,幸福的声音,朝着他们的二当家,扬着手里的东西。

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奇特的光芒,印在这个忘了合上嘴的土匪脸上,看的人心神摇曳。

寂静,哄抢,混乱。

武子再顾不上去马车上检查,柳如月继xù

躲着,姜大捡回一条命。

看着箱子内的银子,珠宝,玉石,古董,二当家以及武子,还有一干土匪,开始相信,姜大之前说,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儿。

无论这些是柳如月如何得到的,其实秦家待她不薄。

“谁他吗打老子,”武子猛的转身,却见是二当家,堪堪住了嘴。指着武子,“你,你,还有你,给我把怀里的东西,都他吗放到箱子里。”二当家怒道。

一众土匪,莫敢不从。

合上箱子,“把东西放上车,拖到寨子里,和兄弟们分了。晚上,兄弟们大口喝酒,大碗吃肉,玩大把女人。哈哈哈。”想到这大笔横财,二当家亦是难掩心中的激动,豪气冲天的说道。

没有比有酒有肉,有女人,更让这群土匪满足的了。嘴里嗷嗷叫,眼里发光的匪徒,似是看到了无数赤裸白嫩丰腴的身子,在胯下婉转呻吟。

“二当家,这些人?”武子靠近他,眼里尽是狠色,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能拥有这般财富,显然不是普通人,土匪们比平时谨慎不少。

摇摇头,二当家当然明白手下人的顾忌。且不说他们做山贼的,讲究细水长流。正是因为这些财富,二当家担忧冒然取了他们性命,会触到那些官老爷的神经。

眯着眼睛,盯着姜大,“你想我放了你?”姜大自然没看到他们暗中的交流,拼命的点头,“各位好汉,那些箱子,你们都拿走,求你们,放过小的一家老小。小的贱命一条,别脏了各位好汉的手。”姜大声音嘶哑,苦苦哀求。

二当家的眼睛,快眯成一条缝,断然道,“可惜你见过我们的样子。”

姜大心跳骤停,呼吸一滞,顿时面无人色。姜大不知dào

,他们杀完自己这些人,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忘记了身后的马车;亦不知dào

,他拼了一条命,争取些时间,柳如月能不能逃脱。

冷汗,顺着脸颊,一滴滴,滴在土上。姜大不怕死,却不敢赌。艳阳天,姜大却像坠入冰窟。

第0057章 彻骨的恨

“哈哈哈,”一阵猖狂的笑声,“让你见了又怎么样,去报官,你敢吗?”那双一直眯着的三角眼,猛的睁开,“就算让你报了官,又能奈我们何?”

又是一阵大笑,却是来自于其他匪徒。其实牛头坡的这些土匪内心,并不想背上人命。就像农民起义,其根本只是为了些土地而已。而这些土匪,他们的根本是求财。

“兄弟们,把那些箱子搬上车,拖回山寨里分了它,晚上都去快活快活。”二当家眯着眼睛命令道。

一阵Yin荡疯狂的笑声,土匪们迅速的动了起来。就像他们简单的目的,这些靠在刀尖上舔血的汉子,活的规律的简单粗暴。每次压抑,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冒险之后,便是疯狂的发泄,一成不变。

劫后余生。姜大全神贯注的听完土匪每一个字,知dào

夫人没有暴露,自己的命保住了,最后的一丝力qì

被抽空了般,似是连眨眼的力qì

都没了,目光空洞,瘫坐地上。

直到耳边响起土匪们猖狂的笑声,姜大亦觉得,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那个箱子,为什么不搬上车?”二当家眯着的眼睛,寒光一闪而过。显然他误会,这是他那些弟兄,想要吞下的。

二当家义气的有些迂腐,眼睛里不揉沙子。

负责搬箱子的土匪显然畏惧那一闪而逝的寒光,吃吃道,“二当家,那箱子里,都是些娘们的衣服,不值,值钱。”

话音一落,姜大的心情急转直下,惊出一身冷汗。

这土匪说完,亦想扇自己嘴,怎么就在关键的地方磕绊了呢。看着他眼内的惊恐不似作伪,二当家沉默的点点头,只是眯着眼睛的脸上,表情依旧阴沉。

那一抹阴郁,让这土匪心情一时郁闷到了极点,猛的一脚踹倒那箱子,“吗的,一把年纪的老婆子,还穿这么花哨的衣服!”

箱子翻倒,衣服洒落一地。

红的,粉的,翠绿,淡蓝,浅紫,艳的晃人眼。

姜大的心,沉到了谷底。

经lì

过死亡的人,都相信自己的直觉。二当家先前觉得可能并无什么收获,结果却大相径庭,隐隐觉得怪异,却被那些闪着光,放成堆的珠宝,白银,冲昏了头脑。

被这些长裙,罗衫提醒,再看那两个哭作一团的老妇,又岂有一丝富贵之气?完完全全的本色,找不到一丝刻意装扮的痕迹。

既然衣服不是她们的,那么,二当家睁开眯着的三角眼,看着刚才武子跳过的马车,眼睛亮了起来。

觉察到二当家的深意,武子毅然朝马车走去。

心惊胆寒,姜大恐惧到了极点,再无力掩饰声音的颤抖,哆嗦刺耳,“各位好汉,英雄,你们要多少银子,我都给,都给。放我们一条生路,求求你们,求求…”姜大机械的重复着。

武子冷笑,脚步不停。

“马车上是我儿子,他还小。我这把年纪,才有这么个儿子,求你们,发发慈悲,放过他。”姜大带着哭腔,做着最后的努力。

径直向前的武子恍若未闻。

瞒无可瞒,避无可避,被逼到角落,土匪的冷漠,激起了姜大的血性。猛的起身,目冷似铁,透着坚定,护犊子般的张开双臂,要阻止武子的前进。

武子皱眉,却加快脚步,眉眼流露着浓浓的不屑。

“夫人!快逃!”语气不容置疑,简洁明了。姜大突然的站立,吸引了所有土匪的注意,以最简短的句子,最短的时间,传递着刻不容缓的信息。…,

柳如月颤栗的欲跳下马车,挥霍着姜大为她赢得的机会。

毫不犹豫,扑上去,拦腰抱住武子,姜大用尽lì



吼道,“驾车逃!”不顾柳如月转身进车掉落的绣鞋,猛的朝马蹄踩下,尖叫道,“驾!”

深色的骏马吃痛,昂首嘶鸣,似疯似风。

眼见柳如月又钻进马车,身旁的马车呈奔腾之势,自己却被姜大死死的抱住,动弹不得,武子恼羞成怒,握紧的刀柄,狠狠朝姜大头上砸去。

顿时,鲜血横流。经眼睛,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滴在身上,落进土里,染上一层悲壮。眼里的血红,嘴内的腥甜,使姜大陷入癫狂,疯狂的大叫着,快跑,快跑。

流入手里的鲜血,似将指缝牢牢的粘在一起,紧紧的抱住武子。腥红的壮烈,悲哀的让人心酸,感动,敬佩落泪。

震撼的场面,深入所有人心。包括透过车窗,目睹一切的柳如月。

武子堪堪止住了,拼命砸向姜大双手的刀柄。那举着的刀,还有鲜血,顺着刀柄流进武子手里,是他染血的罪证。

姜大一个人,一条命,一双手,仅能抱住一个人。

二当家,翻身一跃,跳上马车,紧勒缰绳,“吁”的一声,制住吃痛疯癫的骏马,马车应声而停。

那“吁”的一声,似让姜大燃尽最后的生命,松开倔强的双手,不再对抱住武子,有任何的留恋,轰然倒下。

掀开车帘,看着里面不停颤抖,泪眼朦胧的女人,二当家怔住了。

二当家会武功,会抢劫,会杀人,能很多人之不能,却不会形容面前的女人。他只知dào

,这个女人对于他,多一分嫌多,少一分不行,无论长相,身材。

他只知dào

,跟眼前的女人比起来,什么飘香院,燕春阁,金凤楼,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不及她一跟头发。

他只知dào

,看着这个如受伤小鹿,瑟瑟发抖的女人,他想狠狠把她搂进怀里。

他只知dào

,他明明觉得这个女人,如此这般的吸引,诱惑着他,却偏偏不像看到那些出卖身体的女人,急色的想要发泄。

他不知dào

,仅凭这一眼,他是不是已经爱上了她。

“那些箱子,不用算我的,我只要她!”二当家掷地有声。

一个女人,就算姿色再好,也仅是女人,对于这些随时脑袋搬家的土匪来说,远不如银子来的实在。所以无人有异议。

看着血泊中的姜大,柳如月痴了,痴到什么都不剩下,仅有心底刻骨疯狂的仇恨。雷肃入狱,姜大死了,她要报复。

她恨土匪,更恨秦家!

第0058章 洞房花烛

夜晚,山寨,月朗星稀,凉风习习。

“你想要我,就得娶我。否则,我就死。”柳如月平静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在听了面前男人,生涩表白之后,柳如月如是道。

做他的妻子,才能够影响他。

没有丝毫的犹豫,男人的声音里,尽是激动,“就今夜!”

没有矜持,更不会期望一场婚礼,柳如月的沉默,亦代表着默认。随即,被兴奋的男人抱起,重新走进大厅。

酒过半巡,微醺,酒桌上的土匪皆惊,消化着二当家口中的消息,却在辛辣的酒精刺激下,很快遗忘忽略又都开心的比起酒量来。

灯火通明,满桌珍馐,散落一地的酒瓶,有些还流淌着这些嗜酒之人心中的琼浆玉露,却在一场收获后,满山土匪浑不在意这样的挥霍。时而咬牙坚持,时而挥霍无度,似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快意人生。

没有贺礼!满山的土匪,对这位突如其来的新郎,唯一却真挚的祝hè方式,便是一碗一碗,不断满上的好酒。他们不关心新娘是谁,只在乎他们的兄弟今天娶亲,那么就理所应当的开心。开心便要喝酒,喝很多酒。

要喝很多酒,自不知喝了多久。酒不醉人,人自醉。二当家醉眼迷离,那习惯眯着的三角眼,却在极力的张开,寻找那一抹红色的倩影。

红色与喜服无关,那眉宇间的哀伤低落,脸上的苍白,却更像是为朝阳照射下的那片腥红,心痛祭奠。

灯火阑珊处,二当家觅得美人芳踪。甩了甩酒精作用,眩晕的脑袋,吃力摇晃的站起来,跨着虚浮的步子,朝她走去。

美人在怀,柔弱无骨,暗香浮动。二当家喘着粗气,吐在这一张精致的脸上,晶莹剔透的肌肤,在热气下泛起桃红色。

她的身材兀自傲人,肌肤白嫩柔滑,乳峰高耸丰润,在散开的墨染秀发里,若隐若现。再无力抑制心中渴望的二当家,呼吸急促,将发热粗糙的大手,探入薄衫,滑过凝如羊脂的细腻,攀上那一手不堪掌握的丰润。

按住他粗暴的手,她娇喘,“别在这里。”男人似听到最大鼓励,仰天长啸,弯腰将她扛在肩上,步入内堂。

洞房花烛夜。却是万念俱灰的女人,未来实施报复的筹码,活着却只剩仇恨的女人,是何等悲哀。

牛头坡下,土匪走后,太阳当空,温热刺眼。

先前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车夫,猛的跳上车,带着那颗被吓破的胆,尖叫着,拼命的驾车逃开。

两个先前哭泣不止的老婆子,目瞪口呆的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却在清醒之后,用着这个朝代,最恶毒的语言,破口大骂。五十步与百步。

剩下一辆马车,两个愤nù

,却不懂驾车的老妇,一个昏迷的车夫,还有倒在血泊中的姜大。血色残阳,但朝阳下的血光,诡异的妖艳。

看的满嘴秽言的老妇,后背发凉,直觉阴风阵阵。惊叫着,松开彼此抱着的手,连滚带爬,拼命,使劲摇着还昏迷的车夫。

直接昏倒的车夫,无疑是幸运的,无需承shòu土匪带来的恐惧,却在醒来的时候,发xiàn

已经雨过天晴,捡回一条命,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所以也注定,他在看到恍若死人,浑身是血的姜大,并没有那两个老妇,心底的内疚与惊恐。…,

纵使这般,但天生的胆小,控zhì

不住打颤的双腿,哆嗦着伸出右手食指,探探的放在姜大口鼻之间。尽管两个老妇,想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让她们心惊胆战的地方,却依旧没有勇气,阻止车夫的动作。她们害pà

姜大会回来报复,甚至想到回去之后,多烧些纸钱。

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若游丝,却还温热的鼻息,车夫喜出望外,语无伦次道,“还活着,他还活着,快,快来帮忙,把他搬上车。”

还活着?那么便不会变成鬼了,尽管血迹依然瘆人,两老妇却不在魂不附体。尽量不去看那血红,依言过去帮忙,更像求一些心理安慰。

额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才让姜大没有因为流血过多而亡。但是伤的最严重的,却不是额头,而是手。

看着姜大双手,唯一的感觉是破烂。伤口遍布,千疮百孔,无数破开的口子,露出里面的血肉,不是破烂又是什么?

十指连心,车夫想象不到,姜大经lì

了怎样的痛苦;两个老妇想不通,在这般痛苦下,姜大如何能抱住那土匪,死死不放。

将还在昏迷的姜大抬上车,小心摆放,简单包扎,三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不知眼前的人,还能撑多久。

为了马车行驶的平稳,到城内时,已然午后。烈日当空,滚烫,平整的青石板路,让车夫不在控zhì

车速,奋力一鞭,加速向医馆驶去。

对于大夫责骂,如何伤成这样,双手可能会留下残疾的话语,恍若未闻。那一句,“大量失血,导致昏迷不醒,只需用心调理,便没有生命危险,”听在一直紧张的三人耳中,这一刻,犹如那美妙的乐音,手舞足蹈。

无论如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总是让人愉悦的。喝完药,姜大仍旧昏迷,三人默契的谁也没有先离开。

吃力的动动手指,张开发白,干涩的嘴唇,声音虚弱无力,“水,水…”如此小的动静,却瞒不过,一直守在身边三人的耳朵。

惊喜的声音,响彻整个医馆,“大夫,大夫,他醒了,他醒了!”

在大夫检查无恙,示意下,其中一个老妇,用水,微微湿润姜大的双唇。至此,三人心中的石头彻底落地。

良久,姜大恢复了一丝力qì

,只是失血后的面庞,看起来还是苍白的可怕,一如那发白的唇。费力的睁开眼睛,无比苦涩的问道,“夫人她?”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车夫沉默,是因为他真的不知dào

。互看一眼的两个老妇,却是担心,那会儿那个坚毅,拼命的血红身影,此刻能不能承shòu这样的打击。

第0059章 他是秦家人

姜大沉默不语,闭上眼睛,静静等候他们的答案。

被推出的老妇,咬着牙,看着姜大紧张的说道,“夫人她,她被土匪抓住了。”待她说完后,三人仔细观察着姜大的表情。

姜大心底充满绝望,悲伤,不甘,但他那虚弱苍白的面上,显然无法再白上一分。只是眼角的湿润,紧咬的双唇,抽搐的嘴角,无一不在暴露他内心的挣扎。

挣扎的又岂止内心,包在手上的白纱布,已经从内渗出点点腥红,还在不断扩大。

“你疯了!”车夫抓住姜大的手,急道。只有那两个老妇知dào

,这个躺在病榻上的伤患,就是疯的。

尽管按着姜大的手臂,却无法抑制,姜大紧绷的身体,试图攥紧的双手。看着不断向纱布渗出的鲜血,车夫已然猜到,姜大这一身伤,竟都是为了保护秦家那位年轻夫人。

敬佩不可抑止的在车夫心底油然而生,就更不能眼见姜大不顾性命,伤害自己。怒道,“连你伤成这幅德行都死不了。夫人福大命大,该想办法营救才是。像你这样,能有个什么用!”想要骂醒姜大,却极力的控zhì

不爆粗口。为心底的那些敬重。

一丝亮光,从这双空洞浑浊的眸子闪过。像落水者,抓到救命的稻草。“对,对,我去求老爷,求老爷救夫人。”说罢,姜大欲挣扎着起床。

虽然不明白,老爷救夫人,天经地义,却要姜大去求。但这会儿,显然不是好奇亦或发挥想象的时候。

本该制止企图起床的姜大,车夫却在迎上姜大的眼神后,下意识松开了手。他不明白,那是怎样的眼神,那里面有他不明白的一团火。车夫担心,自己的阻拦,会让那团火熄灭,同时熄灭的,还有眼前人的生命!

用力吞了口口水,有些艰难的道,“我背你出去。”

日落西山,夕阳的余晖,温热着秦峰被课业折腾的,有些冰凉的心灵。

小跑过来的马老三,在秦峰身后道,“等等,秦老弟。”秦峰回头,有些诧异,静静的等候着他的下文。

马老三叫住秦峰,自然不会因为和秦峰同路。只是包有为在花了些时间,听了马老三的讲述后,开始对秦峰有些好感。能够让沈傲风出丑,他背后那位,面上自然不会好kàn

,包公子显然乐意之至。

只是秦峰还不够格,让他出面。所以马老三便来示好。

马老三亦不拐弯抹角,“老弟若是没有路子弄到蟋蟀,尽管开口,这点忙,我马强还是能帮的。”他的话透着粗犷豪放,却避开秦峰怕是连卖蟋蟀的地儿,门朝哪开都不知dào

。自有他的心思,以为他就是表面看起来的,都吃了亏。

秦峰微微一愣,仅为明是青帽,长衫的打扮,瘦小的身材,却偏偏一副市井的口气,豪迈模样的一愣。有些好笑。

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直至越过他身后,便收回目光。秦峰微笑道,“谢过沈兄好意,亦替秦峰谢谢包兄。”说罢,秦峰告辞,转身离开。

留下愣在原地,目瞪口呆的马老三。

古色古香的书院,远观的叶天,若有所思,没注意秦峰的到来。叶天不用再为药费发愁,却发xiàn

突然间无所事事起来。便觉得应该多花些时间在秦峰身边,替他做些什么事,哪怕仅是听他发发牢骚。

所以在秦峰去鸿鹄书院的第一天,叶天便在此等候着他下学,准bèi

好听他大倒苦水。只因为,书院的大先生,叶天也识得。…,

秦峰在看到叶天的一刻,只是微怔,便有些温暖的情绪,在心底徜徉,脸上的笑容,愉快起来。

“三千两?”他还真敢开口,叶天满是不屑的说道。秦峰耸耸肩,继xù

说。

“斗蟋蟀,赌一万两?”听着秦峰无所谓的口气,叶天揉着脑袋,“你一定是疯了。”却在秦峰形容大先生如凶神恶煞时,淡淡的笑了起来。

“若你明日病了,那场赌局,是不是也作罢?”叶天皱着眉头,提着最为可行的建议。

冲着他摆摆手,秦峰诧异道,“送上门的银子,为什么不要?”叶天默然,认真的看着秦峰,见他脸上饱含深意的笑意,似有所悟。却在见到秦峰在自己面上打转的眼神时,没好气的道,“我可没本事,和蟋蟀也能事先收买好。”

见叶天仍对圆圆和师师,耿耿于怀,秦峰兀自笑了,“蟋蟀不是重点。”叶天听的一愣,“这么说,你已经找到比赛的蟋蟀了?”

很自然的摇头,“那倒没有。”叶天,“你……”拍拍他的肩膀,秦峰压低声音道,“回去细说。”

叶天心头一丝担心秦峰迫不得已,冲动定下赌局的忧虑,烟消云散。

秦府门口。

“看清楚,这是姜大,夫人身边的下人,你们凭什么不让进?”虽是乘车而来,但此刻面色煞白的姜大,这段路程,显然不会轻松。却被莫名其妙的拦在门口,似在替姜大表达着强烈的愤懑,所以胆小的车夫,却在秦府大门口,不可抑止的怒了。

自上次后,赵大便升迁,守门的自然也换了人。有赵大的以身示范,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便是被安排看门的家丁,出乎意料的兢兢业业。

被车夫怒目而视的家丁,趾高气昂道,“说了不让进,就是不让。什么原因,需yào

向你个拉车的解释?”家丁的底气来自于,他在极力的做好分内的工作。

“那么便和我说吧。”平淡的声音,在车夫身后响起,传进家丁的耳朵。看着几人身后,走出的两个年轻人,表情一滞。

一阵慌乱后,才紧张的道,“少爷,您回来了。”秦峰点点头,此刻才看到受伤的姜大,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诧。却又将目光转回家丁脸上,似是等着他的解释。

暗自观察的家丁,发xiàn

秦峰脸上并无异样,亦没有生气的痕迹,才壮着胆子道,“小的知dào

这是夫人身边的人。只是他一身的伤,小的担心,他会给秦府,惹来什么麻烦,才没有让他们进去。”

一口气说完的家丁,偷偷观察着秦峰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有些安心,却有些失望。

秦峰安静的听完他的话,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几人,在车夫想要说什么之前,温和的说道,“扶他进去吧。”

却在转身,瞥见脸色通红,面露焦急的家丁时,平静却不容置疑的道,“他是秦家人!”说完和叶天进门,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

第0060章 未响的鼓

姜大为何受伤,他不说,秦峰亦不会问,所以利落的离开。

是秦家人。

便就不需yào

多余的解释。多么简单,却真挚的字眼。温润着姜大,担心柳如月有生命危险,而冰凉的心灵。感动的的情绪,在姜大心底流淌,多久了,似乎早已忘却这样的滋味。更升起无限的后悔与愧疚。

秦峰自不会知dào

,淡淡的一句话,会让绝境中的姜大,如此动容。

身旁的车夫,亦在心底泛起层层波澜,紧了紧双手。他似乎明白,姜大为何会为高高在上的夫人,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仅是一句,是秦家人,是家人,足矣。

尽管他对姜大的理解有所偏差,却不影响他在心底,埋下温暖的种子。

颤抖的张开干涩,发白的唇,姜大心底明白,无论自己还是要救的女人的所作所为,都没有理由甚至脸面,去求眼前那个肩膀削瘦的少年,却依旧抱着一丝希望,开口道,“少,少爷。”

秦峰闻声而停,转过头,平静的注视着姜大,流转的眼眸里,有着一丝关切,自然流露。便就是这关切,让姜大无比苦涩。为过去的作为,苦涩。

便就连说出的话里,也透着苦味,“夫人她,被土匪劫走了。”却在说完的一刻,并不轻松,还有些后悔,后悔将这个其实善良的少年,牵扯进来。

秦峰至此,还不知dào

,父亲秦成,已然将柳如月一众,发配到秦家某处偏远宅子里,便是从此不相往来。

看着仍傻愣着的家丁,秦峰怒道,“还不快去禀告老爷。”在家丁慌张跑开后,皱着眉头听姜大把事情说完。

在姜大用极慢的语速,简要的将过程说完,却还不见那家丁回来,秦峰的眉头,皱的更紧。也有一丝,淡淡的忧虑。

未见秦成的身影。陪同家丁回来的,是秦成身边的周管家。无论秦峰,还是姜大,心情都有些沉重。

“去报官吧。”声音苍老,却有丝丝威压,管家如是说道,表明了立场。一如他明确的态度,说完之后,不作停留。姜大痛苦的闭上眼睛。秦峰理解父亲,却无法当作,不曾听到。

秦峰跟身旁的叶天,快速的交代着。压低的声音,便就只有二人听得到。却听得叶天眉头,也是越皱越紧,断然道,“莫说十只一般大小,纵使百只一般大小的,你也不一定能找出一只,赢过那什么红袍元帅的。”叶天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相信我,”不够时间多做解释,秦峰如此简单的道,却让叶天平静下来,不再怀疑。彼此信任,是二人间的默契。

明白秦峰不会袖手旁观,叶天知dào

,阻止不了这位朋友。担忧的看着他。“放心,那些可是真zhèng

的土匪,我不会乱来。”秦峰微笑着说道。

转身看着绝望的姜大,秦峰用之前,淡淡坚定的声音道,“我陪你,去报官。”姜大猛的张开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却在犹豫之后,毅然摇头,艰难的转身欲走。

姜大的拒绝,让众人难以理解。只有他明白,这个瘦弱少年的真诚,他无颜,也真的承shòu不起。

那一瞬的毅然,自然不会是欲擒故纵。秦峰笑了,风轻云淡。就像他时刻淡然,温和的声音,“我没有冲动,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我去了,和只有你,在县令眼里,显然意义不一样。”…,

顾不上惊异少年的老成,姜大知dào

他说的是真的,犹豫着,想要抵挡这事实的诱惑。

读懂姜大眼里的羞愧,犹豫。秦峰率先朝门外走去。能够忠心护主的下人,即使曾受蒙蔽,既然已经知dào

错了,改了。秦峰愿意帮他一把。他保有着,前世淳朴少年的厚道,善良。

县衙门口。

一胖一瘦两个衙役,闲来无事,商量着,晚上去哪里打牙祭。却在见到秦峰和身后几人时,露出一抹微笑,闪过一丝疑惑。

“秦少爷。您这是?”较胖的张虎,笑着问道。秦峰面色凝重,让出身后的姜大几人。姜大一身血迹,从车上下来,便已吸引很多人目光。

张虎也收起面上的笑容,震惊道,“这是?!”秦峰盯着阶上的鸣冤鼓,毫无修饰道,“他们遇到了劫匪。是来报官的。”

两个衙役,互看一眼,心中皆是一紧。

却听秦峰又道,“土匪还抓走了我二娘!”二人听后,震惊的有些慌乱。还是张虎老道些。看着赵龙道,“还不快去通知大人。”只是背对着众人,谁也没见到他眼里的深意。赵龙应声跑开。

转身对着秦峰道,“秦少爷,随我来。”跟在身后,进入县衙后衙。姜大看着秦峰,目露感激。秦峰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念头却只是一闪而过,抓不住什么,暗暗摇头。

刚刚站定,就见包大人一脸愤nù

的从内堂出来。

“包大人,”众人恭敬的叫道。县令大人摆摆手,却在秦峰未开口前便道,“赵龙都跟我说了。可知是哪里的匪徒?”

扶着姜大的车夫,难掩见到县令的害pà

,吃吃道,“是,是牛头坡的。”

包大人眼睛微眯,猛的一拍身旁的桌子,怒道,“这些山匪,实在无法无天。秦公子放心,本官这就派人,捉拿他们归案。”

“谢大人。”秦峰低头,淡淡的说道。

一切顺利。县令大人的怒火,让姜大看到了希望,暂时放下心底的担忧后,便径直晕了过去。被车夫和金二扶住。

出了县衙,不经意看到那安静伫立的鸣冤鼓,秦峰身体一怔,涌起强烈的不安。掉头看着只是虚弱,还昏迷的姜大,叹了口气。

目光在非要跟来的金二,和背着姜大的车夫,面上扫过。略一思考,对着金二说道,“人你来背。快些送去医馆。”没有多余的解释,金二只好背上人离开。

马车上,秦峰语气凝重的对车夫道,“去食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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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1章 食为天,青云路

食为天,扬城第一大酒楼。

集美轮美奂,富丽堂皇于一身。层台累榭,丹楹刻桷,飞阁流丹,五层楼阁虽无高耸入云之感,却胜在大气磅礴,设计者匠心独运,更有无数能工巧匠几载专攻。

如此一座酒楼。山珍海味,玉盘珍馐,自是应有尽有。秦峰要去,却与它的富贵之气无关。只因,它距离县衙,仅有百尺。

酒楼门前,跳下马车,拦住想要跟在小二身后,将马车驶去停好的车夫,秦峰在他耳边低语。确认车夫听明白以后,秦峰转身,步入酒楼。

“客官,您一个人?”迎上来的小二,笑容可掬。秦峰脸色不再凝重,只是紧皱的眉头,却显示,他仍在思索着。

习惯的点头,却在意识到,连面前之人问什么都没有听清时,又苦笑摇头。

能在这样的地方,做着迎客的活,察言观色,自是不弱。问题依旧,笑容依旧,没有丝毫不愉,“客官,您一个人?”

秦峰摇头,“还有位朋友,稍后会到。”却在回首,看着不远处威严,冷清的一抹朱红时,淡淡道,“便就坐在楼上靠窗的地方吧。”

“二楼?”在确认秦峰确是第一次来,小二如此问道。虽是从未来过,但小二却没有要为秦峰解释食为天规矩的意思。心中淡淡的骄傲,让他觉得,扬城内,不该有人不知dào

食为天,不知dào

食为天各层间的不同。

食为天共五层,楼梯位于中央,自下而上,向上延伸。楼梯的构造,却有些古怪。极低,极宽阔。延绵而去,竟似一条宽广的道路。

极尽心思,是因为它有一个极文艺的名字,青云路。寓,青云直上。

一至四层,越往上,越尽奢侈华贵。仅为那平步青云之感。再上却已不对外开放,便像那到了四层,却倏然陡直的楼梯,仅有那真zhèng

青云之上者,才能莅临。

这些,秦峰自然不知,默然点头。还未走,却听到身后惊喜的声音。

“秦大哥,真的是你,”薛潇白出现在秦峰身旁,笑着说道,却在看见秦峰皱着眉头,微黑着脸时,堪堪住了口。

秦峰亦没想到,在这里,竟能碰到眼前二人。收起心思,耸耸肩微笑道,“看来这个世界,确是太小了些。”伴着二人的脚步,慢慢向前。

薛潇白靠近秦峰身边,压低声音道,“秦大哥可是在为那蟋蟀的事情发愁?”秦峰心底有些不适应他这亲近的举动,面上却并无变化,淡淡摇头,却也没有将事情说与他听的意思。意识里,虽受过他一拜,却还未将薛潇白当作真zhèng

的朋友。

既然不是,薛潇白亦没有继xù

追问的意思,又在秦峰耳边,说起了白天的事情。没有注意,踩在这古怪的楼梯上,秦峰眉头微微皱起。

秦峰敏于行,却不是喜形于色的人。长期的内向,孤僻,让他能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却在今日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又有薛潇白一直在耳旁呱噪。偏生这一层层,极低却宽阔,无法加快步伐的楼梯,因而郁闷不已。

一旁提溜着漆黑眸子,流转的眼波,时刻在秦峰身上打转的夏诺儿,自是注意到秦峰眉宇间的变化。

偏着脑袋,露出思索的神情,却突然嫣然而笑,“秦峰,”她故yì

粗着嗓子,打断薛潇白的絮叨,语出惊人道,“我要与你打赌。”…,

未等秦峰反应,又昂着脑袋,扬了扬眉毛道,“就赌明天你和沈傲风的输赢。”

因为落后几阶,看着她昂着头,娇憨的模样,秦峰好奇道,“嗯?”握了握小拳头,夏诺儿笑着道,“我赌你会赢。”秦峰哭笑不得。

夏诺儿却继xù

道,“你若赢了,便是赢了一万两,”朝着秦峰眨眨眼睛,“便请我和表哥,去这顶层,大吃一顿可好?”装出的奔放,说完娇羞的低下头。却在低头之前,狠狠的瞪了似要开口的薛潇白。

便是她这副模样,秦峰如何能拒绝。唯有苦笑着点头。薛潇白欲言又止,脸上表情看起来,比这楼梯,还要古怪几分。可惜秦峰心里压着块石头,没注意到。

夏诺儿托着下巴,皱着眉头,“可是,你若做不到,又该怎么办?”秦峰默然,只是看着她。看着她天真的模样,还是书生的打扮,帽子却有些歪了,显得娇俏可爱。

便是这份纯真,让秦峰心中多了份淡然。若温热的一缕阳光,使得秦峰心中因为那面鼓泛起的愁雾,暂时消散。眉头亦跟着舒展。

顷刻间,夏诺儿却又开心的笑道,“那就答yīng

我一件事。如何?”一顿饭,纵使没有一万两,秦峰仍愿意。似乎并无不妥,秦峰淡淡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夏诺儿满含笑意,眯着的眼睛,就如两道弯弯的月牙。上了二楼。秦峰看到已经等在窗边的小二,在楼梯口站定。

“秦大哥,家父还在上面等着。小弟和表弟他,先走一步。”薛潇白指着楼上,告辞道。秦峰微微一笑,约是受夏诺儿影响,看着薛潇白,又多了几分顺眼。点头道,“请便。”

秦峰过去窗边坐下。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这里的特色有….”挥手打断他,秦峰微笑着道,“给我壶茶,其他的,等那位朋友到了再点。另外,我姓秦。”

待到小二离开后。秦峰便居高临下,看着不远处的县衙。

“表妹,你如何知dào

,秦大哥他竟不知dào

,这楼上不是普通人,能够来的?”薛潇白站在顶楼好奇道,语气里还有些不敢置信。不信竟真的有人不知dào

食为天的规矩。

夏诺儿笑着道,“他像是第一次来。还似不喜走那青云路。”薛潇白翻翻眼睛,“原来你是猜的。”

“对了,若他明日赢了,自然无法带你上来,你打算让他答yīng

你什么事?”薛潇白又问道。夏诺儿脸色一红,嗔怒道,“要你管。”

夕阳西下。拂面的秋风,微凉,却使人清醒。看着依旧冷清的县衙门口,秦峰面色又凝重起来。

第0062章 心情沉重

方唐镜在听到秦峰找他的一刻,便放下身边的事情,着急赶来。

却在马车在食为天门口驶停的一刻,眉头微皱。仅因这里主人之一,似乎是那都尉之子。否则又如何拦得住,平凡人抑或有钱无势商贾,想要一窥食为天全貌之心。

所以在小二微笑询问时,方唐镜仅是淡淡道,“找人。”连多一个字,都欠奉。且不论小二训liàn

有素,单就每日人来人往,也练就了不卑不亢的模样。

微笑道,“客官要找的客人,可是姓秦?”方唐镜默然点头。

跟在小二身后,方唐镜的眉头,又皱了皱。一如秦峰对这条路的不喜,他亦不喜。既不喜走这莫须有的青云路,更不喜那所谓的青云上之感。

所以秦峰在看到方唐镜时,见他的眉头,便是皱的。

秦峰诧异道,“大哥,你知dào

了?”方唐镜不喜食为天,却与秦峰无关,哪怕他坐在二楼,亦无影响方唐镜对他的观感。苦笑道,“老弟,扬城内,谁人不知?”转而道,“只是楼下便好,何苦破费,非上二楼来。”方唐镜以为,秦峰特意设宴答谢。

闻言微怔,“这其中,还有差别?”方唐镜却是一愣。是小二答道,“客官,楼上自是贵些。”秦峰并未在意,只是在一瞬间想到,五楼莫不是要更贵些?

随意要了些菜品,打发走小二。秦峰苦笑道,“大哥误会了,”指着窗外的县衙,秦峰淡淡道,“小弟仅是想将那儿,看的清楚些。”

见秦峰神色间的郑重,方唐镜问道,“这是为何?”简单将事情的始末,对他叙述一遍。末尾道,“便就连匪徒模样,人数,都不曾询问。亦连我二娘,也只字未提。便就说要去拿人。”从头再屡,秦峰忧虑更甚。话里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秦峰感叹道,“已然日落西山,却仍未见动静。”

方唐镜眉宇间,也多了分沉重,“便就是匪患最严重时,这剿匪之事,亦是雷声大,雨点小。”

“如今再去敲那鸣冤鼓,怕就是彻底得罪大人了。怕会事与愿违。”秦峰嘴角泛着苦涩。似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一双期望的眼眸。

方唐镜微微沉吟,“想那山匪,得了钱财。却还花力qì

,劫走二夫人,多半是猜到夫人身份尊贵。该是有所图谋。夫人自不会有生命危险。”

秦峰点头,“我亦盼着,他们早日弄清二娘的身份。”漆黑若星的眸子,闪过一丝神采,“来换取丰厚赎金。”

曾为那场官司出谋划策,方唐镜自然知dào

,这位夫人,其实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有些不解,秦峰心底是如何想。却不得不有些佩服。

其实在秦峰眼里,柳如月只是个可怜女人。仅此而已。又恰好,他有着泛滥的善良。

无论秦峰如何想,却不妨碍方唐镜在听到赎金时,心头一动,沉声道,“也许,重赏之下,会有勇夫。”

秦峰闻言一怔,揭开掩饰的薄纱,真相便是这般丑陋。默然良久,秦峰有些不忿道,“此刻便去?”

秦峰其实知dào

绝不会是此刻。就像那个没有行动,而显得冷清的衙门,今日会一直冷清下去。却依旧不能此刻便去,掀开那虚伪的面具。

纵使理解,却也无可奈何,方唐镜苦涩道,“明日吧。”这便是他,在受了包有为侮辱后,义无反顾,毫无留恋。亦对那上来的青云路,隐隐不屑的症结。…,

金乌沉,月华高升。两个人,一壶酒,四碟菜。便吃掉了寻常百姓家,几年的银子。却食之无味。

酒不醉人,人自醉。无意借酒浇愁,不然也不会只要一壶酒。却在出酒楼时,骤然冷风拂面,猛然清醒后,有些后悔,喝的少了。不能暂时忘却这些烦心事。

秦府门口,告别方唐镜。看着马车远去后,秦峰几次深呼吸,步入府内。

“少爷,姜大并无大碍。只是需yào

安心调养。人在府内,已经歇下了。”金二在秦峰身后道。

安心?秦峰心底泛起无言的苦涩,轻轻点头。金二继xù

说道,“叶少爷还在府里等着。很担心少爷您。”

点点灯光,应和着天上点点星光。夜已深,叶天未走,秦峰心中一暖。

“回来了?”

“还没走?”

二人相视一笑。秦峰心中忽的一轻。便就是官府指望不上,难道就别无他法了?何愁屈于一途。微醺后,年少的心,似有些轻狂。

“你不回来,总是有些不放心。”叶天的声音如往昔的冷淡,却抑制不了语气中的关切。秦峰笑了,漆黑如墨的眸子,弯如月。却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亮若星辰。

“如果你不在乎花一万两的话。就继xù

笑。”叶天冷冷道。说罢,秦峰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排形状大小一致的瓷罐儿。

叶天淡淡的道,“十个。”是十个,不多不少,便就有着无限的信任。“我很好奇,你如何选出厉害的,且能赢?”

一一打开瓷罐的盖子,看着体型差不多的蟋蟀,其实在秦峰眼里,它们连样子都是差不多的,笑着说道,“不用选。仅还需yào

做些修饰。”

许久。叶天久久默然,然后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却不再担心,明日赌斗之事了。

“小枫他的病情,越来越稳定了。”忽然,叶天开口道,声音里有着淡淡的喜悦。秦峰微笑着点头。

只是叶天不说,秦峰却知dào

。叶天心底,始终背负着一笔刻骨深仇。就要伴着小枫的恢复,浮出水面。

似觉气氛有些压抑,秦峰摇摇头,痛苦道,“我有些后悔了。”叶天转头,疑惑的看着他。“后悔只赌了一万两。”秦峰感叹。

叶天没有哭笑不得,没有嘲笑他的无耻。想到他乘月而归,眉头微皱,声音里也带上了一分凝重,“事情有麻烦?”

秦峰自然知dào

他问得什么事,苦笑道,“太聪明,就会失去很多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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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3章 羞红出场

永盛二年,八月初五。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鸿鹄书院。

台上的大先生,总觉得底下的学生之间,有一股波涛暗涌。似昨日课作不重,亦无文章要背。但诸多学子,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便就连沈傲风,也赫然在列。就难怪,他眉头深锁了。

干燥的天气,便就衬得那股火药味愈浓重。

秦派和倒秦派之间,相视的眼神之间,都带着火花。沈傲风昨晚开始,便就磨刀霍霍了。兴奋的彻夜未眠。只是现在却要和人争辩,谁才是待宰的猪羊。

唯有秦峰若局外人一般。心态平和,不见波澜。侧耳倾听大先生,由一篇《出师表》,分析三国。

偶尔觉察到夏诺儿的眼神,似有所指时,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眼观鼻,鼻观心。

山中不知岁月,书院中的沈傲风,却是度日如年。从昨日开始,沈公子便就一直被今日胜利后的喜悦心情包围。然后愈加盼着比赛,便就一直煎熬。煎熬。

在沈傲风觉得煎熬的时候,秦峰的思绪,却早已飘远。赢了一万两,却约莫匆匆一刻,便要转手他人了。实在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辰时刚过,酉时一到。似最后的一段时间,皆都是自习而已。压抑许久的学子们,若不是还处在这座院子中,怕是要放声大叫了。便是如此,亦都忍不住激动起来。似不如此,无法抒发心底隐藏的紧张颤栗。

“秦峰,”声音不大,在主人的克制下,亦没有太过浓烈的感情色彩。却在这一声后,整个书院。皆都安静下来。

“走?”言简意赅。沈傲风怕,多说些字,便就抑制不住心底的欢愉兴奋,连带着声音,也会变得颤抖,会落了下乘。

学子们依旧保持着安静,寂静。却都默契望向秦峰的眼神,显示着他们心底其实并不平静。不担心秦峰会变卦。却依旧未收回眼神,等着他的回答。

秦峰闻声回头。注意到沈傲风身边,突然多了的年轻人。有着一双阴冷,狭长的眼眸。若未记错,他便是当日挑拨方唐镜与包有为的年轻公子。

便对马老三,与沈傲风冲突的根源,多了一分了解。对包有为的示好,更为了然。

秦峰看着沈傲风,淡淡点头回应。亦朝着不远处,站在一起的包有为,马老三。皆淡淡点头。见此一幕,那双狭长眸子中的冷光,更甚。

包有为浑然未觉,微微与秦峰点头示意,还带着丝丝傲然。

微笑着跟在沈傲风身后。同时与身边鼓励的目光,一一微笑点头。余光瞥见秦峰淡然的微笑,便就是他这种风轻云淡,让沈傲风恼怒。

似又想到这淡淡笑意下,暗藏的心机。让他颜面尽失。难掩心中愤nù

,面露愠色,诅咒着秦峰带着他这样的笑容,去见佛祖吧。是因沈傲风常见的弥勒佛或者欢喜佛,都是笑着的。

书院门口。叶天依然站在那儿。纵有阳光抚照,却依旧给人感觉,孤寂清冷。只在看到秦峰时,微微一笑。添了点暖意。

在看到叶天时,沈傲风眼底闪过一丝警惕。却在叶天靠近后,见他手上平淡无奇的瓷罐。心底微微讽刺,“即便找到帮手又如何?短短不到一日。怕是那蟋蟀,也如这瓷罐,平淡无奇而已。”

王杰在见到叶天时,狭长眸子中的冷光,为之一滞。却又轻轻摇头。只是无人注意到罢了。…,

城中某处。

门上招牌,仅一个大大的斗字。笔力苍劲,透着狂傲。秦峰扫了一眼,便不再看。与叶天对视一眼,见他神色并无变化。便从容步入馆中。

在这之前,叶天便看到,暗处的金二,已然候着。

“包公子,王公子。”声音平和,不咸不淡。甚至少了分烟火气,与包有为,王杰逐一打着招呼。

如此淡然,秦峰亦有几分好奇。待从他们身后走出见到时,便皆尽隐了。是因他须眉交白,似有些仙风道骨。

只是隐了,却未消。便是好奇如这般人,为何会开这样个场馆?

场内除了几个帮工,便再无人影。

只听得身旁人,如是道,“沈公子,按您的要求。今日没有人会来打扰您的雅兴。”秦峰这才了然。感叹沈公子果然大手笔。却不知银子付了没有。若是没有,一会儿够不够。

这帮学子中,许多都如秦峰一般,初次进入这样的地方,带着丝丝兴奋,谨慎与好奇。打量着。

场中的长桌上。放着准bèi

好的比罐。在众人的注视下,似泛着幽幽荧光。一如沈傲风,此刻眼中的光芒。

熟悉沈公子的都知晓。见到银子时,他便是露出这样贪婪的目光。

所以他径直走向场中。

秦峰像未觉察此刻气氛的凝重。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这一刻的焦点,沈傲风。

鸡骨白的陶罐,若凝玉无暇。散着名贵,却精致。便如罐面的雕画,栩栩如生。娴熟的打开罐盖。却未立即请出红袍元帅,而是端着陶罐。若凝视,若把玩。

秦峰莞尔一笑。沈公子自然无法与蟋蟀沟通,那此番便与烧香拜佛,求个好兆头,其实无异。

突然迸发的笑意,并未打扰到沉浸的沈公子。却使得气氛,为之一松。秦峰便就迎着这一刻的松懈,迈着步子。朝那安静的比罐走去。

叶天跟在秦峰身后,似安步当车。其他的学子们,也都默默跟上。但就如他们小心翼翼的步子,在揭开最后的面纱前,依旧紧张,忐忑。

长桌依东西而放。如桌上素净的比罐,被当中的小板,一分为二。沈公子立在北方,似隐隐预示着今日的结果。

从叶天手中接过瓷罐。便就如它的平淡。秦峰的动作,亦无出彩之处,竟还有些笨拙。却不影响,他将手中的蟋蟀,拨弄到比罐当中。

千呼万唤出来,未像红袍元帅,半遮面。带着一抹羞红,缩头缩脑,出现在人前。便就它出来的一刻,众人为之一滞,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秦峰亦有些尴尬,“似乎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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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4章 一身血

没有人回答秦峰。

短暂的沉默,所有学子,用一阵爽朗的笑声,代替回答。捧腹而笑。就连身边的叶天,亦是苦笑连连。

似不习惯突然的开阔,有些龟缩着的蟋蟀,配上周身涂着的红色颜料。就如披上了一层红霞。愈是瑟瑟发抖,便就愈是滑稽的好笑。

沈傲风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刚才酝酿的情绪,竭尽毁于一旦。却无法恼怒。哭笑不得,嘲讽道,“秦公子莫不是以为,使些洒狗血的手段,便就能胜了?”

看到这只不伦不类的蟋蟀时,包有为,马老三都有些痛苦的挠头。甚至有些恼火不解,拒绝了自己的好意。便就图的如此,哗众取宠?包有为不在乎赌的一万两。却在乎输赢,在乎秦峰赢,沈傲风败。似秦峰胜,他就能吐气扬眉。

薛潇白,夏诺儿,笑完之后,便带着淡淡的忧虑。唯有那白髯的仙风老人,清亮的眼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神采。

秦峰无意博众人一乐。难掩心头尴尬,却无从说起。苦笑着,微微摇头。

不在花时间,去酝酿什么,亦或说求些什么。那只满身色彩,无比可笑蟋蟀,对沈公子而言,便是最好的福音。

红袍元帅下场。

如它的名字。红眉黑股,威风凌凌。无丝毫露怯,震动着翅膀,发出唧唧的鸣叫。霸占比罐中,被小板一分为二的北方地盘。

许是红袍元帅的鸣叫,终引起了它对面,一身血的注意。一身血,是秦峰在叶天幽幽注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替它取的。

只是不为人知的是,一身血其实是个组织名。比罐中的,是老大。

如之前说好的,规则由秦峰定,自然他便是评判。众目睽睽下,沈傲风丝毫不担心,他能如何偏袒。

细草棍,斗蟋蟀。沈公子和叶天,现就手持着,拨弄蟋蟀的小棍。沈公子在用这小棍,拨弄着红袍元帅的触角。叶天将他,学了个十足。

在众人略显急促的呼吸中,秦峰拿起比罐当中的小板。沈公子便就以小棍为引。红袍元帅,列以阵,仰以胸。伸出长须,未战便一副占据上风的摸样。

再观一身血,像未觉察危险降临。贴着罐壁,摸索着前行。似在熟悉这陌生的地方。便完全将后背,露给了红袍元帅。

在红袍元帅的长须,触碰到它时。突地转身,见到面铜头铁额,口硬齿利的同类。一身血便丢掉了先前的小心谨慎。

化身一道红光,跳跃上前。主动与红袍元帅撕咬在一起。看的众人一愣,随后便就叫起好来。只道这只出场羞涩的小家伙,原来这般勇猛。

诸多学子皆是外行,便就看些热闹而已。至此包有为,马老三,面色才好kàn

些。

扑上去的一身血,若急流勇退。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又退到了罐中一角。红袍元帅进一步。它便退一步。无路可退,便就跳起越过。

若红袍元帅仅是伸出触角,它就无动于衷。面对如此挑逗,一身血从容应对。看的刚叫好,赞其勇猛的众人,面红耳赤。因为这似乎不是机智,而是赤裸裸的胆小?

如此局面,同样出乎秦峰与叶天的预料。只是他们嘴角泛起的,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不介yì

这家伙,关键时刻的露怯。

像是为了报答二人的理解。在红袍元帅似觉不耐时。一身血,忽追以飞星。相咬绞结成团,力三登而不息。占尽先机,待红袍元帅愤nù

反击时。蹴踏迅飞,分以迸石(像石头相撞,马上弹开)。…,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又回到先前的对峙状态。如此小虫,让众人,即惊且佩。

沈傲风眉头皱的极紧,面色亦很是难看。却听得身边的王杰道,“若不是实力不济,何须如此。”看着罐中隐忍一段时间,又扑上去的一身血,不屑道,“黔驴技穷。”

看着一身血一番撕咬,退下后,闪转腾挪,不复之前的凌厉,一气呵成。秦叶二人,微微叹息,却又满含笑意。为一身血,精彩的表现而笑。

将手中的小板,又放到比罐中。再次把比罐一分为二,分开一身血,与红袍元帅。众人明白,秦峰之前所说,休息的时刻到了。

一身血,不屈不挠,且战且退的表现,让众人意犹未尽,津津乐道。丝毫不介yì

王杰口中的实力不济,黔驴技穷。一家之言而已。

先前虽被惊出一身冷汗。但以为见识了一身血全部手段,胜券在握的沈公子。似为发泄,心底隐隐的不安,怪话道,“秦峰,你莫不是。想拖延时间?若这般不停休息。要比到何时?”

不在意沈傲风语气中的嘲讽,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人亦有力殆,何况一身血?秦峰虽不若沈兄,平日对红袍元帅呵护有加。无关胜败,便只是多给它些喘息时间,仅此而已。”

顿了顿,“何况,想必月华未生,胜负便已见分晓。”秦峰淡淡的回道。

沈傲风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看着叶天将一身血装回瓷罐后。众人议论的时候,沈傲风责难秦峰的时候。没人在意,叶天以极怪异的姿势,夹着手中的瓷罐。

与迎面走来的金二,一推一送之间,便完成了手中瓷罐的交换。一直静立上方的老人,眼眸中的光彩,越来越亮。

不在意。但金二这么大个活人,手里又拿着相同的罐子,许多人却是看到了。沈傲风皱着眉头,朝他走去。

指着金二手里平淡无奇的瓷罐,“蟋蟀?”听着沈傲风的问话,秦峰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蟋蟀罐里,装的自然是蟋蟀。沈傲风,这么想的,所以这么问的。先前他皱眉,是因为,今日这里不该再有人,拿着蟋蟀来。

金二提高声音道,“不是蟋蟀。是嫩叶。是给一身血准bèi

的。”听着他的回答,身后学子,露出了然的神态。

秦峰知dào

,金二将一句长话,分成三个短句。提高声音,皆是为了掩饰心底的紧张。因为除了秦峰,叶天,他也知dào

。这瓷罐里,装的是刚才场中退下的一身血。

“哦?”沈傲风微微诧异。

带着这丝好奇,不等金二反应。他直接,揭开了盖子。

……

秦峰不会斗蟋蟀。我也不会,也没斗过,没看过。描写斗的场面,纯属猜测+胡编乱造。大家且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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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5章 赢了

沈傲风,一把夺过金二手里的瓷罐。

转头盯着秦峰。

秦峰依旧挂着笑意。似是习惯了他这样的微笑,竟无人读出了其中丝丝牵强。唯有秦峰知晓,他后背隐隐已有些汗渍。

脑袋里飞快转动,拼命想着对策。

沈傲风从瓷罐里拿出….一片绿叶,在手里扬了扬。“这些鲜嫩的枝叶,莫不是有什么特殊功效。这个时候,秦公子还让人送来?”充满不屑的声音。

说罢,揭开叶天手里的瓷盖,顺手将手里的碧绿嫩叶,丢到里面。竟似懒得再看一眼,便就合上盖子。又转身将装满绿叶的瓷罐,推到金二手里。

瓷罐又回到手里,金二提起的心,才又落地。因为这些碧绿的枝叶下方,藏着一抹红。这些碧绿,是叶天以那怪异的姿势。将藏于袖中的枝叶,放进去的。

在沈傲风拿走瓷罐的一刻。是看见对面叶天,突然露出的笑脸。金二才强忍住,面色未变煞白。此刻若春回大地,温度骤升,面上似泛起朵朵红云。

看到那片绿叶时,秦峰攥紧的手,便就松了下来。就如放松的心情,才觉得背后传来的阵阵凉意。

如何交换,具体事项,秦峰并不清楚。才会被吓出了一生冷汗。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休息便结束了。秦峰重新拿起比罐中的小板。

看着关注比斗的众人。白发红颜的老人,却已然失去了兴趣。对一场明知dào

结果的比赛,确难提起兴趣。

“姓沈的小子,要输了。”在背后,这位老人对沈傲风一行,亦无多少尊重。“这是为何?”身旁的年轻人,诧异道。

虽然他觉得那只红袍元帅,还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显然极相信老人的判断。便才会难以理解。

发白如雪。岁月给它的,自不仅仅是苍老。还有无数阅历,凝结成的智慧。微微摇头,却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好久没遇到这般有趣的小子了。”

年轻人自无法如老人这般洒脱,他还有太多在乎,太多挂碍。虽不清楚,却猜到,事情透着古怪。便问道,“那要不要提醒沈少爷?”

看了眼面前的年轻人,眼眸中闪过一丝失望,淡淡道,“他们终究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倒是这两个小子,若是有可能…”

老人陷入了沉思。却已将该说的说完。年轻人亦不再开口,静静立在他身旁。只是眼睛,却盯着场中的比斗。

再次上场的一身血。完全换了种风格。极少躲闪,应该说不再躲闪。完全一副拼命的架势。横冲直撞,大开大合。

与红袍元帅撕咬在一起,双足蹬踢仍旧紧紧不放。忽有人想起,那一片绿叶,竟有这么大魔力?

虽不是怪力乱神,但显然无法说服这些满腹经纶的学子。看着一身血,被咬翻在地,亦无丝毫退缩。蹬着双腿,便就又猛的扑上去。

红袍元帅似被一身血这般疯魔的打法吓住了。开始后退。只在一身血又扑上去的时候,与它撕咬扭打,将它击倒在地。却不敢趁势将它彻底击溃。磨钳整翼,采取守势。

想到王杰曾语气冰冷的说过,一身血实力不济。看着浴血拼搏的一身血,学子忽生出英雄末路的悲壮。凄凉的气氛蔓延。

看着又一次要冲上去的一身血。学子们两眼通红。觉得无比的残酷,残忍。

不知是谁带头,学子中突然有人喊,“一身血,一身血…”偷偷抹抹眼睛的学子,亦加入到助威的行列。…,

便在这呐喊声中。一身血又一次蓄力,扑上去,与红袍元帅相咬绞结成团。却不再是被红袍元帅咬倒在地。而是撕咬之后,主动退开。红袍元帅,亦慢慢后退。

看到一身血后退避让,众人脸上都是一喜。似又看到它那睿智的一面。

小板落。比罐又恢复了安静。

叶天与金二,又完成了一次交换。一只一身血又已落幕。另一只一身血,又将上演。沈傲风却再未兴起一丝好奇。在他眼里,一身血,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剩下来,是属于红袍元帅的时间。

再次出场的一身血,如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已然末路。既不闪避,亦不主动攻击。只是一味的被动应战。

众人眼里,它已经被红袍元帅,逼到了墙角。只是做着顽强抵抗。纵使如此,亦没有选择逃避。宁折不弯,感动着学子们。

学子中,半数已双目通红。似夏诺儿,早已哭的稀里哗啦。此刻有人,偷偷双手合十。祈祷着奇迹。

又一次红袍元帅发起的缠斗后。一身血仍是靠在罐壁上,不见变化。红袍元帅却也退的老远,任沈傲风如何拨弄触角,不再往前一步。

沈公子的心,猛的一沉,手上动作一滞。身边的王杰,眯着眼睛,眼角却有细微的抽搐。众学子虽不清楚,为何红袍元帅不再有动作,却为一身血得以喘息,出了口气。

马老三却笑了,“沈公子为何不拨弄拨弄它嘴巴?”说完暗里向秦峰竖起了大拇指。

秦峰看了眼馆外,天色才微黑而已,离答yīng

沈傲风的月亮升起,还早。与叶天相视一笑。

沈傲风皱着眉头,没有理会马老三。只是紧握的细草棍,出现的弯折,显示他此刻的愤nù

,紧张。

并未在意沈傲风,叶天轻轻触碰一身血。一身血,上口碰牙。

学子纵使再不明白,亦猜到,现在到了胜负的关键时刻。只是疑惑,一身血明明已无力再战,难道还有转机?

沈傲风强忍心底的颤栗。却无法抑制,握着细草棍的手,不去颤抖。以致伸出的细草棍,不断抖动,竟无法准确的碰到红袍元帅嘴。

一下,两下,三下…毫无反应。

之前规定,如果用草拨弄三下蟋蟀嘴巴,还是不吐出牙的,就为输。红袍元帅,牙已伤,无力再战。

一身血赢了。赢了。

虽不敢置信,众学子却无不兴高采烈。流下喜悦的泪水。刚才双手合十的学子,激动的满脸通红。在心底,感谢佛祖的无上神通。

这次叶天未将一身血收入瓷罐中。众人一拥而上。

第0066章 满地尽是银锭子

一身血胜,红袍元帅自然是败了。

沈傲风佝偻着身体,用他的沉默,默认了这样的结果。虽然他不明白,恼火。明明奄奄一息的一身血,最后会赢了。

事实就是这样残酷,容不得他狡辩。纵使要说,也是无力的苍白。可惜他听不懂,以一敌三,惜败的红袍元帅震动着翅膀在鸣叫,是在表达什么。

可惜他曾将那个瓷罐握在手中,离其中的秘密近在咫尺。却擦身而过。可惜他未发xiàn

,当时秦峰笑容中的紧张。可惜……

诸多学子落泪欣喜,对比罐中的一身血,爱不释手。然而,一场胜利的影响最大的,还是小范围内的几人。

王杰面色微黑,狭长的眼眸尽量睁着,不想让其中的冷光,太过凝聚。包有为,马老三却笑得别有意味。

感觉到被人轻轻推了推。秦峰回头,见到一双泪眼朦胧,满含期盼的眼眸。“秦峰,把一身血送给我,好不好?”夏诺儿楚楚可怜道。

听到夏诺儿的声音,喧闹的众人,皆是一静。似乎在等着秦峰回答。只一个送字,还是她主动开口。确能引得在场学子,侧耳倾听。这个凄楚身影,牵绊着书院内学子们的心。或魂牵梦萦,或有一分淡淡的好感。

似被眼前人感染,想到两只被替换的一身血,秦峰亦有些淡淡的伤感,“不好。”便就拒绝了。

秦峰不知dào

眼前女子会如何对一身血。尽管通过她哭红的双眼,可以猜到她的多愁善良。但秦峰不愿,哪怕她只是将它放在瓷罐中圈养。不再让它参加比斗。

洗净它们身上的红颜,便就放它们离去。去它们该去的地方。秦峰心底如是想着。所以拒绝了夏诺儿。

身边的学子不敢相信,秦峰如此简单干脆的拒绝了她。

唯有夏诺儿,见到秦峰眼中的感伤。便就生出一分安心,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所以旋即又开心起来。扬起一抹笑容,梨花带雨道,“我赢了。”转身离开。离开了斗馆。

没人知dào

,她赢了什么。只是见到秦峰的苦笑。若有所思。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杰无法抑制的眯了眯眼睛。揉了揉微疼的脑袋,似乎错了?就这么,把人推到了包有为一边。

刺史千金。王杰没什么兴趣。他没有没那份心思,陪小姑娘过家家。让王公子心动的,唯成熟性感尤物耳。

这方面,包有为受他影响颇深。且克制力薄弱。否则便就不会为个女子,冲昏了头脑,逼走了方唐镜。

目睹夏诺儿与秦峰的交流。沈傲风更是心如刀割,努力的想让身体看起来挺拔些。“银子这就送来。”声音苦涩,低沉沙哑。

秦峰点点头,依旧沉默。作为胜利者,确也无需说什么。陆陆续续有人和秦峰招呼完,便就离开。似乎无形中,学子们都在以他为中心。亦或只是单纯的,学着那个最先离开的动人女子?

门外忽然涌进一群下人。看到他们,沈傲风嘴角浮现冰冷的笑意。

进来的下人,共抬着十口红黑色,方口大箱。秦峰苦笑,才想起之前沈公子说。银子正送过,而不是银票。

“把箱子打开。”沈傲风冷冷的吩咐。并排的十口箱子,全部打开。璀璨的银光,似要衬得馆内,更亮几分。

秦峰不置可否,看着沈傲风。“秦兄,点点吧。”声音里透着冷漠,显得异常低沉。秦峰摇摇头,示意不需yào

。…,

沈傲风嘴角冷笑更盛,带着戾气,“把银子都倒出来。让秦兄点着方便。”听了他的话。一干下人,立kè

把箱子翻到在地。

箱子翻到,银子滑出的声音,无比刺耳。剩下的众人,都愣住了,震惊的看着眼前一幕,看着散落一地的银两。

一锭银子。迸飞而出,砸到沈傲风腿上,又溜溜滚到秦峰脚边。停住。

沈傲风一直冷冷的看着场中一切。直到所有的银子都倒出来,沉声道,“傲风先走一步。”说罢便转身离去。

离去的下人,还带走了那十口箱子。看着他们的背影,众人瞠目结舌。眼前滚落满地的银子,众人似想不到,沈公子竟会输的,这般没有风度。

秦峰苦笑。却不是为这些银子,而是事情,似乎没有止尽了?散落的银子,代表的显然不是认输的意思。

秦府。

“少爷,官府那边,可有消息?”姜大自午后,便就一直守在门口。秦峰无言以对,苦笑着摇头。若不是沈傲风出乎意料的给了一万两白银。秦峰便不用折回秦府。

而是直接拿着银票,去县衙。至少回来,能有准确消息,宽慰这一双不满血丝的眼眸,这一颗万分焦急的心。

姜大面无血色的脸上,更添一分苍白。“那…夫人她?”哆嗦着问道。“二娘她没事。只是官府营救她,还需yào

时机。我这就去县衙打探。”秦峰安慰道。

只是这份时机,确要秦峰亲自送去而已。

“少爷,老奴和你一起去。”姜大急忙道。秦峰无奈,点点头。叫上金二,几人坐着马车离开。

秦府中。唯有下人会好奇。少爷搬回来的那些箱子中,装的是什么。而那些主子们,无一不晓。那是一万两银子。

关于比斗蟋蟀的赌约,秦峰不说。秦家却有同在鸿鹄书院的子弟回来汇报。雷肃入狱,柳如月被赶出秦府。须臾间成了定局。不可逆。

让曾经有过心思的一干人,心惊胆战。犹豫是不是借着赌约,敲打秦峰。他们亦如沈傲风,觉得秦峰必输无疑。

十口箱子。他们内心的震惊,无法形容,却无一不庆幸,那一时的犹豫。亦让他们长时间内,夹着尾巴。直至日后,再也无法生出其他心思。

这些,马车上陷入沉思的秦峰,自不会知晓。也懒得知晓。

关于蟋蟀的部分,这章终于结束了。新人新书,真心不容易。求支持,求进步。拜求收藏,推荐。拜谢了。

第00067章 干涩如柴

月华高升。时有凉风习过。

这个时候,县衙自不可能还有衙役。却并未影响,秦峰一行到达县衙内堂。

寒暄之后。似没看到,对面高坐的县令大人,微微皱眉。秦峰恭敬的问道,“大人,不知可有小可二娘的消息?”

包大人的眉头皱的更紧。虽曾经对秦峰有不错的观感,可这又怎样呢。包大人此刻的不悦,已然深深写在脸上。以沉默代替回答,表达了大晚上被质疑的不满。仍未端茶送客,便是包大人的城府了。

然似没看到县令拧紧的眉头,秦峰继xù

道,“小可与家人,确实担忧二娘的安慰。”却在包大人脸色微黑时。转而道,“更感念大人,与诸位差大哥的关怀与辛劳,所以”

包大人微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那迸出的亮光,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为对大人及诸位表示最真挚的感谢,”秦峰从袖口里,拿出厚厚的一叠银票。朝前两步,向着包大人,双手奉上,“特拿出一万两。除此以外,无以表达秦家对大人及诸位厚爱的万分感激之情。”

话很长,一口气说完。似只有这样,为记住这句话,才能暂时忘却心底的抵触。

看着面前百两面值,厚厚一沓银票。包大人目光笔直,却假意推脱道,“秦公子,快收回去,万万不可。”已不再皱眉,面上带着虚伪,可掬的笑容。

银票在秦峰的坚持下,包大人推脱不过。以秦家捐助剿匪善款的名义,终是收下。包大人亦信誓旦旦的用乌纱担保,定要二夫人平安回来。

待大人详细问明了当日情况后。秦峰提出告辞,包大人笑着起身相送。

出了县衙,有丝丝凉风,秦峰将衣服紧了紧。无论如何,终是救人一命。如是想着,却无法抑制生出淡淡笼罩的阴影和抵触。

便就有这一点思绪萦绕,秦峰未留意到身边人的变化。

一万两,像一座大山。压的姜大透不过气来。这笔钱,自不会是出自秦家。姜大知dào

秦家那位老人,说一不二。

姜大猜不到,面前的少爷,如何拿的出这些银票。但无论是这一万两,亦或它背后代表的情谊。姜大知dào

,他这辈子,下辈子…都还不起。

他已经不会去猜测,少爷是否知晓,雷肃所作所为,其实多少有夫人的影子。少爷说过,他是秦家人。夫人更是秦家人。

这个少年,用他削瘦的肩膀,偏执的承担,帮住着他认为的家人。哪怕这些家人,曾经伤害过他。

若不是遭遇山贼的印象,太过刻骨铭心。深受那一万两的触动,浑浑噩噩之下,姜大怕是早已语无伦次。

出了县衙,姜大几次想要开口,却发xiàn

想说的话,是那样的苍白无力。莫说感谢,便就是替自己,替夫人道歉的话语,亦说不出口。

看着少爷,一如来时的风轻云淡,似从未有过那银票之事。姜大再也抑制不住。一下….跪倒在地。

“少爷…”便就无语凝咽。

看着跪倒在地的姜大,秦峰有些慌乱。赶紧伸手去扶。苦恼道,“你这是何苦呢。”

姜大却依旧固执的跪着,纵有万般感激,最后却仅嗫嚅着,“谢谢…”见他作势竟要磕头,秦峰一把拽住他,叫过金二,合力拉他起来。

直到马车上,想到姜大的一跪,秦峰仍旧有些惴惴不安。却在不安后,有丝丝的满足感。凭自己的能力,帮人之后的满足。…,

淡淡的满足,瞬间烟消云散。被怒火取代。“停车!”秦峰怒道。就像打算享shòu

一块美味糕点时,偏偏有只苍蝇,一直围绕的恶心,愤nù

。而且这块糕点,似乎在秦峰心底,有一点本能的渴望?

所以秦峰未有一丝隐忍,突地便怒了。车夫不明所以,赶紧勒住缰绳。车轮在石板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刺耳的有些挠心。

未等停的稳当,秦峰便跳下马车。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二人。却在目光透过二人时,露出一抹暖人的关切。让那个本该瑟瑟发抖的身躯,顿时有了力量,大叫道,“坏小子,救我…”

会叫秦峰坏小子,整个扬城亦只有一人。此刻却被人抓住,无法跑开,而要求救。便在纠缠间,衣服有些滑落。这一抹若乍泄的春光,露出里面莹莹雪白,惹着秦少爷的眼。

二人听到刺耳的声音,便惊惧的回头。看到仅是个瘦弱的少年,尽管英俊的令人发指,尽管那一双迷人的眼眸,透着冷冽,怒火。但他仍旧是个瘦弱的小子,不屑道,“小子,给爷滚远点,毛还没长齐,就想跟小爷抢这,娇滴滴的小美人?”

说罢,还欲伸手在冬卉脸上摸一下。却在他的脏手,还未碰到那张惊恐的俏脸前。“啪”的一声,被砸中脑袋。落到地上,才看清是一只黑色布鞋。

秦峰惦着一只脚,露出里面的棉布袜子,自不难猜那只鞋,是谁的。只是是他原就会的,或是和冬卉那个刻薄婆婆学的,便就没人知晓了。

被砸中的流氓,恼火的转身。但怒火在他那双瞪圆的眼睛里,渐渐消散,变成害pà

。连带着松开了冬卉的手。然后和身边的另一人,慌忙逃走。

仅秦峰一个,确不让他们害pà

。但若多三个,同样目露凶光,其中一个还一副拼命的架势,就由不得他不慌了。他到底只是没什么本事,游手好闲的混混而已。自不会为了一次不成功的调戏,便把小命搭上。

“谢谢你,坏…秦峰”声音透着紧张局促,还有一丝羞怯。想到他刚刚救了自己,一个坏字脱口而出,就急忙收回。俏脸随之羞红,微微低下。

姜大三人听她原来认识少爷,就默默退开。

淡淡碎花味,幽幽女人香。就是这入鼻的淡香,让秦峰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声音压抑的沙哑,听上去无比干涩,“冬卉,你衣服乱了。”干涩的像风干的柴禾,在微燥的秋夜,一点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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