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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门贵女》


第两百三十二章 篡位

王舒俊朝一旁看去,方才一心想着如何躲起来,让许静婉安心沐浴,可却是将荣氏给忘记了。

“你娘不是同你一起吗?”

“没有啊!”许静婉顿时着了慌,望着那寂静无波的湖水,害怕地握紧王舒俊的手。

“先别急,我们一起去找找!”王舒俊将许静婉拉了起来。这一路,实在是太凶险,如今荣氏又不见了,让他们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来。

“娘,你在哪儿?”

“伯母!”

两个人沿着湖岸一路跑去,边跑边喊了起来。

突然,不远处一个声音答应着:“我在这儿,你们快过来!”

许静婉听到荣氏的声音,顿时泪水滑落面颊,她快步朝那片树丛奔去,王舒俊也跟着向前跑。

“婉儿,快看,娘捡到了一个大瓷碗!”荣氏一脸的笑意,她正燃着篝火,身旁放着好些胡乱蹦跳的鱼儿和一把野菜。

“有菜和鱼吃了!”荣氏抬起头来,眼眸中闪烁着慈爱的目光。

许静婉却一把将其抱紧:“娘!”

荣氏刚刚正在给鱼去鳞,一手的污秽生怕弄脏了许静婉才洗的身子。她就那样扬起手来,当看见王舒俊脸上的不悦时,便知自己定是又让他们一顿好找。

荣氏顿时愧疚地低下头来:“是娘不好,娘不该乱跑!”

“娘,婉儿怕失去您!”许静婉再次抱紧她娘。就好似一松手,她娘就会从眼前消失一般。

“好了,乖女儿。娘下回一定先跟你打个招呼再走!否则哪儿也不去!”荣氏安慰道。

王舒俊在一旁将鱼和野菜提到湖水边,小心地一边用宝剑削着,一边清洗着。

突然,不远处的灌木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危险步步紧逼。

许静婉和荣氏坐在那里,警觉地看向四周。

突然,一支利箭飞了过来。许静婉用力一脚,将利箭给踢向了湖中。

“娘。快走!”

许静婉拉起她娘,回眸看向湖边的王舒俊,三人沿着湖岸向前快速奔跑着。荣氏跑得气喘,不得不停了下来:“娘不行了。你们还是快些逃命去吧!不用管娘了!”荣氏一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道。

“不行,娘,婉儿不会把你撇下的!”说着,许静婉半蹲下来,打算将她娘背着跑。

荣氏推拒道:“你背着我,我们俩都跑不了,你们快走!”

说着,一把将许静婉给推了过去。

荣氏快步朝后跑去。草丛中现出一个黑影,黑影的眸色一沉,一支利箭顿时飞出。射向荣氏,荣氏的胸口中了一箭,随即跳入那湖水中,没了踪影。

“娘——”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震动了这片林地的飞鸟,乱鸟齐飞。扑簌簌地煽动起翅膀来。

“快走!别辜负了你娘的一番心意!”王舒俊拉起许静婉健步如飞。

身后可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一直紧紧追随着,王舒俊突然带着许静婉跳入湖水当中。

许静婉只觉咕噜噜喝了好几口湖水。接着便被王舒俊的手一直握着,握着,慢慢丧失了知觉。

“娘——你在哪儿?”许静婉被噩梦惊醒。

待她醒来,只见周围漆黑一片,一个用些巨大的叶子和树枝做的简易棚屋出现在面前,旁边是那茫茫的湖面,还有那张熟悉的面庞。

许静婉一把搂住王舒俊,扑入他的怀里。

“舒俊,一定要帮我找到娘!”

王舒俊点点头,可却又摇了摇头,道:“静婉,你可一定要挺住!伯母她为了救我们,已经牺牲了!”

“娘——不要,这是假的,娘不可能会死,娘一定还活着!她还没跟我们一起去过那幸福的生活呢!不,这不是真的……”许静婉不停地摇晃着脑袋,双手抱住头,还沉浸在方才的痛苦中。

“婉儿,你听我说,你娘是爱你的,她当时朝相反方向跑,就是为了引开敌人的视线。我们现在处在不利的情形,今晚暂且在这湖边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等到了咔哇国,一切便好了。”说着,王舒俊将许静婉搂入怀中。

第二天,天蒙蒙亮,王舒俊便把睡梦之中的许静婉叫醒,他们要出发了。

许静婉回眸看了一眼,昨夜住的小棚,虽然简陋,可却是很温馨。

王舒俊在旁边燃起篝火,已经将他们的衣服给烤干了。

朝湖的那边看去,只见一座高山挡在眼前。王舒俊拉着许静婉,吃了几条烤鱼,便朝那山的方向走去。

到了山脚下,仰脖看去,才发现,这座山是如此的高耸,山峰陡峭,嶙峋密布,最不利的是,还看不到一条通向山顶的路。

许静婉正在迟疑,王舒俊拉着她,指着右边的一块大岩石道:“顺着那岩石爬上去!我托着你!”

许静婉点点头,她一手攀了上去,王舒俊双手托举着,许静婉稍稍一使劲,便跳了上去。

她伸出手来,打算拉王舒俊上来。却见王舒俊摇了摇头,两只手用力攀附着那岩石的棱角处,很快爬了上来。

许静婉对他笑笑,王家大少爷,看来再也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少爷了,而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就这样,他们翻过了一座山,站在山顶时,眼前豁然开朗,王舒俊指着那不远处的一些毡包道:“那里便是咔哇国了!婉儿,我要让你做世上最最幸福的王妃!”

许静婉将脑袋斜靠在王舒俊的肩头上,道:“恩,我现在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了!”

比起上山的劳累。下山显然要轻快许多。

到了山下,远处的毡包在那茫茫的草原就好似一朵朵洁白的木棉花,绽放的极其美艳。

二人很快来到王舒俊原先住的王上毡包旁。正打算走进去时,却听得里头传来镇行的声音:“王上和王妃已经隐居起来,他们是不会再回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自小在咔哇国长大,又一直跟随在先皇的身边,是新王上最佳的人选!”

“你是咔哇国的叛徒。我们怎么能选你做新王上呢!”一位咔哇的老臣顾清道。

其他咔哇的臣子也纷纷赞同的点头:“你个叛徒,还有脸回来!”

镇行脸上抽搐着。突然大喝了一声。

“我的话,你们可以暂时不信,但我们原咔哇宰相的千金所说的话,你们应该无异议吧!”镇行说着。看向一旁的米莉。

只见米莉抿着唇,镇行不时地用眼光打量着她,让她开口说话。

米莉看向众大臣,无奈地道:“镇行将军所说不假,王上已经和王妃隐居起来了!他说要让位给镇行大将军!”

米莉说完,一脸的阴郁。

咔哇国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同时露出惊疑的神色。

可当看向米莉时,仿佛又忆起那位德高望重,为国捐躯的咔哇国宰相。

“这可如何是好?咔哇宰相生前都一心为国。他的女儿既然说是如此,应该不会有假!”

“可这镇行可是有过大逆不道行为之人,如何能统领我们咔哇国的未来!不可选他。太过冒险!”

……

大臣们纷纷议论之时,突然,毡帐的帘门被拉开来。王舒俊大步走了进来:“我不同意!”

“王上!”一些心思还有些动摇的臣子们见到他们的王上归来,都大吃一惊,纷纷跪倒在地。

王舒俊牵着许静婉的手,慢慢朝那虎皮座椅走去。

米莉妒忌地看着那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她总在这个时候出现?

突然。一把宝剑架在了王舒俊的脖颈处,剑刃锋利无比,随时可以要了归来的王舒俊的性命。

“不可乱来!镇行,把剑放下!”米莉看向镇行,大声叫道。

镇行却嘴角弯了弯,一只手握剑,顺势将王舒俊给拉了过去,将王舒俊整个人困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

“米莉,你别傻了!放了他,我们俩便都是咔哇国的敌人,到时候难免一死,今日,我就把他给杀了,我做新的王上,你做我的王妃!”镇行说道这里,冷笑了一下。

看着那一张张大臣惊恐的面容,镇行很是得意道:“米莉,记得小的时候,我们俩常在这个毡帐中玩耍,先皇对我们俩都很好,你那时候也很漂亮,我一直追着你跑!”

米莉垂下头,镇行和她童年的回忆不断涌现在脑海当中。

她踟蹰,犹豫,彷徨,不知该作何行为!

王舒俊的心,从始至终都在许静婉的身上,就好似那个大胜朝的皇帝,从始至终都爱着许静婉一样。

她是否要坚持救下王上,若是那样,许静婉定会名正言顺的做回她的王妃。而她,只是个没了爹的光杆宰相千金女子!

镇行看向米莉,觉察到她心中的纠结,还当是自己终于得到了米莉的认可,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向那些大臣:“还有谁不服!”

大臣们都噤若寒蝉,这王上的性命被这个贼人捏在手里,怕是凶多吉少了!

突然,许静婉飞身上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镇行的剑差点割断王舒俊喉咙时,米莉突然一剑将镇行给刺死。

镇行倒下,眼睛看向米莉。

众大臣上前,将王舒俊簇拥起来。王舒俊却是第一时间,握紧许静婉的手,将其紧紧搂入怀中。(想知道《候门贵女》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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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三章 巫师

镇行的尸体被抬到毡帐外,被扔到山谷,让猛兽吃掉他的身体。

而米莉因为救主有功,不但没有得到惩罚,反倒被赐予了宰相的官衔,女性当官,这在咔哇国的历史上是难得一见的奇事。

可是,王上刚刚回来,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咔哇国发生旱灾,农作物受损严重,人们祈祷着能来一场大雨,可却数月不得。

后来,咔哇国来了一个巫师,只见他浑身穿着宽大的黑袍,帽子将脸遮住,手中拿着一根长棍,边走边看看天。

而此时,许静婉连日都身子不适,总是吃不下饭,恶心想吐。

王舒俊为此很是担忧。

他请来咔哇国的御医替许静婉把脉。

只见御医帮许静婉诊完脉,眼中闪烁着光芒,起身拱手道:“恭喜王上,王妃此乃喜兆!”

王舒俊高兴极了,搂住许静婉,差点没把她给托举起来。

“当心孩子!”虽然还没显怀,可许静婉还是叮嘱了一句,有些娇嗔地看了王舒俊一眼。

王舒俊顿时浓眉舒展,嘴里叨念着:“我要当爸爸了!我就要当爸爸了!”

接下来的几日,一日三餐,王舒俊必定要同许静婉一起用膳,就是议论国事晚了,他也会尽量来看看许静婉的状况,虽然还看不到肚子的凸起,可是每次,他都是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许静婉那平坦的小腹。有时甚至将耳朵贴在上面,听里面的动静。

“小东西还没长出来呢,你太心急了!”每当这时。许静婉便会像寻常女子一样,拍打一下王舒俊的背脊,带着些许的埋怨道。

米莉端着一碗参汤,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王妃,该喝参汤补补了!”米莉抬眼看向许静婉那小腹,心中是如火烧一般。若是许静婉平安将这个小皇子给生下来,那她和王上之间。恐怕连最基本的感情都不存在了。

只见王舒俊对她抿唇一笑:“辛苦你了,米莉。这些事可以让侍女来做,你多歇着!”王舒俊感恩米莉在关键时刻救了他的性命,再者咔哇宰相生前待他也不薄,因此时不时会说些温暖的话来。

米莉颔首。眼眸带着笑意。可每当这时,总是会被王舒俊和许静婉亲昵的举动给打破。

“婉儿,来,我喂你喝,这有了身子,可不比得从前,要多多进补,孩子才会长得大!来,乖儿。本王喂你!”

说着,王舒俊端起小碗,一勺又一勺的将参汤舀起。送入许静婉的口中。

许静婉淡淡一笑,一边喝着那汤水,一边幸福的笑着,眼里和心里都被这个体贴的王上给填的满满的。

可咔哇国好些田地边上,却总是能听到一些农妇的哭声:“这可如何是好,这么多的田。就这样颗粒无收,以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一个老农跪在干枯的田地里。抬起黝黑多褶皱的老脸,失声道:“苍天啊!就下一场雨吧!我们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可是,任凭他如何的嘶喊,那明媚的阳光依旧照在干枯的田地中。

田地旁,老婆子带着两个娃儿来喊他回去吃饭。

娃儿跑过去,都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们的爷爷,爷爷为何下跪,他们不得而知,但好像和天气有关。

两个娃儿同时抬头看看天,天空万里无云,晴天就是好看。

突然,田地旁,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正手拄着一根木棍,抬起眼眸来,扫了他们一眼。

老汉站起身,老婆子慌忙上前帮他拍去身上的泥土。

一行人正准备走,却见天边的黑衣人突然伸出双手来,宽大的袖袍墨黑墨黑,随风摇摆。

只听得他口中念叨着:“神啊,快点降雨下来吧!……”

两个小娃见了,都好奇的想要跑过去看,却被他们的爷爷给一把逮住,拉了过去:“看什么,一个疯子,别过去!”

突然,一滴雨水落在其中一个女娃的脸上,她伸手一抹,指给她爷爷看:“爷爷,看,下雨了!”

可这老汉哪里会信,这一个多月以来,滴水未下,农田干涸,作物颗粒无收。

突然,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的雨水滴落田间,老汉仰头看天,只见乌云密布,倾盆大雨顿时下了下来。

“爷爷,真的下雨了!”另一个男娃惊喜的叫道。

那黑巫师却将帽子盖好,继续朝田垄那边走去。

老汉认真地瞥了那人一眼,便被婆子拉着往家跑。

毡帐内,站满了来议事的大臣们。

王舒俊刚一出来,便有大臣道:“王上,今日突降大雨,我国有民众看见,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巫师所为!”

“据说,那巫师将袖袍抬起,对着天空默念几次咒语,那晴朗的天便立刻乌云密布,下起大雨!我国民众都欢呼雀跃,旱灾总算得以缓解!”另一名大臣补充道。

“真有如此的神奇?”王舒俊有些难以相信,虽然那日看见许静婉在河边招来蝴蝶,有些诡异,可这种可以呼风唤雨的法术,他是没有见过。

“王上,臣认为,既然此人有如此过人之才,不如全国去寻找,给他一官半职,也好救民于水火!”

王舒俊沉吟了一会儿,道:“此计不错!就依你所言!”

大臣们散去,王舒俊陪着许静婉在帐外散步,他小心翼翼地陪伴着,唯恐许静婉有个什么闪失。

米莉在后面远远的望着,若是有一日,王舒俊待她能如此该有多好!

王舒俊的命令下达后。整个咔哇国的民众都在帮忙寻找,一路上总有人说看到了那名巫师,可就是谁也说不清。他具体在哪儿。

终于过了一个多月,许静婉的肚子也已经显怀,小小的凸起带着生命的迹象。

每日王舒俊对她的关照也更为体贴,许静婉总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

突然有一天,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甘霖降下。不时的电闪雷鸣。王舒俊和众大臣们正在议事,一个全身黑袍的男人意欲大步走进来。

外面的门卫将其拦下。王舒俊冷峻的眸子注视着他。

黑袍男人却是挥挥手,便将几个门卫通通打倒在地。

顿时,好些兵士都上前来,将黑袍男人给团团围住。

“你是谁?”王舒俊问道。

“我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人!”黑袍巫师将帽子摘下。只见他皮肤似瓷器一般,白白的,五官清秀俊俏,嘴角总是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坏笑。

“是你!”王舒俊难以相信,那个能呼唤风雨的巫师便是如此一个年轻俊朗的少年么?

“你会巫术吗?弄一个给我看!”王舒俊道。

黑色的袍袖顿时挥舞起来,那巫师将帽子带好,顿时整张脸便看不清模样了。

外面淅沥沥的雨水一直从未间断,可他这么一挥舞,竟然一下子便停了。外面放晴,彩虹架在外面的草场上。

巫师将帽子放下,那洁白如瓷的脖颈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黑色的袍子也恭顺的垂落下来。

王舒俊惊愕的看着方才的天气转变。心中踌躇不定,大臣们也都议论纷纷。

“你除了能招来风雨,还会什么?”王舒俊问道。

巫师抬起眼眸,眸中放出黑黑的光芒。

“本人还会占卜,国家盛衰,人的命运。家庭的好坏,能占前生。能占未来!”巫师恭敬地答道。

王舒俊微微颔首,道:“本王给你个占卜师的头衔,日后你就在本王的国家内负责占卜,你可愿意?”

黑袍垂下身来,拱手道:“愿为王上效劳!”

占卜师如此便确定下来,咔哇国从此以后也风调雨顺,民众无怨言,都非常感谢这个占卜师的到来。

一日,王舒俊带着一些臣子出去狩猎,临行前,他搂着许静婉道:“回来给你带些进补的兽肉!”

许静婉点点头,叮嘱他注意安全。

她一个人行走在毡帐外,一手抚摸着小腹,一边对着肚内的孩子说话:“宝宝,你爸爸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长大了,你也要像你爸爸一样!”

突然,一道黑影挡在了面前,许静婉猛然一惊,停下了脚步,抬眼望去,只见浑身黑袍的男人将身上的黑袍脱下,那瓷器般的肌肤,一身墨兰色的袍子,整个人显得尤其俊朗。

“王妃!”他拱手笑着道。

许静婉向后退了一步,她只是听说咔哇国有个黑袍的占卜师,但没见过,端详了一会儿,许静婉道:“你就是那个占卜师!”

“正是在下!”

占卜师上前一步,面颊就快要贴到许静婉的脸上了,他温柔的眼眸注视着许静婉,道:“王妃真美,难怪王上会对你如此的用情!”

许静婉感到不舒服,又大步后退道:“你别过来,否则我不客气了!”

占卜师坏笑了几声,却是毫不犹豫地继续上前一步:“这里又没有别人,王妃何必装的如此清纯?”

“你什么意思?”许静婉顿时脸上火辣辣的烧灼的难受,目光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王妃原先跟着那个大胜朝的皇帝,有了腹中的胎儿,如今还装什么纯洁呢?”占卜师毫不客气道。

许静婉被他的话彻底激怒:“你莫要妄言!”(想知道《候门贵女》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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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四章 回归(大结局)

占卜师突然伸出双手,顿时天空电闪雷鸣。

“就凭我的这一身法术,判我死罪,恐怕你们咔哇国的民众都不会同意吧!”占卜师突然一手搂过许静婉的腰身,许静婉拼命挣扎着,却又害怕伤着自己腹中的胎儿。她大声喊叫了起来,却被占卜师用力捂住了她的嘴。

正在她最最绝望的时候,突然,一把剑架在了占卜师的脖颈之上。

随即米莉那冷冷的声音传来:“放了她,否则别怪我的剑不长眼!”

占卜师两手立刻从许静婉的腰间放开来,慢慢将两只手举起,他看向米莉的目光带着些许的狡黠。

“米莉公主,我俩无冤无仇,你又何必为了个情敌而对我如此呢,快把剑放下,有话好好说!”占卜师的话,似能穿透人的心思似的,说的这样的直白,米莉又羞又恼,抬起剑来,就要用力砍下去。

占卜师突然快速移动,那把剑却只扑了个空。

占卜师大笑道:“你的剑不长眼,但我可长了眼,而且还不止一只!”

米莉迅速追了上去,就要一剑刺死他。

许静婉看着那占卜师不断朝另一个方向跑去,米莉则一路追赶着,慢慢,两个人都消失在那暮色当中。

许静婉眺望远处,盼着王舒俊能够快点回来。

“别跑!吃我一剑!”

不知不觉。米莉追赶着占卜师来到了很远的地方,突然,占卜师将米莉一把抱住。米莉的双手受到约束,动弹不得。

只听得占卜师狡黠的声音说道:“我不跑了,不跑了,任凭米莉公主差遣!”说着,他温热的气息喷薄在米莉的脖颈处。

“无耻!”米莉周身似爬满了虫子,痒痒的,可内心却又拼命说服自己。一定不能被这样一个无耻之徒所迷惑。

可占卜师却慢慢的将唇挑弄着米莉的背脊,慢慢朝下。再朝下,米莉只觉热血沸腾,说不出的燥热,手上握着的剑早已落在了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占卜师一边吻着,一边道:“公主的皮肤果然白嫩!”

说着,占卜师更加猛烈地将米莉给搂入怀中,动作更加放荡。

米莉彻底沦陷了。

在草原醒来,天空还是那么的蔚蓝,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米莉只觉下体疼痛,她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占卜师正站在那里,眺望着远方。

他高大英俊的背影,让米莉有那么片刻的晃神。若不是自己心中早已住了个王上,也许眼前这人才是自己最应该考虑的。

突然,占卜师回眸,温润的嗓音道:“你醒了?”

米莉垂下头,将身旁自己的衣服赶紧拿了过来,遮住自己的胸前隐秘之处。

她又羞又恼。感觉自己再也没有机会配得上王上了。

“你还是喜欢他?”占卜师似猜透了她的心意,微笑着问道。就好像,这事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米莉咬住下唇,沉默不语。

占卜师瞧了她一眼,转过身去。

“你把衣服穿上吧!”占卜师似乎对米莉已经没了兴趣,突然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

米莉一边穿衣,一边小心翼翼地察看着,唯恐他又突然转过身来,将自己给看了个透彻。

待她穿好衣服,正打算要离去时,占卜师却突然叫住了她。

“你是不是想让王妃离开咔哇国?”

米莉回眸,看着眼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却是慢慢朝他走去。

“你有什么办法?”

占卜师唇边露出一笑,道:“你过来,我细细跟你道来!”

米莉将耳朵凑了过去,占卜师在她耳边一阵耳语。

王上回来了,狩猎捕到了好些动物,咔哇国的兵士们都一齐欢呼,庆贺他们的王上满载而归。

许静婉从毡帐内徐徐走了出来,她上前就要帮王舒俊拿着兽皮大衣,却被王舒俊给拒绝了。

“你怀着身子,可不能乱动!”

因为王上捕回了许多的猎物,咔哇国上下都在庆贺。

夜晚,王舒俊摆起了庆功宴,用这些白日捕捉回来的猎物做下酒菜。

许静婉几次想同他说说那个占卜师的事情,可是王舒俊不是摆手,便是拉着她一同过去饮酒。

“王上,我还怀着身子呢,不能饮酒!”

许是被激怒了,王舒俊一把将许静婉给推开来。

许静婉看着醉酒中的王舒俊,想起自己白日受到那占卜师的轻薄,心中顿时翻江倒海,似有许多大浪藏在胸中,不得发出一般。

她静静地朝自己的毡帐中走去。

此时,米莉端起一个酒杯,衣服穿得实在性感,肚脐袒露在外,长裙袅袅婷婷,随便那么一动,浑身的装饰便摇摆起来。

“王上,臣妾陪你喝酒!”

大臣们都喝得甚欢,王舒俊一个人正感到有些孤寂,看到米莉顿时忘了一切。他端起酒杯,敬了米莉一杯。

米莉微笑着将自己杯中的佳酿一饮而尽。

然后不停地给王上倒酒,王上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不一会儿,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第二日,还是那熟悉的毡帐,虎皮座椅威风凛凛,许静婉从虎皮大床上爬了起来。

她看向一旁,却不见王舒俊的身影,肚子里的宝贝似乎开始动了,身子越发的沉重。

她艰难地下地,然后梳洗了一番,出去寻找王上。

此时,外面寂静无声,许是昨晚群臣都醉酒的缘故,还没人早起。

许静婉来到王舒俊昨日大宴群臣的毡帐内。只见横七竖八,到处都躺着一些醉醺醺的男人们,而那宝座上面。却空空如也。

许静婉拉起地上一个还有些意识的大臣道:“王上去了哪里?”

“他、他好像跟米莉公主回帐子了!”

“什么?”

许静婉如遭棒喝,她心急如焚地慢慢踱步出去,眼看着就要到达米莉的帐子外。此时,她顿住了脚步,王舒俊不可能会背叛她的,她和他经过那么多的磨难才走到今天。

突然,一个侍女将帐子掀开来。许静婉赫然看到,米莉和王舒俊正赤身**的躺在床上。王舒俊睡得正酣,米莉则将身子紧贴着他。

“哐啷”一声,侍女手中的盆掉在了地上。

许静婉转身便要走,却见床上的人醒了。王舒俊看到了她,正不知发生了什么时,却看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而米莉却娇嗔地抱住他,道:“王上,你昨晚对米莉可真够温柔的!”

许静婉已经跑远,她抽泣着,埋怨着,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和他在一起。他却如此的背叛自己。

王舒俊急忙穿起衣服,看着赤身**的米莉,顿时脸颊绯红。

“本王。本王昨夜做了什么?”

他不禁问道,可米莉那模样,他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王舒俊逃似的从床上跳起,朝远去的许静婉追去。

“婉儿,婉儿……”

此时的许静婉正站在江边,她眼神空洞的望着那奔流不息的江水。

无论是大少爷。还是咔哇国的王上,他都有负于自己。

如此怀着他的孩子。日后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当王舒俊看见许静婉时,只见她回眸一笑,那笑容中带着苦涩。

“不要!”

王舒俊快速跑了过去,却见许静婉纵身一跳,没入了江水之中。

这一刻,许静婉感到了放松,她不再属于任何人,而是属于自己。她要去找寻自己的母亲,她要回到自己的家,自己真正的家里。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慢慢变得困难,神智也逐渐模糊。

孩子,娘对不起你,来生有缘,我们再做母子吧!

脑海中,突然响起摇铃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许静婉竟然慢慢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棵巨大的樱花树下,满树的樱花随风摇曳,落下许多的花瓣儿。

片片花瓣飞到她的身旁,樱花树发出震颤的声响。

“主人,你回来了!”

许静婉抬眸,只见天空蔚蓝蔚蓝,澄澈干净,再看自己的肚皮,已经恢复了原来平坦的模样。

周围除了那美艳的樱花树,便是白茫茫的一片。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孩子呢?”

许静婉奇怪道。她明明跳入了江水之中,难道那是自己的一个梦?

樱花树继续颤抖着枝条,花瓣纷纷落下。

“主人,你本属于这里,现在回来了,跟我一起回到家里去吧!”

许静婉惊奇地看着那一直陪伴着自己的花树,只见樱花树摇晃了一下身子,便立刻变成了一个帅气英武的少年。

这个不是……

占卜师?

“你是占卜师?”

那英武的少年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如瓷器般光滑细嫩的手来,许静婉牵着他的手,朝那片白茫茫的世界走去,阳光炫目,二人消失在这片空间。

王舒俊在许静婉跳入江中之后,便立即也跟着跳了进去,可是无论他如何的寻找,都看不到许静婉的身影,仿佛,她已经变成了泡沫,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王舒俊懊悔不已,派士兵们夜以继日的顺着河流找去,如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终未找到。

而米莉自那次之后,竟然怀孕了,她心知这必定是那占卜师的孩子,可却说是王上的孩儿。

在痛苦的呻吟过后,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同时降落人间。

他们出生时,产婆看见,男婴和女婴的手竟然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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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二次上青云榜感言



第一章 假扮

入夜,迎春楼门口红红的灯笼高挂,人声嘈杂,热闹非凡。不时有各路王公贵族风尘仆仆,乘轿而来,从那充满**的入口鱼贯而入。

“哎呀,是八侯爷呀,快请进,姑娘们快出来,八侯爷来了!还不快来伺候着!”容妈妈挥动着手里的丝帕,扭动着粗壮的腰肢,热情地招呼道。

“不用,让你们的头牌赛灵玉过来~”八侯爷抚弄着自己的两撇胡须,摸摸满是横肉的下巴,圆滚滚的肚子随着走动上下震颤着,两眼狭长,微闭,眼神望向二楼赛灵玉的香房。

“这个……”容妈妈有些为难,这赛灵玉虽卖艺不卖身,可每日思之若渴之王公勋贵都排成长龙垂青于她。此刻那京城四大家中的王家大少爷王舒俊便正与她相会呢,可又不能让八侯爷等太久,两边都得罪不得,可真真愁煞了容妈妈。

“怎么?容妈妈的意思是不肯咯!”八侯爷加重了语气,一脸的怒意让人生畏。

“哎哟,八侯爷严重了!侯爷看重,岂敢不肯,只是那赛姑娘实在太招人疼,这不,这会儿……”

赛灵玉的香房内,一妩媚女子正随着音乐跳起了西域的舞蹈,袒露的肚皮不时扭动着,带动胸前的亮片吊穗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王舒俊站在侧边,表情凝重的看着面带玉纱的可人儿。女子身轻如燕,那曼妙的舞姿让人看了痴醉沉迷。

女子的薄纱时不时拂过王舒俊的那张俊脸,不断撩拨着男人的*。可王舒俊却始终竖直站立着,丝毫不为之所动。突然,女子抛来一个**的眼神,纤纤玉手攀上男子细长的脖颈。

一股自然而然的体香迎面袭来,王舒俊身体一个激灵,像是身体的某个部位被人为的打开了,这个味道,好熟悉,是曾经一直梦想着亲近却不得的香味。

王舒俊被那股清香擒住,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揽过眼前的玉人儿,翻倒在床。他急不可耐地吻上那张樱红的小唇,“啪”,一个耳光扇在了他的脸上,被王舒俊压在下面的女子露出了真容。

“是你——”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王舒俊的眼睛在那一刻几乎就快要爆出来了,女子左脸的那块鲜红的梅花胎记触目惊心。

容妈妈正百般阻挠八侯爷,不让他上楼,以免撞见赛灵玉和王大少爷在一起,彼此尴尬。刚走至扶梯拐角,“砰~”二楼赛灵玉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打扮清雅,衣袂飘飘的女子从楼上匆匆而下,那轻盈的身姿,绝色的容貌,令人惊叹。

“灵玉呀,快来见过……”容妈妈眼珠闪过一丝光亮,忙疾步迎上前道。

女子似一阵风从她身旁拂过,很快消失在迎春楼的入口处。容妈妈表情惊愕,那姑娘容貌比之灵玉更为动人,她绝不是赛灵玉,可为何却穿着灵玉的衣服。

“追…追……快给我追呀……”容妈妈感觉不对,赶紧招呼身旁的护卫去追。迎春楼一直以来受到京城权贵的青睐,因此很多王公贵族为保此地祥和,派护卫把手,一旦出现紧急情况,第一时间出动。

八侯爷原本也以为是赛灵玉来了,一看就这样无礼的跑掉,脸色立转阴沉,挥手让手下也跟着去追。

赛灵玉的香闺内,淡粉色的罗帐将那张床装扮的无比妩媚,加之女人胭脂香气弥漫,让来人几度飘飘欲仙。

王舒俊斜躺在床上,表情惊愕不已。那个女人,怎么会是她。难道是他被她跟踪,她还故意扮做赛灵玉来欺骗他。许静婉被他扑倒在床时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的厌恶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她恨他,这不必说。从她嫁入之前就听闻她与别的男人暗中幽会,新婚夜,她将他打晕,之后伪造喜帕。这一切的一切只能证明,她的不洁。

思及至此,王舒俊双手握拳,指节惨白。

即便在娶了她之后,他已不顾形象的抬进一房又一房的姨娘,夜夜去烟花之地鬼混,都难解他心里对她的那份憎恨。

可原本对赛灵玉没有一丝感情的他,为何在许静婉假扮之后产生了情愫。那股清香,是那么的摄人心魄,让他恨不得扎入其中。

夜,黑蒙蒙,遮盖了一切,也给了许静婉很好的掩护。刚从迎春楼出来,她便躲在一个角落,快速换好衣服,没入暗夜之中。

雷声大作,大雨倾盆。

她无所畏惧。

“苍天啊~为何要给我开这般玩笑~”她伸展双手,任雨水冲刷着她那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

雷声动天,轰隆隆一阵咆哮,接着是那震彻人心的闪电,电光所到之处,都透着一股惨白的可怖。

“人去哪儿了?怎么连个姑娘都抓不住,真一群废物!”容妈妈在这京城养尊处优惯了,对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护卫们连连呵斥道。

此时,八侯爷的随从附在其耳边小声嘟囔着,侯爷的脸色越发显得阴沉。

“快带我去!”

一行人,连带着容妈妈来到二楼赛灵玉香房,在一扇屏风后面看到了正“唔唔”欲语的赛灵玉。

只见她全身只裹一层薄毯,香肩微露,双手被反绑在后,双脚也不得动弹。

窗门大开,王舒俊早已趁乱,逃了出去。

“这是何人所为,快去彻查清楚!”八侯爷吹着两撇胡须,干瞪眼,吩咐随从道,一双眼直视着面前等候多时楚楚可怜的妙人儿。

第二天清晨,窗格门被用力推开了,惊醒了正在沉睡的许静婉,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两眼望着门口站着如谪仙般的王舒俊。

“昨夜为何跟踪于我?”王舒俊侧身站着,盯着一旁高脚蹬上的青花瓷瓶,两眼迸发出难以遏止的怒意。

“妾,跟踪,于你?”许静婉轻咳了两声,随之而来的是自嘲的笑声。

那笑声让一旁的王舒俊身子为之颤抖了几下,有如尖刀般,在他强壮的躯干上划了几刀。

昨日甘露园内。

“婢妾见过大奶奶!大奶奶如此雅兴,也来逛园!大少爷昨晚可真折腾,害得婢妾一夜疲惫。”三姨娘黎淑贞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恕婢妾身体不适,先行告辞!”

“小姐,她怎么能那般嘲弄于你~”小翠咬着唇,恨不得立即上前给那扭着细臀的女人一巴掌。

第二章 空间

入夜,许静婉女扮男装,和同样女扮男装的小翠来到迎春楼门口。

“哎哟,来了位俊哥哥,快里边请!我们这迎春楼里姑娘多得是,慢慢挑啊~”容妈妈满脸堆笑的摇着手里的帕子说道。

一锭银元宝被放在了容妈妈的手心里,“哎呀,客官真是大手笔啊!”

“不要让姑娘们来打扰!”许静婉凑近容妈妈的耳边说道。

虽然疑惑,容妈妈还是连连点头,挥手散去刚刚如莺燕般簇拥过来的姑娘们。

“客官,我们去喝酒吧!到我房间喝~”一个姑娘裸露着一个肩膀,一只手已经伸入女扮男装的许静婉怀里。许静婉大惊,急忙退后一步。

“不去!不去!”一阵香风扑面而来,许静婉喉头一阵恶心,尴尬地拒绝道。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万一被拆穿了身份,可就不得了了!”小翠附在许静婉耳边悄悄说道。

“哎,去去~这位客官不用你招呼~”刚收了一锭银子的容妈妈急忙上前来打发这姑娘。

趁这机会,许静婉和小翠疾步逃开。

“王大少爷来了!贵客,贵客呀!是来找赛灵玉姑娘的吧!快请进!”突然,背后传来容妈妈一贯的客套招待话,迎面走来一位熟悉的公子。

许静婉急忙拉着小翠躲在一旁的楼梯角落里,眼看着王舒俊从门口大步走了进来,目不斜视地直接跟着容妈妈上楼。

许静婉将帽子压低了一些,趁王舒俊他们没注意,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楼去。

她将赛灵玉捆绑在屏风之后,便匆匆换上了赛灵玉的衣服,斜倚在美人榻上。

王舒俊推门而入,便发生了后来的那一幕。

原本只是因为多日来的心情不畅,想着男人为何能三妻四妾,女人就得留守空房。于是女扮男装去那烟花之地一探究竟,没成想,自己的相公王舒俊家里**无数,还来这里寻开心。

悔,许静婉悔自己重生之后没有好好把握机会,原本是和那能文能武,品性优良的蒋家四少爷成婚。

却在婚礼当天,电闪雷鸣之下误入了王家花轿。王家大少爷王舒俊听说是王家未来的当家人,可是为何对她这个未来的主母却是相见生厌。

“你好自为之!”王舒俊突然丢下这句不清不楚的话孤身离去,许静婉坐在床上,有那片刻的愣神。

“好自为之!”许静婉冷笑了两声,不知是谁整日花天酒地,夜不归屋。即便这是古代,即便这里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即便他对她这个正妻没有一丝感情。

但,他也不配做一个正真的男人。

“小姐,别难过了!大少爷终究会回心转意的!”小翠看许静婉一人呆呆地坐在床边,以为是她又在为少爷的无情而难过着。

“昨晚吓坏小翠了,小姐怎么出来也不通知小翠一声,让小翠好找!那么大的雨,那么响的雷,要是把小姐给弄病了怎么得了!幸亏小翠在大雨倾盆的街道边发现了小姐,否则晚了就……”小翠呜咽抽泣起来。

许静婉回转头,看向这个自重生以来一直处处为她考虑的丫头,不禁鼻头一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日也是个电闪雷鸣的天气,许静婉刚刚相亲完,从咖啡厅出来,心情无比沮丧。

“别清高了,你一个老**,再过几年就是老太婆了,谁看得上你!你这样的女人,活该被人骗了再一脚踹开!”满脸横肉的相亲男一脸坏笑的说道。

许静婉当即灌了他一脸咖啡:“你是古代来的吧!”

可是,从咖啡厅出来没多久,轰隆隆的雷声却越来越近了。直到,一个闪电下来,稳稳地击中了她,那一刻,她只觉得这辈子就这样完了,实在是太冤了。

没想到,她竟就那样穿越了。

“夫人,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图纸和样品送去制作成品了!”

徐掌柜恭敬的说话打断了许静婉的思绪,重生醒来那日,她发现自己不仅穿越了而且还带有随身空间。

“好,成品不要做多,要少而精,价格到适当的时候可以抬高!”说完,许静婉闭上眼,斜躺在美人榻上。

徐掌柜自觉地告辞离开。

许静婉摸摸脸上那块鲜红的梅花胎记,眼前立刻出现一个白色的圆环,圆环内发出耀眼的白光。

许静婉闲步走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粉色的樱花树随风摇摆,樱花瓣随风起舞,远处是一片茫茫白雾,世界无比的安静,唯美而浪漫。

许静婉嘴角弯了弯。

重生后,遇到那个可恨的渣男,这个天赐的随身空间是她的心灵鸡汤,世外桃源。每次遇到不开心的时候,她都会悄悄来到这里。

“主人,你来了,请问有什么需求?”樱花树发出好听的男中音,树枝震颤着,每一片花瓣如仙子般发出爽朗的笑。

“告诉我,今晚那个猪男需要什么汤药?”许静婉随意地仰躺在地上,这里的地面松软舒适,还带有自动按摩的功能。

“好的,请稍等!”樱花树开始播放出轻柔的曲子,许静婉很快甜甜的睡去。

随身空间里的时间对外保持相对静止,因此许静婉不必担心睡多了惹人怀疑。

等她醒来,身旁已经出现两张纸,纸上图文并茂的显示了汤药的制作方法。说明也共有两份,一份是许静婉现在所处大胜朝的文字,一份是许静婉曾学过的现代汉语简体字。

旁边还有一碗成品汤药,但许静婉一般不会去用它。

“好的,谢了!刚刚睡得很香!”许静婉起身便走,白色的肩披随风舞动着,宛如仙子一般。

“吩咐厨房,按照这个药方,替少爷做汤!”许静婉唤来厨房的张管事说道。

“是的,夫人!少爷如果知道夫人对他如此用心,一定会非常感激的!”张管事颤抖着双手接过那珍贵的药方。

说来也怪,少爷那日新婚明明奄奄一息,可自从夫人来了后,第二天少爷精神就已大好。

大家都说是夫人给少爷冲喜冲好的,可只有张管事知道,是夫人聪慧且细心照顾,少爷才慢慢康健的。

第三章 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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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的三餐,夫人都会找他来,递给他一份药方,让加入饭菜中,少爷每每吃下后便精神大增,消瘦的身子骨也因为夫人的细心照料而变得壮硕起来。

可惜了,夫人不爱言语,做了那么多却得不到少爷一丝半点的好感,反而受那么多气。

短短一个月,少爷一房又一房的抬进姨娘,这些张管事都是看在眼里的。在王家负责管理膳食多年了,张管事也算是看着少爷长大的。

可这原本不近女色的少爷自从夫人来了之后,性情大变,仿佛就是为了故意气这新来的夫人,才这么瞎折腾的。

这夫人为少爷付出那么多,做主子的不说,做下人的更是不能开这个口的。

“大奶奶安,老太君有请!”

张管事刚下去,门外一个大丫头知音便走了进来说道。

这会子,快吃午饭了,老太君怎么想起请她去了,许静婉笑着应了一句。

打发走那老太君的贴身丫鬟,许静婉便由小翠搀扶着赶往老太君的住处慈念堂。

刚步入慈念堂,许静婉环顾四周,发现围坐桌边的只有老太君,大太太,以及王舒俊及他的五房姨娘,其他人都未来。

眼睛扫过王舒俊,发现他正扶着刚怀上孕的五姨娘赵氏就坐,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完全置其他人如空气一般。

大姨娘和二姨娘碍着老太君在那,只得默默坐在一边,小心地看着老太君的神色。

三姨娘则满脸的嫉妒神色,手里攥着一把瓜子仁,半天也没有松开。四姨娘则傻乎乎地笑着,不停地吃着面前果盘里的瓜子,仿佛世界上只有这美食是最让她开心的了。

许静婉静静地坐下,眼神不再看那从未有一丝笑容的相公王舒俊。

“今天请大家来,没别的事,就老婆子有些寂寞了,和大家聊聊天!俊儿这个月辛苦,你们大家也累,吃过这顿饭,我们一起去听戏,如何?”老太君慈祥地笑着,看着面前围了一圈的孙媳妇,眼角的笑意甚浓,尤其当看到五姨娘那微挺的小腹时,更是笑开了怀。

“老太君福寿安康,孙媳愿长陪左右!”大家齐声说道。

“好好……好……开始用饭吧!”老太君眯缝着双眼,眼角的余光看向各自为阵的王舒俊和许静婉。

宴席间,大家谈笑晏晏,就像一家人般,亲切和睦。觥筹交错,杯碗相碰,好不热闹。

许静婉突然有种想家的感觉。记得前世小时候过年时,家里的叔叔伯伯还有堂兄弟姐妹们也是这样聚在一张大圆桌前面,彼此聊着天,吃着饭,别提多热闹,多开心了。

可是,现在回不去了,她已经穿越到了古代,而且已经嫁为人妇。

这里的热闹是他们,她什么也没有。

“小姐,小姐,老太君唤你呢!”突然,小翠使劲拉扯着许静婉的袖子,小声耳语道。

“静婉——静婉——”

许静婉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急忙站起身回答道:“奶奶,孙媳在!”

“你和俊儿什么时候打算给我添个孙哥儿啊?”

一句话,有如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孙媳尽量……”此时虽然没有看其他人的脸色,许静婉都能觉察到她们的窃笑。

王家大少爷娶了正妻后第二天开始便没再去正妻屋里过夜,这是那些姨娘都引以为傲的事情。

此时,王舒俊脸上也露出凝重之色。看着自己的妻子被如此问话,他突然有种想极力为其辩解的想法,可是,身旁的五姨娘突然叫肚子疼,让他给揉揉。

“尽量?”老太君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脸孔突然间阴沉了下来,显然是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这个女人可是他们八抬大轿以正妻之礼给抬回来的,但都过了一整个月,喜帕也见红了,竟然一直没有喜讯,这不得不让老太君提高警惕。

他们王家最重视的便是这嫡子嫡女,虽说这孙儿的事她也该撒手不管了,可终究耐不住寂寞,想早日抱上曾孙。

“我的时日不多了,可等不了那么久,你既已成我王家儿媳,就应该遵从王家的组训,一定为王家尽快诞下后代!”

老太君一板一眼的说道,其他的姨娘们都噤若寒蝉,唯恐说到自己,因为除了五姨娘,其他姨娘也均无怀孕的迹象。

“妈!”大太太在一旁唤道。她才是王舒俊的妈,也就是许静婉的婆婆。她的这个婆婆,在她年轻的时候管着她,现在又要管她的儿媳妇,让大太太如吃了黄莲一般,有苦难言。

“别说了,从今天起,俊儿每晚必在静婉屋里歇下,直到静婉怀孕,不得去其他姨娘那里。要是让我发现,通通赶出王家!”

老太君颤抖着站起身来,转身离席而去。几个丫鬟忙上前搀扶着,大太太看了王舒俊一眼,叹了口气,也跟随着离开。

剩下一桌子的妻妾,都将矛头指向了许静婉。

“难怪大奶奶今天姗姗来迟呢,原来是早作了准备呀!”五姨娘抚摸着微挺的小腹嗲气地说道。

“可不是吗?大奶奶的招数,我们这些莺莺燕燕的还真是自愧不如呢!”三姨娘此时瞪着一双鱼泡眼,恨不得一口将许静婉吞入腹中。

“这么多吃的,你们都不吃吗?味道可好了!”四姨娘一副小孩模样,一手拿着一块点心,不停地往嘴里塞,直到将个小嘴塞得鼓鼓的,再也装不下了。

“哎,这都是命!”大姨娘叹道,低眉顺眼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玉树临风的王舒俊。

“我们走吧!”二姨娘实在不愿在此多留,手挽过大姨娘便想离去。

“大少爷,婢妾们先行一步!”大家纷纷作揖告辞离去。

穿堂风扫过地面,一些婢子正打扫着残羹冷炙,王舒俊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看来,大家都将老太君的这话当成了许静婉的算计了。可她,何必如此呢?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夜夜同床异梦,还不如彼此分开,落得清静。

入夜,许静婉的新房蝶院里,一根绣花针落地也能听闻。

许静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一直坐在桌边看书的王舒俊,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他,完全无视她的存在,仿佛书中的世界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第四章 砸铺

“妾为相公更衣!”终于,许静婉开口了。这还是自新婚夜起,她第一次和他说如此亲密的话。

“不用!”王舒俊提起手,轻揉着额头。

许静婉默默地看着,有些想笑。那页书他应该看了有两个时辰了吧!不累坏才怪呢!

可,许静婉却答了句:“是,恕妾困怠,先入寝了!”

说完,许静婉脱去外衣,仰躺睡下。他若想夜夜枯坐于桌旁看书,就随他吧!

王舒俊的视线总算从那页书上移开,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床上那个侧身面对着墙睡着的女人。习惯了女人攀上他的身体,突然间受到冷漠对待,让他胸中有股无名火,灼烧的他难以自持。

可,奶奶的命令不可违抗,他不是个不孝顺的孙儿,相反,从小到大,任何事情,他都没有违背过奶奶,此事自然也不例外。

坐久了,原本就脆弱的身子,如灌了铅般的沉重。

他扶着桌子起身,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侧倒在了床上。

许静婉正睡得香甜,白天实在过于疲惫,因此刚躺下,她便沉沉的入了眠,突然,感觉到一个重物压在了她的腿上,发现原是王舒俊,着实吓了她一跳。

许静婉迅疾从空间端来一碗汤药,喂王舒俊喝下,好在他还有吞咽的功能。

第二天一早,王舒俊只觉神清气爽,胸中一股浊气排出体外,这是在任何一个姨娘房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静婉,静婉……”,因为精神好了,王舒俊内心也柔软起来。

“回少爷,大奶奶一早就出去了,说是要去置办些东西,让您起来后用早膳。”如诗说完,如画便替少爷更衣,如心伺候洗漱。

王舒俊看着门外,有些恼,可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昨晚虽然过于疲惫倒下了,可意识里还是能感受到许静婉的手端着碗喂他喝药时温温热热的气息。

那如茉莉般淡雅的清香让他魂牵梦萦,就如那日在赛灵玉屋里感受到的一样,一晚好梦,可就在这清晨因静婉的离去而烟消云散了。

马车在路上疾驰,很快来到一家珠宝店门前。许静婉掀开车帘,踩着马凳,由小翠搀扶着走了下来。

“珠玉轩”三个烫金大字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金光。门前车马喧嚣,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小姐慢走啊!”徐掌柜笑盈盈地恭送道。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许静婉,表情立刻变得恭敬而严肃起来。

“东家,您怎么来了!快里边请!”

徐掌柜小声说道,恭敬地打着请的手势。

二人来到三楼的包间,徐掌柜作揖道:“夫人,有何赐教?”这个少夫人平日一般很少出来,出来必定是为了急事,所以徐掌柜已经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

“以后要改口了,得叫我许少爷,化名为许钟,记住咯!”许静婉端坐在屏风后面,一边品着上好的茶水,一边慢悠悠的说道。

“是的,老夫一定谨记!”徐掌柜捏了把汗,虽说自己比这少夫人年长许多,可毕竟是自己东家,每次站在少夫人面前,一种油然而生的敬畏之情自心底而出,唯恐说错哪句话,受到责难。

“这月的收入如何?”许静婉随口问道。

“回许少爷,这月的收入较上月双倍而有余。因小姐提供了新的珠宝款式,这些款式量少而精美,京城的达官贵族都争先抢购,就连皇宫里的嫔妃们也是经常派人出来购买,她们都以戴上‘珠玉轩’的珠宝为荣。”

徐掌柜咂了咂嘴,继续说道:“按照夫人您的吩咐,每日固定生产那么多的量,来晚了就买不到了,很多贵妇人都有些气恼,怪我们怎么不多生产一些。”

“由她们说去吧!这些贵妇,在背后嚼舌根,等于是为我们做宣传!珠宝的量就定在那里,量少的时候抬高价格,这样一直持续到年底吧!”

许静婉翻看着珠宝图册,这个年代的图片都是手工绘制而成,没有缤纷的色彩,可画工还是不错。

“是的,许少爷,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徐掌柜虽然很想扩大生产规模,产生更大的利润,可东家毕竟是少夫人,他只好听从吩咐。

“徐掌柜,楼下有请!”楼下的伙计蹬蹬跑了上来,大声喊道。

“知道了,你退下吧!”徐掌柜皱了皱眉,然后一脸歉意地对许静婉笑说道:“刚招来的伙计,叫牛二,原名顾二牛,就是因嗓门大才录用的,少爷没被他给吓着吧!”

在徐掌柜的眼里,这个少夫人虽然聪慧,但身体羸弱,是个风吹便倒的纸糊人。他哪里知道许静婉前世是做跆拳道教练的,那身子骨,只能用精明强干来形容。

“没事,你下去吧!”许静婉合上书,靠在舒适的椅背上养神。

王舒俊对她的冷漠只让她觉得这辈子,婚姻生活是难幸福了。现在自己利用娘家带来的小金库经营的“珠玉轩”是她的心灵依靠,每每听到关于“珠玉轩”盈利有所增长,她都会感到很开心。

记得前世有句话叫做:“只有金钱不会背叛人!”

她到了这一世才真正的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历朝历代都不能改变的事情,因此,即便家中有个冷面阎君,可外面有座金山宝库,还是很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情。

总有一天,她会让他看到自己的价值所在。

霎时间,楼下传来纷杂的吵嚷声,夹杂着瓷瓶被摔碎的声音,一下子将许静婉拉回了现实当中。

“不好,有人砸场子!”这是许静婉脑子里的第一反应。

“小姐,这不能砸呀!你这都给砸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刚走下扶梯的拐角,便听到徐掌柜恳求的声音说道。

下至二楼,眼前的景象让许静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只见那些木质的柜台已经被毁了两处,地上散落着贵重的珠宝首饰,几张木椅也被折断了椅脚,掀翻在地。

几个强壮如前世保镖的男人正束手站在一个貌美的年轻女子身后,看得出来,这片狼藉都是拜这小姐所赐。

看来,这古代刁蛮的女子也还是大有人在呀!

第五章 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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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惯了王府那些每日勾心斗角,柔弱如柳的女子,眼前这位小姐可真像极了前世的女汉子。

“真的没有我看中的那一款吗?”年轻女子傲气地抬起双眸,俯视着眼前躬身站立着的徐掌柜道。

“小姐,您已经问了三遍了,我们这真的是没有您看中的那款了,最快也得明天赶制出来,请小姐发发慈悲,明日再来也不迟!”徐掌柜对着那小姐连连作揖,巴不得早点平息这场祸事。

“明天!!本小姐只有今日有空,来逛你们的‘珠玉轩’已是做足了人情,你们竟敢不卖给我!”年轻女子圆瞪着双眼,一副今日不交出她看中的珠宝便不罢休的模样。

“不是不卖呀,小姐!原由老夫都已经跟您说得很清了!”徐掌柜只得再次作揖,求她手下留情。

“徐掌柜,不如报官吧!”牛二拉扯着徐掌柜的衣角说道。

“报官?哈哈哈……”突然传来对面那群人的嘲笑声,围观的人群也都惊奇地看着他们,偶尔几个窃窃私语道:“看来这小姐来头不小,要不怎么连报官都不怕!”

顾二牛的大嗓门,一下子便让众人听到了这“报官”二字。

“那官老爷见了我家小姐还得下跪呢!掌柜的,还是省省心,想办法如何快点交出我们小姐要的珠宝来吧!”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摸了摸他下巴上的胡须,娘气的对徐掌柜说道,一只手还摆出了个兰花指,让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有些摸不着头脑。

徐掌柜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下不妙,肯定是得罪了宫里的人,若是对方执意不肯罢休,他这个店估计马上就得关门大吉了,想起自己的东家还在楼上,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冷汗涔涔,湿透了后背宽大的袍子。

“这位小姐,想必也是个爱美之人,今日之举实在是有伤小姐形象啊!”许静婉挥动着折扇,缓缓从楼梯上漫步走了下来。

围观的群众纷纷对其投了注视,大家都惊叹于这个少年的容貌。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美得有如妖孽。那肤若凝脂,眉如山黛,加上举手投足间那份豪气和文雅,真可谓是京城第一大美男呢!

当看到女扮男装的许静婉时,年轻小姐也是张大了嘴,半天缓不过神来。

“小姐,小姐……”许静婉连呼几声,年轻小姐才总算是听到了。眼看着这位翩翩少年郎已走至跟前,不觉双颊浮现一抹红云。

“咳咳咳……”年轻小姐连声咳嗽,用以掩盖刚才的失神。

“那珠宝我上午才看中,这才出去没多久,下午再来便没有了,你叫我该如何是好?”

一看,这年轻小姐便是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给娇惯坏了,这说辞,好像是店铺里的珠宝不能卖,全都得专门为她留着似的。

“小姐,你可曾嘱咐店里的伙计或是掌柜,你所看重的珠宝暂时不要卖给别人?”许静婉恭敬有礼地问道。

“没有,可,本小姐在那柜台前站立许久,还询问了那伙计关于那款珠宝的详细情况,这难道还没表明我的心意吗?”年轻小姐有些骄横地白了许静婉一眼,还是觉得是这‘珠玉轩’的伙计做错了事情,才导致她失了所爱之物。

“小姐,照您所说,凡是在柜台前站立许久,而且询问了珠宝详细情况的顾客,‘珠玉轩’都得为他保留珠宝咯!”许静婉嘴角弯了弯反问道。

“那是当然!”年轻小姐回答的干净利落,完全没料到已经中了许静婉的圈套。

“徐掌柜!”

“哎!许少爷有何吩咐?”徐掌柜见自己东家亲自出面,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担忧。

“查查每日‘珠玉轩’的客流量是多少,以及询问过珠宝详细情况的人有多少!”

“是的,老夫这就去查!”徐掌柜赶紧借机找空,匆忙往楼下赶。

只见徐掌柜捧回一本厚厚的记账手册,然后眯缝着眼,一页一页的翻看着上面的记录。

过了一会儿,徐掌柜才抬起头来,慢吞吞地说道:“回少爷的话,‘珠玉轩’每日的客流量是三千人,基本上每个人都有询问过珠宝的详细信息!”

许静婉将折扇收拢,大方的坐在一张摊开的椅子上。

“小姐,您刚才也听到了,如按照您的想法,珠玉轩每日都得为这最初的三千人预留着珠宝,那么后来的人便是买珠宝的机会都没有,这明显不符合‘珠玉轩’开店的实际。”

“是呀,那样的话,万一那些问过情况的人不买,这店不是早就得倒闭了吗?”人群纷纷议论了起来。

原本这‘珠玉轩’的生意就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数人在京城都有一定的名望。

年轻小姐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和一致谴责,不禁倒退了一步。双拳难敌众口,还是先走为妙!

“既是这样,那请恕本小姐得罪,先行告辞!”年轻小姐说完就要开溜。

“慢着,小姐肯定也是京城明贵,如何能闯了祸便走人,这日后要是传扬出去,恐怕有损小姐的闺誉,会落得个蛮横泼辣之名。”许静婉再次挥舞开折扇,上前一步说道。

“你——”年轻小姐原本还沉醉于这位俊美少年的容貌当中,可见他频频与己作对,便心生厌恶,恨不得立刻甩他两巴掌。

“是呀,这人怎么这样?砸了人家的地盘,说走便要走了!”人群又爆发了一次更为猛烈的议论,嘈杂的声音有如虫蚁,肆意噬咬着年轻小姐的心灵。

“好,来人,清点一下这里的损失,赔偿他们!”可能是碍于大家的议论,年轻小姐再也不敢多有放肆了,反而让人对这些损失进行赔偿。

徐掌柜接过一大叠的银票,两眼笑成了一条线。还是少夫人有办法,短短的几句话,就让人家送上这么多的银钱。

要知道,这真正的损失其实也不大,虽然柜台被毁,可里面的那些珠宝各个都是强硬无比的,应该还可以拾掇出来卖,这么多的赔偿,肯定只赚不赔。

“以后我不在,凡事小心为上!遇事不要慌,实在解决不了赶紧找人通知我!”等人群散去,许静婉回到包厢,对一旁立着的徐掌柜嘱咐道。

“是的,许少爷!”

回到王府,刚进门,就见大太太身旁的李嬷嬷着急地走上前来:“夫人去哪儿了?大太太正找您呢!”

第六章 落胎

一听大太太找,许静婉心下一沉。

每次和大太太会面,都能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出,她不喜她这个儿媳。可每次都有老太君在场,大太太也不敢过多表露她的喜恶。

“小翠,你先回房帮我找找那根兰花珠钗去哪儿了?一早就没看到,现在想起这事来!”许静婉故意大声吩咐小翠道。

“小姐,还是让我陪着你吧!这万一……”小翠一听,着急起来,忙小声凑近许静婉嘀咕道。

李嬷嬷走在前面,步履匆匆,听到后面主仆的窃窃私语,便停了下来,回头道:“少夫人,快点!大太太那可等急了!”

“是,嬷嬷!”许静婉趁李嬷嬷转头过去时在小翠手上写下了老太君三个字,小翠点头会意。

和小翠分开,许静婉跟随着李嬷嬷,不一会儿便来到大太太所住的荣喜宅。门前的菊花开得正艳,那怒放的模样仪态,像极了大太太平日的面孔,淡淡的,却饱含威严。

“静婉来了吗?”刚走至厅堂,便听到大太太的声音。

许静婉抬起头来,只见大太太正坐在厅堂的正中椅子上,两手交叠在胸前,身子斜倚在紫木椅靠上。

“是,大太太,静婉在!”

“你可知罪?”大太太脸色变得阴郁,一只手背上青筋毕现。

这莫名的问话让许静婉一时间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恕儿媳愚钝,儿媳不知所犯何罪?”许静婉抬起亮晶晶的眸子,正对上大太太那双咄咄逼人的眼。

“放肆!竟敢当面扯谎!好,就让你看看,快,唤赵雪进来!”大太太怒容满面,一手扶着紫木椅扶手,迅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朝李嬷嬷道。

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啼声传来,紧接着五姨娘赵雪便由丫鬟搀扶着走了进来。

当五姨娘走至身侧时,许静婉心中大惊。只见她面色惨白,全无血色,双腿虚弱无力,与其说是走进来的,不如说是由丫鬟给背着进来的。

在窗格门边上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她病怏怏憔悴的模样,让人生怜。

“呜呜~~~我的孩子,我那还未谋面的孩子呀~~~”五姨娘梨花带雨的抽泣着,一边无力的用手抚摸着那已经恢复平坦的小腹。

大太太一手撑着额头,坐在那,表情痛苦。

这可是她俊儿的第一个孩子呀,就这样没了!想到这儿,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快说,是谁让你没了腹中的胎儿?”

大太太气的浑身战栗,虽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曾做过让姨娘堕胎之事,可也是进府几年后,哪里像这个儿媳,刚进府才一个月就这么心狠手辣。可怜她的长孙,就这样没了!

“婢妾不敢!”赵雪一手遮面,哭着摇摇头道。可她一双眼睛明明正看着在堂下站着的许静婉。

“不敢?!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说不敢!刚才为何来求我给你做主!?”大太太真恨不得立刻给这李雪一巴掌,刚怀上孕,就这么不小心。

“婢妾说,是……是少夫人,许静婉……她嫉妒我比她先怀上王家的子嗣!”赵雪一边冲着许静婉坏笑,一边拿起帕子又掩面哭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可说?虽说你没怀上俊儿的孩子,可老太君昨日不还让俊儿呆在上房,说直到你怀上为止,他都不许去别屋睡去吗?你这样做,对得起老太君,对得起我们王家吗?”大太太瞪着一双老眼,看着许静婉,就像巴不得立刻将其揉碎,吞入腹中。

只见许静婉面容平静,拱手道:“大太太,请恕儿媳直言,儿媳一日都在王府外,绝不可能回到这里打掉赵雪的胎儿。儿媳认为,是五姨娘不小心落了胎,一时心慌,才假借了这个理由,请大太太明察!”

虽然很为府里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恼火,可许静婉还是尽量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一副心若止水的模样。

“以你之言,赵雪她诬赖你咯!”大太太抚弄着手腕上的玉镯,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儿媳没有撒谎!”许静婉挺直身子说道。

“她撒谎,就是她害我失去了孩子!就因昨日她看见大少爷对我那般体贴,由爱生恨,她便将怒火全都发泄到我可怜的孩子身上……”五姨娘因情绪过于激动,竟一手护住胸口连声咳了起来。

“你有何证据?”许静婉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究竟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呈上来吧!”大太太突然拍了拍手道。

一个丫鬟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小碗,缓缓走了进来。

“这是今早赵雪喝的八宝粥,听下人说,是你派人给她送去的,这粥是导致她流产的罪魁祸首。你还有何话说?”大太太斜眼望了望许静婉,一手抚着额头,万般难过的模样。

“听哪个下人所说?”许静婉反问道,表情依旧。

“是奴婢亲眼见着你房里的如诗端了粥来,说是奶奶您给五奶奶特意准备的八宝如意粥,将补身子用的。”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鬟君兰不卑不亢地走了过来说道。

“回大太太,今儿一早,儿媳打算去市场逛逛,买几匹合身的布料,选几样珠宝首饰孝敬您和老太君,于是不等少爷醒来,就独自携小翠出门了,实在不知这后来发生的事情。”许静婉拱手作揖道。

“你瞎说,分明是你房里的丫头送了粥来,你竟说不知!”五姨娘突然站起身来,一只惨白的胳膊颤抖地指着许静婉,表情悲壮。

“是谁在这里瞎说呀?”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大太太和五姨娘俱吃了一惊。

只见老太君由王舒俊搀扶着走了进来,身旁身后簇拥着几个贴身丫鬟。

大太太忙从上座上走了下来,热情道:“老太君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你看这场面混乱的!”大太太眼角瞥见王舒俊,心想这孩子怎么也得了通知,过来瞎掺合。

许静婉微微屈身,对老太君施了个礼,便站着静观其变。

王舒俊只狐疑的瞧了她一眼,便扶着老太君坐到堂屋正中的宝座上。

“发生了什么事?静婉丫头怎么一直站着?”老太君进来之前就听得里面又是哭,又是闹的,再一看五姨娘那虚弱的身子骨,差不多明白了个大半,可还是想确定自己的判断,便有此一问。

“回老太君,是五姨娘刚刚没了腹中的胎儿,我正审问静婉呢!”大太太一边用方绢拭着泪,一边偷瞄老太君的神情。

“什么?!”老太君睁大惊恐的双眼,用力拍了一下松软的椅子扶手喝道。

第七章 审问

王舒俊也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表情冷酷的看了一眼正站在堂下,一脸云淡风轻的许静婉。她怎么能那么镇定呢!那可是一条小生命,是属于他王舒俊的子嗣,她怎么能下得了那狠手!

此刻,王舒俊恨不得用眼神杀死这个女人,歹毒的女人!

老太君惊愕片刻后又缓缓坐了下来,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当真从大太太口里听说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静婉你有何可说?”虽然非常愤怒,可毕竟是经历过府里勾心斗角生活的,老太君觉得这件事可能并非如看着的那么简单。

“静婉冤枉,静婉斗胆,请老太君为孙媳做主!”许静婉一改沉闷的个性,大方走上前来。

“老太君,这是静婉早晨差丫头送去的八宝如意粥,我已交医师检验,里头含有可至滑胎的夹竹桃粉。”大太太突然指着身旁丫头端着的一碗粥,附在老太君耳边说道。

老太君轻拍大太太的手,示意她已明了。

“老太君,早晨我出门很早,吩咐丫头送粥投毒之事绝无可能!且,出门前,如诗丫头一直在伺候着大少爷洗漱,未曾和我有过言语,这点可以问大少爷。”许静婉抬起眼眸,看向她这个一直人面兽心的相公。

那晶亮的眸子里闪烁着微光,王舒俊心下一惊,他还从未和许静婉如此对视过。

“俊儿,静婉所说,可是实话?”老太君侧头问道。

“是、是的,如静婉所言,孙儿一早起来便没看着她的人,心中还有些恼,起来后如诗一直未曾离开过我半步。”王舒俊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帮这个令人生厌的女人,但刚才那双水眸望着他的时候,实在是让他心有不忍,而且,他自认为没有故意帮她,而是实话实说,秉公处理。

“哦——”老太君提高了声调,眯缝着眼,看着病态十足的五姨娘。

“老太君不要听信少奶奶之言,既然少奶奶起得早,那就完全可以掩人耳目,去吩咐如诗做下恶事!”赵雪又一阵猛咳,病弱的脸庞惨白的吓人。

如若不是她冤枉许静婉,静婉还会对她有些怜惜。要知道,刚流产的女人也是要跟生产后的女人一般坐月子的,否则日后很可能会留下病根。

“我劝赵姨娘还是不要再陷害静婉了,此事绝非静婉所为!”许静婉看着那脆弱不堪的五姨娘,不理解为何她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陷害于她。

许静婉说完便向早已立于身旁的丫鬟小翠使了个眼色,小翠会意,很快从外面带来一名府里的医师。

“老太君,这是平日替五姨娘看病的龚医师,奴婢斗胆特请了他来!”小翠扶着龚医师在堂下站定,便退至一旁。

“老太君安,不知请老夫来有何事?”龚医师看向一旁面色惨白的赵雪,表情大惊。

“龚医师一大把年纪了,你且先坐下!”老太君看了看这个在府里伺候几十年的老医师,不禁回忆起了过往自个儿年轻的时候,老太爷看望生病的她时的种种往事,因此对龚医师也多了分看重。

“五姨娘落胎之事不知龚医师可曾听闻?”老太君虽然敬重龚医师是府里的元老,可还是秉着主子的态势问话。

“老朽……老朽无能,请老太君责罚……”只见龚医师颤抖着双手站了起来,立马就要给老太君跪下。

老太君眼神示意丫鬟知音去搀扶。

“龚医师不必多礼,只要回答知或不知便可。”老太君见到龚医师,表情变得平静下来。

“谢老太君!”龚医师由知音搀扶着回到座位坐下,徐徐说道:“老朽才疏学浅,误了王府的子嗣,自知是罪不可恕呀!半月前,老朽替五姨娘把脉时便已察觉胎像不稳,似有滑落之兆。当即,老朽便给五姨娘开了几副养胎良药,并叮嘱五姨娘,要好好安心养胎,不可到处走动,心态也要保持平和,切不可过度劳累。”

龚医师刚说完,五姨娘便强撑起身子站了起来,说道:“龚医师一大把年纪了,还是不要搀和到我们内院来的好,婢妾恳求老太君让龚医师先行回去休息!”

五姨娘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脸色比刚才更为苍白渗人了些。

“老太君,静婉觉得不可,静婉正遭冤枉,而龚医师是此事的关键之人,若是他离去,今日之事便很难有个结论,静婉不希望背上恶名,还请老太君替静婉做主,还孙媳一个公道!”许静婉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没成想五姨娘做贼心虚,竟想将好不容易请来的龚医师送走,便恳切地上前几步说道。

“好,龚医师可应允,如果身体欠安,可先行离去休息。”老太君微笑着看向龚医师道。

“老朽精神尚佳,老太君有甚疑问,只管询问老朽,老朽必如实回答!”龚医师见老太君对其如此抬爱,一时间倍觉精神抖擞,两眼发出矍铄的光芒。

“好,那我便问了,五姨娘是否因今早吃了静婉丫头送的八宝如意粥才致滑胎的?”老太君坐久了觉得背有些酸痛,便侧身向另一边问道。

“这……这……”龚医师突然语塞,偷偷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五姨娘。

只见五姨娘虽然抚着额头,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眼眸不时向他投来凶狠的目光。

龚医师一时有些犹疑,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

当抬眸看到大太太时,他又是一惊,只见大太太从背后露出手来,向他微微摆手,示意他不要往下说。

这些人的小动作许静婉都看在眼里,可却是不吭声。

“恕老奴愚钝,不知此事!”龚医师突然拱手说道,眼神里满是无奈。

小翠一时间着了慌,她实在是不理解,龚医师为何在此时要撒这个无谓之谎。

龚医师不肯说出实情,这对小姐来说可无疑是雪上加霜了。正在小翠急的心焦难耐之时,她发现自家小姐正泰然的站在那里,似乎完全置身事外,此事与她无关。

许静婉也没料到,如此一个平稳持重的老者竟然会对老太君撒谎,本以为请来了个救命菩萨,却原来也是个畏惧强权的小人。

许静婉此时内心如翻涌的潮水,感觉在这个园子里,她是那么的孤立无援。

第八章 气晕

“罢了罢了,你且回去安歇着吧!这事明日再议,我们会还赵雪丫头一个公道的。”老太君许是累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她都已经由丫鬟们伺候着歇息下了。说了几句话,情绪有了大波动,再听了这些人的辩说,便有些倦了。

“老太君,此时万万不可掉以轻心,现在事情都有了眉目,何不继续查下去,别被小人利用啊!”大太太突然侧身过来,抓住老太君的衣袖,眼睛斜视了一眼堂下已经站得两腿发软的许静婉。

静婉被看得发憷,大太太这话里的意思很明了,自己就是那个小人。听到这话,许静婉心里有些想笑,可又有些觉得悲凉。

嫁给王家本不是她的本意,可没料到王家的人都这么难处。她自认为嫁进来之后每日兢兢业业,对待这府里的事片刻都有没马虎过。

可现在连她的婆婆都当面喊她小人,这让她实在觉得难受。

“就这样吧!我实在是困了,明日再议,明日再议!对了,没我的允许,今日不许私自处罚静婉丫头!”老太君说完便起身要走。

大太太拦也拦不住,只得恭敬的出门迎送,当与许静婉擦身而过时,她眼角的余光似要将静婉当场射死。

入夜,王舒俊照例来到和静婉共处的主卧,他一言不发的洗漱上床,很快便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侧躺着睡着的王舒俊,静婉的心似刀绞一般。他重孝道,本无意和她同床共枕,只因老太君的一句话,他便照做了,但心里还是抵触的,不想和她有任何言语。

今日之事,他只字未提,这样反比痛斥她一顿更让她心痛。

许静婉独坐在窗边,呆呆的看着窗外。窗外的竹林还透着碧绿,只风吹过时,上面的枯叶随风飞逝,好不悲凉。

“小姐,天凉了,早些就寝吧!”小翠吸着鼻子,拿来一件外衣给小姐披上。一边侧过脸去独自拭泪。

跟小姐这么多年了,在娘家时,因为夫人不受小姐之父孟太原的待见,在娘家的日子本就过得清苦。

好容易嫁人了,没成想还进错了花轿。这礼都成了,再退婚可就不好做了。

小翠也怪自己糊涂,当日小姐刚从花轿中醒过来,肯定是头脑不甚清楚,避雨后自己也没当心,就那样上错了花轿。

“你先去休息吧!没我的允许,不要再进来了!”许静婉沉吟片刻,才说出这句话来。

小翠知道小姐这是想和王少爷独处,无论如何,此时也许王少爷在老太君面前说句话,还能救救小姐,虽说是被冤枉的,可事情却已经被王府中人给扭曲了。孙儿求情,老太君也许会网开一面,毕竟只是个姨娘落胎,正妻还是大她一头的。

小翠知趣的离开了,将门关了个严实。

第二天一早,许静婉只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朝脸上扑来,迷糊中一丝光亮刺的她眼眸在眼脸下不停转动。

突然,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许静婉眨了眨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忙将胳膊从王舒俊的胸膛上挪开来。

王舒俊原本看许静婉安睡的模样非常可人,发现她醒来对他明显有着抗拒,便拉下脸来,起身将外袍快速披在了身上,走到一旁准备洗漱。

丫鬟们昨日被许静婉下了禁令,因此一早没一个人来伺候。

王舒俊也不言语,一脚踢翻了面前的洗脸架,铜制的脸盆撞地发出“哐啷”的声响。

许静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她早该明白,面前这个男人,永远不可能和自己情投意合,尽管在清晨的一瞬,她还抱有那么一丝的希望。

许静婉镇定地穿鞋下地,呼啦一声拉开了窗格门,对外喊着小翠的名字。

听着唤小翠,王舒俊的四个贴身大丫鬟也都鱼贯而入。

当看到地上倒扑着的脸盆时,各个噤若寒蝉,她们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起来吧!不怨你们!”王舒俊摆摆手,一眼也未瞧他的正妻许静婉。

昨晚他便听到许静婉吩咐丫鬟们不许来打扰,可见其心机之重。一早见到他,她却装清纯无辜的后退,让他心生反感。

“小翠,我们去老太君那里请安吧!”许静婉在王舒俊同丫鬟们说话的间隙很快将自己收拾停当,就连发髻都是自己随意的弄了一下,斜插一根朴素的银钗。

王舒俊本是作秀给许静婉看,没料到她竟然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一抬眸,只能看到许静婉的背影,王舒俊咬牙切齿,双拳握紧。

这个女人,总是那么的可恨,昨日之事不来求他,看她如何收场。

“老太君安!”许静婉大方步入老太君的慈念堂,彬彬有礼地给老太君请安。

只见大太太还未来,老太君似乎也刚刚晨起不久,见许静婉这么早来请安,面上一惊。

“孙媳不必多礼,且坐下吧!”老太君经过昨天一夜的安睡,精神头明显好了许多,见许静婉这么懂事,便赐了座。

“谢过老太君!”许静婉也不推辞,在旁边的下位找了个座位坐下。她可不想像昨日那般,站得两腿发软,这时候,还不知大太太何时才能过来。

“静婉丫头,昨日之事,你可有何新的想法,不妨直说,现在没有外人!”老太君眯缝着眼,心知这婆婆挑剔媳妇是常有之事,静婉指不定就是被冤枉的。

再者,许家也是大户人家,若是因这事处罚了静婉,恐怕会闹得两家不和。许家和王家是世交,老太爷在世的时候便说下这门亲事,若是因为一个妾室落胎之事而坏了两家的和睦,绝对得不偿失。

见老太君对她慈眉善目的,许静婉心知是因了她娘家的关系。不过,静婉明白,若是她在婆家受了责罚,许家绝对不会出面帮她的,因为她上错了花轿,原本就不是许家的正牌小姐。

“回老太君,静婉确是被冤枉,不信您可看这手札。”许静婉让小翠拿了一本册子过来,递给老太君。

昨天夜里,就是为了偷偷出去拿到这本册子,她才让丫鬟们不许进来伺候的。静婉也不知怎的,穿越到这个朝代以后,以前的跆拳道术似乎更加的高深了,偶尔还能飞檐走壁,这传说中的中华武术好像已经在她体内融会贯通了似的。

也因此,昨夜她轻巧地越过几堵墙,去到龚医师的书房,找到了这本记录赵雪病况的手札。

一看就知这是府里发给各个医师的专用册子,许静婉起身走到老太君身侧,熟练的翻到其中的某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九月二十五日,五奶奶赵雪腹痛难忍,胎儿停止发育……”

老太君见了,骤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许静婉急忙腾出手来帮她顺气。

第九章 掌嘴

“你这个贱人,大清早便来老太君这儿折腾,看把老太君给气的!”大太太刚行至门口,见老太君坐在上位不停地大口呼气,许静婉正站在一旁,不免大惊道。

许静婉见大太太来了,其后还跟着病弱的五姨娘赵雪,便自觉地退了下来,走至门边站定。

当看到赵雪的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收紧了些。这五姨娘昨日看着身体就非常的羸弱,今日见了,像是更加憔悴了,风吹便倒。

不过赵雪由丫鬟君兰搀扶着坐定后,看着许静婉的眼神却是凶狠异常。

“老太君,给您请医师来看看吧!快,知音,去传龚医师过来把脉。”大太太一边替老太君顺气,一边吩咐道。

“是,大太太!”知音刚见着老太君看了许静婉给的书便大口喘气,心道这个孙媳真是个害人精,清早过来便将这个老祖宗给弄病咯,不免递了个厌恶的眼神给许静婉。

静婉只当未发现,将脸侧向一边,看着小翠。

龚医师很快便来了,因为老太君身子重,又不便挪动,龚医师便让她斜靠在椅子上,替她把脉。

一边把脉,龚医师一边凝神思索,过了一会儿,他才拱手向大太太道:“回大太太,老太君只是一时怒气上扬,导致的头晕,呼吸不畅,只要稍作休息便可恢复。”

大太太听了,立时瞪眼看着许静婉道:“好你个静婉,老太君待你不薄,你竟这般害她!”

“害她”二字被说得很重,许静婉却没有答话,独自站在堂下一言不发。

“来人,给我掌嘴!”看见许静婉对她的话丝毫没有畏惧,大太太觉得自己的威仪尽失,不免恼怒。

“大少爷到!”

王舒俊大步跨门而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李嬷嬷正打算给许静婉掌嘴,没料到大少爷这个时候进来,便是一愣。

“还不快掌嘴,停在那作甚?”大太太见自家儿子来了,陡然间觉得自己气势有所增长,更是鼓足了力气呵斥李嬷嬷道。

李嬷嬷受命,撸起袖子恶狠狠地看着立在那里的许静婉。只见她淡然的眼神望着她,似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和她全无半点关系。

李嬷嬷见许静婉那般的镇定,倒是有些害怕了,但听着大太太的催促,便下了狠心,心道看你还得意到何时。

李嬷嬷扬起巴掌便要朝那半边没有胎记的俊脸打下去,却突然听到王舒俊的声音:“慢着!”

李嬷嬷的巴掌骤然停在了半空。

大太太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儿子不是不喜欢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吗?怎么这两日屡次帮她说话呢!一股浓浓的醋意弥漫开来。

“俊儿,老太君如今被静婉气得病倒,你为何还要帮她?”

大太太看向一旁闭着眼,昏睡过去的老太君,心想这儿子虽然有怜香惜玉的情意,但最重孝道,一定不会眼看着自己奶奶被媳妇气晕后置之不理的。

“奶奶,奶奶怎么了?”

王舒俊刚才只是有些嫌恶李嬷嬷的那只手,那么一只下人的脏手也配动他王舒俊的东西。要知道他已经被下令,夜夜得同静婉同床共枕的,若是被这嬷嬷毁了那张原本就有瑕疵的脸,估计他接下来的日子都要每天呕吐着度过了。

可他却不知,大太太是因老太君的事责罚静婉,一时间有些慌了神,忙凑到老太君膝下,连声唤奶奶。

“别喊了,老太君已经被你那媳妇气得快不行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别搀和这事了!”大太太急于打发王舒俊离开,好让她有机会对许静婉动刑。

不料老太君却在此时苏醒了过来,缓缓睁开眼睛道:“是谁说我快不行了的!”

大太太一看,被唬了一跳,这也太快了吧!刚刚龚医师不是说得休息一会儿的吗?这一炷香的功夫也没过,老太君就醒来了,哪里像是被气着了啊!

“是媳妇的不是,刚一时说快了,对不住老太君您!”大太太忙笑着给老太君赔不是。

“是你——”老太君心里那个气啊,这个儿媳妇自打进他们家的门,就处处和她作对,这会子看她晕倒了便说她不行了,恐怕是她盼望着自己早点去见死去的老太爷吧!

可毕竟人家都赔了不是,再发怒也不像那么回事。老太君便道:“知道错了便好,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口无遮拦了,让晚辈见了,该落笑话了不是!”

“是,媳妇记着了!”大太太咬牙切齿,好歹自己也做了婆婆,儿媳都不少了,怎可在这么多人面前数落她的不是,可毕竟长幼有序,她也只好将这气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许静婉站在堂下看热闹,这一家人,可真够有趣的。

大太太眼角的余光瞥见许静婉,不由得怒从心生:“老太君,刚刚儿媳来时发现您被静婉丫头给气得晕了过去,忙叫龚医师来看。儿媳认为,此事不可作罢,一定要对静婉加以严惩,否则难保我王家的家规正常的延续下去。

“你王家的家规?”老太君没有顺着大太太的眼光看向许静婉,反而回过头来露出疑惑的神情质问大太太道。

大太太见老太君神情不对,又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于她,不免心中憋闷,但这么多人在场,她不好发作,只得恭敬地应和道:“老太君息怒,儿媳今日嘴拙,又说错话了,当然是老太君的家规,非我的什么家规!”

大太太说完,抬眸见堂下的许静婉已经趁她们说话的间隙坐了下来,脸上露出一副微笑的表情。大太太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手里的丝帕,恨不得立刻将这丫头片子撕得粉碎。

“罢了罢了!我也老了,不愿再那么咬文嚼字,怪累得慌!”老太君抬起一只胳膊,似乎是原谅了大太太的错误。

大太太只得笑着应承:“多谢老太君!”她心里那个气呀!这个婆婆,自己还不是嫁入王家的外姓媳妇,凭什么她可以自称是王家人,而她这个已经做了婆婆的人却不行。想到这,大太太牙齿咬紧,左右摩擦着,发出“吱吱”的响声。

“你的牙没事吧?”老太君听到声音,又一次抬眸看着大太太。

第十章 杀人

“没、没什么事,最近老是牙疼!”大太太赶忙替自己遮掩作解释道。

堂下,五姨娘赵雪斜靠在座椅上,表情痛苦至极。她不时地抬眸看向上位坐着的两个长辈,心里犯嘀咕,这两位是唱哪出啊!到现在还不讨论她落胎之事。此刻不像是在审问许静婉,倒像是老太君正在审问大太太了。

“哦。”老太君半天才从嘴里呼出这么一个字来。

“老太君,五姨娘之事——”大太太实在不想再和这个老婆子纠缠下去了,直接切入主题,只当是老太君暂时忘却了这件事,对她进行提醒。

“这事啊!”老太君恍然大悟似记起某事的模样。

大太太虽然刚刚被刁难了一番,可想着这个讨厌的儿媳能得到惩罚,立刻满脸都堆满了笑意,凶狠的眼神再次看向许静婉。

“龚医师,你可知罪?”老太君拔高了音调问道。

在场的人无不心中一惊,这老太君想必是糊涂了,刚说到五姨娘之事,怎么又质问到龚医师的身上了,该问的人应该是嫌疑最大的许静婉才是。

“老太君,错了,错了,该问静婉丫头……”大太太以为是老太君睡一觉给睡迷糊了,赶紧从旁小声提醒道。

老太君却是摆手,再次发问道:“龚医师,你可知罪?”

本就做贼心虚说了谎话,一辈子又从来是不敢扯谎的龚医师见老太君连问了两遍,不免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太君恕罪,老朽不成器啊!”

一听龚医师这话,原本气势很足的大太太和五姨娘具是一惊,五姨娘原本就虚弱的身子立刻便颤抖了起来。

“看来,整件事,你都将老妇给蒙在鼓里啊!”老太君加重了语气说道。

“不敢,不敢,老朽实在无能,有辱王府的门风,辜负了已经过世的老太爷及老太君您的厚爱啊!”龚医师战战巍巍的将头整个埋到了地上,长长的白胡须斜斜地平铺在地上。两行浊泪溢出眼眶,徐徐地顺着布满沟壑的脸流到了地上。

“起来说话吧!老妇也并无怪罪你之意,只是不明白,您为何要替五姨娘隐瞒落胎日期呢!”老太君这话明显就是告诉龚医师,只要他把五姨娘落胎的来龙去脉,自己隐瞒事实的原因说出来,便可饶他这回。

五姨娘一听,突然大口喘起了粗气,面色惨白的吓人,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向下滚落。

只见她一手捂住小腹,一手伸出手来向龚医师道:“救我~”

老太君正问到关键之处,却发生这样的事情,忙让龚医师先给五姨娘看看什么情况。

很快,大太太唤来了在外面等候的奴才,一个粗壮的丫鬟将五姨娘背上,快步朝五姨娘的宜香苑跑去,身后跟着一群奴才,各个跟着小跑,从旁协助。

许静婉看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这个大胜朝未免太落伍了,将病人这般背起就跑,怎么能行,若是一些不能随意挪动的病症,岂不就因此丧失了小命。

“快去看看,稍后给我回话!”老太君将大太太也打发了去。

大太太面色沉重,不像是因为五姨娘突发急症而露出的担心,多的是一种嫌恶和埋怨。这五姨娘才落了个胎,至于这么经不起风吹吗?

在大太太的眼里,这些小妾的命跟蝼蚁一般,分文不值。她只是想借她们其中一人之手,将儿子的正妻除去罢了。

不过,好歹也得做做样子,大太太很快允诺着跟着出了门。

厅外,龚医师一脸肃静而凝重的表情,立在那里。

“什么?五姨娘命不久已?”在龚医师替五姨娘诊断过后,大太太原本只是抱着回复老太君的想法来询问一番,没料到是这样一个回答。

真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大太太心中那个气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过,转念一想,她突然觉得心中开阔起来,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你们且退出去吧!这片刻,五姨娘该是要静一静了!”

大太太将所有人都支走,然后趁大家没注意,从宜香苑的后门走了进去。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便唤来一直跟随其左右的李嬷嬷,在其耳边细说了什么事,李嬷嬷听了瞳孔陡然增大多倍。

“快去办,别耽搁了!事成之后,我会让你们一家子一辈子衣食无忧,尤其是你那刚中秀才的儿子,会给他娶个有钱的小姐,日后你只管做你的端庄婆婆便可。”大太太小声利诱道。

李嬷嬷眼里饱含着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么多年跟随大太太,她做了许多的事,也正是因为大太太对她的这份信任,她这个半老徐娘的老婆子才能在那王府众多的奴才中呼风唤雨,威慑四方。

“是的,大太太,请放心,老奴必会不遗余力帮您办好此事!”

李嬷嬷绕过后院的花坛,很快潜入宜香苑的东厢房中。

只见门大开着,房间内除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五姨娘赵雪之外,空无一人。看来是大太太早有准备,这她就放心多了。

走至床前,李嬷嬷快速从腰间拔出一把藏于袖中的匕首,正准备刺下去的时候突然对上了五姨娘惊恐的眸子:“李嬷嬷,你这是干什么?”

突然看到那双平日里熟悉的眸子,而且还张的那么大,让李嬷嬷的匕首在空中顿住了,似乎匕首恰好刺在一个隐形的墙壁上,怎么也刺不下去。

寒光在匕首上闪着,对射着玻璃窗户反射的亮光,让这李嬷嬷的面部表情显得更加的犹疑不定。

“五姨娘,别怪嬷嬷我无情,谁叫你生的这么一副体弱的身体呢!本来大太太还指着你帮她办事,好处共享,可你自个儿不争气,怪不得别人。反正也是熬不过几天的,不如提早结束来得痛快些。如今老太君已经生疑,为了不让我们大太太背黑锅,只好先委屈你了。放心吧!等你去了以后,我们大太太会替你好好安葬的,之后也会替你烧很多的纸钱,让你在地下尽享富贵。”

李嬷嬷说完便将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面露凶光的抬手刺下去。五姨娘已经因为身子太虚不能动弹,只见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两眼瞪得老大,难以相信是大太太要置她于死地。

突然,匕首在快到五姨娘胸膛之时,快速地被人给夺了去,那人似一阵旋风般,身形都没看清,可匕首却平白的消失不见了。

第十一章 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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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嬷嬷看着空空如也,作成拿刀姿势的手,唬得连连后退,眼睛四处张望着。

正打算逃走之时,却听得许静婉的声音:“李嬷嬷,别急着走啊!”

“你——你如何进得来?”李嬷嬷原本拿着匕首的手就在颤抖,猛然间看到许静婉,如见了鬼一般,立时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床上的五姨娘明显惊吓过度,当看到许静婉的片刻,竟再一次昏厥了过去。

许静婉也不理会李嬷嬷的问话,迅疾来到五姨娘的床边,对着她的人中穴一阵猛掐。

李嬷嬷见许静婉如此掐五姨娘,以为她和自己是同样的目的,顿时来了底气,说道:“既然你也想让五姨娘死,那么今日之事就替嬷嬷我保密,要知道,不过是死个小妾,你不会想如此得罪我们高高在上的大太太吧!”

这话显然有着拉拢的意味,许静婉不是傻瓜,听得出这话的意思来。小妾的命不值钱,况且这小妾只会对她造成威胁,不如直接视而不见,这样既不得罪大太太,也让自己少了个劲敌,何乐而不为。

许静婉冷笑了一下,双目灼灼地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李嬷嬷,道:“今日之事,牵扯到人命,不是静婉想搀和,实在是刚才不小心撞见,不得已。看来得和老太君絮叨絮叨了,这小妾的命究竟是值几两银子,还费得着让大太太的心腹李嬷嬷来动刀子~”

“少奶奶饶命!少奶奶饶命!不要跟老太君说这话呀!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和大太太绝无半点关系……”李嬷嬷跪直了身子,不停地向地面磕着响头,直到额头处由青变紫,磕碰出污浊的鲜血来。

许静婉只当没看见,继续按压五姨娘的人中,过了片刻,五姨娘渐渐苏醒了过来。听到砰砰的磕头声,顿觉疑惑,可一抬眸却望见许静婉的一双明亮的眸子,心中顿时凉了下来。

这人都哪儿去了,刚来了个想杀她的嬷嬷,现在自己一心想陷害的少奶奶又坐在自己床边,一口气呛住了咽喉,赵雪连连咳嗽起来,直咳得肺部如脆弱的糊纸一般,稍捅即破。

许静婉看着一脸苍白的赵雪,轻轻摇了摇头。这万恶的旧社会啊,都把人给折磨成什么样了。

“你别想太多了,我刚救了你的命,不会加害于你,你只需静养便可,身子是自己的,连自己都不爱惜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许静婉说完站起身来,对李嬷嬷道,好了,今日之事,我不会禀告老太君的,你且不用继续磕头作揖了。

许静婉前世穿越来之前虽然是个跆拳道教练,可之前在大学学的可是医学,出去实习的时候,直接进了一个三甲的大医院工作,当外科大夫。只是每天见着的都是病弱之人,觉得压抑的难受,这才转行学了跆拳道。

刚刚静观赵雪的气色,以及症状,可以判断出,她这是流产招了风,加上胎死腹中,还有许多淤血烂肉没排干净,导致**运行不畅,体虚乏力,命悬一线。

依照前世的经验,这样的妇女只需进行一道小小的刮宫手术,便可慢慢调养康复。可现如今,这古代没这些刮宫设备,加上妇科疾病一直都是这些男性医师们的弱项,便成了绝症。

许静婉托腮凝思着,两眼望向窗外。可屋子里的两个人却是各怀心思。

李嬷嬷跪在地上,额头污浊的鲜血顺着眉毛侧边缓缓流了下来,她跪着的双腿已然麻木,然而却不知是否可以起身,便只是望着全然进入另一个世界的许静婉。

床上的赵雪看许静婉坐在桌边,便闭上了双眼,心想和她串谋的大太太都要杀她,这许静婉怎可能想着帮她呢!怎么想都觉得许静婉是在敷衍,一心想让她死,嘴里还说些漂亮话。

“老太君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高喊,吓得李嬷嬷忙趴了下去,恨不得将头塞入那只留了一个缝的床底。

许静婉却是从设想中回过神来,她一直在思考如何进行手术,觉得可以借助空间,先制造些模具出来,虽然空间的模型只能保持三小时左右,就会消失。但应该足够她做完一个手术了。

“这是怎么了?龚医师哪儿去了?你们俩在这作甚?”

老太君由知音搀扶着,刚跨入五姨娘的厢房,便看到屋里站着许静婉,地上还跪着李嬷嬷,不禁疑惑。

“老太君,老奴是奉大太太之命过来看看五姨娘的近况,刚好碰见少奶奶过来看望~”

许静婉站在一旁,没有言语。这个老狐狸,真够会说的。刚才那把匕首自己早已扔进一旁的衣柜里。如若是被老太君看见,可有好戏看了。

“你、你额头怎么回事?”老太君见李嬷嬷抬起头来,唬了一跳。这原本就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多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子,加上头发散乱,可有够恐怖的。

“额头?”李嬷嬷可能磕头太剧烈,以致神志都有些不清,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见自己满手黏糊糊的,沾满了快要凝固的鲜血。

“吓着老太君了,请老太君恕罪,老奴只是来看望五姨娘之时,听得龚医师说五姨娘已患不治之症,一时心慌,撞着了桌角,不碍事的。”李嬷嬷极力掩饰着说道,眼神闪烁不定,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

“什么?不治之症,这落了胎,怎可能就不治了呢?自古以来那么多女人,生养了多少孩子,怎会就因落了一胎而命都快没了!”老太君实在难以相信这话,但转目看向床头时,心中一凛,这赵雪的模样,嘴唇惨白,手指枯黄,确像极了那将死之人。

“老太君还是请回吧!这儿的晦气重,别污了老太君的阳气——”李嬷嬷见老太君的表情起了变化,立刻适时机地上前说道。

知音一听这话,明白李嬷嬷话中的意思。赶紧扶着老太君的胳膊道:“李嬷嬷的话有道理,老太君还要长命百岁呢,还是少见这些悲欢离合之事吧!”说完,知音便要搀着老太君离去。

“罢了罢了,既然经验丰富的龚医师都拿这病没法,也只能说是赵雪这丫头命薄,伺候不了我的俊儿百年~”老太君拍了拍知音的手,虽然知音只是个丫头,可是每日的贴身伺候,她早已将其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对她的话也能听进一些。

第十二章 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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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转身便走,临走时还看了立在一旁,一直微笑着不吭声的许静婉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老太君走了,李嬷嬷觉得身子轻了很多,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

“少奶奶,老奴也告辞了!”李嬷嬷慌忙朝后院的方向离去。

床上的五姨娘听了刚才的那番话,又是一阵猛咳,每咳一次,右下腹便传来一次剧痛。看来真的是命不久矣,难怪醒来屋子里都没看到个亲近的人。

真是世态炎凉,想她怀孕那会儿,王舒俊对她体贴入微,众姨娘也总是对她阿谀奉承。如今自己落了胎,失去了利用价值,便连个真心来看望的人都没有,不由得悲从中来。

静静地两行泪由眼角渗出,慢慢地滑落到枕头上。

许静婉虽然很痛恨这个丫头设计陷害自己,想她自己现在这般也是罪有应得。但看着她落泪,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这女人在古代的命运都是一样,今日她如此境况,难保他日,她不会也落魄如斯。

突然,五姨娘像是喉头哽住了东西,两眼圆睁着,又一次晕了过去。

许静婉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有气。

看着这女人憔悴的躺在这里,出于前世医生的使命感,许静婉觉得,自己该施以援手。

她将房门关紧,一手轻轻抚着脸上的那块红色梅花胎记,眼前立时现出一个圆圆的光晕,她伸腿踏了进去。

还是那棵百年不变的樱花树,粉色的樱花瓣不停地被风吹起,在空中飞扬,似乎这花树永开不败,似乎这女子的年华也如这棵老树一般,永远不会衰老。

静婉呼吸着空间里的清新空气,头脑变得清明了些。

“主人,有什么需要?”樱花老树震颤着枝条,发出青年男子浑厚的嗓音问道。

“帮我准备刮宫手术要用的工具,制造出模型来,给我带走~”许静婉坐在一张藤编的摇椅上,一边缓缓地闭眼摇晃着,一边吩咐说道。

“好的,主人,请休息片刻,马上便好~”

许静婉打了个哈欠,在摇椅自动的摇晃下,进入了梦乡。梦里,她见到了前世儿时的父母,爸爸头发根根漆黑分明,面部轮廓明朗。妈妈头发束在脑后,斜斜地扎着个大的蝴蝶结头花。

妈妈亲切地俯下身来,手拿着小摇铃,唤着她的乳名:“妞妞,笑一个,来,笑一个嘛~”

突然,一阵黑风刮来,将面前的年轻父母都刮没了,许静婉张着双手,大喊着:“妈妈别走!妈妈别走……”

“主人,刮宫手术的工具模型已做好!”当许静婉睁开眼睛,樱花树礼貌地说道。

“好的!”

许静婉从桌上拿起那一个个小巧的工具,再看了看刚刚出炉的刮宫手术过程表,图文并茂,相当于复习了一遍,让这个曾经做过数次刮宫手术的她更加胸有成竹。

“谢了!”许静婉静静地离去,衣袂飘飘,圣洁的阳光泼洒在她身上,暖暖的,可她终究得去那凡尘经历苦难。

“小翠,让厨房准备大量的热水,放在屋内供我使用。还要熬一碗参汤过来,要温热的。”

许静婉一直让小翠守在门口,现在唤她进来吩咐道。

要做刮宫手术,这些空间里拿来的器具是不用担心的,因为这些器具都是完全消毒过的,即便暴露在空气中,也不会沾染上细菌。

因此,手术中要做的便是不时地清洗自己的双手,好让这感染的几率降到最低。

小翠快速跑去厨房,很快便让人搬来了这些东西。正当小翠疑惑的时候,许静婉又吩咐她拿根细竹管来。

虽然对小姐待在妾室房里要这些东西深感困惑,可小翠还是照做了,小姐自那日从花轿中醒来,整个人就完全不一样了,想必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吧!

小翠从门外随意砍了一小节竹管来,削去上头的枝桠,小心地刮掉外面的一层竹皮,细细的将竹管洗净了送给许静婉。

许静婉将房门关上,反插上门,便开始用细竹管做引流,给赵雪喂参汤。

参汤经过竹管流入赵雪的嘴里,没有撒太多出来。她好像有些意识,但又不是完全清醒。

许静婉在热水里反复的清洗着自己的双手,就差没洗掉一层皮下来。

她然后吩咐小翠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帮她的忙端着放工具的盘子便可。

小翠立在一旁,看着盘子里奇形怪状的器具,有些不明白小姐这究竟是想干什么。

许静婉的余光看见小翠端着盘子颤抖的双手,突然觉得有些不妥,万一她一时惊慌,托盘很可能会摔在地上,那里头的器具就遭殃了。

“小翠,你不用端了,将盘子放在这张椅子上。帮五姨娘脱裤子吧!”许静婉指着床边的一张椅子吩咐道。比起人端着盘子,显然放在椅子上要更加稳妥一些。

小翠急忙放下托盘,才端了没多久,她的两条胳膊还真有些发酸了。

可是,这,脱裤子,怎么能让她一个丫鬟来做呢。要知道,帮五姨娘脱裤子这样的行为在古代只能是夫君对娘子做的事情。她一个丫鬟,做这样的事情,将来估计是嫁不出去了!

“快点!”见小翠发愣,许静婉倒是有些着急了,要知道这空间的道具只能保持三小时,所有准备工作和手术得在三小时之内完成,时间非常紧迫。

小翠被许静婉不容置疑的吼声震慑了,依言行事,一边帮晕倒的五姨娘脱裤子,一边心里默默祈祷上苍,千万莫要怪罪于她,这都是小姐让干的。

褪去裤子,许静婉便开始着手进行刮宫手术。看小翠做了这么一件小事就战战兢兢的样子,她便打发了她先出去守住门口,谁也不许进来。

当一切安静下来,窗格外的阳光静静地泻在屋子里。许静婉便开始将手探入赵雪的下—体。

现在许静婉只把赵雪当成她前世看过的某个病人,所有专注点都放在她的病症上面。

当手术刚刚开始进行时,突然,门被哗啦一声推开来,大太太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许静婉慌忙将手从赵雪的下面抽了出来。

这一幕被大太太完完全全地看在了眼里,只见许静婉两手沾满污秽的鲜血,大太太差点没被吓晕过去。

她一手扶着李嬷嬷,一边大骂道:“你这个贱人,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无耻,人都快要死了,你还、还做这等下贱之事。”

第十三章 危急

新书求推荐~求收藏~感谢支持结结的朋友们~大太太从来没见过哪个会把手伸入女子的下—体,这么**裸丑陋的方式,让她呼吸都不匀称起来。想起自己年轻那会儿,大老爷和她同房时的情景,她的双颊现出少有的红晕。

虽然她派李嬷嬷去提早结束赵雪的性命,那也只是为了不让赵雪在临死前供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

但许静婉这样的方式,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李嬷嬷本找来大太太想为自己撑腰,一回去,她便哭诉着告诉大太太,许静婉这个小黄毛丫头是如何折腾她这把老骨头的,加上那额头上的伤,以及满头的乱发,顿时便让大太太勃然大怒。

现在这个情形,她真是万分的高兴。这下,大太太定不会轻饶了许静婉。

“我是想救她性命,还请大太太暂且到门外等候。”许静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地说道。

“你——”这是一个儿媳对婆婆说话的语气吗?

大太太牛脾气上来了,不仅没出去,还走到床边大声嚷嚷着:“快来人,要杀人了呀!”

门外奴才听到大太太的声音都慌忙推门进来,其中不乏男男女女。奴才们一见床上的人衣衫不整,纷纷垂下了头,但眼神还是偷瞄着床上的玉人。丫鬟见了各个都张大了嘴巴,惶恐不安地立在那里。

“出去,都出去!”

这在前世诊断妇科疾病的时候,都会有男宾止步的标牌。可现如今,他们竟这般闯了进来,床上躺着的五姨娘现在昏迷不醒,好在刚刚大太太进来时,她已经用块布遮掩着五姨娘下—体,只露出两只脚丫来。但奴才们看到了她的身体,这可是犯了古代的大忌。

手术不容耽搁,刚刚将手探进去的时候,许静婉发现,胎儿的部分身体还粘连在**壁,若不及时进行刮宫处理,再发现流血之类的事情,是很可能感染致命的。

奴才们出去了,龚医师很快被请了过来,当看到许静婉正清洗着满手污血的双手时,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龚医师,快给看看,赵雪她似快要不行了!”李嬷嬷故意尖着嗓子叫嚷起来。

“刚刚老夫已帮她诊脉,命不久矣,尽快准备后事吧!”龚医师叹了口气,年轻脆弱的生命惹人怜惜。可这样被糟践让他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既然龚医师都说回天乏术了,静婉,你就别再作践五姨娘的遗体,让她完整的去吧!可怜这如花似玉的人儿,就这样没了~”大太太拿起丝帕假装拭泪。

许静婉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心想这赵雪还没过世呢,大太太就哭起来了,真是让人寒心啊!

“大太太,老太君有请!”突然,门外一个丫鬟小心的走了进来,对大太太说道。

大太太刚刚脸上还现出一抹邪笑,这会子又消失了。这老太君整日无所事事,就喜欢把她叫去问话,都做了婆婆,每天还过得这么累,想想她就觉得心里添堵。

“告诉老太君,我马上便来!”

大太太扶着李嬷嬷的手,正准备跨出这厢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赵雪,心道:“反正是即死之人,任许静婉如何掰弄去吧!反正她若是失了手,更好将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去!”

大太太总算是走了,许静婉急忙走至床前,让小翠出去,将门彻底关好,没她的允许,绝不放任何人进来。

时间都过去了一小时,还剩仅有的两个小时时间了。许静婉将赵雪的双腿屈起,熟练地捡起身旁盘内的工具,小心地将她的**内壁淤块刮了出来。

因为怀孕的人**壁甚薄,因此,每动一下,许静婉都异常的小心,唯恐将她的**壁给戳穿了去。

旁边架子上的滴漏一点一点的流去,许静婉专注地做着手术,不时地将满手的鲜血在温热水里清洗干净。

手术完毕,许静婉擦了擦额头的汗,却发现,盘子里的器具慢慢地一个个消失了。五姨娘赵雪依然没有醒过来,但面上的表情要柔和许多。

可,就在许静婉觉得手术已做完,没有大问题时,赵雪的下—体突然留出大量的鲜血来。

“糟了!”虽然有纱布塞着,可还是低挡不住那奔涌的鲜血。看来是五姨娘体质太过虚弱,血小板偏低,否则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五姨娘痛苦地**了一下,接着又晕了过去。

许静婉慌忙从空间拿来麻沸散和止血药的制作方法图纸,让小翠吩咐龚医师去立刻做了送来。

她自己则不停地更换新的纱布,替五姨娘止血。

两种药很快被制作了出来,许静婉以最快的速度帮五姨娘上药,血总算是止住了。许静婉长长的呼了口气,吩咐五姨娘的丫鬟君兰好生护着,告诉她不能让五奶奶再着风寒,五姨娘醒了便喂她喝些滋补的红枣人参汤喝。

君兰一一应和着,将许静婉送出门外。看着床上已经穿戴完整的五姨娘,君兰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很明白,作为主子的丫鬟,主子享荣华,自己跟着沾光。主子若是就这么去了,她肯定会被卖到烟花之地,日后便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虽那大少奶奶说是已经替五姨娘看好了急症,已无大碍。可府里行医几十年享有很高名望的龚医师都说无救了,她一个千金少奶奶如何能救得五姨娘的性命。

君兰一想到自己悲惨的命运,便开始趴在赵雪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着哭着,突然,一只手抚摸上她的头,五姨娘虚弱无力的声音传来:“水,水……”

“小姐,小姐您醒啦!”君兰快速用袖子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忙去桌边倒了一杯热水,一手努力抬起赵雪的头,一手端着碗,缓缓地向她嘴里送水。

五姨娘大口大口的喝着水,刚才出了一身汗,因此身体缺水的厉害,一口气,她喝了三碗。

君兰看着连日来水米不进的五姨娘突然喝了这么多的水,心里一阵狂喜。看来,大少奶奶没有骗她,五姨娘已无大碍,小心调理便可康复了。

君兰心中重又燃起了希望,她赶忙吩咐厨房熬些红枣粥及参汤过来,自己则陪坐在五姨娘的床边,随时听候差遣。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做个丫头,整天被五姨娘使唤来使唤去,实在痛苦。可现在,她巴不得五姨娘多使唤一下她。“主子荣,下人才能抬起头来做人。”这句话她谨记在心。

第十四章 房事

新书求推荐~求收藏哦~今天早晨伺候家里的小家伙,上传有些晚了,抱歉~第二日,五姨娘身子已经大好,就要下地走路。

君兰慌忙走了过来,说道:“小姐,你这身子还很虚呢!还是躺床上休息吧!”

赵雪看着君兰微微一笑:“身子躺久了,浑身酸痛的厉害,还是起来走走较好!”

刚走至门边,突然,外面奴才说道:“大少奶奶到!”

五姨娘刚因自己身体康复了些感到庆幸,突然听到大少奶奶的声音,满脸立时现出愁云来。

“五妹身体可好些了,吩咐厨房多炖些补品伺候着,女人是水做的,要好生看护才行啊!”许静婉本不想和这个爱争风吃醋的主走得太近,可出于前世医生的本能,昨日手术过后,她便很想对病人采取进一步的观察。

看到五姨娘已经能扶着墙下地行走了,她嘴角弯了弯,现出好看的弧度。

“少奶奶安,让少奶奶挂心了,是婢妾的不是!”五姨娘假意站了起来,微微屈膝道。虽然少奶奶称她一声五妹,可她却并不觉得少奶奶怀有什么好心,因此也倍加小心起来。

“快别行礼,这刚刚大病一场,若是这样折腾,怕是需要时日痊愈了!”

“痊愈?”五姨娘早就在晕倒之时隐隐约约听到龚医师和老太君所说的话,龚医师说她命不久矣,那她怎可能痊愈,想必是大少奶奶做人情,安慰她罢了。

“婢妾命如蝼蚁,不值得大少奶奶如此牵挂!”说完,五姨娘便落下两行泪来。

此时此地,她只盼一人来看她,不需太久,一会儿便行。

“大少爷到!”

王舒俊突然跨门而入,那潇洒的仪表顿时软化了五姨娘的心,只见她泪眼婆娑地望着王舒俊,想撒娇叙旧,一吐心事。可又碍于许静婉在这里,欲言又止。

“少爷安!妾想起还有些事没做,就告辞先行一步了!”许静婉不想碍着这两小夫妻谈情说爱,知趣的告辞打算离开。

五姨娘正深情望着王舒俊,一听大少奶奶要走,心中窃喜道:“大少奶奶慢走!多谢大少奶奶挂心!”

说完,赵雪便朝王舒俊走去。

“慢着!”王舒俊突然转身,让正准备扑入他怀中的五姨娘吃了一惊。

“没我的允许,你怎可擅自离开!”王舒俊看着许静婉道。

“可是,你不是——”许静婉有些困惑了,“来看五姨娘”几个字迟迟没有说出口。

“随我来!”王舒俊拉着许静婉便朝蝶苑的方向走去。

赵雪看着他们俩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下嘴唇都被咬的渗出血来。

什么时候大少奶奶这么得少爷的喜欢了,竟然还牵着手一起走了。

这是赵雪最不能忍受的,以前自己怀孕那会儿,母凭子贵,其他姨娘都不敢小瞧她,少爷又从来不去碰那明媒正娶的大少奶奶,因此她便有种错觉,大少爷是她赵雪一个人的。

现如今,这大少爷也不知是怎地,突然屡次对许静婉施予援手,这次竟还牵着她的手当着她的面离开。加上她刚失去孩子,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里怎会不记恨。

“请少爷松手!被下人见了就不好了!”

一路上,许静婉都挣扎着想从王舒俊的拉扯中解脱出来,可奈何他完全不遗余力地拽着她向前走,全然不听她说些甚么。

小翠一路紧随着少爷和少奶奶,心里焦急,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

知道王舒俊将许静婉带进蝶苑上房,从里反锁上门,小翠才止住了脚步。

小翠虽则年龄也不大,但在这园子里呆久了,也常会听到一些多嘴的嬷嬷讲些风花雪月之事,此时看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还反锁上门,不禁面红心跳的厉害。

房间里,王舒俊松开许静婉的手,然后嘴角露出一抹邪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五姨娘的孩子就是被你打落的,既然如此,你就还我一个孩儿来!”

说完,王舒俊一脸淫笑地将许静婉扑倒在床,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一股淡淡的茉莉花体香不停地刺激着王舒俊的心神。

许静婉不明状况,感觉非常受辱,伸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声如那日在迎春楼时一样的响亮,王舒俊陡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扬起手来就要打还回去,心道:“这媳妇未免太过分,竟然屡次在这种时刻打他的脸,要知道从小到大,除了他父亲,已过世的老太爷,还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在这男性为天的封建社会,许静婉的这巴掌简直就像是个莫大的羞辱,王舒俊被彻底震怒了。

他抓起桌上的一个青花瓷水壶,重重的砸向地面。“哐啷”一声巨响,瓷壶裂成了许多细小的碎片,其中一些溅到王舒俊的手背上,滑出一道道血痕。

王舒俊背过身去,冷冷地说道:“让你怀上我王舒俊的孩子,可保你一世的富贵,即便日后我不在了,你也有得依靠。”

许静婉将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再用手指固定住自己的鬓发。抬眸看着面前的男子,虽然他是她的相公,但这些日子以来,他从未碰过她,这样反倒让她觉得安心。

他说的这话不假,古代女子都是靠夫君挣钱养家,偌大的王家,她就是将来的主母,若是能有一儿半女承欢膝下,将来谁人都别想和她争地位。

可,他今日所为,让她只觉恶心难忍,夫妻间不应该是这样的。虽然她前世也未曾嫁娶,可这一世既然嫁人了,她便要在双方都情投意合的状态下做那男女之事,否则,一切不如回到从前冷淡的日子,反正她有外面的“珠玉轩”傍身,不愁将来没出路。

但,听王舒俊的话,好像是在为她考虑,这点倒是让许静婉感到意外。一个古代人,竟然对她动了真心,历数这一个月来,自己和他之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真的会对自己动真心了吗?

王舒俊接下来的话让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甜蜜的许静婉如遭雷劈。

“我听奶奶的话,与你同房,同完房,我去哪儿便是自由,你休想和我再有纠葛!”王舒俊觉得许静婉一定是故意这样,好让自己对她起占有的*。

许静婉刚站起身,有些重心不稳,倒退几步,又跌坐回床上。

第十五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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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果真不是真心为她考虑,早该想到才是。王舒俊对她连面都懒得见,怎可能突然就爱上她了。他大白日的想和她同房无非是想尽快完成奶奶的心愿,早点让奶奶抱上嫡孙。这样,他也可以尽快离开这上房,同其他姨娘以及外面的花花草草厮混。

想到这里,许静婉只觉胸中郁结着一股气,喉头一阵恶心欲吐。这男人的想法,实在让她难以忍受。

“你们大奶奶呢?”门外突然传来五姨娘的声音。

她是乘轿而来,为的是看看大少爷究竟要对大少奶奶做什么,她明知大少奶奶在房里,却故意使出全力高声问道。

大少爷嘴里冷哼了一声,将门拉开,大步走了出去。

“少爷!”看到大少爷从许静婉的房里出来,五姨娘的醋坛子全翻了,闹了半天,大少爷是将她这个病人置之不理,光天白日的和大少奶奶做那好事去了。

原本苍白瘦弱的小脸,此时竟添了一抹红晕。

“滚开!”王舒俊正在气头上,见病弱的五姨娘竟跑到这里来,心里憋着一团火,对她大吼道。

“少爷,你——”五姨娘刚刚还处于羞愤当中,这下又被王舒俊吼,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许静婉坐在床边,也顾不得整理头上的乱发,就那样胡乱披散在肩头上。五姨娘蹲坐在地上,泪眼中望见了许静婉不整的衣衫,又一份打击袭上心头,当即晕倒在地。

正当君兰手足无措之时,突然想到许静婉能救她家奶奶,便忙进入上房,跪在满是瓷瓶碎片的地上,对着许静婉连连磕头道:“大少奶奶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小姐吧!”

看着君兰护主心切,瓷瓶碎片扎破了她的额头,许静婉便摆手道:“别再磕了,你在门外等候吧!”

“谢谢少奶奶,少奶奶是活菩萨,等五奶奶病好了,我一定将少奶奶的恩情都告知于她!”君兰说完便匆匆走出厢房,将门关好。

许静婉叹了口气,这丫头怪伶俐的,只是,她并不需要她向五姨娘说什么,因为,作为竞争对手的五姨娘即便知道是她救了她的性命,也未必会从此不想着设计来陷害她这个大少奶奶。

但无论如何,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至于日后这病人会对她感恩戴德还是恩将仇报,她都不去想。

许静婉快速进入空间,取得让体力恢复的汤药熬制图纸,开门交予君兰,嘱咐她几句注意事项,便又一次回到她空荡荡的房间里来。

小翠赶忙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再帮许静婉梳云鬓。

突然,门外走进一个一身淡青花,扎两个丫鬟髻的女孩。只见她有礼貌地问了许静婉一声好,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屋子里突然多了个人,许静婉和君兰俱是一愣。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许静婉开口问道。

“回少奶奶,奴婢是大太太刚买回来的丫鬟,名叫香茗,说是替少奶奶您挑选的。大太太说少奶奶屋里丫鬟太少,所以给添一个。”香茗嘴里说着话,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呀眨,有些婴儿肥的小脸看上去非常的单纯可爱,让人想捏一把。

“哦——”许静婉提高了声调应了句。心道:“这大太太挑选的丫鬟,说不定是安插在她身旁的眼线,自己得格外小心才是。”

刚想问些小丫鬟的家里情况,门外李嬷嬷蹒跚的走了进来:“大少奶奶,大太太请您过去!”

小翠刚刚帮许静婉插上一支淡蓝色的镂空花钗,一听大太太请,心里咯噔了一下。

许静婉看着镜中端庄的自己,虽然左脸有个鲜红的梅花胎记,可依旧看上去非常的貌美可人。

“回大太太,我就来!”

大太太请,总是没好事,这些许静婉都已经习惯。

跟随着李嬷嬷,许静婉由小翠陪着来到大太太的住所,只见大太太在院子里搭了戏台,戏台上正表演着精采的戏剧。

都是咿咿呀呀的,前世许静婉便没这耐心去看,这一世,没有任何娱乐,她也就静下心来,坐在一张椅子上,慢慢欣赏了起来。

不知不觉,她竟看得入迷了。虽然知道这古代戏剧多半是讲公子和小姐的故事,可仔细地看,还真有那么些味道,尤其是那戏剧里头的一颦一笑,各种表现形式的动作,很好的将戏剧拉入**。

突然,王舒俊陪着一个女孩从许静婉的身后走来,看着许静婉一个人坐在那里看戏,王舒俊心里某个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

当许静婉听到笑声回头看时,只见王舒俊身旁站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一身华贵的大花衣服加上脸上笑起来两个甜甜的酒窝,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纯可人。

许静婉此时的年龄也只有十三岁不到,因此,知道女孩手挽着王舒俊的胳膊意味着什么,但她全当没看见。

原来大太太唤她来是让她看这个,许静婉有些觉得好笑。这王舒俊花花公子的样子她又不是第一次见,早已司空见惯了,现在她已经对他感到麻木了,只要他不要再去侵犯她,她便可以对他的一切行为置之不理。

大太太此时也随之而来,看到许静婉时,脸上露出笑意。

“静婉这么快便来了,戏剧好看吗?这回演的是萧生和孟娘的故事,我最爱看这部戏了。”大太太与静婉寒暄着,眼神瞟着一旁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

王舒俊看到自己的发妻正瞧着他们,心里有些不自在,将身旁女孩的手给甩了下去。

“王哥哥,怎么了?”女孩露出无辜的模样,再一次不甘心地攀上王舒俊的胳膊。

“来,雪绒公主,坐下听戏吧!俊儿,你陪着公主听戏,她不懂的地方,给她讲讲~”大太太满脸笑意,两眼弯成了月牙状。

“是,母亲!”王舒俊陪着李雪绒在静婉边上的座椅坐下。

突然,李雪绒将头靠在王舒俊的肩头:“王哥哥,那戏里的两个人和我们一样!”

许静婉看着李雪绒的模样,真心觉得没见过这么舔不知耻的女孩,竟然将别人的相公拉过去,在原配面前秀恩爱。

可许静婉却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她慢慢从面前盘子里拾起瓜子来,放进嘴里,眼睛盯着戏台,一副悠闲自在听戏的模样让旁边的王舒俊感到浑身不自在。

第十六章 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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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那么不在乎自己么?难道她看不见,自己正和另外一个女人亲密的在一起。

“来,王哥哥,给你剥个瓜子吃!”李雪绒抓了一把面前的瓜子,放进嘴里轻轻一咬,然后将壳去掉,拾出里面的瓜子仁,便兴冲冲地往王舒俊的嘴里送。

王舒俊偷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许静婉,嘴巴无奈的张开来,不情愿的咀嚼着瓜子仁。

可李雪绒见王舒俊吃下了她剥的瓜子,心里就像喝了蜜一样甜,笑嘻嘻的又剥了好些瓜子,一颗一颗地往王舒俊的嘴巴里送。

一旁的小翠都看不下去了,见自家小姐还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听戏,只得附在小姐耳边道:“小姐,我们还是走吧!留在这里太碍人眼!”

“戏还没看完呢,怎么能就走了!”许静婉端起面前的一碗茶水,将杯盖小心地拨弄了一下茶水里的茶叶,吹呀吹,吹呀吹,反复几次做着重复的动作。

王舒俊面色铁青,她这是成心想和他过不去,让他难堪。

“俊儿在这听戏啊,怎不叫我这把老骨头啊!”突然,老太君由知音搀着走了过来,满脸慈爱的看着王舒俊道。

夜晚,繁星满天,这样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各房的姨太太和小姐少爷们都被请了来听戏,大家都添了件衣服,坐在外面,一边喝茶,一边聊着天,好不热闹。

小姐少爷是二老爷送来的,说是想让他们也来凑凑热闹。

二老爷和三老爷平日都忙于外面的事情,都有各自的府邸,因此甚少回家,常常能见着面的就这么些小家伙了。

这些小家伙,最大的也只有八岁,是二老爷的大儿子,唤作王舒杰。最小的才三岁,是三老爷的小小姐,名叫王心怡。

听戏的姨娘们都是王舒俊的小妾,许静婉和李雪绒当然也都在场。

“我不要听戏,我要静婉嫂嫂给讲故事听!”突然,小小姐王心怡扑倒在许静婉的怀中,嘟囔着嘴巴嚷嚷道。

“小姐,别、别打扰少奶奶听戏,乖啊,奴婢跟你讲故事!”云雀追着跑了过来,想从许静婉怀中把小小姐抱走。

可王心怡哪里会怕她,赶忙朝许静婉怀里蹭:“不嘛,不嘛,你说的故事一点儿也不好听,我要听静婉嫂嫂的故事!”

经常和孩子们聚在一起,加上前世许静婉对小孩们的特殊喜爱,这些孩子也都爱和她腻在一块儿。

许静婉见心怡这么粘自己,一种前世未曾得到过的母爱油然而生。

她向云雀摆了摆手,示意她无需抱走小家伙。

许静婉搂着王心怡,握着她的小手,亲昵地问道:“那你想静婉嫂嫂给你讲什么故事呢?”

“我,我想听上回你讲的小女孩掉了水晶鞋的故事!”心怡转动小脑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道。

许静婉记得这个故事还是年初的时候讲予她听的,这都过了大半年,这小家伙竟然还记得,这让许静婉露出了连日来难得的笑容。

“好,那我就接着给你讲这个故事吧!”许静婉将小丫头又抱紧了一些,笑着用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道。

“因为仙女说过,过了子时,她的南瓜车和身上华美的衣服便会消失,于是当时间快到了的时候,灰姑娘赶紧提着裙子向外跑去,一个不小心便落下了一只水晶鞋……”

故事讲着讲着,小家伙们竟都围拢了过来。就连那一贯不屑于听女孩们故事的王舒杰都凑了过来,托着下巴聚精会神地听着,不时地还提出些问题来。

李雪绒正拉着王舒俊说戏里的情节,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可王舒俊此时却偏过头,看向一旁正讲着故事的许静婉。

只见小家伙们不时被故事里的情节吸引,一个个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小妹心怡更是搂着许静婉,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见王舒俊愣愣地看着许静婉发呆,李雪绒咬咬唇,也学着许静婉的模样,对那些小家伙道:“快点过来哟!这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姐姐来给你们讲故事好吗?”

小孩最爱吃的,李雪绒意图用吃的来引诱他们,然而,小家伙们却没有一个看向她,还是一动不动地听着许静婉讲故事。

王舒俊见了,忍不住嘴角向上弯了弯。他的正妻还有这种对付小孩的本领,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呢。要知道,他的这些堂弟堂妹各个都是难伺候的主儿,片刻都难得安歇下来,更何况坐那儿一动不动地认真听故事。

李雪绒没有转移孩子们的注意力,心下不服气,便拍了拍手,大声说道:“我们来作诗吧!这夜色如此之美,恰恰适合做那文人骚客的诗句。”

李雪绒怎么说也是大胜朝的公主,给她授课的老师可都是太傅,一般寻常富贵人家都是请不起的。

她就是想把许静婉比下去,看许静婉那模样,一定是常呆在闺房之中做做女红,甚少读些书的女人。

“这主意好!作诗咯,作诗咯!”刚刚入学堂有一阵子的王舒杰第一个拍手表示赞同,大姨娘和二姨娘都是名门之后,对此也表示认可。

老太君见了,哈哈笑着说道:“雪绒丫头从小就爱往我们王府跑,难得公主有如此雅兴,那我们就作诗吧!”

李雪绒贵为公主,打小便常来王府和王舒俊在一起疯玩,老太君对她早已没有君臣之礼,而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孙女一般疼着。

“好,那我们就以思念为主题,做一句短诗如何?”李雪绒认为,做一句诗很容易,自己应该可以做的很好。她在宫中的时候,常常思念着王舒俊,而且还曾经问过太傅,脑海中现成就有一句。

“好哦,一句诗简单,我也参加!”王舒杰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找下人拿来纸笔,便开始思索着该写些什么,那专注的模样让老太君甚是欣慰。

“看来我们舒杰还真是读书的好材料,将来定会出人投地,哈哈哈……”

“老太君说得极是!”大太太忙陪笑脸道。可看到舒杰的那一刻,面部肌肉却抽搐了几下。她的俊儿才是王家未来的主人,这个舒杰再怎么优秀也抵不过她的俊儿。

第十七章 作诗

“听说大少奶奶家族庞大,想必自小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吧!不如请大少奶奶先做首短诗,也好让我们这些人来膜拜膜拜!”李雪绒故意想让大少奶奶先露露丑,然后自己再将已经打好的腹稿说出来,戳戳许静婉的锐气。

王舒俊听了皱了皱眉,许静婉那么粗蛮的女人,怎会作诗,这不是故意让她丢丑吗?

“不行,我不同意!”王舒俊虽说讨厌许静婉,可却不想让她当众出丑,毕竟她还是自己的正妻,她出丑的话,自己也会颜面尽失,以后还如何在这些堂弟妹面前抬起头来。

“王哥哥,少奶奶都没说不行,你为何替她说话!”李雪绒急了,这么快就夫唱妇和了,她讨厌这样的王舒俊。

“是啊!俊儿,让静婉试试吧!反正是找些乐子,不用那么紧张!”大太太突然出乎意料地开解道。

许静婉心下一惊,自己这个伪淑女突然让作诗,不是打她的脸吗?

这大太太也巴不得她出丑,好让俊儿日后有理由休了她,以此让高贵的公主代替她的位置。

她也并不想在这王府常住,可是前世练跆拳道时练就的不服输精神让她决定迎难而上。

“小翠,摆墨伺候!我说你写!”

小翠慌张地找来笔墨,一边研磨着墨水,一边心里犯嘀咕:“这小姐从那日花轿内出来,行为就变得像另外一个人,娘家做过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性格中多了些男子的主意。这作诗她能会吗?”

之所以让小翠执笔,是因许静婉还没有学会写这个时代的文字。这个时代的文字有点像甲骨文,但又比甲骨文少些繁复。

见许静婉入了套,李雪绒嘴角露出一抹邪笑。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许静婉心里默念着,前人莫怪,本小姐也是迫于无奈才盗用的。

小翠一听,执笔刷刷写下这句诗句,不禁喜笑眉开。

“好诗,好诗呀!看来嫂嫂也是性情中人,竟能想到如此绝妙的诗句。”王舒杰第一个凑了过来,欣赏小翠方才写下的美诗。

王舒俊本来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下来,觉得今晚的许静婉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完全不像自己曾经认为的那般放荡不羁,婚前就和男子有染。

李雪绒见大家都对许静婉赞不绝口,感觉自己是伸手打了自己的嘴巴子,她打好的腹稿,研究多时的腹稿和许静婉的这句诗比起来根本拿不出手。

许静婉见大家夸赞,露出微微一笑。不是自己做的诗,被夸奖了不高兴反而有些感到尴尬。

“好了,我们开始放烟火吧!有烟火才有气氛嘛!”老太君见孙媳这么有才华,心里一阵窃喜,看来俊儿娶了个地道的名门之后,以后这子孙后代也有福了。

“好啊,放烟火,放烟火!”小孩们纷纷拍掌,急切地想要看那美丽的烟火。

许静婉从一群孩子中解脱了出来,不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记得前世自己小的时候,也是经常带着堂弟堂妹放烟火的,虽然总是放了一个院子的烟气,可还是乐得不得了。

“砰!砰!”两声巨响过后,深蓝的夜空被颜色绚丽的烟火照的如同白昼。那如雨点,如菊花般的烟火尽情的在夜空绽放其光彩,绚丽夺目。

李雪绒将王舒俊拉到一个角落,依偎在他身上,不时高兴地蹦跳着,指着烟火让王舒俊快看。

其他姨娘看了直翻白眼,但也只是围坐在远处互相聊着天,磕着瓜子。

“我说这雪绒公主未免太过了点,毛孩子一个,还总缠着我们的舒俊!”三姨娘黎淑贞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黑着脸说道。今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头上还戴了许多珍贵的首饰,可是王舒俊一直被公主缠着,自己根本就没有展现的机会,让她心中郁闷之极。

“那有什么办法呢?人家是公主,大胜朝最得宠的公主,不说她整天缠着我们舒俊了,就是让皇上下一道懿旨,将我们都给休了,娶她,都完全不在话下。”大姨娘孟端云早已没了争宠的心思,觉得人家能缠的上是人家的能耐,自己只要安于现状,才能安稳的步入晚年。

“就是,我们大少奶奶才够聪明,看她站那么远,根本当做没看见。她心里难道不气,还不是忍着,能忍的才是最厉害的!”二姨娘谢梅似参透了每个人的心思,为自己敏锐的洞察力而感到沾沾自喜。

此时只有四姨娘顾庆如不停地吃着面前的果盘和瓜子,虽然是个娃娃脸,又每逢宴会都大吃大喝的,可她的五官还是非常俊美的,尤其那双眼眸,水水的,眨两下可以迷死一群人。

“就知道吃,你怎么不说句话,难道你嫁过来就是为了吃好喝足吗?”三姨娘见四姨娘又是这副狼吞虎咽的模样,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抢过四姨娘刚拿到手的一个蜜桔,扔到了一旁。

“呜呜——姐姐坏,抢我的东西吃!”四姨娘见吃食被抢,竟不顾场合的大哭起来。三姨娘怕了她,赶紧将蜜桔还予她。

“给你,别嚷嚷!”三姨娘看着其他几位姨娘,心里那个气呀!

这些都是没用的主儿,日后王舒俊被公主独霸了去,估计她们都是不会吭气的吧!

“也怪少爷无情,刚娶回正妻,便一房一房的往屋里抬姨娘,这也不看看人品就都搜罗了过来,这四姨娘这小孩模样的,他也不放过,啧啧啧!”三姨娘自认为是姨娘中长相最出众的一个,因此总是喜欢在聚会的场合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

五姨娘此时搬了小凳,坐在一个避风处,她看到了公主和王舒俊在一起哈哈笑的情景,那心里就像刀割一般。

这大少奶奶还没赶走,又来了一个公主。以前只知道那公主在宫里虽然受宠,但是被管得很严,出来较少,可这回怎么都在王府住下了,她那皇帝老爹也不管了。

想到这里,五姨娘攥紧了瘦弱的拳头,然后轻咳了几声。

君兰赶忙披了件衣服在她身上道:“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大少奶奶说过,您这身子不能再吹风了,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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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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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奶奶?到底谁是你的主子?”五姨娘不停咳嗽着,倔强的坐在那里,虽然君兰弄来了挡风的布缦,可还是禁不住夜色凉如水,风从别处灌了进来。

“是奴婢错了,小姐,您就发发慈悲,回去吧!您身体差了,君兰也心疼啊!”君兰一想到五姨娘若是死了,自己被卖到外面,任人宰割,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五姨娘看着不远处正认真听戏的许静婉,心道,自己这病根还不是拜她所赐,若不是大太太想利用她肚内的胎儿赶走许静婉,岂会白白牺牲了她的孩儿。若不是大太太承诺过,会在赶走许静婉之后将她扶上正妻的位置,她才不会冒这个险呢!

如今,看看大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似乎完全将她这个人给忘记了,还有那件落胎之事。

突然,赵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她突然站起身来,君兰以为她听从劝告准备回去了,正欣喜地打算牵她的手,可是君兰的手刚伸出去,赵雪便朝老太君所坐的方向直直地冲了过去。

因为一直卧床,赵雪的头发在奔跑中散落了下来,加上连日想得太多,茶饭不思,没好好调养身子,赵雪此时已经瘦弱不堪,整个人显得无比的憔悴。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太君的面前,说道:“请老太君为小妾做主!”

老太君正随着戏文轻轻在膝盖上打着拍子,被唬了一跳。

“你个作死的,老太君要是被你吓坏了有十个脑袋你都担当不起!”大太太看着昔日自己笼络的人像狗一样狼狈不堪,恨不得立刻一掌将其拍死。

“有什么话就说吧!”老太君努力稳定心神说道。其实五姨娘不说她也知道,无非是前些日子的落胎之事,她没有给个结论,这个小妾心有不甘。

“请老太君替我死去的胎儿报仇,严惩大少奶奶许静婉!”五姨娘抬起头来,虽然面容憔悴,可一双眼眸却是亮的惊人,眼睛灼灼的看向一旁的许静婉。

大家都围拢了过来,小辈们被丫鬟奴才们牵走了,而姨娘们则各个看好戏一般找了椅子过来坐下细细的听着。

李雪绒正在想方设法转移王舒俊的注意力,一听这话,心里乐开了花。正愁除不掉这个令人头疼的正妻,没想到她还做了这么一件恶事。

王舒俊将李雪绒的手松开来,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涉及到他妻子的事件,无论怎么处理,他都得在场才行。一想到自己未曾谋面的孩儿就这样被杀死了,他心中还是很记恨这个狠毒的许静婉。

“要替你的孩儿报仇?”老太君故作悠闲地问道。

“是的,老太君!”引来这么多人的注目,赵雪心里美滋滋的,心想上回肯定是人少,所以老太君想要包庇许静婉,这次人多,看她还怎么逃离这件事,证据都有。

“你确信?”老太君又一次问道。

五姨娘被问得有些心烦了,这样一个问题,至于问两遍吗?她若不确信,怎会突然跑来向她下跪呢!许是这老太君上了年岁,记不清事情了。

五姨娘糯糯的回答道:“确信!”

“来人,将五姨娘关到柴房去,除了君兰三餐送饭以外,任何人不许进去探望!”老太君突然大怒起来,指着奴才喝到。

这陡然的变化让一心以为自己可以除去许静婉,当上大少奶奶的赵雪彻底懵了。

这老太君不是老糊涂了吧!自己方才明明说的是严惩许静婉,她怎么惩罚起她这个受欺者来了。关进柴房,以她现在的体质,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就香消玉损了吧!

大太太本就想早点除掉这枚烂棋子,现在正好假借老太君之手,将她灭掉,因此,她一直保持着沉默,静静地看着跪倒在地的五姨娘。

许静婉正站在一侧,听到老太君这样的说法一点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事情本该如此,看来那日真是不该救这个狠毒的女人。

救了她的命,她却反过来想置他于死地。这样的女人,活该被关进柴房,死不超生。

“老太君,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惩罚奴婢?”五姨娘最后挣扎着,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盼望着老太君突然想起来了,改变主意。

“你自己看去吧!”老太君一直将那本龚医师的手札放在怀里,时不时拿出来翻看一下,她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因此也格外的慎重。

看了这么多遍,她已经完全确信,这就是龚医师的笔迹,毫无疑问,这是龚医师和五姨娘串通好的,合伙来骗她。

那日她已经问罪龚医师,五姨娘应该知道进退了。考虑到五姨娘被诊断患下绝症,这才饶过她一命。没想到她竟重提此事,还想将罪名扣在无辜的静婉头上,这让曾经最痛恨小妾耍阴谋诡计的老太君怒火中烧。

赵雪拾起那本手札,有些疑惑的翻开来看。李嬷嬷拿来一个灯笼照着,赵雪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当看到其中一页时,她的脸色立刻变得更为苍白。

原来,她的胎儿早在一个多月前就死于腹中了,自己还那么可笑的以毒粥设计谋,想要陷害许静婉。

怪不得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原来是早有准备。

“奴婢愿受责罚!”赵雪将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重重的朝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其他人见了不由感到疑惑,这书上究竟写了些什么,让五姨娘甘愿受罚。难道说,她落胎之事,的确是自己所为吗?

李雪绒不服气,就这样摆平了,只除掉一个小妾,这不是她所希望的。

她将那本手札捡了起来,仔细地看着刚才赵雪所看的那页纸,读到:“九月二十五日,五奶奶赵雪腹痛难忍,胎儿停止发育……”

此话一出,大家均变了脸色,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赵雪隐瞒了落胎日期,故意嫁祸于许静婉。

“这内容怎么了?没觉得有什么?”对于初来乍到的李雪绒来说,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当她念完这句话,大家都露出那么惊讶的表情来。

第十九章 落水

赵雪被两个奴才拖着瘦弱的身子进了最近的一间柴房,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在外面上了锁。

她的一颗心也跟着那锁,沉到了谷底。这辈子算是完了!

“小姐,小姐……”君兰一路跟着抢着,想把她家小姐从那两个恶奴的手里夺回来,可无论如何拼命,都被狠狠地踹倒在地。

她一次又一次的爬了起来,直到看到门被锁上,用力敲也敲不开!

“君兰,这是我罪有应得,你别再敲了,我想静一静!”赵雪的泪水肆意奔涌了出来,外面的敲门声一下又一下的敲在了她的心坎上。

突然,门外的敲门声渐渐消失了。君兰侧转身,朝王舒俊飞奔而去。

“大少爷,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就看在……就看在小姐她,她怀了你的孩子的份上!”

君兰跪倒在地,一边哭嚷恳求,一边磕着响头,脑袋上已是淤青一片,在凌乱的发衬托下,夜色中那模样如鬼魅一般。

“五姨娘应该受些惩罚!”王舒俊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天才看着满脸是血的君兰缓缓说道,那语气透着一股冷漠。

其实,他并非是个**之徒,做的这些荒淫之事无非是想给他人一个纨绔子弟的印象。对赵雪腹中的胎儿,纯属酒醉后的失误,第二天一早他还非常懊恼,竟然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么个没有名分地位还庸俗不堪的女人。

可,毕竟赵雪那会儿怀的是他的骨肉,因此他不得不对她及腹中的胎儿负责。后来经过调查,得知赵雪是故意在他的酒里下了药才使得他做下那等事的,他因为一个男人的责任而选择不予追究。

现在,她竟然又隐瞒了落胎日期,想要嫁祸给他的正妻许静婉。这样一个狠毒,善于欺瞒的女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了。

“扑通!”一声水响,紧接着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三五个会水的妇人忙钻进冰凉的湖水里,这秋凉时节,又正值夜晚,湖水冰凉刺骨,几个会水的妇人在湖里擒住君兰便带着她向岸边划去。

刚刚拒绝君兰的大少爷握了握拳头,这丫头,太执拗,让他情何以堪。外人若是说了出去,怕是要说王府的五姨娘因为没了孩子傍身便被关进柴房,连带着丫鬟都落水而亡呢!

许静婉轻皱眉头,这古代的丫鬟能做到君兰这样忠心护主确实难得,可也不必如此糟践自己的生命吧!

虽然许静婉前世遭雷劈死没有太多的痛苦,可还是觉得自己能够再一次拥有生命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可君兰那么傻,就因为主子被关进柴房,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就为着能救主子出来。

“哎哟喂!今晚是怎的了,又是哭又是闹还跳水的!看来今晚这场戏是我主持错了!怪我!怪我!”大太太一边猫哭耗子用帕子拭泪,一边看了眼老太君的脸色。

只见老太君依旧坐在那儿,一个人看着舞台上的戏,嘴里说着:“让他们继续!”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一个丫鬟落水的影响。

她心里气,只不过处罚一个应该处罚的孙姨娘,倒是闹得她像做了什么错事一般,差点害人性命。

这点让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丫鬟若是真这么傻,不如不救她上来的好!

“大太太,不好了,这君兰似乎没气了!”一个将君兰救上来的妇人大嚷着说道。这妇人自小在水边长大,所以水性很好,府里也是看中她这点才破格让她进来服侍。

“没气了就早早埋了算了,死了个丫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太太本来就厌恶五姨娘,唯恐她将自己供认出来。

这会子她的丫鬟落水,正好合了她的心意,怕是丫鬟也知道内情,走漏了风声。这样一来,就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给她厚葬了吧!给她家人捎些银钱,难得这丫头这么护着主子!”老太君一听人没气了,顿时胸口有些发闷,交代几句就起身要走。

“慢着,大家先散开!”

人群原本精神就紧张,一听这吩咐,立刻都照做了起来。

只见从人堆里走出来一位衣着朴素的端庄美人,她静静地走到君兰所谓的尸身旁,俯下身去,将君兰的头摆正,微微向右倾斜。

然后,双手合十,在君兰的胸部上下按压着。

突然,她抬头看向周围的人,人群自然的又向后退了一步。

一直站着没动的大少爷王舒俊却因此脱颖而出了。

“快点,过来救人!”许静婉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前世她对病人进行急救的时候都是吩咐别人来进行人工呼吸的,因为她有种独特的癖好,就是不是自己所爱之人,绝不将自己的唇主动贴上去。

王舒俊不知怎的,本来看到是自己的正妻正蹲在一个丫鬟身边,心情还很恼怒。可是转眼被她眼里的恳求所打动,竟上前来帮忙。

“对着她嘴里吹气!”许静婉继续按压着君兰的胸口,仿佛又置身于急救室,一分一秒都格外的珍贵,她也很自然地将前来帮忙的王舒俊当成了医院的助手。

见王舒俊还愣在那里,许静婉急了:“快!”

王舒俊的双眸对上那对水状的眸子,心里似有什么融合开来。

他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完全按照许静婉的要求,有节奏地对着君兰嘴里吹气。

那嘴对嘴的**场面让在场的姨娘都看得羞红了脸,继而是无比的愤怒。

这两人不知在干些什么,女的摸君兰的胸脯,男的亲君兰的嘴,一个就要死了的丫鬟至于让少爷,少奶奶这样伺候吗?

老太君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因为刚才的心悸,她才缓过神来。大太太先她一步,已经开始嚷上了:“我的个天,俊儿,俊儿,你在做甚?”

“这,乱了,都乱了!”老太君一时间晕倒了过去,弄得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搀扶着她去到大太太的客房内。

大太太正准备继续说教一番,只见王舒俊刚吹了一口气到君兰的嘴里,许静婉用力一按君兰的胸脯,一口脏水从君兰的嘴巴里喷了出来。

“咳咳咳……”

第二十章 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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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阵剧烈地咳嗽,君兰慢慢睁开眼睛来。

“诈尸了!诈尸了!”本来一直对许静婉他们的行为感到惊讶甚至不耻的妇人们一见这情景,纷纷跑散开来。

“大少爷!”君兰刚刚昏迷之时意识到有人在亲吻她,因为四肢不得动弹,她只得羞愤地等待着那个人的亲吻。

刚开始还有些害羞,到后面竟然变成了渴望。

一睁眼,竟发现是大少爷,那惊讶的程度无异于在路上拾到了一根货真价实的金条。

“咳咳……”刚刚嘴对嘴吹了那么久的气,大少爷的嘴唇明显感到有些麻木了,看到君兰眼神中的情愫,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便立刻起身打算离开。

“以后别再那么傻了,身子是自己的,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不要这么不爱惜!”许静婉拍拍手,也站起身来,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去。

君兰半坐在那里,有些痴傻地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再看看湖水,心里阵阵发寒。当湖水肆意灌进她体内时,那种几近窒息的感觉让她如做一场噩梦。

蝶苑门前,王舒俊紧随着许静婉进了厢房,他将小翠支了出去,便一把将许静婉搂入怀中,嘴唇贴了上去。

“唔唔唔……”许静婉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墨玉般神圣的男子正神情地亲吻着她的唇瓣,那如痴如醉的双眸似看进她的眼,喷涌的鼻息热热地,提升了**的气氛。

许静婉一把将他推开来:“你这是干什么?”她不喜欢这么强势的男人,一直以来,许静婉还沉浸在那种前世曾经憧憬过的浪漫爱情里。

男人和女人只是轻轻地依偎在一起,慢慢看流星划破夜空,并非如此激烈而冲动的模式。

王舒俊嘴角一抹邪笑,原本艳红的双唇一滴又一滴向下流淌着鲜血。他用洁白的袖袍轻揩血渍,很快,袖袍上绽放出如冬日腊梅般艳红的花朵,映衬着衣袖的洁白,显得那么的触目惊心。

“没什么,只是试一试和你接吻与和那个婢女接吻有什么区别?”王舒俊大步走到床前,倒头便睡。

许静婉只觉得嘴唇一阵酥麻,直达心底。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很生气,可为什么会感到脸热热的?

翌日清晨,丫鬟们鱼贯而入,伺候两位主子洗漱过后,便目送着他们去了老太君的住所慈念堂。

“老太君安!”许静婉刚走至堂前便礼貌地问候道。要知道老太君是她以后的保护神,所以无论如何不能得罪了这位位高权重的长者。

“奶奶早安!”王舒俊一脸淡然地说了句,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让君兰进来吧!”老太君和大太太早就在堂上坐着了,一屋子其他的妾室也都来了。

只见君兰披头散发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衣服显然是换过的,当看到一屋子人时,她立即跪倒下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君兰不停地磕着响头。

“起来吧!”老太君眯缝着眼,看向一旁的许静婉道:“大孙媳,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这个丫鬟?”

命是静婉给救的,可毕竟昨夜那一闹,搅得全府上下不得安宁,老太君干脆不去插手这事,毕竟丫鬟是五姨娘这个妾室的,那也就归许静婉这个正妻来**。

王舒俊的另外几房姨娘都冷眼旁观着,这君兰的主子五姨娘被关进了柴房可真是让她们心里痛快,至于这个丫鬟,如何处置,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昨夜大家都亲眼目睹,这大少奶奶从鬼门关将君兰给救了回来。如今一个大活人,如何处置都很容易得罪人。

若不是昨夜大少爷王舒俊亲自上阵,大少奶奶私自做那事可是要遭到一顿狠批的。

“孙媳知道昨夜做得有些欠妥!可孙媳一直秉承着一个信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君兰的命虽卑贱,可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况且她救主心切,实可原谅其一时冲动之举。静婉觉得,既然大少爷与君兰已有肌肤之亲,不如收她做通房!”

静婉抬起眸子看向在座的长辈。

只见老太君和大太太以及在场的其他姨娘俱是一愣。

就这样收了通房,还是个卑贱的丫头!

老太君微笑着看向许静婉,果真是个沉得住气的主,这种包容之心,一般小家小户之女绝不会有。

大太太则如被泼了一脸的墨汁,心道这新媳妇也太没个度,虽说她进门没一个月,俊儿就收了几房姨娘,可毕竟是俊儿看中的人,因此也管不得身份之类。

但这君兰只是个伺候姨娘的丫鬟,身份低贱至极,怎能收为通房。

“老太君,我觉得不可,君兰丫头虽护主之心可嘉,但毕竟身份低贱,不能成为伺候俊儿的通房!”大太太急忙说道,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身边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没有,让外人说了去,只道是她这个做娘的对儿子的事不上心。

“哦。”老太君只轻轻点了点头,却又看向王舒俊道:“俊儿,你怎么看?”

许静婉只是顺水推舟,因此不论她们如何做决定,自己意思到了也就行了。

此时王舒俊却看着许静婉,见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一时气恼,咬着牙道:“全凭奶奶做主!”

“好好好!既然俊儿喜欢,收个通房又如何,多个人伺候,我看挺好!”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道。

大太太埋怨地看了儿子一眼,心道:“这个傻儿,娶了媳妇忘了娘,媳妇这是将他往火坑里推,他也入套!”

其他姨娘都唬地合不拢嘴,这事就这么成了?就因为大少奶奶的一句话?

她们都还没从昨夜的虚惊中回过神来,想那君兰醒了的时候,听到说诈尸,她们都吓得跑回自己院里,没想到,这个诈尸竟然被收为通房了。

本以为五姨娘被关进柴房,她们能有几天好日子过,没成想,却又多了个水灵勾魂的竞争对手。

她们的目光纷纷看向堂下正惊魂未定的君兰,只见她虽然头发凌乱,可面容清秀,身姿窈窕,如果精心打扮一番,绝对不输于她的主子五姨娘。

“奴婢谢过老太君不罚之恩!”君兰赶紧向老太君磕头道谢。这样的结果是她没有料想到的,昨夜听其他的奴才窃窃私语,她的命是大少奶奶给救的,君兰对这个许静婉更多了分敬重,想想自己当初为了五姨娘能得宠而诬陷她,不免脸红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贵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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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君兰这个通房,许静婉轻松了很多,白天不必时时伺候着王舒俊了,可以不时地出府溜达。

马车哒哒在“珠玉轩”门口停下,经过这些日子的经营,凭借着新款首饰的畅销,“珠玉轩”的名气越来越大了。

“少爷,您来啦!”徐掌柜这些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脸色也红红的,满脸的皱纹被推向一边。

许静婉斜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捻拿着一款最新的首饰,只见纯金锻造的项链上恰到好处地镶嵌着美丽的红蓝宝石,戴在脖颈上高贵大气,彰显富贵,同时那偶尔的金丝曲线及镂空设计很好的衬托出女人的妩媚。

许静婉将项链在手上掂量着,又细细地抚摸着。

前世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戴如此贵重的首饰,因为她一直崇尚简单就是美的原则。

可是现在贵为王府的大少奶奶了,时不时地要出席些活动,想来有几件像样的首饰还是比较妥当的。她看过自娘家许府带来的首饰,都是些没人要的旧款,而且做工粗糙,显然是娘家人不待见她才如此而为的。

徐掌柜见许静婉独自欣赏着那件首饰,便开口道:“许少爷果然好眼力,这是我们店里最近非常好卖的一款,因为少爷您吩咐过每天就只卖那么几个,所以一直处在供不应求的状态中。”

“好,那就把这款首饰给我戴上!”许静婉吩咐小翠道。

“可是,小姐,您这身装扮!”小翠小声提醒道。

许静婉这才想起,自己是男扮女装来的,便道:“那就收进妆盒内,带回去吧!”

“另外,徐掌柜,再给我包几条上好的老年人带的首饰装好,我一并带回去!”许静婉觉得不如去孝敬孝敬家里的大佛,老太君。这些日子的相处,许静婉能看出,老太君并非站在她的对立面,所以尽量讨好她这个家里最高的长辈对自己有益无害。

刚走至一楼大厅,迎面走来一个贵妇打扮的婆子,只见她一身真丝织成的深紫色长衣,脖子和臂膀上挂满了各色宝石,金灿灿,五颜六色,晃人眼。

这妇人显然是有些涵养的,虽然身宽体胖,但不粗俗,举手投足间都显现出一副富贵雍容之态。

“你们徐掌柜在吗?”老妇人一进门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徐掌柜,这倒是让许静婉打起精神,驻足细听。

“老夫在此,请问夫人有何指教?”徐掌柜刚送东家至大厅,原本不想理会来此的顾客,可见许静婉眼神示意,只得上前回话道。

“我们上面说话吧!”老妇人的话不容回绝,徐掌柜恭敬地说好,二人徐徐向楼上走去。

许静婉心里犯嘀咕,这老妇人为何不当众说出自己的需要,还要另辟安静之所说话,看来此事有蹊跷。

静婉原本穿越到古代后轻功就了得,走起路来寂静无声,她很快从另外一条近路走上楼去,早早的躲在一扇屏风的后面。

只见徐掌柜领着老妇人在一张椅子上坐下,便站在那里,洗耳恭听老妇人要说的话。

“你让手下帮我打造一套本店目前都还没有的新款式出来,一定要最最荣华,最最耀眼的。是贵人来求,所以,一定要费点心,至于酬金,如果主子满意,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老妇人挥挥手,一行人便列队站好,手里都拿着盘子,随着老妇人一声令下,遮布揭开来,盘子里的金元宝发出耀眼的金光来。”

徐掌柜两眼瞪得老大,这么多的金元宝,别说买一套,就是买上个十来套也是绰绰有余呀!

“这是定金,后面的就看你们的表现了~”老妇人的一句话,铿锵有力,应该是常挂在嘴边的话,让听者生畏。

“好的,请允许老夫先去问问东家,因为全店的珠宝新款全部都是东家所设计……”话刚说一半,只见门外走进一人,正是许静婉。

只见许静婉一身淡蓝色长衣,宽袖宽袍,头系缎带,整个人风度翩翩,气质非凡。

“许少爷!”徐掌柜客气地向来人作揖道。

老妇人原本看见来了生人,有些气恼,但看徐掌柜的态度,便知此人便是徐掌柜刚刚提到的东家。

原本以为东家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者,没料到竟是这样一名小生,真是后生可畏啊!

“东家,这家夫人想出重金买下您亲手设计的一套新款首饰,您看如何?这些是她给下的定金。”徐掌柜伸手指向那一盘盘金灿灿的金元宝道。

许静婉看着那么多的金子,早已心花怒放,这么多钱,估计可以抵上“珠玉轩”一个月所得。

可表面上,她还是强装镇定道:“夫人诚意,在下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许静婉回到王府,第一件事便是去送首饰。虽然刚刚收获一笔大生意,可她还是得先收收心,笼络一下王府的至尊长辈老太君。

“孙媳给老太君请安!”一进门,许静婉便快步走到老太君跟前,小翠紧随其后,手里捧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

“不必多礼!”老太君显然是刚刚午睡起来,两眼还有些倦怠,一直打着哈欠。

“孙媳此来何事呀?”老太君显然注意到了小翠捧着的那个盒子,整个盒子由上好的紫颤木所制,上面镂空花纹加上各种珠宝镶嵌,在大堂里显得熠熠生辉。

“孙媳路过珠玉轩,早就听闻这珠玉轩的珠宝满京城闻名,因此特意买来几款新颖的首饰赠与老太君您,不知奶奶可否愿意收下?”

许静婉使了个眼色,小翠很快将盒子打开来,一股强光从盒内散发出来,阳光打在那些首饰上,那夺目的光彩让恹恹欲睡的老太君陡然来了精神。

如此华美的首饰她还是进京面圣的时候见皇后娘娘戴过。

“你这首饰真是买来的?”仔细看这首饰,比那时在宫里所见似更加精致细腻,不得不让老太君怀疑这东西的来源。

“当然是买来的,而且是特意给老太君您买的,奶奶不喜欢吗?不喜欢那孙媳就……”许静婉看着老太君的样子似不相信她,于是戏说道。

“喜欢,喜欢!不用费心送给他人了!”老太君赶紧示意知音将首饰收下。

大太太突然走了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自然的生出一股醋意来:“孙媳真会疼奶奶啊,拿这么贵重的首饰送给老太君!真是个招人疼的孩子!”

第二十二章 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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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给老太君草草的请了个安,便在老太君近旁坐下,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那一盒闪闪发光的首饰,心想这价值一定不菲吧!送给老太君,却丁点没有送她的意思,让她这个做婆婆的脸色能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咳咳……”大太太的突然闯入让老太君也吃了一惊,忙假装轻咳道:“孙媳也是体恤我这老太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给我些首饰,好安享晚年!”

虽然贵为家里最尊贵的人,可毕竟是孙媳的礼物,当着她婆婆的面收下,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疙瘩的。

大太太咬牙切齿,既然剩下的时日不多了,还戴这么些首饰,白白糟蹋银钱作甚。

可她面色却一转,笑着说道:“那是,要论戴首饰,府里就没有其他女人敢和老太君您争抢的,这不,这乖媳就先捧来孝敬您了!是应该的~”

大太太时不时地朝那半开着的锦盒里望,只见那微微露在外头的一颗珍珠足足有一颗鸡蛋大小,看得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她这么说也就示意着许静婉还要来孝敬孝敬她才是。

“多谢大太太夸赞,媳妇不敢当!只是孙媳银钱不多,只够买这些首饰,所以没给大太太备些,还请大太太海涵!”

许静婉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似很难过没有给大太太准备首饰。

大太太那个气啊!她这是故意气她吧!什么手上银钱不多,明知道府里的月例都是她在发放,这不是明摆着在老太君面前告她的状,说她这个婆婆小气吗?

不过,话说回来,大太太确实很怀疑,不知这个死丫头哪里来的那么多银钱,明明自打她进门起,她就吩咐下面的人不给她发月例的,可她竟然总是有钱置办这个那个的,如今还明目张胆的给老太君送如此贵重的东西,实在不得不让人生疑。

“静婉不必拘束,都是一家人,银钱不够,我这里还有,给你一些就是了,别委屈了你的婆婆,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哦!”老太君一句话,让大太太差点没喷出血来。

这一老一少的,究竟在唱哪出戏,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事先排演好的。

可大太太却不敢造次,只得苦笑着说道:“怎能让老太君破费呢!难得孙媳如此体贴长辈,这月的银钱不够,我稍后便吩咐给双倍的送去!”

许静婉心里美滋滋的,不仅卖乖讨巧,还得了好处,看这大太太日后也不敢再少她分例了。虽然她一直都不缺这么点钱,可是,不要白不要,听说这府里大少奶奶分例可不少呢!

“多谢大太太,等孙媳攒够了银钱,一准给您买上好的首饰!”许静婉陪着笑说道。

大太太正拿着茶盖,边轻轻吹着不断冒着热气的茶水,边喝着茶,听到这话,嘴巴差点没给烫歪咯!这话说得,要等她攒够钱,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珠玉轩”上等厢房里,许静婉端坐在窗边,眼睛眺望着楼下繁华的街市,然后转眼看向徐掌柜道:“这是那套新首饰的花样,吩咐下去,一定要做的万分精细,不得有丝毫的瑕疵。”

当日看到那老妇人,就觉非寻常之人。后得知她是为主子办事,则更能断定其后的主子必定非富即贵,绝对不可得罪了去。

因此,许静婉对此事非常谨慎,去空间索要了十多套最精美的历代精美首饰模板来,最后敲定这么一套去制作成品。

“是的,老夫这就吩咐下去!”

徐掌柜看了一眼图纸,为那精美华贵的设计所折服。当初许静婉找到他时,他还当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可后来才慢慢发现,她身上竟有这么多的才华,竟比这大胜朝最有才华的翰林还要博学,比那最出色的匠人还要精通。

太极宫内,香炉徐徐飘散着阵阵轻烟,宫内雕龙画凤,一条条巨龙盘卧在柱子上,如沉睡的狮子,失去了往日的斗志。

一身华服的妇人坐在高椅上,一手托腮沉思着。

“你是说,这些首饰是出自一个毛头小子之手?”太后徐徐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一只手随意翻弄着妆奁里新做的首饰。

“是的,太后,看相貌,大概十二三岁,年纪尚轻,但那俊俏的程度,世间罕有。那珠玉轩的掌柜说了,他就是他们的东家,最尊贵的东家!”贵嬷嬷在旁小心地说道。

“哦~”太后两眼眯成一条线,坐正了身姿道:“给我戴上试试吧!”

一旁的两个丫鬟小心地从妆奁内分别取出金步摇,蓝宝石耳钉,金项链和龙凤玉镯来,每一样都是新颖的款式,她们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将这些给太后一一戴好后,太后对着铜镜注视良久,好久没这么打扮了。

“太后真是不减当年啊!太后万福!”贵嬷嬷看着太后戴上这些珠宝首饰,立刻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说道。

“好看吗?”太后站起身,对襟酱紫色凤袍长长的,配上金光灿灿的宝石首饰,将太后衬托的更加威严,让人目不忍视。

“好看!好看!恕奴婢斗胆说一句,太后穿上这一套,绝对盖过那俗艳的皇后。”贵嬷嬷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向太后,眼睛里满是崇拜的神色。

太后满意的勾了勾嘴角,说道:“给那珠玉轩的东家一份请帖,让他届时来参加我的寿宴,我倒是想看看是怎样一个妙儿郎,如此的才华横溢,俊美非凡。”

“喏!”贵嬷嬷答应着退了出去。

王府书房内,王舒俊正端详着刚刚收到的请帖,他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子。

只见请帖上写着邀请王舒俊夫妇一同赴太后寿宴。

这可是太后的寿宴,若是推说不去,势必会触动龙颜。可是,要让他带着自己的正妻过去,实在是难以想象。

虽说这几日他发现许静婉有了些许的不同,不同于他一直以来认为的女人。可,一想起结婚当天夜里在门外听到那些陪嫁婆子丫鬟细说的这个新夫人的种种**之事,就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砰!”他重重地将拳头砸向桌面。

第二十三章 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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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可以!绝不可以带许静婉这样的女人去参加那隆重的宴会!她不配!”

门外敲门声起,王舒俊暂且收敛了心性,将请帖暂且搁置一边。

只见君兰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了进来,那窈窕的身姿,配上得体的妆容,谁人还能认出,她就是那日期期艾艾,人鬼不分的低贱丫鬟。

“夫君,婢妾给您切了盘水果,想您看书乏了可解解渴。”君兰将摆放诱人的水果盘放在一旁,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说道。

“是吗?”王舒俊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他素来不爱吃水果,这个通房,可真是会讨好人!

“婢妾能成为少爷的人,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定竭尽全力好好伺候!”君兰半蹲下去作揖道。

“起来吧!”王舒俊有些不耐烦的将她扶起。丫鬟就是丫鬟,动不动就是下跪,磕头的,王舒俊虽然贵为王府未来的主子,可还是不喜欢自己的妾室有这些过于讨好的举动。

“谢大少爷!”君兰徐徐站起,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两个酒窝浅浅的,很是诱人。

“呀,少爷,这是……”君兰显然看到了桌上放着的请帖。

王府里的丫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因此虽然只是个姨娘的丫鬟,君兰还是能识文断字的,为的是有时帮姨娘抄写书信之类。

虽然故作惊讶,可君兰早已看到张开的请帖里写着的“太后寿宴”几个金铸的大字。

王舒俊看了君兰一眼,心下鄙夷,小小通房,也想打这太后寿宴的主意。

蝶苑外,一个灰色的鸽子稳稳地停在一颗桂花树上,桂花已经接近凋零,那淡淡的花香却还袅袅婷婷地飘散在院落里。

“真乖!”许静婉将鸽子擒住,拆下鸽子右脚上用红绳绑着的一个小纸条,然后纵身一抛,鸽子便扑腾着翅膀,簌簌地飞向来处。

慢慢地舒展开这张卷纸,只见上面写着:“贵妇要求一见!”

这是徐掌柜的字迹,很显然,上回来订首饰的老妇人背后真正的主子打算现身了。

许静婉很好奇,这个主子究竟什么来头,出手如此阔绰,连个办事的下人都气质非凡。

她望了望王舒俊书房的方向,只见君兰端着一个盛满水果的盘子从里面退了出来。许静婉淡淡地摇了摇头,本以为找了个能缠人的,没想到,却是如此笨拙,可叹,可叹!

珠玉轩内,许静婉一身男装打扮背手立于窗前,徐掌柜走了进来道:“许少爷,您看,这是那老妇留下的书稿,让您过目!”

许静婉转身过来,阳光淡淡地泼洒在她身上,将她俊美的轮廓勾勒出金色的光晕。

只见她眉头微皱,虽然只是普通的一块绢布,显然是让她去参加寿宴,可地址竟是大胜朝的皇宫,那落款的印章也让许静婉心中一惊,只见上面写着“太后印章”四个古体的字样。

这些日子生活在古代,她闲下来总是会努力学习这个朝代的文字,第一日学习的就是皇室各个称谓的写法。

因为,毕竟生活在京城,她怕会得罪权贵,所以首先将这些皇室称谓的写法都详细记在了脑子里。

“你没看过?”许静婉抬起头来,看向徐掌柜。

“老夫不敢!让少爷过目的东西,老夫一直妥善保管着,不敢打开来看!”徐掌柜显然有些害怕,声音都颤抖起来。

“没事!你看看吧!”许静婉将绢布又还回到徐掌柜的手中。

徐掌柜点头接了过去,仔细看过之后,他扑通一声跪坐下来:“恕老夫没眼力,竟没认出是当朝太后让我们给做首饰!这可如何是好,也不知这首饰做得如何!让少爷您去赴宴,可能凶多吉少啊!”

徐掌柜吓得额头冷汗涔涔,不停地用袖子揩拭。

“都是老夫之过呀!”徐掌柜一想到许静婉即将赴宴,万一被扣押下来,这珠玉轩便是毁了,忍不住捶胸顿足,怪自己人老珠黄,看不出贵人来访。

“你且起来吧!没那么严重!”许静婉静静地眺望着窗外。

夜里,许静婉刚洗漱完,准备上床就寝。想想今夜,王舒俊大概不会来了吧!

门突然被推开了,外面下着的雨丝飘洒了进来,和这风雨一同进来的还有一身酒气的王舒俊。

“凭什么是我和你一同赴宴?你很傲慢吗?了不起吗?”王舒俊说着醉话,刚进门便瘫倒在窗格门边上,一手扶门,一边做出呕吐状。

许静婉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前世最是厌恶男人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的模样,自己醉了,却累坏了旁人。

“如诗,如画,还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伺候着呀!”许静婉看着身旁干看着的几个丫鬟,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

如诗忙去拿换洗衣服,放好洗澡水,如画则端来夜壶缸子,让大少爷朝那里头呕吐。

一屋子酒味夹杂着馊菜水的味道,许静婉只想立刻逃离出去。

刚跨过门槛,却发现地上掉了一张金光闪闪的纸片。

她将纸片拾起一看,唬了一跳,这可是太后寿宴的请帖,日期是十月十八,这怎么看着如此眼熟。

许静婉看着纸片发呆,突然想起自己上午从徐掌柜那里得到的绢布,上面所写以及落款印章全部都一模一样。

而且,“请王舒俊夫妇赴宴”的字样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么说来,她要以两个身份,同一时刻,参加太后的寿宴了。

这如何是好?怎能不露馅?

许静婉心里正打着鼓,小翠走了过来:“小姐,大少爷让您去伺候沐浴!”

“什么?”比起几日后的事情,眼前这事让她更为吃惊。

结婚这么些日子以来,大少爷每次都是自己沐浴,从不让旁人协助。而且听丫鬟们说,他去其他姨娘那也从不让伺候沐浴的。

这倒是和她前世的生活习惯有些类似。

但,他现在让自己去伺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承认自己是他的正妻了!

可,她不想!这么多事还未处理,而且,她对他,丝毫没有产生过男女之间那种感情,如何能平白的去看他的身子!

突然,浴池那里又传来大少爷醉熏熏的吼声:“都给我滚出去!给我叫大少奶奶许静婉进来伺候!”

第二十四章 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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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样霸道的言语,许静婉不禁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王舒俊的四个丫鬟纷纷走至许静婉跟前说道:“大少奶奶,您还是进去一下吧!大少爷原本身子就差,在浴室里呆久了怕不好!”

许静婉还真是恨不得立刻跳湖去,这是赶鸭子上架的阵势呀!

“大少奶奶,为了大少爷,得罪了!”四个丫鬟见大少奶奶没有起身的意思,便架起她,朝浴池走去。

“你们这是……”许静婉很想用自己的功夫将四个丫鬟打晕了去,可毕竟还要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所以她还不想过早暴露自己会功夫的一面。

将许静婉推入门内,四个丫鬟便带上门走了。许静婉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肩膀,恨得牙齿痒痒,这几个可恨的奴婢,总有一日,她要将她们辞了去。

“你来啦!”王舒俊双手摊开,斜靠在浴池边上,池水淹没到他胳膊下面。

“啊——”一声尖叫穿堂而过,整个蝶苑方圆几里都能听到。

“你、你为何一丝不挂!~”许静婉双手蒙住眼睛,羞得满脸通红。

王舒俊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心道,这样的反应,看上去那么真实,和他所听闻的还真是不一样啊!

突然,王舒俊沿着浴池的石梯慢慢踏水走了上来,许静婉听到动静,稍稍拨开两指探查情况,却发出比刚才更加犀利的尖叫声。

“你何必如此一惊一乍,又不是没看过男人?”王舒俊从身旁取来一条大布,将自己下体裹住。

许静婉懒得和他闲谈,转身便走:“我会让君兰进来伺候,静婉今日身体有恙,还请大少爷恕罪!”

看着许静婉的背影,王舒俊酒醒了大半,一股怒意涌上心头。

他两步跨过去,将许静婉拦腰抱住,然后纵身跳入宽大的浴池。在腾腾的雾气中,王舒俊擒住许静婉粉嫩的唇瓣,**的身体紧贴着许静婉那若隐若现的胸脯。

许静婉快要窒息了!一种让她难以控制的*从身体的某个部位散发开来,双颊慢慢爬上红云。

“不行!”她一把将王舒俊给推开来,然后游到浴池边上,快步踏浪而上,逃也似的向厢房走去。

她明白这不是爱,而是一种占有。他对她有怀疑,所以,她决不能就这样妥协。

王舒俊的拳头狠狠地砸向水面,溅起千层浪。

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发怒了,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频频发怒,而且是这么个**的女人,就连他自己也难以理解。

许静婉在隔间换好衣服,整了整发髻,舒了口气,走进厢房。

如诗见许静婉发间挂着水珠,心下暗笑,看来大少爷是做成了。

“跪下!”许静婉坐桌边,突然大声呵斥道。

四个丫鬟纷纷跪倒在地:“奴婢该死!”

“你们四个竟敢忤逆主子,不知这算不算王府的家规,我明日就去询问老太君。”许静婉冷冷地看着面前四个丫头,王府没有个可以靠的人,只有用家规和老太君来威慑下面的奴婢了。

“奴婢该死!请大少奶奶看在大少爷的份上,饶过奴婢!”如诗带头说道。

“请大少奶奶恕罪!奴婢该死!”另外三个丫鬟纷纷磕头作揖,异口同声地说道。

许静婉看着这些十几岁的丫鬟们,其实也心有不忍。可毕竟自己现在的职位是王府的大少奶奶,如果今日被丫鬟们欺侮没有予以惩处,他日还不定哪个奴才再爬上头来撒野呢!

“如诗,你作为大少爷最信服的丫鬟,竟然带头做这等忤逆之事,你知不知罪?”许静婉拿起桌上一个小扇把玩道。

“是,奴婢愿受责罚!”如诗一直觉得大少奶奶是软柿子,好捏,觉得她肯定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来,因此也大方地将所有罪责都承担下来。

“可是,我还不太懂王府的规矩,该如何责罚你们呢?”许静婉故意装作犯愁的模样,端详着面前跪着的几个丫鬟。

四个丫鬟心中都一阵窃喜,这个新夫人一看就是个没主意的主,大少爷抬进几房姨娘,晚上跟哪个姨娘睡,她都从未管过,这王府是个大宅,处罚丫鬟也是要守规矩的。

“小翠,给我请徐嬷嬷过来!”许静婉突然话锋一转,吩咐小翠道。“徐嬷嬷是王府的老人,该如何处罚个丫鬟,她应该最是清楚的了!”

“奴婢该死!大少奶奶勿要请嬷嬷来,奴婢愿受大少奶奶责罚!”如诗一听要请徐嬷嬷,吓得小脸立时煞白。

记得她刚进府的时候,就是这个徐嬷嬷来**的,若不是她足够机灵,早就被这个狠辣的嬷嬷给折磨死了。

徐嬷嬷最厌恶长得水灵的丫鬟,她亲眼见到过徐嬷嬷用尽各种刑法来折磨那些长得水灵的丫鬟,那一声声惨叫,每每在她梦里盘桓。

当日多亏大太太相中了她,她才得以和另外三个丫鬟进来伺候大少爷,若是今日让徐嬷嬷抓住她们的小辫子,那后果真难以想象。

“小翠,还愣在那作甚?”许静婉回想起刚刚在浴池所受的羞辱,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气恼不已,可表面还强装镇定道。

“是的,小姐!”虽然深夜去请人有些不便,可今晚她也亲眼目睹了四个丫头的忤逆之举,如不惩处,今后她家小姐恐怕更难在王府有立足之地。

小翠伸手去开窗格门,突然听到响亮的“啪啪”声。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四个丫头跪在地上,各个抬起巴掌朝自己那娇嫩的脸庞扇去,每扇一下,便加重一道红红的手指印。

如诗用力最大,嘴角都被扇得渗出血来。那殷红的血顺着嘴角向下流成一条线,模样可怖。

“你这是干什么?”大少爷王舒俊听到响动,从浴池走了出来。

一见大少爷,四个丫鬟便呜咽起来,伸手往脸上扇得更重了。

大少爷抬眼看向许静婉,双目圆睁,怒意很显然。借着酒醉,他上前一步,挥手就要给许静婉一个巴掌。

可是,他那青筋毕露的胳膊却在空中稳稳地停住了。

“我没有下令!”许静婉眼神淡淡地,似乎毫不费力地抓住了王舒俊的胳膊。

王舒俊使劲全力,却近不得她的身。

奇怪,一个女人,如何来得如此大力。

第二十五章 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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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该死!是奴婢擅作主张,忤逆犯上!”如诗不停地扇着自己耳光,见自家少爷为了她们这些丫鬟和大少奶奶大动肝火,心下得意,口里却扮作楚楚可怜模样。

这些恶奴,是有意陷害她呀!

“徐嬷嬷到!”门外徐嬷嬷跨步走了进来。

大少爷恭敬地上前请安道:“奶娘安!这么晚,奶娘如何来俊儿房里了?”

刚刚见大少爷就要和自家小姐打起来了,小翠慌忙趁乱跑了出去,请来了徐嬷嬷。

徐嬷嬷是大少爷儿时的奶娘,因为奶水丰厚,将儿时的大少爷养的极好,又会一手好厨艺,因此便在少爷断奶后负责**府里新进的丫鬟奴才们。

因为掌了权,又上了年岁,那气度也就不同以往了。

如诗原本还恃宠而骄,觉得有大少爷这个保护伞,她们几个丫鬟今日之事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可没成想徐嬷嬷竟在这时跑了来,一张小脸给吓得惨白。

许静婉暗暗对小翠使了个眼色,夸赞她机灵。

“徐嬷嬷快坐!深夜请您来还请恕罪!”许静婉客气地给徐嬷嬷让座,并让小翠斟茶。

徐嬷嬷虽贵为大少爷的奶娘,可毕竟是个下人,一个主子对她如此恭敬,自然是打心底里感激,对这个不太熟悉的大少奶奶也多了份好感。

“徐嬷嬷,说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按说,为人妻伺候相公沐浴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儿了,可今日大少爷刚唤我去,我这还没起身,便被四个自以为是的丫鬟强行架了去,静婉寻思着似有不妥!”

“这还了得,这些个奴才,您对她们和颜悦色,她们便骑上头来!”徐嬷嬷是个立场很鲜明的主,当初就因为能见风使舵,深得府里大太太和老太君的喜欢,这才得以留下来,每日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一句话,吓得底下跪着的丫鬟们也顾不得腿疼了,忙磕头哀求道:“奴婢该死!嬷嬷息怒!”

这些个丫鬟都是往先吃过这个徐嬷嬷不少亏的,眼见着被抓着了小辫子,一个个慌张得不行。

许静婉斜眼看了看这些个丫鬟,真是人善被人欺,碰上强硬的,立刻都变得如此乖顺了,看来平日里自己对她们是太好了些。

“咳咳——徐嬷嬷,我想只是误会,深夜请您来是我们的不对,如诗,送客!”王舒俊突然冷言道。

徐嬷嬷刚喝下一口热茶,听到此话,眼泪迅疾在眼眶里打着转,想想少爷小时候在她怀里喝奶的模样,这好些日子不见,竟就这样匆匆赶她走。

许静婉只是看着,没有出声。

如诗还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比起宽宏大量的大少爷来,这个徐嬷嬷可是得罪不起!

“大少爷此话差矣,嬷嬷我当年好歹也抚养你几年,既有误会,嬷嬷我定当全力解决,不会耽搁少爷时间的!”

“将四个丫鬟带走!”徐嬷嬷来时便带了两个人来,具是面相凶恶的婆子。

两个婆子从地上拎起四个丫鬟,便往门外走!徐嬷嬷在门口道辞,并许诺会立刻再派四个丫鬟来伺候,请大少爷放心。

如诗等人吓得大呼少爷救命,可是,大少爷刚准备说些甚么,却一阵头晕,瘫倒了下去。

许静婉赶紧吩咐小翠将门掩上,再和小翠一起搀扶少爷上床。

此时,静婉才觉得丫鬟的重要性,若是那日不将那新来的丫鬟给好说歹说的遣送回去,现在自己也不会这么累了。

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看来少爷是受了风寒,加上体质原本虚弱,发烧了。

“小翠,你且休息去吧!我在这里守护着就行!记住,如果徐嬷嬷派来四个新丫鬟,你先安置她们在外房歇息,明日我再来好生****!任何人不许进来!”许静婉有些倦了,打了个哈欠道。

“是的,小姐!”小翠知道,小姐现在不同以往了,所以自己在跟前伺候,万事都得听话,不能多疑。

待房内就剩下许静婉和王舒俊两人时,王舒俊闭着双目,摇晃着脑袋道:“不要,不要带走她们!”

许静婉先拿来一条湿毛巾,拧干,敷在王舒俊的额头上,然后又弄来一盆温水,静静地看着这个霸道跋扈的少爷,叹了口气:“我也没想过赶她们走,只想吓唬吓唬她们而已。可是,谁知道这徐嬷嬷这么大来头呢!做事如此的果断,可真是老辣之辈!”

突然,王舒俊使劲地用手扒着胸口的衣服,闭着眼,嘴里嘟囔着:“热,好热!好热~”

许静婉光顾着想刚才那事儿了,赶紧帮他把衣服给脱了。然后拿起湿毛巾,替他擦洗身体。

实话说,王舒俊还真是标准的美男子,剑眉星目,高鼻,薄唇,宽胸膛,肌肉都是一块块的,数数,好像有十二块腹肌,身高大概也有一米八五左右。

许静婉一边擦拭着,一边心砰砰直跳。前世一直没和男子有过太亲密的接触,这一世却总是被这个所谓的相公轻薄,现下又帮他擦拭胸膛,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呀!

王舒俊的身体没有一些普通男子那种汗臭味,可能是因为刚刚沐浴过花瓣澡,通体发出淡雅的清香。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许静婉整个上半身按在了王舒俊袒露的胸膛之上。

“波!”许静婉的唇很自然的贴在了那胸膛上,来了个小香吻。

王舒俊闭着眼,将许静婉整个拉上床,双腿夹住她的腰,一只手伸向她薄纱掩盖的下面。

“不要!”许静婉拼命挣脱了这个男人的怀抱,从床上一跃而起。她背对着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气喘吁吁地从桌上端起一杯水,倒入口中。

许静婉看着桌上精美的杯碗茶壶,慌乱中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的男人还真是难缠,既然讨厌她,为何又频频想要轻薄于她。许静婉实在难以想通,很想大发一通脾气,可毕竟自己已为人妇,觉得似乎刚才的一切似乎也并没什么不妥,反倒是她,反应过激了些。

过了许久,许静婉感觉背后没有回应了,便回头看去,却发现王舒俊正龇着牙,一只手抱着胸,表情痛苦地在床上挣扎着。

第二十六章 珠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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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婉着了慌,赶紧用手再次试探他的额头,“糟糕,刚才情急之下,没顾上帮他盖好被子,可能再次受凉,体温又上升了!”

这么高的温度,凭借当了几年大夫的经验,一定是超过四十度了。

这么下去可不行,会闹出人命的。

她可不想刚结婚一个多月就开始守寡,这个王府虽然不是她久待之地,可毕竟每天衣食无忧,又隐藏的很好,她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这里的生活。

许静婉抬起兰花手指,轻轻抚上左脸那块梅花胎记,眼前顿时出现一个白色的发光圆环,她一脚踏了进去。

扑面的樱花瓣夹杂着野草的芬芳,阳光暖暖的照着大地,多么祥和的画面,唯美而浪漫。

“主人,有什么需要?”樱花老树发出年轻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道。

“给我弄些冰块来,越多越好!”

“是的!主人!”樱花树颤抖着根根枝条,花瓣更如细雨和花针般降了下来,在草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许静婉也倦了,便趴着休息了一下。

不一会儿,一根树枝轻点着许静婉的后背,“主人,冰块做好了!”

许静婉赶忙拉着已经放进小推车内的冰块箱,出了空间。

时间在空间里一直凝固着没动,因此,许静婉出来时,看到的还是刚才进空间前所见到的情景,她赶紧将冰都敷在王舒俊的身体上。

冰块渐渐因为高温而开始融化,也慢慢地把王舒俊身体内外多余的热量给带走,挥发而去。王舒俊脸上的痛苦表情也渐渐由一种婴儿般的安详所代替。

刚好四个丫鬟在门外和小翠的聊天声让许静婉听到了,她忙打开门唤她们进来,将大少爷全身擦干,然后换上一床整洁干净的被褥。

一晚的折腾,让许静婉睡得非常香甜。

一早醒来,王舒俊却不见了人影,只许静婉一人躺在空荡荡的床上。许静婉盯着溶溶的窗台发了会儿呆,便从床上坐起身来。

昨晚为了伺候那个臭小子,自己浑身累得腰酸腿软的。看来古代这妇女还真是当不得,若不是有丫鬟帮扶着,她还不得累得趴下了!

小翠伺候着小姐洗漱,梳云鬓,然后是上妆。

突然,许静婉对着铜镜问道:“小翠,昨晚那四个丫鬟来了吗?”

“嗯,来了,少爷起了个大早,她们伺候少爷洗漱过后便在外房呆着,没再进来了!”小翠用桃木小梳帮许静婉把两侧的云鬓再梳得齐整一些,精心护理着,仿佛在做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小姐,今日别哪个发钗?”小翠习惯性地问道,知道她家小姐现在风格不同以往了,所以在很多方面,她都会先问问小姐的意见再依言行事。

“就别那个白色撒花淡蓝宝石珠钗吧!”许静婉喜欢那根珠钗的淡雅,因此平日里常会选这个发钗来戴。

“是!小姐!”小翠说着便打开妆奁盒,只见里面整齐排列着根根精美的发钗,却独独少了小姐要的那根珠钗。

小翠当下跪了下来:“小姐恕罪!小翠确实不知珠钗去了哪儿?小翠该死!”

许静婉原本一晚好眠,又看着外头阳光不错,心情甚佳,却不想自己平白丢了最爱的那根珠钗,一时间微皱起蚕眉。

突然,门被推开了,大少爷大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新来的四个丫鬟,各个容貌秀丽,姿态端庄。

“静婉见过大少爷,大少爷安!”许静婉也顾不得别上发钗,便走过去见礼道。

“嗯,起来吧!今日一同吃早餐吧!”

一句话说得许静婉一愣,这个大少爷,平日里在她这住上一晚,第二天恨不得拔腿就跑,今日怎么还回来说要共同进餐了。

小翠喜得很,大少爷这话定是为了答谢昨晚小姐的细心照料。可是,突然看到小姐光秃秃的发髻,缺少了首饰,便急忙转身打算去拿一根发钗来。

可是刚一转身,小翠的余光却打量到少爷身后站着的丫鬟雪梅,只见她的头上恰恰别着那根小姐想戴的白色撒花淡蓝宝石珠钗。

“你——你怎敢偷拿少奶奶的珠钗?”小翠尖着嗓子指着雪梅道。

雪梅却没有惊慌,徐徐说道:“是少爷赏赐给奴婢的,奴婢不知是少奶奶的珠钗,还请少奶奶原谅!”雪梅将头上的珠钗取了下来,双手递给一旁的小翠道。

许静婉其实早就察觉了雪梅头上的珠钗,只是不想当着大少爷的面发作,刚见她主动取下送还了来,神情还那般的淡定,心道,果然是个不错的女子,难怪大少爷要赏给她珠钗了。

再仔细一看,雪梅瓜子脸,细长眼,小鼻,樱桃嘴。身段修长,一身贴身的丫鬟服却掩盖不住她那胸部的丰腴。好一个绝色的气质美人!

“静婉,那根珠钗的确是我赠予她的,你莫要惩罚她!”大少爷王舒俊想起昨晚那几个丫鬟哀哀凄凄的面庞就一阵心绞痛,于是赶忙替这个丫鬟辩护道。

许静婉看了这个大少爷一眼,心道:“这个大少爷,在自己妻子面前竟替下人说话,难道不知他一句话有可能要了个丫鬟的性命吗?要知道,女人妒忌起来可是更加狠辣的!”

“少爷不必见外,只是一支珠钗,妾的一切都是少爷的,何况是一根不值钱的珠钗呢!少爷要赠予谁自然就得赠予谁了,妾是万万不可说一个字的!只是妾还未梳妆打扮完成,还望少爷见谅!”

说着,许静婉便唤来小翠,自己坐到梳妆台前,一副恬淡模样。

“小姐,那是您最爱的珠钗,真的不要了吗?”

小翠很为她家小姐打抱不平,这发钗是这个朝代女子最爱之物,很多女子为了一根心爱的发钗恨不得投入万金,可小姐常常佩戴着的珠钗就这么经少爷之手送人了,送的还是这么一个新来的丫鬟,小翠都恨得牙痒痒!这个少爷是真不知心疼人啊!

“小翠,珠玉轩的珠宝可还放在这儿?”许静婉突然问起道。

小翠正在那儿替小姐打抱不平,突然听到“珠玉轩”三个字,立刻来了精神,这个“珠玉轩”的珠宝可叫一个奢华富贵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第二十七章 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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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小姐,今日不如就戴吧!难得陪少爷一同吃饭!”小翠双眼忽闪忽闪的透着光亮,就势打开一旁的妆奁盒,只见里面的首饰闪闪发光,珠光宝气毕现,那打磨的光亮度都是其他首饰所不能比拟的。

小翠拿起宝石玉钗给小姐戴上,然后配上猫眼石耳环和项链,许静婉站起身,走至摆好的饭桌前,整个人在首饰的衬托下更显端庄大气,艳压群芳了。

王舒俊见了,那伸出去的双筷忽地停在了半空,整个人都愣住了,昔日不爱打扮,一身素雅的许静婉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让他久久挪不开视线。

雪梅正伺候少爷进餐,一见少奶奶浑身的穿戴,竟然双腿打软,跪了下来:“少奶奶天生丽质,倾国倾城!”

许静婉原本就饿极了,一看满桌子的美食,正准备开始大吃一顿,这些人的反应倒是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她原本可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换换感觉,以前的那些首饰一个也看不上眼,除了那根珠钗还勉强可以。但现在珠钗没了,她才想着把珠玉轩带来的首饰戴上,免得失了少奶奶的威仪。哪里知道,这些她看去普通的首饰,在那些丫鬟们的眼里却是高高在上权力的象征。

“起来吧!”许静婉是讨厌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姿态,除了有时候对一些令她生厌的人,她喜欢通过这种方式来惩罚,其他人,她觉得没必要总是下跪。

这不,饭都吃不香了!

在四个丫鬟崇拜的目光下,许静婉一颗颗的挑着碗里的米饭,感觉吃着难受极了。

“你们都下去吧!等我们吃完再来收拾!”终是忍不住了,许静婉将她们都给打发了出去。

王舒俊看了她一眼,心道:“这个女人,无非是想和自己单独相处而已,何必弄得如此做作!”

许静婉似看透了王舒俊的心思,她真的很想把这个猪男也给踹出去。前世的她经常是一个人进餐,因为她一直单身着。

虽然那时总流行着一句话说:“一个人吃饭是饲料,两个人吃的才叫饭!”可许静婉现在觉得,自己一个人吃的才叫饭,两个人吃的才是饲料!

刚吃过早饭,王舒俊便去了书房办公,许静婉吩咐了新来的丫鬟几句,便和小翠换上男装乘马车出了王府。

马车在路上飞驰着,路上和那老妇人碰了面,许静婉便换乘他们的马车一路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路上,老妇人只是叮嘱许静婉见了她家主子注意些礼仪,便上了另一辆马车,一路无话。

“少爷,你看,这是皇宫呢!”当看到那黄黄的城墙,和高大的皇城之门时,小翠惊地叫嚷起来。

“别出声!待会儿随我进去,千万不要出声,弄不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许静婉刚嘱咐完小翠,便踩着马凳,由小翠搀扶着走了下来。

谨慎地随着老妇人穿过一道又一道威严的皇门,她们来到一座宅院门口,只见抬头可见上面有一道匾,书写着“太极宫”三个镀金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冷冷的光华。

许静婉打了个喷嚏,里面阴森森,虽然装饰的富丽堂皇,但缺少人气,和前世的她去紫禁城旅游时人潮拥挤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高高的宝座上,坐着的是威严的太后。贵嬷嬷领着许静婉她们站在宫内,小翠吓得双腿直颤,许静婉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原本不打算带小翠来的,可是作为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丫头,许静婉觉得应该让她见见世面,了解了解自己所正在做的事情了。

“许钟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许静婉双手作揖道。

“不必多礼!你就是那个能工巧匠许钟吧!”太后威严的声音响彻殿宇。

“是的,在下正是许钟,能工巧匠算不上,会点描摹倒是真!”许静婉说得也是实话,她只提供图纸,真正打磨制作出这些首饰的人才能称作是能工巧匠。

“好一个会点描摹!”太后微微一笑,戴着金色长指套的手微微弯曲着,指着许静婉道:“你知道我今日召你来所为何事吗?”

“许钟不知,还请太后恕罪!”虽然许静婉早已猜到太后只是想召他来看看他年轻俊才的模样,但毕竟堂上坐着的是太后,一句话断人生死,于是只得详装不知。

“能驳哀家之言,你是第一人!”太后微笑着看着面前这个儒雅的翩翩少年郎,心生一计,记上心来。

“在下乃一介俗子,有冒犯之处还请太后见谅!”许静婉额头微微冒出微汗来,这和太后说话还真是够累,得字斟句酌才行。

“不怪!不怪!相反,哀家非常喜欢!”太后突然露出八颗标准的牙齿,笑着道。虽然年长,可保养的不错,只是头发花白些,容貌却没有大的变化。

太后伸手招呼贵嬷嬷过来,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着什么,许静婉的一颗心一直悬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贵嬷嬷走了,太后眯着眼,招呼许钟走近一些,让她好好给瞧瞧。

太后的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至上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俊儿郎。她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其,如此花美男,她活这么大岁数在大胜朝还是第一次见。

真个肤若凝脂,五官秀丽,比女子更为妩媚,可又在举手投足间多了分男子的阳刚之气。

这阴柔相合,加上那鬼斧神工的才气,经营“珠玉轩”的大气,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年轻俊才。

“太后奶奶!”正在太后啧啧称赞之际,突然太极宫门外传来女子甜甜的叫喊声。

许静婉随着太后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黄衣的女子翩然走了进来,衣裙随着走动而微微上扬,头发如墨般,随意的飘散在空中,淡淡的暖光斜斜地照射过来,自然有股甜美贵人之气。

这不是……

许静婉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转而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这人便是那日在王府出现的雪绒公主了,李雪绒,皇上和太后最宠爱的公主,便是她了。

许静婉慌忙背过身去,小翠看到李雪绒的片刻也愣住了,慌忙转身拉了拉许静婉的衣角道:“小姐,这可怎么办?要是拆穿了……”

第二十八章 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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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婉闭了闭眼,稳定一下心神,便伸手做了个嘘状,拉着小翠退向一旁。

“太后奶奶,您叫我来作甚?”雪绒公主听说太后得了宝贝,让她一同前来赏看,立刻便飞奔了过来。

她伏在太后的膝上,那乖顺的模样让人见了只得称奇。寻常人家也不过如此吧!虽然贵为公主和太后,可是在亲情面前,私底下也可以如此亲密。

“回太后,许钟还有事,不便久留,就此告辞!”许钟对着雪绒公主微微一笑道。

此时,李雪绒才察觉到这屋里又多了两个人,她上下打量着,觉得这个许许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仔细想来,又实在回忆不出。

这许钟面貌俊朗,又文质彬彬,一下便博得了雪绒公主的好感。

“你说你叫许钟?”雪绒公主问道。

许静婉心中一惊,小翠更是慌了神,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抬头来看。

“在下便是!”许静婉镇定地答道。

“你不许走!”雪绒公主用那高高在上的口吻说道。

许静婉听了以为已被认出,心里如揣了兔子,七上八下的。

“绒儿,不许无礼!许钟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可如此胡闹!”太后虽然这样说着,可那语气却柔和至极,容颜舒展,双目含笑。

“不嘛!不嘛!我就是想让这个许钟多陪陪我嘛!”雪绒公主突然向太后撒起娇来,让一旁的小翠心慌不已。

小姐这回祸闯大了,若是让太后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估计王府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小翠一个劲儿地埋怨自己,没有及时劝阻小姐,还陪着小姐一起来到这皇宫禁地,如今想回去都难了。

“人家许钟就是个卖首饰的,刚送了批自己做的首饰来,你看看就放人家走吧!”太后突然指了指身旁的一盒首饰道。

雪绒公主自打进来就注意到了那盒首饰,心知那便是太后让她看的宝贝,但许钟俊逸的外表远远胜过那盒首饰对李雪绒的吸引。

贵嬷嬷将首饰盒打开来,那璀璨的首饰闪闪发光,让雪绒公主都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

“好漂亮的首饰,就是在珠玉轩都难得见到如此精美的首饰!太后奶奶,这真是许钟设计的吗?”雪绒公主还记得自己上回去珠玉轩看中一款首饰,可是后来却被人给先买了去,她还为此大闹了一场呢。

没想到,还有比那首饰更漂亮的,她忽地想了起来。

“你……是你……”

许静婉不知李雪绒究竟回忆起了什么,额头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小翠更是被吓得魂不附体。

公主殿下,可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你就是那天阻止我砸场的男人,许钟!”雪绒公主回忆起那天的羞辱,恨得牙痒痒。因为珠玉轩的珠宝满京城闻名,很多皇室贵族每日都会从那里进购一些,因此,当雪绒公主回去和太后禀报后,太后却没有为她做主,而是让她且忍一忍!

太后听到这事,不禁皱起双眉。

“回公主,在下便是那许钟,那日许钟只是就事论事,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许静婉觉得,错在公主,她没必要因为权势的胁迫而低头,毕竟重生了一回,就得活的有骨气。

可是,相反,李雪绒不但没有因为他这话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然后附在太后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许静婉真想立刻逃离这森严的皇宫,她不喜欢这样被束缚,伴君如伴虎,她巴不得日后不要再涉足皇宫一步。

“许钟!方才公主说想考考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太后突然笑着问道。

“在下愿意!”许静婉拱手作揖道。不愿意岂不是将头伸进闸刀下面了,她觉得古代人真是废话很多。

“好,雪绒公主想考考你的武功如何,不如现在就传我们今年的武状元进来和你比试比试!”

不等许静婉答话,一旁的小翠双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

太后蹙眉,静婉赶忙将小翠拉起来,上前答话道:“许钟书童第一次来到皇宫,被这屋内华丽的摆设给眩晕了眼,请太后莫怪!”

太后微微一笑,心道这凡夫俗子进了如此富丽堂皇之地,确实难以自持,便也没继续追究下去。

小翠伺候小姐多年,这小姐一直都是在庭院内做做女红,学学书画,何时能够做着舞刀弄棒的事来了。因此,当听闻太后说要她家小姐比武时,可把她给吓坏了。

武状元苏山毅很快被传了进来,只见一个一身素袍,浓眉大眼的彪悍男子走了进来,给太后及公主请安之后,眼角的余光便瞥向许静婉。

从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这个模样俊秀,但书生气十足的许静婉一点也不看在眼里。

“太后是让卑职和此人比试么?”武状元苏山毅不屑地看了眼许静婉问道。

“是的,苏状元觉得有何不妥?”太后明显看出苏山毅眼中的鄙视,心下不悦,故意提高声调问道。

“卑职不敢!”苏山毅是个北方大汉,一直行为粗犷,自从当上了武状元,更是不可一世。但奈何身在朝堂,他也懂得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这太后比皇上还大一辈,自己只有努力讨好的份儿,怎敢当面违背其意。

说着,苏山毅便快步逼近许钟,一只拳头就要落在许钟的头上。

突然,太后一声“哎哟”将原本正处在斗志昂扬中的苏山毅给叫停了。

可苏山毅的拳头已经挥出,力道已收不回来。

只见许钟微微伸手,将他拳头握住,稍稍一转,苏山毅便疼得厉害,龇牙咧嘴,却不敢出声。

“太后奶奶,您怎么了?”雪绒公主大呼着,原本在一旁看比试的奴才们纷纷走上前来。

“快,快去传太医!”雪绒公主又急又气地说道。

只见太后刚刚看比试的时候,稍稍侧了侧头,却发现背颈处一阵酸痛,全身动弹不得。

老太医被传了过来,把了脉后却说自己无能,想要告老还乡。

太后心知自己时日不多,心下忧伤,却见雪绒公主跪倒在床侧,痛哭流涕。

“太后奶奶,您不要有事!都怪绒儿不好,不该耍小孩子心性,要看什么比武!”雪绒公主自打出生起就一直和太后走得很近,皇上和皇后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去处理,所以雪绒公主竟像静婉前世时的很多儿童一样,几乎是奶奶给带大的。

第二十九章 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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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毕竟是在皇宫,所以,太后也是靠些奶娘,丫鬟婆子们一起将雪绒公主带大的,但这感情自比和其他的皇儿要更亲密的多。

“绒儿,别哭了!能活到我这个岁数在皇族里面还算少有,哀家也算是有福之人了!”太后两眼流出浊泪,高高在上的日子真的就走到头了么?

此时武状元苏山毅和许静婉都还在太极宫的大殿里,两人互相对看着。许静婉的一身男装加上精心化妆后的妆容让苏山毅一直认为她是个男儿身。

“你刚才肯定使了诡计,是因为太后身体有恙,我才住手的,不然,岂有你活命的机会?”

苏山毅端起两只手,傲慢地俯视着眼前这个瘦弱的男人。

许静婉微微一笑,对于这样粗蛮的汉子,没必要去理会太多。

突然,贵嬷嬷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对许静婉他们道:“你们且回吧!太后身体有恙,今日就不看比试了!”

“那就告辞了!”苏山毅正愁没台阶下,刚刚那么一招的比试,他已经断定,眼前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子武力远远在他之上,只是嘴上还要逞强罢了!

小翠正欢欣鼓舞着总算可以离去了,可许静婉却站着久久未动。

突然,许静婉抬手作揖道:“贵嬷嬷,可否让在下帮太后看看病情,在下先祖原是名医,刚才观察太后的病症原和先祖所治之病症相同,所以,可否劳烦嬷嬷向太后通传一声。”

许静婉表情镇定,态度老成,全然不似她这个年龄的人应有的模样。

贵嬷嬷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太后专门召见的人,心道:反正御医都无良策,既然太后觉得此人是个人才,那不妨让他一试,也许可以治好也不定,她可都仰仗着太后了,太后若是就此离去,她的日子肯定也就难熬。

这么一想,贵嬷嬷便点了一下头,进太后的房间如实禀报了一番。

“他说能治好太后的病吗?简直是痴人说梦!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一介凡夫俗子焉能有何大能耐?”雪绒公主正呜咽不成声,一听这话,当即反对道。

刚才让许钟比试武功,无非是看他弱不禁风,想戳戳他的锐气,以报那日戏弄之仇。可没想到,太后却在此时身体有恙,这回,他又扬言可以治好太后之顽疾,简直就是想夸口,博得太后的好感而已。

“我也道他不要瞎说的,既是如此,我去告知让他回去便可!”贵嬷嬷碰了一鼻子灰,赶忙讪笑着转身离去,却被太后给喊住了。

“你让他进来,试试也无妨,反正都一把老骨头了!”太后突然伸出手臂,沙哑着声音说道。

“太后奶奶!”雪绒公主嘟起了小嘴,像往日那般撒起娇来。

太后闭上眼睛,对着贵嬷嬷摆摆手,贵嬷嬷喏了声,便去传许钟进来,可许钟却说,一定要亲眼近身查看太后所得病症才可。

“这个许钟,就是得寸进尺,看我不亲自将他给杀了!”雪绒公主打小就知这男女授受不亲之意,皇宫最资深的老太医给太后治病都是隔着屏风,通过一根红线牵引在太后的手腕,来把脉瞧病的,这个许钟不过是个开首饰铺子的凡夫俗子,有何能耐想要打破这规矩。

雪绒公主说着,小性子就上来了,将随身带着的一把御赐短剑从腰间拔了出来,朝门外的许钟直冲而去。

太后还来不及制止,却听一声“哐啷”,短刀明显被打落在地。

“请公主恕罪,若是太后不便如此看诊,许钟这就回去,不再打扰!”

太后一听,急忙伸出胳膊,让贵嬷嬷赶紧将人留住。病急乱投医,太后也许就是这个念头,硬是让贵嬷嬷将人请进来。

雪绒公主被打落了短剑,正在气恼中,见贵嬷嬷将人领了进去,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摔了身旁的花瓶解恨。

可太后却顾不得她了,只想保住自己性命。

“许钟,你说能治哀家的病症,不知有几成把握?”太后仰面躺着问道,脖子不能动弹,稍微扭动便疼痛不已。

许静婉仔细打量了一番太后的症状,便道:“太后,您半月前起床后便感到脖子僵硬,之后发现脖子前后扭动便会疼痛,是吗?”

太后睁大眼,难以相信这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说出来的话,连御医都未曾知道她这病发于半月前呢!难道这许钟还有未卜先知的能耐!

贵嬷嬷听了也颤抖不已:“许公子好能耐,确如许公子所说,太后那时就觉得脖子有些疼痛,没太注意。”

许静婉点点头,又道:“太后总觉得脖颈后面有个凸起,还曾让嬷嬷给摸摸,发现是个肉包状物,御医只当是脖颈扭伤所致的水肿,但太后自己感觉包内似藏着东西,总是感觉不适,对吗?”

太后再一次望着眼前的少年,这个许钟所说仿佛亲眼见到一般,自己确实有这想法,御医也确实如那般说法,可终究不明原因。

贵嬷嬷也越听越兴奋,看来太后让许钟进来确实是找对人了。

突然,门外一声通报:“皇上吉祥!皇后吉祥!”

许静婉面露难色,原本打算给太后做手术的,这人一多,可就麻烦了。上回给五姨娘做个小小的刮宫术,还好打发了那些人离去,否则可就麻烦大了。

只见门外一身黄袍和一身锦衣华服的一男一女走了进来,两人都到了中年,可面色红润,保养甚好。

“母后,朕听闻母后身体欠安,便立刻赶了过来!母亲哪里不舒服了?”皇上站在那里,表情严峻地问道,眼睛看向一旁的贵嬷嬷道。

“回皇上皇后,御医刚来看过,说太后……”贵嬷嬷的声音戛然而止,皇上和皇后立刻通晓了她的意思。

“母后!你可不能就这么去了呀!”皇上眼神哀伤地说道。

皇后也跟着扑倒在床前,痛哭流涕。

太后心里那个不爽呀!这人还没去,儿子媳妇便开始哭丧了,让她听着心里一阵发凉。

“皇上,别太难过了,这位许公子说能救太后,刚才他已经说出太后发病的日期和症状,以及御医所说的话,奴婢对照了一番,竟都一一对上了。”

皇上转身看向一旁的许静婉,只见一个书生模样俊俏的小生,身旁一个书童怯怯地躲在其后。

“贵嬷嬷,太后乃万千龙体,如何能让如此凡夫俗子来看!坏了皇族的规矩,你可知罪?”皇后突然厉声道,眼神瞟过一旁的许静婉,犀利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有些手足无措的贵嬷嬷。

第三十章 挖瘤

“是哀家让他进来的,不怪贵嬷嬷!你们都出去吧!只留许钟一人,他有什么需要,你们得立刻派人进来帮协~”太后一贯说话果断,什么时候在她面前有这个皇后说话的份了,她说完便闭上眼。

“是,母后!”皇上一向是个孝心之人,听到母后执意如此,加上听御医说医治不了,太后病危,可能不久于世的话,觉得此时万万得听太后之言,好让太后能安然的离世。

但皇上对这个生面孔还是有些疑惑,临走时看了许钟一眼。

皇上转身离去,皇后和公主便也都撤了出去。最后屋子里就留下许钟,太后以及小翠。

许钟作揖道:“太后,在下认为,太后背上长了个肉球,得尽快开刀挖出,否则太后命不久矣!”

突然,门外闯进一队锦衣卫,皇上大斥道:“大胆庸医,竟敢对太后说如此不敬之言,立刻拖出去斩了!”

雪绒公主也在一旁叫嚣:“太后奶奶,孙儿来保护你,别害怕!”

说着,皇宫四大锦衣卫便一同上阵,将许钟围在了当中,四人一起上前,许钟却一个跳跃,从他们的圈子里逃离了出去,淡定地立在一旁。

如此高深的轻功,让一直不可一世的皇宫锦衣卫张大了嘴巴。

“不可!哀家同意许医师的治病方略,你们且退下,无论生死,哀家认命,你们不许对许医师有所惩处,否则,我会死不瞑目!”太后不知怎的,刚才许钟的一番言论已经让她对这个许钟深信不疑。

“母后!”

“太后奶奶!”

整个太极宫充满了杀气,许静婉看着这些所谓的皇族之人,有些后悔,自己不该秉承着医师的理念,一心想救太后,而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处。

但悔之晚矣,只有一切向前看。

等一干人等纷纷撤了出去,许静婉独自将自己关进太后隔间的耳房里,进入空间,将所需材料草图取了出来,吩咐小翠去着人熬制。

熬制好的麻沸散以及消毒水都呈现到许静婉的跟前,静婉便命小翠伺候太后喝下一碗麻沸散,太后片刻便陷入昏睡当中,静婉又同小翠将太后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接下来,许静婉在温水里仔细地洗了多遍手,便拿起空间里取来的手术器材,开始给太后做手术。

许静婉先用一个模具框住太后背部隆起的区域,便开始执刀,轻轻划开那部分皮肤,露出里面鲜红的肉,鲜血渗了出来。

许静婉熟练的拿起止血钳,钳住一团消过毒的棉花止住那流淌的鲜血。接着又划上一刀,小心地划开粘连的组织,挖出中间那个肉呼呼白色的球状物。

再用手术钳将其取了出来。

突然,门被推开了,皇后闯了进来,看到太后背上血淋淋的口子,以及许静婉手中拿着的一块肉,大叫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紧接着,又闯进好些人,雪绒公主上来就要抢许静婉手中的工具,哭嚷撒泼地看着他道:“你还我太后奶奶!你还我太后奶奶!”

“快出去!快出去!想要你太后奶奶活着就给我通通出去!”许静婉的手被摇晃的厉害,刚取出的瘤状物就此滚落在地。前世刚当医生那会儿虽然不熟练,可也从未碰上这等事情,手术期间这家属如何能随意闯入观看!

可能是听到后面一句话,大家都不想太后因自己的闯入而死去,便纷纷跑了出去。

雪绒公主看着太后背上那个裂开的血口子,忍不住一阵恶心想吐,慌忙也跟着逃窜了出去。

许静婉吩咐小翠将门栓好,用些桌椅抵住。

自己则洗净双手,再次拿起一根细线,轻轻眯缝着双眼,将线从针孔内穿入。

这种线是她研究了好久才研制出来的,古代没有一些加工厂,那些特质的手术线做不出来,只能用这种特殊原材料制成的线来缝合伤口了。

一看这太后背上的伤口,好在自己刚才情急之下放了块棉布垫着止血,否则太后肯定会有性命之忧了。

许静婉小心地缝合着伤口,小翠在一旁看着。

虽然许静婉细心地**小翠,让小翠见到血不再大呼小叫了,也让她明白自己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治病救人。

可是,小翠还是第一次见小姐用针线在*上缝合着,只见她瞳孔微张,神情惊恐不已。

许静婉紧张地缝合着伤口,额头现出细密的汗珠。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但是因为刚才那么些人的闯入,耽误了些时间,所以许静婉便在伤口内塞入更多的消毒防过敏药物,缝合完成了又进行了一轮消毒,这才完成了手术。

许静婉将小翠支了出去,通知大家手术圆满完成,请他们不必担心。自己则将这些手术用具洗净,用一个黑布袋子装好,放回到空间内。

这些手术用具只能在户外保持三个小时,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手术用具慢慢消失的景象。

雪绒公主在许静婉做完这些之后,立刻飞奔了进来,一个劲儿的呼着太后奶奶。

“公主且先回去休息吧!太后需要静养,片刻后应该就会醒来,醒来后喂些清淡的饭菜,再让御医开些滋补的药汤,大寿之日应该已经无恙了。”

许静婉说完,有些晕眩,好在一旁小翠早已从旁搀扶着,才避免了倒下。

皇上听了,道了声谢,便让大家都出去,只留下贵嬷嬷从旁伺候着。

许静婉被安置在一个寝宫等候,待她一觉醒来,已是傍晚。

许静婉着急地看着天色,这么晚还未回去,肯定会引起王舒俊怀疑的。

突然,皇上的圣旨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钟力排众议,救得太后一命,乃无量功绩,特赐免死金牌一副,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钦此!”苏公公笑着说道:“许钟,快来接旨吧!算你命大,有福,皇上还特赐你黄金百两,白银千两!还不快谢恩!”

许静婉原本刚从床上爬起,见来了圣旨便跪下,得知是赏赐,便笑着站起身,接过圣旨,谢过龙恩。

这么多的黄金和白银,还真是不好放置啊!许静婉便塞给苏公公一定黄金,打发他们走后,便趁小翠去收拾之际,将这些黄金白银都运至空间内保存。

待小翠出来,见刚刚摆了满地的金银都没了影,只当是小姐差人送回去了,便笑着恭喜道:“小姐,您真厉害!刚才可把小翠我吓坏了!”

“看你这丫头,胆儿真小,差点坏我大事,以后跟着我可得练练胆了!”许静婉在小翠额头轻轻那么一点,也笑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夜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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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哒哒跑着,因为车速较快,许静婉和小翠在车内颠簸的厉害。

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许静婉轻蹙眉头,这回去晚了,不知王府中人该如何议论呢!以前王舒俊对她不闻不问,她才无所畏惧。

可如今,他夜夜来上房,与她同床共枕,这要是回去晚了,还不立即将她送予大太太她们处置。

正在许静婉忐忑不安的时刻,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小翠打通门房,搀着自家小姐走了进去。

在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回来的够晚啊!”

许静婉和小翠均被唬了一跳,借着红红的灯笼光芒,眼前俊逸男子的面容慢慢呈现在她们面前。

是王舒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许静婉感觉自己像做错事似的,低下头来!没想到这个王舒俊,竟然会守在门口等她,这回看来有苦可受了。

正当许静婉低下头,不知如何对今日之事进行解释时,王舒俊突然将她揽入怀中,挥手支开小翠。

他温热的气息直冲许静婉的脖颈,许静婉抬头,借着月光,正对上王舒俊如墨玉般的眸子,那深如潭水的眸子在月光的衬托下流动着莹莹的波光。

“你每日精心给我准备药膳,为何不告知于我?”王舒俊温存地说道。

他也奇怪,自己那日明明觉得快要死去了,怎么就和许静婉办了喜事后人便精神了不少,他才不会相信是冲喜起了效果,更何况是和如此一个有着种种劣迹的女人成婚,何来冲喜之好。

后来暗中调查,今日见管理膳食的张管事又送上精美的饭菜来,他这才产生了怀疑。一问之下才知,是许静婉每日给张管事一份治病的药膳方子,这才让他的精神一天好过一天。

原来是这事,害得她瞎担心了一场。许静婉长吁了一口气,在这暗夜中,突然觉得两人如此姿势有些过于**。

突然,听得不远处一声尖叫,许静婉很自然地从王舒俊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夜色中几名女子慢慢走了过来。

“给大少爷请安!大少奶奶安!”

许静婉定睛一看,虽然是晚上,可红红的灯笼照射下,还是能模糊地辨认清眼前的几个女人是谁。

好乖乖,四位姨娘均立于跟前,就连少爷新纳的通房君兰都在。

“大少爷好雅兴,和大少奶奶在此地幽会啊!”一向口无遮拦的三姨娘醋意十足地说道。

许静婉这才意识到刚才被王舒俊紧紧搂着的模样全被这几位姨娘给瞧了个正着,双颊颇有些微微发热。

“你们深夜聚在此地作甚?”大少爷没有直接回应三姨娘的话,而是厉声反问道。

许静婉也觉得奇怪,正好问出了她的心声。

三姨娘突然声音一滞,眼珠转了转道:“我们……婢妾几个闲来无事,一起聚聚,话话家常罢了!”

其他几位姨娘均默认地点了点头,眉眼处有掩饰不住的慌张。突然,君兰笑着道:“恭喜大少奶奶,即将和大少爷一同前去参加太后寿宴了!”

几位姨娘均吓得不行,原本就哆嗦的身子,更加战栗了。

许静婉瞧着眼前这个刚刚升为通房的君兰,只见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脸上两个浅浅的酒窝,明眸皓齿的模样自信而大方。

这个丫头不简单,看来绝非善类。才做了通房几天就像变了一个人,胆子也变得大了些。虽然自己看过大少爷的那张请帖,可大少爷未曾和她聊过此事。可见这些姨娘通房深夜就是为此事而聚在一起的。

许静婉看着面前的一个个女人,突然觉得有种被孤立的感觉,看来她们私底下也没少想法算计她。

许静婉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时,大少爷王舒俊突然开口了。

“是的,再过几日,我们就要去宫中参加寿宴,后院的琐事就由大姨娘负责了。”王舒俊递了一个信任的眼神到大姨娘孟端云,便揽过许静婉的肩,径直朝蝶苑的方向走去。

几位姨娘均看得目瞪口呆,除了一直不在状态中的四姨娘,正拍着手说寿宴好,好吃的多。

什么时候这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关系如此之好了,竟然在她们的面前秀起了恩爱。好久没受宠信的三姨娘恨得牙痒痒。

君兰微微咬着下唇,看着许静婉的背影,暗暗握紧了一只花拳。原本想借此事看看许静婉的笑话,没成想竟促使王舒俊决定了要带大少奶奶去宫里。

正是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许静婉正迷迷糊糊地被王舒俊搂着进了蝶苑,刚坐至床边,便问道:“少爷真的打算带妾去宫里参加太后寿宴吗?”

许静婉静静地看向王舒俊,心里迫切盼望着他能说自己刚才只是随意那么一说,并无此想法。

可是,王舒俊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帖来,递给许静婉道:“既然已经说出了口,就那么做吧!还有几日,我会吩咐下去,给你订做几套新衣,然后找人教你宫中的礼仪。”

王舒俊虽然感激许静婉将他的身体调养好,可是对许静婉的想法一直停留在结婚初期所听到的风言风语中,难以释怀,因此,刚刚的感激在进入厢房的一瞬又消失了。

第二天一早,便有丫鬟过来帮许静婉测量体态,并有嬷嬷来教静婉礼仪。

这一晃,日子便到了寿宴那天,头一天许静婉便有些惴惴不安,这自己以两个身份去赴宴,如何应对,心里还是没个谱,谁能料到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呢!

“出来吧!”王舒俊在等待着丫鬟给许静婉换衣之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许静婉徐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一身衣裳遍体淡粉团花袅袅婷婷地一直绕至脚边,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手可握,配上自珠玉轩带来的最新的珠宝首饰,整个人淡雅中自有一股富贵,富贵中又蕴藏着清新。

细细的眉毛下,双眼妩媚动人,鼻子小巧挺翘,嘴唇丰盈朱红。肤白赛雪,纤纤细步。

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人挪不开眼。

王舒俊沉醉了,这就是他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发妻,就是王府未来的主母,现如今的大少奶奶,如此美色,自己却为何一直都未曾注意。

“大少爷,大少爷……”小翠唤了几声大少爷,见大少爷总算是回过神来,不禁掩面偷笑。

第三十二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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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我们出发吧!”小翠搀着许静婉已然向门外的马车走去。

王舒俊呆愣了片刻,轻咳了几声,也尾随着走了过去。

一路颠簸,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路段,小翠不再惊叹,也不再言语。

许静婉静静地坐在马车内,王舒俊一直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时回过头来,趁许静婉不注意,细心地打量着她。

许静婉一心想着待会儿如何应对太后,也没在意。

小翠却是时不时地发出咯咯的笑声,倒是引起了许静婉和大少爷的注意。

见他俩都看向自己,小翠便道:“我们大少奶奶国色天香,难怪大少爷看得眼睛都直了!”说着又是一阵爽朗的坏笑。

许静婉白了她一眼,心道:和自己进了一次皇宫,就胆大了起来,连她都敢戏弄。

王舒俊却是有些脸红,似被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慌忙掩饰道:“我在看大少奶奶今日的妆容有何不妥呢!你这丫头,瞎说什么!”

说完,他又将脸瞥向窗外,突然,车夫勒紧缰绳,大声地喊了句:“吁——”马车便紧急停了下来。

“前面何事,为何就此停下?”王舒俊朝匆忙跑来的一个小厮说道。

“回大少爷,前方刚好碰上九王爷的马车,九王爷正在和朝中官员聊天,我们去路被堵,便停了下来,还请大少爷多担待!”小厮说完,用袖子擦擦额头的细汗,一脸的谄媚。

“什么?”大少爷听了有些吃惊,之后又挥挥手让小厮下去。心想这太后寿宴,九王爷李玉铭去参加是理所应当的。

九王爷是先皇各个皇子中最为出色的一个,深得太后和先皇的喜欢。先皇原本打算将皇位传给他,可他却说自己志不在治国,只想平静地过完一生,先皇这才叹息着将皇位传给了如今的大胜朝皇帝李贵和。

这个李贵和原本资质都很一般,然而为人忠厚老实,又心系天下苍生,在他的治理下,大胜朝虽然没出现先皇时的鼎盛状态,然却在农林牧仕工商各方面平稳上升,算是一代明君了。

李贵和原本就和这个九王爷交好,如今欠他这么大一份人情,对他更是比其他皇子要好很多。

正在如此思考间,王舒俊的马车开始发动了。哒哒哒地通过宫门进入宫内,绕行了几圈,总算来到太后所处的太极宫。

此时的太极宫早已不是前些日子许静婉来时那般冷清的景象了,门口挂着几个红红的大灯笼,从外面花园至内殿都铺上了大红牡丹花地毯。

屋内的程设也无不显示着雍容,大气和喜庆。

将喜帖交给门口的贵嬷嬷时,许静婉的呼吸一滞,自己通过空间画了个妆,不知这贵嬷嬷是否还能认出她来。

只见贵嬷嬷眯缝着眼,看了看手中的请帖,然后高声说道:“王府大少爷及夫人里面请!”

就如此顺利的通过了,连静婉自己都难以置信。看来那空间调配出来的化妆品还真是非常的好用呢!

太后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一身艳丽的服装配上出自许静婉之手的珠宝首饰,整个人容光焕发,气质不凡。

许静婉陪着王舒俊见过一些权贵的公卿,和他们的夫人随意聊了几句,突然听到高高的椅子上太后说道:“今天大家能来参加哀家的宴会,哀家很高兴!就让今年的武状元苏山毅和珠玉轩的才子许钟比试武功,让大家看着乐呵乐呵吧!”

乍听到自己虚拟的名字,许静婉心中一惊。这太后连她的人还未见,就让她和武状元比武,未免也太果断了点吧!

王舒俊跟着拍了拍掌,然后笑意满满地看向一旁的许静婉,今日她的表现可谓是脱胎换骨,完全没了在府中时那种大手大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完全符合王府少夫人的头衔。

只见许静婉对他莞尔一笑,紧接着却捂着肚子,双眉皱在了一块儿。

“大少爷,妾、妾身体有些不适,可否先行离去!”这么一个请求,许静婉也是迫不得已才提出来的,原本打算帮他演完今天这场戏的,可实在是情势逼人,没办法啊!

王舒俊刚有的一点好感霎时便荡然无存了,他板着面孔,冷冷道:“让你别贪吃,那就先回吧!”他心里万分后悔,怎么就想着带她来参加宴会,那些个姨娘一个个都是争先恐后的想跟着来呢!

许静婉只得心下说了句抱歉,欠了欠身,和王舒俊道别离去。

可刚出了太极宫的门,许静婉却拐入旁边一间偏厅里,快速地从空间拿出男装换上,画了个男人的妆,便又重新来到太极宫的大厅里。

王舒俊正漫不经心地坐下来,看着空空的厅内站着的武状元苏山毅,只见他早已摆好了进攻的手势,然却迟迟未见他的对手出现。

太后有些不悦了,好大胆的许钟,收了她的请帖,竟敢不来。

正思索间,只见平地飞腾起一个人,身轻如燕地在苏山毅的对立面落了下来。

“好轻功!”在场有懂功夫的官员们纷纷喝彩,他们的家眷也是满眼的羡慕和期待。

“好相貌啊!”当那些王公贵族的夫人们将目光投向场中央那名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身上时,都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

王舒俊也不觉将目光锁定在刚到的这名叫许钟的男子身上,只见他脸部白皙,五官错落有致,眼眸氤氲含水,嘴唇的红色恰到好处,一身素袍将他的脸衬托的更加俊秀威武。

如此美貌的男子竟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刚离去的妻子许静婉,他不觉地摇了摇头,有些自嘲地笑笑,如此俊美的男子怎能和他那糟糠之妻做比较,看来自己是因为太怒了才产生的幻觉吧!

太后见许钟露面,嘴角含笑,说道:“你们开始吧!别顾忌哀家,比试只为娱乐,点到为止!”

太后自从见过许钟的医术,以及他的设计才华后,便很想再看看他的武艺如何,于是便借此机会来试探一下。

只见苏山毅将发带向后一甩,两只手挡在胸前,一个箭步飞身出去,欲一掌打在许钟的胸前,却被许钟一个后退给躲避了去。

再打,再退,当退到阶梯之下时,苏山毅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使出全力攻了出去。只见许钟平地一跃,从他头上越过,在其身后三米之处平稳地落了下来。

ps:上架前是一天一更,一般在上午8点左右,有觉得看得不过瘾的可以几天看一次哦~

第三十三章 比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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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苏山毅虽知此人轻功了得,可正常人要跳跃起来都得借助一些地形条件,加上自身的修炼,可他竟在这么平坦的地面飞了起来,而且跳了超过一人之高,简直就是个奇迹,非常人所能做到。

苏山毅咬了咬牙,快速转身,想趁许钟不备,来个突然袭击。可是,当他的腿踢向许钟时却发现许钟早已不在了原地。

苏山毅转了一个圈,总算在人群的一个角落看到了许钟,只见他拿起身旁桌上的一杯酒,咕咚两下喝入肚里,然后一个漂亮的抛酒杯动作。

酒杯却朝他飞了过去,恰好打在他一侧膝盖上,苏山毅作势单膝跪下。正欲起身进攻,又一个空杯飞了过来,砸中他的右腿。

此时的苏山毅已是双膝跪倒在地,许钟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得意的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在场的权贵们从没见过如此高超的比试,一个个看得都忘记了鼓掌,时间一下子静了下来,突然有个孩子嚷了句:“打得好!”

场内的人这才纷纷喝彩道:“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苏山毅跪坐在地上,眼前的许钟让他丢了颜面,他满脸通红的伸出双手来,一把将许钟的双腿给紧紧勒住,想要将他撂倒。

许静婉没料到此人如此阴险,一时不备,看着眼前这个粗蛮的汉子正搂着她的双腿,自己又动弹不得,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一旁正观看着的王舒俊。

然而,王舒俊却独自品着茶,丝毫没有想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许静婉尴尬地笑笑,自己一身男人的装扮,他肯定是认不出的。

正当许静婉无计可施之时,一个男人从桌前快步走了上来,一把将苏山毅踹倒在地。

许静婉身子不稳,倒了下来,被那男人给一把接住。

只见此人身材高大,五官立挺,尤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焕发着神采,透着股英气。

那人将许静婉放直,便看向倒地的苏山毅道:“刚才都已经敲了钟,比试已经结束,你趁人不备,将人抱住,是何居心?好歹是个武状元,可别污了你的名声!”

苏山毅刚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正打算开骂,一见来人,吓得赶紧跪地求饶:“九王爷息怒,虽说这比试点到为止,可我刚夺了武状元,又当众被如此戏弄,心中有气,并非故意违背太后定下的规则!”

苏山毅双膝疼痛,加上肚子上那一脚,他差不多是趴在地上回话。

“小九,你就饶过他吧!好赖都得怪我,没事让他们俩比试,武状元被戳了锐气,自是有些难受的,你也不必为难于他!”太后突然开口讲和道。

许静婉和苏山毅互相做了个揖便退了下去,走时她看了一眼正若有所思的王舒俊,心里有些苦涩。

九王爷刚才那一幕让在场的贵妇见了都忍不住惊叹,果然是英雄少年之辈。

可当九王爷回过头去寻许钟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已离开了太极宫,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如此一个才华横溢之人,和他倒是有些相像,原本想上来结交一下,不曾想他却如此迅疾地退场了。

许静婉和太后匆匆道别后便一人跳上马车往王府的方向走去,刚刚比试的时候被撞着了小腿,她在车内小心地将腿上的裤管撩起,只见腿部一片淤青,可见刚才武状元用力之大,若不是自己用内力定住,肯定早就被撂倒,并摔得很重了。

“小姐,下次您还是不要冒险了,看这腿都弄成这样了,若是留下疤痕,夏天如何穿裙子呀!”小翠早已等在马车内,一直心焦的她猛然看到小姐的伤势心疼不已。

“没事,你别担心了!”许静婉将裤管放下,心道: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若是不扮成男装出门会惹**烦的,虽然扮成男装有诸多不便,可也得受着。

因为怕撞见府里的人,许静婉特意嘱咐车夫将马车从后门驶入。门房已经习惯了这个少奶奶总是进进出出的,加上得到的打赏很丰厚,因此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总算是进了蝶苑,许静婉吩咐小翠将门关上,正打算换衣服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她们骤然停止了动作。

“大太太到!”

这个点,大太太为何来了。她们去皇宫才刚回,大太太就来了,看来这个蝶苑定是被大太**插了眼线,许静婉一边快速换装,一边思索着。

小翠打开门,正对上大太太阴冷的面孔:“怎么开的这么慢,不知道是我来了吗?”

许静婉已经收拾妥当,忙笑着迎了上去道:“静婉刚刚身体不适,小翠忙着伺候,也没顾上开门,所以有所怠慢,还请大太太见谅!”

说着,许静婉欠了欠身,一手微屈手指,凑近嘴边,轻咳了两下。

“哦——”大太太故意提高音调回应道,一双眼越过静婉,四处打量着房间的各个角落。

“怎么不见大少爷?你们不是一同出去的吗?”大太太早就知道王舒俊和许静婉一同赴宴的事情,府里事物繁多,老太君已经提前一天去觐见了,因此她就告了假,没去参加。

“大太太,雪绒公主见大少爷去了,心下欢喜,两人聊得正欢,静婉身子不妥,便先行回来了!”许静婉彬彬有礼地回答道。

“这样啊……”一听是雪绒公主挽留,大太太眉眼立即舒展开来,觉得眼前这个媳妇还算识趣,若是她一直待在那里,估计雪绒公主也不好和自家儿子走得太近。

原本是想过来问问俊儿在宫里可曾见到雪绒公主的,这下放心了。

大太太又寒暄了几句,问过了静婉在宫里的见闻,听着没什么不妥,便转身打算离去。

突然,不远处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待走至跟前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色慌张地喊道:“大太太,不好了,不好了,五姨娘她……她在柴房晕倒了……”

大太太被唬了一跳,旁边的李嬷嬷骂道:“该死的奴才,不过是个姨娘晕倒,至于这么大动静,慌慌张张的吗?要吓坏了大太太,可是搭上你的性命都赔不起!”

第三十四章 自尽

求收藏哦~昨天的章节出了点小插曲,所以隐藏了,已经更改,可以看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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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那小厮一个劲儿的往地上磕着响头,原本就惊恐不已的面庞更加惨白了些。

五姨娘晕倒了,许静婉也是有些吃惊。刚从那富丽堂皇的皇宫回来,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还真是有些惊讶!她小产后还未康复就被关进柴房,又没有细心的调养,晕倒是在所难免的事。

这些人是不关心她的生死的,反正是个体弱之人,不能为王家延续后代,家底又薄,就等于是个废物了。

大太太作为主母,秉着礼仪,还是让小厮带路,一行人前去探探情况。

刚穿过一片竹林,便听到嘤嘤的哭声,是君兰。

虽然已是通房,但毕竟是个忠心的奴才,她早已赶到了关着五姨娘的柴房。

待大太太扶着李嬷嬷的手,用丝帕捂着鼻子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五姨娘正瞪着双眼,嘴角正涓涓的流淌着鲜血,形容可怖。

“这是为何?”大太太瞪大了眼睛问道。

“回大太太,奴婢今上午过来看看五姨娘过得如何,没想到刚一推开柴房的门,就发现五姨娘已经咬舌自尽了。”说着,君兰又是一阵悲伤的抽泣。

“咬舌自尽?为何偏偏选在这样一个日子?”大太太有些嫌恶地挥了挥手帕,抬脚便走了出去。

走至门口,她吩咐李嬷嬷道:“让人赶紧将尸身装殓入棺木,通知赵雪的家人,就说她小产过后感染风寒,救治无效,已经离世。给她家人一笔银子,别让来闹!”

大太太从容地自石阶走下,快步离去。

柴房门前的几盆菊花不知被谁给摧折了,撒了一地的落瓣,秋风拂过,地上的枯叶卷起,腾飞,又一次落下,掉在泥泞的水洼里。

一条生命就如此结束了,许静婉看了一眼柴房内的君兰,却猛然间发现,她不但停止了哭泣,嘴角分明还挂着一抹邪笑。

王舒俊隔了不久便自宫里回来了,他显然有些不悦。当听闻五姨娘咬舌自尽时,不禁悲从中来。

他记起和五姨娘在一起时的种种欢愉,还有五姨娘怀孕时他对未诞生的孩儿所给予的期望。

就这么去了么?

五姨娘的葬礼很简单的弄了一下,只花费了两天的时间就结束了。

接连几日,王舒俊都将自己一人关在书房,郁郁寡欢。

这日,风和日丽,王舒俊还是一人在书房,除了不时地来送吃的小厮,以及大太太的偶尔探望和劝说,便没了其他的人敢来招惹。

他正埋头看着手里的书,感叹着人生的短暂。突然,一个风筝自大开着的窗格外飞了进来。

王舒俊抬手,风筝震颤了两下,在他的手心稳稳地停住了。他瞧着手中的风筝,只见是个很传统的燕子模样风筝,风筝的下面还掉着线,线已然断了,所以才会飞进来的吧!

他正起身,准备看看是哪个冒失的小孩将风筝线给弄断了,一抬眼,却看见两个女子正在书房外空旷的草坪上放着风筝。

“我的风筝飞得高,看,都快飞入云层里去了……”

“我的风筝刚才断了线,也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你这个死丫头,快把风筝给我飞!”另一个嗔怒着说道。

王舒俊看着这两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弯弯的浅笑。

这两人正追打着,越来越靠近书房的窗前,王舒俊定睛一看,竟然是大少奶奶许静婉和她的丫鬟小翠。只见小翠举着风筝线轱辘,一个劲儿地向前疯跑着,静婉则在后面追赶着,嘴里骂着坏丫头,却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

王舒俊渐渐地被两人给吸引了,慢慢拉来一张椅子靠近窗台而坐,一边喝着茶,一边似观赏着一幅绝美的风景画儿一般欣赏着这主仆两个。

“小姐,小姐,我看到你的那个风筝线了!”突然,小翠大嚷起来,拾起地上一段细细的白线道。

静婉像发现新大陆一般也凑了过来,好容易做了两个风筝,想放松一下,可没想到,自己的风筝一下飞得太高,猛地被一阵强风给挂断了,害得她好久都没得玩。

这小翠胆儿也变大了,竟舍不得将自己的风筝拿来她玩,自己一个人到处瞎跑。

王舒俊正看得入迷,突然,许静婉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你在看我们吗?”许静婉正从一侧沿着那条白线慢慢找了过来,却没发现这根风筝线竟是通向王舒俊书房的。

王舒俊也吃了一惊,刚喝入口中的滚烫茶水一口气便给吞了下去!烫的他跳起来,在地上直跺脚,将一杯凉开水咕咚喝下才解了急。

许静婉自觉无趣,便将风筝线丢下,独自离开。

王舒俊原本火大,可转身发现许静婉已然离去时,竟有些落寞。刚走两步,脚却绊着了那根线,他拾起风筝线来,再看了眼那风筝,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跑着追了出去,却发现原本在草地上奔跑的两人已然不见了,再次落寞地返回书房,一抬头,却看着了那天边的晚霞,夕阳无限好啊!

这么赞叹了一句,他便打起精神,朝蝶苑的方向走去。

“大少爷来了,快备菜!”许静婉吩咐下人道。

看到一桌子丰盛的饭菜,王舒俊陡然来了精神,他提起筷子便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今日的饭菜里又加了什么药材,怎么如此的美味?”王舒俊刚吃完几口便抬起头看向许静婉问道。

“只加了一味黄芪,可补气升阳、益精固表、利水退肿,适用于自汗、盗汗、浮肿、内伤劳倦、脾虚、泄泻、脱肛及一切气衰血虚之症。”许静婉徐徐道来。

“哦——”王舒俊有些不相信刚才的话出自他的妻子之口,怎么听都像是医师所说。

不过,这饭菜的味道可是好极,吃了几口就让几日来的郁气消解了不少,口里生津。

“大少爷,这次的饭菜是大少奶奶亲手做的,还给您备了饭后点心呢!”小翠一边笑着一边端上一盘芙蓉紫薯放在桌上。

王舒俊只是嗯了一声,但却不停地往嘴里送菜送饭,那样子像极了饿了几天的人,看得一旁的奴才们都忍不住偷偷笑了。

吃过饭,正打算吃点心的时候,王舒俊呆愣了一下。这哪里是点心,简直就是一件件完美的民间工艺品。

第三十五章 切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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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朵花状的糕点上点缀着心心点点的绿色,通体淡淡的紫色半透明状,似能挤出水来,看着就让人很有进食的*。

奴才们都睁大了眼睛,瞧着大少爷将一块块糕点往嘴里送。看着大少爷吃得那么欢,他们都盼望着能剩下一星半点的给他们自个儿尝尝。

可是,不知不觉地,王舒俊竟把一整盘糕点吃了个精光,就连最后那么点碎末也都给扫拢了来,塞入口中。

下人们各个看得直流口水,竟忘了收拾碗筷,一双双眼睛纷纷盯着刚刚被塞入大少爷口中的最后一块芙蓉紫薯糕。

“剩下的你们拿去吃吧!”王舒俊似察觉到了下人们的异样,用绢帕抹了抹嘴,挥手起身说道。

“是!”下人们立刻忙开了,几个丫鬟将桌子迅速收拾干净,饭菜均被快速端了下去,当他们走出门口时能听到墙外叽叽喳喳的声音,大家哄抢着剩下的残羹冷炙,一个个吃得直喊痛快,可又怕惊扰了屋子的主子们,立刻将声音压了下来。

许静婉可能是这几日的劳累,并没有王舒俊他们那么好的胃口,因此只吃了几口便饱了。

王舒俊觉得是自己吃得太多,没有剩下多少,许静婉定是还饿着肚子,便关心地问道:“静婉可有吃饱?”

“我们小姐才吃几口,少爷便将饭菜吃了个精光,小姐哪儿还有可吃的?”小翠心疼小姐下厨劳累却又没吃多少,忙替她解说道。

王舒俊看了看一直不语的许静婉,有些抱歉地说道:“那明日你们同我一道去那天香楼吃一顿如何?”

小翠瞪大了眼睛,喜得简直难以相信这是不是在做梦。少爷竟然请小姐一同去吃饭呢!她家小姐本就是京城的,这天香楼可是京城的名店,店里有好几样招牌菜,好吃极了。

小姐在娘家时虽不受宠,可这天香楼也是每年都会去个几趟的。这么多年了,小姐肯定很怀念那里的味道!

小翠在心里拍手称快,可这边许静婉却说:“谢谢少爷美意,只是妇道人家,出去抛头露面实为不妥,我看还是罢了吧!”

许静婉如此说只是考虑到家里大太太的感受,这儿子是她一手养大的,请儿媳出去吃饭却不请老娘,让外人看了又要说是非了。

而且若是请了大太太一同去吃,恐怕许静婉一顿饭又会吃得如同嚼蜡,消化不畅吧!

因此,最好的结局便是不去!

“小姐,小姐……少爷可是好不容易请您去外面吃饭,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不要错过了哦!”小翠一心想让少爷和小姐好,悄声对许静婉道。

许静婉只当没听见,继续推辞道:“时候不早了,我看少爷这几日疲惫,若是不想呆在上房,就去别苑姨娘那里吧!”

说完,她便站起身,做出送客的模样。

王舒俊一听邀请被拒,而且还赶他走,心里那个气啊!他冷哼了一声,抬脚便向外迈步走去。只听身后吱的一声,和着许静婉的慢走,他被彻彻底底地锁在外头了。

王舒俊看看已经深黑的天色,有种被从家里赶出来的悲凉。今夜继续去书房呆着算了!

“小姐,您怎么能将少爷给赶出去呢!还有少爷请吃饭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小姐不是很爱美食的吗?天香楼一直都是小姐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呢!”小翠见小姐将门关上,一时有些着急道。

“哦,是吗?那下次我带你去那里吃好了!”许静婉坐在桌旁,一边品着茶水,一边透过窗格和灯光看着王舒俊渐渐远去的背影。

“小姐,我不是……”小翠简直是急坏了,这个小姐也真不知是哪次打雷把脑袋给打坏了还是变聪明了,现在做事总是让人匪夷所思,可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好了,好了,该是我们的,终究还是我们的,别着急,慢慢来!”许静婉想着那个天香楼,又有了主意。

这日快至午时,天香楼门口人群络绎不绝,很多达官贵人都乘坐马车而来,门口小厮将各自主子的马车在一旁拴好,用带来的上好饲料精心喂养着一路奔波的精贵马儿。

“客官,您慢走!”不时会听到店里的伙计送客时的声音。

“小姐,我们去二楼还是三楼?小翠觉得二楼可以看到络绎不绝的人群,贴近民众,三楼则更雅致,没有那么喧嚣。”小翠看着久违了的天香楼,早已兴奋不已,说起话来也是喋喋不休。

许静婉的目光却落在一楼后面的角落,她手指着那个角落位置说道:“我们先去后厨看看吧!”

“啊——”小翠显然是吃了一惊,慌忙阻拦道:“小姐,后厨乃男人们备菜的地方,虽然小姐喜欢偶尔自己亲手做做美食,可这天香楼是京城名吃,后厨又是机要之地,不说里面肯定会腥臭难闻,到处都是男人的汗臭,就说若是被他们的掌柜发现,肯定会把我们赶出来的。”

小翠作为许府的丫鬟,早就在伺候小姐之前受过几年的教育,对这些饭店禁忌之类还是比较了解的,这种京城的大饭店最害怕泄露后厨的秘密了,岂会让他们两个毛丫头混进去参观。

许静婉没有理会小翠的话,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天香楼的后厨重地。此时后厨正热闹非凡,配菜师拿着把菜刀正飞快地切割着各类菜品,两位大厨正在灶台前不停地翻动着锅里的热菜,熊熊的火苗不时地窜入锅内,腾地冒出很高的烈焰来。

负责端菜的伙计们正一个个跑得顾不得扶正已经歪斜的帽子。

案板上摆着一大块牛身,血淋淋的,甚是可怖。只听配菜师问道:“大厨,这牛肉该如何切比较好!”

大厨正忙着往锅内撒调料,嘶嘶的火苗声和着热菜翻炒的声音完全掩盖了配菜师那如蚊呐般的低鸣。

年轻的配菜师当是大厨发怒了,也不敢再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拿着把锋利的菜刀,久久注视着那块硕大的牛身子。

突然,他手里的刀被生生夺了去。只见许静婉将刀握在手里,先将牛肉的几条腿给快速肢解了下来,紧接着沿着纹路,顺着牛背划上一刀,再侧切几刀。

伙计刚准备喝问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一整头牛顿时全部摊在案板上,变成了一块块大小均匀的牛肉。

这一响动让正在做菜的两名大厨都忍不住回过头来,当看到是个姑娘正拿着那配菜刀时,他们俩都惊地说不出话来。

许静婉将刀递给一旁的配菜师,接过小翠递来的绢帕擦了擦手,说道:“这下好切了!”

“这后厨怎么会跑进来姑娘的?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一位瘦高大厨不禁怒道。

第三十六章 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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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是从哪里跑来的,不知道这后厨是重地,闲杂人等不许入内吗?”刚才一心只顾着加紧做菜,全然没发现后厨混进了他人,这手艺万一给撒播了出去,天香楼岂不是立马就要关门大吉了!

说着矮胖大厨上下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女子,只见这女子生的花容月貌,穿着打扮已是不俗,尤其那浑身上下所佩戴的首饰,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儿。

这万一是哪个京城大官家的小姐,可不得了。

矮胖大厨转眼又换了张和颜悦色的面孔,笑着道:“小姑娘,这里可不是玩的地方,你们若是等急了就吩咐个下人同我们说一声,我们会尽量快些上菜的。”

瘦高大厨见矮胖大厨这么客气,立即在他的肥臀上踹上一脚。但看到桌上已经被大卸八块的牛肉时,他又疑惑地看向许静婉道:“这牛肉是你切的?”

他原本打算炒完这个菜便开始切割牛肉的,猛然间看到牛肉已经瞬间被切好了,而刀又刚好在那姑娘的手中,便禁不住发问道。

要知道,那头牛可是非常的大,就算是他自己也要费好大一番的功夫才能将牛身全部肢解了,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事会是这么个小姑娘所为。

“刚才我家小姐看你们的配菜师太犯愁才帮忙的,你们不但不谢过我家小姐,还出语冒犯,真是不识抬举!”小翠抢着回答了,就怕这些个粗人对她家小姐不利。

瘦高大厨还是非常疑惑,只见配菜师将刀递给他,抱歉地挠挠头道:“确实如此,刚才就那么片刻功夫,我也是看得嗔目结舌的,你看,这刀上一滴血也未沾,真是厉害啊!”

瘦高大厨看着那把刀,寒光凛凛,似比刚才更加锋利光泽了些,再看看那些肉块,一块块大小均匀,条缕分明,切面光洁,一看便是行家所为。

高手在民间啊!

虽然如此,可瘦高大厨认为,只是会切切肉,还算不上是真正的高手,便再次刁难道:“既然你来到后厨,想必对做菜也有独到的见解,不如做一道菜我尝尝,若是合格,今日之事,我便不告知我们掌柜,让你平安出去如何?”

许静婉嘴角弯了弯,沉默地点点头。吩咐小翠帮她把木耳,香菇,冬笋还有一块牛肉洗净了,自己则用酱油,香油,黄豆酱,辣椒油等做成大酱,把切成薄片的牛肉悉数裹上酱汁。

然后待锅内的油烧至七八成热时,把牛肉片划入,大火翻炒几下,盛放在已经炒好的木耳,香菇,冬笋薄片盘内。

“大厨们品尝一下吧!”许静婉将做好的菜端至大厨们的面前,一股自然的清香味席卷而来。

矮胖大厨正打算伸筷去夹,瘦高大厨便用筷子夹住了他的肥手道:“先给客人尝尝,出了问题就说是配菜师炒的!”

矮胖大厨摸了摸有些发红的手掌,怯怯地点了点头。

小二等了半天,却只得到这么一小盘菜,不由得火大:“你们一个个都在干什么,客人可等急了,坏了生意,小心我告诉掌柜去!”

后厨的伙计们一听,又纷纷忙碌开来。

只瘦高大厨回了句:“有何事我去同掌柜说!”

许静婉只是耐心地在这后厨的菜品架子前逛来逛去,这个朝代的蔬菜肉类还挺丰富,看来要做出好菜绝对不成问题了。

突然,刚那小二兴奋地跑了进来,说道:“客人刚吃了那盘牛肉片,说是绝顶美味,让多上几盘,其他客人也都争着点那盘菜,还一个劲儿地问菜名呢!”

“这——”瘦高大厨一脸的不悦。虽说天香楼已经满京城闻名了,可是他们做的菜好久都没得到这么高的评价了,没想到风头全让一个小丫头给抢了去,心里涩涩的。

“没事,你们去吧!我来做这菜!他们要问,就说这道菜名叫做‘莲卷心’”许静婉笑眯眯的吩咐厨房里其他的人帮着洗菜配菜,完全按照她的要求来。

然后又吩咐个把打下厨的人拿锅子开炒,她就在一旁指点着。

“这怎可以,这么些人从来未炒过菜,若是砸了天香楼的牌子如何是好?”瘦高大厨看着刚才那个配菜师都拿起了锅子,不禁恼怒道。

“有什么不好都我来承担!”许静婉莞尔一笑,笑得妩媚动人,两位大厨竟听话地点点头,去见客人了。

“这个酱汁抹均匀些……那个火再开大些,锅子要上下抖动剧烈些……”许静婉在一旁指点着,片刻后案板上便多了好些摆放精美的‘莲卷心’。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我们不是来这吃饭的吗?怎么自个儿在后厨忙活上了!”小翠看着聚精会神指导做菜的小姐,甚是不解。

这小姐真是让她惊奇,自从那日从轿内出来,又是治病,又是比试武功,现在还忙起了做菜。这些事岂是一个千金小姐,府里的大少奶奶该做的?何时要是回去,肯定要挨小姐娘家的夫人一顿说教了!

想起许家的夫人,小翠又不自觉地落下泪来!也不知小姐这嫁错了人,何时才能再回一趟自己真正的娘家,见上夫人一面!

此时,两位大厨蹒跚着走了进来,两人的神情很奇怪,既不高兴,也不难过。

配菜伙计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客人怎么说?肯定是夸赞吧!”

“去!一边去!夸得又不是我们,我们乐呵个啥!”瘦高大厨瞥了一眼正坐在那里,一副怡然自得模样的许静婉,心里堵得慌。

原本觉得这个姑娘家肯定不懂得如何做菜,想打发她早点离开,没料到还惹出这么些事来。刚才她那么做菜的法子虽然没什么奇特的,可为何客人就是赞不绝口呢!

竟然输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瘦高大厨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厨师生涯都白混了。

矮胖大厨更是心凉了一大截,自己原本厨艺就比之瘦高大厨差一些,现在又多了个毛丫头,就只做了一道菜,客人的反应就那么高昂,他是真担心自己这碗饭端不了多久了。

“反正是夸了嘛!看,这姑娘还真是没话说,又做了这么多那个……‘莲卷心’呢,以后这道菜可以当做我们的招牌菜了!”

配菜师刚说完,门外便来了一帮伙计,大家都嚷着要上那“莲卷心”,客人催着要呢!

他们见案板上已经摆满了,便纷纷进来端,一时间这小小的后厨便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瘦高大厨和矮胖大厨都没精打采的抄起锅子,打算继续做菜,可是一转眼功夫,却没见着刚才那两位姑娘了。

第三十七章 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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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的厢房内,许静婉正和小翠吃着伙计推荐的那道“莲卷心”,自从许静婉来到这个朝代,她就命令小翠同她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不必拘束,可以一起吃饭,不许有主仆的那么些繁琐的礼节。

小翠吃了一口那牛肉,只觉得那牛肉入口即化,还带着一股牛肉的韧劲,味道鲜美极了!

“小姐,您做的菜真好吃!真是比那些个丑陋厨师强多了!”小翠有些愤愤不平,凭什么自家小姐做的菜被人家饭店当做招牌菜了。

“没什么,只是先知和后知罢了!”许静婉淡淡地说道。

各行各业都是如此,她前世很爱美食,尝得美味多,知道的也多,自然比这些个整日闷在后厨不知道多少讯息的厨子要强一些。

隔壁厢房里,九王爷正一边品着小酒,一边夹起一块卷着的牛肉片送进嘴里:“这天香楼的菜何时做得如此美味!看来几日不来,就有新花样了啊!”

“九王爷,您吃好就是我们的福气,喜欢吃下次还来!”孟掌柜方方正正的脸上满是喜气,心道这些个懒厨子,还晓得研发新菜了,再不研发新菜,这些个老顾客估计都得跑光了去!

“嗯,不错!”九王爷一高兴,吩咐手下给孟掌柜打赏,一袋子沉甸甸的银子便放在了孟掌柜的手上。

孟掌柜那个喜啊!

“多谢九王爷!多谢九王爷!我孟某能结识九王爷这样的贵人真乃孟某的福气啊!

孟掌柜正打算出去,突然又被九王爷给叫住。

“慢着!给我叫做这菜的厨子来,我要好好问问,究竟是用了什么妙法,才使得这菜做得如此美味~”

孟掌柜一听,忙点头哈腰道:“这就去叫,这就去叫~”

只听外面一声震天吼:“矮胖子,瘦高子!”

这两名厨师忙不迭地从后厨跑了来,待矮胖子站定,还不忘扯一扯稍稍有些发皱的白色厨师褂子!

“九王爷想问问这个新菜的详细情况,你们可得好好回复,不许给我捅娄子,听到没有!”孟掌柜伸出手,原本打算使劲拍一拍瘦高子的头,可却因为身高不够,巴掌落在了矮胖子的头上,矮胖子的帽子立即被打落在地。

他慌忙蹲下去捡,满脸的苦相。

“给我笑!九王爷问话,你们要是这副鬼样子,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孟掌柜掐了一下刚刚站起身的矮胖子的脸,将他的嘴角故意向两边扯。

矮胖子用那肉肉的手摸了摸已经有些发红的脸颊,嘴巴嘟了起来,怪委屈的小声嘀咕道:“就知道打我!”

“你还说!”孟掌柜刚打算继续抬掌给他一下子,里面厢房传出话来:“还磨蹭个什么,九王爷都快要吃完了!”

孟掌柜一脚踢在矮胖子的腿上,嘴里骂道:“还不快些!”

两个厨子总算是见到了九王爷,只见九王爷正一边抿着茶水,一边看着眼前几乎空盘的牛肉片道:“这菜叫什么名字?”

“回九王爷,叫莲…莲卷心……”矮胖子刚挨了一顿打,说话的声音明显都低些。

一旁的瘦高子也点点头,笑着道:“是叫这名儿,九王爷!”

“哦——”九王爷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面前的青花瓷盘,继续发问:“取了这么个女性化的名字,可有来头?”

瘦高子一听,忙笑着解释道:“回九王爷,做这菜是因为矮胖子他一直倾慕一家小姐,我为了让他开心,就发明了这么一道菜品,想让他去讨好那家小姐用的!”

矮胖子一听,不乐意了,这偷偷暗恋小姐的事被他做了,而研发新菜的功劳却被这瘦高子得了。刚刚那顿打算是白挨了!

“不是这样的,是瘦高子倾慕那家小姐,菜品是我做的,瘦高子不好意思直接道来!”

孟掌柜一直担心这两个笨嘴的厨子在九王爷面前说错话,惹九王爷生怒,所以一直站在门外偷听。

只见他猛然冲了进来,给矮胖子及瘦高子一人一个耳刮子道:“你们不好好做菜,喜欢什么小姐?”

孟掌柜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脸都给涨得通红。

“哎~孟掌柜,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做厨子的也可以有谈情说爱的机会嘛!他们不还帮你研制出了新菜吗?”九王爷一向是个文气的人,对这种男女之情风花雪月之类的事是非常的理解。

“嘿嘿,九王爷好度量,就他们两个,也不拿把镜子照照,都长成那样,哪家小姐能看得上!也就能在后厨做做菜,混混日子罢了!”孟掌柜又是一脸的谄媚。

他深知得了九王爷的青睐就等于给自己的天香楼挂了个金字招牌,因此,想方设法的巴结着,就是让他喊九王爷干爹他也愿意。

“莲卷心~”九王爷嘴里又重复了一遍这个菜名,仿佛亲眼见着了一位身子绰约的女子立于跟前,他很难相信这么美的名字是出自这么两个长相奇怪的厨师之手,可见这世人都有爱美之心吧!

九王爷正打算细细问问这莲卷心究竟是怎么做成的,只见此时包厢外正掠过一名女子,女子肤白胜雪,眼珠黑白分明,朱唇微启,一身素衫,紫色的水晶耳坠配上胸前的淡紫色宝石项链,薄纱轻舞,发丝飘然。

仅那么一眼,就让人心思荡漾,久久沉迷。

九王爷看得痴了,竟忘了喊住那姑娘,待回过神来时,他忙唤道:“女子留步!”

孟掌柜原本正等着九王爷出下文,却见他愣了半响,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便也只是跟着附和道:“女子留步!”

九王爷顾不得那么多,起身便要去追,不料却撞上桌角,疼得他抱膝坐下,龇牙咧嘴。

孟掌柜先是一惊,随即吩咐两名厨子道:“还不快去追!”

他自个儿则凑上前来,嘘寒问暖道:“九王爷没事吧!”

“你——你也去——”好半天,九王爷才从牙缝挤出这么句话来。

孟掌柜如临圣旨,慌忙起身而去,在门口转弯处恰好撞见刚刚回来的两名厨子。

“回掌柜的,刚才那名女子已经不知去向,我们找遍了天香楼及门外一些地方也没瞧见她的身影。”瘦高子非常严肃地回禀道。

其实他们刚才出门后只是随便转了转,刚才也不知九王爷是不是做白日梦了,平白的说什么女子,他们才没那么笨,就那样跑去追呢!

孟掌柜原本也懒得动,见他们都说找遍了,也就笑着对九王爷道:“九王爷想女子了!孟某认识迎春楼的容妈妈,九王爷想要怎样的都有!”

第三十八章 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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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掌柜突然觉得多了条巴结九王爷的办法,心里敞亮,便随口建议道。

“你下去吧!这儿没你的事了!”九王爷挥挥手,心心念念的还是刚才自门口飘过的女子的身影。

见孟掌柜发愣,九王爷的随从瞪眼又说了遍:“没听到么?还不快滚,九王爷的玉体岂是那种烟花女子所能糟践的起的!”

孟掌柜只当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灰溜溜地从包厢门走了出去。

一出天香楼的门,小翠便在车内兴奋地说道:“小姐,这天香楼的菜还是原先那个味呢!以前小姐也常照顾小翠,给小翠尝一尝那菜,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天香楼一点儿都没变!不过,相比之下,小姐做的那盘‘莲卷心’还是最最美味……”

小翠可能是吃了好的,便喋喋不休起来。

“行啦!瞧你这张嘴!”许静婉嗔怪地看了身旁的小丫鬟一眼,“让你吃的时候你还拘礼,吃完了就有这么多话说,早知如此,还真是不该让你吃那么些好的!”

“小翠该死!小翠该死!小翠再也不敢了!”小翠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讨饶道。

王府里,五姨娘的死并未起太大的波澜,反倒是另外几位姨娘日子过得更加滋润了些。

三姨娘黎淑贞一边从嘴里拿出刚刚磕掉的瓜子壳,一边咂巴着嘴道:“如今这王府里,我们其中任何一个谁先怀上孩子,日后必定有大福了!”

正在逗趣画眉鸟的大姨娘孟端云一身紫袍将腰身都给堙没了,她斜斜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满桌的瓜子壳道:“我是没那福气了,人老珠黄,大少爷哪日想起到我房里去,除非是佛祖见我可怜~”

二姨娘谢梅立刻递给她一个刚掰了一半,露出通红宝石果肉的石榴,然后稍稍用纤指拨下一小颗红宝石,塞入朱唇里,红色的汁液顿时将她那干渴的唇染的鲜红,更加水润了些。

“我说啊,都别费那劲儿了,四少爷看上去是个爱**的猫,实际上不定如何厌恶我们这些女人呢!看看,都娶了这么些姨娘,就这么放养着不管,死活也没个响声,与其盼着日日受宠,不如好好过我们的姨娘日子!”谢梅似看淡了这后院的是非,说着又扔了几颗红宝石到嘴里。

“话是这么说,可没个后人,这日后万一大少爷不要我们了,岂不是没个活路~”孟端云将刚拿着的石榴又拨开了些,大口咬了下去,嚼的嘎嘣直响。

“我看那个君兰很可能第一个怀上!别看那狐媚子平日里对你我都恭恭敬敬地,背地里使坏肯定厉害着呢!”自从上回君兰在大少奶奶面前说起寿宴的事,黎淑贞就认定这个女人不简单,因此这之后姨娘之间有个什么小聚都不会叫她。

“哪会,就只是个通房,能伺候少爷就是她的福气了,她哪里还敢想着再往上爬!再说了,这大少爷对她可是连正眼都没瞧过一下!”孟端云虽然得不到大少爷的心,可深知大少爷的心里有一把尺子,对这种尊卑还是分的很清的。

待大家都沉思时,只见四姨娘顾庆如又是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两个腮帮子早就塞得满满的,可还是拼命地吃着。

“我说,你不要每次一来就想着吃嘛!多少给出出主意!”黎淑贞正想不出个办法来,抬手打落了四姨娘正往嘴里塞的一块糕点道。

四姨娘的双眼立刻氤氲着水汽,眨巴着长长的黑睫毛,就快要哭了。

“小四她这是年轻呢,不多吃些,像我们这些老太太,谁喜欢呀!”孟端云怜惜地帮她拾起掉落在桌上的白玉糕,小心地拿掉沾着的赃物,又递回给顾庆如道。

这顾庆如长得像极了她娘家要好的一个妹妹,所以,孟端云总是本能的想要帮着她。

黎淑贞瞥了眼顾庆如,还真是,虽然有个好吃的毛病加上人傻乎乎的模样让人生恼,可她年轻啊!年轻就是本钱!

入夜,外面风呼呼地刮着,王府的树叶差不多都落光了,只在枝头挂着那么几片还死活不肯离开树枝的枯叶,在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像是一树的银钱,发出“唰唰”的声响。

王舒俊正在蝶苑的花园里踱着步,慢慢地走到了外面。许静婉昨晚的话还在耳畔回响,他可不想自己主动回去,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会被个弱女子牵着鼻子走。

若是再去,被赶了出来,那还不失了大面子。

昨夜又在书房将就了一宿,他已经是喷嚏连连了,加上外面的风簌簌地吹着他单薄的身子,他忍不住搂了搂肩膀,随意漫步到了一个院墙的门口。

抬眼一看,橙黄的两盏灯笼照着两个字:“竹苑”。

这不是四姨娘的住所吗?王舒俊正欲转身,想起四姨娘眼前就会呈现一桌子的吃食,实在是让人忍不住要走。

可是,突然,里面发出一声温柔的唤声:“夫君~”那颤抖的女音,温柔至极,让在风口处站了许久,身子微凉的王舒俊身子一热,忍不住跨步走了进去。

刚进院门,就见顾庆如正着一身碎花小衫,长布罗裙在院子里晃荡,她的一头乌发完全披散下来,看上去特别的清新可人。

王舒俊刚准备说什么,一股花香夹杂着胭脂水粉的香气向他袭来。好别致的装扮,王舒俊不禁被完全变了样的顾庆如所吸引,自然地走上前去。

顾庆如回眸一笑,王舒俊只觉花枝乱颤,都顾不得外面有多冷了,抱着她便朝屋里走去。

窗外三个女人正蹲在窗台下面,偷偷看着里面的场景。

只见顾庆如被王舒俊扔在床上,多日没有发泄的兽性在此刻爆发了。屋内只听得顾庆如咯咯的笑声和王舒俊嘿咻嘿咻的喘息声,窗外的三个人原本还在窃窃私语,一见这场面,都羞得四散开来。

蝶苑里,许静婉正呆呆地想着那天比武的事情。当时她只是轻轻一跃,却没想到竟然可以飞得那么高。

她伸出自己洁白纤细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惊讶于自己重生后的变化。重生后的自己不仅拥有了前世媒体宣传的那种3d打印机功能的空间,竟然还多了盖世的武功。

第三十九章 敬茶

不过,好在自己还是女儿身,若是重生变成了男人,即便可以利用这些闯荡江湖,做出一番事业来,她都会很伤心的,毕竟她的内心还是个小女人,和职业无关。

“小姐,在想什么呢?这个大少爷也真是的,昨晚只是跟他开个玩笑,他今晚就不来上房了,让我们小姐好生思念!”小翠端来一小碟切好的干果和点心,再倒上一杯花茶递给许静婉道。

茶水内腾腾升起淡淡的雾气,许静婉一手握住杯身,只觉一股暖意直抵心底,她抬头笑着道:“就你鬼丫头会猜!”

这丫头整天就知道想她和王舒俊能不能在一起的事情,她许静婉才没那么多功夫对一个古人痴痴思念呢!

“那可不?这个少爷一点都不通情理,不知道怜香惜玉~”小翠见小姐开口说话,心内高兴,又补充了一句道。

“大少爷不是不通情理,而是忙不过来吧~”许静婉看向窗外,隐隐约约可以透过那片竹林,看到两个赤身*的人儿。

第二天一早,许静婉让下人去喊几位姨娘来她这里请安!

四个丫鬟各自奇怪着,今天是吹的什么风,这个平日里总见不着人的大少奶奶突然要让那些姨娘们来请安了。

虽说这姨娘给少奶奶请安在府里是有先例的,可这个大少奶奶平日里将府里的琐事都交由大姨娘去管,很少过问府里的事情,如今竟然让她们这些姨娘给她请安。

丫鬟们心里那么想着,可嘴上却不敢说,毕竟她们自个儿都是刚进来的,早就听说这个大少奶奶厉害,要不怎么会把大少爷身边的四个贴身大丫鬟都给换了,还给她们四个都取了新名字,雪梅,雪竹,雪兰,和雪儿,说是为了好使唤。

四位姨娘听到这话时也都吃了一惊,难不成昨晚的鬼点子被大少奶奶知道了!这三姨娘最是惧怕了,毕竟利用四姨娘来**大少爷的主意是她出的。

而雪梅去敲四姨娘的门时,却听得里头大少爷答应道:“大清早的,敲什么门,不知道本大少爷还在安睡吗?”

雪梅那日因大少爷赏识,得了大少奶奶一根珠钗,早就觉得这个大少爷定是对自己有心。然而当她从四姨娘的房里听到大少爷的声音时,还是被唬了一跳。

这个大少爷,果然还是个花心之人。前两日才同大少奶奶一道去那宫里参加寿宴,此时却睡在这姨娘的房里。

正羞得满脸通红时,门霍的被打开了。

只见大少爷正披着一件单衣,前胸敞开着,隐约可见那块块胸肌。

这雪梅原本就是个少女,一见这模样,那脸就似秋日的番茄,更加红通了。

蝶苑内,大少奶奶在上位坐下,几位姨娘一一敬了茶坐在一侧。

许静婉微微扫视了一眼,心下便知,这大少爷昨夜的魂怕是被那痴傻的四姨娘给勾了去,又见三姨娘坐在那里,神情慌张,不停地绞动着手里的丝帕,便知是怎么一回事了。

“今日只是觉得天气不错,所以召几位姨娘来一起叙叙旧,可是,这四姨娘怎的还未来啊?”许静婉目光看向另一侧立着的四个丫鬟。

雪梅突然紧张地哆嗦道:“回…回大少奶奶,大少爷刚刚让传话,说四姨娘正陪他就寝,不便打扰!”

三位姨娘一听,脸色立刻恢复了正常。现在有大少爷撑腰,看这大少奶奶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许静婉却只是点点头,让雪梅退至一旁,又继续和三位姨娘进行说教。这三位姨娘一个个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听着这个年龄比她们小的大少奶奶喋喋不休地说着如何做好府里的姨娘。

正说着,一抬眼却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这不正是四姨娘和大少爷吗?只见四姨娘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大少爷一手搂着她的腰,体贴地将她带了进来。

在座的姨娘俱是一惊,没想到两人过了一夜,关系竟是如此亲密了。

许静婉早已料到是如此结局,只见她面带微笑地迎了上去,热情地寒暄道:“大少爷安!昨夜辛苦,想必肚子已经饿了,妾已让下人备下饭菜,只等少爷您来,一起享用了。”

三位姨娘听了这么久的说教,早已腹中空空,这才想起也都未用早饭呢。

只见丫鬟们早已将饭菜端了上来,厅内放置着一张八仙桌,喷香的饭菜色泽艳丽,看着让人垂涎欲滴。

许静婉忙走了过去,盛起一碗莲子红米粥来,递给王舒俊道:“妾的这粥里放置了莲子,红米,还有蜜枣儿,味道清香,入口甘甜,不仅可以补血养颜,还可起到润燥补气的功效,大少爷昨夜必定劳累,赶紧吃下补补体力。”

这话说得像是关心,可却又让王舒俊听来极不舒适。

王舒俊扯了扯唇角,大步走了过去,在桌前坐下便开始一口口吃了起来,不时地夹起面前的小菜,吃得很是香甜。

四位姨娘见了口水流了三千尺,俱是不舍得离去,就期待着许静婉能开口留她们一起同吃。

可是,许静婉却似没看到她们一样,微笑着走了过去,坐在王舒俊的身侧,拿起小翠准备好的筷子,开始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旁边的三位姨娘打算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顾庆如昨夜刚受到大少爷的宠信,原本今日多了些的气势在此时又陷了下去。

她一边望着那一桌子可口的饭菜,一边时不时地整了整自己刚才故意弄乱的衣衫,嘴里不停地吞咽着唾沫。

一顿饭吃完,王舒俊舒展了一下身体,似还未睡醒,只见他靠在椅子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而许静婉也放下碗筷,打算起身离去。

丫鬟们都急忙上前来收拾碗筷,此时只听三姨娘在一旁怯怯地说了句:“大少奶奶,婢妾身子不适,可否先行离去!”

许静婉这才恍然大悟起来:“哦,光顾着伺候少爷了,忘了你们还在这里啊!想必你们肚子还饿着吧!我原本只是让你们来给我请个安的,没有特意备饭,就不远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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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不堪

许静婉说着便摸摸吃得很饱的肚子由小翠陪着走入厢房,大少爷也离席去了书房的方向。留下四位姨娘站在堂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都心怀鬼胎,气恼不已。

待姨娘们都已离去,小翠从门缝那里撤了回来,笑着倒了一杯清水递给许静婉道:“大少奶奶真是厉害,几位姨娘想必回去都吃不下饭了吧!谁让她们一个个对大少奶奶不敬了!”

说着,小翠一手掩着口,又是一阵窃笑。

许静婉只是淡淡的一笑,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只会树立更多的敌人,虽然解气,可并不是个万全之策,但在王府生存,若是连这些小妾都镇不住,日后实难办成大事。

许静婉刚用清水漱了漱口,便一边用丝帕擦着嘴角,一边望着窗外的那一棵还冒着绿叶的腊梅树,秋风萧瑟,不时地带动整棵树的树叶战栗着。

“那君兰这些日子似乎消停了不少!”许静婉突然想起这个通房来了,自从她家小姐离世,似乎她就没怎么露面了。

大少爷因为体恤她的护主情节,特意将五姨娘的宜香苑赐给了她,可是就此很少再见着她的面了,难不成病了!

上午风和日丽,许静婉来到宜香苑门口,只见这院子里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一盆盆秋菊开得正艳,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好像也换了新的。

这换了主人就是不一样啊!这宜香苑没了昔日赵雪在时处处藏匿着的凄凉,反倒是多了分生气。

门外的奴才见了刚准备跪下请安,许静婉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不要言语。她和小翠悄然走了进去,原本只想静静地拜访,可她们二人刚走至厅堂,便听到房内似有男人的低语和咆哮。

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王舒俊昨夜刚刚宠幸了四姨娘,现在又跑来君兰这儿**了,若是这样,那姓王的也太精力过旺了点吧!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小翠听着内房发出的**,忍不住拽了拽许静婉的袖子,怯怯地预感到里面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许静婉却只是淡淡一笑,安定地说道:“你去另一个门守着,不许放走里面的任何一个人!”

她用力推开厢房的门,只见一名**的男子正趴在君兰的身体之上,两人都光溜溜的躺在床上,场面极其的震撼。

当他们发现响动抬眼看向门口时,都惊讶地不知如何是好。许静婉皱了皱眉,发现床上的男人竟是个生面孔,大白日的**,这罪可严重了!

君兰急忙推开身上压着的男人,慌忙扯了张薄毯盖在身上,狼狈地从床上滚了下来,不停地磕头道:“少奶奶饶命啊!少奶奶饶命啊!”

许静婉转过身便打算离去,却被君兰一把扯住了裤腿。君兰早已哭成了烂泥,许静婉的腿试着抬了两下,却如挂着千金重的鼎,沉得她直想踹。

那床上的男人见状,抓起一件上衣,穿着就往后门跑,却被门口守着的小翠撞了个正着。

“啊——”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直接可以穿透屋顶。

“你、你是谁?为何不穿裤子?”小翠怎么说也只是个和许静婉差不多大的小丫头,猛然见着了男人的下体,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君兰见许静婉不为所动的样子,慌忙站起身,将那男人往外推。

“你快走!把裤子带上!”那男人转身便逃,小翠想起小姐说过的话,欲去拦阻,却被那男人一个猛推,跌坐在了地上。

男人逃窜,君兰却衣衫不整地跪坐在了地上,她强扯出一抹笑来,自顾自地痴傻着说道:“完了!一切都完了!”

许静婉却没有言语,而是静静地走了过去道:“你也不必惊慌,今日之事,就当我没看见,只是,日后如果有需要你帮助的,你定要过来,不许违抗,听到了没有?”

有了把柄在手,不用白不用。虽然不知这君兰是否会对她真的忠心,可是在这王府里,原本就树敌太多,若是没个帮手,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是的,奴婢谨遵大少奶奶教诲!”说着,君兰便磕了几个响头,额头又是淤青一片。

“好了,好了,你且起来吧!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许静婉突然想起五姨娘赵雪来,种种疑惑袭上心头,让她对五姨娘的死有所怀疑。

“少奶奶尽管问就是了,奴婢现在就只供少奶奶一人差遣,只要奴婢做得到的,上刀山小火海,奴婢也要为少奶奶去做!”君兰咬了咬唇道。

许静婉看了一眼衣冠不整的君兰,心道:“你若是真的有如此忠心,就不会大白日的偷男人了!”

“那五姨娘,赵雪,是不是被你所杀?”许静婉突然面色一凛,开口问道。

“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啊!少奶奶,那五姨娘可是我的主子,她生前我可是尽心伺候,就是死后我都是夜夜为她守灵,如此忠心岂是一般人能敌,怎么能平白的说我将她杀害呢!少奶奶实是冤枉奴婢了!”

君兰原本以为少奶奶会问刚才那男人是从何而来,什么身份,却不想竟是问五姨娘之死是否与自己想干。她可没傻到那个地步,原本就有一个把柄被少奶奶握在手里了,又多出一条杀人的罪名来,那可就永久都翻不了身了。

许静婉淡淡地看了眼面前的女人,觉得她说得既不像假话,又不像真话,这样一个多面的女人,只是个奴才出身,实在是可惜了。

“好了,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行告辞了,你好好收拾收拾吧!”许静婉看了一眼被这狗男女搞得凌乱不堪的厢房,不禁摇摇头道。

“是的,少奶奶!大少奶奶,还望您不要将今日之事说与大少爷听,其他人也不要透露啊!”君兰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你放心!我非你辈小人也!”许静婉像躲瘟疫一般从厢房撤了出来,带着小翠便向外走去。

当瞥见院里那些菊花时,不禁感慨,这主人换了,是多了些生气,但并非什么好现象啊!

君兰站在厢房,喃喃自语道:“我辈小人!我辈小人!……”说着双手便沿着门框慢慢滑坐到了地上。

没过几日,竹苑那边传来了喜讯,说是四姨娘她怀上大少爷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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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跌倒

这个消息传到了另外三位姨娘的耳朵里,她们再次聚在了一起,唠嗑起来。

“看吧!看吧!我就说四妹妹只是欠打扮,原本就是个水灵的人,这平日里又不注意形象,又不注意穿着的,要我是男人,肯定也见着就跑了!”三姨娘黎淑贞拿了块绿豆糕放嘴里,虽然嘴里是甜的,可心里却是苦涩的。

主意是她出的,现在她们的愿望达成了,她却难过了。这痴傻的四姨娘从此就攀上枝头做凤凰了,她这原本就倾国倾城的美人却日日独守空房。

原本只是想让大少爷把目光转到她们这群姨娘的身上,却没想,四姑娘和大少爷就睡了一晚,便有喜事了。

真是傻人有傻福,比不上!

“我看哪,四妹肯定是藏着掖着了,有制服男人的绝招吧!要不怎么一出马,便搞定了!”大姨娘孟端云平日里就觉得四姨娘让她看着顺眼,现在有了喜事,自然是跟着高兴了。

“多谢姐姐们关心,只能说我这肚子争气,抓住这么点机会就鼓了起来,也多谢姐姐们出的主意,小四我感激不尽!”四姨娘顾庆如突然开口道。

这平日里聚会,她从来不说一句话,只知道闷头顾吃的,今日却说出这么得体的话来,让其他姨娘都吃了一惊。

“大少爷说待会儿还要来我竹苑坐坐,听听宝儿的动静呢!我就不多待了,先行一步!”说着,四姨娘慢慢地站了起来,故意挺着原本就不见什么起色的肚子,一手撑腰,由丫鬟搀扶着缓缓离去。

“她这是怎么了?”二姨娘谢梅今日算是开眼了,这人变化起来还真快啊!才眨眼功夫,就由一个无知少妇变成了这般模样。

三姨娘黎淑贞也被四姨娘顾庆如刚才那句话给噎着了。现在肚子大了,有大少爷宠了,也没必要在她们面前摆谱吧!

是夜,老太君给各房捎去信,说要举办晚宴,请她们务必要到。

许静婉正对着镜子坐着,小翠仔细地帮她盘着发,斜插一根金凤簪子,好看的流苏随着头的摆动轻轻震颤着。

“小姐别动,该上胭脂了!”在细细地帮小姐描眉过后,小翠又拿起小姐请人做的那种软软的说是粉扑的东西,帮小姐均匀地抹上一层底色,然后再在上头弄些红红的胭脂色。

许静婉脸上的那块红色梅花胎记被遮盖住了,只留下淡淡的梅花痕迹。

“小姐,你看,多美啊!简直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呢!大少爷他们定会对小姐多多关注的。”将那块梅花胎记遮住了,许静婉的脸蛋光洁无瑕,小翠都被迷住了。

许静婉对着那铜镜看了看,里面印出自己泛黄的面庞,胭脂又太多粉末了,在她看来,这是最差的化妆品了。

前世的时候虽然她很少给自己化妆,但对很多化妆品的制作都有些了解,很多化妆品可以提亮肤色而又可以看不出有化过妆的痕迹,那样的化妆品才是好的呢!

只听许静婉淡淡地笑笑,看着小翠道:“恐怕今晚的主角不是我,而是刚刚怀上大少爷孩儿的四姨娘顾庆如吧!”

许静婉清楚,今晚老太君之所以设宴,定是听哪个奴才说了,四姨娘顾庆如已经怀上大少爷的孩儿,心中大喜,才召集大家一起吃顿饭的。

可是,这顿饭对她来说肯定特别的难吃,作为王府的大少奶奶,理应是第一个怀上才是,更何况,老太君还要求大少爷夜夜去她房里呢!

在慈念堂,一家人纷纷落座,上位的是老太君,其下依次是大太太,王舒俊和许静婉,其他的便是那些个姨娘了。

四姨娘好似故意姗姗来迟了,只见她一手搭在其丫鬟宛如的手背上,一手撑着腰,故意挺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

“小姐,慢点!”宛如这话像是说给在座人听得,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这个平日里丝毫不引人注意的四姨娘。

看惯了她整日吃喝的模样,现如今仔细看来,便发现她的身材其实很窈窕,也不知她所吃那么些东西都去哪儿了,怎就不见有增肥的迹象。

“四丫头快过来我这儿,让老身瞧瞧!这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小心些还是好的!”看着顾庆如如此地看中腹中的胎儿,动作都特别谨慎小心,老太君不禁弯了弯眼,满脸的慈祥。

见老太君招手,顾庆如立刻嗲声回道:“是!”

顾庆如迈着小碎步,宛如在一旁小心地搀扶着,当徐徐走至许静婉身旁时,顾庆如突然倾斜着身子,差点摔倒。

宛如慌忙伸手去扶,没够着。却在顾庆如快落地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其拦腰抱住,稳稳地摆正了身姿。

顾庆如猛然一看,却是许静婉,正欲假说刚才大少奶奶为何伸腿绊她时,许静婉却说话了,言语温柔道:“四妹妹可当心了,地上石子多,小心绊着!”

许静婉说着便坐回位置上,顾庆如想嫁祸,可又说不出话来了。

许静婉对着她莞尔一笑。

老太君见了也是心头一紧,忙说:“都怪我这老婆子,差点害四丫头损了孩儿,四丫头快坐下,别再磕碰着了,以后走路可真得当心些!”

顾庆如心里有气,这原本想要嫁祸许静婉,说她给自己使绊子,好让老太君,大太太及大少爷对她多一分厌恶。

可如今自个儿却被老太君数落不会走路了!

顾庆如咬着下唇,由宛如搀着往回走,坐在刚进来的入口处。

其他姨娘见了她的这般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了。四姨娘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傻娘子了。

三姨娘黎淑贞看了一眼顾庆如,及她那还显平坦的小腹,心想,这个四姨娘不简单,说不定能帮她把大少奶奶给除掉。

一顿饭平静地过去了,老太君因为心里惦念着四姨娘刚才跌倒的事儿,便也没说其他。

顾庆如的肚子开始一天天大起来,王舒俊一般无事,还是会来上房和许静婉同睡,但是,单单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没有其他的动作。

许静婉倒是希望如此,因为,虽说这府里有的是丫鬟婆子帮着带小孩,可如果自己一旦怀孕,恐怕很难有机会时常出去了。

她可不想就此成为封建社会的牺牲品,自己挣钱自己花还是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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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招亲

一日,许静婉穿上一身荷青色长袍,中间扎上深蓝腰带,头发高高束起,系一飘带,和小翠上马车后便自王府的大门驶了出去。

街市上,热闹非凡,各种杂耍不停上演着,商铺内叫卖着各色物品,不时有卖冰糖葫芦的老者经过,小娃娃们缠着妈妈讨要几文钱,争相上前要买。

“小姐,您天天这样往外跑,怕是被大太太她们发现了,就不好了!”小翠虽然也很喜热闹,可还是有些担忧。

许静婉只是淡淡一笑,突然,看到旁边有套圈的玩意,顿时手痒,给了些钱,拿了十来个木质的套环,就开始玩了起来。

只见许静婉盯着其中最高的一个观音瓷瓶,只轻轻那么一抛,竹圈就稳稳地套在了那观音瓷瓶的头上。

“中了!中了!我们家小……”许静婉斜了小翠一眼,小翠立马改口道:“我们家公子投中了!”

那生意人见状,哭了一张脸,一边不舍地去将那瓷瓶给抱来,一边嘀咕道:“中了就中了,至于喊那么大声吗?”

小翠接过瓷瓶,对他做了个鬼脸。

而许静婉却依旧气定神闲地拿捏着手里的套环,从中剥离出一根来,又是当空一抛,看似无意,却又在一个可爱的猫咪布偶的耳朵上落了下来,挂在那儿不动了。

那生意人见状,直接挥手道:“不成,不成,公子是成心来砸我的场子,小本生意,经不起公子这番折腾了,求公子网开一面,本人愿意将您所付的银钱全部退还于公子!”生意人说着便要将钱退了回来。

小翠可急了:“说好了三文钱一个环的,套中便是我们的,岂能因为我们套中了,你们便耍赖,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刚才因为小翠嗓门大,周围的群众都簇拥了过来看热闹,正看得兴起,这生意人却要撤了公子手里的环,大家都一致谴责起这个生意人来。

“我现在要打烊了,现在不做生意了还不行吗?”生意人见状,寡不敌众,便开始将地上琳琅满目的物品一样样的往一个大布袋子里装。

突然,一双手将他的衣服扯住,向上提起。

生意人怀抱着一个瓷瓶,大嚷道:“杀人啦!抢劫啦!”

可他原本身材就很矮小瘦弱,被这么一拎,却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身体在空中自动地转着圈。

当转向后面时,他看清了来人,竟不是刚才那名英俊少年,是位身形更为矫健挺拔,眉宇间充斥着一股王者气概的人。

生意人原本还很高昂的声音慢慢弱了下去,可还是想据理力争道:“我家有老母,这时候该回去了,不得已,得收回那少爷的环,看在我只是做做小本买卖的份上,公子饶过我吧!”

“啪”的一声,那人松开手臂,生意人应声落下。

“哎哟!哎哟!我的屁股!……”生意人微闭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坐在地上直叫唤。

“你们虽是小本买卖,可人家已经付你钱在先,岂有不让人玩就走人的道理!你若是今日不让这位公子玩完,他日也甭想再在此地做生意了!”挺拔的男人毋庸置疑地说道,让人生畏,周围都是附和之声。

生意人也有些惧怕,这万一真的得罪了某个权贵,日后想混口饭吃都难,得了,今日算是赔些钱,消消灾!

琳琅的物品又被摆放了出来,许静婉这下更加不客气了,一次又一次,基本上每环必中,而且不是套中那值钱的就是体积大的物品,一下子收集了一大袋。

小翠在一旁可乐开了花,不停地帮小姐将这些物品给收起来,心道:原来小姐还有这能耐,早知道,让小姐每日到这儿来套上一套,家里都不需要置办什么了。

那生意人一直立在旁边看着,每递过去一样物品,那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般,疼得厉害。可是,又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认栽。

待许静婉投完,她便吩咐小翠道:“小翠!”

“是,小姐!”小翠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把这些东西都还给他!””

“啊——”小翠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多东西,要是拿去当,也可以换好些银子呢!小姐真的不要了吗?

可还没等小翠反应过来,她家小姐就已经从人群挤了出去,快不见人影了。

小翠只得将收集好的物品袋子交到那生意人手上,嘴里嘟囔了句:“算你今天走运!”

生意人的脸上立刻像被点亮了一般,对着小翠的背影连声道谢。

“小姐!小姐!快等等我!”小翠说完便朝刚才许静婉走过的方向奔去。

一男随从走上前来,道:“九爷,要不要去追!”随从机灵,看得出九王爷有意和那位公子结交,只可惜那公子走得快,九王爷还没有说的机会。

“不用!一切随缘吧!”九王爷脑海中回想起那日在太极宫里见到的那个许钟,可不正是刚才那人吗?看来却是有些才华,怪不得会被太后相中,让他当着那么多贵人的面,在其寿宴中比试武艺。

许静婉刚才套环套的兴致很好,一路上边走边左顾右看,像个刚被从黑屋子里放出来的娃娃,看什么都新鲜。

“小姐,小姐,您慢点……”小翠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看着许静婉又在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紧张的不行,一边哈着气,一边伸手想要唤小姐回来。

许静婉果然站住了,只不过目光却越过人群,看向高台上的一位中年长着。

“今日,小女进行比武招亲大会,承蒙各路豪杰聚集于此,路某感激不尽。”一身褐色锦服的中年长着说着便向台下作了个揖。

随着一声令下,比武正式开始。早已站在台上磨拳擦掌的两人开始了彼此的摔打。只见左边那人**着上身,虽然精瘦,但肌肉丰满,他挥拳过去,却被右边那紫衣男人随意的一躲,给让开了。

精瘦男急了,快步上前,一阵乱拳如雨点般朝紫衣男打去,紫衣男却气息均匀地左躲右闪,片刻便使得精瘦男用力过度而疲惫不堪。

趁精瘦男大口喘息之际,紫衣男一手便将其打倒,比赛结束,锣声响起。

如此这般,比赛进行了好长时间,一环比一环要精彩。每次胜出者都会高声叫喊,还有谁要来比试,在几轮过后,许静婉飞身跳了上去。

她只是想切磋下武艺,看着那些人打得那么欢,自己有些眼馋罢了。

“请问阁下的大名是?”中年长者一看眼前一位如墨玉般的男子上来,顿时眼前一亮。刚才那些个人,虽说武艺不错,可长相太差,而且多是使用蛮力之辈,将来不一定会对他的女儿好。眼前这人,书生气十足,仪表堂堂,如果能侥幸胜出,绝对是佳婿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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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结拜

“在下许钟!”许静婉对长着作了个揖,目光便锁定在她的对手龚冰,刚才那个紫衣男的身上。若说气质,此人气质甚佳,如说武艺,经过这么多场,还能得胜,可见其功力深厚。

“得罪了!”龚冰拱手,见是个年轻少年,一副文弱的模样,眼里便多了分轻视,刚才那么多强壮的男人纷纷拜倒在他的跟前,区区如此一个瘦书生,也敢上前来挑战。

不等许静婉反应,龚冰已经出手了,他挥舞着花拳,在许静婉的眼前迅速变幻着花样,看得观众都眼花了。

可是,就如此这般的拳头,许静婉只轻轻抬手一握,便将那拳心握在了手里。

龚冰大惊,急忙要收手,却发现手指被捏得甚紧,根本就无力抽回。

许静婉轻轻一扭,龚冰倒地,半天动弹不得。

“哐!”锣鼓声响,许钟胜。

台下看得热闹,台上帘子后面的姑娘也悄悄露出半边头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个获胜的儿郎。

突然,台下又一男子飞身上台,许静婉定睛一看,只见是刚才在套圈那儿帮她忙的少爷,好像在哪儿见过,又一时想不起来,那少爷自称是李九。

只见李九嘴角含笑,眼睛注视着许静婉,可就是不出手。许静婉可不想就那么耗着,飞身便是一腿,李九却用双手夹住她的鞋子,轻轻一转,许静婉一手撑地,跃起,又站直了身体。

许静婉看了看眼前之人,没想到他的武功这么高强,既然刚才他帮过自己,不如给他个人情,故意输给他得了。

这么想着,只见李九已经挥拳过来,可就在拳头离自己的胸部只有一张纸的距离时,许静婉却倒地了。

中年老者眯缝着眼,看着这个李九,似乎比许钟更多了分男子气概,不错,不错~他对着台下喊了句:“还有谁要上前来挑战!”台下寂然。

“好,那今日迎娶小女的就是这位……”老者刚刚伸出手去,却发现旁边站着的李九已经没了影。

老者慌了神,眼神看向台下,可大家一致摇头,仿佛这李九就是凭空消失了。

老者泪流,屏风后面,传来女子的呜咽啜泣声。

人群哄哄,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声音渐渐淡去,在另一条街市上,李九抓住一个少年的肩膀,少年回头,李九错愕。

“抱歉,认错人了!”

正当李九沮丧时,前方却传来一个声音:“少爷,这些荷包好香呢!看,上头还绣了别致的花样,很不错呢!”

小翠正拿着个红色的荷包上下翻看着,许静婉点点头,淡淡一笑。

“许钟!”

突然听到有人唤许钟,许静婉自觉地回过头去,却发现是刚才的那个比武男子李九。

只见他很自然地搭上他的肩,满脸的喜悦和兴奋:“终于找到你了!”

小翠慌忙将李九的手从她家小姐的肩上拿开,气呼呼地道:“你这人,太没礼数,不要非礼我家少爷!”

李九身后的一等侍卫听了,急忙从胯下抽出利剑来,上前一步道:“谁敢动我家少爷!”。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里满是鄙夷,这个小童看起来倒是更像个女子。

“涂卫!不许无礼!”李九斜了他一眼,涂卫这才将剑慢慢收入剑鞘内。

“在下李九,早就对许兄的才华有所倾慕,刚才一时大意,得罪了许兄,还请许兄见谅!”李九一脸谦和,面露微笑。

“这还差不多,看你家公子,就比你识时务多了!”小翠被刚才那侍卫亮出的剑给气坏了,若不是小姐不让,她也会带上宝剑防身,带着把破剑,有何得意的?

“你——”涂卫一直在九王爷身边伺候着,因武力高强,所以保护九王爷的重任也就落在了他的肩上。这么多年,无论九王爷去哪儿都会带上他,虽说他只是个侍卫,可九王爷待他一直不错。而且,总是会有高官上前巴结,哪里见过这般不知进退的童子。

“许兄若不介意,不如同李某小酌几杯如何?”李九没有在意这些下人的话,只是看着许静婉道。

许静婉对李九没有太大的印象,只知他是今日帮过自己的那个人,觉得这人看起来也不坏,便点点头同意了下来。

天香楼的三楼雅间里,李九和许静婉面对面坐着,二人身旁各自站着涂卫和小翠,拨开古色古香的帘缦,可以一览这座城市的繁华。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许静婉看着那一个个高耸的尖顶,不由得发出如此感叹。

“许兄好诗!妙绝!妙绝啊!”李九举起酒杯,一仰而尽。

两人很谈得来,谈古论今,不一会儿便决定结为兄弟。

“我李九。”

“我许钟。”

“今日在此结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过了拜兄礼后,两人便再次坐下小酌起来。

“李兄!”

“许兄!”

正当两人饮酒至兴起时,孟掌柜却端着一盘菜进来了。

“九爷好肚量啊!哟,这位是?”孟掌柜将那盘莲卷心放在桌上,惊讶地看着许静婉道。

九王爷向来喝酒都是一个人前来,从未带过其他少爷过来,如今却和这位少爷一起小酌,两人又聊得如此投机,看来这位的身份也一定不低吧!

“在下许钟!”许静婉正色道。

孟掌柜慌忙提起酒壶,便给许静婉倒了杯酒:“这位爷相貌好啊!看这皮肤,弹指可破,再看这手,一根根又白又嫩的,怪不得王爷喜欢跟您一块儿喝酒呢!”

许静婉轻咳了两声,李九会意,忙挥手让他快走!

见这招没讨好王爷反倒招致了厌恶,孟掌柜心里有些着急,立刻又转了个笑脸道:“九爷别介,上回九爷说见着姑娘了,孟某这回便是特意送姑娘来陪九爷的,既然这位少爷也在,你们就一起和姑娘们玩玩吧!她们可都是官家小姐,听说九爷在此,都自愿前来,绝无逼迫!”

孟某说完,还不等九王爷回应,便拍了拍手,厢房门口,几位衣着艳丽的女子便一同聚了过来。

“在下婉萍!”“在下舒欣!”“在下梦君!”“在下千荷!”

“见过九爷!”

几位女子簇拥了过来,许静婉觉得有些尴尬,忙站起身道:“恕许钟有事先行一步,九爷好好享受!”许静婉忙拉过小翠,起身匆匆离去。

看来男人都是一个样,花心的不行!许静婉刚才酒劲上来,加上两人谈得投机,才和李九结拜,现在看来,她还真有些后悔。

李九正打算起身去拦阻,却被这四个女子给拦下了。

“九王爷,陪小女子我小酌几杯嘛!”“九王爷,那位少爷看来有事,就让他走呗!”

四位女子心知这九王爷还未婚配,目标都盯着他,那个少年走了正好,她们各个都攒足了劲,上前讨好道。

可是,九王爷的两道蚕眉却皱在了一起,猛然大声吼道:“全都给我出去!”

四位女子被唬了一跳,厢房立刻静了下来。

“是!九王爷息怒!”看见九王爷的怒容,四位小姐纷纷向门外跑去。

孟掌柜原本以为这两位爷多了女子陪侍,一定都乐得不行,肯定会在喝酒期间夸赞他这个掌柜会做人的。他选中的这四名女子可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不仅人出落的漂亮,那家世也是很不错的。

刚准备前去讨赏,却在门口撞见那些逃窜出来的女人们。

“这是怎么了?”

第四十四章 欺人

“九爷,怎么不多坐一会儿啊?这菜还没吃多少呢!”孟掌柜一脸谄媚地笑着躬身说道。

“哼!你干得好事!”九王爷鼻孔似喷出气来,一向平和的他还是头一回生这么大气。

孟掌柜一听,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正欲上前去问,却被涂卫的剑鞘挡住。

“你还是好好待在屋里吧!”

涂卫说完,跟着九王爷出了厢房。

孟掌柜真不明白,这么些个美女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那脾气性格可是好极。这个九王爷明明**,却偏爱摆个破架子!有福不会享!

街市上。

“小姐,小姐,你慢点!”小翠好容易赶上了许静婉,便气喘吁吁地道:“小姐,别怪奴婢多嘴,一个女人家,总是这么抛头露面的,就已经够失体面了。您还跟一个陌生的男人行那什么结拜礼,一个女人怎么能说跟一个男人同生共死的呢!”

小翠觉得,今天她家小姐的头定是被什么给撞了,要不怎么连是非都不分了。刚才他们拜把子的时候,她很想上前阻止的,可是那涂卫偏偏一直半露着那把剑,似乎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小命。

真是玩笑,她一介女流,能有多大杀伤力,他怎么就跟防贼似的防着她。虽说自己是女扮男装,可好歹也能看出来,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童才是。

许静婉只是摇摇头,不语。她其实也后悔,只怪自己当时被那酒精给冲坏了头脑,才做下错事。但,毕竟是碰巧遇上的人,想必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就当是自己撒了酒疯,做下蠢事,但已经不记得了吧!

这么想着,许静婉和小翠便已经乘坐马车来到了长安街,这里的繁华和天香楼那边有得一比。

因为快近午时了,许静婉早已和王府的下人说好,谎称自己出门置办东西去了,于是便和小翠一道,开始找个落脚的餐馆,好饱食一顿。

走着走着。

“小姐,去那家吧,看,那家叫‘如意阁’的,你看那店门前人那么多,一定好吃!”

许静婉抬眼看了看,果然,那家的店门前排起了长龙,饭馆不大,但就是那么吸引人,有的老人甚至搬了条矮凳,坐在那里等。

“请问,这里是卖什么的?”许静婉对着其中一个排队的老人问道。

“你不知道啊,这家店的主人原先是皇帝的御厨,因为打碎了个贵重的盘子被贬为庶民,他的手艺可棒了,刚开了个小店,刚刚开张第一天,生意好得不得了,我们都是慕名而来的。想想那皇帝吃的东西,能被我们这种普通百姓吃到,那这一辈子活得也值了!”

“哦,这样啊!”许静婉听了,不由得看向那个店面中正忙碌着的大厨,只见他在那前后不过一米的小屋内忙前忙后的,他的媳妇头上戴着个淡蓝色的碎花头巾,不时地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两人眼神对碰时那种会心的一笑让许静婉的心猛然间跳动了一下。

前世的她总是羡慕那些年纪很大却仍旧恩爱的夫妻,尤其是膝下还有个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过着小日子。

前世的她一直在等着自己生命中的真命天子,可是那么一年年的等下去换来的却是剩女的头衔。这一世虽然嫁人了,可是总也觉得貌合神离,非己所爱。

因此,许静婉的心有那么淡淡的失落。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噼啪声。

许静婉抬眸看去,只见几个官差模样的人正将“如意阁”里面的厨艺道具搬起来往地上砸,那滚烫的炉子就那么碎了一地,火红的铁皮四处滚落着。

原本排队的人群也散开了些,但还是有众多围观过来瞧热闹的人。

“官人啊,你们就行行好,我们第一天开张做生意,还没挣到钱,等挣到了钱,一定给你们的啊!”

刚才那个头扎布巾的妇女跪在官差面前,苦苦哀求道。

“没钱!蒙谁呢!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啊,看不到你这门前这么多的人啊!告诉你,本官爷在这一带可混多了,什么人没见过,就你们这样今日不给顿苦头吃,他日挣了大钱便拍拍屁股走人的可大有人在!”那官差不但不领情,还一脚重重地踹向那妇女。

妇女被踹倒在地,可还是上前搂住官差的腿,哭嚷着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再砸我家相公的饭碗了,我们家就剩下这么些东西来维持生活了,家里还有老母,卧病在床,急需钱去救治,求求您了,官差大人,就当是做做善事,给我们条活路吧!”

“我去他妈的!”那官差一听,见人群叽叽喳喳地开始议论起他来,不禁恼羞成怒,又是一脚,将那妇女踹得向后飞了一米多距离,妇女的头撞在了旁边的一块火红的铁炉碎片上面,碎片生生的扎了进去,妇女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一个三四岁扎着两小辫的女孩急忙跑了出来,搂着那妇女大声哭道:“妈妈,妈妈,你别吓妞妞,妞妞怕!妈妈,你醒醒啊!”

人群的指责声顿时变得很大。

“怎么能这样仗势欺人!这官差怎么就会欺负这妇女跟孩子!”

“就是,就是,我们等了这么久,他们官差一下子便将人家的铺子给砸了,真狠心啊!”

突然,一直站在里头的大厨出来了,他粗壮的臂膀搂上自家婆娘,却发现,满手都是血。

那妇女的头上正插着铁片,生命垂危。

“我跟你们拼了!”那厨子顿时眼睛充血,一头便撞向那官差。

“哎哟!”官差向后一倒,旁边的差役赶忙上前左右扶住。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官差,不想活了是不是!”那官差刚刚站起,便挥手让其他差役上前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厨子。

“且慢。”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女扮男装的许静婉。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淌这趟混水的好!”小翠急忙拉扯着许静婉的衣袖小声说道。

那官差一看,见是个瘦弱的男人,立刻撇了撇嘴道:“我当是谁呢,这么大语气,不过是个年轻公子啊!你为何叫停,难道你想帮他们来打我不成!”官差两眼圆睁,一副不屑的神情直视着许静婉。

第四十五章 割头

“在下许钟,路过此地,只是看见那妇人已经受了重伤,如若耽误了医治,恐会立即与阎王碰面!官差大人有大量,我想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吧!”许静婉看了一眼官差,目光又锁定在那满头是血的妇人身上。

那官差也注意到了,那妇人现在几乎全身都是血,如果真的就这么死了,恐怕到时候还真的很难向上面汇报呢!这里围观的群众这么多,万一有人给举报他仗势行凶,那他岂不是要去牢里过下半辈子了。

虽然这么想着,可官差嘴上却一点也不露怯,道:“医治?难道你是医师,有治她的法子?”

“是的,许钟不才,愿意一试!”

官差看着面前的人,觉得他如果这么爱多管闲事,不如就让他试一试,这要是给治死了,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去。

官差于是点了点头,假装同意道:“那还不快点,想看她死了吗?”

许钟遣散人群,在几位热心人的帮助下将这厨子媳妇安放在了一张长木板上,因为刚刚受伤还不便挪动,便只是让患者躺在这露天的地方了。

围观的群众一层又一层的围了过来,大家都想看看热闹,这大白日的救人,而且那铁皮可插入了脑袋,不死也是个残废,他们都很好奇这个柔弱的书生模样的人真就能帮上忙。

那厨子原本也信不过,可一来自己已经穷得身无分文了,二来这个许钟那么热心的帮忙,看上去已是胸有成竹,让他也不得不信。

现在,他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双手合十,不停地念佛了,只盼着他的婆娘能挺过去。

许静婉让小翠留在那里,守着那妇女的身子,不让其他人给碰了,然后吩咐厨子将众人遣散,否则不好施救。

她自己则称要去密闭的屋内弄药方子,任何人不许打扰。

旁边做豆腐的大娘立刻让出了她家的鸽子笼小屋,让许静婉进去弄方子。

“需不需要些别的东西?比如药材之类的,我可以帮你去药店买!”做豆腐的大娘是个心善之人,看到这样的事,也很为那家新开张的厨子抱不平,好端端的,刚开张就被砸了店,这日后一家四口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许静婉想了想,便吩咐大娘多弄些烧酒来,最好有一缸,还有细棉线和针,一些干净的棉花,以及一根蜡烛,其他的就不必了。

那大娘听了有些懵了,这小伙子要救人,不让她去买药,却弄什么针线和烧酒,这是做衣裳呢,还是要做饭呢!

可是,毕竟情况紧急,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只得答应着是,便去弄这些东西来。

厨子虽然很恼,这人说是医师,可出门连个药箱子都不带。可毕竟人家愿意相助,他只得信他。

“大家行行好,都散了吧!我这婆娘命苦,跟着我没享多少福啊!”厨子说着,双膝便跪倒在地。那么大块的身子,就这样,为了自家的婆娘,在众人的面前跪了下来,地面都给震得山响。

群众中很多人原本打算一直看个究竟,可厨子都这么做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在这耽误人家救人了。

大家纷纷离去,有好心的大爷还上前安慰道:“小伙子,人生的路还长着,别泄气!你家媳妇会得救的!”

许静婉在那狭小的豆腐小屋里,说实话还真是伸展不开手脚。她好不容易将手够着了自己的脸,用力一按,那红色的梅花胎记便射出一道白光来,一个环形的光晕出现在跟前。

许静婉快速跨了进去,吩咐樱花树立刻做出手术用具来,片刻功夫,手术道具都变成了成品,许静婉端着它们走出了空间。

恰好此时那卖豆腐的大娘过来开门了,一看许静婉端着一盘奇奇怪怪的器具,不由得愣了一下,半天才从那些怪东西上面挪开了目光,说道:“你吩咐的东西,我都给你弄来了,要不要看看!”

那个官差头目却是等得不耐烦了,冲着那豆腐坊的门口大喊:“还有完没完,再不快点,我们可要直接将你带回牢里了!”

许静婉端着那盘手术用具,不紧不慢地快速来到厨子媳妇头边。她先在烧酒里将自己的手仔细的清洗好几遍,直到认为已经将细菌降到最低为止。接着,她将一个模具戴在厨子媳妇的头上,自己手拿小小的手术刀,小心地划开厨子媳妇头部的皮肤。

手术进行了一会儿,厨子媳妇的头部出了不少血,那鲜红的肉混杂着乱发,让旁边的官差看了都扭过头去,有的在现场就吐了起来,胆小的早就尿湿了裤子,吓得赶紧找地方藏起来。

许静婉也不理会,只是慢慢拿着一根钳子,小心翼翼地将那铁皮从头部取出。好在铁片正好伸入两个半脑的中间,只是伤及了一些不是非常重要的神经,许静婉又用干净的烧酒以及棉花团做了消毒和止血,便命小翠将已经在蜡烛火焰上反复来回灼烧了一会儿的绣花针递给她。

绣花针上系着那已经在烧酒中浸泡多时的棉线,许静婉此时由于紧张过度,已经有些犯晕,眼睛视物模糊,身子开始晃荡。

“是要缝合吗?我来吧!这女人的活计,你们大男人肯定是做不好!”卖豆腐的大娘此时热心的上前来要求帮忙。

许静婉一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一身男人装扮,怪不得人家觉得自己不善针线。她仿佛得了救命仙草一般,虚弱的点点头,小翠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子,扶她到一旁休息。那卖豆腐的大娘听话的在那烧酒盆子里,反复搓洗了几遍自己的老手,便开始将那咧着口子的**合在一处。

她老公是个卖肉的屠夫,每天都会在家将新鲜的猪杀好,所以,豆腐大娘并不惧怕这血和肉。看着这鲜红的肉,她也就只当是猪肉了,手脚麻利的一针一线的缝合着。

很快,她就将厨子媳妇的头缝合好了,真的是针脚匀称,密不透缝。

许静婉经过一会儿的休息,也感觉身子好多了,便道:“多谢了!难得大娘有这绝活儿!”

“哎,谢什么!只要能救活人命,做这么点事情也没什么!”

突然,厨子凑了过来,紧张地问道:“我家媳妇她能不能活?”

第四十六章 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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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婉低头沉思了片刻,再看向那躺着的妇人。

“最好能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过一晚,如果明天能够睁开眼,再好生调养,应该就无大碍了!”许静婉淡淡的说道。

“床……”厨子显然是有些发窘,自己这钱都砸在购买新店用具上面了,本想挣了钱,就让他家婆娘过上好日子,可这会儿……

“小翠,把我们身上的盘缠都给这位大哥吧!”许静婉突然眼神示意小翠道。

“小姐!”小翠叫了声。她真是搞不懂她家小姐,这一天都不知在忙些什么。上午和人结拜,下午又冒失地救人。这救了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多管闲事,送人家这么多钱。要知道,这府里大少奶奶的俸禄也就那么多,照这样送下去,那少奶奶还怎么过日子啊!

“快点!”许静婉递了个眼神过去,小翠无法,只好从随身带着的包袱里取出钱袋来,很不情愿地交到那厨子的手上。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敢问少爷大名,如有用得着厨子的地方,一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厨子颤抖的接过那一袋子钱,接着便不停地朝地上磕头道谢道。

许静婉由小翠扶着起身,登上了马车,隐隐传来她的声音道:“快带你家媳妇找个地方好生休息,注意三个月之内,头上不许沾水。”

“一定,一定,多谢少爷,多谢少爷!”厨子继续磕着响头,额头一片青紫。

“记住了,我家少爷姓许,单名一个钟字!”见那厨子诚心,小翠突然开口说道。

马车哒哒离去,厨子抬眼望着马车远去,嘴里念着,“许钟……”。

“小姐,这回我们的盘缠又不够了,这不相识的人,您救了她性命已经是菩萨心肠了,哪能总是那么施舍,以后小姐的日子可不就难过了!”小翠还是心疼那一包银子。

作为许静婉的丫鬟,她心知那大太太总是想法子克扣她家小姐的月例,这如果照此施舍下去,恐怕小姐日后过得会比这些个穷人还要凄惨呢!

“不打紧的,小翠,你只要知道,小姐做任何事情,都是有道理的就行了!”许静婉回想起那厨子的一双粗手,心下满意,便靠着轿子沉沉睡去。

刚才给那妇人治病,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因此,许静婉在轿内睡得特别香甜。

刚换好女装,走至蝶苑门口,却见四姨娘顾庆如由丫鬟宛如搀扶着,正微笑着站在门口等候。

“姐姐来啦!”四姨娘热情地走上前来,一只手撑着腰,不时地抚摸着小腹。

虽然很奇怪四姨娘突然来找自己有何事,可许静婉却还是笑着道:“四妹怎么有空来我这院子坐坐了,赶紧进屋,外面风大,小心得了风寒!”

刚进屋,许静婉便吩咐小翠上茶。“给我们都来杯白水吧!四妹身子重了,这茶水是最好别吃!对胎儿不好!”

顾庆如倒是不知还有这个说法,忙笑着道:“还是姐姐想得周到!”

“不知妹妹来这儿可有急事?”

许静婉刚从外头风尘仆仆的回来,正想休息休息,清净一会儿,因此,这样被迫地招呼一个怀了身孕的姨娘,早已觉得身心疲惫。

“没有什么急事,看姐姐这话说的,好像没有急事,妹妹便不能来看姐姐似的!”顾庆如说着端起杯子抿了口白水,又放了块桂花糕在嘴里,小嘴噏动着,看样子是不会即刻便走了。

“哪里的话,四妹难得来看,这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我这府里的吃食不多,怕妹妹嘴馋了,却没得发泄!”许静婉看了眼顾庆如,几日没见,这身子却越发丰盈了,看来这怀上了大少爷的孩儿,还真是件幸福的事情,就是恐怕这四姨娘是侍宠而娇了。

小翠在一旁看着,也很为自家小姐着急,这小妾登堂入室的,赖着不走,又没什么事情,这大少奶奶的威仪何在。看来这个四姨娘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想让她家小姐对她敬让三分。

眼看着就要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她家小姐一贯都爱自己下厨,这后院的人都是知晓的。难不成,今日四姨娘来此就是想让大少奶奶亲自做饭给她吃的。

只见顾庆如片刻便将盘子内的几片桂花糕给吃完了,还似意犹未尽。小翠没得到许静婉的吩咐,也只是立在一旁看着,没有着急着去拿。

顾庆如看了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又端起杯子,大口喝下一口白水,笑着道:“看这天色,这个点就黑了,这后厨该有多忙活了啊!”

许静婉心知她这是想吃饭的步奏,便站起身来,道:“我去厨房看看!”因为那次许静婉做了糕点给老太君送去,老太君觉得味道好极,便特意让许静婉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厨房,因此,许静婉常常会自己在厨房忙活,做出美食来。

只是,因为她身份特殊,府里也只有老太君和大少爷尝过她的手艺,下人们都是见着眼馋,将她的手艺传的沸沸扬扬的,各房都知她做的菜那是世间少有的美味。

看来今日这四姨娘是故意来吃她一顿饭的,恐怕是那日清晨让姨娘们去请安时没让她们一起吃,因此这个四姨娘怀恨在心,故意挺着个肚子来讨吃食。

许静婉走至小厨房,府里特聘的厨子正在忙活着,许静婉招招手,示意他过去,然后细声说道:“你先忙活着,将弄好的饭菜用保温菜罩盖着保温,再过两个时辰,你就过来,说锅子坏了,饭菜吃不成了。”

许静婉说着便自己弄了一份饭菜,让一个丫鬟端着,来到了蝶苑旁的书房。

这几日,王舒俊的公事较多,因此往往在书房待到很晚才去蝶苑就寝。许静婉得空便亲自送饭菜过去,偶尔自己有事便托张管事将饭菜给呈过去。

“吱呀——”书房的门开了,许静婉吩咐丫鬟雪儿将饭菜放在一旁的矮几上,自己则悄悄走了过去。只见王舒俊正看得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许静婉拿来一块大毛毯,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许静婉心里有那么隐隐地疼。难为他了,作为家里的男人,既要处理这么多的公事,还要分神后院的事情。

第四十七章 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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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读的丫鬟雪梅见了,行礼道:“大少奶奶安,要不要叫醒大少爷!”雪梅虽然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两人总是相见生厌的模样,可还是能从一个女人的角度看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是彼此喜欢的。

“不用,等他醒了,让他赶紧用饭吧!免得凉了!”

许静婉的蚕丝披风在开门的片刻被吹得生响,她再次来到厨房,透过那竹窗,看到顾庆如还坐在厅内,正不停地喝着白水,却发现壶里也没水了。

“大少奶奶怎么去了厨房还未出来啊!”顾庆如原本看见许静婉去了厨房,心下愉快,总算能让大少奶奶亲自为她做回吃食了。

可左等右等,这一壶水都喝完了,大厅也都转了好几圈,外面的夜色渐浓了,还是没看到一根菜叶的影子。

“四姨娘再等等吧!我家小姐刚刚学做菜,是要慢些的!”小翠看了门外的厨房一眼,连忙安慰道。心里却喜滋滋的,看来她家小姐不笨,还很聪明呢!

顾庆如站起身,打算走的,却又觉得这大少奶奶没来,自己先走,好像也不太合适,便继续等着了。

过了一会儿,肚子里传来咕噜的声音,顾庆如肚子饿得难受,嘴唇又干裂的厉害,心里无数次咒骂着这个大少奶奶,说是厨艺甚佳,竟然动作如此之慢。

许静婉这时徐徐走了过来,旁边是小厨房的厨子万寿。万寿道:“四姨娘恕罪,厨房的锅子坏了,修理了半天还未修好,要做吃食可能还要晚点!”

“什么!”这原本看见大少奶奶和厨子进来,顾庆如心想,总算可以开饭了,这口水哗啦的流了出来,直往肚里咽。猛然一听,弄了这半天,他们竟然修个破锅去了,害她白等,心里那个气呀!

这孕妇原本就贪嘴,原本想着待会儿大吃一顿,就留着肚子,一直等着,可现在,又得将酸水咽回去了。

“四妹,对不住了!这厨房可能是新配的,锅子没买好!这就不送了!”许静婉坐了下来,倒了一杯白水喝下。

顾庆如看着那水,只觉口舌干燥,奇怪怎么刚才自己从那壶里却没倒出水来呢!她是很想坐下来,也喝上一杯,可许静婉却接连拿着壶子,似乎干渴极了,让她有那个心,却没那个胆去抢水来喝,最后只得作罢。

顾庆如心想:“回头去竹苑,留住大少爷,和他说道说道,就那么添油加醋的说大少奶奶如何戏弄她,连顿饭也不让她吃,水也不给她喝,看大少爷怎么收拾她!”

“宛如,开门!”顾庆如心中有气,也不道别,直接吩咐丫鬟开门便打算走。

可窗格门刚一打开,王舒俊却迈步走了进来。

“庆如这就要走了吗?”王舒俊刚才从桌上醒来时发现身上披着一件薄毯,饭菜的香气溢满了书房,顿时心里暖暖的,当得知是许静婉做得这一切时,一时心热,便草草吃过饭后来到蝶苑上房。

顾庆如一见是大少爷,猛然间愣了一下。忙请安道:“大少爷安,庆如……这……”。顾庆如看了看身后。

许静婉便笑着迎上来道:“四妹本来看我一个人在房内孤单,特意来和我说会儿话,聊会儿天的,现在正打算走呢!既然大少爷来了,四妹就回去歇息吧!免得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顾庆如一听,脸都气青了。她倒是特意来找她的,可来这里除去吃了几片桂花糕,一个人不停地将一壶白水喝尽以外,哪还有什么人陪她聊天说话的。

可毕竟大少奶奶压她一头,自己又确实打算走,她也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得和大少爷作别离去。

“宛如,好生搀扶着,别再像上次那样,让四妹摔倒了!”许静婉这样说着,而顾庆如刚打算说自己身子不适,想让大少爷送的话又生生的咽回肚里去了。

竹苑内,顾庆如将一个大花瓶拿起来就往地上砸,花瓶碎成一瓣瓣的,碎末子四处飞溅着。

宛如吓得不得了,忙上前跪地磕头道:“四奶奶,小心动了胎气,伤着了胎儿就不好了!”

“哼!什么胎儿不胎儿的,大少爷的魂还不是给那个狐媚子勾了去!有个孩儿又如何,整日害我行走不便,还留不住大少爷的心,不要也罢!”

顾庆如说着便如擂鼓一般,不停地朝自己的肚皮上砸拳头。

“不要他也罢!要他有什么用!都怪你!都怪你!你这个害人精!……”顾庆如刚才在上房受的委屈现在全都发泄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使不得啊!四奶奶!千错万错,自己的孩儿没有错!不能打,不能打啊……”宛如想起刚才大少奶奶嘱咐的话,分明是说如果四姨娘肚里的胎儿有个好歹,她就得负全责。

宛如上前去拉,可顾庆如天生牛力,一挥臂,便将她给甩了老远。

却在此时,门突然开了。

宛如重心不稳,倒在了大少爷的身上。

“对不起,大少爷,对不起……”宛如一看,吓了一跳,急忙跪下求饶。

“没你什么事,先下去吧!”顾庆如走后,许静婉却说累了想休息,让他去竹苑看看,他看着顾庆如走时的神情,也有些担心,毕竟一个怀着孩子的妇人,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可这刚进门就见这满地狼藉,丫鬟还被打得差点撞在门上,王舒俊的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可顾庆如似乎没有那个眼力劲儿,见大少爷来了,更是开始撒泼起来,一下下对着自己的肚子捶打起来:“都怪你!都怪你!……”

王舒俊见了,立刻上前擒住她的双臂,怒吼道:“你疯了吗?竟这般虐打自己的孩儿!”

“有了他,你又不来看我,要他何用?”顾庆如继续撒娇耍泼,拳头向肚皮上擂。

“不可理喻!”王舒俊原本觉得四姨娘是最没心计的,只是爱吃,可如今一看,竟也是这般的庸俗不堪。他冷哼了一声,扭头便走,顾庆如站在其身后,泪流满面。

“四奶奶,四奶奶别再闹了,少爷是牵挂着您的,否则这么晚了也不会再来,又何必将他气走呢!”宛如是很难理解这些做以姨娘的,平日里都想方设法的将大少爷往自己屋里拉,可人来了,又撒疯的将人往屋外推。

“我把他气走了!”顾庆如嘴里念叨着,心里却是嚼了黄莲一般,苦苦的。

宛如摇摇头,拿来一个簸箕和扫帚开始清扫地面,心想,这原本四姨娘天性好吃,在府里又不得宠,好不容易怀上了胎儿,却这般不懂珍惜,看来也是个靠不住的主子。

第四十八章 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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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苑里,小翠正将还有些热度的饭菜一盘盘往桌上端,嘴里却嗔怪道:“小姐,大少爷特意来,何必遣他去竹苑呀!”

这府里其他的姨娘都巴不得天天将少爷往自己怀里拢,可她家小姐,总是将人往外赶,这府里日子过得好不好,还不全凭少爷一句话呀!这小翠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大少奶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想不通这个理呢!

许静婉却拿着一个刺绣,仔细琢磨着,那黑黑的睫毛上下扑闪着,两眼熠熠闪着光芒。

“这刺绣可真好看啊,无论绣什么到上头都可以吗?”

见小姐没有对自己刚才那番话做出回应,小翠有些恼,将那刺绣生生扯了过来道:“小姐,这天都要塌下来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看这些玩意啊,这只不过是小翠闲来无聊绣的罢了!”

许静婉抿嘴一笑,说道:“我的傻妹妹,大少爷他是个人,又不是个东西,爱去哪儿都由他自个儿做决定,如果他真留恋这里,自会回来。但如果他对我们这儿厌恶至极,就是将他拴住也没用!”

“可是……”

小翠刚准备继续接话,没想到门却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舒俊。

“大少爷安!怎么就回来了,四妹如何,不碍事吧!”许静婉原本也是出于善心,怕顾庆如在她这遭了苦,回去会想不开,万一又伤及她腹中的胎儿,那静婉的罪孽可就深了。

“哼!不要提她,始终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王舒俊气呼呼地在桌边坐下,一只手放在桌边,映入眼帘的是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他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了,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你这是……”

“回大少爷,大少奶奶原本早已准备好一桌子菜,怕大少爷肚子饿了,可大少爷却连坐都没坐一会儿便去了竹苑,因此,大少奶奶就一个人先吃着了。”

小翠怕许静婉又说出让大少爷去别处歇息的话,急忙解释道。

许静婉嗔了她一眼,这个丫头,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是这样吗?”王舒俊觉得这主仆的眼神有蹊跷,便继续问道。

许静婉只得点点头,回答说是。

可不等许静婉再多说什么,王舒俊已经伸手接过了小翠给盛来的饭,埋头开吃了起来。突然间,他发现,原来心情不好的时候,能吃上美味的菜肴是件多么舒心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不觉多看了许静婉几眼,看来,还是这个正妻最像个妻子的模样了。

第二天一早,王舒俊刚刚下床,开始洗漱,门外便传来慌张的脚步声,片刻便有婆子叫门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不好了,不好了!……”

许静婉昨晚吃得晚也睡得晚,原本打算早晨好好睡一觉的,却没想到清早便有人叫门。

“大清早,吵嚷什么?”

王舒俊显然也有些恼,待雪梅打开门,他接过雪竹递来的毛巾,将手上下擦干,一边扫视着门口的婆子问道。

“回大少爷,竹苑那位……不好了……”婆子一见大少爷的凶相,立刻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王舒俊面色一惊,“怎么不好了?”

“……四姨娘她、她高烧不退啊——”憋了半天,婆子总算将要说的话给吐了出来,不觉松了一口气。

“什么?”王舒俊的两条蚕眉汇聚到了一起,额头中间现出一个很明显的川子纹。

昨夜他走时还见着她摔东西,骂人,打肚子的,怎么过了一晚,就高烧不退了,真是个逞能的妇人。

“快领我们去!”许静婉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待扣上领口的那两粒扣子便大声吩咐道。

“是!大少奶奶!”婆子说着便急急地往竹苑的方向赶去,大少爷大步向前,许静婉由小翠搀着走在后面。

刚来至竹苑门口,只见丫鬟婆子在那回廊上跑来跑去,手里不是拿着盆,便是捧着毛巾。

一个丫鬟不小心撞在了带路的婆子身上,盆子打翻了,撒了一地的水。

“没长眼吗?没看到是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看,还敢这样往身上泼水!……”婆子一边骂,一边抬手就要打。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小丫鬟立刻跪了下来,磕头求饶。

“快点带路吧!别耽搁了时辰,小心你脑袋!”王舒俊也看不惯这般的仗势欺人,故意提高声调道。

婆子原本还想耍耍威风,一听这话立刻加快了脚步,走进内室。

只见顾庆如的身旁围了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她的额头盖着一块湿湿的毛巾,每过一会便要换上一个新的。

许静婉上前想要摸摸她的额头,但当手刚刚碰到那毛巾时,却发现非常烫手。

这打湿的凉毛巾竟然都变得烫手了,可见这烧得不轻啊!

难道是昨夜回去着了风寒所致!

许静婉皱了皱眉,问一旁的医师道:“她的高烧何时能好?”

“回大少奶奶,这四姨娘虽然身子骨强硬,但因身怀六甲,所以不便用药,只能用这种民间的办法来退热,按常理,这高烧一日之内便可退去,只是这四姨娘腹中的孩儿……”

医师面色窘迫,欲言又止。

“快说,孩子如何?”王舒俊听到这里,不免皱眉道。

“孩子恐怕不保!这种高热,一般大点的胎儿都承受不起,更何况是这刚刚冒牙的小胎……”医师说着便要起身告退,却被王舒俊一把抓住,摁在了椅子上。

“孩子没好,你不许擅自离开!”王舒俊的心彻底被这个弱小的生命给牵制住了,他的额头微微冒出汗来,可看着床上的人儿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又无计可施。

许静婉想起前世的空调,随时可以调节室内的温度,如果室温降下了,说不定四姨娘的高烧就能快速退下去了。

“大少爷,大少爷……救我……我不想死……”顾庆如突然在床上**道,一只手伸向王舒俊站着的地方。

王舒俊顺势将其手捧着怀里,握紧它道:“你会没事的,放心,庆如,有我在,你和宝宝都会没事的!”

小翠扯了扯许静婉的衣角,附在其耳边道:“大少奶奶,我们还是回府吧!这里有这么多人照顾着,四姨娘她会没事的!”

大少爷和四姨娘之间的举动那么亲昵,就连小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等一下!”许静婉却没听劝,直接走至王舒俊的跟前说道:“我有一计,可保母子平安,但也有一定的风险!”

第四十九章 冰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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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俊立刻站了起来:“是什么,快说!”

许静婉在王舒俊的耳边耳语了一阵,王舒俊立刻变了脸色,道:“不成,若是将她挪到冰库里去,原本庆如就是感染了风寒,这样一来,人岂不是更加病了!”

“少爷,救命……”正在此时,顾庆如却是高声呼喊了起来,双手紧紧拽住胸口的衣襟,仿佛要将其撕裂一般。

许静婉冲王舒俊点点头,王舒俊看了看床上脸部红通了的人儿,这才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很快,负责背人的婆子便来了,粗壮的婆子背起四姨娘来健步如飞,在回廊内快速地奔跑着,后面两个奴才托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一床被褥,在后面马不停蹄地跟着。

大太太正在这园子里随意闲逛,突然看到不远处那幅景象,不由绷紧了面庞问道:“这是怎么了?大白日的,那婆子怎么背着个姑娘满园子乱转……”

得到消息的李嬷嬷立刻上前道:“回大太太的话,是大少爷屋的四姨娘今早发起了高烧,大少奶奶说给送到冰库去,说是可保母子平安!”

“四姨娘?就是那个刚怀上孩子的小妾吗?”大太太正色道。

“是的,大太太,正是那个小妾!要说这大少爷也真是没福气,五姨娘怀上了孩子好容易肚子熬到那么大,却没了,就连那姨娘也跟着去了!现今这四姨娘刚怀上不久,偏又发起了高烧,医师说这身怀六甲之人不可轻易用药,所以一直都是用毛巾冷敷额头,来降热!可这法子一时半会儿起不到效果,所以大少奶奶才给整出来这么个新招!”李嬷嬷也是刚刚从下人那里得知到的消息,一脸的讨好模样。

“胡闹!”大太太突然一嗓子吼道,吓得李嬷嬷差点双腿发软,跪了下来。

好在一旁的丫鬟挡着了,才没跪成。

“快!快带我去!她这是要逼死我孙儿的节奏!”

李嬷嬷一听,赶紧搀扶着大太太朝冰库的方向走去,两人蹒跚快步向前,一旁的丫鬟跟着小跑起来。

“大太太小心台阶!”李嬷嬷用力扶着大太太的手,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大太太跌倒了。

话说这冰库是府里用来存放过冬食物的地方,每到腊月间,里面新鲜的蔬菜瓜果便会被一车车运出来,供年节使用。

可是,这冰库只是用来保存食物,里面放有千年寒冰,气温极低,下人们进去往往也只是为了取食物,很少在里头呆上一会儿的,哈气都会成冰,在里头待久了是很可能出人命的。

这边,冰库门前,一行人将四姨娘小心的平放在木板上面,四姨娘不停地手脚乱舞着,摇晃着脑袋,嘴里嘟囔着:

“热——好热——热死了——”

王舒俊见了有些心疼,都是自己害得,昨夜该在她的竹苑里安歇的,那样也有个人照看着,就不会着凉发烧了。

守在冰库门前的守卫见了,跑过来拦阻。

“你们干什么?冰库重地,不许擅入!”

大少爷抬起头来,守卫赶忙将手上的剑收了回去,道:“大少爷安!”

“快点将这冰库的门打开,让四姨娘进去凉一会儿!”王舒俊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要紧。

“这——”守卫显然有点难以置信,冰库向来都是存储食物用的,大少爷却突然说要将个姨娘放进去,还是这么个病入膏肓的姨娘。

虽然有些犹疑,可毕竟大少爷吩咐了,他也只是个守卫,只得听令。

正当守卫拿出钥匙开锁时,突然听到一声喝令:“慢着!”

大太太气急败坏地蹒跚而来,胸前挂着的翡翠玉佛珠不停地晃荡着。

“你们这是作甚?”大太太颤抖着双手喝问道。

王舒俊心道不妙,站起身正准备解释,却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了许静婉的脸上。

许静婉愣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挨打了。

再抬眼一看,只见大太太的眼睛里闪烁着火焰,灼灼的目光看上去寒气逼人。

“都是你个狐媚子,自己是个不生蛋的鸡,还鼓动着少爷将怀着身孕的姨娘往地狱里送,你这是要让我们王家断子绝孙吗?”

大太太扶着李嬷嬷的手都震颤不已,转而蹲下身来,对紧闭着双眼,浑身发热的顾庆如道:“我们即刻会请最好的医师来救你,你且挺住,千万要保住腹中的胎儿!”

“母亲!”王舒俊突然拦住了大太太,不让她去请医师。

“医师在这儿呢!已经没有办法才来冰库的,您就让我们试一试吧!”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王舒俊见自己母亲还在拖延时间,便下定决心,要将四姨娘送进冰库治疗了。

“不行!”大太太说什么也不同意。这静婉一人胡闹便罢,何必将她儿子也牵扯进去。虽说即便这个小妾因此而死了,她儿子也不过是上柱香而已。可毕竟是件丑事,将来有乱嚼舌根的妇人会说是她家儿子害死了这个姨娘,脸上也挂不住。

刚才还打算去宫里请御医来给这个小妾治疗急症的,可蹲下去看过以后,大太太觉得这样高的烧,小孩那么小,定是不保了,也就没有再管这件事的必要了。

“你跟我回去!这后院的事情让大少奶奶一人来管便是,你一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做些你该做的事情!”大太太说着便去拉王舒俊走。

许静婉听出大太太的言外之意也就是今日这四姨娘要是有个好歹,都和大少爷无关。

“开门吧!将四姨娘给放进冰库里!”许静婉心中冷笑,这个婆婆在自己面前上演了这么一出,无非是想让她把这浑水都往自己身上泼,既然如此,她便如了她的愿便是。

那守冰库的门卫见了,忍不住看向大太太。大太太虽有些介意这儿媳擅自做主,可还是点了点头,就让她这个所谓的媳妇好好担担责任吧!将来要是她被拖下水,也好让宫里的雪绒公主嫁过来做正妻。

冰库的石门开了,里面的寒气让在场的人都打了个冷战。虽然外面还是秋日的艳阳天,可那冰库里面却是寒冰累累,俨然一副冬日的景象。

下人们迟疑了一会儿,见许静婉面色沉静,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这才由两名小厮抬着,旁边宛如看着,将四姨娘给放进了冰库里。

这时,许静婉跨步走了进去,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陪着就行,先将这冰库的门给关上,等我叫门,你们再打开。”

第五十章 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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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少奶奶,别跟我们开玩笑了,您这玉体,万一冻坏了,可怎么得了,还是让奴才们在这里守着吧!奴才们皮糙肉厚的,不怕冻!”

其中一名小厮谄媚地笑笑,可身后的其他奴才却是低下了头,大家都不愿意在冰库里待着,这样待在里面,谁能保证不出意外呢!

许静婉会意,说道:“好吧!那就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其他的奴才们像得到特释似的,赶忙道谢退了出去。小翠突然探出个头来,说道:“小姐,我也留下吧!好照顾您!”

“不用了,快出去吧!再耽误下去,四姨娘可就真的没救了!”

冰库的门重重的锁上了。里面一片白茫茫的,寂静极了。

才刚进来,许静婉他们三人的头发和眉毛就结出了银白的冰花。

“你叫什么?”许静婉突然问道,她伸手将顾庆如身上的被角掖了掖。

“奴才没有正式的名字,大、大少奶奶……叫我顺子…就行……”顺子哈着气,双手不停地搓动着,双脚也一直跺着。

许静婉看了一眼顾庆如,只见她面上的潮红慢慢褪去了。

“顺子~”许静婉突然叫道。

“哎~”顺子眉眼含笑,两条冰霜封冻的眉毛向两旁舒展开来。

“冷吗?”半天才从许静婉的口中呼出这么两个字来。顺子原本火热的心像是立刻被浇了盆凉水。这主子脑子没坏吧!都在冰库里了,还问这样的问题。

“冷……”顺子实在是受不住了,哆嗦着说道。

“那就去叫门,把冰库的门打开吧!”许静婉一直看着正躺着的顾庆如,感觉时间到了。

“哎,好嘞~”顺子的脸立刻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立刻跑到石门前,叫嚷了起来:“开门~快开门!大少奶奶要出去!……”

一连叫了几声,外面却一点响动都没有。

“糟了~”顺子立刻回到许静婉的身边道:“大少奶奶,外面好像上了锁,一个人都没有,怎么办?”

许静婉静静地看着那石门,看来是有人故意设计想要害她和顾庆如了。

她环顾四周,突然看到石桌上放着榴莲。据说这榴莲是奇异果,有独特的香味,且特别的浓。

“有了!顺子你过来!”许静婉在顺子耳边耳语了两句。

顺子依言,拿起一个榴莲就往地上砸。

“哎哟~”可是,一个不小心,滑了一跤,他一屁股坐在了榴莲上面,疼得他嗷嗷直叫。

许静婉摇头,原本还想把他收来为己所用的,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许静婉走到另一侧的高台边上,一手提起榴莲的柄,一手抓住那另一端的尖刺,然后重重地朝石门边上的地面砸去。

“啪~”榴莲炸开了,气味四溢。

“大、大少奶奶,这是什么?好臭啊~”顺子这回是真的后悔了,早知道,开始就不逞能了,现在恐怕没被活活冻死,先就被这毒气给臭死了。

许静婉也不多说,只是将案板上的榴莲拿了就往石门前砸去,砸了第三个的时候,突然石门动了,门开了。

“你们怎么还在里面?”那看管冰库的门卫见了,疑惑道。

顺子满脸冰霜,颤抖着牙齿道:“难道不是你们把我们锁在里面不给开门吗?”

“我们?”门卫恍然大悟起来,“刚才有人通知我们,说大太太找我们去问话,可是将我们引到了半路,那人便走了,我们就那样又回来了。可回来后就见冰库之门已经上锁,原以为是你们已经出去了,给锁上的,却又闻到了一股独特的臭味……”

“快别说了,赶紧帮忙,把四姨娘给弄出来!”许静婉好不容易将四姨娘拖至门边,这么一运动,浑身开始热乎起来了。

“是!大少奶奶!”三个男人见了,立刻帮着将那块木板抬了起来,放到了冰库的外面。

“哎,好险,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谢谢大少奶奶,谢谢大少奶奶!”顺子知道是大少奶奶往地上砸的东西起了效果,虽然还是不太明白是为什么,可还是非常感激能碰上这么个聪慧的主子。

许静婉却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一个奴才的谢意,只见她眉头紧锁着,凝眉看着正一动不动的顾庆如。

如果按照她的时间出冰库,顾庆如肯定已经无大碍。可是,现在晚出来了这么久,一个好人在冰库里尚且冻僵,这么一个一动不动的病人可能就更加危险了。

许静婉正伸手去摸顾庆如的脉搏,突然,小翠跑了过来,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小翠了!”

许静婉将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然后继续伸手查看顾庆如的情况,脸部发青,瞳孔无神,看来是冻晕了。

“快,将四姨娘给快点抬回房里!”小翠一来,一群丫鬟婆子奴才的都跟着过来了,虽然事有蹊跷,可许静婉也没心思去想了,先救人要紧。

四姨娘被放在竹苑的床上,许静婉吩咐多拿一床被褥过来,再取来几个暖袋,塞入被子里。

虽然是秋凉的季节,可许静婉还是吩咐在厢房内燃气了小火盆,毕竟冰库的寒气不是轻易就能驱散的。

大少爷和大太太此时正好赶了过来。

“你个害人精,非得将我的孙子冻死不可吗?”看着顾庆如就那么躺在床上,大太太心里就记挂着她的孙子,这下自己的孙子估计是彻底没希望了。

许静婉静静地站着,看了眼站在那里不语的大少爷,感觉这样的男人真是窝囊,虽然古代孝为先,可事事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认定是大太太说的对,那就是他的不对了。

“大太太先听我一言,四姨娘高烧已退,只是有人陷害,导致我们在冰库里待得时间长了些,四姨娘这才受了些冻,但儿媳已将各种取暖设备用上,相信片刻之内,就能醒来。”

许静婉也不愿多说,静静地看着床上憔悴的人儿。虽然处在竞争的对立面,可同为女人,静婉还是对她有些同情的。

“有人陷害?难道你是说我故意陷害你不成!”大太太来回踱着步,屋里的热度让她很不舒服,浑身上下燥热难耐。

“儿媳不敢!”许静婉答道。

“看看你娶的媳妇,怎么和长辈说话的?真是岂有此理!竟敢怀疑我将她锁在冰库里,不得出来!”大太太见许静婉没有丝毫的畏惧,面色依旧,心里越发的冒火,便冲着王舒俊说教道。

王舒俊铁青着脸,不言不语的坐着,眼睛看向床上的顾庆如。

突然,顾庆如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眼珠在眼脸下打着转,眼睛慢慢睁开来了。

第五十一章 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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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顾庆如醒了,一阵猛烈地咳嗽将她体内的寒气都给咳了出来,她白皙的面上现出些许的红色,但不是病态的潮红,而是正常的白里透红。

“醒了!醒了!太好了!四奶奶终于醒了!”宛如正端着一盆水过来,看着自家小姐醒了,高兴地放下脸盆,将毛巾濡湿,再拧干,疾步走至床边,替顾庆如擦去额头的细汗。

顾庆如眼眸微动,眼睛里莹莹的波光闪烁着。

医师被请了过来,片刻把脉之后,老医师激动地说道:“恭喜大太太,恭喜大少爷,姨娘她的高热已退,母子平安!简直是奇迹啊!”

老医师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许静婉,原本认为这个丫头瞎折腾,没想到竟然被她给弄好了,枉他读了一辈子的医书,还不如这么个黄毛丫头。

“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大太太听了两眼一热,流下泪来。自从儿子成婚后,她是日也盼,夜也盼,就盼着能早日抱上孙子。可这媳妇一大堆,喜讯却少的可怜。

“妈,该谢谢静婉才是!静婉冒着生命危险才救活了庆如母子!”王舒俊走过去,双手握住静婉的手,静婉的手还有些发凉,他便捧在手心里仔细地揉搓着,哈着热气,给她取暖。

“哼,此次能够救活四丫头,纯属侥幸,不怪她便是了!”大太太从鼻孔里喷出气来,想起他们刚才的胡闹还是心有余悸。

“你好生修养,别整日的到处乱跑,看这病的,差点害死我的孙儿!”大太太有些埋怨地看着床上刚醒的俏人儿道。

“大、大太太……”正当大太太准备离去时,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下摆被人紧紧拽住了。

只见顾庆如勉强抬起头来,说道:“昨晚庆如贪嘴,在大少奶奶那里吃过桂花糕后回来便开始浑身发热,引发急症,害大太太担心了!许是大少奶奶嫉妒我怀有大少爷的孩儿,故意害我!”

在场人听了皆是一愣,怀疑,惊奇,担忧,种种表情出现在大家的脸上,而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许静婉。

许静婉站起身来,淡淡地回道:“如果我嫉妒你腹中的胎儿,为何还要救你们母子俩呢!”

“大太太,静婉累了,先回去歇息了!”许静婉和小翠离开了厢房,大少爷眉头深锁,许静婉的话不无道理,如果想害,有的是机会,何必冒死去救,看来是四姨娘心机重啊!

“小姐,小姐,那个四姨娘太可恶了,你那么救她,她却醒来就往你身上泼脏水!”在园子里,小翠撅着嘴巴说道。

“她也是为求自保而已,若是这次真的落了胎,她在王府就没有立足之地了,不想让别人觉得她太大意,着了凉,所以让我背这黑锅!”许静婉拎起一支花梗,慢慢地抚着那花托,然后攀上那艳丽的花瓣道。

“小姐,她都那样了,你还替她说话。”小翠又想不明白了,小姐刚才只丢下那么一句话,也不做多的解释,这样大太太岂会信她,万一查起来,她们可是又陷入麻烦里了。

“我不是替她说话,只是揣测她的想法而已!这个不用理会,毕竟她的性命是我救的,相信大太太和大少爷也不会觉得她所说可信!”许静婉将那朵花摘了下来,凑近鼻子深吸了一口气道。

“刚才在冰库,为何没有人在门口,你们都去哪儿了?”比起刚才被四姨娘冤枉,许静婉更加想知道这个。

“我、我……小姐恕罪,奴婢不该擅自离开的,害小姐差点……”小翠立刻跪了下来,说道。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有些疑点,偏偏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被支开了,这会是谁做的呢?”许静婉将小翠扶了起来,眼里充满了信任。

“小姐,奴婢该死,当时一个奴才拿来好些糖葫芦,说要给我们吃,但我们又怕被主子们看到,所以就悄悄地躲在了后山去吃,可没想到,刚吃一口,便晕了过去,之后醒来,我就赶去冰库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翠朝自己的小脸上狠狠地打了几下,怪自己贪嘴差点害了小姐的性命。

“不碍事的!那些门卫说是被大太太叫去了,看来这件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目的就是害顾庆如和我冻死在冰库里。”

这会是谁呢?

这府里讨厌她的也就是大太太,还有几位姨娘以及那个通房君兰了。大太太当时很生气,嫌疑是有的,可她作为府里的长辈,应该不会使这种小手段来对付她,而且今日和她对质的时候,分明看着她的表情里没有隐瞒。

那就剩下那些姨娘们了,这些日子,因为四姨娘怀了孕,姨娘们似乎都消停了一些,反倒是那个君兰,上回被她撞见丑事,很可能伺机报复。

可是如何让她自动承认呢?

宜香苑门前,两个丫鬟正在扫着地上的落叶。一棵高大的梧桐树长在院子里,秋风一过,漫天落叶飞舞着。

一个丫鬟拿着笤帚,有些累了,站直了身子,揉了揉发酸的臂膀道:“听说了么?四姨娘被大少奶奶给治好了,大太太也对大少奶奶另眼相看了!”

“是吗?大少奶奶还真是个好人啊,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这舍命救小妾的事情,肯定没人愿意去干!”另一个丫鬟捡起一片好看些的梧桐树叶,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举起来,眯缝着眼,对着阳光细看道。

“就是啊!听说大少奶奶昨日回去还特意去查看了一下冰库,说是发现了可疑之物,怀疑是那个陷害她们的人留下的呢!”扫叶子的丫鬟继续拿起大笤帚,“唰唰唰”地一阵狂扫。

这些话都被站在门口晒太阳的君兰给听到了,扫树叶的声音将那丫鬟说的话掩盖了一些去,她忍不住竖起了耳朵,偏着头去细听,手上不敢有一丝的动作,唯恐漏听了什么关键的字词。

“是吗?当时就听说大少奶奶和四姨娘给人关在了冰库里,下人都被支走了,这事肯定是有人特意为之。”玩树叶的丫鬟鼓起腮帮子,对着手上的叶子使劲一吹,那片枯黄的树叶便晃晃悠悠地在空中飞舞了片刻,飘荡在了地上。

“可不是吗?还有,我听说大少奶奶把那可疑之物藏在……”扫地的丫鬟一手做成喇叭状,对着另一个丫鬟耳语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夜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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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却对上君兰那双水灵灵的眼。

“你们在干什么?不专心打扫,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说出来给我听听,要是我感兴趣,兴许会放过你们!”君兰双手叠放在胸前,嘴角微微上翘道。

“奴婢说,奴婢说,奴婢听说大少奶奶昨日被大太太训斥了一顿,回去后就对自己被关在冰库之事起了疑,她回去看了看,捡到了一个帕子,说是知道了是谁干的了,暂且放在四姨娘那里,准备过几日,四姨娘好些了就把那帕子给大太太瞧,把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

打扫的丫鬟如实汇报道,君兰听了抿了抿唇,挥挥手道:“下去吧!没你们的事了!”

“是!”两个丫鬟快步离去,嘴角勾起一抹笑。

竹苑内,萧瑟的竹子摇摆着,发出唰唰的响动,夜风呼呼地咆哮着,像只猛兽一般,不停地嘶吼着。

掀开门口的竹帘,宛如端着盆洗脚水进去了。

将顾庆如小心地从床上搀扶着坐起时,宛如将顾庆如脚上的袜子脱了,放在热水里泡着,腾腾的雾气在她眼前弥漫。

一双纤细的嫩手不停地将那剔透的水儿往那双*上拂,静静的水响刺激着顾庆如的耳膜。

“小姐,那天吓坏奴婢了,您吩咐奴婢朝您身上倒冷水,结果发那么高的烧,若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才好!大少奶奶也是个仁慈的主儿,若不是她,您恐怕这会儿……”宛如一边帮顾庆如揉着脚丫,一边说道。

突然,脚盆朝她身上盖了过来,一盆脏水泼了她满脸。

“滚出去!要是觉得她好,你去跟她,别来伺候我!”女人的嫉妒让顾庆如失去了理智,她双脚还在滴着水滴,满脸都是怒气。

宛如用手擦去脸上的水,忙赔不是捡起盆,拿起毛巾来,细细地拧干,道:“都怪奴婢不好!小姐您息怒!奴婢帮您把脚擦干,若是又病了,可就不好了!”

宛如是顾庆如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算是陪着顾庆如长大的,她们从小就一起读书习字,原先顾庆如就只是贪吃,对人却是极好的。可自从和大少爷在一起,怀上孕之后,脾气秉性就完全变了样,一心只想得到大少爷的恩宠。

宛如两眼望着顾庆如,眼里含着泪光,可却没有再说什么。

顾庆如兴许是发现了宛如的神情,她点了点头,倔强地将腿伸了过去。宛如感激地拿起拧干的毛巾,很快帮顾庆如擦好脚,伺候她重新睡进温热的被子里。

宛如将灯吹灭,自己来到耳房休息。

夜渐渐地深了,厢房内可以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突然,门口掠过一抹黑影。木门栓在里面响动了一下,便开了。

一个蒙着面纱的人影走了进来,在厢房内四处走动着,搜寻着什么。她尽量将动作放轻,到处翻找着东西。

终于,在顾庆如的床头发现了一块方帕,蒙着的面纱轻轻颤动了一下,风拂过时可以隐约看到一丝浅浅的媚笑。人影迅速伸出一只手来,床上的人却猛然间睁大了眼睛。

“啊——”凄厉的叫喊声唤醒了正在熟睡的宛如。

“小姐,小姐!”宛如汲着拖鞋快步走了过来,当看清床前有个人影时,她也吓得坐在了地上。

“你是谁?”

蒙着面纱的人拿起床头的方帕,快步走向窗格门边,伺机逃跑。

突然,室内的灯亮了,亮如白昼。

窗格门开了,又快速地被人给掩上了。

许静婉踏步走了进来,顾庆如在床上睁大了双眼,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许静婉却没理会她的问题,继续直视着面前的黑衣人道。

“你自己摘下面纱吧!君兰!”

黑衣人瞪大了双眼,难以相信面前这个娇俏的人儿刚才说的话。她是怎么知道的?

“说,你那日为何要将我和四姨娘锁在冰库里,把下人都支走?”许静婉肃目道。

顾庆如勉强撑着坐了起来,更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早就听宛如说过,若不是大少奶奶机智,用榴莲救了她的性命,她早就被冻死在冰库里了。

可她说什么也不相信,就是这会儿,她还是觉得,这定是大少奶奶在她面前演的一出戏。这么想着,她的心也就慢慢平静了下来。

大少奶奶这样说,就是要表明那个想害死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黑衣人了。顾庆如明亮的眸子扫过那个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低下头来,快速的用手在脸上一撩,面纱便掉了下来,当她抬起头时,两眼充满着疑惑。

“真的是君兰!”顾庆如主仆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门边站着的两个人。

“大少奶奶果然聪明,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我只是记挂着四姨娘的病,来看看而已!”君兰装着一副无辜的模样,继续扯谎道。

许静婉拍了拍手,两名扫地的丫鬟走了进来。君兰的瞳孔立刻睁大,难以相信那日偶然见着的两名丫鬟竟然是许静婉给派去的。

“你认识她们吗?还想说什么?”许静婉问道。

那日安排两名丫鬟故意透露些消息,告知君兰她已经得到了一些证据,就是一块帕子,而且故意说是给放在了四姨娘的屋里,过几日便要送去太太那里。

君兰做贼心虚,定会想法子来偷帕子,这样便可抓个现行。

“求大少奶奶饶过君兰这一次,君兰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非故意为之!”君兰见自己被抓了个现行,慌张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你非故意为之?那丫鬟奴才们被骗去后山,门卫被谎称大太太叫去,冰库的门自动上了锁,这些都是巧合吗?还是说白日见了鬼!”许静婉眼神如炬,看着地上跪着的君兰。

她没发现,大太太和大少爷已经被人请了过来,正立在一旁。

“原来是你,想害我孙儿!好你个丫鬟,给你个通房做,你就想爬上天了!”大太太对着君兰就是一掴掌。

君兰抬起头来,嘴角慢慢留下一条血迹,殷红的鲜血却挡不住她的笑。

大太太一时觉得毛骨悚然,不禁怒道:“都这会子了,你竟还笑的出来!”

君兰突然站起身,将大太太整个的扑倒在地。像只野兽般撕扯着大太太的衣服。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丫鬟婆子们均慌了神,李嬷嬷赶紧吩咐下人上前来拉,自己则跑去抱大太太。

大太太的鬓发被打地凌乱不堪,脸上被君兰刮出了几道爪印,鲜血即刻冒了出来。

“造反了!造反了!这个丫头疯了!快,还不快给我拉开!!……”大太太拼命叫喊着,弄得其他苑的姨娘奴才们也纷纷跑了过来看热闹。

第五十三章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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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们见了,纷纷掩嘴嗤笑,可又怕被看见,便都扭过头去,偶尔互相之间窃窃私语一番。

几名胆大的丫鬟奴才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大太太从君兰的身下给救了出来。君兰被他们背手擒住了,大太太一根金钗悬挂在耳侧,摇摇欲坠,整个人凌乱不堪,大口地喘着粗气。

“给,给我把她立即处死!”大太太实在是生气,这么多年宅斗都过去了,自己从未受过这般的罪,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被这么个毛丫头打得这般狼狈。

“大太太,老奴先扶您回房吧!这里人多,有些不便!”李嬷嬷见各院的姨娘奴才们都赶来了,忙挥手让他们散去,可是,这些人也权当是看新鲜,虽然退后了一些,可还是不愿散去。

大太太却是急了,“啪啪啪”几声拍掌脆生生地打在君兰的脸上,君兰的小脸顿时肿了起来,红红的。

君兰却是一咬牙,眼神直直地看着大太太道:“你以为我稀罕当个通房吗?丫鬟奴才们看不起,上面又有大少奶奶和各位姨娘压着,大少爷也就是新鲜的时候来几趟,这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你还嘴硬!李嬷嬷给我继续掌嘴!”兴许是把手给打疼了,大太太吩咐李嬷嬷道。

“是!”李嬷嬷早就看不惯这个小小的丫头了,原本就低贱,还敢对长辈如此不敬,活了这么大岁数,她还是头一回见。

“让你嘴硬!让你打大太太!今日就要把你的这张俏脸给毁了!”李嬷嬷一边掴掌一边数落着,才几巴掌下去,君兰原本红红的脸庞就肿大了许多,血从鼻孔及嘴巴边上冒了出来。

“停下!”许静婉走上前去,给大太太作揖道:“通房干下蠢事,都是我这个做大少奶奶的管教不利,害大太太费心了。静婉恳请大太太给静婉一次机会,让静婉独自处理此事。”

许静婉抬头看向大太太,胸前的衣服被抓得一缕一缕的,完全变成了破布,她摇了摇头,这女人一旦发起疯来,还真是可怕。

大太太似注意到了许静婉的目光,她朝自己的身上看了一眼,道:“那就由你来处置吧!我先回去了!给我记住了,不许轻饶了她!”大太太转身离去,然后又看向李嬷嬷道:“天色渐凉了,给我去庆如屋里取件薄毯过来披上。”

许静婉见了,嘴角弯了弯。大太太这是怕下人见了她的狼狈样,会嗤笑她吧!

大太太走了,君兰被带回了蝶苑。大少爷被许静婉支走了,许静婉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问道:“你要我怎么处置你?”

君兰跪在地上,将头侧向一边,倔强道:“奴婢被大少奶奶抓住这么多的把柄,大少奶奶爱如何处置都行!”

君兰这是抱着必死的心了。刚才和大太太那么一番打斗,她就没想过要活下去。反正已经卖身到了王府,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了。

许静婉淡淡一笑,拿起旁边桌上的水壶,倾倒了一杯热茶水,然后从袖口摸出一包粉末状物,细细的将那粉末倒入杯中。

接着,许静婉将那茶杯轻轻晃荡了两下,递给小翠道:“你若是喝下这杯毒酒,我会考虑对你从轻发落的!”

小翠一惊,凑近静婉的耳边道:“小姐不可啊,这万一君兰死在了我们房里,这可是犯了杀人的大罪呀!”

虽然这个朝代买卖人口非常普遍,可对于签了买卖协议的人,若是私自故意处死,还是触犯了法律,要坐大牢的。

君兰虽说只是个丫鬟出生,卖身契在王府,可若是许静婉私自将她毒死,那么官差说不定明天就会过来了。

小翠眼神慌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儿,她死不足惜,可自家小姐若是因为这件事而去坐牢,她如何向许府的夫人交代。

可,许静婉却没有听劝,一把夺过小翠手中的那杯水,端至君兰的面前道:“你有没有胆量喝下去!”

君兰眼神坚定地看着许静婉,将她手中的那杯水快速抽了过去,然后一仰脖,喝了下去。

“痛快!”

许静婉拍了拍手,她对这样一个做事果断的女人还是比较赞赏的。

“小姐!”小翠攥紧了手里的丝帕,两眼圆睁着看向君兰。她胆儿还是比较小的,生怕君兰喝下那杯毒水之后立即倒地身亡了。

君兰也等着死去,可是过了半响,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异常,反倒让她有些害怕起来。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许静婉走了过去,笑吟吟地扶起君兰道:“好妹妹,刚才只是给你喝了杯糖水而已,你不用担心!先起来吧!”

“糖水?”君兰笑了起来,道:“有什么招数,你都使出来吧!”她心道,这个大少奶奶虽然没把她毒死,肯定是想着用尽办法把她折磨至死。

“小翠,带她下去沐浴更衣吧!把你两套衣服先跟她换上,改日我再帮她做新的。”许静婉揉了揉太阳穴,背过身去道。

“是!跟我来吧!”招呼君兰道。

君兰一时有些懵了,这个大少奶奶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因为脸上受伤严重,所以沐浴的时候,君兰都不敢让人碰她的脸,只是用毛巾轻轻点了两下,处理了一下脸上的灰尘和赃物就算了事。

待她穿戴好,小翠领着她来到丫鬟的房间,君兰明白了,许静婉这是打算将她收为自己的丫鬟。一时间百感交集,有感激,有怀疑,也有憎恨。

“洗好了吗?嗯,这才像个人样嘛!”许静婉手上握着一个蓝色的青花小瓷瓶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笑。

君兰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因为自己的脸肿的厉害,她怕被嘲笑。

许静婉在她近旁坐下,道:“将脸朝向我这边!”

君兰有些犹疑,可还是听话的慢慢将头转了过来,当看到许静婉的那一刻,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就好像许静婉是她的姐妹一般,她们俩离得那么近,而且静婉的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不温不火,很是亲切。

突然,许静婉将那右手攥着的小瓷瓶打开来,从中倒出一些药粉,然后在掌心轻轻地揉了几下,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蘸,就要往君兰的脸上抹。

君兰本能地向后一躲,表情奇怪。

第五十四章 鞭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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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这是金疮药,对治疗脸伤有奇效的,用过几天后便会消肿,而且不会留疤。”许静婉见君兰少了戒心,便一下下地慢慢将药粉往君兰的脸上涂抹,动作轻柔细腻,让君兰那颗坚冰一般的心瞬间便融化了。

君兰从小便被家里人打骂着带大,后来被卖到王府,虽然日子好过了一些,可还总被些丫鬟婆子们欺负。

后来,五姨娘相中了她,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丫鬟,她这才有了机会能过几天好日子。可,好人命薄,就那么去了。

虽然她因此而当上了通房,可没人是真正关心她,爱护她的,致使她和外面的野男人有了那事。

她的心一直都处在缺爱的状态,哪怕是一小点的贿赂也可以让她感动。

“谢谢……大少奶奶……”君兰感激道。这句话好不容易被她说了出来,她对大少奶奶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如今这句谢谢是发自内心的真诚的情感流露。

许静婉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谢什么!以后我们就是自家人了,不要跟我见外!”

许静婉是真的很欣赏这么一个丫鬟,能对主子忠心不二,虽然她原来的主子是五姨娘。能敢于对抗权威,当面扑倒大太太,这样的行为,府里除了她,估计没第二个人敢这么做的。

许静婉来到这个朝代,最厌恶繁复的规矩了,可又不得不去遵从。可能是在君兰的身上,她看到了前世的那种自主精神,所以让她有种本能的想法,想把她收为己用。

君兰这丫鬟实在,收拢她的心应该不算太难。可是,明日该如何向大太太交代才是个真正的问题,要知道,君兰打的可是大太太,府里管理中馈之人。

相当于前世的财务部,若是她不给发钱,好大一批人可都得丢了饭碗,饿死去。

这样的人,又是她现如今的婆婆,相公的妈,绝对是得罪不起的。那么,想收君兰做丫头就得费一番心思才行。

第二天一早,荣喜宅的门前便聚集了好些人。

“大少奶奶别打了~别打了~”君兰的哭嚷声将大太太住所附近的丫鬟婆子及一些姨娘们都给吸引了过来。

李嬷嬷也是听到叫喊急急地赶了来,待走至门廊处,定睛一看,顿时被唬了一跳,忙跌跑着往屋里走,去请大太太出来。

大太太在众人的注视和盼望下,总算徐徐到来。

李嬷嬷对着大太太使眼色道:“瞧,她们在那儿!”

大太太眉眼微皱,细细的眼睛慢慢睁开一条小缝,然后陡然瞪大,眼珠差点没掉下来。

只见君兰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一缕一缕的了,皮肤和肉在破洞内隐隐可见,背上被打得皮开肉绽,还在慢慢滴淌着鲜血。

“抬起头来!”大太太稳了稳心神,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便觉得心中一股恶气出了出来,心情格外的好,于是便端起了大太太的架子,想看这丫头还能说些什么。

可是,当君兰把眸子抬起,对上大太太的眼时,大太太的呼吸差点停滞了。这儿媳做事也太过狠辣,怎么能把个俏人儿生生打成这般鬼样子。

只见君兰脸上尽是鞭伤,一条条红杠杠,上面透着红红的血丝,一副娇容就这样被毁了,还不知能不能给治好。

大太太毕竟也是女人,虽然君兰昨夜对她大不敬,可如今已经被儿媳惩罚过了,而且还这么的重,自己也不好再为难君兰了。

“你去吧~在大少奶奶那里好生休养,切记不要再做恶事了!”大太太只那么一眼,便不再过问什么了,转身便走。

可许静婉此时却开口道:“大太太留步,儿媳有个请求,不知大太太是否可以应允。”

“你说吧!”当目光扫过许静婉时,大太太的脸由同情怜悯又变为慑人的冰冷。

这个儿媳妇,对待一个通房竟然如此的狠毒,他日不知会不会对她也这般,如果是这样,不如早些将她给退下堂去,免得留下后患。

大太太看着君兰被折腾成的那副模样,心里是五味杂陈。

“静婉房里丫头太少,大少爷的四名丫鬟又各司其职,挪不开身来帮我的忙。儿媳请大太太允许,让君兰做儿媳的贴身大丫鬟。”

君兰跪在地上,双手还被绑在身后,可许静婉却是嘴角含笑地向大太太作揖请求。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万状。

大太太更是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她想干什么?将人打成这副模样,又来求做丫鬟。不是要把人扫地出门便可吗?难道要留在身旁日日折磨?

大太太喉头一哽,瞟了一眼君兰,只见她虽然满身是血,但眼神中却是渴望,微弱的闪着希望之光。

大太太又是一顿,这君兰怎么这副神情,她应该是要死要活的不肯才是呀!看来这个儿媳很有手段,已经把她给驯服了,既然如此,自己也没必要跟个丫鬟一般见识,送给静婉便是了。

“你且收了她吧!如果还缺,便问我要就是了!”这么一个残废了的女人,她竟要去做丫鬟,日后儿子肯定会避之而不及,许静婉必定也没好日子过。

大太太觉得这是个好的机会,让这样一个遍体鳞伤的女人跟着许静婉,她的儿子王舒俊便会对许静婉一点好感都无,将来如何处置这个正妻,还不是她的一句话。

蝶苑里,许静婉正一点一点的帮君兰清洗身上红红的“伤疤”。

那红色的鞭痕只用湿润的毛巾轻轻一抹便融化了,现出光洁的肌肤。

“辛苦你了!今日这丑可出大了!”许静婉眨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那红红的伤口,似乎那些都是真的伤口一般,稍微碰一下便会很疼。

“哪有,大少奶奶人这么好,若不是你今日用计,将这些颜料涂抹在奴婢的身上,奴婢估计就真的要挨痛打了!”君兰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自己一直被嫉妒蒙住了心,当真正和许静婉相处后才发现大少奶奶原来是这么好的菩萨心肠一个人。

“你别乱动,小心衣服上染着了,就真的洗不掉了。”许静婉那专心的模样让一旁的小翠都忍不住笑了。

第五十五章 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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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快让奴婢来,您看您把君兰给弄得,动都不敢动一下了!”小翠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也知道小姐的为人,她这么做无非是真的想安抚一个人的心,让君兰踏实地跟着她做贴身丫鬟。

“就你丫头嘴贫!我怎么就不会弄了!”许静婉虽然嘴上如此说,可还是将毛巾递给了小翠,许是保持一个姿势久了,有些腰酸了,她站起身便左右扭了两下。

君兰对着小翠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她还记得那天和那男人厮混时,小翠也守在门口,不该看的全都给看着了。

“你不必那么紧张,我们小姐是最最亲和的人。在外面那是为了让别人不来欺负我们,这才摆出大少奶奶的架子。在家,随意些,没关系的。”小翠一边帮忙擦洗,一边细声细语地说着。

君兰却是鼻头一酸,又淌下泪来。

“这、这……怎地又哭了~小姐~”小翠嗲声叫了一句,君兰立即破涕为笑。

“我没有……只是你们对我都太好了……”

君兰一不小心,碰着了身上的红色“伤口”,手指便被染红了。

她顿时止住了哭,而是对这个红色的东西产生了兴趣。

“大少奶奶,你这是用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像啊!”君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身上还未擦掉的伤口,一条条红杠杠,就像真的挨了鞭打似的,非常醒目。

“叫我小姐就行,这些是用些胭脂粉和着一些泥浆做的,感兴趣吗?”许静婉也只是突发奇想,从空间要来了这模拟伤口的制作材料图,所以也就简单地进行了一番解释。

君兰用力的点点头,满是崇拜地望着许静婉,道:“小姐真厉害!”

许静婉被这样看着,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忙引开话题道:“对了,那日的男人还和你有联系吗?”

这么一说,君兰的脸唰地红了。小翠回想起那日**着的两个人,也羞红了脸,擦拭伤口的毛巾都停在了半空。

许静婉见状,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不说也没关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她原本就不想再揭君兰的伤疤,只是,这事她确实也很关心,如果能了解多一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这事原本我是不愿说的,只是小姐对我这么好,如果君兰还有事情隐瞒就对不住小姐了!”君兰将衣服穿好,缓缓说道。

许静婉只是点点头,在一旁坐了下来,小翠赶忙帮她把余下的一点点红伤疤给擦拭干净,将毛巾在盆里搓洗两下,端去倒了。

“那男人叫周应生,本是我家那个村里的一霸,因为有一年,我娘重病,没钱医治,这才找他借了些债。结果隔了一年再去还钱时,他说我们家欠下的钱是原来的十倍,不还钱就赖在我家不走。我们那时家里穷,哪还有那么多钱还他,结果,我父亲怕我受到连累,就把我送去了姑姑家,那一年,我才八岁。在姑姑家我天天挨打,后来被卖进了王府做丫鬟,原本日子挺好,可就在五姨娘去世那天,我出门去采买些东西,撞见了那恶霸周应生。他知道我做了通房,看我姿色又出落的不错,就时常偷偷来找我,逼我从他。我若不从,他就要把我家欠下的债务告诉王府的大太太,让她将我打死。然后把我爹娘扔到河里去喂鱼。损了我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爹娘对我很好,我不能害了他们,便答应了下来。上回大少奶奶撞见我们后,他就再也不敢来了……”

君兰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许静婉没想到,君兰竟然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那周应生也着实太坏了,和前世那些放高利贷的违法分子没有两样,这样的恶人,上回竟然让他给溜走了,这次定不能轻饶了他。

小翠许是也很同情君兰的遭遇,默默地听完后便端来一杯茶,让君兰喝下。

许静婉走至床边,给了她一个拥抱,手掌轻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正当大家沉浸在这伤心事中时,外头有丫鬟来报,说是老太君最近感到寂寞了,邀大家一起去她的慈念堂坐坐,吃顿午宴。

许静婉答应着,看了眼君兰,手握了握君兰枯瘦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慈念堂外面张灯结彩,红红的地毯也铺展开来,俨然一副喜庆的模样。

许静婉心里有些不忍,可看了看身旁的君兰,还是狠下心来。她将手放在君兰的手背上,嘴里说着:“放心,有我在!”

君兰也回了个肯定的眼神,两人的模样就像奔赴刑场,但又特别的默契,就像是多年的好姐妹。小翠在一旁看着,不禁有些妒忌,小姐这是怎么了,平日就只带自己一个去别处,今日却非要将这个君兰带上,虽然君兰的身世很让人同情,可是这才刚刚收为丫鬟的人突然代替了她的位置,还是让小翠心里有些不愉快。

里面的场景也同样热闹,慈念堂的丫鬟们一律都着红装,就连那些姨娘们也各个打扮地花枝招展,一个个有如待嫁的新娘。

许静婉瞧了自己的衣服一眼,淡淡的浅蓝,没有铺张,没有宣扬,可宽大的设计却别有一番风味,更加显得大气沉着。

王舒俊正在里面坐着,陪着老太君聊天,老太君一直笑着合不拢嘴,显然是被这故意装点的气氛所感染,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当王舒俊的眼眸落在许静婉身上时,却是皱了皱眉。别的姨娘都知道要让老太君高兴,穿得喜庆异常的,可偏偏这个大少奶奶,每次出席这样的大宴,总是那么的朴素,虽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王舒俊就是不喜,他不喜自己的正妻被别人比下去。

许静婉安静地落座,众人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她。并非因为她穿得素雅,而是她身后站着的是君兰,那个前日打了大太太的通房,如今成了大少奶奶的丫鬟。

君兰显然也注意到了大家的眼神,好在许静婉在她们来这之前,又给君兰装扮了一下,那些昨日的鞭痕已经换成了暗红的颜色,就像正常的病人康复时那样。

因此,大家碍于她身上的伤,也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反倒是是增添了许静婉的威信。

许静婉细细地扫了众人一眼,老太君果然好兴致,就连一贯来得少的二老爷和三老爷都给请了过来。两位老爷的妻妾也是成群地坐在一旁,一张圆桌都坐不下。

这样更好,许静婉心中暗暗庆幸,这样人多就更好了些。

正在大家热热闹闹开始吃酒时,突然,门外家仆急匆匆地闯入,报说门外来了个醉汉,说是要把君兰掳了去,做小妾。

第五十六章 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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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顿时脸色铁青,老太君却是惘然,问道:“这君兰是何人啊?”上了年纪,又加上多日未见园子里的人,老太君对这些人名难免生疏了些。

大太太立刻赔笑道:“老太君不必介怀,君兰只是一个通房丫头,现如今被静婉丫头给要了去,做了贴身大丫鬟。”

“噢~原是个丫鬟,那把了他,了事!”老太君原本今日高兴,听说只是个丫鬟,便很是爽快。

其他姨娘们均看向许静婉,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不时地互相窃窃私语一番。

许静婉站了起来,道:“老太君说笑了,静婉觉得君兰这个丫头品行不坏,只是缺少些关爱,因此,静婉斗胆,求老太君能允静婉去处置此事。”

老太君抬眸,看了许静婉一眼,上回她给自己送的那些珠宝,让她在那些京城贵妇面前十足地炫耀了一会儿,因此,不过是个丫鬟,她想要就给她得了。

“那就由你去处置!”老太君草草丢下一句话,便侧过头去同近旁的二老爷聊着天。

突然,念慈堂的大门被踹开了,那周应生庞大的身体摇晃着闯了进来。

“君兰,君兰在哪儿?你家还欠我钱呢,快同我回去!”周应生显然喝高了,竟眼里只有君兰,一个劲儿地掰开其他人,朝君兰走去。

君兰吓得直往后退,其他女人见了更是掩面而逃。

臭烘烘的酒气熏得这些娇贵的姨娘姐妹们一个个露出厌恶的表情,有的还抱怨道:“哪儿来的野男人,真是讨厌!”

周应生在距离君兰只有几米的距离时,突然两眼泛出桃花状,道:“君兰,我带你去好好享受享受!”

说着,他张开色色的大手,却突然被一掌给打晕了去。

周应生两眼一翻,倒了下去,许静婉拉着君兰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一屋子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个一直不曾有什举动的大少奶奶。这个强壮的男人是被她给制服的吗?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只见王舒俊不知何时闪到许静婉的身后,与她十指相扣,来到老太君处。

“快来人,给我把此人绑去衙门!”二老爷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见地上的男人躺着不动了,立即吩咐家仆道。

“是!”几名会些功夫的家仆立即上前,将恶霸周应生给拖了出去。

一场家宴就这样给扫了兴致,老太君显然受了点惊吓,急急地要回屋里休息。二老爷和三老爷作揖道别,并说会对今日闹事者予以严惩,请母亲放心。

第二日,许静婉便得了消息,说是周应生这个恶霸,在村子里坏事做尽,名声一直不好。当听说他被王府中人扭送衙门时,大家齐来喝彩,有的还把之前他做过的恶事当堂供出,致使周应生原本只犯了个私闯王府的罪名,现如今却是被衙门给关了起来,说是得终身关押。

君兰得知这一消息,喜不自禁,总算是露出了笑颜,可是转而又现出了哀伤。

“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许静婉有些纳闷,帮君兰除了一大害,为何她还不高兴。

“没有,谢谢小姐这么体谅君兰,只是君兰记挂着老家的父母,自从八岁那年被送至姑姑家,就再也没有家人的消息了,君兰想爹娘了!”

小翠白了君兰一眼,这不明摆着让她家小姐再去帮她找爹娘吗?刚刚替她除去了一个恶霸,这会儿又说是想要找爹娘,都被卖进王府了,哪儿有那么多的小九九。

许静婉看着君兰那双眼睛,也有些疑惑,自己是否被利用了。不过,还是安慰道:“那过几日带你出去见见他们!”

这日,风和日丽,一早的阳光便铺满了院子。许静婉吩咐小翠去备车,然后带着君兰,三人驶出了王府。

外面的街市依旧热闹,透过车上的小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市里人群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不时有扎着一个小辫的男童蹦跳着跑了过去。

正当许静婉和君兰她们聊着天说笑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吵嚷之声。许静婉吩咐停下车碾,掀开车帘的一角,细细地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粗壮的男人将一个老人踢倒在地,老人的婆子和儿子跑上来哭闹,那粗壮的男人又是一脚,老人的车也倒了,里面一锅滚烫的开水就那样浇在了婆子的身上,婆子大叫一声,晕了过去,模样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趴在婆子身上一边哭一边喊着妈妈。

许静婉见此情景,忙掀开帘子,小翠欲意阻拦,可许静婉已经出去了。

小翠和君兰只得跟着下了车碾,一看到那老婆子身上半边衣服正冒着热气,脖颈处通红一片,君兰吓得差点喊了出来。

人群聚拢了来,粗壮的男人见状,大嚷道:“你们在我的街道上做生意,就得给老子钱,不给钱,就马上滚蛋,别再出现在这条街上!”

粗壮男人骂完就想走,却被人一把拉住。他有些恼怒的回头,却见是位瘦弱的公子,立刻来了精神道:“你想作甚?就凭你,也想拦下老子的路!”

许静婉淡淡一笑,道:“在下许钟,我只是提一句,打伤人,得出银票!”

粗壮男人立刻撸起袖管,在许静婉的面前挥舞着粗拳道:“不想挨揍,就给我闪一边去!有多远滚多远!”

许静婉却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粗汉,毫无畏惧。

这一看,倒是让粗壮男人给唬了一跳,但随即,便是恼羞成怒的模样,他挥舞着大拳头砸了过来。

就在群众惊呼之时,那拳头却没有砸到许静婉的身上,而是落在了那翻倒了的滚烫锅子里。

粗壮男人龇牙咧嘴的叫嚷了一声,许静婉这才将他那已经变成红红的猪手一般的拳头从锅子里拿了出来,眼神逼视着他道:“你赔还是不赔?”

“少爷饶命!我赔!我赔!”粗壮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的银票来,向空中一抛,人却狡猾地向边上一退,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众人见状,纷纷上前来抢银票。

只听嗖嗖嗖的几声,刚刚抛掷空中的银票都无了踪影。大家惶惑地看着地上,四处找寻着,一抬眸,却见许静婉的手中正拿着一沓子明晃晃的银票。

第五十七章 四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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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人带头鼓起掌来,道:“好身手!”其他人立刻也跟着鼓起了掌,羡慕地看向正中站着的许静婉。

许静婉将银票交到小翠的手上,道:“把银票给那老人吧!”

接着,她对着众人作揖道:“今日有人受了重伤,这银票还是给伤着医伤才是,得罪大家了!”

刚才蜂拥上来抢银票的众人一听,纷纷垂下头来,一个个羞得满面红光。

只见人群中走出四个男人,为首的那个就是方才拍掌的,名叫毛君。另外三个分别叫喜乐,开水和猴头。

这四个人就是江湖中的四侠,各个身怀绝技,浪迹江湖。因为毛君的模样最为端正,而且功夫又在另外三个之上,所以,也就自然变成了他们的头目。

但是,很少人见过这些人的真面目,因为他们每次行动时总是以黑色面具示人。

但很多人都听闻过江湖四侠的轶事,听说这四人原本都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后来先皇驾崩之后,这四人就不再到处躲藏了,而是结合在了一起,四处劫富济贫,做些善事,得到广大劳苦群众的拥戴,

“要帮忙吗?”毛君上前一步问道。

许静婉早就注意了他,只见毛君一身宝蓝锦服,腰间挂一个玉葫芦,五官清秀,自带一股书生气,可眉眼流转时,却又有种深不可测的神情流露出来。

他后面的三位从外型上来看,可就相差甚远了。只见喜乐一个大大的笑脸,头发乱蓬蓬的,身子粗胖,下巴都快和脖颈连为一体了。

开水则消瘦无比,那留着一撇山羊胡须,头发全白,嘴角时刻现着一股阴冷。

猴头有如其名,虽然是站着,可全身上下一直在运动着,片刻也安静不下来。

小翠和君兰起初看见毛君还没什反应,可当看到他身后的三人时,两人同时后退了一步。

“小姐,这些人长得太怪了,我们还是快走吧!”小翠悄悄在许静婉耳边说道。

君兰的目光却看向地上躺着的老婆子,道:“小姐,这老太婆好可怜啊!”

“求求少爷,救救我家婆子!”那个被打的老人在接过小翠递给他的银票后突然拽住小翠的腿央求道。

四个怪侠形态各异,只有毛君的目光直视着许静婉。似乎能够直接看穿她的心思。

“帮我把那婆子身体摆正吧!”许静婉突然吩咐毛君道。

毛君麻利地走了过去,只轻轻一掰,那婆子就平躺在了地上,喜乐嘴角露出一笑,轻轻一跃,便从近旁的阁楼之上取来一条长绢布。

开水把一个水果摊子上的木板给抽了出来,直接放在地上。

猴头飞过一个环形镖,将一户人家的棉被给勾了过来。

四人迅速的做好了一个临时搭建的粉色帐篷,将老婆子安置其中,围观的群众忍不住鼓起掌来。

毛君对着大家鞠了一躬,像是表演似的,面带着微笑,其他三个更是向众人招手,一个个得意的快要忘了他们此做法的目的何在了。

许静婉剜了那个毛君一眼,毛君的余光察觉了这细微的差异,急忙又快步走了过来,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许静婉一字一顿的说道:“请帮我把人群遣散,包括你们四个!”

毛君正准备答应下来,突然察觉不对,便愕然地跳起一根眉毛,指着自己道:“包括我们!”

毛君的反应还算正常,另外三个家伙可是急了!

猴头第一个冲了过来,将他那把环形大镖往旁边的木桌上一放,哐啷一声响,木桌立刻变得粉碎。

“奶奶的!你当我们是要饭的,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呀!”

许静婉锁眉,小翠嚷道:“你们几个说是来帮忙,可是就知道用身上的兵器吓唬人,还偷拿别人的东西,我们怎敢用你们!”

猴头一下急了,窜上另一个桌子,伸手便要去割小翠的咽喉,却被毛君给拦下了。只见毛君只一手抵着猴头手上的镖,白了他一眼:“让我们走便走,何必费那么多话?”

猴头憋涨着一张脸,果然似猴屁股一般,通红一片。

他不甘地放下手中的环形镖,掉头离去。

眼见这四个颇有来头的人都起身离去,众人便陆陆续续散开离去。

可是,待大家散去,毛君却摆摆手,带着三个人掉转头来。

许静婉此时正在撕扯着婆子身上被烫坏的衣服,破烂的衣服牵扯了烂肉,婆子扯着嘴**了几声,两眼微睁了一下,又立即晕了过去。

“我婆子她没事吧!”老人探着头朝红红的帐子看去,结果一眼看见婆子肩头那一片红红的烂肉,吓得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嘴巴张得老大,现出里头为数不多的几颗缺牙。

“去帮我弄些冷水来,越多越好!”原本这用冷水的法子应该在刚烫伤那会儿用才最好,可惜那时和那些人周旋去了。

老人只顾着点头,眼睛照旧瞪得老大,身体上却没有任何动作。

“还是我来吧!”一桶水放在了帐子边上,里面的水很满,却没有溅出一滴来。

许静婉抬眸一看,只见是刚才那个毛君,另外三人每人手边放着一桶水,整齐地摆放在毛君的水桶旁。

许静婉拿起手边一块洁净的白布,蘸湿来,让小翠帮着在婆子身上,尤其是烫伤的地方擦拭,动作要轻。

可小翠却摇摇头,有些惧怕道:“小姐,奴婢不敢!”

许静婉叹了口气,若不是怕待会儿给婆子手术没了精力,这事她便不让旁人动手了。

此时君兰却钻入帐篷中来,道:“我来吧!”

只见君兰熟练地将毛巾轻轻拧了拧,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婆子的烫伤部位。婆子突然被碰到伤处,微微皱了皱眉,可随即眉头便舒展开来。

君兰擦着擦着,突然落下泪来。

许静婉只当是君兰心地善良,有感而发,便让她停下,开始准备手术。

当一切东西都准备妥当之后,许静婉拿出空间里配置的手术刀具,开始小心翼翼地剔除掉婆子身上烫伤的烂肉,只见她刀法纯熟,片刻功夫过后,婆子身上的烫伤部位便都被进行了处理。

第五十八章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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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婉再问毛君他们要来一些盐,醋之类,将婆子的伤口进行包扎,便完成了整个手术的过程。

手术期间,许静婉一刻也不敢分神,唯恐自己的哪一刀没下准,要了婆子的性命。

毛君及其他三位怪侠却一直寸步不离地观看着许静婉手术的全过程。除了毛君,另外三人,喜乐,开水和猴头站在那里,由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看见手术剔肉的惊愕,再到后面的彷徨和敬佩,才不过一个时辰不到,许静婉在他们心中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医。

“许少爷好本事,可否教教我!”在许静婉完成手术后,猴头第一个窜了过去,猴急地问道。

开水和喜乐也不甘示弱,纷纷拥上前去道:“还有我们!愿拜许钟为师!”

许静婉正有些劳累过度,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见面前陡然出现一杯水,水清澈见底,是那种纯白的净水。

许静婉端过水,大口喝了下去,感觉身体好多了。

“这水怎么甜甜的?”许静婉抬眼看向腼腆递水过来的毛君道。很意外这水不是小翠或是君兰倒的,而是这个看似粗心的男人给倒的。

“我加了点糖和盐!”原来毛君刚才手术期间去买许静婉需要的东西时,顺便买了些糖,知道许静婉做完手术肯定会累,便准备了这水来给她补充体力。

许静婉瞳孔微张,惊讶于这么个男人竟然懂得葡萄糖可以补充体力。这可是在古代,他是如何得知这一知识的,难不成……他也是穿越而来的……

正当许静婉百思不得其解,一直困惑地看着毛君时,开水的一句话点醒了她。

“盐糖水可是我们毛君的最爱!他每天都会喝,说是曾经有位女子教给他的,他就记下了,一直这么喝着。”

开水哈哈笑着作解释,许静婉却是自嘲地笑笑,这个朝代才没有那种西洋的注射之类,只不过是巧合罢了。

这边光顾着说话,那边确是焦急万分,老人带着不足七岁的儿子走上前来,问道:“我家婆子可好了!”

老人身子显然不好,才说一句话,已经喘的不行,还连着咳了几声。

“哪儿有那么快,就是神仙来救,也得修养些日子才行啊,老人家!”喜乐笑嘻嘻地凑了过来,在他面前做了个鬼脸道。

“你、你是谁”老人被喜乐的鬼脸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又是哪个恶霸跑来了。

许静婉看向静静躺在红色帐子内的婆子,缓缓道:“你那婆子身上的伤比较重,可只要悉心照料,过至半月便可下床走路了。”

老人一听,连忙就要给许静婉跪下,被她一把搀扶了起来,道:“您别折晚辈的寿,还是好好伺候您家的婆子去吧!等她醒来,用银票多买些清淡点的食物喂给她吃,注意一月之内,伤口绝不要触水。”

老人一一点头称是。许静婉这才转身打算离去,突然瞥见毛君他们,便走上前去,问道:“你们今日的帮忙,许钟感激不尽,他日如若再见,定给予回报!”

毛君双手放在脑后,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许兄只要记着,你有四个好兄弟就行。”

许静婉正打算就此别过,可刚由小翠搀着准备上马车,却听君兰惊讶地喊了句:“别动!”

顺着君兰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老人的小孩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听响动,赶紧躲在了老人的身后,像是寻求一种安全。

君兰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扯下小孩手中攥着的一个布偶,厉声问道:“你这布偶从何而来?”

小孩怯怯地抬眼看向君兰,忍不住哇的哭了起来,嘴里直嚷着要老人抱抱,两只小胳膊早就伸展开来。

老人也有些吃惊,搂过孩子,看向君兰,不知她想对孩子做什么。

“这个布偶是我婆子做的,给孩子的玩意,没什么稀奇,若是你想要,便拿去吧!”老人看君兰一直跟着许静婉,便知他们是一起的,今天多亏这些恩公施救,他的婆子才得以顺利度过危难,因此,只要是那少爷想要的东西,他都可以让他拿去。

“你婆子以前还做过这种布偶吗?我是说和这布偶一模一样的那种?”君兰却没有就此妥协,而是继续发问,并且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老人这下可真的是吓坏了,他朝许静婉的那边走了两步,道:“我婆子以前做过,都是这一样的布偶,因为别的她也做不出来。原先家里有个女儿,我婆子就经常给她做这种布偶玩,我那女儿可非常喜欢呢!

“那你女儿呢?”君兰像发了疯一般,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

小翠都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拉了拉君兰的衣角,示意她该回去了,晚了,王府的那些人可是又要刁难了。

“我那女儿八岁那年便送去她姑姑那里,之后再也没有了音讯,这个儿子是我们老夫妻晚年所得,所以我们一定要把生意做下去,否则儿子的吃住就没着落了呀!

老人慢慢地道出了往事,不由得老泪纵横。

“爹!”君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人愣了半天,看着眼前的人,然后又擦了擦眼睛,这才肯定的说道:“这位少爷,我和你非亲非故,何必如此啊”

君兰见状,将自己的毡帽一取,黑亮的长发便垂落在了肩头。

“爹,我就是你的兰儿呀!那个送去姑姑家的兰儿!”君兰眼中噙满了泪水。

老人伸出一只手来,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由男子变为女子的人,道:“你真的是我的兰儿?没有认错?”

君兰的泪瞬时夺眶而出,她一个劲儿地点点头,然后将衣服解开来。毛君那几个男人立刻不好意思的扭过头去,只见君兰将后背露了出来,上面明显有个兔子的图案,是给烫伤的疤痕。

“爹,这是您当年送我走之前用烙铁给烫的印记,说是方便日后相认的,你还记得吗?”

“你真的是我的兰儿!”待君兰穿好衣服,老人老泪纵横。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失散的女人又回来了。

君兰用力的点点头,便走到许静婉跟前道:“小姐,可否让我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我想照顾我娘可以下床走路为止,再回王府。”

第五十九章 热吻

“这怎么能行?”小翠有些惊讶,这丫鬟也太不讲情面了,小姐救了她娘,她却赖着不打算要回去伺候小姐了。

“可以!”许静婉只丢下这句话,便坐上了马车,小翠直得跟着上去。

毛君朝许静婉招手道:“下次何时再见?”

马车哒哒向前奔跑着,空气中隐约飘来一个声音道:“有缘时!”

马车内,小翠嘟嘴道:“小姐,那个君兰看着不像个好人,你为何那般帮她?”

虽然对君兰所说遭遇,小翠着实是同情的,可那日撞见她在房里偷男人,小翠对她的印象便一直不好。观今日,小姐救了她的娘亲,她却只想着自己留下来照顾娘亲,却不尽心去伺候小姐。

而且,小翠有一点不放心,感觉君兰会利用这个机会,和家人逃离此地,从此消声觅迹,那样一来,小姐岂不是白白帮了她一回。

“好人坏人,日久了就可品出来,不必急于一时!”许静婉道出这么一句话来,便抬眼看向布帘的外面,马车行驶着,路旁的店铺,小摊以及人群纷纷后退。

其实许静婉来到这个时代,对好坏也是感到有些模糊了。就像她如今的相公王舒俊,说他是坏人吧,他对自己好像又比较好,说他是好人,他又总是拈花惹草,频频让其他姨娘大起了肚子。

这么想着,马车便停在了王府后门。许静婉和小翠快速的回到蝶苑,换好女装。小翠便去屋外打水,准备给小姐洗洗脸。

窗格门从后面关上,过了一会儿却突然又开了,夕阳橙色的光辉照了进来,古朴的屋子里,每一样摆设都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

许静婉的周身也被金色的光芒笼罩,那好看的脸部轮廓被金边勾勒着,让刚走至门口的王舒俊不禁晃了神,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瞧着,却不见进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对方,还是许静婉打破了沉默道:“少爷安,不知来……”刚准备说什么,可静婉的朱唇却被什么给堵上了,带着一股淡淡的男人体香。

待仔细睁开眼眸,却发现,王舒俊的唇正贴着自己的,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深情。“少爷,小翠待会儿……”

静婉想说,小翠待会儿会端着面盆进来,可王舒俊却不顾那么多,一脚将门从后面关上,一边亲吻着许静婉,一边将门栓给拴好,接着道:“现在就我们两个了!”

王舒俊用舌尖轻轻撬开许静婉的贝齿,探入里面,尽情允吸着她体内的美好。

淡淡的茉莉花香袭来,让王舒俊的身体为之一震。他不顾一切地将许静婉扑倒在床,开始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许静婉挣扎着,虽然身体很不配合的**了一下,可她还是努力的反抗,却不巧在挣扎的时候,手碰着了脸上的梅花胎记。

许静婉心里下意识的嚷了句:“不好!”

果不其然,静婉发现,在厢房的正中慢慢开始出现一个白色的光晕,光晕慢慢打开来,静婉就快要看到里面摇曳的樱花树了。

王舒俊发现静婉的身子突然变得僵硬,眼神看向他的身后,不觉奇怪,正打算回头看时,许静婉却将热唇贴了上来。

双方的互动更加激发了王舒俊的兽性,他很快迎合着这久违的味道。唇齿相交,舌尖缠绕。

许静婉趁此机会,眼睛看着王舒俊身后的圆环,再次抬起手来,触碰了一下那梅花胎记,光环消失了。

她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当她的眼眸对上王舒俊漆黑的深眸时,却不禁为之一动。他的吻正慢慢地向自己的耳垂边移动着。

热热的气体全部喷洒在了静婉的脖颈处,有种**的情愫慢慢在她的内心生根发芽。

一只大手揽过她的腰,慢慢下滑。许静婉不自觉地**了一声,自己都羞红了脸。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姐,你怎么把门给锁上了呀,小翠端水来了!”

王舒俊的眉心聚在了一起,正打算俯下身继续时,那烦人的敲门声却加重了力度。

他纵身跃起,将宽大的衣服朝身上一披,便开始系扣子。待穿戴整齐,王舒俊将门打开来,正对上小翠那双惊愕的眼眸。

“大少爷……”小翠抬眼看向屋里,只见满地狼藉,床铺凌乱,再看小姐,一副淡然的表情坐在桌边,虽然拿起杯子品茶,可那脸上浮现的红晕却让小翠一目了然。

“大少爷安,奴婢不知……奴婢该死!”小翠端着的水盆险些掉落下来,垂头的瞬间,她双手微微施压,将水盆给端稳了来。

“哼!”王舒俊没有说话,而是直接甩袖离去。

看着大少爷的背影,小翠才慢慢踱了进来,刚把水盆放下,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小姐,小翠该死!小翠不知大少爷是何时进来的,坏了小姐的好事,小翠该死!”

小翠是真的后悔,肠子都给悔青了。自家小姐好不容易和大少爷有了肌肤之亲,若是怀上了大少爷的孩子,看哪房的姨娘还敢欺侮她。

可,这么好的事情,偏偏被她这个冒失的丫头给破坏了。

这么想着,小翠又匍匐着过去,拉了拉许静婉的裤脚道:“小姐,您惩罚小翠吧!小翠甘愿受罚!”

看着小翠那一脸的哭像,许静婉立刻将其扶了起来道:“瞧你,我又没说你什么,自个儿在这里又是哭又是自我责备的!”

小翠睁开氤氲着水汽的双眸,吸着鼻子道:“小姐真的不怪小翠吗?小姐真是世上最好的小姐,都怪小翠笨,小翠……”

说着,泪水又开始往下涌了,淌在了脸上,划出两道水痕来。

许静婉拿起一块绢帕,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笑着道:“别哭了,小心哭花了脸,把你嫁给一个老头!”

这么一说,小翠还真是止住了哭,破涕为笑道:“都这时候了,小姐还拿小翠打趣!”

许静婉一转身,看到凌乱的床铺,想起刚才王舒俊对自己做的事情,心又突突地跳了两下,可还是掩饰道:“刚才我正想摆脱他的纠缠呢,你就来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小姐,你又说傻话了,这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同房是理所应当的,怎能说是纠缠呢?”小翠看着自家小姐,还是不明白,小姐对大少爷的排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终止。

第六十章 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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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许静婉点了点小翠的鼻子,便去盆里拿毛巾擦脸。

当水浸润在脸上时,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刚才好险,差点让王舒俊看到了她的空间入口,若是真的看见,可就麻烦了。

可是,想起为了掩饰时,主动凑上去亲吻王舒俊的举动,许静婉的心又开始狂跳不止了。

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不爱他,为何还如此的心动?

第二天一早醒来,便听闻大少爷昨夜歇在竹苑,对四姨娘顾庆如是照顾得异常体贴。

小翠一边帮小姐梳着云鬓,一边嘟嘴道:“小姐,您应该打扮艳丽一些,就凭小姐的美貌,如何不能将大少爷的心给留住!”

许静婉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左脸有个鲜红的梅花胎记,可还是遮掩不住整个如出壳鸡蛋般光滑的脸庞,尤其是上面两颗灿若星辰的葡萄眼,眨动两下,自带一种妩媚。

她想起新婚夜里王舒俊对自己嚷着的丑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姐笑了,小姐的笑真好看!”小翠的手轻轻翻动两下,然后将一根钗插进云鬓,便完成了一早的梳理。

在小翠的建议下,许静婉穿上了一件浅粉色带花的对襟服,中间束一薄带,便和小翠一道去逛甘露园。

秋季的甘露园一片衰败的景象,野草枯黄,风过,落叶纷飞,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好在秋高气爽,又是个艳阳天,因此,在许静婉看来,这空气是好极。正当她摊开双臂,微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户外情景时,小翠拉了拉她的袖袍道:“小姐,你看那边!”

许静婉抬眼望去,只见花团锦簇,姹紫嫣红,一片花的海洋呈现在不远处。正当她嘴角勾起笑容,打算走近去赏花时,猛然间却看到有两个人形,正在那花的后面窃窃私语,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闻其声,看其形。许静婉心中一惊,这不是大少爷和顾庆如吗?

只见顾庆如挺起身来,一手抚着小腹,眉眼含笑地看着地上半蹲着看花的王舒俊,两人眉目传情,在花丛中笑着,好不惬意。

许静婉抬脚就要走,可却被顾庆如看到了,只见她喊了句:“大少奶奶安!”然后便见她低下头去同王舒俊闲谈。

王舒俊却似没听见一般,还在原地赏着花。

许静婉只点了点头,便携着小翠往回走去。

真是最不想看到某人,却偏偏遇上,一早的好心情全没了。

许静婉突然很怀念那种穷人之间的互敬互爱来,便让小翠叫来一辆马车,驶出王府。

车子停在了一个破落的大杂院门前,许静婉从车内出来,只见她一身朴素的平民装扮,脑后只一个普通的男人髻,小翠紧随其后,不敢有片刻的怠慢。

刚跨过门槛,只见一群小孩围拢了来,一个个高兴地喊着:“静婉姑姑,好久没见你来了!”

小翠瞥了一眼这些小孩,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这些小孩怎么都这么脏,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衣服也破烂不堪,一看就是街上那些要饭的小叫花子。

可许静婉却露出难得的一笑,吩咐小翠将随身的包裹打开来,现出里面的一堆碎银子。

“你们拿去买点东西吃吧!”小孩们高兴极了,一个个拍着手道谢。可却纷纷扭头看向身后的一个嬷嬷。

只见一身碎花深紫色长衣的常嬷嬷正站在不远处,对着他们点点头,小家伙们便排着队,一个个的去拿那包袱里的碎银子,他们都很懂事,每人只拿一小块,唯恐其他的小孩没有了。

常嬷嬷这时走了过来,道:“你又来看孩子们了,不用每次都带银子来,惯坏了他们!”

许静婉笑着摇了摇头,道:“常妈妈,您一个人看着这么多的孩子,才是最辛苦的!”说着,她又吩咐小翠将一包银票递到了常妈妈的手中。

常嬷嬷正欲推辞,突然,来了四个男人。许静婉猛然抬头正对上其中一人的眼睛,发现原来是那日相助的毛君。

“你们四个……如何会来这里?”许静婉虽然心中隐隐猜到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

常嬷嬷立刻笑着解释道:“他们四个也经常来帮助这些可怜的孩子们!只不过,你们来的时间不同而已!”

许静婉定睛看了看面前的四个人,除了毛君,另外三个立即走上前来,对着她跪了下来。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小翠见了,不禁抿嘴笑了,悄悄附在其耳边道:“小姐,他们可都把你当师傅咯!”

许静婉也不慌,上回就见他们三人诚心想拜她做师傅了,这回看来是可以这么做了。

“你们真的想拜我做师傅吗?”许静婉粗声道。其实,虽然自己武功高强,可在这阴谋算计,高深莫测的古代,多几个这样的徒弟,不时地差遣差遣,还是不错的。

“师傅的救人功夫深厚,徒儿愿拜师学艺!”三人就像已经对好台词一般,异口同声道。

只那毛君站在一旁,面上表情奇怪,不似赞同,也不似否定。

“那好!那你们就表表诚意,把一只手砍下来,给我瞧瞧!”许静婉故意眯着眼道。

毛君和常嬷嬷听了,都惊愕了片刻。

只见那猴头已经拿出他的环形彪来,对着自己的左手就要往下砍。

只见一粒石子飞过,他的环形彪立即飞到墙上,扎了进去。

猴头大惊,后退一步,只当是另有高人,却见许静婉的手呈兰花状,显然那石子是从她的指缝间飞过来的。

喜乐和开水亲眼目睹了许静婉的功夫,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两人各自拿出身上的兵器,朝自己的手臂砍去。

只听嗖嗖两声,兵器却没了踪影。

再一抬头,许静婉已经将兵器交到了毛君手里。

“你们的诚心我已经领受了,可是,毛君既然已经是你们的师傅了,你们就不能弃他不顾,来拜我为师!”许静婉早已看出,毛君才是他们的头。

他们要拜自己为师,不知是真是假。

突然,毛君拿起开水的水蛇刀,朝自己的左臂砍去。一根手臂就如斩断的藕,立刻变为两半,血在瞬间流了出来,毛君咬咬牙,道:“我毛君甘愿拜许钟为师!”

“毛君!”另外三人见了,忙走过去搀扶。许静婉瞪大了双眼,她没想到,这毛君也会想当她的徒弟,若是早就料想到,也不至于让他斩断自己的手臂。

小翠见了身子一紧,更是差点晕血倒地。

第六十一章 要钱

一帮孩子好在已经出门买吃食,只有常妈妈一手理着手里的佛珠,一边念着阿弥陀佛。

许静婉是有那么些许的错愕,可还是快速走上前去,从近旁取来几块干净的布来,先将毛君的断手绑在了一起。然后吩咐小翠备好沸水,棉布以及针线。

几个人将毛君抬进屋里,许静婉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进了空间。在拿到治疗断手的器具及方子时,她气喘吁吁地来到毛君的面前。

只见毛君睁着眼睛,正看着她。

现在开始熬制麻沸散已经来不及了,许静婉只得对毛君道:“我要开始帮你接手臂了,可熬得过去?”

只见毛君点点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来,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许静婉帮他手术,只见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屋子有点黑,许静婉让其他人点燃许多蜡烛,然后放置多面铜镜,将屋内照得如同在太阳底下一样明亮。

烛光摇曳中,只见一个身形站在横躺着的男人面前,镇定地拿过一个个精巧的器具,对着男人的左臂穿针引线,不时地去铜盆内清洗脏手。

一盆水瞬间便红透了,小翠进来端盆时都是微闭着双眼,不敢直视。

终于到了最后环节,要把最外层的肌肤缝合上了。却突然听到门外一片打闹声。

“快把你们的头给交出来,我们要带他去衙门!”一个声音道。

“大人,行行好,我们这里只是些孩子,他们都还小,只是暂住在这里,请不要伤害他们!”常妈妈的声音,带着股哭腔。

“哼!谁跟你说孩子了,你们窝藏朝廷重犯,若是不快点交出,待我们搜查出,一个个都得掉脑袋!”

接着是一片哭嚷之声,大门被快速撞破,原本就破烂不堪的门只剩下边缘一点木头,在风中摇曳着,发出吱吱的声响。

官兵似土匪,到处横冲直撞,对着每一个可能隐藏重犯的死角用利刀猛戳。

“这里没有!”

“这边也没有!”

“这一块也没有!”

可是,搜查了半天,却连个人影也没瞧见。那官兵的首领将帽子朝地上一扔:“奶奶的,让他给跑了!真是活见鬼了!”

待那些官兵们一个个组队离开。许静婉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朝代,做手术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

突然,她听到近旁的一声**,不好,这手术还没做完,只见毛君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表情痛苦的紧闭着双眼。

刚才手术的时候,他还一直咬牙坚持着,许静婉即便如何的用那些手术器具在他的手臂及骨头间戳来戳去,他都不吭一声。

这回,看来是真的疼到不行了。

只见那手臂的接口处慢慢流出一道殷红的血来。

“毛君,你一定要挺住!”许静婉一边唤其他人过来,一边在毛君的耳边说道。

刚才她带着昏迷不醒的毛君进了空间,这才躲过一劫。可是,毛君的病情却似乎因为时间的延误而恶化了。

喜乐第一个跑了过来,将毛君从桌子底下扶了出来,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许静婉。

这个桌子只有个桌架,四周空空如也,那些官兵就是没长眼睛,也能摸出毛君和许静婉躲在这下面了,可为何他们刚刚用长刀一个劲儿地戳,都看不见个人呢!

但毛君的**,以及他手臂上的乌血却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毛君的身上。

“许师傅,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之害呀?”开水走了过来,帮着把毛君放在高高的横板上问道。

“快些弄点烧酒来,度数越高的越好,以及干净的棉布!”许静婉表情淡漠地看着正躺在那儿的男子,他显然很能忍,这种钻心的疼痛,一般人绝对会尖叫不止才对。

开水和喜乐听了吩咐,拉着猴头一起去找这些东西,好在那些乞讨的小孩们平日爱捡些破烂回来,这里头也包括那些陈年的老酒。

他们三人一人抱了一坛酒过来,小翠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棉布,凑齐在许静婉的跟前。

只见许静婉快速的将伤口进行消毒处理过后,便开始把外层的皮肤进行缝合。每扎一针,毛君的眉头便会皱一皱,那满脸的汗水看了让人心惊。

“好了,你们多加照顾,手臂不许沾水!”许静婉说着便跌跌撞撞的要去马车上休息。小翠会意,将她给搀扶了过去。

喜乐和开水目送她过去,有那么些担忧。就在此时,床上的人侧过身来,露出一个惨白的笑道:“谢谢你!”

说着,便似使劲所有力气一般,躺了回去。

常嬷嬷和许静婉道别,惊讶于她如何会这么高深的医术。喜乐、开水及猴头看了那被缝合的天衣无缝的手臂,不得不感叹,这技术实在是太精湛,估计耗尽此生,他们也未必能学会。

又过了几天,许静婉再次乘马车出来,这次马车在“珠玉轩”的门前停了下来。依旧是车水马龙的景象,许静婉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看来徐掌柜将这里打理的还不错。

“少爷,您来啦!快请上坐!”徐掌柜伸出宽大的袖袍来,在前面带着路,他们缓缓朝三楼的雅座走去。

待在桌前坐下,许静婉一边品着碗里的新茶,一边抬眼问道:“这月的收入如何?”

徐掌柜的脸上立即绽放笑容道:“不敢隐瞒少爷,这月的收入是上月的三倍,因为多了皇宫的专门定制,因此这收入是翻了几番。”

“哦!~”许静婉低头一笑,用杯盖拂去杯子里的几片茶叶道:“那就拿出一万两银子来,交予我!”

徐掌柜听了,心头蓦地一惊,这许小姐向来是到了月末才来收银钱,今日才十五,怎么就来索要银钱了。

不过,毕竟是东家,不敢得罪,徐掌柜赶忙将账本拿来,递给许静婉,然后转身去拿那一万两银子的银票。

只见他走了出去,片刻后又回来,一副笑眯眯的模样道:“许少爷,您要的一万两,全都在这了!”

当小翠瞧见那一万两银票上面还盖着财路钱庄的印章时,不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了自家小姐一眼。

这一万两银子,要是放在普通的家庭,可以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了。小姐却只是动动嘴皮子,就有人给送到眼前来了。

第六十二章 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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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了!徐掌柜!”只见许静婉将银票揣入口袋中,放下茶杯便走。

徐掌柜奇怪地摇摇头,只能叹息自己老了,不明白这少爷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小翠跟着小姐,亦步亦趋,但心里却犯嘀咕,这小姐得了一万两银子,就这么离开了啊!

再一抬头时,却发现她们已经置身于一家破败的酒楼门口了。

突然,一个柜子飞了出来,许静婉拉了小翠一把,那柜子离小翠的头只一厘米左右的距离,径直飞了出去,在马路上裂开了。

一辆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听得马儿嘶鸣,车夫叫骂:“破地儿,乱砸什么东西!”

说着,车夫驾着马饶过那破烂的柜子哒哒而去。

小翠的心差点没停下来,当回过神来时,她家小姐却已经走了进去。

小翠立即跟上前去。

“你们不要砸,不要砸啊!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红木做成的啊,我们赔不起钱,但可以好商量,把这些东西拿去抵债嘛!”一个矮胖的男人涨红了脸,朝几个砸东西的男人走去,满脸的无奈和委屈。

“抵债!这些个破烂,抵什么债,我们要的是银子,银票!”为首的一个黑衣男将矮胖男人的衣领拽住,举了起来道。

矮胖男人被抵住咽喉,有些喘不过气来,一边在空中弹着两条腿,一边笑着酿呛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接着,他和他的手下继续疯狂的砸店里的东西。手扶旋梯的扶手被打落了一大半,有的栏杆还悬浮在空中,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收银的柜台也是破烂不堪,上面几个大的洞,估计是用利器给砸出来的。

地上破旧的桌椅,不是断了腿,便是折了椅靠,残缺的部分凌乱地洒满一地。很多断裂的尖角朝上,如果有人掉落下来,肯定会变活活刺死。

突然,黑衣男一脚把矮胖男给踹得飞了起来,矮胖男抱头,似一颗子弹,就快要落地时,却发现自己双脚平稳地着了地。

只见许静婉微微松开抓住他后背的手,然后轻轻拍了两下,信步走上已经残破不堪的旋转扶梯,对上黑衣男不可置信的眼神道:“你要多少钱愿意把这酒楼转卖给我!”

黑衣男看了眼被自己一脚踹飞,却安然无恙的矮胖子,忍不住后退了两步,差点被楼梯的台阶给弄倒。

听许静婉说想要盘下这个酒楼,便笑了起来:“矮胖子欠下巨额的债务,你愿意帮他还清吗?这个可是前提!”

黑衣男显然有些畏惧这个徒手接住矮胖子的许静婉,但见他也不过是个柔弱书生的模样,便狮子大开口道:“他欠下的债就有一万两,如果你能帮他还这一万两,酒楼就归你了!”

矮胖子突然憋涨着一张脸道:“黑王八,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欠你不过一千两银子,何时有一万两那么多!”

矮胖子显然也不希望这位救了自己的小哥白白出那冤枉钱,不服气道。

“你是去年借的一千两银子,一直拖着没还,到如今利滚利,不是一万两又是多少?”黑衣男将自己黑色的大衣一掀,摆了摆姿态道。

可是,当他再回转头看向面前的小生时,却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正抵住他的胸口,许静婉眼神淡漠道:“拿去,从此以后若敢再来闹事,小心我找人砍了你去!”

那黑衣男赶忙将那银票拿在手中,揣入衣服口袋,撑着那扶手一跃,就快速逃走了,待走至门口,还送了个飞吻道:“多谢小兄弟,你比那死胖子豪爽多了!”

许静婉见了,不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才缓缓走了下来,小翠愣神了片刻,才走到许静婉跟前道:“少爷,你没事吧!”

许静婉摇摇头,微微一笑。

矮胖子立马走上前,跪了下来,道:“在下福东海,敢问小哥尊姓大名,今日小哥伸手相救,福东海感激不尽!”

“哼,我们少爷不仅救了你的性命,还花那么多钱买下你这个破酒楼,你就是还两辈子也还不起!”小翠在一旁替她家小姐抱不平道。

“东海明白,他日少爷要东海上刀山,下火海,东海定二话不说,奉陪到底!”矮胖子刚才多亏许静婉搭救,心里感激,便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许静婉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指着酒楼那破烂的收银柜台道:“以后你就在那里站着可好?”

福东海顺着许静婉的手指看去,只见那收银柜台上面几个大洞,边上裂痕斑斑,后面的格子木柜也是残破不堪,风吹便倒的模样。

他心道:“没想到这个少爷还真能折磨人,让他日后天天站在那里,不是叫外人来看笑话吗?他好歹也是这酒楼昔日的东家掌柜,如今虽说酒楼倒闭了,可名声还在那儿呀!男人最精贵的就是那名声了,一旦名声毁了,这辈子也不用再活了!”

可刚才是他自己放下大话,说上刀山下火海也愿意,这个少爷只是让他站在那柜台后面,似也不算太高的要求。福东海于是垂下头道:“愿听少爷吩咐!”

“好!你记住了,我叫许钟,以后就是你的东家,你今后便是这栋酒楼的掌柜,过几日,我便会派人送来装修图纸,你按照图纸,找人来将这酒楼重新装修一番,银钱方面,你只管去‘珠玉轩’讨要,就说是许钟少爷派你去拿的。可是,记住,装修完了,得给我一份详细的清单,我要对账!”

福东海仿佛听到仙乐一般,不住地点头,同时又有些疑惑地抬头去看这位少爷。只见这个许少爷,五官清秀俊美,眼睛黑白分明,水润有神,鼻子微挺,唇添一分则太红,少一分则太淡,这样俊美的男子还真是世间少有呢。

“多谢许少爷,东海定当尽心!”

许静婉乘坐马车离去,望着空荡荡,四处破败的酒楼,福东海仿佛置身梦中,刚才的情景真的是发生过之事吗?

到了王府,许静婉便一人独待在房中,不许人去打扰。

她拂过面颊上的红色梅花胎记,眼前的空间光晕闪现,她轻盈地跨步走了进去。

绿意盎然的草地,粉色樱花瓣在空中飞舞,巨大的樱花树散发着白色的光晕,透着股神秘和浪漫。许静婉有那么片刻的晃神,似乎季节从未变迁,时光从未流逝。

第六十三章 3D图纸

“主人,你来了!”樱花树摇曳着粉绿相间的枝桠,大量的樱花瓣纷纷落下,和置身其中的许静婉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给我打印出古代酒楼装修的最佳方案,要十种,给我参考吧!”许静婉一边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一边捻起一朵绽开的小花道。

天空是粉色的,静婉闭上眼睛,等待着结果,这些日子好累啊!

樱花树震颤着枝条,3d打印开始启动了。

片刻后,十张清晰配图的图纸出来了,许静婉道了声谢,便从空间跳了出来。

刚一出来,却见门被推开了。

许静婉慌忙抬手掩面,光晕消失。

王舒俊奇怪地看着她道:“你去哪儿了?手上是什么?”

许静婉这才想起自己手上正拿着酒楼的图纸,便道:“没什么,自己画着玩呢!”

“给我看看!”

王舒俊伸出手来,表情严肃。

许静婉见藏不住,只好硬着头皮拿了出来,感觉就像前世小时候被老师发现自己作弊一样的感觉。

王舒俊一把接过许静婉递来的几张纸,原以为会是**之类朝廷禁止的东西,可没想到,竟然是些屋内陈设的草图。

旁边还附上了文字,而且那字,看上去,有些奇怪。不,应该说是,这些字,他一个也不认识。

许静婉见王舒俊一个劲儿地皱眉,才想起刚才给他的那份,是她看的,也就是前世自己所学的那些文字。

糟糕,这样一来,他不把自己看做妖女才怪呢,写些他看不懂的符号。

“哎呀,少爷,您难得来我这里一趟,不如好好坐下,我帮您按按摩吧!”许静婉一手拿过那些图纸,然后偷偷从后面拿出另一份,放在了桌上。

她手指娴熟,按摩的非常到位。王舒俊的肩膀正好有些酸痛,自从病好后,许静婉就甚少替自己按摩了,他还真是怀念她的那双灵巧双手呢!

只见他闭上了眼睛,许静婉一只手肘撑着他的一边肩膀窝,缓慢轻柔的揉动着。然后,另一只手将那份自己看的图纸藏进了衣服里面。

突然,王舒俊睁开眼,指着桌上的图纸道:“你这写得是什么?为什么我一个字也看不懂!”

“怎么会?”许静婉将那图纸从桌上拿了起来,道:“少爷,许是刚才你有些疲惫,看花眼了吧!这些字都是大胜朝的文字呀!”

王舒俊原以为是许静婉的狡辩,本还有些愠怒。可仔细一看,还真发现,那些字他都认识。莫不是自己当真是看错了,产生了幻觉?

他摇了摇头,将图纸放下,道:“我说你每天都在干些什么呢?原来是嫌弃家里的摆设不好,自己画着看呀,你跟我说一句,我定让人给你改到满意为止!”

“不会,不会,我只是有些想法罢了,打发时间而已,少爷别当真!”许静婉连忙辩解道,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厢房弄成酒楼那个模样。

“不是就好!”王舒俊被许静婉按摩了一会儿,语调变得轻柔了一些。他在房内走动了一圈,便踟蹰着说道:“大太太让你去一同吃晚点,你可愿意?”

“愿意!”许静婉白了王舒俊一眼,每次都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大太太请吃饭,她能不愿意吗?

马车停在蝶苑门口,待二人走至马车前时,王舒俊突然打横将许静婉抱了起来,许静婉顿时感到一阵小鹿乱撞,又不好喊,就让他将自己放入车内,这才羞红了脸垂头坐在那里。

小翠见了,忍不住笑了:“少爷小姐走好!”

在马车内,许静婉一直看着窗外,可稍稍偏过头,便可用余光看到王舒俊正盯着自己看。

许静婉的脖颈不免有些僵硬,总觉哪里不自在。

马车一直行驶着,慢慢出了王府,走上了街道。路两旁的行人熙攘,灯笼挂起,夜色优美。

许静婉心里直犯嘀咕,没有心思去欣赏。大太太为何要请她去外面吃饭呢!这可不太像大太太的作风,而且上回请她吃是因为要让她陪着雪绒公主,看她和王舒俊打情骂俏,这次不知又是为何。

正琢磨着,王舒俊却说:“到了,夫人下车吧!”他嘴角浮现一抹笑,俊美的五官让许静婉看了有些痴迷。

许静婉将手放在王舒俊的手上,由他搀扶着走下车来。这还是第一次王舒俊和她在公众场合如此亲昵。

因为要见大太太,许静婉刻意注意了自己的脚步,尽量装得淑女一些。

一抬头,发现他们原来正站在天香楼的门口。

许静婉看向王舒俊,眼神带着询问,真的要在这里吃饭吗?

只见王舒俊肯定的点了点头,嘴角向上勾了勾,道:“快进去吧!吃完了早些回去!”

第一次,王舒俊说得这么肉麻。许静婉简直难以相信面前的男人还是那个整日板着个脸,对她见之生厌的那位了。

“王大少爷,快里面请!”孟掌柜一脸谄媚的走了过来,引路道。

王舒俊却没看他,伸出手来,示意许静婉握住他的手。许静婉看了看孟掌柜,又看了看王舒俊,终于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感觉到手心被紧紧地拽住,温热的大手似有电流,一下下往身体上涌。孟掌柜奇怪地看着这两个人,这个大少奶奶似在什么地方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许静婉紧张地看着这个酒楼,唯恐被这店里的伙计给认出来,要知道,那天她可是着女装过来的,而且在后厨弄出那么大动静,万一被哪个给认出来,让大太太知晓了,她岂不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可王舒俊带着她慢慢上楼,许静婉发现,大太太根本就不在楼上。

她立即睁着大眼望着王舒俊,眨巴眨巴着,似在索求答案。

“夫人坐下,想吃什么?随意点吧!”王舒俊找了包厢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从孟掌柜的手中拿过菜单递给许静婉道。

许静婉会意,也不提大太太了,便道:“来一盘莲卷心和一个蛋花汤吧!”

“只要这些吗?不用跟我客气的,第一次带你出来吃,尽情点吧~”王舒俊的俊目似两汪深潭,静静地望着许静婉,眼睛里似有波光闪动,让静婉一时间竟有种不知所措!

她扭过头去,看向窗外,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就这些了!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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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约会

王舒俊觉得还是少了,便将菜单拿了去,吩咐孟掌柜再上一个狮子头和一个剁椒桂鱼,这才作罢。

面对面坐着,难得的清净,可许静婉却有种说不出的不自在。王舒俊一直眉眼含笑地看着她,不时地往她碗里夹菜。

这场景,曾经是她前世所盼望的,可如今真正经历了,怎么却没有开心的感觉呢?

许静婉一边观察,一边提醒自己,千万别被王舒俊的假脸给迷惑了,他说不定有其他的阴谋,这个高深莫测的大少爷,娶了自己以后便有那么多反常的表现,让她觉得不可能他是爱自己的。

正在这时,楼梯间传来孟掌柜拦阻的声音:“这位少爷,楼上有人,你不能上去啊!”

可是,显然孟掌柜没有将那人给拦下,只见一个一身玉色长衫的男人走了上来,眼神四处打量着,似在搜寻某个人。

王舒俊正夹起一块狮子头,看见来人,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带夫人来酒楼吃饭,竟然会有生人闯入。

他筷子稍稍一偏,那块狮子头便飞快地朝不速之客飞去。

只见玉色长衫的男人一抬头,嘴巴微张,狮子头便顺利滑入口中,嘴角现出浓浓的酱汁。

玉色长衫的男人唇齿嚼动两下,目光触着许静婉时便停了下来,将这块嫩滑的肉给吞了下去。

毛君?

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不是刚刚才把断手给接上吗?

只见毛君对孟掌柜道:“既然有人,我就另找雅座吧!”

孟掌柜随即笑呵呵道:“有,雅座还有,你随我来!”

毛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王舒俊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狠厉。

“吃好了吗?我们回去吧!”王舒俊起身便要走。许静婉看着一桌的菜,自己还没怎么开动,就要走了,看来这个少爷的心思还真是复杂啊。

许静婉应诺着跟着下楼,王舒俊脚步飞快,没了来时的含情脉脉。

难道他知道自己和毛君认识?

许静婉一直内心忐忑,可却也不言语。

马车哒哒地驶向王府,突然,只听几声砰砰,接着便有啪啪的声响在空中绽放开来。

街道上可闻小孩们高兴地蹦跳声:“哦,放烟火咯!放烟火咯~”

许静婉端坐在车内,没有去掀开车帘去看。

王舒俊凝眉思索片刻,突然伸出手来,叫停马车,二人从马车上下来。只见漫天的烟火,五颜六色,绚丽无比。

许静婉静静地抬头看着,感觉这个朝代就有如此美丽的烟火,还真是神奇,仿佛让她回到了前世。

前世每当年节时候,广场上会有免费的烟火表演,她和家人会一起去看。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将衣服披了上来,回头看去,竟是王舒俊,只见他轻咳了一声,道:“夜色凉,披着暖一些!”

许静婉似乎看到王舒俊刀刻般的俊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红。心情不免大好,原来男人害羞起来也很可爱呢!

许静婉报之以一个甜甜的笑,接着又抬眸看那五彩缤纷的花火。

虽然不清楚这个大少爷为何对她一会儿冷若冰霜,一会儿又柔情似水,可无论如何,静婉现在屈身在王府,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静观其变吧!

烟火看了一会儿,二人便重又坐上马车,准备回府。

马车的哒哒声催人入眠,许静婉不时地像小鸡啄米一般,闭着眼,点点头。晕晕中,她将头靠向了王舒俊的肩膀,似寻着了一个着落,她的身体不再动了,就那样静静地靠在王舒俊的肩上沉睡。

王舒俊看着身旁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样的她还真是恬静美好,那脸上的红色胎记似一朵艳丽的花,让王舒俊有种亲吻的冲动。

他抬手,将许静婉额际的一缕乱发给撩向耳后,感觉拥有如此一个娇俏的小女人,心情格外的好。

“吁——”车夫将马车停下,准备来唤二位主子下车时,却见王舒俊对着他抬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道:“嘘——”

车夫会意,忙轻脚走下车去。

王舒俊先将许静婉身上的衣服拢了拢,然后两手将其抱起,就要下车。

车夫伸出双臂,欲意从旁协助。可王舒俊却没让他接手,而是直接抱着怀中的人儿跳下了车马。

许静婉好一阵熟睡,就在王舒俊身子一跃的时候惊醒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闻到淡淡的体香,发现自己正躺在王舒俊的怀里,立刻挣扎着要下来。

王舒俊对她笑了笑,双手搂得更紧了些,示意她乖乖呆着。

马车停的位置刚好是蝶苑门口,因此,也没有多少步路,王舒俊抱着许静婉上了台阶,示意门口站着的雪竹将门打开来。

可雪竹似没看到少爷的努嘴,站在那里瑟缩着没动。

王舒俊有些愠怒道:“难道让我自己开门不成?”

雪竹慌了神,立即把窗格门给打开。可当门打开时,房内的灯却突然亮了起来,堂中正端坐着一脸怒容的大太太。

许静婉赶忙挣扎着要下来,王舒俊却没松手,一直将她抱着去了厢房,将她放在了床上。

大太太气得脸色铁青,刚喝下一口茶,便呛住了,止不住的咳嗽。

李嬷嬷赶忙过来帮她拍背。

许静婉从床上下来,跟着王舒俊走出了厢房,面色平静如水。

只见小翠一直跟着她左右,双手扭动着丝帕,嘴唇轻咬,似很紧张。

“儿子给母亲请安!”“儿媳见过大太太,大太**!”二人同时道。

“还知道有我这个老母,刚才怎么好像没看到我的样子?”大太太表情严肃道。

“回母亲,静婉方才在车内睡着了,儿子怕她冷着了,才先将她抱入房内,并非有意冷落母亲!”王舒俊的话一出,许静婉便知,这个大太太恐怕是对自己更加厌恶了。

做婆婆的应该最讨厌儿子替儿媳说话,或是看见儿子对儿媳多么的体贴了。

果不其然,大太太猛然一拍桌子,刚泡的茶水溅了一满桌,道:“好大胆的儿媳,竟敢唆使大少爷带你去外面吃饭!”

大太太原本吃过晚饭,在荣喜宅休息,却突然见小翠鬼鬼祟祟地跑了来,李嬷嬷把小翠给抓了来,她才知,原来大少爷带着许静婉说是到大太太这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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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厨艺

大太太这才来到蝶苑,想看看这儿子娶了媳妇究竟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娘亲!

这一等便是几个钟头,眼看着都快到亥时,入寝的时辰了,这两人才回来,儿媳还如此大胆,让她儿子给抱了回来,想着这一幕幕,她的头便开始犯疼了。

“母亲!”大少爷觉得大太太今日举动有些奇怪,便喊了句。

“不要叫我!”大太太真是气坏了,这个儿子她辛苦养大,没想到大了便只想着讨自己媳妇的欢心,他何时想过要带自己母亲出去吃一顿了,竟然为了带妻子出去,谎称是去她那里吃饭。

“大太太,您且息怒。我们今夜并非刻意隐瞒您,只是舒俊他说天香楼的菜是京城一绝,想让我先去尝一尝,然后试着做给您吃,尽尽儿媳的孝道,他这是为了孝敬您呢!”一直沉默着的许静婉突然笑着道。

大太太听了,神色稍稍缓解,怀疑的目光看向王舒俊。

王舒俊和许静婉交换了个眼神,便低下头来,称确是如此!

“那好,我正好因为菜色不好,今晚也没吃多少,静婉既然有心去帮我尝菜,那就现做几样给我下下饭吧!”大太太说着在桌边坐了下来,开始细细地品起了茶水。

王舒俊赶忙上前道:“母亲,我看还是明日再做吧!现在已是亥时,该是入睡的时辰了!”

大太太狠厉的目光扫过自己儿子一眼,真是个吃里扒外的小子,这时候还想着自己的媳妇。

“不行,我饿了,定要现在尝一尝!俊儿一边呆着去!”大太太是个固执之人,她倒是要看看,今晚这许静婉会做出如何绝妙的好菜来。这天香楼的菜她也不是没吃过,那味道,量她一个毛丫头学上一辈子也不可能做出的。

大少爷总算是退到一旁,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眼里满是自责地看向许静婉,怪自己不该莽撞行事,害了她。

许静婉却对他微微一笑,向大太太作揖道:“是,儿媳这就去做,希望大太太能够喜欢儿媳的手艺!”

许静婉转身进了小厨房,此时的厨子已经睡去了。许静婉没有差人去喊,自己一人开始配菜。

好在她这个小厨房里的菜蔬都会存放一周的量,用一个特质的冰盒保存着,菜不会坏。许静婉在小厨房内,吩咐小翠将菜洗净,自己抡起刀来,片刻功夫过后,四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便出炉了。

当小翠把一盘盘精美的菜肴摆上桌时,王舒俊惊愕了片刻。

“莲卷心,蛋花汤,狮子头,剁椒桂鱼……”这些不是今晚刚在天香楼吃过的新菜吗?怎么能做的这么像呢?

只见大太太拿起筷子,先夹了块莲卷心里的肉片放入嘴中,细细嚼了两下,那美味便在唇齿间生了根,让她忍不住大口继续吃了下去,然后执筷又去夹其他的菜吃。

一旁的李嬷嬷见了,连声称奇。大太太自从儿子成婚以来,整日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很少见到她如此胃口大开了。这么想着,李嬷嬷便看了许静婉一眼,直叹这个王府大少奶奶不简单。

“有饭吗?”大太太一边不停地往嘴里送菜,却突然抬起头来问道。

“有,我这就帮您去盛!”许静婉笑着端过大太太面前的碗,娉婷地走入小厨房,给盛了小半碗的饭。

大太太见着了饭,就像饿狼见着了肉一般,三下两下便和着美味的菜肴给吃了个精光。

“母亲!”大少爷看大太太如此反常的举动,隐隐有些担忧道。

大太太看了他一眼,才察觉大家的目光都看向自己,顿觉有些尴尬。

“咳咳……手艺还行,这次就饶过你们了!”大太太开了金口道。

“多谢母亲!”王舒俊和许静婉同时作揖道。

“静婉!”大太太却突然叫了一声,王舒俊及下人们具是一惊。

“给我再盛碗饭过来!”大太太将碗递了过去。许静婉接过,嘴角含笑道:“是,大太太!”

王舒俊舒了一口气,心道,看来自家媳妇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连一向挑剔的大太太都没说什么了。

就这样,大太太在蝶苑的正厅内,一连吃了三碗饭,将四盘菜吃得就剩几片配料才作罢。若不是王舒俊及时提醒,她可能还会继续吃下去。

当大太太离去,外面已经刮起了夜风,相当的寒冷。

“小翠,去把我那件大貂衣拿来,给大太太捎上。”许静婉一边吩咐下人收拾碗筷,一边喊小翠道。

“是!”小翠片刻便把那件厚厚的衣服给拿了来,许静婉亲自把貂衣披在大太太的肩上,道:“夜晚露重,大太太走好!”说着还特意嘱咐了李嬷嬷几句,才转回身去。

虽然这个婆婆一直不喜自己,但看着大太太的背影,尤其是鬓间的白发,许静婉突然觉得有些凄凉,她也不过是个老人而已。

王舒俊也跟大太太告别,二人这才回到厢房休息。

因为已是深夜,二人倒在床上便陷入了沉睡当中。

一早醒来,很意外的,王舒俊竟然还安然的躺在许静婉的身旁,还在熟睡当中。

许静婉坐起身来,打算穿衣。却被王舒俊一手揽了过去。

二人瞳孔相对,许静婉被王舒俊嘴里的热气以及眼睛里闪现的光芒所触动,想挣扎却动弹不得。

“少爷,早晨了,该起了!”许静婉是怕了这个少爷了,动不动就对她有想法,她一边说着,一边悄悄伸出一只手来,将一件衣服拿到手边。

王舒俊却突然那么一按,道:“你昨晚如何做得那些菜肴,我可只带你出去一次,你便全部记住了?”

王舒俊昨晚其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一直到了早晨也没想通,因此,一定要问问才心里踏实。

许静婉对着枕头点了点头,道:“妾身从小在娘身边,学会很多东西,常常能够过目不忘,昨晚天香楼的那些菜味道特别,便记了下来!”

“唔,不错……谢谢你……”王舒俊有些腼腆道。

许静婉突然有种心突突跳的感觉,这位大少爷怎么突然性情大变了,从昨晚带她出去吃饭,在他母亲面前替自己说话,再到今早的这声谢谢,怎么看怎么不像原来那个王府的大少爷呀!

“…没…没关系……应该的!”许静婉有些羞赧地将头往被子里藏了些。

起床后,王舒俊照旧是去他的书房办公,许静婉惦记着王府外面自己的事情,便又叫了趟马车来,出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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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发炎

“小姐,这又是要去哪儿呀?”小翠心里犯嘀咕,小姐昨夜做了一桌子菜,好不容易讨好了大太太和大少爷,今日又要出去,万一给大太太抓住了,可就麻烦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许静婉静静地欣赏着马车外的风景,心里筹备着的事情正一步步按照她的想法来,还是比较高兴的。

她们来到一间小小的茅舍,虽然破旧,但也能遮风挡雨。

这是厨子的临时住所。那日许静婉给了厨子一袋银子,然后临时给他安置了这么个住所,让他如有意外情况,第一个通知她来。

刚下马车,便听得里面厨子道:“婆娘,你要挺住啊!”

一个女娃更是大声哭道:“娘,快醒醒,妞妞在这里,你不要妞妞了吗?”

许静婉急忙加快了脚步,走了进去。

“这是怎么了?”许静婉看向厨子道。

“许少爷,您可来了,快看看我家婆娘,好像快要不行了!”厨子万分的焦急,一脸的肉随之上下震颤着,红红的。

许静婉快步走至厨子媳妇的床边坐下,双手按住厨子媳妇的头顶,拨开两边的发髻,仔细一看。不好,开始发炎了。

“你有没有按照我说的去做,她的头是不是沾水了?”许静婉急切地问道,一边嘱咐小翠去弄些烧酒和干净的棉布来。

厨子有些局促地搓了搓他肥大的双手道:“就是昨日,我让妞妞看着她娘,我出去买些吃的回来,结果,俺媳妇她想喝口水,不小心翻倒了水碗,就把头淋湿了,到我回来,才帮她擦干!”

厨子显然意识到是自己错了,便继续道:“都怪我,不该让个孩子在家照顾她娘,许少爷看看,这还能救么?她从昨日到现在,一直是昏迷不醒!”

许静婉静静地看了厨子一眼,身为御厨,如今落魄到这个地步,也真是够惨的。看来这个住所还是太偏了,怪她当初考虑不得当。

原本是想这厨子一家能躲过那些个官兵的滋扰,却反倒忘记了,他们一家还需要去采买些东西,才能生活。

许静婉微微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稍稍把头摇了一下,道:“这得看天了!还要看你家媳妇能不能挺过去!”

如今已经发炎了,而且是在做过手术的脑袋上,情况是非常危急的。如果再动一次手术,将头骨打开,可能会触碰到一些神经。

患者需要有强大的毅力支撑过去,配合医师才可,否则估计就没命了。

许静婉说要进行准备,便将这些人都支了出去,自己独自去空间,要来了手术清理的器具以及秘方。

清理伤口的工作开始了,因为是头部,又是二次手术。许静婉的所有神经都绷紧了,拿起手术刀开始打开颅顶盖,好在发炎的并不严重,因此,许静婉只稍稍做了些消炎的处理,再进行缝合伤口,便完成了手术。

厨子在外面一直等得非常焦急,媳妇是因为自己而受伤的,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可一定要挺住啊!

“好了,你们进去吧!注意这两日让她静养,切莫再用力,沾水了。”许静婉深呼了一口气。便把厨子给叫了出去,轻声道:“过些日子,待你婆娘病好了,你可否去帮我一个忙?”

厨子看着因为救助自家婆娘,显然脸色有些苍白的许静婉,点了点头,道:“许少爷请说,浩庖愿听吩咐!”

“那好,半月之后,你在天香楼对面开的那家新酒楼门口等我!到时候听我吩咐!”许静婉将一袋银子交予他手中,继续说道:“这段时间,给你婆娘在集市中找一处住所,安排好每日的吃食,好生伺候着!到时候我会帮你解决生计问题!”

厨子木讷地接过银子,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许静婉。

许静婉吩咐完,便带着小翠去下一个地方了。

她们来到那日的大杂院,门口只见一男一女两个娃娃,正蹲在那里玩铜钱,两人正抢得打架。

他们见马车过来,便高兴地飞奔过去,女娃喊道:“静婉姑姑,你可来了,他耍赖,刚刚明明被我猜中铜钱是正面的,他却耍赖不给我!”

那男娃立即上前来,摊出一只脏兮兮的手臂,打开手心,只见里头是一个沾满灰尘的铜钱。

“给你就是了,还告状,真是个告状精!”小男孩对着她吐了吐舌头道。

“才不是呢!我这是叫讲道理!”女娃不依不饶道。

“哼!”男娃说不过,便偏过头去,嘟着嘴,不看她。

许静婉看着这两个娃娃为了一枚铜钱如此的争抢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不生气了,都是一家人!静婉姑姑给你们带了好些铜钱来呢,你们想不想要啊!”许静婉晃着一个钱袋子道。

“好,我去跟常嬷嬷说去!”女娃飞奔着往大杂院里面跑去,男娃也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两个小孩跑得尘土飞扬,许静婉嘴角勾起弯弯的一个浅笑。

开水、猴头和喜乐最先得了消息,从大杂院里走了出来,道:“徒儿拜见师傅,许师傅快里面请!”

许静婉乐了,她在这个朝代现如今才十三岁不到,就成了这几人的师傅了,听着就觉得自己老矣!

“你们还是喊我许少爷吧!听着习惯一些!”许静婉笑道。

“这个……”三个男人突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

还是刚才的女娃小花点破了,拉着许静婉的袖子道:“他们知道静婉姑姑是女人了!”

三个男人一听,更是不敢直视许静婉了,一个个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没事,知道了也好!我们先进去吧!”相比这几个男人的害羞不知所措,许静婉倒是落落大方地朝大杂院走去。

“你来啦!”常嬷嬷正掀开帘子从房内出来,看到许静婉,笑着打招呼道。

“是呀,常嬷嬷,毛君怎么样了?没有异常情况出现吧!”许静婉看着那棉帘子道。

“进去看看吧!毛君说很想当面谢谢你呢!”常嬷嬷笑着掩面道。

常嬷嬷早知许静婉是个女儿身,而且她每次来都是一个人,便自然地认为她还未婚配。这毛君几个人总是来接济她们,所以常嬷嬷内心还是希望,有可能的话,许静婉能够和毛君配成一对的。

当然,这些事,许静婉是不知道的,她只笑着点点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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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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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静婉有那么片刻的愣神,只见毛君一席玉白长衫,端坐于一个茶几旁,一只玉手勾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的光晕自窗外射入,洒在毛君的身上,更衬得他五官似谪仙一般俊美。

“你——好了吗?”许静婉惊讶于毛君的举动。原本认为进来看到的会是一个躺在床上的病患,据她的估计,毛君至少还要修养个十天左右才能完全康复呢!

毛君看向静婉,脸上现出一个浅浅的笑,站起身,英气逼人。

“好了,你看,可以动了~”毛君举起上次那只断臂来,勾了勾手指,狡黠地一笑道。

“我来看看!”许静婉让毛君坐下,将他的袖子拂了上去,仔细看了看那个断了的切口。只见断口的接缝紧密相合,只有规律的黑线隐隐可见。

许静婉松开那粗壮的手臂,道:“你暂且不要过度的活动这只手臂,以免拉伤。现在肉已经长好了,可以拆线了!”

许静婉说着,吩咐小翠拿来一把簇新的剪刀,对着小火烤了烤,便开始给毛君拆除手臂上的线。

“稍稍有些不舒服,但不会很痛,你忍一忍啊!”许静婉一边细致地将那些缝上去的线一根根挑断,一边笑着道。

看着许静婉低着头,认真的模样,毛君看得出神了。虽然是男装打扮,可依然掩盖不了那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含水的氤氲眸子。

过了一会儿。许静婉将那些拆下的线一一收集好,包入一块布中,唤小翠进来拿去扔了。便将毛君的袖子轻轻放下道:“现在试着活动一下,看看。是不是更自如些了!”

毛君轻晃了一下手臂,点点头,眸子一直未曾离开许静婉的面庞。

可许静婉一直注意着他的臂膀,未曾发现毛君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

她前世做过医生,知道病人缝了线以后那一块的肌肉便会绷紧,因此活动起来会受限制。一旦拆了线,伤口长好了,便会有种轻松感。

抬头看了一眼毛君。许静婉突然想起那日在天香楼对上的眸子。便问道:“你前几日是不是去了天香楼?”

毛君的眼神突然暗下来,道:“这几日一直在屋内修养,房门都未出,没有出去过啊!”

许静婉点点头,还是有些疑惑地看着毛君,他是在撒谎么?那日明明看见的就是他呀!为何他要撒谎呢?

不过,不说肯定是有理由的,许静婉也不便多问,便唤开水他们进来。

“大哥,你可好些了?”猴头第一个窜上前来问道。

其实他们三个的年龄较之毛君都要年长一些。但因为毛君的功夫最厉害,是四人中最出色的一个,他们才唤他大哥。

毛君点点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臂。

许静婉见人都来齐了,便道:“我有个忙,不知你们愿不愿帮?”

四个男人同时看向她,眼睛里是希望也有疑惑,道:“愿听吩咐!”

“好,那十日后,在天香楼对面的酒楼见!”许静婉转身离去,四个男人互相对看着,都不知这个许静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十一日后。街道上一条长龙穿街而过,四个舞狮之人不时耍着杂技。一会儿腾飞高空,一会儿又张牙舞爪。鞭炮锣鼓声起,好不热闹。

只见两只巨狮轻轻一跃,飞上高楼,张开大嘴,立刻两条红色的条幅落了下来,上面书写着:“味道全”酒楼今日开张,半价恭候各路神仙!

宾客们鱼贯而入,就快要把那酒楼的门槛给踏破了。

四位舞狮人纷纷拿下狮子头来,只见他们是毛君、喜乐、开水和猴头,许静婉和小翠疾步上前,分别给他们递去手巾擦一擦额头的汗。

“师傅,你这酒楼可真是热闹啊!看来以后必定挣大钱呢!”猴头讪笑着指着那块金匾道。只见金边镶嵌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大字“味道全”,那字条条劲道,显然是高手书写而成。

“你们快脱去着狮子装,去里面吃些便饭吧!”许静婉笑着道。以后这个店的好坏,还要看他们这些人呢!

“哎~”四人答应着,毛君临走看了许静婉一眼,转身进了酒楼。

“小二,快来上菜!”一个客人催促道。

“哎,就来!客官您稍等!”

柜台前,矮胖子福东海敲打着算盘,待算盘上的珠子不动了,咧嘴一笑。猛一抬头,便发现许静婉正立于跟前,忙走出来迎接道:“许东家,这酒楼经您这一装修,还真给盘活了。这一天的收入都能抵上我过去一个月的赢利了!”

许静婉点点头,笑着道:“酒楼的装潢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失了本质。好歹是卖吃食的,吃食做得好,下次才会有人来!”

说着,她便抬眼看了看后厨。

“你回家待着吧!这里东西多,又有火,对你的病肯定不好!”厨子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嚷道。

厨子媳妇却是不听,笑着道:“我一直昏睡着,还没见过恩人呢,今日定是要见上一见,当面谢她才好!”

妞妞却蹭了蹭她娘的衣服道:“妈,我们先回吧!先回吧!”

妞妞三岁多了,看着她娘躺在床上大半个月不能下床,心疼的不行,怕她这么一出来,回去又病了,因此执意催促着赶紧回去。

小小的娃娃脸稍稍一侧,却对上了门口站着的许静婉主仆。

“来了,来了!娘,您盼的人来了!”

许静婉笑着走了进来,道:“你们辛苦了啊!”

厨子一边将锅里炒好的菜分别撒在十来个盘子里,一边笑着道:“比起以前,好多了,不辛苦!”

厨子媳妇一看,便道:“当家的,这就是救我的那位少爷吧!哎哟,还真是长得俊啊!生的比那迎春楼的赛月姑娘还好看呢!”

厨子白了她一眼,道:“怎么夸人的呢?”

“不碍事的!”许静婉找了个凳子坐下,看了看一旁切菜的几个伙计,又将视线转了回来,道:“妞妞她娘,现在头上的伤口还在慢慢缝合中,尽量少来后厨,烟尘较多,不利于恢复!”

厨子媳妇听了,立刻有些怯怯地缩了缩手,拉起妞妞便笑:“我这就回去,只是来看看,救我的恩人长啥模样,现在知道了,少爷真是好本事,这么年少便会那么多东西了!”

许静婉淡淡笑了笑,摸了摸妞妞的头,道:“好妞妞,回去好好照顾你娘!”(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尝鲜

妞妞学着大人的模样,郑重地点了点头,笑着道:“谢谢许少爷,妞妞会的!”

看着厨子媳妇和妞妞的背影,许静婉也乘坐马车回了王府。

刚一回府,便听几位姨娘在院子里聊天。

“听说了吗?那街上又开了一家酒楼,说是叫味道全,第一天开张,便把那京城最有名的天香楼生意全给抢了去!”三姨娘黎淑贞砸吧着嘴道。

“这么厉害啊!只可惜,我们这些女人没能去见识见识,要是大少爷能带我们去吃一顿就好了!我们也见见世面,尝尝鲜!”顾庆如转动着眼眸,摸了摸小腹,若有所思道。

“你去说说看呀!就凭你现在怀着大少爷的孩子,他定是会同意的!”二姨娘谢梅唆使道。

“我也想啊!可大少爷对我肚子里的孩儿并没多大的感情,反而开始去我的竹苑少了,这可不一定能说动呢!”顾庆如两眼有些晦暗道,抬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孟端云坐着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一小碟瓜子,放进嘴里磕着。

“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许静婉走了过去,笑着道。

“大少奶奶安!”四人见了,同时请安道,唯有四姨娘大着肚子,便只是双手翻了个兰花,做了个福了事。

“我们在讨论外面的酒楼开张呢!还是大少奶奶华贵,大少爷才舍得将您带出去吃好吃的,哪里像我们这些黄脸婆子,没人愿意带呢!”三姨娘黎淑贞带着些许的醋意道。

这么一说,另外三位姨娘也都想起前几天听说的这事,据说后来大太太去了,原本是打算找茬的。结果被大少奶奶的一顿饭给打发了。

她们不得不佩服大少奶奶的手段多样。

原来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了,许静婉很惊讶这王府的事情竟然传的如此之快。

“大少爷如何是他的事!我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便好!”许静婉一句话,又将几位姨娘给教训了去。几位姨娘听了心里有气。但却一个个噤若寒蝉,告辞离去。

夜里。王舒俊正从书房出来,打算去上房许静婉那里,却看到顾庆如倚在竹苑门口,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了?庆如为何站在风中,若是吹坏了孩儿可怎么得了?”

王舒俊皱了皱眉,扶着顾庆如便往竹苑走去。

顾庆如皱着眉,嘴里直哼哼,可嘴角却在王舒俊不注意时微微向上弯了弯。

刚把她放到床上。顾庆如便双手揽过王舒俊的脖子道:“今晚就在我这儿歇着吧!”

王舒俊看了她一眼,道:“你怀着身孕,还是一个人睡比较好,对宝宝好,我还是去上房睡吧!”说着便要将挂在他脖子上的两只手给解下来。

“不嘛!”见王舒俊转身便要走,顾庆如突然痛哭了起来,声音咆哮着,震耳欲聋。

“你心里只想着大少奶奶,我为你怀着孩子你都不肯在我这多待一晚,如果不是大少奶奶时常对你冷落。想必你连一晚都不会来我这儿吧!”四姨娘似看穿了王舒俊的心思,一边哭一边诉说道。

王舒俊面色一僵,回过头来。却见顾庆如继续道:“那日你为何独独带大少奶奶去天香楼晚饭?”

王舒俊感觉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一时不喜道:“这和你有关系吗?”

“妾身也想和大少爷一同前去吃顿饭,难道这样也不可吗?”顾庆如突然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将心底的话倾倒而出。

王舒俊低头沉思了片刻,觉得自己做的是有些欠妥,便抬起眸子道:“那好,明日午时,我带你们一起去那新开的味道全酒楼吧!”

顾庆如一听,总算是止住了哭。不禁拍手笑了,像个孩子。

第二日中午。许静婉原本想去新开的酒楼看看的,可一早就听王舒俊说要带他们去那酒楼吃午饭。便呆在了蝶苑,没有出去。

这些日子一直四处奔忙着,还真难得有这机会在蝶苑待上一会儿呢!

前世许静婉都爱在闲暇时读,可如今,手边也没有书,还真是无趣呢!

想起书房,许静婉便不自觉地走到了王舒俊的书房门口。正犹豫着抬头看时,却见门被从里打开了。

王舒俊和许静婉四目相对,王舒俊也有些意外,自己只是想开门走走,没想到却看到难得来这里的许静婉。

他突然记起许静婉有一次做的那首诗,让大家都为之惊叹。所以,他觉得,这个正妻肯定有特殊的才华没有透露。

“大少爷安!”许静婉请了安,便开始自主地往里走。书房她来的不多,可里面的陈设还是让她有种书香门第的感觉。

进门是一个大大的书柜,上面错综复杂的格子里放着各类书籍。左右两旁的书架上则是一些古玩之类,纯属摆设的物品。

右边靠窗便是一张长方桌,桌上笔墨纸砚摆放整齐。桌子后面挂着几副画,都是从顶上直接垂落下来的,很有意境。

许静婉的目光便是看着了这几副字画,只见中间的一幅画上,黑色的墨汁晕染着一片片荷叶,漂浮于水面上,一只红色的蜻蜓立于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上面,微微将双翅收拢,随时准备着再次起飞。

看到那幅画,许静婉很自然的吟道:“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王舒俊站在其身后,表情十分的惊讶。

才看一眼,便能吟出这么绝妙的一句诗来,如此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啊!

“静婉,你作的诗真好!”王舒俊忍不住赞道。

“我作的诗?这不是……”许静婉刚准备说不是自己作的,可又怕泄露了什么,篡改了历史,便止住了言语。

这个朝代确实很奇怪,历史上没有,自己背诵的诗,他们都没听过。许静婉心里叹气,不知是该高兴呢,还是伤心。

“静婉,不如你把这首诗给写下来吧!我到时候找人安于我这幅画旁边,肯定不错!”王舒俊渐渐地喜欢上自己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了。不仅是对她的做菜手艺,更是对她的才情。

至于其他,他开始选择忘记,也许那些只是捕风捉影,子午须有之事吧!

可是,许静婉却站在那里,迟迟不肯动手。过了半响才回说:“我不会写字!”

王舒俊听了皱眉,当他是傻瓜吗?频频能吟出那么好听的诗句,显然是自小就饱读诗书,琴棋书画精通的,怎么可能不会写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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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宠爱

王舒俊从桌上拿过毛笔来,蘸了墨汁,递给许静婉,然后笑着道:“别担心,你放心写!我不会告予他人的!”

王舒俊认为,许静婉定是怕别人知道她会写字,会轻看了她。毕竟古代讲求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真的不会写!”许静婉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早知如此,她便让小翠多教她练习一下这个朝代的文字了,也不至于会有今日的尴尬。

王舒俊见许静婉一直拒绝,便有些愠怒地将毛笔塞入许静婉的手中,在她面前铺上宣纸,点头示意她写字。

许静婉无奈,只好在那宣纸上开始乱画,前世的时候,她原是在学校时,练习过毛笔字的,可是,那个字体都是简化了的,和这个朝代的有很大区别。

可如今赶鸭子上架了,许静婉只好随意的乱画了,好表明自己真的不会写字。

王舒俊一直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个浅笑。

待许静婉停笔看向他时,他这才走了过来。

可抬眼一看,差点没晕过去。只见宣纸上赫然画着一只大乌龟,正咬住一条鱼尾不放。

王舒俊突然黑了脸,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是许静婉故意在耍弄他的玩意。

“看了吧!我确实不会写字的!”许静婉嘟着嘴,稍显委曲道。

见许静婉眼角晶莹的水状物都出来了,加上那副表情,王舒俊才真的相信许静婉是个文字盲。

他微微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可惜了!……”他是真的觉得可惜,好不容易有个颇有才气的妻子,可竟然不会写字。

不过,写字也不难。他想了想,便安慰地拍了拍许静婉的肩膀道:“来日方长,以后我教你习字吧!”

说着。王舒俊便握住许静婉执笔的手,在宣纸空白的一角开始一笔一划地写起了毛笔字。

许静婉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的鼻子紧贴着自己的脸颊,呼出的气体直接喷在了自己脸上,痒痒的,让她不禁想起无数次他亲吻自己时的场景。

此时,书房的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四位姨娘。她们具瞪大了双眼,看向这依偎在一起写字的两人。

可生气归生气,她们毕竟是小妾。只得先请安道:“大少爷安!大少奶奶安!”

三姨娘黎淑贞看了一眼许静婉,心里咒骂了她无数遍,嘴上却道:“大少爷,大少奶奶,时候不早了,我们听庆如说今日大少爷要带我们去新开的酒楼吃午宴,可以出发了!”

王舒俊松开许静婉的手,一时有些局促道:“那就去吧!”

三辆马车停在了书房的门口,顾庆如故意将自己的肚子挺起来,朝第一辆马车走去。

可王舒俊却对着许静婉招手道:“静婉。你过来!”

许静婉经过刚才那事,收了手臂,缓缓踱步过去。只见王舒俊当着几位姨娘的面。将她抱上了马车,帘子盖上以后,马车便开始行驶了。

四位姨娘心里那个气呀,她们完全被当成了空气,这种奇耻大辱如何受得。可耐不住那馋人的嘴,二姨娘谢梅抢先坐上了第二辆马车。

接下来,大姨娘也上去了。

三姨娘不甘落后,立刻找着第三辆马车,坐端正。现在独剩下四姨娘顾庆如了。只见她大着个肚子,想抬腿。又怕伤着了肚里的孩子,一时间在那里急得团团转。

黎淑贞眼看着前两辆马车都走得快没影了。心中焦急。便走出马车,伸手过去道:“你快上来,别磨蹭了!”

四姨娘攀住黎淑贞的手,上了马车,累得气喘吁吁。

马车哒哒地也跟着前面那辆开始跑了。

“我说老四呀,你也太没出息了,这建议明明是你给提的,怎么就让大少奶奶钻了空子呢!现在他们俩在前面车里头卿卿我我,你却在这里瞎喘气,要不是我人好,你估计连第三辆马车都坐不上呢!”

黎淑贞瞥了一眼顾庆如的肚子,掩面笑道。前些日子顾庆如因为肚里的孩子在她们面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她可没忘记,所以便总想着利用某个时机来奚落奚落不知天高地厚的顾庆如。

一行人到了“味道全”酒楼,纷纷下了马车。刚走至门口,开水便看了许静婉一眼,惊讶于许静婉女装扮相是如此的美艳动人,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王舒俊有些生气地看了他一眼,许静婉给他使了个眼色。开水立刻将长毛巾甩到肩上道:“几位客官里面请!”

他们路过柜台时,矮胖子福东海正打算出来迎接,见开水对他使了个眼色,这才又退回到柜台内侧,目送着他们上楼去!”

很快,开水便安排许静婉她们坐在了最好的一个座位,既安静,又布置的非常文雅。

王舒俊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字画,很是满意。

几位姨娘坐在圆桌的一角,开始评论起这个酒楼来。

“酒楼里布置的还挺别致啊~”黎淑贞看了看四周道。

“嗯,我觉得这东家肯定年过半百了,这么大的酒楼,又装得如此好看,心思一定沉稳!”孟端云接话道。

开水此时凑上前来,递给王舒俊一本厚厚的菜单道:“少爷奶奶们想吃点啥?”

王舒俊打开菜单,突然愣住了。只见这些菜名的后面都配有图片,非常的逼真。

这样一目了然的菜单他还是第一次见。虽然现如今的菜品并不多,可是一页页翻过去,每样菜都能看到清晰的实物的图片,可见这酒楼的东家还是独具慧心的。

王舒俊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那些精美的菜肴图片,每一类都让他欲罢不能。看来,这便是这酒楼开张生意红火的原因了。

许静婉坐在其身侧,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把手自那菜单从上到下拂过。

“就来这个,这个。还有这四样吧~”王舒俊快速地指着几样菜,抬头看开水道。

开水看了许静婉一眼,忙匆匆下楼去吩咐做菜。

几个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吃饭呢!许静婉看着那些姨娘们。感觉和她们一起出来吃饭,那只会让自己咽不下去。若不是王舒俊坚持。她是断然不会和这些整日想着和她勾心斗角的人共同进餐的。

菜很快便上来了,王舒俊有些惊讶地看着几个伙计端着菜过来,他刚刚明明看到下面的人挤得水泄不通的。可他们一来,不仅提供了最好的座位,而且上菜的速度也是绝佳的。

这其中似有熟人,可却又猜不透会是谁。

毛君将一盘莲卷心放于许静婉的跟前,然后悄悄瞥了她一眼,秀发拂动。唇红齿白,真是绝代佳人啊!

王舒俊突然猛咳了几声,道:“还不快上菜,愣在那儿干什么?”他早已察觉这个伙计对许静婉的眼神有所不同,便开始提防起来。

许静婉也有些不自在,急忙夹了一块莲卷心,递到王舒俊的嘴巴里:“少爷,吃菜!”

端菜的伙计陆续下楼而去,他们六人便开始细细地品着酒楼的新菜。

顾庆如刚刚夹了块鸡肉放入嘴里,立刻有种满满的幸福填满她的口腔。

“真是美味极了!入口即化。鲜嫩多汁呢!”

其他姨娘见了,也都纷纷伸出筷子来,一个个吃得都忘记了这菜才刚刚上来。还有些烫嘴!于是丑态百出,让旁人看来,绝对想不到,这是王府的几位姨娘在此。

王舒俊看了,只觉脸上微微发烫,虽然没有别桌客人看见,可终究是自己娶回来的姨娘,一个个这副德性,真是让他倒足了胃口。

他微微偏过头去。却发现许静婉正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面,那模样宁静自然。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突然间,王舒俊发现自己的这位发妻竟是这般的优雅美丽。怪不得刚才那些店里伙计见了一个个仿佛丢了魂一般,愣住不动了呢。

几位姨娘大张旗鼓地将盘子里所剩菜肴一扫而空,突然,顾庆如看着面前的空盘,眼里迸出泪来:“这么快就吃完,我……我宝宝还没吃呢……”

大家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不娇俏可人,但又忍不住发笑。几位姨娘都等着看她的好戏,王舒俊面色也变得阴沉。

突然,许静婉却抬起了洁白的手臂,道:“小二,再来三盘店里的特色菜~”

猴头听了立即朝楼下吆喝了一声,然后陪着笑道:“几位客官稍等片刻,菜马上就来~”

顾庆如有些讶异地望着这个大少奶奶,眼神里似有晶状物在闪动。

虽然嫁进王家以后,她每日总琢磨着勾心斗角之事,盼望着有朝一日做那凤头。可,其实内心对美食还是有着不可抗拒的吸引。

为了能保持身材,她以前总是吃不饱,但在人前尽量做得低调,每次好像都很贪吃。

然而如今怀上身孕了,她吃的便不是一人之饭,所以便敞开肚皮来吃。王府的厨子不知怎的,做的菜总也不合她的胃口,不是太淡,就是难以下咽。

今日来这新开的酒楼,好不容易开了胃口,却发觉大家异样的目光。此时许静婉的这一举动,虽然对别人来说毫不起眼,可对于她而言,却似雪中送炭,满满的都是感激。

许静婉没有察觉四姨娘的心思,只是觉得,她一个女人,怀着身孕,肯定会比常人更饿一些,便主动让小二上菜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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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关心

王舒俊心疼地看了许静婉一眼,一直觉得她很有心机,可有时又觉得她很可爱,敢做别的女人不敢做的事情,但是又挑不出毛病来。

三盘特色菜很快上来了,其他几位姨娘因为早早的搁下了筷子,只得看着四姨娘在那里狼吞虎咽。

四姨娘显然吃得很开心,自从怀孕以来,胃口一直不好,今日算是饱食了一顿,心里被填的满满的。

待顾庆如将所加的三盘菜通通吃完,其他姨娘已经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回王府!”王舒俊看着大家的表情,有些索然无趣。

一行人走至一楼福东海的柜台前,打算付账。没料,福东海却客气道:“今日开张,不收银钱,客官如果吃得满意,下次可再带朋友来!”

王舒俊听后一愣,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在外面吃饭不要钱的。一看这掌柜肯定是没有管理酒店的经验,不过,他向来不愿意对别人有所亏欠。

只见王舒俊拿出一定银子来,亲自交予福东海肉肉的巴掌上,道:“饭菜不错~”说着,便将福东海的手轻巧地合上,许静婉对福东海使了个眼色,福东海会意,笑脸相迎地谢道:“那就多谢公子打赏,欢迎下次再来!”

几位姨娘在马车上一直谈论着今天的菜品,都觉得不虚此行。

黎淑贞看了眼顾庆如道:“今日就你贪吃,差点让大少爷难堪!”

“我这不是为了肚里的孩子吗?”顾庆如有些委屈地摸了摸越来越大的小腹道。

“为了你这张馋嘴吧!原本以为你改性了呢!没想到还是原来那个猪头样!今天你让那大少奶奶做了好人,看大少爷还去不去你那里了!”其实黎淑贞是巴不得大少爷不去顾庆如那儿,可还是想让顾庆如恨上大少奶奶,故意挑拨道。

三辆马车有序地在路上疾驰着,很快便到了王府。几位姨娘已经先下了马车。目光正看向第一辆马车。

王舒俊下车,然后回过头来,对还在车内的许静婉伸出手来。道:“静婉,来!”

四位姨娘见了。身子陡然一僵,一个个咬牙切齿,目露凶光,恨不得立刻将车内的许静婉拉下来,拳打脚踢地揍一顿。

许静婉掀开帘子,探出个头来,她没有扶着王舒俊的手下来,而是自己从一旁慢慢跳下车来。动作轻盈平稳,看不出女子的那份柔弱及娇气。

王舒俊讪讪地收回了手,突然想起身后还有一众小妾,便转过身来,对上小妾们的眼眸。

姨娘们一个个欣喜无比,都认为今晚说不定大少爷会到她们的院子里去,各个搔首弄姿,做出各种妩媚的姿势来。

王舒俊停顿半响,道:“今晚和大家一同赴宴,感觉很好。夜已深了,你们……都回各自苑里休息去吧!”

说着,王舒俊一手揽过许静婉的小蛮腰。带着她朝蝶苑的方向走去。

四位姨娘只有干瞪眼,黎淑贞咂咂嘴道:“看我说什么来着,小四你今天为了几盘菜,让大少奶奶做足好人,这下心里可苦了吧!”

三姨娘黎淑贞实际上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自己的心里也是酸酸的。

蝶苑厢房内,丫鬟们伺候主子们洗漱过后便一个个出了房间,将门带上。

王舒俊突然将许静婉扑倒在床,漆黑的眸子直视着她道:“今天感觉你怪怪的!为何那酒楼的菜和你做出来的味道是一样的!”

许静婉原本被她这么一扑。吓得赶紧自卫。可听到这话时,心里猛然一惊。糟糕,他要是知道那酒楼是她开的就不好了。

“我哪儿知道?可能是他们酒楼的菜和天香楼的很像。我那日模仿的又是天香楼的菜,所以味道有些相似吧!”许静婉偏过头,不敢直视王舒俊,扯谎道。

王舒俊站起身,整了整外衣,心道:这话也不无道理,那新开的“味道全”酒楼正坐落在天香楼的对面,原本是个没人光顾的地方,突然间易了主,就门庭若市,如若不是有强大的后台,那一定是偷取了天香楼的做菜秘方。

王舒俊定了定神,对着许静婉露齿一笑。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模样,还真是让人疼惜呢!

他伸手捏住许静婉的下巴,凑近她的唇,面色挑衅地看着她。许静婉的小心脏随着他的靠近,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睡觉吧!”王舒俊突然松开手来,侧向一旁,揽被睡了起来。

听着他渐渐匀称的呼吸声,许静婉有种被耍的感觉。看着这张俊脸,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调戏人了。

第二天一早,王舒俊在蝶苑吃过早粥,便依旧去了书房。许静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好奇,他每日去书房究竟是处理何事。为何没听府里其他人说起过?

不过,新开的酒楼那边还需要去看看才行,许静婉在王舒俊走后,便坐上马车,一阵风吹来,只觉得风往衣服里灌,天气寒凉了一些。

许静婉叫停车夫,下车去了蝶苑内,拿出一件大的夹棉披风,径直朝书房走去。

刚刚来到书房门口,发现门是开着的。许静婉看向里边,发现王舒俊正对着墙上那幅荷花蜻蜓图凝神看去,嘴里小声吟咏着:“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许静婉的心似突然被什么给牵扯住了似的,痴痴地望着那个玉树临风,有着非凡之貌的男子:他竟一直记着这句诗。

“大少奶奶安!”雪梅伺候少爷读书,见了许静婉,赶忙上前请安道。

许静婉原本不打算进去的,见大少爷回转身来,微笑着看她,便有些羞涩地走了过去,道:“大少爷,天色变凉了。得记着添衣才好!妾身刚想起屋内还有这么一件披风,便给你拿了来。”

许静婉示意雪梅过来,将披风送至她手中。转身便走。

“慢着!”王舒俊突然喊道。

他几步走至许静婉跟前,迷醉的眼神望着静婉。突然,他俯下身来,在许静婉的额上印了个吻,道:“你也是,注意保暖!”

说着,便让雪梅把他暖手的炉子递了过来。虽然还没到腊月天,可是,因为王舒俊长期要呆在书房。所以老太君疼惜他,特意给送了两个手炉过来。

许静婉推辞,道:“少爷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书房寒凉,缺不得这炉子~”

说着,她朝那冰冷的书桌望了一眼。

突然,王舒俊将许静婉的双手握在他的大手里,对着哈气道:“不碍事的,瞧你,手这么冰,才是更需要呢!我这里还有奶奶给的另一个炉子。足够用了!”

许静婉抬眸,突然有些陷进去了。只见王舒俊的双眸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体贴和爱意,原先的那一抹鄙视和恨不知去了哪里。

“那少爷。妾身就不打扰了,谢过少爷!”许静婉看了片刻,回过神来,将手炉捧在怀里,兀自离开。

一路上,那个小手炉时刻温暖着许静婉的双手。她天生手脚寒凉,尤其是像这种秋末冬初时节,手常常冷得令她自己都不忍去触碰。

看着怀里用红布包裹着的炉子,她有些疑惑了。自己还应不应该继续打着小算盘,在外面安置自己的产业呢!

内心的答案是肯定的。她一直都是个**的女性。前世的时候,她便知。靠男人是不行的,如果一心只想着靠男人生活下去,那么一辈子也只能活得庸庸碌碌,随时都有被抛弃的危险。

马车很快到了“味道全”酒楼门口,车夫为了找到一个停车的位置,费了好大的功夫,当许静婉从车窗微微露出脸来时,里面的猴头立即带着他们朝一个空置的地方走去。

原来,这是毛君的主意,毛君早就知道,许静婉会时常乘坐马车来店里看看,为了方便她过来,特意开辟了这么块空地,供她停歇马车。无论门前车马有多么的喧嚣,他们也不会把这块地方让给他人。

许静婉安静地走了进去,上回来,一直担心被王舒俊给发现了什么,没来得及细看。这次,她可要好好的逛一逛自己新开的这座酒楼才是。

只见原本破败不堪的旋梯扶手已经被装潢的高大贵气,扶手上面雕龙画凤,好不庄严。

而那些原本满是裂纹四处翻倒的桌椅板凳已经由一个个古朴的桌椅所代替,整洁干净,桌椅上面还套有花布,既文雅又大气。

地面上铺着青绿色的毯子,天花板上有各种水果绿叶的吊坠,最奇特的就是旋转扶梯旁边挂着一个三米多长的水晶灯,虽然不会亮,可是颗颗似宝石一般,彰显着贵气。

这种水晶灯是许静婉模仿前世见过的那些玻璃制的水晶灯,用一些漂亮的石头穿孔制成,这种特别的装饰让来此的顾客都赞不绝口,给酒楼带来颇多的回头客。

许静婉点了点头,对这装潢还是挺满意的。看来这个矮胖子福东海做起事来还是蛮负责的,基本达到了她所要求的模样。

待交代了福东海要注意哪些事项,她便径直朝后厨走去。

后厨里弥漫着一股菜香,配菜师的刀法纯熟,片刻便将一个南瓜给切成了均匀的等份。浩庖拿着炒锅,不停地上下翻动着,在这样一个初冬季节,他只着一件白色长褂,可背脊都给汗湿了。

浩庖炒完一锅菜,转身装盘时,瞥见许静婉正站在其身后,他先是一愣,随即投以憨憨的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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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衙门

“给,这是几道新菜的方子,你且拿去研究研究,过几日推出来,让掌柜请些业界的名流来免费品尝一番!”许静婉从袖笼中拿出几张图纸来,只见上面图片配着文字,详细地介绍了那几道菜的做法。

浩庖将手洗净,颤抖着肉肉的双手,接了过去,当看到图纸上的图片时,心下一惊。他不是不知这个东家精通很多东西,可是没想到,她的厨艺也是这般非凡。

这上面画着的菜,他是一样也没做过,看那写的步奏,绝对是顶级好菜,就连那宫中也是少见的。

“谢过许少爷,浩庖不才,让许少爷费心了!”虽然自诩有着御厨的功底,可是自味道全酒楼开业以来,这个许少爷还是指点了他不少,才让酒店的生意日益兴隆。

因此,浩庖多少有些觉得惭愧。

“别这么说,我只是个旁观者,真正做菜的还是你!”

恰在此时,外头听到喧闹声。许静婉让浩庖安心做菜,她自小门走了出来。刚一出来,只见横着飞来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接着便听到木头撞烈之声。

毛君紧紧捂着那根断了的手臂,咬着牙,一脸痛苦状。浩庖从后厨出来,赶忙和厨房伙计一起将他抬向后厨。

许静婉看了外头一眼,明显有人在闹事。而且,他们的目标一定是许静婉这个神秘的东家。许静婉觉得此时不宜露面,便吩咐小翠去探探外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毛君疼得实在厉害,没忍住叫了一声。

许静婉赶忙帮他把那断手的部分袖子拉上去,只见一片血肉模糊,断手错位,显然是刚才挡了那么一下给伤的。

“你怎么那么傻。我会功夫的,何必替我挡住呢!”许静婉有些嗔怪道,然后看着毛君。虽然额头已经满是汗水,可脸上却依然挂着笑。

“没事。既然断过一次,就不怕再断第二次,只要你安全就好!”

许静婉埋头查看着他的手臂,发现虽然血肉模糊的吓人,好在错位并不是特别的严重,便吩咐浩庖拿些棉布及醋盐来。

浩庖想着棉布,突然记起早晨自家婆娘给的擦汗布,那布特别的干净。还没用过,便兴冲冲的去包袱里取了出来。

许静婉动作麻利的先将毛君的手给接上,然后进行消毒处理,最后包扎起来。

这一系列的动作仅仅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毛君待她做完这些,深深地吐了口气,昏沉的睡去。

许静婉嘱咐配菜师和浩庖将他送到一楼一处包房,将两张椅子,拼在一块儿,再拿两床棉被上下放好,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床铺。供毛君休息。

小翠此时走了来,道:“小姐,外头发生打闹。起因是天香楼的掌柜孟祝庆觉得我们酒楼盗取了他家酒楼的特色菜肴,特来讨个说法。”

“他们有几人?现在正在做些什么?”许静婉听后平静地问道。

“他们共有四人,各个都是强壮的莽汉,刚才和我们店的开水他们打斗了一会儿,各个带着伤,却赖着不肯走,说是若东家不出面,便要让我们吃官司!”小翠尽量描述着,一脸的愁容。

“官司……”许静婉念着这两字。嘴角弯了弯,道:“那就随他们去吧!看他们能支撑到何时!”

“可是。小姐,福掌柜说想让您出面化解一番。怕影响了店里的生意!”小翠突然有些焦急道。

“不碍事,你且回他,我不方便出面,让他依旧做他的生意。若是这几人再闹事,便吓唬他们让官差来把他们给抓去。”许静婉抚摸着手中的暖炉,不知不觉,一天又快过去了,该是回去的时辰了。

第二天,许静婉一早就被下人通知,有个富态的胖人求见。

好在王舒俊还在熟睡中,她便轻轻穿上衣服,约那胖人在偏厅见面。

“许少爷早!”福东海见许静婉从帘子后面出来,忙上前作揖道。

许静婉屏退下人,便开口问道:“天香楼去衙门告我们了吗?”

福东海脸上的肉轻微颤抖了一下,忙又福了一福,道:“许少爷聪慧,那天香楼的孟祝庆确实状告我们盗取他们的菜品,获取暴利,此事已经在民众间引起很大反响。应天府衙门今日就要审理,这可如何是好?”

许静婉看了看窗外的一棵光秃秃的腊梅树,沉吟半响,道:“你且回去,我稍后便会赶去!”

待福东海转身准备离去时,许静婉突然叫住他道:“以后不要冒然到王府来寻我,具体联系方式,日后我会通知于你!”

“好,许少爷!福某就先告辞了!”

应天府衙门前聚集了不少前来围观的民众,大家对这个案子都十分的关心。现如今这天香楼去的人少了,新开的味道全却生意蒸蒸日上,任谁都有些怀疑,是否有人作假。

“你去天香楼看了吗?以前那可是找个座位都难呢!可如今,一进去,根本就看不到几个人在那里吃饭,他们呀,都去味道全酒楼了!”一个妇女砸吧着嘴道。

“依我看啊,那天香楼就是比不过那味道全,看味道全里头的东西,又干净又漂亮,那菜单上的图片更是和真的一样,味道就更不用说了,不知比天香楼的要好多少倍呢!”另一个去过“味道全”酒楼的老人说道。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听说那个天香楼的孟掌柜可厉害呢!专门雇了打手去味道全砸场子,好在那味道全的伙计都会功夫,这才没损失多少东西!”一个男子瞟了一眼堂中站着的两个掌柜道。

惊堂木拍响了,上面坐着的应天府尹张绪德一身官服,看向堂下的二人,问道:“孟祝庆,你状告味道全酒楼盗取你酒楼菜品制作方法,可有证据?”

“回大人。孟某现有味道全的菜谱在手,上面所画的莲卷心乃我们酒楼大厨自创,他们和我们的完全一模一样。不信可以让在座几位常去天香楼的主顾鉴别一番!”

说着,孟祝庆便将那菜谱从身后拿了出来。递给早已等候一旁的几个所谓证人。

福东海额头开始冒汗,他记得这个菜是他们东家给的方子,特意嘱咐厨子按照方子做成的,可怎么会是和天香楼的一样呢?

只见那三人看过菜谱上所画之菜后,均点点头,其中一人上前一步向应天府尹回禀道:“大人,此菜却是在天香楼首创,绝对没错!”

众人看向那人。只见是京城一地的首富,他素来爱吃天香楼的菜,因此和那孟祝庆私下交往密切!

应天府尹再次落下惊堂木,道:“肃静!福东海,你可有话可说!”

福东海额头冒汗,昔日酒楼破败的景象再次袭入脑海,正当他支撑不住,就要跪倒在地时,身后一名少年挺身而出。

“在下愿为味道全酒楼作证,他们所做之菜肴绝对属于自创。”只见一个英俊少年摇着折扇翩然站立堂中。引起众人惊呼。

“你是何人?可知擅闯此地的后果?”张大人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眯眼问道。

“大人,他确是福某的证人。只因赶路奔波,才未一同站在堂下听审!”福东海赶忙替许静婉解释道。

“哦~那你说说,你如何为天香楼盗取做菜方法一案作证!”应天府尹早已收了孟祝庆的银钱,想着这案子原本就可以结了,没想到却平白来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小子如何圆场。

“回大人,在下许钟,斗胆请天香楼和味道全的大厨就那剽窃的菜现场做一遍。然后让大家试吃,如若大家一致认为两种菜完全一样。那么就说明味道全酒楼确实有偷盗行为,但是。反之,大人则应该宣布,味道全的菜肴完全属于自创,没有任何盗取之嫌。”

张大人眉毛上挑,看着面前这个相貌英俊,却很是瘦弱的少年,隐隐感觉自己不是正在和他对话,这人明显少年老成,说话的语气比他实际要大个十几岁。

他看了眼堂下的孟祝庆,只见对方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此法可行。

“那好吧!福东海,你可赞同?”张大人浑厚的音色不怒自威。

福掌柜急忙作揖:“福某赞同!”

虽然嘴上如此说,可福东海的心里却一直打鼓。这道菜的图片已经被几位尝试过天香楼菜肴的人鉴定过了,和天香楼的一模一样,那菜做出来,还能有什么不同吗?

一场审理因此被放在了户外,衙门的小院里,此日阳光甚好,院子正中放置两张桌子,烧火的炊具摆上,一些配菜需要的物品也都一一放在一侧。

张大人扬手,两位大厨便开始了做菜。只见天香楼的大厨正在切着牛肉,一块大牛肉,片刻功夫之内就变成了均匀的肉块,然后便是纯熟的刀工,将那牛肉块切片。

另一边,味道全的大厨双手交叉,摁了摁食指,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浩庖不紧不慢,先用大火将水烧开,接着将火调小,将那菜蔬一样一样的洗净切好往锅里头放。

围观的群众都看得有趣,不时地拍手叫好。要说这两个酒楼,可都是京城名楼,一个是历史悠久,另一个则是创意新颖,两者不相上下。

今日得见他们二位大厨在这公开场合做菜,对那些吃客来说,都是人生中难得一遇的幸事。

一炷香的时间,二位大厨几乎同时将这道莲卷心给烹饪完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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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试吃

“大人,天香楼做好了!”

“大人,味道全也已经完成!”

两位掌柜分别上前作揖道。

众人看着两方的桌子上,只见同样的盘子,同样的菜,连摆放都是一模一样。

孟祝庆嘴角咧起,狡黠地一笑道:“回大人,味道全乃新开的酒楼,莲卷心是我们的特色菜,早在味道全开张一月之前便已经向公众开放。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大人也不难看出,味道全酒楼的菜肴完全抄袭我们酒楼的特色。”

福东海额头冷汗涔涔,他肥硕的身子站在两张桌子的中间,一会儿看看天香楼大厨摆出来的菜,一会儿又瞄一眼自家酒楼的这道菜。

果然一模一样,简直就像是一人所为。

他紧张地喉头一哽,于是也未说出什么辩驳之言。

张大人故意放慢脚步,拨开挡在身前的福东海,看了两边的菜色,立刻扬声道:“此次比试,已经完全表明,味道全酒楼……”

“慢着,大人!”人群中方才那名少年又躬身而出道,两颗黑葡萄般的眼看得张大人有那么片刻的愣神。

他捋了捋自己的八角胡须,心道:“这小子若是女子,可不得了,不知多少王公勋贵要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

突然,张大人的贴身侍卫上前一步,轻轻唤道:“张大人,张大人……”

张绪德这才回过神来,可却对侍卫怒道:“我人还在呢!你喊什么喊!”

张绪德的老眼看向许静婉,问道:“你为何打断本大人的讲话……”

“张大人,此建议乃许某提出,因此希望能负责到底。做菜讲求色,香。味俱全,少一样都不行。还请大家试吃一番,一人试吃两方厨师所做之菜。如果大家都觉得菜的味道也是一模一样,那么大人可立即判味道全盗取之罪!”许静婉不紧不慢地说道。眼中目光笃定。

张绪德原本也觉得这么判案好像确实有些草率,反正这菜的色已经一模一样,无所谓再看看这香和味有何不同之处。

在他看来,一道菜材料一样,味道肯定也不会差别到哪里去,他就是要大家心服口服,对他所判之案完全没有异议。

“那好,现两方各有十样菜。那就请十个人出来试吃,你们谁愿意?”

大家都纷纷举手,这种白吃的活计大家都爱干,要知这天香楼和味道全的菜都是很贵的,一般人绝对吃不起,能够白白试吃,自然有人愿意。

张大人见了,一时犯难,将目光投向右侧站立着的小子许钟。

许静婉会意,忙又建议道:“大人。可以抽签决定,愿意的都来抽签,放十个上上签在签筒内。夹杂其他的签,只有抽到这十枚签的人才有机会试吃,而且这十人要是穷人。”

张大人一直微微颔首,可当听到最后两个字时却顿住了。

“为何是穷人,穷人的话怎可信?”张大人一脸的狐疑。他一贯爱和富人打交道,因为富人可以给他带来好处,而那些个穷人,一个个满脸穷酸样,给他们试吃还不如喂狗。

张绪德张嘴。正打算回绝这一建议。许静婉却上前一步道:“大人此话差矣!穷人虽然无钱财傍身,可大多数的穷人还是能独善其身的。至于富人。虽然家财万贯,却免不了彼此算计。收受贿赂,所以富人的话也未可信!”

张绪德心内一惊,忙掩面回转身去,感觉他收受贿赂之事好像已经被这个小子给识破了似的,多年来在公堂办案,还没遇到如此坦言之人,可他却无从辩驳。

“大人,穷人因为没有钱去高档酒楼,因此更无从认识那些酒楼掌柜,对酒楼的菜品味道更是一无所知,这样说来,穷人最最适合尝菜了!”许静婉见张大人半天没有动静,便继续说道。

“好……”群众中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来,对许静婉这么一番精辟的言谈表示赞同。

张绪德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宣布开始抽签。

刚才举手之人一听要抽签,不知为何,又都有些胆怯了,于是到场的也就五十来个人。

只见他们排成五行,一个男人接过签筒,闭眼抖了一抖,一只签便落了下来,他拾起那签,抬眼望去,见是上上签,高兴地蹦了起来。

签筒慢慢地递了过去,到了最后,那十人便被选了出来,巧的是,他们一个个穿着都很质朴,显然是穷人那一类。

张绪德已经没了耐心,挥手道,快点尝菜吧!

十个人眼里立即闪现光芒,扑向菜桌,一人拿了两份菜,开始吃了起来。

许静婉的目光看向最左侧灰布瘦弱的男人,只见他先尝了尝天香楼的菜,吃了满脸的幸福。接着又夹了一筷子味道全的菜,嚼着嚼着便大呼好吃。

其他人也大多是同样的表情,天香楼的菜最多让他们感到满足,可是味道全的菜却令他们赞不绝口。

规定的时间到了,大家放下盘筷,张绪德皱眉上前,却发现,刻有味道全字样的盘子里光洁如新,连那汤汁都被一扫而空,十个空盘在太阳底下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而刻有天香楼字样的菜盘里,虽然有所开动,可却剩下不少,而且大家都是把里头的牛肉吃了,其他的都给剩在了盘子里。

府尹张绪德宽大的袖袍扫过那些空盘,整张脸如秋霜打过的茄子,紫黑紫黑的。他瞪眼看了天香楼掌柜孟祝庆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作何解释?”

孟掌柜见了微微有些害怕,一脸的谄媚道:“这菜都是一样的,应该是这些穷鬼先吃了那味道全的菜,后吃我们的菜才会这样,因为肚内已饱了!”

张绪德抬眼看向那十个人,他们一个个都在摇头,其中一个大胆些的迈出步来,道:“回大人,小的刚才有幸试吃,发现这天香楼的菜和味道全的菜味道截然不同。味道全所做之菜实乃人间美味,让人食欲大开呀!”

另外九人纷纷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

“此案了结,天香楼所告纯属子虚乌有,退堂!”张绪德拂袖离去。侍卫们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地紧跟其后。

孟祝庆呆愣了片刻,赶紧追了过去。

他悄声附在府尹的耳旁道:“大人,大人,小的没撒谎呀!这菜可是做出来一模一样,大人,您再审理一下,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孟祝庆不甘心,就这么让那味道全全身而退了,他日后的生意可怎么办?今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那几个试吃的好像就是跟他过不去,只吃味道全的菜,大家一传开,他酒楼岂不是马上生意落千丈了吗?

张绪德恼怒地回头:“你做的好事,耽搁本大人一天时间,你再纠缠下去,小心我给你关入大牢!”

孟祝庆被唬了一跳,立刻谄笑道:“不敢,不敢……”

待张大人走远,他在地上狠吐了口唾沫:“呸!收了我的钱,还给我黑脸!”

不远处,一群人正在庆祝,许静婉被味道全的伙计们送至了味道全酒楼,大家打烊一天进行庆祝。

猴头窜了过来,道:“师傅,你当真好本事,连那大官都说不过你!”

“就是,就是,许师傅,我们拜师还真是拜对了!虽说我们各个身怀绝技,可被小人暗算,进了衙门,还是束手无策的,还好有师傅挺身帮忙!”开水笑着道。

“可是,师傅,你怎么知道这菜的味道会有不同呢?”

毛君托着他刚刚新接上的手臂,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眼神神情地凝望着许静婉,虽然不说话,却总觉得他浑身都透着善意。

喜乐挠挠头,也有些好奇。

一直不太言语的浩庖大厨突然开口道:“这道菜原本就是许少爷教于我的,昨日她临走时给了我一个秘方,让我按照秘方做出来,加入菜里。还真的特别管用呢!我想这秘方就是区别天香楼菜肴的关键吧!”

浩庖一番话,似点醒了众人,大家继续赞扬着。

福东海揩了一把额头的老汗道:“既然许少爷早有对策,告诉福某就好了,今日我可吓得差点没跪下呢!”

回想起在衙门的场景,他还有些心惊肉跳的,这上了岁数,就会考虑很多,尤其是家里那乖巧的女儿和七十多岁的老母。

这万一他被关进牢里,岂不是一家人跟着受饿了。

“你活该!胆儿那么小,好歹也做了那么些年的掌柜,还比不上一个姑娘!”猴头一急,冲着福掌柜就奚落了起来。

毛君斜了猴头一眼,猴头立刻双手捂嘴,讪笑道:“师傅,别介意啊,我纯属口快!”

许静婉淡淡一笑,道:“大家都是一家人,只要不向外人道去便可!静婉日后还得扮男装出来,办事才会方便!”

大家纷纷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

“对了,毛君,你的手还需静养,你吃了便去歇息吧!接下来的半个月都切莫让伤口沾水,多休息,少用那只手臂,适当地活动一下!”许静婉看着那包裹着棉布,半透着血色的胳膊道。

毛君点点头,表示赞同。

正当大家尽情地把酒言欢之时,酒楼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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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来客

猴头最为警觉,竖着耳朵听,快步走向门口,冲着紧闭的大门喊道:“今日打烊,不做生意!”

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们九爷求见你们的许少爷!”

猴头一听,赶忙跑去告诉许静婉,外头有人求见,说是叫九爷。

“让他进来吧!”

门被打开来,只见外面湿漉漉的,正下着秋雨,一个侍卫撑着一把大黑伞,伞下站着一个一身白色华服的男子,腰间系着玉色腰带。

他的眸子触碰到许静婉时,微微向上勾了勾。

侍卫涂卫将伞收拢来,雨水顺着伞尖在门外洒了一地。李九大步走了进来,眼中只有许静婉,那深情的注视,让一旁的毛君不禁上前一步,挡在了许静婉的身前。

“好久不见,许兄!”

许静婉微微笑了一下,也道:“好久不见!”

许静婉对眼前的这个男人应该说是陌生的,他为何追到这里来了,就因上次自己一时兴起和他拜了兄弟吗?

许静婉心里默怪,自己真是糊涂,怎么跟个男人拜把子,他日若是被拆穿,岂不是非常尴尬。

见是东家认识的人,大家便都放松了警惕,唯独毛君,一脸敌视的看着这个冒然闯入的男人。

李九却只和许静婉说话,也不客气,进来便坐在桌旁,一副旧相识的模样。

“许兄现今在哪里居住,李某自从上次和许兄话别之后便四处让人寻你,都没寻见,今日偶尔听闻酒楼盗取一案正在审理,才得知许兄和味道全酒楼关系密切,便特来此地看望!”

李九拿起一副碗筷。便开始吃了起来,他一向是个随意之人,当吃上一口菜后。突然,只觉一股暖意直抵心底。

“好吃。这是谁人做的菜,竟然如此绝妙,比那皇宫都不知好吃多少倍呢!”李九拍手称快道。

一抬眼,却发现众人纷纷望向他。他这才发觉自己方才语误,赶忙解释道:“听闻味道全酒楼请的是昔日的御厨来做菜,所以便拿皇宫之菜来和这作比较,其实李某也只是曾经去过一次皇宫罢了!”

这么一说,大家便都释怀了。还以为来的是个大人物。去过皇宫之人应该很多,做杂役的可以说都会去皇宫,更何况是他这么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了,去那儿也不算什么稀奇。

毛君却是皱眉,如此一个满口大话的男人,也不知许静婉是何时遇见的。

李九饭后一直和许静婉说着话,让她颇感尴尬,尤其是当着这么多熟人的面,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女儿身。

正想找机会开脱时。突然,浩庖插来一句道:“东家,您昨日给的那些做菜方子是要留至几日后宴请京城达官贵人的吗?”

许静婉如获一根救命稻草。赶忙对李九说道:“李兄,再过一周,味道全酒楼就要举办品尝大宴,届时各界名流都会前来,李兄如有想法,许某愿给您留个位置,你看如何?”

李九正在谈着朝廷治国方略,猛然间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来,道:“这样大好。那李某就先告辞,一周后再与许兄相见!”

许静婉点点头。淡然一笑,忙了一天,她也该回王府了。

回去的路上,马车哒哒地跑过满是积水的街道,路两旁不时地水花四溅。

顾庆如的那一套乡村姑娘风格对王舒俊来说已经失效了,也不知怎的,他原本好色的习性好像因为对许静婉渐浓的兴趣有所改变。

这几日,王舒俊每日就呆在书房,没有去其他地方沾花惹草,而且各房的姨娘若是去打扰,定会被王舒俊阴沉的面庞给赶了出来。

这让姨娘们都郁闷到了极点。

就在许静婉正在蝶苑换装整理的时候,姨娘们却在四姨娘的竹苑聚集到了一块儿。

三姨娘黎淑贞抱怨道:“小四啊,我说你都怀上少爷的孩子了,少爷怎地都不来你这儿呀!真是没用!”

“就是啊,我也纳闷,哪家的少爷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只听说过少爷宠小妾的,还没听过少爷宠正妻之说!”四姨娘顾庆如苦着个脸,摸了摸自己大大的小腹,很为自己孩子的将来而担心着。

孟端云和谢梅都只是一个劲儿地喝茶,孟端云喝下一口茶水道:“每天夜里独守空房的滋味我都过习惯了!”

“我也是,大少爷那颗心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大少奶奶有什么好的,也没见她有多妩媚,不过脸蛋长得漂亮些罢了,又不懂得伺候人!”谢梅不住地叹气道,想当初,大少爷也来过自己苑里几次,虽然都没做什么,可也是尝到了夫妻的滋味,可是如今却……

“哎,大家就别添乱了!赶紧想想对策才是!”三姨娘黎淑贞虽说失宠多时,可依旧改不了她曾经的嚣张及跋扈。

待另外三个姨娘向她看去时,她小声道:“你们听说没,那个迎春楼的头牌赛灵玉当年可是大少爷的贴身大丫鬟。”

“是吗?竟然落魄到那般田地,还真是可悲呢!”孟端云继续发扬她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道。

“可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风尘女子罢了!我看她的日子呀,恐怕比我们要好很多吧!至少不像我们这样夜夜独守空房。而且做头牌,肯定银子一大把的。”二姨娘谢梅不失时机地插嘴道。

“错了,我听说那丫鬟一直暗恋着我们少爷,少爷大婚以后还独自去那迎春楼找过她几回呢!”黎淑贞眉眼含笑道。

“哦——”其他三位姨娘都若有所思地附和着,却各个怀揣着自己的小心思。

“你们别急着吃醋!那个赛灵玉,我看呀,可有着大用处呢!”黎淑贞眼眸转动,狡黠地笑了一笑。

“能有什么用处?她做稳她的头牌,我们做好我们的姨娘,互不干扰最好!”顾庆如没心没肺道。

“那你就错了,我们少爷如今偏爱着大少奶奶,那我们就要把大少爷对大少奶奶的这份宠爱分给另一个人,这女人嘛,一失宠,还不是很好对付吗?”黎淑贞手上捻起一朵插在瓶子里的花枝,笑得也如花枝一般乱颤。

迎春楼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容妈妈依旧是春风满面,见谁都热情地打招呼,介绍楼里的姑娘们给客人们看。

“都给我仔细着点,别让女客给混进来了,要是砸了我的店,小心你们的脑袋!”自从上回来了个女刺客,绑了赛灵玉,还惹得八侯爷不高兴,八侯爷都不来她们迎春楼了,容妈妈就时刻提防着,总是时不时地提醒那些守门的侍卫当心一点。

这时,从正门走进三位少年郎,他们趁容妈妈正在和侍卫说话的间隙,偷偷溜上了楼,进了赛灵玉的香房。

此时的赛灵玉恰巧没有接客,一个人正在抚琴,琴声如丝竹般悦耳动听。

那三人慢慢走了过去,四处看了一眼,黎淑贞感叹道:“果然是头牌啊,这房间那个美艳,怪不得那么多男人想来这里消遣呢!”

“什么人?”随着琴声的戛然而止,赛灵玉抬起灵动的双眸,看向香房的门口。

只见三个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赛灵玉不由得开启朱唇,准备喊容妈妈上来,却被黎淑贞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嘴。

“别喊,我们不是坏人!”说着,她带头将自己的毡帽给摘了下来,现出一头乌黑的长发,直直地洒落在肩上。

赛灵玉上回就遇到个女刺客,把她五花大绑地困在屏风后面,这回看见是女的,心下便更加紧张,一直唔唔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黎淑贞的双手离去。

黎淑贞使了个眼色,原本呆愣在原地的孟端云和谢梅快步上前帮忙。

“你别紧张,我们都是王家大少爷王舒俊的姨娘,只因最近他得了一场恶疾,整日昏迷在床,呼喊着你的名字,我们这才来这里找你的。只求你看在当初做了少爷的丫鬟份上,能去看看他,好让他乖乖调理身子,早日康复。”黎淑贞故做悲伤道,恳求的目光看向赛灵玉。

赛灵玉听到王舒俊三个字果然不喊了,她慢慢安静下来,黎淑贞努努嘴,另外两位姨娘便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赛灵玉大口喘着粗气,整了整自己被弄乱的头发和衣襟便道:“什么时候出发?”

黎淑贞一听,真是喜上了眉梢,看来这个赛灵玉真如传闻中那般,依旧恋着她们的大少爷,这样可就好办了。

“现在就行,不过你恐怕得乔装打扮一番才能出去吧!”看着赛灵玉那华贵的女子衣裳,黎淑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赛灵玉会意,点点头,便走向屏风后面。

“她不会有诈吧!”谢梅有些担心地看向那画着美女的屏风道。

“不会!”黎淑贞方才从赛灵玉的眼里看到了渴望,是那种女人对心爱的男人特有的渴望,因此她敢断定,赛灵玉绝对会和她们一同前去,不会有所怀疑。

换好了男装,赛灵玉还背了个包袱,几人便准备走了。

“等一下!”赛灵玉用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大家随之看去,发现她正指着自己的床。“那里有条密道,可以通向外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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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赎身

“这……”福东海一时窘迫,才想起东家嘱咐过,在他人面前尽量少提到她。

“我们东家今日有事,没能来这里迎候大家,若府尹不弃,福某愿陪客到底,让您满意!”毕竟当过掌柜,福东海几句话就将这事给唐塞了过去。

突然,锣鼓声响,台上一名长相俊俏的男人宣布道:“欢迎各位的到来,大家久等了,后厨已经做好各色新鲜菜肴,品尝大宴就此开始,各位随意!”

俊俏的男人便是毛君,只见他说完,对着台下微微一笑,礼节性地鞠了一躬,便走下台去。

贵妇们窃窃私语,可当一个个样式新颖的推车被从后厨推了出来,那些权贵们的眼前便是一亮。

只见一个个带着小滚轮的三层红木餐车上面精致地摆满了各色美食。有利用各种方式做出来的菜肴,也有炸食,烤肉类,还有女人最爱的一些饭后甜点。可谓种类齐全,琳琅满目。

虽然只有那么十辆餐车,但每辆餐车的上面都是慢慢地载着那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

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忍不住从那推车上取了个红色的樱桃果放进嘴里,瞬时满嘴都是红浆,看得一众男性都巴不得立刻上前去将她那樱桃小嘴给舔舐干净。

她的先生有些愠怒地瞟了她一眼,可贵妇却只是微微害羞地低下了头,片刻后便神采奕奕地抬眸注视着那些餐车,口里小声说道:“美味极了!”

福掌柜看了现出一个弥勒佛的笑容来,道:“大家别拘束,今日请你们大家前来就是一同共享美食的,尽情地吃吧!只是别忘了,如果吃得好呢。回去记得帮我们的味道全多多宣传宣传!”

听了这话,其中一个妇人也忍不住动了一筷子,夹起一块水煮鱼片。放进嘴里细嚼起来。当即便用那白嫩地手扇了起来,大家见了都一愣。可是,她转而便大呼好吃,让这些昔日尝遍山珍海味的少爷夫人们都兴奋了起来。

许静婉正混在围观的人群之中,见此情景,只是将自己头上的帽子紧了紧,嘴角勾勒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正在这些所谓的豪门望族吃得欢畅之时,门却在此时被推开来。大家齐刷刷地抬眸望去,只见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着一身淡花蓝袍。腰系一根金丝绿腰带,整个人束发豪迈,俊朗的外形引来无数注视的目光。

“这不是九王爷吗?他怎么来了!”一个朝廷的六品官员惊呼道。

“九王爷,就是那个先皇曾经最出息的那个皇子吗?听说是因为他主动放弃皇位,才让如今的皇帝登基的。”另一个正五品的翰林说道。

因为今日前来的都是京中权贵,他们大多有些见识,一听是九王爷,便都吓得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只见李玉铭目光扫视了一周,从那人群让开的道路中走过,目光笃定地直奔那最角落的一个人。

“许兄。这么快就开始了,看上去举办的很成功嘛!”李玉铭的眸子对上许静婉,眼里含笑道。

紧接着。他挥了挥手,后面的侍卫便将好几大箱的东西给放了下来。红红的箱子上面都系着缎带,一看就是上好的礼品。

侍卫们依次打开礼箱,里面放着整箱整箱的贵重物品,有的是瓷瓶,有的是稀有的珠宝,有的则是整箱的银子……

在场之人无不看花了眼,有自认为富可敌国之人也退至一侧。许静婉方才便听到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如今一看这架势。若非王爷还真是不能有呢!

她脑袋一片嗡嗡,当真自己结拜了个男人竟然还是个王爷吗?

李玉铭却没有顾及周围人的议论。只是牵着许静婉的手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嘴角是温和的笑。但眼里只有许静婉一个人。

虽然他嘴上一直叫着许兄,可是那眸光闪动的模样,让人很容易产生联想。

众人见这两人都已经坐下,便也都将目光投向那些个菜肴了。

有谄媚者还特意将一个推车拉了过来,放在李玉铭的面前。李玉铭原本额头微蹙,不喜这种作风。可是见许静婉伸手做出请的姿势,也便释怀来,拿起旁边的品尝筷子,夹了一小块豆腐入口。

那豆腐做得嫩极了,爽滑且回味无穷。李玉铭吃了瞬时便绽开一个笑颜,道:“许兄好手艺啊,竟然能将豆腐做得如此好吃!”

许静婉没了初时的震惊,还像往常一样,微微笑着道:“这明明是我们大厨的手艺,怎么说是我做的呢?”

李玉铭听了嘴角微微上弯,温润的笑意更显了。他凑近许静婉的耳边,道:“上回已经听你们大厨说了,这些方子都是你给的,不是你的手艺还能是谁的呢!”

细细的语调,加之热热的气息喷在耳边,让许静婉不禁红了脸。

这一幕却恰好被刚赶到酒楼的王舒俊见到了,只见他愤然甩袖离去。

“表哥,你怎么刚来就走啊!”一个稍显稚气的男子紧追其后,连声呼喊道。

今日王舒俊原本呆在自家的书房里,却恰逢远方表弟古乐来他那里玩。古乐嚷嚷着要去那新开的味道全参加品尝大宴,在老太君及大太太的首肯下,王舒俊这才不情不愿的陪着他一同前去。

可刚从马车上下来,走至酒楼大厅,便看见人群醒目的位置有两个男人正交头接耳,动作亲昵。

仔细一看,那侧耳倾听之人不正是女扮男装的许静婉吗?王舒俊当即脸色便黑了下来。原以为那些传言他都可以不计较了,可当真看到了这一幕,他还是禁不住愠怒。

她就是如此出来和男人厮混的吗?

王舒俊怒气冲冲地在大街上横冲直撞,古乐在后面看得提心吊胆,好容易赶上了,却突然奔来一辆马车,吓得古乐抱了王舒俊便向一侧倒去。

“表哥,你不要命啦!”古乐当真是生气了,他好容易才来王府一趟,只不过想出去凑凑热闹,吃上一顿传说中的美味,可这个表哥却一进那酒楼便丢了魂似的,害他这个表弟还得替他操心。

被刚才那么一吓,王舒俊才总算从愠怒中清醒过来。一抬头,却看到了迎春楼三个金铸的大字悬在头上。

门口几位姑娘见了刚才那一幕,一个个都吓得差点没喊出来。

两个胆大点的姑娘见这两个男人衣着不凡,便上前搭讪道:“公子,这么好的时光何必在街道上白白浪费呢,您看看,刚才差点还丢了性命,多危险啊!”

另一个也拉起古乐,道:“就是啊,我们迎春楼有上好的姑娘,还有美酒佳肴,供你们享用,何不进来享乐一番呢!”

古乐才刚刚十三岁,可身子已经出落的高大挺拔,只是脸蛋较王舒俊来说稍显稚气一些。

王舒俊站起身,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便连连摆手道:“不去,不去,你们让开……”

说着,他便酿呛着朝前走去。古乐原本也才情窦初开,被女子这么一碰,立即羞红了脸,也忙跟着跑上前去。

可是,没走几步,王舒俊突然记起一周前那赛灵玉在她面前梨花带雨的可怜样。他轻轻叹了一声,声音极低极低,低到不可听闻。

既然她对自己无情,他也没必要对她那么在意了。

王舒俊转头,又径直朝迎春楼走去。那两个姑娘原本还在扫兴当中,当看到这两个男人回头了,随即抿嘴偷笑。

古乐原本也不知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只觉得表哥古怪,刚才还说不去的,现在却又进去了。他只得紧紧跟在后面,生怕在这个偌大的京城迷了路,到时候回不去,岂不是让家里人干着急。

王舒俊似乎完全忘记了,他还有个表弟在身后,当看到容妈妈上前来,便邀她坐下详谈。

“我想将赛灵玉赎出去,容妈妈开个价吧!”

容妈妈面色一惊,随即笑开来,道:“王少爷莫不是跟妈妈我开玩笑吧!要知道灵玉可是妈妈我的摇钱树呢,多少王公勋贵都来这寻她,若是被王少爷给赎了出去,岂不是让我这迎春楼关门大吉了。”

王舒俊抬眸看向二楼赛灵玉的香房,接着正色道:“容妈妈说笑了,天下的漂亮姑娘有的是,灵玉虽然貌美,可毕竟年岁已大,若是再过几年,估计容妈妈想要她嫁人,都未必可以了。王某乃诚心想将灵玉姑娘娶回去,容妈妈还请开个价才好!”

容妈妈眼珠微转,觉得此话在理。一个女人最茂盛的年岁也就这几年,若是再过几年,赛灵玉年岁长了,没人看得上了,还真是抵不过一个普通的姑娘呢!

“少爷说笑了,我们迎春楼的姑娘向来招待的是八方贵客,既然少爷有心给灵玉一个归宿,我这个做妈妈的岂有不同意之理。只是,王少爷也知,我们灵玉可是在京城都出了名的,要替她赎身,没有黄金百两是绝对不成的。”容妈妈作势拨弄着自己长而尖的指甲,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

突然,一个声音自容妈妈的身后响起:“妈妈,您怎么能这么狠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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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纳妾

是赛灵玉,只见她一袭紫衣,头上难得的素净,没有佩戴任何珠宝首饰。

“容妈妈,这么多年,灵玉不说为容妈妈挣得了金山银山,就是黄金千万两都是有的,可灵玉当真有个归宿时,妈妈何必为难王少爷,让他白白出这么多的银钱来替灵玉赎身!”

赛灵玉说着便赌气坐了下来,那娇滴滴的模样甚是讨人喜欢。

“灵玉呀,妈妈也是为了你好啊!在我这儿,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以将那些个男人左拥右抱。可是,你若跟随大少爷去了王府,一旦做上了小妾,恐怕再想有出头之日就难咯!”容妈妈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长者姿态道。

“我不后悔,从进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梦想着能回到王府去,那里才是我的家!”赛灵玉看了一眼王舒俊,心中一阵窃喜,没想到,他真的来这里赎她出来,而且还是要娶她回去。

王舒俊却是没有认真在听这两人的对话,脑海中一直闪现着许静婉和那个男人并肩坐在一起耳鬓厮磨的场景。

他闭了闭眼,道:“今日身上没带够钱,明日必定带上黄金百两前来迎娶赛灵玉。”

说着,王舒俊便摇摇晃晃地转身离去。古乐正被几个姑娘缠住,难以脱身,见表哥就要走了,慌忙招手道:“我在这里,表哥!”

王舒俊却没有理会,似乎充耳不闻,径直朝大门走去。

可刚行至门口。他却感到有个人从背后扑了上来。将他的身体紧紧搂住。

“少爷。别走!灵玉今天就想跟您回去!灵玉有钱!”赛灵玉嘤嘤啜泣的声音,加上娇滴滴的嗓音,让王舒俊的身子为之一阵。

他回过头来,发现赛灵玉的眼中已经噙满泪水,那模样,看了让人心疼。古乐见了,却是一怔,他印象中的表哥一直都是个孤傲之人。没想到也会如此到处留情。

“等我!”灵玉抹了一把眼泪,飘然走上楼去。王舒俊站在大门口,只是怔怔地看着那个香房的位置,昔日许静婉和他在那里面也有过亲昵的举动。

想到许静婉,他手中的拳头便握紧了一些,指节微微泛白。

赛灵玉从楼上搬了一大堆的珠宝下来,摊在桌子上,其他来此的客人见了都忍不住回头来看。

“妈妈,这么多贵重的首饰,加上这一包金元宝。应该够了吧!”赛灵玉气喘吁吁道。

容妈妈真想立即扇这个灵玉两耳光,当即便道:“灵玉。你可想清楚,你如此身无分文的去王府,又是这么个身份,定会被人瞧不起,若是日后王少爷待你不好,可别怪妈妈没提醒过你!”

话虽如此说,可容妈妈还是忙着将这些个贵重物品一件件捡起来,收拾妥当,心道:“这个灵玉,还真是有一套啊,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私藏了这么多的东西!”

王舒俊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几个大包袱,微微有些惊讶,如此一个痴情的女子,倘若今日果真同他回去了,恐怕真是不会有好日子过呢!

正在愣神之际,却见赛灵玉的纤纤玉手挽上他的胳膊,道:“我们走吧!瑾儿同少爷回府!”

古乐瞧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酥胸细腰,笑起来脸上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还真是秀色可餐呢!心里暗暗羡慕,表哥三妻四妾,如今又添了一个如此美貌的小妾,可真是福泽深厚啊!

容妈妈点了点头,眼中掉落几滴虚假的泪水。她用丝帕掩面,道:“有空常来啊,灵玉,妈妈会想你的!”

赛灵玉却头也没回地挽着王舒俊上了马车,这个地方,她一辈子也不想再回来了。

到了王府,王舒俊直接带着赛灵玉来到慈念堂,老太君的住处。还未走至里间,便听到里面传来老太君爽朗的笑声。

“你说,那傻儿竟然如此回答,真真是太好笑了!”老太君说着便又开怀地笑了起来。

屋子里坐满了人,看来是老太君寂寞了,又叫了各房各院的人来凑凑热闹,许静婉也是一回来便被叫来了此地,方才为了逗老太君开心,她还特意编了个笑话给老太君听,一屋子人也都随之呵呵笑了起来。

正当大家沉浸在欢乐祥和之中时,王舒俊走了进来,他的身旁竟然多了一名女子,而且那女子将其手臂挽着,一看便知关系非同寻常。

黎淑贞瞟了一眼许静婉,心中暗笑:这个赛灵玉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得到少爷允许,给带回来了,日后看这个大少奶奶还如何在她们面前耍威风!

孟端云和谢梅对视了一眼,各自惶恐不安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这是什么情况,那日的迎春楼姑娘如今真的到府里来了。

许静婉面上虽然沉静,心里却如翻倒了五味瓶,她这个相公,原本以为已经改了脾气秉性,如今看来,真正是越发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连这烟花之地的女子也敢带了回来。

“俊儿带回来的这姑娘是谁?”老太君眼花了,可还是能从外貌看出,这个姑娘绝对不是王府中人。

大太太表情也是异常的冷峻,今天分明是让俊儿陪着古乐去那酒楼品尝美食的,可是回来俊儿却挽着个姑娘的手回来,一看就是从哪里又捎回来一个野丫头,这府里的丫头片子她尚且都还对付不完,这片刻功夫,却又多了一个。

“回奶奶,俊儿想再纳个小妾,为王府延续香火!”王舒俊知道老太君疼他,而且对子嗣方面非常在意,便刻意提醒道。

可是,他的目光却慢慢地挪到了许静婉的身上,只那一眼,却发现,她完全置若罔闻,似乎对此毫不在意。

这极大地激起了王舒俊内心的愤怒,他再次作揖道:“求奶奶成全!”

家里的大事全凭老太君做主,先前几个小妾也是如此一起给纳了回来,可是,如今这个,似乎与以往不同,见王舒俊如此坚持,老太俊便微微颔首,道:“俊儿喜欢便好,那就择日完婚吧!”

赛灵玉一听,那双水眸立即闪耀出神,赶紧上前谢过。

因为很早便被卖去来了迎春楼,这么些年,赛灵玉的容貌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加之如今的打扮全然不似当年的懵懂小丫鬟,而是某个官家小姐的模样,倒是让老太君和大太太都没认出来,这个丫头便是当初的那个丫鬟瑾儿。

可当大太太回到荣喜宅之时,一旁的李嬷嬷刚将她脱下的大披风给接了过去,便立刻凑到大太太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只见大太太一拍桌子,喝道:“快随我去蝶苑,这还得了,什么人不好娶,娶了个迎春楼的姑娘回来,这真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啊!”

因为大太太早就听闻大少爷这些日子都宿在蝶苑,大少奶奶那里,因此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去蝶苑寻他。

刚走至蝶苑的大门,却见里面安静异常,许静婉正端坐于桌边绣着一个荷包,那凝神仔细的模样,让大太太有那么片刻的愣神,觉得这个媳妇似乎还挺端庄的。

许静婉听到动静,便抬起眸子,见是大太太风尘仆仆地来了,立即从椅子上起身,上前道:“大太太安!”

“大少爷在哪儿?”大太太没心思说别的,只想着能尽快让她的俊儿断了娶这个新姨娘的念头,便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感觉到了大太太语气的不悦,可许静婉还是抬起眸子,平静地说道:“大少爷白日一般呆在书房,甚少来我这里!”

大太太掉头便走,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小姐,您要不要问问,大太太找大少爷有何事?”小翠在一旁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琳琅满目的东西说道。

“不用了,大太太找,定是有事情,我们就不去掺合了!”其实,许静婉早已想好,兴许她走她的独木桥,少爷走他的阳光道才是最正确的。

大太太气势汹汹地走到书房门口,只听里头赛灵玉正嗲声道:“少爷,妾身还没有一个可以下脚的院子,您看该如何是好啊!”

啪的一声,门被重重地推开来,大太太上前便是一巴掌,赛灵玉方才还一阵欣喜的,突然遭到如此对待,不禁捂着红肿的脸庞微微啜泣起来。

“好你个瑾儿,大少爷当初肯定就是被你给教坏了,好不容易把你这狐媚子给送走,你竟然还堂而皇之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回来了。想要院子是吗?我的荣喜宅如何?”大太太看着赛灵玉那双勾人的眼,是越看越气,她儿子的出息就是被这些个女人给断送了。

“瑾儿不敢!”赛灵玉低下头来,她知道荣喜宅是大太太的住所,以前每次被差去那里,她都是战战兢兢的,如今大太太却说让她住在她那儿,不是摆明了要给自己好看吗?

“你有何不敢?都挑唆大少爷将你带到老太君的面前了,还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你是想让我们王家被天下人耻笑吗?”

大太太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掐花那张漂亮的脸蛋,谁让她用美色勾引自己的儿子,原本就是个贱婢的身份,被卖进了迎春楼,竟然还敢来他们王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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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误会

赛灵玉只是继续哭了起来,她早已料到自己放弃迎春楼头牌的身份来到王府会受到一些挫折,可是没想到,才刚来,就如此的犀利,让一直被捧得高高的她难以接受。

“母亲,没别的事,母亲就回荣喜宅歇着吧!灵玉的住所不用母亲操心,我让下人将书房整理一下,给她做个临时的住所便可,等完婚后再指定一处宅子给她。”王舒俊似乎对大太太方才所说只截取了最后几句,前面的全都当成了泡沫。

大太太心中那个气呀!她深知这个儿子在这件事上是绝对不会听从他的,否则也不会娶那么多的贱丫头回来。

她的胸口起伏很大,却还是走出了书房,不想再看到赛灵玉那张哭哭啼啼的脸。

“大太太,我们现在是回去吗?”李嬷嬷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大太太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大太太抬眸看了看快要黑了的天色,道:“去慈念堂,这事必须让老太君知道,否则王府日后哪还会有安静的日子可过!”

大太太披上大披风,怀里抱着一个炉子,便上了书房门口停放着的轿子。

慈念堂里,香炉袅袅生烟,一切仿佛是静止不变的。老太君微微侧躺在一张椅子上,闭着双眼,养精神。她身上一床软被恰到好处的将她整个身子包裹在一起,她的模样慈祥而安和。

“老太君,您可得做主啊!”大太太刚一进门便大嚷了起来,唬得老太君从椅子上直直地坐起。

“怎么了,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老太君被搅了觉,微微睁开老眼。有些恼。

大太太见刚才失了礼仪,忙上前赔罪道:“媳妇惊扰了老太君,还请恕罪!”

“起来吧!”老太君也不是个严厉之人。到了她这个年纪,什么都给看淡啦!

大太太附在老太君的耳边那么一说。老太君立刻捶胸顿足起来。“真是孽子啊!何苦来!”

连夜,各房姨娘,包括这新来的赛灵玉及大少爷大少奶奶都被召集到这慈念堂来了。大家各自坐下,心中也猜测着老太君如何又将他们给找来。

“赛灵玉,你就是当年伺候大少爷的那个瑾儿吧!”老太君微眯着双眼道。

“是的,不敢欺瞒老太君!”赛灵玉心知这大太太定是去告了状,心下忐忑不已。

突然,王舒俊伸出手来。将赛灵玉的手紧紧攥在手心里,情深意重的模样让其他的姨娘醋意顿生。

许静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往常这个时候,他会来蝶苑休息,虽然话不多,可也还是会陪着自己,今天他却迟迟未来,可见对这个新姨娘是足够上心的。

“奶奶,瑾儿便是打小跟在我身侧之人,俊儿突然怀念起小时候的感觉来了。因此,请奶奶务必恩准俊儿娶灵玉,也不枉她多年来对俊儿的细心照料。”王舒俊说得动人。可是如此却是更加惹得大太太不悦了。

这个逆子,心里只有年轻漂亮的女人,她这个母亲自小将其拉扯大,他却只字未提及。

老太君却是被这话打动了,语气立即缓和下来:“俊儿,不是奶奶故意为难你,你又不是不知,这个瑾儿可是被卖去迎春楼的姑娘,如今定是不洁之身。你娶她只会丢了王府的脸面。”

王舒俊冷眼看向许静婉,脑海中不断徘徊着白天看到的那一幕。一手揉了揉太阳穴,继

续道:“瑾儿已经脱离了天香楼。她自己出银赎了自己的身,如今也是清白之身,俊儿认为,娶做小妾,未尝不可!”

老太君瞧了一眼赛灵玉,只见她身材婀娜,凹凸有致。心下便想着,若是她能为俊儿诞下一个大胖小子,那也就罢了!

老太君微微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俊儿喜欢就娶吧!难为俊儿还这么恋着旧情!”说完,老太君便要起身,身旁的丫鬟赶忙将其扶着进了厢房。

其他人见了也都觉得颇为无趣,纷纷作揖散去。

待许静婉回到自己的蝶苑,一切都似往常一般,然而却空落落的,冷清了不少。她是目送着王舒俊和那赛灵玉离去的,想着这个时代,男人如此多的妻妾,还真是一件令人难受的事情。

她端坐在床边,回想起白日那李玉铭来时的气派,以及他对自己露出的温润笑容,许静婉不禁有些神思:世间男子如这般,将来必定会妻妾成堆吧!

对了,记得他来时,那些人说他是九王爷,如若果真如此,那他为何要同自己结拜呢!和完全不知根底的人结拜,这不太像一个堂堂王爷的作风啊!

正遐思间,门霍的被推开来,夹带着一阵雨丝。

王舒俊脱下披风,将门从后面掩上,几步走至许静婉跟前,眸中闪过寒光。

许静婉双手向后,撑着床板,不知他突然来访究竟为何!

王舒俊冷哼一声,倏地又站起身来,背对着许静婉道:“你今日可曾出去私会男子?”

许静婉身子猛然战栗了一下,看着那挺拔的身姿,心想,难道他派人跟踪?

“没有私会!”过了一会儿,许静婉才淡漠地答了这么一句。

“那就是有咯!”王舒俊蓦地转过身来,一只手擒住许静婉的下颚,手背上青筋毕露,道:“你这个不洁的女人!”

许静婉冷笑了一下,她不知王舒俊究竟是对她有何种误会,今日分明是他带了个迎春楼的姑娘回来,可他现在却来逼问自己。

见许静婉冷笑,王舒俊更加火冒三丈,气冲云霄。他甩袖离去,走至门边,冷冷看了许静婉一眼。

许静婉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发现自己并没有难过,反而有种得胜的喜悦。

第二日,在甘露园内,许静婉正漫步其间,看着这里的风景,和前世没有两样,可是这里的人却一个个的都那么不同。

只见此时的小池内,池水几近干涸。水面一只野鸭掠过,惊起一层浪。湖里的睡莲叶子也已然枯萎,就剩下几根枯黄的枝叶儿在水面荡漾着,但因为根还深埋于泥土之中,便只是保持着相对的静止状态。

许静婉的目光正瞧着那水面时,突然一个声音唤道:“表嫂,在这里赏景啊!”

许静婉回眸,正对上古乐那一双灵动带着顽皮的双眼。

虽然只见过两面,而且也没听许静婉说过什么,可是这个表嫂的模样却令他印象深刻,实在是太美了。

许静婉微笑着走到一旁,道:“屋里呆着有些闷,出来走走!你今日没有让表哥带着出去玩吗?”

古乐一听表嫂同他说话了,心里那个喜啊!赶忙回道:“表哥昨日带了个姑娘回来,还没起呢,哪儿有功夫带我出去玩啊!”

古乐说着,有些闷闷。

许静婉淡淡地将眸子瞟向书房的方向,心中有着莫名的悸动,但随即便消失了。

“昨日表哥说好要带我去那味道全品尝美食的,可是刚走进去,他看了一眼那群人,就急忙退了出来,在街上好一阵子乱闯,差点还被马车给撞倒呢!”古乐可没有想那么多,继续诉苦般讲述着昨日发生的事情。

“味道全?”许静婉有如被雷电劈了一下,顿悟起来。昨日那李玉铭和她并排坐着,难道是王舒俊给瞧见了。

回想起那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脸上,许静婉大概知道为何王舒俊昨晚会来逼问自己了。

看来误会很深啊!

许静婉望着书房的方向,两个璧人正有说有笑地迎面走了过来。

赛灵玉这几日都忙着和王府的长辈周旋,争取留下来,却是没在意府里其他的人。当她看到许静婉时,立即停下了脚步,一只素手指着她道:“你、你这个女贼,如何会在这里?”

古乐赶紧上前护住他的表嫂,道:“这可是我表哥明媒正娶的嫂嫂,你休得无礼!”古乐方才在表嫂面前一通发泄,感觉心情好多了,乍然看到有人对表嫂无礼,便开始袒护起来。

王舒俊原本见许静婉在这里赏花,看到她孤寂的模样,还心有不忍,然而发现古乐竟然都袒护起她来,顿时心生醋意。

“古乐,你如何会在这里?不得对你的灵玉嫂嫂无礼!”王舒俊伸手揽过赛灵玉,将她委屈的模样尽收眼底。

古乐倒是急了:“静婉嫂嫂不是你的正妻吗?”

一句话将赛灵玉羞得满面通红,许静婉却只抬眸看了王舒俊一眼,道:“妾身还有事,先行告辞!”

赛灵玉看着许静婉的背影,突然想起那日被绑架的事情来,急的直跺脚,拉着王舒俊的手臂道:“少爷,您看她,那日分明是她将我绑了去!”

王舒俊回想起那日在迎春楼,赛灵玉原本提不起他的兴趣,可不知为何,那天却让他雄性大发,最后揭开面纱才知,是许静婉假扮而成。

那件事情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可至今他还记得她身上那淡淡的体香,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

见王舒俊只是低头沉思着什么,一向被惯着的赛灵玉突然一跺脚,转身离去。

王舒俊就那样站在园子的中间,环绕着他的是萧索和孤寂的草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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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跳井

因为是纳妾,仪式便简略了很多。那晚,王舒俊宿在赛灵玉的新居宝灵苑内,许静婉看着远处的灯笼高照,懒懒的洗漱就寝。

她的生活和前世似乎没有大的不同,一个人单着,经营着自己的事业,蓦然间回首,却发现一切都是空无。

第二天,许静婉起了个大早,心知王舒俊定是要陪那赛灵玉去给大太太奉茶的,她也落得个清静,见院子空荡,便突然想起前世的跆拳道来。

许静婉身着单薄的白色睡裙,在院子里大幅度的比划着那跆拳道的一招一式,自有一种女侠的风范在里头。

白裙在晨光中显得飘然若仙,许静婉沉浸在跆拳道里,一招一式都透着股韧劲。最后一个劈腿,面前的一把椅子瞬间便从中间断裂开来。

小翠正端来一杯茶水,见此情景,吓得手一抖,哐啷一声,水杯坠地,碎裂成一片一片的,茶水也都洒了一地。

“奴婢该死!”小翠慌忙拿来清扫的工具,将这些碎片小心地收拾干净,唯恐留下一片半片的被小姐给拾了去,寻短见!

“小姐,不要吓唬奴婢,虽然大少爷他娶了新姨娘,但就凭小姐的容貌,哪里是那新姨娘能够媲美的!”小翠将垃圾倾倒入篓,净了手便来劝慰她家小姐道。

许静婉初听之下,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我只是想活动下筋骨罢了,你别担心!”

又是这句话,小姐每次都这么嘱咐自己,可是小翠却觉着,小姐定是对那新来的姨娘心有芥蒂,才这么大清早的出来到处瞎打的。

见小翠还愣在那儿。许静婉便道:“上回拿去浆洗的衣服应该已经晾干了吧!你去帮我拿来吧,我要穿!”

小翠点点头,答应着走出了院子。

可过了好一会儿。许静婉的早点都吃完了,才听到有人回来的响动。

“小翠。衣服拿来了吗?”许静婉在里屋喊道,听得有脚步声走进来,却没见着人,她便飞快地披上一件衣服,走了出来,发现小翠一直站在那里,双手捂着脸,不肯再上前一步。

“怎么了?衣服呢?把手拿开!”许静婉第一次用命令的口吻对小翠道。

小翠将手徐徐的放了下来。只见上面现出五个红红的掌印。

“对不起,小姐,小翠原本打算去拿那浆洗的衣服,可是半路上却碰到了赛灵玉的丫鬟,也不知这丫鬟什么来头,见了我就说小姐您的坏话,让我别再跟着您受苦了,说大少爷如今对赛姨娘特别的好,跟着赛姨娘才会有福气。我当时生气,没理采她。她就伸手打了我两巴掌!”小翠低垂着头,仿佛自己做了一件特别丢人的事情。

许静婉的目光扫过那个红红的巴掌印,只淡淡说了句:“你随我来!”

宝灵苑门前正热热闹闹的唱着大戏。只见赛灵玉正端坐在那里,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戏,一旁的丫鬟对着她耳语了几句,她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六妹妹!”许静婉快步走上前去,叫道。

赛灵玉回眸一看,心中似有疑惑。可是,许静婉分明就朝她走了过来,还道:“六妹妹。昨夜一定过得不错吧!你这苑子可真热闹,戏文可好看呀!”

赛灵玉做过丫鬟。知道在大少奶奶面前,她这个小妾是该行礼的。可是因她觉得大少爷正宠着自己,便只是回了句:“好看,大少爷特地为我安排的,说是怕我在府中待的乏了,能够解解闷。”

许静婉瞟了一眼那戏台,在这么一个姨娘的院子里搭戏台,对王舒俊来说还真的是头一回呢!

“六妹妹既然爱看戏,那一定也分的清戏中人物的好坏咯!”许静婉继续笑着说道,仿佛她也是刻意来听戏的。

“当然,好与坏,一眼便能认出!”赛灵玉不想被如此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女人称作妹妹,因此话也变得少了些。

“可巧了,今早我那里就唱了一出戏,有个丫头说我这个大少奶奶纯粹是摆设,还挑唆我的丫鬟赶紧弃暗投明,奔赴新来的姨娘那里讨口饭吃,结果啊,我那丫鬟嘴笨,一时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被打了耳光,六妹妹给评评,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

小翠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家主子,都忘记了脸上还火辣辣的疼着,她只是觉着,小姐在外人面前总是能让自己看到另一个她,似乎将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

虽然反差很大,可她还是感到心里暖暖的,小姐她在替自己说话呢!

赛灵玉一个激灵,没想到竟中了这个大少奶奶的圈套。她刚来就听三姨娘黎淑贞说过,大少奶奶是个软柿子,要多捏捏才能让自己更上一层楼,可如今看来,分明这话不对,这个大少奶奶还是巧舌如簧,很能纠缠的嘛!

“这好人坏人,灵玉也分不清了!”赛灵玉怕许静婉来算账,赶忙丢下一句话,便要往房里去。

突然,王舒俊自里面走了出来,依旧打扮的人模人样,潇洒英俊。

见到许静婉,他微微蹙了蹙眉,道:“这个时辰,你如何来这?”

许静婉欠了欠身,道:“妾身只是来看看,哪个丫鬟那么厉害,辱骂主子,还打主子的丫鬟!”

王舒俊冷眼瞥见小翠的脸上几道明显的红红印记,心中不免有些恼,这上房的丫鬟,他都没有怎么碰过,是哪个不怕死的丫鬟,敢如此妄为。

“找到了吗?”王舒俊突然的发问,让赛灵玉身子一颤,赶紧上前搂住王舒俊的腰道:“少爷,我头有些晕!”

王舒俊一把将其扶了起来,可待他将其身子摆正,却道:“灵玉,今日是我俩大婚后的第一日,你还未向大少奶奶敬茶吧,原本应该去上房的,既然大少奶奶来了,你就在这里行礼吧!”

赛灵玉陡然睁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王舒俊。

许静婉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道手续。

只见她平静地在刚才赛灵玉的位置坐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少爷,你是爱我的,对吗?”赛灵玉不想向大少奶奶屈服,若是结婚的第二天就向大少奶奶低了头,日后还不得处处看人脸色行事吗?

王舒俊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其实他也没有真正打算如此,可是许静婉就丫鬟被打之事找了来,若是她不低头敬茶的话,难保许静婉会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

这后院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一贯不爱插手,因此,他绝对支持以最好的方式解决最大的难题。

赛灵玉在王舒俊那里没有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她端起茶杯,向一侧的地上摔去,只听哐啷一声响,赛灵玉突然朝那院子里的一口井跑去,然后纵身一跃。

王舒俊和许静婉同时止住了呼吸。

“小姐!”那个始作俑者的丫鬟宝儿立即跑向井边,呼喊着她家小姐。

奴才婆子们都被叫了过来,将那口平日甚少惹人注意的井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冬季的井里几乎没有什么水,赛灵玉被拉上来的时候,没有呛着水,身上有多处擦伤,而最最明显的便是那条原本滑嫩洁白的小腿了。

只见她的腿从膝盖那里摔断,骨头从肉里刺了出来,白色的一根,好不吓人。

宝儿一见那根白骨,只嘟囔了句“小姐”便晕倒了。

可众人的目光都在这赛灵玉的身上,没功夫去照顾这个胆小的丫鬟。王舒俊将自己大衣脱了下来,盖在赛灵玉的身上,双眉蹙在一起,大声喊着传医师过来。

因为怕赛灵玉冻着了,王舒俊吩咐着人抬来木架子,将她小心的搁在上面,两个奴才这就要将灵玉抬起来,往房里走去。

“等一下!”许静婉徐徐走了过去,待看到赛灵玉满是伤痕的脸时,微微拧了拧眉。真是个倔强的姑娘,有本事派丫鬟打人,却没本事承认错误。

无论如何,秉着前世做医生的本分,许静婉还是要插手这件事的。

骨头都突出来了,若不做个急救处理,恐怕抬到房里,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给我找些棉布过来,还有烧酒,越快越好!”

许静婉吩咐周围的婆子道。

那些婆子哪里肯听她的话,毕竟不是大少奶奶院子里的,凭着自己年长,都只站着,没有人动弹一下。

此时恰巧李嬷嬷经过这里,她原本是大太太给派来探探情况的,没想到却看到了这样惊人的一幕。

小翠算是熟悉了许静婉治病的套路,在许静婉说完没多久,她便带着东西来了。

许静婉先将赛灵玉的身体小心的侧过来,断腿安放在上边,将覆盖的衣服撩起,尽量不盖在那上面。然后用一块棉布蘸上些许的烧酒,探入赛灵玉的嘴里,手指微微动了两下,然后轻拍赛灵玉的背部。

赛灵玉便将嘴里的泥沙都给吐了出来。可是,大概因为太疼了,她随即又晕了过去。

许静婉替她擦了擦嘴角,然后快速换了块棉布,蘸上烧酒,对赛灵玉头上的伤口进行消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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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罚跪

整个动作熟稔而迅速,看得众人咋舌。有奴才打算开口说些甚么,却被王舒俊用手势制止了。

确定赛灵玉的呼吸道没有异物堵塞了,许静婉这才将重点放在了赛灵玉的那条伤腿上。

只见她将旁边的棉布扯成一条一条的,随着棉布裂开的声音,众人似乎都从梦中清醒了过来,但只是眼睛清明了一些,但还一瞬不落的看着许静婉接下来的动作。

只见静婉将那些条状布在烧酒里濡湿,然后拧干来,动作飞快的将赛灵玉的伤腿绑了起来,那突出的骨头也不知什么时候给塞回了肉里。

虽然大家都在看着,但是最后看到的只有一个包扎好的小腿,平整光洁,似乎只是在那上面缠了几圈布,没有什么异样。

“医师来啦,大家让开!”一个丫鬟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扶着一名即将入土的老医师颤颤巍巍的向赛灵玉走了过来。

老医师放下随身携带的木质医药箱,道:“让我来看看!”

许静婉用棉布净了净手,退至一旁。老医师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对一个女流之辈做如此血腥之事还是颇感不满。

可是,医师查看赛灵玉的呼吸,发现非常的匀称。再看看她的小腿,显然经过大的撞击,可是却包扎的如此天衣无缝,显然血都给止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许静婉,如此一个女流之辈,是如何做到这些的。他可是宫中的御医,因为宫里头听说王府的医师医术太差,老太君和宫中的御医总管又认识,这才新派他来的。

“王医师,我家小妾现在如何了?”王舒俊见医师看完没说话。只露出惊愕的表情,不免担心道。

王医师摇摇头,忽又抬起头来。看向已经退至一旁正打算离去的许静婉道:“这位夫人请留步!在下乃宫中御医,曾为先皇把过脉。看过病,可以说,医术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可是,不知夫人师从何处,竟然能让断骨接上!”

许静婉回眸,淡淡一笑道:“王医师严重了,静婉也只是打小爱看看医书,了解治病的方子罢了!并非精通医术之人!方才也是情况紧急。静婉这才对她进行了初步的救治!”

静婉说完,吩咐奴才们赶紧将赛灵玉抬至房里去,免得着凉了。

王舒俊不可置信地看着许静婉,当初那个君兰落水,也是她帮着救活的,虽然看似巧合,却明明是她吩咐自己如何做,君兰才醒了过来。

方才医师那席话分明是指灵玉的伤在大少奶奶的救治下已无大碍,而且就算他及时赶到,恐怕也难以彻底的治好灵玉。

许静婉发现王舒俊眼中的异样。但也不解释。原本就是一场闹剧,说不清谁对谁错,但王舒俊的这种背叛还是让她觉得不舒服。

赛灵玉因为腿伤。这些日子便一直待在宝灵苑,寸步都出不了门。

王舒俊也不过偶尔去看看她,老太君和大太太也去看望过一次,见已经没有大碍,便都放心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大太太扶着老太君一边在园子里漫步,一边道:“老太君,我看这狐媚子就是个祸水,这才来多久。就把自己的腿给弄折了。看来这等她给俊儿添个子嗣估计又得等些日子了。”

大太太心知老太君最在意的就是这子嗣问题,当初大概也是因为觉着俊儿的子嗣太少。才勉强同意俊儿纳妾的。

老太君叹口气,道:“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已经娶进门的媳妇。总不可能因为人家折了腿就给撵出去吧!”

“老太君当心!”前面恰好碰着了许多石子铺就的路,大太太提醒道。

“是,老太君说的是!”大太太心里添堵,可还是答应着。这多出一个媳妇,还真是麻烦。

待大太太回到荣喜宅,李嬷嬷端来一杯茶,让大太太消消气。

“大太太,那日我是见着的,这大少奶奶说是为着一个丫鬟被打,去找那赛姨娘,然后大少爷让赛姨娘给大少奶奶斟茶,她便恼了,冲着那口井跳了下去。”

大太太刚喝下一口水,定了定神,抬起头来道:“有这等事,我就说,这姑娘娶不得,原本就是个丫鬟出身,却还一身的小姐脾气,任谁都受不了!我们俊儿在这件事上真是糊涂啊!”

李嬷嬷一边附和着却又道:“赛姑娘这事虽然让人惊奇,可大少奶奶的医术可就更加匪夷所思了!”

“怎么说?”大太太突然来了精神,翘首问道。

李嬷嬷见大太太眼神中闪着光芒,便故意压低了声音,道:“回大太太,奴婢依你的吩咐,去那赛姑娘院子之时,赛姑娘已经被打捞起来了。原本大家打算将她抬到屋里去,可大少奶奶却阻止了那些奴才。奴婢原想啊,这大少奶奶估摸着是想给赛姑娘一点颜色看看吧,见她落难,好落井下石。可是,情况却并非如此。大少奶奶竟然拿来布条和烧酒,如做菜一般,一会儿掏那赛姑娘的嘴巴,一会儿又用布条缠住她的腿。这种事情,以前谁人做过,看得奴婢呀,是两腿发软,差点没吓得背过去!”

李嬷嬷绘声绘色的描绘着当时的情景,表情狰狞可怖。

“真有如此夸张?”大太太一向不喜大少奶奶,也想起以前她对五姨娘的下体伸手,满手是血的情景,不由得身子一阵发抖。

这个许静婉原本是个大家闺秀,如何会这些巫医之术?

这边,许静婉的屋子里,小翠给许静婉端上一盘小厨房给做的点心,可却发现,许静婉一口也没吃。

“小姐,您就吃一点吧!这几日,您都不太吃东西,莫不是病了?”小翠显然有些担忧道。

许静婉抬头,对着她笑笑:“傻丫头,怎么会病了呢,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没食欲而已!”

“那小姐就自己给自己做些好吃的,免得弄坏了身子啊!小姐做的东西最好吃了!”虽然小翠觉着让小姐自己动手似乎不妥,但毕竟那小厨房的厨师手艺不及小姐,她怕是小姐吃不惯,才吃得少的!

这时,几个婆子突然在蝶苑门口哎呦哎呦的叫嚷着。

小翠忙得跑出去,骂道:“你们跑来这里吵什么,这可是大少奶奶的院子,也是你们来撒野的地方!”

小翠来王府也有一阵子了,她慢慢也知道了,人不能太服软,否则只会被人欺负的道理。

突然,宝儿从一旁的桂花树后面走了出来,抬起下巴,高傲的瞟了小翠一眼,道:“脸上的巴掌还没打够吗?”

“谁还想打巴掌啊?”许静婉不知何时倚在了门框边上,看都不看那不可一世的宝儿一眼,冷冷地问道。

这丫鬟可真是爱无事生非,看来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今日若是不给她一点教训,她这是要蹬鼻子上脸的架势。

宝儿见大少奶奶出来,眸色一沉,脸上却现出笑脸,道:“宝儿上回瞧见大少奶奶给我们小姐治病时的情景,当下非常钦佩。今日特意代我家小姐上门来致谢的,多谢大少奶奶伸手相帮,我家小姐才能康复的如此之快!恰逢我们院子里的几个婆子生病了,宝儿便带她们来让大少奶奶给看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宝儿显然是对此非常熟稔的。

许静婉突然转过身来,看向宝儿及她身旁的婆子,大声喝道:“跪下!”

那些个婆子对上许静婉凌厉的眸子,被那声音一吓,纷纷跪了下来,宝儿不可置信地看着许静婉,见她眸子里神色坚定,看来是认真的,便也不情不愿的跪了下来。

“小翠!”许静婉叫道。

小翠面上一喜,回说“在”。

“给我掌嘴!”

小翠撩起袖管儿,不客气的就要对着宝儿的脸打下去。

宝儿抬起胳膊,道:“我是赛姨娘的人,你敢打!”

“啪!”一声脆响,宝儿的脸上便出现了五条红红的手指印。宝儿被打得头一阵嗡嗡作响,半天才缓过神来,只见大少奶奶揉了揉她的手指,似乎用力太大,给打疼了。

“她打不得你,大少奶奶我总可以打你这个奴才吧!”许静婉嘴角勾起一笑,打人的滋味原来也是这般的爽快。

宝儿噤声不语了,直垂下头来,眼泪簌簌落下。

其他婆子见了,纷纷磕头求饶。

“你们的病也需要我来动手医治吗?是不是小猫小狗生了病也都得到大少奶奶这里来治呢!”

婆子们一个个作揖道:“求大少奶奶原谅,我们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大少奶奶医治!”

看见这些个婆子刚才来时都一声声叫的凄厉无比的模样,这会子却说没病了。许静婉的银牙一咬,吩咐小翠道:“去屋里拿个沙漏过来!不等那沙子漏完,她们一个也不许起来!”

小翠一个激灵,忙叫上几个奴才去帮她搬。

看小翠动作如此之大,宝儿还没跪多久,就开始觉着腿酸了。

忽听得里头传来几个奴才呼气的声音,只见三个奴才环抱着一个巨大的沙漏,好容易才放在了院子里。(未完待续)

ps:ps:今日我们这儿的天气特别好,只可惜,没空出去玩哩!

第八十章 喝问

几个婆子见了,全部歪七倒八地瘫坐在了地上,就差趴下了。

小翠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根竹竿儿,敲打着婆子身旁的地面道:“都跪好一点,别偷懒!”

许静婉吩咐小翠搬个凳子坐着,自己便回到了屋中,这阵子,因为上回的品尝大宴做了宣传,味道全的生意甚好,许静婉也就呆在王府的时间较多。

想想这阵子发生的事情,就让人生气。好端端的,平白又多出了个姨娘,还寻死觅活的,这后院的戏可是越唱越欢了。

小翠今日可算是过足了瘾,只见她端坐在椅子上,一双大眼咕噜的转动着,时刻盯着那些个婆子,直到夜幕降临,天就快要黑了。

小翠都打起了哈哈,而地上跪着的宝儿她们更是骨头都快要散架了,可却还得保持着跪立的姿势。

宝儿原本是那迎春楼的姑娘,因为人长得胖了点,模样又不突出,便总是得不到客人的喜欢。好在人机灵,被容妈妈看中,在迎春楼时一直是伺候着头牌赛灵玉的。

这回赛灵玉赎了身,嫁给良人了,她也便跟着过来了,原本就是想帮助赛灵玉坐上大少奶奶的位置,自己也好在这个府里吃香喝辣的。

本来进府时,就听说这个大少奶奶是个不管事的,她才会如此猖狂,打了小翠,就是想灭灭大少奶奶的威风。可今日跪了这么久,她总算看出来了,这府里后院的人也不容小觑。比那迎春楼一些耍心机的姑娘有过之而不及呢。

“哎哟,我的腿,断了,断了!”宝儿见太阳快要落山了。突然大嚷起来。

“嚷嚷什么,这沙漏还没滴完呢!”小翠打了个哈欠道。

“我,我这腿快要跪断了。小翠姑奶奶,你就先让我回去吧!我家小姐她还躺在床上需要我回去照看呢!看在我和你同是丫鬟的份上。你就饶过我这回吧!”宝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道。

“这,大少奶奶说过,沙漏没有漏完,你们不许起来!”小翠说着,婆子们也都朝那沙漏看去。只见沙漏那小孔细细的向下漏着沙子,一条细线似乎永远都洒不完。

“小翠,你去叫你家小姐出来,就说赛姨娘那里不能缺了我。否则会出大乱子的!”宝儿突然灵机一动,对小翠道。

小翠也觉着有理,这赛姨娘正在调养身子,若是因为小姐罚了她的丫鬟而病情难以康复的话,那小姐可就要遭殃了。

小翠赶忙站起身,就要回禀她家小姐。可刚转身,却瞧见小姐已经自客房中走了出来。

许静婉看了看天边的那一抹红霞,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道:“你的腿跪酸了?”

宝儿抬头有些错愕的望了望许静婉,不住的点了点头:“大少奶奶。奴婢知道错了,可是奴婢这嫩皮嫩肉的,加上身子又偏胖。如若跪出个好歹来,万一赛姨娘怪罪……”

话说到这里,却又止住了。

“那好!”许静婉听了突然说道。

宝儿心中一阵窃喜,不由得昂起头,得意洋洋似示威的瞧了一眼小翠。可却听得许静婉道:“宝儿你留下继续跪着,直到沙漏漏完,其他婆子可以回去了!”

其他婆子一听,都喜的忙作揖,慌忙起身。也顾不得腿疼,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宝儿一脸错愕的看着那些个婆子纷纷离去。院子里却只独独剩下自己一人在这跪着,一下便明白过来。忙又磕头认错道:“大少奶奶仁慈,那些个婆子都放了回去,宝儿是赛姨娘最亲近的人,如何还罚跪着!”

许静婉嘴角弯了弯:“赛姨娘那儿你就不必担心了,我已经早派丫鬟过去伺候,你就安心在我这里跪着,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就起来!”

望着许静婉离去的背影,以及关上的蝶苑大门,夜幕将临,宝儿只觉得寒气渗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蝶苑内,小翠不时望望外面的宝儿,看着她搓手搓脚的模样,也忍不住替她求情:“小姐,我看宝儿是知道错了,就别为难她了!”

突然,小翠的手被握在了许静婉的手心里,一双暖人的眸子正看着她道:“你呀,也是个善良的,她对你做的错事,你都原谅了吗?”

小翠一听,小姐果然是为了自己被扇巴掌而故意惩罚宝儿,心下一暖,便道:“小姐仁心,小翠认为,对宝儿的惩罚已经够了,若是为了小翠,那小翠恳请小姐,现在便放宝儿回去!”

许静婉笑眼眯眯,可转而又一脸的阴郁,道:“就依小翠所言吧!”可如果现在放了宝儿,她一定还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日不定又要掀起什么风浪了。

当小翠出去传话,让宝儿回去时,恰巧大少爷从苑门走了进来。

宝儿见了,却突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小翠姑奶奶,你就求你家大少奶奶放我回去吧!赛姨娘离不开我呀!”

小翠一脸困惑,刚才不是已经通知她离去了吗?

“你们在做什么?”王舒俊刚巧从赛灵玉的宝灵苑过来,见着赛灵玉那憔悴的模样,不忍打扰她休息,便嘱咐丫鬟们好生伺候着,来许静婉这儿就寝。

“少爷,少爷,我家小姐她怎么样了?宝儿求大少爷给说说情,宝儿只是来大少奶奶这儿道个谢,没成想却被罚跪在这儿,宝儿跪了整整一天,可心里念着赛姨娘啊!赛姨娘一直都是宝儿在照顾,宝儿担心她如今这身子无人照顾啊!”

宝儿说得涕泪横流,王舒俊却也从中大致得到了消息。

他大步跨进蝶苑的厢房,见许静婉正端坐在里面品着茶,吃着点心,一时间对她的厌恶可谓是到了极致。

“宝儿是你让罚跪的?”王舒俊双目圆睁,似要将许静婉一口吞下。

“是妾身做的!”许静婉放下茶杯,不咸不淡的回道。

王舒俊气急。快步上前,扼住了许静婉的咽喉:“你这个毒妇,如此蛇蝎心肠。她只不过犯了点错,主子已经跳井了。你还嫌不够,非要将人给你弄死才如愿吗?”

许静婉稍一用力,便推开了王舒俊的双手。冷眼看向别处:“她的主子是自己脆弱跳井,而且是你逼着给敬茶,和我不相干。宝儿打伤了我的丫鬟,我原本也打算置之不理了,可她却拉上好些个婆子来让我给瞧病,故意给我难堪。是我所不能忍!”

几句话,让王舒俊不知该如何应答。

第二日,王舒俊清早便出了门,许静婉从雪儿那里得知,他是去了宫中,说是雪绒公主想见他了,特意让他进宫小住几日。

许静婉着人备下马车,带着小翠来到了味道全。沿途的风景和味道全里热闹的景象冲淡了这些日子在王府里的阴郁。

“少东家,你可算来了,这些日子。那个李少爷一直在这里等你呢!”

福东海笑着道,肉肉的手指向一楼的偏厅位置。

“许兄!”李玉铭一身白色华服,眉目如刀刻一般。定睛看向许静婉。

许静婉有些愕然,这个李玉铭,看来真的视她做知己了。

“李兄!”许静婉只淡淡点点头,却没有坐下的意思。

“许兄可有心事!”李玉铭勾起嘴角笑道。

许静婉心中一惊,却突然想起什么,笑着问道:“李兄,上回听闻别人称你为九王爷,此事可是真?”

许静婉其实也并没打算问起这事,只是一时觉着无话。便开口问道。

与她料想的不同,李玉铭很爽快的答道:“是的。我便是父皇的第九个皇子,李玉铭!”

见许静婉眼中并未露出惊疑的神情。他便笑了笑:“许兄不会因此而不和我称兄道弟了吧!”

许静婉倒是有些错愕,如此一个王爷,和她称兄道弟,那么自己岂不是同皇帝成了兄弟?这样一来,她还真有些不敢当呢!更何况,她还不是个男儿身。

许静婉只是笑笑,没有言语。恰在此时,涂卫恭敬的自外面走了进来,俯身对李玉铭耳语了几句,李玉铭露出一个笑容,挥挥手,涂卫便退至身后。

偏厅突然来了一群歌姬,一个个蝶衣艳舞,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倾城。旁边一个舞女弹奏着琵琶曲,身子摇摆,看得醉人。

许静婉向福掌柜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福掌柜摇了摇头。

李玉铭一边品着美酒,一边欣赏着艳舞,还微微点头。

一曲舞罢,李玉铭笑着道:“这是我府里的歌姬,许兄可看中了哪个?”

许静婉脸色唰的变红,只见那领舞的女子扭着细腰,双手托着一杯琼浆,凤眼眨了眨,将酒杯送至许静婉的嘴边。

那笑容迷醉,身姿婀娜,许静婉的脸更红了。

她承认,若她是个男子,定然也会被如此美人给迷住,可惜她不是。

见许静婉没有喝下那杯酒,李玉铭笑着摆了摆手,舞女即刻退下。

“看来许兄和李某一样,厌恶这些个俗物!”李玉铭举起酒杯,轻抿一口道。

许静婉的脸色微醺,心道:“原来这支独特的歌舞也只是为了试探她的喜好,这个李玉铭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舞女们退离时,从暗处突然飞来一只剑,直刺向李玉铭。

许静婉耳朵微动,伸手接住了那把剑的剑柄。

只见那剑已经划破了李玉铭胸口的外袍,差点就要刺了进去。

哐啷一声,许静婉手中的利剑滑落,掉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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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做客

涂卫上前,急切地问道:“少爷,可安好?”

李玉铭摇摇头,笑道:“没事,此地凶多吉少,看来我们得尽快离开了!”

“是!少爷!”涂卫作揖,搀扶他主子起身。

突然,许静婉的手被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一抬眸,却见是李玉铭,只见他眼里黑白分明,透着股清澈和欣喜。

“许兄还是和我一道回去吧!”

不等许静婉回答,她便被送上了一辆马车,小翠在路上追着跑了一阵,喊着小姐却追不上,便只得作罢,回到味道全。

“小翠,你放心!我看那个李九不会伤着东家的,你家小姐功夫又高,不会有什么事的!”福掌柜看着马车离去,心里不知该为东家高兴还是担忧,却只安慰小翠道。

马车在李玉铭的府门前停下。

“李某连累许兄了,还请许兄放心,在府上小住几日,李某会派人保护许兄的安全!”

许静婉原本打算拒绝,可想起早晨看着的那扇空荡荡的门,便一咬牙,答应了下来。王舒俊此时在皇宫应该住着很舒服吧!

可进了李府,许静婉才知,自己的决定有多么的傻。

她只身来此,没有带一件换洗的衣物,而且自己毕竟是女儿身,还得时刻提防着不被李玉铭发现。

她走过一段石子路,绕过一座假山,这才来到李玉铭安排的院子。只见苑子的地上种满各色鲜花,树木苍翠。

“许兄可喜欢,这些花都是我亲手为你种下的,也不知许兄可喜欢?”

李玉铭说过这话,眼眸便一动不动的看向许静婉。

许静婉点点头,对李玉铭如此体贴的布置甚是满意。她小声的念着那院子上面挂着的牌匾:“笙箫苑!”很有诗意的名字。

突然。下人走至李玉铭的近旁,道:“七王爷来访!”

“你去吧!”许静婉刚好想清静一会儿,对着李玉铭说道。

李玉铭颔首离去。

许静婉走出笙箫苑。轻掩上苑门,发现整个李府里面树木苍翠。都是那些四季常青的植物,较之王府多了一点生机。

她信步走着,发现这里的建筑都和皇宫的类似,果然是王侯之家,果然器宇不凡。

刚走几步,却发现有一片果园,果园里种着各类果树,现已是成熟的季节。果树硕果累累,一个个果子红透了,覆盖着白霜,特别的诱人。

许静婉伸出手来,刚准备摘一个红红的苹果,解解馋,却突然发现迎面走来一个老妇人。

只见这老妇人一身朴素的衣裳,云鬓上只斜插了一根半旧的银钗,看不出是何身份。

许静婉讪讪的收回手,似被发现偷东西一般。脸上浮现出两朵红云。

老妇人也不喊,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满脸的慈祥模样。当和许静婉面对面时。她抬起手来,许静婉只当是她要打自己,唬的向后退了一步。

却见方才自己想摘的那个红苹果已经被送到了跟前,下面是一双稍显粗糙的老手。

“拿去吃吧!果园里的果子每年都会长的,不吃也浪费了去!”老妇人满脸的慈祥,脸上的皱纹慢慢向两边推去。

许静婉心下一暖,感觉这个妇人似前世的妈妈一样,让人感到温暖。

她接过了苹果,只在袖口擦拭了两下。便一口咬了下去,吃得很是香甜。

老妇人的眼角。笑纹更加明显了。

“好吃吧!待会儿我差人多给你摘一些,带回家吃!”老妇人似也很喜欢许静婉。微笑着说道。

“差人?”许静婉原以为她只是个果农或是果农的妻子,可她方才说差人,那这个老妇人定是李府中的某个夫人咯!

一块苹果突然咔在了咽喉处,许静婉连声咳嗽着,呛得脸色都红透了。

老妇人急忙替她拍背,轻柔的手掌,不时地在她背上抚摸着,顺气。

许静婉张开嘴,那块苹果总算是从嘴里掉了下来,隐进了草丛里。

老妇人递来一块绢布,许静婉抱歉地笑笑,擦拭着嘴角。

两人似乎因此而熟络了起来,老妇人道:“前面就是佛堂,姑娘是否愿意随我一起去参拜下佛祖!”

许静婉点点头,尾随着老妇人往那佛堂走去。

佛堂门前的万寿菊摆了整整一圈,许静婉走了进去,偌大一个观音像立于高台之上,观音面容慈祥,许静婉看着看着,觉得有些熟悉,不由得转身看向那老妇人。

老妇人端上一盘红白相间的糕点,笑嘻嘻地递到许静婉的跟前,道:“方才受惊了吧!来,吃块糕点吧!”

许静婉拿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只觉甜香软糯,好吃极了。这样好心肠的老妇人,看来在李府也备受尊重的吧!

老妇人刚跪在蒲团之上,敲了敲面前的木鱼,只听得外面的喊声传来:“母亲,母亲……”

许静婉抬眸一看,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只见李玉铭和一名男子走了进来,那名男子的长相,竟是那般的像毛君。

“许兄,你也在啊!”李玉铭看了一眼许静婉,分明也有些惊讶。说着,他便躬身对着老妇人作揖道:“母亲安!如今天寒了,风大,母亲还是快回府里吧!”

李玉铭扫视了一眼这空荡凄冷的佛堂,不由得皱了皱眉。

许静婉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妇人竟然是李玉铭的母亲,那么她定是薛太妃咯!

“许钟参见薛太妃!”许静婉道。

李玉铭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转瞬即逝了。当他的余光看到身旁的男子时,便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堂哥,七王爷,李玉宏!”

李玉宏眸色冰冷的看了一眼许静婉,只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丝毫表情。

许静婉也只报之一笑。

这个李玉宏,竟然是皇帝的儿子,可是分明和毛君长得一模一样。但这差别未免太大,一个是王侯,一个确是飞贼。

再看这李玉宏,显然是个冷面人,如此冷漠之人,又如何能和那时时如春风般和煦的毛君是同一个人呢!

许静婉自己揣度着,但当她对上那对眸子时,还是稍稍愣了一下。这种眼神,毛君似也有过,这天底下相像之人怎还有这般类似之处。

一天很快过去,晚宴许静婉是和两位王爷以及薛太妃一同吃的。虽然说不上饭菜有多好,但那新鲜的意味却是让许静婉感到有趣。

吃过晚宴,七王爷告辞离去,李玉铭护送许静婉回她的笙箫苑。

笙箫苑的丫鬟婆子早已候在那里,一名换做碧玉的丫鬟上前来,说是要伺候许少爷沐浴。

许静婉见是个丫鬟,也便同意了。

跟着丫鬟来到笙箫苑里的一个房间,撩起垂落的帘布,只见一汪雾气缭绕的温泉水池呈现在眼前。池水清澈,温热的冒着雾气。

许静婉用手拨弄了一下池水,水温刚好。丫鬟帮许静婉褪去最外面的衣衫时,猛然间却听到李玉铭的声音:“许兄,我想了想,今夜还是和你同住,难得请你来府上小住几日,我们可以彻夜谈心,只要许兄愿意!”

许静婉慌忙将那外衣重又穿上,强作镇定道:“李兄还是去你的寝居休息吧!想必已经有许多小妾等着伺候许兄呢!”

“哎,我们兄弟,何必那么客气!我尚未娶亲,何来小妾,许兄真是说笑!”

只见李玉铭大步走来,旁边一个丫鬟替他拉起帘布。

许静婉正对上他一双灿灿的眸子,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竟然落入旁边的温泉水中。

一股暖意直抵心中,可静婉那颗心却扑通的跳个不停。

李玉铭当是许静婉同意了,伸手便去脱自个儿的衣服,整个上身便*了开来。许静婉蒙眼,心想,这回闯大祸了。

李玉铭正欲跳入水中,却突然闯进一个丫鬟来报,说是七王爷又来了,说定要此时见见九爷。

李玉铭看了一眼头发散落下来,周身漫在水中的许静婉,恍惚有种错觉,这个许兄竟和那女子一般。

不过,他也无暇顾及那么多,让丫鬟伺候着穿上干净的衣服,便大步离去。

许静婉瑟缩在水中,有种尴尬,又有些心惊,回想起刚才,李玉铭脱去整个上身的衣物,*着上身的情景,不由得羞红了脸。

她快速的从水中走了出来,屏退了丫鬟,穿好已经备好的男装,来到厢房。

厢房设计也别出一格,清新别致,不似那些女子的房间,庸脂俗粉之色几乎不见。

偏厅之中,七王爷端坐于桌旁,见老九来了,忙上前一步,邀他坐下。

“听说皇兄那里有动作了,老六已经出兵了,我们该投靠哪边?”

李玉铭沉吟半响,指着窗外的一棵常青树道:“皇兄管理国家已然很好,我们只需按兵不动即可!”

七王爷却没那么镇定,一手搁在桌上,眼神急切地道:“那万一皇兄被老六给击败了呢!老六下一个目标岂不就是我们了!”

李玉铭站起身来,一只手放在七王爷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道:“七哥深夜造访,想必是相信老九我的咯!那就安心回睡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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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男风

说着,他便让下人送客,自己朝许静婉熟睡的厢房走去。

许静婉因为怕李玉铭会再来她的房里,便在睡前将房门从里关上了。

李玉铭推了两下,见里面拴着了,便露出一个微笑来,在厢房门前坐下,靠着门昏昏睡去。

许静婉一早醒来,只觉着阳光刺眼,一看那情形,看来是睡过了,赶忙穿衣起身。

她刚洗漱完,让碧玉伺候着梳了个简单的发式,便打算出门瞧瞧。

可一开门,却发现,什么东西向她脚跟倒了过来。

李玉铭抬头看去,笑笑道:“昨夜本想和许兄同睡详谈的,见门关着,不小心睡着了,吓着许兄了吧!”

许静婉一听,颇感尴尬。这人也未免太过奇怪,对男装的她如此着迷,感觉倒是像那些有喜欢同性癖好的男人了。

“老九,你怎么还在这儿呢,皇兄今日早朝了,说是六哥昨夜叛乱,已经被他处死。好在昨夜听了你的话,我们没有掺和进去,否则……”

七王爷正说得起劲,一抬头,却见着了只着一件白色里衣的许静婉,立时便顿住了。

许静婉赶紧回房,听得外头七王爷打趣道:“九弟,你从何找来如此一个妖孽般的男人?若他是女子,想必你这府里定不会安宁吧!”

“唉,那是我的拜把子兄弟,你可不许开人家玩笑,惹恼了他,我可要你好看!”九王爷故意在七王爷的面前挥了挥拳头,露出一个纯洁的笑道。

打小起,这七王爷就很依赖九王爷,虽说他年长两岁。可凡事,他还是爱和这个老九做商量。一直盼着老九能早日娶妻,可没想到。他第一次带回来的人竟还是个男人。

“刚才失礼了!还望七王爷见谅!”许静婉穿戴好男装,便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哎。哪有,小弟生的如此俊俏,难怪会讨我七弟的喜欢,是我打扰了才是!”一改前两日的冷漠,七王爷竟开起玩笑来。

“听说,你开了个酒楼!”七王爷瞧了坐下来的许静婉一眼,道。

“是。”许静婉只点点头,却没有想详细说明一下的意思。

“哎。七哥,别见着个人就刨根问底的,会让人家不好意思的!”李玉铭忙替许静婉开脱道。

李玉宏笑笑,用拳头擂了一下李玉铭的胸口,坏笑道:“我可不是那么爱打听人私事的家伙!那还得看是不是我感兴趣的才行!是哪家酒楼啊,小弟?”

说着不问,可李玉宏还是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味道全,就是那个新开的酒楼,现在满京城都知名的!他日有时间,带你去吃一顿如何?”李玉铭有些厌恶七哥的问法。急忙抢着回答道。

“这是个好主意!”李玉宏摸摸下巴,似很期待。“好久没去酒楼吃饭了,也不知这还新开了酒楼。既是九弟的兄弟所开,那是一定要去看看的!”李玉宏难得的豪爽,将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许静婉倒是想起了什么,这个七王爷去味道全酒楼,若是和毛君见着了,不知毛君会是什么反应。这样长得如此相像之人,看来必有蹊跷在里头。

两位王爷说笑着便结伴出去了,李玉铭让碧玉带着许静婉四处走走,说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稍后过来陪他。

许静婉走着走着,不自觉地又来到了那片果园。穿过果园,又来到了昨日来到的那个佛堂。果然。佛堂正中的蒲团上面,端坐着的就是薛太妃。

许静婉也只是听小翠提起过,薛太妃原是先皇最爱的皇妃,她的儿子李玉铭也是先皇最喜爱的皇子,但如今皇帝的母亲,也就是顾太后曾经权倾朝野,是个有野心之人。她曾在先皇临终前,隔断了先皇和薛太妃的一切关联,致使薛太妃直到先皇去世也未曾见到先皇一面。

因此,薛太妃在以后的日子里,日日吃斋念佛,只能对着佛祖诉说着她的悔恨。而她的儿子李玉铭原本就不眷恋朝野,因此心甘情愿的让出皇位来,做了个自在的王爷。

思及至此,许静婉突然觉着这个薛太妃有些令人怜惜。有情人却终成不了眷属,如今天人两隔,想必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吧!

“你来啦!”还似昨日那般的慈祥,薛太妃站起身,示意许静婉坐下吃些糕点。

许静婉摇手,只是笑着说来拜拜佛祖。

她双手合十,对着观音菩萨拜了几拜,突然对薛太妃道:“太妃久坐佛堂,不如和许某一道去放放风筝,如何?”

“风筝?可是,上哪儿找去?”薛太妃显然对风筝有些想法,眼神闪着光亮道。

许静婉从随身的小布袋子里取出几张纸和盘在一起的细长竹片儿。然后拿起佛堂一旁桌上摆着的笔墨,在那纸上细细画了两笔,一只蝴蝶便翩然而至。

薛太妃显然被提起了兴致,看着许静婉很快手工做出了一只蝴蝶风筝。长长的轱辘握在手上,许静婉举着风筝便往外跑去。

风筝在其身后翩然上下颤抖了两下,一股风吹来,风筝便借势飞上了高空。

薛太妃站在一旁,露出了少女般的惊奇笑容。

“来,薛太妃,您来试试!”许静婉将轱辘递给薛太妃,薛太妃便突然迈开双腿跑了起来,那模样甚是可爱。

许静婉站在一旁,任那微风轻拂她的长发,虽然一身男装打扮,却依旧显出女子特有的柔情来。

跑着跑着,薛太妃毕竟上了年纪,有些累了。许静婉便帮她将轱辘系在一旁的树枝上,和她一起坐了下来。

“太妃喝茶!”许静婉不知从哪儿拿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薛太妃。

薛太妃轻抿了一口,慢慢将呼吸调均匀,笑着道:“你喜欢我家的玉铭吗?”

许静婉大惊:“薛太妃说笑了,许某乃一名男子,如何说喜欢玉铭,只能说和李兄是手足之交罢了!”

薛太妃意味深长的露出一笑,叹口气道:“我们玉铭就是心思重了点,其实一直以来,都不缺倒追他的女孩子,只是,他一个也看不上!”

这么说着,许静婉总觉着薛太妃是指着自己,竟不由得脸红起来。

“他是个好孩子,对人一向很好,只是,缺少心眼,在朝堂之上,也许现在处的位置是最适合他的吧!打小,他就不爱和人争抢东西,记得他小时候,十一皇子将他最心爱的布偶给抢了去,他二话没说,就将那布偶拱手送给了十一皇子。”

恰在此时,李玉铭走了来,许静婉站起身,却见他满脸的怒气,不知为何。

“母亲,出来玩为何不通知下人,万一受凉可就不好了!”李玉铭吩咐手下人将薛太妃给送了回去,自己则捡起地上的风筝来,细细瞧了一瞧。

“这是你做的?”李玉铭一扫方才的阴霾,笑着问道。

许静婉点点头,没了方才的兴致,起身打算回到笙箫苑。

“许兄,府中待的可还习惯!今晚皇兄设宴,许兄可否同李某一同前往?”李玉铭眼中分明透着股忧伤,许静婉垂下眸子,点了点头。

回到笙箫苑,她唤来还不太熟悉的碧玉,问道:“你可知你家主子和薛太妃有何间隙?”这两日,许静婉发现,每回自己和薛太妃走动过密,李玉铭便一反常态的露出不悦的神情。

碧玉使劲摇了摇头,许静婉便叹了口气。

见许静婉发愁,碧玉突然道:“公子,看得出来,我们家少爷和你关系甚好,想来说与你听也无妨。薛太妃并非李玉铭的亲身母亲!”

“不是亲生!”许静婉面色大惊,难怪如此。

可不是亲生,也不必态度那么冷淡吧!

夜晚,许静婉整理了一下男装,随李玉铭坐上马车。看着窗外熟悉的街景,她有些恍惚,不知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

马车很快驶入皇宫,富丽堂皇的皇宫里面,到处都是雕龙画凤的装饰,金碧辉煌的一切,炫人眼。

夜灯初上,朦胧的夜色更加衬托出皇宫的威严和神秘。

许静婉随着李玉铭在一处桌旁落座,其他众人纷纷投来惊疑的目光。听得有位夫人道:“这不是九王爷吗?难怪他一直不娶,原来喜好男风啊!”

另一位附和着点点头,却刻意压低了嗓音:“别让人家听见!”

许静婉有些许的不自在,许是在李府待的有些乏了,这才答应了过来凑凑热闹。可这热闹看来并非她这类人可以凑的。

皇上坐在龙榻之上,一副年轻俊朗的面容里分明写满了愁绪。

“昨夜,我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一名手足!高处不甚寒呀!今日,大家能来我这儿做客,寡人非常高兴!大家尽情喝酒吧!”

恰在此时,雪绒公主拉着王舒俊悄悄从一侧溜了进来。皇上见了,笑着道:“雪绒妹妹,在干什么呢?”

霎时间,她和王舒俊便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回皇兄,这位是我未过门的驸马,我带他来参加皇兄的宴会,晚到了一些,还请皇兄见谅!”雪绒公主俏皮地对皇上眨了眨眼睛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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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花舞

“那就快寻个位置坐下吧!”皇上显然对他这个妹妹宠爱有加,一句苛责的话都没有说,只是笑着让她赶紧落座。

雪绒公主答应着,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众人看着,拉着王舒俊,便在正对着许静婉的桌子旁坐下。王舒俊讪笑着坐下,恰好背对着许静婉。

许静婉顿觉有些不舒服,虽然自己对王舒俊并未产生感情,但好歹他也是自己的相公,如此在众人面前拉着公主坐下,还是让她难以接受的。

李玉铭显然发现了许静婉的不适,轻拍着她的背,问道:“许兄没事吧?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许静婉摆摆手,笑着道:“御厨做的菜,如何会差了,我只是在宫中待着不习惯罢了,过一会儿便好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许静婉说着便要出去,却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队举着牡丹灯的奴才。最前面的一个奴才举着的牡丹灯王霎时间便摔落在了地上,裂成了好几瓣。

李玉铭慌忙向皇帝跪下,道:“皇兄,牡丹灯乃你的最爱,老九不慎打破,还请皇兄责罚!”

皇上的面色显然不好,昨日刚处决了叛乱的六皇子,今日本想寻个开心,设宴款待他的这群兄弟,可没想到,这宴席才刚开始,老九就摔破了他的一个象征富贵吉祥的宫灯,其中的寓意,不说明,便自会有人去揣摩。

许静婉慌忙跪下身去,道:“在下许钟,是九爷的好友,第一次来此重大场合,有失礼之处,还望皇上见谅。许钟愿意赔偿一朵牡丹灯给皇上。不知皇上是否愿意。”

众人纷纷看向许静婉,只见是个模样俊俏的男子,王舒俊不经意地回眸一看。顿时身子僵在了那里,这不是他的夫人许静婉吗?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如此一身男装打扮!

不等王舒俊说出心中的疑惑,身旁的雪绒公主却冷笑了两声,伸出白皙的手来,挽住王舒俊的臂膀,在他耳旁痴痴地道:“这个不怕死的许钟,上回太后生病,他侥幸从我手里逃脱,这次打碎了我皇兄最心爱的牡丹灯。看他如何收场!”

听着雪绒公主的说法,王舒俊又看了那男子一眼,虽然模样和他夫人像极,可言谈举止中透露的那种从容和淡定,却是他夫人所没有的。应该是自己眼花,给看错了吧!

这么想着,他便继续转回身,品着自己面前的美酒。

皇上的愠怒还未消,而且听说他只是老九的好友,竟然也给带了过来赴宴。他的脸上更是乌云密布了。

许静婉见皇上不答话,也只当他是同意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李玉铭也颇感困惑。但也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思索着这个许兄究竟打算作甚。

忽然一阵樱花瓣自宫门口吹了进来,如高山流水般的琴音自远方飘了进来,粉色的樱花瓣在空中飞舞着,渐渐落下四块长长的绢布。绢布也是粉色的,半透明状,可以清晰的看到其间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的倩影若影若现,时而扮作孔雀,时而扭动着蛮腰。时而前进,时而后退。一会儿向左挪移两步。一会儿如蜻蜓点水的向后弯下腰身。

虽然中间还隔着绢布,但那黑黑的倩影却时刻拨弄着大家的心弦。美不甚收。

李玉铭举起酒杯,对着那倩影弯了弯嘴角。而对面坐着的王舒俊却早已回眸,眼眸中似闪过什么熟悉的东西,一动不动的坐着欣赏佳舞。

正当大家都很想看看这庐山真面目时,四面绢布徐徐上升,绢布内似充满了空气,忽而膨胀到了极限,樱花瓣便向四处飞散开来。

大家被花瓣迷乱了眼,待一切静止下来,才发现,原来堂中赫然出现一个栩栩如生的巨大牡丹丹青画,显然是刚才的那名女子在起舞时所画。

牡丹画作突然凭空立了起来,周围的灯瞬间熄灭。画作上的牡丹图闪闪发光,竟然还呈现出了立体的效果,看得众人都呆了。尤其是皇上,连日来的抑郁一扫而空,只剩下对眼前所见之景的惊叹。

画作赏析完毕,静静地又飘落在了地上,华灯点亮。而牡丹画的旁边正跪着一身男装的许钟,只见他气息平和,抬眸道:“皇上对在下的牡丹灯可还满意?”

皇上将张开的嘴合上,好半天才徐徐回道:“很好!”

众人鼓起掌来,有些年龄偏小的皇子和王爷们更是连声叫好。王舒俊惊颤,如此绝佳的技能,竟是个和自己夫人十分相像之人展现出来的。

李玉铭勾起唇角,走过去将许静婉带回座位坐下。

王舒俊莫名的看着,虽然认定不是自己的夫人许静婉,可心里不知为何还是有些不悦。

雪绒公主冷哼一声,拱手作揖道:“皇兄,雪绒也想献献丑!不知可否?”

皇上看了一眼昔日总爱捉弄人的妹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皇妹有此心思,皇兄哪会不同意呢!”

皇上眼神示意,雪绒公主立即让下人搬来一架古琴,自己在古琴前坐好,低垂着眸子,双臂灵动似舞的抚弄着那根根琴弦,时而轻柔优美,时而又快马加鞭,节奏控制地相当精妙。

一曲抚罢!众皇子纷纷鼓掌,刚才是视觉上的盛宴,现在是听觉上的享受,今日来此赴宴,他们可是得到了充分的放松啊!

雪绒公主得意的回到座位就坐,而王舒俊的眸子却一直望向身后的那两个男人。这个九王爷是从何处找来的男子?

“许兄,方才那个美丽的倩影是你扮的吗?”李玉铭目光灼灼的望向许静婉,似乎完全没有去听方才雪绒公主的演奏。

“是我!”许静婉淡淡一笑,随即言道:“吓着李兄了吧!我自小便爱扮作女人,因此这些女人的妩媚动作可以信手拈来!”

“哦,是吗?许兄好才艺呀!”李玉铭虽然颔首似同意许静婉的看法,可眼神却一刻也未从许静婉的身上挪开来,仿佛定要从她的身上将方才的美人给看出来。

许静婉总是被盯着感到不太舒服,便起身说要回味道全酒楼去看看,不想再在李府叨扰了。李玉铭虽然不舍,但知道她的心思不可违,便特意陪她一道,与皇兄道别提前离去。

众人目送着这两个如谪仙般的男子并肩远去。突然有一人说道:“上回在太后的寿宴上好像见过这个许钟,太后还命他同武状元比武呢!是九王爷将他救下的。”

“难怪这两人关系如此亲密,恐怕是惺惺相惜吧!”

许静婉和李玉铭在味道全的门口作别。李玉铭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许静婉,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今晚许兄真的不同我回府吗?还没和许兄同床共憩过呢!好兄弟!”

许静婉讪讪一笑:“李兄的好意,许某心领了,告辞!”说完便急忙步入酒楼。

福东海正在柜台前拨弄着算盘,计算着一天的收入,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来了客人,便头也不抬地道:“现在已经打烊了,客观若还想品尝味道全的菜肴,请明日再来吧!”

说完,却没感觉到面前的人动一动,福东海忍不住抬头,却看到东家那张绝美的脸。

“是东家啊!抱歉,方才以为……快坐!快坐!”

许静婉微笑着在一旁坐下,立时那几个徒弟便围拢了过来。

“客官,请问要吃点什么?我们小店菜肴品种齐全,味道堪称一绝,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们做不出的……”猴头伶俐地说出一串词来,将白色的长毛巾向身后一甩,十足的小二模样。

“去、去……我们东家好容易才回来,你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喜乐从一旁凑了过来,忙递上一盘糕点,讨好道:“还是先吃块糕点充饥吧!东家!”

开水觉得自己也该表现表现,便立刻冲进了后厨,接着听得里头一阵锅碗瓢盆的哐啷作响。

“东家来了吗?”浩庖的声音从里传来。

“可不是,赶紧做好菜!”开水吩咐道。

开水说完,便立刻冲了出来,笑嘻嘻地凑到许静婉跟前,讨赏一般道:“东家,就快要好了,先吃吃糕点啊!”

喜乐瞪了开水一眼:“糕点明明是我端来给东家的!你倒好,一来就把功劳给抢了去!”

“都吵什么?在师傅面前怎能如此喧哗!”毛君抬起双眸,一身洁白的长衫衬得他越发五官力挺,眉目清秀,纤细洁白的手指在太阳穴处揉了揉。

见老大发话了,喜乐和开水都闭上了嘴。

许静婉端详着毛君,除了言谈举止有所不同,身段和相貌都和那个七王爷李玉宏一模一样。

“毛君来啦!”许静婉不好一直盯着他,便开口笑说道。

“是,东家!这么晚还来酒楼,东家受累了!”毛君客气道。

猴头突然插嘴道:“东家这几日去了哪儿,听说是被人给掳走了。我们毛君茶不思饭不想的,整日都替你担忧呢!”

毛君一手握拳,对着咳嗽了一声。许静婉有些许的尴尬,但还是笑笑道:“害大家担心了,我没事,只是友人请我去府上一坐,并非是被什么贼人给掳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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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撞脸

“菜来啦!”浩庖将菜一盘盘端了上来,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东家请慢用!”浩庖从肩上拿了条白毛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露出一个憨笑。

许静婉点点头,拿起筷子,小口吃着碗里的饭,时而夹起一片菜来,送入嘴里。吃完还不忘给浩庖一个满意的微笑。

“菜做得很好!客人都很喜欢吧!”

浩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嗯,客人都很爱吃,经常会有回头客过来!”

许静婉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只见她双目炯炯有神,看向毛君道:“毛君,你是不是有个双胞胎兄弟?”

毛君刚看着许静婉吃着美食,乍然听到这话,不禁一愣:“没有,这么多年,我一直是孤身一人。就连把我拉扯大的奶娘也在两年前去世了。”

原来毛君的身世如此的凄惨,许静婉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站起身来,道:“很晚了,我想,今夜就在酒楼睡下吧,明日一早再回去!”

猴头和开水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快速收拾着桌上的碗碟。

福东海搓了搓手,道:“酒楼不比王府,东家身子娇贵,不如去外面找家客栈住下吧!”

许静婉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指着楼上道:“我就睡在上面的包厢里,没关系的!”

第二日一早,包厢的窗透进淡淡的晨晕,将还在睡梦中的许静婉唤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好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了,虽然包厢里有些空荡,但喜乐他们为自己铺的床还是非常舒适的。许静婉看着外面的天色,觉得是时候回王府了。便将衣物穿戴齐整,走下楼来。

刚走至楼梯转角处,便看见李玉铭和七王爷李玉宏走了进来。

此时楼下的客人就已经坐满。李玉铭和李玉宏四下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他的身影。

许静婉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下楼来。

李玉铭立即便看到了她,大步上前道:“原来你昨夜一直在这儿啊!早知如此,我就将你送至客栈休息了,酒楼睡得肯定不好吧!”

“还好,难得好眠!你们这是……”

七王爷突然开口:“许小弟,你这酒楼还真是不错啊!这种样式的酒楼,我还是第一回见呢!大气,典雅。说不出来的好啊!我都迫不及待想尝尝你们这大厨的手艺了!”

李玉宏对许静婉熟悉了些,说起话来也不那么拘谨了。

“两位想吃点什么,楼上请吧!”福东海客气地伸手,开水忙配合着在前面带路。

二人上了三楼雅间,依次坐下。

李玉宏初来这里,对一切都很感兴趣,东瞧瞧,西看看。正当他从围栏那里转过身来时,却看见一个正在上菜的小二的背影。

“就开始上菜了啊!这么快的速度,果然讨人喜欢啊!”李玉宏刚准备坐下。却看见那小二将托盘端起,准备离去。

“慢着!你等一下!”

毛君刚才上菜时,看到许静婉和李玉铭面对面坐着谈笑。心里还觉着有些不舒服。正打算快点离开时,却被人叫住,有些不爽地看向来人。

这一看,他也怔住了。

“你……”

“你……”

二人同时看向对方,李玉宏甚至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似泼了黑灰一般。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可是堂堂的王爷,如何会与一个无名的小二长得如此相像。

李玉铭也分外讶异。天下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李玉宏毫不客气地问道。

“这位兄弟,说话要客气一点!我虽然只是个酒楼上菜的。但也是爹生父母养,并非凭空冒出之物!”

“你若非凭空冒出。为何和我长一个模样?”李玉宏有种说不出的恼怒,脸上腾起了红云,就快要怒发冲冠了。

“我还说你为何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呢!”毛君气极,但看了一眼一直安静地坐着一旁喝着杯子里茶水的许静婉,却突然没了脾气。

他转身快速离去,但走了没几步,还是回眸看了一眼正被李玉铭给摁了下来,气呼呼坐在那儿的李玉宏。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俊朗才华横溢之人。没想到,会凭空冒出一个这样的人来,和自己生的一模一样。

李玉宏看着满桌子的菜,也没心思吃了,看向一旁的李玉铭道:“九弟,此事不可就此作罢,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好!”

说着,李玉宏便起身离开了。独剩下许静婉和李玉铭尴尬地坐在那里,望着一桌子用来款待李玉宏的菜肴,不知该不该下筷子。

话说许静婉也没那心思去管这闲事了,草草吃了几口饭菜,便和李玉铭作别,回到王府。

刚一进蝶苑,小翠便扑了上来,哭着道:“小姐,你去哪儿了?害小翠担心了好久呢!”小翠显然是有些担心,面容都憔悴了许多。

“是我的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忘了和你打声招呼!这几日可曾有人来过?”许静婉替小翠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

“前日,四姨娘来过一次,挺着个大肚子,我说小姐去花园了,她便回去了。昨日,大太太来过一次,说是来看看你,我便说,这几日你没见着少爷,有些思念,还在里屋休息,大太太也就没来打扰。”

“那大少爷今日可曾回来?”许静婉环顾四周,颇为警惕道,唯恐王舒俊突然从哪个地方走了过来。

“回小姐的话,大少爷他自那日去了宫里,就一直没有他回来的消息,昨日怕是大太太也有些担心,才过来我们这儿看看!”

许静婉深深的吐了口气,还好,自己赶在他之前回来了。

还是这里好啊,虽然比不上那李玉铭的王爷府那般的奢华,可毕竟是自己的宅子,许静婉竟有些许的怀念起来。

在蝶苑休憩了一会儿,就听得外面奴才来报,大少爷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许静婉嘴角勾出一抹笑来,大少爷在宫里岂止是安然无恙,恐怕是乐不思蜀吧!

王舒俊刚回府,各房各院都得了通知,姨娘们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待在各自的苑内,等候着,期盼着。

然而,王舒俊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直奔蝶苑。

小翠刚打了盆水,准备端进去给她家小姐洗洗手,在门口遇见急匆匆而来的大少爷,便急忙俯下身来,作了个揖。

王舒俊推开门,喊着静婉的名字。

许静婉从厢房走了出来,一身淡粉色长裙衬得面若桃瓣,眸光黑亮。

“大少爷安!一路奔波,定是乏了。小翠,上茶!”

“是,小姐!”小翠急忙放下面盆,去拿茶壶倾倒茶水。

王舒俊伸出手来,将许静婉的双手握在掌心,目光深沉:“你是不是扮了男装,去赴皇上的盛宴?”

许静婉低垂着眸子,笑着道:“少爷说笑了,这几日妾身日日盼着少爷能早日回来呢,为何要扮作男装出去呢,而且,妾身只是一介女流之辈,非大贵之人,皇上如何会单请我去赴宴?”

王舒俊疑惑的看着许静婉,当时虽然隔得远,可这脸上的一颦一笑,和那许钟像极。但许静婉不承认,自己也没证据证明此事,王舒俊只得作罢。

突然,他转身搂住许静婉的蛮腰,道:“你一直盼着我回来是吗?”

见王舒俊眼中**,许静婉伸手将他推开来,道:“是呢,不过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少爷去宫里待了这几日,想必尚且处在身心疲惫的状态,不如早些就寝的好!”

王舒俊会错了意,伸手再次将许静婉紧紧抱在怀里,他低垂的眸子和许静婉的目光相接:“没发现,夫人今日特别的漂亮!”

许静婉一扭身,似泥鳅般又从王舒俊的怀中钻了出来。

她指着那张床道:“少爷先作休息,妾身去小厨房为少爷做几道可口的小菜过来。”

说着,许静婉借机溜出了厢房。

小厨房那边,翠烟袅袅,不一会儿,许静婉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那一举一动都十足的有涵养,加上原本的婀娜身段,王舒俊竟一时挪不开眼。

那日皇宫大殿中的倩影,也是如这般,细腰,曼妙。

和往常一样,许静婉亲手做的菜总是那么可口,王舒俊还真是饿了,三菜一汤,都被他吃了个精光。

看看光洁如新的碗盘,他不由夸赞起来:“还是夫人的手艺好!比那皇宫的御厨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话听着耳熟,许静婉淡淡付之一笑。

此时,大太太搀扶着老太君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老太君便俊儿俊儿的叫着,看到王舒俊时,就像大半年未见一般,一只手抚上王舒俊的脸,慈爱的抚摸着。

大太太扶着老太君在一张大椅上坐下。

“俊儿在宫里还好吧?”老太君一直拉着王舒俊的手,亲切地问道。

“雪绒公主待孙儿很好,请奶奶放心!”王舒俊露出一个笑来,心里却是记着那个牡丹灯的舞蹈,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许静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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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识破

许静婉在两位长辈进门时已经作揖问好,之后便一直站在一侧,看着这祖孙情深的模样,心道,自己刚穿越而来就成了人妻,还不知自己这一世的亲人长什么模样,还真是悲哀啊!

突然,门外一个小厮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跪下报称门外亲家登门来访。

许静婉大惊,这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呀!可是,她那日上错了花轿,想必这来的也不是自己这一世的亲人吧!

小翠在一旁也紧张起来,不停地绞动着手里的丝帕。

两位长辈听了,倒是很意外。

老太君斜睨了许静婉一眼,继续端坐着问道:“来人可是许家的亲家?”

“回老太君,正是许家人,是大少奶奶的娘家人!”

这么一说,许静婉倒是记起来了。刚嫁过来三天的时候,原本老太君她们让自己回门的,却正碰上大少爷病情起伏不定,她这才将此事遮掩了过去。

想必是那个许家的人见她嫁出去便没了音讯,这才登门来瞧瞧的。

可,这么一来,那边的许家人肯定会认出自己是个假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小翠走近她家小姐,只是紧紧的握住她家小姐的手,紧张的说不出话来。许静婉在她手背上轻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这一日,她也许等了太久呢!

“让她们进来吧!去慈念堂等着!先好生招待!”老太君起身,便要挪步去她的住处慈念堂。

大太太一手托住老太君的手,突然提议道:“不如让他们直接来这儿吧!老太君年岁也大了,这样走来走去的,怪折腾的!他们原本就是来看女儿的,来女儿的院子看。也许更好呢!”

老太君刚走两步,听到这话,觉得在理。便忙将那起身的小厮喊住:“那就让亲家直接来蝶苑吧!”

因为许家老爷子和王老爷子关系甚好,虽然两位老爷子都不在了。可作为王老爷子的夫人,老太君对这方面的人情世故还是懂一些的,一句话,可不能怠慢了去。

“静婉丫头,你去里屋换件合体的衣服出来吧!难得你娘家人上门来!”

老太君眉眼含笑,态度较之刚才好了许多。

许静婉应诺着进了厢房,小翠尾随其后。

一进门,小翠便紧张的说道:“小姐。那许家人过来,定不是小姐的娘家人,可如何是好啊!”

许静婉在床边坐了下来,也无计可施。便让小翠拿了件稍微喜庆些的衣服换上,随后又拿了块绢帕遮面。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只见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夫人,夫人身旁的丫鬟搀着她向静婉她们走来。

老太君见许静婉用薄纱遮面,便有些疑惑道:“娘亲来了,你怎的这般打扮?”

许静婉立刻上前,扶住这个许家的夫人。在一旁坐下,却不言语。

许夫人却是热情,两眼滴下泪来:“婉儿啊!你嫁入王家。怎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啊!娘想你想的苦啊!”

许家夫人睁开两眼,虽然和许静婉说着话,却一直看向别处。许静婉看着那神色,以及用手试探的动作,总算是明白过来。

这个夫人是个盲人。

她立即摘下面纱来,回忆起自己前世的种种苦痛,垂下泪来。

老太君和大太太见了,当是她太过于思念家人,才至于见面时不忍让娘亲见着自己的愁容。

“既然见着了。便好!”老太君拄着龙头拐杖,吩咐丫鬟去厨房备菜。然后看着这对母女之间的那种亲昵动作。不由叹息。

“亲家母,家里可还好啊?”老太君足足比这个许家夫人大了一辈。然而还是以礼相待,不敢怠慢。

许家夫人扭头,望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淡淡的笑了一笑,道:“老爷病逝,家道中落,好在还有个次子,但也只知发奋读书,每日无所事事!家里的境况不佳啊!”

大太太斜眼看了看这个亲家母,周身上下,衣服的褶子多的数不清,那面部浮肿,双眼虽然和正常人类似,但久看了便会发现,那双眼全无神采,木讷呆滞。

一直都觉着这个媳妇好歹也是个名门之后,熟料才刚嫁过来没个半年,许家竟然家道中落,这样的消息,她竟不知。

大太太对这个许家夫人不由得心生厌烦,巴不得她快些离去。

老太君见了,也暗暗有些吃惊。看来还真是世事难料呢!想那许家原本也是个京城有名的大家,看来是子嗣太少,没有继承祖业的人才啊!

这么想着,老太君便又对俊儿的子嗣介怀了。娶了这么多房的姨娘,到了如今,也不过四姨娘怀上了,这到何时才能让她享受到子孙满堂的荣光啊!

“大少爷到!”门外的小厮瑟缩着身子,迎着不断袭来的秋风在门口大声喊道。

王舒俊一身湖蓝的长衫,外加一件无袖马甲褂子,系着根白色宽边荷花暗纹腰带。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许静婉身旁坐着的夫人。

“俊儿来得是时候,快来见过你的岳母!”王舒俊冷眼看了看这个夫人,上前两步作揖道:“见过岳母大人!”

“起来吧!听这声音,应该是王家女婿来了吧!来,让我摸摸看~”许夫人抬起手来,在空气探索性地做了个摸的动作。

王舒俊皱眉,显然发现了这个岳母的双眼是看不清人的。

他不情愿地将身子挪了过去,许夫人先伸手摸着了他的头发,接着顺着那头发摸到了眉毛和眼睛。王舒俊闭眼。

接着一双手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摩挲了片刻,便松开来。

只见许家夫人满脸的喜气:“果然好相貌啊!就不知这性格如何?待我家闺女可还好呢?”

许静婉听了,有些惊讶,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虽然不是自己的亲娘,但重生后,她也未和自己的亲娘见面,因此,知道是为自己说话,还是觉得非常体己的。

王舒俊却甩了甩袖子,站直了身体,在一旁冷冷地坐下。

刚来就质问自己对她女儿可好,这样的话,让谁人听了都觉得不顺耳!

“好不好,只有静婉心里清楚!”王舒俊冷冷地回道,看了一眼端坐在那里的许静婉。

许静婉抬眸看了看王舒俊,即便不是自己的亲娘,但他那态度,还是让她有些恼怒。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道:“娘,您放心,在这府里,没人敢对女儿怎样!”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个道理,许静婉是懂的。

果然,大太太听了,面上的表情都僵在了那里。

不过,好赖这个亲家只是个破落小户,她便将怒气压了下来。

“回老太君,宴席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丫鬟此时走了进来,匆匆来报。

老太君起身,一行人都跟着去了慈念堂。

慈念堂的屋子很大,原是老太爷给老太君建的,为的就是多养些后代。如今闲时就被用来请客吃酒,各家聊天。

大家纷纷落座之后,宴席间,老太君又客气了一番,让亲家多吃菜啊,回去后多带些东西之类。

这个许家夫人却一直笑着,拉着许静婉的手不放,时而在她的脸上抚摸一番,一看就是思女情深的模样。

许静婉也适时的给这个所谓的母亲夹菜,两人关系看上去融洽极了。

宴席过后,便是话别,站在王府的门口,许静婉的手依旧被许家夫人紧紧地握在了手心,可她分明感觉到,这双手微微有些发烫,手心大把大把的汗水,不停地往外冒。

“婉儿啊,在婆家要保重身体,对长辈要尽孝道,就像对待自己的亲身父母一样。出门在外的,要知道礼数,万万不可贸然行事,坏了王府的规矩。娘这一回去,又不知多久才能见你,你可一定要记着!”

刚说完,许家夫人便被丫鬟给扶上了马车,虽然看不见,但她还是让丫鬟打开车帘,自己深情地望向许静婉这边。

许静婉的泪水流了下来,刚才的一席话,就仿佛是自己的亲娘对自己所说,让她感动的心都碎了。来到王府也有些时日了,如这般的母女情深,她还真是没从王府哪个太太的身上体会到。

尽管如此,许静婉心里还是有些歉疚,毕竟自己不是那许家夫人的真正女儿,她来此一趟,相当于见了她一个陌生人而已。

众人在门口各自散去了,许静婉却不知,那远去的马车里,许家夫人身旁的丫鬟偷偷打开车帘,看了她一眼。

过了几日,王府中安静的厉害,许静婉看着那凋零的就剩几片枯叶的树干,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翠疾步走了进来,连声喘着粗气道:“小姐,不好了,我刚从大太太那里过来,听李嬷嬷念了一封信,说是许家夫人来的信,她家丫鬟认出小姐不是她们家的,让王家给个说法呢!”

果然没好事,许静婉微微蹙起双眉,眉心处形成一个浅浅的川字纹。片刻后,那川字纹便向两旁舒散开来:“我们在蝶苑等着!”

没过一会儿,大太太扶着老太君来到了蝶苑,大少爷王舒俊也被下人给叫了过来。肃穆的气氛令下人们都不敢大口的哈气。

“静婉丫头,你打哪儿来?”老太君突然发问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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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和离

只见许静婉依旧是一身淡粉衣裳,她徐徐走上前,不急不恼的回道:“回老太君,静婉从该来处来。”

“放肆!”龙头拐杖使劲向地面一跺,老太君的脸上褶皱更多了几层。

“奶奶!”王舒俊试图帮许静婉说句话,虽然他还不知因何事惹得老太君如此不悦。

“你别插话,只好生给我坐在那儿听着!”老太君显然是打算严惩这个冒牌的孙媳,态度凌厉怕人。

“好你个冒牌货,冒充许家小姐嫁进王家,你究竟是何居心?”原本就对这个孙媳不甚满意的大太太,此时更是凶狠的怕人。

许静婉看了大太太一眼,不急不躁道:“当初只是暴雨倾盆,踏错了花轿,我也不想如此!”

大太太见许静婉不畏惧她,反而有种迎难而上的模样,顿时气结,将手中一个杯子握得生紧。

“那你就一直隐瞒下此事吗?你还有没有面皮?”老太君终于放出了一句狠话来,对孙儿她可以不管不顾的宠溺,但对这样一个冒牌的孙媳,她却是如何也不能容忍!

“静婉也无可奈何,并非故意相瞒!”许静婉句句回答的有礼有节,不失礼节,这种态度却是招惹的大少爷也不满起来。

“和离!”

“可以!但有个条件……”

许静婉淡淡道。

“你休想得到王家的任何一点财产!”大太太以为许静婉是想利用和离来分得一部分财产,立即反对起来。

许静婉失笑,她预想过多次,自己同王舒俊和离时的场景,可没想到,一切会进行的如此之快。他竟丝毫不留情面的说出这两个字来!

王家人竟还以为自己要占他们多大的便宜!

“条件是,你们先出去,让我静一静!”许静婉闭上眼。转过身,不想再看到这里的任何一张脸。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幻想而已。幻想着能够做个贤惠的妻子,将就着把日子过下去;幻想着对公婆尽孝,她们便都能喜欢自己。

“走吧!走吧!”老太君拄着拐杖,朝外面走去。大太太正处在盛怒之下,然而老太君都出去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三人都退出了厢房,许静婉回想起在这王府待的日子。还真是没有几天是平静的。

七王爷李玉宏的府中,一个侍卫走进书房,将门掩上,在李玉宏的耳旁说了些什么,只见李玉宏的双目圆睁着,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他一手将桌前倒置的一排毛笔给拂到了地上,横眉倒竖着道:“不可能,他如何会是我的兄弟,父皇有那么多的儿子,我母后只生了我一个。他只是个店小二,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少爷息怒!”侍卫将一本手札递到了七王爷的手中。

只见上面规整的写着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皇后要灭了萧妃。以及她腹中的龙儿。一把火烧了萧妃的宫殿,当时正值萧妃娘娘难产,她的痛声刺破烈焰,直冲云霄。后来,我抱着萧妃娘娘的两个灵儿逃出了那吃人的皇宫,归隐田园。然而,没过多久,宫里来人,说是要我交出萧妃所出之子。萧妃已经在烈焰中死去,皇上打算另找妃子来抚养他成人。我怕这又是皇后的诡计。但又不敢不从,便用火钳在两个婴孩的背上各自烫了个印记。这才将其中一个婴孩交了出去……”

看到这里,李玉宏合上了手记,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原来现在的玉太妃并非他的亲身母亲,他的亲身母亲早在十七年前的大火中难产而死。

他遣退侍卫,将门合上。之后便将外袍脱了下来,接着便是里衣。他对着铜镜抚摸着脊背上的那道伤疤。

儿时的他总是被其他皇子笑话,说他是捡来的孩子,身上还有难看的伤疤。原来,这是他和另外一个兄弟之间共有的印记。

他的奶娘怕是希望他长大了,能将他的兄弟认出,好好照顾他吧!

一双拳头突然握紧了来,块块腹肌突兀在那满是伤痕的身体之上。

奶娘当初并非把他送来享福,她不过是把他当做那个牺牲品罢了!

前面的院子里,仿佛有个童音传来:“玉妃娘娘,儿臣再也不敢了,求您别再打了!”

一身碧绿衣裳的玉妃却扯着一张嘴,手里握着一条粗鞭,对着他弱小的身体狠狠抽了下去,一下,又一下,直到将他打得皮开肉绽,不省人事。

每次自己求抱抱的时候,玉妃娘娘总是冷着一张脸,要么打自己一巴掌,要么离自己远远的:“你这个野孩子,滚远一点!”

他的兄弟好歹也被奶娘精心呵护了这么些年,而他,却被送进这勾心斗角的皇宫,日日担惊受怕,唯恐被哪个给暗算,就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凭什么苦都让他吃了,享乐的日子却要拉他的兄弟过来一道共享!

“哐啷”一声碎响,铜镜中那个威猛俊朗的人影瞬间碎裂成了一块块,洒满一地。

香远楼门前,依旧是那样熙熙攘攘,人群热闹嘈杂。

“客观,里面请!”毛君他们依旧互相打趣着,人来了,便将客人带到座位上点餐,日子仿佛可以永远这么过下去,没有烦恼。

许静婉从马车上下来,一脸的疲倦,原本丰腴的身子变得如糊纸一般,风吹便倒。

“小姐,慢点!”小翠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心疼。早知道会到这一步,当初她还不如提早说出来,免得让小姐在那王府中度过那么多个难熬的夜晚。

如今却只有叹息!

“东家来啦!”开水正在门口迎客,看到许静婉一身女装打扮,还颇为惊奇。

许静婉淡淡的点点头,看着自己一手布置的味道全酒楼,心里总算还有那么点的慰藉。

和离的白纸黑字上面,她什么也没从王府带走,孤身一人,怎么来的,便怎么走的!那些嫁妆,她心知是给另一位叫许静婉小姐准备的,因此也未曾拿走一分一毫,任由王府中人如何处置。

毛君见许静婉来了,还是一身女装打扮,特别的高兴。顾不得给其他客人上菜,赶紧吩咐后厨先给东家准备些糕点,充充饥。

许静婉在二楼的一个雅间坐下,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突然感觉自己没了归属,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东家,吃块点心吧!”毛君依旧是那样温润的模样,他端上来一盘洁白的桂花糕,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绿色干果,让人很有食欲。

可许静婉却只拿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半天没有咬上一口。

毛君愣住了,这样忧伤的东家,他从未见过。

突然,只听一声惨叫,毛君突然扑倒在许静婉面前的桌子上,他的双眼闭上,嘴角流出一道暗红的血迹。

小翠正端起一杯茶,想唤她主子喝点,突然见到毛君背上插着的那支长箭,吓得杯子坠地,发出一声脆响。

猴头和喜乐立马冲了过来:“毛君,毛君……”

一连唤了几声,毛君都紧紧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般。

许静婉皱了皱眉,纤手擦过毛君的嘴角,然后将染红的手指放在鼻下闻了一下。

“此箭有毒!”

许静婉赶紧让小翠他们保护好毛君,切莫乱动身子。自己则飞身去了一间四面封闭的包间,她一手抚上自己脸部的那块红色梅花胎记,待圆环出现,便立即踏了进去。

她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出现在毛君的面前,却是备齐了手术所需的东西。

只见她手拿一把尖刀,先将毛君背上的衣服挑破,露出中间箭伤的部位,一道年久的烫伤疤痕若隐若现。许静婉只瞟了一眼,随后将尖刀插入伤口处,毛君疼得龇牙。

可不一会儿,那根长箭便被许静婉拔了出来,她撒上配置的药粉,将伤口用纱布盖住,接着绕着毛君的身子缠了几圈的布条,便完成了这次的手术。

毛君被安置在一个包厢休息,许静婉这才将该收拾的东西都清理好,静静地坐了下来。

“师傅,此事是何人所为?”猴头来到她面前焦急地问道。

他们都会功夫,若是来明的,大不了拼上去,厮打一番,也未必会败。可怕就怕,敌人在暗,所谓暗箭难防。

酒楼如此多的客人,他们都一一看过了,却没发现可疑的。

许静婉摇摇头,道:“不知是何人,但一定身份尊贵!而且,没猜错的话,箭应该是从对面射过来的!因为,窗户上有个箭孔。”

开水和喜乐窜到身后的窗前,发现果真一张方块大的糊纸被刺破了,如果不仔细瞧,是不会留意的。

透过那扇窗,可以直接看到街对面的天香楼。

“那么说来,是天香楼嫉妒我们酒楼生意好,故意放箭伤人咯!”开水思索道。

“我去找他们算账!”猴头双眼快要迸出火星来,冲动说道。

喜乐赶忙伸手拦住他:“听师傅的!”

许静婉悠悠地看向窗户对面,道:“他们不是真凶,也是受人指使,你们不必介怀!这几日,猴头和开水盯着对面,有情况,立即通知!其他人,认真工作便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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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滋事

七王爷府里,阴森森,大堂内,李玉宏突然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废物!杀个人都杀不死!养你们有何用?”

一身黑衣之人捂着脸,分外委屈道:“刚巧那人身边有个高手,救了他!否则,以那毒箭的威力,以及插入的深度,是绝对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的!”

“高手?”李玉宏在脑海中搜索着,最后轻启双唇道:“许钟?”

“是个女子,长得和天仙一般!”黑衣人用了最先进的仪器,能够看清对面酒楼的一切事物。

“啪!”又一个巴掌落在了他的另一边脸上。

“原来你看美人去了,我派你是去看女子的吗?”李玉宏从鼻子里哼出气来,真是岂有此理,派了武功最高的大内高手,竟然连个区区小二也杀不死!

黑衣人捂脸,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可是,脑海中,当时分明是看见一个女子正在为他要刺杀的那人疗伤,而且那手段精妙,连他这个大内高手都叹为观止。

味道全二楼,猴头和开水一前一后的前来禀报:“东家,对面天香楼这几日都没什么宾客,和往常一样,没发现什么情况!”

“是啊,东家,我看他们是做贼心虚,故意装傻了吧!”开水挑眉道。

许静婉点点头,将一本杂书放在一旁的桌上,抿了口茶道:“别急,再继续观察,定会有眉目的!”

猴头和开水互相对看了一眼,纷纷点头称是。

又过了一会儿,猴头兴冲冲地跑到许静婉跟前道:“有位少爷和随从进去了!”

许静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随之起身,来到毛君睡卧的厢房,查看了一下毛君背上的伤口。顺便看了眼,那触目惊心的烫伤。

若她猜的没错,那位少爷的背上也应该有同样一块如此印记才是。

“东家。我们要不要去天香楼问问清楚?”猴头急不可耐道。

“傻瓜,你去问。人家会说自己射箭故意伤人不成!”开水拿着一个空的托盘,从一桌客人那里回来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让我们毛君这样白白挨了一箭啊?”猴头将头上的小帽摘了下来,一下甩了出去。

帽子恰巧丢到了一个人的脸上,那人身旁的侍卫见了,立刻上前将宝剑锋利的刀刃现了出来,狠狠地说道:“不要命啦!”

只见来人是七王爷。李玉宏。他一身墨玉色的衣裳将整个人衬得清爽大气。

他将脸上的那个帽子拿了下来,眼神错愕地望了一眼许静婉:“你是许钟?女的?”

他的眉不自觉地拧到了一起,如此一个大逆不道之人,欺瞒了他的九弟,还有皇族那么多的人。

许静婉露齿一笑,如春风拂面,荷花绽放。她迎上前去,作揖道:“小女子许婉,见过七王爷!”

李玉宏有那么片刻的愣神,这相貌。和许钟几乎一模一样,如何说她是许婉。

“你说谎,你分明就是许钟。否则怎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连音色都相近?”李玉宏勃然大怒,今日原本是来看看那个同胞兄弟受了箭伤后死了没有,却不料撞到了这个狡诈的家伙。

许静婉站直了身体,只是笑。片刻过后,便道:“我的确是许婉,许钟的妹妹,不信,你可以问酒楼中的任何一个人。你如此不相信我。无非是我的相貌和我哥哥一模一样。这也难怪你多心,我和我哥哥许钟是同胞的兄妹。天生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经常会被人给认错咯!”

“你——”李玉宏还打算说些什么。突然瞥见厢房内正在熟睡的毛君,嘴角因为生气而颤抖起来。

“我不管你是许钟还是什么许婉,我来这是吃饭的,难道你们酒楼还不让吃不成?”李玉宏只想着先在味道全待一会儿,好见机行事。

福东海早已听到吵闹声,闻声而来,见这个王爷说要吃饭,赶忙笑嘻嘻上前,客套地伸出手来,请他去包厢入座。

李玉宏眸色一冷,指着毛君熟睡的厢房道:“我要那间……”

福东海欠了欠身,抱歉的笑笑:“客观,那间已经有人定下了,实在抱歉,请另选一间吧!”

“谁人定下的,我出他双倍的钱,你看怎样?”李玉宏突然耍起了王爷的威风来,不依不饶道。

“这如何可以,我们酒楼虽说只是新开,但一些待客的基本原则还是知道的。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若是为了区区多出的几两银子便将先定的客人给推辞了去,这对酒店的声誉可不太好!还请王爷体谅小店的难处!”

福东海此话说得圆满,渐渐吸引了一些客人来看。

“我出十两黄金!你大可分给那位客人一些,我想这样,他总还是愿意的吧!”李玉宏今天摆明了,非那个睡着毛君的包厢不要了。

“这个……”福东海犹豫了,原本是因为毛君重病,睡在那个包厢之中,感觉不易挪动,这才扯谎说是被客人定下了。

没想到,这个王爷如此执着,竟然愿意为了区区一个位置而花大价钱去买,这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果然,李玉宏的话刚刚出口,围观的群众便有好些人叫嚷起来:“用我的厢房吧!”“还是我的好!”“用我的,五两黄金就够了!”“我的只要一两黄金!”……

稳赚的生意,大家都想捞上一笔,竟然你争我抢的开始出价了。

福东海汗颜,不停地用一块蓝布方巾擦拭着自己的脑袋。

只见李玉宏还是望着毛君所在的包厢道:“我就要那一间!”

众人都冷了下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很想知道,究竟是哪个幸运的小子将那间包房给定了。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却听闻另一个很有磁性的男音道:“七哥,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不过是间包房,在哪儿还不是一样?”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那人一身白色长袍,腰间佩戴一块方玉,五官立挺不失男子气概,但眉目间却又多了分特有的柔情。

有人认出来了,恭敬地叫了声九王爷。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议论,纷纷看向来人。

皇上的几个儿子当中,就数这个九王爷最得民心了。因此,大家对他的敬重,远远超过其他王爷。

许静婉正站在那里,却发现李玉铭不时地朝自己上下扫了几眼,眉眼含笑的模样,让她有些许的不自在。

“九弟,这是我的事情,到时候会细细道给你听,只是,今日我定要在那个包房吃饭的,没人能够拦阻于我!”

李玉宏显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听得大家都觉得奇怪。

“好!”许静婉突然出声,音色柔美,惹得众人都看了过来,她国色天香的模样,让一些男客都垂涎三尺。

“福掌柜,你就去安排吧,让七王爷去那个包房,把毛君送至三楼雅间休憩!我想哥哥若是在这里,也会这么做的!”

许静婉对福掌柜使了个眼色,福掌柜连声称是,着人去办。

“不行!”原本大家都觉得此事已经就此了结时,李玉宏突然伸手拦住了那间包房的门。

“我要在里面吃饭,要这位叫毛君的小哥陪着!”

众人惊愕!

七王爷平日处事都很低调,今日不知为何,非得左右为难这味道全的掌柜。让一个病患作陪,不是故意催人早死吗?

人群议论七嘴八舌,就在大家都认为,这味道全的掌柜不会同意的时候。许静婉却走上前道:“可以!福掌柜,你就让他们进去吧!毛君给挪到旁边一点,别影响了客人吃饭!”

“这……”福东海又为难了起来。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他自是知道有些人就是专门来找茬的。对付这样的人,若是一直依着他们的想法来,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呢!更何况,还是如此一个刚受过箭伤之人作陪。

“小女子知道,我哥哥许钟是九王爷的结拜兄弟,那么七王爷也定可以算作我哥哥的兄弟咯!许婉可否称呼您一声大哥。既然是兄妹,那么妹妹斗胆,想陪哥哥一起吃顿饭,不知哥哥意下如何?”

许静婉知道,七王爷如此做的目的,无非是想尽快弄死毛君。那么,只要有她在场,这样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让其发生!

李玉宏扬起了双眉,一副不屑的表情。可刚准备开口回绝,只听李玉铭道:“当然可以了!许婉小妹请!”

李玉铭的一双眼睛时刻注视着许静婉,似乎总想在她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几个人在包房内落座了,毛君似乎醒了,动了动脑袋,随后又昏沉的睡了过去。

李玉宏坐在李玉铭和许婉的对面,一张脸铁青的就像块砖头一般。这两个客人是不请自来的,可是,还没等他动筷子,对面的两人却忙着互相夹菜起来。

他真搞不懂他这个弟弟,明明才高八斗,不想当皇帝也就罢了。可为何就爱跟这个不男不女的人来往,害的他想动手都难。

他举起酒杯来,故意裂开嘴笑道:“难得一起吃个饭,我们大家干杯吧!”

许静婉不情愿的站起身来,眸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他身后的毛君。

哐啷一声碎响,酒杯似乎脆弱不堪,李玉宏趁乱大喊着他的侍卫黑衣进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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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红薯

黑衣闪身进来,只见他的手微微抬起,袖口三根毒针齐发。

许静婉眸光锐利,拿起桌上一个空盘,侧身越至李玉宏身后。只听三根银针碰撞空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然后纷纷坠地。

李玉铭抓住黑衣的手,眸色微冷道:“你为何放暗箭?”

黑衣抬起一手,只见他脖子上一道红光闪过,当即便倒了下去。

李玉铭的手情不自禁地一松,看着地上这个黑衣的死状,只是愣神看了一眼,随后,目光却是看向李玉宏。

这些个高手一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对主子忠心不二。黑衣跟着李玉宏也有数十载了,今日竟然甘愿自尽,看来定和李玉宏脱不了关系。

这个凡事都爱和他商量的七哥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不再是从前那个待人亲切而又缺乏主见的兄长了。

许静婉却是看向旁边还在昏睡的毛君,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还像往常一样熟睡着。

虽然他的五官和李玉宏一模一样,可他的性格却是那样的温润,就像那初升的太阳,淡淡的,不那么热烈,可却着实让人感受到温暖。

开水和猴头他们早就听到了动静,此时已经围在了毛君的身侧。见地上躺着个侍卫,也不惊恐,只随时准备着将毛君搬到其他地方去。

“你们不用忙活了!”李玉宏看了眼地上的黑衣,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便从他的尸身上跨了过去。

“玉宏……”李玉铭叫了几声,李玉宏却渐渐走远。

“这个人真是奇怪!”猴头嘟囔了一句。许静婉瞥了他一眼,猴头噤声。

“刚才我七哥多有得罪,还请许婉姑娘不要介意!”李玉铭看向正在检查毛君伤势恢复情况的许静婉道。

“没关系。这和你无关!”许静婉抬起双眸,却对上一对漆黑的瞳孔。

李玉铭一直在观察她,这让她的那颗心似乎有片刻的停止跳动。

“回去我会跟七哥说说。也许是他的下人无心。对了,下次如果有时间。你叫上你的哥哥许钟一起到我王府坐坐!李某告辞!”

许静婉点了点头,可却一直看着像猫儿般熟睡的毛君。若是她和许钟一起去李玉铭的王府,他也只能接待一位客人,想到这里,许静婉难得的笑了笑。

七王爷府内,一只巨大的万年松柏瓷瓶坠地,裂成了一大块一大块的碎片。

下人们赶紧上去收拾残局。

“不要动!”李玉宏大喝一声,几个丫鬟奴才立刻止住了手脚。

却见李玉宏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来。上衣迅速脱了下来。几个大丫鬟见了都纷纷用手掩面,李玉宏却没停下手中的动作,举起拿着瓷片的手,向后使劲一扎,对着那刀疤处用力割了起来。

血顺着他丰满的背脊向下流动,某个小丫鬟在指缝间看见了,立即大叫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窗外一群鸟儿怪叫着飞过,似乎在七王府的上空盘旋良久,然后飞走了。

李玉宏的手一直没停。他咧开嘴,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切割过后的背脊。虽然有一大块的鲜红触目惊心,可他却是笑了。

生在皇室。何必留有和另外一人同样的伤疤,这对他来说,只能是耻辱。

“七哥!”

李玉铭突然推门走了进来,见状,不禁抬起袖口掩面。

“七哥,你这是……何苦呢?”

早在前几日,李玉铭就发现了李玉宏的不同,知道他有心事,故意瞒着他。李玉铭也没有多问。可如今看来,这不问清楚。恐怕是不行了。

李玉铭踮起脚尖,找了块干净之地坐下。李玉宏穿上衣服。冷冷道:“你来为那小姑娘做说客的?”

李玉宏不是傻子,从之前的许钟,到现在的许婉,李玉铭都是喜欢的。那种喜欢,是他这么多年来都未曾见过的,既然他得罪了他们,李玉铭定是心里不舒服的。

李玉铭扬起一张明媚的笑脸:“七哥是在妒忌么?”

这话说的轻浮,却是触动了李玉宏的心弦。回忆起来,从前的他每每看到李玉铭和某个男人或女子靠的太近,都会有种恨恨的情绪久久盘桓于新,原来他这个九弟一直都很明了。

可如今,他心里明白,绝对不是因为这种小家子的情绪左右了他的行为。

李玉铭不问他为何将背脊划伤,却是说了句这么不清不楚似玩笑的话,反倒让李玉宏更加绷紧了神经。

“九弟若不是为了那个许婉,那来七哥这儿作甚?”不知怎的,李玉宏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的身影。

即便是他熟睡的样子,也让他心慌不已。

因此,此时的他恨不得将自己一人关在牢笼之内,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他的思绪。

“九弟只是想来和七哥说说话,以前不也这样吗?日子过的太无聊了些!”后面的一句话,李玉铭故作轻松的说了出来,却是让李玉宏捏紧了拳头。

李玉铭觉察出了异样,知道自己在这里多呆无益,便站起身来,和李玉宏道别。

李玉宏一直端详着铜镜中的自己,对自己的模样是既憎恨又无奈。

“七哥不要想太多,注意休息,身子要紧!”走之前,李玉铭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李玉宏没有回应,可心中却有股暖流经过。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情谊,这点是那个毛君的出现所不能改变的。

待丫鬟收拾了地上的残片,医师过来帮他换上药后,李玉宏唤来另一名跟随他多年的侍卫道九,附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

侍卫听命下去了,李玉宏便起身走至玉太妃的宝玉斋。

“儿臣见过母亲!”

玉太妃正斜倚在一张美人榻上,她微微睁开朦胧的睡眼,慢悠悠道:“宏儿来啦,可是又有新奇男宠送与本宫。”

玉太妃自先皇驾崩之后,便移居七王爷府的宝玉斋居住,整日就爱和些年轻的男宠厮混,对她而言,这些男宠就好似她灵魂再生,没有他们可是一天都活不下去的。

李玉宏蹙了蹙浓黑的眉,作揖道:“孩儿未带男宠过来,只是来看看母亲!”

“什么!”玉太妃陡然从榻上坐直了身子,一脸的怒容竟显。

“你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吧!如此一个老不死的妖精!”玉太妃伸出一只戴满珠宝的苍老的手,刚刚举起,却又轻柔的抚上李玉宏的脸,反复的摩挲着:“乖玉宏,玉妃娘娘老了,缺了他们不行,这屋子里的男人们都太笨,已经激不起我的兴趣了,快给母亲我弄些来,要好的,会逗乐的!”

玉太妃的表情变化太快,身旁伺候的老太监都站在那儿不敢多动。

李玉宏起身,背上的伤口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冷冷道:“儿臣再帮你去看看吧!”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宝玉斋,这个让他忧伤的地方。

毛君的伤口渐渐没了大碍,许静婉嘱咐了福东海几句,又去了趟珠玉轩,一切都收拾妥当后,便带着小翠来到了西郊外的一处老宅中度日。

“小姐,你要的烤红薯!”小翠端上来一盘烤熟的红薯,皮还未剥,红红的,带着泛黑的皮,闻上去一股甜香味丝丝诱人。

许静婉见了,微微一笑:“你也坐下来吃吧!就我们俩人,别那么拘束!”

“小姐,你就别折煞奴婢了!自从和离之后,小姐日子过得苦,小翠知道,可却没能帮着小姐,已经是小翠的不是了,若是小翠再那样连尊卑主仆都分不清的话,日后见了夫人老爷可如何向他们交代!”

小翠闪动着大大的眸子,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呀,别老把那两个字挂在嘴边好么?”许静婉伸手拿了个烤红薯,慢慢剥开那黑皮,露出里面黄丹丹红彤彤的薯肉。

小翠闻言,双颊现出红云来,不由得打了自己一嘴巴,道:“都怪小翠这张嘴,好的不说,总说这些坏的,害小姐伤心了!”

“哪儿的话,别老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规矩合起来还不是人定的,你如今不在那王府了,用不着如此!”许静婉将那还有些烫的红薯一掰成两半,“喏,快拿起吃~”

小翠又红了脸,推辞了两下,却禁不住那甜香味的刺激,便接了过去,笑盈盈道:“小翠下回还帮小姐烤红薯,烤多多的,让小姐吃个够~”

许静婉咬了一口,笑话她道:“你当我是老母猪,肚皮大的怎么装都不够啊?”

小翠闻言,又是一愣,却不小心将那红薯皮上的黑灰沾到了鼻头上。

许静婉见了,一手捧了红薯,一手指着她的鼻子笑。

小翠定睛看着小姐,抬起手来对着鼻子擦了两下,这下,两边脸上也都黑了,许静婉笑得肚子疼,干脆将那半边红薯放回盘内,捂着肚子在炕上笑得打滚。

却在这时,门外似有敲门声,小翠慌忙放下红薯,跑去开门。

“许家小姐,可在家啊?我是隔壁的水花嫂!”

许静婉来到这西郊住下,这里的乡人都还算淳朴,经常来她这儿走动走动,她便告诉大家,她是许家的小姐,来这住着,调养身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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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泼皮

小翠打开门来,水花嫂笑着和她打招呼,可发现小翠鼻子和脸弄得黑黑的,跟个大花猫似的,她就止不住的笑了起来:“你这姑娘,也太生趣了些!怎的把好好一张脸给弄成了这样~”

水花嫂边说又边看了小翠两眼,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小翠赌气似的故意将门给带上,水花嫂这才止住了笑,将一个竹编的篮子推了过去。

“乡里人,没啥好送的,这乡里相邻的,总觉着要送些什么才好,这一篮子鸡蛋是家里的鸡婆今日刚下的,摸摸,还热乎着呢!你家小姐身子精贵,虽不缺这些个东西,但炒菜时弄上几个,还是带补的!”

小翠接过那鸡蛋,却是笑着道了声谢,闷闷的将篮子给捧了回去。

水花嫂也早就扛起锄头,走了。

“小姐,我们又有新鲜的鸡蛋吃了!”小翠兴奋的在院子里数鸡蛋。自从来了这里,乡里相邻的常常会送些他们自己的土特产来,小姐都不需要花什么银子,该有的都有了,而且都是最新鲜的。

“你给水花嫂银子了没有?”许静婉在屋里问道。

“没有,小姐,上回她送来只老母鸡,也不肯收钱,说是乡下人的东西,都是地里冒出来的,不值什么钱!”小翠回忆着上回和水花嫂在门前互相推送着银子的情形,还有些想笑。

“那就先记下吧!以后再慢慢还!”许静婉高兴的将刚才那半边快要冷却了的红薯剥了点儿送进嘴里,甘甜软糯,是她熟悉的味道。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小翠正在院子里数着鸡蛋。却又听到了敲门声。这次她有些恼。鸡蛋就快数完了,这又是谁来敲门。

可刚把门打开,便眼前一黑,只觉自己被一块黑布给罩住了,什么也看不清了。

“小翠,是谁啊?”许静婉正用小勺吃着甘甜的红薯,突然听见外面没了动静,不由得紧张起来。

突然。厢房的门被撞开来,进来三四个长相丑陋又破衣烂衫的汉子。

其中一个消瘦些的许静婉认识,是这个西郊村有名的泼皮,村里人见他都会躲得远远的,人称四赖。

“你们想干什么?”许静婉下意识的向床上挪了挪身子,岂料却越发激起了这些泼皮的兴趣。

四赖开口讪笑道:“许家小姐,别怪我们咯!谁让你长得如此天仙一般,惹人嫉妒呢!我们也是受人之托,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四赖搓动着漆黑带泥的腌臜手。眼里放出淫光来,猛虎般扑了过去。

“哎呦!”许静婉身子闪的快。他一不小心,将头撞在了床边的箱角上。四赖摸了摸痛极了的头,“血……”。他张大了嘴巴,惊的说不出话来。

“好你个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敢让老子破头,今日就让你尝尝大爷我的滋味!”

四赖火急,再一次恶狠狠的跳上了床,眼看就要把许静婉给扑倒了。后面两个强壮点的哥们却不干了,将四赖一手捻起,似丢小鸡一般,将他甩出几米远。

四赖的头再一次撞在了墙上,鲜血直流,当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他红着眼,骂骂咧咧地嚷道:“奶奶的,你们还窝里斗啊!告诉你们,要是完不成任务,小心王爷让我们都没命!”

那两个泼皮壮汉却是不理,一个不停地脱着身上的衣服,显出又大又圆的肚皮。另一个则咽了咽口水,就想上前去一亲芳泽。

“哐啷一声响!”门再次被用力撞开来,进来一个村里人打扮的男人,许静婉仔细一看,正是隔壁水花嫂的儿子,田新,只见他肩上扛着把锄头,恶狠狠道:“你们干什么?”

两名壮汉不以为然,继续张牙舞爪的就要对床上的许静婉进行侵犯。

田新扛着锄头,刨地一般狠狠的对着其中一个壮汉挖了下去。

那锄头扎进了壮汉的臀部,疼得他立即倒了下去。

许静婉敏捷的从中逃离出来,快步走至门口,田新的身后。

只见小翠心疼的看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另外一名壮汉想伺机逃跑,却被田新给绊倒,摔了个狗啃泥。

四赖干脆将头上的血往脸上擦了擦,装晕了过去。

待田新把三个泼皮给丢出门外,许静婉淡淡一笑:“多谢田公子相救。”

田新身材魁梧,五官端正,原先听水花嫂说过,他早年还读过不少的书,只可惜无心科举,一直都以种地为生,皮肤自然的黝黑,却更添了分男性的刚强之气。

“许家小姐,不必客气!你一个姑娘家,住在这里确实危险,以后若有需要,随时可以叫我帮忙,田新只是一介村野匹夫,但有的是蛮力。”说着,田新还特意举起一只胳膊,笑嘻嘻的秀给许静婉看。

小翠掩嘴偷笑:“多谢田公子相救,小翠太过愚笨,随意开门,差点害了小姐!”

小翠被那三个泼皮给绑在门边,幸亏被回来的田新看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傍晚,北风呼啸,屋内却是一派乐融融的景象。

一个木制的小方桌边上,坐着许静婉,田新,还有水花嫂的三儿子田君。

水花嫂站在巨大的灶台边上,腰上系着个围裙,手里拿着个锅铲。

锅里一直冒着热腾腾的雾气,一个黝黑的烟囱直通向高处。

水花嫂的大儿子田元去外地谋了份差事,常年在外,他的儿子小虎正端坐在灶台前烧火。

“小虎,把火烧大一点!”水花嫂铲着锅里的菜,吩咐小虎道。

小虎应了声,拿起身旁一个空心的竹棍。伸进灶台里面。对着那火用力的吹。

“咳咳咳……”

小虎不慎被那灶台里的烟给呛着了。连声咳嗽。

水花嫂忙放下锅铲,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去,一把拉开小虎,拿起个竹棍继续对嘴吹,熊熊烈火蹭的冒了出来。

小虎站在一旁有些拘束,往常这个时候,水花嫂早就开始骂他了。今日是有了客人,才没了骂声。

“小翠,你去帮水花嫂烧火,小虎你过来!”许静婉看着方桌上的果盘,抓了把瓜子递给小虎,用手里的帕子蘸了点茶水,帮他擦了擦黑黑的鼻头。

小翠坐在灶台前,开始往里面加柴火。来这个西郊村也有些时候了,小翠早已学会了如何像村里人一样烧火做饭,因此。这火一直都烧的旺旺的。就连坐在一旁的许静婉也能看见那红红的火光映射在小翠的脸上。

“许家小姐,你再等一等啊!我们这乡下人不会做饭。怠慢了你,真是不好意思啊!”水花嫂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眼她的两个儿子,又道:“还不快给许家小姐换杯茶水,请她吃瓜子啊!”

田新应了一声,赶忙拿起方桌中央的一壶茶,给许静婉重新倒了一杯。田君却是不以为然,只一个劲儿的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嗒嗒嗒的声响。

水花嫂叹了口气,原本还指望这两个儿子能给她争口气,可今日看来,连个待人接物都不会,估计难得有大出息了。

“小虎,你今年几岁啦?”许静婉笑着问道。

小虎原本还有些怯怯,可见许静婉一直待他亲和,便也慢慢开口道:“我五岁啦!是个小小男子汉!”

一句话,却让气氛活络了起来。

“来啦,来啦,菜来啦!”水花嫂将一盘盘的菜端上桌,每人面前放个碗,碗里是荞麦面做的大馒头。

小虎伸手就去拿许静婉碗里的馒头吃。

水花嫂立刻打了下他的手背,努着嘴,黑脸道:“没规矩,快过来,在灶台边上吃!”

许静婉淡淡一笑,拿起碗里的馒头,递给小虎道:“小虎拿去吧,姐姐还有呢!”说着,又对水花嫂道:“水花嫂,快来一起吃,过会儿,该凉了!”

水花嫂端起一个米汤碗,笑嘻嘻的摆手道:“不了,我一个妇道人家的,不合适上桌吃饭,他爹死的早,我都是在这灶边随便吃点,凑合着过日子的!”

一句话,却是道出了几十年的悲哀。

饭后,许静婉主仆二人与水花嫂道别,许静婉吩咐小翠取出银两来,将一袋子钱塞进水花嫂的手心里,道:“一点小钱,水花嫂拿着日常用用!”

“这怎么能行,我们家都是男娃,可以挣钱,还是许家小姐自己留着用呗!身子那么虚,要多买些好的,给补补!”水花嫂执意不要,许静婉也不好继续推搡,只好吩咐小翠给收下来。

水花嫂却是笑:“我一直都盼着能生个女娃,女娃乖巧懂事!可你看看,这一生,都是男娃,就连个孙都是站着尿尿的!”

可能是意识到说话粗俗了些,水花嫂又不好意思的将田新唤来:“拿着这灯笼,送送许家小姐!人家身子精贵,路上可别让人给石子绊住了!”

许静婉抬眼望去,只见田新一个粗壮的汉子,拿着个橘皮做成的小灯,中间一个小蜡烛燃着,发出淡淡的黄晕。

“小桔灯!”许静婉见了,面露惊讶道。

记得前世读书时,有篇课文就是说的这个,没想到穿越到古代,还能见着。

一路上,小桔灯虽然不是很亮,但却着实起到了一点作用。

“就送到这里了,娘说了,不能随便进姑娘的房!”田新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看着许静婉的宅子门道。

许静婉点点头,淡淡一笑。

田新顿时只觉惊艳,将那小桔灯递到小翠的手里,便撒腿往回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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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厮打

“查到了吗?”许静婉端坐于味道全酒楼内,问她的几个徒弟道。

猴头、开水和喜乐纷纷摇头。

“回师傅,那几个泼皮我们查出是村里有名的无赖,平日在村里好吃懒做,但总是分头行动,很少互相来往的。我们去找寻时发现,他们似在村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踪影。”开水认真回复道。

“没了踪影……”许静婉口中喃喃,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毛君在一旁摩挲着手指,修养了些时日,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他爱起来活动活动。早就听猴头他们说起那日包厢内的情形,他情不自禁地看向许静婉。

这个看似刚强的女子,实际内心应该很脆弱才是,都是因为他,致使她频频受到侵犯。

思及至此,毛君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握紧了拳头。

若是有来生,他一定要生在王侯之家,好好保护眼前的女子。

许静婉刚刚回到西郊村,正准备进自家的宅子,隔壁的水花嫂便神神秘秘的走上前来,小声道:“许家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听说了吗?昨日欺侮你的几个泼皮已经被发现了,都死了!”

后面三个字,水花嫂特意提高了音调。

早在意料之中的事情,许静婉听了却还是一个酿呛,差点摔倒。她仰面看天,天空还是那样的蔚蓝澄净,可生命却是如此的脆弱不堪。

虽然是恶人,可他们也是受人指使,本不该死。

可以见得。这背后之人是有多么的阴险狡诈。为了不让她查到蛛丝马迹。竟然如此动作迅速的杀人灭口。

这又是何苦呢?

许静婉跟随水花嫂来至她们西郊村的一条长河边上。只见昏黄的河水中浮现三具尸体,尸身已然浮肿,那四赖的尸身是仰面朝天的,可以看见那面孔已经胀大了许多,七孔流血,模样可怖。

许静婉徐徐走近些,想再看个明白,却被一只手给拦住了。

水花嫂好心道:“许家小姐。他们哪,这是罪有应得,你也不必惊慌。这日子呢,也就这样过去,有的人早早的命丧黄泉,有的人却可以长命百岁。这都是命,谁也改变不了!”

正当许静婉转身,打算离去。却听得一阵哭声传来,抬目望去,江边却有几个头发花白的妇人。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好不动人。

一个老汉拉住其中一个妇人。道:“快点回去,别在这丢人,就当我们没这个儿子!”

“我的儿!我的儿啊!……”老妇人不依,甩开老汉的手,继续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那江水里走去。

许静婉找来西郊村的长老,和他细说着那日差点被欺侮之事,最后,她恳请他让村里一些熟悉水性之人将那几个恶人的尸体给弄上来,安葬了,以宽慰他们的家人。

那长老白须老长,翘起白眉,虽然惊愕于这个姑娘为何这般仁心,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那老妇人被人给拉到了一边。几个熟悉水性的汉子划两条小船,小船慢慢划至那几个尸体的旁边,尸体被打捞了起来,然后小船归岸。

村民们见了,纷纷捂住口鼻。

有的少妇更是抱起自家小孩,似躲瘟疫一般,掉头离去。

那几个泼皮的老娘赶紧围上去,见了自家的孩子那副惨状,还是忍不住扑在尸体上痛哭起来。

泼皮安葬了,村里没人去参加葬礼,大家对此似乎漠不关心。

许静婉也就和小翠一起回到了宅子,她想起昨日的情形,虽然颇感恶心,但觉着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还是有些不忍。

味道全酒楼,毛君看着那忙忙碌碌的伙计们,心里挺烦闷的。这病都快好了,用了许静婉给他配的药,伤口都几乎看不见了,可开水他们却还是不让自己多动。

他无趣的看向窗外,却见七王爷李玉宏气势汹汹的从那正门走了进去。

毛君看着他的身影,咬牙切齿。

如果他猜得没错,最近发生在静婉身上的事情都是这个所谓的王爷指使,目的就是报复,而总的矛头,实际上是指向他,虽然他还不清楚究竟这个和自己长相类似的王爷和他之间有过什么过节。

只见李玉宏不顾猴头他们的阻拦,几步走上楼来,当看到毛君安然无恙的站在窗边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派了这么多高手,竟然杀不死区区一个送菜的小二,还得他亲自上场,真真是白养活了那么些好吃懒做的能人。

毛君冷眼看向他,道:“你三番五次来找我,不觉无聊么?”

李玉宏脑海中现出他背上原来一直带有的伤疤,慢慢握紧了双拳。

一个擒拿手,他快速将毛君摁在了旁边一张桌子上。

猴头他们放下菜盘,飞速上前来阻挡。

宾客们一阵喧哗,女眷们更是尖叫不止。

李玉宏闪身,手的姿势不变,快速扯下毛君背上的衣服,现出背脊处那道疤。李玉宏眸光闪烁,对那道疤记忆犹新。

“让你跟我一样!”李玉宏从胸口拿出匕首,抬手就要刺下去。毛君一闪身,锋利的刀尖刺入红木桌内。

毛君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他干脆脱掉上衣,在寒风中**着上身。

下一刻,他抓住李玉宏手中的匕首,二人僵持不下。

毛君凭着蛮力,夺过他手中的匕首,对着李玉宏的衣服一阵乱画。匕首锋利无比,所到之处都裂开了口子,然而却未伤及李玉宏的身体。

片刻过后,李玉宏那王爷的衣服瞬间变成一缕一缕,似棉絮一般。

他也大方的脱下这些附庸,袒露着胸肌。

毛君丢下匕首,扑上前去,与李玉宏赤膊相向,厮打在一起。

猴头和开水一时间看呆了,两个人从头到脚全都一模一样,分不清谁是谁。

二人扭打着上了靠窗的一个桌子,只见李玉宏抱着毛君,似飞燕一般,突破窗格,飞了出去,只听扑通一声,二人显然是掉在了什么上面,接着便是烈马嘶鸣之声。

猴头和开水赶紧下楼,与此同时,李玉宏的下属们也都赶到了街道之上。

只见两个**着上身的男人头破血流的躺在大街之上,模样可怖。

“赶紧去拿块木板来!”开水吩咐猴头道。

只见喜乐一人将块长木板给扛了过来,快速的放在了两个倒地男人的身旁。

“哪个是毛君?”喜乐问道。

开水仔细辨认,抬起其中一个人的头,发现满脸是血,五官和毛君一样,便道:“应该是这个!”

猴头却将另一个翻了个身,大嚷道:“应该是这个……”正在左右为难之际。

只见那李玉宏的下属们推开猴头,抬起地上血肉模糊的男子,看了看他的背部,背脊处那道疤痕触目惊心。

“是这个!这个是王爷!赶紧把王爷送回去!”他们快速将地上的男子背了起来,放进一辆马车内。

开水他们也不犹豫了,将剩下的这个放上担架,抬进了酒楼。

许静婉很快得了通知,急急地赶了过来。

对病床上的人进行一番治疗之后,许静婉便一直守护在旁边,好随时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阳光懒懒的照在临时搭建的简易病床之上,包厢还像以往一样的陈设,而床上的人却面容憔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

许静婉看着那温润的面庞,有些感慨。毛君并没做错什么,但为何总是受伤,一次又一次,都那么的严重。

待他醒来,双目四处的打量,却似对一切都非常的陌生。

“毛君,你醒啦!来,喝点水,你为何这么傻,和那个王爷厮打,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许静婉的柔声细语让床上之人抬了抬眼,却似没听懂一般,一直盯着许静婉的脸看。

许静婉的手抚上毛君的额头:“你没事吧!”看样子没有发烧,应该是好了。

谢天谢地!

许静婉正准备转身,去通知外面的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了。

“别走!别离开我!”床上的毛君低语道,接着便连声咳嗽起来,那动作之大,感觉不久就会将肺给咳出来似的。

许静婉赶忙回转身来,替他轻拍背部,然后迅速的再次将水杯递到他的唇边。

毛君的手下意识的握住许静婉的手,嘴里喃喃:“别走!”

“好啦!我不会走远的,你这个病人还需要我照看呢!我是你的主治医师,自然是不可能在病人还未康复的状态下一走了之咯!”许静婉微笑着,却将手从毛君那里抽了出来,对着外面道:“毛君醒了!”

霎时,猴头、开水和喜乐都来至床边,猴头拍拍毛君的脑袋道:“终于醒啦,我们还以为你已经去那边了呢!”

“不许瞎说,我们毛君啊,是吉人自有天相,什么时候不都能挺过去么!”开水讪笑着,目光却是看向毛君,这眼神,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看不出什么问题。

“你们是谁?”突然,毛君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怔住了。

喜乐对着毛君的眼睛看看,只见眼神空洞,全然没了毛君当初的那股忧郁。

“我叫喜乐啊!你跟我曾经彻夜谈天喝酒,记得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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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失忆

毛君一手摁住额头,道:“头痛!没印象!”

许静婉忙道:“他可能伤到了头,大家也别勉强他!过几日再看看!”

开水一脸的错愕:“毛君失忆了吗?”

许静婉做出嘘的姿势,微微点点头。

七王府,玉太妃和医师从厢房走了出来。

“医师,他如何了?”玉太妃神色严重道。

虽然平日爱和男宠厮混,可她内心还是清楚的,这个过继到她名下抚养成人的李玉宏,如今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先皇已然离世,若是七王爷也离她而去,恐怕就没有如今的安乐日子可过了。

况且,老七至今还未娶妻,一个子嗣都没,更是令她着急。

老医师是皇上特意派来的御医,只见他摸了摸白须,若有所思道:“七王爷命大,已经度过了危险,如果能够醒来,则调养些时日便可。但,如果没有醒来,恐怕就难说了!”

“医师是何意,不是说已经度过危险了吗?怎会不醒来?”玉太妃一时心急,手中的丝帕不停地绞动着。

老医师看了眼床上的病人,道:“七王爷旧伤未愈,新伤又比较严重,能脱离危险就很不容易了!”

“旧伤?”玉太妃疑惑道。

“是的,据我所看,应该是箭伤,插的比较深。不知哪位医术高明之人给进行了一番治疗,已经差不多好全!”

玉太妃大惊,箭伤,没听玉宏说过啊,看样子早就伤的不轻,这是怎么回事?

玉太妃唤来七王爷的贴身侍卫徐剑:“你可知发生了什么?”

徐剑大步向前:“回太妃娘娘。王爷他最近不知为何事烦恼,每次去哪儿都不愿带我,而是让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跟随。徐剑只知王爷这次是因和味道全酒楼的一名小二厮打致使从楼上跌落。”

“味道全?”玉太妃眯起眼,望向别处。一直以来。她每日沉迷于自己的娱乐,倒是甚少关心她的宏儿。他竟然和一个区区小二厮打,而且还弄成这副模样。

徐剑见太妃娘娘不悦,怕她误解,便又继续言之:“这次乃七王爷主动挑衅,才厮打了起来,那位酒楼小二也、也伤的不轻。”

玉太妃一掌拍在椅靠上,震碎了大拇指上所戴玉扳指。

“废物。全都是废物!王爷与人厮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让王爷受了那么重的伤!”玉太妃揉了揉拍疼了的手指,眸色一沉:“过几日随我去味道全酒楼!”

一连几日,玉太妃都呆在李玉宏的房间内,她时时祈祷着,盼望着李玉宏能够快点醒过来。

她走至床边,握住李玉宏的手道:“宏儿,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小时候。我对你是管教严厉了些。我知道当时有些负气,你并非我亲生儿,我做不到对你疼爱有加。你吃了很多苦。但也很懂事,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我孝顺知礼。现在为娘求求你,快点醒来,哪怕是让我照顾你一辈子,我也愿意。”

玉太妃精致的妆容慢慢淡出水来,是悔恨的泪水。她对李玉宏有愧,若不是自己对李玉宏一直漠不关心,也许他就不会出去和人厮打。也就不会伤的这般严重。

泪水滴落在李玉宏的脸上,一滴又一滴。那张曾经风华绝代的面容渐渐变得形如枯槁。李玉宏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眼珠在眼脸下打转。

那漆黑的眸子慢慢打开。他嘴里嘟囔着:“静婉……”

玉太妃擦去眼角的泪花,高兴的一把握紧他的手:“宏儿,你总算是醒了!御医,御医快过来……”

房里的丫头匆匆走了出去,立刻请来了一直守候在隔壁的老医师。

“你是谁?”

床上的人摁住头,表情痛苦的问道。

玉太妃刚刚还喜不自禁,这片刻却是怔住了。

“宏儿,我是玉太妃,你的娘啊,是不是还没恢复,你别急,御医来啦啊!”

玉太妃慌忙将老医师让了出来。

老医师替李玉宏把了脉,微微点头,却又似很疑惑的看向李玉宏。

“你真的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得了?”医师问道。

床上的人摇了摇头,便要躺下去。

玉太妃赶紧帮他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随医师走出厢房。

关上门后,玉太妃便急切地问道:“我的宏儿如何会不认得我了?”

老医师摇了摇头道:“可能摔着了头,记不起以前的事了,太妃娘娘这些日子要多让他见见熟悉的人,和他讲讲以前的事,让他渐渐恢复记忆!”

玉太妃差点跌倒,宏儿失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玉太妃似陷进一个大大的漩涡,久久盘旋于内,不能自拔。

床上之人却是在默默思考着,他很清楚,自己并未失忆。只是刚刚醒来时,他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现在要养伤,恐怕是不能说出自己不是李玉宏的话来吧!

待屋里就剩下两个陪侍的丫鬟时,他唤来其中一个问道:“我是在七王府吗?”

名唤双喜的丫鬟木讷的点点头:“少爷,您没事吧!这是您的七王爷府啊!”

“少爷,您好好休息!太妃娘娘交代过了,让我们好好伺候您,您有什么需要只管唤我们来做!”另一名丫鬟宝君机敏的说道。

毛君眼中放出光彩来,看来自己真的是被误认为是那个李玉宏了。没想到,七王爷府如此的气派。为今之计,先将自己的伤养好再说。

突然,门被推开了,毛君正打算躺下,却听得李玉铭关切的声音:“七哥,没事吧?听说你和人打架了!”

从小到大,七哥给他的印象一直是那个不爱惹是非,常常躲在他后面,让他出主意之人,可如今却和人打架,而且还是和味道全的一个小二,李玉铭就非常不解了。

毛君看了一眼来人,立刻躺了下去,面朝里睡着。

李玉铭凑了过去,看床上人闭上眼,想着也许七哥还未康复,不想见人吧!

李玉铭坐了下来,久久注视着他的七哥。

最后他叹了口气,道:“七哥,你自己保重啊!那九弟我就先走了!”

李玉铭刚走出门,毛君便睁开眼来,伸出一只手,掌心布满了汗。

还好,没有被他给认出来。看来自己和七王爷长得太像了,连经常去他们酒楼的李玉铭都没认出他来。

味道全酒楼,厢房内突然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许静婉第一个走了进去,后面猴头、开水他们也都跟了上来,看着厢房里满地的碎片,他们都呆在了门口。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李玉宏像个疯子一般,拿着厢房里的东西乱扔乱砸。

见门口站着许静婉,他才稍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可模样依旧痛苦不堪。

“毛君,你想开一点,我们会慢慢让你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开水关切道。

“就是啊!等你康复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喝酒畅谈,别总是想着以前的事了,不记得就算了,我们重新开始生活!”喜乐笑嘻嘻道。

大家把李玉宏再次扶上了床,见他情绪稳定下来。许静婉便端来浩庖刚刚做好的一碗小米粥,舀起一勺,对着嘴吹了吹,送至李玉宏的唇边。

“毛君,吃点粥吧!那样康复的会快一些!”

李玉宏看了看碗里颜色艳丽的粥,试着吃了那么一小口。

感觉非常对自己的胃口,便一勺接着一勺的吃了下去,片刻后碗里的粥便吃得一干二净。

他抬起眼眸,看向耐心喂他的许静婉,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激。

“你是我的妻子么?”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李玉宏感觉心情很好。

可许静婉却是后退了一步,差点将手里的碗给掉了下去。

开水他们也是惊愕不已。

猴头赶紧帮着解释道:“毛君,你真是脑子摔糊涂了,这个是我们的东家,许静婉,她也是我们的师傅,那日为了拜师,你还自断了一根手臂,难道这也不记得了?”

李玉宏摇了摇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甩了甩,感觉没有异样,便又看向猴头,一副纯真无知的模样。

猴头急的跳了起来,差点没用脑袋撞墙。

许静婉也着实有些伤脑筋,毛君的病看似已经康复,可记忆却没恢复。这个可是医学界的难题,她去空间也问过,得出的图纸中只是大概说了下如何帮助病人做康复训练,可具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却是个未知数。

“我不是你的妻子,但是你的好朋友之一。毛君,你好好的,别想太多,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许静婉叹了口气,拿过旁边大碗里的勺子,又给毛君盛了一碗粥。

现在对毛君来说,尽快恢复体力和健康是首要的事了。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味道全的李玉宏渐渐康复了,可是记忆还是没有恢复,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大家都喊他毛君,他也就那么称呼自己。

酒楼却来了不速之客。

只见味道全酒楼门前停下一辆马车,马车由八匹马拉着,那华贵的程度,让路人纷纷上前来看。

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位锦衣华服的夫人,身材没有走样,皮肤白皙,手上、脖间挂满了饰物。

“这就是味道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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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一样

毛君从她身后的马车内走了出来,一身华贵的服装将他打扮的尤其亮眼。英俊的外表,加上那眼眸中氤氲的一股忧郁,让众人见了都不禁咂舌。

毛君点点头,还是来了这里。他明白,那个真正的王爷一定在酒楼里,若是他认出了自己,他便和他换回身份。

玉太妃鼻子里出了口气,傲慢的走了进去。

此时,快到午时,味道全酒楼内一片繁忙的景象。只见门边上,猴头正在给一桌客人上菜,当听到门外脚步声时,他立刻迎上去,却看到一位打扮十分富态的夫人。

“客观楼上请!抱歉,大厅已经坐满,楼上还有雅座!”标准的姿势和言语,猴头觉得自己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啪!”一个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猴头差点没站稳,待回过神来时,怒气上涌,整张脸都涨的通红。奶奶的,这辈子都是他打别人,如今却平白无故的被一个女人,还是老女人打!

正打算还手,却看见那夫人的身后站着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在华丽的衣服衬托下,那男人的五官显得霸气而又不失王者风范。

“毛君?”猴头嘴里突然冒出这两个字来。

“啪!”又一巴掌打在了他另一边脸上。

猴头简直气得抓狂,不对,这人是七王爷,和毛君长得像而已。否则怎会和这个老妖婆站在一起,看着她打自己却不帮忙。

猴头知道,现在如果他要是还手,那么这个酒楼的生意就没法做了。因此,他忍着。

福掌柜见了,忙来打圆场:“夫人。店里的小二不懂事,若有得罪夫人的地方还请夫人见谅。楼上有雅间,夫人楼上请!”

“叫你们这的毛君来见我!敢把我的宏儿打成这样。我要他好看!”玉太妃却不是那么好说话之人,她只站着不动。两眼斜睨着往楼上看。

福掌柜见来人穿戴不俗,再看她身后站着七王爷,心想,这回毛君恐怕难收场了。

正打算上楼去通知东家,却见许静婉从楼上慢慢走了下来。一身洁白的衣裳,只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粉色花瓣,却似仙人一般,让人看了半天挪不开眼。

“他如今还未康复。我代他过来。”走至玉太妃跟前,许静婉回道。接着,又行了个礼道:“玉妃娘娘吉祥!”

玉太妃抿了抿嘴:“起来吧!既然知道我是玉太妃,还不快点交出毛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回太妃娘娘,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对于生病之人,我们理应让他卧床养病。何必为难小女子呢!”许静婉抬起双眸,看了一眼玉太妃身后之人。

毛君躲闪着,不敢同她直视。

“七王爷想必已经康复。毛君却恢复的慢些,这样说来,是不是我们应该去七王爷府上讨个公道呢!”许静婉彬彬有礼道。

“你——,怎敢如此和本宫说话,不怕我去告诉皇上,灭你九族!”玉太妃怒道,一只手指向许静婉,颤抖着。

“皇上乃九五之尊,虽说自古以来。孝为先。可,毕竟皇上是万民之表率。若是因为偏袒亲人,而杀害无辜百姓的话。那么何以在万民的面前树立起皇上的仁德来,玉妃娘娘这样做岂不是陷皇上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吗?”

许静婉说着话,嘴角却一直带着笑。

可句句都戳进了玉妃娘娘的心窝里。

“你——你这个臭丫头,和毛君定是一伙的,看他日我不奏请皇上,让他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玉太妃实在是辩论不过,便拿皇上挡事道。

许静婉淡淡一笑,那日在李玉铭的宅子里住着,她就到处找书看。却是发现了一本讲述大胜朝风云事迹的书,其中就特意写了玉太妃在当今皇帝小的时候,两人就常发生冲突,一向不和。只是皇上找不到玉太妃的把柄,这才一直放任她不管。

若是玉太妃告她的御状,真正胜利的那个人,估计不一定会是玉太妃。

玉太妃想借用皇上来压制她,这点绝对做不到。

“太妃请便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让福掌柜招待你了!”许静婉徐徐走上楼梯,宾客们都目不转睛的看着。

“给我把她拿下!”玉太妃气急,大声吩咐道。可周围人都没有动静,当她看过去时,却发现,自己带来的那些下属一个个似从未见过女人一般,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慢慢走上楼的女子,一直到她拐弯,不见了,还在久久注视着。

“啪!啪!”玉太妃的巴掌再次落在了下属的脸上:“让你们看!我让你们瞎看!”

福掌柜见了忍不住笑了,却是上前一步道:“福某愿为太妃引路,味道全的美食全京城闻名,希望也能得到玉太妃的认可!”

玉太妃正愁没个台阶下,她板着脸,跟着走上了楼。

待她和毛君面对面的坐下时,玉太妃接过开水递来的菜谱。

只见上面清晰的描画着各道菜的样式,简直栩栩如生,看着让人垂涎。

可是,她却将菜谱一摔:“这是什么菜?是给人吃的吗?你们酒楼就这样的做菜水平,还敢夸口全京城闻名!”

福掌柜陪着笑,捡起地上的菜谱,拍了拍上头的灰尘,道:“太妃娘娘教训的极是,但太妃娘娘光只看着这菜谱就能尝到菜的滋味,真乃奇功,凡人不可企及啊!”

一句话说得玉太妃满脸通红。

毛君却是接过菜谱来,稍微看了两眼,便道:“给我来个家常小菜全宴,两人份的!”

福掌柜愣了片刻,立刻答应着下去吩咐了。

说来也怪,这个七王爷根本就没怎么点过菜,却对他们的菜谱如此了解,那个家常小菜全宴可是在菜谱的右下角,一个隐秘的位置写着的。他没有仔细看,竟然能立刻说出菜名来,真是一桩怪事!

和料想的一样,饭菜上来了。玉太妃分明吃的很欢,却一直挑剔这个,挑剔那个,几次猴头都差点上前去揍她一顿了。

刚吃得半饱,玉太妃却将筷子一扔,说不吃了,简直太难吃。

突然,旁边走来一人,将筷子捡起来,递给她。

玉太妃正打算发火,却发现见着的是宏儿那张脸:“宏儿,你干什么?”

对面坐着的人却应了一声:“太妃娘娘在喊我么?”

玉太妃看了一眼满是笑脸的李玉宏,又看了眼对面坐着的毛君,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们俩,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毛君,你怎么在这儿啊?快回去休息!”喜乐不知从何处走了来,叫道。

“毛君?”玉太妃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那个和宏儿打架之人。

玉太妃微闭双眼,不敢再看这面前的两人了。

难道她在做梦吗?宏儿只有一个,如今怎么多出了一个和他长得如此相像之人,难怪宏儿会和他打起来,这样的事情,也许对他而言太难接受了吧!

“宏儿,我们走!”太妃娘娘似受到了什么刺激,拉着对面坐着的毛君,便匆匆离去。

毛君最后回头看了眼味道全酒楼,只能道一声再见了。

在看到李玉宏的片刻,他知道,李玉宏定是还未恢复记忆,这样说来,自己便可以继续假扮王爷,虽然可能随时会被杀头,但是,王爷拥有很多东西,都可以给他心爱的女人。

太妃娘娘将毛君带进了皇宫,说是想让他找回儿时的记忆。

“宏儿,你看这个,这个是御花园,小时候,你总爱和很多皇子公主们在这里玩耍,到了天黑也不愿意回来……还有这个,这个石桌子上面,曾经放着很多吃的,娘还特意帮你包了饺子,你那时吃得可开心呢!……”

太妃娘娘一路走,一路跟毛君诉说着七王爷小时候的事情。毛君看了看这富丽堂皇的宫殿,还有小桥流水似江南水乡的御花园,感叹着人和人的差别为何如此之大。

“宏哥哥,你在这里啊?”前面突然走来一个女子,面容娇俏,奶声奶气的跑了来,一来就挽住毛君的胳膊。

毛君试图挣脱,她却是不让。

玉太妃忙笑着道:“是兰儿郡主啊,怎么有空来这里啊?”

兰儿郡主微微笑道:“大概是猜到宏表哥要来吧!”

玉太妃看着兰儿郡主那窈窕的身段,不禁浮想,自幼这个兰儿就爱和宏儿在一块儿,若是宏儿能将她娶做王妃,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宏哥哥,我们去那边,那边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地方!”兰儿郡主站在一大片的沙子上面,笑容甜美,脸上现出两个甜甜的酒窝。

可毛君却一直看向别处,他不喜欢这样娇贵的女子,因为他的心中,已经藏了别人。

许静婉一连几日都收到礼物,或是一幅绝美的画,画中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或是收到一个小小的礼盒,礼盒内是纸折的各种鸟雀。

小翠将那些制作的鸟雀串了起来,挂在厢房的门边上,别有一番情致:“小姐,你快看,多好看啊!不知是谁的手,如此的精巧。”(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抢人

“不知是谁,下次就别拿给我!”许静婉淡淡回道。虽然还是很喜欢这种收礼物的感觉,但是,若是那个送礼之人迟迟不现身的话,她觉得收下礼物一定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东家,开饭了!”客人们都走了,味道全酒楼定点关门,虽然别的酒楼还灯红酒绿的,可他们酒楼不缺这点生意。用许静婉的话讲,就是休息的时间一定要有,否则工作起来怎么会有精神呢!

“今晚吃火锅,看上去真不错!”猴头搓搓手,巴不得立刻就涮几片羊肉来吃。

许静婉早就教会了浩疱如何做火锅,但还未向客人们推出,而是偶尔店里伙计们自己吃着。

李玉宏在这个酒楼已经待了有一个月了,他的身体康复的差不多了,可记忆却一点也没恢复。

和酒楼内这些伙计相处时,他很开心。

此时的他正慢慢走至桌边,坐下。

浩疱最后脱下围裙,也来到桌边,大家都到齐了。

“今天是小年夜,大家都辛苦了,让我们举杯,预祝来年酒楼更加红火!”许静婉端起自酿的葡萄酒,轻抿了一口。

其他人也都纷纷赞同的站了起来,喝下杯中的酒水。

这个火锅的锅底是特意请工匠来做的,比较大,大家十来个人,都可以围着吃。

开水先盛了一碗锅底汤,喝了一口,赞叹道:“喝上一口汤,简直赛神仙啊!”

“鲜!实在鲜!”猴头也砸吧着嘴道。

许静婉却是用筷子夹了菠菜和羊肉,放进锅内,片刻后,菠菜叶便熟了。散发出一股清香味。

她把熟了的菠菜和羊肉夹到李玉宏的碗里。

“毛君,快吃,你现在得多吃点蔬菜和瘦肉。身体才能恢复的快!”

李玉宏感动的点点头,用小勺放几个丸子在锅里煮着。笑着道:“待会儿熟了,静婉就可以吃了!”

大家看着眼馋,纷纷不客气的动筷子了。

火锅的热气在酒楼的小餐厅里盘桓着,伙计们一个个吃得都顾不得烫,一直叫好。

失忆后的毛君常常让许静婉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偶尔的一个笑,都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因此,许静婉待毛君身体康复后。便回到了她的西郊村,继续过着她喜爱的田园生活。

快到晚饭时候了,许静婉在屋内绣着一个荷包,突然觉着肚子饿了,便唤小翠道:“小

翠,可弄好了什么吃的?”

听得门外半天没动静,许静婉又大声问了一句。

小翠突然从门缝钻了进来,小声道:“小姐,隔壁那家的田君好像恋爱了,你别吵着人家!”

看着小翠那神秘的样子。许静婉反倒被逗乐了。

“难怪你半天去烧火却没见着个人,原来是在想这个事呢!放心,小翠。你跟着小姐我,定会让你嫁个好人家的,不会亏了你去!”

许静婉坏笑着,想象着小翠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结婚的场景,又觉得有些舍不得。

“小姐,你又说傻话了,小翠我一辈子都跟着小姐,不会嫁人!”小翠嘟着嘴巴道。

“唉,不嫁人怎么能行!我可不想养你一辈子呢!”许静婉故意打趣道。

可小翠却是信以为真了。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眼睛红红的。看上去特别的委屈。

“小姐不要小翠了吗?小翠不会碍着小姐的事的,小翠真的下次再也不会做事偷懒了!”

许静婉无奈的摇摇头:“傻丫头。说着玩的,可你也不能一辈子跟着我啊!万一哪天我去了,你怎么办?还是正经的找个婆家,在自己最美的时候嫁了,那样也就不愁下半辈子的吃喝了。”

小翠一听,更是哭了起来。

“小姐,小翠不想离开小姐,小姐别拿小翠打趣了好吗?”

许静婉见说不动她,反倒是惹得她哭了。便改口道:“那好,你告诉我你方才都看什么去了,也带我瞧瞧去,否则我立刻就把你给嫁了!”

小翠一听,慌了,思考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刚才看人家亲热去了!”

小翠说完,脸都红了,赛过那熟透了的番茄。

“亲热?”许静婉脑瓜子一转,又开始有了捉弄人的心思,便道:“带我去瞧瞧!”

小翠急了:“小姐,小姐,你去不得,去不得啊!”

“有什么去不得?别忘了,我可是大婚过的女子,不比得你,还未出闺阁门,反倒是看不得那些不该看的东西!”许静婉故意瞪着眼,假装生气道。

小翠无法,只好让她家小姐跟着自己出了院门,绕过一片竹林,她们躲在一个巨大的石块后面,小翠伸手指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影道:“喏,小姐,你可以看,可别出声,万一人家找上门来,说你坏了人家的好事,我可不负责哦!”

因为天黑的较早,许静婉很难辨认眼前的两人究竟是谁,只听得那女孩说:“以后你可以来找我吗?每次都是我来找你,好没意思!”

男的说:“我妈那人管的紧,要是我去找你,很晚回来,我妈肯定会问的,到时,想和你如此在一起都不可能了。”

说完,男的将女的拥在怀里,就要亲吻。

小翠立即捂了眼睛,不敢看。却不料脚底一滑,从石块后跌入了池水中。

许静婉立即伸手去拉,可此时那两人已经回过头来。

当田君的目光看到小翠,之后又发现许静婉时,他立马和身旁的女子保持一定的距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许静婉终于把小翠拉上来时,一抬眼,却发现,田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正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哎哟。小姐,我这差点就没命了!”小翠气喘吁吁的叉着腰,站在那里。当发现气氛的异样时。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田公子,打哪儿来呀?”

“你们监视我?”

田君瞪着眼。就像那田里的青蛙,冷漠的问道。

“田公子误会了,我们只是路过竹林,小姐说想摘片竹叶来吹乐,我就去帮小姐摘,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落入水中。何来监视呢?”小翠眨巴着两颗葡萄眼,一脸的无辜状。

只见田君还想说什么,却听得一阵悠扬的乐声。

乐声是从许静婉的嘴里发出来的,只见她嘴里含着一片竹叶,竹叶发出好听的声音,让田君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翠也沉浸在这竹乐之中,暗暗佩服她家小姐会的可真多!

田君听完那吹奏的竹乐,悻悻的走了。

又有几次,许静婉撞见田君和那姑娘幽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一个星期,在大年初六那天,许静婉带着小翠出了宅子四处逛逛。

冬季的萧索让许静婉的心情也有些闷闷。天气阴沉,然而偶尔几家门口燃放的鞭炮倒是让她感觉到一点过年的气氛。

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见人就说新年好!

正走着,突然一片雪花飞舞到许静婉的手背上,立刻便化成了水。

“下雪了!”

许静婉抬头看看天,这是个暖冬,这片雪花是她这个冬季见过的最美的东西了。

风随之而来。吹着地上的枯草和满地的落叶四处飞舞。

一个小小的旋窝平地而起,将地上的枯叶卷了起来。慢慢朝远处挪动,所到之处。都会带走一些地上的碎石块和叶片。

“小姐快看!多有趣啊!”小翠像是看到稀奇一般,用手指给许静婉看。

许静婉从那渐渐多起来的雪花世界中回过头来,看向小翠指着的那个方向。

“放开我!我不去!爹,娘,我不想去黄老太爷那里!”

不知村里哪家的姑娘一边哭,一边挣扎着大喊。

只见一个老头跪了下来:“求求你们,别把我女儿带走!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啊,她走了,我们就没法活了!”

老头满头白发,苍老的容颜中布满沧桑。

婆子抱住女儿,哭着喊着,不让她的女儿被带走。

“你女儿跟我们回去,吃香的喝辣的,做我们黄老爷的八姨娘,有享不尽的福呢!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长相凶恶的男人拉扯这女孩道。

“我有心上人了,我不想嫁!”突然,女孩咬住那男人的手道。

“哎哟!你这是属狗的啊!”当差的将手立刻抽了回去,看着那上面深深的两排牙印合着上面的血丝,立刻就从腰间拿出一把刀来。

老头见了,慌忙继续跪着上前道:“求求你,别伤害我的闺女,要杀要打,都对着我来!”

“嘿,你一个糟老头,我杀你有何用,不把你女儿带回去,我们有没有命还不知呢!”

当差的正打算上前去拉那女孩,却见婆子突然躺在他面前:“你们要带走我女儿,不如先从我身上踩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吗?臭老婆子,我踩你还怕脏了我的脚呢!”

这时,女孩转身就要逃,当差的追了上去,眼见着就要够着女孩的衣服了,突然,手指尖碰着了生冷的硬物。

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把剑,当差的立即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再一看持剑之人,竟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一身粉色的蝴蝶大花裙将那窈窕的身姿勾勒的堪称完美,那张脸更是他这辈子都没见到过的美艳。(未完待续)

ps:ps:感谢还一直支持着结结的书友们!

第九十四章 迎亲

“呵,来了个更漂亮的。”当差的一个眼神暗示,他的几个手下立即上前,可剑都还没拔出来,却一个个纷纷倒地了,而且上衣都大开着,在这个冬季里显得特别的不协调。

当差的眼珠一转,立刻跪下求饶:“姑奶奶,真乃盖世武功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只求姑奶奶别阻挡小的带黄老爷的八姨娘回去!”

许静婉瞥了一眼刚才的女孩,可能是被吓着了,正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她。

“你愿意跟他去吗?”许静婉淡淡的问道。

女孩拼命的摇头,但却说不出话来。

“她不愿意,听到了吗?”许静婉对着当差的道。

“可是……”当差的还想争取一下,许静婉的剑却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当差的立刻双手作揖道:“我立刻走……姑奶奶千万别杀我……”

当差的一跑,他的下属也都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疼痛,一个个破衣烂衫的跟着跑去。

“你没事吧!”许静婉伸出手去,女孩看向她,有惊恐,有感激,也有疑惑。

犹豫了一会儿,女孩还是将手放在了许静婉的手心里。

“恩人啊,真是感谢女侠了!”老头和婆子上前来,又是跪又是拜的。

女孩也终于抬起头来,明白是眼前的女子救了自己。

“感谢女侠的救命之恩,小水感激不尽!”

许静婉仔细一瞧,才发现眼前的女孩有点眼熟。还是小翠机敏,当即就喊了起来:“哦,你是那个田君的……”

话说了一半,小翠却噎住了。

曾小水的脸上更是飞现红云。只见她双手捂着脸,跑进了她家的房子里。

“小水,小水……”老头跟在后面喊。却没听到女儿应他,便看向小翠道:“小水她不会是有对象了吧?”

小翠点点头。见过几次面,她很确信,曾小水就是田君经常约着出来见面的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还被她家小姐给救了。

一月之后,在许静婉的宅子里。

“许姐姐,你送我的雪花膏真好用,味道香。我每天擦在脸上,村里人都说好看!”曾小水拿着一盒雪花膏,一边示范着在脸上涂抹着,一边笑嘻嘻道。

自那次之后,曾小水就和许静婉她们熟悉了起来,经常和她们在一起玩,聊天,就像亲姐妹一样。

“怕是田君对你赞不绝口吧!”小翠掩嘴偷笑道。

曾小水鼓起了嘴巴,双眼瞪得像铜铃一般。

“你别打趣她了!”许静婉忙替小水开脱道。

可仔细一看,许静婉发现小水的皮肤特别的好。这样好的皮肤。应该不是仅仅用了她的雪花膏能有的。

“小水,你平时除了用我的雪花膏以外,还会用什么擦脸呢?”

小水想了一会儿:“没有了。除了用村口的那口井水洗脸以外,就只用你的雪花膏擦脸呢!”

“井水?”

许静婉跟着小水来到西郊村村口的那口井旁边。当用那木桶提上一桶水之后,许静婉拿了个小碗喝了一点,甘甜可口,看来这井水定是含有多种矿物质了。

一个想法产生了,许静婉将这些井水融进她的雪花膏里,然后自己试用了几天,发现皮肤较之原来更加水嫩细滑了些。

宅子里,不日便来了两位客人。小翠给他们一一倒上茶以后。许静婉便道:“我打算再开一个雪花膏店铺,就在你们两个店铺的中间。帮我找些人去那店里帮忙。至于掌柜,我会自己去挑选。”

“东家。徐某定当尽全力帮忙!”徐掌柜作揖道。

“福某多亏东家赏识才能有今天,福某也一定让东家的这个店铺红火起来!”福东海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许静婉一般都待在宅子里,不太出来,每日钻研着如何做出适合这个朝代人的雪花膏。根据不同的肤色,她研制出了好几个品种。

外面传来唢呐之声,小翠端来一盘点心。

“小姐,吃点点心吧!今天是隔壁田君的大喜之日呢,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小翠虽和小姐讲着话,眼睛却看向外面道。

许静婉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看着小翠那想凑热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那我就去去吧!否则小翠你肯定要后悔好几天呢!”

小翠嘟着嘴,可片刻后想起可以去凑热闹,又开心起来。

“还是小姐人好!”

许静婉穿了件洁白的棉斗篷,帽子上裁了一圈绒毛,整个人粉雕玉琢的,走起路来都似仙子一般。

因为是隔壁家里娶亲,她们刚走出宅子,就见门口分外的热闹。

只见迎亲的队伍刚从隔壁的曾家村过来,他们吹着唢呐,敲着锣鼓,抬着花轿,慢慢朝水花嫂的门口走来。

喜庆的红色,轿子前的田君一身喜庆的红色新郎服,眉眼含笑的看着许静婉她们,完全没了刚认识时那股冷漠。

水花嫂今天打扮的尤其漂亮,她和村里几个婆子走了出来,大家往地上洒了些花生和糖果,小朋友们都簇拥着上前抢着捡,有的还捡到了几枚铜钱,笑嘻嘻的给其他小朋友们看。

“许家小姐,来我们家吃饭吧!小水她还特意跟我说了,想在结婚的时候见到你呢!”水花嫂热情道。

许静婉看了看这长长的队伍,微微一笑道:“不了,我昨天就见到她了,跟她说,好好生活吧!”

“那好,这是几个红蛋,你先拿着吃吧!”水花嫂忙着招呼来访的村民们,也没时间和许静婉多说,塞了两个红蛋在她的怀里就进去了。

许静婉看着这喜庆的一切,感到既陌生又熟悉,那时的她,刚刚来到这个朝代,就在去往王府的花轿上,看来这不是上天赐给她的姻缘吧!

许静婉将怀里的两枚红蛋递给小翠,自己又回到宅子里。

可刚进去没多久,却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在这儿还好吗?”

许静婉身子一震,这个声音不是王舒俊吗?他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来奚落她的处境?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王舒俊快走几步,拉住许静婉的胳膊:“你难道不想我这个夫君了吗?”

许静婉愠怒的回头,头上的金钗也随之震颤着。

“你是我夫君,我怎么不知道?最好离我远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翠一时着慌,大少爷的到来,让她既感到惊喜,又害怕会有什么别的不好的事情。

“婉儿,你难道对我一点留恋也没有吗?当初是母亲和奶奶执意要我休了你,你又那么固执,我才会和你写下休书的。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王舒俊说着就上前一步抓住了许静婉的胳膊:“跟我走,别再待在这里了,这个破地方不适合你!”

刚刚还有那么一点心里挣扎,可听到这句话时,许静婉立刻甩开他的手来:“这个地方很好,比你的王府好的多。这里的村民对我也很友善,不像你王府的人,各个怀着心思,我想大少爷还是再找一位和你门当户对的小做夫人的好。”

许静婉说着便要进宅子里面,王舒俊双眸似水,突然,眸色一冷,他擒住许静婉的胳膊,快步向大门外走去。

“放开我!你放开我!弄疼我了……”许静婉这几日研究新的雪花膏品种,已是精疲力尽,因此竟没有力气从王舒俊的手里挣脱开来。

刚走至门口,却见田新从隔壁屋里走了出来。

当看见许静婉被王舒俊拉扯着往前走时,他立即放下手中的碗筷,飞奔上前,一拳打向王舒俊的脸。

然而,拳头却在空中停住了,王舒俊的手握住他的拳,然后一扭身,田新便倒在了地上。

“凭你,也敢来和我斗!”王舒俊冷哼道。

然而,看见田新倒地,水花嫂家里突然来了好些人,他们一个个扛着锄头,或是铁锹,将王舒俊包围了起来。

水花嫂从里面走了出来:“今日是我儿大婚的日子,你是谁,敢在我家门口打我的儿!”

王舒俊冷俊的眸子看了一眼身材臃肿的水花嫂,嘴里蹦出几个字来:“我是京城王府的大少爷,你想对我怎么样?”

水花嫂乍一听,还有些害怕,但随即笑着道:“你若是大少爷,我还是大太太呢!给我上!”

水花嫂指挥着她的那帮亲戚道。

那些村民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着王舒俊,却见他突然将许静婉抱在了怀里:“你们别过来,我是她的夫君,你们别过来!”

水花嫂摆摆手,看向许静婉,眼中充满了困惑。

田新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双眼通红着道:“你说谎!为何平白玷污许家小姐的名誉!”

王舒俊低头,笑着对许静婉道:“这就是你说的友善村民么?”

许静婉使出全身的力气,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却再一次被他拉进了怀中。

感觉到王舒俊的脸越来越靠近自己,许静婉无法遏制的摆了摆头,突然,她咬破了嘴唇。

王舒俊正准备吻下去,却发现满嘴是血的许静婉,不禁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大婚

“快走!这里不欢迎你!许家小姐都说了和你没关系!”水花嫂义愤填膺道,挥动着手里的铁锹,就要砸了上去。

王舒俊有些愤愤的看着许静婉,突然嘴角露出一抹笑来:“我明日就要和雪绒公主大婚,既然你对我无意,那我也不再强求了!”

说着,王舒俊放下许静婉,一个人独自离去。人群散开来,慢慢让出了一条道。

许静婉多日的操劳,又受到王舒俊突然来访的惊吓,刚刚脱离王舒俊的怀抱便晕倒了过去。

“许家小姐,你没事吧!”水花嫂赶忙放下手里的家伙,上前去查看许静婉的状况。

王舒俊的脚步顿了顿,身子微微发颤,他很想回头看一眼,然而却感到脖颈僵直,动不了了,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吗?

人群渐渐又闭合了起来,他们将许静婉围在当中,几个村里的妇人和小翠一起,将许静婉给背回了她的宅子。

漫天的雪花飞舞,田君的婚礼依旧办的热闹非凡,小翠在床榻前伺候着她家小姐,看着小姐那苍白的面容,小翠忍不住有些心酸。

当天晚上,许静婉慢慢苏醒了过来,白天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场梦。

“小翠,小翠……”

唤了两声,小翠急忙走了过来,在许静婉的身后放了一枚软枕,然后服侍她喝下一些水。

“小姐,好点了吗?”小翠双眼氤氲着水雾道。跟着小姐这么多年了,小翠和许静婉之间早就情同姐妹。

“嗯,害你担心了!”许静婉惨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来。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小翠忙走了过去。可是却迟迟不敢开。

只听外面田新的声音传来:“许家小姐,俺娘让我送些红枣给你,说给你补补身子。我放在门口了,你记得拿着炖汤喝!”

小翠打开门。左右张望着,却没看到人,她将那篮红枣提了进去,将门拴好。

“小姐,看,水花嫂真是个好人,给我们这么多红枣,小姐却是需要补补呢!”

许静婉拿起一枚红枣来。只见红枣都是晒干的,个大,中空,都是已经去了核的。

难得水花嫂如此细心,许静婉的心里一股暖意涌了上来。

王舒俊就要和雪绒公主大婚了,这个消息她原本并不想知道,他为何要特意跑来告诉她。

他说是为了尽孝,才与她和离,可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完全是他的借口。如果当真爱着一个人。岂会因为外界阻挠而轻言放弃。

第二天很快到来,许静婉这才想起,今日是她的新铺开张的日子。她强撑着坐了起来。穿好衣服,就和小翠一起乘坐马车去往那里。

按照许静婉的吩咐,徐掌柜和福掌柜打理着新铺子的事情,一切井井有条的按照开张的步奏进行着。

许静婉抬眸,只见她亲自书写的匾额已经挂在了上头,金灿灿的几个大字“美妆铺”在这条街上非常的显眼。

一个个穿着华贵的夫人,或结伴,或单行着走了进去。

曾小水笑呵呵的走了过来,一身漂亮的衣服加上可以挤出水来的皮肤。让那些贵妇们都不禁多看了她几眼。

许静婉以白色的轻纱遮面,看不出形容。

“静婉姐姐。你来啦!快请坐!”曾小水刚刚新婚,原本不会让她这么早来铺子里帮忙。可她却执意要来,说自己做掌柜可是第一回,若是出了差错,可就麻烦了。

一旁的田君两只眼睛却分明充满了愤怒,他偏过头去,看向一旁的几个忙碌的伙计。

“夫人,您用这款玫瑰雪花膏最适合了,玫瑰可以让女人变得更加自信,可以让体态更加丰盈……”店里的伙计正向一位妇人介绍着。

“这一盒要多少银两?”这位妇人先打开盒子,用手指轻轻蘸了一点,在手背上轻轻涂抹了一下,感觉非常滋润,细腻,便有意要买。

“回夫人,这一款全京城只有我们店里有,原价是八百两银子,但因为今日刚开张,因此只需二百两就能买到。”小二笑嘻嘻的将那一盒玫瑰雪花膏盖好,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

“二百两?”那夫人显然有些吃惊,这一盒小小的东西就要花去她二百两银子,未免也太贵了些。

“夫人若是不想买,没关系,今日刚开张,一切产品可以先尝试,再买!还有其他几款,夫人请随我来……”

田君看到这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东西才那么点,却要卖那么多钱,会有人买吗?况且既然那么贵,为何还让人随便试呢,这不是浪费东西吗?

片刻后,那位夫人出来了,随从提着好几袋店里的产品尾随而去。田君着实惊讶了一番,刚才还在犹豫,这么快就决定买了,还真是不简单啊!

“看什么呢?快点帮忙算算,你算盘打得厉害,许家小姐可说了,让你核算每天的盈亏呢!”小水一副掌柜的模样,将田君给催了过去。

许静婉笑了笑,走上楼,在一处坐下。

那伙计是新来的,不认得她,便以为是顾客,立刻殷勤的上前介绍起他们的产品来。

图册上,每款产品都写明了用途,针对不同肤质的人有不同的膏体。伙计正笑眯眯的介绍他们这里最贵的一款,叫做芙蓉清露膏,要价一万两银子,但今日只有这么一盒。

许静婉笑着让他把这个包好,她要了。

隔壁突然来了个老妇人,只见她体态偏胖,头上插着几根老金钗,一身深紫色的对襟服看得出身份尊贵。

“伙计,这盒我买下了。这是一万两银票,拿去!”老妇人的口气很大,身旁的小丫鬟将一万两银票立即送至伙计的面前。

伙计两眼放光,可看看许静婉,又有些为难:“老夫人,这款已经被这位小姐包下了,恐怕不能给你!”

“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今日乃王府大少爷和雪绒公主大婚之日,我是特意来采办的嬷嬷,京城哪家店不想攀附上皇族。况且,这位小姐方才还没有拿出银两,怎算她买下了!”

许静婉原本是打算放弃的,这个芙蓉清露膏,她可以自己再多做几盒,虽然工序繁琐,可毕竟还是可以弄到的。但若是卖给他人,会让店里的盈利加上一大笔,也可起到宣传作用。

可,听到雪绒公主大婚这几个字眼,她立刻咬紧了牙,半天才道:“小二,给我包起来!”

伙计正左右为难之际,小水却闻讯走上前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她的目光闪烁不定,看向许静婉。

“小水,这款就说今日断货了,给我包下来!”许静婉恨恨道。

“是的,小姐!”曾小水立刻二话不说,将那盒膏体放入纸袋里,递给许静婉。

采办嬷嬷见了,气得浑身颤抖:“我可是宫中的老人,你们刚开的新店,还想不想继续做下去了?”

“小翠,东西买完了,我们走吧!小水,这里的生意一切照旧!”许静婉拿着东西和小翠离开。

刚走至店门前,却见一行长长的仪仗队正从门口经过,洁白的高头大马上面,坐着的正是王舒俊。只见他满脸的忧郁,然而英挺的五官,加上华丽的新郎服,让他在人群中非常的显眼。

后面的花轿由八个人抬,轿子很大,金黄的颜色炫人眼,围观群众都跑来看热闹,两旁的侍卫将他们向两旁疏散开来。

突然,人群中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只见她头上用红绳扎了两个小辫,一身碎花小袄看上去有些破烂,显然穿了些时日了。

眼看着那些高头大马就要从她身上踩过去了,许静婉突然飞身而起,如蜻蜓点水一般,将小女孩抱起,又飞上了旁边一家敞开的二层阁楼上面。

马儿受了惊吓,纷纷抬起前面两条腿嘶鸣。后面的花轿突然停了下来,雪绒公主不小心磕着了头,大声叫来随从丫鬟:“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侍卫上前一步,跪了下来道:“一个娃儿挡了路,害马匹受惊了!”

雪绒公主微微掀开遮在头上的盖头,朝前方望去,只见前方不远的阁楼上站着一名女子,她正俯下身来,同一个女孩说话。

雪绒公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吩咐道:“等马儿安抚好了,即刻上路!要是耽搁了本公主的婚姻大事,小心你们个儿脑袋!”

“是,属下明白!”

侍卫抬手,轿帘放下,轿子继续向前行走,前面的几匹马这时候也都恢复了精神,一个个劲儿十足的向前走去。

王舒俊抬眸看向阁楼上的那个纤细的身影,恍惚中有种时过境迁之感。想当初,他和许静婉大婚之时,自己大病不起,都是让的公鸡和她拜堂,可如今,自己高头大马之上,娶的却是另一位即将成为大少奶奶的人,雪绒公主。

对许静婉的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许静婉的目光却一直看向面前的小女孩,经过刚才一番打听,她得知小女孩是在这热闹的场面中和自己的干娘走散了。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许静婉低头问道。(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同名

小女孩突然从面纱背后看到了许静婉的模样,这么美的姐姐,她还是第一次见,顿时惊的她竟说不出话来。

许静婉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小丫头,又问了一遍:“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呢?姐姐好帮你寻她!”

“母亲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干娘叫许静婉!是她带我来的!”

许静婉看着面前的女孩,简直难以相信,刚才那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又一个许静婉?”

小丫头奇怪的昂起头,看着这个长得如神仙般的姐姐,有些奇怪道:“干娘只有一个,姐姐为何说又一个?”

许静婉的思绪有些乱了,今日是她的前夫大婚之日,她本不该为这些事情上心。可是,望着那已经消失了的仪仗,她竟心中没有多少留恋。

如果猜的不错,这个名叫小玉的丫头口中说的许静婉很可能是那日大雨中和她同时出嫁的新娘,若果没错的话,她应该代她进了蒋府。

“姐姐,快看,我干娘在叫我过去呢!”小玉不懂许静婉在想些什么,突然高兴的指着一处唤道。

许静婉眸色一惊,看向楼下的那个方向。只见不远处,人群中,有一女子,独自站在一个空旷的角落里,一席淡粉色面纱遮住了她一半的容颜,只露出两双好看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向小玉招手,然而目光却不时的上下打量着站在小玉身旁的许静婉。

这么快就见着了,许静婉有些好奇,和她互换了身份的女子究竟是何人?她代替她去了蒋府发生过什么?

为何她要认小翠这个干女儿,而且这样的日子里,竟然还能出来闲逛。

小玉越过人群,奔向街对面的那名女子。口中喊着干娘!

当另一个许静婉看见她时,眼里竟饱含着泪水,将小玉拥进了怀中。

“多谢恩人相救小女。静婉感激不尽!”粉色面纱女子半蹲着给许静婉行了个礼道。

“不必客气,静婉只是路过。恰巧见着了,相救而已,姑娘不必介怀!”白色面纱的许静婉淡淡说道。

“静婉?”小玉的干娘显然有些惊讶,朱唇微启,好奇的上下打量面前的女子,以为是对方口误,说错了话,才会自称静婉。

“本人姓许。闺名静婉!”许静婉轻笑着道。

“许静婉?”小玉的干娘又是一愣,简直像听笑话一般,犹豫了片刻,又继续追问道:“姑娘当真叫许静婉?”

“此处人多,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细细详谈吧!”白色衣裙的许静婉慢慢向味道全酒楼踱步而去,小玉的干娘紧随其后,她看向小玉,小玉的眼神分明告诉她,眼前的女子说的是真话。

靠窗而坐,没了刚才街市上大婚的喧嚣。两名貌美的女子相对而坐。许静婉点了一盘点心和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

“你肯定好奇,我为何也叫许静婉吧?”许静婉给两个茶杯都倒上茶水,侧着头笑说道。

小玉干娘点了点头:“你和我同名。真是缘分呢!”

“我问你,你是否嫁给了一个姓蒋的少爷?”

粉色面纱上面是一双水眸,内里显然满是错愕:“你如何知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许静婉微微一笑,果然不出她所料,没想到,和离之后,竟然能碰上当初和她一起错嫁的女子,也不知她如今过得怎么样?

见许静婉面露笑容,粉色面纱的女子似乎有所顿悟:“你就是那个……”

许静婉点点头。随之又扯出一抹苦笑来。

对面的女子眸中也闪过一丝暗淡,但随后又变得神采奕奕。

她端起面前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温柔的声音娓娓道来:“成亲前,我和张生两小无猜。都已经私定终身。然而,我娘她说给我订了亲,是王家的大少爷,说什么成亲后,有享不尽的福分。可偏巧,那天成亲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磅礴大雨,我避雨后回花轿时不小心错进别人的花轿,结果被送至了蒋府。”

“干娘吃点心!”小玉在一旁拿起一块点心就要喂给她吃。

粉色面纱的女子轻咬了一口,揉了揉小玉的头发,笑着道:“小玉乖,自己吃啊!”

许静婉听着,觉得和自己所经历的完全吻合,不禁继续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结婚后才发现,那蒋家的少爷是名武将,刚刚出征去了,并不在府上,他们办这个婚礼只是想冲冲喜,盼着他能平安归来。”粉色的薄纱被风吹起,许静婉看了眼面前女子的容貌,端庄秀丽,果然大户人家千金的模样。

“我在那蒋家,日日如坐牢房,婚后每日就是盼着张生能来见我!可是,却迟迟未曾看到,我已心灰意冷,觉得他定是认为我去了王府,成了王府的大少奶奶吧!”小玉干娘抿了抿唇,似乎当时的孤寂和幽怨还历历在目。

许静婉点点头,问道:“那后来你还是出来了?”

“是的,一次我偷偷跑出去散心,结果就那么巧,半路上遇见了张生,他还是一副书生的模样,但看到我之后,立刻便拥我进了怀里,说不让我走!”小玉干娘低下头,微微有些羞涩,但抬起眸子时,却满是盈盈的波光,充满着希望。

“我和他约定在神庙门前会面,我半夜逃出来和他私奔!”小玉干娘咬住唇,微微笑说道。

“可是,后来我被抓回去了!是府里的大太太派人跟踪我,她将张生痛打了一顿。不过,蒋家少爷,我的那位夫君却在那时回来了。”

许静婉像是在听一个动人的故事,竟然听得入迷了。

“他得知我的事情后,并没有加怪于我,而是放我离去!和张生永远的在一起!”

小玉干娘的眼中是饱含着泪水的笑意。

许静婉握住她的手,道:“我们因为同样的名字而结缘,不如结拜为姐妹吧!”

“好的,我应该比你大点,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小玉干娘很是爽快地道,眉眼弯弯,微笑着看向许静婉。

“好的!以后我就多了个姐姐了!”许静婉很是高兴,来到这个朝代之后,一直无亲无故的,有个金兰姐妹也很好啊!(未完待续)

ps:ps:一更感觉太少,今日起,改为二更,感言不计入其中。一更在上午10点,二更在晚上8点。日后若有更新变化,结结会再通知哦~感谢继续看文的姐妹们~

第九十七章 金兰

许静婉差人拿来了个佛龛和一把香。二人一人拿着三炷香,点燃,然后跪在佛龛前道:“我许静婉。”“我许静婉。”“我们二人愿意结拜为金兰姐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磕过三个头之后,小翠和小玉分别将她们搀扶了起来。

许静婉看向小玉干娘道:“姐姐!”

“妹妹!我看以后要区分我们俩,就叫你小婉,我就是大婉吧!”小玉干娘摘下面纱,露出姣好的容颜。

“听姐姐的!”小婉笑着道。

“对了,既然我们是姐妹,那就带你去我家坐坐吧!房子是简陋了些,但我每日收拾,还是干净的!”大婉建议道。

“好啊,姐姐不说,小婉也想去拜访一下呢!”

小婉心想,姐姐离开蒋府,虽然是如了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可那张生毕竟只是一个秀才,他们的近况一定不好,所以,去她家看看,也许能帮上一些忙,贴补他们的用度。

四个人乘坐一辆大马车走过城门,出城行驶了好几公里,又转而坐上牛车,这才来到大婉的住处。

“姐姐小心!”小婉先跳下马车,牵着大碗的手,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下来。

“我们到了,前面就是我现在的屋子,跟我一起来吧!”大婉好久没有和外面的人打交道了,更别说有个朋友了,这次交了个好姐们,心情也格外的明朗。

只见一个农舍正对着面前这条黄泥路,屋前种着一棵枣子树,小院子的一角养了些鸡畜,不时发出咯咯哼哼的声音。

大木门的上面,是大理石雕刻的几个字:“神仙眷侣!”

小婉微笑着走了进去。里面收拾的很干净。角落里放着的一张八仙桌上盖着碎花桌布,桌上插着一瓶清新的野花。

“你们坐吧!我去倒茶给你们喝!”大婉一副女主人的模样,笑盈盈的端起茶桌上的茶杯套具。去里屋倒茶。

“姐姐,你和干娘都是好人。我的干爸也很贴心,而且读书特别用功呢!”小玉熟络的在屋子里四处走动着,俨然一个小大人一般。

布帘子掀开了,大婉笑着给小婉她们每人递上一杯水道:“渴了吧!妹妹今日就留下来吃饭可好?”

小婉喝了一口茶,只觉一股清新的味道在唇齿之间徘徊,回味起来又有股甘甜和清香。

“姐姐这是什么茶,很好喝呢!”

“这个啊,是我将新鲜的茶叶晒干。配合着茉莉花苞和冰糖做成的,我挺爱喝的,所以也给妹妹泡了一杯。”大婉笑着介绍道。

“恩,难怪有股花香,和姐姐一样,清新淡雅!”

小婉将杯子握在手心,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姐夫不在家吗?”

她很想见见,是如何一个男子,能让大婉放弃蒋府富贵雍容的生活。甘愿和他过这种清贫的日子。

“他正在书房看书,我带你去见见吧!”大婉拉起小婉的手,二人身高差不多。大婉清新淡雅,小婉温婉可人,二人一粉一白的衣衫并肩走着,谈笑宴宴。

来到大婉所说的书房,只见里面陈设非常简单,巨大的一扇窗,旁边是一个书桌,书桌的左侧放着文房四宝。右边靠墙是一个大的书柜,上面的书都看上去非常陈旧。而且大部分都用麻线重新装订了一番。

阳光照耀下,一名男子正一手执书。聚精会神的盯着书上的文字,不时嘴里吟咏着什么。虽然只是静坐着,可却别有一番儒雅的风度。

大婉抬起一只手,对着许静婉微笑着摆出了一个嘘的姿势。然后轻轻端起一杯茶,放在张生书桌旁。

“你回来啦!”张生微笑着放下书,站了起来,手指抚过大婉鬓间的青丝,将其撩至耳后。

两个人光只是站着,似乎就能懂得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好一对璧人,小婉不禁有些慌神。

大婉显然有些害羞,她垂下眸子,转而看向小婉道:“今日去街上,小玉差点被大马给撞上,多亏小婉搭救,我已和她结为金兰姐妹,以后你可要以姐夫的样子待她。”

“张生见过小婉姑娘!”张生愣了片刻,这才发现屋里多了个人,慌忙见礼道。

大婉,小婉同时噗嗤一声笑了。

张生不明所以,不慎向后一退,一摞书从桌上掉了下来。

大婉一边收拾着,一边笑着抬头看他:“小婉和我同名同姓呢!也叫许静婉,她就是当初代替我错嫁到王府的那个姑娘。我们连名字都一样,是不是很巧啊?”

张生淡淡一笑,道:“多谢姑娘,如此便成全了我和大婉!”张生搂过大婉的肩膀,一点也不介意小婉的在场。

小婉和大婉相处的很好,一起吃过饭之后,大婉留她多住几日,小婉也恋着这个刚认识的姐姐,便答应了下来。

在屋后的菜园子里,大婉从木桶里舀水浇菜,小婉笑着道:“姐姐每天如此劳作,不觉得辛苦吗?”

大婉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眼前一棵棵长势很好的绿色蔬菜,微笑着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只是干点活儿,能和他相守相伴,每天都觉得很幸福。”

小婉突然觉得,在这个刚认的姐姐面前,她多少还是有些像个妹妹了,便又继续道出了心中的顾虑:“若是张生考试不能高中呢!一辈子过这种清贫的日子,姐姐也愿意么?”

小婉刚刚穿越而来时,每日想着的都是多挣些钱,谁都不去依靠,那样,才能真正过得幸福。不过,见大婉如此满足的模样,她心中的那个想法似乎有些动摇了。

“愿意!我本是个平凡之人,能过着平凡人的生活,已经觉得很幸福了,日子的好坏不在于穿金戴银,而是在于每日的粗茶淡饭,一个个细小的生活情节当中。”大婉抬头望了望澄澈的蓝天,微微闭上双眼,似乎很享受现在的这一刻。

此时,张生却从屋外走了过来,他笑着向大婉小婉招手,目光却落在大婉的身上道:“天气寒凉,我给你拿了件衣服来!”

张生将手上湖蓝色的背心比甲小心的给他的妻子穿上,大婉配合着抬手,眼中满是浓浓的幸福感。

正在这时,一队官兵突然从小路走了过来,领头的一位道:“你们谁是许静婉,我奉蒋府大太太之命,带她回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冒充

“我是!”小婉上前一步,对大婉使了个眼色道。

“那快点跟我们走!”领头的官兵没料到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可见这女子打扮不俗,也便相信了她的话。

官兵正要带她离去,小婉却道:“慢着,我想和我的姐姐话别几句再走,可以吗?”

领头的官兵显然有些不悦,这妇道人家,就是婆婆妈妈,他一挥手,同意了下来,带着随从们走远了一点。

小婉快步走至大婉的身旁,附在她耳旁道:“别担心,我会武功,而且认识皇宫里的人,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姐姐只管和张生好好过日子就好,妹妹先走一步了!”

大婉摇了摇头,可是当看到张生那张脸时,又犹豫着说道:“那妹妹一定要保重,遇到危险时,就把实情说出来,千万别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小婉微笑着将大婉的手放进张生的大手内:“你帮我好好照顾姐姐,要是让姐姐过得不好,我可第一个不饶你!”

张生一手揽过大婉的肩,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妻子,然后肯定的回道:“一定!你多保重!”

这时,那些个官差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又朝他们走近了些:“好了没有,这么拖拖拉拉的,怕是要集体在这里过夜了!”

小婉与他们道别,带上小翠一同上了官差预备好的车碾。

一路人离开了,大婉不舍的看向那条小路,嘴里喃喃:“都是我害了妹妹……”

张生揽过她的身体,和她面对面站着,提起袖子,帮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好婉儿。小婉她机灵又会武功,应该没事的!小玉不是还被她从马下给救了出来吗?”

大婉点点头,可是看着手里的水瓢。泪水又再次涌了出来:“要是她去蒋府又受到大太太责罚可怎么办?”

车内,小翠看着自家小姐道:“小姐。你何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冒这么大的险呢!蒋家大太太定是见过这个大婉的,你去了不是就成了替罪羔羊吗?”

许静婉拍了拍小翠的手,看了眼窗外的景色,然后抿嘴笑了:“大婉不是和我无关之人,她是我的姐姐,能替姐姐解决困难,我很高兴!你就别担心了,左右我会武功。而且去宫里也不是一两次了,他一个蒋府而已,奈何不了我的!”

小姐真是心善。小翠不说话了,却很为自家小姐的将来担忧着。小姐和王府大少爷和离,又见到大少爷另娶新欢,本来就已经是心力交瘁了,自己的事尚且没处理完,却又去管别人的事,得罪了那些权贵,对小姐可是没一点好处的。

小翠忍不住把这腔怒火都怪罪到这刚结识的大婉头上。感觉小姐定是中了人家的计谋。为何好端端的,才认识几天,就有官差来拿人。这不是故意把屎盆子往自家小姐的头上扣吗?

车碾行驶了好些路程,天快要擦黑时才赶到蒋府。

官差把许静婉主仆二人送至门口,领头的那人便带队离开了。

一个老仆人走了出来,当看到许静婉时,先是一愣,但随即又态度平和道:“二少奶奶随我来!大太太正等着您呢!”

夜幕降临,蒋府的各处游廊依次点上了红红的灯笼,穿过几个抄手回廊,从院子中间走了过去。两旁的屋子建的都极为对称,然而飞起的檐角还是自带一种古朴。

蒋府的房屋设计。较之王府又大气了些,给人棱角分明之感。

果然是习武世家。院内没有过多的假山和水池,更多的是平坦空旷的广场,应当是用来给府里的人操练用的。

老仆人走到正对面的屋子门前,回头对许静婉笑笑:“大太太在里面,二少奶奶请进吧!”老仆掀开镶着宝石的棉帘子,许静婉一人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并不是很亮,大太太斜躺在一张铺着兽毛毯的美人榻上,微闭着双眼,听到响动,她微微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许静婉一眼,许是没看清楚,又躺了下去:“我知道二少爷已经放你走了,这次请你来,只是让你陪二少爷去一趟宫中。皇帝过生,请你务必在各方面做好一个少奶奶的样子,不得失了礼仪。”

许静婉怕被认出,只恩的应了一声。

“你现在随盛嬷嬷去二少爷那里吧!”

许静婉作了一揖,便顺从的跟在盛嬷嬷的身后。

一路无话,盛嬷嬷将她领到一个蒋二少爷的卧房门口,敲了敲门道:“二少爷,二少奶奶给您请来了!”

“让她进来吧!”蒋肖剑在里面答道。

许静婉推开门,窗格门发出吱的一声。屋子里亮如白昼,正对着门放着两把红木椅子,许静婉有些害怕,感觉这样进去随时都会被蒋少爷给吃了似得。一种陌生的恐惧感将她吞噬。

走进去,左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样式的宝剑,右边就是蒋少爷的床了。只见一个淡黄色的帘子垂了下来,朦胧中只看见一个人坐在床边,正低着头擦拭着手里的宝剑。

“来啦!”

剑突然从帘子里刺了出来,锋利的剑身发出一道寒光。

许静婉大惊!

她快步向后退去,那道剑一直朝她而来,到了最后,许静婉一个后空翻,踏上墙壁,飞身坐到正对着门的一张椅子上面。

“你就是如此待客的?”许静婉稳定了一下心神道。

“你是谁?”蒋肖剑将宝剑收入剑鞘,竖眉喝问道。

“我是许静婉!”

“别骗人,许静婉已经和张生去过他们的小日子了,你怎么可能会是她?”蒋肖剑眸中带着寒光道。

“她是我姐姐!”许静婉看向蒋肖剑,整个一武将装扮,然而却是精瘦型的人,墨色的眸子中流动着盈盈的波光,炯炯有神。

“那直说便是,没必要说自己就是许静婉!”蒋肖剑拿过一旁的一本书,看了起来。

“我也叫许静婉,我和她因为名字相同而认的姐妹!”

蒋肖剑倒是抬起头来,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然后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将宝剑架在许静婉的脖颈处:“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冒充二少奶奶,可是要杀头的!”

“你不会!”

许静婉坚定的眸子冷冷的看向面前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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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上殿

蒋肖剑似被激怒,将宝剑抬起,做出即将砍下的动作。

可许静婉的眼睛一直圆睁着,上下浓密的睫毛微微震颤着,蒋肖剑的剑在落在许静婉肩上时,忽然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向那柔嫩的脖颈袭去。

“你为何不躲!”

“你不会杀我!”许静婉再次肯定道。上下睫毛轻轻闪动着,定定的看向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他放下宝剑,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道:“你合格了!”

许静婉不解,她可是来假冒大婉的,什么合格了!刚才他难道一直在考验自己吗?

“宝兰,进来!给二少奶奶换件合体的衣服,我们即将去宫里参加宴会!”

蒋肖剑突然唤来外面守候的丫鬟道。

宝兰走了进来,当看到许静婉时,显然有些讶异。这分明不是她家二少奶奶,可二少爷为何要和她一起去宫里呢?而且还称她做二少奶奶。

不过,尽管有疑惑,她也毕竟是个丫鬟,好好伺候主子便是了。

宝兰从屋里一处衣柜里拿出这次二少爷特意为去宫里参加寿宴而给二少奶奶准备的衣服。

“二少奶奶,我们去里间换上吧!”

许静婉看了眼那衣服,淡粉色的主调,加上一些白色的蕾丝花边,腰身那里自然的收紧,料子摸起来顺滑细腻,而又保暖。

这真的是二少爷挑的吗?想不到,如此一个看上去只会打打杀杀之人,竟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眼光也很独到。

许静婉微微颔首。和宝兰进了里间。所谓的里间。也就是和卧房隔了一道淡蓝的布帘,隐约还是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

蒋肖剑坐在椅子上,目不斜视的看着手里的宝剑,一边擦拭一边查看着,就像手里拿的是稀世珍宝一般。

许静婉瞟了他一眼,见他看上去还算正直,便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了新衣。

然而,蒋肖剑拿剑的手不小心一颤。宝剑却在那时掉在了地上。他俯身去捡拾宝剑时,不小心瞥见了那边换衣之人的倩影。

虽看不清具体的相貌,可那衣服褪下的情景还是能隐约分辨出来的。

蒋肖剑猛然回过头去,心中不由得为之一动,多年的征战生活,让他好久没有如此欣赏过一个女人的身体。

“小姐,你真好看!”宝兰替许静婉换好衣服,这才惊觉这位冒充的小姐容貌较之原来那位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静婉却只淡淡一笑,从那帘子内走了出来。袅袅婷婷,端庄贤淑的模样。竟让刚刚捡起宝剑站起来的蒋肖剑看得呆了,久久注视着。

“哎!蒋二少爷!”许静婉伸出五根手指头。在二少爷的面前晃了晃,蒋肖剑这才回过神来。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他的双耳立即变得绯红。

“走吧!去皇宫!”蒋肖剑将宝剑插入剑鞘,带头朝外走去。

许静婉不明所以的跟在其后,觉着这个少爷真是个奇怪的人。

二人乘坐一辆马车。

许静婉一直看着窗外逝去的景色,而蒋肖剑却时不时地上下打量着她。当许静婉偶尔回过头来时,他又故意轻咳一声,看向别处。

许静婉看着这个武将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她于是定神看着蒋肖剑,不再看那窗外的景色了。这样的姿势保持了一会儿,蒋肖剑回眸看时,恰巧遇着了她的目光,一种做贼心虚之感让他再次红了脸。

最后他索性一直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不动了。

以前上战场,无论多么的凶险,他都无所畏惧,可面对这个女人,竟让他有种不知所措了,这是为何呢!难道就因为她是那个许静婉的妹妹么?

“吁——”

车夫叫停马车,蒋肖剑从马车内走了下来,他回眸看向车内的女子,只见她由容兰搀扶着走了下来,身形娇美,举动优雅大方,显然这个动作做了许多遍,才会如此熟练。

此时,突听得不远处的苏公公走了来:“蒋少爷,皇上让老奴在此等候您多时了,快随我一同进宫吧!”

苏公公说着,淡淡的瞥了一眼蒋肖剑身后站着的那位女子,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苏公公嗤嗤的对自己笑笑,蒋少爷是朝廷的大将军,来宫中也不是一次两次。即便他见过其夫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皇宫的夜景一如既往,蒋肖剑和许静婉一直并肩走着,苏公公不时回头,提醒他们台阶之类,一双贼眼却片刻也不放过两人间任何一个细节。

走了一会儿,总算是到了,大殿内,宾客熙熙攘攘,谈笑声,夸赞声,不绝于耳。

人群中最为醒目的便是雪绒公主和她刚举行大婚的驸马爷王舒俊了。

只见雪绒公主一直笑声不断,旁边溜须拍马之人一个又一个。有的赞她得偿所愿,有的夸王少爷少年英才,王舒俊一直站着,不出一言。

“我们去那儿坐吧!”蒋肖剑寻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对许静婉道。

许静婉点头,随他走至座位。

记得当初在这大殿,她还跳了一支绝美的舞蹈,可时间消逝的如此之快,自己的夫君如今却已经成为他人新郎,百种滋味涌上心头,许静婉有些郁郁。

蒋肖剑和许静婉坐下,他一边喝着面前杯里的美酒,一边四处打量着周围的人,当目光落在许静婉身上时,他惊奇的发现。

这个自称是大婉妹妹的女子,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对大场面非常恐惧,相反,她的举止仪态,一切如旧,就像,这个皇宫就是她的闺房一般。

只见她拿起面前放置的一些干果,塞了一颗红红的梅子干入口,细细咀嚼着,那红唇,白牙相互映衬,好看极了。

皇上和太后坐在正殿的宝座之上,下面的人都坐在桌旁,慢慢安静了下来。

皇上举杯:“大家都知道,最近皇宫有一大喜事,我的妹妹,雪绒公主出嫁了!我这个做皇兄的整日也只知道埋首奏折间,因此没有参加他们的婚礼,今日这第一杯酒,就让我们敬雪绒公主和新驸马一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举杯豪饮,纷纷落座。

许静婉一直安静的吃着面前的佳肴,她侧过头,看向蒋肖剑道:“宴席过后,我便可以离开了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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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舌战

蒋肖剑沉思着,却只顾喝酒,没有回答。

此时皇上却再次开了金口:“这第二杯酒,我要敬我们的蒋大将军,是他帮助我们大胜朝抵御了外敌的侵略,并且收回了大量的失地,实在是功不可没!”

皇上俊朗的眸子在大殿内搜寻着那个身影。

蒋肖剑离席站在了殿中:“皇上万岁,蒋某定当竭尽全力,继续为大胜朝的安宁而战斗。”

“很好!”皇上露出喜色,目光巡视了一番,问道:“今日你可带夫人一同前来?”

“是的!”蒋肖剑看了眼许静婉,只见她对着自己摆手,便道:“夫人身体不适,还请皇上见谅!”

“寡人也只是好奇,听说蒋大将军的夫人是出征那日迎娶,一直等着蒋将军的归来,这样的女子实属难得,身子不便就好生修养,你可不能辜负于她。”皇上再次坐下。

蒋肖剑嘴旁一丝苦笑,皇上哪里知道,他的夫人早就和人私奔,直至今日派人去请都不愿回来。

许静婉却是察觉到了蒋肖剑的心思。待宴席快结束时,皇上和太后已然离去,大臣们开始议论起蒋将军来。

“今日皇上赏识,蒋将军日后的前途可谓无可限量啊!”“收复失地,非一般人能做的来呀!还是武将护国啊!”“老夫认为,蒋将军能觅得贤妻,也是上天庇佑,知道蒋将军为国做出贡献,特意奖励于他。”

众人听到此话,都忍不住去察看今日迟迟未走上大殿中央的蒋少奶奶。

只见角落处,有一女子,正和蒋肖剑聊着话,看情形。自是亲密无比,令人称羡。

“我现在走了!今日算是替我姐姐报答了你的恩情,还望下次别再打扰我姐姐平静的生活。唤她过来赴宴!”许静婉淡淡说道,嘴里嚼着刚刚拿起的一根桂花糕。

“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好歹刚才我也没让你露面。”蒋肖剑深邃的眸子看着许静婉道。

“那是你应该做的!如果我一旦被认出是假的蒋少奶奶。你就犯了欺君之罪,你岂会这么傻,不求自保!”许静婉站起身来,一副欲走的模样。

蒋肖剑将其拉着又坐了下来:“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今日我俩在此赴宴,也算是一种缘,何不多呆片刻再走!”

突然,李玉铭看见了许静婉。他惊讶地看着她和蒋肖剑,立刻走上前来:“许婉,你如何在这儿?”

许静婉礼貌的回礼:“许婉是陪朋友一同前来!”

李玉铭眸中闪过一丝不解:“陪蒋肖剑吗?”

“是的!”

李玉铭倒是奇怪了,不过想着她哥哥许钟是个商人,认识蒋肖剑,也不是件惊奇的事,便说:“要不要去我府上小住几日,上次就和你说过的!”

许静婉摆了摆手:“不了,我马上就要回去,否则哥哥要担心我了!况且。许婉过惯了平凡女子的生活,就不劳烦王爷为我准备了。”

“李玉铭,蒋肖剑。这么巧,你们竟在此!昔日在朝堂之上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何时变成了友人,怎也不通知我一声?”新上任的宰相周学宗笑说道。

许静婉有些惊讶的抬眸,却正对上周学宗那张鼓鼓的脸。

周学宗有那么片刻的神迷,如此美艳的女子,难怪会引得两个素日的劲敌在此谈天。

“这女子是哪家的姑娘啊?长得如此魅惑人心,可否陪宰相我回去喝两杯?”

一贯爱开玩笑的周学宗突然伸出手去,玩笑着说道。

可他的手才刚刚伸出去。还没碰着许静婉的一根发丝,李玉铭和蒋肖剑便同时伸出手来。将他的手臂擒住。

周学宗下意识的收回那只原本就无意冒犯的手,笑着道:“大家快来!真是稀奇。今日这二人不仅在一块儿聊天,竟然还做出如此一致的事来!”

周学宗故意在人前甩了甩他那刚刚被擒住的手,笑着道,眼神中透着股玩味。

许静婉有些感到恶心,也不知皇上是怎么的,竟然将这样的人给扶上了宰相之位。

可巧的是,雪绒公主刚好已经走出大殿,王舒俊还在大殿之中,看到了周学宗,顺着他的手,看向李玉铭他们。

那个不是……

在李玉铭和蒋肖剑身后的那名女子不正是许静婉吗?

片刻间,王舒俊只觉一阵恶心,他告知前来的丫鬟:“跟你们公主说,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让公主先回去休息!”

“是。”丫鬟离去,王舒俊却径直来到了周学宗的身旁。

看自己的行为吸引了人过来,周学宗的气势更足了些:“王驸马来得正是时候,你看看,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啊!这一个如花美眷站在这里,两位朝廷大员便走不动路了!”

“你说什么?别乱说话!要明白,你如今的身份可是宰相!”李玉铭警告道,白玉似的脸上写满了厌恶。

“那是当然,虽然我是宰相,哪能和王爷相比,今日周某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周学宗眸子一沉,看向刚刚被吸引来的王舒俊。

“你跟我回去!这里不适合你待!混在男人中间,你还要不要脸?”王舒俊却没有插话,而是伸手拉过许静婉,要他跟自己离去。

许静婉一把甩开来:“王驸马是不是喝醉了,我和王驸马没有任何关系,我的事也应该用不着驸马爷替我着想吧!”

周学宗原本以为王舒俊是来帮他的,见他原也是对面前的女子动了心,不由得嫌恶道:“王驸马果然多情,刚刚得了皇家的掌上明珠雪绒公主,如今才新婚燕儿,就又对别的女子感兴趣了!”

李玉铭和蒋肖剑也都纷纷看向他。

王舒俊脸部一僵,可还故作镇定道:“你们三个大男人,何必为难一个女子?我只是路过,觉着不平罢了!”

“这就是王驸马的不是了,王驸马一直和公主亲亲我我,就不许我们这些朝廷大臣寻花问柳不成?”周学宗一句接一句的顶话,让王舒俊总算闭上了嘴。

许静婉淡淡瞥了他一眼,贪慕富贵,抛弃妻子,如此恶徒,也配来数落别人!

“驸马爷多情,静婉领受不起,还请驸马爷快些走开,以免连累静琬受公主轻待!”许静婉不客气道。

王舒俊抬起俊眉,蓝底团花的衣襟上是他满脸悲哀的神情。

“你好好保重!”

他抬步离去,曾经的夫妻,如今的陌路人。生活是如此的戏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下药

“各位告辞!静婉还有事在身,就不陪各位权贵闲聊了!”许静婉看着王舒俊的背影走远,这才和面前的几个男人告辞道。

刚走没几步,只听后面李玉铭和蒋肖剑同时道:“等等!”

他们一人伸出一只手来,似要将她给拉回来。

许静婉回眸一笑,可并未回去:“对了,今晚多谢蒋少爷的款待,还有,李哥哥,我回去定会和兄长说,在宴席上见着你了!”

许静婉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离去。

李玉铭和蒋肖剑同时怔怔的站在原处,二人都被那个笑容给迷住了。

“那二位,周某也告辞!”周学宗见二人呆愣,不禁觉着好笑,也起身离去。

他在殿内走得很缓慢,而且方向分明就和许静婉不同。

然而,一走出殿外,在那两人视线之外,他便快步朝许静婉的方向跑去。

许静婉一人走至宫门口,正准备坐上马车,在漆黑的夜景中,却突然被人蒙住了嘴,晕厥了过去。

待她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华丽的帷幔床上,帷幔是粉色的,成尖顶状。

睫毛闪动两下,突然,一张圆圆胖胖的脸凑了过来:“美人,你最终还是我的啊!”

周学宗那双闪烁着淫光的眼睛在许静婉的脸上扫视着,一遍又一遍,然而啧啧称奇道:“果然国色天香!”

许静婉想起身,可觉着头还有些疼,全身乏力,若不是看着自己衣衫完整,还以为已经被这个禽兽般的人给侵犯了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周学宗站起身来,嘴角浮现一丝狡黠的笑:“只是给你吃了些迷药!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瘫软似泥呢!”

许静婉挣扎着,看着面前这个圆胖脸。大肚子的男人,心道:“难不成一生的清誉就要被如此一个恶心的男人给毁了!”

她四处打量着。发现床头放置着一根玉钗,便伸手拿起来问道:“这发钗挺美的啊,没想到宰相也喜欢这种女孩子的玩意!”

说着,她便将钗往自己的头上戴。

周学宗仔细看了看,立刻神色紧张起来:“别人的东西不许乱碰!很可能要杀头的!”

“杀头?我只不过是想戴个发钗而已,如何会招致杀身之祸?”许静婉故意用手摩挲着那根发钗道。

“要不,我直接把它掰成两半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许静婉两手握住发钗的两端。作势要将其弄断。

周学宗快步上前,将其手摁住:“哎呦,我的姑奶奶哟!你别给我开这种玩笑,这可是我那悍妻的东西,你今日要是给她弄断了,她明日还不折掉我一条腿啊!”

许静婉见着那圆圆的脸皱在了一块,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没想到,这个周宰相还是个怕老婆的。

“那好,不弄断也可以!”

周学宗点头,神情立刻舒展了一些。

“但是。你要立刻放我离开!”许静婉一字一顿的说道。

周学宗看了看面前的美人,就是这手也嫩滑的不得了,实在是有些舍不得。

许静婉静静地看着他的样子。便又故意提高音调道:“那我还是弄断它算了!”

“哎,姑奶奶,别!”周学宗将发钗一把握在手里,许静婉却死死的拽住了另一端,周学宗怕把那玉钗上面的东西给弄坏了,便是不敢用力,手都不小心被那钗尖给戳出血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怪叫:“周学宗!”

周学宗的手不小心一颤,许静婉也将手一松。那玉钗也跟着掉在了地上,摔作了两半!

他赶忙将那残碎用脚给踢进了床底。

“哎。夫人您回来啦!”周学宗一改方才的跋扈,一副俯首帖耳的模样。

“你竟敢把女人给带到我房里来!”

只见一个上身深紫色衣服。外面一个大红比甲,下身深绿色罗裙的女子矗立在门边。那夸张的面孔看上去至少比周学宗大十岁。

“周某不敢!是那女子非要赖在我这儿,说是她和当朝的蒋肖剑,李玉铭认识。”周学宗故意扯谎道,那眼神一直都不敢直视其夫人。

周夫人大步走了几步,上前擒住许静婉的下巴,仔细端详一阵道:“哦,还真是个难得的女子啊!这狐媚的样子,谁的床都敢上啊!”

周夫人用力一掐,指甲尖都快要扎进许静婉的肉里了。

许静婉伸手一挡,将她的手给甩开来。

她从床上下来,慢慢站起身,婀娜的身姿尽显。

“夫人怕是误会了!小女子原是陪那蒋肖剑去赴宴,离去时哪里料到被你家相公给看上,下了迷药给带了来。这不,才刚醒,周公子就将床头发钗借花献佛的送给我,我可不敢要,结果他就摔地上了,现在那些碎渣还在床底呢!”

许静婉故作柔弱的咳了几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什么?周学宗!你好大的胆子,若不是我父亲提拔,你如何能坐上宰相的位置!来人,给我把床底搜一遍,一定要把我的发钗弄出来!”周夫人怒喝道。

扎着两个丫鬟髻的小丫鬟立刻疾步上前,然后俯下身,伸手在床底试探着摸着,好不容易才拿出发钗的碎瓣。

“给,夫人,都在这里了!”小丫鬟双手将那些碎瓣捧至周夫人跟前道。

周夫人一把甩开来,玉钗的碎瓣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滚落到地上,发出叮咚的声响。

她怒视着周学宗道:“你个王八蛋!”啪,一巴掌甩在了周学宗的脸上!

“来人,将周学宗棍打50下!”

两个奴才立刻跪了下来:“夫人,不可呀!老爷如今是当朝宰相,若是随意对其用刑,我们的脑袋可都不保啊!”

周夫人来回踱步,看着地上的那些碎片,心里头就来气:“我说过什么?这根发钗可是我爷爷赠与我的宝贝,你如今就为了个不认识的女人,把它摔碎了!周学宗,我顾春香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气我!罚你两日不得吃饭!”

“是,夫人!”

许静婉刚刚看了场好戏,只觉身上的迷药似乎消减了不少,四肢都恢复了气力。

“周夫人,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走了!家里还有事呢!”许静婉站起身,淡淡的说道。

顾春香这才意识道,屋里还有这么个人在。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她损失了这么重要的一根发钗。

“不成!”顾春香站在许静婉的身前,高傲的神情里满是不屑。

“你认识李玉铭和蒋肖剑是吗?你可知我又认识谁?”

许静琬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个疯女人打算做什么。

“太后是我的姑姑,你如今弄坏的是当朝太后的父亲赠与我的东西,就想一走了之吗?”顾春香底气十足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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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复原

许静婉凝神看着面前这个跋扈的女人,虽然一身红装,可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女人味,长相也颇为难看,看来她就是顾太后的弟弟所生之女,想必周学宗就是靠着这层关系,迎娶了她,才登上宰相之位的。

这关系网还真是不简单呢!

许静婉抬眸,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与其跟她说这玉钗根本不是自己摔坏的,还不如直接问她想要干什么。

顾春香倒是有些意外,习惯了周围人的俯首帖耳,突然碰上这么个不要命的女人,她明显有些愠怒道:“你若是能将这根钗复原,我就不将今日之事告知于太后她老人家!”

这明晃晃的威胁,倒是让许静婉冷笑了一下。

“没问题!但我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若我将玉钗复原,你要就今天之事,让你相公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的面,对我赔礼道歉。”

“你——”顾春香伸出一根白嫩的手指来,气的嘴都歪了,可想了想,又道:“这可是我爷爷所赠之物,你要复原成一模一样,连古旧的痕迹也一样才行!”

许静婉故意装作思考的模样,然后点了点头:“这个应该也不难!”

顾春香冷哼一声:“这可是你答应下来的!”

许静婉点点头,就凭她是珠玉轩的东家,做这点小事也不成问题。

“那我的条件呢?”

“同意!”顾春香抬起头来,微微俯视着许静婉道,量她一个女的也做不出来。

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周学宗突然着急起来:“夫人,不要啊!你可别中了这个小妮子的计谋!到时候会害的你夫君身败名裂的啊!”

顾春香侧过脸,瞪了他一下:“这儿没你说话的份!我已经决定了!”

周学宗叹口气,谁让自己高攀来着。娶了这么个彪悍的婆娘,可是把他苦死了。

“哦,对了。口说无凭,你们得给我立字据。而且要摁手印,否则我不同意!”许静婉倒是想起了什么道。

顾春香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一直都是她给人家谈条件,这哪来的狐媚子,张口闭口就是条件的。

“好!”左右是答应好的事情,多摁个手印也没啥关系,况且,以后她也可以凭这个字据来威胁。顾春香立刻叫下人拿来了文房四宝。让管家代为写下今日所说之事。

许静婉接过一看,见和自己所说一致,便摁下了手印,而顾春香也大方的添上自己的。

可周学宗此时却蹑手蹑脚的朝屋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都是你干的好事,就想逃跑,看你逃到哪里去!”顾春香两手握拳,使劲摁住周学宗的脑门道。

“我摁!我摁还不行吗?”周学宗一路嘟囔着走了回来,当看到纸上的文字时,稍稍有些犹豫,但看了眼他家的悍妇。又无奈的闭上眼,沾点印泥给摁了个红红的手印。

白纸黑字的做了两份,规定是三日之期。

许静婉告辞离去。背后传来周学宗嗷嗷乱叫的声音。

她摇了摇头,这个朝代,竟然还有如此怕老婆之人,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呢!

出了周府,许静婉拦了一辆马车,朝珠玉轩驶去。

徐掌柜正在珠玉轩的门前迎客,突然看见马车上走下一位女子,正是他的东家。

他赶紧上前作揖道:“东家,您来了!快里边请!”

这一老一少。许静婉走在前面,徐掌柜在其身后。二人很快来到顶楼的雅间。

“东家此来所谓何事?”徐掌柜谦逊的站在一旁问道。

“你看看这个……”

许静婉从怀里掏出所立的字据来,递给徐掌柜道。

徐掌柜苍老的手慢慢将那张纸展开来。淡淡扫视了一番后,瞳孔微张道:“东家为何得罪了周宰相!这可真是棘手的很啊!若是那顾氏将损坏玉钗的事情告知太后,那东家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我们的珠玉轩恐也再难经营下去!”

徐掌柜满脸的惊恐状,反复多遍的看了看那字据,当看到底下三人摁的手印时,更是差点跌倒。

“你不要紧张,既然能立字据,我自然有办法做到。只是,到时候若是他们问起来,就说我是在你这里做的,你只是做个见证罢了!”许静婉眺望了一眼窗外道。

“东家的手艺就是那最好的工匠也难以企及!徐某当然相信东家可以将那玉钗复原,只是这周学宗乃当朝宰相,他的妻子又是太后的亲侄女。你无论胜负,都会和他们结怨呐!”徐掌柜担忧道。

许静婉抿了一口茶,悠悠的看向徐掌柜,然后露出一笑:“多谢徐掌柜关心,静婉不怕得罪权贵,只要讨个公道而已。周学宗他将我掳了去,差点轻薄于我,那我也就要他颜面尽失才是。”

“可是,小姐,如此一来,朝廷上下恐怕对小姐的非议也会如潮水一般,徐某怕小姐不一定能应付的过来呀!”

这个考虑的不错,许静婉点点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等徐掌柜离开,看着他关好门,她又上前去插了门栓,这才伸手摸了摸脸上那块梅花胎记,瞬间眼前便出现一团白雾,白雾慢慢散开,变成一个白色的光圈。

许静婉抬脚走了进去。

樱花树在风中招手,迎接她的到来。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空中回响:“主人,有何需要?”

“帮我查查,如何将一根朱钗复原,要复原成和原物完全一模一样!”许静婉坐在绿色的地垫上面,松软芳香,舒适无比。

“好的,请稍等,主人!”樱花树颤动着它的枝条,永不开败的樱花瓣在空中飞舞着,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花雨,许静婉伸手拿起一片,放进嘴里。

那花瓣的质感很好,和真正的樱花瓣一模一样。

许静婉静静的等待着。

“主人,好了!按照图纸上去做,您就可以将那玉钗复原了!”

许静婉接过来一看,发现要复原,还得要用摔碎的玉钗瓣做材料才行。

这可怎么办,她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如今那玉钗瓣还不知给弄到哪里去了呢!兴许被个小丫鬟当垃圾倒了,又或许被那顾春香当成念想给埋在了那块地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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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刺客

“谢了!”许静婉也不多想,拿起图纸便要离去。

深夜,四处静悄悄,周府的奴才们一个个都睡着了,就剩门口两个守门的奴才,也都打着哈欠。

“哥么,这么晚了,肯定没人再来了!我先睡会儿,有情况你推醒我!”一个门房道。

“我也困了,好吧,好吧,你先睡,可说好了,你只能睡一个时辰,然后就换我睡!该死的晚上,都开春了还这么冷!”另一个门房紧了紧自己的衣服道。

突然,刷刷两声,许静婉翻过围墙,径直朝白天的顾春香厢房的方向跑去。因为在珠玉轩得了一天的休息,服了解药,她的精神特别好。

“刚才是不是有响动?”睁着眼的门房问道。

“傻瓜,老鼠打洞你也去管,吃饱了撑的!”正瞌睡的门房微微睁开一只眼,又换了个姿势,靠门角睡着。

“哎,就是有人进去,我也不管了,每个月才拿这么点的月例,这守好门就行了!”

许静婉刚刚跑到顾氏的房门口,却突然撞见一个丫鬟。

“来人呐!有刺客!”那丫鬟吓得大叫,许静婉慌忙捂住她的嘴,丫鬟看着那黑黑的遮口布,双手乱舞着。

“嘘!别做声,小心我要了你的性命!”许静婉恐吓道。

那丫鬟眨巴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一直唔唔的想说话,却始终不得挣脱。

“刺客在哪儿?去那边看看!”只听得一对人朝她们走来,许静婉赶紧放下手上的丫鬟,朝另一个方向逃去。

那队家丁跑至那丫鬟跟前,一人抓住她的肩膀道:“刺客朝哪儿跑了?”

“那边~”

丫鬟指路道,小脸被吓得惨白。

“追!”一路人继续朝许静婉的逃走的方向奔去。

待看到一个黑影在前面快速跑动,其中一个领头的家丁道:“放箭!”

他们便一个个停了下来。将随身携带的弓箭拿了出来,张弓,拉箭。

密集的剑雨纷纷向许静婉飞去。许静婉几个凌空翻,侥幸躲过了第一场箭雨。可最终还是中了一剑,在左臂上。

她疼得龇牙,快步朝前面一个屋子走去。

进了屋,关上门,许静婉背靠着那窗格门慢慢坐了下来。

只见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男孩跑了来,他没有惊叫,而是像个小大人一般问道:“你是谁?来我屋里做什么?”

门外是那群人的声音:“搜,四处看看。见她往这边逃了,怎么就没看到人,她受了伤,一定走不远……”

许静婉一把扯下她嘴上的黑口罩,将长发也露了出来。

“小家伙,你可否帮姐姐一个忙,将姐姐藏起来,不告诉别人姐姐到这个屋子里来了。”

小男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许静婉的脸,这么漂亮的姐姐,一定不会是什么坏人。

“可以。但是我可不是什么小家伙,我有名字,我叫周君建。”小家伙一本正经道。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周少爷,可见到刺客进来?”

说着,门外的人就要推门而入。

“慢着,本少爷在洗澡,看你们哪个敢进来,小心我告诉我娘!”小男孩一副沉着稳定的模样道。

许静婉疼得晕了过去,不过还是对着小男孩微微一笑。

待她苏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只见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睡在一张极其柔软舒适的床上。她侧过头。发现自己枕着的还是一个可爱的绣花小枕,不远处正背着手站着昨夜见着的那位小男孩。

“我母亲叫我去用早膳。我先去了。你受了箭伤,我已经让小夏贴身伺候你了。你不必担心。除了我,不会有人再进来的。”

许静婉对着他微微一笑,看着那张小包子状的嫩脸,好想即刻就上前去捏上一捏,只可惜她的手还不能乱动。

周君建走后,小夏端来一碗八宝如意粥:“小姐,你快吃吧!我们少爷就是个小大人,对女孩子都特别好,你碰着他算是走运了!”

小夏先将许静婉的身后垫高,接着端来碗,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

许静婉看着碗里的红枣和花生之类,觉得经过昨夜的一番折腾,这肚里还真是饿了。

“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昨夜跑来我家小少爷的房间啊?”小夏好奇道。

许静婉这才开始端详着面前的丫鬟来。同样的两个丫鬟髻,一身浅紫色的衣服配上淡绿色的毛绒比甲,下身是白色罗裙,看上去比自己要小一些。

但那两颗葡萄般的眼睛在上下睫毛的衬托下显得尤其黑亮动人,娃娃的脸型怕是让她来伺候小少爷的主因。

许静婉再抬头看了看这小少爷的房间,正对着门的就是这张床了,左边靠墙是一个大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奇特的玩具,还有一些小的手绘本。

右边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地上摆着两辆木质的小车,一辆是带踏板,可以骑动的,一辆是像马车那般,造型迷你,车上还有特质的人偶,皆穿着设计好的衣服,形态动作和真人很像。

没想到,这个小少爷虽然看上去一本正经,小大人模样,可爱玩的天性还是和别的小朋友一样啊!

“小姐,你还要吃吗?”小夏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碗里的粥已经见底,便继续问道。

许静婉点点头,目光却还是落在了那辆小马车上面。

她抬起手,指着那辆马车道:“这个也是你家少爷的玩具吗?”

小夏正打算起身去厨房再要些粥来,听到这话,立刻神采奕奕道:“那个还是当朝太后赐予他的呢!在少爷满周岁的时候送的,少爷一直都很喜欢把玩。”

许静婉哦了一声,让小夏继续去盛粥。

小夏关上门离去,许静婉便在屋内四处走动着,到处看看。

还真是个儿童房,古代的儿童房原来是这样,许静婉一边把玩着架子上的小玩意,一边饶有兴趣的察看着。

“不许动!”这玩具的主人突然回来了。只见他伫立在门口,包子脸都皱在了一起,大声嚷道。

“不许碰我的东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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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亲娘

周君建小跑着上来,抢过许静婉手中正拿着的一个木质的鸡蛋,只见鸡蛋上有一圈圈的花纹,应该是用漆画弄上去的。

“这是我娘给我的东西,谁都不许碰!”周君建将那个木质的鸡蛋捧在怀里,像抱着一个易碎的宝贝一般。

许静婉以为他是小孩子心性,占有欲极强才会这样,便也不与之计较,淡淡一笑给他道歉道:“是姐姐不对,姐姐没有经过你的允许,随便动你的东西!来,你打姐姐吧!”

可是,周君建并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要么原谅她,要么赌气不跟她玩了。他的小眼睛里分明有着晶莹的泪花,慢慢的竟还模糊了他的视线,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看着自己竟然将个救了自己的小娃娃给弄哭了,许静婉的心也软了下来,忙上前一边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发,一边安慰道:“是姐姐不对,姐姐下次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玩意可好?”

周君建却是背过身去,似没听到许静婉方才的话,只是嘴里一直嘟囔着:“再多的玩意也比不上这个,这个蛋可是我娘送给我的!”

许静婉有些费解了,他娘不就是顾春香吗?那么跋扈的一个女人,没想到却养了这么个懂事的孩子,把她赠的东西都当成了宝贝。

“小姐,粥来了!”小夏推门进来,将粥放在桌子上,却突然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只见她家小少爷正站在那里嘤嘤啜泣着。

小夏立刻起了保护之心,对许静婉横眉道:“你为何将我家少爷给弄哭?”

这次还真是有嘴说不清了。

尽管许静婉也有些生气,这都是多么小气的人啊,不过还是耐心的向小夏也赔不是道:“我只是闲着无事,拿起他架子上的玩具来瞧瞧而已。并没有坏心!”

小夏看了眼周君建捧在怀里的那个木蛋,恍然大悟般的点点头,然后悄声附在许静婉耳边道:“小姐你的手也太巧了。若是你动了我们小少爷其他的玩具,我们小少爷定不会生气。然而,你方才拿的那个彩蛋可是我们小少爷的娘亲给他的,比金子还要珍贵呢!”

许静婉这就不懂了,只不过一个彩蛋而已,若是坏了,让他娘再买给他不就是了,至于那么伤心吗?况且,她又没弄坏。这小孩子的心性还真是难以琢磨呢!

兴许是看出了许静婉心中的疑惑。小夏将许静婉拉至一旁:“我跟你说。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许静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小夏便又悄悄对她说道:“那个彩蛋是我们家小少爷的亲娘给的!”

“亲娘?”

“嘘,小声点,我们家少爷人虽小,可心思特别重,要是让他听到了可饶不了我呢!我是看我家少爷对你不错,兴许日后你还会来我们府上住,所以提醒你罢了!”

这么说来,这个周君建并非顾春香所生。

正这么想着,却突然听到门外有敲门声:“小杂种,你在里面吗?”

周君建拭了眼泪。答应一声,然后眼神示意许静婉藏起来。那分明是一种大人般的模样,看得许静婉竟然还愣了片刻。这才躲在了床边的纱帘角落。

“一个人在房里干什么呢?有空多读点书,别整日的就知道玩,跟你爹一样。小杂种,你听到了没有?”顾春香推开门,一边拨弄着手指甲,一边说道。

周君建上前作揖:“回母亲,君建明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很好!本来我就不想收留你的,这是看在你还乖巧的份上。所以你给我记住了,永远都别想着靠别人爬上高处。只有靠你自己,明白吗?”

周君建点点头。那幼小的眸子里分明有着和他年龄很不相衬的成熟。

顾春香满意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走了。

一直躲在那纱帘背后的许静婉算是看明白了,周君建的父亲,周学宗抛弃了他原本的妻子,为上高位,和这位顾氏结了婚,当上了宰相,可他的儿子周君建却变得成熟,时刻想念着他的亲娘。

“君建,过来!”许静婉朝周君建招手道。

周君建回过头来,却没有好脸色道:“我已经救了你一命,你现在应该可以离开了!”

许静婉本想给这个小包子一个拥抱的,没想到他这么冷酷。

“好!”

“我的衣服在哪儿?”许静婉抬眸问道。

小包子的脸突然红了,他摇了摇头道:“小夏给你换的衣服,你问她要吧!”

“哦,小姐你的衣服给拿去洗衣房了,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拿回来呢!”小夏眨眨眼,有些抱歉道。

衣服要明天才能拿,看来自己又可以在这里多住一晚了,那找寻那玉钗的残碎就更容易了。

许静婉故作生气道:“什么?明天,可我回去一定得把自己的衣服换回来才行。”

小夏有些紧张的赔小心道:“小姐,要不您再在我们小少爷的房里多住一天,明日拿了衣服再走吧!”

这正和许静婉的意,她点了点头:“现在只能如此了!”

小包子的脸又皱在了一块,可看了眼小夏,又觉得只能这样办,也只好同意下来。

夜深了,许静婉坐在桌边,看着小夏道:“这小少爷出去了一整天,难道不回来睡么?”

其实她也不想这个小包子回来,不过太想念他的那张很有弹性的脸了。

“我们家少爷啊,他今晚不睡这里,睡书房,虽然少爷他年纪不大,但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还是懂的,今日他出门时就特意嘱咐过,要好生伺候小姐您!”

原来是这样!许静婉还真是没看错,连思维方式都和大人一样,这样的小孩还真是特别!

许静婉故意假装无聊的样子,继续问小夏道:“你们这府里还真是平静啊,估计平日里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吧!”

小夏一边倒茶,一边却不赞同道:“小姐这话就说错了,我们府里啊,自从周老爷和顾太太结婚后,事情可多了去了。前几天,那周老爷还带回一个外面抢来的女人,都把顾太太的一根宝贝玉钗给弄碎了呢!为此,周老爷可吃了不少苦头。”

“他这是活该!”许静婉愤愤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夜路

“小姐这话可不能如此讲,当着小夏讲无所谓,可是若是被周老爷的耳目给听见了,小姐您可就没命了。

周学宗也有耳目?这点许静婉倒是不知。

“我们周老爷,除了怕顾太太以外,对其他人都是非常严厉的!”小夏的一句话,将许静婉点醒,看来这个宰相也不是个没有野心之人,只是懂得暂居人下而已。

话题扯远了,许静婉又继续问道:“那后来那根玉钗的碎片如何处理了?”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了解之事。

小夏突然笑了,转身走到小少爷的床底,摸了好半天,掏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来,她慢慢打开一层层的手绢,最里面就是那日摔碎的玉钗碎片。

就连那玉粉末都在里头,没有浪费一点。

小夏微笑着道:“起先我出去给小少爷找点心吃,恰好碰着了顾太太屋里的丫鬟,她要把那些玉钗碎末给扔了,我看着这么宝贵的东西就那样扔了可惜,便花了一两碎银子给买了下来。”

小夏突然望着许静婉道:“小姐,你问这个作甚?”说着,她便开始将绢布继续一层层的重新又包了起来。

许静婉从鞋子里掏出一张银票来:“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把那碎末卖给我,可愿意?”

只要得到这本真的玉钗碎片,那将其还原就一点也不成问题了。

“小姐,这么多银子,你折煞奴婢了。我只要拿回本钱就行。”

“唉,你费了那么大功夫得来的,只拿回本钱如何能行,多余的就当是小姐我送给你的!”许静婉将银票在小夏的手里按了按道。

小夏也不推辞了。将那布包着的碎末立即递给了许静婉:“多谢小姐,小夏万分感谢小姐的厚爱!”

许静婉将玉钗碎末放进怀里,心想。还剩一天的功夫了,可得抓紧时间回去做玉钗了。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了。

“小夏,我突然很想念我的娘亲,等小少爷回来,你就和他说一声,我先走了,多谢他的救命之恩!”许静婉起身就要走。

“哎,小姐,可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看小姐还是明日再去吧!夜里恶人多!”小夏好心劝道。

许静婉低头一笑,自己不就是恶人之一吗?夜闯豪宅,幸好碰上这么一对善良的主仆。

“没关系,习惯了!多谢你,小夏,后会有期!”许静婉笑着道。

说来虽只相处了两天不到,可却感觉这个屋子给她很多的亲近感,许静婉最后又看了一眼那地上放着的马车模型,淡淡笑了笑,也许就是这些玩具让她觉得轻松吧!

小夏替许静婉叫来了一辆马车。一直畅通无阻。可就在快要出府门时,顾春香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马车内是何人?”

车夫忙不迭的从车上下来,一手拿着马鞭道:“回夫人。这是小少爷屋里的人,说是要给送出去!”

“哦。”顾春香故意抬高了音调。

这个小少爷平日里看着挺顺从她的,可怎么没听他说起自己屋里还有什么需要半夜出门的人啊!

“掀开帘子我看看!”顾春香好奇加上猜疑,促使她今日非得把这事给弄清不可。

“这……”车夫有些为难的看着顾春香道。

“怎么?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顾春香一脸的怒气,这府里上下什么时候都这么不听她的话了。

她大步走至马车前,伸手就要去掀开那帘子。

突然,后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母亲!”

顾春香顿了顿,放下手,看向身后。只见是周君建小跑着过来了。

“母亲。我听说你非常爱吃芙蓉饼子,我去厨房问过了。他们又说没有,所以。为了表孝心,才特意差人半夜出去买来给您吃的,您不会不放行吧!”周君建双手背在后面,装成一副可爱的模样道。

夜色将其笼罩起来,零星的灯光只将他那圆圆的脸庞和亮晶晶的两颗眼给照亮了来。

顾春香思索片刻,又看向这么个小娃娃,他才五岁,这么小的年纪,应该是不会说谎的。

“是这么回事啊?君建何不早点告知于我,害为娘瞎担心一场。”

“娘,我们先回去吧!这里好黑,君建害怕!”周君建见顾春香似乎还想去一探究竟,便撒起娇来,拽着顾春香的胳臂好一阵摇晃。

“好,好,娘这就带你回去啊!小夏,掌灯!”顾春香拉着周君建的小手,第一次感觉到这个小孩和自己还是很亲的。

一行人远去了,马车内的许静婉松了口气,看着那小少爷的背影,不由得多了一丝感激。这么小小的人,这么早就不得不学会耍心机了,不知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车出了周府,一路朝珠玉轩奔去。

许静婉在车上打了个盹,然而突然听到刷刷的几声,她头顶和四周的车布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一个人,正坐在一辆无人驾驶的马车上,一直朝着那无边的暗夜前进着。

许静婉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虽说她拥有盖世武功,可毕竟还是女孩的内心,突然遇到这么恐怖的境况还是不由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快速飞升到那匹发了疯的骏马身上,用两腿使劲夹它的腿肚子,学着车夫的样子喊“吁——”

骏马似乎并不听她的使唤,反而加快了速度,朝着前面一个断崖跑去,许静婉只得踩着马背快速的跳了下来,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之后落在了旁边的一处松软的草地上。

一声马的嘶鸣响彻夜空,那匹骏马带着四个轮子的空马车飞下了悬崖。

好险,看着这一幕,许静婉抬起手,捂住了心口,她的小心脏还在不停地跳动着。若是刚刚自己没从马背上跳下来,那现在自己估计已经被摔的粉身碎骨了。

突然,暗夜中,几道凌凌的剑光闪过,许静婉慌忙朝一旁侧了个身。

三个黑衣男人一人拿着一把剑,朝她刺来。

许静婉飞升跳起,双腿将他们的头踢中,三人纷纷倒地。许静婉疾速向前方奔去,那三人拼命在后面追赶着。

就在许静婉精疲力竭,感觉已经支撑不住的时候,突然,崖壁间闪过一个人影,挡在了她身后。接着便是刀光剑影,那人影和那三个黑衣人打了起来,经过一番打斗,还是带着伤朝许静婉的方向跑来。

好在那三个黑衣人也只剩下一个还有力气跟在后面追他们。

许静婉一回头,却被拖进了一个狭窄的山缝之中。

“嘘!别出声!”熟悉的声音让许静婉被捂着的嘴暂且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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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睡处

感觉到外面那个黑衣人已经走远,那和许静婉面对面站着的人影才松开他的手来。

他嘴里发出一声呻吟,然后慢慢往下滑去。缝隙很小,许静婉快速从那里头钻了出来,然后将那男人也给弄个出来。

借着月光,许静婉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模样,只见在月光下,他的脸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眼睛微闭,可长睫毛却让他的双眼更加迷人。

这不是李玉铭吗?

刚才是他挺身而出救了自己,可他究竟是和那些坏人一伙的还是跟踪了自己呢!无论哪一种答案都是许静婉所不能接受的。

许静婉从怀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水壶,朝他的嘴里灌了一点水,李玉铭的嘴巴翕动着,然后便是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到嘴里的水。

慢慢的,他的眼眸睁开来,在月光下显得漆黑而又深邃。

“你没事吧?”他第一句话却是在关心许静婉。

许静婉放下他,然后有些不自在的问道:“你跟踪我?”

“没有,是那日我看到周学宗的眼神总在你的身上瞟来瞟去,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于是我就派人暗中跟踪了他。今夜发现他派人跟踪了一辆马车,我便也跟了过来!没想到,马车里的人会是你!”

李玉铭方才打斗时太过用力,以致于太疲惫而晕倒了。刚才喝了一些水,气力已经恢复不少。

“我们现在在哪儿?”许静婉问道。

李玉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故意狡黠的说道:“说出来你可别害怕!我们现在所处的正是这郊外的乱坟岗!”

“啊——”

凄厉的叫声撕破寂静的夜空。许静婉跨一步上前,紧紧拥抱住了李玉铭。

“你睁开眼睛。”李玉铭笑着说道。

“不!”许静婉方才在这暗夜中和人打斗已经够害怕了,如今听说自己竟然处在死人扎堆的地方,怎能不害怕。她脑海里不由得出现很多前世看过的恐怖片画面。什么幽灵,什么鬼差的,通通都跑了出来。

“我刚才是骗你的。这里是西郊村,我们在西郊村的山坡上!”李玉铭一只手拍了拍许静婉的肩膀道。

“你这个坏蛋!”许静婉简直要抓狂。这哪里是来救她,分明是来害她的嘛!

不过,转而一想,若这里是西郊村的山坡,那么山下岂不就可以看到她的宅子了吗?小翠也许还在宅子里呢!

许静婉赶紧脱离李玉铭的怀抱,一个人朝山下走去。以前她很少来这边的山上,更别说是走夜路了,因此对这里的风景不太熟悉。

她仔细朝山下望了望。虽然还是有些小路挡着,可还是隐约能够看见山的下面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农田,农田的边上有一条长河。

“这就没错了!”许静婉嘟囔着。

“什么没错!李玉铭不解道。

许静婉却是不答,一个人朝山下走去,李玉铭一直紧跟在其后面。

到了山下,再穿过田野,他们很快到了许静婉的那处宅子门前,虽然是子夜,可月光却非常明亮。

许静婉抬手敲门,连敲了几声。门里都没有响应。看来小翠大概还在味道全酒楼等她吧!正觉得有些失落,不料,隔壁水花嫂家却打开门来。

水花嫂披着一件外套。站在门里,向外看道:“谁呀,都这么晚了!”

许静婉连忙走上前去:“水花嫂,我是许家小姐啊,我家小翠还没回来啊?”

水花嫂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仔细站在月光下一瞧,还真是。

此时田君媳妇也听到响动,来到她婆婆的身后:“婆母,谁来了?”

“是许家小姐。她家丫鬟不知哪儿去了。”水花嫂握住许静婉的手:“哎呀,怎么这么冰。可别凉着了,快进来!今晚就在我屋里过一夜吧!”

许静婉笑着点点头。可刚跨步走了进去,她身后却跟着李玉铭。

“这位是……”水花嫂方才只顾着和许静婉说话,倒是没发现她背后还有个男人,乍一看,人高马大的,倒是将她给唬了一跳。

许静婉抿嘴笑了:“让他自己说吧!水花嫂,我睡哪个屋?”

许静婉径直朝里面走去,李玉铭却是站在门口,非常的尴尬,他伸出手,连喊了几声,可许静婉却是没回头。

水花嫂会意,忙让媳妇招呼许静婉睡下,她来给这位少爷安置睡处。

“许姐姐,你睡这屋吧!这屋是新房,干净!”曾小水将田君从被窝里叫了起来,田君一脸的不愿意:“凭什么让我挪窝,人家睡的正香呢!大半夜的吵死人!”

“怎么说话的,这可是我们的东家,你还想不想吃饭了!”小水一边瞪眼小声和田君说道,一边又客气的笑着对许静婉解释:“我家田君脾气臭,但人挺好的,许家小姐,你可别介意啊!”

许静婉淡淡笑笑:“你还是让他继续睡这里吧!我也就打个盹,明日一早天亮就走!随便安排个地儿就行!”

“这怎么能行呢!”曾小水自从做了掌柜,这脾气是见涨,看她家男人还死赖在床上,不肯下来,就差没拿棍子当头打他了。

“没事,小水,我都困了,你快随便给我安置个地方,否则我可不在你家住了!”许静婉明白小水的好意,可人家这毕竟是新房,哪有让新人住别地的道理。

“那好,东家,那还真是委屈你了!我带你去那一间客房吧!平日里那里就堆些东西,但因为我和田君结婚,所以客房也就收拾出来了。也没啥人住,那几日到底还是都各自回去住了。”

曾小水一边提着个照明的小灯,一边笑着说道,许静婉跟在她后面,借着那昏黄的光,跨过几个门槛,走到一间房门前。

里面竟然是亮着的,她们走了进去,发现水花嫂正和李玉铭说着话:“少爷就在此安歇吧!农舍比不得那大户人家的房子,您就将就睡一晚!”

水花嫂刚笑着出来,却看见小水领着许静婉过来,顿时明白了是个什么情况,马上凑在小水的耳边道:“咋回事?人怎么给领到这里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锻造

“这……我也不想的,可田君他就是不起来,没办法,才想到给带这儿来!”小水略有些歉意道。

水花嫂为难了,这原本房间还是宽裕的,可这田君一结婚,田新就被赶去柴房睡了。那柴房的床就只能睡的下一个人,田新都还是每晚缩在那里睡的。

而且,她今晚本来睡在这里的,现在打算去隔壁婶子那里将就将就。

现在家里空着的房间也只有这一处了,她面露难堪,左右为难着。

许静婉也来过几次,不想水花嫂为了个住的地方而搅得大家都不能好好睡,本来半夜打扰就已经是罪过了。

“水花嫂,你们都先去睡吧,我和他再琢磨着如何睡,反正天也快亮了,就是坐着也成啊!”许静婉劝道。

“这如何能行?”水花嫂还想再给想个法子出来,小水却是将她往外推:“婆母,我们就别打扰他们了吧!”

水花嫂一下听明白了,也讪笑着招呼道:“那你们俩规划规划,我们先去睡了!”

看着这两个疑神疑鬼的妇人抬脚离去,许静婉呼了一口气。

正准备在床上睡下,突然看见一旁站着的李玉铭,又有些尴尬起来。

好歹人家也是九王爷,这么尊贵的身份,竟然连个单间都没有,还是给自己害的。

许静婉心一横,很爽快道:“这床就让给你睡吧!我睡地上!”

李玉铭一直没有说话,突然听许静婉如此说,倒是笑了起来。

他整了整衣襟,故意四下看了一眼,然后抱怨道:“我听说,这乡下啊!什么都不多。就是什么蜈蚣虫啊,大老鼠啊,死蟑螂的特别多!你真打算睡地上啊。那很可能会有个蜈蚣虫什么的爬到你耳朵里去呢!你都不害怕?”

许静婉方才也全凭义气,说出那句话。没想到。这个堂堂的王爷,竟然用这些东西来吓唬她,她前世就最怕蜈蚣老鼠之类的东西了。

这么一想,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跑。

“好了,不逗你了!我睡地上吧!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能让一个弱女子睡地上呢!”李玉铭也不说话了,拿起床尾摆放的一床席子垫在地上,然后在上面铺上垫絮。最后加床被子,就裹着自己睡了进去。

“喂!”许静婉叫了一声,李玉铭却是没动,反而打起了鼾声来。

“这么快就睡着了!”若不是亲自去过他府上,还真怀疑他究竟是不是个冒牌王爷!许静婉有些恼,愤愤的爬上床,盖好被子。可还是有些介意的看了眼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男人。

她可从来没有如此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一间房里过,除了和那个曾经的夫君,王舒俊。

突然,一股倦意袭了上来。许静婉打了个哈欠,将瘦弱的身子蜷进被窝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许静婉被隔壁的猪哼哼声给吵醒的,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地上的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就连被褥都已经被放在了她的床尾,整整齐齐的。

她翻了个身,发现自己的头边有一封信。

研究了这么久的大胜朝文字,许静婉能看懂上面写得大致内容了。

简单的几行字:“你的睡相和隔壁的那群家伙很像!”

许静婉瞬间将手上的纸撕成两半,简直欺人太甚。

“许家小姐,你醒啦!来。这洗脸水我都给你打来了!洗了一起来吃饭吧!”曾小水笑着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许静婉看了看外面的大亮问道。

“现在已是午时了,许家小姐问这个作甚。昨夜您睡的晚,我们也就没吵醒你。和你一屋的那个少爷倒是醒的早。天色微亮就出去了。”曾小水一边说,一边朝外面走去。

李玉铭是朝廷官员,大概是去上早朝了。许静婉摸了摸怀里的硬物,糟了,这是第三天了,若是玉钗还没复原,那顾春香不知会使出什么阴狠的手段来。

“多谢你小水,我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代我也谢谢水花嫂!”许静婉将衣服稍微整好,便箭似的跑了出去。

她一路小跑着上了一辆去京城的马车,在珠玉轩走下车来。

徐掌柜老远就瞧见了,赶忙上前来:“东家,这几日你去了哪里?怎么都没通知我一声?老朽还以为……”

“此事日后再与你说,我这会儿还有紧要的事情,先上楼了!”

许静婉加快几步,刚走至楼梯转角处,又回头嘱咐道:“任何人都别让进我的房间!知道么?”

徐掌柜点点头。

走至顶楼的雅间,许静婉反锁上门,从怀里拿出那用布包裹着的玉钗碎末和那张从空间要来的图纸,开始按照那图纸上说明的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静婉被热气蒸的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她将那些玉碎浆液拿到珠玉轩的最底层,锻造厂。

从那火红的熔炉里,慢慢出来了那根玉钗。

待之冷却,许静婉立即将其包进布袋里,揣进怀中,坐上马车,奔向周府。

“所来何人?”守门的两个仆役问道。

“我是你们顾太太请来的贵宾,快些让开,否则小心性命!”许静婉在车内说道,凌厉的眸子看向这个大门。

“有凭证吗?”仆役显然是不相信,他们二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壮着胆子道。

“这是小少爷给我的东西,你们拿去看吧!”许静婉将一个木质的玩具扔了出去,那仆役伸手接住。看着是一个木质的老虎,做工精细,他们虽没亲眼见过,但也听那边的丫鬟们提起过,说小少爷的屋里就爱放这些个玩意儿。

“进去吧!”其中一个仆役赶紧将那木虎双手奉上,许静婉从车内伸出手来,拿了过去,却没露面。

马车行至顾春香的厢房门前,吁的停了下来。

天色开始变得昏黄,快要落日了。

距离规定的时辰近了。

许静婉下车,一阵风刮了过来,吹起地上的落叶。

厢房敞开着,可里面却安静异常。

难道是顾春香忘了和自己的约定不成。

突然,自两旁来了二十多个小厮,他们一起朝许静婉攻了过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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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诺言

许静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赶紧飞升到顾春香的厢房顶上。

然而那些小厮貌似武功都不算太高,他们一个个赶紧的去找梯子,当他们一行人刚刚爬上扶梯,许静婉轻轻一抬脚,对着最上面的那个小厮道:“飞去吧!”

“啊——”那五六个小厮便随着梯子倒了下去,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在地上打着滚,哎哟哎哟的喊个不停。

其他小厮见了都还犹豫着,究竟还要不要搭梯子了。

突然,厢房内出来一个人,正是顾春香:“都是一群废物!”

“王虎,邓离,给我上!”

顾春香的近旁,突然蹿出两道人影,他们轻功了得,都上到房梁之上,眼看就要将许静婉给擒获了。

突然,地上一个娃娃大叫:“都不许动!”

那王虎和邓离看了一眼,发现是他们的小少爷周君建,便停了下来,同时将目光看向顾春香。

许静婉趁机一个给上一脚,将他们踹下房去。

他们二人不备,从上面摔了下来,好在会轻功,然而也都被摔的不轻。

此时已经临近黑夜,许静婉快速从房梁上飞了下来,从怀里掏出锻造好的玉钗,放在顾春香的手上。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顾春香正有些迷惘之际,许静婉道:“离规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顾太太检验一下吧!”

顾春香的鼻子都险些气歪,她伸手屏退众小厮和王虎、邓离等人。然后将布袋口打开来,从里面拿出那根剔透的玉钗来。

果然锻造的一模一样,顾春香的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慌忙叫人拿去验一验。

周学宗此时也从里面走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丫鬟将玉钗给捧了下去。他附在顾春香耳旁耳语道:“夫人。你可一定要保住我的相位啊!”

顾春香脸色铁青,嘴里哼了一声:“看造化吧!”

过了一会儿,验玉师回来了。只见他一脸谦恭道:“此玉钗乃世间难得一见的宝贝,据我推算。年代应该比较久远,可追溯至秦朝,而且其做工精细,实属难得啊!”

顾春香瞪眼瞧着面前之人:“你真是大胜朝最厉害的玉器鉴定师吗?连个赝品也看不出?”

顾春香眸色寒冷至极,这若是随随便便请了个村野匹夫来,说上方才那段话也就罢了,可她这请来的可是大胜朝最有威望的鉴别玉器之人,韩朝。

“韩朝所言非假。请夫人明鉴!”韩朝躬身奉上那根玉钗,谦恭有礼的说道。

“夫人请喝口茶!”顾春香的丫鬟送上一杯热茶来,恰好激发了她心底的怒气。

她一手打翻那杯茶水,只听哐啷一声响,杯子落地,茶水在地上直冒热气,一众奴才皆惊的说不出话来。

韩朝更是不明所以,他做了这么些年的玉器鉴别,还没有谁会怀疑他的鉴别能力的。这个顾太太未免也太跋扈了些。

顾春香是个豪爽之人,她没有继续就此事对韩朝进行攻击。而是冷冷的对一旁的周学宗道:“明日早朝,你当着百官的面向许静婉道歉!”

“不要啊,夫人。那朝堂之上,饿虎之辈可不少,他们是巴不得能抓我一个把柄,将我拖下水,你不能让这个小妮子毁了你夫君的前程啊!”周学宗可怜巴巴的望着顾春香,就差下跪了。

“不行!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虽不是男子,可还晓得这个道理!若是今日不兑现诺言,你让我日后如何做人处事!”顾春香豪迈的拍着胸脯道。仿佛此刻她就是即将赴死的一名战士。

“夫人若是执意如此,那就休怪夫君我无情了!来人——”周学宗被逼到了墙角。已经忍无可忍,平日里什么他都可以听夫人的。如今夫人竟然为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诺言,将他这个夫君的前程置之不顾。

要知道,他之所以娶了这么个悍妇,忍受她的种种凌辱,就是为了保全这一个相位,既然如今相位不保,他也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了。

他暗地里已经在周府埋下了众多眼线,操练了一等一的会武术之人,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可,这喊了一句,原本以为埋伏在四周之人会立即上前,听他的命令,将顾春香及许静婉她们给捉拿下来的,但,现实是,又一丝风儿吹过,四周寂然无声。

顾春香方才也是被他的那一声喊给震住了,还真以为这个一直以来的软蛋如今也懂得调兵遣将了呢!

却不料,等了半响,除了天色已然全黑,别的什么也没有。

“周——学——宗——”又是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

顾春香简直忍无可忍,这么一个惟命是从之人,如今竟敢公然和自己作对。

“给我将其拿下!”顾春香一声号令,立刻有小厮们上前来,将他们的老爷给擒住。

这个家里,顾春香最大,这点他们还是明白的。

“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可是你们的老爷!”周学宗双手背向身后,反抗道。

“老爷,您就原谅我们吧!谁让夫人那么强呢!”一名小厮一边将周老爷的双手绑了起来,一边讪笑着道。

“你们都不得好死!”周学宗跳了起来,怒发冲冠的模样特别吓人。

顾春香却是皱了皱眉,转身回到屋内,她将一张纸递给身旁的丫鬟:“帮我转交给周老爷,告诉他,今晚在这上头签字。明日,他定要在朝堂之上向许静婉道歉,否则,我便将他登上宰相之位所做的种种恶事抖露出来!”

小丫鬟微微一愣,双手将那纸接了过去,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和离!”

小丫鬟不敢耽搁,立刻跑去对周老爷将刚才夫人的话又说了一遍。

周学宗双手被绑在身后,呜呜半天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虽说他利用了这个夫人,可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为何能这么狠的下心来。

许静婉静静的在旁看着这一切,对周学宗,她没有惋惜,只是可怜了他的孩子周君建那么个可怜见的娃儿,没了娘,如今可能连个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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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罢官

这么一想,许静婉便看了眼正伫立院中,方才还帮过自己的周君建。

只见他弱小的身躯被暗夜给笼罩了起来,若不是他身旁的小夏还提着个灯笼,许静婉大概也发现不了他。

他小大人一般,双眼晶亮的看着这一切,表情捉摸不定,不悲不喜。

许静婉的心在看向他的那一霎为之一动,毕竟这小孩是无辜的,况且,他还救了自己的性命。

明日若是在朝堂之上,让周学宗对她公然道歉,难保龙颜不会大怒,将周学宗立刻革职查办。

许静婉信步走到周君建的面前,蹲了下来,双手放在他的小肩膀上。那柔若无骨的肩膀,竟然承受着那么大的压力,许静婉的心再次疼了起来。

“君建乖,你若是不想你父亲失去宰相之位,姐姐可以帮你!你还可以做这周府的小少爷,锦衣玉食,享用不尽!”许静婉安慰道,喉头不禁有些哽咽。

周君建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眸子却闪过一丝坚定,他抿着薄嫩的唇,道:“大丈夫一诺千金,既然我父母答应了你这件事,就要兑现诺言!否则,我都会看不起!”

倔强的嘴撅了起来,周君建大义凛然的转身离去。小小的身体摆脱了许静婉搭在他肩上的双手,小夏匆忙提着灯笼跟了上去,嘴里关切道:“小少爷,看着路,当心别摔着!”

许静婉看着这小小的背影,有些惊叹,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为这小身影的将来,也为他有这么一对奇葩的父母而惋惜。

他若是生在一个圆满的家庭里,大概会过得很好。用功读书,将来必定会一展宏图,为国做出贡献。只可惜,他才这么小。就背负了那么多的复杂情绪。

“君建——”背后传来周学宗的一声叫喊。

他被几个下人给押了下去,刚才的那一声喊,似在哀求,又像是充满着希冀。

也许他想求自己的儿子和许静婉说说情,也许,他已经认命。

第二天一早,在朝堂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朝拜,呼声震天。

待这声音慢慢静下来。周学宗上前一步道:“回皇上,周某有事参奏!”

“说来!”皇上的声音威严而毋庸置疑。

“周学宗不才,几日前在皇上寿宴之后,劫持了蒋肖剑之友人许静婉,差点害她名节不保!周某惭愧,向许小姐致歉!”周学宗低垂着头,朝堂之上,议论纷纷。

李玉铭和蒋肖剑同时睁大了眼睛。

李玉铭回想起他昨日离去时,那许婉熟睡的模样,原本以为她是个没心机的。没想到今日就能让一直自恃清高的周学宗公然向其道歉,他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蒋肖剑原本就不知此事,待听明白后。才发觉,应当是那个冒名顶替的许静婉,他有些震惊,这个会武功的女子还真了不得,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左右了周相。

皇上摸了摸下颚,仔细端详着这个一向油腔滑调的宰相。刚刚上任,他便在朝堂之上语出调戏女子之话,是真的将他的朝廷当做儿戏不成。

“你口中的许小姐究竟是何人?你为何要在此向其致歉?”龙颜颇为不悦道。

“回…回皇上。在下亦不知她现在何处,但因那日宴席过后。我将其用迷药给弄晕,带回府中。欲对其图谋不轨,心中实在有愧,这才想起跟她道歉……”周学宗颤抖的已经开始有些词不达意,说不出话来了。

“什么?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做出如此荒诞之事!来人,给我即日起革除周宰相的职位,贬为庶民,不得再入朝为官!”皇上龙颜大怒,原本对这个周宰相还心存侥念,如今看来,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阿斗。

苏公公突然附在皇上耳边道:“这周宰相怎么说也是和顾太后沾亲带故的,如此一来,岂不是也得罪了顾太后么,皇上还请三思而后行啊!”

皇上眉头皱紧,既然当了皇帝,处决一个乱臣还需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不成。

“吾意已决,你无需多言!”皇上闭上眼,挥了挥手,苏公公便只得又将皇上的意思在朝堂之上说了一遍。

周宰相被摘去了头上的官帽,脱去了一身的官服,一身素白在这朝堂之上显得尤为扎眼。

许静婉静静地候在宫门外一处隐秘的角落,直看着周学宗一身素裹的出来,才摇头叹息着离去。

皇上早朝后便直奔太极宫,顾太后的住处。

“皇儿,你如何来了?”顾太后正在吃着刚刚做好的点心,那细细咀嚼的样子,非常享受。

皇上当是母后还未听到关于顾氏的传言,正打算离去时,却恰好见着顾春香走了进来。只见她满脸的委屈,一来就扑倒在顾太后的怀里:“姑姑!”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谁惹得我们的周夫人生气了?”顾太后心肝儿肉跳的捧起顾氏的脸,还似看着她小时候一般,宠溺的说道。

皇上立在一旁,认为顾氏定是为了今日早朝革除了她夫君之位而来太后这儿说情的。

顾氏却站起身,对着皇上行了个礼,接着又扑在太后的怀里。

“姑姑,我早就不是什么周夫人了?以后姑姑也别提那个人的名字,想来我就觉得气恼!”顾春香恨恨的说道。

顾太后坐直了身子,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问道:“我的好侄女,你好端端的,为何说这傻话?你不是周宰相府里的夫人,还能是谁?你都把哀家我给弄糊涂了!”

“姑姑,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配做我顾春香的男人!”顾春香状似撒娇,又语气坚定的说道。

“不配,不配!当初若不是你非要嫁给他,我也看他不上,可如今,你已是他夫人了,就别再说这丧气话了。再说,不是给了他一个宰相之位吗?”顾太后一边和顾氏谈着话,一边伸手,示意皇上在一旁坐下来。

顾氏却是将头又埋进了顾太后的膝盖之间:“姑姑,我已经同他和离,他如今也不是大胜朝的宰相了!”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顾太后从顾氏的眼中看出此事已成定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落魄

“昨日晚上,他在和离书上签了字,因为前几日,他抢了一名女子到我房中想行那苟且之事。今日早朝被皇上罢免了宰相之位,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介布衣了。”顾氏恨恨的看着地上道。

顾太后还有些惶惶然,她看了一眼一旁坐着的皇上:“想必皇儿此来也是为这件事吧?”

皇上一直听着话,突然见母后问到自己,也只是点点头。他倒是觉得奇怪,自己是今天早朝才罢免的周学宗宰相之位,可顾氏为何昨日就与他和离了呢?难道是巧合?

他如何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索性站了起来:“母后,没有其他事,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顾太后点点头,事情已然如此,而且听顾氏的口气,大概也不想挽回这个婚姻了,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让皇上干坐在这里,听她们闲话。

“你去吧!注意点身体!”顾太后继续垂眸,看向顾氏。

“你如今又打算作甚?”顾太后虽未曾做过平头百姓,可也知道和离对男人可能影响不大,可对于女人,那伤害可就大了去。

女人一旦和离,想要再婚,便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因为没有男人再相信,她是纯洁的了。

“姑姑,我愿陪姑姑终老!”顾氏嘤嘤哭着道,虽说她有时的性子像极了男子,可毕竟还是个女子之身,此事只因当初的一个诺言,她就此失去丈夫和儿子,哪能不哭。

顾太后摩挲着顾氏的鬓发道:“傻孩子,你姑姑我如今都做上太后了,没有几个年头可活了!你陪姑姑的这份心意,姑姑领受了。可怜你父亲去世的早,如今也就姑姑能罩着你了。这个周学宗确实不是个东西,你既然与他和离。那姑姑再帮你找个好的人选,你看如何?”

“姑姑。还是你对香香最好!”顾春香突然露出小女子的那般娇羞来。

又过了几日,许静婉正在街头闲逛。

“小姐,快看!前面似有玩杂耍的!”小翠已经和她家小姐聚在了一起,这几日两人无事,小翠不是陪着她家小姐练字,就是和她一起来京城逛街。

许静婉看向不远处,只见一个汉子穿着一个白色的马甲,坦胸露乳。两个粗大黝黑的胳膊也露在了外面。

他先点燃一个柴火棒子,然后张开大嘴,将其整个火焰一并吞进口中,然后,又慢慢的将那棒子拿了出来。

火苗继续复燃,上下乱跳着。那汉子拿起大碗来,喝上一口液体,朝那蹿动的火苗喷去,呼啦一声,火焰射出足足有一丈远。

“好!”围观群众纷纷鼓掌喝彩。

那汉子黑黑的络腮胡须裂开一条小缝。露出一个笑来,然后就见一大一小两个人上前来讨钱。

“行行好!给点钱吧!”那男人声音低沉,头发将脸部遮了大半。那孩子也就五六岁年纪。穿着一身破烂的行装,站在男人身后,稚嫩的声音微不可闻。

许静婉赶忙示意小翠拿钱打赏。

“小姐,这天底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今日打赏了他们,过几日还会有别人来此讨赏的,小姐纵有万贯家底也打赏不完呀!”小翠有些不情愿道。

许静婉白了她一眼,然后笑着道:“知道小翠是为我考虑,可是我这不也只是有的时候才会发发怜悯之心么!”

说着。她便从那钱袋子里掏出一两银子来,哐当一声。扔入那男人的盘内。

那男人和小孩齐声道谢。

可当那男人抬起头来之时,许静婉和他都怔住了。

这不是周宰相吗?

只见那男人拉着小男孩拔腿就跑。许静婉跟在后面追。兴许是拉着个娃娃,跑不远,周学宗总算还是停了下来,一边哈着气一边道:“你老是跟着我干什么?我都被你给弄成这副模样了!”

周学宗回头,没好气道。

许静婉倒是不看他,双眼盯着他身旁的小小身体。她慢慢蹲了下来,摸着周君建的头发道:“跟姐姐去吃顿好吃的,怎么样啊?”

和料想的不同,周君建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说:“男儿不受嗟来之食!我周君建今日落魄,他日必定有所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一句话说得小翠都笑了:“这么小个人,说起话来可真逗!”

周君建瞪了她一眼,撅起嘴来,将脸朝向一边。

“哎,看看,还生气了!”小翠更是笑得肚子都疼了。

许静婉却是没理会,继续劝道:“君建乖,你和父亲一起去吃一顿,姐姐出钱好吗?大丈夫也得先填饱肚子不是,否则,饿的头发晕,还怎么成就一番事业呢?”

周君建看了一眼许静婉,只见她还是老样子,不过看衣着,日子过的应该比自己好很多。

他看了眼不远处的那只烤鸭,馋的直流口水。

可是,就那样望着,咽了几口唾沫后,他又摇了摇头:“我和父亲可以挣钱买吃的,不需要你帮着付钱,多谢许姐姐的好意!”

许静婉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周君建,也不知向谁学的,这么硬气。

可是,此时的周学宗也一直没有说话,大概是也不好意思向许静婉开口了。

突然,刚刚那个壮汉走了来:“你们两个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赶紧走人,别耽误我的生意。拿了钱就想跑,真是找死!”

说着,那汉子就要挥拳打向小小的周君建。

周君建下意识的向后一躲,却在此时,那汉子的拳头停在了他的面前,被许静婉给挡住了。

许静婉捏了捏那汉子的拳头,那汉子疼得只得告饶:“女侠饶命!女侠饶命!我把这些钱送给他们就是了!”

许静婉这才松开手来。

那汉子头也不回的跑了,一边跑还一边抱怨:“妈妈的,今天都白干了!真是晦气!”

周学宗见状,拉着周君建掉头就要走,许静婉却叫了他一声,他一脸怒气的回头:“你还想继续看我笑话吗?我刚刚找的工作又给丢了!你难道要我爷俩饿死街头不成!”

周君建两眼睁得大大的,望着许静婉,却也没有丝毫的留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认亲

许静婉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帮到君建,给钱,他们估计是不会收的。

突然,旁边一个声音唤道:“君建!”

那叫喊透着股沧桑和悲凉。

周君建偏过头去,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头扎绿色碎花布巾的妇女两眼噙满了泪水,嘴里一直重复念叨着周君建三个字。

“妈妈——”

周君建突然挣脱了周学宗的大手,扑向那名妇女。

“孩子!你怎么会弄成了这样?”妇女将周君建搂在怀里,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肉包子递到他唇边:“快吃吧!这是娘早上做的,现在还热着呢!”

周君建大口大口的吃着肉包,一副饿极了的模样,吃完还不忘抹抹嘴,他笑着看向那妇女,脸上洋溢着许久未见的笑容。

吃完包子,周君建便趴在他娘的怀里道:“娘,你以后都别离开君建了好吗?那个顾娘亲好凶好凶,君建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许静婉叹了口气,小孩终究还是要回到母亲的身边才会幸福啊!现在的小君建就完全没了在周府时的那种沉重,和普通小孩没两样了嘛!

“爹,你过来!娘在这儿!”周君建突然从他娘的怀里跳了下来,跑去拉周学宗的手。

周学宗尴尬的走了过去,却将头偏向一侧,不敢看他娘。

过了一会儿,他才不好意思的说道:“十三娘,都是我对不住你!你若是还能原谅我当初的不忠,那我们就继续一起生活。如果不能……”

他的话还未出口,就又给咽了回去,因为他看到十三娘和周君建互相对看时眼中闪过的那浓浓母子情。

即便他再不好,这份亲情也会让她放不下吧!

三个人话别了一阵。开始一起吆喝起卖菜来。许静婉微笑着离去,此时周君建却跑了过来,拉了拉她的手道:“姐姐。你能蹲下来吗?我想送你份礼物!”

“是什么?”

还没等许静婉反应过来,周君建就在她的脸上小啄了一口。

“谢谢你。姐姐再见!”周君建很是幸福的回到他父母身边,对着许静婉招手道别。周学宗和十三娘也互相对看了一眼,和许静婉挥手。

一路上,小翠提着小姐买的东西,疑惑的问道:“小姐,刚刚那个小孩说要谢你什么?”

许静婉抿嘴,笑着道:“没什么!”

说着,许静婉就跑了起来。小翠跟在后面追:“小姐,别跑那么快,我都赶不上你了,这,这东西太多,就快要掉了!”

跑着跑着,她们来到味道全酒楼的门口,许静婉一个不小心撞在了一位夫人的怀里。

“哎呦!”幸亏那夫人身旁的丫鬟机敏,伸手将其扶稳了,可那夫人状似被撞的不轻。一手按住太阳穴,闭着眼,微微呻吟着。

“对不起。对不起!……”许静婉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并非那种冒失之人。只是在小跑的过程中,这夫人突然从行驶的马车内走了下来,让她迎了个措手不及。

“你是怎么走路的?长不长眼睛啊?”那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可她身旁的丫鬟却一副牙尖嘴利的模样。

小翠正从后面赶了上来,一摞东西捧在跟前,没发觉前面出了状况,突然,那些纸袋掉了一个下来。将其绊倒。

许静婉赶忙伸手接住了她,将她扶了起来。

小翠抬眸。只见那些购买之物都散落一地,她慌忙蹲了下来。不停地捡着,一边捡拾着还一边向许静婉道歉:“小姐,都怪小翠不好!……”

许静婉也帮着捡起地上的两袋东西,正当小翠站起身时,却对上一副恶狠狠的目光。

“绿儿!”

小翠双眼放出光来,刚捡起来的东西又给撒了一地。

许静婉叹了口气,这是被撞傻的节奏么?可正当她准备弯腰去捡的时候,却听得小翠惊叫道:“夫人!”

许静婉这才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小翠,发现她的神情不对。再看看那还在揉着额头的夫人,霎时明白了过来。

难道这个就是她这一世的亲娘。

“小翠,你不是陪着小姐出嫁了吗?怎么会在这里?”绿儿上前一步,一改方才的不满模样,眼神错愕的看着她道。

绿儿是在许静婉出嫁那一日新买进来的丫鬟,为的就是府里能一切运转正常。她也是在小姐出嫁时和小翠一起干过活才认识小翠的,但是小姐的面却是没见着。

夫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来,她被方才那么一撞,两眼还有些放花。眨动几下后,她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丫鬟,吃惊道:“小翠,你怎么在这里?小姐呢,小姐哪儿去了?”

小翠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向许静婉。

许静婉也是一愣,但看见那夫人眼里饱含的母爱,心顿时就软了。

“娘!”

“婉儿!”

二人拥在了一起。许静婉虽然对这个荣氏还是比较陌生,可是也常常听小翠提起,今日一见,还果真慈眉善目,让她倍感亲切。

“婉儿,可找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那蒋家少爷没把你怎么样吧?”荣氏帮许静婉理了理头发,伤心道:“你瘦了!我的婉儿定是过得不好,娘夜夜都梦到你受到折磨,你是为娘的心头肉啊!”

“娘,我们进去说吧!”许静婉扶着荣氏走进味道全酒楼,要了最好的一处包厢,二人坐在一侧,依偎着。

许静婉这时才看清母亲的模样,只见她瓜子脸,面容尖瘦,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云鬓,上头插着一根素雅的银钗。

双眼有眼袋,眼角皮肤笑起来还有鱼尾纹,脸部皮肤还算紧致,唇若樱桃,却呈暗红的颜色。一身墨绿的衣服将其窈窕的身段给勾勒了出来,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股女人味。

然而岁月催人老,看得出荣氏年轻的时候定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如今却人比黄花瘦。

“母亲,一言难尽啊!”许静婉将头靠在荣氏的肩膀上,没有太多的扭捏,也许是这具身体的本真驱使,让她觉着一切就该这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上门

绿儿却是在一旁开了口:“小姐,自从你嫁了人,夫人是一天比一天更想念你,可是老爷就是不让夫人去寻你,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夫人为此不知濡湿了多少枕芯呢!”

绿儿一身淡蓝色黄花对襟服,头上一根珠钗随着她朱唇的起伏而震颤着。

“娘,女儿不孝,让您吃苦了!”许静婉紧了紧搂着荣氏的手臂,叹道。

突然,小翠在荣氏跟前跪了下来:“夫人,您惩罚小翠吧!都是因为小翠,小姐才会过得如此辛苦!”

小翠跪在地上,嘤嘤啜泣起来。

荣氏大惊,然而待回过神来,便问道:“此话怎讲?小翠,当初我可再三嘱咐过你,要照顾好小姐的,你如今是何故?”

“夫人,是小翠没听您的话,没照顾好小姐。错将小姐送入了别人家的花轿,成就了一段错误的因缘。小翠该死!”小翠继续跪着答道,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夫人的眼。

许静婉看着她,心道,其实这根本也不能怪小翠,一切也许都是巧合罢了!她偏偏在那日穿越而来,稀里糊涂的嫁人,稀里糊涂的上花轿,而且又在半路遇上倾盆大雨。

这一切的一切,只能怪造化弄人。

“什么上了人家的花轿?小翠,你可得给我讲清楚了!”荣氏一改往常的柔弱,突然坐直了身子,提高了嗓门问小翠道。

“小姐她、她出嫁之日恰巧遇上暴雨,我们为了避雨,结果上错了花轿,嫁进了王家。”小翠哽咽着说道。

荣氏显然大吃一惊,她捂着头,向后靠去。然后微睁开眼道:“继续说,小姐现在近况如何?”

荣氏虽然难以接受自己亲手将女儿错嫁他处,但若是女儿能和错嫁之人过上好日子。她也就不去多想了。

小翠看了一眼许静婉,虽然许静婉对其摇了摇头。可她还是哭着道:“小姐已经和那王家少爷和离……”

荣氏听了,突然抬起一只手来,对着自己的胸口用力的锤击道:“造孽啊!女儿,你受苦了!造孽啊……”听到和离二字,荣氏便知,定是那家少爷看不上自己的女儿,真真是孽缘呐!

许静婉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努力不让其流淌下来:“娘。其实没你想的那么糟!我如今在这京城开了几家店!生意很好,不愁吃穿!”许静婉尽量安慰她的母亲道。

“什么!你还开了几家店!”荣氏惊得睁大了双眼。许静婉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糟糕,忘记了这个朝代商女的地位是很低贱的。

“娘,反正女儿现在过得很好,您不必担心!”许静婉看着荣氏,似乎想要通过自己坚定的眼神让荣氏感到些许的安定。

荣氏却一反常态的站了起来:“不行,女儿!你娘过了一辈子忍辱负重的日子,可不想你再如此受折磨了!你跟我走,去找那姓王的说说。他为何要休了你!”

“娘!……”许静婉有些急了,一只手却被荣氏给生生拽住。

荣氏回过头来,两眼通红的看向她:“女儿。娘心疼你啊!你放心,纵然你父亲喜新厌旧,可你终究还是我们许家的小姐,你父亲顾及脸面,即便那王家人找上门来,他对你的事也不会不管不顾的!”

荣氏以为女儿是顾及自己爹爹的感受才如此阻拦,不让她去王府。

但其实,许静婉自从那日从王府走了出来,就暗暗下定决心。决不再踏进王府半步。不为别的,就为自己的尊严。一个身份的差别就让他们如此看低人,这样的婆家。她宁可不要。

可荣氏似乎已经认了死理,只见她拿起桌上的一个茶碗,哐啷一声,在许静婉的面前将其摔碎来,然后拿起其中的一块碗片,对着自己的咽喉处就要切割下去。

“女儿,你今日若是不和我一道去那王府讨回个公道,娘就死在你面前!”

荣氏*裸的威胁,让许静婉欲哭不能。这是她这一世的亲娘,虽然相见才短短几分钟,可是她已经断定,今生可能没有人能再像她那样爱着自己了。

荣氏所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她好,怕自己的女儿走了她的老路。

“好,娘,我跟你去……”许静婉含泪答应道,喉头已经哽咽的不成声。

那碗片瞬间坠地,荣氏将许静婉紧紧的抱进了怀里:“女儿啊!娘对不起你啊!”

一旁的小翠和绿儿也都掩面啜泣起来。

王府大门口,还是像往日那般的威严肃静。不时地可以听到里面院子里传来守门犬的吠叫声。

许静婉静静地端详着那写有“王府”两个大字的匾额。她又来了,昨日的记忆如开了闸的洪水倾泻而出,她的心中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喜还是悲。

那守门的小厮见来了衣着华贵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立刻上前想询问个究竟,却在走近一些时辨认出这个就是以前王府的大少奶奶许静婉。

因为许静婉当大少奶奶的时候经常会让小翠打赏门房,除了她以外,别的各房姨太太不给他们脸色看就是好的了。所以这个小厮也格外记着许静婉的好。

“大少奶奶!”小厮笑着道。

许静婉心下一惊,难不成她与王舒俊和离之事还没传到门房这里来,可是,王舒俊都和公主公开在街道上举办盛大的婚礼了,这门房不应该不知才对。

“去通知你们家大少爷,就说他以前的那位大少奶奶许静婉求见。”许静婉正色道。

“是,大少奶奶!”小厮飞快的转身离去,许静婉微微叹了口气。都已经和离了,还叫她大少奶奶作甚?这不是白白让人说闲话吗?

在门外等了许久,许静婉搀着荣氏在一旁的石阶上坐下。

“娘,见了他家人,你别跟他们说太多,大概聊几句就走!他们和我们也没什么情分可言了!”许静婉拍着母亲的手,劝慰道,唯恐那气势凌人的大太太会言语戳伤了她母亲。

“女儿啊,娘这么些日子一直没在你身边,不能守护着你,听说你嫁人后过得如此不好,娘心疼啊!”荣氏再一次拍了拍胸口,叹气道。

“女儿知道!娘放心,女儿绝不会让娘再为女儿伤神了!”

王府的大门突然向两边拓宽了一些,老太君拄着拐杖由大太太搀扶着走了出来。

老太君头戴百花团翠发带,身穿深褐色对襟服,外面套一件深紫色的棉比甲。她瞪眼看着站在门下的许静婉,不由得轻咳了几声:“你还来做什么?我们王家不欢迎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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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开

大太太斜睨着许静婉,然后看了眼她身旁的夫人,冷哼道:“今日还带了个老太婆来这里闹事不成?你当王府是谁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小门小院吗?”

只见荣氏走上前去,看着大太太道:“你就是我女儿的婆婆,你为何不能对她好一点!”

“哼,她一个冒牌货,我凭什么对她好。更何况,我的俊儿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她,是她自己厚着脸皮来我们王府罢了!如今,俊儿和雪绒公主已然大婚,你一个无知的村妇,休得在此胡闹!”大太太仗着老太君在她身边,又是站在自家的门前,那气势不是一般的凌人。

“你——”荣氏原本就是个柔弱的性子,向来不爱与人争论,眼见着就要落下风了。许静婉立刻上前搀扶着她走下台阶,然后回头对这两位一丝情谊也不留的长辈道:“你们两位长辈,如此对待一个曾经的儿媳,难道不觉心中有愧。一个是王府里至尊的老太君,一个是昔日的主母大太太,倚老卖老,出言侮辱,你们就是如此做的长辈不成!况且,纵然大太太您的儿不喜欢我,也不需要你来告知!”

许静婉搀扶着她母亲道:“娘,我们走!”

老太君和大太太看着这一对母女的背影,都气得颤栗起来。原本是打算来好好奚落奚落这昔日的儿媳妇的,没成想,她竟变得如此的牙尖嘴利。

“老太君,我们回去,别跟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大太太咬咬牙,恨恨道。

“走!”老太君虽说也被刚才许静婉的一席话给气得不轻,可是,转念又想起从前许静婉的诸多好来。尤其是她做的那些菜,可口极了,自从公主和俊儿大婚以后已经好些日子没再吃到那么好吃的菜了。

“我们是不是对她太狠了点!”老太君突然转眸问道。

“老太君。您心地太善良了些!她如此目无尊长,已是极大的不敬!”大太太恨恨地看着迎面的假山道。

许静婉搀扶着荣氏回到味道全酒楼。方才的那口恶气才算是完全出了出去。没想到,这前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王府的两位老太太就如此待她,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大太太那样糟践她的母亲。

纤弱的拳头握了起来,许静婉眺望着窗外,好在和离了,否则若是请母亲来府上一坐。还不得被这王府的两位老太太给羞辱的片刻也不敢多留呢!

“女儿啊,你错嫁的婆家怎么这么不讲理啊!话都不听娘说,就张口骂人!你真是跳进了火坑啊!”荣氏以她一贯的柔弱性子叨念着,可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虽说他在许家也不受待见,可人家都是暗地里说,哪有像今日这般,两个老太太叉着腰,站在府门口破口大骂,这完全就是欺负人嘛!

“婉儿啊,娘回去同你爹说道说道。让你爹给去说说,再怎么样,和离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能他们说离就离啊,都不同我们商量一下!”荣氏还在为此事耿耿于怀,在她看来,和离对一个女人的伤害很可能会波及一生,她只是想挽回静婉最后的尊严罢了。

“娘,不用和爹说,这事已经这样了,就让它过去吧!女儿日后定会再挑选合适的佳婿给您看的,请娘放心!”许静婉有些疲惫道。回到王府本已经到了她的极限,又在门口和那昔日的两位老太太吵了一架。顿时觉着灵魂都被抽空了,有种无力之感。

“那就听你的!不过。婉儿,我这次出来,一来是为了四处逛逛,二来,其实还是为着打探你的消息,那蒋府那边,我们派人去问过了,听说那个嫁入蒋家的许小姐也逃跑了,我这才急着出来寻的。你既然已经同那边和离,不如就同我住回许家吧!许家永远都是你的娘家啊!”

荣氏苦口婆心的劝道,她是真的想同女儿住在一起。自从许静婉出嫁后,她每日都没个闲聊的伴,那日子过得有多清苦就多清苦。

许静婉倒了一杯茶,奉给母亲,然后看了看荣氏的模样。早就听说她这个生母在许家住的不快乐,那个爹爹喜新厌旧,对她也是弃之如敝屣。

如今,既然她已经没了婚姻的牵绊,又有着三家店铺做支撑,那就回府,好好和许府的人打打交道,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荣氏!

荣氏喝了口茶,眸中闪烁着晶光,那渴望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伤心难过。

许静婉点了点头:“娘,我答应你!和你一道回府去住!”

荣氏的脸顿时舒展开来,她笑着道:“这就好!这就好啊!以后我们娘俩相依为命,不离不弃!”

许静婉给了荣氏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也叨念着那句话:“不离不弃,相依为命!”

太阳初升,西郊村的宅院便被照得分外明亮。

水花嫂和一群村民们聚集在许静婉的宅子门前,大家都探着头望着。

只见许静婉出来,其身后的奴才们将大包小包,大箱小箱的东西抬上马车。水花嫂抹了一把泪,挤到前面道:“许家小姐,你真的就要走了啊!以后都不回来吗?”

水花嫂一边抹泪一边有些不舍道,其他村民中的一些妇女,和许静婉打过交道之人也都纷纷红了眼。

“这是俺今早刚煮的一篮子熟鸡蛋,你在路上吃啊!注意着身体!”水花嫂叮嘱道。

许静婉点点头,立刻敲了一个鸡蛋,剥了壳,放进嘴里咬上一口,然后眼含着泪花道:“我这次是回我的本家,也就是我的娘家,以后,我还是会常回来看看大家的!水花嫂,谢谢您,这鸡蛋,真好吃!”

突然,田四家的媳妇送上来一块猪肉,田七家媳妇给拿来一袋子大米,村民们都纷纷送上家里最贵重的东西,但送了就回原处站着,默默的看着许静婉。

许静婉看着这一张张朴实的面容,有些感慨,她最初感受到家的温暖,不是在那雕梁画栋的王府,也不是在那华丽的李府,而是在这充满乡土气息的西郊村。

村民们都不容易,每天劳作着,一年忙到头,也就为了一份口粮,碰上地里收成不好,还得饿肚子。

“再见了!我的亲人们!我还会再回来的!”许静婉坐上去往许府的马车,前途不知有多么的凶险,可是她不怕,因为她的身后,有那么一群最可爱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回家

马车内,荣氏一直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见女儿也有些紧张似的,便拉开话题道:“刚才那些村民都是你认识的啊!娘看得出,他们都挺照顾你的!”

许静婉嘴角露出笑来:“恩,尤其是隔壁的水花嫂一家,待我像亲人一样!”

荣氏点点头,但又开始神色担忧的看着前方。不是亲人的人,待女儿似亲人一般,可许家女儿真正的亲人不知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已经和离的女儿。

许府座落在京城的东面,也就是许静婉所住的西郊村的另一个方向。

马车行驶了大半天,快晌午才到达许府的大门前。车内许静婉和荣氏都睡着了,是被车夫的吁声给惊醒的。

走下车来,迎面看着府门上写着许府两个大字,许静婉心中的忐忑可想而知。

穿过府门,进入别苑,荣氏笑嘻嘻的让绿儿给许静婉弄些吃的。

“饿了吧!我们先吃些点心,稍后我带你去见爹爹啊!”荣氏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水递给许静婉。

握着那温热的茶杯,许静婉感到丝丝的暖意融进心里。

她淡淡的喝了口茶,然后抬眼四下看了看。

这许府没有李府那般恢弘大气,也没有王府那般雕梁画栋,然而却别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感觉。早春时节,府里却处处是绿树环绕,亭台楼阁,鸟语花香。

然而,这荣氏住的这个偏苑比较的幽静,里面的陈设也都较为朴素,简单。

“父亲晚上会来您这里歇息吗?”许静婉看了一会儿问道。

“这……”荣氏显然没料到女儿会问她这样一个问题。她是二老爷许国朝的正妻,按理,二老爷每晚是应该宿在她这儿的。

可是。自从那个赵氏进门,又带了老爷的一儿一女回来,荣氏就基本上很少再见到老爷的面了。更别提宿在她这里了。

这么多年,她都是靠着自己做做家务。修剪修剪门前的那些花草过日子的,日子虽然过得清淡,但是她也没有什么怨言。

“你父亲他公事繁忙,没那么多时间来我这里。再说,你娘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父亲没必要夜夜来我这里!”荣氏一脸的无奈和从容。

绿儿在一旁咬着唇,似乎有话要说,却没说出来。

“好了。提这些个事干什么?女儿啊,娘这一生的依靠就在你了,只要你过得好,娘怎么样都无所谓。来,绿儿刚拿来的绿豆糕,我们吃点就去见你爹爹!”荣氏拿起一块绿豆糕,递给徐静婉道。

许静婉张开口,咬了一小口,细细地在嘴里咀嚼着,清香的绿豆滋味却不能将她心头的烦恼挥去。

吃过点心。荣氏这才带着许静婉去见她的那位神秘的父亲。

听说,她的这位父亲娶了她母亲只是为了母亲的显赫身世。

听说,她的这位父亲长相俊朗。曾迷倒万千京城女子。

听说,她的这位父亲自从娶了赵氏便不再娶,和赵氏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不过,一切都只是听说而已。

荣氏领着许静婉一路穿过回廊,来到赵氏居住的花荷苑。

只见苑门前种满形态各异,各种稀有的花种。有的已经开出花苞,有的则绽放开来,姿态万千,色彩多样。与荣氏门前那些不知名的小花相比。赵氏这里,似乎才是正苑。

进门。里面的陈设也是极尽奢华,桌椅。柜子等都是由上好的楠木制作。几个大的青花瓷瓶放在进门的两侧,顶上吊着许多色彩艳丽的帷幔,那张床上的被褥也都是崭新的绢花绣着鸳鸯戏水。

许国朝正端坐于书桌前,一边写着字一边微笑地看着赵氏。

赵氏则不时地帮他揉揉肩,微笑着和他时不时地聊上两句,二人完全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没有意识到许静婉她们的到来。

荣氏有些焦急地等在门口,却在此时,许国朝看向赵氏的时候余光看到了荣氏的身影。

他脸上方才还露出的笑容突然僵在了那里。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身,一副被打扰的模样,看上去非常的不悦。

荣氏微笑着上前道:“老爷,我们家的婉儿回来了,我是来跟你说一声的,让她住在我的别苑里。”

许静婉跟随着荣氏走到她这个爹的近旁,只见她的这个爹宽脸,剑眉,一双星目旁虽然已经起了皱纹,但仍然看上去神采奕奕,高挺的鼻翼给人一种威严感。

身材高而壮实,穿一身墨蓝色长袍,袖子那里露出两抹白色。

“夫君,什么事啊?”赵氏此时也转过身来,当看到荣氏的那一刻,她的脸上略过一丝嘲讽,但随后又扮作温婉可人的模样,躲在许国朝的身后,娇声道:“国朝,这个婉儿不是已经出嫁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婆家不要她了,才把她给我们送回来了!”

许国朝多日不见荣氏,原本还对她抱有一丝怜悯,突然听赵氏如此一说,似将他给弄醒了。

他眸色一冷,沉声道:“是这样吗?”

荣氏吓得双手一哆嗦,赶紧上前一步低头道:“请老爷恕罪,都怪我当初粗心大意,才害得婉儿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还请老爷念在婉儿是我们女儿的份上,让她回家来,和我们住在一起。”

许国朝看了看一旁安静地立在那里的许静婉,和当初的温柔可人相比,他的女儿似乎长大了许多,不仅仅是在外表上,而是在骨子里。

仿佛,她已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的眸子正看着他,眼神中说不清是喜欢还是愤怒,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看上去不再那么胆小怯懦了,而是非常的淡定沉着。

“这个……”许国朝正打算犹豫着答应下来,可身旁的赵氏却突然开口了:“国朝,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她是夫家同意回来看看我们也就罢了,可,她可是被夫家给休了回来的!这可是奇耻大辱,有损门楣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我们许家的面子何在,老爷的面子又往哪里搁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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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做主

许国朝听了双眉即刻皱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纹。他摸了摸鼻子,抬眼又看了看荣氏和许静婉。

只见荣氏双手紧握着一张丝帕,将其扭成了一个团,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老爷,婉儿没错啊,我去见过她的婆家人,她们的态度简直就是蛮不讲理,并非婉儿她想和离,实在是被逼无奈啊!老爷,您就看在我多年不曾打扰您的份上,让我留下这唯一的女儿做做伴吧!”

荣氏的态度已经放的不能再低了,许国朝也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这么些年来,荣氏一直都安守着本分,不曾做出让他为难的事情来,就连他娶了赵氏,日日都不曾去看她一眼,她也都没有计较。

况且,当初他还是凭借着荣家的关系才让自己衣食无忧,生活奢靡的。

如此一个贤惠的妻子,只提了这么个小小的要求,如果拒绝了,确实太不近人情。

“好吧!反正我们府中也不缺这么一口饭吃!你就留下她,在你的别苑住着吧!”许国朝欣然答应了下来,正准备继续回去写字,却对上赵氏一双记恨的双眼。

“国朝,怎么能让一个如此败坏名声的女人住在我们府里呢?我的芝儿将来还要嫁人,若是听说我们家还有这样一个被休待在家吃闲饭之人,她岂不是要被婆家看不起了!此事绝对不可!”

赵氏坚决反对道,不顾荣氏母女在场,她已然将双手勾上许国朝的脖颈,一副娇滴滴,不答应就不罢休的姿态。

“哎,琴儿。她再怎么样也是我的女儿嘛!”许国朝劝解道,双眼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儿。

“不嘛,不嘛!”赵氏继续撒娇道。还将嘴儿嘟了起来,看得许静婉一个劲儿的反胃。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爹爹,我想问你个问题!”许静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打断他们的对话道。

赵氏不情愿的将手从许国朝的脖子上放了下来,剜了许静婉一眼。

“你说!”许国朝一直没有听到女儿的声音,还以为这个婉儿被婆家休了,变得沉默寡言了呢!突然,听到女儿要问自己问题,顿时来了兴趣。

“家里的大事一般都由谁来做主?”许静婉不客气地问道。

许国朝面色一沉。沉声回答道:“大家族的事情,由你奶奶许老太君说了算。我们的小家自然是你爹爹我来做主。”

许静婉听了,点了点头:“后院的事情是正妻还是小妾做主?”

许国朝看了看荣氏,荣氏被吓得将头都快要低到地上去了。这丫头,和自己说话还好好的,怎么一到她父亲这里,就变成了这虎狼般的模样。

荣氏正打算提醒一下婉儿,可是耐何婉儿站的离她有些远,而且她方才听到许国朝的声音,已经是吓得半步也挪不动了。

“当然是正妻做主了!”许国朝大声说道。赵氏一听。急的直跺脚,嗲声嗲气地喊了句:“国朝!”

许国朝却没像方才那般笑着去理会,而是认真地看着这个自从嫁了出去便好久未见的女儿。

许静婉眸色闪烁着光彩。双手合十作揖道:“那婉儿就多谢爹爹成全,即日起,搬回许府定居!”

最后两个字,许静婉的声音特别大。

赵氏的两颗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她黑着脸,斜睨着这个丫头片子,目光又楚楚可怜的望向许国朝。

可是,许国朝却赞赏的对许静婉点了点头,笑呵呵的道:“以后和你母亲好好过日子!许府不比得那蒋府。吃穿方面若是缺了,就来告诉爹爹。爹爹一定不会让你母女饿肚子的!”

方才女儿的一番话,虽然看似冒犯。但许国朝却充分的看到自己女儿的胆量和智慧,因此还是对这个以前一直未曾多加关注的女儿印象蛮好的。

“谢爹爹!那女儿这就同母亲回去,将自己的行李收拾收拾!”许静婉伸手牵过荣氏,转身告辞。

只听得身后,赵氏语带哭腔道:“国朝,你怎么能就同意了呢?难道都不为我们的芝儿想想吗?”

接着便是雨点般的拳声。

许静婉摇了摇头,原本她也不想在许府住下,如今看到赵氏如此的反对,反而坚定了她住下来的决心。她要保护她的母亲,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一路上,小翠和绿儿都很高兴,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起许静婉来。

“小姐就是厉害,看方才那个赵氏被气成了什么样子?呜呜,国朝……”小翠扮成赵氏的模样道。

“就是,小翠你不在府上的这些日子,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可坏了,总是动不动就跑来别苑奚落我们夫人,还总是动不动就以各种理由少发我们夫人的月例钱。好在夫人是个节俭之人,否则恐怕都看不到你们了……”绿儿有些愤愤不平的对小翠说道,却对上荣氏的一个严厉的目光。

回到别苑,荣氏将门关上,突然言语犀利起来:“婉儿,你给我跪下!”

许静婉原本以为回来,荣氏定会好好的夸赞她一回,可没想到,会是这样!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娘,为什么要我跪?”

荣氏抬起头,泪水似乎都快要流出来了。

“绿儿,拿我的长鞭来!”荣氏扭头吩咐道。

绿儿神色一慌,恳求道:“夫人,那长鞭……”

“还不快去!你也要挨鞭子不成!”荣氏一改方才在许国朝面前的那副怯懦,语气无比的坚定。

“是。”

绿儿赶紧起身,走至床边,慢慢地找寻着那长鞭。自从她来这里,只在一次因为自己犯错而见过那根长鞭。因为气不过赵氏的丫鬟盛气凌人的辱骂荣氏,她便回了几句嘴,后来赵氏上门来,荣氏拿了长鞭当着她的面体罚了自己。回想起来,她还觉着那背上疼得厉害。

“快一点!”荣氏催促道,两眼放出狠戾的光芒来。

绿儿慢慢挪步,将长鞭捧在手里,荣氏一把给夺了过去,挥鞭就朝许静婉的身上打,那长鞭厉害,才打两下,许静婉一身刚换上的新衣服就裂开了两道长长的口子。

鞭声触动着两个丫鬟的心弦,小翠突然扑在自家小姐的身上,道:“夫人不要打小姐,小姐没有做错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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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旧衣

鞭子继续打着,荣氏大声说道:“那就连你一起打!主子这样,都是你这个丫鬟给挑唆的!”

“娘!”许静婉大喊了一声。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个荣氏怎么这么的奇怪,刚刚回来时还对她温柔可人的,怎么去了一趟父亲那里就突然对自己凶了起来,还用鞭子抽自己。

“不要叫我娘!你知道娘为了你,忍受了多少委屈吗?你下次若是再这样顶撞你父亲,娘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荣氏扬起鞭子,眼神中满是责怪的神情。

小翠在那鞭挞之下凄厉的叫了几声,许静婉便将她给推开来,独自默默承受着这钻心的疼痛。

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一道道红红的鞭痕触目惊心。可许静婉却一直紧闭着嘴巴,一声也不嚷,她的下唇都快被咬烂了,渗出丝丝红红的血迹来。

突然,荣氏将鞭子一扔,扑在许静婉的身上痛哭了起来:“女儿啊,你的性子为何如此的像你父亲,你如此的倔强,若是日后我归西了,你怎么能在这府中生存下去哦……”

荣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淌了下来,落在许静婉肩处的伤口上,许静婉感到一种撕裂般的疼,却还是咬着牙,挺住了。

母亲之所以这样,本意还是好的,向着自己的。她的拳握在了一起,这一切,都是被那个赵氏给逼的,她一定要她偿还。

正如此想着,别苑的门突然开了。

进来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只见她上下扫了眼屋内的情况,当发现许静婉身上一道道的鞭痕时,她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来。

“哎哟,荣夫人刚接了闺女回来就打上了。这俊的身子,也下得了手哦!看这衣服给打的,原本就是一身破烂衣裳吧!还给打成了乞丐都不穿的条条。这被休了回来,就是不一样啊!”

小翠赶忙拿了一件衣服来。给她家小姐披上。然后疑惑的看着这个来者不善的婆子。

荣氏用手上的帕子点去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强扯出一抹笑来:“赖嬷嬷,让您见笑了,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教好!”

赖嬷嬷一双老眼在许静婉的身上上下扫了一眼,虽然挨了鞭打,可脸上却丝毫不见什么泪痕,而且披上衣服之后。自有一股子英气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目光炯炯,不似没见过场面的那般丫头模样。

好一个贞洁烈女。如此能忍,想必也是那婆家人太难缠,才会落得今日的下场吧!

见赖嬷嬷一直盯着自己看,许静婉非常的不舒服。她初来乍到,被人给看到了最狼狈的一面,日后要在这群下人面前树立威信岂不是难上加难了。

看着荣氏那态度就知,这个赖嬷嬷大概是府里有些势力的管事嬷嬷,她方才的一阵奚落。荣氏不但没有还一句嘴,反倒是对其恭敬有加。

可许静婉不能咽下这口气,见赖嬷嬷身后的丫鬟手上捧着一些衣服。便开口问道:“赖嬷嬷,您这是给我们送衣服来了么?”

赖嬷嬷一听,这才想了起来,自己此来的目的确实是受到赵氏之托,将赵氏之女许芝的一些旧衣服给许静婉送来换洗着穿,目的还是为了奚落她一番。

为了说得好听些,赖嬷嬷裂开嘴笑着道:“看奴婢这记性,若不是婉小姐提醒,还真给忘了。这些衣服。是赵夫人特意差人让奴婢送来给婉小姐穿的,说是婉小姐来许府不能没几件得体的衣裳穿。”

“哦。是吗?”许静婉反问道。她旋即拿来一件衣裳,双手提着抖开来。问绿儿她们道:“好看吗?”

绿儿一见,脸色都变了。她赶紧凑到许静婉跟前道:“小姐,这些都是芝小姐穿过的旧衣裳,小姐还是不要的好。”

赖嬷嬷瞪了她一眼,尖细的耳朵早已将绿儿所说听得一清二楚。她趾高气扬的昂起头,大声道:“芝儿姑娘一直被老爷捧做宝,她的衣服都是好料子做成的,能穿她的一两件旧衣裳就是你们婉姐儿的福气了。”

好一个捧做宝!许静婉嘴角勾起一抹笑来:“那就谢谢赖嬷嬷了,我现在就试一试。”

许静婉将一件又小又旧的衣服穿上,然后嚷嚷着:“赖嬷嬷,这衣服好像做的有些小。”

赖嬷嬷见了,忙笑着上前帮许静婉拉扯了两下,硬是将那细细的地方给套到了腰处,可是之后就怎么也套不下去了:“怎么会呢?这衣服是芝儿小姐穿过的,婉小姐的身材又这么的好,刚好合适呢!”

“哦,是吗?”许静婉故意弯了弯腰,背上便立即传来一声撕裂之声,接着,她又跳了两跳,那裙摆处也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可以隐约看到大腿上的肉。

“娘,真的这么合适吗?”许静婉又看向荣氏,荣氏已是一脸的难堪,可还是点了点头,只想着赶紧让这赖嬷嬷走了再和自己女儿说道说道。

小翠见小姐的衣服就快要全部裂开了,赶紧又走了过去,将一件大衣递了过去,帮小姐穿上:“小姐,你刚受了鞭打,可别又着凉了,这衣服,实在是不能御寒哪!”

“可是,赖嬷嬷说很合身啊!芝儿的衣服那么精贵,我怎么能给浪费了呢!穿,都给穿上,到时候正好可以给爹爹也看看,还有那赵姨娘,都瞧上一瞧!”许静婉说着便故意将那丫鬟盘里的几件衣服都往自己身上套。

赖嬷嬷的脸都给气绿了,她只得丢下一句话:“既然婉姐儿满意,奴婢这就回去回禀赵夫人,说小姐您谢过她了。”

“哎,有劳嬷嬷了!”荣氏微微屈了屈身,面上虽然难看,可礼节还是做的足。

赖嬷嬷转身离去,边走边恨恨说道:“这个婉姑娘,真是不识趣,活该被打!”

赖嬷嬷走后,许静婉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荣氏大惊,还以为女儿被自己给打重了,疯了呢!

她赶紧搂着许静婉道:“妈妈在这里,妈妈在这儿!”

许静婉却故意甩开荣氏的手,两眼红红的望着她道:“这就是你期盼的结局吗?让我凡事都忍着,连个下人都来欺负吗?这些衣服根本就不适合我穿,可方才娘为何还要点头。难道日后就让我穿这样的衣服出去给人笑话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索要

许静婉实在是忍受不了荣氏那般忍让的态度,不由得发作起来。

荣氏倒是愣了一会儿,当看到那又小又皱的衣服将自己的女儿裹的紧紧的,而且件件都只能穿一半时,荣氏的泪水也出来了。

她一件件小心翼翼的帮许静婉脱下那些不合体的衣服来。然后呜咽着道:“是娘不对,娘没出息,害婉儿跟娘一起受罪!”

“娘,我知道这些年您遭的罪,但女儿只求您不要阻止女儿去保护我们这个小家。女儿也是个大人了,凡事都会有分寸,还请娘放心,女儿只是不想我们母女每日过着如此被人欺凌的生活。”许静婉乞求道。

荣氏一把将许静婉搂入怀里:“娘不打你了,是娘不对,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娘不但没保护好你,还将你痛打一顿,雪上加霜!”

“娘!”许静婉和荣氏又紧紧的抱在了一起。前世的她毕业后一直忙工作,每次过年才回去一趟。这一世既然能和母亲朝夕相处,那么她就一定要珍惜,要保护好自己的母亲,让她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

方才许静婉也是察觉到母亲的态度,才没有对赖嬷嬷的冷嘲热讽给予回敬,这下母亲既然已然答应自己,那她就没什么可顾及的了。

“小翠,给我将这些衣服都送去裁缝店,将其全部拆掉,重新订做新衣,尺寸就按照你的来。”许静婉吩咐道。

“这……不合适吧?小姐,这是那芝儿小姐给您穿的,若是我穿了去,定会被她们责罚的!”小翠犹豫着道。

“那你是要看着小姐我穿着这又小又旧的衣裳出去被别人耻笑吗?”许静婉回眸反问道。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小翠端着那些衣服正打算离去,许静婉却喊了句:“慢着!”说着。她在书桌上摊开一张纸,然后用毛笔在那上头描画着。

小翠偏着头看着,过了许久。才发觉,小姐原来画的是一件衣服的样纸。

“你把这个带上吧!让那裁缝店的给按照这上头的来做。”许静婉这些日子闲着没事便会研究一下这古代的衣服设计样式。发现自己慢慢对其感兴趣起来。

这一堆的旧衣服若是单纯的一件件穿出去,没有一件是好看的,但是若用上面的料子,做成一件华美的衣服,还是不错的。

过了几日,许静婉将府里的环境都熟悉了些,却听得小翠说那件衣裳给做好了。

许静婉听了很是满意,让小翠这就回去试给她看。

小翠从那帘子后面走出来时。许静婉的眼前一亮。只见周身淡粉色的底衬,肩膀处有一圈黄色布料做成的披肩,还吊有细细的吊穗和亮片。下摆成一个s的弧度,腰部收紧,下摆成荷叶状,微微向外扩展。

“好看!”和她料想的一样,这件衣服可谓是一部杰作。

“小姐,我穿成这样,会不会太过招摇了。若是碰见那个芝儿小姐可怎么办才好!”小翠知道这身衣服非常漂亮,不由得担忧道。

“这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此时。一个丫鬟来报,说是许老爷请婉小姐去见见许老太君。

“好的,我们稍后便到。”许静婉说着便坐在了梳妆镜前。

那小丫鬟偷偷看了一眼许静婉身旁站着的小翠。一身衣服华丽异常。她不由得暗暗称赞,原以为这婉小姐是被夫家休了来的,定是穷鬼一个。没想到,她身旁的丫鬟都穿的这样华美,看来是自己小看了人家。

许静婉梳妆打扮片刻,便和小翠一道,去往赵氏的花荷苑。穿过一个曲折的木桥,两旁的春水里偶见红色鲤鱼闪动。

进到里边,只见大厅里坐着一个头戴大花。身上穿着湖蓝色绫罗绸缎的老妇人,她的一张脸圆圆的。两颗豆大的眼珠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许静婉。

“婉儿见过老太君!”

只见许静婉一身白色的衣裳,上身穿一件鹅黄色毛绒比甲。下身是淡紫色罗裙。首饰方面,没有太多的渲染,只在发髻处别了一根小巧的珠钗。手上戴着一个白玉镯子,走起路来,一阵香风自腰间飘散而出。

小翠站在其后,一身漂亮的衣裳也格外惹人眼。

那赵氏原本以为许静婉会穿着芝儿的衣服出来丢人现眼,可没想到她竟穿得如此大方得体,就连个丫鬟,也比她的强。

“娘,你看看她的丫鬟,怎么能穿得那么漂亮!”许芝果然一眼就看上了小翠身上那件独特的衣裳,牙齿咬得生响,就巴巴着能给要了去。

因为老太君在场,赵氏也不敢造次,只好小声安慰道:“回头让裁缝给你做件更加漂亮的!”

岂料,那许芝自小便被她娘宠着,来了许府之后,又被许老爷惯着,性子别提多犟了。她若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天上的星,也得让人爬梯子去给摘下来。

只见她甩开赵氏禁锢着她的双手,突然跑到老太君的跟前道:“奶奶,我要那丫鬟的衣裳!”

老太君原本还挺喜欢这个许芝,她常说,这个丫头城府不深,可爱聪明。然而突然听她说要一个丫鬟的衣裳,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即刻便不高兴起来。

许静婉和小翠却是已经在座位上坐下。她环顾四周,只见挨着老太君坐着的依次是大老爷,许国天和他的夫人戴氏。他们的儿子许家佑据说中了探花,已经在朝廷做了个小官,不得常见到。他们二人表情错愕的看着这个二老爷府上的千金,戴氏更是轻微的摇了摇头。

大老爷的下位坐着的便是许静婉她爹许国朝和赵氏,此时没有见着据说早已过来了的荣氏。赵氏的旁边方才走了许芝,还有个4岁左右的男孩,应该是她的儿子许敬翊。

许静婉坐在他们的对面。而她的上首正坐着三老爷许国栋和他的夫人孟氏。孟氏身旁坐着一个打扮极其淑女的女孩,大概比许静婉小两三岁的样子。她叫许婷君,是孟氏的女儿,为人乖巧聪慧。

老太君虽然有些怒,可毕竟还是一家之主,不能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便态度和蔼了些道:“芝丫头,你要哪家丫鬟的衣裳,奶奶给看看,你穿合适不合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笑话

许芝倒是不客气,立即破涕为笑,站起身,指着许静婉身后道:“我要婉姑娘身后的那个丫鬟身上所穿!”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洒向了许静婉。那赵氏见了,立即生起气来,喝了一句:“芝儿,给我回来!”

她实在是生气,这一个主子小姐当着大家的面要一个丫鬟的衣裳,这么跌身份的事情,若是日后传扬了出去,岂不是要被大家笑话了。

况且,芝儿偏偏要的还是个脏丫鬟的衣裳,她的主子本就被休回家吃闲饭来的。

许芝扭头看了自己母亲一眼:“不嘛!那衣服好看,我就是喜欢!”

许芝说着,就要上前去扒小翠的衣裳,吓得小翠喊了声小姐,急忙向后躲去。

许芝却是双眼一直盯着那件衣裳,不管不顾,似个小孩一般,非要去摸上一摸。

最后,看实在得不到,她便气呼呼大喊道:“你个臭丫头,还不快点给本小姐站住!把衣服乖乖脱下来,本小姐就饶你不死!”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具是一变。

大老爷和大夫人看着干瞪了两下眼睛。二老爷低下头,然后悄悄看向赵氏,希望她能尽快解决此事。三老爷一副看戏的模样,三夫人则也想作势上前去扯一扯那衣裳,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些。

“胡闹!”

小翠怎么躲,许芝就怎么追,弄得好好一个厅堂乱糟糟。突然听得老太君的一句胡闹,这才让她们停了下来。

“赵媳妇。你是怎么教的孩子。都给惯成了这样。日后还怎么嫁人,不把我们许家的脸都丢尽了。”老太君教训道。

赵氏立刻站了出来,额上满是汗珠子。她叫自己的女儿回来,然后恶狠狠地看了那个小翠一眼,什么时候穿不好,偏偏老太君在场就穿了件这么花哨的衣裳出来。

突然,她反咬一口道:“回老太君,我们芝儿也就是个孩子。不懂得善恶,将来我定当好好教育教育,他日嫁人时,绝不会像婉姑娘那般被休了回来!”

此话突然扯到许静婉的身上来了,大家又重新开始审度起这个回来的丫头来。

许静婉察觉到众人不太友好的目光,便站起身来,走至厅堂的中央。

“回老太君,芝儿喜欢的这件衣裳其实就是她自己的,只是前几日,她才差人给送了来。不知为何现在又想要回去!”许静婉看了眼一旁稍有些微胖的许芝道。

“你骗人,我何曾有过这么漂亮的衣裳!”许芝不满道。

赵氏也将许芝搂了去。看了许静婉几眼,想着前几日是差那赖嬷嬷送去了些旧衣裳,可哪里有这么一件?难道是那赖嬷嬷可怜许静婉的处境,这才违抗了她的旨意。

赵氏看向在后面站着的赖嬷嬷。

许静婉此时却答话了:“是赖嬷嬷亲自送来的,说是芝儿的衣裳,送来给我们穿的!”

赵氏一听,眼珠子立刻一转道:“老太君,您听听,婉姑娘都说是我们送给她穿的了,她竟然给丫鬟穿上,岂有这样羞辱人的道理,难怪我们芝儿会如此情绪激动呢!”

老太君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看那小翠的衣裳道:“婉姑娘,你为啥做出这等事情来?”

“回老太君,赖嬷嬷送这几件衣裳来的时候,非要我给穿上,结果因为太小,很多地方都被我给撑破了。不得已,这才着人改了改,因为是旧衣服,也就顺水推舟,给我的丫鬟添置了这么件改过后的新衣。”许静婉昂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许老太君道。

“你竟敢将我给的那么多衣服都拆了!”赵氏突然怒了起来。虽说是旧衣裳,但若不是为了羞辱荣氏她们,她才不舍得给送了去呢!毕竟,留作念想也是可以的。

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竟然把她芝儿的衣服都给拆了重做,想着那一件件的衣裳都被剪刀给剪成一片片的,她的心就疼得厉害。

可赵氏的这个反应,却恰恰说明了许静婉所说,没有说谎。

老太君叹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也难得婉丫头心思灵巧了。看来,你刚进府,确实是缺的东西较多。那就这样,让赵姨娘给你再多做些新衣裳,春夏秋冬最好各三件,好换着穿,也算是让她尽尽地主之宜了!”

“老太君!”赵氏听了,瞳孔骤然变大。她大喊了句,可老太君却是没有心思再听她多说什么了,只是回了句:“我主意已定,赵媳妇应该不会连老身的话也不听了吧!”

赵氏连忙打哈哈道:“不敢,媳妇谨遵教诲!”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赵氏将自己的不孝女给拽了回去,瞪眼看着许静婉。许静婉却是不示弱,回敬了她一个无害的笑容。

虽然自己并不缺这几件衣裳,可是毕竟是自己从许府得来的,许静婉还是挺高兴的。

突然,她站了出来,道:“谢谢老太君奖赏!婉儿也有个礼物想送给老太君!”

许静婉从小翠那里拿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然后徐徐走上前来,打开给老太君看。

“老太君,这是从美妆铺买来的淡化细纹雪花膏,对于老人褶皱的皮肤有奇效,可以让您更显年轻。”

老太君身旁的丫鬟灵儿将其拿了过去,给老太君细细的看。此时那三夫人孟氏一眼瞧见了,忙咋咋呼呼的喊着:“我的乖乖!这一盒可要花去五千两银子呢!”

老太君原本也将信将疑,可一听这三媳妇都见过是好物,便让丫鬟收起来,放好。

“婉丫头还真是有心,那我就收下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婉丫头也尽管来找我聊聊!”许老太君和许静婉一直没有什么交集,就连许静婉做女孩时,也不曾多加关注过她。

这么一说,却是让刚刚从侧门进来的荣氏给听着了,她嘴角弯了弯,笑着上前去给老太君做了个揖:“谢老太君对婉儿的照顾!”

许静婉看着自己的娘亲,虽然性子是太过柔弱了点,可是能见到她脸上的笑容还是不错的。

“荣媳妇来啦,你生了个好女儿啊!”老太君原本听说这个孙女是被夫家休弃了回来的,本想好好说教说教,现在收了礼物,而且还那么贵重,心思早已不在这上面了。

荣氏难得笑得更加灿烂了些,退至一旁站着,许静婉将其扶到座位上坐下。

老太君匆匆和各家聊了几句,便说倦了,要回去。

大家只得听从她的。

等众人都散了,赵氏的花荷苑里却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和训斥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下厨

原来,二老爷许国朝正为着今日的事情而恼火。他为这个女儿费劲了心血,可是,在他另一个女儿住进来没几日,竟然出了这么一桩丑事。

“你是如何教育的孩子?”许国朝背过身,怒喝道。

“老爷,你别惩罚芝儿,她也只不过是个孩子!要怪,也只能怪那婉姑娘,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心计还不少!”赵氏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

“她有心计?我看是你有心计吧!你看看芝儿,又瘦又小,她的旧衣服,你拿去给婉儿穿,她如何穿得下。你这个做娘的,难道连个衣服尺寸都不清楚么?”许国朝一脸的怒容,赵氏战战兢兢地跪坐在地上,一时无言以对。

许国朝生了会儿气,也不理会赵氏,抬脚就往外走,只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今晚我去别苑住,你和芝儿都好好想想,如何处理和荣氏她们的关系,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就回来同你们一起住。”

许国朝鼻腔里又重重的出了两口气,便快步地离去。

赵氏搂过已经哭的一脸泪花的许芝,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芝儿,你别怕,你父亲这是一时被那两个狐媚子给迷了心智,他终究还是会回到我们身边来的。”赵氏安慰许芝道。然后,她的手握成了拳,心里暗暗道:“我就不信了,一个被休了的女儿还能翻了天不成!”

许静婉和荣氏一起回到别苑时,已经是午饭时间。绿儿和小翠将厨房里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上桌,荣氏拉着许静婉的手,不由得奇怪道:“婉儿,那么名贵的雪花膏,你是从哪儿拿来的?你从哪里弄来那么多的银子去买啊?”

小翠刚好端上一盘果蔬炒蛋。听了荣氏的话,不禁抿嘴笑了:“夫人忘了,我们小姐现在可是几家商铺的东家呢!钱方面。自是不用发愁的!”

荣氏两颗眼珠盯着小翠,半响才回了句:“五千两银子。岂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

荣氏一直以为许静婉说开铺子只是一些小铺,没想到,竟然能拿出这么多的钱,说什么她都是难以相信的!

“娘,目前我手头上有三家铺子,您若是缺什么都可以去那些铺子里拿!首饰和雪花膏都是铺子里的产品,不要花钱的,成本也极低!还有那酒楼。大厨菜做得好,您若是爱吃,我们明日就可以去!”许静婉简单介绍了一下,两眼已是笑开了花。

突然,听闻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过来。许静婉回眸看去,只见是她那父亲,许国朝来了。

“恩,好香啊!你们说什么铺子,说得这么热闹呢!”许国朝将手背在身后,魁梧的身材和那面上一副笑嘻嘻的老脸让荣氏整个人都差点陷进去了。

许静婉却是有些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半天也不曾起身。

自己有铺子的事情千万别让他知道了,否则这许府的人还不知要如何来剥削她们娘俩呢!

荣氏站起身,走向许国朝。笑着道:“静婉刚才说她开……”

话未说完,许静婉便赶紧拉过许国朝道:“父亲,您如何有空来我们这儿坐坐啊!刚好饭熟了,您先在这里坐坐,我和娘去厨房看看,看能不能给您再添几道小菜。”

许静婉牵着荣氏的手,便朝外面走去。

身后的许国朝正扬起手,准备说不必了,可那两人却已走远。

他只好坐在那里等候。

绿儿给倒了杯茶。恭敬道:“老爷,先喝喝茶。夫人她们应该很快会来!”

小翠也忙端上一盘小点心道:“老爷先吃些点心,夫人和小姐大概是想为您亲自做几道小菜尝尝。”

许国朝看了这两个丫鬟一眼。都和芝儿差不多的年纪,还挺懂事,有她们伺候这主仆二人,他也就放心了。

“娘,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不要把我开铺子的事情告诉爹爹好吗?我不希望她知道女儿的底细!”快走到厨房时,许静婉突然拉着荣氏的手道。

荣氏一脸的错愕,然后嗔怪道:“你爹爹又不是外人,何必瞒着他呢!况且,他对你不是挺好的吗?”

荣氏刚刚见着许国朝来她的小苑,早就被幸福给冲昏了头脑。

许静婉一脸的不悦,她嘟起嘴道:“不嘛,这是女儿的秘密,娘一定要为女儿保守,否则女儿就不在许府继续住下了!”

虽然已经过了任性的年龄,可许静婉还是想用这种不伤害人的办法给她这个柔弱的母亲提要求。

“好啦,好啦,就听你的!我们赶紧回去吧!别让你父亲久等了!”荣氏的人虽然在这里,可是那颗心早就随着许国朝留在了别苑的饭桌前。

好不容易这老爷才来她这里一次,若是这样白白错过了机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着老爷呢!

许静婉原本也就是想和她母亲私下里说说这事,才把母亲给带了出来,既然母亲已经同意,那确实是可以回去了。

母亲柔弱,不知想要留住一个人的心,除了整日陪伴着他以外,还可以欲擒故纵。

一抬眸,他们已经到了许府的厨房里。

许静婉吩咐几个厨娘替她洗菜择菜,便开始拿起锅铲来。

“这是哪儿来的小姐,好大的脾气,使唤人都跑来我们后厨了?”

一个婆子在门口小声问道。

“你不知道啊,她就是那个被夫家休了,回娘家住的大小姐,好像叫什么婉儿。她娘也不得宠,这么多年,二老爷屋里还不都是那个赵夫人说了算!也就你们傻,才会帮她们备菜!”

一脸雀斑的王婆子砸吧着嘴,拿着一个刚刚从蒸笼里偷拿出来的肉包吃着,声音挺大,也不怕被里头的人听到。

“这两个好歹也是夫人小姐,我们得罪不起吧!”另一个刚来帮工的道。

“呸!也就是你们怕她们,府里头谁人拿她们当人看啊!”一脸雀斑的婆子啜了一口,没好气的道。

见里面没动静,她又继续道:“看她们两个,连做个饭都亲自下厨,准是那二老爷呀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下人怠慢了她们,就自个儿跑来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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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赌气

“啧啧……还真有这等奇事!我方才还一声夫人一声小姐的叫呢!你没看那小姐的模样,长得俊,一脸的苦瓜相!”

刚来的帮工婆子听她们这么一说,胆儿也壮了不少,开始数落起来。

荣氏站在灶台旁,一声不吭的看着许静婉翻动着锅里的菜。

许静婉却也跟没事人一般,将几碗菜炒好,便吩咐外面的婆子进来端。

可是,喊了一句,却没一个人进来。

荣氏出门,发现婆子都没了踪影。

许静婉却是不走,刚好撞见经过厨房的赖嬷嬷。她几步上前道:“嬷嬷好,可曾吃了午饭?”

赖嬷嬷上午算是见识到了许静婉的厉害,赶忙回话道:“刚吃过了!婉儿姐可有吩咐?”

许静婉见她态度谦恭了不少,嘴角勾起一抹笑来:“给我跪下!”

赖嬷嬷不明所以的跪了下来,身子忍不住发颤。

可是一抬头,却对上许静婉那张丫头片子的脸,不禁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就跪下了。

那些方才在门口瞎侃的婆子见了,全都躲在墙角,唬得不得了。

“那个不是赖嬷嬷吗?她怎么向那个婉小姐下跪了!”帮工的婆子道。

“赖嬷嬷那么凶狠的人都怕那小姐,我们是不是得赶紧去端菜!”另一个婆子紧张的问道,因为方才她听着那许静婉对着外面吼端菜了。

三个婆子蹑手蹑脚的正准备进去,背后却传来赖嬷嬷的声音:“你们好大的胆子!”

“嘿嘿,赖嬷嬷,我们方才出去小解来着……”麻婆子讪笑着解释道。

另外两名婆子也跟小鸡啄米一般:“是啊!是啊!……”

“小解?”赖嬷嬷笑着突然一拧眉:“小解就可以在背后说主子的坏话,小解就可以让我替你们受罚?就可以不听使唤了是不是?”

赖嬷嬷的脸一黑:“快点去端菜,二老爷在别苑等着呢!要是菜凉了。小心你们的脑袋!回头我再收拾你们!”

赖嬷嬷走了,几个婆子面面相觑,立刻便去厨房里端菜。那些菜好在还放在锅里头热着,一点没凉。只是麻婆子因为心急。不小心将手给烫了一下。

帮工的婆子道:“你不是说老爷从来不去别苑她们那儿的吗?怎么今天又去了?”

“我哪里知道?这被休的女儿才刚回来不久,大概是还有些感情来看看吧!”一脸雀斑的麻婆子将那通红的手指放在耳朵上,一副难受的模样道。

“赶紧端菜吧!若是再磨蹭,估计得挨好一顿痛打了!这个婉小姐还真不简单啊!”另一个婆子将锅里的几盘菜放在一个托盘上,飞快地端起来便走。

此时,许静婉、荣氏以及许国朝都围坐在桌边,吃着先前上来的几盘菜。

“你们做的菜呢?”

“回父亲,娘做的菜在锅里。让那几个婆子端来的,不知怎么还没来!”许静婉故意说道。

许国朝放下筷子,也觉着没了食欲,方才等了半响,现在就着这冷菜吃了两口,真真是想立刻就走了。

荣氏有些着急,要是知道那些个下人这么磨叽,她早就自个儿端菜过来了,看着老爷脸上的乌云,她恨不得自己立刻变作那美味的菜肴。供老爷享用。

“来啦!菜来啦!”满脸雀斑的婆子为了抢功,将那个婆子端着的菜都给抢了来,一盘盘的放到二老爷的面前。

二老爷看了眼许静婉。伸出筷子尝了尝,然后很是开心道:“这真的是你娘做的?”

“这个……”荣氏有些心虚,本打算说是静婉做的,却听得许静婉道:“是的,就是娘刚才亲自下厨做的!”

许静婉对荣氏使了使眼色,荣氏有些不安的看了她一眼,也回眸对许国朝露出一笑。

许国朝吃着嘴里的美味,又看了眼荣氏那甜美的笑,顿时觉着满世界的花儿都开了。

没想到。多日未来,这里的一切依然如当初那般纯真。就是这个荣氏也是善解人意的模样。

许国朝对着她们母女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也不知怎的。许国朝自从这次吃了许静婉做的菜就慢慢离不开这美味了。一连几日,他都往这别苑跑,就是为着能吃上一口这菜肴。

赵氏的苑子里,一切像昨日那般华丽,然而却失了欢声笑语。

“去请老爷了吗?他怎么说?今晚来和我们一同吃饭吗?”赵氏问丫鬟丝儿道。

丝儿摇摇头,道:“老爷说了,今晚在别苑用膳,请夫人不必等他!”

“娘!你看爹爹他……”许芝都快要哭了,一种失宠的感觉笼罩着她。

才4岁的许敬翊却是坐在他娘怀里,目光盯着桌上的一盘菜道:“娘,我饿!”

“乖!翊儿先吃吧!娘还没有胃口!”赵氏将许敬翊面前的小碗拿了过来,给他盛了一碗饭,弄点肉汤,和着一些剁碎了的菜,给他自己吃。

许芝却是眼巴巴看着,生气道:“你就知道吃,爹都被人家给抢跑咯!”

说着,她一掌打翻了许敬翊的饭碗,可怜这许敬翊刚刚拿起勺子准备吃上一口,就全掉地上去了。

“呜呜……姐姐坏……”许敬翊大哭了起来。

赵氏心里正乱着,又听见这哭声,便开始骂了起来:“你个臭蹄子,都怪你,你父亲才不来我们这里的,你还不让翊儿吃饭,你是怎么做的姐姐?早知道,就不生你了!”

赵氏说话无心,可许芝却是句句听在了心里。

“娘坏!我不理娘了!”许芝自小便总是被宠着,这几日爹娘都对她吼,让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便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赵氏那个气啊!但她还带着翊儿,不可能跟着追出去,便口中念着:“你走吧!天黑了,还是得回来!”

丝儿有些担忧道:“夫人,小姐她不会赌气走了不回来吧!”

“她才不敢呢!这许府有她吃有她穿,过一会儿,肚子饿了一准回来!”

赵氏不予理会,专心喂儿子吃饭起来。

可是,过了好久,天已经完全黑了,还是不见那许芝的人影,赵氏不免着了慌,赶紧张罗着下人去找许芝。

她将翊儿托付给丝儿照看着,一个人在黑夜中举着火把,后面跟着一帮家奴,一个个都在喊着:“芝儿,快回来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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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吸引

“芝儿,是娘不对,你快点回来吧!”

“小姐,你在哪儿?”

这么一路喊着找寻了大半日,几路分头找寻的奴才都聚集到一起回话道:“夫人,没见着小姐!”

赵氏双膝突然瘫软了下来,她好不容易养大的一个女儿,怎么就这样没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放弃。

她继续强撑起身子来,举着火把在黑夜中继续寻找。

快天亮的时候,许府上上下下基本上都找遍了,就剩一处地方,那个荣氏她们住着的别苑没有找。

因为怕许国朝会因为自己弄丢了女儿怪罪,赵氏才没去那边找的。可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那边了,赵氏这才硬着头皮,强作镇定的去那别苑敲门。

“谁呀?”绿儿打开门来。发现门口站着一大群的人,一个个家奴都双目疲惫的看着她。让她立即提起了精神。

再看赵氏,也是满脸的哀愁,脸上的泪痕还未干,黑眼圈重重的,头上的发髻散乱无章。

“赵夫人,来找我们夫人何事呢?”绿儿以为赵氏是因为二老爷这几日一直宿在她们这里,才故意找些家奴过来找茬的,一时心中有些害怕道。

“叫老爷出来,告诉他,我们家的芝儿…不见了…”赵氏哽咽着说道,满脸的难过和悲哀。

突然,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娘!”

赵氏一个激灵,似被打醒了。定睛一看,竟然就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许芝。

她忘情的上前抱住了许芝道:“你怎么跑来这里了?也不同我说一声!”

许芝扭了扭身子。嘟起嘴来:“娘不喜欢芝儿了。芝儿当然不会告诉娘芝儿在哪儿了!”

赵氏听了。百感交集。她不喜欢她的芝儿喜欢谁去!倒是这个荣氏,把她女儿藏在屋里也不差个人去通知一声,害得她一夜好找。

“姓荣的,你给我出来!”赵氏气势汹汹的穿过院子,冲到荣氏的厢房门前。

过了一会儿,只听吱呀一声。窗格门开了,二老爷披着一件外衣走了出来,荣氏在其身后。忙着给他系腰上的带子。

赵氏见了,一股翻江的醋意袭上心头。她像疯了一般,冲到荣氏的面前,抬起手来便要给她掴掌。

可是,那手才扬起来,就被一旁的许国朝给抓住了。

许国朝两眼瞪得像铜铃一般,喝问道:“琴儿,你想干什么?”

赵氏见许国朝直呼自己小名,立刻便觉着自己有了人撑腰,恶狠狠地看向荣氏道:“她为何藏了我们的女儿。害我找寻了一夜!”

许国朝听了,两眼射出寒光来。冷冷道:“是我让下人不必去通报的!”

“老爷你——”赵氏险些晕了过去,一双水眸望着许国朝道:“为什么?老爷您可知我找寻一夜的辛苦?”

许国朝冷哼一声,看向许芝道:“她昨夜哭着跑到我这里来,说是你说不该生她!可有此事?”

“老爷——我那只是一时的气话,岂可当真?”赵氏急于辩解道。

“一时气话就能那样说吗?你让芝儿心里如何想?看来你真是不适合当一个好妈妈!”许国朝抬眼看了看荣氏。

心道,荣氏还是不错,至少帮他教育出了这么个懂事的女儿来。

赵氏以为老爷不让她养芝儿了,要将她的芝儿送给荣氏,便立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跪倒在许国朝的面前。

“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就饶了我这回!我会好好待芝儿的,别人再好,也没有亲娘好啊!”

许国朝回过头来,看着赵氏一脸的泪痕,却忍不住笑了:“我何时说了不让你养芝儿了?”

赵氏似有些懵懂,看着老爷嘴角的笑意,似回过神来,立即站起身道:“多谢老爷!”

荣氏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心里不由得一阵发紧。

这几晚,老爷虽然人住在她这里,可是夜夜都是倒头便睡,和她完全没有多余的话讲。想必他是为着气那个赵氏才来的,荣氏这么想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可还是很感激,这么多年以来,老爷总算是来了她这别苑几回。

许国朝牵着赵氏的手离开了。许静婉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小妾就是比正氏要香啊!她可得好好琢磨着,如何让爹爹爱上自己的母亲了,否则他日若是自己不能常留在荣氏的身侧,荣氏岂不是又要变成孤家寡人一个了。

许静婉回到屋里,仔细想了想,这个赵氏论姿色,其实还不及荣氏好。

可女人除了姿色,还有什么能吸引男人的呢?

论年龄,赵氏也不过比荣氏小个两三岁左右,差距并不是太大,衰老的程度也都差不多。

可是为何这么多年父亲会一直恋着赵氏呢?难道是因为她给父亲生了个儿子。

但,凭借这些日子的观察,许国朝似乎喜欢那个许芝更多一些。

许静婉想了好久,可是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荣氏就是一点自己看不惯,性子太弱,喜欢忍让,总是把自己喜欢的东西让给别人。

也许就是这一点,许国朝才不喜欢她的吧!看那个赵氏,对许国朝温柔可加,该撒娇的时候便撒娇,对其他人则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能做到这一点,却是是需要一些能耐的吧!

这么想着,许静婉便开始决定,首先让荣氏练习练习胆量,要变得强大一些才行。

“婉儿在做什么呢?”此时荣氏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许静婉的肩膀道。

“娘,我正在想你呢!”许静婉微笑着道。

荣氏帮许静婉揉了揉肩膀:“女儿有这份心,娘就很满足了!”说着,荣氏便坐在那里不动了,静静地喝着杯子中的茶水。

绿儿此时突然哭哭啼啼的跑了来。荣氏大惊,忙起身问道:“怎么了?绿儿,刚不是让你给老爷送帽子去的吗?怎么哭着回来了?”

绿儿却不吱声,站在一旁时不时揉一揉她的手臂。

许静婉将其拉了过去,将她的袖子挽起一看,只见绿儿的手臂上一个个针孔,红红的,正往外流血。

“是谁这么狠心,将你的胳臂扎成这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狗奴

许静婉瞪着两眼问道。

“是那个丝儿,她说都怪我,没有通知她们一声,害得赵夫人昨日找了一夜,现在都快要病倒了!”

绿儿将袖子放了下来,哽咽了两声便不说话了:“绿儿没事,让小姐挂念了!”

许静婉看绿儿这模样,心中生出一计来。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就让荣氏来处理。也好借机锻炼一下她的胆量!让那些狗奴才知道,她这个主子也不是好惹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娘,我们要不去看看赵氏,万一她有个好歹,爹爹恐怕会责备的!”许静婉建议道。

荣氏看了看那绿儿手上的伤,神情有些忧伤。绿儿跟着她吃了不少苦,可这丫头还是一直死心塌地的跟着她。

她对绿儿有愧,可是却不敢替她出头。

荣氏点点头:“听婉儿的吧!”

许静婉微笑着,伸手搀扶荣氏,一行人往那花荷苑走去。

走着走着,忽然乌云密布,那原本风景极佳的木桥看上去也被一阵阴风笼罩着。

“娘,我们得走快些了!免得淋雨!”许静婉扶着荣氏快步向前走着。

好不容易,几个人才来到花荷苑的屋檐下面,顿时雷声大作,一场倾盆大雨簌簌而下。

许静婉用手揩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水,扶着荣氏就要进屋。

门口的丝儿见了她们,赶紧进去通报。

过了一会儿,赵氏站在厢房前。指着许静婉她们大喝道:“你们来这里作甚?”

她的眼睛眯成小缝。显然觉着来者不善。

荣氏满脸的笑意:“我是听说你因为昨夜寻芝儿病了。特来看望一下!”

赵氏几步跨了过来,一把揪起荣氏的衣领。

绿儿和小翠都吓坏了,纷纷看向许静婉,希望她能救救自己的母亲。

可许静婉却是站着不动,静静地看着。

她要自己的母亲荣氏改掉那柔弱的性子,此时就万万不能搭手。

赵氏将荣氏推倒在地。绿儿赶忙去搀扶她起来,还埋怨的看了许静婉一眼。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自己娘亲受难。竟然站着干看,也不来扶一扶。

“夫人,您没事吧?”绿儿关切地问道。

荣氏摆摆手,扶着绿儿站起身。

赵氏却是怪笑了起来:“夫人?你看她哪点像个夫人?二老爷宠的只有我一个!她只不过是个连丫鬟都不如的病人罢了!”

趁着许国朝不在,赵氏开始大大的发作起来,把昨晚找了一夜的怒气通通都撒在了荣氏的身上。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家夫人呢?”

绿儿鼓着一双鱼泡眼,恨恨地看着赵氏。

“你个小妮子,再瞪,不怕我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赵氏看向绿儿道。

细密的雨丝儿斜斜地织着,轰隆又一声炸雷响起。

绿儿吓得早已跪在了地上。她是见识过这个赵氏的狠毒的。

“求赵夫人开恩,别把我的眼珠挖出来!”绿儿浑身颤抖着。丝丝冷风吹在她的身上,似随时都会将她的眼珠带走似的。

赵氏冷哼了一声,抬眼看着一旁刚刚站起来的荣氏。突然大喝一声:“来人,给我把这丫头的眼珠挖出来!”

几个许家的仆从立刻上前领命,他们可都是跟着赵氏做尽了坏事的,因此,心狠手辣自是不在话下。

绿儿被两名小厮架在当中,赵氏从一名仆从的手里拿来一把短刀。坚韧的刀锋在绿儿的眼前晃着:“今早的教训还不够是吗?”

丝儿在一旁露出坏笑。

小翠紧紧地拽住她家小姐的胳膊,这样的情形还真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小姐现在的身份尴尬,若是让小姐冒然出头,估计这个赵氏也是不会理睬。

许静婉的神经绷紧,她的思想正进行着激烈的斗争。现在上前去帮忙,则她母亲荣氏永远都会被人欺侮。现在若是撒手不管,那绿儿如花一般的年纪将坠入无比的黑暗之中。

二者权衡利弊,加上对赵氏做此事的可能性猜测,许静婉决定选择后者,不去帮忙。

“我的刀子可是不认人的,挖你眼珠这种事,很快啊!不怕!”赵氏似是故意气荣氏,拿着那把锋利的尖刀,不时地在绿儿的嫩脸上拍打两下。

绿儿吓得两眼紧闭着,动都不敢动一下。

见荣氏还没反应,赵氏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提起尖刀,对着绿儿的眼睛道:“我开始了……”

“慢着……”荣氏颤抖着道。

赵氏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她的双眼和荣氏的对焦在一起,一副恃强凌弱的模样。

突然,她的手轻轻一颤,绿儿的脸上顿时便出现了一道又长又红的划痕。

“啊——”绿儿尖叫,吓得差点晕了过去。

她一手捂着脸,那鲜血便顺着指缝往下滴。

“你——你实在是欺人太甚!”荣氏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却发现赵氏拿着那沾满绿儿鲜血的刀子突然又大笑了起来。

那笑声似乎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翻江倒海,将其湮没。荣氏眼中出现了幻觉,周围的奴才们都纷纷向她大笑,有的还奚落她:“…没用的主子,自己的丫鬟都保护不好…”“…还夫人呢,真没用…”

荣氏紧捂着脑袋,嗡嗡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响,让她难以忍受。

“娘……”许静婉叫了一声,上前搀扶住荣氏。

岂料,荣氏却突然站直了身体,走到赵氏的跟前。

赵氏拿着刀子在她面前挥了挥,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怎么,荣夫人有意见了么?”

荣氏看了一眼满脸委屈的绿儿,脆生生的给了赵氏一个掴掌。

赵氏捂脸,一只手伸了出去:“你竟敢打我!”

荣氏扬起手,在她另一边脸上又留下五道红红的掌印。此时,倾盆的大雨渐渐停息了,天边露出一道五颜六色的彩虹。太阳的金光慢慢散开来,撒向还显湿漉漉的地面。

赵氏自从入府以来,还从未受到过此等待遇。她瞪着双眼,大吼了一声:“给我将荣夫人拿下!”

仆从们跃跃欲试,可刚刚上前来,荣氏却扫了他们一眼,那眸中竟是那种高不可攀的神色,唬得他们站在那里,停止了手上动作。

此时许静婉才走了过来,瞪着这几个小厮道:“荣氏乃二老爷的正妻,你们这些狗奴才,难不成要杀妻助妾不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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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反击

一句话,让这些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的奴才都缓过神来了。他们一直躬身伺候的也只不过是个妾室而已。正妻掴掌妾室,按理说,并不违反府里的规矩。

“你们——你们都向着谁的?”赵氏捂着面颊,看着这一群蠢奴,简直恨不得立刻上前去给每人踹上一脚。

“赵氏,你且莫多作怪!这些年我对你一直忍让,可你今日的行为实在是令我不耻!这后院之事我一向不管,今日可不能再纵容你下去了。来人,让赵氏禁足三日,一切后果我来承担!”荣氏突然抖擞了精神道,眉眼间还有些许的露怯,可却将夫人的仪态做的十足。

方才的那帮下人弃暗投明,纷纷上前去捉拿赵氏。

赵氏被他们给架着进了屋里,大声地呼喊着:“等老爷回来,我让你好看!”

许静婉心中暗暗鼓掌,这一仗,打得漂亮。多亏了赵氏,这才激发了娘心底的那股子霸气。原本就是正妻,没必要处处忍让三分,让小人得志。

可是凭借着许国朝的宠信,赵氏定不会就此罢休。

当晚,许国朝果真来了荣氏的别苑,和以往不同。他的脸上不再带有对佳肴的期许,而是冷着一张脸,喝问荣氏道:“我听芝儿说,你将她娘给软禁了起来,可有此事?”

许国朝扫了这个别苑一眼,还是那一样的简单陈设,可哪哪儿都透着股寒酸气。他实在恼怒,越看越心烦。就这么个平日文文弱弱的媳妇竟然也开始摆起正妻的架子来。

荣氏屈身上前。恭敬地递上一杯茶水:“老爷。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你好大的胆子!”许国朝一只手重重的拍在木质的扶手上面。目露凶光。

想当初,他娶赵氏的时候赵氏曾经哀求他让他把荣氏给驱逐出去,他因为荣氏为他育有一女,这才没有如此做。

他和赵氏认识在先,若不是为了得到高位,他才不会娶这个荣氏呢!

人一旦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姿态,就会难以忍受其过多的改变。许国朝原本认为,荣氏可以一直这样。像个隐形人一般生活,让他和赵氏好好的过他们的神仙日子。可是,如今却被击得粉碎。

荣氏没有胆怯,她将茶水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抬起好看的眸子看着许国朝道:“老爷,我认为并非是我大胆,而是赵氏她目无尊长,手段残忍。”

许静婉在一旁看着,心里暗笑,娘总算知道反击了。心里那个痛快啊!

“你——”许国朝简直难以相信,这个自己一直认为掌控在股掌之间的女人。什么时候也有自己的看法了,还敢否认自己的观点。

“说话得有依据!”许国朝的气势显然弱了一些。将眸光洒向别处。

荣氏端起茶杯,再一次道:“请老爷喝茶!”

许国朝原本有些不耐烦,可当他看到荣氏那双眸子里闪动的晶莹的波光时,突然,心底那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了,便伸手将杯子接了过去。

轻抿了一口茶水之后,许国朝脸上的愠怒渐渐消减了些。

荣氏露齿一笑,依稀像往常那般的温婉。

“让绿儿上来!”荣氏吩咐近旁的丫鬟道。

“是。”

那小丫鬟下去了,带着绿儿上前来。只见绿儿的半边脸上包着厚厚的纱布,像是肿了一般,一只眼睛也只露出一点点,模样颇为吓人。

许国朝听了芝儿添油加醋的一面之词,只当是荣氏为了耍威风当众扇了赵氏两个巴掌。可不曾了解,荣氏的丫鬟绿儿受了这么重的伤。

顿时,他完全理解了荣氏之所以那么做的原因。

荣氏撩起绿儿的手臂,给许国朝看那一个个红红的针孔。然后目若含情的道:“老爷,我的丫鬟绿儿向来不会平白的惹事端。那日只是给您送了个帽子,哪里料到,回来就被赵氏的丫鬟丝儿用针扎了手臂。”

“我念她找了一夜的女儿,身体不佳,特去看她。可她却变本加厉,在我的丫鬟绿儿的脸上划刀子。绿儿跟了我多年,我当时也是实在气不过,才会给赵氏掴掌,让她禁足三日的。请老爷原谅!”荣氏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了好久,此时双眼一闭,这才流了下来。

许国朝看看那绿儿的脸,心中怅然。这么多年过惯了平静的日子,突然发现后院的女人这么的歹毒,让他心中寒意倍生。

“萍儿,这么多年,让你受苦了!”许国朝第一次喊荣氏的乳名,颇有些不习惯,可是在荣氏听来,却是比那仙乐还要动听。她含羞的看了许国朝一眼,似有许多话要说,却是说不出口。

许国朝看了眼荣氏那绯红的脸颊,也似回到年少时一般,接着又唤了一声:“萍儿!”

这两人亲亲我我的模样,让一旁的许静婉见了都快要羞赧死了。她忙把几个丫鬟都招呼着和她一同离去。

那边,花荷苑里,许敬翊正饶有兴致的玩着一个蹴鞠的球。他一会儿将其放在椅子下面,一会儿又将其一脚踢得远远的。

许芝则拿着一个药瓶,给她的母亲上药。

她的动作尽量放的轻柔一些,一手拿着棉花球,蘸点儿药粉,然后在赵氏那鲜红的巴掌印上轻微的点几下。

可是赵氏却还是不住的喊疼:“轻点!你想要了老娘我的老命啊!”

许芝吐了吐舌头,举了举有些发酸的手臂:“娘,给您上药可累了,您就心疼心疼女儿吧!”

赵氏立时阴沉着一张脸道:“我心疼你,谁来心疼我呀!让你去你父亲那里告状,情况怎么样了,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动静啊?”

赵氏不由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都黑沉沉的。往常这个时候,许国朝可都来陪他们一起用膳呢!

外面一阵风刮了过去,将那满院的落叶吹了起来。树上冒着星星点点嫩绿的芽儿,在月色中,春意盎然。

许芝却转动着眼珠子道:“我和爹爹说了的,我看着他气势汹汹地朝那别苑去了!这会儿应该正在对荣氏她们进行审问吧!”

赵氏满意的点了点头,可倏尔又惊恐起来。

他若是去讨伐的,这半日了,也该回来了。

既然还没回,说不定又被荣氏她们说了什么,让他反倒是向着她们那边了。

赵氏气极,拿起身旁一个陶瓷的摆件朝地面摔去。

可恰巧,许敬翊刚好玩球跑了来,那陶瓷摆件正好砸中了他的脑门,顿时鲜血往外直淌,吓得赵氏立刻坐直了身子,大喊道:“翊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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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救治

地上一地的陶瓷碎片,许敬翊那小小的身体也随之倒了下去。赵氏搂着他,不断地亲吻着他的额头,然后大声呼喊着:“快叫医师过来给看看!”

许芝也给吓坏了,忙推怂着正站在那里跟个木头人似的丝儿。丝儿这才回过神来,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翊儿啊,都是为娘的不好啊!你可别吓唬娘啊,娘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啊!”赵氏抱着许敬翊小小的身躯,心如刀绞。

医师从老远的地方赶了过来,也有丫鬟去别苑通知老爷。

别苑这边,许国朝刚准备歇息睡下,衣服才脱了一半,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许国朝面色一沉,是哪个大胆的丫鬟,在门外这么大呼小叫的,是怕别人都听不到他在这里吗?

“老爷,我去看看!”才刚刚卸下头上首饰的荣氏朝窗格门走去。

刚一开门,那小丫鬟便扑倒了进来,直直地摔在了房内。

许国朝正在扣着扣子,看到这幅情形,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小丫鬟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老爷,实在是高不可攀的样子。

顿时,她一慌,竟然给忘了来这里什么事情了。

“你说什么不好了?”许国朝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去瞧瞧。

小丫鬟这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翊少爷他,他被赵夫人用花瓶砸晕过去了!”

“啊——”

许国朝立即夺门而出,步履匆匆。直奔那花荷苑。

想他这么多年以来。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就这么没了。可如何了得。

荣氏将许静婉叫醒,由小翠绿儿陪着,也跟在了后面。

“夫人,您说这是什么事啊?亲娘把自己的儿子砸晕,难道是为了吸引老爷的注意不成?”绿儿在荣氏近旁说道。

许静婉心里也奇怪,若是为了吸引许国朝的注意,也不必采取如此极端的办法呀!

一行人走至花荷苑,一丝凉风吹来。她们又是刚刚从被窝里出来的。顿时许静婉觉着身上冷飕飕的。真是什么人住什么宅子啊!这个地方风景虽好,但绝对不及别苑那里有人情味儿。

厢房内,许敬翊小小的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许静婉来这许府这么多日了,还是第一次注意这个小孩,竟然还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

只见他圆圆的脸蛋,此时已经是苍白的全无血色。那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那双眼睛,想必睁开眼,定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小巧的鼻子,上嘴唇微微上翘。透着他这个年龄特有的稚气。

“翊儿现在如何了?”许国朝沉声问道。

赵氏立即扑上前来,跪在许国朝的面前道:“国朝。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你就救救翊儿吧!我不是故意的,翊儿他也是无辜的啊!医师说翊儿他伤及脑部,很严重,应该没救了!”

许国朝一把抓来身旁忙碌的医师道:“庸医,谁说翊儿没救了!快些给我医治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老医师抬起手来,做投降状道:“该做的我都做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这被花瓶砸着,就是个大人也很难活下去呀!”

正在医师和许国朝解释的时候,许静婉却坐在了床榻边。她伸手摸了摸许敬翊的额头,又察看了下他的两眼。

最后看了看他伤及的头部伤口。

伤口不是很大,一点点,这么久都还没醒过来,大概是轻微脑震荡了。

这在前世也就在医院拍个ct,卧床休息几个星期也就好了。这个庸医,竟然说没救了。

现在没有仪器,看来是不能拍ct了,那这环境就很重要了,不能让患者受到过多的干扰。

正在许国朝跟医师争论的时候,许静婉走上前去道:“爹爹,我们去外面谈吧!翊儿需要休息!”

赵氏看了许静婉一眼,觉着都是她们母女惹得祸,突然冲了上来,不管不顾的道:“你还我翊儿,都是你个扫把星,害我翊儿受了这么重的伤!”

许国朝浓眉一蹙,看向赵氏道:“把赵夫人请出去,这几日不让她来探视!”

几个家仆立即将赵氏给带走了,屋里立刻清净了下来。

许静婉将门关好,只让一个小丫鬟和一名小厮在里面守着,吩咐他们不许出声,若是少爷醒了就立即通知他们。

许国朝才走到门外的石桌旁坐下,那赵氏便冲破几个下人的阻挠,奔了过来:“老爷,我是他亲娘啊!你怎么能不让我去照看他呢?”

许国朝看了看天,只见月亮隐入一片乌云的背后,不见了踪影。

他叹了口气道:“你伤害翊儿在先,侮辱荣氏她们在后,你一直在照看翊儿,若是看得好,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赵氏看着许国朝,见他嘴唇紧抿着,便知他主意已定。

“无论如何,求老爷一定要救活翊儿啊!”赵氏继续哀求道。

许静婉看着赵氏,此时的她才是本性流露吧!天下母亲都一样啊!

荣氏此时却是走上前,她揩了把眼泪道:“老爷,我看还是让赵氏去照顾翊儿吧!翊儿还小,若是醒来发现不见了娘亲,定是会哭得很伤心的!”

荣氏的想法和许静婉不谋而合。看来她们还真是母女呢!

许国朝却是摆了摆手,坚定地道:“我主意已定,你们不必多说了!”

夜色微凉,许静婉搀扶着荣氏回别苑。赵氏还在身后哭诉,不一会儿,那声音也都远了。

第二天一早,许静婉还在朦胧的睡梦中就听闻外面传小少爷醒了。

许静婉赶忙起床,来到医师的住所敲门。

“谁呀?”此医师姓杜,被安排住在花荷苑近旁的一处宅子里。

只见他慢悠悠地打开门来,入眼的却是许静婉那张绝美的容颜。顿时杜医师很是惊讶道:“小姐来找杜某何事?”

许静婉塞了个药方到他手中,吩咐道:“杜医师,你按照我的方子给许敬翊好好调养着。不得怠慢!”

杜医师打开那方子,看了一眼上面所用的药材,都是补脑安神用的,而且用药非常精确,让他实在佩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止痛

抬眸一看,许静婉却已经走远。

一路走着,很多家仆都匆匆忙忙的朝那花荷苑跑,许静婉抓住其中一个丫鬟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那丫鬟正端着盆水,见是刚来的那位婉小姐,便忙说道:“翊儿少爷他醒来后就觉着头疼的厉害!我们这就要去给他端水擦洗擦洗呢!”

许静婉松开手,那丫鬟忙做了个揖,慌慌张张的朝前跑着,生怕给跟丢了,挨骂。

这时候头疼,应该是正常的,她于是闻讯也跟着赶了过去。

待她走到时,里面的杜医师早就到了。杜医师从里头出来,赵氏立即上前询问道:“我的儿怎么样了?”

杜医师又是摇了摇头:“人是醒了,可是这头疼是个难题,没有药可以止住痛。他这样的,大概要给痛死了!”

里面许敬翊挣扎着呼喊道:“娘!娘,我疼——”一声接着一声,那稚嫩的童音让这些伺候的丫鬟们都纷纷垂泪。

赵氏立马走了进去,握住那许敬翊的手,疼惜地淌下泪道:“娘在这儿!翊儿,你可千万得挺住啊!”

许静婉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好歹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不能见死不救。方才那个杜医师说没有止痛良药,这好办。

于是,她快步跑了出去,连荣氏迎面走来,她也没有打声招呼。

荣氏扶着绿儿的手,疑惑的看着远去的许静婉道:“婉儿是怎么了?”

刚走进屋,却听得里头哭声一片。

赵氏不知从哪儿请来好些个和尚,坐在堂屋里成几排,一个个敲着木鱼,面前放着三根香。口中念念有词。

荣氏拨开那熏人的雾气,咳嗽了两声,待问个小厮明了情况后。便给了一袋子银子,让其转交。聊表一下心意。

荣氏离开了,可赵氏却是将那一袋银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还骂骂咧咧道:“要她猫哭耗子假好心!要是真替我难过,就把我的翊儿给治好咯……”

说着,她又嘤嘤的哭了起来,泪水都快要流干了。

突然,外面刘管家走了进来,还带来一帮的道士:“夫人。您要的道士给您请来了!”

赵氏这才擦了擦眼泪,端庄的走了出来。

为首的一位道士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年纪,见着赵氏作揖道:“夫人体态安康,我等前来为小少爷做法!”

“有劳仙师了!”赵氏被这外头的迷香给熏了一下,连忙用手扇了两下,退至一旁,看着这些个道士做法。

这些道士据说是从许府外面的街道上请来的,原是这刘管家见那赵氏实在无策,早就想好了和这些个道士来个合谋骗她钱财。

本来小少爷醒了,他还打消了这个念头。这医师刚走。说是小少爷会头疼死,他又将这些道士给请了过来。

刘管家笑着在一旁观看着。

这道士做法,和他分了钱。若是遇着事,他便跑。逃跑的路线他都已经想好了,有了钱,干什么都成。

“啊米阿米哄——”总共五个道士。一个道士站在最前面,手上举着一把长剑,挑起一道黄符,在蜡烛上点燃,口中念念有词。

后面四名道士则摆好了各种姿势,一个个做出降妖伏魔的样子。

和尚则退到两侧。面对面的念着佛经。

赵氏在一旁祈祷着,希望她的儿子能快点康复起来。

突然。门被一脚踢开来,屋子里的烟气都飘散到了外面。

许国朝看了看一脸惊恐的道士和尚。大声喊道:“都给我出去!”

那道士与和尚的领头人都还没得钱,便纷纷看向刘管家。刘管家努嘴,可那为首的道士却是不干了,说好了得了钱平分,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好歹也可以得些钱再走。

他径直走到许国朝的面前道:“许老爷,我们都是些江湖道士,好歹做了这么多法事,你们不给钱就让我们走,实在有些情理不容。”

赵氏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抬眼看向刘管家,刘管家急忙上前拉过那道士至一边道:“钱方面,我们晚点会给你们的,现在老爷正在气头上,还是快点走吧!”

可那道士却是不走,抬起一条腿,放在一张椅子上道:“不给钱就想赶我们走!你们休想!刘管家,你不是说好得了钱我们平分的吗?怎么,就想赖账!”

刘管家那个汗啊!

他是想得了钱就跑的,可如今,钱没得到,估计好不容易得来的饭碗也要给砸了!

“刘管家——”许国朝喊了他一声。刘管家立时吓得腿发软。

赵氏却没那么多废话,上前就对刘管家拳打脚踢的。

“你个臭管家,竟敢骗我!”

这么闹腾了一会儿,里间突然传来许敬翊的声音。

赵氏慌忙在身上擦了擦手,走了进去,嘘寒问暖道:“翊儿,你觉得怎么样了?”

“娘,我刚才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我梦到那位姐姐给我吃东西了,现在有些想睡!”许敬翊的小手指了指一旁站着的许静婉,便闭上了眼睛。

“翊儿——”赵氏还以为自己的儿子死过去了,忍不住大哭起来。

她看了眼一旁高凳上放着的一个药碗,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喝问许静婉道:“你给我儿子吃了什么东西?想要毒害我的翊儿?”

赵氏的眸中似能喷出火来,许静婉微微眯缝了下双眼。她早就知道,好心是不会有好报的,尤其对于像赵氏这般的女人。

幸亏那杜医师还未走远,许国朝让他给看看。

杜医师反复检查了一遍许敬翊头部的伤口,接着又替他把了把脉。沉吟半响,突然两颗老眼露出金光来:“恭喜老爷夫人,小少爷已经无大碍了!脉象平和,大概头疼也好了!”

“真的吗?我的翊儿好了?”赵氏扑了过去,握住许敬翊的小手,泪水夺眶而出。

看着这小小的身体,一度受着煎熬,她这个做娘的心里也实在是不好受。

又过了一天,许敬翊身体大好了,可以吃粥了。

赵氏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再也不敢马虎大意了。

“翊儿,你还怪娘么?”

许敬翊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微微笑了:“娘最好了,翊儿不怪娘!”

“乖!”

那些个和尚道士早就被赶走了,刘管家一大早也收拾好行李带着一家老小离开了许家。

这边都走了,那边许静婉和荣氏却是去花荷苑看望小翊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男神

因为知道是许静婉的一碗汤药将翊儿的头疼给治好了,赵氏便对她也客气了几分。

“姐姐来了,婉丫头,快里面坐!”

荣氏端着丝儿泡的一杯茶,慢慢地品了一口,然后叹道:“这翊儿的伤可要好好养着,人的脑袋管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将来翊儿还要读书考取功名……”

“姐姐说的是!”赵氏现在一心扑在儿子的身上,也盼着他早日能好。

许静婉四处打量了一番,没了昔日的嘈杂,屋子里显得干净多了。

突然,外头丫鬟来报:“老爷今日带了贵宾前来,听说是个长相特别出众的年轻人!还是什么王爷来着!”

赵氏一听,忙让丝儿帮着喂翊儿吃粥,自己则吩咐芝儿道:“家里来了客人,芝儿还不快去打扮打扮,免得落人口实,说我们府里的姑娘都太俗气了些!”

此话明显是在赶许静婉她们走,恰好荣氏也站起身:“既然翊儿没事,就不多打扰了!好好休息!”

“哎,姐姐走好!难得姐姐还有这份心,三番五次来看望我们的翊儿!”

那赵氏送走了许静婉她们,立刻招呼来方才那个丫鬟问道:“那位客人是哪个府上的王爷,如今还在不在府中?”

丫鬟环翠是老爷的近旁大丫鬟,听了这话,已经明白了大半,立即道:“可不是个大人物,听说是那九王爷特意找来的。说想看看许家的闺女们,各房各院可都来人了,连老太君都来了呢!因为夫人您还要照顾翊儿,这才只告知了一声,没让您去!”

赵氏心下一喜。这不是明摆着来找他们的芝儿吗?

大老爷只有一个儿子,二老爷除了她的芝儿是适婚年龄,就只有那被休的许静婉了。三老爷家的许婷君虽然乖巧,可只有十一岁。还太小。

赵氏连忙吩咐环翠道:“去跟老爷说,我们稍后就到!”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让她们不去呢!赵氏有些嗔怪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个大太阳天,正是谈情的好时节。

“芝儿,芝儿,你怎么还没弄好?……哎呀呀,弄了老半天。这妆怎么还没化啊?……”赵氏找到许芝,发现她一身的行头一点也没换,不禁有些着急起来。

“娘,这爹爹的客人,我着急打扮个啥呀?人家又不是来看我的!”许芝嘟起嘴巴来。弟弟刚病好一点,不知她的这个娘又是怎么了,放下弟弟不管,却非要她来这打扮。

赵氏却是手脚忙乱个不停。一会儿给许芝戴上珠花,一会儿又比较穿哪件衣服出门见客的好。

“芝儿啊,今日来的人可不一般!他是九王爷。一直都未娶妻,今日来我们许府,说是来看看我们家的闺女。不是来挑媳妇又是作甚?你呀,要是能嫁给他,当上个王妃,那可真是飞上枝头做凤凰呢!”赵氏满脸的喜色,没想到,刚刚祸事去了,喜事便接踵而来。

“真的吗?娘,那个九王爷是不是长得很丑,要不怎么到现在还不娶妻?”许芝突然一想。这么问道。

赵氏抿嘴笑了:“傻丫头,他要是长得很丑。你也值了!况且,他那模样啊。就是你妈我这个年纪见了都想嫁呢!”

赵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色来,芝儿见了,也开始有了些许的期待。

赵氏给自己女儿装扮好头饰,便吩咐下人给拿件金色的丝绸长衫来,给许芝换上。

“芝儿快点,好了没有?再晚了,那王爷可就要走了!”赵氏双手绞着帕子道。

“来了,娘,换好了!”许芝被她娘这么一说,还真是心动了。不等那丫鬟帮她换,自己就把衣服给穿上了,急急的从屏风后面出来。

赵氏上下扫了一眼,笑逐颜开道:“还是我家女儿漂亮!待会儿一定要让那王爷注意到你,听到没有?要给他留下个好印象!”

“知道了,娘,我们快走吧!”许芝也是迫不及待,拉着赵氏的胳膊便出了门。

见客的地点定在了许家中间的古亭苑。

穿过前面的一个古亭,许静婉搀扶着荣氏恰巧和匆匆前来的赵氏她们遇见了。

“姐姐也来啦!”赵氏上下扫了一眼许静婉的装扮,一身淡绿的衣衫,头上只着一根银钗,素到了极致。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头上插满了各色漂亮的金钗,一身金色的长衫将其包裹的玲珑有致,粉雕玉琢的,煞是漂亮。

“今日见的是贵宾,姐姐怎也不帮婉儿打扮打扮?”赵氏故意提醒似的道了一句。

荣氏上下扫了赵氏母女一眼,打扮的着实华贵,心里还真有些后悔了。可她还是慢条斯理地道:“老爷是让我们去待客的,不是去比美,没必要打扮的那般华丽,反倒是显得生分了。”

赵氏看了荣氏一眼,突然笑了起来:“姐姐说的是,婉儿刚被夫君休弃了,想必那王爷也是个识货之人,肯定也一心想找个黄花闺女作伴。”

说着,赵氏便拉着许芝匆匆朝正厅走去。

荣氏看了许静婉一眼,面露担忧。赵氏的话虽然刻薄,可也并非无道理。女儿被休,在大胜朝是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别说是王爷看不上,就是随便拉个普通人,知道她跟过别的男人,也会不情愿去接受她。

许静婉似看出娘心中所想,微微笑着道:“娘,要不我们回去吧!”

荣氏紧了紧拉着许静婉的手:“婉儿,都是娘对不住你啊!我们且进去,要是老爷为难你,我就帮你顶着!”

荣氏忐忑地拽住许静婉的手,二人也相携走进了古亭苑的正厅。

这个苑子原本是老太君住的,因为和赵氏不和,她便搬出了许府,现今一直跟大老爷许国天住在一起。

于是古亭苑便成了待客的场所,里头的摆设每日都有家奴进去打扫,所以还是一尘不染。

荣氏和许静婉刚刚进门,就发现屋子里已经坐满了人。三位老爷连带着夫人,子嗣们都各自坐好。

荣氏一时找不到座位,正有些着急。

许静婉拉着她,朝那最东边的角落里走去。

老太君正在和那九王爷聊着天,可那九王爷的目光却一直看向许静婉这边。恰巧许静婉和荣氏在赵氏母女的身后位置坐了下来。

赵氏以为那九王爷一直在打量她家的芝儿,心中一阵窃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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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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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儿,九王爷一直在看你……”赵氏小声告诉许芝道。

许芝却是含羞点了点头:“娘,我知道!”许芝显然兴奋过了头,微微垂眸的样子如含苞待放的花苞。

只见那当中和老太君坐在一起的九王爷,面若冠玉,头发束紧,一个白色的发圈使得整个人英气十足。

他一身白色的长衫既带着淡淡的儒雅,又不失王者风度。每次笑时嘴角轻启,温温润润的模样让人着迷。

荣氏此时也好好端详了一番,她看了一眼女儿,叹道:“果然一表人才!只不过……”荣氏所顾虑的,许静婉心里都明白。

许静婉其实也觉着奇怪,李玉铭向来都不太爱出席这些人多的场合,而且她和他认识以来,不曾了解,他和许府还有这么深的交往。

也许是她对他了解还不够罢了!

而且他那个理由,来许府看闺女,也够奇怪的。这天下人,谁人不知,九王爷是天下女子都钦慕的对象啊,用前世的话来说就是男神了。

可是,他为何单单要来这个子嗣并不丰厚的许府寻闺女呢!难不成还真是看中了赵氏的那个傻闺女,许芝。

许静婉拍了拍荣氏的手背道:“娘,您就别为我担心了!女儿将来一定会找个好夫婿来孝顺您的!”

赵氏正坐在前面,听到这句话后忍不住笑着回眸道:“婉丫头还真是有想法啊!只可惜,被夫家休弃的女人,要想再翻身就难咯!哪个男人不希望找个身子清白的!”

许芝正仔细端详着那老太君身旁的那张俊脸,却发觉,九王爷正朝自己走了过来。

还是那习惯性的微笑,露出一点点洁白整齐的牙齿。身材挺拔高大,块块腹肌隐约可以从那衣服轮廓中凸显出来。

“许小姐!”

清脆如铜铃般的男音传入众人的耳中,只见李玉铭伸出一只手来。似要同前面的许芝牵手。许芝羞答答地站了起来,含羞将手递了过去。

赵氏奚落了一番许静婉。正得意间,看到这幅情景,不由得坐直了身体,伸长了脖子,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她的脑海中满是女儿变成王妃后,自己在许府那个高高在上的模样,心里喜的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可是,许芝等了会儿。没有感到自己的素手被温暖的大手握住。一抬眸,她发现李玉铭的眸光竟然不是看向她的,只见他将手从赵氏和许芝的中间伸了过去,直直地放在许静婉的面前。

许静婉刚刚被赵氏奚落了一番,正在思考着如何安慰她的母亲荣氏。

此时突然看到一只好看的男人手伸了过来,反倒是呆愣了片刻。一抬头,正对上李玉铭那温润的笑容:“怎么,许小姐不愿给在下这个面子不成?”

许静婉这才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是一脸惊讶的模样。而赵氏则是一脸的憎恨,许芝已是羞得满脸通红。

赵氏强行将许芝给拽了下来,坐回位置上。李玉铭此时却已经牵住许静婉的手。笑着道:“我方才和你们的老太君说了,今日带你去我府上小住几日,你可愿意?”

那边老太君看着李玉铭的背影,有些目瞪口呆。

方才他提出要带许小姐去他府中小住,她一直认为是带芝儿去的,没成想,竟是要带刚刚被夫家休了回来的婉儿。

老太君轻咳了一声,提醒道:“九王爷莫要弄错了!这个婉儿她……”

李玉铭回眸,打断老太君的话。温润的笑着道:“婉儿很好!我知道,多谢老太君提醒……”

众人皆舒了口气。这婉儿从老太君口里说出来。没什么,是长辈对晚辈的昵称。可是从九王爷口中说出来。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显得他们的关系非常亲密,那么顺口,一听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熟人。

许静婉看着李玉铭,不知他究竟捣什么鬼。

“我想留下来陪着娘!”许静婉过了半响才说出这么句话来。

众人皆抬眸看着她。这么好的机会,多少京城贵女梦寐以求的事情,竟然被她一口拒绝了,被她这么一个带有污点的女子给拒绝了。

许静婉来到许府这么些日子了,还是头一次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她试图松开李玉铭的手,虽然自己已经和王舒俊分开,可并不代表她忘记了有这么回事。

如此和一个男人拉着手,在李玉铭看来可能没什么。但对于她来说,却是件极为难堪的事情。

李玉铭却是上前一步,一把将其从后面拽了出来。

“那就把夫人也一起请到我府上小住便是!”李玉铭漆黑的双目静若深潭水一般,静静地注视着许静婉,那份执拗的霸道也就只有身为九王爷的他才会有。

他转身向老太君行了个礼,吩咐涂卫护送婉儿母亲上车碾,便拉着许静婉告辞离去。

老太君看着李玉铭,又看了看一旁正面色铁青的许国朝道:“婉儿究竟什么来头?”

许国朝摇了摇头,这个女儿被休回来,除了安分守己以外,他倒是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花荷苑内,赵氏在许国朝的面前哭诉起来:“老爷,是不是您没同那王爷说清楚,我们芝儿才是他要找的最佳人选啊!”

许芝方才被羞辱了一番,也将这股气撒在了许国朝身上。

“爹爹,定是您不喜欢芝儿了,我可是陪伴您这么多年的亲闺女啊!今日受此大辱,您让女儿日后如何见人!”

许国朝坐在老爷椅上,一手摩挲着那檀木扶手,一边看了看这对母女。然后叹了口气道:“你们妇道人家懂什么!我何尝不想芝儿被那王爷看中。可是,我真的什么也没说啊!都是九王爷自己的选择。他来,也确实突然。而且,一直都是老太君和他谈天,说的也都是宫中琐事,别无其他。谁知他会将我的闺女带走呢!”

许国朝看了看外面的景色,春意融融,确实是个谈情的好时节。既然李玉铭看上了他的婉儿,也不亏,至少还是他许家的女儿,今后做了王妃,也许还能照顾照顾他这个爹。

只不过,这个婉儿和他芥蒂很深,不知将来究竟会如何!

“老爷,我求求你,看在芝儿是你一手带大的份上,去求那王爷,让芝儿去他那里小住几日吧!就算不能立即得到那王爷的心,至少也会让他记住芝儿啊!”赵氏突然跪了下来,泪眼婆娑地哀求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争抢

许国朝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想呢!可是,那个人可是九王爷!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孑然一人,那么多莺莺燕燕围绕身旁,哪个能入得了他的眼。今日他能带婉儿走,想必也是婉儿的造化吧!这种事,不可强求,求不来的!”

许芝立即哭了起来,赵氏则拍了拍胸脯道:“横竖今日这个丑也丢大了,为了芝儿,我这就去将那王爷给求回来。”

赵氏像疯了一般,奔了出去,朝那王爷停在府门口的马车方向跑去。

“娘,等等我!”许芝跟在后面追。

“都给我回来——”许国朝的声音穿过荷花池,却没有得到回音。

只见李玉铭刚把荣氏送上前面一辆马车,这就要搀扶许静婉上去。突然,赵氏跑了过来,用力抱住了李玉铭的大腿。

涂卫立刻亮出了雪亮的剑身,赵氏这才松开来,哭得死去活来道:“王爷,您看看我家小女,绝对是黄花闺女,还未出阁的。你肯定是弄错了,许静婉她才被夫家休弃,你如何能看上她呢?她可是扫把星,不吉利的呀!”

赵氏将刚刚跑来的许芝推到李玉铭的面前,气喘吁吁的模样,让李玉铭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许家的人怎么这么疯癫,自己想带谁回去,难道还要他们说了算吗?

李玉铭于是摆出王爷的架子来,道:“本王自有打算!你们且回吧!”

赵氏见李玉铭回了她,还以为有戏,顾不得脸面。两步爬上了车。硬是将荣氏从车内拽了下来。幸好许静婉功夫好,一个下腰,将荣氏给稳稳地放在了地上。

许静婉从马车内下来,虎目瞪着赵氏。赵氏则谄媚地看向李玉铭道:“她们娘俩穷酸的很,去您的王府定会让人笑话。还是带我们母女去吧!我们见过世面,而且,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会让您丢脸的!”

许静婉扭过头去。对赵氏简直是鄙视到了极点。这样的事情也做的出,都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

“娘,你没事吧!哪里摔着了吗?”许静婉嘘寒问暖道。

荣氏稳了稳心神,握着许静婉的手道:“方才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觉着天旋地转的,从马车上落下来,现在却还是好好的啊!”

荣氏显然还为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所困惑着。许静婉便道:“娘,要不我们回吧!反正那李府我也去过,没必要非得今天去!”

赵氏正看向李玉铭,以为许静婉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什么李府去过。还真当她是哪家的大小姐,李府也是任何人都能去的。

赵氏鼻子里冷哼道:“都走。别在这里碍眼!我的女婿可是接我们去府里享福的!”

许静婉冷笑了一下,见过不知耻的,却没见过这样死皮赖脸缠着别人的。

“娘,我们走吧!回别苑去,我给你好好揉揉肩膀,舒展下筋骨!”

“哎!”荣氏看向许静婉。这姑娘真的是长大了。想起那日出嫁之前,许静婉无论如何都不愿上那顶花轿,她还担心自己的女儿会永远那样长不大呢!

许芝瞧了许静婉一眼,一身的素雅装扮,一点也没有她的贵气,不禁傲慢地将双臂架在胸前。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上马车了,却没成想,这脚刚抬起来,还没跨上去,涂卫便似面临大敌一般,挡在了马车前,手里亮出长长的剑柄来。

经过太阳光的折射,寒光浮动,许芝被吓得倒向了她的母亲赵氏。

赵氏连忙伸出素手来,将涂卫的那把长剑慢慢推进了剑鞘:“你们主子还没发话呢!有这么对待贵客的吗?”

赵氏眨着那双老眼,笑眯眯地看向李玉铭:“王爷,今日这事,你看——”

赵氏原本是想让李玉铭将涂卫给斥走,自己和许芝好登上马车。岂料,李玉铭的脸色却突然黑了起来,满脸的阴云密布:“来人,给我将这对母女拿下!”

顿时,李玉铭王爷府里带来的人立刻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来,一个个抽出长剑,将赵氏和许芝给围拢在中间。

赵氏吓得摊倒在地,许芝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孩更是从来未经历这种场面,立即抱着她母亲大哭了起来:“娘,我要回去!我不去什么王爷府了……”

许静婉闻声,回过头来。她们还未走出几步,因此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要不去劝劝王爷,好歹她们也没有什么坏心啊!这万一给吓坏了,可如何是好!”荣氏对许静婉道,脸上露出些许的焦急。

许静婉见了,回眸一笑。却正对上李玉铭那双漆黑的眸子,李玉铭也对她露出一个惯常温润的笑容来,在他的水貂大披风的衬托下,身形显得极其俊美。

许静婉立刻收住了笑,对荣氏道:“娘莫担心!王爷不会对她们怎么样的!况且,不是还有……”

许静婉看向不远处正匆匆赶来的许国朝,露出憎恶的神色。宠妾灭妻,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是她这一世的亲爹爹。

荣氏见了许国朝,也是张大了嘴巴。她倒是被方才那么一吓,给弄糊涂了,忘记她们还身在许府。这样的事情,当然会有老爷给做主了。

荣氏正打算离去,许静婉却是不动了,拉着她娘的手道:“且看看爹爹如何处理!”

只见许国朝来到李玉铭跟前,先着急喘了两口气,待气息匀称了,便抬起头来,看着李玉铭道:“王爷,是我管教不严,妻女对您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还请王爷放了许某的妻女,在下感激不尽!”

“妻女!”许静婉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在许国朝的心中,赵氏母女才是他的妻女,那她和荣氏又算什么呢!

那边赵氏却开始大呼起来:“老爷,快救救我们!救救我们呀!都是那个婉儿捣的鬼,等我出去,看我不扒了她的皮!”

荣氏听到此话,双手不自觉地拽紧了许静婉的手臂。

李玉铭冷哼一声:“许国朝,她们是你的妻女,那么那两位,是你的何人?你为何允许你的妻女如此的谩骂他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住

许静婉心中暗暗拍掌,好一个李玉铭,这次的话算是帮着自己了,大恩下次一定报答。

许国朝看向李玉铭所指的方向,知道他指的是荣氏母女,便讪笑着道:“都是许某的妻女,只是她们的性格不合,让王爷见笑了。还请王爷看在许某老迈的份上,放过许某的妻女赵氏她们。”

李玉铭看了看许国朝,凝神思索了片刻。许国朝则看着他,唯恐这个九王爷心情不好,立刻将赵氏母女给杀了。额头慢慢集聚了细密的汗珠,许国朝的两只老眼不时地望望赵氏她们。

他心里那个恨啊!九王爷他都不敢轻易得罪,可这些个妇道人家,就知道争风吃醋,坏了他的大事。

“你把她们带走吧!”李玉铭突然展开容颜道。

许国朝老泪纵横,立刻奔向那重重包围的地方。

那些个士兵还严防死守着,许国朝转头看向李玉铭,只见他微微颔首,士兵们才立即站定,同时将剑插入剑鞘内,声音齐整,然后小圈变成分队,朝李玉铭的身后跑去。

“琴儿,芝儿,你们没事吧!”许国朝将赵氏母女搀扶了起来。赵氏还没缓过神来,嘴里小声地喊了句:“老爷!”身子便是一软,侧躺在许国朝的身上。

“爹爹……”许芝也扑在许国朝的另一侧肩膀上面,大哭了起来。

一幅亲人相聚的感人画面。

许静婉的眼眸眯缝起来,从始至终,这个所谓的爹爹就没把她们母女看在眼里。明明她们站在这里。却是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直接去想办法救赵氏她们了。

这样的场面让许静婉有些许的失落。也许,她原本就不属于这个许府。

荣氏却是还带着她特有的柔弱,看着赵氏她们被放了出来,也陪了些眼泪进去。

李玉铭此时款款走上前来,躬身道:“婉儿可愿意继续随我去府上一住!”

没了方才的霸道,李玉铭的眸子里有的只是谦恭和温顺。

许静婉目光促狭的盯着不远处的那几个人,只见赵氏扑在许国朝的肩上,一双眼睛却是毫不留情地瞪着她。

“好。娘,我们这就去王爷府小住几日,娘在这许府待的也够久了!是该去散散心了!”许静婉转头对荣氏说道。

荣氏看了看那边的许国朝,似乎欲言又止。

许静婉会意,搀扶着她娘的胳膊道:“娘,你且先上车,我让王爷去跟爹爹说一声便是了!”

荣氏惊恐地看着许静婉,道:“怎敢劳烦王爷呢!还是我自己去说说吧!”

许静婉看了李玉铭一眼,只见他还站在那里,水貂披风迎风飘扬着。好似一尊雕塑。他嘴角的笑意永远都挂在唇边,似乎许静婉她们如何折腾。他都不会介意,会一直那么等下去。

许静婉对其微微颔首,便将目光投向自己那柔弱的母亲。

只见荣氏萧条的背影慢慢走至许国朝的面前,她朱唇微启道:“老爷,我去了!”

许国朝点点头,微笑着伸出手来,可当余光注视到赵氏那咄咄逼人的模样时,又放下手来道:“你去玩几天吧!我愧对你们母女,也许这是上天对你们的眷顾呢!”

说着,许国朝低下头来。

赵氏还想说什么,但又怕那李玉铭会再次派人将她们围起来,便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荣氏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娘,我们快走吧!天色不早了!”许静婉搀扶着荣氏上了前一辆马车,此时周围早有几名李府的人在马车的旁边看着,唯恐那赵氏又来搅局。

荣氏坐进了马车,许静婉正准备也坐上去之时,李玉铭却一手将其拉了下来,然后带着坏笑道:“许兄,这么久没见,我们还是一起上马车叙叙旧吧!”

许静婉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李玉铭的双手抱进了怀里,他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青草芳香,貂绒披风时不时地拂过她粉色的面颊,春风和煦,在暖阳的照耀下,李玉铭那好看的眸子发出淡淡的微光。

那边的赵氏和许芝她们却是瞪大了眼睛。

许芝气得直跺脚道:“我有哪点比不上那个被休了的丧门星!爹爹!”

许国朝也从讶异中回过神来,看向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叹了口气道:“你们还是回屋好好反省几日吧!我的这张老脸啊,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许国朝背着手离去,许静婉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她冲着许芝她们眨了眨顽皮的眼睛,便被李玉铭给抱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似乎再也看不到赵氏她们那丑恶的嘴脸了。

许静婉稍稍整理了一下额间的鬓发,歉意的说道:“让九王爷看笑话了,方才谢谢九王爷在他们面前替我演戏。”

李玉铭静静地看着许静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许兄,你骗的我好惨啊!”

许静婉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深眸,也不由得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许静婉稍稍靠边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似乎有意要和李玉铭拉开距离。

李玉铭却从貂绒披风内伸出大手一揽,将胳膊放在许静婉的肩上道:“从那日你出现在味道全酒楼的开张典礼时。”

许静婉突然觉着肩上的那只手重若千金,她微微低下头来道:“那这么久以来,你一直在对我演戏么?”

李玉铭将胳膊拿了回去,道:“许兄莫要这么说,其实,我一直当你是那个和我志同道合的许兄,有着不一样的见解,只是不知,你的女装扮相如此好看。”说着,他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许静婉,仿佛在看一幅唯美的风景画。

许静婉咯咯的笑了,将头转向窗外,看着那不断退后的风景,仿佛看着时光静静流逝。

马车来到李府,一切还似原先许静婉见着的那副模样,没有多大的变化。

她们一路穿过池塘,沿着许多华丽飞檐的房子边上走过,再转过几个种满花树的园子,这才到了笙箫苑,门前的花儿又多了好些品种,而且正值阳春花开时节,满苑子的芬芳,让初来这里的荣氏眼前一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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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刁难

“婉儿,这里可真漂亮!”一路走来,不是宏伟华丽的房子就是那盈满绿色的花园,荣氏不断惊叹,直到来到这笙箫苑门前,这才将自己的感触说了出来。

碧玉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身碧绿的装扮,清新可人。

“许小姐安!夫人安!屋内备有茶水,里面请!”

荣氏虽然也是府里的夫人,可是那许府的丫鬟们一个个都是凶巴巴的,见风使舵。突然见着这高大的李府内,丫鬟长得标致,还嘴甜的很,让她不由得有些受宠若惊。

“我们这就进去!”

荣氏的说话让碧玉脸上的两个酒窝更深了些。

一走进苑内,家具摆设都按照原来的模样。许静婉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轻轻一擦,发现一点灰尘也没有。

碧玉立刻端上一盘芙蓉桂花糕来,笑盈盈道:“自从那日许小姐走后,我们王爷时常会来这个苑子,然后吩咐我们,每日都得进行打扫,要将这里收拾的最最温馨漂亮。”

荣氏看着这个俏丽的丫头那喜上眉梢的模样,心里也大概揣摩出一二来。

她满意地看了看四周,微微点了点头。可是当回忆起今日那马车前,赵氏她们被一群持刀之人围拢起来的情形时,她又不免露出些许的担忧。

许静婉看着母亲由喜转悲的模样,知道她定是有什么心事。

此时,在府门前便和她们分开了的李玉铭突然走了进来,他脚踩着这木质结构的屋子。发出吱吱的声响。

“许夫人可还满意?府里的苑子都太死气沉沉了。所以我特意安排你们在这个种满花朵的地方小住。若是不满意,我可以让人再收掇其他地方。”李玉铭安静地坐下,头上的白色发带在脑后飘扬。

荣氏立刻站了起来,忙说:“这里很好!王爷不必麻烦换别处!”

“那好,晚上我们一起用膳,你们随意逛逛,恕我还有些要事处理,就不多陪了!”李玉铭的眼神中明显透着光亮。他是很高兴能接许静婉她们过来小住几日的。

“王爷不必拘礼!”荣氏欠了欠身。许静婉也站了起来,却见李玉铭回眸对其笑笑,满脸的阳光,衬着满苑的花海,显得俊美异常。

李玉铭走后,荣氏深深地呼了口气,见碧玉也跟着出去,这才抚摸着许静婉的素手道:“婉儿,娘看得出来,这个王爷对你很好!你能结交上他也算是今生的造化。可是。娘不盼你大富大贵,只求你能一生平安顺遂!就是不知这个王爷是否可以成为那个能给我们婉儿终生幸福之人!”

荣氏说得平淡。可许静婉却是羞红了面颊:“娘,你想到哪里去了,九王爷只是过去和女儿有过几面之缘,我们完全是清水之交。”

荣氏看着许静婉,道:“若是这样,那算娘多心了!”

许静婉看着外面的天色还好,她们坐在屋里也实在无趣,便道:“娘,要不我们出去走走!这个李府比许府大很多,我们既然来了,就好好逛一逛!”

荣氏嘴上露着笑,可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这不好吧!毕竟是王爷府,我们若是冒然四处乱逛,坏了什么禁忌可如何是好?”

许静婉想起那薛太妃的小庙,又回忆起她那慈祥的面容,便立刻拉着荣氏的手道:“李府的人都很好,娘不必担心!快随我去吧!”

许静婉几乎是推着荣氏出门的。碧玉跟在她们后面,笑着道:“李府的春季是最美的!夫人小姐是该好好在府里转转!”

“这边是静荷池,夏天一池的碧莲,岸边的垂柳倒映其中,和仙境一般!那边几处房子分别是九爷的书房和藏书阁。靠我们这边一点,隔着几排高大的树墙,有一排整齐的房子,都是下人们居住的地方。我们现在处在东面,西边的那大房子里还住着薛太妃,她人可好……”

走到一个池塘边时,碧玉兴致勃勃地给许静婉她们介绍道。

突然,从那不远处走来一个打扮妖娆的女子,只见她也扎着两个丫鬟髻,可身上穿得明显比碧玉要好很多,一头的翠绿嫣红非常惹眼。

“碧玉,你一个人在这里闲逛什么?”那丫鬟见了碧玉,瞪眼问道。

“回金锁姐姐的话,碧玉正带着两位客人在这里逛园子呢!”碧玉恭敬地答道,两颗葡萄眼灼灼地望着这个叫金锁的丫鬟。

可是,金锁似没听懂碧玉的话,脸色拉下来道:“带亲戚来王爷府逛,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碧玉睁着一双大眼,没了刚才的笑意,正打算解释,却见许静婉走上前来道:“碧玉是我家妹子,你不要总是欺负她!”

许静婉就是看不惯这种恃强凛弱之人,明明自己也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却还要在别人面前耍威风。

“许小姐!”碧玉显然没有料到,许静婉会走出来维护她,心里的感激顿时填的满满的。

金锁却斜睨了许静婉一眼,冷笑两声道:“她也配叫小姐!碧玉,你是这么久,王爷没让你伺候人,闲的发慌了吧!找了个姐姐来伺候!”

荣氏拉了拉许静婉的胳膊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婉儿,我们还是走吧!”

许静婉看了眼荣氏,这才平静下来。她这次出来是带荣氏散心的,不是来吵架的,没必要和一个丫鬟斗气。

“娘,我们走吧!”许静婉挽住荣氏的胳膊道,碧玉赶紧快走两步,跟在她们后面。

金锁见自己说了她们,也没人敢还嘴,便更加嚣张起来,在后面补了句:“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这句话当真是激怒了许静婉。

可当她转头回看时,却见李玉铭大步走了过来。

“九爷安!”金锁见李玉铭来了,眸中闪动着那种女人对男人特有的崇拜和渴望。

“啪!”一个巴掌落在了金锁的脸上。

金锁的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一手捂脸道:“九爷,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

李玉铭却是没有理会她,淡淡地走到许静婉她们面前,貂绒披风随风摇曳,彰显着非凡的气度。

“婉儿,你没事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饶命

一双洁白纯净的大手拂过许静婉的面颊,就仿佛方才被打的人不是金锁,而是许静婉。

许静婉抬眸看着他,发现那漆黑如墨玉般的双眼正凝视着她,她睫毛轻舞着,上下眨动两下,垂下头来:“是婉儿大意,冒犯了王爷府中之人!”

李玉铭却心疼地伸出手来,将许静婉鬓间的一丝乱发给撩至耳后,那专注的模样,令旁人生妒。

“金锁,你过来!”没有回头,李玉铭淡淡地说道,充满磁性的声音令金锁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她几步走上前来,当即跪了下来:“王爷饶命,金锁不知许小姐是王爷请来的贵宾,误以为是碧玉的亲戚,刚才言语有所冒犯,还请王爷看在金锁多年在房里伺候的份上,饶过金锁这一次!”

李玉铭本想当着许静婉的面,好好教训教训金锁,让她今后不敢再如此怠慢主子。如今,金锁主动认错,而且金锁确是他房里的大丫头,伺候了这么些年,也有些情分,便道:“以后不要再如此欺人!许小姐永远都是我的座上宾,同皇宫里的公主们无异,知道吗?”

许静婉黯然吃惊,说她是座上宾,凭借之前她和李玉铭的兄弟情分,还情有可原。可是,这身份等同于公主,未免有些太过夸张。

可金锁却是盈满了泪水,如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点头:“谢九爷不罚之恩!”好歹也是保住了在李玉铭房里做事的身份,金锁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对这个来路不明的许静婉有着好奇。却又不敢进一步的打量。只知今后是得罪不起这个人的。

“你下去吧!”李玉铭皱了皱眉。今日若是换了其他人如此这般,他定是不肯轻饶的。

许静婉见李玉铭为刚才的事神情有些不悦,也知此事都因自己擅自走动引起,便刻意转开话题道:“王爷方才是去见客了吗?”

李玉铭回眸看来,可那眼光却是毒辣辣的,看得许静婉面上都有些心虚了。

他刀刻般的棱角此时更显冷峻道:“见七王爷了,他说是来见你的!”

什么?许静婉简直难以相信,这个七王爷如何来了。而且还知道她刚到李玉铭的九王爷府。就算他和李玉铭关系甚好,也不至于消息如此灵通吧!况且,他记得前一段时间,他和李玉铭还因为一些事情闹得不那么愉快!

他是个跟踪狂么?

一连串的疑问从脑际闪过,然而许静婉还是淡淡地看向李玉铭,假装不在乎道:“哦,七王爷可能是想通过我了解毛君的现状吧!”

李玉铭和许静婉都了解,七王爷因为毛君和他长得十分相像的事情一度对毛君有着强烈的敌意。

荣氏一直在他们身旁,可是听着这些名字,她一个也不认识。荣氏不禁有些奇怪地看着许静婉。还是当初那个模样,只是眼睛似乎更加灵动了些。

但是。似乎已经有很多事情发生在女儿身上,她这个做娘亲的竟然全然不知。

李玉铭相信了许静婉的话,可是又不确定,只见他薄唇紧抿着,坚毅的下巴上下动了动,道:“他现在和薛太妃在一起,今晚可能要一起用膳了!”

许静婉抬眸,这么久了,她第一次见李玉铭这副模样。他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但又始终想不出个头绪来。

于是,一路上,许静婉和荣氏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李玉铭却一直是沉默着的。

到了一座大殿前,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书写着三个字“水华宫”。

这个应该是薛太妃的寝居了,来这里赴宴,也是为了方便薛太妃,尽到做儿子的孝道吧!

李玉铭在前面大步走着,那巨大的水貂披风慢慢被偌大的宫殿所吞噬。

毕竟是太妃娘娘住的地方,处处都彰显着富贵和奢华。

夜灯初上,宫内的跑马灯只等点上蜡烛,那精美的画幅便会缓缓转动起来。

她们穿过正厅,步入餐厅。桌旁早已坐着一身淡紫色貂绒大衣的薛太妃和离她有些距离,坐在一侧的七王爷李玉宏。

李玉宏见许静婉来了,立刻笑着起身,那高大俊朗的外形,被那一盏盏宫灯给照得格外引人注目。剑眉星目,肤色稍黑,比之李玉铭更多了分男子气概。

“你来啦!”说话的是薛太妃,只见她微微颔首,示意许静婉她们就坐。

而李玉宏已然走到许静婉身旁,拉开一张椅子,谦恭道:“静婉,坐!”

如此亲昵的称呼,让李玉铭不由得对其瞪了下眼。

李玉宏却不在意,从许静婉坐着的位置旁,拉开一条红木椅子来,安然的坐下,然后笑着对李玉铭道:“我们已是故交,九弟你不必担心!”

许静婉有些嫌恶的看了李玉宏一眼,她可是没忘记,那帮村里的泼皮就是被他派去恶心她的,后又通通不明不白的死去。

许静婉站了起来,道:“王爷们身份尊贵,我只是一介平民女子,理应坐在最下位。”

说着,她便走了几步,在最下端拉了两条椅凳出来,然后喊着:“娘!过来坐!”

薛太妃看着许静婉和荣氏坐下,微眯着双眼道:“铭儿,宏儿,你们就不要再让来让去的了,知道许小姐是你们的贵客!你们都过来,坐在我旁边!”

“是!”李玉铭和李玉宏慢慢走到薛太妃身旁,在她左右两侧坐下。

偌大一个餐厅,许静婉和荣氏似乎被隔绝在了遥远的另一端。薛太妃笑着道:“静婉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

又是那慈祥的面容,许静婉的心不由得被触动了。看着左边这一世自己真正的娘亲荣氏,她觉着薛太妃曾经给过她的母亲般的感觉又回来了。

世间的母亲也许都一样吧!

“回太妃娘娘,静婉回到许府和爹爹,母亲在一起,过得很好,劳太妃费心了!”

李玉铭抬眸看了她一眼,那日赵氏她们母女那般的谩骂他还记得。许静婉如此说,大概也只是客套话而已。

李玉宏却也皱起了眉来,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中箭

“和亲人在一起最是美满幸福的!”薛太妃说了一句,便伸出长筷来,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她想起和先皇在一起时所度过的欢乐时光,忍不住滴下泪来。

“母亲!”“太妃娘娘!”李玉铭和李玉宏同时道。

“我没事!只是颇有些伤感罢了!这一个人在世,就是要好好珍惜他所爱之人!否则,等到了我这个年龄,就得懊悔了~”薛太妃又开始伤感起来。

李玉铭微微皱起眉头。李玉宏也垂首凝思了一番,并看了眼许静婉,便开始吃菜起来。

“大家快吃!瞧我,又伤春悲秋了!”薛太妃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妥。

许静婉满脸垂黑线。

这哪里是吃饭呀!

一顿饭,荣氏和许静婉都只吃了一小点,便都告辞打算离去。

临走时,薛太妃却是握住许静婉的手道:“难得你母亲陪你一同来我们府上做客!有时间就多四处走走,看看!”

许静婉应声是,心里却想起白天看见那金锁时的那一幕,心道:“要是太妃娘娘能赐一张牌牌就好了!免得总被人误解成闲人。”

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

只见薛太妃将许静婉的手拉了过去,含笑道:“第一次见你就觉着特别的熟悉,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我平日出行用的一块玉,日后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就拿出来,一般都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薛太妃将那块通体碧绿剔透的玉牌放在许静婉的手心里,然后帮她合上手掌。

路上,前面一个小太监点着一盏荷花宫灯,许静婉和荣氏在后面走着。左右两边分别是李玉铭和李玉宏。

李玉铭看向李玉宏道:“七哥,夜色也深了,你就先回吧!”

李玉宏留恋的望了一眼许静婉。却是慢慢跟着她们走,差点就朝那笙箫苑方向走了去。

待走到那拐角处。他这才驻足道:“那就不远送了!许小姐,再见!”

“恩,七王爷再见!”许静婉不明白,这个七王爷不是一向很讨厌自己吗?怎么现在突然对自己如此眷恋起来。

“那我也就送到这儿了!”李玉铭望了一眼,不远处就可以看见那花团锦簇的笙箫苑了,在夜色中能见到那黑琼琼的影子。他便吩咐小太监顺子好好给许静婉母女引路,让碧玉搀扶着夫人,这就打算和大家分道扬镳。

本来一切都正常的进行着。岂料,就在李玉铭和李玉宏他们各自朝另外两个方向走了大致50米远时,就听得背后嗖嗖几声。

“不好!有人放箭!”

李玉铭和李玉宏自小都学过功夫,一来为了防身,二来为了将来能出征沙场。

他们二人同时警觉地向后飞奔而去,只见许静婉刚用手挡掉了几根飞来的箭,可偏偏又有几根射向荣氏和碧玉,许静婉纵身跳起,一脚踢去两根箭,一手握住一根箭。左右挡了两下。

然而,这一阵箭雨刚过,又一阵箭雨飞来。她在扑向荣氏时,身中一箭,立刻摔落在地。

“婉儿!”“静婉!”

李玉铭和李玉宏同时喊道。

他们只稍晚了一步,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而且速度极快。当他们二人赶到时,那箭雨便立刻消停了下来。

此时九王府的一路官兵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拱手道:“王爷安好?”

“快去追!他们肯定躲在不远处!”李玉铭恨恨地咬牙道,回眸心疼地看向许静婉。

此时,却见李玉宏已经将许静婉背上的毒箭拔了出来。正趴在她身上不知在做什么。

李玉铭心内着急,一手将李玉宏给拉住。却半天拉不起来:“七哥,你不要趁人之危!”

李玉宏趴在那儿半天。李玉铭怎么都悍不动他,可当他抬起头来,李玉铭却是呆愣住了。

只见李玉宏满嘴尽是乌血,在月色中如怪兽般,着实吓人。他张开大口,微微笑了一笑,便立即晕倒了过去。

“七哥!”

李玉铭再推了推许静婉,只见她也早已昏迷不醒。荣氏在旁边着急道:“婉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当许静婉睁开眼,只见阳光透过窗格照射进来,暖暖的铺撒了她一床的金穗。

还真是个好房子啊!

许静婉微闭着双眼,耳旁可以听闻窗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十分热闹,还有流水声,静静地,叮咚作响,似乎就在耳旁。

再一睁眼,却是对上李玉铭那双漆黑的瞳孔,只见他满脸的温润,柔声问道:“婉儿,可好些了?”

“娘!我娘她怎么样了?”许静婉突然记起昨夜的险情来,第一个想起她娘,便急忙问道。

“婉儿,娘在这里!”荣氏从李玉铭身后走了过来,坐在许静婉的床侧,脸上尽是憔悴的神色。

许静婉伸出一只素手,那惨白的手指轻轻抚上荣氏半老的容颜:“让娘受苦了!女儿本是想带您来享几天福的!”

许静婉说完,又摁住胸脯轻咳了几声。

碧玉连忙倒来一杯温热的白水,送至许静婉干裂的唇边:“许小姐,快喝点水吧!你已经躺在这里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许静婉着实被这个时间给吓了一跳。

可真不短啊!

她还记着自己的那个梦,梦里自己一直被人追杀着,跑着跑着,身上分文未有,落魄极了!

好在醒来了,这个梦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荣氏见了,又忍不住拿起帕子擦拭眼角:“你中了毒箭,还好七王爷他为你及时吸去了毒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医师说,你如今性命无忧,只是需要些时日调养!”

“七王爷!”许静婉想起那七王爷脸上淡淡的忧愁来。

这个神秘的王爷,先是对毛君多次设计陷害,后又派恶徒来轻薄自己。如今竟然会帮她吸出毒液,真是令她匪夷所思。

“那七王爷现在如何呢?”许静婉不禁问道。

李玉铭一直听着她们说话,此时却是开腔了:“我七哥他因为帮你吸出毒液,不小心误食了一些,医师正在帮他解毒。”

荣氏的面色不好,许静婉察觉,定是七王爷中毒很深。

“我去看看!”许静婉道。(未完待续)

ps:眼睛有些干涩~怎么办~(*^__^*)嘻嘻……

“和亲人在一起最是美满幸福的!”薛太妃说了一句,便伸出长筷来,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她想起和先皇在一起时所度过的欢乐时光,忍不住滴下泪来。

“母亲!”“太妃娘娘!”李玉铭和李玉宏同时道。

“我没事!只是颇有些伤感罢了!这一个人在世,就是要好好珍惜他所爱之人!否则,等到了我这个年龄,就得懊悔了~”薛太妃又开始伤感起来。

李玉铭微微皱起眉头。李玉宏也垂首凝思了一番,并看了眼许静婉,便开始吃菜起来。

“大家快吃!瞧我,又伤春悲秋了!”薛太妃似乎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妥。

许静婉满脸垂黑线。

这哪里是吃饭呀!

一顿饭,荣氏和许静婉都只吃了一小点,便都告辞打算离去。

临走时,薛太妃却是握住许静婉的手道:“难得你母亲陪你一同来我们府上做客!有时间就多四处走走,看看!”

许静婉应声是,心里却想起白天看见那金锁时的那一幕,心道:“要是太妃娘娘能赐一张牌牌就好了!免得总被人误解成闲人。”

心里想什么就来什么。

只见薛太妃将许静婉的手拉了过去,含笑道:“第一次见你就觉着特别的熟悉,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我平日出行用的一块玉,日后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就拿出来,一般都不会有人为难于你!”

薛太妃将那块通体碧绿剔透的玉牌放在许静婉的手心里,然后帮她合上手掌。

路上,前面一个小太监点着一盏荷花宫灯,许静婉和荣氏在后面走着。左右两边分别是李玉铭和李玉宏。

李玉铭看向李玉宏道:“七哥,夜色也深了,你就先回吧!”

李玉宏留恋的望了一眼许静婉。却是慢慢跟着她们走,差点就朝那笙箫苑方向走了去。

待走到那拐角处。他这才驻足道:“那就不远送了!许小姐,再见!”

“恩,七王爷再见!”许静婉不明白,这个七王爷不是一向很讨厌自己吗?怎么现在突然对自己如此眷恋起来。

“那我也就送到这儿了!”李玉铭望了一眼,不远处就可以看见那花团锦簇的笙箫苑了,在夜色中能见到那黑琼琼的影子。他便吩咐小太监顺子好好给许静婉母女引路,让碧玉搀扶着夫人,这就打算和大家分道扬镳。

本来一切都正常的进行着。岂料,就在李玉铭和李玉宏他们各自朝另外两个方向走了大致50米远时,就听得背后嗖嗖几声。

“不好!有人放箭!”

李玉铭和李玉宏自小都学过功夫,一来为了防身,二来为了将来能出征沙场。

他们二人同时警觉地向后飞奔而去,只见许静婉刚用手挡掉了几根飞来的箭,可偏偏又有几根射向荣氏和碧玉,许静婉纵身跳起,一脚踢去两根箭,一手握住一根箭。左右挡了两下。

然而,这一阵箭雨刚过,又一阵箭雨飞来。她在扑向荣氏时,身中一箭,立刻摔落在地。

“婉儿!”“静婉!”

李玉铭和李玉宏同时喊道。

他们只稍晚了一步,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而且速度极快。当他们二人赶到时,那箭雨便立刻消停了下来。

此时九王府的一路官兵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拱手道:“王爷安好?”

“快去追!他们肯定躲在不远处!”李玉铭恨恨地咬牙道,回眸心疼地看向许静婉。

此时,却见李玉宏已经将许静婉背上的毒箭拔了出来。正趴在她身上不知在做什么。

李玉铭心内着急,一手将李玉宏给拉住。却半天拉不起来:“七哥,你不要趁人之危!”

李玉宏趴在那儿半天。李玉铭怎么都悍不动他,可当他抬起头来,李玉铭却是呆愣住了。

只见李玉宏满嘴尽是乌血,在月色中如怪兽般,着实吓人。他张开大口,微微笑了一笑,便立即晕倒了过去。

“七哥!”

李玉铭再推了推许静婉,只见她也早已昏迷不醒。荣氏在旁边着急道:“婉儿,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当许静婉睁开眼,只见阳光透过窗格照射进来,暖暖的铺撒了她一床的金穗。

还真是个好房子啊!

许静婉微闭着双眼,耳旁可以听闻窗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十分热闹,还有流水声,静静地,叮咚作响,似乎就在耳旁。

再一睁眼,却是对上李玉铭那双漆黑的瞳孔,只见他满脸的温润,柔声问道:“婉儿,可好些了?”

“娘!我娘她怎么样了?”许静婉突然记起昨夜的险情来,第一个想起她娘,便急忙问道。

“婉儿,娘在这里!”荣氏从李玉铭身后走了过来,坐在许静婉的床侧,脸上尽是憔悴的神色。

许静婉伸出一只素手,那惨白的手指轻轻抚上荣氏半老的容颜:“让娘受苦了!女儿本是想带您来享几天福的!”

许静婉说完,又摁住胸脯轻咳了几声。

碧玉连忙倒来一杯温热的白水,送至许静婉干裂的唇边:“许小姐,快喝点水吧!你已经躺在这里三天三夜了!”

“三天三夜!”许静婉着实被这个时间给吓了一跳。

可真不短啊!

她还记着自己的那个梦,梦里自己一直被人追杀着,跑着跑着,身上分文未有,落魄极了!

好在醒来了,这个梦应该不会是真的吧!

荣氏见了,又忍不住拿起帕子擦拭眼角:“你中了毒箭,还好七王爷他为你及时吸去了毒液,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医师说,你如今性命无忧,只是需要些时日调养!”

“七王爷!”许静婉想起那七王爷脸上淡淡的忧愁来。

这个神秘的王爷,先是对毛君多次设计陷害,后又派恶徒来轻薄自己。如今竟然会帮她吸出毒液,真是令她匪夷所思。

“那七王爷现在如何呢?”许静婉不禁问道。

李玉铭一直听着她们说话,此时却是开腔了:“我七哥他因为帮你吸出毒液,不小心误食了一些,医师正在帮他解毒。”

荣氏的面色不好,许静婉察觉,定是七王爷中毒很深。

“我去看看!”许静婉道。(未完待续)

ps:眼睛有些干涩~怎么办~(*^__^*)嘻嘻……

第三十三章 偷听

“不用,你好好调养身子,皇上已经派了宫里的御医前来治疗,估计会慢慢好起来的!”李玉铭瞥了一眼许静婉那脆弱的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踱出了屋子。

看着他萧条的背影,许静婉大概也猜出了一二。便问碧玉道:“七王爷真的没事了吗?”

碧玉看了看已经走远的李玉铭,小声在许静婉耳旁道:“许小姐有所不知,昨夜您刚刚中箭,九王爷忙着派人去抓刺客,七王爷则一直静静守候在您身边,先是帮您取下毒箭,后又帮您吸出毒液,九王爷误以为七爷在轻薄于你,导致……”

“导致什么?”许静婉紧张的问道。

“无论九王爷如何踢打,七王爷就是不松口,导致他不小心误吞了几口您伤口上的毒液……”

许静婉如坠深渊。这么说来,那七王爷若是就此没了性命,九王爷岂不是要自责一辈子。

他们原先可是那么好的兄弟……

“现在七王爷的情况如何?”许静婉微微闭了闭眼,抬眸问道。

只见碧玉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许静婉心知定是九王爷不让说,不过碧玉如此表现她已经能够猜个透澈了。

傍晚,医师过来帮许静婉查看了下背上的伤口,用银针排毒后,便起身离去。

许静婉背上的伤口用白布包着,现出丝丝红色的血痕。

她侧躺在床上,背上的灼烧感加上对七王爷近况的担忧,让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见碧玉已经去耳房休息了,许静婉这才勉强用双手支撑起身子,努力穿着衣服。每动一下,背上便传来撕裂般的痛感。

她一路扶墙走着。总算来到那七王爷暂时睡躺的舒心斋。只见此时里面灯火辉煌,许静婉贴耳倾听,只听得里头传来李玉铭的一声叹息。

然后便是御医们共同商讨之声。声音此起彼伏过后。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许静婉轻轻在窗户上戳了个小洞,一只眼睛对着里头张望着。透过那小孔。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油灯,油灯下,李玉铭的那张俊朗的脸被照的明晃晃的,只见他愁眉深锁着,看着床上躺着的男人。

因为实在离得太远,许静婉也看不清床上之人状况究竟如何了。

只见几名白须老御医走上前来,拱手告辞,其中一个颤声道:“七王爷中毒太深。我们已经尽力,恕老朽无能,恐不能医治七王爷的顽疾。”

后面几名太医纷纷垂首,惶恐不安的说着无能之话。

夜色偏凉,加上带伤走了一段路程,许静婉突然有些犯困,只见她慢慢靠墙坐了下来,两眼不争气的合上。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冷风袭来,许静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赶紧用双手捂住口鼻。

当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当中时,她的心情才稍稍缓解。

她站起身,朝那自己戳出的小洞望去。只见里面没了刚开始的那般明亮。只有豆丁大的一盏油灯燃着。

御医和李玉铭他们似乎都已经走了,房里只留下一个陪侍的丫鬟,正靠着一旁的桌子睡着了。

真是天赐良机,许静婉动了动浑身发酸的身子,刚才睡了一觉,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就只这背上的伤口还是会牵扯着疼。

她向四周看了看,向左挪进一个黑暗的拐角,然后伸出纤长的素手来。抚摸着脸上那块梅花胎记。

顿时,面前出现一个圆环。在夜色中,显得特别的明亮。她快速踏步走了进去。一阵微风拂过她的长发,衣裙也随之轻舞。

樱花树发出好听的男音道:“我的主人,你受伤了!”

这是第一次,许静婉听到樱花树说出除了帮忙以外的话,她抬眸对着那满树的繁花笑笑,摆了摆手道:“不碍事,你快些帮我找出解大胜朝箭毒的最佳方案,要便于操作!”

时间不多了,她可不想因为熬药之类的琐事而耽搁了治疗七王爷的时间。好歹他救了自己这么一回,无端端的,她不想欠他一个人情。

樱花树顿时回道:“好的,主人!”

花枝震颤着,似豆蔻年华的少女,尽情彰显着她曼妙的舞姿。也许是樱花树刻意安排的,在等候的时间里,树内缓缓放出好听的轻音乐。

那乐声似从天空中倾泻而来,时而如云海过隙,时而似江南水乡般的柔情,时而又像那奔腾的大海,时而又渐渐平息。

待听完这一首仙乐,樱花树那纯正好听的男音又道:“主人,方案已出!最快最便捷的便是插银针。方才,我已用3d打印技术为您打印出特制的银针。”

只见面前的小桌上,果然出现一排整齐的银针,根根分明,或长或短的插在一个似牛皮套般的布袋内。

“多谢了!”

许静婉告辞离去,正准备站起身,却被背上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给弄得差点又跪坐了下来。

“主人小心!”樱花树在这同时大声喊道。似一个和许静婉熟识的好友的提醒。

许静婉先是一愣,随即抱紧了怀里的银针,转头看着樱花树,对其露出一个柔美的笑来,那笑容有着女子特有的凄美。

樱花树微微摇摆着满树的繁花,那花瓣如春雨般细碎地落下,洒了许静婉一身,让她感到些许的温暖。

“谢谢你!”

许静婉随即跳出空间。

圆环消逝,四周再次呈现出方才来时的漆黑模样。许静婉顺着那墙角摸爬过去,发现此时门口多了两名守卫。

两名守卫纵然是铁打的身子,此时已是闭上了双眼,可那站立的姿势却丝毫不变。

许静婉面露焦急,若是就这样进去,定会被这两名侍卫发现,可如何是好呢!

突然,肩上被人拍了一下!许静婉的心差点给吓出来,她扭头一看,只见碧玉惊恐地望着她道:“许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我醒来到处找你都没找到呢,快跟我回去吧,否则王爷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许静婉赶紧伸手捂住碧玉的嘴,眨了眨眼睛,对她说道:“我要去看看七王爷,很快!可是如今这幅模样不好进去,你去把门口那两名侍卫引开一会儿,可以吗?”(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施针

等了一会儿,发现碧玉还没回答。

便看着她睁着大眼,发出“唔唔”的声响,许静婉这才松开手来,碧玉露出迟疑的神色,但转而看向许静婉道:“许小姐,反正不瞒您说,这七王爷恐怕是活不长了,他救了你你去看看他,也情有可原。那我就去引开那两名侍卫,可小姐你可一定说话算话,不要待太长时间哦!”

“嗯。”许静婉在夜色中点了点头,递给她一块玉牌。

碧玉站起身,大步走到舒心斋门前。

“什么人?”两名侍卫一左一右的拿出长枪来,挡住门口。

碧玉连忙拿出上次薛太妃赐给许静婉的令牌来:“薛太妃命我给二位小哥送些吃的,说夜色凉了,二位小哥看守王爷,着实辛苦。”

两名侍卫看了一眼那玉牌,的确是皇家后宫之人出入常用的腰牌,而且看那玉牌的成色,便知,这一定是宫中最最有权威之人随身携带之物。

侍卫们顿时便相信了碧玉之话,恭敬道:“谢太妃!”二人随着碧玉来到另一个转角处,许静婉则趁机溜了进去。

那桌边的丫鬟似还有着朦胧的睡意,抬起头来,却被许静婉一手给打晕了过去,趴在了桌上。

床上的人面色铁青,双眼紧闭着,丝毫没有受到房内打斗的影响,显然已经病入膏肓。

许静婉仔细观察着仰面朝天躺着的七王爷,看着他的五官,不由得让许静婉想起了毛君。

这造物主可真是弄人啊,天下竟会有如此相像之人。若是这个王爷不那么霸道,和毛君成为兄弟又有何不可呢!

这么想着,她便稍稍叹了口气。然后从怀里拿出那个藏着无数银针的棕色布袋来。

一根根银针在这一盏豆苗般的灯烛下闪闪发光。

许静婉从旁拉来一条长椅,把这布袋摊开来。然后便是去解那七王爷的衣服。

虽然这男女有别,可为了救人。也别无他法了,谁让这个朝代的医术这么差劲呢!

她闭上眼睛。将那衣服扣子一一解开来,那七王爷的胸脯便完全裸露在外。只见那紧实的肌肉块块分明,稍显黝黑的肤色又将其整个人衬托的如那大卫雕塑一般性感迷人。

还真是具好躯壳!

许静婉为了找准穴位,可是不能马虎大意的。此时的她已经聚精会神的去找七王爷身上的各处穴位,然后从旁边的布袋内取出所需的,或长或短,或粗或细的银针来,对着七王爷胸脯上的各个穴位轻轻旋转着插了进去。

才插了两三根银针。只见七王爷突然咳嗽了一声,头微微侧了一下,一口黑血立即从嘴角溢出。

许静婉见他没再动了,赶紧用身旁的帕子擦掉额头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冒出来的豆大汗珠儿。

第四针,第五针……第一百六十针……

这么多的银针几乎插遍了七王爷的胸脯,突然,七王爷再次吐了一口黑血,和上一次不同,他嘴里喃喃,似乎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许静婉集中精神。帮他插上最后三根银针,却听得七王爷嘴里念叨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静婉,静婉……”

只见李玉宏的面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许静婉拿起另一块帕子帮他擦了一下,内心奇怪道:“听声音,为何如此的耳熟!”

许静婉摇了摇头,暗自苦笑了一下,许是自己太久没去那味道全酒楼,对那里的伙计们都太想念的缘故,竟然会将这堂堂的七王爷想成是毛君。

他们两人,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温文尔雅。怎能混为一谈。

突然,外头传来声音。

“两位小哥。这点心还没吃完呢!还是再吃几块吧!”是碧玉的声音,她试图让那两位守门之人再多逗留一会儿。

可是却听得那门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许静婉匆忙将布袋一裹,躲在那七王爷睡躺的床下。

可那两名侍卫还未踏步进来,便恭敬的喊了声:“九王爷!”

看着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亮。

许静婉躲在那床下,心道不好,时间没把握好,银针还插在李玉宏的身上。

九王爷一脸倦意,慢慢步入屋内,可站在门帘外,他没有去看床上躺着的李玉红,脸上又现出昨日那般的愧疚:“七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你身中剧毒!九弟我该死!”

说着,九王爷对着自己的脸掴了一掌,声音清脆,让躲在床下的许静婉身子不由得一颤。

“七哥,还记得小时候,别的皇子都嫉妒我被父皇表扬,总是离我远远的,只有你,在我伤心的时候,跑来送我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逗我一笑……”

李玉铭说着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你可一定要好起来,我还盼着和你一起重温从前的那段美好日子呢!七哥,我们兄弟永远都是兄弟,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

李玉铭说着就要挑开帘子进去,躲在床下的许静婉额头的汗水将鬓前头发尽数打湿。正当他向前跨一步时,突听得后面一声喊:“王爷,不好了,许小姐她……”

李玉铭的神经绷紧,立刻回转头,走过去问道:“许小姐怎么了?”

碧玉睁着一双惶恐的大眼睛,她看了看那门帘后面,发现许静婉的一块裙摆还露在外面,便立刻着急道:“许小姐她清早醒来,又晕倒了……”

李玉铭不等碧玉继续说下去,拨开她,立即朝笙箫苑跑去。

床下的人儿此时还真是快要虚脱了,碧玉跑去将其牵了出来,却见她浑身都是*的,那手握上去也是一层水。

“许小姐,你没事吧!我们快点回去!待会儿太医就要来了!”碧玉的上下睫毛快速眨动道。

许静婉却是摆手,苍白的小脸看向床上的人儿,她从怀里拿出那个已经被她汗湿了的布包,然后勉强扶着碧玉坐到床边。

颤抖的手从那布包里拿出一根银针来,突然,面前一滴汗水滴落了下来。

许静婉几近虚脱道:“帮我擦擦额前的汗!”

碧玉赶忙上前,拿出自己的帕子帮她擦拭了下额头,只见帕子立刻被全部濡湿了。

“许小姐!”碧玉有些惶恐和担忧的喊了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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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受寒

“嘘!”许静婉却是将一只食指放在唇边。然后两眼盯着那李玉宏的身子,将最后三根银针一一补上。

然而,刚插完最后一根银针,她却晕倒了过去。

碧玉着急起来,连忙大喊:“许小姐晕倒了!”

门外两名侍卫立刻走了进来,当看到许静婉歪倒在李玉宏的床边,李玉宏浑身插满银针时,他们都面面相觑,吓得不行。

昨晚明明彻夜未眠守在门前,怎么还会让个许小姐莫名的闯了进来,而且那王爷身上的银针,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李玉铭去笙箫苑扑了个空,转而回到舒心斋。

却见那帮太医们前后忙个不停。

李玉铭大惊,误以为是李玉宏大寿已去,立刻掩面伤心起来。

可是御医们忙了一会儿,却见那为首的一个戴御医走上前来,恭敬地对着李玉铭鞠了一躬,然后苍老的脸上慢慢呈现出笑容来:“恭喜九爷!七王爷身上的剧毒竟然全都散尽了!”

李玉铭红红的眼睛突然发出神采来,他急忙走到床前,握住李玉宏的手。

发现他的面色比昨晚看上去好很多,不再是那么铁青的中毒症状了。

戴御医道:“这真是我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昨夜还行将就木,今日就大好了!真乃医史上的奇迹。”

李玉铭看了眼李玉宏,心想,难不成是昨夜他对李玉宏说得那番话。让他有所感触。可如此也不能自医啊!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门外两名侍卫却是走上前来。其中一位抱拳道:“九王爷,我俩昨夜看管不力,愿受责罚!”

“你们怎的了?”九王爷回眸,眸色深沉,然而看了眼李玉宏之后,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来。

“属下昨夜守门,却因为贪食点心,离开了一会儿。后来发现……”

“发现什么?”李玉铭真有些恼了,怎么这些下人说起话来都是这么吞吞吐吐的。

“发现许小姐正晕倒在七王爷的床上,而七王爷他胸前插满了银针……”那侍卫不由得低下头来道。

“晕倒?”

李玉铭早晨是听碧玉说许静婉晕倒来着,可后来去那里却没找见人,刚一回来,就发现七哥已然大好,正在兴头上,倒是忘记了此事。

虽然急着想去看看许静婉现在如何了,可此事疑点很多,让他忍不住坐定。转头问那些太医道:“你们可曾看见什么银针?”

戴御医立刻上前来道:“我不曾看到银针,但确实在王爷胸前发现许多细小的针孔。若不是我们这样行医多年的医师,一般常人是很难用肉眼察觉到的!”

“也就是说,你们来的时候,银针都不见了?”

“是的!”御医们互相对看着,却也奇怪此事。

“许小姐现在在哪儿?”李玉铭已经没心思去管这些了,他恨不得立刻飞到许静婉的身边,去看看她情况如何了。

那门卫道:“已经抄小路给送回笙箫苑了!”

李玉铭起身,吩咐其中一名御医好生照看着,便带了其他御医一同火速朝笙箫苑赶去。

此时的笙箫苑门外,丫鬟婆子们脚步麻利的飞快走着,一副紧张忙碌的景象。

李玉铭拉起其中一个端水的婆子问道:“里面情况如何?”

那婆子见是李玉铭,吓得水盆险些摔落,颤抖着双手道:“许小姐昨夜不知去了哪儿,感染了风寒,回来后就一直高烧不退!”

李玉铭甩袖,赶紧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粉色的罗曼遮掩着,床榻上,一个俏人儿,还是那副素颜模样,一头青丝拂面。然而此时她面颊似已红透,整个人不断呻吟着,浑身燥热的难受。

戴御医帮其把了下脉,摇头叹息道:“本就身子不大好,箭伤加上风寒,可能要修养大半个月了!”

“性命无忧吗?”李玉铭关切地问道。

戴御医点点头,只要能将高热快速退下,性命倒是可以保住。

于是,一整天,婆子丫鬟们都纷纷忙着帮许静婉退热。一直都没间断过在额上敷着冷毛巾,一旦毛巾热了,便立即换上新的。

屋内也尽量散热,被褥都给她换了床薄的。

整整一天一夜,李玉铭一直在床榻边陪着。

待到第二天清晨,屋外的早雀喳喳的叫声唤醒了一直昏迷不醒的许静婉,她慢慢睁开双眸。发现床边有个人头,正靠床睡着。

五官俊秀,一身白色长服衬得他愈发的超凡脱俗。

“九王爷……”许静婉低声唤道。

那沉睡的眸子突然苏醒,立即抬起头来,当看到许静婉醒来时,他的脸上再次出现那温润的笑容,洁白如皓月的牙齿露出一些来。

“你醒啦!”

李玉铭的大手立即抚上许静婉的额头。

不热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起来,御医被唤了过来,说她已无大碍。李玉铭这才松了一口气,让人将熬好的粥送了上来。

八宝如意粥,盛放在一个精致雕花的银碗里,红红的,水水的,看着特别有食欲。

“来,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给许静婉吐了几口清水漱口,李玉铭便一口一口的喂她吃着碗里的粥。

许静婉每吃完一口,他都会对其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容来,就好似哥哥一般。

许静婉看着那淡淡的晨光洒在他身上,那洁白的光晕将其身形勾勒的极为好看。

要是她真有这样一位哥哥就好了。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许静婉便将面前的一碗粥给吃了个干净。

“李兄,你对我真好!”许静婉想着曾经和李玉铭称兄道弟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

“别动!”李玉铭突然聚精会神的看着许静婉,然后慢慢靠近她的脸。许静婉的心跳动的厉害。

“有一粒饭挂在嘴边了!”当他的面颊几乎要挨着许静婉的侧脸时,突然他一举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角。

许静婉的睫毛闪呀闪,两颗剔透有灵性的大眼睛望着面前这个因为自己面容憔悴的男人。

突然,门外一个声音将其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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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被救

“静婉好些了吗?”

是李玉宏,只见他手扶着门框站着,方才那一幕擦饭的动作显然被他看到,他看向李玉铭的目光带有一丝敌意。而看着许静婉的目光却瞬间变得柔和温顺起来。

李玉铭站起身,道:“七哥,你好些了吗?”

李玉宏却是没有理会,径直酿呛的几步走到许静婉床边,他的眸子似乎要将许静婉整个的吞咽下去,许静婉向后退了退,发现,他的眸中竟然闪动着泪光,却迟迟没有滴落下来。

那是一种非常深情的模样。许静婉有些恐慌,但却还是带有一丝嫌恶的撇过脸去。

李玉宏见了,坐正身体,垂下眸来,道:“谢谢你,静婉……”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不知为何,许静婉觉得他这一句谢谢说得非常真心,而且自己对他视而不见,似乎有丝丝的愧疚从心底里升腾起来。

过了几日,李玉铭还是往返于许静婉和李玉宏之间,只不过,也许是李玉宏不待见他,因此他待在许静婉的笙箫苑时间总是要长很多。

这日,许静婉总算是可以下床走动了,李玉铭便搀扶着她在花园里随意走动,他们在池塘边驻足。

碧玉拿来两块棉布垫在石凳上面,他们俩便坐了下来,看着一池春水。水面上偶尔掠过几只鸟儿,或是野鸭,都能让许静婉高兴一阵。

“瞧,看那只野鸭,钻到水里去了……”许静婉高兴地拍手喊道。

李玉铭看着许静婉康复的模样,也露出温润的笑来。

薛太妃在不远处看见了,她的婢子上前询问是否要过去瞧瞧,被她摆手阻止了:“让他们好好相处吧!”

不远处。一双犀利的眼睛躲在暗处,几根毒针快速从袖口发出,只听碧玉一声惊呼。倒了下去,嘴角是一抹鲜血。

许静婉看着这个陪伴她几日的丫鬟突然倒下。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

李玉铭半蹲下身子,试了试碧玉的鼻息道:“已经没气了!看来是奸人所为,静婉,你还是快些回去,我的府中不安全!”

许静婉坐在石凳上,一双手紧紧地抓住那石凳上垫着的棉垫子,碧玉的音容笑貌还似在眼前,可却突然没有了。

这究竟是谁?这么想害死她。来到古代。她一直恪守本分,未曾和谁结怨。

夜晚,风可劲儿地吹着,许静婉屋内丫鬟们忙着帮她们母女二人收拾行礼,李玉铭嘱咐着一路上要注意的事情,然后派了十几个大内高手护送她们回去。

快上马车时,只见李玉宏由人搀扶着走了过来,满眼的不舍。

马车飞快的离去,许静婉被这突然的动作给弄得咳嗽了几声。夜黑风高,荣氏紧紧握住她苍白无力的手。

许静婉看向荣氏。嘴角扯出一抹惨白的笑来:“娘,真是抱歉,带您出来。尽让您担惊受怕了!”

荣氏叹气:“女儿啊,只要你平平安安,娘就是遭遇什么都甘愿啊!”

突然,外面传来打斗之声,许静婉掀开帘子的一角查看,只见一个护卫突然倒在马车边,浑身是血的道:“快走,有人偷袭……”

话未说完,那侍卫便掉下马车去了。

荣氏吃了一惊。忍不住环住许静婉的胳膊道:“女儿,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啊。处处要置你于死地?”

许静婉此时却没时间考虑这个了,她掀开车帘。却看见前面的马儿上面空空如也,车夫也被杀害了。

外面是无边的黑暗,那马儿一声嘶鸣,一个劲儿的向前跑去,大概是受了惊吓。许静婉看了看前面,发现马车还行驶在大街上,只是速度太快,她竟看不清究竟是在哪儿。

此时好在是深夜,路上行人少,否则这匹脱缰的野马带着这辆车不知要轧死多少人去。

许静婉回到车内,对荣氏露出一笑道:“娘,你坐在车上不要乱动,我去安抚一下那匹马……”

荣氏点点头,面容又恢复了镇定,将手松开来。

许静婉突然掀开帘子纵身一跳,坐在了那匹烈马的身上。

烈马再度受惊,竟然扬起了两条前腿,一声嘶鸣在夜空中回荡。

只见许静婉紧紧握住缰绳,身子也随着马儿上到了半空,还是稳稳地坐在上面。

月色皎洁,照在她的身上,仿佛一位英雄的雕塑。

“婉儿,小心……”荣氏掀开棉帘,突然看到这一幕,吓得一手捂住胸口,大喊道。

许静婉却是趴在马背上,不断对着马耳朵耳语了几句,烈马向前奔跑了一会儿,渐渐的停了下来。

马鼻子里喷出气来,许静婉不断摩挲着那马儿的鬃毛,马儿便慢慢停在那里不动了。

“真是匹好马!”许静婉感叹道。人们就知道互相打打杀杀,还不及这马儿,有情义。

突然,背后一人急速上前,剑光闪过,许静婉俯身,一个侧翻下马,伸腿踢去。

可下马后,许静婉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五六个男人包围了,她抬目看向马车,只见荣氏紧张的看着她,一个黑衣人正飞升上车。

许静婉再次翻身上车,一脚将那黑衣人踹下车去,带着荣氏稳稳地落下地来。

刚一下地,马儿飞快地朝前面跑去,带着个空车,朝那城门跑去。

许静婉带着荣氏飞快地向前跑着,奈何荣氏体力有限,没跑多远,那群贼人却已经赶上。

许静婉功夫虽高,可是还得一手护着荣氏,一边同那几人打斗。

许静婉的伤还未好全,打斗了一会儿只觉天旋地转,被其中一个贼人砍下一刀,割伤了手臂。

荣氏大惊,喊道:“婉儿!”

突然,不知从哪儿来了个人,冲到她们母女的面前,很快将那五个贼人给打倒。他们从地上爬起,其中一人回头看了一眼刚才和他们打斗的男子,便飞快地朝远处跑去。

只见月光下,那男子一身淡蓝的长袍上面尽是柳叶的图案,头发高高束起,剑眉星目,下巴中间有个浅浅的凹痕。

“多谢公子侠义相助……”许静婉微微垂眸,低头道。

那男子将宝剑插入剑鞘,淡淡道:“不客气!”

说着,便大步离去。可还没走多远,便听得后面一声喊:“婉儿,你怎么样了?你别吓娘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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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赶人

在一个充满花香的房子里,一个扎着两个丫鬟髻,一身鹅黄色丫鬟服的宝兰正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绣着手里的荷包。

红丝线用完了,她起身去取,却见床上的人面部有了些动作,立刻大嚷了起来:“醒了!醒了!少爷,二少奶奶醒了……”

许静婉微微睁开双眸,发现自己又躺在床上,那帐子是浅浅的绿色,边上绣着奶白色的花边。

她抬眸看去,眼前的丫鬟正睁着一双小巧促狭的眼,看着她,一身鹅黄的衣服让其显得更为可爱。

房内的摆设看上去似曾相识,当许静婉的目光落在那一墙壁的宝剑上时,立刻察觉到自己是来了蒋府。

“二少奶奶,你还认得我吗?我是宝兰呀!上回你和少爷去宫中赴宴,还是我帮你换的衣服呢!”

许静婉眨了眨眼,问道:“我在蒋府?”

宝兰掩面笑了:“二少奶奶看来真是伤着了,回娘家一趟,就连自己的王府也不认得了。”

“回娘家?”

许静婉刚醒,听着宝兰说话感觉那么奇怪,她哪里回过娘家。

“是二少爷说的,那次宴会回来,他就说二少奶奶回了娘家。”宝兰细长的眼睛分明透着怀疑,从一开始,她就奇怪,这个明明不是二少奶奶,可少爷为何要让她们如此喊。

“婉儿!婉儿……”

荣氏许是得了通知,立刻赶了过来。

她见到许静婉,立刻坐在了床边。

宝兰起身。去倒了杯茶来。荣氏接过茶水。慢慢将许静婉的身子托了起来,宝兰又顺势在她身下垫了个软枕。

“来,喝点水,你昨夜吓坏娘了!”荣氏看着许静婉慢慢吞咽着杯子里的茶水,一滴泪瞬间从脸颊上滑落。

喝过水,宝兰帮许静婉擦了擦嘴角,便道:“昨夜二少爷将二少奶奶带回来也吓了奴婢一跳!二少奶奶如何弄得满身是血?”

许静婉看了眼宝兰道:“你先下去吧!”

宝兰只得退了出去,关上雕花木门。

许静婉瞥了一眼。心道:“这蒋府的主子爱捉弄人,下人没想到还这么八卦,真是令人讨厌。”

荣氏帮许静婉抚顺了耳际的乱发道:“女儿啊,方才那丫鬟怎么叫你二少奶奶?你认得这家的主子吗?”

许静婉心中一窒,勉强露出一笑,便将那日如何碰到另一个许静婉,并冒充她来蒋府的事情对荣氏说了一遍。

荣氏听后不得不感慨:“你成全了别人的幸福,可却让自己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啊!婉儿,如此说来,你原本要嫁的是这家的二少爷?”

许静婉默默地颔首。

荣氏脸色大惊:“这样的关系。他可知道?”

许静婉又摇了摇头,可是手臂刚动一下。却疼得厉害。

“别乱动,好好躺着吧!你这手上的伤口深着呢,还好昨夜那人伤着的是你的臂膀,要是在身上哪里捅一刀……”

荣氏露出担忧的神色。

“娘,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许静婉刚说完,又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荣氏心疼的帮她抚背:“你啊,就是爱逞强!”

突然,雕花木门被推开来,蒋肖剑大步走了进来。还是那精瘦的外形,一双眸子特别的漆黑。

只见他一身墨蓝色长袍,白色腰带束在中央,头发束紧,眼睛总是透着股狡黠。

“你醒了?”

蒋肖剑看向许静婉,见到荣氏的目光,便轻咳了两声。

荣氏立刻起身道:“我记着那厨房给你炖了个滋补的汤,现在大概熬好了。”

待荣氏合上门,蒋肖剑却从那挂满宝剑的墙壁上取了一把宝剑,在对着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身旁的布仔细的擦拭着剑身。

许静婉眯缝着眼,又是这个动作,第一次见他时也是这样。

“你就没有别的爱好吗?”

蒋肖剑抬起眸来,一双漆黑的眼冷峻的扫过许静婉,也不多问她昨夜为何会在街上乱跑。

许静婉刚好有些头晕,便也不理会,慢慢躺下身来,侧躺着闭上眼睛。

不知不觉地,她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她的倦眸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瞳孔,那俊朗的轮廓在灯烛的照射下显得非常迷人,自带一股难得的霸气。

见许静婉注视着他,他立刻站直了身体道:“你起来!快走吧!”

许静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是要赶人的节奏吗?

许静婉瞪着双眼,看着面前一副正人君子打扮的蒋肖剑,眼神鄙夷地注视着他。这个男人确实和自己无亲无故,他也没必要收留自己,让自己在这里养伤。

可是既然并不想收留,为何还要把她们给带回来呢!

许静婉有些看不懂了。

蒋肖剑见许静婉一直盯着自己看,突然回过头来道:“我劝你快点收拾包袱,和你娘一块儿走,否则难不成想继续留下来,做我的二少奶奶不成?”

“你做梦!”许静婉原本还对这个伸出援手的男人抱有一丝感激,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的冷血无情,大晚上的,将一个病人和老妇赶出门去。

蒋肖剑的脸上没有任何颜色,他冷冷的撇过脸去。

荣氏踏进门来,看见许静婉下床来,赶紧去扶她:“你的伤都还没好,还是别下床走动的好。”

“娘,我们走!”许静婉一手扶着荣氏的胳膊道。

荣氏抬起头来,似有不解地望着她,但当她发现不远处的蒋肖剑那冷冷的眸子时,霎时明白了过来。

“好,你别急,先到床上躺下,娘这就去收拾包袱!”荣氏扶许静婉坐回床上。可许静婉却没有立刻钻进被子里,而是拿来身旁的衣服,一件件地慢慢地往身上穿。

蒋肖剑不经意间瞥见她正系着脖颈处的纽扣,回想起那次她在纱帘背后换衣服的情景,不由得心里一震,挺直了身体,将眸光看向墙壁上那一把把冰冷的宝剑。

荣氏收拾好了包袱,背在身上,然后去搀扶许静婉。

许静婉刚刚向前跨了一步,手臂上突然传来钻心的疼痛,害得她差点跌倒。

听到响动,蒋肖剑的背影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正当荣氏她们走至门口时,门却被从外推开来。

许静婉疲惫的眸子正对上门口站着的蒋家大太太的眸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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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用刑

只见面前站着的女人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瘦削,五官粗放而又端正,头上插满各色翡翠珠宝,一身酱色衣袍随身裁剪,将她这个年龄女人的妩媚庄重全部展现了出来。

然而她的眸色冰冷,天生带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情。

“母亲!”蒋肖剑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道。

大太太却没看蒋肖剑,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许静婉道:“你就是那个在大殿上勾引大臣,害宰相丢官的许静婉?”

许静婉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自己有那么不堪吗?

荣氏却是护在女儿的身前道:“这位夫人,许是你认错人了,我们婉儿她从来不做恶事,多谢府上提供宝地给我女儿疗伤,我们这就离去,不多打扰!”

荣氏拉了拉许静婉的手,将肩上的包袱又向上提了提,就要从大太太身旁过去。

“慢着!”大太太狠厉的眸子扫过病弱的许静婉:“得了好处就想走,我们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出入的!来人!”

似乎早已准备好了,两旁上来十来个家仆,一个个黑色的练功服,有点像那前世见过的跆拳道的装扮。

“给我把许静婉带去我的府中,听候发落!”大太太细眉一挑,目光逼人的看向许静婉。

原本许静婉若是身上无伤,这些个家仆是奈何不了她的,然而,自己现在后背的箭伤还未好全,胳膊又有个深深的口子,心知自己这是跳入火坑了。

她绝然地松开荣氏的手。对大太太道:“我自己可以走!”

那几个家仆正打算上前拿人。听到这话。扭头看向大太太。

大太太一副难以置信地模样,随后道:“好一个倔强的丫头,就让你自己走,谅你也跑不了!”

一行人正打算朝大大的府中前进,蒋肖剑突然上前一步道:“母亲,她们只是昨日落难,被我带回来了而已,静婉她伤势还未复原。你为何要刁难于她们。”

大太太竖眉看向蒋肖剑,似乎不认得眼前这个人就是一直恭敬地称呼她为母亲的蒋家二少爷。

“你是觉着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替你做不得主是吗?那好,我把你母亲也一块儿请来!”大太太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随后吩咐身旁的牡丹道:“去把梅姨娘请来!”

片刻的功夫过后,只见名叫牡丹的丫鬟身旁一个着一身翠绿衣裳的女人款款而来,她头上插着两根珠钗,手指甲上点缀着淡粉色的细花,整个人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婀娜。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与身俱来的气质,特别是那脸蛋。保养的极佳。

然而当她的目光看到大太太时,却神色一慌,低头作揖道:“大太太安!”

大太太站在这里多时,等人向来不是她的专项,于是一副没好气的道:“你跟我来!”

梅氏只好跟在其身后,一言不发的走着。

许静婉被带到了大太太的绿茵宅,名字是好名字,可里面的摆设无处不让人感到压抑。

抬眼看到左侧一个美人榻,许静婉记起,那日晚上随蒋肖剑进宫前,自己好像是来的这个地方,只奈何当时房内光线太暗,所以大太太没有发觉,她不是原来那个许静婉。

“跪下!”

刚进门,大太太便大声喝道。

许静婉心知说的是自己,便跪了下来。荣氏却上前来搀扶道:“这位太太,有话好好说,我家婉儿她并未得罪府上,何必如此!”

“娘,你且出去吧!免得连累了你!”许静婉道。

大太太眸色一沉,也不管荣氏是何人,只当她是一介村妇,道:“未曾得罪我们府上,你可知上回她假冒我们府中的二少奶奶,去宫中赴宴一事。此事若我奏禀皇上,可立即判她个欺君之罪!”

“大太太,你有所不知……”荣氏正打算把她的婉儿当初上错花轿一事说明,却发现许静婉拉了拉她的衣角,对其摇了摇头。

大太太犀利的目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立刻问道:“有何不知?”

许静婉跪着忙道:“我娘她并不知此事,你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

大太太眸色一沉:“你倒是个爽快人!可我偏不让你这么舒服,来人!给她用刑!”

旁边两个婆子已然上前来,动作粗鲁的将许静婉的双手的十指放在一个夹板内。

荣氏见了,立刻跪了下来道:“大太太饶命啊!我家小女年幼,身子还未大好,经不起这番折腾!”

大太太却是冷酷地将脸撇向一旁,道:“你家小女坏了我府中的规矩,理应受惩!”

她一挥手,那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便凶狠地瞪着许静婉,两边使劲儿拉。

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许静婉只觉得痛得快要死了。

突然,阴沉沉的房内突然射进一道亮光,门被推开来:“住手!”

是蒋肖剑的声音,他急忙上前,将那两个婆子推至两边。

“剑儿!你敢违抗母亲的命令!”大太太抚着胸脯,看向一旁的梅姨娘。

梅氏来府中多年,自是知道这大太太的脾性,她徐徐走至蒋肖剑的面前,道:“剑儿,天下女子多的是,母亲只有一个,你还是听大太太的话,别做傻事,去外面待着啊!”

梅氏看向许静婉,虽然对其有些怜悯,可毕竟没自己儿子来的重要。她一个妾氏所生的儿子之所以能被看中,多亏大太太当初手下留情。

虽说,蒋肖剑已经功成名就,可百善孝为先,大太太对他的影响还在。

正在梅氏劝说之时,另一个深沉带着些苍老的声音在宅内响起:“如果说是我的命令呢!”

“老爷!”大太太和梅氏喊道。其他下人纷纷作揖。

只见面前走过一个四十来岁的魁梧男人,额宽,国字脸,五官大气,一身藏兰色的袍子上面挂着一串玉珠,腰系宽带,中间一个玉环闪着碧绿的光芒。

他一双略显苍老的眸子盯着地上的许静婉看了看,道:“你且起来,赐座!”

许静婉大惊,只见身旁一婆子急忙搬来一把椅子,蒋肖剑扶她坐下。

“老爷……”大太太似有愠怒,喊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假

蒋国天却在方才大太太坐的椅子上坐下,微微垂眸,摆了摆手。

大太太和梅氏则依次坐在其一侧。

蒋肖剑退至一旁,站在梅氏的下手。

“你从何而来?为何那日假扮蒋家二少奶奶?还大闹宫廷!”蒋国天眯缝着眼,直接问许静婉道。

许静婉起身,站立道:“我乃许家,许国朝的女儿许静婉。”

许静婉方才受了刑法,心道,与其连累母亲替她担忧,不如将实情都说出来。

蒋国天大惊,可随即又恢复镇定道:“可有证据?许国朝的女儿许静婉应该已经嫁入我们家,现在是我儿蒋肖剑的妻子,虽然她已经出走,可并不是你!”

许静婉抿唇,看来这蒋府一定要将此事打听清楚了。那日她和大婉结拜,就想过有这么一天。既然大碗已经和张生结为神仙眷侣,她一个弃妇,将一切说明,成全他们,倒是一件好事。

“那日我俩上错了花轿!”

蒋国天面色凝重,大太太和梅氏都大惊,而蒋肖剑双目突然变得神采奕奕,眼中流动着盈盈的波光,一刻不停地注视着面前这个憔悴的人儿。

她可在说谎?大家都在猜疑。

荣氏想到自己的女儿因为这么一个差错,被夫君休弃,如今还被这真正的婆家刁难,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是说,你和嫁进我们府中的那个许静婉都进错了花轿!”蒋国天倒吸了一口气,眸光扫过一旁的蒋肖剑。

“是的!”许静婉平静地答道。

蒋肖剑的神色复杂。

“老爷,你别听她胡说,她就是个冒牌货,假冒二少奶奶,为了逃脱责任。才说自己才是正牌,我看这样的丫头,你就得对她用刑。”大太太附在蒋国天耳旁不满道。

“胡闹!我们大胜朝岂是滥用私刑之地!”蒋国天一个眼神。让大太太立刻闭紧了嘴。

大太太心内正堵得慌,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老爷,若说她才是蒋家的真正二少奶奶,只要将原来那位请出来,便可知晓。”

蒋国天微微颔首,可又发愁,那个二少奶奶如今下落不明。

“来人,将许静婉,蒋家二少奶奶带上来!”

只见门外一阵响动。听得一个男音道:“婉儿!”

那是张生的声音,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然被抓了过来。

只见大婉一身藕粉色长裙,绿色比甲,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娉婷的走了进来。

她看了坐在位置上的许静婉一眼,然后似不认得她一般,对着上位的方向道:“蒋老爷安!大太太安!”

“恩,起来吧!”蒋国天瞥了一眼大婉,眸色深沉,难以揣摩他心内想着什么。

“方才堂下这位说她才是那位真正要嫁入蒋家的儿媳。你可认同?”蒋国天看着大婉,似要她说个清楚,否则就要严惩。

只见大婉看了小婉一眼。道:“我并不认识她,那日我确信,自己没有进错花轿!”

她一边说着,嘴唇却在颤抖。

“大婉!”小婉简直不认得眼前这个人了,她怎么会如此说,不是好姐妹吗?

大太太见了,神色严厉地看着小婉道:“你还有何话可说?假冒我们蒋府二少奶奶一次就已经是大过了,难不成你还想假冒一辈子,尽情享受这荣华富贵不成。”

小婉看了眼大婉。回想起方才门外那一声喊,便明白了。定是大太太又拿张生来威胁她,她才会这么说的。

“回大太太。小婉不想永远做蒋府的二少奶奶,只想事情有个明了,也让该团聚的人团聚在一起!”说完,她抬目,瞥了一眼站在身侧的大婉。

大婉会意,咬着唇,眼中似有晶莹的东西闪动,突然跪了下来道:“大太太,您要杀就杀我一个吧!我不想说谎,那日大雨,我和小婉确是进错了花轿。我本是要嫁去王家,做王家大少奶奶的,她本是要嫁来蒋府,做蒋家的二少奶奶。”

大太太气极,猛然间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杀什么人?”

蒋国天瞪了她一眼,大太太这才歪斜地坐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大婉抬起头来,看向蒋国天道:“求老爷为小女做主,小女原本就不想嫁人,没料到还嫁错了人,我本和张生情投意合,是大太太非要拆散我们,威胁说一切都得听她的,否则就会杀了张生。我和小婉是金兰姐妹,不想如此陷害小婉。那日大太太前来拿人,是小婉挺身而出,实际她也才是正宗的蒋家二少奶奶。”

蒋国天被这么一说,头都有些晕了。一向都不爱那文人的说话,如今听大婉的说法,他也只听了个大概。

“那你是承认,你才是那个冒牌的咯!”蒋国天不客气道。

大婉跪下磕头:“只求老爷放了张生,大婉愿意为老爷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老爷,小婉才是冒牌的,你别听大碗胡说!”大太太尽力争辩道。

突然,门被打开,一行人走了进来。

众人回眸,只见为首的那位是李玉铭,他看了眼满身是伤的小婉,心疼的走了过去,将其拉了过来,靠近自己道:“我听说我府上出来的人到了你们蒋府,现在原物送回!告辞!”

蒋国天看到是九王爷,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立刻上前道:“老臣参见九王爷!”

大太太见九王爷都来维护这个小婉,心中的怒火不由得上升,也顾不得什么上下尊卑,上前多嘴道:“九王爷不在王府,跑来搀和我们的家务事,究竟是为何?”

李玉铭玻璃似的眼珠看向比他矮一头的大太太,似有不悦。

蒋国天立刻上前,拉了拉大太太的手臂,道:“在王爷面前,不得无礼!”

他看了眼许静婉,又道:“王爷,您有所不知,老臣正在为我们府上的真假儿媳一事而纠结!你身旁的人说她才是蒋府真正的二少奶奶!可是,我们之前分明已经有了一个儿媳……”

李玉铭握着许静婉的手突然松开来,他面露惊疑地看向许静婉,这个女人为何有这么多不堪的往事。

小婉的双眸对上他的眼,发现九王爷的眸中闪过一丝嫌恶,但随即又被那温和的神色所代替。

“那你们是如何认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自重

蒋国天没想到九王爷会如此发问,立即回道:“我家夫人觉着,那原先那个才是真的儿媳。”

说着,蒋国天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对李玉铭说了一遍。然后叹了口气道:“若是所说是真,那只能说我们蒋府家门不幸,遭遇此事。但如果说,这丫头说的是假,那我们可以让王爷你立即带走她!”

李玉铭陷入了沉思。方才的执着似乎被隐隐撼动了。

李玉铭看了看许静婉,只见她面色苍白,身体孱弱的还比不过一只小兔。这样下去,即便真相出来,他可以把她带走,估计也只能带走她的尸体了。

“涂卫,去马车内拿我的貂绒披风来!”

“是。”

见李玉铭要披风,蒋老爷还以为他要走,心里似乎落了块石头。这样的家丑,还是不要让王爷知道的好。

可是,当涂卫转了回来,李玉铭却接过他手里的披风,拉过许静婉到他怀里,给她披上,并细心地系上带子。

这一幕被蒋老爷的两位女眷看见,自是惊奇无比。这么优秀的一位王爷,竟然会当众帮这么个丫头穿披风。

李玉铭随后将许静婉打横抱起,回头对蒋老爷道:“哪儿有卧房!要干净的!”

蒋国天一时懵了,不是准备审问这个小婉吗?现在去卧房干什么,难不成王爷想现在和这个丫头在房内亲热。

这么想着,蒋国天一脸的肃穆。在朝堂这么多年,他是知道李玉铭的人品的。为人端正。做事虽然看似温和。实则果断利落。

许静婉原本有些晕眩,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不禁抬起头来,却正对上一双好看的眸子,眸光闪动着,那坚毅的嘴唇离她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许静婉立即低下头来,蜷缩进李玉铭的怀抱里,只觉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不断袭来。那热热的体温让她舒服的想立即睡去。

众人尾随着李玉铭,看着他把许静婉抱着进了卧房,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这个王爷要干什么的时候。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帮许静婉盖好软被,然后嘱咐她好好休息。

许静婉像个受惊的小兔一般,见着满屋子里的人都注视着她,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她将脸慢慢隐入被里,却被一双大手将杯子拉下了些:“这样睡觉不好!”

李玉铭嘴角勾着一抹温润的笑,神情极为**。

蒋肖剑总算是看不下去了,走上一步道:“请王爷自重。事情还未弄清楚,此人很可能是蒋某的妻子。所谓朋友妻不可欺。想王爷如此高贵身份的人,定然是不会不顾及此事的。”

一番话似点醒了众人,方才还在对许静婉咬牙切齿的大太太现在脸上却透着邪魅的笑。

蒋国天也面如土灰,全家人看着别人调戏自己的儿媳,那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尴尬。

许静婉则坐起身来,准备说些什么,可偏偏李玉铭比较固执,又将其摁倒在床上道:“你重伤在身,别起来!”

蒋肖剑此时已经怒发冲冠,就要拔出胸前的宝剑来:“王爷若是再如此,我可不客气了!”

“剑儿,莫冲动!”蒋国天在门口大喝一声道。无论如何,这王爷的身份在这里。

李玉铭没有生气,反倒是淡淡的笑了笑,露出结白的几颗皓齿来。

他向后退了一步道:“方才蒋兄之言,说床上之人是你的妻子,你们可曾拜过天地,办过酒宴!”

蒋肖剑将宝剑猛然插了回去,铮铮地看着李玉铭道:“她方才在大厅说过,是她入错了花轿,那么,她原本就该是我的妻子!”

李玉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哦,原本的意思就是你们未曾拜过天地,入过洞房咯!那让李兄我还真的难以信服,她是你的妻子!”

蒋肖剑脸上露出个难看的表情,他不是不知道,此事还未弄清,妄自下定论对自己绝无好处。

蒋国天见二人僵持不下,立刻上前说道:“儿媳一事,我想有个办法可知真假。当初娶亲之前,我与那许国朝见过面,是他亲口答应,要将其女嫁给我儿,如今只需再次请他来一趟,便知真假。”

许静婉睡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害的大眼睛,看了看蒋国天那壮硕的身材。心想,原本只是想让荣氏能尽快回府,才将事实说出,如今若是请了许国朝过来,不知自己是否就真的成了蒋肖剑的妻子。

说句实话,如此一名武将,头脑简单,又爱捉弄人,她这会儿是一点成为他夫人的想法都无。

李玉铭托腮思索了片刻,道:“可以!”

一众人等都纷纷离开卧房散去。

雕花木门被关上,许静婉躺在床上,却如何也睡不着。

想想她穿越来到古代,遭遇的是什么错综复杂的混乱关系啊!若是许国朝承认,她就是嫁进蒋家的女儿,那么,她又该何去何从。

一脑子的浆糊,让许静婉越想越着急。

会客厅中,李玉铭坐在上位,右手边依次是蒋国天及其大太太和梅氏二人,蒋肖剑立于她们二人身后。荣氏坐在厅后一道帘子后面,一双眼始终看着门外,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拧成了麻花。

方才也见识了蒋家大太太的厉害,若是自己的女儿当真如此进了蒋府,想必日后定是生在水生火热当中。

外面一个小厮突然跑了进来:“报老爷,许家二老爷许国朝来见!”

蒋国天看了眼李玉铭,只见他偏着头,微微颔首。

许国朝从外面进来,见屋子里站了好些人,一时有些发愣,连忙对着上位拜道:“九王爷安!”

蒋国天大步走上前,哈哈笑着招呼道:“国朝,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许国朝拱手:“难得来到贵府,不知所为何事?”

蒋国天看了眼李玉铭,却见他索性闭上了眼。

蒋国天不知该如何说起,便道:“先喝杯热茶,舟车劳顿!”

梅氏立即去丫鬟那里端来一杯热茶奉上,二人在一侧的茶几旁坐定。

许国朝纳闷,这个老匹夫,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宁

他端起茶碗来,揭开茶盖,对着里头轻轻啜了一小口,便将杯子放了下来。

二人就那么坐着,半响过后,李玉铭似从沉睡中苏醒一般,站起了身。偏巧,那许静婉已经梳妆打扮好,由容兰搀扶着走了进来。

“见过爹爹!”

突然在别人的院子里看到自家女儿,许国朝大惊,站了起来,疑惑地看向蒋国天道:“这是怎么回事?”

蒋国天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其稍安勿躁。

“这位当真是令女?”

许国朝不知蒋国天为何如此发问,只得点头道:“确是!”

只见蒋国天露出一个苦笑来:“国朝啊,你可害得我们全家鸡犬不宁啊!”

“此话何讲?”许国朝奇怪地看了眼身旁款款而来的荣氏,怎么他的妻女都跑到这蒋府来了。

突然记起好像当初自己是把许静婉嫁进了蒋府,这么说来,是蒋府将他的女儿给休弃了回去。

他脑中回忆起当初的情形,那时,因为蒋家的二儿子蒋肖剑即将出征,但又想在出征前能尽快娶亲,好为他们蒋家传宗接代。

当时蒋国天找到他时,他就想过,若是自己女儿嫁来,万一他的儿子出征死了,那他的女儿就立刻成了个寡妇。

这样的亲事他本是不同意的,可那时府里的事,大多听赵氏的。回去和赵氏谈及此事,她就怂恿自己将许静婉嫁过去,说好歹有个将军夫人的头衔。比待在许府强多了。

“你女儿进错了花轿。如今我儿却弄得没了妻子。你说,这笔账是否应该算在你的头上!”

许国朝看了看门口站着的许静婉,又看了看上位坐着的李玉铭,突然便有了主意,便道:“婉儿是我的女儿不错,可当初嫁进你蒋家的是我另外一个宝贝女儿许芝,并非婉儿!”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许静婉知道他父亲偏袒许芝。可没想到,如此婚姻大事,他也会当成儿戏。

当初嫁她过来,无非是来守活寡,可如今见着那蒋家二少爷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他便想着让许芝嫁进来,可真是个好父亲啊!

许国朝见众人呆愣,环视了一圈,便道:“当初是我女儿许芝她要嫁入你蒋府,因为她当时恰巧重病。便临时让我的另一个女儿许静婉代她出嫁,没想到。静婉会进错花轿。如今小女许芝已然痊愈,而且一直待于闺中,若是蒋老爷不嫌弃,可不用再行操办婚宴,我过几日将她送来府上便是。”

蒋国天有些愠怒,他喘着粗气道:“许老爷真是绕了好大个圈子!”

大太太突然附在其耳边道:“老爷,我看这样也不错,至少这许芝如今还守身如玉,比这个代嫁的小婉定是强一些。”

蒋国天听了,觉得也有道理,便立刻露出笑来:“若是如此,那就有劳许老爷了!”

许国朝笑笑:“此事确是我们理亏,三日后,定将小女送来!”

见事情变成了这般,李玉铭反倒是露出了笑容:“许大人待会儿将妻女带回,我就先回王府了!”

许国朝立即应道:“多谢王爷费心照料小女!”

说着得意的看了一眼蒋国天。蒋国天的胡须微微上翘,强压住心底那股怒气。

李玉铭刚到门口,蒋肖剑便一个箭步上前来:“爹爹,我不想娶那许芝,想娶许府的这位婉儿小姐!”

李玉铭驻足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厅内。

蒋国天竖眉:“你这个逆子!那许芝才是你真正该娶的,你怎敢违抗父母之命!”蒋国天不是不清楚,一个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如今许静婉代嫁了,那说不定已经是不洁之身,只是碍于许国朝在此,他才没有道明,可这个愣头儿子,竟然如此都想不到。

大太太也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剑儿,我们可都是为你做打算!你不要辜负了我们的一番心啊!那许静婉已经嫁过人,定是贞洁不保,你何必要跟这样一个女人过一身呢!”

这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许静婉听着也特别的刺耳。

无非说自己是个不洁之身,想必此时多留无益。

“娘,我们走吧!”

“哎!”荣氏看了眼许国朝,似还有些留恋。

可蒋肖剑却突然挡住了她们母女的去路,只见他一脸深情地望向许静婉:“我不在乎!”

大太太和梅氏皆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竟然是从她们这个优秀的儿子口中说出来的。

许国朝脸色也不大好看,自己原本想让许芝嫁给蒋家,许静婉嫁给九王爷,那么这一家人都享荣华了,可,这个小子竟是如此的不给面子。

蒋国天大喝一声:“你要是敢娶她,我今天就砍了你!”

一种羞愤让其满脸涨的通红。

可蒋肖剑却突然拉起许静婉的手,道:“父亲即便砍了我,我也要娶婉儿!”

许静婉睁着一双充满灵性的大眼,看着蒋肖剑,突然有些迷糊了,他如何爱自己爱的这么深,连性命都不要。

蒋国天原本也是个武将,脾气上来了,立即从身旁随从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来。

“我今日就砍了你!”

“老爷,不要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梅氏突然冲到蒋肖剑面前,哭哭啼啼道。

“别拦着我!都是这个逆子,害得我如今这般难堪!”蒋国天举着长剑,却久久未曾落下。

梅氏突然下跪,拽着蒋老爷的长袍道:“老爷,剑儿也没辜负您的期望,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啊!他想娶谁,您就遂了他的心愿吧!”

大太太看了一会儿,突然嘴角抽动的笑笑,上前一步附在蒋国天耳旁道:“看剑儿如此痴情,不如遂了他的意。我知道几个贞洁烈女,她们最是懂得如何看一个女人是否还保持着贞洁了,不如让她们来一趟,给小婉验一验!”

蒋国天的动作忽然僵在了那里,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许静婉,慢慢放下长剑,道:“不知人家姑娘是否愿意?”

可许静婉却突然抬起双眸,看着大太太道:“我愿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完璧

大太太突然笑了,忙把蒋国天手中的长剑给拿了去,递给一旁的随从,然后笑嘻嘻地对许静婉说:“果然是个明事理的好姑娘!来人,快请府里的几位好婆来!”

“是。”牡丹应声而出。

李玉铭站在门边,看着许静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方才,他也对此事颇为关心,自己爱着的人究竟还是不是完璧,看来只有通过别人之手,才能看个清楚了。

蒋府向来是练武世家,之所以会藏这么些个贞洁烈女,只因老太君为人刚正不阿,对这些贞洁烈女,也着实喜欢,才会招到府里,做些杂事,偶尔带她们出来,给各房各院的姨娘太太们立个榜样。

只见四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婆蹒跚而来,大太太一一介绍着:“张婆还没过门,丈夫便不幸去世,可她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洁身自爱,不再另嫁他人。”

“李婆年轻时差点被泼皮轻薄,她从高楼跳下,险些丧命。”

“贵婆刚嫁人,丈夫就瘫痪在床,这么多年,端屎端尿,伺候左右,不离不弃!”

……

许静婉听了,不由得白了大太太一眼,举了这么多例子,还不是让她若是嫁进来一定要恪守妇道吗?

四位贞洁烈女婆子带着许静婉进了方才她歇息的卧房,窗格门关上,大家都静候在外。

蒋肖剑一脸严肃的坐在椅子上。李玉铭则站在那里,不时地看看晴朗的天空。

蒋老爷品着碗里的茶,而大太太和梅氏则在一块儿嗑着瓜子。

不一会儿,牡丹走了进来:“回禀老爷,验完了!”

四位贞洁烈女婆子和许静婉一道出来,婆子们一一上前。眉开眼笑道:“恭喜老爷,贺喜夫人,这个婉小姐的确是闺阁之女。还是完璧之身。”

大太太将嘴里的瓜子壳一吐,站起身。笑嘻嘻道:“那敢情好,这样二人在一起也免得别扭!”

大太太走过去,示意蒋肖剑上前去拉许静婉的手。

可是,蒋肖剑刚刚站起身,许静婉却上前道:“大太太,我要验身,并非是想做蒋府的二少奶奶,而是想还自己一个清白!爹爹都已经告知实情。我只是个代嫁之人,既然夫君已经将我休弃,那么我也不必继续履行这嫁人的义务!”

“你——”大太太还真是没见过像这样刚烈的女子。她暗自恼怒了一会儿,突然又笑着上前道:“我知道,你是生气,我对你私自用刑。可是,你也知道,此事太过于复杂,而你又不早点说出实情,我又如何知道呢?”

三言两语。倒是把罪责全都推到许静婉身上了。许静婉微微皱眉,甩开大太太示好的一只手道:“如今知道了,我想我可以和娘先回去了吧!”

许静婉转身。蒋肖剑突然堵在她的面前,神情奇怪的看着她。

许国朝也颇为头疼此事,只两眼看着李玉铭。

果然,李玉铭大步走了过来,一只手介于许静婉和蒋肖剑的中间,面带微笑道:“蒋兄何必强人所难,事情已经水落石出,我想蒋兄可以大方的将许家小姐,许芝娶进门。不是吗?”

说完,李玉铭伸手揽过许静婉的肩膀。就径直朝外面走去。

许静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总算是可以出这个蒋府了。便由他带着朝前走。

蒋肖剑在背后咬牙切齿,正准备去追,却被他老爹蒋国天给叫住:“王爷说的没错,三日后,你就和那许芝拜堂成亲!”

出了蒋府,许静婉突然想起她娘还没出来,又想回去。

李玉铭拉着她的手,将她扶上了马车。

“我娘她……”

“你娘她自有人照顾,你爹不还在里头吗?”李玉铭淡淡一笑,催促着车夫快点去他的王爷府。

许静婉不懂了,上回他还说王爷府不安全,如今怎么又掉头回去了。如果说她不能待在蒋府,那大可以回许府她的娘家啊!

李玉铭却是不做解释,一个劲儿的看向窗外,时不时地自己笑笑。

有什么好笑的,许静婉今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这个人竟然还笑得出来,还是不是她那日结拜的兄弟了。

“吁——”马车到了。

许静婉抬眉,没好气的道:“我要回家!”

李玉铭带头跳下马车,也不看车内的许静婉,边走边道:“随便你,只不过,那个刺杀你的凶手找着了,你不感兴趣就算了!”

车夫正挥了一鞭子,马车前行了两步,许静婉立时在后头喊着:“哎~停下!”

她急忙从马车内翻身下来,看见李玉铭正站在府门口看着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李玉铭的书房,只见里面椅子上绑着个一身黑衣之人,他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露出庐山真面目。

不算很胖的脸上一脸的痘子,看着有些恶心。

李玉铭没了方才的嬉皮笑脸,挺直了身子走了进去,一脸严肃的看着这个人,道:“你可认得门口站着的人?”

那黑衣人微微点头:“小的认得,她就是我们这几次要刺杀的对象。只可惜,她命太好,都没死成!”

李玉铭瞟了一眼许静婉,心道,不知是她命太好,还是他保护的比较好。

接着,他抬起那黑衣人的下巴,狠狠地问道:“你幕后指使的是何人?”

黑衣人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只要王爷答应,不为难我一家老小,我就说。”

李玉铭颔首,看了身旁的涂卫一眼,没想到他办事还挺有效率。

“我的东家是个大人物,虽然不知究竟是何来头,但之前和我们谈及此事的是个宫女,她经常用顾太后来压我们。”

“顾太后?”许静婉的眸光闪动着,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她,她为何要杀自己?自己当初还救了她一命,她为何要恩将仇报?

停顿片刻,许静婉看向李玉铭道:“你如何证明这个黑衣人没有说谎?”

李玉铭看向涂卫,涂卫拍了拍手,只见下人们抬着七八具尸体上来,皆是一身黑衣。

他嘴角露出温润的笑来:“你认为,他看了这么多兄弟一个个死去之后,还能说假话吗?”

许静婉神情惊愕,慌忙用袖子掩住口鼻。李玉铭挥手,让下人们退去。

“你为何如此残忍?”(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女色

李玉铭却是低下头来:“你认为他们不该死吗?”

许静婉点头:“众生平等,恶人虽然可恶,但也有生的权利,只要对其好好改造!”

李玉铭叹口气,然后看着身后的那幅山水画道:“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没有我皇兄的那股狠劲儿,结果皇位就拱手给了他。”

“什么?”这么说来,那传言说李玉铭不想管理国家有假,其实是被他皇兄给逼迫的。

不过,转念想想,以前读过的史书,哪个不都是为了争夺皇位,皇子们互相残杀的。

李玉铭看向许静婉:“他们是自杀!”

许静婉目露惊奇的望向李玉铭,只见他的侧脸好似希腊神话中的雕塑,有着温润的光泽,白皙的皮肤让女子都生妒。

“幕后主使之人很聪明,早已将他们的妻儿扣住,一旦任务失败,他们不死,妻儿便没有活口。”李玉铭叹口气,似乎对这些算计已经看淡。

许静婉再次睁大了瞳孔,好歹毒的方式。那么说来,这一个黑衣人其实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李玉铭回眸,貂绒披风上的毛随风摇摆,更衬得他面如冠玉:“可以说剩下的这个,是贪生怕死之徒。而且,他心中抱有一丝念想,就是能保全他的家人和自己的生命。”

许静婉的眸光打量着那个椅子上坐着之人,心想,也许求活也并不是件过错,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李玉铭和许静婉走出书房,那黑衣人也被秘密送往其他地方。

“那你能确保他家人无恙么?”许静婉突然问道。

“不能!幕后主使的势力太过强大!甚至他本人,我也不能确保……”李玉铭一边走着,一边回答道。

许静婉心知这个幕后主使很可能是顾太后,如此大人物。他一个王爷确实没有能力去对抗。

看着满园的春色,尤其是那垂柳倒映在湖面上,许静婉的心情却无比的沉重。

这么多的人因为她而死。虽是恶人,可也是为了一家老小的安危。

正这么想着。突然,发觉自己的头上似乎落下个什么东西。一股绿叶的芳香扑鼻,杂合着泥土和花香,许静婉抬目一看,只见几片绿叶在眼前晃动,李玉铭高大的身材挡在了她的前面。

他那白皙瘦弱的手指正将一个编好的柳树花环戴在她的头上。

许静婉注视着那如琉璃般的眼眸,突然心跳加速。

“你干什么?”许静婉摘下头上的花环,低下头来看。

只见那缠绕在一起的柳树枝条上面点缀着片片柳叶。一圈各色盛开的花朵点缀其中,霎是好看。

“这是你做的?”许静婉不免惊讶地抬起头来,看向李玉铭道。

只见他微微颔首,然后抬目望向那一池静水:“小时候,我常常一个人玩,没事就在花园里折些柳条,编个花环什么的,当时我就想,长大后一定要将我亲手编的花环送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刚说到忘情处,李玉铭转过头来。却刚好被那自己编的花环砸中。

接着传来许静婉爽朗的笑声:“你好像送错了,我不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涂卫在远处看着,忍不住低下头来沉思。王爷一直不近女色,没想到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

王爷本来不让他跟着,但是涂卫担心王爷的安全。

正当李玉铭准备回报许静婉几个暴栗的时候,此时一名小厮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王爷,顾太后来了,传您觐见。”

李玉铭褪去了方才玩闹的表情,问道:“现在何处?”

“回王爷,顾太后现在水华宫,薛太妃的住处。”小厮如实回禀。李玉铭挥手示意其退下。

李玉铭看向一旁的许静婉道:“太后突然来到我们这里,说不定和你被刺杀有关。你要不要同去?”

许静婉点点头。其实她也不知该不该再见这个顾太后。但无论怎么样,她也很想弄清楚。自己为何会被刺杀,现在那刺客供出的一个线索就是顾太后,因此,她定是要跟着去的。

李玉铭也颔首,立刻向前迈步而去。

二人很快赶到水华宫,老远就听到正厅内,顾太后和薛太妃聊得正欢。

“好久没在一处了?老姐姐在这里过得还好?”顾太后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一手的雕花长指甲非常引人注目。

薛太妃一副素颜装扮,头上也没有什么头面,只插一根素银钗,一身淡黄色衣裳宽大的就像是道袍一般:“多谢太后挂念,铭儿对我还算孝顺,在府里吃穿不愁,日子还是很和顺的!”

“哦~”顾太后心里似有些苦涩,可面上却不说出来。她微微叹气:“想我都成皇太后了,是天下人所敬仰之人,可哪知那深宫哀怨多,没了先帝,皇上他的公事和私事都忙不过来,多少妃子等着他宠幸,我这老太婆的日子过得可真比不得姐姐你呢!”

薛太妃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太后说笑了!”

“什么聊得这么热闹啊!”李玉铭突然推开门来,他的身旁,站着一身鹅黄的许静婉。

顾太后看到李玉铭,眼神中刚刚闪过一丝愉快的光芒,可片刻后,却注意到他身旁的许静婉,立刻沉下脸来。

“玉铭啊,你这是把谁给带来了?”

薛太妃却是两眼笑成一道线:“这个许小姐是府里的常客,快来,见过顾太后!太后她最是仁慈的了!”

许静婉于是急忙行礼:“许静婉参见太后!”

对于太后,她是不会陌生了,替太后做了一次首饰,后来又让她在百官面前同武状元比试,只不过,当时她都是一身男装打扮。

顾太后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那个害宰相丢官的许静婉?”

“正是!”许静婉答的干脆。

见这两人一见面就要剑拔弩张的,薛太妃急忙打圆场:“看我这肚子,这会儿就饿了,铭儿,去传菜吧!太后一起去用膳如何?”

李玉铭也微微一笑,吩咐了下去。

顾太后被此话一挡,没了方才那般气恼,反倒是直直地看着许静婉。

“你可知那宰相夫人是谁?”

这么一问,许静婉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宰相夫人顾春香好像也姓顾,而且是太后的亲戚。这么说来,太后之所以派人刺杀她,就为了此事?因为她害得她的侄女失去了丈夫?

许静婉如此想来,觉得一切事情都清楚了。

她恭敬地答道:“静婉知道,是顾春香,太后的侄女!”(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逆子

顾太后眸色冰冷:“你知道竟然还敢?”

许静婉正打算继续回答,却不料李玉铭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请太后息怒,婉儿她也不是有意如此,只是那周宰相轻薄于她在先,婉儿只是伸张正义罢了!”

顾太后见李玉铭替许静婉说话,不禁冷哼道:“伸张正义?一个小小的女子,为了伸张正义,竟然可以将当朝宰相拖下水。那么,若是哪日太后我做了点小错,岂不是要杀我的头咯!”

顾太后眼神中似能喷出烈焰来。

李玉铭垂眸:“太后多虑了,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想太后是知道的,不必如此计较!”

“计较?”

李玉铭抬眸,眼神中丝毫没有畏惧。

顾太后被气得不轻,她一手扶着桌子,一边身子颤抖着。

薛太妃连忙上前打算扶她,却被她一手甩开来。

“好,哀家老了,说不过你!哀家若是犯了错,就得和平头百姓一样,受到同样的惩处!”顾太后扶着桌子就要离开,此时一个丫鬟跑了进来:“回太妃,饭已经备好。

薛太妃尴尬的看了顾太后一眼:“太后难得来一趟,不如吃过饭再走吧!”

“难得来一次!”顾太后抬眼看了看李玉铭,道:“难得来一次,铭儿也没表现出对我的半分尊敬,看来日后我要来的更少才是!”

顾太后由身旁的太监搀扶着慢慢走了出去,经过许静婉时,她微微眯起了双眼。

许静婉注意到顾太后对她的不满,可依然站直了身体,只两手作揖的恭送她出去。

顾太后乘坐轿碾离开,大批奴才尾随其后。浩浩汤汤。

吃饭间,薛太妃没了往日的慈祥,她不时地抬头看看李玉铭。李玉铭吃着碗里的饭菜。不时帮许静婉夹上一些小菜,嘱咐她多吃一点。身体还未康复。

许静婉低下头,虽然感到有暖流从身上经过,可还是一顿饭味同嚼蜡。

饭后,许静婉说要回去,李玉铭点点头,可正当他打算相送时,却被薛太妃给叫了去。

窗格门未关紧,不经意间。许静婉听到了屋里的对话。

“铭儿,太后对你的恩情,你无以为报,知道吗?”薛太妃一改往日的和善,严肃地道。

李玉铭正了正身:“母亲,孩儿知道!”

“当初,太子打算将你杀害时,若不是顾太后出来替你说话,你绝对不可能存活到今日!”薛太妃声音变大,狠狠地训斥道。

李玉铭转身便要离去。只丢下一句话:“那是她应该为我做的!”

薛太妃却是站起身:“铭儿,顾太后可是你的生母,你为何不能对她好一些!”

李玉铭身子一僵:“她生了我。但为了谋取高位,将我弃之于不顾,若非太妃您收养,想必今日的我早已冻死于襁褓之中了吧!”

门豁的开了,外面一片清明。

许静婉旋即转身准备离去,为方才自己的偷听羞愧不已。

“等一下!”李玉铭喊住她。

许静婉回眸,正对上那双忧郁的眼。他好像哭了!

一直觉着高高在上的九王爷,没想到还有着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当初顾太后为何要抛弃他呢!按理说,皇族最重视的就是男婴。为何顾太后要将其弃之不顾?

来不及思考,许静婉已经随着李玉铭走到府门外。他先上了马车,然后伸出一双白皙的大手来:“上来!”

许静婉抬头看着那双深潭一般的眼眸。没了方才的红肿,倒是显得更为清澈纯明了。

马车一路平稳的朝许府前进着。

许静婉坐在车内,感觉气氛有些闷闷,便道:“你没事吧?”

李玉铭回眸看向她:“都被你听到了?”

许静婉垂下头来,目光落在膝上:“无意间听到一些……抱歉……”

“没事!我已经不是孩子了,而且从小,我一直生活的很好!我只怪她为何那般狠心,直到现在,也不肯认我!”李玉铭微微露出一个笑来,笑意却不达眼底。

“也许,她有难言之隐!”许静婉对这些宫廷之事不是很了解,但以前从一些史书上得知,这宫中的女子很多都身不由己。

“难言之隐……”李玉铭似在思考着这个词的意思。

“吁——”马车停驻,许静婉下车,同车上之人挥手道别。她很感激李玉铭的多次相助。

李玉铭也有些不舍的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决定走下车来。

“我还是继续送送你!”

“好的!”

刚进府门,只见府里到处红灯高挂,一条大红色的毯子一直铺到了正厅。

下人们一个个忙着干活,都无暇顾及走进府门的这两个人。

小翠正抱着一捆红布,朝别苑走去!

当她看见许静婉时,立刻上前来,高兴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夫人还以为你被贼人掳走了,正担心呢!”

许静婉淡淡一笑,然后看了李玉铭一眼。

李玉铭稍显抱歉的回道:“是我带走了她,有公事!”

小翠抿嘴一笑:“是九王爷啊,我就跟夫人说嘛!小姐定是约会去了,否则怎么会不辞而别呢!”

许静婉嗔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奇怪地问道:“小翠,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到处张灯结彩的?”

小翠笑着道:“听说是老爷去了趟蒋府,给芝儿小姐说了门亲事,过两日就要将她嫁过去呢!”

许静婉突然回忆起在蒋家发生的事来,去了趟王爷府,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想起蒋肖剑那穷追猛打的架势,她忍不住问道:“那芝儿小姐她愿意嫁吗?”

小翠往上提了提红布道:“做将军夫人哪儿有不愿意的,听说那个芝儿小姐刚听这消息时,差点没高兴的立刻跑去蒋府呢!”

小翠见她家小姐还在思考什么,忙说:“我们还是快去夫人的别苑吧!你看我这抱着一摞布的,和你说这半会儿的话,已经累得不行了!”

李玉铭见了,立马挥手,让涂卫给帮忙提着。

涂卫上前,小翠高兴地咧嘴:“多谢侠士帮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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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红布

她没忘记,当初和这个木头似的涂卫还拌过一次嘴。

一路上,许静婉和李玉铭走在前面,后面的小翠和涂卫并排走着,不时地会听到小翠叽叽喳喳的声音。

“抱好一点,别拖地了。这红布可有重要作用的!”

涂卫只是白了她一眼,稍稍向上抬了抬手。

前面的许静婉和李玉铭相视一笑。

到了别苑,屋外冷清的厉害,没有王府外面的喧嚣和热闹,这里的一切照旧。

许静婉和李玉铭走了进去,只见荣氏正坐在窗边,旁边是一张小方桌,桌上放着一个针线雕花木盒,手里拿着一个花样认真的绣着,虽然已经有了年岁,可那淡淡的光晕照射下,还是勾勒出一幅唯美的画面。

“娘,在绣什么呢?”许静婉似蝶儿般飞扑了过去。

荣氏突然抬眸,见是自己女儿回来了,高兴地立刻放下针线来,一脸嗔怪道:“你个丫头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和你爹爹到处找了好久!”

虽然假装生气,可半响过后,荣氏便是眉开眼笑的。

“你的事啊,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你爹爹已经让芝儿嫁去蒋家了,家里这几日热闹,你就好好陪陪芝儿,到时候嫁人了,可能就很难再见到了!”荣氏一边嘱咐,一边从涂卫手里接过那一摞的红布。

许静婉点点头,虽然许芝待她不好,可,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妹妹,妹妹要出嫁了,她这个做姐姐的,确实应该适当关心一下。

荣氏此时才发觉九王爷正站在门内。他高挺的身躯和这矮小的别苑形成强烈的对比。

荣氏连忙招呼道:“九王爷安!快来坐,喝杯热茶!”

李玉铭这才走了过来,在桌边坐下。

小翠兴冲冲的跑去倒茶。

瞥见荣氏拿着那些红布坐下。许静婉忍不住问道:“娘,你要这些红布做什么?”

荣氏摸摸许静婉的头道:“你妹妹都出嫁了。我这做娘的肯定要赶紧替你做件嫁衣,否则日后你要是出嫁了,还没有一件合身的衣服怎么能行!”

许静婉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感动,扑在荣氏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荣氏连忙拍了拍她的背,不好意思的看了正坐在那里的李玉铭一眼:“王爷还在呢,你怎么哭了,知不知羞!”

许静婉可能是听到王爷两个字,突然抬起头来。用衣袖擦干脸上的泪水。

这一世,她没有什么亲人,除了这个娘,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虽然这个荣氏处处忍让,太过善良,可是她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却是别人所不能及的。

“娘,我不要那么快嫁人,我要陪着娘!”许静婉将脸贴在荣氏的膝上道。

“傻孩子,哪有不嫁人的?不嫁人。等将来老了,娘又去了,谁养你啊!”荣氏帮许静婉抚平头上几根不太柔顺的发丝道。

“我自己养自己!”许静婉觉着。自己经营的那三家店铺,足以给她和娘养老了,不需要依靠别人。

“不许说傻话!”荣氏瞥了一眼李玉铭,不知该说自己的傻女儿什么好。

“好了,快点去看看你妹妹吧!她马上就要嫁人了,你去和她多处处,将来兴许还能帮上你一点忙!”荣氏总是这番菩萨心肠,可许静婉想想,她也是为自己考虑。想着许芝嫁给了蒋家公子,将来就是将军夫人。对她也许会有帮助。

“好,娘。我这就去!”许静婉微微露出一个笑脸来,起身就向外走去。

刚走两步,却被李玉铭给拽住了:“你当我是空气吗?”

许静婉回过头,对他笑笑:“多谢九王爷相送,静婉已经到家了,九王爷请回吧!”

说着,她努力挣脱拽住她的那只白皙大手,可李玉铭却加重了力道,一双眼恨恨地看着她。他待她如此之好,她就是这样报答的?

荣氏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上前道:“婉儿,这就是你的不对,王爷将你平安送回,无论如何也要请王爷在此用膳再走不是?”

许静婉讪笑着:“娘方才不是让我去陪陪许芝么?”

荣氏神色一黯,忙道:“是娘考虑不周!你们稍等,我这就去厨房,看能不能弄些饭菜来!”

九王爷来到许府,按理说,应该是让老爷请吃的,可他来的是别苑,万一被那赵氏看见了,不知又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了,所以还不如自己去弄些吃的来。

现在时辰尚早,还有时间准备。

荣氏来到厨房,只见那些个婆子都在忙碌着,荣氏问道:“给我们备些饭菜,家里来客人了!”

可那些婆子全都装聋作哑,上回被许静婉给连累了一番,她们把这个仇都算在荣氏的头上,待荣氏再说一遍时,其中一个婆子就道:“要做自己做,许芝小姐就要嫁入将军府了,我们都忙着呢!”

另外三四个婆子也都装聋作哑。此时赖嬷嬷刚好进厨房,见了荣氏在那里站着,她也不行礼,直接到那些婆子跟前道:“大小姐的送别宴可得准备好了,不能有一点差池,知道么?”

婆子们纷纷手脚利索的干活,点头应是。

荣氏上前笑着道:“赖嬷嬷,你看我那别苑来了亲戚,能不能让她们给做些饭菜送去,那亲戚可是贵客呢!”

赖嬷嬷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心想,横竖也就是个软柿子。前阵子,她被她家的闺女许静婉给弄得焦头烂额,如今,这许芝就要成为将军夫人,她许静婉什么都不是,赖嬷嬷立刻就低看了她们,决定不帮这个忙。

“你没看见这后厨都在忙活,要做自己去做!”赖嬷嬷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还狠狠地冲地上啜了一口。

荣氏尴尬,想起前阵子女儿让自己硬气一些,可她始终硬气不起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乖乖地端盆舀水去洗菜。

其他婆子见了,也都掩嘴笑了起来。其中一个婆子还故意将水泼在荣氏的身上,然后连忙说着:“刚才没瞧见,原来夫人在这里洗菜啊!”

说完,大家都笑了。

荣氏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烧着,却一言不发。

突然,许静婉走了进来,她冲着赖嬷嬷就是一个掴掌,然后快速拉起在一旁洗菜的荣氏:“娘,这些粗活用不着你来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瞎闹

赖嬷嬷平白挨了一巴掌,倒是让其他婆子歇住了嘴,一脸惶恐的看着这个婉小姐。

赖嬷嬷平日里受气也就罢了,如今在她管辖的地盘,又是这么个臭丫头,当众给了她这么一个大丑,她岂能消气。

立时,什么话都说了出来:“婉小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芝丫头已经飞上枝头做凤凰了,你一个被弃女今后恐怕就只能在许府过活了,你若想让你娘跟你过上平静的日子,就得好好的巴结巴结我!否则,别说是你,就是你娘,我也有办法给赶出府去!”

赖嬷嬷瞪着两眼,完全撕破脸皮,恶狠狠道。其他婆子一脸得意的要看许静婉她们的笑话。

此时,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他慢慢走到赖嬷嬷跟前,道:“你们府中的下人就是如此对待主子的,我倒是要去跟你们的许老爷好好说道说道。我堂堂一个九王爷,难道让你们做顿饭,还需要推三阻四么?”

李玉铭浑身散发着王者的气质,他一席白衣和这漆黑的厨房形成鲜明的对比。

许静婉将荣氏搀扶起来,就要朝外走去。

却听扑通一声,在走到厨房门边时,被赖嬷嬷给拽住了裤脚。

“婉小姐,婉姑姑,求您,别去告诉老爷,是我有眼无珠,不知荣夫人要招待的是九王爷。”

许静婉瞪眼看着她,却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对荣氏道:“娘,日后您就待在别苑。尽量不要给这些下人脸面!她们就是欺软怕硬。不惩治惩治。将来会出大乱子的!”

正说着,却见前面来了一行人,正是许国朝,赵氏他们,后面还跟着一众随从。

方才起争执的时候,一个婆子就悄悄去报信,说是许小姐大闹厨房,现在看见荣氏和许静婉从厨房内出来。赖嬷嬷又跪在地上,那婆子吓得登时傻了眼。

许国朝看向许静婉,喝道:“你可知过几日是什么日子?这个时候来厨房和下人瞎闹,你还有没有一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赵氏看了眼一脸委屈的荣氏,心内得意,故意在许老爷近旁道:“我看啊,就是我们芝儿寻了门好亲事,这做姐姐的有些妒忌罢了!老爷莫气,这事也在所难免!”

赵氏的火上浇油,让许国朝更加是怒发冲冠:“你妹妹就要出嫁。你不去看看,反倒来厨房为难这些个煮饭婆子。你当真是三岁小儿不成?”

左一句你妹妹,又右一句你妹妹,许静婉听得气血上涌,可却努力平复心情道:“父亲,您不了解情况,妄自下定论,不配做我的父亲!”

“你——”

许国朝气得捂住胸口,指着荣氏道:“这就是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被夫家给休了,我好心收留她,竟然如此的不知感恩……”

老爷正在气头上,赵氏慌忙帮许国朝抚了抚胸口:“老爷息怒,何必为了个不孝女气坏了身子!要是不想见,老爷不是还有一处老宅吗?府外的老宅反正也没人居住,不如让她们去那儿,也好让府内清净!”

许国朝正有气没处发,听了赵氏的话,立刻说道:“你们明日就去老宅住!不用再多说什么了!”

“爹爹!”许静婉抿唇。

“老爷!”荣氏垂泪。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他可以不来看她,可以不宠信她,但是,就连住在府里,远远的看他也不行吗?

许静婉倒是不怕出府,在这许府每日过得也不安宁,还不如她原来在西郊村的宅子舒适。

可是,她是了解她娘的,荣氏之所以这么多年能够隐忍下来,最终原因还是她还深爱着这个不辨是非的许国朝。

若是让她搬出府去,可能会要了荣氏的命呢!

“许老爷治家可真有一套呢!今日本王算是见识到了。”厨房内,慢慢踱出一个人来,一身白袍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满脸的自信,加上唇边那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不觉惊叹其出奇俊朗的相貌。

许国朝倒是不知九王爷来了府上,见他从厨房内出来,便知今日婉儿的大闹定是和他有关,不禁垂下头来,后悔自己的武断。

“九王爷安!”

李玉铭挥挥手:“免了,看来本王今日确实来的不应该,府上正忙着小姐出嫁,本王想讨口饭吃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许大人未免做事太过武断,就如此将自己的夫人和千金扫地出门,看来本王的罪孽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厚!”

许国朝成熟的老脸上慢慢现出点点的红斑,那赵氏也是瞠目结舌,原本陪同一道过来看荣氏她们的笑话,哪里知道,她们竟然将这么个大人物藏在厨房里。

“都是你个嘴碎的婆子!连九王爷也不认得,看今日回去,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赵氏想起方才让荣氏她们去外头住是自己出的主意,立刻将矛头转向方才来报信的婆子。

许国朝的脸确是更加黑了一些,他抬眸看向九王爷道:“王爷既然来府上,为何不事先让下人通报呢,引起今日的误会,真是让老朽没脸见人啊!”

赵氏递了条汗巾过去,许国朝赶紧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细汗。

“要我说啊,今日之事,纯属误会!都是府里的下人不懂事,回头我好好训训他们!王爷肚子饿了,我这就让下人备饭!赖嬷嬷……”

赵氏唤了几声,赖嬷嬷这才回过神来,站起身走近赵氏道:“求夫人别辞退我!老奴有眼无珠,不知王爷驾临,老奴该死!”说着,赖嬷嬷就冲自己的脸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你是有眼无珠,现在还不快去备饭!”赵氏有些气恼,两条柳叶细眉挑的老高。

“是!”赖嬷嬷慌忙退去,走进厨房。

李玉铭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来:“王爷府中的两位夫人,待遇可真是天壤之别啊!”

许国朝心知,李玉铭定是指的方才奴才们为难荣氏之事,本来宅内琐事,不该被外人看去,一时间,他只好笑着回应道:“我的两位夫人都宅心仁厚,想必王爷是看错了,岂有不同?”

“方才本王亲眼所见,今日的饭就免了,只要您和赵夫人还有那些下人们对婉小姐道个歉,便可!本王希望,下次不再有同类事情发生!”李玉铭说着,站在了许静婉的身侧。(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断饰

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人,倒是让许静婉有些许的意外。看来这个李兄还真是够义气。

许国朝看了眼李玉铭,扯下老脸,对着荣氏和许静婉道:“我方才所说之话全部收回,是老爷我的不是!”

荣氏急忙上前道:“老爷莫自责!也是妾身做得不对!”

见许国朝都前去道歉了,许静婉抬眼看向一旁的赵氏。只见她局促的捋了捋鬓间的黑发,身形不为所动。

许国朝喝道:“还不快过来道歉!”

赵氏一扭身,匆忙做了个揖:“给姐姐道歉,给婉丫头赔不是了,方才……是我太冲动了些……”

那赖嬷嬷一直都在厨房内关注着外头的动静,一看老爷夫人都道了歉,也急忙走了出来,连带着方才那几个煮饭婆子,她们纷纷将手往围裙上擦了擦,立时跪了下来,赖嬷嬷道:“嬷嬷我嘴碎,有得罪夫人小姐的地方,还望夫人小姐多多原谅!日后再也不敢了!”

其他嬷嬷也纷纷垂首。

许静婉微微看了她一眼,却是没让她们起身的意思。过了一会儿,还是荣氏实在看不下去了,搀扶她起来。

今日的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算一算,这也是李玉铭第二次在她爹爹面前为自己说话了。许静婉微微一笑,对着李玉铭作揖道:“多谢九王爷替小女解围!”

一家人都笑了,许国朝笑得深沉,赵氏笑得花枝乱颤,却不达眼底,下人们也只是苦笑着。

许芝出嫁前,出了这么一桩事。赵氏心里那个气啊!

回到花荷苑。许芝正端坐在铜镜面前,撒娇道:“娘,你跑哪儿去了?女儿就要出嫁了。你还不多陪陪我!”

赵氏正心烦,一想起女儿要嫁人了。可是耐何所嫁之人也只不过是个将军,没有王爷的官衔大,就生气道:“你倒是可以嫁人了事,你娘我却得待在这里受人白眼!”

许芝正让丫环伺候着梳头,突然听到这话,立时转过头来:“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女儿我还不是听您的话,嫁给那个连面都不曾见过的蒋肖剑。现在。您又说我的不是了!究竟是何人给您气受了?”

赵氏仰躺在一张木椅之上,一边呼着气,一边道:“你没瞧见,刚刚那个小蹄子有多神气!就为了一顿饭,竟然让你娘我跟她道歉!”

“什么?”许芝从梳妆镜前站起身来,裙摆将桌上的首饰盒给带落到了地上。

见她马上嫁人要用的名贵首饰掉了,许芝心疼的不得了。她捡起那一块块摔断的发钗,项链,痛苦的哀嚎了一声:“娘啊,都怨你!”

赵氏也跑了去。一看满地的珠碎,那心就跟被爪子挠了一下似的,生疼生疼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母女俩一块儿盯着那些首饰碎片看。丝儿将还没摔坏的首饰一样一样的捡起来放进首饰盒里。

恰在此时,荣氏母女俩走了进来。

许静婉见那梳妆台前一派狼藉的模样,心想,真是恶有恶报。若不是荣氏说为了礼仪来看看许芝,她才不会刚好了伤疤又忘了疼的跑来呢!

赵氏抬眸,见到荣氏,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姐姐来啦!可不巧,芝儿的首饰方才被我的笨丫头给摔坏了!你瞧瞧,真是作践银子啊!”赵氏手捧着一根摔坏的珠钗。砸吧着嘴,跟荣氏说道。

她两眼偷瞄荣氏的表情。果然,荣氏见了。也是万分的同情,并道:“这芝儿成婚,我也没啥好送的,不如将我的那些首饰拿去卖了,再帮芝儿买过吧!新婚可不能用破的东西!”

赵氏忙道:“姐姐如此怎么能行!”

其身后的许芝却是一脸的荣光,两眼期许的拉了拉赵氏的衣角。这天大的好事,不要白不要,其实这些首饰还真不是特别贵重,若是能换来荣氏这么些年攒下来的贵重首饰,也是值得的!

许静婉看了眼荣氏,真不知该说她娘什么好。这赵氏母女常常对她使坏,她倒好,人家首饰摔坏了,自己主动去给她们贴补。

“娘!”许静婉喊了一声。荣氏这才看向她,笑着道:“婉儿莫急,我那些首饰反正平时也不怎么戴,就送给芝儿做结婚礼好了!你的那份嫁妆,娘早就有所准备了!”

许静婉叹了口气,既然荣氏的话已经出口,她干脆帮她娘完成心愿得了。

赵氏此时却是将两眼眯成了缝,道:“婉丫头看来还是不喜欢我们芝儿啊,若是不舍得给,就算了,我再同老爷说道说道,老爷定是会再拨银子下来,让我们买新的!”

荣氏赶忙解释:“不是这样……”话还未说完,却被许静婉给打断了。

“如此怎么能行?妹妹出嫁,说什么,我们母女都得尽一份心不是,也不用我娘出首饰了,娘的首饰都太老,也不值几个钱,我原先替妹妹出嫁,那里还积攒了些簇新的首饰,明日给送来,让妹妹瞧瞧,若是看得上,妹妹就拿去,看不上,我们再想办法凑银子帮妹妹买如何?”许静婉实在是不想她娘为了个不想干的人,出钱又出力的,这才将这首饰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许芝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脸上也慢慢恢复了红润:“婉姐姐果然大方,那好,就要婉姐姐的首饰了!明日拿来我瞧瞧!”

赵氏也跟着一起呵呵笑着,荣氏和许静婉告辞离去。

回到别苑,荣氏便着急起来:“婉儿,你如何说自己有很多簇新的首饰啊?你出了那王府,可是分文未得,何来的簇新首饰?不如还是拿娘的首饰去当了,换些钱买新的吧!”

荣氏说着就要去开她那好久未曾打开的首饰盒。

刚一打开,便见里头有好些老旧的首饰,银镯,金步摇,猫眼石耳环,玉珠项链……

许静婉看得花了眼,不禁问道:“娘,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首饰?”

荣氏闭了闭眼,笑着道:“这些都是娘出嫁之前,你外婆给的!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戴过,不如给那芝儿做嫁妆还好,能充充门面。”

“娘,爹爹没有给过你首饰吗?”许静婉早就听说她外公很有钱,于是便打住这个话题,问起她爹的事情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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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赠予

荣氏双手微微颤抖着,从那装饰精美的雕花木盒里拿出一对闪闪发亮的银耳钉来,耳钉很小,上面的花纹已经几乎看不清。

可是还闪闪发光,可见其主人常拿它出来抚摸。

“这是你爹爹年轻的时候去我家提亲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留着!”

许静婉看着荣氏那微微泛红的面颊,突然很为她娘感到不值。

几十年的夫妻,竟然只换来这么一对小小的耳钉,许静婉都替她娘不值。

她爹,许国朝,简直太坏了!

“婉儿,待会儿你就把这一盒首饰拿一半去当了,另一半留给你,当嫁妆,这对银耳钉不值钱,娘就留在身边!”

荣氏那依稀洁白的手指缓缓摩挲着那对银质的耳钉,满眼都是欢喜的表情。

许静婉叹口气,将盒子盖上,道:“娘,你忘了,您女儿我可是开首饰铺子的,弄些首饰过来,不成问题,您就好好收着外婆的礼物吧!”

说完,她还瞥了一眼荣氏手上那对银质的耳钉,那么点小东西,却让娘亲死心塌地的跟着许国朝这么多年,她娘真是够痴情的。

“可是,你那铺子的东西得拿去卖钱啊!如今生意不景气,这样去拿,岂不是要亏了!”荣氏还是不免担忧道。

许静婉拍拍手,小翠立即奉上一盒珠宝来:“娘,你看,这些珠宝够了吧!这些都是我平日里省下来的首饰,虽然不是特别好看,可是款式还是新的,想那芝儿也一定不会嫌弃什么。”

荣氏被那一盒子新首饰给晃花了眼,问道:“婉儿,你有这么些首饰。平日里,怎么没见你戴呀?”

许静婉推着荣氏在一旁床边坐了下来道:“娘,你女儿我天生丽质。哪里需要那么些首饰来衬托美丽?”

“你啊!就是嘴贫!”

第二日,赵氏和许芝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娘。你说那个许静婉会不会给我送首饰来啊!她舍得吗?”许芝这几日都有些着急,毕竟就要嫁人了,一生也就这么一次,她可不希望为了这么些首饰让自己被人看低。

赵氏盘腿而坐,微闭上眼道:“你就放心吧!虽然这个婉丫头性子刚烈,可毕竟你要嫁给将军了,她若是不巴结你,怎么会说出送你首饰的话呢!她的首饰定是不会太漂亮。只是做个人情,想着将来你定会帮她!”

许芝正拿着个银梳梳头,听到这话,狠狠地冲地上啜了一口道:“呸,想我帮她,也不照照镜子,一个被休了的姑娘,竟然还赖在娘家不走,我看了都替她羞。若是那首饰不好看,我今日当她的面。就全给扔那花池子里去。”

许芝说着,故意拿起银梳,做出那般扔东西的动作来。然后自个儿咯吱咯吱的笑个不停。

赵氏却是没笑,她那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面前一个青花瓷瓶,微微抿着下唇,道:“若是有可能,将那老东西的稀奇宝贝都给搜罗过来。我看她日后还凭什么来迷惑老爷!”

赵氏知道这个荣氏原是三品官荣宝龙的女儿,虽说后来被抄了家,可先前荣氏出嫁时也给了不少嫁妆,都不知被那荣氏给藏哪儿去了。

正想着,那荣氏和许静婉二人便走了进来。许静婉一身雅兰色春衣。外面一件淡青色比甲,袅袅婷婷。翩然而至。

最引荣氏母女二人注目的还是那个雕花镶着珍珠宝石的精致妆奁盒子。

“姐姐来啦,还真是准时!”赵氏连忙起身招呼。眼神却一直盯着那只盒子。

许芝也笑着上前来:“婉姐姐,你这盒子里有什么宝贝,给我瞧瞧!”娇滴滴的嗓音,却还是掩盖不住许芝那眼底的贪婪。

许静婉顺势在椅子上坐下,然后慢慢将妆奁盒打开来。只见一道金光从盒内散发出来,各类金银珠宝首饰晃的许芝和赵氏都傻了眼。

“婉姐姐,这些都是你的?”许芝简直难以相信,长这么大,她算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的,可是,像如此精美绝伦的首饰,她还是第一次见。

许静婉点点头,看了眼荣氏。荣氏知道许芝喜欢,自己心里也踏实了些。

可这么一瞥,却被赵氏给捕捉个正着。她微微眯起双眼,对着荣氏笑着作揖道:“多谢姐姐,给我们芝儿这么漂亮的首饰。”

荣氏听了,微微笑了一下,心里却是特别的高兴。

“哪里,都是婉儿的首饰,反正她现在也用不着!还是紧着芝儿大婚的好!”

“那是,还得谢谢婉丫头。平日里呢,我对你是有些苛刻了,不过婉丫头想必也不会记这个仇。”赵氏赶忙将首饰都放了回去,然后盖好盒盖,端着走到屏风后面。

许芝则慢慢走到镜子前坐下来,然后转头看向许静婉道:“姐姐原先嫁人时是梳的什么样头发,我这里的丫鬟啊,都可笨了,梳的头丑死了,不知道到时候那个蒋少爷会不会满意。”

许芝正端坐在镜子前面,想象着许静婉为她梳头的场景,听到这话,立刻拉下脸来。若是带个不熟悉的丫头去了婆家,日后的苦日子可就多了。

“姐姐说笑了,爹爹那么忙,还是不要告诉他了,我就让丝儿给我随意梳个顺手的发型,反正每日都看习惯了。”许芝笑着招呼丝儿上前来。

见许芝自己拒绝了,许静婉也笑着拉了拉荣氏的手臂:“娘,我们先回吧!芝儿就要大婚了,可不能太操劳,得多休息!若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别苑问我!”

许静婉实在不想在这对母女这儿多留,便婉言道。

“怎么不多坐一会儿,不过,我们芝儿这两日是休息的太少,脸上的颜色都不好看了。”

待许静婉和荣氏离去,赵氏将窗格门关上,走到屏风后面,端出刚才那个漂亮的锦盒来。

“女儿,快看看,后日大婚,戴哪件首饰好?”赵氏小心翼翼地端出那么一盒子珠宝,两颗眼珠子都快要看掉了。

许芝却是满脸的不悦:“娘,为什么那个贱丫头都有这么多珠宝,我却没有。定是爹爹偏心!给了她,没给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嫁妆

这么一说,赵氏却是闪了下神,觉着有点道理。这么多年,虽说许国朝对她们母女不错,而且尽量不去别苑那里。可是,难保他心里还藏着那个女人。

傍晚,许国朝满脸笑意的来到花荷苑,只见他宠溺的看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许芝一眼:“怎么样?爹爹给你说的亲,可还算满意?”

许国朝由下人伺候净了净手,却发现赵氏母女都一副生气的模样。

因为碍着马上许芝就要嫁人,他便强忍下愤怒,走到赵氏跟前问道:“又是谁惹你们不高兴啦?”

赵氏见问,心里在笑,可面上却依旧冰冷:“喏,你瞧瞧,婉丫头那么多宝贝,你怎么能这么偏心!还亏你说最爱我们芝儿!”

许芝也嗔怪的说了句:“爹爹坏!”

许国朝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好端端的跑来花荷苑,本想和自己的女儿好好一同吃几顿饭,没想到却先被埋怨上了。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要说偏心,这么多年,夫人应该看见了,我定是更为偏袒你和芝儿一些的,你们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醋啊!”

见老爷还不解风情,赵氏便立刻走到梳妆镜前,将那盒子首饰给端了来,放在许国朝面前的桌子上:“还说没有,那个婉丫头都说了,这些首饰是她出嫁的时候剩下的,难不成是她那婆家可怜她给的!”

赵氏认定了,许静婉是被身无分文的扫地出门的,如何会得到婆家的馈赠。

许国朝面露惊疑的从那盒子里拿出一个翡翠耳环来。仔细一看。果然是真品。而且那做工,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

如此精湛的首饰,除非在宫里见那太后她们戴过,还真没见着别的夫人有戴。

“既说是婉丫头的,那这首饰如何在你们这儿?”许国朝疑惑地看着赵氏道。

“还不是婉丫头打碎了芝儿的首饰,说要赔给她。你看看,她这随便一拿出手就这么精美的首饰。若是去察看她的首饰库,还不知有多少好东西呢!”赵氏露出不满道。

许国朝只是盯着这些首饰看,随后缓缓道:“我未曾给过她们这些首饰!”

赵氏正在等这句话,赶紧接口道:“那么定是那荣氏私藏了好些宝贝,你当初不是说将她值钱的东西都要来了吗?看来她还寻思着用她的小金库,另嫁他人呢!”

赵氏故意添油加醋,而许国朝却是冷下脸来:“你休要胡说!”

许国朝虽然冷下一张脸,可却对荣氏也有了个心眼,难道这么些年,她都是装的。为的是有朝一日能够逃脱他的府门。

赵氏被许国朝满脸的怒意给吓得不敢再多言,可是还是旁敲侧击道:“反正那个婉儿已经被休弃。不可能出嫁了,老爷不如让荣氏给出份嫁妆,要份量重的。”

许芝见许国朝犹豫,也上前来撒娇道:“爹爹,娘说的没错,我嫁的可是将军府的二少爷,就爹爹给的那么些嫁妆,恐怕是还不及他们府的一个小石头,爹爹难道要女儿去那边天天受人欺负,被看低不成?”

许国朝面露难色,如今的他虽说有官衔,可俸禄没有多少,还多亏当年荣氏进门后带来的那么些嫁妆,他才支撑了这么多年。

如今要嫁女儿了,也就只能给力所能及的一些银两。本来还寄希望于婉丫头身上,可是那个九王爷虽说对她不错,却没有主动说过提亲的一言半字。

与其下这种无望的赌注,干脆给他最爱的芝儿多一些嫁妆,也好不被那武将世家的蒋家人看不起。

是夜,夹杂着雨丝,许国朝由下人伺候着来到已经熄灯的别苑。

敲了一会儿门,绿儿去开了门,见是老爷来了,忙高兴地冲着里头喊:“夫人,是老爷来啦!”

荣氏原本也是陪着静婉,才如此早睡,突然听到老爷来了,立刻披了件衣服,便下床去。

“老爷怎么这么晚还来别苑啊?吃过晚饭吗?”荣氏帮许国朝脱去沾满雨丝的外衣,从绿儿那里娶了件绒衣给他披上。

许国朝待荣氏做好这一切,便语气温和道:“我们进厢房说话。”

荣氏听了,觉着有如仙乐:“老爷说什么是什么?”

当他们进了荣氏的卧房,雕花木门被关上,荣氏满脸柔情的看着许国朝,情意绵绵的以为许国朝是来这里与她同床共枕,共度良宵的。

可许国朝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心碎成了一瓣一瓣的。

“你这里还私藏有多少当初的珠宝?”许国朝抬眼四处看了看。

荣氏听着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国朝,你认为我藏了多少宝贝?”

许国朝没有察觉荣氏语气里的颤抖,只冷冷扫了眼这个看起来简单朴素的房间道:“定有好多箱吧!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当年定然是不会少给予你!”

荣氏微闭上眼,痛苦的摇了摇头,慢慢向后退去,不小心将那厢房的门给撞开来,跌坐在地上。

许静婉恰巧听到声音跑了过来,她搀扶起荣氏,连忙问道:“娘,怎么了?”

许静婉不禁意间抬眸,看到的是许国朝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

接着,便听到他雄浑的声音在厢房内响起:“萍儿,你莫要小气!好歹你我也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你竟然私瞒我藏了那么多的钱财,若是你还念及旧情,我劝你还是快点交出来,好给芝儿做嫁妆,你不也说吗?芝儿就像你的亲女儿一般!”

许静婉算是听明白了许国朝的意思,双眼立刻似能喷出火星:“娘怎么待你,爹爹你难道不知道吗?她若是有私藏什么钱财,至于生活的如此简朴吗?”

许静婉真的很替她娘不值,做了这么久的许家夫人,住的是偏苑,每月都没什么银两,若不是她节省,估计是熬不到见她被休回来了。

许国朝冷笑:“生活简朴,我看是生活奢靡吧!那么漂亮的首饰都被她藏了起来,还能说是简朴!”

许静婉正想回话,却被荣氏给叫住了。她抬起头,恨恨的看向许国朝道:“若是我把钱都拿出来给芝儿,那我们的婉儿将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红杯

荣氏不怕受伤害,可是对于许静婉她是愧疚的,毕竟因为她当初的软弱,让她嫁了那么个婆家,结果遭到被休弃的命运。..

许国朝却勾了勾嘴角:“婉儿已经嫁过人了,你难道还想人家八抬大轿把她迎回去不成!”

荣氏一听,险些再次摔倒。果然,他果然没有考虑过婉儿!同样是女儿,为何他会对婉儿这么的不在乎!

“老爷,你实在自私!”荣氏颤抖着伸出手指来道。

可许国朝的眸色却是阴冷道:“你放心,婉儿我自有安排,会让她嫁个好人家,不过,她这样的情况,要嫁也定是嫁个‘门当户对’之人!”

荣氏听出了许国朝话里的意思,吓得紧紧抓住许静婉的手臂道:“你打算怎么样?我不许你动我女儿的一根汗毛!”

许国朝冷笑:“你别忘了,她姓许,若要嫁人,容不得她自己决定!”

许静婉看了眼她这个所谓的父亲,从这身体的本真那里,她了解到,她的这个爹爹从未真正关心过她,一切都是为了图那荣氏的财产而已。

如今他的真面目暴露无遗,许静婉突然觉着他看起来那么的让她恶心。

“爹爹,我的婚事有且只有我自己做得了主!至于芝儿的嫁妆,我想我娘没有必要去考虑,她想不想给都出于自愿,而爹爹你,作为一家之长,如此胁迫自己的妻儿,真的是令静婉大开眼界!”

许国朝看向许静婉,发现她的眸光中满是仇恨,心中不由得一窒,想她和九王爷关系那么好,虽说成亲的事情希望渺茫,可若是她在王爷面前胡言乱语。自己的官衔还不知保不保得住。

许国朝假装轻咳了一声,道:“我听人说你娘私藏了好些银钱,这才来探个虚实。既然没有此事,那就告辞!你们好生歇息!”

雕花木门关上,荣氏抱着许静婉的身,颤抖着哭了起来。许静婉则尽量不让自己落泪,前世她就常对自己说,落泪是懦弱的表现。她不要让别人看出自己的懦弱。

婚事如期进行。这一日,许府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赖嬷嬷也是忙前忙后的布置:“东西都擦亮些。待会儿蒋少爷来了,若是看见哪儿有灰,当心我揭了你们的皮。”

几个丫鬟忙低着头,仔仔细细地拿着白布擦拭着屋里屋外的瓷瓶之类,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个别。

此时,别苑中。许静婉和荣氏正在互相打扮着,由丫鬟梳好了发髻,荣氏对许静婉说:“好看么?”

昨夜的事情,她们已经选择了忘记。既然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则不如融入这片祥和气氛当中去。

许静婉盯着荣氏的发髻看了一会儿,最后摇摇头道:“娘。您真好看!”

荣氏低头:“傻丫头。尽知道打趣娘!”

许静婉抿嘴一笑,见荣氏的脸颊微微泛红。想起昨夜被许国朝奚落的模样,心里不禁血气上涌。

“再戴一朵红花吧!娘岁数又不大,没必要每日打扮的那般素条条的。”许静婉说着,从自己的妆奁内取出一朵玫红色头花来,轻轻插在荣氏的鬓发内。

“恩,还是如此才好看!”许静婉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可又定神瞧了一会儿。

荣氏奇怪道:“婉儿,是不是看上去艳了。”这么多年,一直是赵氏才会打扮的如此妖娆,她从来都是素雅打扮,不去争抢什么,因此看见铜镜中美艳的自己,不免有些心慌。

“不会,我是觉着,还差点什么!”许静婉左右端详着,就像看一尊精美的雕塑,想再把它刻画的完美一些。

她洁白的素手伸进妆奁盒内,稍稍翻动了几下,突然眼前一亮,洁白的手捻起一对精致的白玉耳环。

“娘,快带上这个看看……”许静婉嚷嚷着,就去帮荣氏戴,荣氏满脸的笑意,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觉着有个如此疼人的女儿真好。

白玉耳环戴好,配上深绿色丝绸绣花长衫,青色长裙,衬托着整个人更加超凡脱俗,自有一股尘世之外的成熟韵美。

许静婉则将发丝都拢于脑后,做成微微波浪状,一身藕粉色长裙,配上猫眼石绿色耳环,头上插着新颖别致的银簪,略施粉黛,窈窕身段尽显。

正准备出发,门外却走进一个丫鬟,那丫鬟似是从赵氏那边过来,长得小巧玲珑,只说是她们那里忙,丫鬟不够用,让荣氏给派两个丫鬟过去。

荣氏点点头,立刻差绿儿和小翠跟她离去。

许静婉这才扶着荣氏,慢慢踱步去那花荷苑。

“你们帮忙擦拭下这些酒杯,仔细着点,上头不能有一点灰尘,否则,小心受到赖嬷嬷责罚。”小丫鬟将绿儿和小翠带进一间房后吩咐道。

绿儿四处看了看,便拉着小翠的手说道:“这个房间收拾的这么漂亮,怎么看起来像是老爷为小姐准备的新房啊!”

小翠忙着擦那桌上的酒杯,没空去多想,只是笑笑:“新房定是在蒋家的,如何会在我们这里也弄一个,绿儿姐姐多虑了!”

绿儿摇摇头,蹲坐下来,同小翠一起擦拭起来:“话说小姐和夫人现在定是去那边看新郎了,我们怎么这么苦命,被差来这里,擦这些瓶瓶罐罐的。”

小翠突然抬起头来笑笑:“谁让我们是丫鬟呢!跟着婉小姐和夫人,我们俩算是命好的,都未做过这么些粗活!”

说着,她又埋头去擦一个红酒杯。绿儿则随手一甩,那白色擦布带过一个红色杯,突然哐啷一声,掉落下来,摔得粉碎。

绿儿神色突紧,赶紧趴下来收拾。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若是让主瞧见……”

小翠也帮着收拾,却不料门口此时来了好些人,将出口堵的死死的。

“哎呀,这两个死丫头,竟然把寓意着和和美美的杯打碎了一只。来人,给我将她们绑起来!”赖嬷嬷大喝一声,吓得绿儿险些扑倒在那些瓷器碎渣上面。

而此时,荣氏和许静婉恰巧过,绿儿大喊起来:“夫人,小姐救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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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杖刑

“娘,小心些,别踏到污泥里去了!”许静婉和荣氏路过那荷花池,许静婉低头提醒道。

“我怎么听到了绿儿的声音。”荣氏紧张四顾道。

许静婉也隐约听到喊声,抬头察看起来,发现前面不远处,一群奴才压着两个丫鬟朝她们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许静婉喝问道。当看见绿儿和小翠的脸已经肿的像馒头一样时,她便想到定是中计了。

赖嬷嬷一脸的狡诈:“今日这两个丫鬟打扫屋子,竟然把象征夫妻和美的杯子打碎,老奴这是要去好好惩办惩办这两个丫头。”

说着,赖嬷嬷便压着绿儿和小翠朝那花荷苑走去。

荣氏一脸惶恐的跟在后面,不一会儿,她们便都来到了花荷苑。

此时的许芝正在梳妆打扮,一身的大红新娘装扮,加上许静婉前几日赠她的首饰,整个人看上去华贵典雅。

见赖嬷嬷一众奴才进门来,赵氏大喝道:“赖嬷嬷,你这是干什么?”

许芝侧头,她和赵氏的表情都没有太多惊讶。

“这两个丫鬟打扫时打碎吉祥物,老奴这是送她们过来听候夫人发落?”赖嬷嬷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赵夫人,我们不是故意的,求夫人小姐放过我们!”小翠苦苦哀求道,那红肿的脸颊在羞愤中涨的如秋日的番茄一般。

“哦,这不是别苑的两个丫鬟吗?”赵氏用力捏着小翠的脸颊,小翠疼得直龇牙。

许静婉见了,上前就是一掌,将赵氏的手给推向一边。赵氏见了,火冒三丈:“这是你个晚辈对长辈的态度?”

荣氏慌忙快步走上前,作揖道:“婉儿年纪尚幼。不懂事,冲撞了芝儿的大婚,还望你这个做长辈的不要与之计较!”

话说今日大婚。本不该出现此等事情,丫鬟犯错,就是主子的不是。怎么说,也是她们理亏,荣氏当然清楚其中道理。

“她尚幼?都是嫁过人的姑娘,怎么说也不是小孩子了。连这点基本的礼仪都不会。难不成还要我一点一点的来教不成?”

赵氏冷着脸,看着许静婉,因为昨日已经听说了。因为她拦着,她娘才没拿出其他的钱来给她的芝儿陪嫁。这么想着,她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这……”荣氏语塞。

却见赵氏挥挥手,赖嬷嬷便立即上前,将绿儿和小翠一人踢了一腿,跪倒在地上。

赵氏那高昂的声音在花荷苑内响起:“这两个丫头故意破坏芝儿大婚,一人杖行五十。”

小翠和绿儿立刻被几个人架了起来。拖到外面,两条长板凳已经备好。

“小姐,救我!”

小翠喊着,两眼惶恐地盯着身旁两名粗壮的汉子手里的棍棒。

“还不快点!”赵氏在那边催促着,那四名大汉便毫不客气的扬起棍棒来。

“慢着!奴才犯错,都是我这个做主子的不是。静婉愿意代她们受罚!”许静婉突然冲了出去。将那几个大汉拦下道。

大汉们额头的汗水滴落,眼神看向赵氏。

荣氏大惊。慌忙求情道:“看在昨日婉儿送了首饰给你们的份上,就饶了她吧!”

赵氏眼珠一转,想到首饰的事情,立刻说道:“不罚也行,可是你知今日之事,关系重大,对我们芝儿的一生可能都有极坏的影响。若是不杖罚,那定是要用钱财来消灾才是。”

荣氏看着那边的许静婉,连连点头。

可是,许静婉却对着赵氏大喊:“打吧!娘,绝对不能再给她们半两银子!”

荣氏紧张地看向赵氏,赵氏被许静婉的话给彻底激怒了。

“打,给我狠狠地打!”

大汉们听命,一扫方才停在半空的郁闷,待许静婉上了板凳,便立刻挥起长棍来。

荣氏张大了嘴巴,心里着急,面前却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哐啷两声,棍棒在此时却突然落地。那四个大汉面面相觑,都捂着自己泛红的手掌喊疼。

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花荷苑门前已经聚集了好些迎亲之人,那高头大马上之人头戴缠珠花冠,剑眉下面是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棱角分明的轮廓,一身红装将他笔挺的身材勾勒的恰到好处。

他翻身下马,飒爽英姿引得府内众多女眷们惊叹垂眸。许芝兴冲冲地从镜前跑了出来,抿唇,低眸,羞答答如一朵含苞欲放的春花,扭捏着娉婷细步走到门前。

可是,垂眸等待半响,没有感受到蒋肖剑炽热的呼吸和关切的话语,进入眼帘的画面是他匆匆扶起许静婉的那一瞬间。

“婉儿没事吧?”

许芝瞪大了双眼,面前这个一身红衣的男子分明是她将来的丈夫,怎么能在新婚迎亲的日子在她的面前,去搀扶起另外一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还是自己最憎恨的荣氏之女。

赵氏也是半天没缓过神来,只当是自己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此时的许国朝也刚好同一众朝廷同僚信步朝这里走来,算算时辰,此时应当是迎亲的队伍到达花荷苑的时辰了。

“许大人好福气啊!蒋府那公子可是刚刚取得战功回来,皇上赏识的很呢!令女若是嫁了过去,许大人以后的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啊!”一个五品的李员外道。

“哪里哪里,只能说小女运气好,被那蒋家公子看上,否则我们许家何以高攀的上。”许国朝哈哈大笑着,眼角的鱼尾纹都给笑了出来。

另一个官员也打算吹捧一番时,却见面前一身红装的蒋肖剑将许静婉从长凳上抱了下来。而真正的新娘正站在花荷苑门前,一身大红的衣裳衬得她本人特别的滑稽。

“许大人,莫不是令夫人将这新娘弄错,怎么会是这样啊?”

刚才还夸赞不止的李员外突然大笑道。

其他官员也跟着哄笑起来。

许国朝方才脸上的喜悦此刻都被愤怒所代替,他冲着荣氏大喝道:“把你该死的女儿给我带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荣氏没有动,只是呆呆地望着蒋肖剑怀里的许静婉。

许静婉将蒋肖剑推开来:“别碰我!”

可蒋肖剑却是昂起头来,再次拉起许静婉的手道:“我要娶的是你,如何能不碰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醉话

霎时间,许芝羞愤难当,胡乱将头上的金步摇等饰物拉扯了下来。

赵氏大惊,赶忙命令几个丫鬟上前来帮她把头发梳理好。

许芝却在此时突然跑了起来,她跑到蒋肖剑的跟前,抬起手来就要打许静婉的脸,却被蒋肖剑一手给挡住了。

许芝越发的生气:“蒋少爷,你别弄错了,你该娶的人是我!”

此时的许静婉也淡淡的看向他道:“好好待芝儿吧!”

说着,她慢慢地踱步朝荣氏走去。赵氏瞪眼看着她的身影,恨不得此刻就将她杖刑处死。

蒋肖剑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看着面前这个满头狼狈的女子,他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厌恶来。

他起身跨上马背,其他丫鬟婆子立刻缓过神来,纷纷将许芝凌乱的发髻给梳整齐,头上的饰品也一一戴了上去。

又弄了将近一个时辰,此时,许老爷带着家里的女眷一同坐上轿子,打算去蒋府观礼,其中也包括荣氏母女。

许老爷见蒋肖剑不再说话了,以为他已经认定自己的女儿做妻子,总算是舒了口气。

迎亲队伍敲敲打打的朝蒋府走去,许静婉和荣氏坐在轿子内,许静婉忆起当初刚刚穿越而来时的情景。

若是当初没弄错,也许现在的她已经是蒋府二少奶奶了,不知在蒋府,她会不会也遇到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情,会不会也因为身份问题而被扫地出门。

荣氏握住她的手道:“女儿啊,娘为你高兴,这么多人喜欢你,将来你定是不愁嫁的了。想开点啊,今日蒋家少爷娶的是你妹子,你也应该替她高兴不是?”

荣氏还以为许静婉是为了没有嫁入蒋家而感到遗憾。许静婉淡淡的笑了笑,点点头:“娘,你放心吧!我不喜欢这个蒋家少爷!”

说着话。她们都来到了蒋府正厅门前。

花轿放下,许芝由丫鬟婆子搀扶着,跨过火盆,慢慢朝厅内走去。

蒋肖剑从马上下来,便不知了去向。待到宾客云集之时,蒋府已经是热闹非凡。新娘站于厅中。却迟迟未见蒋肖剑的身影。

此时的公主李雪绒正和王舒俊坐在一起。她们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公主不时地和王舒俊交谈一番,可是那王舒俊的脸上却始终是平静而沉默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波澜。

除了上位坐着蒋家二老,依次排下来,两旁都坐着好些朝廷命官,其中也包括李玉铭和李玉宏两位王爷。

蒋国天看着这么多权贵云集他家,心中大喜,可是这个臭小子却不知哪儿去了,他立刻起身招呼下人去找。

等了一会儿。几个下人将躲在房里的蒋肖剑给带了过来,站在许芝的一侧。

“新人到,行三拜礼,一拜天地!”一边的主婚人开始高声唱了起来。

盖着红头巾的新娘微微勾起唇角,转过身对着天地行礼,而她身旁的蒋肖剑却是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静。

“我要娶许静婉。她原本就该是我的妻子。当初上错花轿的是她,我为何要另取他人?”

蒋肖剑突然当着众宾客说道。

蒋国天的老脸立刻拉了下来。他走过去,气得浑身打颤,然后恨恨地扇了蒋肖剑一个巴掌:“亏你还是个刚刚立过战功的将军,怎么在这件事上如此的不孝不忠!你的婚事,由不得你自己做主!”

蒋国天立刻指挥着两名奴才上前来,压着蒋肖剑开始行礼。

三拜礼成,送入洞房。可蒋肖剑显然没有大婚的喜悦,双目只是愣愣地盯着一旁站着的许静婉。

这使得大家的目光也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如何一名女子,竟然能将一个英俊的将军迷惑成这般模样。

接下来便是宾客门的酒宴,蒋肖剑今日喝了很多的酒,一杯一杯的酒水下肚,他满脸的愁绪,让在场的宾客都感到无所适从。

突然,他当众耍起酒疯来,大吼道:“许静婉,你是我的!求你嫁给我!我不要那个什么许芝,那个泼妇,我不喜欢……”

几个婆子慌忙上前去捂住他的嘴,奈何他毕竟是个武将,力大无比,只挥动两下手臂就将她们给撂倒在地。

“许静婉,当初你上了王家的花轿,我不介意,因为你本来就是我的,本来就应该嫁给我……”

蒋肖剑左右晃荡着,朝许静婉坐的那一桌走去,许静婉此时已经听他叫嚣了好久,忙起身,拉着她娘就要离开。

她原本就不想来参与这里的是是非非,奈何她娘又是个重礼节的,说芝儿毕竟是她同父异母的姊妹,若是妹妹大婚,她这个做姐姐的都不参加,于情于理都不合。

如今这种状况是她始料未及的,她拉着荣氏,从一桌桌宾客之间穿插而过。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擒住了她细弱的肩膀,接着便听到蒋肖剑的醉话:“别走!婉儿,我喜欢你……”

蒋肖剑一把推开许静婉身旁的荣氏,将她揽入怀中。荣氏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喊道:“你放开我女儿……”

可蒋肖剑却似要炫耀一般,将许静婉整个人抱的更紧了一些,奈何许静婉虽然武功高强,可力气却不及这么一个强壮的男人。

正被搂得快要窒息时,不知从哪儿飞来两名男子,他们一人一腿,将蒋肖剑给踢倒在地。

蒋肖剑松开了手,也就那样躺在了地上,烈酒麻痹了他的神经,此刻他的脸涨的通红,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许静婉刚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却见李玉铭和李玉宏两位王爷同时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相救!”许静婉从他们二人的中间走过,握住还一脸惊恐的荣氏的手道:“娘,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九王爷和七王爷同时回眸,却只看到许静婉拉着她娘的背影。

此时在另一个角落,王舒俊的目光微微凝聚在一起,促狭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门口此时正停着一辆许府的马车,许静婉搀扶着她娘上去,接着,当她自己打算也上车时,突然不知从哪儿伸来一双手,许静婉立刻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耳边响起荣氏那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婉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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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绑归

待许静婉醒来,却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辆马车内,她的手脚都被绳子捆绑了起来,不得动弹。

马车颠簸着,不一会儿来到一处房子面前。

有几个人将许静婉的眼睛蒙住,然后将她扛到屋内,放在床上。

松了绑,眼睛上蒙着的布也被一点一点的拆下来。

许静婉好奇,是何人会将她绑来这里,难道又像上回一样,被某个大人看中,想轻薄于她。

环顾四周,许静婉发现,这里的摆设非常的熟悉,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她四处走动了一会儿,然后非常肯定自己定是回到了王府的蝶苑,自己的宅子。

隔了这么久,宅子里面的家具还都和当初的一模一样,地上纤尘不染,就连被褥也都是透着股茉莉清香的。

门开了,不出许静婉所料,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夫王舒俊。

王舒俊走到她跟前来,没了当初的那股冷漠,更多的是好奇,脸上也添了些岁月留下的痕迹。

“请坐!”王舒俊指着桌子旁的椅子道。

以前,都是他来这里,许静婉让他坐下,如今,他是主人,那么理应这话让他来说。他慢慢提起桌上的一壶茶水,将两个倒扣的茶杯扶正,茶香袅袅,顺着那细小的壶嘴倾倒而出。

他端起其中一个白瓷茶杯,递给许静婉道:“喝些茶,叙叙旧!”

许静婉不知这个王舒俊如今葫芦里究竟是卖得什么药,只是抿唇,不言语,也不喝他递过来的茶水。

“怎么,多日不见,和我便如此生疏了不成?这茶里没下药。”说着。他端起面前的茶碗,似喝酒一般,将其饮了个干净。

许静婉看着他上下起伏的喉结。还有茶水咽下的声音,倒还真是渴了。想她一早起来,去到蒋府,连口茶都没喝,就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这里来,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你究竟想干什么?”许静婉冷眼看了王舒俊一眼。强忍住自己口中的干渴道。

王舒俊站起身。然后在房间内踱步起来,过了一会儿,他看见许静婉端起白玉茶杯饮水。这才开口道:“你既然是嫁错,而且出自名门,为何当日不同我说明情况!”

许静婉喝下一口水,感觉舒服了一些,听到这话,不由一愣,接着放下杯子笑道:“静婉不知。王驸马和我有何说不清的话题?”

王舒俊顿时窘迫,干脆挑明了道:“那日我奶奶让我们和离,无非是说你不是真正许家的小姐,可既然你和那个许静婉同名同姓,而且也出自名门,为何不同我说清楚。”

许静婉似听不懂一般。沉吟了半响。而且一直端着茶杯,慢慢喝着杯子里的茶水。王舒俊看着她。额头不禁冒出了细汗。

“我不喜欢你,没必要说清!”许静婉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可这句话却似锋利的匕首,尖锐的插入王舒俊的心脏。

“不可能,你明明是喜欢我的!”王舒俊不死心,他不相信,凭借他的魅力,连公主都会爱上,为何这么一个丫头他会驯服不了。

“你太自信了吧!实话告诉你,离开你,正好遂了我的心愿,现在我过得很好,请你好好对待爱你的公主殿下吧!我现在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将我寻来。”许静婉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待走至门口时,却听得王舒俊的声音道:“你是打算嫁给那些王爷吗?”

许静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只道:“嫁与不嫁,都与你无关!”

王舒俊突然瘫坐在那张他惯常坐的椅子上,此刻的他,肠子都悔青了。都怪他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如今错过了想再追回已经是无比艰难了。

许静婉却径直朝外走去,这儿的每一处花草似乎都和她有着牵连,每走一步,许静婉都会被周围的景物所触动。

这儿是她重生后第一次生活的地方,这里有着她生活过的痕迹。

许静婉一边走,一边故意躲闪着人群,她不想被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瞧见,毕竟如今的她身份尴尬,不适宜出现在这里。

然而,想什么却偏偏出现什么。正疾步走着,许静婉却在转角处不小心撞着了人,这个人正是在许静婉和离后一直以六姨娘的身份自居的赛灵玉,也就是王舒俊先前的大丫鬟瑾儿。

只见她被许静婉险些撞倒,身子微微倾斜,上身是一件淡粉色褙子,下身淡绿色襦裙,模样端庄,五官精致小巧,没了昔日的浓妆艳抹,而平添一分熟谙世事的沧桑。

她身旁的两名丫鬟将她扶起时,她眉头微蹙,许静婉没功夫与她多费唇舌,便趁此机会,从她身旁匆匆而过。

“站住!”岂料,她却大声喊了一句。许静婉身子不由得一震,若是让府里那两位老的听见,还不定说出自己什么坏话来呢!

许静婉慢慢转过头来,笑着道:“姐姐别来无恙啊?”

赛灵玉却是没有丝毫笑意,她认真的端详着面前这张迷倒众生的俊俏脸庞,又上下仔细看了一遍,才真正确认此人就是原先的王家大少奶奶许静婉没错。

可是,她不是已经被休了吗?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从蝶苑出来。

自从她被休之后,大少爷就不许任何人踏入蝶苑一步,难道说,她就是如此经常和大少爷幽会的。

赛灵玉不由得问道:“你为何而来?”

许静婉见赛灵玉也不同自己客套,也便如实告知道:“我乃大少爷亲自请来府中一坐,叙叙旧情。”

“亲自?请来?”赛灵玉似没听明白许静婉的话,重复念叨着。

许静婉淡淡一笑,感觉过尽沧桑一般:“正是!”

见赛灵玉还在回味,她便顺口问了一句:“六姨娘如今在府中过得可好?”

这句话似触动了她内心积压多时的情绪,只见她淡然一笑,也看似云淡风轻道:“不好不坏,没有姐姐在外头过得舒坦!谁人不知大少爷如今是公主的驸马,我们这些小妾只能当作是摆设和铺垫罢了,平日里根本很难和大少爷见上一面。也许,这就是命吧!本以为赶走了你,我们就享太平了,可是,情况却恰恰相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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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灵玉说完,便独自带着两名丫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许静婉也慢慢踱着步子,沿着那墙根走出了王府。

坐上马车后,许静婉对方才赛灵玉那包涵着苦涩的话语思考良多,也许,这就像前世看的围城,外面的人卯足了劲儿想往里面去,里面的人却又拼了命的想到外面来。

在昏昏欲睡中,许静婉坐着马车回到了许府。

刚一到府上,却见里头到处都是白布,哀声一片。

见到的小厮丫鬟也都全部一席白衫,许静婉心中大惊,莫不是她娘出事了。

自己突然消失不见,指不定她娘有多伤心呢!难道是因为这个娘就……

许静婉一路走一路想着她娘,一路哭着奔别苑的方向走去。

还真和她料想的有几分相似,去别苑的沿途,白布越来越多,白色的灯笼等也挂了一路。

迎面撞上几个丫鬟小厮,见了她也是慌忙逃到一边去。

许静婉越想越着急,心道,若是她娘有个三长两短,她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个将她胡乱绑走的王舒俊。

慢慢走变成了快走,快走变成了飞快的跑。

越往前跑,天空中的乌云越是凝聚的厉害。黑压压的一片,让许静婉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已经流了一路,当她濡湿着眼眶出现在别苑时,第一个看到她的是荣氏。

只见荣氏头上扎着白色的头花,披一身孝服跪在一个排位的面前。

许静婉认得那上面的字:“爱女许静婉之墓!”

屋内此时已经站了好些的人,当看见许静婉时,他们的第一个反应都是大声嚷嚷着:“鬼呀!”

尤其是那赵氏,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哆嗦着道:“我是对你不好。可是,你千万别来找我,我也有我的难处。婉丫头,我会多给你烧些纸钱,让你在地下过上好日子的,求你千万别来找我……”

许静婉擦了擦眼泪,见赵氏如此的害怕自己,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见荣氏没事。她便放下心来。

却听扑通一声。赵氏竟然突然跪在了她的面前:“我的姑奶奶,我真的只是个小人,只是贪恋你娘的那点嫁妆。反正我也没要到,求你别来找我,快点离开吧……”

看来赵氏还真的将她当作了鬼魂,那恳切的目光,倒是实在。

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男音道:“行了,别跪了!人回来了。就是好事!”

只见许国朝一身棕褐色长袍,一张老脸上神色凝重。

赵氏顿时明白过来:“你没死?”

许静婉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我何时说过自己死了!”

真是莫名其妙,自己被绑架了出去,府里没派人四处寻找,却是说自己死了。许静婉看向许国朝。不免觉着有些寒心。

若是换了他另一个女儿。他大概会派全府之人全城搜索吧!谁让她是个不得爹爹喜欢的女儿呢!真是,爱屋及乌。他爱着赵氏,连带着赵氏的女儿也都被奉为宝贝。

荣氏此时才从失去爱女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她蹒跚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许静婉跟前,一把抱住许静婉,身子仍然颤抖的厉害:“你去哪儿了?害为娘一阵好找!”

许静婉将下巴抵在她娘的肩膀上,像哄小孩一般轻拍她那瘦弱的背脊道:“女儿只是遇到了故知,被邀出去叙叙旧,因为他的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打招呼。”

赵氏见荣氏都将许静婉抱在了怀里,确定许静婉不是鬼而是人了,底气顿时足了些道:“你好端端的,为何要回来装鬼吓唬人?”

许静婉从荣氏的怀抱中脱出身来,冷眼看着赵氏道:“这里有这么多人,为何只有赵妈妈你如此害怕,难不成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做贼心虚!”

“你——”赵氏刚才被那么一吓,如今竟然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来,道:“你个小蹄子,莫要在老爷面前胡言乱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赵氏**裸的威胁让许国朝面上一沉。

许静婉却丝毫不畏惧的看着众人道:“方才,她明明说了想霸占我娘的财产,所以做贼心虚,误把我当成是鬼,大家都亲眼目睹!”

众人有的不是府中之人,纷纷点头说是,更有甚者,还学着赵氏方才跪下恳求的模样说笑起来。许国朝的老脸感觉就快要掉在地上了,他大声呵斥赵氏道:“你这个做长辈的,如何能在晚辈面前如此行事,罚你今晚不许吃饭。”

许国朝挥袖而去,一些来此的众人也都纷纷散去,临走之时都在夸赞许静婉的直言不讳。

丫鬟奴才们也开始着手将府里的白色布条灯笼之类一一卸下,有的丫鬟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那白色孝服脱下,并啜了一口,减去身上的晦气。

别苑重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门前的那些花儿在夕阳的金光照射下,迎风招展,崭露笑颜。

荣氏从头到脚细细地察看着许静婉,生怕她少了一根汗毛,或是哪里受了伤。

“娘,你做什么啊?女儿都回来了,也没喝上一口水!”许静婉祥装生气道。

她今天累了一天,也受了几次惊吓,没吃上几口饭,而且也只在王舒俊那里喝了几小口茶水。此时的她,已经是又累又渴,恨不得立刻倒头睡去。

荣氏确是感到有些抱歉,忙从桌上拿了茶壶,倒了一杯菊花水递给她:“是娘不对,你快喝点,别渴坏了。肚子应该也饿了吧!我让绿儿去厨房弄些饭菜来。”

许静婉看着忙前忙后的荣氏,一股暖意自心底燃起。

她突然有种冲动,这辈子,就如此静静守着母亲,也许是最好的。

和爱自己的人生活一辈子,互相温暖着,想必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吧!

绿儿去了厨房,不一会儿,饭菜便端了上来。

绿儿一边将饭菜放在清理干净的桌上,一边笑着道:“小姐不知道,自从你上回去厨房那么一闹,如今那厨房里的人对我们别苑的丫鬟都是客客气气的。说什么,我们跟对了主子,将来会一同去那王爷府享福之类的话呢!”

许静婉听了,却没有笑,只吃了一口菜,问道:“仅厨房这么说,还是整个许府都这么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醉酒

绿儿意识到小姐定是生气了,立即回道:“我不知道其他苑的怎么说,但是厨房里传的是沸沸扬扬的,就这两日,老爷找不着你,说你已经去世。那厨房才停了两日,说你命苦,好不容易可以攀个高枝,就这么去了。”

许静婉摇了摇头:“这些嚼舌根的!”

她突然正色道:“传我的话,如果她们哪个奴才再乱嚼舌根,小心我禀告老爷,将他们辞退了!”

绿儿点点头,却不知这话哪里不对了。其实她从心底里巴不得许静婉能早日嫁给哪个王爷,免得在这许府中还得处处小心,若是做了王妃,巴结她的人定要排成长龙了,那日子好的,定是没话说,她们这些丫鬟也定是能沾些光的。

许静婉果然是饿了,一连吃了好几碗饭,就连一直觉着难以下咽的婆子煮的菜,也觉得吃起来特别的香。

小翠一碗碗的盛饭,却是看着心里高兴。原本还以为小姐真的去了,她都开始考虑自己日后的生活该如何对付了。

如今小姐回来了,她就又有的依靠了。

这丫鬟就是得跟对主子,主子荣,丫鬟自然也跟着享福,主子要是没了,那丫鬟肯定没好日子过。

岂料,吃过饭以后,许静婉便将小翠叫到跟前道:“小翠如今多大了?”

小翠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姐好生奇怪,刚刚回来,就问自己多大了这样的问题。

“小姐,小翠如今十二,比小姐小两岁。”

许静婉陷入了沉思,十二岁,一般家里的小姐此时估计都开始谈论婚嫁问题了。

她于是拉小翠坐下道:“十二岁。不小了,要不这样,小姐给你寻一门亲事。嫁个良人,过一辈子,你看如何?”

小翠一听,立时慌了起来:“小姐不要,小翠不想嫁人!”

又是和原来一样的反应,许静婉抿了抿唇。道:“你跟着我。日后不定过怎样的日子呢!趁着我如今还有些钱财,不如把你出嫁了,免得将来受累!”

小翠立刻带着哭腔道:“小姐不要小翠了吗?小翠听话。不怕受累的!”

许静婉微微叹了口气,这个丫鬟,就是一根筋,她也不想再多加劝说了,便道:“那好,日后我可能会碰到许多的麻烦事,你找准时机。就离开吧!”

小翠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两眼睫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道:“小翠会一直陪着小姐,陪着小姐嫁入婆家,伺候小姐一辈子,直到小翠变成那惯常使唤的老婆子……”

说到这里,小翠突然破涕而笑了起来。

许静婉却是伸出一根食指。在她的鼻头轻轻点了一下:“嘿嘿。小翠老婆子……”

小翠笑得更开怀了。

和许静婉在一起这么多年,虽说小姐的变化很大。变得敢说敢做了,但小姐对她的那份恩情,她还是无以为报的。

许静婉离开王府之后,王舒俊便将自己关在蝶苑之内,叫下人上了几壶好酒,一个人自斟自饮起来。

赛灵玉见过许静婉后,心中疑惑,便摈开几个丫鬟,独自一人袅袅婷婷的朝蝶苑走去。

她倒是奇怪了,大少爷难道娶了公主之后还敢如此大胆,私自幽会许静婉。况且,许静婉她有何好的,自己在迎春楼时,那么多王公勋贵,还不是通通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为何,为何就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着的大少爷王舒俊,还是自己打小伺候的人儿,对她却一点男女的眷恋都没有。

赛灵玉在蝶苑四周看了看,春花灿烂,草木丰茂,一看这个园子就是经常有人伺弄的。地上弄得很干净,甚至比她住的宝灵苑还要好。

她的素手轻轻推开那雕花木门,门吱呀一声响,映入眼帘的是王舒俊端坐于桌前斟酒的动作。只见他双颊绯红,正一个劲儿的自斟自饮。

刚倒了一杯,便一口干了下去。

那狠厉的动作似乎要将什么给生吞活剥了。

赛灵玉见他苦闷,一种同情的心境油然而生。真是个傻少爷,放着一屋子的女人不要,偏要那赶出去的,这又是何苦呢!

“大少爷,来,奴婢伺候你喝酒!”

赛灵玉似一个飞来的蝶儿一般,翩然坐在王舒俊的身侧。

“六姨娘,你怎么来了?呵呵,不是让你们都不要踏进蝶苑一步吗?这里容不得你们来玷污!”王舒俊红着个小脸,微微偏着头,看向赛灵玉道。

赛灵玉心中有气,恨不得立刻唤醒王舒俊。

“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大少爷还是多看看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吧!”赛灵玉说着,给大少爷斟了一杯酒,然后双手呈兰花状,端了起来,送至他的唇边。

那殷红的嘴唇轻触那青花瓷杯,王舒俊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又一口将那送来的酒水整个儿灌入肚中。

“这个狠心的婉儿,她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这么优秀!公主都偏爱,为何她就不喜欢!”王舒俊自顾自的说着醉话。

赛灵玉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还真是个痴情的种,只可惜,痴情的对象不是她。

“你笑什么?我很可笑吗?”王舒俊再次抿唇,喝下一满杯刚倒好的酒水。

“今日酒宴,我就看出来了,那九王爷和七王爷还有那个蒋肖剑,他们都喜欢她,我问她是不是想嫁给王爷,她竟然说不关我事!”王舒俊双眼通红,微微摇晃了一下脑袋,再次开口道:“我是她以前的丈夫,这能不关我事吗?”

赛灵玉听了觉着好笑,为了一个休了的女人,他竟然还吃起醋来。

“少爷,你醉了!”赛灵玉握着王舒俊的手,劝说道。

王舒俊却是一手甩开来,继续去拿那酒壶提手,可是,无论如何,那酒水就是倒不到那杯子中去,洒了一满桌。

“还是我来吧!”赛灵玉接过那酒壶,王舒俊却是继续诉苦道:“我奶奶当初让我休了她,无非是觉着她是个假冒之人,可是,她同样出自名门,为何当初不同我解释清楚呢!让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就那样休了她。”

“我不信,不信她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没有我,她的日子如何会过得很好,只怕是多少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吧!”王舒俊将赛灵玉刚倒的一杯酒再次灌入肚中。(未完待续)

ps:ps:现在得照顾小孩,不过结结每天还是准时更新的,如有变故,会在作者的话里提起告知!

第一百五十六章 捉奸

他此时的状态就像是在坐船,看一切景物都是摇摇晃晃的。

当看到赛灵玉的那只手时,他忍不住突然握紧来:“别走,静婉,我会给你幸福的,你别走!”

赛灵玉刚想挣脱,却见他闭上眼,嘴唇立刻送了过来,那亲昵的姿势,惹得她心内一阵狂跳。

也许,这辈子,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会真正的和自己亲昵吧!

赛灵玉于是任由他抓着素手,主动将嘴唇贴了上去,那滚烫的温度,加上酒意催情,一下子激发了王舒俊的兽性。

他睁开双眼,面前的人儿就是许静婉。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将赛灵玉抱到了床上,然后疯狂的吻落在了赛灵玉的脖颈之间,还不时地听到王舒俊的叫喊:“婉儿,你是我的,你跑不掉!”

赛灵玉闭上眼,任由他有力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揉捏着。

正在此时,窗格门突然被打开来。

刺眼的亮光让王舒俊突然清醒了过来,当他看见自己身下之人是赛灵玉时,立刻停住了动作,站起身来。

赛灵玉见有人闯入,也慌忙将刚刚弄乱的衣襟扣好。

门口站着的正是雪绒公主,她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婆子,此刻的她,两眼瞪得像铜铃一般,眼睛似刀子一样,刮向站在那里的赛灵玉。

赛灵玉心内一阵惶恐,上前两步,顶着满头乱发急忙跪了下来,求饶道:“求公主饶恕,大少爷是把我当作了他人,他并非想要奴婢的身子啊!”

“啪!”一记耳光扇在了赛灵玉的脸上,立刻现出五道鲜红的手指印。

李雪绒肤白若脂,浓密的头发梳成一个高挺的发髻。头面金钗银饰翡翠珠玉交错有致,白皙的耳垂此刻白里透红,挂着两个锒铛的白玉耳坠。正随着她情绪的起伏而前后左右摇摆。

她上身着金色腊梅褙子,下身一条修身的百花团翠襦裙显得整个人高贵大气。

“我说整日的不见驸马爷呢!原是你这个狐媚子将他勾引到这儿来了!怎么,来怀念这所房子的先主不成?”公主的嗓音尖细,透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自信。

她两眼眨着寒光,不断射向地上跪着呜咽的女人。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该趁大少爷醉酒偷偷溜进房来,让他趁着酒性……”接下来的话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赛灵玉一双水雾迷蒙的大眼突然抬了起来。朝一旁的王舒俊投去恳求的目光。

“你还敢继续下作……来人,给我掌嘴……”李雪绒平生就是最善妒,原本她只是为了保全名声。不让他人说自己贵为公主便为所欲为,这才留下了王舒俊府里的一众小妾。

可没想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会有小妾公然勾引他的驸马,真是岂有此理!若是今日不对赛灵玉进行一番好好教训,他日难保其他的妾氏也都欺到她的头上来。

啪啪的耳光声在蝶苑内响起,李雪绒却昂着头。丝毫不为其所动,可怜赛灵玉一张白皙的俏脸,在一下又一下的巴掌下,已经开始红肿,嘴角的血迹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入衣领处。

王舒俊原本就喝了不少的酒,方才被这喧嚣给弄醒了一些。听到这公主和赛灵玉的对话。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左右还是他的错,按理说。这赛灵玉在公主的前面娶进门,可是公主却用她的身份,将其压在脚下。

方才的一巴掌,加上跪地求饶,他都没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这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扇了过去,却是让他心底积蓄已久的愁愤突然爆发了出来。

“别打了!”

王舒俊突然挡在公主面前喝道。

可这个雪绒公主,从小便被先帝宠着,如今的皇帝哥哥也是对她宠爱有佳,从来都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从来都是大家巴结着她。

可如今,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驸马,竟然当着下人的面,维护他的一名小妾,这让李雪绒更加火冒三丈。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她!打死这个勾引人的臭婊子!”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脏话,李雪绒突然脱口而出。

“啪啪——”两记耳光扇了下来,赛灵玉吓得浑身颤抖。然而,一抬美眸,却看见,李雪绒正捂着个双颊,双目盈出水来,正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你就是如此待我的!”李雪绒愤愤道。“我可是公主殿下!我下嫁于你,你就如此待我!”

李雪绒似自言自语的又补充了一句。王舒俊这时酒醉已经差不多完全给吓醒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那只右手,只见上面红红的,有些酥麻。

他打了公主!

王舒俊的脑袋突然翁了一下,就见李雪绒咬着牙,看着他,然后对手下两名婆子道:“将人给我带走!”

两名婆子面露凶相的答应是,然后利索的将地上跪着之人拽了起来,朝外走去。

赛灵玉料到此回自己凶多吉少,便立即张口道:“是许静婉,是她来过,是她和大少爷在蝶苑幽会!”

李雪绒捂着脸的手立即放了下来,雪白的肤色红白相间,瞪着两眼道:“此话当真!”

赛灵玉见事情有转机,便急忙往许静婉的身上推,也顾不得嘴角流血了,咧开嘴笑着道:“千真万确!我在园子里逛的时候,撞见她了,从她那里得知,是大少爷请她过来的!”

“什么?”李雪绒侧头看向正站在那里的王舒俊,心中的恨意慢慢弥漫开来。

难怪王舒俊自从和她大婚之后就没有碰过她,原来他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

都休妻了,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私下相见,李雪绒恨不得立刻将那许静婉给抓来,狠命的揍一顿。

王舒俊听了,蚕眉微蹙,厉声道:“瑾儿,休得胡言!”

赛灵玉却是不听了,此刻,她明白,王舒俊也保不了她,即是这样,就只能自己将祸水引向那许静婉了。

原本这祸就是许静婉带给她的,若是能借公主之手除了她,也好让王舒俊死心,自己日后有机会和大少爷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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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回门

他此时的状态就像是在坐船,看一切景物都是摇摇晃晃的。

当看到赛灵玉的那只手时,他忍不住突然握紧来:“别走,静婉,我会给你幸福的,你别走!”

赛灵玉刚想挣脱,却见他闭上眼,嘴唇立刻送了过来,那亲昵的姿势,惹得她心内一阵狂跳。

也许,这辈子,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他才会真正的和自己亲昵吧!

赛灵玉于是任由他抓着素手,主动将嘴唇贴了上去,那滚烫的温度,加上酒意催情,一下子激发了王舒俊的兽性。

他睁开双眼,面前的人儿就是许静婉。

于是,他不顾一切地将赛灵玉抱到了床上,然后疯狂的吻落在了赛灵玉的脖颈之间,还不时地听到王舒俊的叫喊:“婉儿,你是我的,你跑不掉!”

赛灵玉闭上眼,任由他有力的大掌在自己身上揉捏着。

正在此时,窗格门突然被打开来。

刺眼的亮光让王舒俊突然清醒了过来,当他看见自己身下之人是赛灵玉时,立刻停住了动作,站起身来。

赛灵玉见有人闯入,也慌忙将刚刚弄乱的衣襟扣好。

门口站着的正是雪绒公主,她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一个婆子,此刻的她,两眼瞪得像铜铃一般,眼睛似刀子一样,刮向站在那里的赛灵玉。

赛灵玉心内一阵惶恐,上前两步,顶着满头乱发急忙跪了下来,求饶道:“求公主饶恕,大少爷是把我当作了他人,他并非想要奴婢的身子啊!”

“啪!”一记耳光扇在了赛灵玉的脸上,立刻现出五道鲜红的手指印。

李雪绒肤白若脂,浓密的头发梳成一个高挺的发髻。头面金钗银饰翡翠珠玉交错有致,白皙的耳垂此刻白里透红,挂着两个锒铛的白玉耳坠。正随着她情绪的起伏而前后左右摇摆。

她上身着金色腊梅褙子,下身一条修身的百花团翠襦裙显得整个人高贵大气。

“我说整日的不见驸马爷呢!原是你这个狐媚子将他勾引到这儿来了!怎么,来怀念这所房子的先主不成?”公主的嗓音尖细,透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和自信。

她两眼眨着寒光,不断射向地上跪着呜咽的女人。

“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该趁大少爷醉酒偷偷溜进房来,让他趁着酒性……”接下来的话已经哽咽的说不下去。赛灵玉一双水雾迷蒙的大眼突然抬了起来。朝一旁的王舒俊投去恳求的目光。

“你还敢继续下作……来人,给我掌嘴……”李雪绒平生就是最善妒,原本她只是为了保全名声。不让他人说自己贵为公主便为所欲为,这才留下了王舒俊府里的一众小妾。

可没想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会有小妾公然勾引他的驸马,真是岂有此理!若是今日不对赛灵玉进行一番好好教训,他日难保其他的妾氏也都欺到她的头上来。

啪啪的耳光声在蝶苑内响起,李雪绒却昂着头。丝毫不为其所动,可怜赛灵玉一张白皙的俏脸,在一下又一下的巴掌下,已经开始红肿,嘴角的血迹顺着她白皙的脖子流入衣领处。

王舒俊原本就喝了不少的酒,方才被这喧嚣给弄醒了一些。听到这公主和赛灵玉的对话。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左右还是他的错,按理说。这赛灵玉在公主的前面娶进门,可是公主却用她的身份,将其压在脚下。

方才的一巴掌,加上跪地求饶,他都没放在眼里。

可是如今,这巴掌一下又一下的扇了过去,却是让他心底积蓄已久的愁愤突然爆发了出来。

“别打了!”

王舒俊突然挡在公主面前喝道。

可这个雪绒公主,从小便被先帝宠着,如今的皇帝哥哥也是对她宠爱有佳,从来都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从来都是大家巴结着她。

可如今,自己千挑万选出来的驸马,竟然当着下人的面,维护他的一名小妾,这让李雪绒更加火冒三丈。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死她!打死这个勾引人的臭婊子!”不知是从哪儿学来的脏话,李雪绒突然脱口而出。

“啪啪——”两记耳光扇了下来,赛灵玉吓得浑身颤抖。然而,一抬美眸,却看见,李雪绒正捂着个双颊,双目盈出水来,正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你就是如此待我的!”李雪绒愤愤道。“我可是公主殿下!我下嫁于你,你就如此待我!”

李雪绒似自言自语的又补充了一句。王舒俊这时酒醉已经差不多完全给吓醒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那只右手,只见上面红红的,有些酥麻。

他打了公主!

王舒俊的脑袋突然翁了一下,就见李雪绒咬着牙,看着他,然后对手下两名婆子道:“将人给我带走!”

两名婆子面露凶相的答应是,然后利索的将地上跪着之人拽了起来,朝外走去。

赛灵玉料到此回自己凶多吉少,便立即张口道:“是许静婉,是她来过,是她和大少爷在蝶苑幽会!”

李雪绒捂着脸的手立即放了下来,雪白的肤色红白相间,瞪着两眼道:“此话当真!”

赛灵玉见事情有转机,便急忙往许静婉的身上推,也顾不得嘴角流血了,咧开嘴笑着道:“千真万确!我在园子里逛的时候,撞见她了,从她那里得知,是大少爷请她过来的!”

“什么?”李雪绒侧头看向正站在那里的王舒俊,心中的恨意慢慢弥漫开来。

难怪王舒俊自从和她大婚之后就没有碰过她,原来他的心里还装着另外一个人。

都休妻了,竟然还恬不知耻的私下相见,李雪绒恨不得立刻将那许静婉给抓来,狠命的揍一顿。

王舒俊听了,蚕眉微蹙,厉声道:“瑾儿,休得胡言!”

赛灵玉却是不听了,此刻,她明白,王舒俊也保不了她,即是这样,就只能自己将祸水引向那许静婉了。

原本这祸就是许静婉带给她的,若是能借公主之手除了她,也好让王舒俊死心,自己日后有机会和大少爷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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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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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小厮立即将手中的小酒杯藏入怀里,恭敬地站在两侧。

其中一个还小声嘀咕:“莫不是我眼花了吧!怎么说什么来什么呀!”

另一个则挤眉弄眼:“美不得你了!”

马车停在府门口,许静婉一身淡雅清新的装扮配上荣氏一身简约的妆束,让两个小厮看了脸都醉红了。

“娘,小心一点!”许静婉搀扶着荣氏上了马车,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何异样的目光。

从花荷苑出来,许静婉看荣氏蹙眉,心知她定是为自己和许芝之间的不和而伤神。与其让她在别苑继续发愁下去,不如带她去外面散散心。

上午的街市,热闹非凡。路两旁熙熙攘攘,尽是出来采买的丫鬟婆子,还有一些出来闲逛的公子小姐。

“包子,包子,熟透了的热包子,又大又香,味道好啊!保证让你尝一口忘不了!”

“玉钗,如假包换的玉钗,姑娘戴上美如画,公子赠与话鸳鸯!”

……

马车慢慢朝前行驶着,透过车窗,可以听闻街市上不绝于耳的叫卖声。

“娘,您看中什么,尽管说,我帮您买。”许静婉看着窗外的热闹,对一旁的荣氏微笑道。

荣氏果然比在家时心情好很多,只见她微微颔首:“你觉得什么好,就买什么吧!娘眼睛不行了,看什么都一样!”

许静婉却是不依,拽着荣氏的袖子道:“不行,我的眼光不好,得娘选的才算数!”

荣氏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你呀,你呀,就知道糟蹋银子!”

“没事。娘,我有钱!”许静婉心想,人生何其的短暂。何必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之时再来行孝呢!趁她现在还未嫁人,就尽量的满足娘的愿望,想要什么就买什么。

如果能一买换来一个欣慰的笑容,那也是值得的。

在最热闹繁华的地方,她们母女下了马车,一路步行着。可是尽管许静婉带着荣氏看了好几个摊位。她却没有一样选中的,嘴里只是说,没必要花那个钱。

许静婉会意。娘是怕她糟蹋了银子,将来若要急用又没银子傍身,会过得不好。

可是,作为三家店铺的东家,她岂是会在乎这么点小钱呢!况且还是为她自己的母亲花的,就是再多,心里也是美的。

一抬眸。突然看见珠玉轩三个大字在楼前闪着金光。

对了,何不带娘去选几套首饰带回去,自从去了许府,她还一直没有机会带娘来这里挑选首饰呢!上回自己送了许芝那么一盒子首饰,荣氏还为她惋惜了好久。

“娘,我们进去!”说着。许静婉一阵风似的牵着荣氏进了珠玉轩。

此刻虽是上午。可店里还是有好些老主顾正在看着新的首饰花样。店里的伙计都是经过培训的,介绍首饰时。都会尽量把那款首饰的优点细数讲给买家听。

于是,一路走过去,都会听到伙计讲解的声音。

荣氏觉着稀奇,便在一处驻足细听了起来。

只见一个扎着两个丫鬟螺髻的店里丫头正在跟一个老夫人讲她手里拿着的那款首饰。

“这款是我们东家新造的一款,设计的灵感出自那乱石嶙峋的假山,看这上面的纹路,都和那假山一模一样。金字塔加上镂空的形态最是能凸显夫人的高贵了……”

那老夫人似有些犹豫不决,拿起那首饰左右端详了起来,可一听那价格,十万两银子,便立刻有些徘徊了。

许静婉见荣氏也盯着那款首饰看了好久,便以为她看中了那款,立即对那店里的丫鬟道:“这款首饰给我包起来!我要了!”

那丫鬟因为是刚招进来的,而且平日里又没见过东家,便真以为许静婉是来看首饰的买家,她立即眉开眼笑的应了一句,准备将那贵重的首饰放回特制的首饰锦盒内。

那一身紫衣的老妇人却是不答应了,急忙握住店里丫鬟的手腕道:“我先看的,如何让她买了去!给,这是十万两银子,我买下了,快点给我包起来!”

老妇人将一张银票递了过去,许静婉微微一笑,对荣氏道:“娘,你是不是很喜欢那款,如果喜欢,我再买过来!”

只见荣氏呆愣了片刻,她原本也只是来瞧一瞧,一听女儿是要为自己买的,立即摆手道:“娘不要,太贵了,娘还有好些首饰呢!”

那店里丫鬟开始犹豫起来,却听得徐掌柜的声音:“原来是许小姐啊,有失远迎!”

见这掌柜和许静婉熟悉,那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许静婉却是也客套道:“徐掌柜,别这么客气!这个夫人大手笔,买下了这款首饰,你好好招呼她吧!我们再随意看看!”

徐掌柜脸上一顿,看了眼那店里丫鬟手中的银票后,立刻明白了过来,忙点头走到那紫衣老妇的身旁。

许静婉拉着荣氏径直上了楼,那紫衣老妇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不过转而便笑开了,还以为是自己抢到了首饰呢!

一边上楼,那荣氏一边嘀咕着:“这些人怎么这么舍得,为了一根项链,竟然愿意出那么多的银子!”

许静婉失笑:“娘,我们开店就是要挣这些贵妇的钱,她们来得越多越好!不说这个了,娘,您也看到了,我们一条首饰可以卖那么高的价钱,所以啊,您不用再担心女儿缺钱之类的事情了,好好挑选几样首饰带回去!”

说着,许静婉凑近荣氏的耳朵道:“其实啊,这些首饰的成本都很低的!”

荣氏拍了拍许静婉的手,笑着道:“还是女儿有出息啊!自己能挣钱,不像你娘我,整日就知道伺弄些花花草草的,没个长进!”

“怎么会呢!女儿挣得还不都是孝敬您的!”许静婉笑着,紧了紧挽着荣氏的手。

就这样,荣氏和许静婉在整个珠玉轩内四处闲逛,许静婉只要发现荣氏的目光在哪个首饰的上面停留的时间多了些,便立刻让伙计给打包起来。

在徐掌柜的笑脸恭送中,许静婉提着好些首饰同荣氏一同走出了这个店铺。

外面的春风习习,许静婉笑着道:“娘,其实你长得很好看的,只是,打扮不是那么的在意,否则,定会将那赵氏给比对的没处藏身不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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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九章 抗老

许静婉说着扬起双臂转了个圈,荣氏慌忙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小心些!这么多珍贵的首饰,万一给甩出去了,可就不好了!”

许静婉立刻收拢手臂,微微吐了吐舌头,俏皮地指着不远处道:“娘,上回的雪花膏用完了吗?我们要不再带些回去!您看您这阵子也够操心的,多擦些好的雪花膏才不会显老!”

荣氏原本还不想去费那个精力,可是一说到老,她还真有些在乎了,忙抬起头来,看着许静婉道:“娘真的老了很多吗?”

其实荣氏更加关心的是许国朝如何看她,都跟了一辈子,老夫老妻了,可她却还是希望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呈现给他。

许静婉见荣氏发愣,忍不住笑了起来:“娘认真的模样真是俊!”

荣氏还没缓过神来,许静婉便又补充了一句:“不老,娘永远都不老,什么时候都好看!”

荣氏这时是清楚的意识到许静婉是在笑话自己,便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又拿娘打趣!”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笑,一抬头,已经到了美妆铺,走进铺里,站在柜台前的曾小水一眼便看见了许静婉母女,她推了推身旁有些木讷的田君,然后笑着迎了上来。

“婉姐姐,你怎么有空过来,是来察看店里的情况么?”

只见曾小水做了一阵子掌柜后,整个人是大变样。

上身翠绿的青花褙子,下身淡黄色襦裙,身材婀娜,一头的珠翠摇摇晃晃,亮闪闪,衬着那殷红的嘴唇,明眸皓齿。活脱脱一个爽朗热情的娇女郎。

许静婉眼神看向身旁的荣氏,道:“我娘的雪花膏用完了,我是特意带她来再挑选几样带回去的。”

曾小水听了高兴的抿嘴一笑:“见过夫人!”然后立刻喊起了田君的名字:“田君。快点上茶!”

田君白了她一眼,不情愿的将手中一本泛黄的书给放了下来,从柜台那里拿起一个水壶,对着两个干净的桃花杯子倒水,然后用托盘一路端着过来,还悄声嘀咕了句:“这是个什么世道。男的干女人的活。女人倒是干起了男人的买卖。”

不料,此话刚好被曾小水给听了个正着,当田君把那托盘放下时。曾小水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疼得他直龇牙,两颗原本并不显眼的小眼睛,此刻也是瞪得老大,眼珠都快要爆出来了。

“你做什么?”田君放下茶盏,怒道。

曾小水却毫不示弱,在他面前昂起头道:“让你给东家端个水。你嘀嘀咕咕的干什么!”

田君见被说破,也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继续往柜台那边走去。

“别理他!婉姐姐,我们店里的雪花膏最近都卖得不错,尤其是婉姐姐新创的那些有特殊功效的,每次一生产出来就被销售一空。不过我每回都会私下里留一些。怕到时候有急需。婉姐姐你们随我来!”

只见曾小水在前面走着。那窈窕的身子从背后看更显得动人生色。

许静婉扶着荣氏,跟在其身后。不一会儿,就到了三楼的一个厢房内。

原本这个厢房是给曾小水他们夫妻住的,若是有时候忙晚了,就可以歇在那里。

曾小水熟练的打开上了锁的雕花木门,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腊梅屏风,绕过那屏风才见一张朴素的小床。

曾小水攀上那床头,对着那墙壁敲了敲,打开小门来,只见里头放着一个漂亮的锦盒。

曾小水端着那锦盒从铺上下来,笑嘻嘻地走到许静婉她们正坐的小圆桌边上,将锦盒放在上面,打开来。

“瞧,婉姐姐,今日的那些好雪花膏,我每样都藏了在这盒子里,来继续问的都让她们明日再来看呢!夫人给看看,多挑选几样带回去!”曾小水掩面笑道。

许静婉也并不惊讶,因为这个主意是她给出的,所谓怕紧俏时需要,其实主要是怕她自己或是她娘需要用,因此,这个锦盒实际上是为她们娘俩屯的。

这些雪花膏都卖价很高,曾小水为了识别清楚,在每样的上面都粘了个价格小字条,全部都清清楚楚。

荣氏看着那上面写的上万银两,愣是没敢伸手去拿。

到了最后,她只得摆手道:“婉儿啊,这些雪花膏都这么贵,我看还是算了,放在你店里卖吧!我给用了多可惜啊!”

许静婉知道她娘的脾性,也不劝说,便只是对其一笑,露出一口皓齿来,然后双手在其中几盒雪花膏的上面落了下来。

“帮我将这几样给打包起来吧!”只见许静婉手指触碰的地方,那些雪花膏都昂贵异常。

曾小水点着头答应下来,说给带下去帮许静婉包好。

这几样雪花膏都是许静婉根据她娘的皮肤特意研制出来的,具有抗衰老,美容养颜的功效。

许静婉和荣氏在房内待了一会儿,却不见人上来,突听得楼下砸东西的声音。许静婉便对她娘道:“娘,你先待在这里,我去瞧瞧便来!”

蹬蹬的跑下楼梯,只见曾小水正站在二楼柜台前,怀里抱着她方才选的雪花膏,两眼瞪着面前站着的一个贵妇人。

那妇人一身绫罗绸缎,头上金光闪闪,颐指气使的指挥着她的下人动手砸东西。嘴里还嚷嚷道:“我昨日便来问你们这里还有没有这种雪花膏,你都说没有,今日来问,明明看见你怀里的雪花膏就是我要找的,为何不卖给我!”

许静婉大概听明白了,原来是曾小水给包起来的时候没注意,被这个妇人给看着了,才出了这么一件事。

只见曾小水丝毫没有怯弱道:“这些已经被人买了,凡事总有个先来后到吧!”

那贵妇人却是失笑:“我在公主府待那么多年,伺候公主鞍前马后的,还没有人敢跟我抢东西的,我出双倍的价格,把这个买下了。”

许静婉看了眼那妇人,她既然说在公主府里头待,那么想必这个年纪定是公主的随身嬷嬷,一个下人竟然如此嚣张,狗仗人势。

只听得许静婉道:“我出十倍的价格买下!”(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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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杠上

那妇人一听,瞪起老眼,看了过去。

只见许静婉似仙人一般从那木梯上慢慢踱步下来,每走一步,那襦裙便左右摇摆一下,身子婀娜,脸蛋水灵。

“我当是谁呢!就这么个臭丫头也敢和我们公主府的人抢东西不成!”老妇人明显不把许静婉看在眼里,心想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斗不过这么个丫头。

许静婉却是没眨眼,只是斜睨了一下那地上散落砸坏的雪花膏,柔声道:“敢问嬷嬷,要这抗衰老的雪花膏来做什么?”

许静婉双目如星星般璀璨耀眼,直直地看着老妇那略显苍老的脸。若她没猜错,这个嬷嬷应该是买给自己来用,否则到她这个年纪,皮肤定然不会有这么好看。

“我有银子,替公主采办哪需要跟你说明原因!”老妇显然是不吃许静婉的那一套,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挺起肥硕的胸脯道。

可许静婉分明刚刚从她的话中已经听清了原因,她假意是帮公主采办。

这就好办了!

许静婉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容道:“我早就听说我们大胜朝的雪绒公主容貌赛过天仙,那肤色白皙嫩滑,不是一般的寻常人可比……”

说到这里,许静婉突然顿住,抬眼看向那老妇。

老妇显然很习惯听人吹捧她家公主,立刻显示出傲慢的气度来,点头道:“那是当然!”

许静婉话锋一转:“那不知嬷嬷您是盼着雪绒公主未老先衰呢,还是打算将这些雪花膏屯着留到雪绒公主年老体迈时再用?”

“你、你敢诅咒我们公主!!”老妇双颊羞涨的通红,整个肥硕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手指着许静婉,双眼瞪着,似要立即将其拖出去斩了一般。

许静婉却表情平静的看着她:“既不是这些原因,那我就真不知嬷嬷您为何要替公主采办这抗衰老的雪花膏了!”

荣氏见那老妇神色不对。忙紧了紧拽着许静婉的手道:“算了,让她买去,反正娘也不是那么的需要!”

许静婉看着娘眼中的着急神色。却是不甘。娘一辈子都太过于忍让,以至于会让一个妾氏欺上头来,如今自己只是想孝敬她几盒自家的雪花膏,岂有拱手送与他人的道理。

即便挣再多的钱,娘的利益也是排在第一位的。

那老妇看了眼荣氏,心道这做娘的都松口了。这女儿大概也该放手了吧!她做了这么久的嬷嬷。还从来没跟个小丫头如此计较过。

可许静婉却是没理会她,直接从旁边的曾小水怀里拿过那包装好的雪花膏,提着纸袋。拉着荣氏便往外走。

那老妇见了,慌忙派手下三四个男人上前去抢,许静婉却头也没回的,只三拳两脚,后面便躺着三个哎哟不止的大男人。

曾小水见了扑哧一笑,得意洋洋的看着这个自视清高的嬷嬷。

在周围人异样的眼光中,那老妇的脸都气绿了。她握紧那苍老的拳头,心道势必要报这个仇。

再次出了门,许静婉还是和出许府同样的心情,外面的风光无限好啊!

荣氏看了眼许静婉手中提着的纸袋,有些感到愧疚道:“女儿啊,你这雪花膏若是卖给那老妇。可以挣不少的钱呢!何必为了娘……何况。她还是公主身边的人,怕是我们得罪不起啊……”

自从许静婉被休了之后回来。荣氏便很少会责骂她什么,反倒是处处都很听这个女儿的话,因为许静婉身上突然具有的那种自信让她觉得很安全,可靠。

因此,即便方才她几度想要劝说许静婉,但还是住了口。

“娘,我们谁也不怕!本来那些雪花膏就都是我特意给娘备下的,岂有送与他人的道理。娘放心,方才也不过是个下人,她奈何不了我的!”

许静婉又带着荣氏去那味道全酒楼吃了顿饭,便和她一起乘坐马车回去了。

话说那老妇原是公主的奶娘,朱嬷嬷,公主不吃奶之后,她就一直负责帮公主采办些需要的精贵东西,手上的钱自是很多,而且这个雪绒公主又向来不善于管理这方面的事情,交与她全权负责,因此,她经常趁出去采买的机会,给自己买些贵重的物品回去,那雪绒公主记着奶娘的哺育之恩,即便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这次她在珠玉轩吃了大亏,便一路哭着回了公主现在住着的王府。

李雪绒正在自己的青绒苑里托腮想着什么,旁边俏丽的丫鬟芝儿帮她往碗里续茶,贡品茉莉花茶,茶香袅袅,一缕一缕的牵动着这个托腮主人的心思。

只见她明眸微转,似被这倒茶的动作所吸引,半响才看着身旁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鬟芝儿道:“本公主是不是不漂亮?”

芝儿扎着两个漂亮的丫鬟髻,放下水壶,躬身道:“公主当然美啦!既高贵,又美!

李雪绒却伸出白皙的手来,纤细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那还有些淤青的面颊,她的双眼不由得射出寒光来,那只手也握成拳头。

突然,门外传来嘤嘤啜泣的声音,只见朱嬷嬷慌里慌张的从门外一直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李雪绒的跟前。

“公主,你可得为老奴做主啊!”朱嬷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大声道。

“嬷嬷快起!何事如此惊慌!”李雪绒向来和这个奶娘亲,于是对她也多了分怜悯和照看。

“老奴,老奴被那美妆铺给欺负了……”朱嬷嬷已经哽咽的不成声。李雪绒却是一头的雾水,不是让她出去采买吗?难道是被那美妆铺之人给打了,但也未见着身上有什么伤口啊!

李雪绒立刻正色道:“你如何被欺的,嬷嬷先起,告知于本宫!”

朱嬷嬷便扶着身旁芝儿的手,站了起来,她一想起自己带的手下都被打倒在地,心里就像被刀刮了一般。

可如果说是自己要买那雪花膏来用,公主未必会为自己出那个头。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继续装哭道:“公主有所不知,老奴去那美妆铺,本想采买些上好的雪花膏,让公主有机会可以孝敬太后用。可是,偏偏她们掌柜说,那雪花膏卖完了。可正当我转身离去时,却发现,那掌柜正在给几盒雪花膏打包,那可正是老奴要找的,对抗衰老极其有效的雪花膏啊!老奴去说理,她们却命人将老奴的手下都给打倒在地,一个个像是丧家之犬一般,狼狈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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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土淹

“岂有此理,你没说是帮本公主买的吗?”李雪绒瞪着个杏桃眼,问道。这事让她想起另外一张熟悉可憎的脸,原先她去珠玉轩买首饰时,也曾经被一个小子奚落,后来观察,那小子应该就是许静婉假扮的。

“我说了啊,老奴还特意说了,老奴就是伺候公主多年的嬷嬷,可是那个跟我抢首饰之人根本不把这放在眼里啊,她还说,老奴不过是个奴才,竟然如此嚣张……”朱嬷嬷哭丧着老脸道。

“那人叫什么名字?竟敢如此大胆!”李雪绒猛一拍桌子道。

“那人,我听得那掌柜的喊,好像叫什么许静婉。”朱嬷嬷眨着老眼,一副无辜的模样道。

“许静婉!!!”李雪绒当真是吃了一惊,可片刻后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本宫正愁没有理由去抓那许静婉呢,嬷嬷当真是立了一个大功啊!”

朱嬷嬷正用她那一方宝蓝色方格帕子拭泪,突然见公主如此表情,还夸赞于她,着实愣了一下。不过听她说要把那许静婉给抓来,她又放松下来,如此,她便可以借机好好出口恶气了。

许静婉和她娘采办后回到许府,二人正兴高采烈的下了马车,便直奔别苑的方向走去。

半路上却突然走出一名丫鬟来,那丫鬟正是赵氏身边的丝儿,丝儿见许静婉大包小包的提着好些精美的袋子,便有意笑道:“我家夫人请二位去花荷苑一坐呢!”

许静婉察觉到来者不善,便立即挡在她娘的身前道:“去回你夫人,就说我娘身子有恙,去不了!”

丝儿点头称是,可那抬起头的目光却透着股狡黠,那眼珠在许静婉提着的袋子上面上下扫了两眼。一个漂亮的下腰,恭敬的声音道:“是,丝儿这就去回!”

看着丝儿扭着细腰快步朝花荷苑走去。许静婉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而一旁的荣氏似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道:“赵氏不会又想出什么歪主意来对付我们吧!”

许静婉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她娘也不傻啊,经历多了也都会推断了。

不过,她没把自己这个想法说出来,而是看着她娘道:“她出歪招。我们就用歪招对付!”

不一会儿。她们娘俩就到了别苑,别苑门前清香的花味儿扑面而来,许静婉当真有种回到家的感觉。

一进屋。她便忙着将自己手上的大包小包藏起来,然后又从雕花木床下拿出一个锦盒来,放在桌上。

荣氏正坐在桌边,看着那个锦盒,不由得露出疑惑道:“婉儿,这是做什么?”

“嘘!”却只见许静婉对着她娘做出一个嘘的动作,然后站起身来。附在她娘的耳边说了会儿话。

荣氏好奇的看了看许静婉,然后问道:“这可行吗?赵氏不会相信吧!”

许静婉却是拉着荣氏的手,装出一副卖萌的模样,道:“娘,你就听我的吧!准没错!”

突然,听得门外似有响动。许静婉立刻对荣氏眨了眨眼睛。荣氏会意,便配合着她将那锦盒打开来。

“娘啊。这些首饰可真是漂亮啊!”

“是啊,还是女儿贴心,特意带娘出去采买,可是娘都这把年纪了,要这些玩意干啥呢!”荣氏说着话,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怎么会呢,娘就是得好好打扮打扮,就是花再多的钱,女儿也愿意!只可惜,今日没给娘买几身好看的衣裳,下回出去一定要将娘好好打扮打扮,让爹爹也看着高兴啊!”许静婉故意大声说道。

突然,雕花木门就那样被推开来,绿儿和小翠正在忙着倒茶,见老爷来了,她们俩吓得手都打抖,小翠还差点将茶杯给掉地上了。

只见赵氏站在门口,身旁就是许老爷。赵氏故意抬高了音调道:“我们芝儿回门的日子,这娘俩倒好,用着老爷的钱,出去乱花起来,买那么些贵重的首饰,是想让老爷破产吗?”

许国朝脸色阴沉,慢慢踱步进来。

而许芝此时却一身红装的飘了进来,走在老爷的前面,从那锦盒内抓起一大把的首饰来,炫耀似的给老爷看:“爹爹您看!”

可是,当他们的目光都聚集到芝儿手上时,却同时都愣住了。

赵氏叹了声:“怎么会?”

许芝却也是奇怪道:“定是她们耍的阴谋!”接着便是狠狠的剜了许静婉一眼。

只见许芝手上抓着的都是一些木质的发钗和珠子,看上去木质低劣,并不足为奇。

许老爷看向这两个搬弄是非的母女道:“这就是你们请我来看的好戏吗?荒唐!”许国朝虽然很疼爱赵氏母女俩,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得不呵斥她们两句。

许静婉端坐在那里,看着许芝道:“妹妹刚刚回门,怎么就如此进姐姐的苑子,难怪婆家没人愿意搭理妹妹呢!”

许芝一听,怒火中烧,快走两步,到那锦盒内胡乱的翻找了一番,可是寻了半响,才发现,里面除了木质的东西以外,便没有其他的贵重首饰了。

许芝大喊着不可能,一手将锦盒从桌上推了下去,锦盒摔破,里面的木质首饰断的断,裂的裂,滚落满地。

许静婉突然站起身来,冲着许芝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她娘扇的,在长辈面前,她竟敢如此放肆,即便是木制的首饰,也不许她如此糟践。

赵氏慌忙将许芝给搂了过去,气呼呼的冲着老爷道:“老爷,您就如此纵容您女儿行凶,芝儿可是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的!”

许国朝方才听到那一声脆响虽然也为之一惊,感觉就快不认识这个许静婉了。当初和她娘一样的柔弱,听天由命的性子,何时变得如此刚烈起来。

可是,这件事原本就是他们的过错,因此,他也狠不下心来教训许静婉,只是摇摇头,道:“想必上回婉儿将首饰给了芝儿,如今定是缺首饰带了,回头我让工匠给你们娘俩打上一盒上好的首饰送来。另外,天气回暖,再帮你们定做几套相配的春衫。”

说着话,许国朝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荣氏见许国朝离开,立即起身相送。那目光追随着许国朝,一直到他消失不见。

而这边许芝却是捂着脸,气得直跺脚:“爹爹怎么可以这样!我挨打了,爹爹不惩罚,怎么能还帮许静婉她们买那么多东西!”(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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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委屈

见许国朝已经转过弯,离去了,她又回头对着荣氏母女大声吼道:“我一定要报今日之仇,等着吧!许静婉,我如今是将军夫人了,看我不把你和你娘通通赶出许府,让你们娘俩流落街头!”

赵氏带着许芝离去,临别时也是愤愤的投来一瞥。

许静婉却是上前将她娘给扶到桌边坐下,吩咐小翠将门关上,自己则站在荣氏的背后,帮她按摩起来。

这么多年,她娘就是如此度过的,想想也确实是难以忍受。

同在一个屋檐下,为何这同父异母的妹妹竟然如此狠毒。虽然许静婉有那个自信,她和她娘即便被赶出许府,也不会流落街头,可是想想荣氏听到这话,心里该有多难过,她便有些心疼荣氏了。

许静婉一会儿捏,一会儿揉,还偶尔用手肘撑着她娘的肩头,慢慢的按着。荣氏似很享受,握着女儿的一只手道:“婉儿,你的手可真灵便!”

“那是当然!娘若是喜欢,婉儿以后天天帮娘按!”

许静婉不由得回想起当初同王舒俊在一起时,自己也是常常帮他按摩,助他恢复健康。如今分开这么久了,恍如隔世一般。

那边花荷苑内,灯火辉煌,门外的两个红红的大灯笼,却是带来不了丝毫的喜庆氛围。

只听得里头许芝继续呜呜咽咽的在她娘怀里撒气道:“都怪丝儿,说什么人家从珠玉轩买了好些宝贝来,让我们白白去丢人。还挨了一巴掌……”

丝儿紧抿着下唇。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许芝捂着红肿的脸,突然坐起身来,瞪着鱼泡眼道:“你确实该死!又蠢又笨还又爱嚼舌根子!”

赵氏却是轻轻拍了拍自己女儿的肩膀道:“好啦好啦,丝儿跟了我们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她,若是不亲眼看见,哪里会告知于我们!”

丝儿一听,眼泪唰唰的便掉落下来:“夫人说得极是。丝儿确实是亲眼所见,那婉小姐手上提着的纸袋子上面都写着珠玉轩和美妆铺几个大字呢!这两个店铺的东西可都卖得极贵,若不是那婉小姐乱花银子,如何会带她娘去!”

“瞎说!我分明用手在那盒子里翻找了半天,连个银子碎末都没瞧见,当时那么狼狈,我都是给你这个贱奴害的!”许芝越想越气,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丝儿冤枉啊!不知那婉小姐使了什么障眼法,那分明是一盒子的珠玉,怎么就变成了木头呢!”丝儿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

“你还好意思哭!挨打的又不是你!”许芝刚准备抬手冲着丝儿的脸蛋扇过去,却被赵氏一把擒住了手臂。只见赵氏脸色沉着道:“你就别再瞎闹了,我相信丝儿说的是真话!从前那个荣氏性子柔弱,自是不会弄出这么些幺蛾子来。可如今,她的身边多了个许静婉,那个婉丫头,如今回来,定不是个好惹的,大概是在婆家时已经练就了这么一身防人之术吧!”

许芝见她娘还夸赞许静婉,立刻醋意大生:“我不管,我许芝对天发誓,今日之仇不报,我许芝下辈子就做牛做马,永世不得为人!”

赵氏慌忙摁住她举起的右手,道:“傻丫头,发这么毒的誓,你想你娘痛苦一辈子啊!”

二人正说着,门外的花轿却停了下来,一个下人打扮的小厮走上前来,微笑着道:“蒋家二少爷请少奶奶回府,说是晚了,夜就凉人了!”

许芝方才还怨声载道,一听是二少爷派人过来寻她回去,立刻眯缝着眼,笑着从赵氏的怀里起身,然后不舍地看着赵氏道:“娘,女儿当真不舍得离开你!”

赵氏也点点头,将许芝再次搂入怀里:“娘离了你,也寂寞的很啊!”

二人潸然泪下,可当许芝掉转头,走向花轿时,她的嘴角却勾勒出一抹笑意来。

上了花轿,她示意快点起轿,巴巴的盼望着能快点回去,见到她那英明神武的夫君。

赵氏对着那远去的轿子叹了口气,悔恨当初为何就没能多怀上个儿子。

许芝离开许府了,花轿一路疾驰,片刻后便到了蒋府。许芝在自家苑门前下轿,兴冲冲地带着满身的红装和金钗奔向里间。

刚一推门进去,却发现蒋肖剑不在这里。

过来一个丫鬟道:“蒋少爷在老爷夫人那里,叫少奶奶回来后便过去!”

原来是在那边等她,许芝羞赧的绞动着手里的丝帕,跟着那丫鬟,故意装作淑女的模样,小碎步慢慢走了过去。

刚走进老爷夫人所住的正厅,只见蒋老爷坐在上位喝茶,蒋夫人对她露出一个笑容来,蒋肖剑则做手势让她过去。

看着蒋肖剑对她有了动作,许芝更是忘记了白天所受的委屈和脸上的红痕,兴高采烈的奔到蒋肖剑的身旁站定。

蒋国天端起一杯茶慢慢品着,然后放了下来,问道:“你爹娘身体还好吗?”

许芝笑着回道:“爹娘身子都还硬朗,多谢公公挂念!”

“那你回去后,你爹是否问及了剑儿?”蒋国天对蒋肖剑投去失望的一瞥。

许芝会意,立即帮蒋肖剑圆场道:“爹爹知道芝儿的夫君乃盖世之才,需要每日操练,没时间去也情有可原!”

见许芝这么为自己的儿子说话,蒋夫人看在眼里,欢喜在心里。她立刻挥挥手,招呼许芝上前来,宠溺的看着她道:“多水灵的一个姑娘,让你嫁给我这个木头儿子,真是委屈你了!”

许芝很为自己得到婆婆的喜欢而高兴,立刻嘴甜道:“芝儿能嫁给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不觉得委屈!”

这话算是说到了蒋夫人的心坎里,她立刻笑开来,和蒋国天对视了一眼,便道:“真是个好闺女!剑儿,你可不能亏待了她!芝儿,要是你受了委屈,尽管来和我讲!”

蒋夫人说着便笑了起来,可是眼角的余光突然落在了许芝脸上的红印子上面,虽然不是很深,可还是能看得出来。

她唇边的笑意立刻收了起来,正色道:“芝儿回去,可是受了委屈!”(未完待续。。)

ps:ps:今天一个亲戚老人去世了,有些感伤,生老病死,真的是不由人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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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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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芝见蒋夫人盯着她的脸看,忍不住一只手抚了上去,道:“谢夫人关心,芝儿回去后有些想念娘亲,不小心给撞着了,让夫人见笑了!”

许芝虽然冲动,可这自己娘家的事情是不好同外人说的,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蒋夫人显然是相信了,于是笑道:“下回可得注意些,否则,我们蒋家的儿媳出门还不被人笑话了去!”

“是!”许芝在蒋家二老面前尽量表现的恭顺和谦让,因为,她只有依靠他们才能坐稳蒋家二少奶奶的位置。

回到他们二人的新房内,屋内红烛摇曳,到处是一片喜庆之色。许芝看蒋肖剑同她一道回来,心内欢喜,当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脸时,却又很想对其倾吐一番。

“肖剑!”

这是许芝第一次喊蒋肖剑的名字。蒋肖剑回眸,只是看着她。

许芝便更加确定,蒋肖剑对她定是回心转意了,当下脱口而出道:“我这脸不是撞的,而是被许静婉给打的!”

蒋肖剑听了稍微愣了片刻,随即又像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一般,继续拿来一床被褥垫在地上。

突然,他的腰被许芝从后面给环上了,听得许芝哭着道:“许静婉不是人,在我回门的时候竟然打我!夫君一定要替芝儿报此仇啊!”

蒋肖剑剑眉微蹙,伸手将那腰上的一双素手给掰开来,继续蹲下来,将地上的被褥给铺好。

“她打你自然有打你的原因,况且,姐姐打妹妹,天经地义,妹妹怎能说出报复之话!”蒋肖剑眸色冰冷。看不出颜色。

许芝却站在那里,身子有如筛糠一般,震颤不止。

原来。一切都是她一厢情愿,这厮根本就不会替她说半句好话,他的心里只有许静婉一个。

许芝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紧抿着唇,随即不发一言的上床去睡。

第二天天一亮,宫里的苏公公突然来到许府。顿时许府上下无不穿戴整齐。前去朝拜。

等人都到齐了,苏公公两眼一瞧,却道:“怎不见许静婉?”

许国朝随即一愣。这么多人侯在这里,苏公公为何独独要见他那个被休了女儿,原本是他不让许静婉母女过来的,这回苏公公一提,他就只好派人再去将那二人给找了来。

“小女不懂事,耽搁了,还望苏公公见谅!”这话。许国朝实际是为自己而说,若是许静婉得罪了苏公公,那么他这个做爹的也难辞其咎。

苏公公摆摆手,示意无大碍,然后便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整个府中之人,皆站着等候。赵氏尤为光火。心想这母子未免也来头太大,竟然让他们这么多人等她们两个。

许静婉和荣氏得了消息。便急匆匆赶到正厅。

苏公公瞄了许静婉一眼,感到似曾相识,可也只是一笔带过,随即拿出那黄色的圣旨开始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静婉温顺恭良,特选入宫,伺候太后,钦此!”

突然听到如此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许静婉心中百般感触。是何人,如此陷害于她,上回遭人刺杀,已经推断此事和太后脱不了关系,如今皇上竟然下旨,要她去伺候太后,岂不是让她处在水生火热之中。

许静婉望了望自己母亲荣氏那担忧的面容,心中的疼痛不由得加深了一些。入了那深宫,若想再出来,可是比登天还难。

她还有母亲,原本想着依靠自己的力量,尽量让母亲的晚年生活过得幸福美满。可是,这么快,荣氏还未改掉那柔弱的性子,她便要被招入宫中。

她不怕受苦,就怕母亲没了依傍,受歹人陷害。

可许国朝和赵氏却不这么认为,许国朝觉着,他的这个女儿还真是好福气,能有机会伺候那最高权力的太后,日后他在宫中有人,就不愁自己官位不保了。

赵氏则是恨得牙痒痒,如此,许静婉就高升了,今后依仗着太后,她越发不能动她们母女分毫了。

“婉儿受旨,多谢苏公公传达!”目光透着股谦逊,眸子却一直闪烁着动人的微光。苏公公忍不住惊叹,如此美人胚子,今后定是可造之才啊!

苏公公对其露出一抹笑来,随即说道:“传达皇上的旨意乃苏某份内之事,许小姐也莫说谢,跟我一起回宫吧!”

只见不远处的园子里早已停着一顶极好的轿子,似那迎亲的花轿一般,金边修饰,尽显尊贵。

许静婉内心叹了句,真是跟着什么人,享什么福啊!

可她却没有立即上轿,而是继续言道:“婉儿很愿意马上就去宫里服侍太后她老人家,只是,婉儿在许府还有许多未完成的事情,苏公公可否代为转告一声,三日之后,许静婉定当去宫中复命,伺候太后她老人家。”

苏公公原本正准备带着许静婉离去,突然听到这样的话,又想起太后那态度,心想,也就是几日而已,反正太后她那儿暂时又不缺人手,便答应了下来:“那好,你好生准备着,宫中的规矩等你去了,我们会有人专门教你!”

苏公公看了眼许静婉,似又想起了什么,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牌牌来:“这是老奴随身带着的腰牌,你先拿着,等去了宫中,再还于我!”

说着,苏公公都未看其他人一眼,便独自带着下人离去。

许国朝身为朝廷命官,见苏公公对他置之不理,一种强烈的失落感油然而生,转而看向许静婉道:“难得父女一场,婉儿去宫中好自为之吧!”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是份美差,可在官场混了这么久,许国朝对宫中之事还是略知一二的。女儿此去,风险很高,全凭她自己的造化了。

见许国朝背着手离去,许静婉不免有些心伤,父女一场,她即将奔赴险途,可这个做父亲的竟然只有好自为之这几个字赠与她,可见父女间的感情淡薄到何等程度。

赵氏却是故意趾高气扬的说道:“不过是去宫里做个丫鬟,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荣氏正在忧心,听得这话,也只知垂泪。

许静婉却微微一笑:“多谢赵妈妈提醒,婉儿去宫中定会尽量保全自身,风光接母亲进宫游玩的。”

说着,她拉着荣氏的手,便往别苑的方向走去。

一进别苑,许静婉便张罗着再招几个会武功的人和懂得人事的婆子进来。因为,她娘需要人保护。(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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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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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武功之人,她早已飞鸽传书,命味道全那几个伙计帮忙找了,不过说来也怪,自从毛君失忆后,便不太言语,而且自己会武功一事都给忘记了。

而懂得人事的婆子在第二日也都由珠玉轩的徐掌柜给找了几个来。

这天天气晴朗,许静婉在别苑的园子里细细地观察着这一众男人和婆子,然后坐在圈椅上问道:“你们都会些什么?”

婆子们一个接一个的将自己的强项给说了出来,什么最会揣摩主子的意思,最会同人吵架,最会哄他人欢心。

许静婉一一点头,只将目光看向那些招来的武将。

“你们又会哪些招数,和我比试比试!”

那些武将一个个见了许静婉仙人般的脸,自是羞得面红脖子粗的。

其中一个道:“好男不和女斗,这不符合我们江湖的规矩!”

许静婉却是站起身,已经做好了应战的准备,伸出一拳就打向那说话之人。

只见那男人处处躲避,闪躲之迅速,无人能及。

“好了,你合格了,不过,有个条件,日后要躲,记得把我娘带上!”说着,她的目光看向身旁讶异的荣氏。

那武将拱手:“小姐好身手,在下愿意誓死保护夫人!”

又一一和另外几个男人交手之后,许静婉定下了四个保卫她娘的武将和四个婆子,其余的都由丫鬟给遣送了回去。

四名武将,她分别给名为赵将,钱将,孙将,李将。而四个婆子则分别喊做周婆,武婆。正婆,王婆。

“再过两日,我就要入宫。你们都好生伺候着我娘,各司其职。方才选你们,都是看中你们的特长,但若你们其中的谁现在有怨言,不愿伺候我娘,请现在说出来。否则。将来若是发现有谁对我娘不好。我绝不会轻饶了你们!”

“是!”四位武将抱拳垂眸。四位婆子一个个噤若寒蝉,点头称是。

“另外,我进宫后。你们每月的俸禄我会让找你们来的两个掌柜支付,你们只需定期去他们那儿领钱便是!”

听到有钱可发,他们几个都来了精神,可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便一个个继续应是。

“还有两日,你们在我娘身边好好表现,要当成我不在时一样。我要看看,你们如何保护我娘,若是保护的好重重有赏!”

回答还是一样。

许静婉点点头,眯缝着眼,让他们各自做事去。

第三日,许静婉特意带她娘去赵氏的花荷苑内坐坐。

荣氏一直揪着手里的帕子。可面上却看不出情绪。

许静婉知道她娘定是怕了这个爱搬弄是非的赵氏。可越是这样,她越是要让她娘多和赵氏接触接触。否则将来,真正被赵氏害了的时候,醒悟过来就晚了。

“赵妈妈,芝儿走了,我们来看看您!想必在府里的日子过得不顺畅吧!”

赵氏正侧躺在美人榻上,一双眼眯得极细,挑眉道:“不用你们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许静婉却拉着她娘在一旁坐下,两个婆子中的周婆上前一步开口道:“同样是夫人,赵夫人何必自称为耗子呢!我们夫人也是一番好心,毕竟在同一个府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见见面,感情会融洽一些!”

赵氏一听,蹙眉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周婆道:“哪里来的奴才,胡言乱语,给我掌嘴!”

丝儿应是,正走过来,周婆却道:“夫人息怒,奴才贱命一条,只是将夫人的话重说了一遍,为何要给奴才掌嘴啊?若是老爷知道了,夫人长久以来树立的仁德估计是要毁于一旦了!”

“你敢将老爷来压我!”赵氏气极,端起一杯茶盏便砸在了地上。

茶杯碎片四溅,此时却恰逢老爷从雕花木门外头走了进来:“夫人这是怎么了?”

当目光所及之处,许国朝看见许静婉母女时,心下明白,喝道:“琴儿这是作甚,当着婉儿她们的面,如何能如此耍性子!你也老大不小啦!”最后一句话似是耳语,说与他自个儿听的。

“老爷,您有所不知,她们今日来是故意来气我的,说我一个人在府中过得不顺畅,还找了这么个牙尖嘴利的婆子来气我!”赵氏嘤嘤啜泣道。

那周婆却上前一步道:“回老爷,我家夫人特意来看赵夫人,岂知她却出言侮辱,老奴这才将赵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她听,结果,她又生老奴的气了!”

“你——”赵氏简直要气得跳起来。好大胆的奴才,主子还没说话,她倒是抢先说了这么些话,赵氏气得牙痒痒。

可是,许国朝听了,却是对赵氏道:“荣氏母女不容易,待婉儿走了,你不要再刁难荣氏!”

“老爷!”一声娇滴滴的喊,道出了莫大的委屈。

许国朝却是走向许静婉道:“入了宫,一切多加小心,妃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是时有发生的,你莫要参与其中!”

许静婉点头应是。这话说得还像个爹爹。

荣氏和许静婉也不多待,就这么回去了。

到了别苑,许静婉找来周婆道:“你方才护着我娘,行为可赞,只是方法不甚得当,若不是因我即将离去,恐怕你也逃不了一顿毒打。”

周婆点头:“小姐说得极是!”

许静婉此时又转过头,看向武婆道:“你能在那个时候请老爷来也是不错,可不能常请!老爷毕竟是一家之主,若是让他经常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可能会迁怒于你们!总之一句话,不要硬碰硬,要懂得回旋之术!最好能保全自身。”

武婆会意。

武将们许静婉都交过手,从开水他们那儿得知,她留下的这几个都是江湖中极其讲义气的,既然选择了来保护她娘,便一定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于是,许静婉又嘱咐了他们几句,让他们暗中保护她娘,不得有误,便不再测试他们了。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了,许静婉和荣氏在房内收拾着包裹,知道是要去太后那里当差,因此许静婉只带了些贴身的衣物和贵重钱财,其他则没带,因为太后一定不会让她穿的太寒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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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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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许静婉坐在铜镜前,荣氏拿起一把银梳,帮她梳头。

许静婉的一头青丝披散在肩上,如瀑布一般。荣氏手执银梳,一梳梳到底。女儿的头发柔顺绵长,就像她的性子,对荣氏总是那么的乖巧懂事。

她的手指在许静婉的乌发上灵巧的扎了两个丫鬟髻,然后在丫鬟髻上又分别插上一根蝴蝶银簪,远远看去,似有两只蝴蝶停歇在许静婉的头上,更加衬得她与众不同,有种超凡脱俗之美。

一身浅粉色的褙子,外面一件白色雕花比甲,下身一条青绿色襦裙。整个人,活脱脱像极了一个丫鬟瓷娃娃的模样。

为了怕许静婉路上着风,荣氏还特意给她披了件薄薄的白色披风,胸前两个白色的绒球扎成蝴蝶状。

站在别苑门口,荣氏很有些不舍,好不容易能和女儿再次住在一起,这又要女儿去冒险了,若是她年岁没这么大,她定是会代替女儿去那深宫受险的。

许静婉径直跨上马车,和母亲挥手道别。人生聚散无常,有聚则有散。

车帘放下,马车径直朝皇宫的方向驶去。

荣氏泪眼盈眶,而此时,在不远处,许国朝正矗立在一棵树的后面,透过那错综复杂的枝叶缝隙察看着那远去的马车。

苏公公赠与的那块腰牌果然管用,一路上,马车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太极宫,太后的住所。

记得曾几何时,她扮作男装,给太后送上首饰,替太后治病还在殿前比武给太后祝寿。这一切的一切就像发生在昨日,可是又恍如隔世。

苏公公似特意等着她,许静婉刚下马车,他便迎了上来:“太后在里面等你,许小姐随我来吧!”

许静婉点点头,顺便将那一路过关斩将的腰牌递给苏公公,表示感谢。

苏公公一路在前面走着。许静婉跟在后头。看着这一切熟悉的景物和摆设,她似乎感到没那么害怕。许是自己弄错了,太后那么高高在上之人。为何要加害于她呢!

“来啦!”顾太后正端坐在高椅之上,一身黄紫相间的锦衣配上头上那闪耀的珠翠,无处不彰显着她身份的高贵。

“是。”许静婉尽量表现的恭谦一些,垂眸看向脚尖。

“抬起头来!”顾太后拨弄着长长的指甲。声音似能穿透整个大殿一般。

许静婉微微抬眸,眼神却不与太后对视。看向别处。

顾太后仔细一端祥,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明眸皓齿,皮肤白皙。披风之下却掩盖不了婀娜的身姿。从言行举止来看,也是个名门淑女。

难怪雪绒公主非要将她放于自己身侧,只不过。自己那个侄女那儿,可如何交代。

太后一直在顾自深思着。许静婉则一直那么站着,表情谦恭,态度和顺。

“你乃许大人的千金,让你来伺候哀家,做这些下人的活儿,可是有些委屈了!”太后不一会儿,又道。

“能伺候太后是婉儿莫大的荣耀,婉儿不觉得委屈!”许静婉笑着道。

“恩,那好,快随安嬷嬷去里间换身衣裳吧!”看着许静婉早已梳好了两个丫鬟髻,太后心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许静婉见一个四十来岁上下的嬷嬷对她道:“随我来!”

只见安嬷嬷一身深褐色的锦缎,右手拿着个丝帕,脸上画了很浓的妆,可丝毫不能掩饰那微微有些老态的面容,她看上去不苟言笑,应该是个不太爱笑之人。

如此一个嬷嬷,大概在宫里也算得上是老人了,许静婉对其露出皓齿,表示友好。

待许静婉从耳房内出来,一身簇新的鹅黄色丝绸褙子,大红色比甲,再配上鹅黄的襦裙,发饰上再添了些珠翠首饰。

眼眸微转之中带着盈盈波光,精致的五官错落有致,标准的瓜子脸却不失俏皮,脚下生莲,步态从容,淡定沉着之气度无人能及。

太后不禁看得呆了,如此人才,埋没在她这个太极宫内还真是有些屈才了,若是,放在那皇上的后宫,估计也是万里挑一拔尖的美人吧!

见太后表情愣住,许静婉还以为她身上所穿哪里不妥,忙上下打量了下自身,待没发现什么时,又定了定心神,望向太后。

“你这一身,甚好!以后就跟随我前后,帮我做些事吧!”太后这么说着,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来。如今自己已是人老珠黄,虽贵为太后,身份高贵,可真正关注她之人还是较少,如今身旁多了这么一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指不定到时候,有多少双眼睛要重新聚焦在她的身上呢!

太后也好面子,日后能带个漂亮的丫鬟出去,脸上也增添光彩。

许静婉则不知太后正盘算些什么,只是忧心自己出来了,母亲的状况不知如何。

突然,门外一声喊:“太后奶奶!”

原来是雪绒公主来了,她只一个人,身后跟着芝儿丫鬟。

只见她一身白,白色的褙子,白色襦裙,加上一个白色的绒毛比甲,身形较为之前更加消瘦了,却平添一分灵动之美,尤其是那双杏眼,因脸部的消瘦而更显得大而闪亮。

“是绒儿啊,怎么今日来了,也不事先说一声,你看看,我这太极宫里还没准备什么好吃的呢!”顾太后打趣道。

李雪绒却是看向一旁的许静婉,虽然扎着两个丫鬟髻,一身的丫鬟服,可是那姿色却不比她这个正牌的公主少多少。

她看向太后道:“太后奶奶,怎么您要了新丫鬟也不通知孙儿一声啊!当真是好模子啊!”

李雪绒故意装作不认识许静婉的样子,可每当她的眸子看向许静婉时,那寒光却似利剑般,直戳许静婉的心脏。

“奴婢婉儿,见过雪绒公主殿下!公主舟车劳顿,奴婢这就下去准备茶点给公主送来!”许静婉显然知道公主和她是死对头,不论是从前的恩怨还是后来她抢了自己的丈夫,每一样都足以让公主将她立即处死。

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和公主少待在一处,尽量避开些,毕竟雪绒公主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如今一个丫鬟也难与之抗衡。

雪绒公主正准备拿许静婉开涮,借机数落她几句,可没想到她却这么快退了下去,让她似一记空拳打在了棉花上面,绵软无力。

太后笑着道:“那就快让安嬷嬷领你前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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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橘糕

顾太后也想快点让许静婉避开些,虽然雪绒公主不喜欢她,可是方才她的表现,已经让太后对她另有了好感。

许静婉退下,雪绒公主却是撒起娇来:“我才来,她便要走,太后这是诚心不让绒儿开心嘛!”

看着雪绒公主那眼中的戏虐,顾太后却是正色道:“绒儿,哀家有一句要劝你,你让皇帝下旨把她送来哀家身边,哀家知道,你是想借机除掉她。可是,你可知,她是许大人的千金,若是人家没犯错,你贸然行事,不仅会害了哀家,也会害了你自己啊!”

雪绒公主见太后已经洞察了自己的心事,便也不隐瞒,立刻嘟起嘴来道:“太后不讲信用,老早就说好,把她放在你身边,我好随时收拾她的!况且,她也就是一个丫鬟,死了个丫鬟,有什么大不了的,管她是谁家的千金呢!”

顾太后突然扶着龙榻的手指紧了紧,呵斥道:“莫要胡言,我当初还不是为了让你消气,你在夫君那里受了气,来我这里诉苦,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可是无论如何,这个丫头,不是你轻易能对付的了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太后奶奶,您还是当初那个杀伐决断的皇后娘娘吗?”雪绒公主气得站了起来,身旁的芝儿立即将她的手拉了拉,提醒她别惹恼了太后。

顾太后沉默良久,最后抬起头来道:“我只是告诉你,不要轻率行事,可没说,不让你如愿。”

“怎么说?”雪绒公主突然来了精神,问道。两颗杏眼也闪着微光。

顾太后附在雪绒公主的耳边细细说了她的主意,雪绒公主听了,不住的点头,然后露出一个微笑来。

许静婉和安嬷嬷去太后特有的小厨房做了点心之后便端着回来了,方才公主和太后的对话她都听在了耳里,然而,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发生摔碎碗盘之类的事情。

直到安嬷嬷拍了拍她的肩膀。许静婉这才回过头来,微笑着对着她道:“这点心要凉一些才好吃,我方才在小厨房内吹呢!耽搁了太后公主用餐。是婉儿的不是!”

说着,她便走至太后和公主的身侧,将那盘自己亲手制作的蜜橘糕送到太后和公主身边。

太后见许静婉来了,立刻露出一个笑来。当看到那一盘金灿灿似元宝形状的蜜橘糕时,便忍不住拿了一块。放入口中。

“恩,味道真好!”太后已经好久没了食欲,这么好吃的点心还是她第一次尝到,顿觉味蕾大开。虽然宫中的御厨也都想尽办法帮她做好吃的佳肴,可都比不得这小小的一块糕来得美味。

“婉儿,这可是你亲手做的?”太后不禁问道。完全忘记了方才和公主设计要陷害她的话。

雪绒公主在一旁瞪着眼。也只当是太后在做戏,她就静静地看着。

“回太后。是奴婢亲手所做。这叫蜜橘糕,是用蜜橘的汁水和着一些红薯粉,再加些冰糖,枸杞,以及龙眼肉做成,味道酸甜可口,软糯而不腻,可起到开胃消食,清新除郁的功效。”许静婉尽自己所能,将自己所做食材说得更加具体一些。

顾太后听了果然大悦:“婉儿果真巧手,说得我口水也都快要垂下来了,哀家再多吃一些。”

可能是年纪大了,顾太后竟突然感到自己有些贪食起来,那蜜橘糕被她一块块送入口中,似永远吃不厌似的。

在宫中的日子苦闷,她又年迈衰老,前些日子味觉不行了,原本觉着生活已经没了希望,没想到,这么个人人喊打的女子竟然能让她突然胃口大开起来。

李雪绒看着自己这个平日威严无比的太后奶奶,一块块的糕点往嘴里送,不禁觉着这戏做得有些过了头,便拿起一方白色的娟帕掩口,咳嗽了一声。

哪知顾太后吃得爽快,见雪绒公主咳嗽,还以为她也想吃。太后于是连忙拿起一块,塞入雪绒公主的口中。

事情来得突然,雪绒公主没有准备,那蜜橘糕已经在口中了。

她不好违背太后老人家的意愿,便开始动嘴轻轻嚼了起来,原本眯着的眼睛却慢慢打开来,嘴里的清香美味慢慢在口中弥漫开来,雪绒公主竟也失态起来,再次将那盘子里剩下不多的蜜橘糕送入口中。

见太后和公主都吃得如此尽兴,一直默不作声的安嬷嬷忍不住多看了许静婉一眼。没想到,如此一个看上去像花瓶一般的小丫头,还会做这些细小的活儿哄人开心,方才还真一点没看出来。

许静婉却是没有那么高兴,一个人沉思着方才太后附在公主耳边之事。不知太后和公主又想出了什么方子来对付自己。

可以肯定的是,一旦自己中计,则很有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回到娘的身边了。

接下来的几天,许静婉都随着安嬷嬷学习宫廷中的礼仪,因为原本就穿越而来,在古代也待了好些日子,于是这宫中礼仪也学得很快,安嬷嬷简直把她当作奇才来看。

这日,太后将许静婉叫到跟前道:“婉儿,想你这礼仪也学得差不多了,明日皇帝摆宴,款待朝中大臣,你随哀家一道出席晚宴吧!”

安嬷嬷这些日子一直在太后身边夸赞许静婉学习方面的进步,太后会安排她一同前去,也不足为奇。

可是,一想起那日两人密谋般的窃窃私语,许静婉不禁又打了个寒颤,道:“多谢太后,只是婉儿资历尚浅,学到的礼仪也只是皮毛,恐会被大方之家所笑话,驳了太后的颜面,还请太后另请宫中年长的丫鬟陪同而去吧!”

太后被拒绝,神色明显不悦。她微眯着眼,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实际是给时间让许静婉多想一想。

安嬷嬷在一旁眼神示意许静婉,赶紧答应下来。

许静婉却似没看见一般,依旧双手成作揖状,求太后收回成命。

顾太后看了眼许静婉,回想起这几日她做得那些小食,突然有种不舍她离开之感。若是设计害死了她,自己岂不是又吃不到美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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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驸马

反复斟酌良久,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许静婉道:“也罢!原本只是想带你去见见场面,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带你同去便是。”

安嬷嬷很是惊讶,跟在太后身边这么久了,还是头一次听太后她老人家改变主意。一贯都是做事雷厉风行的太后,何时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许静婉却是昂起头,从太后的眼眸中分明只看到欢喜,难不成,那日是自己听错了,太后没打算要和公主联合起来,陷害自己。

第二日,夕阳西下,太阳即将落山之时,斜斜的日照洒在太极宫的一处墙角,发出耀眼的金光来。

太后由人搀扶着,踩着马凳,上了车碾,随行的丫鬟名叫幻月,还有一个嬷嬷,便是那皇上的奶娘,贵嬷嬷。

见马车走远,许静婉回到太极宫内,面对这金碧辉煌的一切,不禁感到自己恰似那鸟儿,困在金丝笼中,不得离去。

突然,她想到了走!

宫里不乏想杀害她之人,那日的雪绒公主,还有那因为她而丢失宰相丈夫的顾春香,这两个人都恨许静婉入骨,且又和太后是至亲,太后即便再怎么的偏袒自己,总还是不会牺牲至亲的利益,而放走她的,因此,此时不走,那还真是傻了。

可抬目望去,门外屋檐飞起,处处隐藏着杀机。人们都说皇宫就是一座牢笼,进来之人,要想出去,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许静婉任凭有一身绝世武功,可也难敌那么多武功高强的锦衣卫,以寡敌众。而且又分不清方向,这最是难办的了。

这么想着,许静婉决定,还是留下些时日,将宫里的情况摸清楚之后,再顺着正确的路线逃跑。

前世的时候看越狱,那些囚犯似乎也是采用这种办法来的。

这边许静婉几乎没人管着。那边的雪绒公主却是在气闷当中。

雪绒公主带着王舒俊来参加皇帝的大宴。皇帝举杯,感谢群臣的效忠。李雪绒的一双眼睛却看向太后那里,只见太后一人坐着。身后站着幻月和贵嬷嬷,却不见许静婉的身影。

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王舒俊似对一切都置之度外,只知浑浑噩噩的给自己斟酒频频举杯一饮而尽。

而他的目光看得最多的还是那许大人那一桌。李雪绒知道。他定是在看许静婉有没有来赴宴,心中的怒火不由得上升起来。却又不好说出口来。

于是,这怒火便迁就到太后的身上,明明说好的,今日设计陷害许静婉。可太后她如何竟然没把人给带来,让她做了这么一些自认为满意的无用功。

饭菜吃了几口,李雪绒突然起身。向皇帝哥哥请辞,便匆匆离去。

王舒俊原本就是个驸马的身份。不好多待,便也跟着走了出去。

可,一出大殿,李雪绒没有去上马车,而是绕了个圈,朝太极宫的方向走去。

王舒俊跟在后头,可却奈何怎么也追不上李雪绒,似乎她此时脚上安了风火轮,走路已是飞快。

二人很快来到太极宫殿前,见这里附近没什么人,王舒俊一把拉住李雪绒的手臂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来此地作甚?”

却不料,李雪绒突然顿下脚步,回过头来,满脸的泪痕将她白皙的面庞衬得更加楚楚动人。

“你不是想见那个人吗?我带你来见便是了!”李雪绒突然大声哀嚎道。

惊得太极宫内走出好些丫鬟嬷嬷,其中也包括正在思忖如何逃跑的许静婉。当许静婉的目光触碰到王舒俊时,她立刻转身就逃,却被王舒俊给追了上去,拽住了手臂:“你为何在此?还一身这样的打扮?”

许静婉努力挣脱王舒俊的手,其他丫鬟们见了无不惊叹。安嬷嬷则冷眼看着,早就觉着这个许静婉不是个安分的主,如今竟然做起勾搭驸马爷的差事来了。

许静婉大囧,好好的一份差事,恐怕就要被王舒俊的胡乱纠缠给搞砸了。她还没想出出宫的对策呢,就死在此地,岂不是冤枉!

突然,一个巴掌闪了过去,王舒俊的脸上赫然出现几道红红的掌痕。

王舒俊被扇的有些晕,立即松开了钳住许静婉的手臂:“你疯了?”

“奴婢该死!奴婢只是个刚刚进宫的丫头,还望驸马爷放奴婢一马,不要让奴婢被太后责罚,被公主轻视!”许静婉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那粉嫩的额头磕在那青石地板上,现出一片淤青和红痕来。

这么一弄,那些丫鬟婆子便都看向王舒俊,对他今日的奇怪行为感到极为不耻。

一个驸马爷,不在皇帝大宴中好好吃酒,来到太极宫里对一个宫女动手动脚,还害的公主流泪,如此说来,许静婉刚才的那一巴掌还真是扇的好。

众人同情的目光纷纷看向这个新来的丫鬟,虽然对她不知底细,可也知道她是个官家千金,身子娇贵,如今被驸马爷害的额头都磕破了,真是可怜。

丫鬟花影最是爱打抱不平的了,见此情景,也顾不得得罪驸马爷了,赶忙去搀扶许静婉起来。

“驸马爷和公主快回吧!太后她老人家还未回来,等回来了,我们定会告知她,你们来过的。”这做太后的丫鬟久了,说起话来也难免有些不分尊卑了,毕竟,太后是这皇宫中最高的权威人物。

李雪绒见王舒俊被扇耳光,许静婉又磕破了头,嘴角慢慢勾起一个邪笑来:“让你们爱的那么深,我就要好好的折磨你们!”

李雪绒还是认为,这个许静婉不定是使了什么坏招,才让王舒俊对她如此着迷的,因此,对许静婉的恨意有增无减。

她带头坐上马车,不理会身后痴痴傻傻,呆呆望着这个太极宫的王舒俊。

王舒俊看了眼那太极宫上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不由有些疑惑了:“许静婉是何时变成太后的丫鬟的?”

花影将许静婉扶到丫鬟房中,坐在床边上,然后关好门,拿出自己平日备的金创药帮许静婉一点一点的敷在额头上。

许静婉却回想起方才的情形,是有够无奈的。自己的前夫已经是公主的驸马了,然而自己如今却变成了个卑微的丫鬟,若是再和他拉拉扯扯,还真是前途无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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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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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吗?”见自己帮许静婉上药,她都没有一点反应,花影忍不住问道。

许静婉猛然间回过神来,目光由散漫慢慢汇集起来,看向眼前之人。

只见面前的丫鬟生的一张俏脸,下巴微尖,眉毛淡如墨画,一双又细又长的眼睛下面是个小巧的鼻子,一张樱桃小嘴微微张开着。

花影也是跟随太后的丫鬟,这几日许静婉都未和她说上几句话,但她却能在这个时候帮助自己,可见她本身就是个热心肠之人。

“不疼,多谢花影姑娘帮忙!”许静婉端详片刻后便回道。

那花影却是笑了,笑得两眼眯成两条窄缝:“婉儿莫要客气,我们都是做丫鬟的,还分什么彼此!”

一句话,顿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花影一手捻着棉花,一手托着那药盒,正细致地帮许静婉把药上完,忍不住问道:“婉儿,你认识驸马爷吗?”

许静婉露出一丝苦笑,点了点头。

“哦。”花影也不多问,既然是认识,也许是再见面,人家想叙叙旧,但婉儿怕公主误会才那么做的吧!

许静婉见花影不言语了,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便立刻转移话题道:“花影是一直跟随着太后的吗?”

花影只唇齿间发出个恩字:“太后待我很好,原先我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又抑郁而死,是太后可怜我,将我从小带在身边的。”

见花影那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许静婉也不得不为之动容了,便只是问道:“你那时定很难过吧!”

“那时我才7岁。只觉着天都塌下来了!好在太后对我还不错!”花影黯然神伤了一阵,便道:“婉儿,药已经上好了!”

突然,雕花木门被从外朝里推开来,安嬷嬷走了进来,只见她一脸的阴沉,道:“花影。你先出去!”

“是!”花影起身出去。目光担忧地看了许静婉一眼。

窗格门被关上了,安嬷嬷突然正色道:“我希望你要摆清自己的位置,我不管以前你和那驸马爷有何纠缠的地方。可是,如今,你来了太后身边,若想保全自己。就尽量避开那驸马爷!”

许静婉起身:“谢安嬷嬷提醒!”

安嬷嬷点点头,准备起身离去。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道:“太后她老人家马上就要回来了,你好好想想该如何跟她老人家说今日发生之事。”

安嬷嬷说着,转身离去。

花影立刻从外面走了进来。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安嬷嬷也是好心!”许静婉低头笑着道。

花影跟着附和:“安嬷嬷确实是个好人,她除了不爱笑以外。一直都是个关心我们的好嬷嬷!”

许静婉坐了下来,一直思忖着如何跟太后说明此事。太后她老人家与公主交好。那么自己是驸马爷原先正妻的事情,她一定是知道的。

至于她将自己放在身边,很可能也是受公主的委托。这样一来,自己无论说什么,都还是错。

不一会儿,太后果然带着幻月和贵嬷嬷回来了。

刚一进门,就觉着有些异样,尤其是看见门前青石地板上丝丝的血迹时,她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疙瘩。

太后忙问身旁站立的一个丫鬟雪句道:“刚才发生了何事,为何这地上有血?”

“回太后,方才那驸马爷和新来的婉丫头在门前拉拉扯扯,动作亲密,是那婉丫头不小心给磕破了皮,弄出这些血来!”雪句故意添油加醋道。

“什么?在我的太极宫面前拉拉扯扯,还反了他们!”

顾太后心中那个悔啊,早知这个婉丫头如此的放荡不羁,就该按照绒儿的办法,将她给治了。

“快叫婉儿来见我!”刚坐上高高的椅子,太后便大声道。

安嬷嬷正准备起身,却见许静婉已是头上缠着一圈白色布条走了过来,那额头的红色血迹透过纱布,可以看得很清。她此时的面容惨白似一张薄纸一般,风吹可破。

“奴婢婉儿参见太后!”

“起来吧!”太后原本的怒气在见到许静婉的那一霎那,瞬间消失了大半。

若是说拉扯导致额头受伤,那一定是许静婉不愿意和驸马爷纠缠,宁死不屈才会这样。

“我听说,今日驸马爷来了!”太后的声音陡然升高。

许静婉抿了抿惨白的薄唇道:“是来过!”

“你的额头怎么会弄伤的?”太后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就不罢休。

“驸马爷他、他认识奴婢!”许静婉回答的简短,可却增加了太后对她的误会。

“哦,他认识你!你们就能在我的殿前拉拉扯扯,行为亲昵吗?”太后显然是对雪句方才的这句话非常的在乎。

许静婉不知是谁告的秘,竟然将方才一事给说得这么下作。忙上前一步解释道:“奴婢并未想和驸马爷有何纠葛,而且当即给驸马爷磕头,求他放过奴婢,众人都亲眼所见,可以为奴婢作证。”

太后面色有些迟疑,她不是不知道那个王舒俊对许静婉的痴迷。若不是他痴迷,公主也就不会那么的醋意横生。

可是,尽管如此,这个丫鬟也是不能留在自己身边的了。一来,公主时常会过来,难保那驸马爷也会过来,二人若是总这么纠缠下去,那她这个太极宫还真是要被搅得不得安宁了。

二来,这个许丫头总让她想起以前那个自己颇为赏识的许钟,因此,对于许静婉,她有心想放她一条生路。若是还继续待在她身侧,难保哪天她的孙女李雪绒或是侄女顾春香会将她陷害致死。

她已经老了,不喜欢这样斗来斗去的,即便她们想陷害许静婉,她也不希望她会死在自己这里。

“虽然你表现的不错,可如此错乱的关系,不要怪哀家不能容你!以后你就不用继续在哀家这里当差了。你做点心的手艺还不错,就去那御膳房,帮着做做膳食吧!”

太后对许静婉的手艺还是赞许有佳的,她去了御膳房,日后想再吃到那美味的点心还是很容易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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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跳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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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挥挥手,虽然有些惋惜,不能将这么好的人留在身边,可还是觉着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许静婉应是,抬眸看了那太后一眼,心道,也许,太后如此当真是为了保全她性命。

虽然伺候太后是个肥差,可是这个所有人目光聚焦的地方,也是危机四伏。

花影同许静婉一道去房内帮她收拾东西,刚收拾了几件,便道:“你方才为何不求求太后留你下来,太后没有看上去那么无情的。”

许静婉笑着摇了摇头,太后确实心地不坏,可,即便太后不赶她走,她自己也要离开。

许静婉原本带的东西就不多,将那刚穿没几日的衣裳整齐地叠好,她便吩咐花影道:“我没时间将这衣裳洗净了,你送衣服去洗衣房时,顺便将我的也拿去洗了吧。”

花影看着那鹅黄的褙子,忍不住落下泪来,点了点头。

才刚刚觉着交了个知心的好友,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许静婉伸出纤纤素手,撇去花影眼角的泪花,微笑着道:“反正我还在宫中,兴许还是会见面的,你别急着对我哭!”

花影立刻抬起衣袖,擦了擦泪水,然后露出一个灿烂柔美的笑容来:“你多保重!听说御膳房的那些个厨子都是脾气非常暴躁的,别得罪了他们,在里头受苦!”

许静婉点点头,记得前世见过那些大厨,各个都是肥头大耳,说话特别冲的。不知这御膳房的大厨会不会也那样。

浩庖原本就是御厨,想必和他们定也有几分交情吧!

这时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慢慢踱步进来。细花长裙将她的身姿勾勒的窈窕多姿,每走一步时,手上的玉镯和腰间系着的玉牌牌互相碰撞,发出好听清脆的声响。

“我是御膳房负责点心的孟姑,你便是许静婉吧!跟我来吧!”

许静婉将身上的包袱朝肩上提了提,对花影微笑着点点头,便跟在了孟姑身后。

孟姑虽然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可那一颦一笑。都透着股严厉。

她一路引着许静婉,出了太极宫,走过几个大花园。弯弯绕绕的来到御膳房。然后便领着她先去见几位大厨。

现在正是下午,大厨们都在忙着做菜。孟姑便只是向她介绍道:“这位带着高帽的是郭厨,他的手艺可是天下闻名的。专门为皇上和皇后做饭菜的。”

郭厨显然是没把这个新来的小丫头放在眼里,一双眼睛只盯着锅里的菜。一手拿锅,一手拿勺。动作娴熟。

许静婉只记住了他那不胖不瘦的背影和高高的厨师帽子。

“这位是张厨,他最擅长北方菜,他做得面食,皇上尤其爱吃。”孟姑似每介绍一位大厨就要提一提皇上。

张厨正在蒸包子。锅上是个大大的蒸笼,张厨便坐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给添些水进去。见到许静婉。他温和的一笑。

许静婉回他一笑,看着他那方正的脸庞。顿时便记住了他的长相。

孟姑一下子带着许静婉从御厨房的这一头走至那一头,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厨师,凡是有些名气的,基本都介绍过了。

许静婉暗自数了数,好家伙,这皇上的厨房不仅大,厨师也真是够多的。御厨加起来,都有将近两百个了,两百个厨师各司其职,各个地方的菜系都有。他们还都只是厨师,那些负责切菜打杂的加起来,起码快将近一千人。

这一个人吃饭,竟然要这么多的人来做,还真是有够奢侈的。

许静婉不禁对那个自己仅仅见过一两次面的皇上嗤之以鼻。

但是,既然这里人多,从另一方面,似乎也保障了她的安全。这么多人,那么一些事情要是怪罪下来,应该会有上头顶着,不会直接惩罚于她。

孟姑见许静婉有些呆愣,还以为她是因为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当即微微露出一笑道:“那边是我们的点心斋,是专门分给我们做点心用的。”

许静婉点点头,随着孟姑一起来到点心斋房。只见这个所谓的点心斋里,还真是样样东西都很齐全。

比方才见到的那些御厨的厨房要干净的多,只是,许静婉的目光落在那长长的厨房顶端那一扇大门上面。

这房内为何还设有大门?

孟姑正在讲解着厨房内一些东西如何使用,当发觉许静婉盯着那门看时,便解释道:“那扇门内是个冰库,里面用来储藏最新鲜的时蔬和水果的,钥匙在我这里。平日我们做点心的食材一般在各个厨卫的右下角,有个冰冻箱子,定时会有人将冰库内的新鲜水果和蔬菜分到你们各自的箱子内。”

说着,孟姑指了指门正对着的那个灶台:“以后,你就在那里做点心!”

许静婉点头应是。

参观完点心斋,一个丫鬟领着许静婉来到她的住所。只见那住所离点心斋不是很远,一排绿树掩映下,整齐的平房一排过去,房子做得样式也是典型的宫中建筑的模样,屋檐飞起,各有一个吞珠的龙栩栩如生。

小丫鬟带着许静婉进了靠最西边的那一间角落里的厢房。

里面的摆设都很有些讲究,比许静婉在许府别苑住的那房间还要大,只是没有正厅,只一间卧房,可这也就足够了。

“我们孟姑说了,让你今日好生收拾收拾,在此歇下,明日清晨去点心斋做点心。”小丫鬟说着便要离去。

许静婉突然拉住那丫鬟道:“妹妹,你定是点心斋的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原本还不想理会许静婉,突见她跟自己套近乎,立刻变得更加目中无人了。

“你是新来的,如何就喊我妹妹,我年纪虽不及你,可是做点心的手艺绝对是可以让你学上一辈子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本是太后身边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丫鬟,既然来了这里就安分一些,不要做出难吃的点心,让我们点心斋里的人都跟着你丢脸!”

原本只想多认识个朋友,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不大,心思却如此的老成,说起这么一通话来。

许静婉点点头,可是却不改口,依旧喊道:“你既不告诉我你的名字,那日后我便喊你妹妹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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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幽黑

那小丫鬟立刻瞪着一双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许静婉:“你——岂有此理!”说着,她一扭身,两个丫鬟髻上下震颤着出了厢房的门。

许静婉看着她走远,心道,这点心斋还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因为这些日子心惊胆战的在太后那里做事,如今安定下来,她反而觉着心安了,便在床榻上歇息了好久。

待她醒来,已是夕阳西下,一缕金光透过那纸糊的窗户照射进来,满屋子亮堂堂的。

许静婉穿好衣裳,打算出去转一转,好歹马上要在这里干活了,也该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出了门,似乎都没看到什么人,转了一圈,赫然看见御书房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原来这就是皇上的书房,不知里面是不是藏书浩然若海。带着股好奇,许静婉悄悄走了进去,一排排的书架上满满的放着好些种类繁多的图书,而最多的要数那治国之道之类的了。

许静婉随意拿起架子上一本名叫《私访》的书看了起来,这种古言和她前世中学时候学习的有些类似,只是那字体是大胜朝的文字,有些繁杂,不过她也已经都能看懂了。

好久没碰过,没想到这古代的写得还真不错。介绍了大胜朝先皇在世时,曾经穿布衣去民间微服私访,其间遇见一些可人的女子,还惩治了好些贪赃枉法的官员。

故事情景精短简练,看得许静婉都有些着迷了,当看到萧妃的那一段时。突然听到门外有响动。她立刻朝里走去。躲在两排书架的中间。

只听得脚步声从门外慢慢由远及近地进来,步履沉稳而不失矫捷。

许静婉透过书架的空隙,隐隐看到一双金丝勾边的长靴,和那隐隐若现的黄袍。

她立刻屏住呼吸,唯恐被皇上给发现了。

方才自己偷偷溜了进来,也没想那么多,完全忘记自己还身在古代,这个等级森严的世界。皇帝的一句话,就可以要了一群人的性命。

那黄袍慢慢地从一个书架挪到另一个书架,他似乎在找寻着一本书,可是一直都未找见。

慢慢地,金色长靴竟然已经立在许静婉的对面,隔着一排书架,许静婉尽量将身形缩成一团,躲在一堆图书的后面。

猛然间看见手里的那本,她立即把书从这边的一个空隙里塞到了对面书架上放好。

然后继续蹲下来,躲在那里。伺机逃跑。

那黄袍正打算起步朝她这边走来,许静婉的心跳一度加速。然而在转角处。他突然脚步一顿,许静婉似乎都能察觉他嘴角咧开一条缝欣喜的声音。

只见黄袍从对面的书架上拿下许静婉刚刚放上去的那本《私访》,然后便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许静婉心里默念着:“皇上啊皇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快些走吧!”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许静婉心中的祈祷,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门外传了来。

“皇上,原来你在这里啊!”许静婉能看见一个淡粉色襦裙在她的身旁晃来晃去。那声音也是能挤出水来,透着股娇媚。

皇上却没有立即回答,手指还在不停地翻动着手中之书。

“皇上,妾身为您准备了一盒点心,您尝尝看,刚做好的,可好吃着呢!”那妃子显然是不甘心,立马端出一个小食盒来。

只听皇上冷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袍袖,金色的长靴快速地朝殿门走去。那粉色的襦裙却是换了个方向,默默地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见黄袍走远,她一脚踢在那书架上,将架子上的一摞书给弄到了地上:“都怪这些臭书,总有一天,我要将它们都给烧个精光!”

粉色襦裙哒哒地走了,许静婉从那一堆书中抬起头来,深呼了一口气,看着满地的图书,她不禁叹了口气,这妃子也真是,如此不爱惜图书。

一本一本的将书拾起来,轻轻拍去上头的灰尘,然后在书架上分门别类的摆整齐,许静婉突然听得背后一声响,就见那御书房的门慢慢地就只剩下一道细缝,还未等许静婉转身,已经合上了。

“哎,我还在里面呢!快放我出去!”

许静婉试着大声喊了起来,可是奈何无论如何的拍打那红漆门,外面就是没有一点响动。看着那窗外慢慢暗沉下去的景象,许静婉有种绝望的感觉。

偌大的御书房里,突然变得幽黑起来,不知是谁,将灯全部熄灭了。方才只顾着躲避,许静婉却没察觉周围环境的变化。

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慢慢踱步,每走一步,便感到背后似有千万双眼睛正看着自己,她心里一阵发毛。

前世的时候,虽然她是个跆拳道教练,可是还是比较胆小,晚上一直都是把所有房间的灯都亮着,即便睡着,也一定会点个夜灯什么的。

可如今,自己竟然在这么漆黑的夜中行走,还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古代书香气息的空旷场地之内,总觉着那些故事里的人物会突然从书里爬出来,猛然间站在自己的面前,鲜血淋淋的样子。

许静婉越想越怕,她不顾一切地跑着,突然被个什么绊住了,将额头给摔破了,勉强爬起来,手却摸上了软绵绵的东西。

是龙椅,许静婉赶紧顺势睡在那龙椅之上,好在椅子旁边有一件衣裳,虽然已到了春季,可夜间还是有些寒凉的,许静婉在暗夜中也分不清那衣物是什么颜色,只胡乱往身上盖着,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的闭上了眼睛。

“阿弥陀佛,天快些亮吧!”许静婉心中默念着,可是越是念,她越是害怕。最后干脆将脸贴着那龙榻的内侧睡着,脸触碰到那软软的棉布,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带着惶恐和担忧,她竟然入睡了。当醒来时,一盏宫灯发出橙黄的光芒,那光芒的下面是一个男人冷峻的脸庞。

浓眉微蹙,目光深邃,脸部的轮廓分明,嘴角微微上扬,一身黄色的长袍上绣着一个栩栩如生的龙,许静婉陡然睁开眼睛,是皇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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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补救

再看看自己身上披着的,竟然是皇上的衣服。

天哪,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啊!若是就此死掉了,那么重生一次未免也太浪费生命了。

许静婉忙不迭地准备从龙榻上起身,却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给摁住了:“你再休息一会儿吧!”

皇上沉稳的声音传来,手上的力道慢慢收回,站直身子便要离去。

只见苏公公跟在他身后,瞄了一眼龙榻上的许静婉,那目光中惊奇多过厌恶。

“等等!”

许静婉从龙榻上跃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皇上回眸,神色微微有些不悦。

“我——”一开口,才发现,她的口水已经流了老长,摸一摸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苏公公见了撇过脸去,只两眼看着皇上。

许静婉连忙擦去口水,却不料,把皇上的衣服给弄湿了一大片。她尴尬的跪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回,死罪定是跑不掉了!

皇上却是没说话,看着许静婉那惊慌失措的面孔,和那被她口水染湿的衣服,沉声道:“你如何进来的?”

许静婉抬起头,看着这个古代皇上,一身的装扮和前世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只是,似乎比那些演皇帝的明星看上去更加威武帅气一些。

“回皇上的话,奴婢是刚刚被招进点心斋的厨娘,误闯禁地,还望皇上恕罪!”许静婉原本就不太会说话,如此几句话也是打好了几遍腹稿之后才勉强说出来的。

“厨娘?”皇上的目光看向窗外,似乎他的眼已经穿透了那依旧幽深的暗夜。看到了点心斋的模样。

“那便是孟姑手下之人咯!”皇上问道。

“正是!”

许是皇上确实是饿了,他慢慢走到龙椅坐下。然后抬起头,似端详般的盯着许静婉的脸看了一会儿,便道:“你污了我的衣服,可有补救的办法?”

“这——”许静婉慌了,心想,这个皇上果然是个小气之人。纵使他的衣服成千上万。也不舍得少了这一件。

“奴婢该死。奴婢没有办法补救!不过,奴婢会做点心,不如做点点心给皇上尝尝!”许静婉微微抬眸。灯光的映衬下,皇上的龙颜慢慢变得和缓起来。

这正是合了他的心意,原本他半夜睡不着,才想着学那古人。挑灯夜读。可却偏巧,在苏公公点燃明灯后发现一个女子睡在自己的龙椅之上。那女子容貌生得清秀,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如今听闻她是御膳房的,不由得来了兴趣。

“你去做吧!速去速回!”后面一句话加重了语气。皇上安然的坐在龙椅之上,一身龙袍尽显王者风范。

他拿起桌上那本私访的书。细细品读了起来。

许静婉赶忙答应着退了下去。

从御书房出来,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中,看着这月光洒满的场地。恍若在梦中。记得被关在里面的时候,伸手不见五指。可转眼间,这外头就被月光照的如此明亮,还真是天气多变呢!

许是在御书房里睡着凉了身子,许静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双手紧了紧胳臂,赶紧朝那点心斋走去。

身后跟着几名宫女和一个太监,小太监拿着钥匙,替许静婉开了门。许静婉一人走了进去,在正对着门的灶台前停了下来。

原本打算第二日再来这里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开始工作了,这皇宫还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好在白日那孟姑已经告知了她这些厨具是如何使用的,虽然费了些周折,可她还是从那冰冻箱内取材,用一两个厨具很快做出了一盘精美的点心。

端着个精美的食盒,许静婉快步朝御书房走去。

刚刚走进门,却见那龙椅上坐着之人已经熟睡,那苏公公却似没看见似的,独站在一旁,也未帮他添一件衣服御寒。

皇帝乃一国之君,若是冻坏了,可如何了得。

许静婉放下食盒,顺手将方才被自己口水污了一小块的衣服轻轻地盖在皇上的身上。然后静静地等着皇上睡醒。

许静婉看着皇上的容颜,觉着那睡着的模样很是年轻,浓眉舒展,双眼合上,自带一种睡狮的气度,那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

原本就是个年轻人,身上却背负着那么重的担子,做这古代帝王还真是不容易啊!

还未看多久,却不料,那双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来。

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盯着许静婉看,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朕好看吗?”

“奴婢该死!”许静婉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颊变得绯红。

“无妨!你做得点心呢,朕想吃了!”皇上倒是个爽快人,可当他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衣服有一块濡湿的地方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想让朕也给濡湿一块,洗脱你的罪责啊!”

“奴婢不敢!”许静婉赶紧将那食盒打开来,只见那点心还是热气腾腾的模样。皇上奇怪的看了许静婉一眼,拿起身旁的一双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嘴里。

“好味道!”在细细的咀嚼了一会儿后,皇上放下手中的筷子称赞道。

“这叫什么?”

“回皇上,这叫紫薯糕,主材由紫薯做成,此糕味甘,性平,无毒,入脾、肾二经;具补虚乏、益气力、健脾胃、强肾阴等功效。可活血、止血、生津止渴、宽肠胃、通便秘。”习惯了将自己所做之菜尽量的说得完整,待说完,才发觉,皇上眼中的异样神情。

只见皇上稍稍犹豫片刻,才道:“你这个厨娘,还真是有些不同!”

“谢皇上夸奖!”看着那灯罩内不断跳动的火苗,再看看眼前这个一副古典味道十足的皇帝,许静婉感觉自己真的很像在梦中。

大半夜的,被锁在这御书房也就罢了,还被叫起来做点心。

皇上显然是很喜欢那紫薯糕的味道,就那么一口一个的慢慢吃完,到了最后,还意犹未尽的抬起头对她道:“你的手艺不错,以后朕的点心都由你来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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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新来

说完,他还看了身旁的苏公公一眼。

许静婉心中哀叹,不要这样嘛!原本想着能从太后身边逃出来,就好好过几天平静的日子,这皇上金口突然这么一开,岂不是又把她给放在案板上了。

这太后那里也就只有公主和那顾春香想要取她的性命。可是,皇上的后宫佳丽三千,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不都要把她给淹死去,如此,可如何斗得过啊!

“你叫什么名字?”皇上见许静婉没有回答,还以为她正在独自偷着乐呢,不禁嘴角弯了弯问道。

“我叫许……静婉。”原本不想告知真名的,可是,转而一想,这皇上和太后经常见面的,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是迟早的事情。

“好,婉儿,日后你不必自称为奴婢了,我周围的奴婢已经够多了,日后你在寡人面前就自称婉儿吧!”皇上却是没想那么多,直接说出心中所想。

“谢皇上!”许静婉看了眼那苏公公,只见他眼底也都带着股狡黠的笑意。

突然一声鸡鸣,皇上起身,苏公公跟在后头,快要上早朝了,皇上大概是回去梳洗吧!

许静婉恭敬地站在门边,待皇上走了几步时,这才准备离开,却不料,皇上突然回头:“明晚子时再在这里相见!”

“啊——”

许静婉简直难以相信皇上方才的话,这是折磨人的节奏吗?

他是一国之君,可以日理万机,外加晚上不睡觉,来御书房挑灯夜战。

可她只是一个平民女子,白天在御膳房做事。晚上还得伺候他吃夜宵,这不是让她严重的睡眠不足吗?

许静婉一路想着,便到了点心斋。

只见孟姑正站在里面,微笑着看她:“倒是挺早的!”

点心斋里除了许静婉和孟姑还真没有别人了。许静婉深呼了一口气,突然觉着很是困倦,却还是得强打起精神来道:“孟姑早!”

古代人也不知是如何打招呼的,许静婉也就用她前世跟人打招呼的模样道。

孟姑点点头。眼神中却分明有些疑虑。没有说出来:“你开始熟悉厨具吧!今日就不做点心了,专心看看别的大厨是如何做的,知道了吗?”

“好!”许静婉点点头。此时没有别的大厨,自己还真的只有熟悉厨具的份了。

她走到自己的灶台前,看着自己做完点心还未收拾的一些炊具,赶忙将那些炊具都一一放进一个大盆子里。准备端去洗。

一转身,却看见孟姑正站在自己的跟前。样子有些凶:“你的厨具是怎么一回事?”

昨日还好好的,看着干干净净的厨具,一早过来,怎么就像被用过一样。孟姑不由得怀疑许静婉是不是自己偷偷煮东西吃了。

许静婉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大盆。心中悔恨,早知道,就做完点心便将这些厨具洗洗干净了。

这让她如何解释呢!

“婉儿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才刚来,这厨具就被人用过了。也许是哪位大厨用了。忘记洗了吧!”对自己的手艺,许静婉还是有些把握的,称自己为大厨也不为过。

孟姑看了眼手中拿着的一串钥匙,点点头,放她过去。这点心斋的门钥匙还没发给许静婉,就算她再有能耐,也不可能从这四周封闭的点心斋翻墙进来吧!再说,也没那个必要。

许静婉走到外间的水池旁,将厨具一一放在竹筒做成的引流管下面细细的清洗,旁边还有那丝瓜囊,可以用来刷洗。

这古代的东西就是环保,样样都取自于大自然。看着这竹管里涓涓流出来的水,应该是一直可以这么流的,就是看着有些浪费,不过却是挺方便的。

许静婉在清洗厨具的时候,不断有点心斋里的厨子厨娘经过,他们经过时都会或多或少的瞥上她一眼。

偶尔还会有些许的议论。

“这就是太后那里打发过来的丫鬟。起得倒是挺早的,只可惜,定是惹怒了孟姑,清早就在这冰冷的水下面清洗厨具了。”

“可不是吗?我们做厨娘的才不干这个呢!这个只有那些粗使丫鬟才会去做。我们的手可得保养好了,为主子们做可口美味的点心。”

许静婉听着议论声,不自觉的放慢了清洗的步骤。原本只是觉着自己弄脏了厨具,拿来清洗,看来,日后这种事情,不必自己来做了。

端着面盆回到点心斋,许静婉顿觉一双双眼睛看着自己。孟姑没有要将她这个新来人员介绍给大家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的吩咐大家多做些可口的点心,待会儿要送到各位娘娘那里。

许静婉站了有一会儿了,孟姑却没有吩咐她做什么。

这时,走进一个小丫鬟。正是那日怎么问她都不告知自己姓名的小丫鬟,许静婉见了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那小丫鬟却是不理,一副傲慢的姿态自她面前走过。

大家对她的态度也都非常谦恭,一个个都对她点点头。

这是如何一个人物,竟然让整个点心斋之人都对她如此尊敬。

只听孟姑道:“这是我们新来的厨娘,日后若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就多教教她!”孟姑的语气显然不同,态度中都多了分谦恭。

“嗯。”小丫头只是鼻子里哼出气来,让许静婉一度认为,自己是产生了幻觉,她并非想要教自己什么。

看来,这个点心斋里的人不能以年龄判断手艺,这个小丫头估计是手艺最佳才会这样得意吧!

一整天待在点心斋里,许静婉没有动手制作的机会,只是看着那一盒盒的点心由其他的厨子厨娘做出来,由其他人给送了出去。

大家做点心的手艺都很普通,能称得上不错的也就一两个人,可是却不包括那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做得点心,依她的步骤来看,也勉强算作及格吧!

这就奇怪了,手艺一般,年纪又轻,为何她的气场却这么强呢!

看着别人忙碌了一天,许静婉的脑子里尽是那些忙碌的身影,不由得脑子也有些混沌了,正昏昏沉沉的往那平房走去。

此时却突然感到有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哎,你是新来的啊,叫什么名字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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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受惊

回头,只见一个脸胖胖的,头发浓密,扎成两个大丸子丫鬟髻的厨娘亮闪闪的睁着两颗大眼望着她。再看她身上穿的,上身是一件淡绿色褙子,却被她庞大的身体给撑出一圈圈游泳圈来,下身的淡紫色罗裙似系在一个大水桶上面。

“我叫许静婉!”这来到一个新地方就是不一样,经常会被问及姓名,回想起昨夜被皇上问及叫什么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静婉,真是人如其名,好听!不像我,也是人如其名,我叫张丸子。”丸子对着自己自嘲了一番,转而笑着伸出手来。

许静婉扑哧一笑,这厨娘可真有意思。

她也伸出手来,友好的和张丸子握了握手,便同她一道回去。一路上,二人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许静婉所住的偏僻厢房前。

“进来坐坐吧!”昨日稍稍收拾了一下,厢房里的摆设都挺齐整。

丸子进去后,不由得感叹道:“真干净!”

“你先坐坐,我给你倒杯茶!”许静婉熟练的端来一杯茶,递给丸子,丸子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来,然后说起早上的事情。

“今日那个黄君意,你别理她,就是个恃宠而骄的人!”

许静婉有些困惑的看了眼丸子,她便喝口茶,解释道:“就是早上,那个最后进来,还一脸得意的丫头,比你还矮一些,记得吗?”

许静婉想起来了,丸子大概说得是那个一直不告诉她名字的小丫头吧!原来她叫黄君意啊。

丸子果然厉害,竟然知道她和黄君意有些不和。

“黄君意原本也就是个粗使丫头,在我们点心斋做做打扫的工作,后来有一次她自己偷偷的做了回点心。给那徐妃娘娘送去,结果得到如今最受宠的徐妃娘娘的大力赞赏,还打赏她好些银子,结果,她在我们点心斋才会如此的骄横!其实,我最看不起的就是她了!”

许静婉听了点点头,回想起昨夜为皇上做点心一事。想必也不是件光彩之事吧!可是。毕竟皇命难为,今夜还是得去。

很快,同丸子一起吃了点从食肆打来的饭菜。二人说说笑笑,天便暗了下来。

丸子走后,许静婉睡在枕上难以入眠,这个时代也没个闹钟。她怕万一自己睡过头,没有去赴约。被皇上给抓去砍头可怎么办。

翻来覆去的在被里琢磨了许久,她这才起身,决定还是四处走走,散散心。否则万一倒在哪儿睡着了,岂不是要误了时辰。

许静婉从墙角拿起一个宫灯,慢慢的打开门。突然,门外赫然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可吓了她一大跳。

那女人力气很大,硬是闯了进来。

刚一进来,就把门给栓上了。

许静婉吓得爬到床上,高高的举着灯,道:“你是何人?”

只见面前的女子披散着头发,一身大红色的衣裳似那嫁人的新娘装扮,她嘴唇涂抹的太红,明显不是精心描画的,鼻子上都沾染了一些红晕。

见问到自己,那女子却拿起一根食指,抵在自己的唇边道:“我是安妃娘娘,皇上最最宠幸的娘娘!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

许静婉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今日分明听丸子说,徐妃娘娘是如今最受宠幸的妃子,难道是她给弄错了。

见许静婉有些怀疑,那女人立即上前来,瞪着眼道:“你不相信?”

许静婉赶紧摇头道:“信,安妃娘娘!”

许是听了这句恭敬的话,自称为安妃的女人这才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她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哭起来,声音大的惊人。

许静婉怕她吵醒了其他的厨娘,立即将其嘴巴捂住。

安妃却拼命掰开她的双手,在挣脱的那一瞬,她打开门,跑到院内大喊起来:“杀人啦!杀人啦!有人要杀我!”

许静婉简直被吓傻了。

这女人看来真有些不正常!

可是,正当许静婉为方才安妃的吼叫而有些心绪不宁的时候,她却发现这一排平房过去,没有一扇门是打开的。

就连那窗口的灯,也没有一盏是亮的。

夜,静得怕人!

看着那高悬的月亮,许静婉心内喊了声糟糕!

差点把正事忘了,皇上还在御书房等她做点心呢!

她也顾不得这院子里站着个疯女人,立刻将自己厢房门锁好,便直奔那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突然,背后被人给死死的抱住了。

许静婉额头的冷汗都给惊了出来,回头一看,却正对上那血盆大口。

还是方才那个安妃,只见她露出满口的黑牙来,笑着道:“抓到你了!抓到你了!这回你可跑不掉了!陪我去皇上那儿好不好?”

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去皇上那里?

对了,定是她疯了!

许静婉也顾不得和她周旋了,看着那渐渐沉下去的月亮,她心内着急,便低下头来,冲着那箍着自己的双手咬了下去。

“啊——”凄厉的叫喊声刺破夜空。和方才一样,许静婉看了身后一眼,没有一盏灯是亮的。

奇怪的皇宫,奇怪的人们!

许静婉紧赶慢赶,总算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到达了御书房门前,刚刚抬起手来,却听吱呀一声,巨大的木门从里被打开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着黄袍的男子正端坐于书桌前,手执一本泛黄的装订书,正细细看着正中的某一夜。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使得整个人更添一种别样的气度。

“你来啦!”头还未从书中抬起,声音却先从那唇齿间传了过来。

许静婉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皇上抬起头,表情温和地看着她:“为了朕,累着你了!没有被别人发现吧!”

皇上的神情许静婉琢磨不定,只是摇摇头道:“未曾。”

那个疯了的女人应该不算吧!

“好,帮我研墨!”低沉好听的男音从皇上的嘴里传达到许静婉的耳朵里,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是让她来这里做点心的吗?

不过,他是皇上,想干什么,自己听命就是了,许静婉往那砚台内加了点水,细细研磨起来。

皇上则继续看着那本《私访》,似乎已经沉浸在了那书中的世界,待他看了一会儿,停顿下来,才发觉身旁研磨的女子已经趴在他的御书桌前睡着了。

又一次睡着,皇上团起眉毛,立即起了捉弄的心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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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墨黑

他将那被许静婉研好的墨用毛笔蘸了蘸,在她的鼻子上画了重重的一笔,许静婉眼睫微颤,许是感觉到鼻子上一阵冰凉,闭着眼,抬起手在鼻子上乱擦一气,结果,弄得整个脸像个大花猫一般。

皇上捂着脸,嘿嘿笑了两声,却嘱咐身旁的苏公公不要弄醒她。

苏公公会意,站在一旁,看着这个厨娘身份的女子,不由得心内感叹,那么多后宫佳丽皇上不爱,偏偏要和这么个小小的厨娘在这大半夜的消磨时间。

待许静婉醒来,却发现她一人侧躺在御书房的龙椅上,身上依旧盖着那日皇上的衣服。

她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色,不由得大喊糟糕。

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发现外面阳光正是好的时候,应该都快到晌午了。

许静婉四下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宫女或是太监发现自己,便一个人悄悄地溜走了。

刚刚走进点心斋时,许静婉发现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丸子正打算去食肆弄些吃的,见了许静婉,便道:“你今早没来吧!可真是巧了,上头传话下来,今日点心斋放假一天!害的我还在里头白忙活了好久,现在弄得肚子饿极了。”

丸子垂头丧气的刚一说完,一抬头,看见一张大花脸,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是去哪儿了,蹭了这么一脸的黑东西回来!”

丸子一手指着许静婉的脸,一手捂着肚子,都给笑得直不起腰来。

许静婉惊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哪儿不对了?

那白皙的手指立刻变黑了。许静婉大呼不好,昨晚是一边研磨一边睡着的。难不成,她的脸直接靠在那砚台上睡着了。

心中正暗自懊悔中,而且忐忑那皇上不知如何看她。如此一件小事都给办成这样!

突然,丸子伸出手来,将其拉了过去,在食肆的门前水池边接了一大盆水,然后便拿了块她随身带着的手绢放了进去。道:“你好好洗洗吧!省得。见不了人!”

说着,她又扑哧扑哧地笑着离开了。

许静婉懵懂的往自己脸上浇了水,然后用那绢帕仔细地擦脸。不一会儿,一盆的墨汁便展现在眼前,那绢帕也被染得漆黑。

来食肆吃饭的一些宫女太监们见了都在一旁指指点点,或是说笑着走了过去。

许静婉感觉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烧得厉害。急忙又端水来清洗了一道。

之后,许静婉和丸子去食肆带了些饭菜回到平房吃了起来。

这次是在丸子的屋里。她的屋子确实没怎么收拾,东西都丢得到处都是。不过丸子却笑着道:“等我嫁人了,再去收拾,要不。这么早就这么勤快,岂不是白活一世了!”

许静婉不懂她的逻辑,只不过觉着丸子的性格有点像她前世的那些同事朋友。不做作。而且思想中有种其他人没有的东西,平等观念。

吃完饭。许静婉便开始帮丸子收拾屋子起来。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不能让她白白受人家笑话。

“不用收拾!哎,我说,婉儿,我的屋子就这样,你若要收拾,一年到头也收拾不完!”丸子大声嚷嚷道,却不想被刚刚从门外经过的黄君意给听到了。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丸子的厢房道:“哟!胖妞找了个帮手来收拾屋子呀!别给收拾的太干净了,我不敢下脚!”

丸子痛恨地瞥了她一眼道:“这位意姑娘脸皮可真比那城墙还厚,我丸子从来不打算请意姑娘这样的贵客进我屋子,你还是有多远,滚多远吧!”

“你——”二人差点没开始掐架起来。

许静婉突然挡在丸子面前,道:“黄君意,你年纪不大,得喊丸子一声姐姐才是,不要乱给人起名,若是传到孟姑的耳里,可就不好了!”

黄君意的小脸憋涨的通红,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道:“孟姑,你们怕她,我可不怕!我是徐妃娘娘身边的人,就是她也要看我几分脸色!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

许静婉看着这少不更事的小丫头,正准备不予理会她,没想到,此时她的身后,竟然就站着一脸青紫的孟姑。

“孟姑安!”许静婉垂眸道。

“别吓唬我!我黄君意可是除了徐妃娘娘,谁也不会怕的!”黄君意显然以为许静婉在吓唬她,故意摇晃了下瘦弱的身子道。

许静婉对她摇摇头,这丫头,看来是狐假虎威惯了,都没药可救了。

“黄君意!!!”孟姑显然是被黄君意方才的那番话给激怒了,声音似有穿透的能力,一阵风般的刮到了她们几个的耳朵里。

丸子捂着脸,想笑而又憋住笑的模样,腮帮子涨的老大。许静婉也微微抿嘴。

黄君意错愕的回转头去,当看到孟姑铁青的脸时,那表情滑稽到了极点。

她奋力解释道:“孟姑,我方才不是……”

“到我房间来!”一句话没说完,孟姑便打断道。

黄君意只好灰溜溜地跟在孟姑的后面,看着她的侧脸青一块紫一块的。

丸子拉着许静婉悄悄地跟在后头瞧热闹去,其他的门也都打开来,好些厨子厨娘的正巧闲着无事,也都去瞧热闹。

孟姑的厢房在他们这一排平房的后面,单门独院的。只见孟姑和黄君意进了院门,又走进厢房,门被关上了。

好几个身手矫捷的厨子厨娘都越过那院墙,悄悄地溜了进去。

丸子站在一个刚刚搬来的大石块上面,道:“婉儿,你推我一把,等我先上去,再拉你过去。”

许静婉无语的看着她一个肥硕的大屁股在她的脸前面晃啊晃的,然后两眼看向丸子道:“我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被孟姑发现了,岂不是又要挨一顿批评了。”

“去看看嘛!反正那么多人,没事的!”丸子显然很好奇院墙那边的情况,奈何身子太过肥重,怎么也翻不过那道墙去。

许静婉就奇怪了,也许是这古代娱乐太过于缺乏吧!像这种小八卦行为倒是很盛行,可她对此一点也提不起兴趣来。

许静婉微微昂起头来,冲丸子道:“我有些累了,不想去看,你若真想去看,我帮你过去,我便走,可行吗?”

丸子那好奇心蠢蠢欲动,立刻点头如捣蒜一般:“可行!只要你帮我进去瞧瞧情况!那黄君意平日总是挖苦我,今日给我逮着了机会,怎么我也得好好看看她笑话不可……”

丸子自言自语没多久,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再一看脚底下,妈呀,她竟然飞起来了。只见许静婉拽着她的胳臂,直接带着她飞过了院墙。

待平稳落地之后,许静婉道:“好了,就送你到这儿了,我先告辞!”说着,许静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又轻轻一跃,飞到院墙的外面去了。

丸子使劲的眨了眨两下眼睛,这不是眼花了吧,人怎么会飞起来?

可是,顾不得去想这个了,只见大家都齐齐地蹲在那窗口下面,两眼瞄着里面的动态。里三层外三层的样子好不热闹。

这热闹怎么能少了她的呢!

丸子立马将壮硕的身躯挤了进去,顿时压倒了一片无辜的群众。

许静婉不知他们偷听到了什么,只是回到自己的厢房好好睡了一觉,昨夜受的惊吓可不小,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疯女人,她得好好补补觉了。

待她醒来时,却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西下,金光再次盈满她的小屋。

屋外嘈杂的哭闹声将她唤醒,许静婉起身,推门出去,眼前的情景让她吓了一大跳。

只见点心斋的一众厨子厨娘整齐地跪在地上,一排排的过去,一个个撅起大屁股,等待受罚。

孟姑手上拿着根又细又长的鞭子,对着那些屁股毫不留情地鞭挞上去。

每挥一鞭子,便会有杀猪般的叫喊声传来。

而叫得最响的就是那跪在最前头的丸子了,即便是听到其他人的叫喊声,她也会跟着叫上两句。

看着丸子那么痛苦的表情,许静婉深深的后悔,自己怎么当时没劝阻她不要进去。

孟姑一边挥鞭一边说道:“我们点心斋的宗旨是什么?”

“做全国最好点心,两耳不闻窗外杂事!”地上的厨子厨娘们一个个咬着牙齐声说道。

孟姑重重的将她的鞭子挥到张丸子的屁股上,只听一声刺破苍穹的凄厉叫喊声传来,众人的神经不由得绷紧。

孟姑大声问道:“以后还有人敢行今日之事么?”

“不敢了!”“不敢了!”……

大家一个个使劲点头回答道。

许静婉的目光在这一群人中间来回穿梭了好几遍,却未发现一个类似于黄君意的身影。

奇怪,难道她被孟姑给直接从点心斋除名了。可是,看这打人的架势,不应该会只罚他们呀!

许静婉的目光慢慢移到那跪着的一大群人的身后,那跳过院墙的方向,有两个女人正站在那里,其中一个丫鬟给另一个妃子打扮的华丽女人撑了把漂亮的花伞。

她们二人的目光透过那院门的缝隙望了过来,嘴角现出同样的微笑来。

那丫鬟,不正是黄君意么?那她撑着的伞下站着之人难道是……徐妃娘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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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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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静婉定睛看过去,却只看见被伞遮盖住一半的窈窕身姿,却不见那人脸。

正想上前几步,看个清楚时,不小心踩了个空,从那平房前的石阶上掉落下来,许静婉轻轻旋了下身子,便安然无恙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又重新站了起来。

好险!差点给摔傻了!

许静婉正暗自庆幸的给自己身上掸去灰尘时,却发现,好多双眼睛此刻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尤其是那张丸子,此刻见了她就好像不认识似的,不停地眨着一双可怜的大眼睛。

许静婉暗想糟糕,暴露了。自己会武功一事,可不能这么早让宫里人知道,要不还不被当成异类,给抓去受审啊!

她赶紧握住自己的一根手臂,哎哟哎哟的叫个不停。

孟姑上前一步,将手里的鞭子收拢来,挑起一根眉毛道:“你也想挨打吗?”

她正在给下人们训话,原本还觉着许静婉还算好,刚刚来,没有伙同这些不懂事的厨子厨娘们去偷听她的讲话。

可就在刚刚,她才提高音量,说着下次要注意几点时,许静婉便从那台阶上掉了下来,这不是直接扫她的兴吗?

说着话,孟姑将那鞭子突然一放,在许静婉身旁的地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发出“啪”的一声响。

其他的厨子厨娘们刚刚有些放松的神经立刻都绷紧了来,站起身来看热闹的,立即都跪了下去。

许静婉却是站在那里,全然没有受到惊吓的模样,而是一脸的笑容道:“婉儿刚刚睡醒。没注意门口的台阶,孟姑莫生气!”

哈哈哈,下面的人一阵哄笑。

孟姑确是脸色铁青的看着许静婉:“下次注意些,白日别睡那么多的觉!”毕竟她没犯错,因此孟姑也犯不着和她计较这些小事。

“是。”

许静婉看着这一个个捂着屁股笑话她的人,不知是该说他们可笑呢,还是说自己确实出了个大丑。

再一抬眼。却发现那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丸子的厢房里。房门紧锁着,一声又一声杀猪般的叫喊声,声声入耳。

许静婉拿着一个棉球。蘸着药水细心的帮丸子擦拭着伤口。若不是看在丸子对她还算真心的份上,她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从那窗口飞走呢!

这喊叫声都快要把她的耳膜给震破了!

“恨死那个黄君意了,都怪她。一个狐狸精,外加大骗子!竟然把我们这一帮人都给坑害了……”丸子趴在自己那床上。一边嗷嗷乱叫,一边挥动着拳头扬扬示威道。

许静婉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她道:“白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黄君意难道没被孟姑惩罚吗?”

“别提了!”丸子圆盘一般的脸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来。

“昨日我们一帮人围在外头看,刚开始那黄君意倒是被孟姑给好一顿训。看得我们啊都乐开了花。可谁能料想,还没训一炷香的时间,这院门不知被谁给打开了。徐妃娘娘来了!”

“徐妃娘娘?”许静婉不由得想起白日见到的二人撑伞的画面,重复念叨了一句。

“是啊。你说奇不奇怪,那个徐妃娘娘早不来,晚不来,还偏偏在孟姑训斥黄君意的时候来了。她一来,气势可足了,孟姑立即被扇了个耳光。”丸子一边唾沫横飞的说着她的亲眼所见,一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生动起来。

许静婉倒吸了一口气,可以想见,当时的情景有多么令人窒息。

丸子看着许静婉的表情,以为是自己叙事的功底得到了认可,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孟姑都没缓过神来,当看到是徐妃娘娘时,立即跪地求饶。徐妃娘娘将那个小妖精给护在身后,让孟姑对门口那一帮看热闹之人好好惩戒,方能消了她心中的那一口恶气。”

原来不是孟姑想打这些厨子厨娘,而是那个徐妃娘娘。

许静婉这就不懂了,好端端一个妃子,为何要和这些个厨子厨娘过意不去。

而且,她喜欢吃那黄君意做得菜,也不必如此的处处护着她吧!

许静婉着实有些想不通。

但是,想不通之事何其之多,许静婉若是一件件的为之劳神,那也该累坏了。她便索性放下,不去想了。而是抬眼看向一脸委屈的丸子,语重心长的道:“日后,你就离那黄君意远一些,她有个那么强硬的后台撑腰,我们这些小辈如何斗得过她。就像她说的,孟姑见她都得让三分呢!”

虽说是句大话,可许静婉认为,黄君意那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无论什么年代,有点关系后路,就是不一样。

丸子却没赞同,而是握紧了一只肉肉的大拳头道:“我张丸子从此和那黄君意势不两立,婉儿,你也不用怕她,我还就不信了,她一个粗使丫头,能斗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看着丸子那坚定的眼神,和随之而来哎哟哎哟的叫喊声。许静婉微微闭了闭眼,不想再去打消她的积极性了。

从丸子的厢房里出来,许静婉感到浑身酸痛无比。方才只顾着聊天了,却不想自己为了给那丸子敷药,已经将胳臂都快累掉了。

看了看高悬于空的明月,许静婉突然想起御书房里那烛光下之人来。

糟糕,昨日虽然皇上没说,但不代表她今日就不必赴约。万一他还在那殿内等候她伺候点心,她又贪睡没去,岂不是完了。

要知道,今日他们点心斋能够放一天假,还是拜那皇上所赐呢!

许静婉于是赶紧朝那御书房走去,刚走到那金光闪闪的几个大字下面时,却发现那里面的门紧锁着,灯也未亮。

许静婉怅然若失的站在那里,似乎觉着缺少了点什么。她暗自嘲笑了一番,皇上日理万机,能有两个晚上来此用功已是不错,若是日日如此,还不掏空了身体,将国家毁于一旦。

这么想着,她又觉得轻松起来,总算不用大半夜的冒着寒风跑来做点心了。

正打算脚步轻快的转身离去,却在回旋的一瞬,撞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许静婉有些头晕,这些守门的侍卫未免也太木讷了吧!站着跟个柱子一般,差点把她的头给撞坏了,这可是聪明绝顶的头,可不能如此就坏掉了。

她揉了揉自己有些犯疼的额头,起步朝左走一步,意图绕开那根大肉柱。可是,那肉柱的两条腿却也随即朝左迈了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于是又埋着头朝右踏了一步,加快速度,意图跑开,却再一次撞在了那根肉柱的上面。这一回,可比刚刚撞的更加厉害。

好疼!

许静婉险些撞的两眼冒金星,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只是那温热的气息久久在自己的头边环绕,让她有种难逃魔掌的感觉。

一种愤恨立时涌上心头:“你长不长眼啊!这么宽的路,你怎么就不会……”

一抬眸,声音顿住,竟然是皇上。只见他浓黑的眉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粗线条,一双明眸闪着微光,鹰钩鼻下是个带着抹嘲讽笑意的嘴。

那嘴巴微微一张一合起来:“可从来没人告诉过朕,朕的眼睛不好使啊!”

一身黄袍加身,却掩盖不住那原本年龄特有的顽劣心态。

许静婉微微嘟囔着嘴,也不同他说什么奴婢该死的话了,直接偏过头去。

是皇上就能如此捉弄人吗?

许静婉在前世的时候,就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反正是死过一次了,她也不怕再死第二次。

见许静婉竟然当着他的面生气了。皇上竟然也学着安慰起人来:“小婉,快去给朕做些点心来吃!”

许静婉恭敬地半蹲下身子行了个礼,转身便去那点心斋的方向。苏公公意图上前对她说教一番,却被皇上的折扇给挡住了:“由她去吧!”

皇上的眼里没有生气,却是一种全新的感觉,以前似乎从未有过。苏公公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还是一个小太监替她开了门,许静婉在点心斋内忙活了一阵,很快便做出美味可口的点心来。这一次,她选取的是百合花瓣和玉米面做原料,做出来的糕点黄黄白白,很是好看。

一路将那食盒护在怀里,唯恐拿到御书房就冷却了。

许静婉端着食盒走了进去,只见御书房里突然多了一盏灯,由平日的一盏变为了今日的两盏,桌前被照得透亮。

许静婉不习惯如此近距离的靠近皇上,将食盒放在皇上的跟前御桌上,她就微微后退了一些,将身子没入那黑暗之中,仿佛那黑暗的地方才是最安全之地。

可皇上今日却没了兴致看书,对她招招手,道:“你过来!”

许静婉慢慢向前挪了一点。

皇上又招招手,她又向前挪了几步。

突然,苏公公冷哼一声,瞪眼看着她,她这才完全脱离那暗黑之地,走到皇上的跟前站着。

“皇上叫奴婢何事?”许静婉当真不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着他是个极其危险之人。

“你把这一盒点心吃了!”皇上的声音温和似仙乐一般,全然没了在百官面前的霸气。

许静婉有些疑惑的看了眼皇上,又看了看食盒。难道是自己今日做得太快了,味道不对?可皇上的命令,如何能轻易违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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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吃

她便端起食盒来,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糕点,立刻食欲大开,一口一个的送进嘴里。

这一日折腾,原本此时就已经饿的肚子咕咕乱叫了,对着这么一盒自己精心准备的糕点,她早已难控制住内心的喜悦,狼吞虎咽起来。

不只一口一个,而是有时会一口两个甚至三个的往嘴里塞。

见皇上看着自己,她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转过身,继续狼吞虎咽的吃着。

前世的时候,妈妈总说自己吃相难看,如今在一个男人面前,若不是太饿,她也不会如此不加顾及的去吃。

可如此吃了一大半,就快要吃完的时候,突然,一块百合玉米糕哽在了咽喉之中,许静婉的脸立刻涨的通红,她连声咳嗽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得气喘吁吁,蹲坐在了冰凉的地板之上。

一杯白水递了过来,许静婉接了过去,立刻就倒入口中,接连咽了几口,加上不停地拍着胸脯,这才好不容易将哽着之物给咽了下去。

“没事吧!”关切的话语传来。许静婉习惯性的答了句:“还好,吞下去了!”然后便是深深的呼了口气。

突然,她猛然回过头来,却发现皇上微笑着看她,一旁的苏公公更是一脸的严肃和震惊。

许静婉只觉着脸上的皮一层层往下掉啊,掉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今日之丑可真是丢大了!

“你回去吧!明日再来伺候!”皇上起身离去,却见苏公公瞪了她一眼。许静婉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杯子,上面雕龙画凤的,这不正是皇上平日里在这御书房批阅奏折时喝的茶杯吗?

突然,有种双手承受不住之感。如此沉重的杯子,确实不应该让她拿着啊!

许静婉立刻将杯子给放了回去,起身匆匆离去。

在厢房中,睡着辗转反侧。皇上那奇怪的行为,让她有些微的恐惧,可似乎也有些朦胧的期许。

不知不觉,天色大亮。外面鸡鸣方才传入耳中。许静婉赶忙起身。好歹前世也是个跆拳道教练,时间观念一定是得有的。

她快速洗漱完毕,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步行了一段路。来到点心斋门前。

可透过那半掩着的门,却听到里面传来议论之声:“好精美的点心啊!”

“这点心怪不得能得到徐妃娘娘的赞许,做得又好看又美味!”

……

许静婉推门而入,没想到却已经看见有好几个年轻的厨子围拢在黄君意的身旁。一直啧啧称赞她的点心手艺。

许静婉看看外面的天色,今日时辰尚早。这些人全都这么早,真是奇怪。

看着那黄君意做得几样最为普通不过的点心,许静婉也不想妄自评论了,只是走到自己的灶台前。继续熟悉那些厨具。

黄君意见大家都对她做得点心赞赏有佳,偏偏这个新来的许静婉视而不见,一时间有些火大。便走到她的灶台前,故意用袖子一拂。那些个厨具便纷纷落地,发出沉闷嘈杂的声响。

一些小蒸笼都被立即摔成了两半。许静婉微微皱了皱眉,站起身来,黄君意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继续将许静婉灶台上的厨具往地上摔,然后瞪着一双柳叶眉,丝毫不相让的模样道:“你个新来的,懂不懂规矩,昨日是让你熟悉厨具,今日你可得多多向我们这些前辈学习才是!”

拥护她的一帮厨子也纷纷点头如捣蒜,昨日的鞭打竟然让他们变得如此奉承起来,许静婉不禁莞尔一笑,慢慢蹲下身子来,将地上散落的厨具一个个的捡起来。

当捡拾到其中一个稍显完好的蒸笼时,突然,一只绣花鞋面踩在了那上头,而且拼命碾压着,蒸笼原本就被摔得有些散架,如今这么一折腾,就立刻破裂开来,变成一片片的了。

许静婉拍了拍手,将手上的厨具放好在灶台之上,看着黄君意道:“你们家主子就是如此教你做事的?”

黄君意瞪大了眼睛道:“你可知我的主子是谁?”

许静婉却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刚刚进来的几个人,其中也包括孟姑。想来孟姑也是不会和黄君意直接做对的,可是,她应该是可以提供些厨具给自己。

许静婉绕过黄君意,直接走到孟姑的面前道:“孟姑,我的厨具不小心被毁了,这如何是好?”

孟姑看向黄君意,显然知道是她弄的,一脸的不悦之后,便是对许静婉温和的笑:“待会儿我派人给你再配一套来!”

许静婉点点头,走到张丸子的灶台前,帮她一起做点心。丸子看到方才那情景时,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揍黄君意几拳,却被许静婉给劝住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黄君意如今有个后台撑着,纵使做再多的错事,也都是小事一桩,可以轻易摆平的。

许静婉端坐下来,安心帮着张丸子做点心,孟姑瞧见了,对她不禁另眼相看。如此一个能忍耐之人,在宫中想必是可以久存的。

一早晨,就在做点心中度过,前两日没点心可做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而张丸子乐得许静婉帮她做,她只是在旁边偷懒,帮着烧烧火,借口那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全。

那点心斋的点心陆续送出,被退回来的也不少,大多是娘娘小主们吃不完,或是觉着没胃口的。

原本这张丸子每日送出去的点心,退回来是最多的。可这一次,她的点心却是一个也没被退回来。

快到午时,孟姑挨个的检查,发现这一奇怪现象时,不禁问道:“你们的点心是谁做的?”

许静婉不想让丸子挨批,便道:“是我和丸子一同做的!”

张丸子却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昨日挨打后还疼,今日的点心便只是婉儿做的,我负责烧火!”

孟姑赞赏地看了许静婉一眼,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如此会做点心。点心没退回,一般都表明那点心做得非常得主子的喜欢。

再看看黄君意那灶台边,退回的点心堆积如山,张丸子就像吃了蜜糖一般,忍不住乐了:“黄君意,你的点心做得那么好吃,怎么主子都不吃呢!”

黄君意顿时火冒三丈:“你们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许是你们的点心恰好分给了冷宫里的那些可怜虫,才会吃了个精光吧!”

这么一说,方才还郁闷的其他厨子厨娘也纷纷点头,觉着有道理。这个张丸子平日做得点心就特别的难吃,加上一个新来的,怎能做出什么好点心来。

“好了,别议论了,专心做点心!该是午膳时间了,你们都去把肚子填饱,下午再来好好干活!”孟姑微微露出一笑道。

无论这点心送去了哪里,没有一个送回,就表明这点心大受喜欢。即便是冷宫里的娘娘,她们整日苦闷,若不是可口的食物,也不会全部吃了,一个都不退回。因此,孟姑此时的心情就好似发现了一块完美无瑕的宝玉,只是被那污泥掩盖,还需要进一步的清洗。

“吃饭去咯!”张丸子第一个拿着食盒冲了出去,一手还拉着刚刚将食盒从自己灶台边拿起的许静婉。

跟着丸子一路跑向食肆,许静婉有种回归前世大学时代的感觉。那时候每日上完课,就想着能去食堂饱餐一顿,也总是和室友们一起,那感觉纯真而美好。

张丸子在食肆里专点荤腥的菜吃,光肉丸子就放了大半碗,还有一个大大的鸡腿,高高的举在那里。

“丸子,你为何要吃这么多荤菜啊?素菜其实更有营养!”许静婉淡淡笑道。

丸子却是轻轻撅起屁股来:“喏,要把这上面掉的肉补回来!不多吃点怎么能行?婉儿,你也得多吃点荤腥,要不,总跟个豆芽菜似的,一阵风就能给刮跑似的!”

许静婉微微一笑:“我的身子可好着呢!这点,你不用担心!”就这一身的武功,任凭那身强力壮之人也未必能胜过她。

丸子却似受了提醒一般,突然想起那日她翻越围墙时身轻如燕的模样,便将个肉丸子放进嘴里道:“对了,你那日是如何带着我嗖地飞过院墙的啊?”

丸子嚼着嘴里的丸子,只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忙低头去用绢布擦了擦,然后两眼重又放光的看着那一碗可口的饭菜。

抬眸时却看见许静婉正站在那里,盯着食肆的门口看去。

只见两个熟悉之人正从那入口走了进来,一身华衣贵服的徐妃娘娘尤为引人注目。其他来食肆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垂首,有的窃窃私语,如何这徐妃娘娘会来这种下人吃饭的地方。

而她身旁那个趾高气昂,唯恐天下人看不见她的人便是黄君意了。

她的两颗眼睛正和许静婉对视着,只见她对徐妃娘娘窃窃私语了些什么,然后便伸手一指,徐妃娘娘上下打量了一眼许静婉,眼中似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许静婉只当这个徐妃娘娘也是个和丸子一样庸俗之人,都未仔细瞧上一眼,便拉着丸子朝外头走去。

只是在和徐妃娘娘擦肩而过时,徐妃身上的香气让她感到似曾相识。(未完待续)

ps:ps:天气越来越冻人了,呜呜!

...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斥走

在许静婉的厢房里,丸子不客气地盘腿坐在床上,拿着那根鸡腿的一端,大口的吃了起来。

许静婉则一根根的菜儿往嘴里送,似没有胃口。

丸子不解道:“上次挨打的又没有你,你为啥不吃啊?”

许静婉笑笑:“不知道,反正今日从食堂回来,总觉着哪里不对劲,吃不下!”

丸子则一脸坏笑道:“不会是看中了宫里的哪个男人吧!要不要我给介绍介绍?”

许静婉摇摇头,将竹筷在丸子的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你就快些吃吧!”

今日那个徐妃娘娘总觉着似曾相识,可又想不起来,毕竟她也未仔细地去瞧。

许静婉瞧了眼那床头的红布,突然想起那晚的安妃来,便抬头问道:“丸子,你知道安妃娘娘吗?”

丸子一听,赶忙捂住许静婉的嘴巴,嘴里也停下了嚼动,神秘兮兮地查探了下四周的情况后,把门关好,窗帘拉上,这才轻轻附在许静婉耳旁道:“安妃娘娘是宫里的秘密,上面早就传话下来,让我们不要议论的。”

“是么?”许静婉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一些,丸子这么一说,倒是更激发了她的好奇。皇宫里也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丸子见许静婉困惑,便干脆将碗端了起来,拿着筷子快速往嘴里扒了几口,将饭菜一扫而空,一张嘴吃得鼓鼓的,费了好大一会儿劲才全部吃完咽了下去。

喝了口水后,她悄声道:“那安妃娘娘原是最受宠的一个妃子,皇上日日都要她伺候。也让不少其他的娘娘羡慕嫉妒恨,起了歹心。结果,一日安妃娘娘在御花园逛时,有个老太监将她给污了!”

“老太监?怎么可能?”许静婉确是听了嗔目结舌,皇宫禁地,竟然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是发生在那么受宠的娘娘身上。

“可不是吗?后来好多人都议论。说那个老太监是没阉割干净!或是受人指使。可是,安妃娘娘就此疯了,皇上也没再派人去查此事。只是让她住在我们这边,好每日有口饭吃。”丸子说完,砸吧着嘴,用一块绢布将嘴边的一点油脂给擦了个干净。

许静婉却有些意犹未尽:“那么。她现在也住在我们这一排房子里吗?”

平日工作回来都是各自回厢房,许静婉倒是没在意谁住哪个屋。

丸子摇了摇头:“她住御书房对面的那个小屋。白天夜晚都有人看守,只是夜间偶尔会有看守的人睡着的情况发生。因为她又没被绑着,便会经常半夜跑来我们这里,大喊大叫的也是常事。一开始,我们还会有几个好事的跑出来看。后来被孟姑给训斥了一顿之后,便没人再来看这个热闹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日晚上安妃娘娘如何嘶吼,就是没人出来。连厢房的灯也没有一盏是亮的。

许静婉又摇头叹了口气道:“还真是个可怜之人!”大好的前景就如此被一个不知名的太监给污了,任谁都会受不了疯了吧!

“还是多可怜可怜我们吧!”丸子从床铺上下来,哎哟的叫了一声,手捂着屁股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全,这每日还要去点心斋做事,可真是地狱般的折磨啊!”

张丸子走了,带上了门,又露出个小头来:“晚上可得把门关紧了,不然啊,那个安妃娘娘会像个幽灵一般,突然就进来了!”

丸子张牙舞爪的比划了一番,便笑呵呵的带着她的食盒走了。

许静婉报之一笑。

突然脑海中浮现出安妃那个血盆大口,她浑身不由得起了个冷颤。

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会儿,许静婉突然被窗外的猫头鹰叫声唤醒。看着外面的天色,她匆忙起身,快步出门,朝御书房走去。

这几日也奇怪,那个安妃娘娘似乎凭空消失了,自那次以后便没再见过。许静婉出于同情,觉得若是再见到她,一定得给她一些自己做的点心才是,虽然算不上多好吃,可是,也算是一份心意。

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御书房门前。今日的御书房似乎比往常安静许多,许静婉敲了敲门,却没听到里面有回音。

明明灯光从里面射出来,为何没人开门呢?

许静婉深呼了口气,看着外面明亮的月色,打算马上回去暖暖的被窝好好睡一觉。

突然,御书房的门从她身后打开来,许静婉微微回转过头来,满脸的期许和高兴神情,对上的却是一张熟悉的老脸。

顾太后!!!

只见顾太后正坐在那张龙椅之上,一身深紫的锦缎繁花褙子,深紫的襦裙,一头的金饰彰显华贵。只见她此刻的神情严肃,眼睛微眯成两条细细的缝,正端详着许静婉。苏公公走了过来,请许静婉进去。

“奴婢许静婉参见太后!”看着太后的一双眸子有如电锯一般,许静婉浑身都不自在,就好似自己犯了个非常大的错误,被太后发现了一般。

“嗯。”顾太后上下打量着许静婉,然后问道:“你便是那个魅惑我的皇儿,让他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妖女?许静婉,你好大的胆子!!”

许静婉被问得一头雾水,急忙跪下道:“婉儿没有魅惑,是皇上命婉儿每日此时来伺候茶点,仅此而已!婉儿乃一名厨娘,伺候皇上点心乃份内之事,并未存其他心思。”

虽然皇上是长得好看了那么一点,可是,她如今还只是个厨娘,深知这宫中的争斗有多么的凶残,才不会去傻傻的参与其中呢!

顾太后点点头,然后又定睛看着她道:“你确信你对皇上一点喜欢也没有?”

许静婉面色不改的点头称是。

顾太后却是露出了笑容:“那你是对你的前夫王舒俊还恋恋不忘吗?”

许静婉简直头大了,这个顾太后贵为太后,为何如此的八婆。自己喜欢哪个跟她关系很大吗?

她只得咬牙道:“自婉儿和那王舒俊签了和离的文书之后,从此我们两人便各奔东西,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好,记住你今日所说之话!你回去睡吧!日后不会再让你半夜来伺候点心了!”顾太后挥挥手,面若冰霜。

许静婉呆愣了片刻,这就让她走了,不为难于她。也顾不得多想原由,许静婉叩头道谢,慢慢起身走出这御书房来。

夜里的凉风迎面吹来,许静婉一边踱步回去,一边沉思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顾太后若有所思的望着许静婉渐渐消失在她的视野当中,然后拍了拍手,道:“你可以出来了!”

只见一身黄袍加身的皇上从书架后面慢慢踱步出来,恭敬地站在御书桌前:“母后!”

顾太后冷哼一声:“她方才所说之话,你可听到了!”

“皇儿听到了!”皇上拱手道。

“皇儿,你如今已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皇子了,你已经长大成人,千万别再做出这些愚蠢的事来,否则,日后难保和你接触的这些女人一个个落得凄惨的下场。”顾太后恨铁不成钢地道。

“皇儿谨遵母后教诲!”皇上此时百口莫辩,也不知是哪个好事的通风报信,竟然把他夜会厨娘一事给告到了太后那里。

“哀家走了,你好自为之吧!”顾太后依旧保持着当年管教小皇帝的那份气度,见她走后,皇上坐回到御书桌前,呆呆地望着那一个常常装满精美点心的食盒。

苏公公上前一步,劝道:“皇上,龙体为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那么多的后宫佳丽还等着皇上去宠幸呢,无论皇上去哪个苑,那些妃子们还不一个个喜笑眉开的伺候着,总好过坐在这终日冷清的御书房吧!

可皇上却是托腮道:“那就去徐妃娘娘那里吧!”

徐妃娘娘正端坐在她的玉华宫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后面丫鬟黛珠正帮她梳着垂落下来的长发。

她一手抚上自己俏丽的容颜道:“珠儿,我这几日是不是又瘦了!”

黛珠手执银梳,一梳梳到底,然后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看着镜子中的徐妃娘娘道:“娘娘瘦了更好看些!”

徐妃知道黛珠是故意想让她开心,可是心思却是惦着白日在那食肆见到的女子。一样的容颜清丽,一样的沉着淡定,虽着一身丫鬟服,却处处显露出与他人的不同来。

突然,门外奴才一声喊:“皇上驾到!”

徐妃由悲转喜,立即迎了上去。只见皇上步伐矫健的朝她的玉华宫走了来,一进门便道:“徐妃多日不见,可是消瘦了些!”

徐妃身旁的黛珠却是扑哧一笑道:“我们主子方才还在对着镜子问奴婢,说是不是这几日又养瘦了呢!”

徐妃立即垂下头来,娇嗔一句道:“别听这个坏丫头胡说!”

皇上却没理会她们之间的私闹,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就自斟自饮了起来。

突然,一只玉手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一双明眸顾盼多情道:“皇上难道是来我这里借酒消愁的不成,若是如此,妾身可真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了!”(未完待续)

...

...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争宠

此话说得俏皮,皇上也不由得抿唇一笑。可随即似又想起了什么,还是从徐妃娘娘的手中将杯子拿了过去。

“什么时候,我喝酒还轮到你们来管着了!”

皇上想起太后的严厉,不由得心中添堵,大声道。

见皇上的情绪急转直下,徐妃还以为是自己得罪了皇上,便立即在桌旁跪下道:“是徐妃的不是,徐妃不该夺皇上的酒杯!”

见徐妃一双梨花带雨的双眸,皇上似被触动了,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也是寡人的不对,寡人这么多日都未来看望你,想来你也是为了寡人的身体着想!”

待皇上由徐妃伺候着脱龙去袍,徐妃也跟着就寝,可刚上龙榻,便发觉皇上已经鼾声如雷,徐妃摇了摇头,心中叹道:“小婉啊,小婉,你当真是什么都不懂吗?”

第二日,皇上梳洗后便更衣去了早朝,徐妃伺候完便去皇后那里请安。

一大早,皇后的景淑宫内便围坐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妃子。她们都在讨论昨夜皇上宿在徐妃娘娘那里的事情。

“徐妃还真是好福气啊,皇上好多日子都没到各位娘娘那里去了,昨日儿就想起她来!”说话的是赵贵妃,自从荣升赵贵妃后,皇上便没再去过她那里。

对面坐着的萧玉妃则冷眼瞥了她一下,道:“皇上高兴,自是想去哪儿便去哪儿宿着,徐妃能得到恩宠,也是她徐妃的能耐,你在一旁羡慕个啥?”

赵贵妃一听,怒火一下涌了上来。双颊绯红。可看见一旁的皇后轻咳了一声后,她便只是坐着,道:“萧姐姐是不必羡慕,皇上毕竟曾经也对你迷恋过,记着旧情便是!”

“你说谁是旧情?”萧玉妃的眸子闪烁着寒光,头上的一根金钗穗子前后晃动的厉害。她那纤细的手指握成了一个拳头,红白相间。

皇后正准备发话劝架。不料此时话题的中心徐妃正好姗姗来迟。只见徐妃微微半蹲下来行礼道:“皇后安!静儿有事给耽搁了。来晚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其他的娘娘见了,纷纷掩嘴偷笑。对她也没个好脸,这宫中一旦哪个女人受宠,则立即会变成众人的公敌。

赵贵妃和萧玉妃两人对视了一眼,互不相让的冷哼了一句。萧玉妃便道:“行了,都知道昨夜皇上宿在你那里了。何必如此折煞我们这些坐冷板凳的女人呢!”

徐妃有些尴尬的站着,皇后却是露出了笑颜:“你且坐下,伺候皇上乃是大事,算不上耽误个什么。就是不来请安也是可以的。”

徐妃坐下,却发现一屋子的人都似乎对她有了敌意,她微微垂首。尽量不去看那些女人的嘴脸。

她们又怎会知道,她内心的痛苦。

御书房内。一个侍卫走了进来。皇上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来,眸色犀利地看着他道:“发现什么了吗?究竟是谁,昨夜将太后给请来的?”

侍卫眸色有些闪烁不定,见皇上定定的看着他,不禁浑身颤栗,立刻回道:“回皇上,奴才调查过了,太后身边的丫鬟说昨夜徐妃娘娘的近身丫鬟黛珠曾去过太极宫,面见过太后。”

“徐妃?”皇上显然对这个结论有所怀疑,更进一步问道:“你确信那个丫鬟没有说谎?”

侍卫连忙磕头道:“回皇上,那丫鬟名叫幻月,她说是她亲自开的门,那黛珠姑娘说有要紧事要见太后,所以她印象很深。”

皇上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这个幻月他是了解的,每次去太后那里,幻月一直都是非常沉静的一个丫鬟,不惹麻烦,应该不会说谎。

可是,徐妃为何非要用如此极端的手段赶走他夜间伺候的一个厨娘呢?

他还未宠幸这个厨娘,她是如何看出自己的意图?

皇上为此又在御书房里待了一个晚上,第二日,他决定,今夜先去其他妃子那里,试试徐妃的反应。

接连几日,徐妃的玉华宫里都无人光顾,那个她朝思夜盼的皇上一直迟迟未曾出现。

第七日的早晨,在皇后的景淑宫,萧玉妃一身白底带粉色碎花的褙子,浅粉色襦裙,妆容精致,肤若凝脂。

她对面坐着的赵贵妃着金色褙子,兔毛领口,鹅黄色襦裙,身上珠翠宝石,打扮奢靡。、

“皇上昨夜宿在我那里了,听说我想吃荔枝,还说到时候让快马给我送些来呢!”赵贵妃一吐前日的不畅,大声道,两眼瞥向一直静默的徐妃。

“才宿了一宿,有何可得意的。不知前两日皇上去我那儿啊,弄得我到现在都好似骨头散了架一般!”萧玉妃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和赵贵妃争锋相对。

“皇上能去我那儿是我的福分,如何不能说出来?”赵贵妃丝毫不示弱,顺便望了一旁的徐妃一眼道:“就可惜了某些人,前一阵还被皇上惦念着,如今却是像被打入了冷宫一般!”

话说得尖利,可众人都知她这指的是谁,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徐妃,一个个幸灾乐祸的模样。

皇后也是无奈,这几日,两位贵妃都在炫耀各自在皇上那里得到的宠幸,每日清晨都不得安宁。

她抬眼看了众人一眼,大喝一声:“好了,如此整日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让外人听见,知道的说我们这后宫佳丽三千,不知道的也只会说我这个做皇后的御下不严!”

“皇后息怒!”众妃嫔纷纷拱手道。

赵贵妃和萧玉妃则稍后一些,互相藐视的看了一眼,然后拱手望向皇后。

一早的风波过去,徐妃待在她的玉华宫坐立不安。皇上为何自那日之后便冷落了自己,难道他知道是她偷偷报信请太后去御书房的?

原本以为,少了许静婉这个劲敌皇上便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可没想到,没了她,皇上却偏偏不来自己这儿了。

这种从高处跌落的怅然之感日日笼罩着徐妃,她觉着,皇上定是生自己的气,可皇上每日都不来她这里,自己若想解释都是不行的。

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厢房,处处都是春暖花开的模样,可徐妃的心里却透着股苦涩。难道,自己非得去找她才行吗?

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能力爬上了这个位置,如今贵为皇帝妃子的她,竟然还是得使出手段去迎合当初那个害了她的女人。

点心斋里,因为张丸子的点心这几日都未被退回,一下子激发了其他厨子厨娘的斗志,他们都拿出自己最最擅长的十八般绝技来,用心的做着自己的点心,就盼着能像张丸子她们一样,能一个点心也不退回。

一直都很骄傲的黄君意更是如此,她攒足了劲头,想着今日一定得扬眉吐气,将她的正常水平发挥出来,她就不信了,凭她的本事,如何会斗不过许静婉她们两个。

点心斋里第一次没了叽叽喳喳的喧闹,而是多了分竞争激烈的暗暗角逐。

孟姑满意的点点头,将目光投向这几日一直是和张丸子在一块儿做点心的许静婉。

她们这几日的点心均未被退回一块,足见那点心制作的功夫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其实大家不必猜,也能知道,其功劳主要还在于这个新来的许静婉,只是她没说,他们也不想去点破。

到了点心出锅的时候,外面已经候着好些由主子派来拿点心的宫女和太监们,她们中的许多人都喊着要张丸子那个灶台的点心。

其他的宫女太监听了,也纷纷附和着。这可气坏了忙了一早的其他厨子厨娘,他们一个个干瞪着眼,目光里充满了羡慕和记恨。

许静婉却是直起身来,用灶台边的一块洁净的绢帕擦拭着额头的微汗。看着蒸锅里那些精致可口的点心,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

想当初刚穿越而来时在王府中,她也时常亲自下厨做美食,可那种感觉,往往是将辛苦做成的美食扔进了大海一般,一点回音也没有。

可如今正儿八经的成了个点心厨娘,这感觉就不同了,每日都会有宫里的娘娘主子们吃着自己做的点心,好吃不好吃她们都会给出客观的评价,这对于一个厨娘来说,真乃是最最开心的事情了。

张丸子刚刚熄灭灶膛的火,见许静婉浑然不知情况的模样,赶忙用手肘顶了顶她的腰道:“喏,他们都在看你呢!”

许静婉这才将目光从那些精致的点心当中慢慢挪到了左侧那一排厨子厨娘那里,只见他们各个恨不得立刻提刀剁了她的模样,甚是吓人。

外头宫女太监们仍然在喊着张丸子点心,丸子有些心虚的垂下头来,目光楚楚可怜地望向许静婉,一张长满肉肉的脸上写满了无辜。

孟姑也有些无奈,心知这都是上头娘娘们的意思,可是,点心斋负责皇宫所有主子的点心,不可能让一个人来完成这所有点心的制作啊!

正有些焦急无奈时,那黄君意却是急了,她将自己的点心放在一个宫女的食盒提篮里,道:“你拿回去吧!已经给你放好了!”

可名唤素儿的宫女却立刻冷下脸来,道:“我家娘娘可是萧玉妃,她昨儿吃了张丸子厨娘的点心,今早特意嘱咐了我要带她的点心回去,你的点心,还是莫要脏了我的食盒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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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名扬

说着,素儿便将黄君意的点心一块块夹了起来,全部扔进了旁边的猪食桶里。

“你——”黄君意自认为点心做的一级棒,竟然会有这么不识趣的人,当着众人的面儿将她辛苦做了一早晨的点心给扔了,她立刻便破口大骂起来:“萧玉妃有何了不得的,我家主子还是徐妃娘娘呢!”

素儿刚好经常陪她主子一同去给皇后请安,自是知道一些主子之间的事情。只见她狠狠地踩了黄君意一脚,道:“你家主子怕是已经失宠了吧!你还敢在这里到处打着她的旗号来吓唬人!现在皇上的心都在我家萧玉妃那里!”

黄君意抱着被踩痛的一只脚尖,两眼都红了起来,大声嚷道:“不可能!我家主子是不会失宠的!”

孟姑此时也是看不下去了,她也知道萧玉妃的厉害,便忙走了来和稀泥:“素儿姑娘,我们的厨娘不懂事,还望你能见谅,既然萧玉妃点名要吃我们张丸子的点心,我们点心斋哪有不肯给的道理,只是,这僧多粥少,还望素儿姑娘见谅!”

素儿冷哼一声,将额前的刘海朝边上一拨,瞪了黄君意一眼,便朝右边拐角走去。

外面的宫女太监们见了,都不甘示弱,一个个的都要先拿张丸子的点心。孟姑维持着秩序,道:“你们不要抢,一个个的来,这几日,我会让手下人多多向张丸子学习,一定将最好的点心给各位娘娘送去。今日没得到的,就将就着吃些其他厨子做得点心吧!”

许是那些太监宫女们也都等急了,怕回去挨骂,便纷纷答应下来。一部分朝其他的灶台走去。

待大家都走了之后,点心斋里头就像被打劫了一般,一片狼藉。唯独那张丸子的灶台上,干干净净,因为,就是掉着的碎末点心也都给宫女太监们抢走了。

其他厨子厨娘的灶台边上,要么一块点心也没动。要么就是被挑拣的乱七八糟。散落一地。

一个在宫里待了好多年的老厨娘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她今日就一块点心也没送出去。

只见她坐在地上,一脸的垂头丧气:“为什么。为什么都不要我的点心,我做了几十年的手艺难道娘娘们还吃不惯吗?”

一边抱怨,她一边流泪,时而哭出声。时而又自顾自地哀叹。

许静婉其实也不想见到这样的场面,可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抚他们。只得和张丸子一起坐着,呆呆地望着这洗劫一空的灶台。

突然,有个活络些的厨子大宝跑到许静婉的跟前道:“许姐姐,你的点心做的这么好。教教我好不好?”

看着那一张嫩嫩的年轻的脸蛋,大概也就十岁左右,许静婉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

见她答应了,大宝很是高兴。立刻手舞足蹈的走到其他厨子中间道:“我认师傅咯!”

其他厨子原本也不愿承认这新来的许静婉厨艺比他们的好,可看看自己灶台的惨象,再看看人家那里的情况,他们不自觉的都一个个排着队,朝许静婉那里走去。

“师傅,请收下我吧!我虽然比你年长很多岁,可着实佩服你的手艺!请你千万要教我,否则我在这宫里就混不下去了!”一个四十岁左右,胡须有些发白的厨子突然跪下来道。

许静婉慌忙将他扶起。

后头一个队列的厨子厨娘们也都纷纷行大礼,见跪了这一地的人,许静婉的嘴角不觉地抽动了几下,这场面,未免也夸张过头了吧!

孟姑却是一直冷眼旁观着,此时却上前添把柴道:“你就收下他们吧!他们曾经做的点心也都是宫里的一绝,悟性绝对是可以的!”

许静婉尴尬的点点头,这跪了一路的,自己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啊!

见许静婉颔首,地上跪着的厨子厨娘们纷纷站了起来,欢呼道:“师傅!师傅,请受徒儿一拜!师傅!……”

气氛顿时无比的热烈,就好像欢庆祖国解放一般。

而此时的张丸子正躲在许静婉的身后,她慢慢地挤进这人群里,对许静婉道:“我平日和你最好,你收下我这个徒儿应该可以吧!”

见张丸子咬着下唇,一副害羞的模样,许静婉伸出食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道:“傻丫头!当然可以啦!”

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黄君意却是慢慢朝门外走去,走至门边还低声嘟囔了句:“不就是会些做点心的妖术么?不稀罕!”

此话却是被其他厨子厨娘听到了耳里,他们也不再惧怕这个黄君意了。厨娘张朵道:“有本事,你自己也做出那么好的点心来,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厨子顾冻也挥舞着手中的大勺:“现在许静婉是我们的师傅了,你若再敢说对她不敬的话,小心我一个勺子砸在你的脑门上。”

其他众人纷纷响应,声音排山倒海,似乎要替许静婉报前几日黄君意损坏其厨具的仇。

黄君意咬着牙,恨恨地冲着里头骂了句:“许静婉,你给我等着,别以为会做点点心有什么了不起,我会让人好好收拾你的!”

只见一干厨子纷纷举起大勺,面露凶相,看着黄君意:“还不快走!”

黄君意扶着门框的手不由得松了,落荒而逃。

众人嬉笑着看她远去,一个个又回转头来看向许静婉,师傅师傅的叫着。

孟姑却是将这吵闹压了一压,道:“那黄君意你们也不要给得罪了,毕竟她的后面还有个徐妃,若是她用徐妃压下来,估计你们谁都难逃其咎。”

顾冻却是拍了拍胸脯道:“即便辞了我,我也要维护师傅!”

其他厨子也似乎受到了感染,纷纷响应:“婉儿师傅是我们大家保护的对象,我们不怕!”

许静婉起身作揖,感谢大家的厚爱,可隐隐也察觉到了一种潜在的危机。

接连数日,许静婉每日都沉浸在将自己的点心手艺传授给大家的忙碌当中,当老师的感觉,很充实也很快乐。

大胜朝还是比较尊师重道的,虽然许静婉只是他们名义上的师傅,可还是受到他们一致高度的尊敬和爱戴。

记得前世的时候,新闻中常会出现学生殴打老师的爆料,但在点心斋,这种事情恐怕只会被当作奇闻轶事来讲,许静婉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这些厨子厨娘心中膜拜的对象。

培训了几日之后,来要点心的宫女太监们有秩序多了,不过,他们还是偏向于领张丸子那一灶台的点心。

灵元宫内,炉子里生着香烟,皇上侧坐在一张软椅上看书,萧玉妃看着皇上的眉眼,心中的得意全都显露在了脸上。

突然,素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慌张道:“娘娘,张丸子的点心被抢一空,奴婢没领到啊!”

“什么!”萧玉妃大惊,素白的手指绞动着丝帕,抿唇看向皇上道:“你没说皇上在我这里吗?”

“说了!可是,实在是想要那点心的人太多,奴婢抢不过啊!”

萧玉妃气得嘴唇颤抖着,原本想用那可口的点心留住皇上的胃,让皇上再多陪她几日的。还亏她一大早便吩咐素儿去那点心斋等。

见萧玉妃动了怒气,素儿忙将食盒打开来,精致的糕点呈现在眼前,素儿一张朱红的小嘴说道:“娘娘别动怒,素儿虽没抢到那正宗的张丸子点心,可是她徒儿的点心倒是拿来一些,娘娘将就着吃……”

话未说完,素儿觉察到萧玉妃那凶狠的目光,立刻垂下头,不再言语下去了。

萧玉妃怒归怒,可好歹皇上正坐在身侧,她岂有撒野的道理,于是,她勉强从食盒内拿起一块糕点来,送入唇边。

几番咀嚼过后,倒也有点那张丸子糕点的感觉,只是,这舌尖的触觉以及那点心的味道还是相差万里。

皇上见萧玉妃没生气了,倒是觉着安静,不由得抬目望了过来,道:“何事如此动怒?张丸子是何人?”

萧玉妃却是微微一笑,生怕皇上因为一个糕点而去了别的妃嫔那里,急忙解释道:“原是我个人最近味觉有些怪了,偏好那个张丸子做的点心罢了!皇上莫怪,素儿拿来了这些点心,皇上要不也尝一尝!”

只见皇上摆了摆手,道:“不必了,给我一碗红粥吧!

皇上一口一口的喝着碗里的红粥,倒是让萧玉妃舒了一口气,表情讪讪地坐在一旁,看着皇上喝粥。

因为张丸子点心好吃,又是出自宫里的点心斋。一时间,有些娘娘私下里便会藏一些下来,馈赠亲友。

慢慢的,朝中大臣在人情礼节方面也会将张丸子点心互相赠与,这张丸子点心就左右逐渐闻名京城了。

偶尔有些小贩还打着张丸子点心的旗号,在街上大声叫卖,去购买之人也是趋之若鹜。只是,这张丸子点心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假的多,真的少。

往往很多富贵人家买回去的都是假的张丸子点心,可他们还是会乐呵呵的同亲友一起分享,互相赠与,并声称是从宫里头买来的。

雪绒公主回到王府之后,老太君便立即将其叫到了慈念堂,王舒俊也坐在一侧。两人闹别扭已经好一阵了,这次不知老太君有何事才把二人给叫到了一起。

见了一身洁白胜雪的雪绒公主,老太君犹豫着道:“公主最近可听闻张丸子点心一事?”(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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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讨吃

雪绒公主原本以为老太君将她叫来,是为了她和王舒俊之间闹矛盾的事情,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么一件吃的事情,不由得拉下脸来。

她故意摇头道:“孙媳不知!”

知道雪绒公主也是个外表冰冷之人,不懂得和人亲近,老太君却并不介意,还是一脸笑意的道:“其实老朽这次请公主前来,真的是有些惭愧。前几日老朽去参加了京城中的牡丹花展,遇见了一些熟识之人,她们托老朽带些宫里的张丸子点心给她们,老朽不明情况,就那么答应了,现在实在是对那点心的来源不太知晓,才烦请公主,能否代为采购一些,老朽愿付双倍的钱去买。”

李雪绒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突然有种心痛的感觉。她和她的孙儿如今都有一个多月未曾说过什么话了,可这个老太君不但不关心,反而托她去弄什么丸子糕点,真的很让她伤心。

不过,这年代,长幼有序,她也不能即刻驳了老太君的话,便点点头道:“孙媳知道了,明日孙媳刚好要去宫中一趟,就弄些张丸子点心给老太君带来。钱方面就不必了!”

“那是最好!”老太君眯缝着眼,心道,就托你带些糕点,要是你敢托大,那我还真是不认你个孙媳了!

王舒俊坐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弄了半天,老太君是嘴馋贪恋那点心,这让他忍不住瞥了李雪绒一眼,她的面色冰冷若霜,果然,此事定是惹恼了她,可如今两人的情形。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李雪绒却是看了王舒俊一眼,上回的事情她还历历在目,即便许静婉那么的将他往外推,他还是那么的想抓住她不放,就此一举,足以证明,他对许静婉的依恋之情。从未消退过。

再看看老太君。就是些点心罢了,还特意将她请了来说一番,足见这点心的重要度。王舒俊是个孝顺的孩儿。即是如此,她便遂了老太君的意,给她带那种点心回来,王舒俊说不定能对她另眼相看呢!

第二日。李雪绒赶早便去了顾太后那里,顾太后在里间梳洗了一番。这才出来见她。

一见面,李雪绒便似好久未见一般,扑了过去,道:“太后奶奶。绒儿好想你啊!”

顾太后一个人住在这太极宫里,平日也少亲近之人,见李雪绒对她如此亲近。不由得伸手将其揽入怀中:“你个丫头,就是嘴甜!快说吧。一早的过来,定是有什么急事要求我帮你办吧!”

李雪绒抿嘴一笑,眉眼弯弯:“还是什么都逃不过太后奶奶的法眼!孙儿今日来确是有一事相求,希望太后奶奶给绒儿弄一些张丸子点心来。”

“什么?张丸子点心?”太后显然久居这深宫之中,未曾听说过这种点心的名字。

李雪绒也不恼,只是嘴甜的又喊了句太后奶奶,然后便道:“最近点心斋听说都因为这张丸子点心而出了名,您老日日待在宫中竟然不知么?”

“是么?”太后被李雪绒说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点心斋还新出了这么一种点心,她可得先尝一尝了。

说着,太后吩咐身旁的雪句道:“你快去点心斋看看,把他们今日做的张丸子点心都给哀家送来这太极宫!”

“是。”雪句应声出去了。

李雪绒见了,满意的笑笑,拉着太后苍老的手又是一阵柔声细语的话家常。

雪句一路上也在犯嘀咕,这点心连公主都点了名的去太后那里讨要,想必味道是顶级的好,她何不趁此机会,去偷偷的吃上几块,也好解解馋。

这么想着,她便走到了点心斋前,此时外面等候的宫女太监们都快要将点心斋给围了水泄不通,更别提能有机会进去说上一句话了。

雪句踟蹰着,还未走几步,便听得好些宫女太监们喊要张丸子点心。他们虽说人多,可也都排着整齐的队,来得早的便先得,来得晚的便后拿。

雪句见此情景,心道糟糕,若是如此,等轮到她估计那张丸子点心早给拿光了。

她于是奋不顾身地往里面挤,可是,刚刚将个头挤到那点心斋的门口,便被一众太监宫女们拳打脚踢的扔了下去。

还有等了许久的宫女大声嚷道:“这是哪儿来的宫女,如此不守秩序,我们可都等了一早,你为何突突地向前挤?”

雪句被这么一摔,可是摔得不轻,脸上被蹭破了一块皮,直淌着血,腿上还摔得有些走不动路了。好不容易爬起身,却发现头一阵的眩晕,险些没再次栽倒下去。

她见那宫女生的牙尖嘴利的,当下气血上涌,大声喝道:“你们都给我让开!我是太后派来的,就要张丸子点心,你们谁也不许同我抢!”

这么一说,立刻有许多道寒光朝她射来。天蒙蒙亮就受主子之托,前来等点心的宫女太监们,更是气愤异常。

可人家说了,是太后她老人家给派来的,他们又不得不服,纷纷向后退去,给她让了一条道出来。

雪句昂起头,从那条空出的道走了进去。却发现,那点心斋里面到处云雾缭绕的,蒸汽太多,几乎都看不清人脸。

她掩着口鼻,大声道:“我是太后身边的丫鬟雪句,她差我来拿些张丸子点心,你们快点给我拿些,否则,我回去禀告了她老人家,你们谁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此话说得蛮气,但孟姑却是立刻便笑吟吟地将一个食盒递了过去:“太后差人过来啊!那快点拿去吧!今日可就剩这么些了!”

雪句见孟姑对她客气,便越发得意了起来,道:“这么一盒太少,我们家公主也要,说是拿回去孝敬她的太婆婆,你们紧着快做些出来。”

孟姑忙走到许静婉跟前,吩咐她再做些出来,可许静婉一听是公主要,立刻便皱起了眉头。公主抢了她的丈夫,如今还让自己给她做点心,这不是摆明着欺负人吗?

这样的事情,她才不会干呢!

只见云雾缭绕中,许静婉撑着额头,用一种断若游丝的声音对孟姑道:“咳咳,我……今日实在太……累……”

见许静婉已经晕倒了过去,孟姑可吓坏了,连忙吩咐一旁的几个厨娘把她平放着,转头便对雪句道:“实在抱歉,我们的大厨今日身子有恙,改日再做些给太后她老人家送去吧!”

雪句听了,柳眉倒竖了起来,可奈何方才那死不断气的话她也听在了她的耳里,想必真有其事,便道:“也罢,那我先将这一食盒的点心提回去吧!”

雪句提着食盒从宫女太监们当中经过,突然发觉他们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准确说来,是看着她手中提着的食盒眼神有些不同。

她快步离开点心斋,一路上都想着方才那个大厨的话,虽然看不清容貌,可那大厨的声音好似在哪里听过。

头脑中飞快的搜索着那熟悉的几个丫鬟,好像都没有,于是,她自嘲地笑笑,便也没将这事给放在心上,只是提着那宝贵的点心复命去了。

太极宫里,太后端坐在高椅之上,见雪句提着那么点点心回来,顿时大发雷霆:“去了这么久,却只弄了这么点回来?”

其实这话也是为李雪绒说的,她看向一旁面若土灰的李雪绒,觉得应该再呵斥雪句几句。

“回太后,实在是这张丸子点心太受宠了,那些个娘娘贵妃们都纷纷抢着要,奴婢去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么多了,那厨子又恰巧病倒了,便只能带这么些回来!”雪句有些委屈道。

一大早的,为了个破点心,她还差点破了相呢,这些个主子,就知道折腾下人。

太后见雪句脸上那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心下明白了,想必这点心确实难弄,否则,那王府的老太君也不会托公主来宫里讨要。

“绒儿啊,我看你就先提这些回去,改日哀家这里张丸子点心多了,再差人给你送去,你看如何?”顾太后实在是心疼她这个孙女,想着以前一直被宠着似宝贝的小公主,如今却为了夫家的一张老馋嘴,跑来她这里讨要点心,她就心里一阵发疼。

李雪绒恭敬地拱手:“劳烦太后奶奶了!”

说着,她提着食盒,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太后叹了口气,随即嘱咐雪句道:“明日你起个早,一定给我多弄些过来,哀家也要尝上一尝。”

“是。”雪句答应着,心中确是苦不堪言。

王府中,听说公主从宫中带了那张丸子点心回来,一众女眷纷纷跑来老太君的慈念宫看稀奇,被老太君遣散后,也就剩下大太太和她二人端坐于堂中。

原本托老太君给捎点这点心的几位老夫人也都派了各自的儿媳来取。只见满屋子坐着人,大家都在议论着那张丸子点心的妙处。

“听说民间一老头吃了那点心后,热泪盈眶,说是仿佛见到了他死去多年的女儿!”张员外的夫人道。

朱宰相的夫人则言:“那点心据说宫里受宠的萧玉妃也是难得吃上那么一回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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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粥少

其他的夫人也都叽叽喳喳,小声议论着。

正当大家围坐在一起,期盼着见到那点心时,蒋大太太不知从何处得讯,也匆匆赶了过来。

只见她画着淡妆,头上珠翠环绕,上身一件深绿色锦缎褙子,领口和袖子处还绣有大气的白色花纹,外面套一件深紫的比甲,下身也是同样深紫的锦缎罗裙,面露微笑的走了进来。

老太君没料到,就一个点心而已,竟然将大将军的夫人也给招了来。

寒暄了几句,外头却有奴才道:“雪绒公主回府!”

于是,众人的目光纷纷探向外头,一个个眼中闪着光亮,恨不得立刻就尝尝那美味可口的点心。

只见一袭白色的衣裙加身,雪绒公主就像从那严寒之地而来,周身带着一股子冰冷味道。

大家不免被她的寒气所震慑,纷纷拱手:“参见公主殿下!”

公主点头,大家落座。

只见她右手提着一个食盒,看上去也就几块点心的模样,老太君见了,扫了众人一眼,有些犯难了。

这僧多粥少,可如何分配呢!

只见李雪绒对老太君道:“我今日去宫中讨要点心,只是那点心实在是紧俏的很,去时已经剩下不多,就带了这么些回来,还望老太君恕罪!”

“不怪,不怪!”老太君心里犯嘀咕,可嘴上却是万万不敢说些什么的,只得千恩万谢的告别了公主,便是犹豫着如何分给众人。

只见张员外夫人道:“我家老夫人只要我带回去一盘便可,还请老太君赠与!”

朱宰相夫人却不乐意了:“总共也就三盘,给了你。我们都空手而归不成!”

张员外夫人却道:“这剩下不是还有两盘吗?你们分便是了!”

朱宰相夫人却是冷着一张脸,自己的相公可是宰相,这个员外夫人未免太不赏脸了。

老太君有些犹疑地看着这两人,张老夫人一直和她交好,平日没事便会在一起聊天,出去赏个花什么的。

可朱老夫人的儿子可是宰相,虽然那日只赏花会见了一面。答应了给点心一事。但也不必为了个点心而得罪了权贵。

再看看其他众人,皆是那日赏花会上认识之人的儿媳,这么少的点心。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呢!

此时,她只恨那雪绒公主太过于小气,让她带些点心,就带了这么点儿过来。如今让她这个老婆子跟着犯难。

大太太见了,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些可都是朝中大臣的夫人。一个都得罪不起。

过了一会儿,她想了个办法,便将老太君拉到一边,悄悄附在她耳边道:“我们就以公主的名义。说是公主指定给谁的,这样,其他人回去也就没了怨言!”

老太君转动了一下她绿豆大小的眼珠子。觉得在理。便开口道:“公主说了,这点心得来不易。就让朱宰相夫人和张员外夫人平分了去,其他人散了吧!”

众人原本也都在想着这点心归谁的问题,见老太君都将公主搬出来了,也不好忤逆公主的意思,没得到点心的众人也都吵吵嚷嚷地悻悻而去。

然而,朱宰相夫人和那张员外夫人却是两眼都盯着那食盒,一种抢到宝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将食盒的三层一一摆开来,她们又是一惊。只见三个食盒内,只有一个装着点心,而且还只有那么总共四五块而已。

老太君的脸刷地红了,这样的囧事,她还是头一回遇见。

朱宰相夫人和张员外夫人却是没有放手,一人挑拣了两块点心小心的着下人用精美的食盒装着,剩下那一块,二人都伸出手来,却是都不肯放手。

张员外夫人道:“朱宰相夫人府中想必厨子手艺都非常的高超,不像我的员外府里头,一个个厨子都不会做美食,每日吃着吃着,就有如嚼蜡一般,不如将这块赠与我带回去,也好让那厨子领教一番。”

朱宰相夫人却是不同意,冷笑着道:“我家人多,想吃这张丸子点心的那更是多了去了,尤其是我家相公,朱宰相,他可是总让我带些回去,这么点,恐怕都不够分,员外夫人就慷慨的赠与我如何?”

二人却都不相让,这让站在一旁的老太君和大太太简直看傻了眼,只不过是块点心而已,谁吃不都是一样。

突然,二人同时拿住的那块点心从中间裂开来,变成了两半,朱张二位夫人这才各自离去。

老太君和大太太同时舒了口气。

话说那蒋大太太回了府,自是怒不可言,她也是听了那周大太太的话,才去领些点心回来的,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蒋国天却是问道:“何事如此动怒?”

蒋大太太便把今日所见之事说了出来,而且非常的生气:“凭什么那点心就给那朱张二位夫人,我蒋家为国做了那么多贡献,战死沙场的不在少数,公主就如此的偏袒他们二人!”

蒋国天突然笑了:“我在朝中也听大臣们议论过这张丸子点心,确实是好物。你且不要太在意,大家都没有,你有了,人家还不定怎么来讨要呢!不吃是福!”

蒋大太太冷眼看了蒋国天一眼道:“不吃是福!你说得倒是轻松,你可知今日我当着那么多夫人的面,有多受辱吗?”

“人家不也是好多没得点心回去的吗?”蒋国天安慰道。

“那不一样!我可是蒋军夫人,我儿蒋肖剑如今都被皇上奉为御前大将军了,如何能与那么些庸妇相比!”无论蒋国天如何安慰,蒋大太太就是解不开今日的心结。

蒋国天不由得叹气离去。

此时,恰巧许芝刚同蒋肖剑闹了点小别扭,来这绿茵宅诉诉苦。

“大太太!”许芝一脸委屈的模样。

蒋大太太一看她的面容便知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道:“和剑儿又闹矛盾了?”

许芝点点头。在这蒋府,也就和大太太话多一点。

“他不同我一起睡,结婚都这么许久了,芝儿很想为蒋家诞下一个灵儿,可肖剑他就是不同我一起睡,这如何能开花结果啊?”许芝抿着唇,稍有些羞赧道。

蒋大太太将方才受的委屈立刻抛之脑后,道:“这还了得,你带我去,我同剑儿好好说道说道。”

“是。”许芝计谋得逞,立刻讪笑着跟在蒋大太太的身后。

二人来到新房,只见门半掩着,蒋肖剑正端坐在窗户旁边,手里拿着一块丝帕,若有所思的模样。

突然,蒋大太太将门给推开来:“剑儿,你给我过来!”

见母亲过来了,蒋肖剑忙起身道:“剑儿拜见母亲!”

蒋大太太点点头,眼神示意许芝退下。许芝有些不情愿,可又无法,便只得遵命。

窗格门关上后,蒋大太太同蒋肖剑来到里间,在桌旁坐下。

只听蒋肖剑道:“母亲定是为我和芝儿不同床一事而来的吧!实在是剑儿早已心有所属,见到芝儿只有嫌恶,实在是同床不得啊!”

见一向言辞木讷的剑儿说起此事来毫不避讳,蒋大太太倒是有些面红了。她好言劝道:“那个许静婉,她已经被送入宫中,凭她的姿色,估计不出多久,恐怕就不是你这种小辈可以惦念之人了。你且好好待芝儿,好歹她也是许静婉的妹妹,你好歹把她当亲人看待,莫要冷落了她,让她心寒!这女人嘛!你说些好听的话,她便心花怒放了,不会处处与你做对!”

蒋肖剑垂眸,思绪似乎已经飘到了皇宫。过了半响,他才拱手道:“谢母亲指教,剑儿尽量不让母亲为剑儿伤神!”

话虽如此说,可许静婉她一日不成为别的男人的妻子,他一日不会对其少了惦念。

经蒋大太太一说,蒋肖剑果然对待芝儿要体贴了一些,这让芝儿无比的开心,但只一点,不与她同床而睡,许芝也选择了容忍。

毕竟,一个人要改,是得慢慢来的。

许芝这日有些思念娘亲,蒋肖剑察觉了,便立刻准她回去看望娘亲几日。许芝那高兴的模样,恨不得全府之人都与她一同庆贺。

轿子放下在花荷苑门前,许芝奔跑着到了正厅,只见赵氏正斜靠在美人榻上,思念着她的芝儿。

“娘,我回来了!”

赵氏正在抹泪,却听到许芝的一声喊,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许芝自从回门后就没再回来,家里好些突然冷清下来了,让她有些不自在。

许芝见她娘还没回应,于是快步跑着,一下扑通一声,趴在了她娘的美人榻旁:“娘!”

赵氏正在闭目养神,突然见到女儿笑靥如花的脸,立刻激动地坐起身来:“女儿,你来啦!”

“嗯。芝儿好想娘啊!”许芝说着,泪水便哗哗往下淌。

“傻女儿,你总归是要嫁人的!有时间能回来看看娘,娘便知足了!”赵氏握着女儿的手,见原先白胖的手指如今都变得消瘦了,不由得叹气道:“那个蒋肖剑又对你不好了吧!”

许芝这次却是笑盈盈地道:“肖剑啊,他对我很好啊!这次就是他准我的假,让我回来看娘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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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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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有些不相信地看着许芝,可片刻后,又觉着多想也是无意义,便吩咐丝儿给拿些点心来给许芝吃。

“你父亲给了我一些张丸子点心,说是宫里绝好的,让我没事吃吃!”赵氏说着,便见丝儿端了一盘精美的点心上来。

“是吗?宫里绝好的,那我可得尝尝了!”许芝拿起一块,细细咀嚼着,只觉满口清香,味道甘甜而不腻,吃了一块,还想吃第二块。

“娘,这真的是父亲拿给你的吗?为何我没听父亲说过,他还认识那宫里做点心之人!”许芝一边吃着,一边问道。

赵氏见女儿问,便道:“你吃便是了,话怎么那么多!好东西到你嘴里,总是要问个所以然来。”

许芝笑盈盈地继续吃着点心,不知不觉,竟然把一整盘的点心给吃了个精光。

许芝吸了吸手指上沾的点心碎末,笑着道:“真好吃!回去时,我给蒋大太太也带一些!”

赵氏宠溺的看着她道:“你爱吃就多带一些,分给他们也是个心意!”

因为府里没了许静婉,许芝一个人在府内成日的晃荡着,倒是也悠闲自在,她和赵氏一起,听听戏,聊聊天,吃会儿饭,三日很快便过去了。

到了离别的时候,二人又是母子情深,难舍难分了。

临别时,赵氏差下人给送上了好些张丸子点心,让她给带上。

回到蒋府,许芝还在为和母亲分别而感到些许的痛苦,但一想到又要见到她神武的夫君了,她的心情便立刻好转了一些。

这次夫君的巨大转变还是多亏了蒋大太太。于是许芝回府后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蒋大太太的绿茵宅。

“大太太,芝儿回来了!”

许芝在前面走着,后面的下人将几个打包好的点心送了上来。

蒋大太太见到自己活泼的儿媳,面上露出欣喜:“回来就好!何必带东西给我!”

见下人忙活着把礼物呈上,蒋大太太客气了一番。

“这是我娘特意嘱咐我带来的张丸子点心,据说是宫中最好的点心,芝儿带来孝敬您的!”

蒋大太太不由得一愣。看向那下人托着的点心盘子。

已经有一包拆开来。精美的点心放于盘子上面。

“这就是张丸子点心?”蒋大太太简直难以相信。如此多的张丸子点心,竟然出自一个小丫头的手里。

她还记得上回去那王家讨要,那么多贵夫人去了。都没有几个得了点心回去的。这芝儿就回了趟娘家,便得了这么多的点心,真是难以置信。

蒋大太太拿起点心仔细端详起来,发现点心的下面有个红色的小章印着张丸子点心几个字样。附上宫中特有的龙凤花纹,应该确是那正宗的张丸子点心没错。

许芝见蒋大太太对个点心仔细地瞧着。还以为这点心礼物太少,便道:“大太太若是不喜欢这点心,芝儿便拿回去,准备其他礼物赠与……”

“不必拿回!这礼物甚好!”蒋大太太立刻露出笑颜。想那公主都拿不回几块。自己却突然有这么多袋,岂不是让其他的贵夫人羡慕死了吗?

想到这里,蒋大太太掩嘴偷笑了起来。

翌日。蒋大太太便将那郡王府的夫人给请了来,一同吃茶点。席间,蒋大太太命人端上了这么一盘张丸子糕点,可是长了大脸了。

想那郡王府中,什么都不缺,可却是难弄到这么几块张丸子糕点。

郡王夫人抿了一小口点心道:“蒋大太太可真是豪气,一下拿出这么多张丸子点心出来。”

蒋大太太顿时神采奕奕,抿口茶道:“都是我那儿媳孝顺,给从娘家带了些过来!”

“哦,是吗?”郡王夫人转了转眼眸:“那她娘家是不是有宫中之人,这种东西可不好弄!”

郡王夫人还特意提醒道:“许是她宫中有人认识点心斋的人!”

这么一说,蒋大太太倒是记起来了,许芝的那个姐姐许静婉好像是被送入宫中做事。可她不是去了太后身边吗?

“也许吧!”蒋大太太笑着道。二人品着点心,喝着花茶,郡王夫人也许是因为吃到了久违的点心,话特别的多,蒋大太太不时地点头,但思绪却是不知去了哪里。

待郡王夫人走后,蒋大太太立刻叫来了许芝。许芝看着茶几上的点心盘里就剩下那么一块点心了,立刻明白了蒋大太太大概是要感谢自己给她带来这么美味的东西。

于是,她也没那么紧张了,笑着道:“大太太叫芝儿来,不知所为何事?”

蒋大太太却是将多余的丫鬟们都支走,只留下贴身的丫鬟在身旁伺候道:“芝儿,你姐姐许静婉去了宫里哪个地方做事?”

许芝微微攒眉,费了半天劲儿,如此神神秘秘的,大太太竟然是来打听许静婉下落的。虽然不知大太太的用意为何,可她还是认真地答道:“回大太太,我姐姐她原本是去伺候太后的,后去了点心斋,如今大概和那些厨娘住在一起吧。”

蒋大太太一听,立刻拍手道:“这就对了!”

如此过激的行为,让许芝不由得恨意弥漫。自己怎么嫁了人,还处处少不得听到她的名字。见大太太如此的兴奋,许芝的心里可是似刀绞一般。

蒋大太太意识到自己有些忘性,忙整了整鬓发道:“芝儿你前两日送来的张丸子点心想必定是你姐姐给弄来的咯!”

有个能弄来张丸子点心之熟人,日后就不愁人情礼节方面的事情了。这可是件非常长脸的事情,蒋大太太眯缝着一双凤目,似已经听到诸位夫人的赞许之声了。

“大太太!”大太太那就像见了初恋情人一般的媚笑,看得许芝浑身起鸡皮疙瘩。至于吗?不就是几袋点心而已,至于如此的高兴吗?

许芝承认那点心确实做的好吃,但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的姐姐许静婉有多能干的。她恨不得这个许静婉能老死在宫中,永远不得出来才是最好呢!

“咳咳……”兴奋的确实有些过了,蒋大太太轻咳了几声,便拉许芝在一旁坐下,将那最后一块点心从盘子里捻了起来,塞入许芝的口中。

许芝见大太太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和,不由得似嚼着蜜糖一般,嘴里甜丝丝的。

“好吃吗?”蒋大太太和蔼可亲地笑着问道。

“好吃,大太太对芝儿的恩情,芝儿一辈子都难以相报!”许芝此时看着蒋大太太,就差叫她亲娘了。心里想着大太太是喜欢自己的,即便蒋肖剑再如何的讨厌她,只要拴住了大太太的心,以后就不愁成就好事了。

见许芝笑得灿烂,蒋大太太趁热打火,一脸随和道:“再喝点茶水,别噎着了!”

身旁的牡丹急忙拿了个画着荷花的新杯来,斟上热茶水。许芝看着那袅袅升腾的青烟,心中的甜直达心底。

她盈盈一手端起那杯子来,朱唇微启,淑女的仪态做足,就是要给大太太一个好的印象。

蒋大太太脸上挂着笑:“我是你的婆婆,自然要对媳妇好的,不需要你用一辈子报答于我,只想着你能求求你那姐姐许静婉,每周送我一些张丸子糕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这话说得谦逊,蒋大太太自我感觉良好,想许芝这丫头懂事,也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可许芝一听这话,方才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立刻喷了出来,洒了身旁坐着的蒋大太太一脸。

“对不起,大太太,是芝儿不好!对不起……”许芝连忙帮蒋大太太擦去脸上及衣服上溅到的茶水,嘴唇轻抿着,时刻注意着大太太的神色变化。

只见蒋大太太确实是一脸的怒容,过了半响,身上的茶水擦拭的也差不多,她这才开口道:“芝儿,若是方才我所提的要求太过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我没说过!”

蒋大太太犀利的眸子扫过许芝,眼中分明有着不可抗拒的神威。

许芝方才一阵忙乱,此刻才抬起有些杂乱的头来,看着蒋大太太道:“不过分,芝儿定当替大太太转达!”

刚说完,许芝便后悔了。

蒋大太太却是立刻像变脸一般,神色恢复了亲和:“这样就好!本来嘛!一家人,要个点心的也不是件难事,你说对吗?”

许芝连连点头,心中却暗暗叫苦。在许府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要去求许静婉的一天呢!之前对她那般的坏,如今自己去问她要点心,她如何会给,更何况,还是每周都要呢!

一想起这件事,许芝就一个头两个大。

日子平和的过去,许静婉并不知道,自己做的点心已经用张丸子点心的名义在全京城传的是沸沸扬扬,吃过的人都纷纷竖起大拇指来。

她只知道每天会有许多太监宫女来问她索要,但是她也秉持着自己一贯的原则,每日定量,多了绝对是没有的。

她可不希望,为了做个点心,而让自己累趴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做的点心就更加显得弥足珍贵起来。

这天傍晚,许静婉和往常一样,同张丸子在厢房内呆着,一起用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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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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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俩的点心做得不错,因此这伙食也是大大的改善了,每餐可以随便点菜,张丸子当然是求之不得了,餐餐都会点肉,而且是大块大块的肉,百吃不腻。

而许静婉则还是和原来一样,荤素搭配着吃,而且荤菜一般也就占个百分之五左右,不会太多。她也不是想着减肥,就觉着多吃些蔬菜对身体有益。

张丸子嚼着嘴里的鸡腿,然后立刻吐出一根长长的骨头来,道:“婉儿啊,你还真不是个能享福的命!你看你,每日做点心做得那么辛苦,一点油水都不进,如何能长得像我这般壮实!”

说着,她还故意秀了一下她的肱二头肌给许静婉看。

许静婉抬眸,睁着一双大眼,却只看见她的胳臂上有一大圈的肥肉,其他便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她忍不住笑了:“要是变成你这样,我恐怕就更加吃不下去了!”

“你敢笑话我!”张丸子立刻挥动着大拳,就要打过来了。

“女侠饶命!”在拳头快要落下之时,许静婉嬉笑着道。

张丸子却是顿住了,向后坐在床上,然后若有所思的一边朝嘴里扒饭,一边道:“婉儿,要不把你做的点心给改改名字吧!就叫静婉点心,或是婉儿点心,反正就是不要叫什么张丸子点心,听着怪别扭的!”

许静婉原本挑起的一根青菜叶儿停在了半空,她思索了片刻,问道:“为何?叫张丸子点心不是挺好的吗?很多人都喊着要吃呢!况且,原本就是在你的灶台最先做出来的,我觉得叫这个名字很有意义呢!”

丸子却是盘腿坐在床上。将碗筷扔在了一旁,一只肉肉的手撑住下巴道:“话是如此说,可是,毕竟这点心不是我做的啊,听别人喊,我有些心虚!”

说着,丸子垂下头来。她现在是了解许静婉的点心制作功夫了。刚开始时。她还有些自暴自弃,觉着自己这几年都白混了,连个新人都比不过。

见丸子闷闷不乐。许静婉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到时候要是有人找茬,你直接把我供出来便是了!一个点心而已。叫什么名儿都一样!”

丸子抬起头来,似见着了恩人一般。使劲的点了点头,过了半响才道:“今天,宰相夫人过来找我了,她说要给我十两黄金。问我可不可以将这一周的张丸子点心卖给她。我有些犹豫!”

“什么?”许静婉张大了嘴巴,这种事情,还真是少见。原本以为,就做生意可以挣钱。没想到,这做点心似乎门路更宽一些。

在宫里呆久了,都差点把这谋生的手段给忘了。

丸子又像小鸡啄米一般:“这黄金很诱惑,可我还是拒绝了,我告诉了她,这做点心的另有其人!”

一种大大的失落感顿时笼罩着丸子,连许静婉见了,都有些神伤,就好似她整个人如今正笼罩在一片阴雨天气之下,一个人落寞着。

“丸子,别伤心了,你做的点心也很好啊!而且,张丸子,你现在不是已经出名了吗?”许静婉突然打趣道。

“出名了!嘿,你还笑话我!”张丸子扑哧一声笑了,做出要打的姿势来,然后道:“其实我这个人也没什么大的志向,能混个一生有肉吃就行了!”

“会的,会的!”许静婉面露期许地点点头,给丸子以鼓励。

转而想想,从古到今,无论是哪个阶层的人,每日的奋斗还不都是为了能有口饭吃。至于肉嘛,那只能说是丸子的个人癖好了,因人而异。

第二日,做了一上午的点心,许静婉的双手都有些麻木了。因着她做得点心好吃,而且在外头已经有了名声,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娘娘们许是也受人之托,因此孟姑格外嘱咐许静婉今日就牺牲一回,多做一些。

许静婉原本就是个身子大亏之人,虽说有一身的绝世武功,但毕竟一个女儿身,还是时常会有些贫血,气血不足,容易疲惫。

做了一上午的点心,早就累的快要趴下了。

看着蒸笼里的点心就剩下一点儿了,她想着给自己留点,中午就随便打发了,吃些自己做的点心,睡上一觉。

到了午时,张丸子来喊她一起去食肆,她借口累了,在屋里吃,这才有机会躺一躺。

可刚躺下没多久,外头却听到了敲门声,许静婉以为是丸子给她带饭来了,不免有些恋床的起身,打开门来,却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许芝。

只见许芝一身鹅黄的衣衫,头上别一根珠钗,一改往日刁蛮的装扮,倒是看去有些名门淑女的味道。

许静婉是一脸的惊愕,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估计每日巴不得不见她才是,今日竟然找上门来了,不知所为何事,难不成,她们的爹爹……

许静婉思绪混乱,想到她那个不疼自己的爹,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娘岂不是要哭死。于是忙把许芝往里请。

许芝显然不习惯和许静婉单独待在一个房间里,她只是抬眼四下瞧了一眼,便道:“姐姐如今竟然混得如此落魄了,连个像样的厢房也没有吗?”

许芝如此说话,许静婉倒是觉着正常了。本来就是个刁蛮的妹妹,何必装那古典淑女呢!

她立刻接话道:“奉命行事,我觉着也没那么糟,只要干净整洁便好!”

姐日日打扫这厢房,可不是让你这妹子随意糟践的!

许芝却是在此打住,没有继续和许静婉绕舌下去。只见她吞吞吐吐的似乎想说什么话,可是话到嘴边,看到许静婉那张脸,她又给咽了下去。

许静婉正巧身子疲惫极了,巴不得这个妹子能快些走!

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芝儿怎么如今说话吞吞吐吐起来,难不成嫁了人,连说话的方式都给改了吗?

许芝也看出了许静婉眼里的不耐,急忙跪下说道:“芝儿来这里,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姐姐能够帮助芝儿度过难关,芝儿感激不尽!”

许芝扑通一声跪在床边,两手成作揖状,头却撇向一边,看着地上,双颊绯红,连带着耳根处也都是红透了。

许静婉还真是被吓了一跳,原本就快合上的眼皮突然又睁开来。她急忙将许芝从地上搀扶起来,道:“芝儿有何事,尽管同姐姐说来便是,何必行此大礼!”

许静婉将许芝扶起,在一旁床边坐下。

她探寻地看着这个许芝,感觉似乎有点不认识眼前的妹妹了。这还是那个刁钻跋扈,什么都巴不得占为己有的芝儿吗?

她竟然会向自己下跪,什么事情用得着她如此卖命相求呢?

许芝垂着的头这才抬了起来,一双氤氲的大眼睛里满满的盈着泪花儿:“芝儿之前是有许多事情做得不对,还请姐姐原谅!芝儿是受家里婆婆相托,特意来求姐姐能否每周给芝儿留些张丸子点心,让芝儿捎回去,孝敬婆婆。”

原来是这事,许静婉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就每周留些点心下来,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这点心还就是她做的。

许静婉也不点破,只是点点头,笑着道:“我这里还有些张丸子点心,你且带回去,下周开始,我会定期让人给你送去府上,也免得你这嫁了人,总是出来抛头露面的!”

许静婉说得轻松,可许芝却是记在了心里。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道:“多谢姐姐了!芝儿这就回去禀告大太太!”

这事办成,许芝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她将许静婉给的点心小心的揣在怀里,许静婉看着她上轿,这才转了回来,躺在厢房里休息。

方才许芝哭泣的面容浮现在眼前,许静婉突然有种对她的同情。想当初,自己在王府的时候,也总是有迫于无奈的时候。

为人妻者,兼是儿媳,孙媳,以及孩儿的母亲,事事都得做得妥妥的,否则便会落人口舌。

许芝拿着点心回去复命,蒋大太太欣喜异常,得知许静婉愿意帮忙,更是千恩万谢的让许芝到时候代她转告谢意。

许芝回了房,便是不说话了。

她的姐姐许静婉,也不过是个被休了回家的耻辱之人,为何大家都如此偏爱于她。她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家,嫁进蒋府这么些日子也没见蒋大太太如此高兴过。

日后每周都会有人送张丸子点心过来,便意味着她许芝每周便会想起她的姐姐许静婉来,这样的事情,让许芝深感痛苦不已。

蒋肖剑难得的回了一趟新房,见许芝心情不佳,便舍下面子,上前询问何事。

许芝便将她母亲如何难为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可蒋肖剑听了却是满脸的兴奋神色,和她母亲似一个模样。

“如此妙事,为何不早点告知于我!”

蒋肖剑可是日日盼着能再见上许静婉一面呢!那日他在婚礼上对她的调戏纯属酒后乱性,他在心里早就悔恨了千万遍。

回忆当初和她初见时的情景,至今还会令他内心澎湃不已。

许芝见状,立刻叉腰道:“早告知于你,你想怎样?”只见她撅起樱桃小嘴,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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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来顾

早就知道此事定是不能告诉蒋肖剑的,可是,她内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的期许,也许,他不会再对她着迷。

然而,事情还是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许芝心里那个怒气,简直是没处可发。但蒋大太太和她定好的事情,如今也改变不了。

许芝只得对蒋肖剑道:“你若是敢私自去见许静婉,我便告诉你爹爹,让他打你!”

蒋肖剑沉默着,似乎还沉浸在知道这个消息的喜悦当中,他大步走了出去,还轻轻从身后带上了门。

许芝气得跺脚,拿起一个花瓶就朝地面砸去。

清早,点心斋内,一派忙碌的景象。许静婉教导了一段时间的点心,厨子厨娘们也都自信满满,一个个就像对待一件件艺术品一般,精心制作着点心。

许静婉刚刚将点心做好形状,放上蒸笼,却巧,外头说徐妃娘娘来找。

黄君意一听,睁大了眼睛。莫不是传话的人给弄错了,徐妃娘娘如何会单独找她。

只见孟姑看了一眼张丸子那一灶台,这许静婉此时若是出去了,那今日岂不是没了张丸子点心,那些娘娘们派来的宫女太监还不得杀进门来。

于是,还不等许静婉答复,孟姑便嘱咐她好生看着点心,她去招呼徐妃娘娘。

出了门,右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徐妃娘娘正站在一片竹林面前,旁边的丫鬟撑一把花伞立于其旁。

孟姑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走上前去,四处打量了一番,见是个如此偏僻的地方,心道这徐妃不知打的是何主意。单独约许静婉在如此一个地方见面。

徐妃本是鼓足了勇气,打算将真相告知许静婉,求她帮忙把皇上的心给拢回到她那儿去的。可等了好半天,却只见到孟姑这个半老徐娘走了过来,不由得捂着胸口生闷气。

“孟姑参见徐妃娘娘!”孟姑走近来,立刻行礼道。

徐妃却是将头侧向一边问黛珠道:“怎么来的是孟姑,你是不是方才传话给传错了!”

黛珠一脸的惶恐。可还不待其开口。孟姑却道:“她没传错话,是老奴私自做主的,娘娘有所不知。许静婉那丫头如今成了我们点心斋的支柱,若是少了她,恐怕这点心斋片刻就得被那些个宫女太监们给踏平咯!”

“哦?有这等事!”徐妃确有些惊奇,没想到。这小婉儿还真是个宝贝,去哪儿都是那么的受欢迎!

“那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了!”徐妃目光跳过孟姑。朝那点心斋望了一眼,便打算转身离去。

“老奴不敢!恭送娘娘!”孟姑见徐妃要走,这才舒了口气。

“娘娘,等一下!”突然。背后有人喊,徐妃回过头来,发现是黄君意。

只见她嘟着一张小嘴。双手一翻,简单的行了个礼之后。便把徐妃带到一旁悄声道:“娘娘怎么来也不通知奴婢一声啊!”

徐妃瞪了她一眼,难不成她一个皇帝的妃子去哪儿还得给她这个小奴报告,真是越发宠的不成样了!

黄君意自知话有说错,只是用余光偷瞄了一眼孟姑,孟姑立刻识趣道:“老奴还得去看看他们点心做得如何,就不多陪了!”

说着,孟姑便转身离去。

看着孟姑的背影,黄君意冲着地上啜了一口,然后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道:“娘娘来找许静婉,想必是听说了我在点心斋受委屈的事情,娘娘你可得为奴婢做主啊!”

徐妃微微蹙眉,轻声问道:“何事?”

黄君意见娘娘询问,自是得意的不行,立即跪下哭诉道:“回娘娘,那许静婉不知使了什么妖术,让她做的点心深受各位娘娘的喜欢,我就因为她总是一早就被些宫女欺负的厉害!求娘娘务必替君意除去此祸害!”

这醋意浓浓的言语,徐妃听了不觉摇了摇头,叹口气:“你好生研究做点心便是了,何必与人争锋?”

她自己的事情尚且没处理完,如何去管这黄君意的小事。况且,许静婉暂且不能除去,她可是如今唯一能帮助自己的人。

可那黄君意以为徐妃都有意偏袒许静婉,便立刻跪了下来,道:“徐妃忘了当初是谁在徐妃落难之时,救了小玉,让她安心长大吗?”

徐妃一听,立刻黑下脸来:“休得胡说!”

此时她们可是在外头,这隔墙有耳尚且不说,就是这些开着的窗也很可能成为散播谣言的利器。

黄君意却还是冥顽不灵,竟然立即哭闹了起来:“徐妃娘娘莫要抛弃我,小玉还在我那里养着呢!徐妃娘娘莫不是觉着许静婉的点心手艺比我的好了,就欲一脚将君意给踢开!”

徐妃用帕子遮住半张脸,也不欲再与她多言,颤抖着双手,对一旁的黛珠道:“我们回去!”

“是。”

黛珠立即搀扶着徐妃朝玉华宫走去,一边走,徐妃的手一边颤抖着。她的一只手握成拳状,心道,一定得将小玉再送至安全的地方才是。

黄君意看着徐妃远去,她微微抿住下唇,一记拳头砸在了沙石之上。

蒋府门前,一辆马车停了下来,只见喜乐一身仆人打扮,对门房道:“我从宫里带些东西过来,要见你们的大太太。”

两个门房见了,看他手上拿着的一个锦盒,估计价值不菲,便让其稍等,他们进去通报。

在正厅内,喜乐来回踱着步,回想起那日飞鸽传书从宫里得信,东家说是要每星期给蒋府送点心来,他就觉着纳闷,许芝那个刁蛮小姐一向和他的东家不和,东家为何还要如此讨好于她。

一个丫鬟掀开帘子,蒋大太太一身华服走了出来,当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仆人打扮长相还算喜庆之人时,她倒是有些愣住了。

怎么是个男的?

按理说,那点心斋做张丸子点心的想必是个聪慧的女子,如何会派个男仆过来专程送点心。

她慢慢坐了下来,问道:“你是点心斋的厨娘吩咐过来的?”

喜乐撑开一张笑脸,道:“奴才叫喜乐,专程来送张丸子点心给夫人!”

“喜乐?这名字倒是讨喜!拿上来我瞧瞧!”蒋大太太将那锦盒打开来,只见里头用油纸又包了一层,各种花色的点心各一些,蒋大太太拆开其中一包来,见那点心上面刻着张丸子点心的字样,以及宫中的红章,便是信了。

她挥挥手,牡丹将锦盒拿走。

“辛苦你了!二虎,赏银!”

大太太一声喊,只见一个稍显粗壮的仆人立刻从怀里掏出钱袋来,掂量了一下,递给喜乐。

喜乐原以为自己会每星期这么白跑,来的路上还在那里抱怨东家为何给他找了这么个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如今得了赏银,那笑容却是越发灿烂了。

“多谢大太太赏赐!”喜乐拱手告辞。

刚走至门口却被拦截了下来,喜乐刚刚将一袋银子塞入怀中,一抬头,却见一个少爷打扮之人挡在他面前。

蒋大太太见是蒋肖剑,便喝道:“剑儿过来,尝尝这张丸子点心!”

可蒋肖剑的身子却是没动,只见他看着面前的喜乐道:“你是不是许静婉给派来的,她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她!”

喜乐只知许静婉的那个刁蛮妹妹嫁了个将军,想必就是这位吧!他是个有妇之夫,如此逼问东家的下落,不知存何居心。

只见喜乐笑着道:“这位少爷,我不认识什么许静婉,只是受人之托,来送个点心,方便的话,就给让个路,我好回去交差!”

蒋肖剑一听,立刻就恼了:“你如何会不认识,许芝她分明说是许静婉会每星期送点心过来的,你既是那送点心之人,如何会不知她的下落。”

此话说得牵强,喜乐正准备应答时,却听蒋大太太再次大喝了一声:“剑儿,你若是再不过来,我可要动家法了!”

蒋肖剑觉着在喜乐这里也套不出什么话来,便慌忙走到一旁,让开路来,只是却还嘱咐道:“下次见了许静婉,告诉她,我很想念她!”

喜乐点头微笑,可转身便觉着浑身打冷颤。这将军是如何一个好色之人啊,明明霸着人家的妹妹,还想着占姐姐的便宜。

若不是看在东家身在皇宫,不便出行的份上,给再多钱,他也不愿意再来这蒋府。

待喜乐走远,蒋大太太对蒋肖剑又是一顿苛责,告知他为人夫应该如何做,可蒋肖剑根本不将这些话放在心里,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将许静婉娶过门。

龙椅上,皇上正襟危坐,眼睛眯成两条细长线,对堂下跪着的奴才道:“去打听清楚了,那个做张丸子点心的是何人?”

这几日,皇上但凡去哪个嫔妃那里,都会听到张丸子点心一说,他也在一些妃子那里尝到了这张丸子点心的味道,确实是美味异常,而且那滋味有种亲切和熟悉,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

“回皇上,张丸子点心听说是点心斋里一个叫许静婉的厨娘所做,只是不知为何被挂上了张丸子的名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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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要人

“好,你退下吧!”皇上挥一挥袍袖,眼中的微光闪现。果然是他看中之人,这么快就成名了,还将自己掩藏的那么好。

他捻起面前青花盘子内的一块糕点,见上面刻着张丸子的字样,便笑了起来:“这谁人的名字,取得也是够有趣的,张丸子……”

此时,御书房门前突然一个倩影挡住了些许的光亮,只见徐妃慢慢踱步进来,见皇上对着一盘点心深思当中,不由得撇嘴:“皇上,妾身好些日子没看见皇上了,莫不是哪里做错了,惹皇上生气?”

徐妃这阵子每日都独守空房,被宠幸了那么久,突然如此冷清,倒是让她有些不习惯了,而且每日清晨总能听到一些受到皇上宠幸的妃子在皇后那里说些闲话,更让她每日郁郁寡欢。

今日她来,实则就是要问个明白的。

只见皇上将一双龙眼睁开来,幽黑的瞳孔似一汪深潭。徐妃这话倒是让他想起,便是眼前这个看上去成熟稳重婀娜多姿的妃子害他失了夜会许静婉的机会。

顿时,他便沉下脸来:“御书房岂是你们随意可以进出之地,你没做错,朕只是不想冷落了其他妃嫔而已!”

一句话,似尖冰坠地,徐妃暗暗抿唇,知道如今皇上定是见了她便心生厌烦,便勉强扯出一抹笑来,转移话题道:“这张丸子点心,皇上也在吃呢!最近这点心可是全京城闻名,很多朝中大臣都想法子去弄些送亲访友呢!”

“哦,是吗?”皇上只是知道宫里的娘娘们爱吃这点心,没想到,这朝中大臣也神迷于这小小的点心。他的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徐妃见此,更加确定心中的猜疑,便继续道:“皇上可想将这色艺俱佳之人留在身畔,日日看着。”

一句话戳中了皇上内心埋藏已久的想法,皇上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果然是个聪慧之人。连自己的喜好都摸的一清二楚。

“臣妾有个好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徐妃故意卖关子道。

“你且说来!”皇上的胃口确实被吊了起来,满脸露出欣喜。

“臣妾屋里的丫鬟本来就少。不如命那许静婉去当我的大丫鬟,皇上如此,便能日日见到了,此法如何?”徐妃明眸定定地看着皇上。就等他一句圣旨下达。

“好!”皇上突然站起身,大声喊了这么一个字。可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便立刻坐了下来,点头道:“你且去办此事吧!”

他一直都想着太后不让他私自去见那位厨娘,可若是将她放在一直贤淑的徐妃那里。自己则可以天天与之相见,倒是一桩美事了。

“好,臣妾这就去办!”徐妃告辞离去。皇上的目光却慢慢又回到了那盘点心之上。

想起那夜夜色朦胧间,一个扎着双丫鬟髻的美人睡躺在他的龙榻之上。那五官秀丽,唇齿皓白的模样,让他内心一阵翻滚欣喜。

此时,许静婉正在厢房内琢磨着如何将这点心手艺告知味道全,让那浩庖把这点心推出来,当作店里的特色菜。

那样,味道全定会又添一笔好生意了。

突然,门外一个太监匆匆而来,在外头大声吆喝道:“圣旨到,许静婉接旨!”

张丸子原本还在午睡,一听许静婉的名字被一个太监给报了出来,立刻惊地坐了起来。

“婉儿,有人叫你呢!”张丸子迷迷糊糊地说道,可是却发现许静婉早已出了门,正跪在那公公的身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许静婉贤良淑德,才慧过人,恰徐妃那缺少一个陪侍丫鬟,特准许静婉去徐妃娘娘那里做陪侍丫鬟,钦此!”

苏公公将圣旨合上,许静婉叩头行礼道:“奴婢遵旨!”

“许静婉,你如今快些收拾行礼,随杂家去那玉华宫吧!”苏公公瞥了一眼这简陋的厨娘宿舍,看向许静婉道。

“是。”

许静婉起身回自己的厢房,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换工作了,想想自己在这点心斋的日子,虽然每日忙碌,可过得还是比较舒心的。

张丸子方才听到了圣旨的内容,立刻上前来道:“你这就要走了啊!徐妃不知是个什么人物,但就她总是帮助那个黄君意,估计也不是个什么好伺候的主,婉儿,你万事可得小心啊!”

许静婉正在整理东西,听到这句话,不禁握住张丸子的手道:“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很开心!虽然没伺候过什么人,但我会一切小心的,你在点心斋好好做!”

张丸子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开始往外淌着泪水。

张丸子帮她收拾了一会儿,许静婉便将东西都放在一块大的浅蓝色绢布上,熟练的打了两个结,背在背上。

推开门,只见院子里站着齐齐整整的好些人,点心斋的厨子厨娘差不多都来了,为首的正是孟姑。

孟姑也是才知晓许静婉要去那徐妃处,心中犯嘀咕。皇上为何偏偏将他们这里最优秀的厨娘给弄走。

可这是皇上的安排,她这个做下属的又无权去说什么,于是上前,好言吩咐许静婉道:“婉丫头,你如今去徐妃那儿,算是攀高枝了,我也为你高兴,徐妃那儿,皇上应该会经常过去,你就常做点心给皇上吃吧!龙颜大悦,许是会给你个名分的!”

许静婉满脸黑线,这孟姑说话就是如此直白吗?这宫女变成小主的事情虽然历史上也常有过,可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期许吧!

“孟姑不必担心,婉儿定会好好伺候徐妃和皇上,做到一个厨娘的本分!”许静婉温婉的笑笑,来时见着孟姑严厉的模样,走时却还真有点舍不得,孟姑好像就是她的亲人一般了。

“师傅,保重!”一众厨子厨娘突然齐声道,然后便是齐齐地跪拜行礼。

苏公公见了,微微眯缝起双眼。看来,上回皇上让查的张丸子点心的神秘厨娘确实是这位了,这下,皇上也有口福了。

“快起来,快起来!我只不过是把知道的告知你们而已,日后要推陈出新,做出更加可口的点心,还是要靠你们自己!”许静婉忙扶起面前年龄尚小的大宝,轻轻抚着他的满头青丝。

“婉儿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大宝这些天也和许静婉处出了感情,有些难舍地问道。

许静婉望着大宝那亮晶晶的双眸,撇过脸去:“姐姐可能没那么快回来,大宝要好好照顾自己,研究厨艺哦!”

“婉儿姐姐!大宝不让你走!”大宝突然抱住许静婉,泪眼哗啦。其他厨娘见了,也纷纷红了眼,有的也忍不住用帕子拭泪。

顾冻见了,将大宝拉到自己怀里道:“别难为婉儿师傅,她如今是向上走,过好日子去了!我们要多多祝福她!”

大宝听话的点点头。顾冻又接着道:“我在这点心斋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婉儿师傅提点我做点心要注意的要领,顾冻才不会一直这么错下去,多谢师傅,一路走好!”

许静婉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淡然的笑来。前途如何,她也不知,但她会记住,这帮点心斋内最可爱的一群人!

“时辰不早了!许静婉,随杂家走吧!”苏公公显然是不愿意再拖拉下去,伸手指着门外的马车道。

“好,有劳公公了!”许静婉径直走到马车前,踩着脚凳,上了马车,朝众人挥别过后,便随马车前行。

皇宫很大,徐妃的玉华宫和点心斋刚好在两个相反的方向,马车一路行驶着,许静婉在想这徐妃娘娘总是去他们的点心斋,看来还真是够诚心的,如此远的距离,若换做常人,定是难得去一次了。

就是不知,那黄君意和徐妃究竟是什么关系。

来到玉华宫,下了马车,许静婉跟在苏公公身后,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开满花树的院子,有一个石桌,石桌旁放置着四个石凳,地上的花花草草,缠缠绕绕,别有一番农趣。

想象过很次,徐妃娘娘的院子,可没想到,竟然是这般,富有生机。

许静婉突然对这个宫的主人有了股亲切感,想必徐妃娘娘也是和自己一样,热爱闲淡自然之人。

从院子中间的石子路走过去,绕过几个葡萄架,进入里边的正厅,里面的摆设都透着股新奇,没有太极宫那般的压抑,处处挂着或淡粉或明黄的帷幔,香炉里不断溢出淡雅的青烟,好闻的很。

只见一个玉儿般的妙人着一身华贵的衣服,立于床榻前。苏公公拱手:“徐妃娘娘,您要的人给您带来了!”

徐妃未转身,只是身子微颤,柔声道:“很好,有劳公公了,你且回去吧!”

“是,杂家告退!”苏公公瞧了许静婉一眼,一副自求多福的模样。

听着脚步声慢慢远了,许静婉这才向徐妃娘娘行礼道:“婉儿参见徐妃娘娘!”

一直未见徐妃娘娘转身,也不知徐妃究竟生的什么模样,几次擦肩而过都未曾见过,许静婉还真有些好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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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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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珠在一旁瞧着,上下扫了许静婉一眼,显然是觉着她一身的穿着透着股穷酸气,知她是从那点心斋来的,也就厨娘一个,顿时便对她看低了几分。

许静婉却是默不作声,只等着徐妃吩咐她所要做的事情。原本也就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如今当了别人的丫鬟,许静婉还是知道主子心里想着什么的,只要安于本分,凡事灵活一些,做丫鬟也没什么难的。

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就在许静婉有些受不住,稍稍有些摇晃之时,徐妃突然道:“黛珠退下,婉儿你且坐下!”

说着,她慢慢转过身来,眸子亮闪闪地看着许静婉,此时许静婉微微抬眸,那不经意的一瞥,却是令她惊讶万分。

怎么会是她?

黛珠却是有些气愤,原先徐妃无论去哪儿都会把她带着,如今来了个许静婉,就似有许多悄悄话要说,竟将她给支开。

黛珠瞪了许静婉一眼,转身告退。

窗格门被关上,许静婉和徐妃二人独处一室,只见徐妃突然朝前几步,眼里开始慢慢噙满了泪水,扑通一声,她跪了下来:“妹妹救我!”

许静婉原本还在想大婉如何会在这里,突然见她这么一拜,便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快快请起!大婉,如今你已是徐妃娘娘了,如何能向我一个婢子叩拜,真是折煞了小婉!”许静婉连忙搀扶起大婉,虽说当日结拜成姐妹,可如今大婉突然变成了徐妃,其中的蹊跷,她也是有些顾及的。因此,并未拿出百分的真心来。

只见徐妃跪在地上,半天不起,道:“求妹妹救我!那萧玉妃和赵贵妃都要加害于我,如今只有妹妹能够救我了!”

许静婉初来乍到就发现徐妃原来是她原先拜把子的姐妹,这还未及消化,又受了大婉这么一拜。说些自己才能救她的话。一时倒是有些迷糊了。

“大婉先起吧!有话跟我讲便是了,不必行此大礼!”

将徐妃搀扶起来,在一旁坐下。许静婉心中有万千个疑问,可却是没有开口。

只见徐妃用粉色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道:“自那日蒋府一别,张生便被无端端的杀害了,我则被坏人送进了皇宫。受尽白眼和打骂,好容易才混到今天的位置。却没成想高处不胜寒,那些个妃嫔各个都不是吃素的,整日的找我的错处,如今不知又抓住了我什么小辫子。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来我这玉华宫了,姐姐也是那日去点心斋才知道妹妹也来了这宫中的,知道妹妹厨艺绝佳。还请妹妹做些可口的点心,抓住皇上的胃。让皇上能多多的来我这玉华宫,姐姐感激不尽!”

一番话说得动情,徐妃又抬起帕子擦泪。

许静婉站在那里听着,却还是觉着蹊跷,虽然大婉的容貌,当个皇帝的妃子是绰绰有余,可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爬这么高,而且到目前为止还毫发无伤,可见大婉还是有些手腕的。

想起这些日子张丸子点心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的,大婉也许是从哪位娘娘那里得了消息,这才把她给弄来的吧!

“徐妃娘娘,婉儿就会些做点心的手艺,自当尽全力做好吃的点心,让皇上喜欢!”许静婉淡淡道。

“小婉如此说,我就放心了!”徐妃抹了抹眼泪,见许静婉对她还有些生分,也并不强求,她如今需要的也不是一个和她地位同等的姐妹,而是个凡事都能听命于她的丫鬟而已。

将小婉放在她身旁,既可以监督她,不让她离皇上太近,同时又可以借她之手,讨好于皇上。

“皇上驾到!”

突然,雕花木门被推开来,皇上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皇上一双星眸注视着许静婉,饶有兴致地问道。

“皇上来得刚巧,婉儿刚从点心斋来我的玉华宫,臣妾只是交代婉儿日后要伺候好皇上,哪能有什么悄悄话来说。”徐妃见皇上突然来访,也知他是冲着许静婉而来,嘴上不说,心中却生出好些悲凉来。

“奴婢婉儿给皇上请安!”许静婉微微屈身道。

“免礼,快起来吧!”皇上却是龙颜大悦,亲自将许静婉搀扶了起来,双目注视着她,都有些舍不得放手。

还是徐妃突然打扰说道:“臣妾听说婉儿做的点心不错,不如现在就让婉儿去做些来给皇上尝尝如何?”

许静婉也正好急于脱身,连忙点头道:“婉儿这就去做些来!”

黛珠带着许静婉去了玉华宫的小厨房,一阵忙碌过后,一盘可口的梨膏芙蓉点心便出炉了。

许静婉端着食盒,笑吟吟地走上前,道:“梨膏芙蓉点心,皇上和徐妃娘娘慢慢品尝!”

“很好!”皇上见了那点心的色泽,便开口称赞,目光却还是在许静婉的身上不时打量着。

想不到,这个妙人真的就能如此近距离的欣赏了。

接连数日,皇上日日来徐妃这里过夜,每日去皇后那里请安时,徐妃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这日,徐妃和许静婉在御花园里踢毽子,二人一个一身粉色衣裙,一个一身白色衣裙,一个彩色的毽子在她们中间飞来飞去。

爽朗的笑声不断传来,黛珠不时地上前去帮徐妃擦拭额头的微汗。

假山的那边,一行人正朝这边走来,一身碧绿的萧玉妃对身旁的丫鬟素儿道:“那是什么声音,听来如此的欢快?”

“回娘娘,那边徐妃娘娘正和个新来的丫鬟踢毽子,因此传来笑声!”素儿低头回禀道。

“是么?瞧瞧去!”萧玉妃正在纳闷,皇上为何突然就又开始宠幸徐妃了,不禁走上去,想要亲自探个究竟。

“参见萧妃娘娘!”黛珠上前一步道。徐妃顿时停下了踢那毽子,许静婉随手在空中一抓,便将毽子收于手中,跟在徐妃的身后。

“妹妹好兴致,在此踢毽子呢!”萧玉妃故作矜持道。

“天气晴好,在宫里待着怪闷得慌,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徐妃还是一贯的柔声细语回答道。

“是不错,不过妹妹怎么会闷呢!这几日,听说皇上可是日日去妹妹的玉华宫呢!”萧玉妃虽然话里头酸味十足,可眼睛还是看着斜上方,做出一副高傲的模样。

“皇上的性子,我也是琢磨不透,既然在御花园巧遇姐姐,难得的缘分,不如我们二人来比试一场毽子如何?”徐妃看了眼许静婉手中的毽子道。

萧玉妃正愁没处发泄她心底的苦闷,一听比试,立刻便答应了下来,想当初进宫之前,她踢毽子可也是非常厉害的。

二人很快站在了空旷的草坪两端,由许静婉计数,总共十一个来回,踢到对方场地未接到的那一方便要扣去一分,全场比试只能用脚。

许静婉用手当哨子吹响,两位平日里百般娇贵的娘娘便开始了公开的较量。

只见徐妃发毽子,一个漂亮的对射,毽子划了个漂亮的弧形,飞向萧玉妃。萧玉妃向后勾起脚尖,刚好接了毽子,她再用力一踢,毽子便再次朝徐妃飞去。

二人几番轮回,比分几次扳平,到了最后决胜的一个来回。

二人都鼓足了斗气,互不相让的对视了一眼,只见萧玉妃用力一射,毽子在空中飞得老高,眼看着徐妃就快要接不住了,此时却从后面走出一个人来,一脚将毽子踢到了草丛之间。

“参见皇上!”

“皇上吉祥!”

两位妃子见状,纷纷蹲下行礼。萧玉妃见皇上帮着徐妃,顿时便撒起娇来:“皇上偏心,本来臣妾已经赢了的,都是皇上给搅了局。”

“噢,是吗?那就算是寡人输给你了吧!”皇上谈笑间已将徐妃揽入怀中,徐妃感受到皇上对自己的偏爱,心内暖暖的。

萧玉妃跺脚微微屈身:“臣妾身子不舒服,先回了!”

回到灵元宫,萧玉妃怒气还未消,怒骂道:“不就是个宫女出身吗?有何可得意的,如今虽被评了个妃子,还不是个贱婢命!”

萧玉妃将身边可摔之物都通通朝地上砸去,灵元宫内的丫鬟奴才们纷纷噤声不语,不知萧玉妃出去究竟看到了什么,回来这般的怒气盛人。

待萧玉妃砸完,心情平静下来,素儿吩咐丫鬟们将地面打扫了一番,便关上门,悄悄上前对萧玉妃道:“娘娘且莫生气,我今日瞧着,皇上估计是看上了徐妃那里新进的一个丫鬟,才会日日去她那里的!”

萧玉妃捻动着兰花长指甲,横了素儿一眼道:“笑话,皇上若是爱上了个丫鬟,直接要了去便是了,何必绕这么大个弯子呢!况且,今日你不是见了那皇上伸手将徐妃给揽入怀里吗?难道还有假不成?”

素儿平日机灵,但萧玉妃却是对她的话将信将疑。

只见素儿从怀里拿出一块点心来,递给萧玉妃。萧玉妃伸手接过,仔细瞧了瞧,只见上面写着张丸子点心的字样,她皱起眉头:“此时拿这劳神子来作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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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骗话

素儿明眸微转,道:“娘娘有所不知,奴婢这几日去点心斋要张丸子点心,却听那管事的孟姑说,做此点心的厨娘已经被派到了别处当差。”

“你是说,那个徐妃那里新来的丫鬟婉儿便是……”

素儿点点头:“娘娘猜的没错,那个婉儿我今日观察了一会儿,不仅模样生的好看,那双手也是绝美无双的。要说那张丸子点心的厨娘被派去了哪儿,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徐妃的玉华宫,想必是那徐妃想出来的主意,以此来留住皇上的心。”

“果然好计策!我一直想着让你每日去那点心斋讨要那美味的张丸子点心来,取悦皇上。殊不知,还可以将那厨娘直接放于寝宫之中,那样就不怕皇上不来了!”萧玉妃深感后悔,让那徐妃得了先。

素儿见萧玉妃愁闷,便立即开口道:“娘娘先别急,待素儿去探听个虚实,若是那婉儿果真就是张丸子点心的神秘厨娘,那素儿定当想法子将其弄到我们的灵元宫来,伺候娘娘!”

萧玉妃被素儿如此一开解,心情大好,态度平静地点点头吩咐道:“切勿打草惊蛇!”

“是,奴婢会小心行事!”

话说这点心斋少了许静婉,这些个做点心的厨子厨娘们顿时好似失了主心骨一般,一个个做起点心来都垂头丧气,打不起精神来。

尤其是张丸子,平日和许静婉一同吃饭说说笑笑的,如今却只身一人。一贯喜欢热闹的她很是不习惯这样的日子。

太阳快要落山了。厨子厨娘们都纷纷从点心斋出来。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他们都各自去休息或是吃饭了。

张丸子正孤单的拿着食盒朝那食肆走去,却突然听到身后似有人在唤她。她于是回过头来,一张肉肉的脸上,开了个小缝,张丸子张望了一会儿,发现面前除了一阵风卷起的落叶,便无其他的什么人了。

她继续垂下头来。朝方才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却看到了一双绣着荷花的布鞋,抬眼看去,只见素儿笑吟吟地看着她。

“这不是张丸子吗?早就听闻张丸子点心闻名京城了,我们娘娘可想尝一尝了,张丸子不如随我回去,完成我家娘娘的心愿如何?”素儿言笑晏晏,看上去多了几分亲近。

可张丸子的一张圆脸却是立刻变成了猪肝色,慌张的摆手道:“我不去!你替我回了娘娘,那张丸子点心不是我做的!我做不出那种美味来!”

素儿一听。面上却也不惊,将张丸子肉肉的手拿了起来。笑着道:“既然如此,我家娘娘也是个明事理之人,不会难为你张丸子的。不过,娘娘派我来,若我去回禀这个,估计是要挨骂的,不如你亲自随我去,也好证实我所传之话无假呀!”

张丸子扭捏了几下,但无奈被素儿握住了手,不得后退,便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下来。

素闻萧玉妃是个冷面之人,如今自己要去会她,想想都让她心惊胆战。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素儿早有准备,提着个橘黄色的羊皮灯在前头照亮,张丸子跟在后头,两个人影映在青石路上,重叠在一块儿,却又高矮胖瘦不一。

素儿回眸,露出洁白的皓齿:“灵元宫就在前面了,不要着急啊!”

张丸子却是转动眼眸,突然捂住肚子呻吟了起来。

素儿被唬了一跳,忙将橘黄色的灯掉转过来,照着张丸子肥硕的身形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只见张丸子一直捂着肚子,身子似筛糠一般震颤着,脸色涨的通红:“我……我有些内急……”

素儿一听,紧张的容颜立刻舒展开来,而且慢慢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原是这么回事啊!”她挠了挠鬓间的发髻道:“这一路可是没有如厕之处,不如你去那边草丛方便一下吧!”

张丸子憋了这么一路,早就忍不住了,连忙点头,朝素儿指的方向跑去。

过了一会儿,素儿捂着鼻子,背着身,站在一堆长草的面前道:“好了吗?”

半天没有回音。素儿心道:糟糕!可不是让她给跑了吧!

正在焦急的时候,灵元宫的方向却传来声音:“张丸子,是来我这里做点心的吧!快进来吧!”

素儿急忙跑了过去,果然见张丸子正站在萧玉妃的面前,一副害怕的模样。

萧玉妃瞪了素儿一眼,心道,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好,还要她亲自动手。

只见萧玉妃从罗汉床上慢慢走了过来,露出一个难得的笑道:“张丸子,你的名字可取得真好啊!我就喜欢你这种没心机,胖乎乎的脸!本宫最爱吃点心,今日既然请你来,当然是不会让你那么辛苦,本宫在宫中也待得有些闷了,不如你陪本宫喝上几杯?”

张丸子原以为萧玉妃要问她张丸子点心的事情,心里打好了几遍腹稿,无论如何不把许静婉给供出来,如今,萧玉妃突然如此说,她便慢慢放松了下来,笑着点点头。

素儿抬眸看了萧玉妃一眼,立在一旁,不知她为何要请张丸子喝酒。这可不在她们的计划当中,难道萧玉妃真的忘了她们请张丸子来的目的是为何。

正冥思苦想着,突然萧玉妃一声断喝:“素儿,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些给本宫拿酒来!”

这么一声喊,素儿连忙应是,却发现萧玉妃正对着自己眨眼。她立刻会意,走到八仙桌旁,背对着拿了两壶“酒”,两个酒杯,用个托盘给端到了萧玉妃的跟前。

“我们娘娘素日里就爱独酌,因此这个酒壶是我们娘娘的专用,你就用另外这个白瓷酒壶喝如何?”素儿一边斟酒,一边笑着解释道。

张丸子双手扶着酒杯,连连点头:“那是当然,我一个奴婢,本就不能跟主子一同饮酒,这点规矩,我还是懂得!”

萧玉妃听了,掩面而笑,端起酒杯豪爽的喝了下去,然后从袖内伸出玉手,示意张丸子也快些喝。

张丸子恰好连日一个人有些苦闷,如今萧玉妃突然如此抬举自己,倒是让她身子为之振奋,立刻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萧玉妃笑着竖起大拇指:“丸子好酒量,来,本宫亲自为你斟酒,我们继续举杯痛饮!”

琼浆玉液就如此一杯杯的倒入喝入肚中,萧玉妃唇边的笑容始终依旧,而张丸子的脸却是越来越红。

到了最后,她索性拍拍胸脯,醉意甚浓的道:“萧妃娘娘如此看中我小丸子,日后若是萧玉妃有何困难,尽管找我帮忙!”

说着,她微眯双眼,红着脸蛋,笑着道:“不过,我本事不多,能帮且帮!”

说完,她又端起酒杯,自己拿起身旁酒壶,朝里头倒酒,可是,那酒水已经溢满了整杯,她的姿势却还未改,酒水顺着那小桌的边缘往下滴落。

萧玉妃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于是伸出手来,笑吟吟地亲自把方才张丸子倒的那杯酒端了起来,送到张丸子唇边:“来来来……丸子妹妹,姐姐来喂你喝酒……”

张丸子咧嘴一笑,轻轻一啜,便将那酒水都吸入肚中。

萧玉妃拍了拍她放在桌上肉肉的手道:“妹妹做的张丸子点心非常好吃,我每日吃着都忘不了那滋味呢!”

张丸子一听,从桌上抬起头来,满脸通红道:“娘娘,这你就弄错了,那张丸子点心虽然取的是我张丸子的名字,可做这点心之人却是我那最好的朋友许静婉。”

说着,她打了个饱嗝,自顾自的笑了一笑。

萧玉妃听了,凤目一转,道:“那可否下回引荐你那朋友给我认识认识?”

张丸子拍拍胸脯道:“没问题,我那朋友,最是信任我的了!她如今已经被提拔到徐妃娘娘那儿当差了,恐怕过几日我才能把她给约出来!”

说着,张丸子趴在了桌上,呼呼睡了起来。

素儿望了一眼萧玉妃道“娘娘,这个人如何处理?”她目光盯着那睡得正香的张丸子:“真的让她来约许静婉出来吗?”

萧玉妃摆了摆手,道:“不可,你且先派几个人将她送回去吧!她如今说得是醉话,不可信!”

“是。”

张丸子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正睡在自己的厢房床上,她坐起身,突然感到头痛欲裂,才想起昨夜会见萧玉妃的情景。

昨晚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真的呢?她好像和萧玉妃说了好些话,可就是想不起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当她倒下去的时候,却发现枕头上有一个香帕,只见上面绣着好看的荷花,和那昨日见到素儿时,她鞋面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看来这定是素儿落在她这儿的,可究竟她为何叫自己去灵元宫呢!她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看天色,日头都已经晒进屋里了,她匆忙穿衣起来,便朝那点心斋跑去。

玉华宫里,徐妃娘娘这几日都能见着皇上,心满意足,又有些担心。皇上是惦念着自己,还是冲着许静婉而来的呢?

她很想让小婉离开一会儿,试探一下,皇上究竟是对她有意还是对许静婉有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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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采买

于是,早起梳妆的时候,徐妃拿起镜子前面妆奁盒内的一个孔雀发钗道:“这些个首饰都那么旧了,怕是皇上日日见了,会有些厌了吧!婉儿,你眼光好,我给你些银子,你出宫一趟,帮我买些款式新颖的首饰回来如何?”

许静婉正在替徐妃梳头,看着镜中的徐妃,心想,做娘娘的,八成是都比较好攀比吧!而且自己难得有机会出宫,去打点一下那几个店铺的生意也是好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徐妃笑着道:“出宫一趟也不容易,你就在外头多住几日吧!不急着回来!”

这正合许静婉的意,她微微一笑,叩谢道:“多谢徐妃娘娘体谅!婉儿这就去给娘娘挑选上好的首饰回来!”

于是,接下来伺候徐妃的活计都交由黛珠和其他小丫鬟来做,许静婉带着徐妃给的银子和出宫牌便朝宫外的方向走去。

这出宫牌原是皇上宠溺徐妃的时候送予她的,她也就在丫鬟出去采买的时候才用用,其他时候也都放着。

待许静婉走出玉华宫,黛珠一边伺候徐妃洗面,一边嘟嘴道:“娘娘对婉儿那么好,珠儿都有些嫉妒了!”

听得出黛珠这话里头的一半真假,徐妃背过手去,微微掐了黛珠的细腰一下:“就你丫头嘴贫,平日是少了你的吃还是少了你的穿,我不过是让她替我出宫跑腿,路上不知有多凶险了,你难道觉着是个好差事不成!”

黛珠知道这是娘娘安慰自己的话,她立即莞尔一笑,点头道:“是。奴婢愚钝!”

徐妃虽然笑了,可那笑脸却慢慢收敛了起来,问道:“你跟着我也有些日子了,依你来看,皇上是不是对那婉儿动了情?”

黛珠见徐妃问自己如此私密的话,知道徐妃还是待自己最好,便道:“奴婢察看这几日。皇上看婉儿的神色确实有些不同!”

徐妃面色一紧。连她的贴身宫女都看出来了,这使得她一时醋意大增,一个拳头不禁握紧。关节处微微泛白。

“娘娘也不必怕她,毕竟她不过是个宫女罢了,如何也还是要听娘娘差遣,成不了多大气候!”黛珠原本还在吃许静婉的醋。如今徐妃跟自己表明了心中的猜疑,倒是让她放心下来。

许静婉一路走着。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自己,想着宫外的几个店铺,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突然,面前一道人影闪过。只见素儿笑着迎了上来,一身掐腰粉色褙子,外面一件碧绿的比甲。淡粉色罗裙,袅袅婷婷。

“这不是婉儿姑娘么?走这么快。打算去哪儿呀?”

许静婉警戒地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这粉面桃腮的丫鬟,总觉着有些不对。

可素儿却是紧跟着上前一步,道:“我家主子早就听说婉儿姑娘做的张丸子点心好吃,可最近婉儿姑娘离开了那点心斋,我家主子都吃不到那美味的点心了,这几日挂念,这不,就派我来寻姑娘了,不知婉儿姑娘可否随奴婢走一趟,做些点心给我们娘娘尝一尝!”

素儿说话语速极快,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许静婉,就好似生怕一个不留神就让她跑了似的。

“不了,我今日得快些出宫,采买些首饰,否则徐妃娘娘要怪罪了!等我回来,哪日得了闲,定会做上好些点心给萧玉妃,你看如何?”许静婉知道萧玉妃素来不喜徐妃,因此,今日素儿来请自己去,定是没好事。

素儿听她这么说,也便是浅浅地露出一笑,恭敬道:“那我就不挡着婉儿姑娘的路了,你快些去采买吧!”

说着,她从旁边的竹林小道快步离去。

许静婉松了一口气,一路上更加警惕地朝宫外走去。带着徐妃娘娘给的玉牌,果然是畅通无阻,很快便来到了宫外。

街道上熙熙攘攘,左右不时有小贩叫卖的声音,马车时而从中间驶过,店里的伙计招呼客人热情的寒暄。

许静婉随意在路上走着,她走进味道全酒楼,只见伙计们都在忙碌,福东海正在柜台前招呼着一位一身华服的客人,突然瞥见许静婉,便立刻对那客人拱手,朝她这边走来。

“东家,你怎么来了?”福东海见到许静婉显然很意外,每周,只有喜乐才会有机会去那宫门口,将东家所托的点心送去蒋府。

许静婉点点头,没有多言,怕被旁人给听了去,背着手,朝后厨走去。

福东海让个伙计看着点,自己也跟着去了后厨。只见后厨浩庖正在炒菜,旺火直往锅里窜,旁边切菜伙计将砧板弄得唰唰响。

待浩庖炒完一个菜,将菜倒入盘内。福东海便在其身后轻咳了一声,浩庖抬眸,看见东家和掌柜都站在跟前看着他,惊讶万分。忙走上前道:“东家!”

许静婉也不多言,只伸出一手,从袖口内掏出个布袋子来,对浩庖道:“这里面是那张丸子点心的制作方法,你现在就研究研究,每周那喜乐会从宫门口拿些点心送去蒋家,你让他拿一块你尝尝,对比一下,如果做成功了,就开始用张丸子点心的名号开始卖,知道么?”

浩庖接过小布包,也不急着打开来看,只是点点头,他知道,这张丸子点心定是他们这位无所不能的东家研究出来的,这点心的名声响,若是他做出来了,那味道全的生意定是锦上添花了。

“东家,你放心吧!我浩庖何德何能,能遇上您这位好东家,东家既然信任我,那我一定将这点心做出来,不辜负东家对我浩庖的期望!”

“很好!”许静婉转身离去,福东海笑着送她,边走他边小声汇报着这一阵子以来店里的生意状况:“那天香楼生意惨淡,听说就要倒闭了。我们味道全的顾客也比原先多了两倍,照这样下去,估计马上就要成为京城第一名酒楼了!”

“很好!我如今在宫里,进出不容易,这味道全就托你多打点打点了!”许静婉站在门边小声道。

福东海双手作揖:“那是一定!东家万万要保重自己,有何困难,尽管来找福某!福某定当竭尽全力,帮助东家度过难关!”

“告辞!”许静婉点点头。福东海目送着她离去。

出了味道全,这第二个地方便是要去那珠玉轩了,毕竟这次出宫就是要为徐妃添些新颖首饰来的。

珠玉轩在街前三百米远的距离,许静婉横穿道路,却不想,突然一辆马车从拐角处疾驰而来,许静婉大喊一声,却被立即蒙上了双眼。

周围漆黑一片,凭着那下面的颠簸,许静婉明白自己定是被人给绑上了马车,马车的速度还非常的快。

身旁有几个人已经麻利的将她的手脚捆绑起来,许静婉也不急于挣脱,一路上她便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一直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

她安静下来,不哭也不闹,安静地坐在马车内,直到一觉睡过去之后,马车在什么地方停了下来。

紧接着,身旁的人许是看她老实,替她松了绑。许静婉被人牵着下了马车,眼上的纱布还未摘掉,因此还看不清东西。

她被人牵着跨过几个门槛,似到了哪个正厅内,一股阴凉及女人的胭脂水粉味道让许静婉神情为之一震。

是个女人?

“摘下来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

身旁之人利索的将她面上的黑布条扯了下来,许静婉突然见着了亮光,眼睛还有些不适应,眨了几下,这才看清,自己好像又回到了皇宫里。

这好像是哪位娘娘的寝宫,里面的摆设很是讲究,古色古香中又透着股野蛮和霸气。

面前的人款款走来,道:“婉儿姑娘,让你受苦了!”

是素儿,只见她还是白天的那身行头,可面上的表情确是让人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许静婉也不出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她看。素儿许是也不想如此僵持下去,直接点明此次将她绑来的用意为何。

“婉儿姑娘,自古那红颜多薄命!你我同为丫鬟,我想你也知道,这跟对了主子就像穿对了鞋,会很舒服。你家主子徐妃娘娘虽然如今还受到皇上的宠幸,可是我们萧妃娘娘可是名门之后,无论从家世还是手段上,都远远超过那个徐妃。如果你识时务的话,不如现在就弃暗从明,跟着我家萧妃娘娘,如何?”

素儿手上拿着个铁锤,一边在手上玩弄着,一边笑着看向许静婉道。

看着那铁锤上面的丝丝血迹,许静婉却露出一个笑来。如此就想让自己从了,未免也太可笑。

“素儿姑娘,你绑我来这,就是为了说这么一番话吗?那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和徐妃娘娘虽然才认识不久,可是也知道徐妃这样的主子才是真正适合我的,至于萧妃娘娘,感谢她的深情厚谊,但估计也只有像素儿这般心狠手辣的丫鬟才能伺候的好!”

“你——”素儿显然被激怒了,如此敬酒不吃吃罚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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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婚配

此时牡丹屏风后面慢慢走出个人来,是萧玉妃。只见她烫金的褙子,上面挂着珍珠玛瑙,下身一件淡黄色罗裙,头上攒着各种金饰珠花,好不华丽。

一张朱红的唇微微勾起一角:“你方才的话是说本宫心狠手辣?”

“参见萧妃娘娘!”许静婉表情并无变化,继续道:“奴婢并无此意,只是奴婢好端端的去宫外采买东西,还未办完事,便被带了来,如今素儿姑娘又用铁锤与我相谈,如此丫鬟,不是心狠手辣,又是什么?”许静婉微微拱手道。

萧玉妃眸色冰冷,瞥了素儿一眼,只听哐啷一声,铁锤落了下来,发出铿锵的声响。素儿赶紧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她的!”

萧玉妃收回冷眸,看向许静婉:“那你觉着本宫和徐妃娘娘比较,谁比较可能最后得到皇上的宠幸?”

许静婉看着那凌厉的眸子,心中思绪万千。萧玉妃如此发问,估计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何必过问自己。

但是既然问了,她就不得不给个回答。

“奴婢认为,萧妃娘娘最后能得到皇上的宠幸!”

此话一出,素儿倒是有些瞋目结舌了。方才还将她家娘娘数落的一无是处,可为何突然就投靠她娘娘这边了。

“很好!那你说,这是为何?”萧玉妃眸子里闪着微光,手指摩挲着一个小巧的貂毛小玩偶。

“徐妃娘娘性子柔弱,萧玉妃性子泼辣有手段,因此,最后的赢家则必定是萧妃娘娘!”许静婉脱口而出。目光笃定地看着萧玉妃及她面前跪着的素儿。

萧玉妃点点头,可随即偏着头,看向许静婉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跟随于我!我保证会给你比那徐妃更多的月银!”

“婉儿是个重情谊之人,恕我不能背叛原主!”许静婉淡淡回道。

萧玉妃沉吟半响,点点头:“好,既然你那么相信你的主子心地善良。比本宫要好。那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

“谢萧妃娘娘!”许静婉微微一笑,从灵元宫走了出来。

素儿见了。立即起身道:“娘娘,你为何这么快就把她给放走了?皇上可是因着她的点心而日日去徐妃那里啊!”

“别急!过几日,你便知晓了!”萧玉妃唇角露出一个媚笑。

许静婉从灵元宫出来后就直奔徐妃的玉华宫,一路上都在提防着再被萧妃给抓了回去。

“娘娘!”玉华宫里。灯火通明,徐妃正坐在镜子前。由黛珠伺候着梳头。

听到喊声,她便回过头来,见是许静婉倒是还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首饰买回来了吗?”

许静婉摇摇头,将今日出宫。被萧妃的下人给抢了回来的经过都说与徐妃听。

徐妃摇摇头,恨恨的握拳:“这个该死的萧妃,竟然为了得宠不择手段。还好你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她没有难为你吧?”

“娘娘放心,萧妃娘娘听说奴婢不愿意去做她的丫鬟。便放奴婢回来了!”许静婉看着面前的大婉,脑海里都是从前二人一起拜姐妹的情景,心中自是将她放在第一的位置。

“哦,那就好!你且去休息吧!采买的事情,我再吩咐别人去做,以免你再受到伤害!”徐妃温和道。

“是。”

许静婉得了徐妃的命令,早早的去房内休息。由黛珠伺候着徐妃就寝,今夜皇上没来玉华宫,徐妃一个人让黛珠帮她脱着衣服,面容有些憔悴地看着黛珠道:“这做皇上的媳妇可真是够难的!”

黛珠却是突然抬起头来,道:“娘娘菩萨心肠,皇上许是今日累了,便在书房睡了!”

“嗯。”徐妃虽然也这么宽解自己,但眉头还是少不了那一抹的惆怅。

伺候徐妃上了罗汉床,盖好软被。黛珠正要将两旁的帐子放下,徐妃突然看着她道:“慢着!黛珠,你觉不觉得,婉儿她好似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黛珠点点头:“是有些蹊跷,按理那萧玉妃是何等聪明之人。她既然将许静婉绑了去,必定是知道她对我们的用处。可这么轻易就将其放了出来,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待在娘娘身边,黛珠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思考。

徐妃慢慢坐起身,黛珠忙帮她披了件外衣:“娘娘,夜深了,你还是快些睡吧!”

“不急!黛珠,依你看,婉儿她会不会被萧玉妃给收买了?”徐妃担心的就是这个。若是说自己和许静婉同名同姓,之后结拜为姐妹是一段缘分。

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已经不相信小婉还会帮着自己了。此次出宫一趟,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恐怕不是意外。

黛珠也有些将信将疑:“娘娘,黛珠愚钝,不过平日看着婉儿打扮的那么漂亮,想必是为了讨皇上的喜欢,恐怕她早就对皇上有所图,才会答应待在娘娘身边。如今萧妃和她又搅合在一起,恐怕我们会斗不过!”

黛珠说出了徐妃心里的困惑,她握着黛珠的手,颤抖着道:“这可如何是好?她如今回来我这里,皇上又亲自下的旨,不可能这么快将她给赶走啊!”

黛珠从来没见过徐妃如此的慌张害怕,本来看着她跟婉儿关系好,没想到也只是表面。

便干脆顺水推舟道:“娘娘既然不放心婉儿,不如将她婚配给某个大臣?既不薄待了她,也解除了对娘娘的威胁!”

徐妃总算是稳定下心神,看着黛珠,思索着,觉得可行。一来,她和许静婉原本就是结拜的姐妹关系,如今她给自己做丫鬟,倒是委屈了她。二来,无论那萧玉妃和许静婉在勾结什么,她出嫁了,萧玉妃也没辙了。

第二日,徐妃命许静婉做了些点心,她特意打扮的较平日多了分艳丽,朝御书房走去。

皇上早朝过后,便一直待在御书房,苏公公站在一旁伺候着,皇上则埋头批阅奏折。御书房内,只听得到毛笔轻微书写的声响,静的可以听闻花针落地。

“臣妾参见皇上!”只见徐妃娘娘站在御书房门口,晨光熹微,撒在她如玉的身形上,平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柳眉弯弯,眼眸顾盼生情,小巧精致的鼻子下面朱唇微启,一头珠翠彰显富贵,上身浅粉色褙子,袖口和领口处都绣有彩蝶。下身淡绿色罗裙,曼妙多姿。

洁白的玉手自袖口处伸出,托着一个方盘,内放一碟精致小巧的点心。

皇上抬眸,目光落在那点心上面。

“进来!”

一直讨厌在处理公务时被打扰,可昨夜因为忙着批阅奏折,而未去那玉华宫,皇上倒是有些惦念那许静婉做的点心了。

“皇上如此忙碌,臣妾本无意打扰,只是,臣妾担心皇上的龙体,因此特意送来点心,给皇上尝尝!”徐妃将托盘端了过来,放在御书桌上。

皇上也不客气,拿起托盘边放置的一双木筷,便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那种回味无穷的点心滋味,也只有许静婉那样的妙人能够做出来。待吃完整整一盘点心,皇上都还有些意犹未尽:“徐妃下次就不必来送点心了,这样的小事交给下人去做便可!”

徐妃点头应是,心里却道,想让她把点心交由许静婉送来,这绝对是不可能的。

徐妃趁着皇上龙颜大悦,便故意拿着那个空盘道:“皇上坏,怎么都给吃完了,也不给臣妾留一点!”

话里透着娇媚,让人欲罢不能。

“静儿越发无礼了啊!”皇上对这种曲意逢迎显然是习惯了,随口说道。

徐妃却是如皇上所言,越发无礼的将手搁在皇上的双膝之上,抬起如水的双眸道:“皇上也觉着这点心好吃吧!这点心斋来伺候的婉儿臣妾是越看越喜欢,就好像之前就认识一般。臣妾是拿她当亲妹妹看待呢!”

“哦,静儿还真是菩萨心肠!”这样的话,由一向温柔体贴的徐妃说出来,皇上并不感到惊讶。

突然,徐妃竟跪在了皇上的跟前道:“臣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采纳!”

皇上微眯眼眸,就知这徐妃突然来献殷勤,定是有事相求。

“说吧!朕先听听看!”

徐妃双手交握在一起,眨动着一双灵眸道:“皇上,臣妾以为,许静婉如此花样般的年纪,不该将年华浪费在臣妾身边。”

“哦,那你觉着该如何才好?”皇上以为徐妃是想将许静婉推荐给他做妃嫔,顿时饶有兴趣地看着徐妃,就好像才第一次见她一般。

“臣妾以为,婉儿妙手做得天下第一的点心,人又长得水灵,且出身名门,皇上应该为她选一门好的亲事,朝中不乏年轻有为的臣子,臣妾认为,可选其一,准予婚配!”

绕了个大圈,总算是将自己所想给说了出来,徐妃镇定地看着皇上,静待其答复了。

如今许静婉是她的一名宫女,原本此等小事不用来劳烦皇上,只因皇上对许静婉有着别样的心思,徐妃才想假借皇上之手,将许静婉彻彻底底的从自己身边送走,送离这后宫。

只见皇上惊愕了片刻,这才稳了稳心神,看了看那点心盘,又看向徐妃,道:“你认为,这朝中大臣,有何人与她比较般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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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文试

皇上觉着,这徐妃努力将许静婉给弄到她身边,如今又想把她给送出去,这其中定是有哪位大臣看上了,托她带个话。

徐妃倒是没想过这个,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道:“婉儿与臣妾关系交好,臣妾希望,婉儿能从自己看中的大臣中选择,而不是让大臣们来选择她。”

皇上迟疑地看着徐妃,这么短的时间,徐妃当真就和许静婉处的那么好了?但许静婉本来就是她的宫女,此事她又来相求,看来非得答应不可了。

“那好,就依你而言,让她去选择好了。”皇上摸了摸下巴,对许静婉会如何选择也很好奇。

大殿之上,众臣欢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皇上!”众臣子站起身,一个个站定在大殿之内。

大臣们一个个有本便上前参奏,无事便站在一旁,洗耳恭听。

只见朱宰相上前一步道:“近日臣的内人迷恋这皇宫的一种糕点,听说叫张丸子点心,据说宫中有位神秘厨娘,最擅长此糕点,可是,这神秘厨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此糕点突然一夜之间,消失不见了。”

大臣们听了纷纷议论。

有的说确实是听过此糕点,有的则说他们也亲自品尝过。还有的则在背后说这朱宰相每日尽是研究些吃食,不务正业。

众人的言辞各有道理,而朱宰相却是充耳不闻。

皇上微微颔首,没想到,自己还未说出给许静婉挑选夫婿之事,这朱宰相却是自己提了出来。

皇上看向一旁的苏公公。苏公公抬手,大家便慢慢安静下来。

“依朱宰相之言,是想让朕将此厨娘找出来吗?”皇上故意问道。

朱宰相一脸惶恐,可还是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拱手道:“正是,臣认为,如此拥有才华之人,若是出了何事。不但是那些喜欢吃糕点之人的损失。更是我们大胜朝的损失啊!”

皇上深邃的眸子看着朱宰相,难不成,他就是唆使徐妃来找自己的大臣?

可这个朱宰相。他是了解的,对那宰相夫人可叫一个好,到了这个年纪,又是宰相的官位。却只有一位原配夫人,二人琴瑟和谐。不像是会沾花惹草之辈。

皇上朝身后的龙椅靠了靠,问道:“众卿家可有异议?”

只听那张员外道:“臣的夫人也好那张丸子点心,臣认为,这点心虽说是一个饭后小食。但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员外这话不对,点心就是小事。拿如此小事在这朝堂之上议论,恐怕有损我们这大殿的威严。”说话的是蒋老将军。虽说其儿子蒋肖剑已经被封了御前大将军,可他还是愿意常常来这朝堂之上,与大臣们议论些国事,帮助皇上排忧解难。

皇上见大家对一个点心如此在意,不怒反笑了。

“众卿家也无需再议论这点心如何了,朕倒是有一事,想问问众卿家。现徐妃娘娘有一近身宫女,许静婉,徐妃素来与之交好,想将其婚配这朝堂之上的一位大臣,不知你们谁有此想法?”

方才说点心一事,如今又说到给宫女找婚配,一些老大臣便有些不乐意了。

辅政大臣顾思寒道:“皇上,如今国泰明安,正是皇上安抚社稷的时刻,皇上怎能为这些儿女琐事所操劳,老臣担忧江山社稷无人继承啊!”

另一位辅政大臣孟寒柱也作揖道:“顾大人说的是啊,皇上,自古明君都懂得文韬武略,皇上乃治国之大才,可别被小人给迷了心智!”

这二位辅政大臣说话一贯如此,直来直去。只见龙椅之上,皇上蚕眉微蹙,却是没有理会这二位大臣之言,直接问道:“众爱卿,可有谁愿意?若是没有,那便退朝!”

“臣愿意!”皇上正在想着,这徐妃托他办的事情,自己已经在朝堂之上公然说起过,若是无人应答,他便可以不了了之,还让许静婉跟着徐妃。

可是,却见大殿之上,突然有四位大臣同时上前,似约好一般,站成一排,拱手说愿意。

皇上定神一看,只见他们是七王爷李玉宏,九王爷李玉铭,御前大将军蒋肖剑,还有那公主的驸马爷王舒俊。

这四位可都是朝中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他们四位都对这区区一位宫女如此倾心,还真叫皇上吃了一惊。

皇上来回扫了几遍,发现自己没有看错,除了二位王爷,一位将军,这已经婚配的驸马爷王舒俊也在其内。

“王大人,你可以暂且退回去!”皇上蹙眉,自己的亲妹妹喜欢之人,竟敢在大殿之上表现出对其他女子的爱慕之情。

王舒俊却是保持着站姿,双手作揖,一副谦恭的模样,半点都没有退让之意。

“皇上,许静婉乃臣的旧交,臣愿意尽全力,去试一试获取她的芳心。”

“不行!”皇上斩钉截铁地说道,龙颜顿时大怒。

“皇上请三思!”王舒俊今日不知怎的,似乎就是要激怒皇上一般,半分也不退让。

苏公公见大事不妙,又怕皇上一时冲动,将公主的驸马给杀了,酿成大祸,便赶忙上前悄声道:“皇上,这几位王爷还有将军可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就让那驸马爷参与其中,比试过后,他便知晓自己的能耐了!”

皇上原本还怒气冲天,此时却慢慢平静下来,将目光扫向另外几位。然后道:“既然驸马爷执意如此,那便三日后,御花园相见!”

“是。”四人拱手。李玉铭看了看另外三人,尤其是七王爷,心中一震。没想到,他那平日里一向胆小懦弱的七哥也会在此事上,主动出击。

三日后,艳阳照着大地,御花园内花草丰茂,处处飘溢着花香。只听那一棵罗汉松的后面,传来女子爽朗的笑声。

只见许静婉端坐在秋千架上,头上两个丫鬟髻梳得很是漂亮,两根珠钗,一左一右,虽然素淡,却和浅淡的衣服极为相称。

上身淡绿色褙子,粉色掐腰比甲。下身淡蓝色罗裙,裙摆随着微风轻扬。秋千一前一后的晃荡着,墨色青丝在空中舞动着,那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显出别样的神采。

徐妃一身华服,艳压群芳,站在那四位大臣面前,道:“既然你们都对我这个婉儿丫鬟有意,那我也就挑明了说。今日共三场比试,分别是文试,武试,以及和婉儿的面试,最终获胜者,将赢得迎娶许静婉的机会!”

“是!”四位大臣拱手,神色淡定。他们都不觉地看向那罗汉松的那边,却只看见朦胧的倩影在树缝间摇摆。

锣声敲响,比试正式开始。

四张桌子前,一个个玉树临风,五官宛如仙人的男子正一个个挥笔急书,那字迹或潇洒飘逸,或钟灵俊秀,透着股深思,书写着缠绵的史诗。

时间滴答过去,罗汉松那边的许静婉在秋千上闭目凝神。自己如今不知是在干什么,真的是让她来选心上人吗?

前几日便听徐妃说过,那几个朝堂之上,愿意迎娶她的都是些众多女子倾慕的男人,她很幸运。

可是,她的脑海里,早已没有什么钦慕的男子身影,此生,她已经认定了一人,但他恐怕不会再来迎娶自己了。

不知不觉,时间从指缝间流淌,锣声再次敲响,宣告文试结束,四位大臣纷纷搁笔,递交答卷。

答卷被整齐地叠放在一个红色托盘上,由一个丫鬟端着,送到许静婉这边。

许静婉正有些昏昏欲睡,可眼神注意到那答卷上的四个名字时,却是让她猛然间惊醒了过来。

“李玉铭,李玉宏,蒋肖剑,王舒俊……”他们怎么会?

本以为徐妃娘娘是骗自己的,朝中大臣愿意迎娶一个丫鬟的想必不是年老体迈,便是身有风疾,却没料到,竟是这么四个她往日熟识之人都对她有了倾慕。

何必如此?她如今也只不过是个丫鬟!

那考题似乎是徐妃刻意出的,题目均是爱情的题材,并没有什么议论朝堂大事之言论。

许静婉身上的哪一点值得你为之倾心?

你最想对许静婉说些什么?

若是得到了她的芳心,你愿意做出怎样的承诺?

这一个个问题,似乎是早已设计好的,许静婉看了,不免有些心惊。没想到,大婉对她如此了解,这些问题就好像是她的心声,竟然被大婉给看出来了。

两位王爷回答时都各有特色,蒋肖剑甚至说若是得了她的芳心,愿意将许静婉抬为平妻,只宠爱许静婉一个。而王舒俊则说愿放弃一切,和她过上普通夫妻的生活。

这三项比试分三天进行,因此,夜晚,许静婉还有时间细细琢磨那些答卷。

“徐妃娘娘安!”门口小丫鬟道。

许静婉赶忙扔下答卷,站起身来:“徐妃娘娘!”

只见徐妃一脸亲和,道:“怎么样?这几位你可还算满意,他们可都是朝中最为英俊的几位大臣呢!有没有看中哪个?”

许静婉害羞地垂下头来:“多谢徐妃娘娘的美意,但静婉只想在这皇宫安心的伺候徐妃娘娘,不想嫁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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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落选

徐妃听了,眸色一沉。不想嫁与大臣,那是想迷惑皇上,让皇上对她念念不忘不成!

可转瞬,徐妃便和颜悦色道:“怎么会如此想呢?莫非他们几位答得都不令你满意?拿答卷给我看看!”

徐妃确实好奇,这么几位神武的男人,会如何作答这些有关感情的题目。

她一张张的翻阅过去,不时地愣神。没想到,小婉区区一个宫女,竟然能让这些优秀的男人为了她而写出这么些缠绵的话来,若是皇上有他们那半点的痴情对待自己,她也不必如此煞费苦心的将许静婉给送出去了。

看到王舒俊的承诺,她突然抿了抿唇,笑了:“我总算知道妹妹为何如此愁眉不展了,想必是这位驸马爷的话让你难堪了吧!他愿意放弃公主和你过平常人的日子,可你如何能陪他去吃苦呢!”

见许静婉只是继续抿唇不语,徐妃接着道:“小婉,你不用担心,这前面两场只是比试,探探他们的心思和能力,这最后一场才是真正抉择的时候,你可以那时再一一面见,做出决定。”

“谢徐妃娘娘!”

这边在苦恼,可王府却是被闹得鸡犬不宁。

王府里,王舒俊一回来,便被下人给带到了慈念堂,老太君正气呼呼地坐在上位,大太太坐在其身侧,二人神色都非常凝重。

李雪绒立于厅内,目光奇怪地看着他。

“俊儿,你今日去哪儿了?”老太君一张老脸拉得老长,神色严肃地问道。

“俊儿……俊儿去参加比试了……”王舒俊有些吞吐地说道,可那坚定的神色不变。

“你好大的胆子!”老太君猛然一拍身边的太师椅扶手。颤抖着身子道。

大太太急忙在一旁替她抚背,小声道:“都是那个狐狸精给害的,老太君莫要气坏了身子!”

李雪绒抿唇不语,可眼神却是犀利地扫过王舒俊。

“俊儿知罪!俊儿只是放不下静婉,还望老太君成全!”王舒俊拱手,眉头皱起,却是没有退让的意思。

“你——都是给你娘宠坏了!”老太君气结。顿时又将所有罪责怪到大太太身上。大太太只得垂眸,却是也瞪眼看向王舒俊。

“俊儿,还不快点跪下来。给奶奶认个错,说明日不去参加比试了!”大太太厉言对王舒俊喝道。

王舒俊赤红着双目,跪了下来,可是半响却才说道:“奶奶。孙儿不孝,孙儿已经错过了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孙儿明日还要照常参加比试!”

“你个不孝子孙,她如今是徐妃娘娘身边之人,你如此去参加,未必能得胜!不如守着你的公主。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老太君大口地呼吸着,却还是想要改变她孙儿的想法。

“就是!儿啊!这许静婉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就不要再把她这个扫把星给带到王家来吧!”公主才是对俊儿真正有利的妻子。如何能让如今一个丫鬟身份的许静婉嫁进王家来,别说还要竞争。就是皇上白送,他们王家也不会要。

“娘,恕孩儿不孝!”王舒俊重重的磕了个头,便站起身来,打算朝外面走去。

李雪绒心中一急,跑了过去,拉住他的手道:“舒俊,你真的要如此绝情吗?为了那么个不值得的女人!”

王舒俊抬起一手,将李雪绒抓住自己胳臂的手轻轻拿开道:“抱歉,公主!”

“你敢走!你今日若是走了,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大太太突然喝道。

“俊儿,你若是今日走了,那我也不认你这个孙子!”老太君颤抖着手指道。

王舒俊转身跪下,再次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来,额头淤青一片:“俊儿不孝,奶奶和娘多保重!”

李雪绒淌下泪来,撇过脸去。

第二日武试照常进行,各人带着武器上阵,除了王舒俊,另外三人都打得难舍难分。

几场比试下来,难分伯仲,王舒俊早已被蒋肖剑一个花枪打倒在地,额头的鲜血慢慢流了下来,到了嘴边,一股腥味在嘴里慢慢溢开来。

蒋肖剑将花枪顶住他的脖颈,得意地笑着道:“你服还是不服!认输吧!”

王舒俊瞪着一双眼,一手握住那花枪的尖头,站起身来,脖颈处慢慢被尖枪刺出血来。

王舒俊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嘴角露出一个笑来:“我不认输!”

“那我今日就了结了你的性命!”蒋肖剑被王舒俊的表情激怒,用力抬起花枪,一枪朝他的脖颈刺去,却被什么给打了一下,只觉手心一颤,花枪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蒋肖剑恼怒地看去,只见许静婉似仙女一般,一身漂亮的衣裙正覆在王舒俊的身上。

“你没事吧?”

许静婉一直在一旁偷偷观察着比试的情况,当看见王舒俊为了迎娶自己而如此不要性命时,一时心急,才出来相助。

他本是个不会武功之人,和这些人比,如何能打得过。

王舒俊嘴角渗出血来,眼睛朦胧地看向许静婉道:“你来了!”

许静婉一手抚上他的脖颈,看着那渗血的地方,不禁润湿了双眼:“你为何这么傻!”

王舒俊惨笑道:“当初失去你本是我的不该,如今再也不能让你从我身边溜走了!”说着,他紧紧地抱住许静婉。

蒋肖剑冷哼一声,将地上的花枪用脚挑起,用力将花枪朝膝盖上那么一折,脆裂的声音响起,花枪立刻变成了两半。

李玉铭暗暗握紧拳头,停下了和李玉宏的打斗。成败已成定局,他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李玉宏却是不甘,拿着一柄长刀快步上前,正要一刀砍下去,却见许静婉一手握住他的刀刃,他浑身一颤,吓得将大刀抖落。

许静婉的手掌已被割伤,鲜血慢慢从那玉手上滴落下来。

“你为何……”

许静婉站起身,慢慢将王舒俊松开,道:“你们回吧,我一个也没看中!”

四个男人同时瞪大了双眼,各自都自诩不凡的男人,竟然被这么个小丫鬟耍了。

徐妃原本在椅子上坐着,她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她无情了。在她看来,许静婉之所以看不上这些王公勋贵,无非是她已经看上了那至高无上之人,皇上。

这么一来,她们俩就只能是敌人,而非姐妹。

“婉儿说得话,想必你们也都听到了。各位大臣,你们都很优秀,很难为你们会为我徐妃的一个丫鬟如此用心的比试,今日就各自回去吧!此次选亲无人入选!”

徐妃华丽转身,王舒俊从地上爬了起来,四位大臣纷纷拱手听命告辞。

李玉宏临走时深情地望了许静婉一眼,难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王舒俊更是不解,许静婉方才明明一直护着自己,难道只是出于同情?

无论如何,四人就此离开,多少带着些疑惑。

御书房里,皇上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许静婉选了哪位大臣,定下来了吗?”

“回皇上,许静婉最终没有选择任何一人,许是还未看到中意的!”苏公公一张老脸慢慢展开笑颜。

“是吗?这个丫头还真是眼光够高啊!”皇上玉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狡黠的笑。

“可不是吗?那四位大臣可都是咱们京城数一数二的才俊,多少女子求着上门都不得呢!”苏公公啧啧称奇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皇上突然问道。

“回皇上,快到寅时了!皇上是打算去徐妃那里过夜吧!”苏公公眼角的鱼尾纹慢慢浮现出来道。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皇上抖擞了下精神,双手伸展,顿觉浑身轻松自在。

“摆驾玉华宫!”

许静婉同徐妃回去的路上,徐妃便是问道:“小婉,难不成心中已有了心上人,才会对这些个王爷大臣们没有感觉?”

“回娘娘,婉儿既然当初选择和离,便没考虑过再与婚配。婉儿愿意尽心伺候娘娘和皇上!”许静婉脑海中不断闪现方才王舒俊所说的话,当初失去你本是我的不该,如今再也不让你从我身边溜走。

他当真是如此想的吗?

可他若是迎娶了她,那雪绒公主怎么办?公主可是皇上的亲妹妹,皇上如何会让自己的妹妹受委屈而成全了他!

玉华宫内,徐妃对镜梳妆,想着当初自己历尽艰难,好容易爬上妃位,如今却也还是经不住岁月的流逝,眼见着自己容颜较之以前又老了一些。

“婉儿,给我倒杯茶来!”徐妃突然唤道。

“是。”虽然听出徐妃语气好像有些不对,可许静婉还是恭敬地跑去,端来一杯热腾腾的花茶。

“娘娘请用!”

徐妃接过茶盏,可刚刚啜了一口,便立即喷了出来:“什么茶,如此的烫嘴!”

她用力将茶杯朝地上一摔,哐啷的碎响,让许静婉大吃一惊。

茶水要将那花苞给泡开来,不用热水如何能行。此时,她的脸上被喷了好些滚烫的茶水,还粘连着些许的玫瑰花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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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出逃

许静婉从口袋中掏出一个丝帕来,慢慢擦干来。只觉得那滚烫的茶水已经将她的脸给弄得火热,只怕是已经瘀痕一片了。

徐妃却是看着她心中有气,又一改往日的作风,厉声喝道:“还不快点把地上的碎片捡起来,笨手笨脚的,究竟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许静婉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徐妃,她当真是原先那个愿意同张生过那质朴的乡村生活的善良女子大婉吗?

许静婉蹲下身,素手一边捡拾着那些摔碎的茶碗片儿,一边神思着徐妃的变化。

突然,一片茶碗片儿割伤了手指,那白皙的指尖瞬间滴出殷红的血来。

黛珠看了都忍不住惊讶了一下,正准备上前去帮她打扫,却被徐妃给叫住了:“你无需帮忙!”虎目一睁,又瞪向许静婉道:“还不快点把这里收拾干净,愣着干什么!”

许静婉于是起身,打算去拿笤帚来扫,却被徐妃一把将笤帚拿了去,扔出好远。

“就用手捡!”徐妃似乎就是刻意要与许静婉为难。

待她将地上那些茶碗碎末弄完,手上已经扎满了细碎的玻璃渣滓,鲜血布满两只手,血淋淋的,颇为吓人。

“你下去吧!”徐妃挥一挥袍袖,似有些厌烦看到许静婉那张脸。

“是。”许静婉离去。

“皇上驾到!”门外公公高声喊道。

皇上大步走了进来,见只有徐妃一人坐在罗汉床上,便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许静婉那个丫头哪里去了?”

“皇上是来臣妾这儿吃晚饭的吧!黛珠,赶紧吩咐下面厨子备饭。”徐妃看见皇上来了。一脸的喜色,可是却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

果然,皇上眸色一沉,看着徐妃道:“婉丫头哪里去了?”

徐妃心中将许静婉骂了千万遍,可面上却含笑道:“婉丫头今日没有挑中夫婿,正回房休息呢!难得皇上挂念!”

“哦,原是这样。休息一下也好!”

皇上和徐妃一起用餐。其间未说一字。饭后,皇上站起身,便要走:“突然想起我御书房那边还有事要处理。今夜就不在此宿了。”

徐妃一听,起身相送。

许静婉此时正在屋内绣着一个荷包,可能是白日的事情,让她一直心绪不宁。她便想出用这种方式来给稳定自己的杂乱思绪。

这个荷包上面绣着一对鸳鸯。原本是打算如果自己出嫁了,便赠与自己的。如今。好像也没那个必要去继续绣了,但看着那鸳鸯只有孤单单的一只,好不寂寞,她便拿起针线。慢慢地给另外一只也绣上去。

一盏小灯燃着,烛火不时地随风摇曳,突然。门被推开来,烛火猛烈地晃荡了一下。又恢复熊熊燃烧的模样。

只见徐妃猛然走了过来,用力一扯,将许静婉手上绣着的鸳鸯图案给摔在了地上:“你个狐媚子,这个时候还想着勾引皇上!”

许静婉看着自己精心绣了好些日子的鸳鸯就这么被徐妃踩在脚下,顿时心痛不已,立即跪在地上,想要将那荷包给捡起来。

可手刚刚伸出去,却被徐妃用力一踩,只见她那绣着牡丹祥云的绣花鞋底不停地在她的手腕上碾压着,许静婉痛的差点叫出声来,可还是死死地抿嘴忍住了。

“黛珠,给我掌嘴!”徐妃突然一抬脚,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厉声道。

“是。”黛珠瞪眼看着许静婉,心知徐妃如今对她已经没有姐妹情谊了,便将袖子挽起,狠命地扇了下去。

突然,一只手擒住了黛珠的胳臂,只见许静婉赤红着双眼,看着黛珠。黛珠被那目光所震慑,一时竟有些害怕,许静婉会站起身来,将自己痛打一顿。

“反了你,胆敢忤逆犯上!”徐妃叫嚣着,全然没了原先的柔弱。

她抬起手来,冲许静婉的脸上用力的掴了一掌。

五道红红的手痕,打掉了姐妹间的情谊,也打掉了许静婉继续待在这玉华宫的想法。

只见许静婉抬起头来,眼中噙着泪:“大婉,我们从此以后,互不相欠!这一巴掌,是还你那日在蒋府维护我之恩!”

许静婉说着,便转身收拾东西,将原本就不多的行礼用布包系好,背在肩上,告辞离去。

黛珠意欲拦阻,却被徐妃给挥手拦住了:“让她去吧!”

说完,两行热泪滚落下来,徐妃摇了摇头,嘴里喃喃道:“如今,我便真的是一个朋友也没有了!”

王府里,王舒俊回到自己的书房,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突然,外面下人们传圣旨来了,王舒俊赶忙出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王驸马对雪绒公主行为不端,得陇望蜀,即日起,将其贬为庶民,其全部家财收归国库。”

老太君听到此消息,立刻背过气去。大太太急忙吩咐下人将老太君送回房里,请医师来看。

王舒俊只觉双腿无力,慢慢荡到老太君的慈念堂,只听里面一片呜咽之声。

大太太一身灰褐色的锦服,头上带着白色的孝布,跪在前面哽咽着。王舒俊立刻快走几步,跪倒在床前,伸手朝自己面上打了去:“是孙儿的不是,奶奶您别走,别离开孙儿!”

“你还来作甚?不是不要我们这两个老的了吗?”大太太厉声喝道,吩咐下人将王舒俊给赶了出去。

王舒俊伸手握住老太君的那根满是皱纹的老手,在脸庞轻轻摩挲着:“奶奶,孙儿不孝!”

“娘,跟我走吧!”王舒俊拉住大太太的手,可却是被重重的甩开来,啪的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若是还有些良心,就好好将老太君给安葬了!”

王舒俊垂下头,狠狠地点了点头。

许静婉从宫里偷跑出来,却发现徐妃似乎没有派人来追捕她。

她凭借过人的轻功趁夜跳出宫外,一路上疾步走着,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因为自己这次出来,还不确定是否真的有人跟踪,因此,她只好找了个不显眼的客栈,暂且住下。

付了银子,她便来到客栈的厢房。房内倒是宽敞,穿过花厅,便来到居室。虽然装潢普通,可却很干净。

许静婉看着入眼的摆设,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副画上。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画面画着的是蜻蜓与荷花图,旁边附着这一句耳熟能详的诗句。

许静婉将行礼放在桌上,一直坐在那里,端详了好久,猛然间发现那字迹下面的一个梅花状的墨痕。

这不是当初在王府时,王舒俊依照她原先脱口而出的这句诗,而写下来的诗句吗?虽然早已不是很清楚这字迹是否就是王舒俊所写,但那和自己脸上的梅花胎记很像的墨痕却是铁证。

此画应当就是当年的那一副!

可这画作不是应该摆放在王舒俊的书房墙壁上吗?如何会移花接木一般给弄到这区区一个偏僻的客栈来了。

许静婉这么想着,就觉着这个客栈很不一般,一整夜,她都处于半清醒的状态,不敢熟睡,唯恐中途会有人闯了进来。

可一整夜,几乎都没有多大的动静。许静婉从床上坐起,暗暗觉着自己定是多心了。

她拿起桌上的包袱,正打算离去,可开门的一霎那,门口猛然间站着四名壮汉。

他们一个个身材粗壮,满脸流油,那浓密的胡须几乎就把嘴巴给遮盖住了,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许静婉心中暗叫不好,果然进了贼窝。

面前四个壮汉却是早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其中一个恬不知耻地开口道:“小娘子,哪里去啊?不如陪爷们几个玩玩!”

许静婉嘴角勾起一笑:“好啊!”

顿时,她的一双腿如雨点般落在四个男人袒露的胸口上乱踢着,然后一个后空翻,她轻而易举地从二楼跳了下去。

一只手撑了撑地面,她再次起身,快步朝门口的方向跑去。

那楼上的壮汉被她给踢倒,见她跑了,立刻有人爬起来,冲着下面的同伙道:“别让她跑了!快拦住她!”

许静婉冲上大街,因为此地比较偏僻,所以行人较少。许静婉一路狂奔着,身后是那些坏人的叫喊声:“给我站住!”

突然,迎面一个轿子朝这边过来,许静婉轻轻一跃,双脚在右边的墙壁上踏了几步,然后便似箭一般射入了轿子里。

里面一个女孩被吓了一跳,刚准备叫出声,却被捂住了嘴巴。

外面听得那几个壮汉叫喊:“停轿,快停轿!”

可轿子两旁的护卫却是纷纷亮出了明晃晃的长剑,前面管家道:“我乃周府的管家,我们家老爷的千金今日出来游玩,挡路者死!”

四名壮汉许是听过周府的名号,纷纷转身,落荒而逃。

许静婉透过那轿帘看着那些人渐渐远去,这才慢慢松开捂住那女孩的手,将面前的纱巾摘了下来。

与料想的不同,女孩大口大口的喘过气后,没有立即叫来侍卫,而是惊讶地抬起她亮晶晶的双眸道:“小婉姐姐!”(未完待续)

ps:ps:大年初一头一天,家家户户去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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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落魄

许静婉正神经紧张的察看着外面的情况,听得这熟悉的一声叫喊,立刻垂眸看去。..只见身旁坐着一个打扮华丽的富家小姐,年纪不大,大概也就十岁左右,可生的面容乖巧,一双眼睛里满是欣喜和渴望。

“小玉!”许静婉也是惊讶万分,刚从小玉她干娘徐妃那里逃了出来,没想到立刻便在街上遇到了小玉。

小玉还和当初一样,活泼可爱,但不知为何,许静婉总觉着她已经和往日的小玉截然不同了。

不仅是在穿着打扮上更加富贵端庄,而且较之以前,似乎眉宇间多了分女特有的成熟。

小玉拉起许静婉的手,道:“小婉姐姐,你见过我的干娘大婉吗?”

许静婉不想骗她,点了点头,但对她干娘如今所做的事情,却是只字不提。

小玉高兴了,热情道:“马上就到周府了,小婉姐姐同我一道回去吧!”

“嗯。”许静婉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小玉究竟有何想法,但她清楚小玉是不会害她的,而且她也很好奇,大婉在宫里,小玉现在究竟住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轿在周府门前停下,许静婉和小玉一前一后的下了轿。

这个周府,不同于以前的那个宰相府,处处摆设都透着股书香门第的内涵和底蕴。许静婉信步走在那院里,这里到处都种满了各色的花种,随意走动几下,便有微风夹裹着甜香味扑鼻而来。

小玉乐颠颠地跑了去,拿起一个木桶里的水瓢,舀了水便细细地浇在那些花儿的根茎上面。然后站起身。笑着招呼许静婉过来:“小婉姐姐,这些都是我这段日种的花,你看看,好看不?”

许静婉俯下身来,微闭上双眼,对着那些新鲜的花朵用力吸了吸气:“好闻的很呢!小玉真厉害!”

小玉被夸,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此时屋里却走出一男一女两位白发的老人。那黄老爷道:“小翠啊。谁来了呀?”

“爷爷,是我干娘原先的妹妹小婉姐姐来了!”小玉上前去搀扶二位老人,让他们慢慢在院中的两张圈椅上坐下。

满树的繁花抖落下来。洋洋洒洒,似雪花飞舞。

小玉安置好两位老人,便和他们打了招呼,带着许静婉进了厢房。

这厢房的正中有一副很大的寿字图。各种字体的寿字,起码有上千个。许静婉端详了一会儿。却见小玉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茶笑眯眯地来到她的面前:“小婉姐姐,你先喝茶!”

许静婉点点头,方才一跑着,此时那口唇干裂。确实渴得厉害。咕咚两下,她便将一杯满满的茶水给喝了个空。

小玉立刻又给她斟上第二杯。许静婉这才看向她道:“你为何会在这里,而且那两位老人又是谁呢?”

小玉关上房门。坐了下来,有些伤心道:“小婉姐姐。这说来话长了。我的干爹他被蒋府的人给杀死了,干娘便带着我从乡下来到这边,却是碰上一群土匪,他们将我们身上的盘缠一扫而光,还将我和干娘给卖进了迎春楼。我们在那迎春楼里受尽了虐待,后来我偷跑出来,碰到黄老爷他们,这才将我和干娘都救了出来。黄老爷好心,将我干娘送去选秀,后来入了宫,做了宫女,小婉姐姐,不知道我干娘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许静婉听小婉这么描述,才知道,大婉当时心情该是有多么的沉重。最爱的人就那么死了,她们还受尽折磨。可是,大婉明明已经成了皇上的妃,为何不接小玉回去享福呢!

她伸手抚上小玉的脸颊,道:“小玉真乖!你干娘现在过得很好,她让你在这边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小玉点了点头:“干娘对我是最好的了!可是,小玉想干娘了,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她一面!”

许静婉听了,忍不住滴下泪来,小玉和大婉的感情很深,她又这么小,思念亲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那皇宫是座牢笼,恐怕大婉此时还没有做好准备要接小玉回去呢!

“你干娘也很想你啊!可是,干娘她要做好多事情,暂时不能和你相见!小玉要好好吃饭,快快长大,等小玉长大了,你干娘一定会来看小玉的!”也许是对于往事的怀念,许静婉对小玉只有疼惜和爱怜。

二人谈了好久,许静婉却不敢多留。毕竟她是待罪之身,若是牵连了小玉不好,于是和小玉交待了一些要注意的,她便离开了黄府,一往北,朝那味道全酒楼走去。

上,人来人往,比肩继踵,和昨夜的冷清完全不同。

“抓小偷!快来抓小偷啊!”突然,身旁有人叫喊起来。

只见一个一身脏兮兮的人从身旁走过,许静婉立刻追了上去。那人怀里抱着个包袱,跑得很快,不一会儿,她便将那包袱递给另外一个人,许静婉又继续追了过去。

直到最后,她总算是将其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插翅也难飞了。

许静婉道:“你将包袱拿出来,我不打你!”

那人却是摇摇头,看着地面,突然撞了上来。许静婉一个反手擒住她,她便不能动弹了。

许静婉一脚将那落在地上的包袱踢了起来,对气喘吁吁跑来的人道:“给你丢的包袱!”

“多谢女侠相助!这样的人,就得交给官差处理!”说着,那男人便走上前来,似乎要给小偷一个教训。

许静婉却连忙制止道:“你快点走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男人啜了一口:“还没听过小偷也得原谅的!”

见他大摇大摆的走了,许静婉摇摇头:“这样的人,真是活该被偷!”

“谢女侠大恩!”此时,这名小偷抬起头来,虽然满脸都是黑乎乎的,可一双眼在看见许静婉的脸时,却是闪烁着光亮:“许静婉!”

许静婉不解地看了回去,却还是没有从那破烂的衣衫上想出是谁来。

“我是孟端云啊!”孟端云似有些害羞,刚说完,便立即垂下头去。

“你是王府的大姨娘?”许静婉简直难以想象,那个一向端庄自持的王府大姨娘孟端云,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难道说是王舒俊有了公主便不要她了!

一言难尽,王府一家如今都成了过街老鼠一般,皇上将王府所以的资财都收归国库,我们便整日在外乞讨偷盗为生。

许静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孟端云道:“那老君也和你们过这同样的生活吗?”

难以想象,一个白发老人也如此生活着,虽然当初她待自己不好,可许静婉也没想过让她沦落到如此境地。

“哎!”孟端云叹口气:“圣旨下来时老君就已经去了!大没几日也抑郁而终,为了给二位老人办丧事,我们散尽了家财。王家其他人都逃到了别的地方,纷纷和大少爷断交。公主与他和离后便回了皇宫,而几位姨娘,就我留了下来,照顾大少爷的生活。其他几位姨娘都去了那迎春楼,赛灵玉还是头牌。四姨娘的娃给送人了。”

才几天时间,竟然发生如此多的事情。许静婉不禁有些恍惚,王舒俊和那几人打斗时对自己所说的话,她还记忆犹新,怎么一晃,便成了这番模样。

“大少爷病了吗?先带我去看看吧!”许静婉急切道。

孟端云点点头,可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许静婉道:“如今少爷可不比从前了,你若是不想照顾他了,千万别说些伤他的话!”

“放心吧!我有分寸!”许静婉看着这个善良的女人,王舒俊娶了她之后便从未和她好过,可最后只有她留了下来。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许静婉在后面看着孟端云的衣裳都破的不成样了,上衣褙明显有些小,总是要往下拉,粗麻布的裤上破了好几个大洞,大腿肉都露出来了一些。

“孟姐姐,前面有家铺,我们去买些布和成衣回去吧!”

“那怎么好意思呢?”话虽如此说,可孟端云的一双眼睛却还是朝那衣服铺望去,眼里满是期盼和渴望。

许静婉二话不说,拉着孟端云便走了进去。因为赶时间,许静婉也就随意扫了两眼,挑了最贵的几匹布和几身男女衣服,便和孟端云一起往他们现在住的胡同赶去。

到了孟端云所指的地方,许静婉看着那房已经破旧不堪,屋瓦零零散散,摇摇欲坠,墙壁斑驳,好些年都没有翻修了。

进门虽有个院可也是杂草丛生,污水横流,发出阵阵的恶臭味。许静婉捏着鼻走了进去,却发现里面更加的触目惊心。

被烟给熏得漆黑的墙壁落了一地的砖块和灰尘,靠墙是一张窄小的木床,也就几块板拼凑而成,老鼠在床下打洞做窝,发出悉悉的声响。

就在许静婉开门进去的那会儿,还有一只硕大的老鼠从门边窜了出来,吓了许静婉一大跳。

屋内除了那张破床,便是一个药钵,可显然已经没有药了。

许静婉挥了挥手,房梁上掉落的蜘蛛网便沾了一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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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休克

孟端云有些歉意的笑笑:“刚搬进来,大少爷就病了,每日我都得出去找些吃的回来,屋里屋外也没洒扫,让你见笑了!”

说着,孟端云便打算提起扫帚来打扫一番,却被许静婉给摁住了:“不用了,他还病着,扫地灰尘大,对他的病不好!”

许是听到了许静婉的声音,一床单薄的被褥下面,王舒俊一连串的咳嗽过后,双颊绯红的慢慢睁开眼睛,看见门口站着似仙女一般的许静婉,那一身漂亮的花裙和这破落的房为的不相称。..

“静婉,是你吗?”王舒俊颤抖着声音唤道。

“是我!”许静婉快步上前,看着这个昔日一脸威严的大少爷,忍不住淌下泪来:“你为何会弄成今日这般?”

许静婉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看着那已经瘦了一圈的人儿,心疼不已。

王舒俊却是慢慢伸出手来,眼睛注视着许静婉,打算将手抚上她的脸,可却突然停住了:“你走吧!我如今这个样,离土不远了!别沾了我的晦气!”

王舒俊叹了口气,挥挥手,闭上眼,两行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许静婉却是将他那扬起的手突然握紧,然后靠近自己的脸颊道:“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

王舒俊睁开眼,万分不舍道:“都怪我当初对你不好,落得今日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只是连累了家人受害,我心中愧疚啊!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不想再多一个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了!你还是快走吧!找个好人嫁了!”

许静婉却是当真站起身来,转身便朝门外走去,王舒俊挣扎着伸出手去。但立刻又收了回来。如今让她回到自己身边,是对她的不公。

他慢慢躺了下去,胸部剧烈的咳嗽让他感觉自己就要这么离开人世了。

孟端云赶忙端来一杯水道:“大少爷,喝口水吧!”

王舒俊摇摇头:“晚了,一切都晚了!”

孟端云知道大少爷是想许静婉回来的,可是,都这样了。哪还有脸让人家继续对他好呢!

她便坐在床边。帮王舒俊轻轻拍着背道:“大少爷别难过了,方才许静婉她给我们买了几身衣服,大少爷要不要看看。”

王舒俊重重的点点头。却只是想看看和许静婉有关的一切东西。

孟端云从包袱里拿出一身男士的衣服来,藏蓝色的袍,衣领,袖口处都是那团云图案的刺绣。料是上好的锦缎,摸起来那么的顺滑。自从先后为家中二老操办丧事过后。能当的东西都给当掉了,后来别说是锦缎,就是普通的粗布衣服都没银去买了。

王舒俊抚摸了一会儿,眼前浮现出许静婉的音容笑貌来。便是闭了闭眼,摆摆手道:“收起来吧!把我的那几身衣裳拿去当掉,换些银回来。备着急用。”

“大少爷,这可是许静婉买给你的。真的要当了吗?”孟端云原以为大少爷看了这些衣服心里会高兴,没想到,他却是让自己去当掉。

突然,暗黑的屋内透进一股光亮,只见许静婉正站在门边,眼神触碰到那些包裹里散落出来的衣服,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道:“大少爷,门外给你们叫好了马车,我给你们找过了个地方,快随我来吧!”

说着,她便走了进去,伺候王舒俊梳洗下床。

洗漱的水是她好不容易才从角落里的水缸和一个旧壶里找到的,虽然不多,但好歹是干净的水。

王舒俊洗完,许静婉便打算替他换上刚买的衣裳,却听他道:“我自己来吧!”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轻咳。

许静婉闻言,立刻端来一杯刚刚烧好放凉的温热水,递到他的唇边:“喝点水,会好受些!”

王舒俊听话的接过那还有个缺口的粗碗水杯,咕嘟几下将一碗水喝下肚去。

他的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女人,只见许静婉正帮他穿着衣服,那动作是那么的熟悉,就好像回到了王府那个蝶苑。

马车疾驰着,来到了西郊村许静婉的宅里。

里面一个十二岁的丫鬟菊儿打开门来。见主们来了,忙朝许静婉规矩地行礼:“婉儿小姐!”

“帮我把大少爷扶到房里去。”

“是。”菊儿显然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男人,当王舒俊的手被许静婉从肩上拿下,放在她瘦弱的肩膀上时,她的面颊立刻变得绯红。

菊儿是许静婉特意找来的新丫鬟,因为小翠留在了她娘身边伺候,那么这边宅肯定是要新的丫鬟来帮忙做事的。

巧儿在里面扫洒,弄得差不多,也立刻打开门来,当王舒俊坐定,她便端起身旁的茶壶来,给王舒俊他们倒了杯茶。

许静婉却是点点头,唤菊儿和巧儿到跟前来道:“这位是王大少爷,那位是孟姨娘,你们以后就用心伺候着这二位,菊儿负责伺候这贴身的服侍,巧儿负责做些宅里的粗活,烧火做饭等,他们就是你们今后的主,可不许怠慢!”

“是。”两个丫头都生的一般,但菊儿的脸有些瘦削,而巧儿的脸则有些微胖,二人的相貌都是一般,她们都是许静婉从西郊村本地找来的,因是同村人,便多了分信任,可这主仆之间的礼数,许静婉却是不容她们忘记的。

“菊儿(巧儿)给大少爷,孟姨娘请安!”两位丫鬟立刻乖巧地行礼道。

“不必拘礼!”王舒俊嘴角勾出一个惨白的笑容,孟端云则是整个脸舒展开来,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因为王舒俊病着,许静婉便嘱咐他好好在卧榻上休息,她则将今日在街市上买的几包中药拿到厨房,开始亲自熬制。

许静婉先将一个小炉用些油柴点燃,然后将中药兑些水,架在火上烧着。没过一会儿,她便要揭开盖,看看炖好了没有,为了让王舒俊服药少受些罪,她便是一直盯着那药罐,直到里面的药汁只剩下一口的样。

她小心地端起药罐,将药水筛了出来,用小碗装着,端到里间厢房:“大少爷喝药了!”

可是,一连喊了几声,却是没听到大少爷的回音。

孟端云则在一旁小声道:“方才你出去,他便躺下了,大概是睡着了!”

许静婉看了眼王舒俊的面容,然后将头枕在他的胸口仔细地听了一会儿,却发现他的心跳竟然停止了。

不好,他定是休克了。

许静婉赶忙将孟端云往外推,告诉他大少爷的情况十分的危急,告诫几个丫鬟,没她的命令,不准放人进来。

她伸手触碰到面上的那块梅花胎记,然后快速去空间一趟,要来了治疗休克的急救措施图纸,便开始按照上面的方法,抢救王舒俊。

外面的孟端云等的有些着急,道:“既然大少爷的情况危急,为何不立刻请个大夫过来!”

菊儿和巧儿都摇了摇头,巧儿道:“我家小姐吩咐过不能进去,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况且我们这西郊村,也就只有一个赤脚大夫,住在河的对岸,这个时辰,船应该不会通行。”

“我去!”

孟端云二话不说,按照巧儿指的方向便快速跑了过去。巧儿在其身后连喊了几声,她却只隐约听到飘渺的声音:“……当心……”

许静婉在屋内忙活了好久,按照那方又是揉,又是捏,又是按,又是扎银针的,最后便是做人工呼吸了。

她接连给王舒俊灌了几口气,到了最后,只见他慢慢睁开那漆黑如墨的眼眸,接着便是剧烈的咳嗽。

醒了!

许静婉深呼了口气,总算是给救活了!

王舒俊却是惊讶的看着她道:“你方才,施吻给我!”

许静婉原是背着身,把那图纸给折叠好,塞入衣服里面。被如此发问,也不禁羞红了脸,她转过身去,道:“方才我是在救你!你不要乱想!”

说着,她便立即端来一杯温水,道:“喝点茶水,别又休克了!”

王舒俊感激的接过那漂亮的牡丹花茶杯,却是愣住了:“休克是什么?”

许静婉意识到自己说了前世的名词,不禁捂着嘴,讪讪笑着道:“就是,休息一下的意思!”

王舒俊迷糊的喝了口水,还是不理解,她为何让自己不要休息呢!难道是怕自己就此不起来了吗?

想到这里,他又释怀了,她大概是还对自己很关心吧!

许静婉觉着气氛有些不对,目光落在旁边桌上的那碗药上,便站起身道:“我出去一会儿,看看能不能帮你再煎一副药来吃!”

可刚刚走到门边,却见门突然从面前打开来,巧儿满脸焦急道:“不好了,婉儿小姐,孟姨娘她,她因为去找河对岸的大夫,方才落水了!”

“什么?”

许静婉有些吃惊,忙回头吩咐王舒俊躺下来休息,她去河边看看。

巧儿一上走得飞快,许静婉也跟着小跑了起来。

才来到河边,就看见那河面上一浮一沉的飘着个人,仔细看那衣着,就是孟端云无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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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淹死

许静婉察看了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男一女二人正在锄地,连忙朝他们大喊:“救命,快来人啊!”

那一男一女听到喊声,丢了锄头便立刻赶了过来。原来是那隔壁村的曾绿家的儿子跟媳妇。

当那曾绿媳妇看见河里飘着的女尸时,立刻喉头一紧,对着地上呕吐起来。

许静婉也没办法去顾及她了,赶紧对曾绿儿子道:“能不能帮我把她给捞上来,要快!”

曾绿儿子点点头,立刻转过身去拿了锄头过来,然后站在岸边一块伸入河里的小块淤泥地上,用锄头去够孟端云的身体。

够了几回,总算是将其拉到了岸边,他壮着胆子将她给抱了起来,放在岸上道:“人应该已经死了!”

许静婉对他表示感谢,给了几两银子,便立刻蹲了下来,发现孟端云却是已经死去了一会儿。

巧儿吓得大哭起来:“我就说让她别去,要当心,那河水可是很深的,可她却是不听!”

巧儿一抽一抽的模样,倒是弄得许静婉有些心乱了。她回想起昨日和孟端云见面的情景,如此一个厚道之人,却这样无端端的死去了。

她虽然拥有空间,可也还是没有起死回生之术。

看着孟端云有些浮肿的面颊,许静婉叹息了一声,道:“找些村民给她挖个坟吧!先就近安葬了。”

巧儿答应着是,却是脚步飞快的朝那错落有秩的村房跑去。

回到老宅,已是傍晚时分,王舒俊正焦急地端坐于床上,嘴唇干裂。菊儿在一旁道:“少爷。喝些茶吧,别又累坏了身子,让婉儿小姐着急。”

虽然不知这个少爷和许静婉是什么关系,可是能将他带回来的,想必二人之间关系一定很亲密,菊儿也怠慢不得。

许静婉带头走了进来,屋内此时已经点燃了灯。带着满室的橙色光晕。许静婉呆呆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对王舒俊道:“孟姨娘,被水淹。没了!”

王舒俊颤抖着干裂的双唇,脑海中浮现这些日子孟端云对自己的照顾,他抬起手来便朝自己的脸打去:“都怪我,连累了她!她是个好女人啊。若不是跟了我……”

“少爷,你还病着。别如此糟践自己!”巧儿忙上前来,擒住王舒俊的手,眼里含着泪花道:“怪我的不是,孟姨娘问我大夫在哪儿。我就告诉她在河的那边,早知道如此,我一定会说这儿没有大夫的……”

巧儿也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以前住在西郊村虽说条件艰苦一点,可她还是很快乐的。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连累了一条性命,此时的她对自己当真是悔恨不已。

又过了几日,王舒俊每日吃着许静婉熬来的汤药,慢慢可以下床行走了。这日天气晴朗,许静婉搀扶着他在门前散步,王舒俊便提出想去看看孟端云的新坟,给她上根香。

许静婉于是嘱咐菊儿看家,让巧儿用个竹篮,装些肉类祭品和红红的香,一起朝那河边的新坟走去。

河边风大,王舒俊不住的咳嗽着,河岸的绿草已经长得很高,随风摇曳,似波涛汹涌的海浪。阳光透过树缝在斑驳的泥地上倒映出许多五彩斑斓的光斑。

巧儿将那竹篮放在一个刚刚垒好土的新坟旁边,看着那坟碑上还未写字,王舒俊便拿起竹篮里的笔墨,在上面细细书写着:孟端云,一个好女人之墓。

许静婉奇怪地看着那几个字,好奇他为何不写王舒俊之妻之类的字,不过旧人已故,她也不欲在这里多言。

待巧儿将六碗鸡鸭鱼肉都放在坟前,王舒俊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那新坟用力的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血迹斑斑,还粘着好些泥土。

“云儿,你好好在另一个世界过日子,找个好人家,别像跟着我,过了一辈子的苦日子!你是个好女人,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人间有真情,你对我的好,我都铭记在心。”

说完,王舒俊拿起巧儿递来的三根点燃的香,又拜了几拜,插入一个盛着土的钵罐里。

许静婉和巧儿也都上了香,三人便往回走。此时河面上波光粼粼,不时地有鱼儿跳出水面,在空中划个弧线,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这些美景,埋在地下的孟端云当是看不见了。三人不言不语,一会儿便到了宅子里。

这几日,饭菜基本上都是许静婉来做,菊儿负责洗菜和配菜之类的粗活。饭菜很是可口,王舒俊似又找回了原先在王府时吃许静婉做的菜的感觉。

正吃饭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菊儿打开门,却见田新肩上抗着一块大肉,要进去。菊儿有些着急道:“你是何人,不许进来!”

田新憨憨一笑道:“我听说许家小姐回来了,这是我娘让我送来的猪肉,我们家养的猪多,怕许家小姐买肉不方便,特意送了半头猪来。”

巧儿也探了个头来,方才的话,她都听在了耳里。见对方模样憨厚,看起来也不像是个骗人之人,便道:“你进来吧!把猪肉先放院子里,我去跟我家小姐说一声。”

“哎!”

田新乐滋滋的扛着猪肉往里走,在院子的一角突然一使劲,将那半头猪给放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猪血流了些出来,污了地面。

菊儿和巧儿都是乡下的,因此对这猪肉并不陌生。

待巧儿将正在吃饭的许静婉给请了过来,许静婉笑着对田新道:“替我多谢水花嫂,真是多谢她的照顾呢!”

“哎,谢什么,都是一家人!”田新憨憨笑着道。

“谁和你是一家人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巧儿用打量的目光看着田新,瞪了他一眼。

田新有些怯怯的,想要辩解,却是不知如何开口,那黝黑的脸上现出红晕。

许静婉见了,嘿嘿笑道:“那水花嫂待我就像亲娘,虽是邻居,但对我照顾有佳,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是吧,田新哥!”

“哎!”田新露出满口的白牙,笑得无比灿烂。还是许家小姐说话中听,哪里像这些丫鬟,牙尖嘴利的,得理不饶人。

“刚刚杀了猪,趁新鲜,我就给拿来了!要不我现在就帮你切好吧!这些肉你们女孩子家可能是切不动的。”田新看了眼那整块的猪肉建议道。

许静婉正打算说不用了,里间却传来王舒俊带有磁性的声音:“静婉,是谁来了?”

田新一听,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心想这儿怎么多了个男人,想起方才说过的话,他立刻羞红了脸道:“既然你们这已经有了人帮忙,那我就先告辞了!”

巧儿见了,笑着道:“别走啊!我们家小姐和少爷正吃着饭呢,你要不吃一碗再走!”

“不了!不了!”田新紧张起来,立刻夺门而逃。

菊儿和巧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王舒俊不知何时已经从屋里慢慢走了出来,见丫鬟们都在笑,他的眉头拧成疙瘩状道:“你们在笑什么?”

这句话,倒是让两个丫鬟笑得更加厉害了,前仰后合的,许静婉也微微勾起了唇角。

“你的饭吃完了吗?”

“嗯,都吃完了!你做的菜还是那么好吃!”王舒俊一脸的幸福状。

许静婉却是看着地上那半只猪肉,笑着道:“少爷的病也差不多好了,要不帮我把这头猪给切成一块块的,如何?”

菊儿不明情况,插嘴道:“多余的肉可以晒干,到时候炒些野蒜,最是美味的了!”

王舒俊打出生起便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富家公子,如何会做这等粗活。只见他眉头又拧在了一起,一双好看的星目正望着那一整块大肉,肉上还带着血迹,让他喉头有些痒,差点没吐出来。

“好啊!”毕竟现在他已经是个落难的少爷了,也该做些事情来跟许静婉分担一下了,他满口答应道。

许静婉微微一笑,立即递了把杀猪刀过去。

王舒俊拿着那从未见过的大刀,大喊一声:“你们先让开!”

待菊儿,巧儿和许静婉都后退几步之后,王舒俊上前一步,闭上双眼,对着那猪肉用力一刀切了下去。

结果,刀拔不出来了!

王舒俊睁开眼,可怎么使劲,那刀就像是被猪肉给拽住了一般,就是如何也拔不出来。

“该死的猪肉!”王舒俊大骂了一句,惹得身旁的三个女人都窃笑了起来。

笑声入耳,王舒俊的耳根都红了起来。

他抬起一只脚,踩在那猪肉上面,然后双手握住杀猪刀,拼命的朝外拔着,那姿势,可是有够拼的。

突然,刀子被他拔了出来,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上一滑,刀子即刻飞到了几米远外的厢房墙壁上,插了进去。

许静婉和两个丫鬟都噤住了声,吓得只冒冷汗。

“你没事吧?”许静婉赶忙跑了过去,只见王舒俊的额头已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凝聚,他双手无力的抬了起来,却不住的颤抖着。(未完待续)

...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坠马

“我一定能帮你把那猪肉切小的!”说着,他还要起来重新切肉。

许静婉却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眉眼中透着一种愉悦的力量。

“还是我来吧!刚才只是跟你说笑的!怎么能让个病人做这些活呢,你快些把病养好便是了!”许静婉说着,将王舒俊搀扶起来。自己则走到那墙边,用力将那把杀猪刀给拔了出来,然后朝墙角的猪肉走去。

对于猪的身体构造,许静婉前世看过一些兽医书,还是知晓一二的。

因此,她切肉时,尽量找准那每个部分的分界处,只轻柔的切,慢慢移动着大刀。

没过多久,那一整块血淋淋的大猪肉便已经被切分成了好些小块儿。

接着,许静婉吩咐巧儿将肉一个个串起来,挂在竹竿上晾晒。

王舒俊一直在旁边看着,简直惊呆了。看来,自己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实则一点用处都没有,竟然让个女子来做这些粗活,还做得比他好多了。

一种巨大的打击让王舒俊一时间有些闷闷,他一个人背着手,走进厢房。菊儿一边同巧儿串肉,一边看向许静婉道:“小姐,要不要我去伺候少爷!”

许静婉摆摆手,抿唇笑着道:“不必了!我去看看便是!”

进了厢房,许静婉关上门窗。外面的阳光透射进来,撒了一地的光芒。

只见王舒俊背着手,站在一副蜻蜓点水的荷花图面前,道:“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这么小的事情也做不好!”

许静婉微笑着上前,从后面抱住王舒俊的身子。道:“你是我的夫君,怎么会没用呢?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只是不精于此罢了!”

连日的苦闷,就在许静婉这一个拥抱中消失殆尽了。王舒俊立刻转过身来,将许静婉揽入怀中,他的下巴抵着许静婉乌黑浓密的鬓发。道:“我还有资格做你的夫君吗?”

王舒俊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整个王家因为他而四分五裂,家财散尽。这个时候,许静婉却称呼他为夫君。可自己又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可以娶许静婉为妻呢!

许静婉眨着一双纯粹的大眼,道:“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作夫君,只是。老太君和大太太她们不能接纳我而已!我们重新开始吧!”

王舒俊慢慢将脸沉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许静婉。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深情款款。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只听一个铜盆坠地的声响。门外巧儿和菊儿都大叫了起来。

厢房门被用力的踢开,只见门外站着好些人,一个个都是皇宫侍卫的装扮。

“我们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许静婉回去!”几个侍卫上前,将许静婉和王舒俊拆散开来。然后带着许静婉上了门外的马车。

临行前,许静婉都没有机会同王舒俊说最后一句话,马车疾驰而去,王舒俊一直跟在后面追着,跑了许久,突然脚下一个石头将其绊倒,他的手握紧拳头,用力的朝地面捶打了一下。

许静婉在车内挣扎着想要下去,可脖颈上立刻架着两把长剑,让她动弹不得。

两行热泪自眼角流了下来,为何偏偏要选这个时候,这些皇宫里的强盗,为何非要这个时候将她带走,连一点多余的时间也不给她。

她是多么想和王舒俊在这乡下,过着两个人平静的生活。

马车行进着,许静婉似乎已经陷入了绝望。她微闭上眼睛,想象着离开玉华宫时,徐妃的表情。如今皇上要她回去,大概是打算除之,以免留下后患吧!

车子突然遇到一个石块,颠簸了起来。

那两名架刀的侍卫也都慌乱的掀开车帘往外看。趁他们放松了戒备,许静婉伸出手来,将他们二人的刀打落在马车内,接着一人送了一脚,给踹下马车去。

正准备掀开车帘逃出去时,却突然有只手伸了进来,将她的胳臂抓住,往外一拽。

许静婉大惊,准备去够那马车内掉落的两把大刀,却差一点,没够着,反倒是落入了某人的怀中。

当李玉宏的眸子注视着许静婉时,她有片刻的惊疑,他如何会在这里?

李玉宏将她抱上另一匹枣红色的马背,纵马奔驰起来。

许静婉努力挣脱,却被他越发紧紧的搂在胸前,不得动弹。

“你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许静婉歇斯底里的叫喊起来。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从那皇上的侍卫那里逃出来,又被李玉宏劫持。

可无论许静婉如何叫喊,李玉宏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只是抿唇策马道:“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怀里溜走了!”

这句话让许静婉突然安静下来,这不是王舒俊说过的话吗?

“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是不会得逞的!”许静婉突然整个身子朝一侧倒去,李玉宏抱着她一起从马上摔了下来。

情急之下,李玉宏努力抱住许静婉,结果自己身子先着地,立刻晕了过去。

许静婉原本闭着双眼,却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稳稳地,可一睁开眼,却发现,李玉宏摊开双手,脑后慢慢流出血来。

“七王爷!”许静婉看着为了救自己的七王爷,不知如何是好,他要将自己给掳走,现在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

可若是就这么走了,他必定会死在这个荒凉之地。

前后看了看,许静婉还是决定,留下来。

毕竟,他救了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了,未免太不近人情。

马儿方才跑得飞快,她又只顾着脱身,却没发现,如今他们好像正处在一片宽阔的草坪上面,旁边是条流淌着的大河。

那马儿将他们给颠了下来,便朝水边跑去,此时正低头饮着河里的水。

阳光折射下,那枣红色的鬃毛发出柔顺的光芒。

许静婉看着四下无人,便先察看了一下李玉宏脑袋上的伤。

原来地上有块石头,他落下时恰巧撞在了那石块上,此时估计是凶多吉少。

许静婉快速抚摸脸上的梅花胎记,进入空间,取来一些手术的道具。然后站起身,走到那马儿身旁,一手轻轻抚摸着马背,一手将马背上的包袱给拿了下来。

这个包袱大概是李玉宏随身带着的,里面有一壶上好的烈酒,一些银票,还有一双绣花鞋。

鞋子绣的不是很好,可是上面插着针,有棉线。

许静婉嘴角弯了弯,这些正是她所需要的。

这里很安静,许静婉心无杂念的开始手术。阳光很是强烈,给许静婉充足的光照。

那鲜红的肉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可怖,但许静婉手拿消过毒的细针,一下又一下帮李玉宏缝合着头部的裂口,那模样,就像在绣一件衣裳。

马儿不时抬头看了过来,嘶鸣一声,许静婉一个人静静地半跪在地上,轮番用着从空间拿出来的手术器具。

好在有烈酒一一给消了毒,过了一会儿,许静婉做完了手术,可李玉宏还在安睡着。她便坐在草坪上休息,将草地上被自己手术后弄污了的地方都清理干净。

做完这些,她又在包袱里摸了摸,发现一把小匕首,锋利无比。许静婉又将不远处方才从李玉宏手上掉落的长刀捡了起来,朝河边走去。

这条河岸边的水还是极浅的,中间地带却似深潭,看不到底。

纵然如此,许静婉也只是孤站在岸边,提着大刀,看准鱼,便用力刺了过去。

穿越而来以后,功夫一直都很高,想不到这抓鱼的水平也是相当厉害。只要她眼眸看中了哪条鱼,便能很快将其插放在刀刃之上。

一会儿功夫,许静婉已经捕了一堆鱼了,大都是大点的鱼。

许静婉接着将这些鱼儿都洗干净,掏去内脏,用方才那个包袱布将他们包裹在一起,带到李玉宏的身旁。

那里已经燃着一小堆篝火,正烧的很旺。这是许静婉用岸边的一些枯草和树枝钻木取火弄出来的。

她将一些树枝用匕首削尖来,把已经洗好的鱼一个个的插在上面,便放在篝火上炙烤。

烤鱼的过程很漫长,许静婉还要照顾着李玉宏这个病人。因为没有什么方便的工具,而且四下也没看见什么村落,于是她选择就留在这里过夜。

好在包袱里还带着些御寒的貂皮棉披风,许静婉将其盖在李玉宏的身上,静静地烤着鱼。

江边的夕阳很美,斜照在许静婉的身上,她一身淡黄色的衣服被那夕阳给照得带点红晕。篝火刺啦刺啦的响着,不时地发出噼啪的干柴碎裂声。

夕阳西下,鱼香味在江边飘散。那匹枣红色的马儿垂下头,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和泥土的芳香,李玉宏静静的睡着。许静婉看着那日头慢慢落入天际,心中感叹,为何此时身边之人不是王舒俊。

李玉宏似乎好些了,睡梦中开始说着梦话,可大概是噩梦,他不停地摇头,嘴里喃喃着:“静婉,别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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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狗咬

许静婉站起身,将被他的手打开的披风一角慢慢重新盖好。

可是正准备转身时,她的手却被紧紧的握住了。

“不要走!好吗?”声音带着些许的恳求,柔中带着丝丝的忧伤。可许静婉转过身,却发现,李玉宏还闭着眼,显然方才所说还是梦话。

她于是浅浅的笑了笑,柔声道:“我暂时不会走的,至少等你把伤养好!”

李玉宏似乎听到了许静婉所说,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手也慢慢垂落了下去。

许静婉再次将披风给他盖好,转身走到篝火前,坐下,将头埋进双膝里,慢慢的竟睡着了。

待许静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一晚的露水,让她浑身觉着酸痛。尤其是一双手,因为头搁在上面太久,都有些麻木的不能动了。

她立刻看向身旁睡躺着的人儿,只见自己身上披着昨晚的那件披风,而身旁只有那些被压倒的小草组成个人的形状,却是不见李玉宏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声高兴的叫喊声:“看你们还往哪里跑!”

许静婉侧头,却见李玉宏正站在水里,衣袍的下摆都浸湿了,他一手拿着大刀,刀上正挂着一个硕大的肥鱼。身旁的岸上,已经堆了一个小鱼儿山丘了。

待他走上岸,正高兴的将那些鱼抱起来,可是这么蹲下猛然起来时,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倒了下去。

许静婉披着晨光,快步跑了过来,鬓间的乌发随风轻摆。

她蹲了下来。见李玉宏浑身**的,脸颊绯红。

她的手探上他的额,滚烫的热度让她呼吸为之一窒。

真是个逞能的王爷,昨日刚刚做完头部手术,今日怎能碰水,还这么用力。

不得已,许静婉用尽全力。将他拖到方才已经快要熄灭的篝火旁。

她用一堆干草和几根柴火在另一处重燃起篝火来。然后将这边的一堆给熄灭了,将这些热灰均匀的铺好,然后又去折了好些树枝及茅草盖在上面。

她瞥了一眼李玉宏的衣袍。大半截都是湿的,这可不行,必须立刻脱掉。

可周围还是一个可以帮忙的人也没有,许静婉苦笑了一下。闭上眼,慢慢帮他解着胸前的扣子。再将外袍小心的脱下。

李玉宏一身白色的里衣,睡躺在许静婉刚刚铺好的树枝茅草搭建的临时热炕上,可能是比较舒适,他的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来。

许静婉用那水壶装了些水。又从身上扯下一抹布来,不时地打湿那块布,拧干。敷在李玉宏的额头上。

就这么又过了大半天,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许静婉烤的鱼儿已经开始飘着香味。她便从一根树枝上面扯下一只小鱼,慢慢的吃着。

鱼儿特别的鲜美,仅仅是这么烤着,没有加任何的油盐,竟然能做得这么好吃,许静婉不禁眼前一亮。

可能是因为太热,李玉宏不停的扒着衣服。许静婉撇过脸去,不经意间,竟看见他胸口有个伤疤。

那形状,不就是当初毛君中箭后留下的吗?可这箭伤怎么会在他的身上?

除非,他就是毛君。

如此惊人的发现,让许静婉大为吃惊。

她赶忙走到李玉宏的背面,将他的里衣掀起,果然,背上也有个相对应的箭伤疤痕。

她立刻又发现李玉宏的胳臂上,有一圈疤痕,那是将他的手给接上时留下的。

此时,李玉宏的脸突然动了动,似有快要苏醒的症状。

许静婉急忙帮他把衣服穿戴整齐,将披风盖在他的身上。

“水,水……”

许静婉赶紧把他抱了起来,将一个小碗递到他的唇边。

他微睁开双眼,赤红着双目,看了许静婉一眼,便立刻咕嘟咕嘟的将那碗水给喝了下去。

这个碗也是许静婉在他的包袱里看见的,虽然不知他为何会带,不过还是派上了用场。

李玉宏又静静的睡了过去,睡相甘甜。

待他醒来,已是布满繁星的夜晚。许静婉正在篝火边烤着鱼,虽然美味,可是吃了这么多天,已经没了新意,只是单纯的为了填饱肚子。

“饿,我饿……”李玉宏突然又叫唤道。

许静婉赶忙把几条烤好的鱼用叶子托着,放在他的嘴边。

李玉宏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双手抢过那几条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慢点!慢点,有刺,别卡着了!”

许静婉小声嘱咐着,却是眼含笑意。

李玉宏连吃了几条烤鱼,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道:“静婉,我睡了多久?你怎么没跑呢?”

“你睡了两天两夜,我为何要跑呢?”许静婉两眼弯成了两条弧线,笑着道。

李玉宏有些奇怪许静婉对他的态度为何突然转变了,于是继续问道:“你不怕我?我可是把你直接从马车里劫持了出来呢。”

许静婉摇摇头,道:“不怕,我还要多谢你呢!毛君!”

李玉宏听到那最后一个称呼,不由得愣住了:“你知道我是谁了?”

许静婉点点头,道:“我看见你胳臂上的伤疤了!”

李玉宏笑了:“早知道,我早些给你看就好了,免得和你弄得这么尴尬!”

许静婉点点头,却是回想起前些日子李玉宏还在和另外三人比试,来迎娶自己,不由得面颊有些潮红。

他不会喜欢自己吧!

见许静婉不答话,李玉宏看着那不远处的马道:“我们现在就走吧!睡在这儿会把你给弄病的!”

许静婉却是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现在夜深了,要不明日再走!”说完,她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可还是有些担心。

“你上次坠马,摔伤了头,今日又发了一日的高烧,我怕你支撑不住!”

李玉宏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夜色,点点头道:“好,明日再出发!”

说着,他便将身上的披风披在了许静婉的身上:“你照顾了我两天,今晚就让我照顾你安睡吧!”

一夜在篝火旁度过,清晨的鸟叫再次吵醒了两人。可是,一睁眼,岸边却不见了那匹枣红色马的身影。

许静婉有些绝望的看着李玉宏:“看来,我们只有慢慢走出去了!”

李玉宏点点头,却是看向那波光粼粼的水面:“我们先多抓些鱼,烤好放进包袱里,路上吃。”

许静婉也有同样的想法,好在李玉宏经过这几日的休息,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她们俩便一个站在水里用大刀捕鱼,一个蹲坐在岸边,将那些鱼开膛破肚,串在干净的树枝上面。

“接着!”又是一条肥鱼被扔上了岸,许静婉伸出双手去接,那鱼儿却是一扭身,蹦到了草坪上面,鱼尾溅了许静婉一脸的水。

她和李玉宏对视一笑,立刻扑了过去,将那条固执的鱼儿给逮了回来。

篝火上面架着好些横放在两根竹竿上的木棍,许静婉和李玉宏不时地翻动着那些串着好些鱼儿的木棍,**的气息扑面而来,鱼香四溢。

许静婉将烤好的鱼一只只放进那包袱里,李玉宏将其背在背上,二人便开始上路了。

这河岸有些熟悉,应该和西郊村那条河属于同一水系。

他们二人沿着河边一直往前走去,快到午时才看见一个小村落,准确的说,是好些窑洞。

许静婉看着那黄泥掩盖下的一个个洞穴,还有那门上的窗花,屋外悬挂的玉米棒子,很为这奇特的景象所折服。

李玉宏见她表情惊喜,便问道:“我们先去这个村弄些吃的,住一晚,明日再走吧!”

因为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前面是不是还有人烟,因此,李玉宏如此建议道。

许静婉连连点头,前世的时候,自己是个南方人,最盼望着去北方的窑洞看看,一直都没有抽出时间,没想到,自己重活一世,竟然有机会来看看这古代的窑洞。

他们找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处窑洞,许静婉上前敲了敲门,只见窑洞的门突然被打开来,里面一个农村妇人打开门来,一脸的怒容:“你们是从哪儿来的要饭的,去,一边去,我们这儿没东西给你们!”

本来还想着和这里的人融洽相处,好好看看这附近风景的来着,没想到这妇人却如此的无礼。

李玉宏立马上前,将许静婉护在身后,对着那妇人瞪眼道:“看清楚一点,我们的衣着哪点像是要饭的,你说话也干净点!”

这一身粗布绿衣裳的妇人却是瞪圆了双眼,毫不示弱的将双手放在腰上:“你们再不走,小心我放狗咬你们!虎子,上!”

窑洞里突然窜出一条凶恶的大狼狗来,李玉宏没有防备,被那狼狗上前就咬住了胳臂。

李玉宏疼得龇牙,许静婉急忙上前,一脚将那狗给踹了下去。

只见李玉宏的袖上满是鲜血,许静婉将其袖子拉上,就见几个深深的洞洞,直往外淌血。

许静婉立刻将嘴唇亲吻了上去,一口口的往外吸着鲜血,然后再吐在地上。

这个时代没有狂犬疫苗,万一这李玉宏得了狂犬病,可不得了。(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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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窑洞

反正这病菌都是通过血液传播的,只要先把这还未流入体内的伤口处的血都吸出来吐掉,应该就没事了。

李玉宏看着这个可人儿一口口的为自己吸着毒血,心中感动,忍不住将另一只手抚上她那浓密的青丝。

毒血吸完了,许静婉从衣服上扯下一块长布条,给他包扎好。

突然,院门处徐徐走来一个老人,见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他警觉的将身上的一捆柴放了下来,道:“你们是谁?”

许静婉笑着对老人道:“我们是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宿的外地人,却被你家的狗咬伤。”

老人听闻此话,立刻唤来那只狼狗,拍了拍它的头道:“虎子,你怎能咬人!看我晚上不打断你的狗腿!”

话虽如此说,可他还是只轻轻踹了那狼狗一脚,便向李玉宏走来。

“给我看看你的伤!”老人瞪着两颗绿豆大小的眼睛道。

李玉宏伸出手臂,许静婉又将方才缠绕的布条慢慢绕开来,现出那几个已经不怎么出血的牙印。

“跟我来!”

李玉宏和许静婉跟在老人身后进了窑洞,方才那放狗的妇人见了,却喊道:“爹,你不能让他们进来,我们可不认得人家!”

“老二家的,你就安生些吧!”老人有些气急败坏的道。

老人从那里面靠墙的一张土炕边上慢慢掏出一个小小的淡蓝色药瓶,打开那塞子,将李玉宏的手拿了过去,对着那些伤口细细的撒上药粉。

“丫头,给他包起来!”

许静婉点点头。听话的将方才那布条又缠绕上去。

此时,外面飘来一阵香气,许静婉闻得出,是玉米面的味道。

肚子开始咕咕叫了。包袱里的鱼,他们一条都没舍得吃。

老人眯缝着眼,黑白相间的胡子中间裂开一条细缝:“丫头,肚子饿了吧!你们跟我们一道吃吧!今晚就住在我们这里。当是我老头子给你们赔罪了!”

许静婉笑着点头。觉着这一家人,差别还真是挺大的。

一张古旧的四方木桌上面,放着一个大盆。盆子里放着好些玉米窝窝头,旁边是一碟腌菜。

许静婉和李玉宏坐了下来,方才那老人叫牛老,那老二家的和老大家的。两位媳妇都站在一旁,各自给他们的孩子喂窝窝头。

老大家的蛋蛋和老二家的妞妞一边吃着。一边看向这桌边坐着的两位生人。

“我的两个儿子都去镇上做工,晚上才会回来,家里就只有我们老的,小的。让你们见笑了。”牛老咬了一口窝窝头道,那胡子随着咬动而上下浮动着。

“牛老客气了!您能留我们住一晚,已经是莫大的恩慈了!只是不知那镇上是不是离这里很远。”听到这附近有个镇。许静婉心中燃起了希望,只要朝那镇上走。应该会慢慢到达京城繁华的街道,而且他们身上都有银子,可以住客栈。

“你们大概是想去吧!今晚我的两个儿子便回来,明日一早,你们随他们一起去吧!”牛老两口将剩下的半个窝窝头一口塞入嘴里。

“那是最好不过了!多谢牛老!”许静婉眯眼笑着,也开始大口吃着这玉米面做的窝窝头,只觉得到嘴的都是甜味。

李玉宏却是一边啃着,一边想着心事。

见老二家的给妞妞喂完了吃的,牛老握拳咳嗽一声,道:“老二家的过来!”

只见那媳妇表情有些害怕,答应了一声,慢慢走到桌边来。

“爹,喊俺有何事啊?”

“你跟这两位客人道个歉!人家大老远的过来,就想借个窝住住,你还放狗咬人,要不是我及时赶回来,人家要是得了那狗病,你担待的起吗?”牛老不客气的道,两眼瞪着老二家的。

“爹,俺以为他们是坏人……”老二家的翘着嘴巴子,有些不情愿的看了牛老一眼。牛老狠厉的瞪了她一眼,老二家的立刻闭上了嘴巴,乖乖的对着许静婉他们作揖道:“对不起你们,俺不该放狗咬人!”

气氛弄得有些尴尬,李玉宏忙挥了挥手,道:“没事,不知者无罪!”

吃过饭,家里的几个人便各自忙活各自的事情去了。妞妞和蛋蛋在门前的石桌前面玩泥巴,老大家的坐在炕边就着那点点的光亮做鞋子,不时地将那花针在头发上擦两下。

老二家的则清理灶台,准备晚上的吃食。牛老吃过饭,便去了村里其他地方串门。

许静婉和李玉宏倒是成了闲人,李玉宏坐在门外的一个石凳上,呆呆的看着外面。许静婉则走到老大家的身旁道:“你这鞋子是做给老大穿的吧!”

老大家的一直没说什么话,此时也只是微微抬起头来,对着许静婉笑笑,又低头纳鞋底。

许静婉看她做得认真,也不好打扰,便悻悻的走出门。

屋外一片黄土景象,让人觉着这世界变得简单了。

许静婉无聊的拿起一根木棍在泥地上写着字,大胜朝的文字,她到现在为止才学了个大概,这些字实在是太复杂了,若是不经常写,很容易就给忘记了。

见许静婉一笔一划的写着字,妞妞和蛋蛋竟然放下手里的泥巴,也都聚拢了过来。

“姐姐,你写得字真好看!”妞妞笑着扬起一张圆脸道。

蛋蛋却是一脸崇拜道:“我要是也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就好了!”

许静婉笑了:“我只是练练笔,你们在学堂,先生教的字更好吧!”

蛋蛋却是垂下了头,显然有些沮丧。妞妞道:“俺家穷,爷爷说了,我们不学那费钱的玩意儿!”

许静婉也有些被触动了,将妞妞搂进怀里。

“姐姐教你们写字好吗?”过了一会儿,许静婉建议道。

“好,太好咯!”两个孩子就像得到期盼已久的礼物一般,欢呼雀跃起来。

许静婉看着他们,有些感慨,前世那些城里的学生,好多都不爱学习,家长是用尽各种办法,让他们进学校学习,可他们还是见到书就讨厌。

“这个念花,各种各样的花统称为花……”

“花——”蛋蛋和妞妞也齐声喊着。

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这三人的学字和念字当中度过,眼看着天色已经擦黑,老大家的已经将窝窝头在灶台上蒸好了,走出窑洞,老二家的去了隔壁的妇人家里唠嗑,刚回来,也一起站在门口眺望着。

果然,院门外一前一后有两个男人将木门推开来,前面的男人将肩头的一袋面粉放了下来,对老大家的道:“去,给我端盆水来洗洗!”

老二家的则直奔窑洞走去,他们二人几乎同时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位生人。

此时牛老刚好叼着个烟袋走了进来,见他们二人回来了,也就点点头,随即背着手朝窑洞走去。

若说这两位媳妇都是不爱说话的,这老大和老二更是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从他们回来,吃过夜饭,许静婉也没听他们说过几句话。

反倒是那老二家的,从她男人一回来,她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先问老二这一天做的累不累,再说今日两个生人进来,被狗咬了的事情,然后又说今日去隔壁和那婶娘聊的话。

许静婉从中得知,那老二家的其实是个爱说的,只不过只对某些人爱说。可那老二却是不领情,啃了两口窝窝头,就瞪着一双虎目让其闭嘴。

夜晚,两个媳妇都去哄他们的娃儿睡觉了。两个娃今日学了写字,都有些兴奋,在炕头上又蹦又跳的,各自说着明天还要向许静婉学。却听得大人嘘的声音,让他们不要吵。

这边牛老的屋里正燃着豆大的灯苗,满屋橙色的光芒。牛老坐在炕上的一头,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坐在另一头,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小木凳上。

许静婉和李玉宏则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这三个几乎是同样容貌,都一脸大胡子的黝黑男人。

“这两位是我们这里的客人,明日你们去镇上,把他们顺带一起带去,记住,别让人家半路给丢了,这深山处万一迷了路,可是很危险的。”

老大和老二纷纷点头,老大不太友善的看了李玉宏一眼,却是收回了目光,感觉他们就像是两个大累赘,可又不得不带上。

牛老让老大家的给许静婉和李玉宏安排了一个炕头,但因为地方本来就不大,所以他们两人只得挤着一间屋子。

原本许静婉对毛君就像是妹妹对哥哥一般,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可如今两人在一间卧房,倒是让她感觉有些尴尬了。

李玉宏也心知肚明,便道:“我去和那牛老挤挤,你一个人睡床上吧!”

许静婉点点头,看着他带上那破烂的木门,往方才牛老的屋子走去。

一个人睡在这热炕上,和连日的风餐露宿相比,就显得极为舒适了,至少,有个遮蔽风雨的地方。

可是,正当许静婉睡得香甜时,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只听得大颗雨滴敲打着地面的声音,许静婉勉强支撑自己坐了起来,透过窗洞看去。

只见大雨中,老大和老二正一人抱着一根很粗的木棍,用尽全力在支撑着什么。(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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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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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房门被敲响,许静婉赶紧去开门,却见李玉宏满身是水的站在她面前。

他一手将她拉起,便往外走。

许静婉顺势拿上炕头的那个包袱,二人很快逃出了窑洞。

巧的是,两个人一出来,那窑洞就突然坍塌了下去,发出轰隆一声巨响。身后两个娃都吓得尖叫起来,扑进各自母亲的怀抱。

雨渐渐停了下来,牛老蹲在地上抽着旱烟。

老二家的发了疯一样跑到许静婉跟前,恶狠狠的指着他们道:“都是你们两个灾星,我们家的窑洞都住了这么久也没塌,你们一来就塌了!这让我们今后往哪儿去住哦!”

李玉宏将老二家的手指抓住,盯着她道:“我们才路过,哪里知道你们的屋子不结实,我们还没抱怨呢,才住一晚就差点被压死,早知道就找别家去住了!”

许静婉赶忙将李玉宏拉了过去,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牛老的两个儿子都看着他们的牛老道:“爹,现在怎么办?”

牛老豆大的眼珠看向一旁的牛棚,只见牛棚里的两头老黄牛还在安然的吃着槽子里的嫩草。

“我们一起去镇上!”

“什么!”两个儿子显然是很惊讶,同时喊了起来。

“爹,不行啊!我跟大哥去镇上可以做工挣些钱,就住在那做工的地方,你们去了可住在哪儿呀!”老二第一个不同意道。

“是啊,镇上不好过活,我们还是把这屋子再休整休整吧!”老大说着便站起身,可刚动了动那支撑的长柱子,房子的另一边又塌了下来。

牛老叹口气:“别说了。就这么决定了,现在就动身!”

两个儿子拗不过,只得从牛棚里牵出那两头老黄牛,再套上两个板车,这就上路了。

天色还未亮,老大和老二分别赶着牛车,牛老坐在老大的身旁。板车上。许静婉和李玉宏坐在老大驱赶的牛车后面。

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带着两个懵娃坐在老二的牛车后面。

一路上。都是黄泥和沙石路,许静婉不时地咳嗽起来,李玉宏则将唯一一件干爽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蛋蛋和妞妞坐在车里。一张薄毯盖在他们身上,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则面对面坐着,不时地看看前面赶车的两个人。

这牛车走的不快,可还是比走路强多了。好在这气候还不算坏。一路走来也不觉得有多冷。

天边慢慢露出红霞,万道金光射向大地。太阳冉冉升起。

隐约可见前面黑压压一片,有镇子的迹象。

老二指着前面道:“镇子就快要到了!”

老大家的和老二家的本来都抱着各自的娃儿睡着,此时便抬起头来,看看天。又看了看前方,眼中透露出欣喜。

她们妇道人家,出门不多。这如今没了窑洞,到镇上去。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路两旁熙熙攘攘的人群越来越多,老大和老二直接去了他们做工的码头,他们跟牛老说了声,便一个个跑去扛麻袋。

那领头的还很奇怪的看着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许静婉和李玉宏跳下马车,看着这络绎不绝的人群,许静婉深深的呼了口气。总算是脱险了,有人的地方,就好办了。

她随意拉了个人路上正走的男人过来问道:“请问这里距离那京城有多远?”

那男人看了许静婉他们一眼,道:“这个镇子就在京城里边呀!你问的是京城的哪块地方?”

许静婉一听,立刻心中窃喜,道:“那你知道味道全酒楼,珠玉轩,还有那美妆铺么?”

这三家店都是她开的,所以若是找到这三家店,那就不愁没地方住了。

只见那男人将束得高高的头发朝后一甩,道:“后面两个没怎么听过,不过前两日我一个友人倒是去了那味道全,听说那里的饭菜是京城一绝!我家媳妇还托他给带些张丸子点心回来呢!”

“谢谢了!”只要离那几个店不远就行了。看来,浩庖已经将张丸子点心给研制出来了,连这镇上的人都知道有那点心卖了。

牛老和两个媳妇,孙子孙女此时都下了牛车,站在那里看着许静婉他们。

“你们到了这里,应该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了,我们就不远送了!”牛老客气的说道,颤抖着枯黄的老手,掏出旱烟来用力吸了起来。

“你们这是要去哪呢?”许静婉问道。她知道牛老家也不富裕,来镇上定是还找不到落脚点。

“丫头,知道你好心,可人各有命,各有各的活法!我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其他的,晚点再想!”牛老说着,便吩咐身旁的两个媳妇带着孙儿们上牛车。

许静婉赶紧从包袱里摸出一袋银子来,递给那牛老道:“银子不多,你们带上,也许可以急用!”

牛老瞪大眼睛,看着这沉甸甸的一袋银子,正准备推辞,许静婉却微微一笑,拉着一旁木讷的李玉宏朝人多的地方跑去。

只听得背后那老二家的道:“乖乖!这么多银子,够我们买下一个地方住咯!”

许静婉和李玉宏一路走着,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便走到一处酒楼的门前,只见上面挂着招牌:“飘香园!”

摸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他们立刻走了进去,找了一张干净靠窗的桌子坐下。

小二很是热情,长着一张讨喜的脸,一笑起来,两个眼睛眯了起来,整个脸就是一个大大的笑字,非常形象。

“二位客官,要点什么?”

这么多天,不是烤鱼,就是窝窝头,许静婉立刻张口道:“给我来两壶上好的酒,一盘素牛肉,一盘青菜,一盘猪头肉,一盘肥肠!剩下的问那位客官!”

许静婉眼神一挑,看向李玉宏道。

“再来一只烧鸡,就这些了!”李玉宏也是爽快,不计较许静婉点的多,只是加上一道。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片刻!”小二又露出一个笑字脸,一阵风般的刮走了。

许静婉的五根手指头敲击着桌面,看着这里的摆设,虽然没有味道全那么的高档奢靡,可都是木质的结构,倒是平添一分古色古香。

菜都上桌来,许是饿了,两个人拿起大肉就没形象的吃了起来。不一会儿,酒足饭饱,许静婉打起饱嗝来。

掌柜的过来结账,许静婉一摸钱袋,不好,方才太过于大方,把她随身带着剩下不多的钱都给了那牛老一家。

她可怜巴巴的向李玉宏投去求助的目光,只见李玉宏理所应当的站起身,将一袋子钱从衣服里拿了出来,在掌柜的面前晃了晃,道:“你若是给我们叫辆去京城七王爷府的马车,这袋子的钱就都是你的了!”

那掌柜摸了摸光洁的额头,两眼盯着那袋子银子放光。这些酒菜也就几两银子而已,再叫个马车去七王爷府,也不过几两银子。这一袋银子可是只多不少啊!

“行行行!客官,我这就去帮你们叫车!”掌柜的慌忙跑到外面去了。

许静婉看向李玉宏,笑着道:“还真有你的!”

“那是,若不这样,依着你如此施舍,我们就得要饭回去了!”李玉宏打趣道。

可是,这去的地方是七王爷府,许静婉又有些担忧了,她快速的看了李玉宏一眼,见他没有异样,心中的大石头也就暂且搁置一旁。

果然是本地人,叫辆马车也就一炷香不到的功夫,趁着这个时间,许静婉和李玉宏倒是把两个酒坛子里剩下的酒水及桌上剩下的几片肉都给塞肚子里去了。

吃得他们不停地打着饱嗝,连连说饱。

李玉宏牵着许静婉上了马车,却见对面的一家客栈楼上,蛋蛋和妞妞露出两张笑脸来,跟她挥手告别,嘴里还稚气的喊着:“婉儿姐姐,一路走好!”

许静婉也扬起笑脸,冲他们挥挥,然后坐进马车里。

到了七王府,李玉宏打赏了那车夫银两,便携着许静婉进了府里。

他们第一个去的地方便是那宝玉斋,七王爷的母亲,玉太妃所住的地方。

“给母亲请安!”

“玉太妃安!”

只见玉太妃正让一个男宠帮她修指甲,那漂亮的指甲在男宠的细细打磨下更显光泽和靓丽了。

玉太妃却眼眸都没抬一下,道:“回来啦!以后别乱跑!”

说着,却是没有对一旁的许静婉说一句寒暄的话。

李玉宏见状,拉着许静婉便朝外走去。

可是突然,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你若是要娶她,就快些操办婚礼,别如此耽搁着,不好娶小的!”

玉太妃虽然看似不去管李玉宏的事情,但还是希望他赶紧成婚,好让七王爷府人丁兴旺,家事祥和的。

李玉宏回头,却只是答了句:“不劳母亲费心!”

许静婉被李玉宏牵着手出去,有些恍然。

她已经知道李玉宏就是毛君了,可为何还会总是生出错觉,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儒雅的男子了呢!

也许,这权力变化能彻底的改变一个人。

在一个亭子里,旁边是一片荷花池子。许静婉看了会儿那自由的鱼儿,一边用手拨弄着那池水,一边道:“你不打算将真实身份说出来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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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换回

无论毛君当初的想法如何,可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七王爷,却假冒他,许静婉总觉得有些不道义。

“这是我该得的!”李玉宏淡淡道。

许静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七王爷原先对他是不好,态度也总是咄咄逼人,甚至派人追杀他,可就因为这些,就要去冒名顶替人家,将别人的荣华富贵和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中,这样又和七王爷有什么区别呢!

李玉宏似察觉到许静婉的顾虑,他淡淡的瞥了一眼身旁那红瓦,黄墙的屋子,道:“我和七王爷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有的,也是我应该有的!”

许静婉瞪大了眼睛,顿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是真的吗?可从前七王爷见到毛君后的种种表现,也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七王爷大概是怕他的兄弟夺了自己的地位,才这么赶尽杀绝的吧!

“我们都是原先的萧妃所生,然而在宫斗中,被顾太后陷害,致使我们被人抱走!可后来他回来了,我则成了孤儿!”李玉宏说着这些,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许静婉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所以你想把属于你的东西给夺回,是吗?趁现在七王爷失忆!”

“错!我并不在乎他现在所拥有的财富或是地位,我只是想要娶你,必须有物质做基础,只有我是七王爷,才能让你真正过得幸福!”李玉宏突然深情地望着许静婉道。

可看着一身王爷装扮的李玉宏,许静婉只能将其想象成是那个冷酷的七王爷,她后退了两步,有意躲避着他的靠近。

“你容我再想想!”许静婉并不想和他如此在一起,也许。她本来就没想过和毛君在一起。

“好!”李玉宏起身,朝亭子外走去。他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可又让人不知该如何安慰。

在七王府的日子,过得无比的乏味。自从进了这府门,许静婉便陡然生出一种畏惧,发自心底的抵触。

她不想在这里生活下去,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玉太妃那奇怪的作风。也不是因为毛君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儒雅男人。

她只是不习惯。不习惯如此天天带着面具生活。

李玉宏想尽办法要让她高兴,要么带着她上街游玩,要么带着她去那乡村赏景。

可是。许静婉就是难得露出笑颜。

一日,李玉宏将许静婉带到味道全酒楼,福东海及店里的伙计见东家来了,本都很是高兴。可看着她身旁跟着李玉宏,便一个个瞪着眼睛。看向他了。

李玉宏点了几个平日里许静婉爱吃的菜,二人面对面坐着,却没话可说。

李玉宏挥挥手,开水立刻走了来。一脸面无表情的道:“客官,请问有何事?”

李玉宏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来,指着另一个方向坐着的呆呆的男人。毛君。因为他还未恢复记忆,因此。店里的活儿基本上都不让他来干,或是让他干些简单的。

“给我把他叫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开水一听,立刻提高了警戒。上回就是这七王爷主动来他们酒楼闹事,害得毛君失忆,如今毛君还未好全,难道他还不肯放过毛君吗?

开水打了个手势,喜乐和猴头便匆忙跑了过来。这时恰巧酒楼里没什么客人,已经过了吃饭的时辰。

三个人都盯着李玉宏,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的东西。

李玉宏见他们不肯将毛君叫过来,便只是淡淡一笑,看着对面的许静婉道:“静婉,你不喜欢我冒充别人,那今日我就将身份对换回来,记住,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开心!”

说着,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将外袍的扣子慢慢解开来。开水他们还以为他又在玩什么花招,一个个都摆出了接招的架势。

可是,李玉宏也只是一件件的衣服往下脱,直到他的上半身完全*。

几个人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只见他的背上有着一个很明显的伤疤,手臂上的那一圈,也尤为引人注目。

开水第一个叫了起来:“毛君!”

李玉宏点点头,看向一旁的许静婉道:“你喜欢身为毛君的我,那我现在就是毛君!”

许静婉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道:“把衣服穿起来吧!”

李玉宏却是*着上身,悠闲的朝一旁正闲坐着,看向他的毛君走去。

那毛君正呆呆的看着他奇怪的行为,见他突然走了来,吓得赶紧站起身,后退了一步。

李玉宏却是从他身旁绕过,嘴角勾起一抹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说着,他便把自己方才的衣服扔给毛君。

毛君捧着一堆王爷的衣服,有些不知所措。

李玉宏从容的走进他身后的厢房,在里面拿出自己以前素日里爱穿的一件奶白色长袍,一件湖蓝色的外褂,系上腰带,走了出来。

开水他们简直看傻了眼,也顾不得摆出姿势了,一个个飞奔到这个换了装的王爷身旁。

喜乐指着他道:“你、你究竟是谁?”

李玉宏大步走到他们跟前,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来:“我还能是谁,我就是毛君啊!你们的头儿!”

猴头看了看李玉宏,又看了看一旁有些痴傻的毛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乖乖!一模一样!”

李玉宏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上次厮打,我被错认成了七王爷,被送进了七王爷府,这些日子真是得罪你们了!”

猴头似找到了当年毛君说话的感觉,一个劲儿的点头:“不怪,不怪!你也是迫不得已嘛!”

众人都哈哈笑了。李玉宏注意到,一旁的许静婉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毛君和李玉宏的身份挑明了,互相给换了回来。开水他们帮真正的七王爷穿好他的王爷服,给送上了去七王爷府的马车。

毛君和许静婉则留了下来,待在这味道全酒楼里。

话说这七王爷还未恢复记忆,他经过一阵马车的颠簸后,被下人扶着进了府门,接下来便有些不知所措了。

管家张德上前:“王爷回来了!玉太妃有请!”

七王爷便被糊里糊涂的带到了玉太妃那里,玉太妃原本是想着今日天气好,约李玉宏他们一同去外面游玩的,可没想到,李玉宏却一个人过来了。

“许静婉呢?”玉太妃厉声问道。

李玉宏失忆后,便不再记得这王爷府了,因此,对他来说,这玉太妃这儿特别的陌生,让他顿时有了想要逃走的念头。

可见这老女人一直问自己,他便随口道:“跟人跑了!”

“什么?你是怎么看人的,刚带回来,还让她跟人跑了!”玉太妃显然有些恼怒。

可是转念一想,这许静婉原本也不是她看得上之人,跑了好,跑了就不要再去找了。

于是,她抬起眸子,笑着道:“你也别伤心,她既然不想留在这里,你强行留她也是不成的,不如择日,我帮你找些漂亮的名门之后,让你好好挑选挑选!”

“好啊!”李玉宏突然拍着手,笑着跳着,就像个孩子一般。

玉太妃虽然也觉着奇怪,难不成这许静婉跑了,这宏儿便有些受打击,变成了这般模样。

可无论如何,一个总是不听他话的孩子突然听话了,反倒是让她有些高兴起来。

第二日,玉太妃果然选了好些漂亮的年轻丫头,将她们一一带进了七王爷府。李玉宏坐着,一个个的挑选。

“宏儿,你可得选仔细了,这些个丫头,都是些官宦子女,若是看中了哪个,立刻跟你母亲我说说,我绝对听从你的想法,给你们操办婚礼!”玉太妃眯缝着眼,看着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就好像看见了一帮孝顺的儿媳。

李玉宏笑着点头,从这一排排的姑娘身边走了过去。

“给我看看你的牙!”李玉宏对第一个姑娘道。

那姑娘含羞的看了李玉宏一眼,慢慢露出一口皓齿来。

“哎,不好,不好,这么整齐,亲亲的时候就没味道了!”李玉宏摆摆手道。

那姑娘气得一跺脚,却是冷着脸,看着他。

“这个姑娘脸好白!”李玉宏却是不理会,继续对着下一个姑娘道。只见她明眸微转,脸蛋微红,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就是额头太宽了,克夫!”李玉宏又道。

那女孩的脸立刻变得惨白,李玉宏嘿嘿笑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这来的姑娘不是这里长得不好,就是那儿长得不好被退回了。

玉太妃见这精心挑选来的姑娘们都下去了,心内着急了。

她慢慢起身,走了过去,道:“宏儿,许是娘太心急了,叫来的姑娘太多,你看花了眼,不着急,明日再接着看看,总有个中意的!”

李玉宏一听明日还要接着看,立刻拍起手来:“好啊,好啊!明日继续看,今日的都太丑!”

这一句话,便得罪了一群人。这些女子可都是有身份的娇娇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怨气,立刻都拱手告辞了。

玉太妃倒是想挽留挽留,毕竟这些人当中,有一些是她非常看中的。

可是,奈何话还未说出口,人却已经走光了。(未完待续)

ps:ps:正月初八,开始上班,又是新的一年,祝大家事事顺心,前途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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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大罪

最后,她只得叹口气,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傻儿子,还是和原来一样的傻啊!

味道全酒楼,许静婉正在三楼的厢房内梳洗打扮,福掌柜早已派了个会梳头的丫鬟小米来伺候。

当发髻梳好后,小米从那妆奁盒里拿出一个宝玉银簪给许静婉戴上。耳上挂着一对宝玉锒铛耳坠,配上一条银色的项链,上身一件淡粉色褙子,下身是白色罗裙。

“我们东家真是好看!比那楼下的官宦小姐们可是强多了!”小米感叹道。

“什么官宦小姐?”许静婉抬眸,精致的妆容下,一双灵动的眸子微微晃动。

“就是方才,二楼来了好些官宦小姐,似受了什么怨气,一个个来我们酒楼吃饭,脸色铁青的模样!”小米如实相告,因为方才上来的时候,她稍稍瞥了一眼。

许静婉只当是些熟客,并没在意。要知道,如今的味道全酒楼可是京城名楼,来此用饭的客人,非富即贵,并没什么可好奇的。

但就只一点,若说是官宦小姐,却一起结伴出来吃饭的还是少数,毕竟这大胜朝,女子是不宜抛头露面的。

许静婉向镜子中的自己看了眼,便徐徐起身,吩咐小米去做些其他事情,自己一人下楼去。

小米点点头,将妆奁之类的物品都收拾妥当,便退了下去。

从三楼的台阶慢慢下来,木质的楼梯发出轻微的吱吱声。二楼的宾客刚刚入眼,许静婉便看见已经换回了身份的毛君正被衣裙衣着淡雅的女子包围起来,其中似还有怒骂声。

“你竟敢说我克夫!你知不知道这若是传出去,我将来就嫁不了人了!”一个脸部白皙的女子大声嚷道。

“你嫌弃我牙齿不整齐。那就快点找个丑八怪办婚礼啊!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另一个模样端庄的女子瞪着一双凤眼道。

这群女子你一言,我一语,似都在抱怨。

只见毛君被围在中间,耳根都红透了,他的双拳握紧,却始终没打出去。

“好男不和女斗!你们莫要再激怒了我!”毛君大声吼道。

这些官宦女子被这一声吼给吓得不言语了,可当她们重新审视他时。又立即喳喳乱言起来。

毛君简直是崩溃。他使劲儿的挠着自己的脑袋,当发现右上角,许静婉正驻足在那里看他时。顿时又是急,又是恼。

“你们认错人了!”这时他才又喊了句。

那些官宦女子立刻纷纷上前端详他的容貌,有的甚至将脸蛋凑了过来,险些和他嘴碰嘴。

“你撒谎。你这模样,不是七王爷李玉宏。还能是谁?我们方才被你羞辱了一番,你如今竟然跟随我们来了这里,是怕我们责难,才扯谎不成?”

这下。毛君总算是明白了。说了半天,这祸事还是她的那个王爷兄弟闯下的,黑锅却让自己给背着了。他一时气恼。重重的呼了两口气,便躲进了二楼的厢房里。

外面的敲门声似雨点一般。毛君却是怎么也不出来。那些官宦小姐也无法,只得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

许静婉见了,淡淡一笑。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毛君自己来处理吧,也许,还能结交个别权贵小姐呢!

从味道全出来,许静婉便坐上马车,直奔那西郊村里的宅子。

可是,马车一直在宅子面前停下,她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她下了马车,打开门来,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小姐,你怎么才回来,那位少爷已经走了,说是要去什么皇宫找你去!”

许静婉回头,却见是她请的丫鬟菊儿正一身素淡的碎花褙子,手臂挎着个竹篮,站在那里,一脸焦急地对她说话。

菊儿见小姐瞧着自己,便道:“王少爷刚走,巧儿她母亲就病了,巧儿也就回了家,我一个人待在宅子里有些怕,也回去了,没来得及跟你说!”

许静婉点点头,扯出一个笑来:“没事,你去忙吧!”

本以为自己安排的很好,却没成想,到了最后,却是空宅一个。

王舒俊本来就触怒了皇上,如今他又去皇宫寻找自己,定是会更加让皇上生气,此事不宜耽搁,得快些把他给找回来才是。

许静婉这么想着,便立刻又上了马车。

车夫将马车又开了半日,才到了皇宫门口,此时的皇宫大门正徐徐的关上,许静婉见状,不知如何是好。

刚巧一个运送蔬菜的板车就要通过,经过马车旁时,许静婉赶紧偷偷的下了车,趴在板车的下面。

“前面何人,皇宫禁地,岂能擅入!”守门的兵侍大声喊道。

“我们是御膳房送菜的,若是耽搁了皇上的膳食,你们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那送菜的也不示弱,大声嚷嚷着,便挥手让人把一车的菜给推进去。

“放行!”那侍卫凑近了过来,翻捡了几个菜蔬,见还新鲜,便让他们通行了。

马车一直被推到了御膳房的仓库门口停下,此时那几个送菜的刚好进去同里面的人说话。

许静婉便立刻松开手来,从那板车下面的缝隙钻了出来,快步逃离此地。

御膳房和点心斋离得不远,许静婉对这一带还算熟悉。一路躲躲藏藏,就快要到那御书房了,岂料在奔跑中突然撞上了一个人。

许静婉大惊,可仔细一看,却是正从点心斋出来的张丸子。此时太阳即将落山,她手上拿着个食盒,显然是要去另一边的食肆打饭。

“婉儿,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跟着徐妃娘娘吗?”丸子大声道。

许静婉即刻将她的嘴给捂上,过了一会儿才悄声道:“我偷偷溜出宫去了,现在回来是有事情要处理,弄完了便再出宫去!”

丸子不解,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道:“那你一路当心,我知道那萧玉妃可是正在打听你的消息!”

丸子将此话一说,顿时有些脸红。那日贪吃,也不知喝醉了说了哪些不该说的话,若是被萧玉妃给听了去,还真是有些对不住她的好朋友许静婉了。

“不碍事,我先去御书房了!”说着,许静婉环顾四周,见御书房此时的大门正开着,便立刻走了过去。

此时皇上正在案前看折子,雪绒公主却是跪在堂下。

“求皇上开恩,不要杀王舒俊!”

皇上却是一脸严肃的抬眸:“绒儿,他不要你,几次三番说是要娶许静婉为妻,难道你就不难过,不气他吗?”

雪绒公主摇了摇头:“我已与他和离,况且皇上哥哥已经下旨,将他的王府财产都收归国库,这些惩罚已经够了!绒儿已经对他死心!”

皇上却是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绒儿,是朕不好,没有完成当初先皇的遗愿,让你嫁个好人!”

雪绒公主抬眸,双眼晶晶的闪着泪花:“皇上哥哥,这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己选的,好坏也都由绒儿一并承担!”

“你且回去,既然你已经说了,和他毫无关系,那朕便可以随意处置他了!”

“皇帝哥哥!”

雪绒公主喊着,却被一旁侍卫给带了下去。

可在门口,她却看见了许静婉。

顿时,雪绒公主积怨已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都怪你,都是你这个妖精给害的!我现在没了驸马,你高兴了吧!”

皇上顺着吵闹看了过来,见许静婉正一脸谦恭的站在门边,那雪绒公主已经从身旁的侍卫腰间拔出长剑,放在了她的脖子上。

“绒儿,休得胡闹!”皇上厉声道。

“皇帝哥哥,你不是要帮绒儿除害吗?那就放了王舒俊,把她给杀了!一切都因她而起,若不是她,我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雪绒公主对许静婉可谓是恨之入骨,此时刚好是个机会,不去找她,反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来人,把公主拿下!”皇上却是突然喊道,一旁的锦衣卫立刻跑来护驾。

“别过来,我可是公主,今日若是不杀了此人,我就不配这公主的头衔!”

说着,李雪绒便将长剑对准许静婉白玉一般的脖子用力的挥了下去。

许静婉顿时闭眼,却见李雪绒突然倒了下去。

她的身后,正站着手拿一个瓷瓶的皇上。

许静婉及锦衣卫们都惊呆了!

皇上这是做什么,为了保护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下狠手!

见许静婉表情凝固,皇上立刻放下手中花瓶,关切地走上前来,道:“你没事吧!婉儿!”

他一手搂住许静婉的肩膀,一边指挥着奴才们:“还不快请太医,把公主送到房内医治!”

“是。”几个有些呆立的丫鬟们慌忙将公主给抬了出去。

许静婉立刻后退一步,摆脱皇上的手臂,扑通一声跪下道:“求皇上开恩,留王舒俊一条性命,他如今已经没了家人,已经很可怜了!”

皇上眸色冰冷:“你是来为他求情的?”

许静婉点头,一双水眸望着皇上,就盼着他能顾及旧日的情谊,毕竟她帮他做了那么多次夜宵点心。

“你就确信,寡人会为了你而放了他?他可是犯了死罪!擅闯皇宫,辱骂寡人的大罪!”皇上瞪着一双黑眸,眼中满是犀利和藐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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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出牢

“婉儿只有贱命一条,不敢妄言皇上所将为,婉儿只是希望,皇上能秉着一颗慈悲之心,放过王舒俊,给天下树立一个德君的形象。”许静婉再次叩拜道。

皇上骤然脸色有些愠怒:“你是说,若寡人不放了王舒俊,就不是天下人心目中的德君不成!”第一次有人胆敢如此和他直言不讳,皇上简直忍无可忍。

“求皇上开恩,皇上收回王府所有财产,其主要因由系于婉儿,若王舒俊不是为了比试来迎娶婉儿,也不至于遭此祸害。婉儿明白,公主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手足情,天下人共知之,享之。但若是皇上能摈弃这一切杂念,放王舒俊一条生路,则天下官员无不效仿,也可避免许多偏袒亲人而杀害无辜的事情发生。”许静婉再次叩首,不再抬头。

皇上显然还是有些发怒,许静婉这些话说得很是明白,自己虽然贵为皇帝,但却没有为天下人做表率,因为偏袒公主,而肆意惩罚驸马,导致今天的事情发生。

苏公公看着这二人,不由得摇摇头,真乃是冤家对头,皇上乃一国之君,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在此徘徊不定。

于是,他上前一步,凑近皇上耳语道:“不如借此机会,将许静婉纳为妃子!”苏公公早已看出皇上对许静婉这个厨娘的心思,只是碍于太后,一直没敢发作。

皇上原本也不想用权压人,可临到了头上,他还是听从了苏公公的建议。

只见他一手握拳,对着那空拳轻咳了两声,然后抬眸。望着许静婉后脑浓密的青丝,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道:“那你可愿用一命换一命?”

许静婉猛然间抬头,看着皇上那嘴角的笑意,简直难以相信。这个皇上不是人人称颂的大胜朝明君吗?怎么会如此的残暴,想出此法来为难自己。

她当真要为了那一直有负于她的王舒俊而牺牲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重生性命吗?

“婉儿愿意!”许静婉闭上眼,点了点头,就当是自己偿还他失去大太太和老太君两位亲人和家财的补偿吧!

皇上此时的笑容却是僵在了那里。随后道:“我饶他性命。即日起,你便是婉妃,是寡人的妃子。任何人休得对你有何非份之想!”

“还不快点谢恩,难道你要皇上收回成命不成?”苏公公见许静婉还未缓过神来,还只当是她像那后宫的妃嫔一般,此时已经被突然而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才有些犹豫呢!

“谢皇上恩典!”许静婉叩首,可面颊触碰到摆在地面的双手时。却是落下泪来。

如今,她再也不欠那王舒俊任何人情了!可是从今往后,她和他也注定要走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却是轻轻将她扶起。当见到她满脸的泪痕时,心中一顿,问道:“怎么。难道嫁于寡人为妃,婉儿你不愿意?”

许静婉连忙解释道:“婉儿只是想念母亲。想着从此再难见到家人一面,而忍不住一阵心痛!”

“哈哈,我的婉儿,果然是个孝顺的女子,这有何难,等你的妃位大典仪式结束后,朕便即刻派人去将你的母亲家人请来,一同高兴高兴。”

许静婉拱手谢恩,一双手却被皇上给握紧来。只见他双目含情的望着许静婉,让她不自觉地垂下头去。

另一边,那幽黑的宗人府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道。这囚禁之地,到处可见悬挂着严刑逼供的道具,穿过一个个囚室,猛然间,一道铁锁被打开来,木制的牢门被打开来,外面一个狱卒大声喊道:“王舒俊,快走吧!皇上已经饶你性命!”

王舒俊正睡躺在一张简陋的石板床上,他一身破烂衣衫上可见斑斑血迹。

突然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他立刻坐直了身体,那披散的头发便乱糟糟的垂挂在脑后。

狱卒见他还不动弹,便恶狠狠道:“还不快些,你还想在这里混吃混喝一辈子不成?”

王舒俊连忙道谢,却起身走了几步,到狱卒前拱手道:“敢问狱卒大哥,这皇上究竟是为何要放了我性命,若是告知恩公下落,在下他日一定给你带来好些赏银!”

“去你的!”狱卒一脚踹了过去,险些把头上那顶帽子给踹掉了下来,他一手扶住帽子,一边骂骂咧咧地道:“谁人不知你王舒俊如今已是身无分文,还打赏我好些赏银,除非天上下血雨,我才信呢!还不快滚!一脸的穷酸相!自求多福吧!”

王舒俊在这牢房内也没少挨这些狱卒的欺负,如今见他们不愿意说,自己也就悻悻地走了。

左右两旁的两名小狱卒将其送到宗人府门口,便是一把将其推出门外,关上了大门。

王舒俊回眸,还想再问些什么,却见一个好心的路人走上前来,拉扯着他的袖子:“公子啊,我见你面善,你怎么到这种地方去了,快别去敲门了,那里面各个都是爷,你得罪不起的!”

王舒俊正一脸恍惚,看到面前的老头,一身朴素的着装,心想现如今,自己身无分文,看来是真的同情自己,他才会走上前来劝说,心头一热,便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多谢老伯好意,我如今就只剩贱命一条,不足以让老伯挂念!”

那老头刚准备走开,见他如此回答,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多看了他几眼,花白的头发有几缕落了下来,随风摇摆。

“这话怎么说的,人各有命,无贵贱之分!富贵之人也是过了一生,贫穷之人也是过了一生,我已经这么老了,还苟延残喘的活着,你还这么年轻,何必说此丧气话,来日方长,随着日子的流逝,这痛苦也会慢慢消逝!”

王舒俊就像听了一回生动的讲演,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觉悟。

“多谢老伯指点,俊儿明白了!”

“哎,也谈不上指点,我也就只是比你虚长些年岁罢了!”那老头说着,却是没有离开,他端详着王舒俊的面庞,道:“你这么好的一副相貌,若是就如此一身行装出去,也怪可惜的,不如先去我那寒舍换一身衣裳,打扮的体面些,再出去找找亲人!”

王舒俊听到那亲人二字,顿时双眼滚下热泪来:“我已没了亲人,还要那体面作甚?”

啪,一巴掌扇了过来!王舒俊捂脸,瞪眼看着面前形容消瘦的老头。

“这一巴掌是替你父母打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你若是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子,胡乱糟践,那便是对不起给你生命的父母!”老头显然有些生气,那精瘦的脸上,额骨突出,青筋暴露,一双鱼泡眼突出在外。

王舒俊垂下头来,他是对不住父母,对不住疼他爱他的老太君和大太太,对不住那一帮靠他们养活的王府下人们。

王舒俊于是跟随着老头慢慢走着,发现老头上了一辆马车,正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快上来,我平日里就靠这辆马车过活,今日碰着了你就早些打烊!”

王舒俊怯怯地看了一眼那马车,除了可以遮蔽风雨之外,好像没有其他值得炫耀的地方。

原先在王府时,他随时可以叫来一辆比这辆好上千倍的马车,如今却觉着因为有那老头坐在上头,这马车变得尤其奢华尊贵起来,就好像自己又重新变成了金光闪耀之人,他熟练的上了车,坐在里面。

外面和里面比较起来,还真是天壤之别,外面看起来都是些粗布,可里面却是用料讲究,似那皇家马车一般。

王舒俊不断赞叹着,却随着马车的轻轻颠簸和摇晃进入了梦乡。

等再次睁眼,那老头却是将他给叫醒,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一处农舍的前面。

农舍有些简陋,由一些矮墙做成围栏,形成个封闭的院子,进门后正对着一个茅草覆盖的房子,左右两边似是厢房,靠左边有个矮矮的简陋鸡房,此时的鸡房小门开着,那些个母鸡、公鸡还有好些小鸡都满院子乱转,闹得一地鸡屎,走路时要相当的小心,否则很容易就踩在那鸡屎上,弄得满脚腥臭。

王舒俊初时也没注意,就跟着老头随意走着,待走到那正中那间草房门前时,双脚已经踩满了鸡屎。因为从牢房里刚出来,那鞋子底下早已磨破了,因此鸡屎就死命的粘在脚底,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可让王舒俊苦恼坏了,难道真的是祸不单行吗?

看着王舒俊的窘样,那老头却是乐了,打趣道:“行了,今日看来我这院子不用扫了,都被你踩出一条路来了!”

王舒俊听从老头的建议,先用柴火棍子把鞋底的鸡屎给扒干净,然后进屋,就着老头打好的一盆水,把身子脸都擦了擦,头发洗洗,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

虽然那发丝还未干,可这换了行头,模样就是大为改观。

老头一边将他换下的脏衣服拿去扔了,一边啧啧称赞的看着他道:“这是我大儿子原先的衣服,你穿起来可比他好看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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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不封

王舒俊拱手:“多谢老伯赠衣,也多谢您的大儿子!”

突然,老头脸上的喜色不见了,王舒俊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只见老头从旁边的鸡屋上抓了把米,撒向院子,顿时四面八方的鸡子似得了讯息,纷纷扑打着翅膀赶了过来。

老头的眼神暗淡,缓缓道:“我的三个儿子前年都落了水,如今已是见不到人了!我的婆子也于去年跟着过去了。”

王舒俊感觉是自己揭了人家伤疤,顿时窘得不知如何说话才好。

可老头却是转过头,眯缝着脸,一脸笑容的看着他:“我的事,让你见笑了!人生多是这样的分离,我都习惯了!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我看你也无处可去,不如每天随我去租马车,挣些钱回来,好有口饭吃。”

王舒俊使劲地点了点头:“多谢老伯不弃!舒俊一定好好做事!”

老头的眼里是欣慰的表情。

皇宫里,公主经太医的诊治,已慢慢好转。顾太后老早就等在外头,见太医出来,忙让他告知公主的病因。

只见那太医在顾太后身前站定,拱手道:“回太后,公主头上的伤,乃钝器所击,但不严重,只是会让她昏厥几日!”

顾太后眯缝着眼,狠厉地看向一旁伺候公主的丫鬟奴才们。

一排人齐刷刷跪下,公主的贴身丫鬟芝儿道:“太后恕罪,奴婢们也不知公主为何会突然受伤,只知她为了给那原先的驸马王舒俊求情,去了御书房,之后就听说公主晕倒。被送了回来!”

“求情?”顾太后突然瞪大双眼,没想到,她的绒儿如此痴情,都已经和离了,还求什么情。

“你们都是如何伺候主子的,主子都伤成了这样,你们竟然一无所知!”顾太后见到那一排跪倒的下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奴婢该死!”众人附和。

公主的奶娘朱嬷嬷此时走上前来。轻轻附在顾太后的耳边道:“此事恐怕只有问皇上了!公主当时不让人跟着,因此,在御书房内发生了什么。只有皇上最是清楚了!”

顾太后微微蹙眉,却是没有直接去找皇上,而是命人抬轿,将她带到宗人府。去亲自见见那害得她家绒儿变成如今这般模样的王舒俊。

太后的轿子没了仪仗,只留下四个轿夫和几名侍卫护着。一路上,顾太后心神不定,不时地抬起轿帘看看外面。

因为听说皇上已经赐王舒俊死罪,因此。她有些不确定,当雪绒醒来,不知是否能够接受这个事实。

“太后驾到!”轿旁的小太监报道。

那宗人府立刻有人打开门来。管理宗人府的殷大人立刻拱手出来迎接:“太后驾到,有失远迎!不知您老来我小小宗人府是为何事?”

长期管理那些死囚。让殷大人变得有些傲慢起来。无论富贵或是贫贱,一旦进了他的宗人府,一切都得他说了算。

此时他一身官服,看着面前这个老态龙钟的太后,虽然脸上笑着,心里却是咒骂:“老不死的东西,不好好在太极宫待着,出来瞎晃悠个啥!难不成还想管我这宗人府的事情不成!”

顾太后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立刻将目光看向里边,道:“快带哀家去看看公主的驸马,王舒俊!”

说着,她一只苍老的手从那华丽的袖子里伸了出来,就要放在殷大人的手背上。

可是殷大人却是没有像她预想的那般,殷勤地上前来扶,而是蹙起双眉,不客气地道:“想必太后年老有些忘事了,李雪绒公主如今还是一个人,何来的驸马?我们这儿最近倒是有个犯了欺君之罪的大逆不道之人,也叫王舒俊,可是,他昨日不是就被皇上一道御纸给放走了吗?”

顾太后原本殷切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捉摸不定,带着股怨气。

这个大人好生无礼,竟敢当着她的面说公主的不是,明显在嘲笑公主被驸马休了,如今已经没人要了。

“哼!”顾太后冷哼一声,转身便要离去。那殷大人倒是图个自在,躬身在后道:“太后慢走,恕在下不远送!”随后转身,冲着刚刚带上来的死囚吐了口唾沫:“呸!”

太后坐在回宫的轿子内,心里是越想越气,这些下人如今是一点也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王舒俊已经被放走,竟然没人告知她这个消息。

“摆驾御书房!”顾太后掀开轿帘道。此事还是得亲自问问皇上。

刚来到御书房门口,却听得里头有些响动,那声音似曾相识。

“皇上,请不要这样!我虽然答应做你的妃子,可心还没有到皇上那里去!”

“你已经是我的婉妃,人都已经是我的了,心又算个什么东西!我现在就要你!”皇上明显有些急促,呼吸都不太匀称了。

只听里面传来退后的脚步声:“皇上,没事,奴婢就先走了!封妃仪式还有许多要准备的!”

脚步声慢慢靠近御书房的大门,正当顾太后准备推门而入时,门却被剧烈撞击了一下:“婉儿,你当真对朕一点心思都没有吗?那为何那些日子,我让你半夜来会我,给我做点心,你都一一照做了?”

声音中明显透露出不屑:“您是皇上啊,奴婢当时只是个厨娘,皇上的话,怎敢不听!”

一阵沉默过后:“那好,我答应你!给你时间,等你爱上我!”

一双老手突然放在木门上,用力一推:“你们在做什么?”门开了,顾太后威严的声音陡然出现,将正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当顾太后的目光由皇上扫至许静婉身上时,她的表情陡然变得惊愕。

“大胆奴才,竟敢勾引皇上!”顾太后厉声说道。

许静婉微微屈身,皇上立刻替其辩护道:“母后,婉儿如今已经是皇儿的妃子,不是什么奴才!”

“妃子?什么时候封的妃子,我怎么不知道?”顾太后咄咄逼人的看着皇上,当目光看见那御书房左侧一个空荡荡的高脚凳时,似乎明白了过来。

她抬起一只胳臂,就要在许静婉的俏脸上扇了下去,却被皇上给擒住了:“母后,你这是作甚?”

“好你个狐媚子,就是你勾引皇上,害我绒儿受伤的吧!你如今竟还蛊惑皇上和哀家翻脸!”顾太后说着,那手臂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脸上原本已经掩盖住的细纹都慢慢浮现了出来,露出老态。

皇上抵挡的力气也慢慢加大,突然将太后的手给压了下来,拱手道:“母后恕罪!绒儿乃皇儿所误伤,不关婉妃的任何事!请母后责罚!”

“是你用花瓶将绒儿的头给打破的?”顾太后简直难以相信,一向听话懂事,又颇有王者风范的皇上,怎么会做出这般蠢事来。

“正是皇儿,绒儿当时见了婉妃,便是要拿剑伤她,万般无奈之下,朕便伤了她,但应该不严重!”皇上冷着眸子慢慢解释道。

“不严重?”顾太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都说兄妹情深,这相处了几十年的兄妹情,竟然抵不过才相处几天的男女情。

“她可是你的妹妹!先皇的掌上明珠!”顾太后恨不得立刻拿起鞭子来狠狠的抽皇上几下,奈何他如今已不是当年那个羽翼还未丰满的小皇子了。

皇上低下头,认错道:“皇儿该死!皇儿也是一时情急,误伤了妹妹!待她醒来,朕会亲自去向她认错!”

顾太后很是愤怒,苍老的两眼似一道电光,似乎就要将许静婉给碎尸万段不可。

“那王舒俊是你给放走的?”顾太后突然想起自宗人府听来的话,便立即问道。

“正是皇儿!当时绒儿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她跪下求朕,让朕放了王舒俊。”皇上一脸淡定道。

“哎,随他去吧!这点你做得还像个兄长的样,若是你就这样杀了她最爱的人,恐怕以后,你们都难以做成兄妹了!”顾太后突然声音放缓起来,一脸悲凉的看向皇上。

“是,母后!”

“但有一点,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不能封许静婉为妃,她绝对不能成为我的儿媳!你快下诏书,将封妃一事取消!”顾太后突然坚定道。

许静婉心中暗暗窃喜,她也并不想当这个妃子,她的心仍然牵挂着王舒俊,也不知他被放出去后,如今过得怎么样,他可是身无分文。

“太后,奴婢资历尚浅,确实不适合当这个妃子,还请太后成全,放奴婢出宫!”反正王舒俊已经被放,唯一可以威胁到她的事情已经没了,何不趁此机会,逃出皇宫。

顾太后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了许静婉一番,是比原先伺候她的时候更漂亮了一些。只是,这进了宫之人,岂是想走便走的,当这皇宫是个菜园门不成?

“既然你也这么懂事,那就让你去那宫里的绣衣坊当管事姑姑,你看如何?”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顾太后会更加放心一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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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绣娘

许静婉抿唇,她这个年纪,去那绣衣坊做姑姑,未免太不合适。虽然离她出宫还是有些遥远,可看那顾太后的意思,若是不同意,肯定没有她好果子吃了。

起码是个管理层人物,应该不会吃多少苦,许静婉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可急坏了皇上,只见他双目炯炯地望着许静婉,似乎要看看她究竟是真心想要离开还是迫于太后的压力。

然而,许静婉的神色淡定,对他似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他于是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苏公公,来拟诏书!”

许静婉告退,神色愉悦。

一路上,都有下人引着许静婉到那绣衣坊。当从轿上下来,一抬头,便看见绣衣坊几个大字悬挂在一个红漆大门之上。

走进去,有好些绣娘正在院子里一针一线地绣着手中的绣品,模样专注,似没注意到许静婉的到来。

苏公公当众宣读了皇上刚拟的诏书,那些绣娘便一个个起身,向许静婉行礼:“许姑姑好!”

许静婉点点头,看着那一个个低眉顺目的绣娘,心想,这些人应该好相处吧!

“许姑姑,皇上那里还有事,杂家就先走一步了!”苏公公大步离去,那些绣娘看着他的背影,都慢慢坐了下来,看都没看许静婉一眼。

许静婉尴尬地站在那里,随即走到那些绣娘的中间。她发现,这些果然是宫中的绣娘,那技术,和前世那最出色的绣工都可以一比了。只是,略显粗糙罢了!

只见她近旁一位绣娘手中正拿着金丝线。她绣的是一个老虎,虎头微昂,浑身的肌肉曲线尽显着森林之王的霸气。

右边一位绣娘则绣的一只白兔,白兔抬起一双小白手,在嘴边擦拭着,那洁白的兔毛,衬上红红的眼睛。栩栩如生。可爱至极。

而正前方的两个绣娘,其中一位绣着一个拖着长长的尾巴的孔雀,孔雀的尾巴虽未展开。可已经可见那五颜六色的孔雀羽毛,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

另一个则神态端庄,手中绣着一幅百鸟朝凤图,各种鸟儿。形态各异,有的如箭一般飞行。有的侧过头去,在空中看着身后的同伴,有的则休憩在一根树枝之上,或大。或小,或群聚,或散开。看得许静婉倒是有些醉了。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许静婉突然问道。

可那两人,似乎已经沉浸在绣品之中。皆没回应。过了一会儿,那绣着百鸟图的绣娘才缓缓站了起来,对着许静婉作揖道:“回姑姑,奴婢名为青荷,她叫夏春。”

许静婉这才发现,这名自称青荷的姑娘,模样俊秀,脸庞娇小,但却五官精致,说话时自带一股笑意。

而那名夏春,却还手执花针,似没听到青荷所说,自顾自地绣着那艳丽的孔雀。

许静婉虽有些怒,可是第一天来,还不太清楚各自的情况,许静婉于是淡淡的笑笑。

这时,人群的最后面,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她的身旁,道:“我叫古丽,姑姑想必一路也累了,奴婢带您去!

古丽人如其名,长得比较高大,五官也比较的粗犷,虽然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可却显出一股老成模样,她的模样有点像许静婉前世电视里见到的那些新疆女孩,性格也比较的开朗。

这人和人也许就是有这缘分,许静婉第一眼看见古丽,就觉得和她很是投缘。

到了厢房,只见这房间很宽敞,摆设都带着股女子特有的情调,虽比不上那徐妃娘娘的玉华宫那般的富丽,然而却不输于任何一个大家闺秀的厢房。

“这原是我们原来绣衣坊夏姑姑住的地方,听说您要来,我们都好好打扫过的。”

许静婉微蹙眉头,问道:“你们的夏姑姑多大年纪!”

古丽道:“夏姑姑便是那绣娘夏春的娘亲,夏春的绣品在我们绣衣坊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和那青荷不相上下。可夏春许是仗着她娘亲是我们的姑姑,便总觉着高人一等,有些傲气!”

古丽说完,便帮许静婉把她的一些杂碎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房间内。

许静婉托腮凝思着,白日见着的两位姑娘,确实是有些不同,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她来这里便是顶替那夏姑姑的职位,难怪夏春会对她不予理睬。

可是,既然夏春是这里的顶级绣娘之一,那么,拉拢她还是必要的。

许静婉便只喝了杯茶,便吩咐古丽立即带她去绣娘们的寝居看看。可站起身那会儿,她又想起自己包袱里好像还有些手链,都是从珠玉轩带来的,原本就打算送人的,这回也正好派上了用场。

绣娘们的寝居都十分幽静,一路走来,都是静悄悄的,可是快要靠近时,却发现里面正喧闹的厉害。

只听得一位绣娘道:“夏春,别以为你还是那夏姑姑的女儿就了不起了,你娘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绣衣坊的姑姑了,你还是别总是摆出一副傲慢的样子出来。”

“就是就是,今天那新姑姑过来,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小心那姑姑把你给扔出去!”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表现出对那夏春的不满,可是,却一直没听到夏春的声音。

许静婉推门。

“许姑姑好!”

许静婉点点头,看向角落里仿佛天外之人一般的夏春。只见她白皙的皮肤有几缕发丝斜斜地垂在耳际,后面的盘发很是端庄,一身淡青色的衣服很好的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

“你们忙各自的事情,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的居所!”许静婉说完,眼神便四下打量起来。

这房间挺大,一个个床都并拢来,可见是人挨人睡着的。都在一间房,人多是非多,也是在所难免。

许静婉正打算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目光却瞥见角落里一张单独列出来的床。那床铺上的被褥之类都是簇新的,而且上面都绣着精美的刺绣。

一个粉色的罩子两边都用银钩挂着,整洁干净,清新的颜色很是亮眼。

“这是谁的铺?”许静婉问道。

古丽上前道:“回许姑姑,这是夏春的床铺!”

许静婉嗯了一声,便转身看向夏春。只见她还是一副娴静的模样坐在那里,手里正拿着一个手帕看着,似乎方才那些绣娘们说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许静婉慢慢走近,道:“随我来!”

夏春似乎没听到,可古丽却是热情地将她拉了起来,道:“姑姑叫你呢!”

夏春抬眸,那双眼睛似琉璃一般,黑色的瞳孔中似装满了故事,水润灵动,让人见了生怜。

许静婉也不扭捏摆架子了,笑着伸出手来,握住那青色袖笼中的白皙嫩手,便往外走。

夏春此时总算是有了些表情,只见她目光看向那许静婉握住自己的手,脚步却有些迟疑的顿了顿。

古丽看向许静婉,询问的目光似在说,需不需要她帮忙。

许静婉微微摇头,手中使了使劲,夏春便随着她一块儿走了出去。

屋内一干人都是摇头,也有的惊奇,夏春,竟然被人给带走了,平日里,除了绣东西,她可是既不说话,也不怎么出门的。

到了厢房,许静婉关上门,夏春冷冷地伫立在屋内,问道:“你带我来这里作甚?”那表情显然是极其的不悦。

一个绣娘,竟敢如此和绣衣坊的姑姑说话,还果然是被宠坏了啊!

许静婉强忍下怒气,道:“你难道不想看看你娘住的房间吗?”

按理说,那夏姑姑是夏春的娘亲,那夏春应该是这处居所的常客。

“不想!”夏春撇过头去,紧咬着下唇道。

许静婉纳闷,便是问道:“为何?”

夏春却是不语了,一直紧闭着嘴唇,眼睛慢慢都红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估计她是要哭出来了。许静婉见了,只得摇头,罢了,罢了,你且回去吧!我也不为难你了!

本想和夏春多交流交流,探探她的想法,没想到,却是如此情形。难道是因为夏春太过内向了?

夏春一刻不留的推门走了,一阵风从门外吹了进来,虽然快要入夏了,可许静婉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慢慢走过去,将那门小心的关好。

可是却在脚下看见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荷花,在绿色的荷叶衬托下,荷花显得极其的娇嫩,含羞待放。

许静婉抬眸,嗓子里正欲出声,却见那夏春已经走得没了影儿。她只得慢慢踱了回来:“罢了,一个怪人!明日再给她就是了!”

许是白日过得辛苦,夜晚倒是好眠,清晨窗外的鸟叫唤醒了许静婉。她起身来,门外便有丫鬟过来伺候她洗漱,一切仿佛又回到当初在王府生活时的状态。

只是,她如今的身份,是绣衣坊的姑姑。

两个丫鬟,一个名为石月,一个名为六琴,石月负责帮许静婉洗漱,六琴则帮她梳头,穿戴。

许静婉心里记挂着把那荷花荷包还给夏春,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走过个园子,穿过拱门,便是那绣衣坊做绣活的地方了。昨日来时,天气好,便都在外头做绣活。今日有些阴沉,绣娘们便都到屋内去做绣活了。

刚走到门口,只听得里头吵吵嚷嚷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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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五章 提神粥

“好你个夏春,昨日被姑姑叫去训了一顿竟然还不知悔改,今日你竟敢偷拿我的荷包!”说话的绣娘叫紫娟,只见她叉着腰站着,夏春被她推倒在地,正红着眼眶,咬着下唇,那双眸子里满是忧伤。

“你看什么看!就你的眼珠漂亮,就你会绣工是吗?”紫娟越看越气,又狠狠地踩了夏春一脚。

夏春那白皙的手指立即变得红红的,旁边本也有很多支持紫娟的,见如此情形,也都纷纷斜眼看向夏春。

许静婉在门口吭了吭声,古丽立马跑上前来:“许姑姑,夏春她偷了东西!”

夏春慌乱的站起身来,那嘴唇都快咬出血来了。

许静婉却是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将昨日捡到的荷花荷包递给她,道:“你昨日掉的,下次小心一些!”

只见夏春两眼望着那荷包,立刻便抢了去,捂在怀里,眼泪顿时倾泻而下。

许静婉这一看,倒是有些慌了。原本她只是要还她一个荷包,现在好像是自己把她给欺负哭了。

其他绣娘却是在一旁看着,紫娟上前一步,立马将夏春手中的荷包给抢了去。

“你偷了我一个荷包,这个便还我!”

夏春突然抬起头,道:“荷包是我的,我没偷你什么荷包!”

紫娟却是不饶:“你说没偷,可我早晨起来还见着的荷包,怎么一出门回来就没了,屋子里就你一人,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夏春摇头,却是看着那个荷花荷包道:“你还于我!”

紫娟见夏荷还对她瞪眼。一时气极,拿起身旁一把剪刀就开始剪。荷包上绣着的荷花被剪成了一片片的,地上散落一地的布片和棉花。

剪完了,紫娟还一脸不屑道:“想要,可没那么容易!”

夏春突然一扭头,便是朝外跑去。

许静婉看向古丽,古丽会意。立马跟了出去。

“你们也别看着了。就一个荷包罢了!弄得这一大清早的都不干活了,大家一起帮忙找,既然落在屋内。定是跑不了的。”

绣娘们于是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四处寻找着。一个绣娘正理着紫娟那杂乱的床铺,突然,从被褥下面抖落一个东西。落在了地上。

“咦,这不正是紫娟那个月亮荷包吗?原来是她自己放在床里了。难怪找不着!”那绣娘望向紫娟,其他人也同时朝她看去,一时间,紫娟的脸涨的通红。

“我、我也不知道啊!她没偷。那为何不说呢!”紫娟自我辩解道。

绣娘们顿时一个个脸色迥异。那夏春分明已经说过,她没拿,还要如何说呢!

此时夏春被古丽寻了回来。只见她浑身透湿,发丝不停地往下滴着水。

古丽看着大家道:“我发现她时。她已经走到那池水里了!”

大家倒抽一口凉气,似乎能听到那吸气的声音。

目光如炬,纷纷望向紫娟。

紫娟无意的轻咳了一声,脸上却还是强装着镇定:“我明日赔你一个便是了!”

夏春却是慢慢走到她熟悉的角落坐下:“不用了,娘亲给我的念想是赔不来的!”

说着,她便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腿之间。

紫娟瞪大了双眼,此时大家也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个便都自觉无趣地去做绣活了。

许静婉看着紫娟道:“向夏春认错!”

紫娟极不情愿地扭了扭身子,片刻后才用细蚊一般的声音道:“对不起,夏春,是我的不对!我对不起夏姑姑,更对不起你!”

夏春哽咽了两下,抬起一双泪眼:“没事,反正留着它,我娘她也不会回来了!”

此时,夏春抬起头,友善地望了许静婉一眼。

从这以后,夏春和许静婉便常在一起,虽然许静婉是绣衣坊的姑姑,可她的年纪不大,和夏春差不多,两人谈起天来也很投机。

在厢房里,夜已深了,夏春将手中的绣活放下,便是要走。许静婉道:“好妹妹,今晚陪陪我!”

于是,两个人睡在一床,互相打趣着,说着一些年轻女孩之间的秘密。

然而,这样轻松的日子却没过多久,这日大家都在赶制绣活,说是顾太后过寿,于是各个娘娘都巴结着,想法子讨好太后,有的便吩咐这绣衣坊做套精美的衣裳过去。

这订单一多,绣衣坊的绣娘就不太够用了,她们日夜赶制着,这绣活又急不来,必须一针一线的去做。

于是,不过几日,好些绣娘竟然晕倒了。

许静婉大为担心,立刻走去,俯下身来,给这几个绣娘一一看过。

“将她们送去休息!”

说着,她便一人穿过院子,绕过拱门,走到自己的厢房内。

石月和六琴都听命关好门,许静婉这才端坐于床上,将两边的帐子放下,将自己置身于这个小小的空间内。

素手抚上面颊,她随意的走入仙境一般的空间内,步履轻盈。

“主人,有何可帮助您的?”还是那同样的嗓音,磁性中带着关心。

“给我配一副众人皆吃的药膳,能提神醒脑,保持体力!”许静婉说着,在草地上肆意地坐下,抬头看着远处的景象,雾茫茫一片,却有樱花雨夹杂其中,让人感受不到悲凉。

“是的,主人!”

樱花树颤动着连天的枝蔓,樱花瓣便落得更加频繁起来,空气中透着股花香,淡雅,清新。

一张图纸很快制成,而3d打印也将那成品的模型做了出来。

是一碗粥,里面各种东西,颜色倒是诱人。许静婉舀起一勺来,果然滋味甚好,顿感精神百倍。

“谢了!”许静婉将图纸卷起。放入袖笼之中,衣袂飘飘,起身离去。

“主人慢走!”樱花树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可许静婉离去匆忙,完全没有听出那声音的不同。

厨房内,许静婉吩咐道:“按照这个方子,将粥做好。然后给每个绣娘送去一碗。

那厨子有些奇怪地看着许静婉。这厨子做菜,哪里需要旁人给方子。但知道她是绣衣坊的姑姑,便也就听话的接过那图纸。

待许静婉离去。那厨子却是瞪大了眼睛,这里面的东西,还真是丰富啊!没见过有人如此做粥的,这不像做粥。倒是像在做一味药。

绣房内,各个绣娘虽然辛苦。可都还在暗暗较劲,看谁绣的最让太后满意。

突然,一股香味传来,绣娘们纷纷抬头。只见几个小厨子正将一个大木桶放在院子里,桶里都是粥,香味诱人。

“大家别抢。一人一碗,吃完了继续干活!”许静婉一边吆喝着。一边站在粥前,给每位绣娘盛粥。

有的在后面窃窃私语:“这新来的姑姑就是年轻,不懂事,这原本体力耗费就多,竟然只提供粥吃,如何能有力气继续干活。”

大家议论纷纷,可又碍于肚内饥饿,不得不先填饱肚子,在此排队。

只见古丽先尝了一口,大声道:“这粥的味道可真不错!”

紫娟斜眼看她,面对着这一碗粥,只用勺子蘸了点汤汁,放入嘴里。

顿时一股甘甜和软糯便在嘴里慢慢融化。

果真是美味,而且那一点粥似乎还有提神的作用,方才她还有些困倦,此刻只觉得饱睡了一觉似的,精神甚好,可以立刻开始绣活了。

许静婉还吩咐丫鬟将几碗粥送去给那些累倒的绣娘,不多久,这一桶粥便见了底。

就是那最后边角的一点粥,也被几个绣娘用小勺给吃了个干净。

许静婉见了,忍不住笑了。

继续开工了,绣娘们纷纷走到屋内,各自坐下。可是她们发现,这人竟然坐满了。那些晕倒了的绣娘此刻都抖擞着精神,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了绣活。

大家如此对看一番,便是更有了干劲。

许静婉见状,回到厢房,另叫人给上了一碗预留的粥,小口吃着。

正高兴地吃着粥,外头却突然听到敲钟的声音。这钟声带着些凄凉,回音很是悠扬绵长。

一个小太监步履匆匆,赶到绣衣坊时,他大声宣读着圣旨:“顾太后因患急症,崩!绣衣坊今日起不许绣颜色艳丽的衣裳。”

许静婉拿着勺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银勺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这么去了,顾太后那保养极好的模样似乎还萦绕在脑际。

绣衣坊的活儿原都是为了给顾太后做寿而整出来的,现在顾太后一死,她们反倒是清闲了。

大家都四散开来,翻出白布,戴在头上。

到处都将艳色的东西收藏起来或是销毁,唯恐被谁人看见,举报了上去。

日子就这么匆忙的过了一个月。

这日,王舒俊随那租车的徐老头赶着马车去那繁华地带吆喝,一个贵妇许是看上了王舒俊的模样,便欣然上了他的马车。

徐老头让王舒俊赶着马车,自己则在一旁坐下,磕着瓜子,道:“你还真是我的贵人啊,自从你小子来了,我这租车的生意可是好了很多!”

王舒俊嘿嘿笑了:“我也多亏徐老指点,否则如今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马车飞驰着,很快来到一处府门跟前。

那贵妇从马车上下来,徐老头给她当马凳。贵妇在地上落定,回过头,看向王舒俊道:“小公子,不如你来我们府里做事,绝对比你这租车的生意挣钱!”(未完待续)

...

...

第两百零六章 怒吼

王舒俊正准备回绝,却见徐老头点头哈腰道:“夫人您说的极是,我这儿子,就是有些傻愣,读过点书,但不通人情,若是能在贵府谋个差事,那是最好不过!”

那贵妇点头认可,回过头看向王舒俊道:“你可愿意?”

王舒俊看了眼徐老头,道:“夫人抬举,只是老父如今一人在家,我极为不放心,还望能每月施舍几日,让奴才回去探望!”

“这好办!你就当我们府里的管家,每月给你四日时间回去探望,你看如何?”贵妇抬眸,媚眼扫过王舒俊,很是充满了情谊。

“夫人抬举,这是再好不过!那明日,老朽便将小儿送来!现在回去收拾东西!”

“嗯。”

马车前,王舒俊和徐老头并排坐着,徐老头嘴里叼着个烟袋,不断有烟雾从嘴里溢出来,飘散到后头。

过了良久,王舒俊才道:“徐老,我这恩还未报呢,怎么能让我去那个府里做事呢?”

徐老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从嘴里拿过烟袋,敲了敲王舒俊的脑袋道:“你还真是个木鱼脑袋,那可是盛府,多少人求着进去呢!也算你小子有好运气,那贵妇才会给你个管家当,盛府的管家,那每月挣的可不少,够你小子吃穿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你还图个啥?”

王舒俊看着前方无尽的道路,缓缓道:“我本是从府里出来之人,如今去当那管家应该也不难,可那贵妇分明对我有意,这万一……”

哈哈哈,徐老头突然坏笑起来:“还以为你小子是怕我老头孤身一人寂寞呢,原来还是怕那妇人啊!这有何难。人家一如花女人,还能吃了你不成?”

王舒俊脸色有些涨红,这女人有的时候可是比那猛虎还要可怕呢!若是她硬来。让他背黑锅,那可不是就惨了吗?

顾太后的丧事举办了好些日子。许静婉身为绣衣坊的姑姑,也赶制了一些白色的丧服。

这日,许静婉正在安排绣娘们干活,却见门外走来一人,一身黄袍加身。

“皇上万岁!”

许静婉赶忙作揖施礼,皇上一脸的清秀,还似原来那般。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来:“这阵子苦了你了,婉妃!”

绣娘们一个个皆惊慌失措。没想到,她们这姑姑竟然还是皇上的妃子。

一些平日里有些议论许静婉之人都纷纷垂下头去,战战兢兢,唯恐皇上赐了个死罪。

许静婉抬起头,有些奇怪地看着皇上:“太后刚刚故去,皇上此时还是莫要节外生枝吧!”

可皇上却是垂下头,道:“太后故去,朕也十分哀伤,可朕也很心疼你,一个人在这绣衣坊。不如先随我回去的好!”

皇上的旨意都下来了,许静婉若是再一意孤行便是抗旨了。于是,她静默下来。点了点头。

这边皇上露出了笑颜,牵着许静婉入了轿子。看着一身龙袍的皇上也同许静婉乘坐同一顶轿子离去,众人皆羡慕不已。

那边紫娟倒是打趣道:“夏春,你的好朋友姑姑飞高枝去了!”

夏春白了她一眼,独自离去。

许静婉去了皇宫,住在皇上安排的寝殿婉喜宫里。这边绣衣坊又派了个年长的李姑姑过来,李姑姑为人较为苛刻,凡事都爱数落,还动不动就对这些绣娘们进行责罚。让她们一个个每日都怨声载道,痛恨皇上为何将那许静婉给带走了。

这日。皇上正在御书房面见九王爷李玉铭,二人相谈甚欢。下起了围棋。

“皇上,你确定要下在这里吗?”李玉铭勾起嘴角,问道。

皇上凝神,将那颗已经快要落下的棋子又重新拿在了手里,掂量了一番:“好你个九弟,果然是个狡猾之人,朕不下这里了!”

李玉铭突然抢过皇上手上的棋子道:“哎,君无戏言,皇上一定得下那里!”

“来喝杯莲心茶吧!降火凝神,最是不错了!”许静婉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李玉铭倒是看呆了。他已经派人四处找寻过多次,都未曾找到许静婉,可她却被皇上藏在了这深宫之中。

“皇上您还真是懂得金屋藏娇啊!”李玉铭突然笑着道。

“不敢!这个娇,朕还未拿下呢!九弟也该婚配了吧!要不朕给你赐断良缘!”

“不敢,不敢,还是我自个儿寻去吧!”说完,他端起许静婉放在桌边的茶碗,抿了一口,眼神不经意间看了许静婉一眼。

许静婉虽是一身淡妆,可就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似一副美人图一般。

“咳咳,九弟记起府里还有其他事情,就先告辞了!”李玉铭放下杯子,便是起身作揖道。

皇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预料到了他会走,微微垂眸:“不远送!”

第二日,许静婉按照惯例,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

一屋子穿金戴玉,着装考究的女人有秩序地坐在一起,为首的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皇后见了她,只微微点了点头。众人叽叽喳喳议论着,将目光不时地在许静琬的身上打量着,不知她是从何处冒出来之人。

却听皇后直言道:“婉妃,你的册封仪式定在下个月二十四,你看如何?”

“谢皇后恩典,婉儿无异议!”

许静婉看着那一张张惊愕的脸,知道她们定是很惊奇,自己如何成了皇帝的妃子。

可,多言必失,她于是只端庄地坐着,皇后问及时才回话。

“我听说婉妃原先可是徐妃娘娘一手教导出来的,这恩情可不浅啊!”萧玉妃将一个果子塞入朱唇之中,假笑着道。

“那这徐妃岂不是又多了个帮手,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还真是比不过呢!”赵贵妃看了一眼徐妃,嘲讽道。其实看许静婉不过是个丫鬟出生,皇上大概只是抱新鲜,还没怎么宠呢!她早就想好了,等有空就去陷害一下她,没什么难的。

“赵贵妃还真是谦虚,若说帮手,赵贵妃可是培养了不少!”萧玉妃冷哼道。

“你——”本来都是共同攻击徐妃,这个萧妃竟然把她给扯了进来,一时间赵贵妃差点没被气得跳起来。

“好了,适可而止!今日无事,大家便都退去吧!”皇后突然正色道,目光扫了那争风吃醋的二人一眼,果然都是些烂泥巴,没有城府,每日就只知在这里斗斗嘴皮。

“谢皇后娘娘!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妃嫔齐声道。

赵贵妃回到林春宫,心里憋屈的厉害,这萧玉妃整日和她作对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来了个黄毛丫头,也敢如此嚣张!

“派个丫鬟给我去盯着她,若是有个什么不轨,立刻来我这禀报!”赵贵妃摁住胸口直喘气道。

“是。”嬷嬷听命下去。

夜晚,许静婉正端坐于婉喜宫内,这些日子在宫中的经历就似电影一般,一幕幕从眼前闪过。

她如今已是皇上的妃子了,这是真的吗?为何她感受不到喜悦呢?

她推开窗来,屋外一轮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中,明亮的光辉倾泻而下,给地面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芒。

许静婉信步走出寝宫之门,不知不觉竟到了御书房门前。御书房内意外的灯火通明,许静婉以为是皇上在里面批阅奏折,本想离去,却瞥见一个舞剑的身影。

“这不是九王爷李玉铭吗?他不是白日就回府了,怎么会在这里?”

许静婉慢慢踱步进去,静静地立在一旁,看着李玉铭舞剑,他的剑在手中,一时柔美,一时又狠劲十足。

待舞完后,他独坐下来,开始拿起身旁的酒壶,仰脖咕嘟嘟喝了一大口。

此时他瞥见了一旁站着的许静婉,眼神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想当初,父皇在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时常会来这御书房看书习字,互相切磋武艺,如今,一切都变了。”

九王爷说着,又咕嘟喝下一大口酒,胸前洁白的衣衫被濡湿了好些。

“许兄,看来,我真是配不上你啊!”九王爷抹了抹嘴唇边的酒水,自嘲地笑笑道。

“人生似浮萍,我也是万不得已!”许静婉感叹了一句,看了一眼那御书桌,不由得悲从中来。

想当初,自己不过是偶然间闯入这里,没料到却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得离去。

在一处角落里,一道目光狠厉地注视着这两个把酒言欢之人。

第二日,刚下早朝,皇上便急匆匆赶往婉喜宫。

许静婉才起身,端坐于镜子前面,一手抚上面颊,觉得容颜在这岁月中慢慢消逝,也许这就是她的命运吧!

“皇上!”

从镜子里看见皇上的身影,许静婉急忙起身相迎。

“你昨晚去哪儿了?”皇上神情凝重,直接问道。

“婉儿去了御书房!”许静婉知道皇上定是了解到了什么,便如实相告道。

“去那儿私会男人吗?”皇上的拳头握紧,毫不客气地质问道,目光似两把锋利的尖刀,随时可以置人于死地。

“无意中见到了九王爷!”许静婉还是一副淡定模样,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

“啊——”皇上大吼一声,一拳打在旁边一根雕龙画凤的石柱上。(未完待续)

...

...

第两百零七章 会亲

许静婉心中一跳,却还是没有做出退步的样子。原本就是皇上将她强行带来的,她心中还未承认他就是自己的夫婿,他发怒对她而言也只能说明小气。

不料,皇上喘了几口气之后,却突然变得温顺起来,他抬起手,犹豫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一双深眸注视着许静婉俏丽坚定的脸庞:“许是朕太过粗暴了,你定是想家了吧!明日就让你家人过来,和你小住几日,你看如何?”

“谢皇上!”许静婉没料到皇上会如此安排,点点头。

御花园内,赵氏左右看着,边走边啧啧称赞道:“这宫里的景色就是好啊!”随即看了身旁的许芝一眼。

许芝抿着唇,有些恼,酸溜溜地回道:“娘啊,皇宫自然是好,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姐姐嫁给了皇上,但也不代表这一切就属于姐姐,还有那么多的妃嫔呢!”

这话似说中了荣氏心内的担忧,只见她搅动着手里的一张帕子,有些惴惴不安地朝前走去。

“姐姐慢点走啊!别女儿飞上枝头变了凤凰,就不认我们这些亲戚咯!”赵氏一脸坏笑道。

刚满五岁的许敬翊拉了拉赵氏的衣角:“娘,翊儿累了!”

赵氏连忙将其抱起,直叹累坏了。

几个人同行到了婉喜宫门前,许静婉盛装出来迎接,当见到荣氏的一刹那,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女儿啊!”荣氏怀抱着许静婉,问道:“这些日子,在宫里可还过得习惯!以后我们母女可是见的机会不多了啊!”

许静婉哽咽着,擦了擦泪水,让丫环们招呼母亲和赵氏她们进去。

“姐姐,你这儿可真够宽敞的!东西都是极好的!”许芝似和许静婉有多深的姐妹情谊一般。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说说那个,都是些赞美之词。透露着嫉妒。

“皇上驾到!”皇上步履匆匆地赶了过来,俊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来。一身黄袍将其凸显的霸气十足。

他走来时,许芝便是着了迷。原以为这皇上定是个老色鬼,才会看上她这么平凡的姐姐,可却不曾想,皇上竟长了这么副俊脸。

“婉儿的母亲弟妹来了,可还开心啊?”

皇上亲昵的称呼,那深情的注视,即便是旁人。也能看出他对许静婉的深情厚谊。

可许静婉却只是微微抬眸,脸色平静道:“谢皇上恩典!婉儿难得和母亲相聚,确实有很多的体己话想说。”

体己话?

皇上微蹙眉头,赵氏她们也是有些心虚,许静婉只说和自己母亲有体己的话要说,那么她们的到来,便只是多余。

但如今,已经身在皇宫,岂是可以随意出入的,于是她们也就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皇上发话。

“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妨碍你们母女了!”说着,皇上转身离去。看都未看那许芝一眼。

许芝瞧着那背影,心里狠得牙痒痒,凭什么她一个和离了的姐姐可以拥有这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而她却守着一个不解风情,整日就知与她作对的武将蛮子。

“姐姐好福气!皇上对姐姐可不是一般的用心啊!”许芝在一旁酸溜溜道。

“娘,我带你去御花园走走!”许静婉却似没听到许芝的说话似的,一手揽过她娘的胳膊,朝外面走去。

走了几步,似想起赵氏母女来。这才吩咐身旁的丫鬟道:“好生伺候着赵姨娘她们,让她们在婉喜宫好好休息休息!”

“是。”丫鬟们听命。纷纷作揖行礼。

待许静婉搀着荣氏步出婉喜宫,已经看不到人影了。许芝拉过赵氏的手。道:“娘,我们不气,现在就带弟弟一起,出去逛逛!”

“恩。”赵氏脸上露出笑容,将许敬翊牵着,就要出去。

可在门口却被一同搬进婉喜宫的石月和六琴两个丫鬟给拦住了:“娘娘吩咐过,你们还是别到处乱跑,在婉喜宫好生休息!”

“我们休息够了!”许芝见了,顿时气恼,大声嚷道,便是要强行拉着赵氏一起出去。尤其是,她还期盼着能够再次见到那个英武的皇帝。

“不行!”一屋子丫鬟奴才突然齐刷刷跪了下来:“求二位不要为难我们做奴才的!”

一声高过一声的祈求让许芝和赵氏的脸变得绯红。

赵氏龇牙:“看我回去不好好整治一下荣氏!”

御花园内,许静婉搀着母亲的手,一路上赏花看景的,慢慢在石子路上踱着步。

“婉儿啊,真没想到,你进了宫,竟然还当上了皇妃!”荣氏感叹了一句,目光看着眼前这气派的林园,感觉似做梦一般。

“娘,当皇妃也不是我所想,只是,如今女儿恐怕是出不去了!”许静婉低下头,看着那一颗颗突出的圆润鹅卵石,心情有些低落。

“傻孩子,看得出,皇上是真心待你,你就在宫中好好生活,不要总想着去争什么!”荣氏深知这宫里争斗的厉害,害怕女儿万一被宫斗所害,于是好意提醒道。

“知道了,娘!”

突然,眼前来了一行人,被丫鬟们簇拥着的正是一身粉色衣裙的徐妃。

“徐妃娘娘安!”许静婉先行半蹲行礼道。

“好妹妹,你如今和我是一样的妃位,如何能受你大礼!”徐妃嘴里说着,却没有去扶的意思。

荣氏上下打量了徐妃一眼,看着面熟,只是这穿金戴银的,模样着实生的好看。

“徐妃娘娘!”荣氏也学着许静婉,微微屈膝。

“这是你的母亲吧!果然是个美人,看来妹妹的容貌大多是来自母亲啊!”徐妃掩面笑着道。

“母亲今日刚到,就不多陪姐姐闲聊了!”许静婉搀着娘亲,朝另一条岔道走去。

黛珠看着许静婉的背影,道:“早知道,娘娘当初就该把她关起来!”

婉喜宫内,许芝拽着赵氏的胳膊:“娘啊,我就说不来,你偏要来看看,现在被那个贱人囚禁在这里了,怎么办?”

许敬翊听了,立刻吓得哇哇大哭起来:“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赵氏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也不是没办法吗?这是老爷的意思,若是我不来,就显得和许静婉生分了。”

许芝刚准备再说点什么,就见许静婉搀着荣氏走了进来,二人感情深厚,相依相偎的模样,看得赵氏恨不得立刻上前去大骂一番。

“姐姐玩的可开心啊!我们是没福气的,这就走了!”赵氏也不想说方才她们呆在这寝宫不能出去有多郁闷了,直接就想着离去。

“赵姨娘怎么如此说呢!既然不习惯,那就恕婉儿不送了!”

说着,许静婉挥挥手,身后便有两队丫鬟,一个个手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不一会儿,那桌子上便摆满了各种珍奇糕点,特色水果及菜肴。

“这些都是御厨们精心准备的食物,用材可都是别国进贡的上品,既然赵姨娘和许芝妹妹不想多留,那婉儿就只好和娘独自享用一番了!”

说着,许静婉拉着娘亲在一旁桌边坐下。

“娘,这个荔枝是派快马从南方送来的,可新鲜了,您尝尝!”

许静婉拨开一个荔枝,露出水润的果肉来,送进荣氏的嘴里。

方才走了一路,还真是有些口渴,荣氏一边吃着,一边乐呵呵地点头:“你也多吃一些!看这些日子都瘦了!”

赵氏和许芝见了,都馋的直流口水。许敬翊拉了拉赵氏的衣角:“娘啊,我想吃荔枝!”

赵氏咽了咽口水,用力拍了拍许敬翊的头,道:“就你贪嘴,回去让你父亲给买些就是了!”

刚抱着许敬翊准备出门,她们却被门口的丫鬟奴才们给拦住了,赵氏回眸,那狠厉的眸子看向许静婉。

许静婉却故意装作不知,继续往荣氏的碗里夹菜。

荣氏背对着门,也不知身后发生了什么事,慢慢咀嚼着,微笑看着许静婉。

过了一会儿,许静婉才道:“怎么拦着了,快放她们走吧!”

赵氏和许芝狼狈离去。

荣氏放下筷子:“下次可别再这么调皮了!”

许静婉吐了吐舌头:“谁让她们总是欺负娘亲你呢!”

荣氏住了几日,便回去了。

许静婉在宫中静待着妃位大典的到来,而皇上每日必来,可每次都被许静婉给赶了出去。

皇上认为许静婉是要等着妃位大典到来时才肯亲近自己,便一直忍着,等着。

农舍里,徐老头照常天不亮便起床,将家鸡从鸡舍放出来,便锁上院门,坐上马车,打算离去。

突然,刷刷刷,暗夜中窜出好些人形来,其中一个面带铠甲之人将徐老头一把拽了下来:“老头,你可认识一个叫王舒俊的人?”

徐老头在自家门前被围,心中惶恐。他所处的这个地带又人烟稀少,即便喊救命也不会有人搭理,反倒是可能将他一条老命搭上。

“不认识!不认识!……”老头慌忙摆手,装作无知。

突然,寒光乍现,一把长刀架在了徐老头的脖子上,一副画像落了下来:“不认识,别跟我们装,王舒俊从宗人府出来就是跟你来了这里,你敢说不认识他!”(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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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八章 咔哇国

徐老头斜眼看向那地上的画纸,半卷着的画纸上面是个面相清秀之人,正是他带回来的那个王舒俊。

“快点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否则,别怪我的刀不长眼!”

那长刀的刀尖带点弯钩,将徐老头的脖子割出了一道口子来,徐老头自认倒霉,想着老伴曾嘱咐他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他便闭了闭眼,道:“他如今在盛家做管家,很少来我这里,他不是我的儿子!”

长刀刷地抽离,一群人急速离去。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徐老头无奈地用苍老的拳头捶地:“舒俊啊,你可一定要当心啊!”

盛府里,盛二少奶奶,也就是那日的贵妇正一身红妆,打扮得妖娆异常。她独自一人穿过正院,四处察看了一番,无人跟着,便径直走向那靠近大门的一处居所。

咚咚咚,几声门响,里面传来询问:“谁啊?”

“是我,有事跟你商量!先开门!”盛二少奶奶心情急切,眼神四顾,唯恐被哪个不知好歹的下人看见,乱嚼舌根子。

听得里头穿衣起身的响动,接着,门倏地开了,王舒俊身着洁白的里衣,披着一件外褂站在那里,眼神奇怪地看着盛二少奶奶。

盛二少奶奶倒是不矫情,直接把他用力推了一把,强行将身子挤了进去,然后反身快速关上房门。

王舒俊立刻后退几步,一手扶着旁边的圆桌道:“盛二少奶奶,你、你有何事吗?!”

“王管家!我来是有事相求!”

盛二少奶奶几步走到王舒俊身旁的桌边坐下,一手扶着额头,装作头疼的模样,倚靠在桌旁。

“盛二少奶奶。有事便讲!深夜独处一室,多有不便,但凡王某能帮之处。定是竭尽所能,帮助少奶奶您!以报答少奶奶的知遇之恩!”王舒俊听说是有事相求。便放下心来,也在桌旁坐下。

可盛二少奶奶突然一只素手伸了过来,紧紧握住王舒俊的大手道:“王管家,我有难言之隐啊!”

王舒俊被唬了一跳,立刻从盛二少奶奶那里抽出手,站起身来。

“少奶奶请自重!”

盛二少奶奶表情有些不悦,却是立即说道:“你来府里也有些日子了,应该知道我那个盛二少爷是个多么花心之人。他每日在外头花天酒地,招惹不少浪荡女子,而我夜夜独守空房,寂寞无处倾诉。奈何盛府的老太君又成天盼着我能给盛家添丁进口的,您说这事该如何是好啊?”

盛二少奶奶一副凄然模样,眼珠微动,就要落下泪来。

王舒俊当是何事,此乃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做管家的也不能管呀!便急忙推辞:“盛二少奶奶,我乃盛府的管家。也只是管些钱财账目的事情,如此大事,您应该跟盛老爷或是盛二少爷好好商量才是!”

盛二少奶奶却是将王舒俊的手拿了过去。抵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一起一伏的波涛汹涌。

王舒俊的心跳即刻停了半拍。

接着,盛二少奶奶便快速解着自己颈下的扣子,露出雪白的玉肌来。

“不可,不可啊!”王舒俊转过身去,打开门就向院子里跑去。盛二少奶奶愤恨地看了他一眼,将胸前的扣子一一系上,便是追了出去。

只见王舒俊刚跑到院子的中央,便突然有一圈黑影落了下来。如闪电般将其带走了,不知飞去了何处。

盛二少奶奶抬头望天。还以为自己是见了什么鬼神,唬地仓皇而逃。

王舒俊只觉得自己的头好痛。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恍惚间,自己被什么给罩住了,正一下又一下,被人掳着到处跑。

总算在一处宅子前落下,王舒俊被带到室内,光线明亮的刺眼。他面前的黑罩子也被慢慢揭开来。

面前一个打扮奇怪应该说是穿着异域服装的男子正慢慢转过身来,只见他发须皆白,干燥的唇瓣动了动:“你就是王舒俊,王家的大少爷吗?”

王舒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这个老头想要做什么,只淡淡道:“在下原先是,如今已是盛府的管家了!”

老者突然面向另一边,问他的下属道:“去查了吗?他是不是我们正宗的皇储!”

几个一身黑衣装扮之人纷纷拱手:“正是!”

老者身子微颤,语气顿时变缓,慢慢走下台阶,替王舒俊松绑道:“辛苦你了!皇子殿下!”

“皇子?”王舒俊突然露出一个笑来:“你们许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皇子,当今圣上尚且年轻,皇子年幼,怎会是我!你们还是赶紧将我放了,去宫里找吧!”

刚往回走了几步,王舒俊突然又想起那个盛二少奶奶来,不由得脚步一顿。

老者上前:“我乃咔哇国的宰相,怎会认错我们国家的皇储呢!你还是快随我回去,好继承咔哇国的江山基业!”

“什么咔哇国,我听不懂!”王舒俊当是遇着了个老疯子,他还是执意朝外面走去。

突然,身形一顿,王舒俊又即刻昏睡过去。老者嘴里嘟囔着:“皇子,这是你逼我的!老臣只有奉命行事了!”

漆黑的夜空,一轮弯月时而隐遁到那些云朵的后面,时而又闪现出来。

只见一道道黑影自那屋顶掠过,慢慢奔向远方。

第二日清晨,王舒俊醒来,发现自己正睡在一张虎皮之上,到处都是粗鄙的一切,房屋是用些兽皮和木头制成,周围的家具也都用些兽骨精心打磨。

他慢慢起身,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正穿着一身贝壳兽骨缝制的衣裳,端着个水碗,递到他的面前。

王舒俊大口地喝着那碗里的液体,但却吃出了一股子奶味。

“你是谁?这是什么东西?”

那少女露出一笑,道:“我叫米莉,是咔哇国贵族的后代。你刚才喝的是我们咔哇国奶娘产的奶水,对你补充体力很有帮助的!”

一听是奶水,王舒俊立刻胸前一哽,掀开身上盖着的兽皮,便跑到那帘子边上吐了起来。

几个侍女端着铜盆匆忙过去。

王舒俊看着这些穿着暴露皮肤黝黑的侍女,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就这样,一直吐到体力耗尽,王舒俊这才躺回原来的卧榻,不能动弹。

突然,门外宰相求见。

王舒俊颤抖着身子,让他进来。

一脸白须的咔哇宰相跪了下来,一手摁在胸前:“先皇驾崩!还请皇储出去主持丧礼!”

王舒俊点点头,挥手让他先下去。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好些了,这才由几名侍女伺候着坐起身来,洗漱后换上咔哇国皇储的衣服。

也不过是狮毛和兽骨缝制而成的大衣,根本不能和大胜朝的那些精工细作出来的上好衣服相比。

王舒俊也就入乡随俗了,被侍女们簇拥着走了出来,米莉搀扶着他,模样透着关心。

出了毡房,外面是一片辽阔的草原,正前方不远处正燃着几处篝火。王舒俊慢慢走了过去,只见枯枝烂叶的堆了个小山一样高,上面正睡躺着一个面容憔悴的老人,一身衣裳和自己差不多,只是那头上还带着个虎头。

“请皇储主持先皇大典!”众人欢呼着,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似都像那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

王舒俊身旁的咔哇宰相递给他一个燃烧着的火把,王舒俊会意,走过去,仔细地看了那睡躺着的老人一眼,这难道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虽然他不确信这些蛮夷之众是否将他的身份弄清楚,可是,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万一自己真的是这咔哇国的皇储,那么现在,他岂不是只剩下见父亲最后一面了。

火把在手中熊熊燃烧着,王舒俊迟迟未点燃那些碎枝烂叶。众人哀嚎,有些强壮的男人仰天长啸,发出狼的哀嚎声。

声音凄厉刺耳,划破苍穹。

王舒俊将火把一扔,火苗迅速窜起,借着这西域特有的狂风,很快那火舌便将这睡躺着苍老的男人给吞没,浓烟滚滚,热浪滔天,众人跪下膜拜。

王舒俊慢慢走回毡房,脚步沉重。

米莉一直搀扶着他,跟他竖起大拇指,赞赏他勇敢。

王舒俊嘴角扯出一个笑来,仰躺在床上,顿觉四肢无力,昏睡了过去。

婉喜宫内,许静婉来到给荣氏安排的卧房内,荣氏微笑着看她。周围的一切奢华至极,已不是别苑那般朴素的模样了。

“娘,你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女儿不孝,没能每日伺候左右!”许静婉在床边坐下,眼里饱含情谊地问道。

荣氏摸了摸许静婉的头:“傻丫头,娘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样过生活还不都一样,况且你还派了那么些人整日保护着娘,娘过得很好,被她们照顾的很好,你不用担心!”

“这就好,娘,我好想你,好想你一直和女儿住在一起!这宫里生活虽然奢华,可比不上和娘在一起的日子快乐!”说着,许静婉将头枕在她娘的膝盖上,荣氏伸出手去,替她整理着鬓间的乱发。

“哎,娘老了,不能和你过一世,你还是好好哄着皇上,跟他过好日子吧!”荣氏叹道。(未完待续)

...

...

第两百零九章 变化

许静婉双目睁开,漆黑的瞳孔望着不远处的两柄灯烛:“皇上有那么多的妃嫔,静婉只求能在宫中有一席容身之地。”

许静婉早已把事情看淡,打算好孑然一身,度过余年了,只是还放不下娘。

荣氏在宫中住了几日,便要离去了。许静婉站在宫门之上,恋恋不舍地目送着那车碾离去,泪水静静地淌下。

回到婉喜宫,却有好些宫女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嬷嬷道:“这是徐妃娘娘差人送来的衣裳,娘娘说和婉妃姐妹情深,特意送些东西过来。”

许静婉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些华丽漂亮的衣裳,点了点头:“替我谢谢徐妃!”说着,她便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来,放在嬷嬷手上:“将这个镯子拿过去,转赠给你们娘娘吧!”

嬷嬷应是,带着一帮宫女,放下礼物,便匆匆离去。

许静婉看着这些颜色艳丽的衣裳,心道,这个徐妃看来还真是将她当做无知小孩,顾太后刚刚去世,若是自己就如此轻易穿上如此华美的衣服,定然会引起皇上的不悦,兴许还会掉脑袋。

正想着,却见不远处的赵贵妃正带着好些丫鬟慢慢走了过来。

“哎呦,这婉妃的典礼听说就要举办了,皇上可是邀请了好些人物呢!连各国首领都邀请了,到时候,满京城恐怕定是会热闹非凡吧!”说着,赵贵妃看了眼丫鬟们托着的衣裳。

她忍不住啧啧称赞道:“这上好的丝绸布料,做出来的衣裳就是不一般!”

许静婉见了,知道赵贵妃定是来探探她的情况的,也不生疏,热情道:“我一向喜欢素淡的。若是姐姐喜欢,就全部送给姐姐好了!我再差人去给自己做些淡颜色的。”

“这怎么好意思呢!”赵贵妃一向是个霸道的主儿,她看上的东西。都是想法子弄过去的,她一边说不好意思拿。一边却吩咐下面的丫鬟赶紧收着东西。

许静婉见她如此,也知是个没心计的,转身吩咐下人再拿了些小参过来。

“这是家母前些日子过来特意给我捎的土产,这些小参别看个头小,可是补着呢!”

“是吗?那我还真是不客气了!”赵贵妃忙着拿礼品,都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了。她和一众丫鬟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笑着道:“以后妹妹若有什么麻烦事。尽管来找我啊!”

许静婉点头称是。

赵贵妃虽然每日总在皇后面前和萧玉妃唇枪舌战的,倒也是个单纯之人。

送走了这一切,许静婉这才有空坐下来歇一歇。

荣氏回到许府,轿子刚落下,刘管家就来找,说是许老爷在等她。

荣氏手攥着帕子,有些惴惴不安,难不成是自己在宫里待了太长时间,而且还打发了赵氏她们先回来,惹老爷生气了。

一路穿过池塘。来到专门会客的古亭苑,只见许国朝、赵氏和许芝都在,许敬翊则由一旁的奶娘带着。

见荣氏进来。许国朝起身,赵氏她们也站直了身子相迎。

“夫人,一路奔波劳碌,来,快坐下歇歇!环翠,上茶!”许老爷眼中含笑,客气周到,全然不像曾经那个说一不二的许老爷。

环翠笑盈盈地将茶水端了过来,许国朝立即接了过去。亲自端给荣氏:“小心别烫着!”说着,他还揭开茶盖对着里面轻轻吹了吹。那模样,就像是给小孩喂奶。小心翼翼。

茶杯内的一朵雏菊绽放的很美,随着许国朝的吹气满满在水里摇曳着菊花瓣儿。

荣氏心醉神迷,有些受宠若惊。

她含羞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很甜!”

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幸福。

看着两人如此含情脉脉,赵氏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许芝站起身来:“娘,我先回蒋府了,你和弟弟保重!”

赵氏见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许国朝却是沉声道:“你去吧!好好和肖剑过日子,别没事就往娘家跑!学学你姐姐!”

许芝冷哼了句,斜睨了荣氏一眼,便匆忙走了出去。

许国朝有些埋怨地看了看赵氏,几个人一时间陷入沉默当中。

当晚,许国朝宿在了荣氏那里,赵氏一人独守着空房,她抚摸着许敬翊的小头发,将脸贴着他摩挲道:“娘现在就剩你了,你一定要跟娘争口气啊!”

许敬翊伸出小手,帮赵氏擦去脸上挂着的泪,小大人地撑起腰,道:“敬翊知道,敬翊要保护娘!娘放心吧!”

赵氏猛地将其揽入怀中!呜咽哭出声来。

荣氏这边,饭间,许国朝细心地帮她夹菜,荣氏吃在嘴里,甜在了心里。虽然知道许国朝对自己的这些变化可能皆因自己女儿成了皇妃的缘故,但她还是很满足,希望日子就如此便好。

这么多年了,许国朝总是向着赵氏,将她这个发妻抛之不顾,她都习惯了。没想到,年老了,还能享受到如当初年轻时的欢愉,荣氏觉着,就守住今晚,也就此生无憾了。

许国朝睡躺在床上,见荣氏在想什么出神,便四下看了看,道:“你这屋子也好些年没有修葺了,明日就搬到清渊宅去住吧!”

荣氏瞪圆了双眼,清渊宅不是老爷的住所吗?老爷可是从来没让哪个妻妾去那里住过,一般他心情不好时,一个人才会去那里住,那里的装饰可都是堪比着皇宫呢。

“这怎么可以!我没为许家添个男丁,住进去会惹闲话的!”荣氏待在这许府多年,早就知道这许府还是很重规矩的,要和老爷住在一个屋,那必须是对许家有所贡献才行。

她只生了许静婉这么一个女儿,因此这么些年才会一直不被府里的人看中。

许国朝叹了口气:“萍儿,当初是我亏待了你啊!没事,明日我便差人过来,你就搬过去!”

虽然如此贴心地说话,可许国朝的初衷却是为了自己。荣氏的女儿已经是皇妃了,若是等许静婉成为皇妃,回来省亲之时,见到自己的母亲还被安置在那偏苑,指不定要对他的仕途有什么影响呢!

清渊宅门前,赵氏见一堆人进进出出,手里都搬着东西,便是奇怪道:“是谁让你们搬东西进来的,老爷没吩咐,这个清渊宅可是不许随便乱动的!”

赵氏习惯了主母的姿态,这么些年了,许老爷也从来没把她当侍妾看。

一个奴才将一个花瓶轻轻放下,道:“回二夫人,我们老爷说,要将那别苑,夫人屋里的东西都给搬过来,以后和夫人住一块儿!”

说着,那奴才又气喘吁吁的将那大花瓶给搂抱了起来,朝里面扛去。

“二夫人?!”赵氏一听,顿时气急。多少次,她央求许老爷让自己搬到这清渊宅和他同住,他就是不肯,说什么反正每日会去她的花荷苑,没必要多此一举。如今,老爷竟公然将荣氏给迁了进来,这不明摆着,让世人觉着,她是小,荣氏为大吗?

赵氏正独自气闷之时,丝儿却上前道:“老太君来了,正在古亭苑,等着大家呢!”

丝儿抱起一旁的许敬翊,赵氏却是一股怒火没处发泄,心道刚好让那老太婆给评评理,这许老爷分明是最爱她,如今不能因为荣氏的女儿成了皇妃,就如此低看她才是。

古亭苑内,待赵氏走到时,已是宾客尽欢,大家其乐融融地坐在了一起。

今日不仅老太君来了,大老爷许国天,夫人戴氏,三老爷许国栋,夫人孟氏也都来了。

“老太君!”赵氏行礼道。

可是,一抬头,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荣氏的身上。

老太君将荣氏的手拉着,无比亲热的道:“你也算是熬出头啦!真是名门之后,就是不一般啊!这静婉啊一下子就被皇上给看中了,以后你也可以跟着享享清福咯!”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三夫人孟氏插嘴道:“这都是一家人,将来姐姐还是要好好嘱咐静婉,多关照关照我们家国栋啊!”

老太君瞪了孟氏一眼,妇人之见!

不过,这话倒是说得没错,老太君于是也点点头:“静婉那丫头不容易,我们也知道!可她毕竟是出自许府,所谓父母之恩,终生难报,我们许家就是她的娘家,如今我们也是皇亲国戚了,说话时理应注意一些,不过,这该帮的还是要帮,否则她在宫里头也抬不起头来不是!”

荣氏点着头,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一贯对她不屑一顾的这些人,突然对她无比殷勤起来,虽然高兴,可还是有些不习惯。

赵氏一直站着,听着这些人的闲聊,感觉到极其的受辱。还是许敬翊大喊了声:“奶奶,接着便从丝儿的怀抱里挣脱下来,朝老太君跑去!”

赵氏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无论如何,许国朝妻妾里,也就只有她为许家生了个儿子。这一点,荣氏一辈子也比不上。

老太君宠溺地将许敬翊抱入怀里,问道:“翊儿现在读了什么书啊?”

“翊儿如今正在念三字经,奶奶!”纯纯的童音,让大家的目光不由得朝许敬翊和赵氏的身上凝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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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章 舞女行刺

赵氏得意的抿唇,微微抬起下巴。

可老太君却是有些神情不悦:“翊儿都这么大了,如何才只读些如此浅显之书,赵氏,你有没有用心去带翊儿?”

老太君的质问,让赵氏有些慌神。她立刻作揖道:“老太君恕罪,翊儿还小,我觉得没必要这么早灌输他那些难懂的知识。”

“看来你还真是不适合带翊儿,不如这样,荣氏教子还是有些方法的,你将翊儿过继到荣氏的名下,也好过跟着你没出息的强!”

赵氏一听,脑子立刻就糊了。原本是来跟老太君诉苦,让她惩罚荣氏的,怎么这情形都倒过来了,还要她把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拱手让人。

许敬翊虽然年幼,也大概揣摩出了老太君话里的意思,立刻从老太君怀里挣脱,朝赵氏怀里扑:“我只要娘,不要别人带我!”

稚嫩的声音,加上那嘤嘤的哭腔,倒是让在座的都心疼了一把。大夫人戴氏替赵氏求情道:“老太君,这赵氏虽说没有教养出似许静婉那般出息的女儿,可她也没犯什么大错,若是将那翊儿强行从母亲身边带走,恐怕翊儿将来也会埋怨老太君您呢!”

说着,翊儿再次抱紧了赵氏的胳膊,瞪眼看向老太君:“我不要和娘分开!”

老太君见那眼神坚定,倒是心虚了一把。便装作无知地闭了闭眼:“罢了!罢了!翊儿就暂且和你娘待在一起吧!只是赵氏,你虽然身为妾室,可翊儿是我们许家的男丁,你可得好好教导教导了,若是觉着吃力,改明儿我就给翊儿请个先生。好好教教他学问,别荒废了才是!”

赵氏点头,却是低头看向翊儿。这么说来,老太君还是嫌弃自己学问不高!

荣氏站在一旁。看了许久,本来要说的话,也都被大夫人给说了,自己倒是落了个清闲。

突然,许国朝拱手道:“母亲,儿子决定今日就让荣氏和我同住在清渊宅,您看如何?”

老太君正想着该给翊儿找哪个先生来教,她看了眼许国朝。心道:“这个儿子还真是开窍了,原先一味的偏袒赵氏,宠妾灭妻,如今竟然也懂得讨巧了!”

赵氏却是不乐意了:“老太君,这清渊宅一向是老爷独处的静谧之地,平日老爷可以在那里处理些公事,看书作画,如何能让荣氏住进去,岂不是大煞风景么?”

老太君眯眼,看着赵氏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才好呢?”

赵氏以为老太君还向着自己,便露出一笑,道:“依我看来。这清渊宅却是缺个女眷,恰好这翊儿又需要多读些书,陪在父亲身边自是最好的了!因此,妾身愿意搬进去同老爷同住,既照顾了老爷的日常起居,又对翊儿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荣氏抿唇,自己的行李都差不多搬到清渊宅了,赵氏怎能如此插一竹杠。

老太君正色看向翊儿,道:“翊儿年纪尚幼。他父亲所读之书对他来说都太晦涩难懂,我会另派先生教他。你不必操心。荣氏为许家做了贡献,又是嫡妻。住进清渊宅我看没什么,如何会大煞风景,此事莫再议论,就这么定了!”

“是!”许国朝拱手,坐在一旁座位之上。

咔哇国,先皇驾崩,这皇储继位,一切顺应天意。日子就定在本月的十八,这阵子,咔哇国的皇族下属们都忙着准备庆典活动。

王舒俊在床上静养了几日,都是米莉端水送药的,照顾的很好。

虎皮大床上,王舒俊挣扎着坐起身来:“米莉,我觉着身子大好,可否让我出去走走!在屋子里都憋坏了!”

米莉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扑了过来,皇储小心,你现在可是我们咔哇国的希望,米莉陪着你出门散心吧!

王舒俊点点头,对这位模样俊俏的异域姑娘很是感激。

米莉起身,周身的牙骨装饰碰撞着,发出沙沙的声响。那长长的纱巾从头上直披下来,盈盈的腰身,一手可握。

出了毡房,一切都是空旷无比的景象。没了世俗的牵绊,有的只是那辽阔的原野景象。

米莉搀扶着王舒俊朝前走了些路,发现一群人正在吆喝着,彼此叫好,不时地还鼓起掌来。

米莉兴奋的拉着王舒俊的手道:“皇储快看!那边正在练习摔跤呢!”

王舒俊顺着米莉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众人听到米莉的声音后,慢慢朝两旁散开来。中间几个练习摔跤之人,一个个都长得无比强壮,上身**着。

在这大风天,彼此摔跤比试着武艺。

只见一个大块头大喊一声,将面前一个同样壮实的男人像扔沙包一般拎起来,朝后重重的摔去。

噗通一声巨响,地上尘埃溅起。

叫好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那男人看了王舒俊一眼,立即行跪拜礼:“皇储!”

王舒俊点点头,由米莉搀扶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再朝前走了百米的样子,一处毡房前,几个身穿艳丽服装的男女正一边摇鼓,一边跳着舞。那遮着面纱的女子妖娆的扭动着腰肢,眼神**的朝王舒俊看过来。

男子一腿跪下,手中的鼓被他灵活地击打着,发出好听的伴奏声。

王舒俊看着他们的着装,有些像大胜朝的衣服,顿时回想起了那日在大胜朝的宫中,许静婉在大殿的中央跳的那支舞。

那奇幻地移步,如梦似幻的舞姿,还有最后那花开之艳丽,都令人着迷。

为此,王舒俊多看了那女子一眼,便慢慢踱步回去。

刚入帐内,咔哇宰相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王舒俊在一张虎皮椅子上坐定,咔哇宰相便递上一份牛皮纸,只见上面写满了文字。

“皇储,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今日恐凶多吉少,皇储一切万万得小心行事!我已加派人手,时刻护卫着皇储的毡房,还请皇储不要着了坏人的道!”

咔哇宰相一脸的忠诚,王舒俊之前和他也有过几次交道,因此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你下去吧!我会记住你说的话的!”

米莉上前搀扶宰相起来,细言道:“放心吧阿爹,米莉誓死保卫皇储的安危!必要时会献出自己的生命的!”

咔哇宰相老泪纵横,可却还是非常欣慰:“你长大了,可得好好伺候皇储!”

说着,他慢慢起身,蹒跚离去。

一丝风从毡房外席卷了进来,咔哇宰相刚走,那咔哇国的大皇子便大步走了进来。

“兄弟,你可好些了!”说着话,大皇子身后进来好些美女,一个个穿着暴露,在毡房内跳起舞来。

王舒俊看向他,道:“多谢大皇子关心,我已经大好了,不会耽搁明日的登基!”

大皇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嘴角弯了弯,道:“我们兄弟这么多年没见,好在宰相将你找了回来,没耽误正事!如此,我们不如今夜就好好庆祝庆祝,来,我带了大坛子的女儿红,听说是大胜朝的佳酿,一起喝吧!”

大皇子一身的兽毛斑斑点点,一头散发披在胸前,头上一个绑带,将头发固定。整个人,强壮凶悍,豪气十足。

王舒俊看了眼那酒坛子,确实很是熟悉,可大皇子此来,不定存着什么心思。他便装着还有些病态道:“我在大胜朝就很少饮酒,怕在大皇子面前露了丑相,况且如今病还未愈,饮酒不利于伤口的愈合,我看,还是陪着大皇子看舞便是!”

大皇子应是,在一旁的矮桌边坐下,几名侍女奉上美酒。他一人拿起酒壶,大口的往嘴里灌着,眼睛注视着场中央那群舞动的女子。

为首的那名最为美艳的女子蒙着个面纱,正是王舒俊方才在外头见到的那位。她一直是这支舞的灵魂人物,大家的配合都在衬托着她的美艳。

王舒俊不觉地看着她出了神,突然,那女子慢慢细步走了过来,端起那大皇子桌上的一杯酒酿,便朝王舒俊走去。

那眼波浮动,最能迷惑众生。

王舒俊伸出手来,却碰触到那女子握着酒杯的手,女子大惊,面纱掉落,现出白皙的玉肤,和精致的五官。

酒杯翻倒,撒了王舒俊一身酒水。正在手忙脚乱之际,女子的袖口突然现出一把匕首,寒光凛凛,直捅向王舒俊的咽喉要害之处。

米莉猛然抬腿,一脚将其匕首打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击响。

“大胆奴婢,怎敢行刺皇储!”

米莉露出凶颜,挡在王舒俊身前。

那舞女却是没有放弃,拿起桌上一个铜壶,便朝米莉扔去。米莉举起手臂,将铜壶挡下,却伤着了筋骨,微微咧嘴。

“你没事吧!”王舒俊看向米莉,然后起身,一脚将舞女踢了下去,道:“来人!”

外面立刻冲进好些卫士,一个个强壮挺拔,手握弓箭。

可是这箭头都指向一个人,王舒俊。

“你们胆敢造反!”

大皇子猛然站起身,仰天大笑:“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多时,皇储,你好好的在大胜朝过你的日子,何必来我们这蛮夷之地。原本你不来,我便是新一代的咔哇国国王,因此,你必须得死!给我放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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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一章 出塞

顿时,那些弓弩手百箭齐发,米莉将面前的桌子抬起,利箭纷纷打在桌上。

接着,便听到有如切菜的动作和惨叫声,王舒俊抬眸,发现那些卫士纷纷倒地,大皇子被擒,咔哇宰相披着铠甲走上前来:“请皇储恕罪!老臣来迟了一步!”

王舒俊此时慢慢从那高台之上,踱步到咔哇宰相面前:“干得很好!”

大皇子垂下头:“我虽布得局,可奈何还是没有咔哇宰相厉害!技输一筹,甘愿领罚!”

王舒俊点点头,却是挥挥手,让他们先将大皇子收押。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这日王舒俊被穿上了传统的咔哇国国王的衣服,这是些咔哇国的能工巧匠制作,既保暖又大气。

米莉帮王舒俊穿上,将他的头发解开来,看着他那俊朗的模样,忍不住赞叹了一句:“我们的皇储果然继承了先皇的模样!”

王舒俊笑了,嘴角微扬。

走出毡房,外面阳光明媚。毡房外已经放置了好些排列整齐的木桩,木桩上面都燃着篝火,形成一个直通向国王宝座的路径。

两旁的民众都热情地欢呼着,顿时整个草原沸腾了起来,天上的雄鹰尖叫一声,掠过。

咔哇宰相宣布咔哇国的登基大典正式开始,那些早已精心准备的一些竞技项目以及舞蹈歌唱节目也纷纷拉开了序幕。

此时的草原热情奔放,到处都是欢歌笑语和小孩们叫好的声音。

王舒俊慢慢沿着那条甬道走上高台,高台上是一把用兽骨精心制作出来的宝座,上面垫着虎皮。王舒俊坐在椅上,一手拿过身旁的权杖。

台下的民众欢呼起来,大家围成圈。绕着那中心高台拉手跳舞,欢呼歌唱。

咔哇宰相牵着米莉,对王舒俊道:“我们咔哇国的新主啊。为表达我最忠诚的心,我愿将我最最宝贵美丽的女儿献给陛下您!”

王舒俊看向米莉。只见她眼波流转,脸色微红,含羞地偏过头去。

可王舒俊却叹了口气,道:“米莉确实很好,不过我只把她当做妹妹!以后,米莉就是我的干妹妹!”

大家又齐声欢呼起来:“公主殿下!”

米莉听了,转身跑回毡房。

王舒俊成了咔哇国国王,开始慢慢掌管军事大权。咔哇虽说只是个大胜朝边境的小国。但易守,难攻。

慢慢地,一个计划酿成。

大胜朝,正在筹备着婉妃的升妃仪式。这日朝堂之上,外面突然有节度使来报:“咔哇国新登基的国王,就要攻打大胜朝,说若是大胜朝不将许静婉送去给他们做王妃,便定要让大胜朝的民众没有祥和的日子可过!”

朝堂之上,大臣们顿时议论纷纷。许静婉是何方人士,那咔哇小国如何知晓我们大胜朝有这么一个女子。

这时。一个大臣回想起原先的一个招亲,便道:“许静婉不正是徐妃娘娘的宫女么?”

大家这才忆起当初那个招亲的事情来,可最后那个许静婉是一个也没选。

辅政大臣顾思寒道:“皇上。一个女子能换来一方的安宁,我看不如就依那咔哇国所言,将许静婉献给他们!”

孟寒柱孟大人也拱手道:“顾大人所言极是啊!国家安泰才是江山稳固的首要条件,既然他们咔哇小国所求不多,区区一个宫女,我们还是出的起的!”

皇上凝神,眸子闪过一丝寒光,他看向苏公公,苏公公也是低垂下头来。不发表意见。

龙椅的扶手被他握的生紧,婉妃可是他的心头肉。如何能割让给他人。

突然,李玉铭上前一步道:“咔哇小国。如此向我们大胜朝索取,如若今日同意了其要求,他日必定有更为苛刻的请求。九王愿带兵前往,一举歼灭那弹丸小国,为大胜朝做贡献!”

皇上点点头,如此一来,是最好不过的了。

“九弟所言极是,我们大胜朝如此泱泱大国,如何能受那弹丸小国的威胁。蒋将军,你速带三千兵马,协助九王爷,去边境,剿灭咔哇叛匪!”

“皇上不要轻率!不要轻率啊!”孟寒柱突然上前一步:“据老臣所知,那咔哇国虽只是个弹丸小国,可他所处的地理位置非一般人所能擅入!若是冒然让王爷和将军带兵进犯,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皇上冷下眸子:“那依你看,该如何?”

“臣以为,自古上战场打仗,没个计策不行!既然他们国家要求将许静婉纳为王妃,那我们可以假意赞同此想法,将许静婉做诱饵,引他们出来,待杀了他们的国王,到时再行剿灭不迟!”孟寒柱言道。

皇上沉吟半响,道:“这计策甚好,只是……”

“皇上请放心,孟某愿身先士卒,随军而行,做此次行军的军师,至于许静婉,我们会尽全力,确保其安全!”孟寒柱一头花白的头发随风舞动着,皇上见了,心生怜悯:“就依孟大人所言!”

回到后宫,皇上直奔那婉喜宫。许静婉见皇上脚步匆忙,立刻上前询问何事。

皇上在桌边坐下,吩咐丫鬟拿来酒水,一边饮酒,一边深情地望向许静婉道:“是朕的不是,那咔哇国说是要将你送去,给他们做王妃。”

“什么?”

许静婉刚刚准备阻止皇上喝酒,一听此话,整个人脑中立即嗡嗡作响,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上便将朝堂之上对此事的解决一一说给许静婉听,许静婉这才镇定下来。

虽然对于这昭君出塞之类的事情也从历史书上见过,可当真自己身临其境的时候,还是有些彷徨。

准备工作在军队的迅速整顿中拉开了序幕。许静婉由一些宫女们精心打扮之后坐上了花轿,一些宫里的娘娘们见了都很是高兴。

徐妃娘娘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目送着花轿随军队离开。

轿子一直被抬出宫门,慢慢朝那咔哇国驶去。

许静婉头上顶着厚重的装饰,累得脖子都快挺不直了。她慢慢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突然停顿下来。

素手掀开轿帘来:“前方何事?”

李玉铭驾马而来,拉紧缰绳,道:“前方遇到高山挡路,可能前进不了了,我们就在此安营扎寨吧!”

军队于是都停顿下来,片刻功夫,这辽阔的草地上便到处都支起了帐篷。

许静婉被安置在最里头的一间帐篷内,四周被围的严严实实。

许静婉在帐篷内歇下,不久便听到帐篷外蒋肖剑求见。许静婉勉强坐起身,石月卷起帐篷帘子。

蒋肖剑的眸子注视着她,半响未曾开口说话。六琴奇怪地开口道:“将军若是无事,那我们家小姐可是要休息了!”

蒋肖剑回过神来,从身后拿出一束新鲜的野花来:“这个给你!”

许静婉看着那些娇弱却极美的野花,疲惫的心情减去了不少。

“谢谢你!”许静婉想起当初和蒋肖剑误打误撞地一起去宫中赴宴情形,不由得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但也只有好感罢了!

蒋肖剑随即递了个一个水壶过来:“喝点水,解解渴!”

石月帮许静婉拿过水壶,帐篷便从里面关上了。

这高原地带,气候多变。刚刚还晴空万里,不一会儿已经下起了小雪。一整晚,许静婉睡得有些不安心,如今到了这一步,也不知会遇到什么情况。

她将帐篷弄出个小缝,朝外面看去。只见蒋肖剑正端坐在她的帐子外面,积雪已经将他周身覆盖。

许静婉的心不由得疼了一下,这蒋将军怎么说也是即将带兵打仗之人,若是众人没了头领怎么能行!

于是,她让六琴去劝说一番。

只见六琴走到外头,说了几句,便回来了。

“小姐,蒋将军他不听,说是一定要确保您的安全!”

许静婉叹口气,回到帐篷内歇息。

夜晚,外面篝火熊熊燃烧着,帐篷内的兵士也都打着盹。

黑夜中窜出几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最里边的帐篷外。

只见一声凄厉的喊叫,帐篷内顿时没了许静婉的身影。

蒋肖剑继续跟着那几个黑影后面追赶着,李玉铭闻讯也追了出去,却被孟寒柱给拦了下来:“将士们可都望着你们呢!”

李玉铭咬牙,看着那黑影慢慢消失在山的那头。

蒋肖剑登上山顶,却发现跟丢了,眼前只有巍峨的山脉,和那终年积雪的山顶,到处白茫茫,风中夹杂着雪扑面而来。

他赶紧走回帐篷处,却发现此时两军已经开战。

许静婉被人掳着,在一处地方被放了下来。

“国王,人给你带来了!”那几个黑衣人一手放在胸前道。

“很好,你们退下吧!”

虎皮床上,一个温婉的女子正睡躺在上面,虽然知道是被迷药给弄晕的,但王舒俊依旧觉着,她和当初没有两样。

米莉走上前,看着那美得惊人的脸庞,道:“难怪王你这么看重她,果然是个绝色美人!”

王舒俊回头,道:“你今夜好好伺候她,待明早她醒来,告知于我!”

“是。”

米莉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许静婉的面容。一身大红的衣衫,头上金饰繁多。这样的女子,在大胜朝也定是非常受重视吧!否则穿戴不会如此之好!(未完待续)

...

...

第两百一十二章 王妃

米莉托腮凝思之际,竟昏昏然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许静婉醒了。

“石月,我渴了!”许静婉唤道。

却见一个身形窈窕,打扮怪异的女子正端着一个水杯,走了过来。

“你是谁?”

女子咯咯一笑:“我叫古丽,很高兴见到你,许静婉!”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许静婉向后退了退,奇怪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毡房,马奶,虎皮,处处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原生态。

难道自己当真已经作为和亲的礼物给送到咔哇国了。

“你是咔哇国的女子?”

许静婉试探地问道。

米莉笑了起来:“果然是个聪慧的姑娘!你现在就在我们咔哇国国王的毡房之中!我是国王的侍女!”

许静婉害怕地搂紧了自己的双腿,这女子长得还可以,但那些粗鄙的男子就不一定了,说不定各个都身强力壮,长成一副野兽模样。

这么想着,她便看向毡房的门,心里揣度着该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

突然,一股男性的气息慢慢靠近了来。米莉自觉地起身,许静婉意识到什么,立即握紧了米莉的胳膊:“不要走!”

米莉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自己苦苦期盼着能和王舒俊在一起,可他偏偏爱一个对他如此害怕的女人,不惜耗费整个国家的劳力!

“你好好珍惜!”

米莉从毡房的门出去,许静婉淡淡品味着她那句话。

“你还好吗?”一个充满磁性的男音突然传了过来。许静婉瞪大了双眼望去,只见一个满头散发,一身兽皮的男人正慢慢靠近自己。

许静婉闭着眼,随手抓了个匕首胡乱在胸前划着:“不要过来!”

撕裂的声音传来。许静婉再次睁眼,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

她木讷地抬眸,却看见一张非常熟悉的脸庞——王舒俊!

“你怎么会在这儿?”皇上明明告诉自己。他将王舒俊放走后,王舒俊便被歹人所杀。因此她才万念俱灰地留在了那个皇宫。

王舒俊捂住胸口,只见那里正慢慢渗出血来,一滴,两滴,三滴……越来越多的血水滴落在床上,染红了那虎皮。

许静婉哐啷一声,扔下匕首,紧紧地抱住王舒俊。拳头肆意地击打着他的背:“你怎么也不闪躲一下!”

王舒俊嘴角流出鲜血来,却是露出一笑:“你打我是应该!”

许静婉哭出泪来,一只手抚上那渗血的部位,方才自己刀刀都下了狠劲,若不是王舒俊身上的虎皮大衣挡着,恐怕他此时已经成尸体了。

外面突然跑进好些咔哇国的卫士,卫士首领抽出腰间的弯刀道:“王上,快些保护王上!”

卫士们立刻兵分两路,将许静婉团团围住。

王舒俊一手捂住胸口,一手伸了出来:“不用。你们下去!”

米莉此时也见到了王舒俊的刀伤,立刻上前挡在了他的面前,目光凶狠地看着许静婉:“你竟敢砍伤我们的新王!”

“米莉。退下!她不是故意伤我的!”王舒俊呵斥道。

米莉却是不动:“不行,阿爹叫我定要保护王上的安危,绝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王上!”

许静婉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人,顿时觉着这个他们口中的王上也不是自己认识的王舒俊了,她慢慢后退,直到快到门边,突然加快了速度,朝那毡房外面跑去。

卫士们大刀左右交叉,她紧急止步。在那刀前停顿下来。

王舒俊道:“再摆一张床来!”

便有侍女不明所以地去抬床,这边架好了床。那边王舒俊却慢慢躺了下来,道:“静婉。你暂且睡在那张床上,不许离我远了!”

米莉看着王舒俊那眼中的关心,心里醋醋的,紧咬着下唇,愤恨地看向许静婉。

“你们都出去!”

“是!”

众卫士互相对看着,外头却突然进来些人,为首的便是咔哇宰相:“王上,那大胜朝的兵士与我军交战,水火不容,我军暂获小胜!”

“好!犒劳下将士们,但也不要松懈!放出话去,就说许静婉已经被我们得到,可以停战!”王舒俊睡躺在那里,完全是另一番大男子的模样,没了当初那份书生柔气。

咔哇宰相带着兵士们退下,米莉也带着怨恨走了,毡房内顿时空旷了不少,只剩下许静婉和王舒俊两人。

守门的卫士也退到外面,将门关上。

王舒俊的额头突然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来,许静婉见了,连忙将手放在他额头试探。

不好,高烧了!

再慢慢打开他胸口的衣服,只见那些虎毛都粘在了肉上,每撕扯一下,王舒俊便疼得龇牙。

许静婉有些着慌,看着王舒俊的嘴唇慢慢变白,意识也慢慢变得不清醒,她赶紧背过身去,抚上脸颊。

从空间里匆忙拿了东西出来,噗,还好,还没人进来。

她于是熟练地将手用烈酒消毒,然后让外面的侍女拿些针线及其他手术需要的东西来。

经过一番折腾,许静婉已经将王舒俊的伤口都缝合好了,只是,也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毡房内燃着油灯,外面是漆黑的夜。

王舒俊正躺在他的旁边,熟睡着,一如原来在王府时那样。

许静婉看着他变得有些成熟的面庞,心中一跳,此时突然想起他的伤口来,于是,她慢慢掀开王舒俊胸前干净的衣襟,朝里看去。

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那密密的针线让那些刀伤已经只能看见一些红红的线条痕迹了。

可是,胸前的其他地方,好像也有伤,一个个疤痕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大概是在宗人府时被那些人给严刑逼供弄出来的吧!

米莉此时正掀开门帘进来,看到许静婉趴在王舒俊的身上,立即气得浑身颤抖:“你,不要趁人之危!”

王舒俊似被吵醒,睁开眼来,他看了一眼米莉,道:“我和王妃正在就寝,勿扰之!”

米莉紧抿着唇,将手中端着的药汤放下:“这是我爹吩咐,刚刚熬好的治刀伤的药,你趁热喝下!”

说着,她转身离去,那青丝夹带着纱巾,窈窕生姿。

许静婉静静地端详着,如此绝妙之人,王舒俊为何会对她如此冷淡,想当初,王府中可是妻妾成群的。

她不想去思考,索性将那药汤端了过来,一勺勺细细地喂给王舒俊喝。

“王舒俊深情地注视着她,嘴巴配合的一翕一合。”

皇宫内,有兵士骑着快马,一路拿着将军的令牌,来到大殿跪下:“回皇上,咔哇国趁夜偷袭,已经将婉妃给掳走,他们放出话来,人已经送到,可以停战!”

皇上眉头紧皱,一手摁在龙椅扶手上,下面的大臣们已经议论纷纷。有的说如此就停战便是,以免弄得生灵涂炭。有的则说,咔哇小国欺人太甚,不好好与之大干一场,有损大胜朝的威严。

两方大臣互相唇舌交战,互不相让。皇上突然拍起惊堂木,大臣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别再讨论了,朕亲自去会会那个咔哇国的新主!”皇上站起身,一身龙袍彰显着王者的霸气,那清朗的眉宇间有着一股子坚定。

“不可啊!皇上!”顾思寒站了出来阻止道。

“皇上乃一国之龙体,岂能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将自己的龙体放在危险的境地?皇上定要三思而后行啊!”顾思寒劝解道。

“所言极是,皇上,大胜朝如此多的美女,皇上何必为了那么区区一个婉妃而去御驾亲征呢!依老臣所见,那许静婉能够为大胜朝的百姓求得两国之间的和睦,也是大功一件!”蒋老将军道,实则担忧其儿子的安危,巴不得蒋肖剑能立刻回来。

“别说了,朕意已决!退朝!”

皇上大步离去,一群大臣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再妄加进言。

“这个咔哇小国也欺人太甚,竟敢给皇上戴绿帽子!”苏公公一改往日的镇定,在皇上身边道。

皇上将御书桌上的书本用力推倒,拿起身旁墙上挂着的宝剑,便用力舞动起来。

原本以为,那李玉铭和蒋肖剑对婉妃有些好感,应该是更加尽心保护才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敌国给偷袭。

皇上的剑招招致人于死地,剑身的寒气摄人心魄。

突然,门口出现一抹亮丽的身影,皇上的宝剑紧逼过去,差点没伤着那方才出现的美人。

“怎么是你?”皇上将剑锋一转,快速插入剑鞘内,神情有些不悦道:“不知道刀剑无眼吗?”

徐妃娘娘淡淡一笑,看着皇上微微渗出汗珠的额头,忙从怀里拿出个方巾来,替他擦拭一下。

皇上握住她的手,却是严肃道:“不用你忙!我现在就要出征,你还是好好待在宫里,等候我的消息吧!”

说完,他伸手接过那条方巾,将他的双手仔细地擦了擦。

突然,徐妃跪了下来,宛若一只彩蝶,翩然落下。

“求皇上不要御驾亲征!”徐妃娘娘泪水滴落,那声音带着颤抖。

皇上正打算发怒,可不知何时,御书房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嫔妃,她们纷纷跪下,为首的竟然还是皇后。(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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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三章 奇症

只见皇后抬眸,道:“皇上,奴婢作为后宫之首,不得不劝皇上,切莫铤而走险啊!臣妾听闻那咔哇国就是个土匪之邦,那里的人都是蛮夷之辈,动不动就是杀人杀头的,皇上还是待在宫中的好!”

“求皇上别走!”妃嫔们齐声道,一个个叩头祈求。

“皇上,你为了区区一个许静婉,难道真要放弃我们这么多妃嫔吗?”皇后继续泪水婆娑道。

“妇人之仁!寡人意已决,你们且回吧!”

话说李玉铭和蒋肖剑得知许静婉被擒,都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冲进敌区,将人给抢回来。

奈何那高山险阻,处处都有可能陷入咔哇国的埋伏当中,因此,他们也只得待在帐篷当中,想些对策。

“我去!此次是我保护不利!让我带一小队人马,偷偷进入咔哇国,将许静婉给带回来!”蒋肖剑直言道,一只手已经握紧了拳头,指节上都是白痕。

“还是我去吧!你太冲动,说不定还没到敌营就已经被咔哇国的人发现了!”李玉铭抬头望着远方道。

孟寒柱看着这两个将军,摇了摇头。女人果然是祸水,为了区区一个女人,难道要他们这些兵士都跟着送死吗?

“你们都别争论,我自有定夺!”孟寒柱厉声道。

李玉铭和蒋肖剑面面相觑,没想到,孟大人是如此想法,可毕竟他是军师,在计谋方面,得听他的,但二人心里都在打鼓,这万一许静婉在那咔哇国遭凌辱怎办。

是夜。两个黑衣打扮之人偷偷从军帐内溜了出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后退着,不断察看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二人的后背碰在了一起。

二人同时拔出各自的宝剑,正面拼杀了两下。

“是你!”二人同时叫道。

“你怎么会在这儿?”蒋肖剑问道。

“快走吧!再晚了。我们都走不成了!”李玉铭对着蒋肖剑点点头道。

二人身手矫健地翻过前面那座大山,慢慢消逝在暗夜当中。

此时正是夜深之时,许是小胜了几场,咔哇国的兵士们都喝得酩酊大醉。守门的都不太严实,蒋、李二人便如此快速地闯入了咔哇国境内。

可是,一来这咔哇国内山路崎岖,二来这地方不熟,他们寻了一晚。也没找着那国王的住所。

王舒俊天亮便携许静婉外出游玩,米莉作陪,帮着带些吃食。

可一路上,见到的不是死尸便是那凶残的打斗演练,许静婉低头不语。

王舒俊知道她不愿见到这些,可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际,恐怕是也没一片净土了。

米莉似能揣度出王舒俊的心思,素手一指,道:“王上,那边有一处蝶河。不如我们去那边赏景如何?”

王舒俊不置可否,他看了眼许静婉,许静婉抿唇一笑。蝶河。听名字就不错!

三人漫步到了蝶河边,一只粉色的蝴蝶慢慢飞了过来,落在许静婉的一头青丝上面,蝶翼轻舞,似一朵娇嫩的花朵,一张一合。

许静婉抬眸,那蝴蝶便飞起,煽动几下翅膀,不知从何处又飞来好些。

它们似和许静婉有缘。一个个往许静婉的身上停靠。不多时,许静婉的肩膀。手臂,以及衣服上便满是蝴蝶的身影。

她开心极了。轻轻旋转着身体,蝴蝶便飞起,绕着她盘旋。

“王上,快看!”米莉也很是惊讶。“蝶河虽然取名叫蝶河,可是也只在很久很久以前,听说有位美丽的姑娘来时,吸引了大量的蝴蝶,因此而得名。可是,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那蝴蝶盘绕的场景了!”

王舒俊双眼含情地看着,许静婉一会儿伸出手来,那蝴蝶便歇在她白皙的手指上,一会儿抬头,那蝴蝶便在她头上摆出各种图案。

咯咯的笑声不绝于耳!

咔哇国的一些民众见了,纷纷驻足观赏,不一会儿,就围拢了好些人。

他们以为是出现了所谓的神,纷纷朝许静婉跪了下来,嘴里默念:“万能的蝶河之神啊!”

突然,人群外挤进来一队人马,是咔哇国的兵士,民众纷纷退下。

为首的一个跪下:“回王上,我们抓到两个刺客!还请王上发落!”

此话刚一说完,那在许静婉周围飞旋的蝴蝶便纷纷朝蝶湖飞去,一个个飞到河面,被水打湿了翅膀,然后随着急流被冲走了,一大片的蝴蝶,就如此死去。

许静婉见了,竟晕了过去!

王舒俊也不待见那两个刺客是何人,便只是挥手:“先带下去,关押起来!”

他急忙跑去,将身轻如燕的许静婉抱起,朝大帐走去。

还是那虎皮大床,软被盖着,王舒俊坐在一旁,焦急地看着这床上之人,面色苍白,无一点血色。

那咔哇国的神医跪在地上,一手放在胸前:“王上,这王妃的急症来得突然,我们咔哇国尚未有人有此治疗的绝技,恐怕得让大胜朝之医师诊断,方可挽救王妃性命!”

“什么!你连王妃都救不了,何来神医的名声?”咔哇宰相在一旁怒道。

王舒俊却是一直静默着,这突如其来的蝴蝶,也许是许静婉突然晕倒的原因。原先听王府老太君说过,那云霄山上住着一个神医道人,很是精通一些奇症。

“你下去吧!我会亲自送王妃去大胜朝!”王舒俊怀抱着许静婉,有些不明的情绪一直凝在眉心,久久不能散开。

咔哇宰相听了,着实有些惊慌:“王上,不可,不可啊!你是我们咔哇国新一代的王上,若是去了那大胜国,定是凶多吉少啊!”

话未说完,外面就有兵士急匆匆闯了进来,跪倒在地:“不好了!不好了!那大胜朝的皇帝御驾亲征,说是定要将他的婉妃给带回去!让王上尽快放人!”

“婉妃?”王舒俊冷笑了一下,看着怀中的人儿,双唇紧闭,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人气。

再如此耽搁下去,恐怕许静婉的性命就不保了。

“事不宜迟!咔哇宰相!我命你守住咔哇国的江山,只要守住,他们大胜朝的军队便不能进来!我先带王妃去云霄山治病!”

说着,也不容咔哇宰相多言,王舒俊便吩咐一小队兵士护送他们从另一条小径悄悄离去。

咔哇宰相跪倒在地,将米莉推向王舒俊离去的方向:“你一定要护住王上!”

米莉泪流满面:“爹,我还是留下来,陪您!”

“不!王上是我们的新主,你还是快点去吧!爹会守住咔哇国江山的!”

米莉含泪,朝王舒俊那一小队人跑去。

去往云霄山的路很远,因为是绕远路,而皇上的军队却在咔哇国的正前方,因此没人注意王舒俊他们的离去。

在两国边境地带,王舒俊亮出自己久已不用的前王府令牌,就那样带着一众咔哇兵士进入了大胜朝的地域。

他们都已经换上大胜朝的衣服,因此看上去和普通的大胜朝百姓没有两样。

都一起走了三天三夜,兵士们所带的干粮都已经吃完了!此时大家都饿得厉害。王舒俊肚内一阵咕咕乱叫,他也察觉到了大家的异样,便摆摆手道:“算了,就此停下,吃碗阳春面再走!”

他们咔哇国原先和大胜朝的来往贸易还是很多的,只是时逢两国交战,这才停止了往来,但是咔哇国却有好些大胜朝的货币,没有用完,甚至还有好多存在这里的钱庄内。

王舒俊早已命人带了好些大胜朝的银两,于是他吩咐米莉去给兵士们买面。

“阳春面,上好的阳春面,吃了强身健体,精神百倍!”那小摊贩的人大声吆喝了起来。

“老板,给我先来三十碗面!”米莉突然拿出一锭银子道。

“三十碗?姑娘,你一个人能吃完这么多吗?”那面老板着实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如花似玉,娇弱如柳的姑娘。

“看什么看!这些面又不是给她一个人吃的!还有我们兄弟几个呢!”长相强壮的咔哇大将军镇行道。

他原本是要和咔哇宰相一起抵御大胜朝皇帝的进攻,可咔哇宰相不放心他们新王的安危,便着快马,让他跟着过来了。

米莉见了他,只是点点头,便朝王舒俊那边走去。

不一会儿,三十碗阳春面便做好了。着便装的咔哇兵士们纷纷坐在那面老板的摊贩桌子边,大口大口地吸着碗里的面。

不一会儿,三十碗面就被吃完了,连一点面汤都不剩。

米莉见了,又准备掏银子去买,却被咔哇大将军镇行给挡了过去:“有我在,怎能让米莉公主掏钱呢!”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个金元宝来,放在面老板的面前:“不用找了!”

面摊老板盯着那金元宝两眼放光,立刻放出话来:“这位爷果然豪气,今日小摊就算是被您给包下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米莉瞪了他一眼,这正是缺钱的时候,镇行竟然如此浪费!

王舒俊见兵士们吃碗面,还未回来,着实有些好奇,便派人去打听,这才知道,是那镇行给了个金元宝,大家正敞开肚皮吃呢!(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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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四章 中毒

他立刻脸色阴沉下来,如此,兵士们一个个吃得饱饱的,还怎么走接下来的远路!

“让他们快点回来,上路!”

“是!”

马车继续前行,兵士们在后头小跑起来。镇行将军一直跟在米莉身后,拿眼睛瞧她,怎么看都觉得米莉长得美。他就奇怪了,这么美的一个人,当日咔哇宰相说要送于王上,王上竟然还拒绝了,非要那惹祸端的大胜朝的妃子,真是不知惜福!

前面就是云霄山了,可是兵士们突然一个个的都喊肚子疼,接着便都捂着屁股,一副着急的样子。

米莉上前问一个兵士道:“怎么了?难不成是中毒了?哪里不舒服,让我看看!”

那兵士正一手放在身后捂着屁股,两只脚上下跳动着:“公主殿下,您就别再为难我了,放我走吧!”

米莉看着众兵士都是一副模样,明白了定是那面里被下药了,便有些窘迫道:“你们快去吧!”

这一拉便是半天,周围到处都是熏天的臭气,米莉差点被臭晕了过去。镇行将军将她拉到一旁,悄悄说道:“你一个如花女子,为何要跟这些臭男人在一块儿,来,我这里可有好物,老早就想送给你了。”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包来,香气袭人。

可米莉却一掌将其打落:“现在都什么时候,你还不快些保护王上的安危!”

米莉走远,镇行将地上的香包拿了起来,轻轻拍打了两下,凑在鼻下闻了闻,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兵士们一直狂拉不止,一个个痛的在地上打滚。王舒俊看着面前的高山,又看了看怀里日渐憔悴的美人,他咬咬牙。道:“你们暂且留在这里,我亲自带王妃上山!”

米莉立马上前:“我同王上一起去!”

“还有我!”镇行也道。

王舒俊点点头。这两位可都是咔哇国数一数二的才女和猛男,有他们护着,上到山上应该不难。

一路上,山路崎岖,到了最后,不得不放弃马车,改为步行。米莉和镇远轮换着背许静婉,好不容易。四人才走到山上。

当他们看见一个道观时,都露出笑颜来。

王舒俊从米莉肩上扛下许静婉,一步步朝那道观走去。

“你们是何人?为何擅闯禁地!”门前扫地的书童问道,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王舒俊勉强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来:“我们是来寻医的,求求神医,救救我的妻子,她感染奇症,一直昏睡不醒!”

书童正犹豫,却听得里头一句唤:“灵儿。关门!”

红漆木门立即关上了,王舒俊正欲向前,却被挡了个正着。

里面书童传来声音:“我们师傅不欢迎你们。你们还是快走吧!”

米莉见了,有些不甘心,上前敲门道:“老道人,你行行好,我们不远万里来这,就为了治病,你们就给看看,若是看不了,我们再去寻别家!”

里面没了回应。米莉的声音似乎在空气中慢慢散去。

王舒俊将背上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将周身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王上,不可啊!山上天气多变。你若不穿衣,定会感染风寒!”说着,米莉便要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解开来。王舒俊伸出一手,阻止道:“不用!你退下!”

王舒俊跪在道观门前,上身*着,任凭山上的寒风肆意地吹打在身上。

里面的书童被那道人给唤了去:“徒儿,他们走了吗?”

“回师傅,他们还没走!还有个跪在那里,上身*,好久了!”书童显然有些看不过去,想替外头的人求求情。

“让他们去吧!”说着,道人便又团坐起来,打起了瞌睡。

书童抿唇看向师傅,有些不解。

夜色很快降临,王舒俊一直没有吃什么东西,身上也被冻得通红,米莉几次想要搀扶他起来,可他却坚定地跪在那里。

镇行将军则抿唇笑着,也不去做多余的帮助。

“徒儿,现在几时了?”

“回师傅,现在是子时!”

“让他们进来吧!”道人突然开口道。书童立即兴冲冲地跑了去开门。

外头王舒俊正冷得瑟瑟发抖,米莉在一旁搓着手,山上的夜晚尤其的寒凉,感觉不活动,身子就似冻僵了一般。

许静婉睡躺在那里,王舒俊不时地给她盖好衣服。

木门突然打开来,书童提着个小灯,笑眯眯地道:“师傅请你们进去!”

米莉兴奋地去拉王舒俊:“王上,可以进了!”

可是,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王舒俊的身体,就见他突然倒了下去,身子僵硬,还是那个跪着的姿势。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他立刻伸出手来,喊道:“静婉,静婉哪儿去了?”

米莉泪水流了下来:“王妃她没事,那道人说王妃就是吸入过多的蝶粉,导致的昏迷。倒是王上您,在那冰冷的地面跪了一天,差点死去!”

说着,米莉又呸呸呸的吐了几口:“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王舒俊却是挣扎着要起来:“我去看看静婉,快扶我过去!”

米莉无奈,搀扶着王舒俊朝许静婉睡的厢房走去。

刚刚走到,只见许静婉正满脸通红的睡在热炕之上,较之之前的苍白,却是好很多了。

王舒俊扑了过去,拉过许静婉的手,便是落下一吻:“静婉,你没事吧?”

“她没事,休息一晚,明早便能醒来!”不知何处,道人传来浑厚的声音。

王舒俊将那细细的胳膊靠近脸颊,对那声音的来处不停地致谢!

米莉站在一旁,她时刻记着来时,咔哇宰相对她所说的话,要拼死护住王上的性命。因此,她一整晚都没睡,一直在角落里望着这缠绵的二人。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折射进来,米莉第一个惊觉地睁开眼,望向正趴在床边的王舒俊,他身上的衣裳是米莉给盖上的,唯恐他着了凉。

只见许静婉的面色有了些许的变化,她睁开眼,看向王舒俊道:“我现在在哪儿?舒俊,你怎么跪在那里?”

说着,许静婉便要起身,王舒俊却紧紧地抱住了她:“别动,你还病着,千万别动!”

就这样,二人互相抱着,久久没有放开。

米莉原本打算上前询问是否要弄些饭菜来,可看这情形,又不便打扰,便站在一旁,尴尬地撇过脸去。

此时,不知哪里伸出一只手来,紧紧地拽住米莉,将她拉了出去。

米莉大惊,抬头一看,正对上那满脸大肉的镇行将军的脸。

镇行一脸严肃地看着她,伸手揽过米莉的蛮腰,双目含情地看着她道:“王上和王妃正在恩爱,你待在里面,不觉难为情吗?以王上的个性,你恐怕是永远不会得偿所愿的,还是乖乖从了我吧!好歹我也是名将军,宰相千金配将军,是再好不过的了!”

说着,镇远便将肥肠一般的嘴唇凑了过来,米莉恶心到了极点,一拳打了过去。

结果,那肥肠一般的嘴唇迅速膨胀,通红的,不忍直视。

米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故意和镇行保持一定的距离道:“即便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我也不会选你的!”

说着,她便径直走进厢房,也顾不得难为情,来到拥抱着的二人跟前问道:“王上,王妃该饿了,米莉去给弄些吃的来!”

王舒俊听到米莉的声音,这才想起米莉一直跟着他们,想起这几日的奔波,这个女子如此的尽心尽力,不由得语调放软了些,道:“好,你去吧!”

米莉听命,慢慢退了出来。此时的镇行却正坐在一旁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不停地往那炮筒一般的嘴里灌着酒水,目光或深或浅的注视着米莉,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来。

米莉瞪了他一眼,便去寻吃的。

刚走到门口,只见昨日见着的书童端着个几个食盒走了来:“这是师傅派我送来的,你们趁热吃了吧!”

稚嫩的童音,倒是勾起了米莉心中那柔软的情绪。她不自觉地俯下身,摸了摸书童的头发:“谢谢你啊!”

米莉接过书童手上的食盒,却独独拿走了三份。书童正欲喊她,米莉已经进了厢房。

镇行蹒跚起身,从书童的手中一把抢过那剩下的一个食盒来,然后便坐在简陋的桌边,大口吃了起来。

书童见了,摇摇头!这几个人,怎么差别这么大!

米莉将食盒端了进去,就见王舒俊和许静婉二人正面对面,互相喂着碗里的饭菜,虽然只是粗茶淡饭,可二人却吃得分外的香甜。

米莉自觉地退了出来,心里有些痛痛的。

道人一直未曾露面,许静婉和王舒俊一同下山,书童却送了辆马车给他们。

许静婉谢过,便同王舒俊他们一同坐上马车下山去。

许是大胜朝的皇上没有展开大规模的进攻,回去的路上,王舒俊他们也没遇到什么险阻,倒是平安的回去了。

一路上,王舒俊都和许静婉说说笑笑,似有无穷无尽地话要说。

“你突然晕倒,可吓坏我了!”王舒俊将许静婉揽入怀中道。(未完待续)

ps:ps:嘿嘿,编编换新的了,结结还是会坚持码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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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五章 灭国

许静婉脸上露出娇羞,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她将手放进王舒俊胸前的衣襟内,将脸贴在上面,温温热热的,好不舒服:“现在不是好了吗?”

米莉一直同那镇行将军坐在车前,镇行时不时地伸出手来,想非礼她,都被米莉的拳打脚踢给防了过去。

镇行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亲亲我我啊!也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幸福了!”

米莉瞪眼,却是依旧赶着马车。

话说等他们赶到咔哇国,却见到处都是衰败的景象,那些原本拥护王舒俊的民众,死的死,伤的伤!

米莉捂着胸口,看着一个个熟悉的咔哇民众躺倒在地上,血流成河,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

“爹!爹,你在哪里?”米莉跳过一个个尸体,努力找寻着自己的父亲,咔哇宰相!

不远处,毡帐的外头,咔哇宰相抬起厚重的头来,微微扬起一只手臂,却又落下。

米莉快速跑了去,抱住她爹,泣不成声:“爹,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话未说完,已经哽住了,泣不成声。

“只见咔哇宰相颤抖着从怀里拿出个令牌来,放在米莉的手上。爹不行了,这以后,咔哇国的军权就交给你,米莉啊,你一定要保护好王上,保护好我们咔哇国啊……”说完,咔哇宰相便一仰脖,没了气息。

“爹——”

一声惨叫划破苍穹。

米莉抱着她爹的尸体,嚎啕大哭起来。想起之前她爹为自己做的一切,米莉就感到痛心。

突然,一个咔哇国的将士跑了来:“报,皇上已经攻了进来。扬言若是再不交出许静婉,便将咔哇国一举歼灭,我们会有覆国的危险!”

米莉站起身,将自己爹的尸体放下,拿起一旁的宝剑,便要冲过去:“我去将那皇帝老儿的头给割下来!替我爹报仇!”

可是,刚没走两步。突然一支利箭射了过来。将她手中握着的宝剑击落。米莉回眸,见是王舒俊,神情大为诧异。立即拱手道:“王上!”

“你且不要冲动!今日的祸事是因我而起,理应由我来解决!”王舒俊慢慢走到米莉身旁,一手放在她的肩上,示意她不要过度忧伤。

“你们。将咔哇宰相好好安葬!待战事结束,我们再举行哀悼典礼!”王舒俊指挥着还幸存的几个兵士道。

“是。”几个兵士将咔哇宰相的尸体抬起。朝咔哇国祖坟的位置走去,一路上哼哧哼哧的,显然都有些累了。

此时那皇上已经带兵逼近,情况迫在眉睫!

王舒俊拿起弓箭。便对着那马背上的黄袍男人射去,动作极快,那箭离弦。眼看就要射中那黄袍男人,许静婉闭眼。

可只听哐的一声。那根箭被从中间劈开,被分作了两半。

“驾、驾……”大批人马立时过来,皇上微微蹙眉,手拿长剑,对着王舒俊的脖颈大力挥了过去。

只听咔嚓一声,剑被从中间绞断了。

许静婉瞪眼看着皇上,那食指和中指之间一片血渍。

“皇上,臣妾愿随你回去,求皇上别再涂炭生灵了!”许静婉躬身跪下,话还未说完,皇上一揽手,便将她给拉上马背,驾马离去。

王舒俊咬牙,翻身上马,可任凭他如何追赶,却只能在后面远远的观望,大胜朝的军队已经完完全全将他们从中隔离。

米莉跟着追了过去,大喊道:“王上!别追了!”

王舒俊的骏马奔驰中,被前方扔下的大块石头砸中马蹄,马儿突然跪倒,王舒俊被摔下马来。

米莉赶忙从马上下来,蹲下身察看道:“王上,无恙否?”

王舒俊眼前一片奔腾骏马的模样,伸出一只手来,可却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许静婉被皇上搂在怀里,跑了好一阵,她便挣扎着要下来。皇上以为是骑马劳累,便叫来一辆马车,许静婉坐了进去,皇上则在外面策马跟随。

许静婉掀开车帘,望望不断后退的咔哇国美景,心中着实感叹。

自己恐怕只能给咔哇国带来灾祸,也许,牺牲自己,在大胜朝生活,也未必是件坏事。

皇上凯旋归来,大胜朝举国上下一片欢呼之声。民众们夹道欢迎,对这位骁勇善战的年轻皇帝刮目相看。

御林军早已等候在宫门口,排成长长的队伍迎接皇上的到来。专供皇上使用的精美车碾停在宫门口,皇上下马,早有辅政大臣上前,带着一众臣子迎接:“恭迎皇上凯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子高呼。

妃嫔们也齐齐跪下,一个个婀娜多姿,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众将士们都看得痴迷了,可皇上却回转身去,从一旁的军车内牵下刚刚睡醒的许静婉。

从车内出来,许静婉仿若来到另一个世界。没了那辽阔的草原景象,这里处处站满了人群,不远处,那些熟悉的妃嫔们一个个投来羡慕和嫉恨的目光。

“即日起,许静婉便是寡人的婉妃,仪式跳过!”皇上当众宣布道,声音中透着威严。

众人跪下,场面宏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婉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看着这一对新人一般的皇上和婉妃,不由得咬紧唇瓣。她和皇上门当户对,皇上登基时她便被太后看中,选入宫中做皇后,可皇上却始终没有看她哪怕是一眼。

婉妃如此一个民间女子,何德何能让皇上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

许静婉突受如此大礼,很有些不习惯。也许,她和王舒俊的缘分就此完结了吧!

王舒俊在毡帐中醒来,神色还有些游离,他嘴唇干裂,喃喃唤着静婉的名字。米莉不时地用毛巾敷在他额头上,帮他擦去满额的冷汗。

突然,他陡然睁开双眼,坐起身来:“静婉,静婉在哪里?”

米莉叹口气,扶着他睡躺下来:“王妃已经被大胜朝皇帝带回宫中!”

“不!她不会跟他回宫的!她是我的妃子!”王舒俊依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他垂下头来,从身上掏出一块绣着蝴蝶的丝帕,那洁白的绢帕一尘不染,角落两只翩然起舞的蝶儿互相追打嬉戏,仿若真的一般。

王舒俊将丝帕搂入怀里,紧紧地攥在手心,好似松开一点,就会让它从自己身边逃走一般。

“我要把她追回来!”

王舒俊突然将双脚放在床边,意欲下床道。

米莉慌忙阻止:“王上,王妃她虽然被带回,可必定是锦衣玉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王上你看看,我们咔哇国因为她,已经涂炭生灵,若王上稍微有些怜悯之心,便多关心关心您的子民吧!”

突然一阵头疼袭来,王舒俊双手抱头,痛苦地龇牙。

咔哇国的御医赶紧对他施以银针,一根根长长的银针扎在头上,王舒俊这才稍稍缓解了一些,慢慢陷入沉睡当中。

米莉起身出帐。外面已经有好些兵士在清理那些战亡的尸体,草原似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宁静,可那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却时时提醒着她,咔哇国遭受了一次灭顶之灾。

她独自一人静静地漫步在这熟悉的草场,入眼所见都是些缺胳膊断腿的伤员,他们一个个表情哀伤。

还有好多哭丧的亲人,抱着那即将处理的尸体大声哭嚎着,似乎想用这种方式,将他们的亲人永远的留在身边。

米莉微微扬起那精致的小脸,阳光静静地撒在她的脸上,给她的周身镀上了一层光晕。

“姐姐,姐姐!”突然,脚边有个小女孩拉扯着她的裙子,米莉见了,一把将其抱了起来。

小女孩顿时便哭了:“我爹爹被杀死了,娘也被那些人给杀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人了!呜呜……”

米莉的泪水流了下来,一直压抑着的情感突然涌了出来,只觉鼻头一阵酸涩,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突然,一阵温热的气息爬上脸颊,只见小女孩正用她肉肉的小手帮米莉擦去眼角的泪水:“姐姐不哭!妞儿也不哭!”

米莉顿时感动,将这个叫妞儿的小姑娘紧紧地搂进怀里:“妞儿真乖!以后姐姐陪着你!”

“恩!”妞儿点点头,两个羊角辫上下甩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来。

当米莉回到大帐,就见王舒俊已经醒了,他睁着双眼,若有所思地望着大帐里的一处角落,身上的衣服显然是有些脏了,一些地方还破了好些洞洞。

米莉将妞儿交给一个奶妈照看,自己则端着一盆温热水,走到王舒俊跟前道:“王上,米莉替你更衣清洗!”

王舒俊看向她,道:“放那儿吧!我自己来,你先出去!”

米莉道:“王上身子不适,还是我来吧!”

说着,一双素手已经在温热的水里荡开了,双手拧动着毛巾。米莉起身,慢慢拨开王舒俊那贴着皮肤的一层衣服,露出胸前结实的肌肉来,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将那摊开的衣服又给合上,米莉手中的毛巾也被拿走。

“你出去!我来!”

王舒俊的目光透着股威严,米莉咬唇,有些委屈地大步走了出去,在门口,妞儿唤道:“姐姐,姐姐……”(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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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六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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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一阵水响,王舒俊不时地抬起手来,将温热的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米莉却一路哭着跑着,来到她爹的坟头前,突然被石子绊倒,趴在了泥地上。

“爹,爹,你快点醒醒!女儿想你,爹……”

天空一只苍鹰飞过,发出一声低沉的哀鸣。

米莉尽情地哽咽着,哭泣着,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视野,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你还是快点醒醒吧!”低沉的男音传了过来,脚步沉重的迈了过来。

米莉回眸,只见镇行将一只手搁在她的肩上,道:“最应该醒的那个人是你!若不是因为王上非要去那云霄山救治许静婉,你爹怎么会在此孤军奋战,以至于战斗到死!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王上本是在大胜朝长大,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许静婉,而你,对他而言,只是个侍女罢了!”

米莉沉默,慢慢停下了哽咽。

“许静婉,她才是杀害我爹的罪魁祸首!”米莉一只拳头握紧。

镇行突然将其搂入怀中:“如今,也只有我才会对你好,你还是从了我吧!如今咔哇国不比当年了,我们联手,将那大胜朝来的王舒俊给灭了,替那么多的将士报仇,然后,你就是王妃,我便是王上!”

米莉只觉呼吸受阻,拼命从镇行将军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不!你不会是王上!王上只有一个,只能是王舒俊!你这个叛逆贼子!”米莉后退一步,踩在那刚刚堆砌起来的新土之上。

镇行却是大步向前:“你心目中的王上,他为我们咔哇国做过什么?自从他来了,我们咔哇国才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你若是识趣。便听从我的建议,否则,我连你一起杀了!”

“你敢!”米莉拔出腰间系着的短刀,眼中丝毫没有畏惧。

镇行哈哈大笑起来:“妇人!见识就是短浅!”

米莉将头侧向一边,突然急速奔跑起来,她一直拼命朝大帐跑去,镇行在其后弯弓搭箭。箭在弦上。已经迫在眉睫。

嗖,箭飞了出去,空气中有爆破的声响。米莉回眸。却见一人突然挡在她的身前,将那支利箭给挡了下去。

“王上!你没事吧!”米莉着了慌,立刻俯下身来,却见王舒俊嘴里流出血来。那只箭竟被他用口给接住了。

他大力吐了一口,那只长箭便随同着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前方一些将士早已将镇行将军给拿下。带到王舒俊面前:“王上,如何处置这个叛贼!”

“念他护送我去云霄山一场,将他流放了!”王舒俊抿唇道。

“王上,此人不可留着性命。他日定会是个祸害,还是米莉替王上除害吧!”说着,米莉拔出腰间佩戴的短刀。就要取那镇行的性命。

“慢着!将其流放,不用多说!”王舒俊上前阻止。将米莉的短刀挪开。

镇行瞪眼看向米莉,并不言谢,由几个人押着朝远处走去。

王舒俊再一次昏厥,众人慌忙将其抬到毡帐之中。

米莉端坐在那虎皮床边,看着沉睡中的王上,眉宇间都有着先皇的飒爽英姿,可是,性格着实有些软弱。

回想起那日他将许静婉给掳了回来,对待许静婉那种情真意切的表情,米莉不由得抿紧了唇。

镇行虽然不该有反叛之心,可说的话却不错,她爹的死,根源就在于许静婉。若是许静婉没有来到他们的咔哇国,咔哇国也就不会遇此大劫,她爹也就不会为了保卫家园而牺牲性命。

这么想着,米莉慢慢从腰间拿出那把短刀来,对着自己的胳膊就要割下去。

“你在干什么?”王舒俊突然惊醒,他望着米莉,眼神奇怪地看着她手中的那把短刀。

米莉神色慌张,手不禁颤抖了一下,短刀落地,发出哐啷一声响:“没什么,就是,想用袖子擦一擦刀身!”

王舒俊一手捂头,轻轻按揉了两下,随即又想张嘴,却发现嘴里撕裂的厉害,一阵剧痛传来。

“王上,你还是好生静养!米莉出去料理下将士们的尸体。”米莉说着站起身。

可王舒俊却突然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对于将士们,我很抱歉!”

米莉看向毡帐外,泪水涌了出来,嘴里却道:“王上乃咔哇国的国王,不应该说抱歉!”

这几日,咔哇国举行哀悼仪式。王舒俊站在高高的台子上,看着咔哇国那些哀伤的民众,心中一阵忏悔。

待回到毡帐之中,王舒俊将剩下的一些咔哇国领袖们召集起来,共同商讨如何重建咔哇国。有的说得先复兴农业,让咔哇国的民众们都在土地上种满粮食,有粮食,才不会让人饿肚子。

也有的说,该复兴陶瓷工艺行业,可以同大胜朝进行交换,而且陶瓷工艺品价格高昂,定是比那每日种粮挣得银两多。

米莉独自一人来到毡帐外,看着满目凄凉,便想起了许静婉那张绝美的脸。她的仇,一定要报。

不远处,有匹棕色的马,她眼眸闪烁了一下,对着毡帐中的王舒俊望了一眼,便立刻跑了去,骑着马,快速地逃离而去。

许是大家正在商议正事,骑了很久,米莉发现,身后一个追赶的人也没有。这更加坚定了她要报仇的决心。

这匹棕马本是王上所骑,是咔哇国最快的马匹之一。米莉骑射技术一向优良,有快马助力,她很快便来到咔哇国和大胜朝的边境。

边境的将士们正在认真仔细地察看着一张张过境的人脸,其中一个年老的竟然被当做是咔哇国宰相给逮捕了去。

米莉瞧瞧自己这一身咔哇国的打扮,想着现在过去,定然是会被立刻擒住的,于是趁一个妇人不注意,将她的包袱给偷了去。

包袱里刚好有两套大胜朝的衣服,米莉换上后,活脱脱一个大胜朝的布衣。

“你,从哪里来?”一个兵士仔细端详着米莉一会儿问道。

米莉故意将头压低:“我是大胜朝王府的一名丫鬟,老太君派我出来置办东西,结果走迷路了,跑出境了。”

“抬起头来!”那兵士听着这细蚊一般的声音,不禁命令道。

米莉抬眸,那兵士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道:“要入境可以,但你要先在那边上等我!”

米莉连忙点头,现出一副无辜纯良的模样。

白日的强光慢慢由暗淡的夜色所代替,一个兵士大声叫嚷着:“都没人了,早些关了城门吧!”

其他人也是累了一天,巴不得休息,便纷纷附和。

那守门的将军四处看了看,觉得也差不多了,便一挥手臂,城门便即刻关上了。

“小娘子,等急了吧!”兵士悄悄来到他吩咐米莉待着的地方,双手搓动着,两眼放出淫光。

可来到那角落,却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

“妈妈的,刚刚明明还看见的,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那兵士刚骂两句,却被上面突然飞来的一脚给踹倒在地。

他努力挣扎着要起身,但寒光在他脖颈处一现,他便再次倒了下去,血流不止。

米莉看着这个臭男人,冲他吐了口唾沫,这样的男人,都死光了才是好的。

可刚一回头,突然一个黑色的布罩子盖了下来。米莉挣扎两下,便发现头一阵晕眩,竟然浑然没了知觉。

待她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手脚正捆绑在一起,不得动弹。

门外传来说话声。

“哟!大将军,你这姑娘可够水灵的,这浑身绑着,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呢!”一个妖里妖气的苍老女人道。

“快点开门!”那守门的将军沉声道。

米莉眼见着长得粗壮的守门将军闯了进来,将门从里面反锁上,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了来,她使劲挣扎着,奈何那绳子越是挣扎便绑的越紧。

“小娘子,你就从了我,以后跟着大爷我吃香喝辣的!”说着,守门将军扑身过来。

“哎呦!”只见米莉用口重重的咬住了那将军的鼻子。

守门将军努力挣扎,可无论如何的拍打,就是摆脱不了米莉的嘴巴。

最后,脸上的一块肉生生的被米莉给咬了下来。

米莉呸了一口,将那坏肉吐了,两眼放光的望着那守门将军。

“你敢咬我!”守门将军显然大惊,一抹脸上,全都是血,他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朝米莉砍去。

米莉摆好姿势,那大刀恰好在她两手之间划过,将她身上的绳子砍断。

守门将军见了,又拿起刀来一阵乱砍。米莉连打几个翻滚,绕到窗格门边,破门而出。

门外的老女人见了,吓得尖叫起来。

守门将军追赶出来,那模样,让整个楼栋里顿时响起一片尖叫之声。

顿时,场面混乱,米莉早已不见了踪影。

米莉慌张逃了出来,躲进一处拐角,那些追赶之人被引开了。

待事态平息,米莉一个人重新晃荡在这人群熙攘的街道上,太阳毒辣辣的照在天上,米莉真有些不习惯,看到这么多的人,偶尔还有好些马车经过。

她闪躲了好几次,都差点被驾马之人给撞上,那驾马人还骂骂咧咧道:“不长眼啊,走在马路中间!”(未完待续)

...

...

第两百一十七章 逢凶

米莉浑身脏兮兮的,看着路边有叫卖肉包子的,口水便流了下来,她努力将口水咽了回去,走上前问道:“老板,这肉包多少钱一个?”

“三文钱一个,你有吗?去去去,别妨碍我做生意!”卖包子的男人一脸凶相,使劲煽手驱赶着。

米莉浑身搜遍了,确实连一文钱也找不到。她嘴唇干裂极了,张了张嘴,原本想要讨要一口水喝,但看见卖包子男人那张鄙视的脸,又将自己的想法给咽了下去。

终于,她晃晃悠悠,在一处门前晕倒了。

“姑娘,快醒醒,醒醒!”

是夜,一个声音唤道,米莉勉强睁开眼眸,却发现几个打扮俏丽的姑娘正围着她。

“水……我要水……”米莉喉头震颤着道。

不知过了多久,一盆凉水泼了过来。米莉抬起头来,却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一个十字架上。

面前一个老女人和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正嚣张的望着她。

那老女人道:“模样长得还不错,是要喝水吗?只要你听话,别说是水了,今后就是金山银山都会给你!快喊我一声容妈妈!”

米莉看了看那老女人的脸,再看了看她身旁猥琐的男人,顿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呸!我是不会听你话的!做梦去吧!臭老太婆!”米莉咬着牙,愤恨道。

容妈妈一抹脸上的口水,道:“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荣四,给我上!”

身旁的男人早已等候多时,此时只见他伸出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然后似猛虎一般扑了上来。

突然,暗门被打开来,顾庆如小跑着进来:“妈妈,婉妃娘娘来我们迎春楼了!”

“什么!”容妈妈原本还有些恼顾庆如擅闯进来,坏了她进人的好事,可一听婉妃的名号。顿时吓了一大跳。

这个宫中的娘娘。好好的不在宫里头待着,跑来她这烟花之地作甚?

难不成,她知道了自己现在做的事!

“你们好好给我看着这个新来的姑娘。可不许她踏出这里一步!”容妈妈吩咐道。

“是!”荣四答应着,继续摩拳擦掌,图谋不轨。

容妈妈却突然回眸,冷冷看向荣四:“你先别碰那姑娘!”

荣四嘴角露出一个谄媚的笑:“你快去吧!不碰就是了!”

容妈妈来到迎春楼的大厅。发现许静婉正端着个茶碗,一边品茶。一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她的身后跟着好些宫女太监,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那些身着黑衣的锦衣卫了。

锦衣卫们已经将整个迎春楼的大厅站满,无论哪个角落看去。都能看见他们的身影。

“婉妃娘娘安!”容妈妈很识趣地赶忙上前请安,虽然不知这个婉妃为啥这时来她的迎春楼,可最近民间的传闻她也听了不少。说是婉妃如今最得皇上宠爱,她要什么。皇上就给什么。

许静婉抬眸,瞪着一双灵动的眼,问道:“你可认得我?”

容妈妈吓得立刻双腿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起:“哎哟,婉妃娘娘,您若是爱玩,妈妈这就给您叫些姑娘下来,可别折腾我老婆子,我老婆子何德何能,怎会认得宫里千岁的娘娘呢!”

说着,她便立刻挥动着手中的丝帕道:“赛玉,水仙,宛如……你们快来,伺候着婉妃娘娘!”

“哎——”一个个答应声从楼上的不同位置传了过来。接着便看见那叫这几个名儿的姑娘们一个个彬彬有礼,面含娇羞地步下楼来。

当看见要伺候的是个女眷时,她们纷纷露出不屑的神情。

“妈妈,您没弄错吧!我们迎春楼何时伺候过女人!”

水仙也有些气闷:“这女人长得比我们还美,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

宛如也想说两句,嘴巴刚张了张,却见容妈妈一个巴掌扇在了水仙的脸上,水仙捂脸,那红红的五个手指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们长没长眼,这位可是如今宫里最得宠的婉妃娘娘,还不赶紧认错,否则,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赔不起!”容妈妈伸出一根手指教训道。

那几位姑娘听了,噗通通都立即跪了下来。

“婉妃娘娘,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给您赔不是了!”赛玉战战兢兢地说道。

水仙拿眼偷瞄着婉妃,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用力扯了扯宛如的衣裙,宛如却是如何也不开口。

容妈妈见许静婉依旧喝着碗里的茶,便对这一众姑娘使眼色道:“还不快些上前来伺候,还要等婉妃娘娘发怒吗?”

姑娘们便一个个起身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胭脂水粉味儿。

许静婉咳嗽了两声,却见赛玉端来一杯酒水:“婉妃娘娘,来,喝一杯吧!”

“婉妃娘娘,来,吃个点心!”

更有甚者,竟然将手伸到了许静婉的胸口衣服里面。

许静婉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将那只手重重的打了一下,生气道:“我何时说过要让你们来伺候了!”说完,便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浓重的胭脂水粉味道让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

容妈妈挥手,姑娘们便一个个似见了老虎一般,逃散开来。

许静婉整理了一下衣衫,旁边的丫鬟六琴帮她把头上弄乱的发钗重新一个个插好,许静婉这才安稳的坐了下来,问道:“妈妈,你可知王府原先的那些个姨娘哪儿去了?”

容妈妈大惊,眼神微动道:“这、这王府的姨娘,当然是在王府了,我、我一个老婆子如何知晓!”

“大胆!”许静婉身旁的锦衣卫总长一拍桌子,亮出腰间的宝剑喝道。

容妈妈吓得慌忙跪了下来:“我确实不知啊!她们,她们是姨娘,我怎敢动她们分毫!”

突然,不远处传来几个姑娘的声音:“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许静婉冷笑道:“容妈妈,你看看她们,应该知道王府的姨娘们都去了哪里吧!”

容妈妈回头,只见赛灵玉,王府的二姨娘,三姨娘都在那里站着,表情奇怪地看了过来。

容妈妈表情尴尬,慌张道:“求婉妃恕罪,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们怎么会藏在我这迎春楼里的呀!”

“还敢嘴硬,掌嘴!”许静婉抿口茶,一旁的婆子道。

婆子抬起巴掌来,重重的扇在容妈妈的脸上。迎春楼内便响起杀猪般的叫声,此时门外突然进来好些客人,为首的正是八侯爷。

容妈妈慌忙爬了过去:“八侯爷救我!八侯爷救我啊……”

只见圆胖的脸上是惊疑之色,色眯眯的两眼扫过嘴角带血的容妈妈后便直愣愣地盯着端坐着的许静婉看。

待看仔细了,八侯爷心中着实一惊,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容妈妈,怎么最近来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不通知侯爷我一声!”

八侯爷色眯眯地看向许静婉,大摇大摆,一步步走了过去。

“侯爷,她不是……”容妈妈在背后大声喊道。

“什么不是!你藏着漂亮的,想献给哪位大人啊!”八侯爷突然不悦道,回眸狠斥了容妈妈一顿。

容妈妈收回手,嘴里念着佛。

“这位姑娘芳名是什么呢?你可比那头牌赛灵玉都漂亮百倍呢!要不,侯爷帮你取个好听的名字,就叫……赛仙,对,就叫赛仙,你看如何?”

说着,八侯爷的一双手便伸了过来,口水也从张开的大口里滴落下来。

“大胆!”突然,两把剑以惊人的速度架在了八侯爷的脖子上面,众人皆惊呼。围观之人慢慢安静下来,纷纷屏息,静待事态的发展。

八侯爷的脖子被卡在两把锋利的剑刃之间,着实给吓了一大跳,他左右看看,见是那宫里的锦衣卫,便立刻站直了身体,道:“你们才是大胆!我可是八侯爷,你们怎敢如此对我!不怕掉脑袋吗?”

突然,许静婉身后徐徐走出一个人来,是苏公公,只见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走到八侯爷面前,道:“杂家参见八侯爷!八侯爷安!”

“苏公公!别来无恙啊!怎么,仗着皇帝老儿宠你,就如此对待我这侯爷!”

八侯爷自从被封了侯,是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看见只是个太监在此作怪,便更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八侯爷言重了!我苏某乃宦官一个,如何敢做这忤逆不道之事,只是侯爷您玩女人也要有个限度,不要什么人都敢染指!”苏公公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惧地说道。

“你也知道你是个宦官!一个小小的宦官,你凭什么来管老子的事情!”八侯爷动了怒,可脖子刚刚动了动,却发现那两把剑不但没有放下来,反而更紧了些。

“你什么意思?今日是故意与本侯为难不成?”八侯爷瞪了瞪眼,心道,来日必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参这宦官一本,看他还如何得意。

苏公公也不恼,讪笑着让开了些,一手指向许静婉道:“八侯爷,您贵为侯爷,原来也知上面还有个皇上啊?”

“那是当然,皇上乃一国之君,自是地位尊贵!”八侯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变得和缓起来。

“那皇上的女人,八侯爷也敢动么?”苏公公继续言道,许静婉抬起水眸看了八侯爷一眼。(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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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八章 寻人

“此话怎讲?”毕竟是侯爷,本就有那临危不惧的本事,见苏公公出此言论,他已经猜到了*不离十,可就是不愿轻易服软。

“这位是我们宫里的婉妃娘娘,八侯爷刚才唤她什么来着?”苏公公质问道,语气生硬。

“婉、婉妃娘娘!”纵使再如何的愚钝,八侯爷也听说过婉妃娘娘的故事,皇上可是曾经为了寻她,御驾亲征,去咔哇国将她给带了回来,差点就把那小国给灭了。

“臣愚钝啊!有眼不识泰山!”八侯爷慢慢屈膝,跪了下去,厚重的肉身震的地面都有些颤动。

许静婉抬起两手,轻轻按揉了一下太阳穴,道:“你先下去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苏公公,今日之事,就劳烦您禀告皇上了!”许静婉侧过头,对苏公公道。

“奴才遵旨!”苏公公使了个眼色,便有几名锦衣卫上前,将八侯爷给带了下去。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浑厚的求饶声传来,迎春楼似变成了那皇宫大殿,让人肃然生畏。

容妈妈见了,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许静婉,连连磕着响头,唯恐下一个被拉出去的就是自己。

连八侯爷都奈何不得的人,她岂不是都低到尘埃中去了。

许静婉站起身,一身青花的褙子配上白色的襦裙,显得既端庄又文雅。她故意换上这么件普通女人的衣裳,就是不想过多的虚张声势。

可是,见了八侯爷和容妈妈先前的态度,她就有些觉着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权势,该利用的时候还是得利用的!

许静婉慢慢走到赛灵玉她们跟前,露出笑容道:“好久不见!”

可赛灵玉却啜了她一口。道:“别以为入了宫,你就可以对我们为所欲为了,你抛弃了大少爷。可我们心中却还是惦着他的!”

六琴慌忙拿出帕子来,替许静婉擦去脸上的口水。

许静婉看着这几个愤恨的脸孔。和当初在王府时类似,她们还是那么的爱妒忌。

许静婉眼神扫了一圈,发现不对,便开口问道:“四姨娘哪儿去了?”

容妈妈也着实吃了一惊,她算是看穿了,这娘娘就是来寻人的,自己藏了她要的人交出来就是了,这万一给弄丢了一个可怎么是好!

“快!都快给我找找。把那顾庆如给我找出来!”容妈妈使劲煽动着手里的丝帕,没了刚才的畏惧,心中只剩下着急了。

迎春楼一些看热闹的姑娘们这才点点头,分头开始寻找了起来。

“这边没有!”

“楼上也没有!”

“后面也没有!”

几路人马都跑来报信,都摇头说没找见。容妈妈就奇了怪了,突然,她一拍脑袋,道:“我想起来了,她躲在暗房里!”

众人跟随着容妈妈急匆匆赶往暗房,只听哎呦一声。接着便听到荣四大骂道:“好你个臭娘们,竟敢咬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荣四!住手!”容妈妈大喝一声道。

只见十字架上。米莉嘴里正含着一个血淋淋的肉块,嘴角带着得意的笑,荣四捂着带血的半边耳朵,面上表情愤怒极了。

他回过头,看见这么多人都跑来暗房,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冲着容妈妈大声嚷嚷道:“容妈妈,你怎么办事的,把这么多人都叫来我这里!”

许静婉的目光却掠过荣四。直接看向那个十字架上之人。旁边的四姨娘顾庆如赶紧从十字架旁边跑了过来,当看见是许静婉时。她面上的表情惊讶极了。

“你——”

她惊讶的是,许静婉怎么穿戴的如此华丽。就像,就像那些达官贵人的女眷。

自从进了迎春楼,顾庆如她们算是与世隔绝了,只是偶尔才有机会出去买买胭脂水粉,因此,断然是不知,许静婉如今已经是大胜朝的婉妃了。

“你难不成做了人家的姨娘?”她暗自猜测着,大喊出来。

一旁的二姨娘谢梅赶紧捂住她的嘴,对着许静婉笑着道:“好久不曾见到妹妹,失礼失礼了!”

身旁的随从刚有动作,许静婉摆摆手,他们便又安静下来。

十字架上正绑着的米莉,头发凌乱不堪,身上衣服破烂,显然都是方才与荣四进行一番挣扎打斗造成的。

荣四见许静婉身后那些锦衣卫,再看容妈妈的态度,便知这群人得罪不了,当许静婉走过来时,他自觉地让开了一些。

“求姑奶奶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就是个小人,姑奶奶千万别放在心上……”荣四见许静婉没有数落自己,连忙献媚道。

可话刚说了一半,却见许静婉蚕眉微蹙,伸出一只素手来,便有好几个锦衣卫将他给带了下去。

“姑奶奶饶命啊——”凄厉的声音在暗房内回响。容妈妈吓得身子陡然一震,竟眼睁睁地看着荣四被带下去,不敢开口说话。

许静婉走近十字架上的的米莉,却见她微眯着双眼,嘴里一直死死的咬着那个带血的耳朵。看见许静婉过来,她只是冷笑了一下,随即又将头低了下去。

“抬起头来!”许静婉说道。

米莉却还是那副不理不睬的模样,身旁的锦衣卫上前,强行将她的头给抬了起来。许静婉仔细端详着这张脸,这是种大胜朝没有的容颜,与她截然不同的异域之美。

“你就是米莉?”许静婉依稀记得,那日被捉去咔哇国,毡房内,就是这位姑娘在伺候着自己。那时觉着,王舒俊都拥有如此绝美之人,为何还要将她给掳了过去。

“你认识王舒俊吗?”因为打扮不同,而且头发凌乱,许静婉还不是很确定,便继续发问。

米莉在听到王舒俊几个字时,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彩,可随即又暗淡了下去。

“娘娘,我看,不必对这种女人多费唇舌,她定是被这老鸨给骗来,下了迷药,如今神志不清了!”一旁的锦衣卫总长上前道,因为他还是有些害怕,这不知名的女子突然对娘娘下手,那他的罪责可就重了。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许静婉,许静婉看见顾庆如那张脸,这才想起,她此次前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救王舒俊以前的几位姨娘,将她们给带出火坑的。

于是,她暂且放下对这十字架上之人的种种疑问,转过身来,目光凌厉地看向容妈妈,容妈妈以为现在是打算收拾自己了,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恕罪,这、这都是荣四出的主意,说那女的长得实在漂亮,一时起了歹心!”

许静婉抬起手,容妈妈吓得往后退,她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你立刻放了赛灵玉,还有其他几位原先王府的姨娘,我替他们赎身!”

“不用赎了,娘娘直接带走便是!”容妈妈惶恐道。

许静婉却是看了她一眼,对身旁的六琴道:“给容妈妈银子!”

“是!”六琴将一大袋的银子扔了过去,容妈妈慌忙打开来看,只见里面都是些官银,她连忙磕头谢恩!

可此时,赛灵玉却突然站了出来:“我不赎身!我原本就是迎春楼的女子,还是就待在这里的好!”她目光闪烁,却透着股坚定。

三姨娘黎淑珍见了,也站了出来:“我也不赎身!路是自己选的,我还是要这么走下去!”

许静婉看了看她们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这两位看来是不愿欠她这个人情了,那她也不必勉强,原本就是想为王舒俊做最后一点事儿罢了。

“那你们呢?”许静婉看向一旁的四姨娘顾庆如和二姨娘谢梅。谢梅看了看赛灵玉和黎淑珍,很有些犹豫不决。

突然,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抱住顾庆如的大腿道:“娘,你怎么在这里,我可寻了你半日了!”

顾庆如见了女儿,突然滚下泪来,挺身一步道:“我愿意听从娘娘的,赎身!”

小女孩奇怪地看了看许静婉,不明白自己的娘亲为什么就哭了。

二姨娘谢梅也叹了口气,道:“我也赎!多谢婉妃娘娘大恩!”

许静婉点点头,这二人算是明白些,带她们出去,自己也心安。

正打算离去,突然,那十字架上的米莉喊了句:“把我也带走吧!”

众人回眸,只见米莉此刻正抬着头,目光灼灼地望着许静婉,那眼中的泪在眼眶中打转,看上去可怜极了。

许静婉点点头,便有锦衣卫上前去帮她解了绳索。

许静婉这就从迎春楼带走了三人,看着她们上马车离去,赛灵玉和黎淑珍都有些痴呆模样,如此好的机会,她们就此错过,是不是意味着这一辈子就得待在这烟花之地了。

谢梅和顾庆如一路上都很沉默,倒是顾庆如的女儿,一直问这问那的,许静婉单独一个马车,走在前面。

“娘,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顾庆如将女儿的头揽过来,靠近自己,眼神有些迷茫的望着外面道:“娘带你去个好地方,没有坏人的好地方!”

“太好了!丫儿要跟娘永远在一起!”

顾庆如看着路边的景色,也不知许静婉要把她们带到哪里去。原先在王府时,她们就处处跟许静婉作对,如今,她是否真心对待她们,还有些怀疑。(未完待续)

...

...

第两百一十九章 火辣

两辆马车行驶了大半天,总算在西郊村的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

两名丫鬟搀扶着顾庆如她们下车,映入眼帘的是荒凉的乡村景象。

顾庆如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丫儿,有些担忧地四下看了看。二姨娘谢梅也有些困惑,可还是稍稍整理了一下发饰,便跟着走了进去。

许静婉站在已经打扫过的宅子里,看着面前两位姨娘,道:“你们先在这里安顿下来,菊儿和巧儿会每日伺候着你们,有什么缺的就跟她们说。”

菊儿和巧儿立刻起身来,给两位姨娘请安。

苏公公道:“娘娘出来了一日,该回宫了!”

许静婉看了眼苏公公,觉着该办的事情都办了,便点了点头,纵有再多的话,也不想多说了。

正急匆匆往外走,却听背后传来米莉的声音:“娘娘,米莉不想住在这里!”

“哦!”许静婉回眸,眼神复杂地看了眼米莉。这个咔哇国的女子,想必确实住不惯如此大胜朝的村野之地吧!

“那给你换个住所!”

“不,娘娘,米莉这次出来,就是想着能见娘娘一面,尽心尽力的伺候娘娘!”米莉突然跪倒,那恭顺的模样让人怜悯。

苏公公斜看了她一眼,静等许静婉发话。

只见许静婉走了过去,将米莉给搀扶了起来。

苏公公于是高声道:“娘娘起驾回宫!”

一行人由西郊村浩浩汤汤的往皇宫的方向走去。两辆马车飞快的跑着,其他人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场面非常的宏大。

西郊村好些男女老少见了纷纷驻足观看。有认识许静婉的便大声道:“那是许家小姐,她回来了!”

可是,这一切,都慢慢远去,许静婉微闭了双眼,心道:“这样的舒适日子,恐怕是再也不会有了!”

马车一直赶往宫中。许静婉被人牵着,进了婉喜宫。米莉则有些陌生的四处看着。

她一身破旧的衣裳惹得宫里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对她嗤之以鼻。

“看呀!娘娘也不知为何,从外面带了这么个乞丐回来!”

“我说你小声点,要是被娘娘听见了,没你好果子吃!“一旁的小太监道。

米莉瞪眼看向这些人。只当是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些什么。

许静婉回眸,一干丫鬟太监们纷纷噤声。

“去,帮米莉沐浴更衣!”

许静婉的声音,清澈而灵动,四五个丫鬟连忙应是。

大家伙再也不敢肆意嘲笑这个不知来历的乞丐丫头了,心中纷纷揣测着。婉妃娘娘竟然直呼其名,可见米莉这人在娘娘心目中的地位。

米莉站起身,便有几位丫鬟恭顺地上前:“米小姐,请随我们来!”

米莉在咔哇国时。大家对她就非常尊敬,因此,对于这种待遇。只觉着习惯,并没觉得有多么的唐突。

她随着那几名丫鬟来到浴池,只见热气腾腾的浴池里,那温热的池水渐渐冒出一层蒸汽来。白色的蒸汽慢慢飘逸到那遮挡着的帘幔上,若隐若现。

米莉脱去肮脏的外衣,露出如雪的肌肤。头发散开,一头青丝及腰。

她一手拨弄着那温泉水。然后慢慢沿着池边的台阶而下,将整个身子没入那温水中。

那几名丫鬟都看得呆了,竟忘记了帮米莉洗澡。

还是那负责撒花的丫鬟突然记起,连忙从旁边的布袋子里拿出好些早已准备好的新鲜花瓣来,大把大把的撒入那池水当中。

顿时,花香四溢,米莉如玉的肌肤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几个丫鬟都啧啧称奇,如此花容月貌,显然不是她们这些下人可以比拟的,俨然就是名门淑女的模样。

“你们怎么了?”米莉回眸,抿嘴一笑,丫鬟们纷纷垂下头来,因为她胸前那傲人的双峰隐隐凸显了出来。

丫鬟们羞得脸都红了,不知为何,许是米莉的身材太过于火辣,她们平日伺候许静婉沐浴时,都显得非常镇静的,可伺候米莉,却总觉着有些难堪。

“我洗好了!”米莉正好也不想让这些下人碰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搓洗了一番,然后,只听一声水响,她慢慢信步走了上来,那傲慢的姿态,也只有身为咔哇国宰相千金的她才会拥有。

丫鬟们更是看呆了,如此魔鬼般的身材和如雪的肌肤,就像一个浑身充满着光晕的仙人一般从那蒸腾的雾气中慢慢显现。

华美的衣服披上身,一件件的叠加,最后系带。

那金丝青花褙子,衬着那一头乌发以及精致立体的五官,米莉整个人焕然一新。

穿上特制的绣花鞋,米莉慢慢踱步到婉喜宫的正厅。许静婉此时正在喝着莲心茶,听到脚步声,便抬头望去,只见米莉一路走来,引起宫内众多太监宫女的围观。

“米莉见过婉妃,婉妃安!”

虽然是咔哇国的女子,但米莉也常常在各国使臣来时,看过他们行礼。大胜朝的使臣每次前来,说的也就是这些客套话,她全都记住了,只是换了个称呼而已。

优雅从容,彬彬有礼。外加绝美的容颜和甜美的嗓音,许静婉蹙眉,如此绝代佳人,当真是奔着伺候她而来的吗?

“起来吧!”许静婉抬手,米莉起身,一身青色衣裳,更显得她身形窈窕,楚楚动人,尤其是那抬起的双眸,眸中含水,俏丽多姿。

众人皆惊叹,许静婉也对其仪表大为惊奇。没想到,米莉穿上大胜朝的衣裳,却更显得有些温婉可人了。

“你且坐,我们聊聊!”既然米莉曾经在咔哇国伺候过她,而且她是王舒俊的人,那么许静婉就没有理由对她过于苛刻。

米莉也不谦让,安然的坐在许静婉下手的一个位置上。

“你为何会到大胜朝来?”

米莉沉默不语。许静婉挥手,下人们纷纷告退。

当那正厅之门合上,米莉才道:“王上想念王妃,担忧王妃的安全,特派米莉来好好伺候王妃!”

许静婉心中咯噔一下,当真如此?是因为王舒俊想念自己,米莉才会过来吗?

如此一说,也能说通,只是,咔哇国那么多将士都因她而死,米莉就一点也不记恨于她吗?

“那你爹爹可安葬了?”许静婉知道,对于米莉来说,咔哇宰相恐怕是她唯一记挂的亲人了,便有此一问。

米莉果然神色有些不对,只见她低下头,似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过了半响才道:“我爹爹他,已经安葬了,他走的很安详!”

看着米莉如此态度,许静婉似有些不忍。她站起身,走到米莉跟前,一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道:“苦了你了!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就如此一番短暂的谈话,让许静婉对米莉没了防备。许静婉觉着,米莉是真诚的,否则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大胜朝找她。就为了她这份不怕死的精神,她也应该相信她。

和米莉简单交谈了几句,许静婉便让下面的丫鬟带她去收拾好的房间休息,明日再来伺候,米莉推辞了几句,便也答应了下来。

米莉刚走,皇上却来到婉喜宫。

只见皇上一脸笑盈盈地道:“我的美人,你今日出宫,可办了不少大事啊!”

许静婉低下头,仔细想来,便回应道:“皇上是指八侯爷么?”

皇上点了点头:“你这次可真是抓住他把柄了啊!八侯爷这个老贼,仗着自己的父亲救过先皇的性命,便为所欲为,不把任何人当回事了!他整日的吃喝嫖赌,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他实在是太不像话,竟然欺侮到朕的女人头上!爱妃息怒,明日,朕便将他给彻底查办了!”

许静婉冷冷地点了点头,心中默认,没有吱声。

皇上有些扫兴,自从将婉妃给从咔哇国带了回来,就不曾见到她笑过。他作为一国之君,可以说已经将自己所能办到的恩宠都给与她了,但就是得不到一个笑脸。

皇上在一旁坐下,许静婉便对身旁的丫鬟道:“上菜吧!”

“是!”

丫鬟们鱼贯而入,厢房内,菜已经摆满了整个桌子,各色山珍海味的佳肴,竟勾不起皇上的一丝食欲。

许静婉看着皇上没动筷子,便道:“是不是御厨房做得不合口味,我回头让御厨房再重新烧过。”

皇上一双漆黑的眸子却突然望着许静婉道:“朕确实吃不惯他们做的菜,不如今日,婉妃就大展身手,给朕弄些点心尝尝!”

皇上的口气透着股孩子气,似撒娇一般。许静婉被他拽着手,突然有种想打的冲动。不过,他毕竟是皇上,对他,只有仰慕和尊敬。

许静婉慢慢将手从皇上的双手中抽了出来,望着他真诚的眼眸,点了点头:“皇上想吃,臣妾现在就去做!”

许静婉望了望外头,婉喜宫离那点心斋恰好不远,看来,皇上原本就有意安排她住这里,好时不时地吃些她亲手做的点心。

许静婉快走两步,前面一个小太监掌着灯。

突然,身后一双手将许静婉紧紧地搂在了怀里。许静婉大惊,用力的挣脱,却听得脖颈处一阵急促的呼吸声,那喷出的气体温温热热的,似随时都能将自己给融化了进去。(未完待续)

...

...

第两百二十章 骑射

“皇上,不要……”

前面的小太监见了此情景,吓得将宫灯都给掉在了地上。那宫灯内的火苗立刻窜了起来,熊熊自燃着。

许静婉觉着尴尬,可皇上却被她不停地叫喊给弄得更加有了兴致,情绪高昂的在许静婉的背上磨蹭着。

突然,许静婉将箍住自己的双手用力掰开来,急速从皇上的怀里逃了出来,跑到婉喜宫的厢房的另一头,道:“皇上,你承诺过,不会碰我的!”

“那是以前,以前朕是给你时间,可这么久过去了,朕已经等不及了!”皇上脸色涨红,一看便是*的驱使,有些不能自持了。

他大力的扑了过来,许静婉赶忙向门边躲去,皇上则立刻跑了去,哐当两下,用脚将门给踢上。

“今夜就陪陪朕吧!”

这是皇上的第三次进攻,许静婉有些感到疲惫了。但却没有放弃躲闪,她突然站住不动了。皇上将她给抱了正着,可许静婉却浑身木然,不仅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连身体,也是僵硬的。

皇上纵使如何地想得到她,一看她这表情,便没了那兴致。

“朕去御书房了!”他慢慢地从许静婉的身旁走开,冷冷的丢下一句话道。

皇上大步离去,苏公公高声喊着:“皇上摆架御书房!”

许静婉靠着床沿,慢慢坐在了地上,表情木然的望着皇上远去的方向。

“娘娘。娘娘你没事吧?”

许静婉愣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你们且出去吧!”

一个晚上,许静婉都难以入眠。皇上对她不错,可,她已经认定王舒俊才是她的夫君,即便如今已经被皇上给抢了来,但她还是会坚守自己的。

天亮时,六琴和石月伺候许静婉洗漱穿衣,一身湖蓝色的紫鹃花褙子。袖口处有祥云的金丝纹。许静婉披散着头发,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影子,觉着憔悴了不少。

六琴刚拿起小梳,却听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只见米莉穿着个粉色褙子。配了件绿色的比甲,下身浅绿色襦裙,正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她笑意吟吟:“米莉帮婉妃娘娘梳头吧!”

许静婉看向她,头上两个丫鬟髻梳得很是漂亮,那几样首饰搭配的也恰到好处,确实比别的丫鬟要好一些。

“那就你来试试吧!”许静婉开口道。毕竟将人家给带回了宫里,若是不指定个事儿给她做,想必也确实有些无聊吧!

米莉从六琴手中拿过小梳,六琴颇有些不情愿。可还是将自己站着的位置让给了她。

六琴是一路陪着许静婉将米莉给带回来的,因此,对米莉还是有些了解。她觉着。就这么个随便从迎春楼里捡回来的丫头,性子如此刚烈,定不是能做得这些梳头细活儿的。

于是,她一直在旁冷眼旁观着,就盼着能见到她的笑话。

米莉却是一脸镇定,她先对着镜子看了看许静婉的脸型。然后拿起小梳,看似随意的梳理了起来。

许静婉只觉着。她的手很细滑,梳头时那份温柔和贴心是六琴所没有的。

整个梳头的过程都很享受,竟让一夜未睡的许静婉慢慢沉入了睡眠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耳边一个声音唤道:“娘娘,好了!”

许静婉这才慢慢睁开眼眸来,那长睫微动,可眨巴了两下,便发现,镜子中的女子是那么的高贵且不失女人的娇媚。

头上的发饰不多,却很是精致,恰到好处的衬托了整个人的气质。

“不错!”许静婉笑着道。却见米莉谦虚地站在一旁,道:“是娘娘与身俱来就很美!”

虽然是句奉承话,可由那天然美人米莉的口中说出来,许静婉倒是有些受用,她笑着道:“以后,米莉你就帮本宫梳头吧!”

米莉笑着点头:“谢娘娘!”

这一切都顺理成章,主仆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可,六琴毕竟伺候许静婉好一阵了,便被分配到皇上那儿做起了皇上的御前丫鬟。

有了米莉伺候,许静婉每日似乎过得充实了一些。米莉会的东西很多,可谓是不亚于前世的那些女保镖。

但同时她模样端庄,即便是放在后宫那些嫔妃当中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这样完美的女子,恰恰迎合了许静婉的心理。

这日,米莉忽然建议,不如一起去学骑射的技术。

许静婉欣然同意了下来,女子终日困在这后宫,确实有些烦闷。

从车碾内走了下来,许静婉和米莉来到皇上平日练习骑射的地方,去换好便装,便开始上马。

两位女子打扮的英姿飒爽,许静婉一身淡蓝,米莉则一身淡紫,二人骑着马慢慢在马场内转悠。

突然,米莉俯下身来,看着许静婉道:“像这样,夹紧马身,重心向前,抓稳缰绳!驾——”

米莉双脚用力,她身下的马儿就有如神助力一般,飞奔了出去,惊起一层飞扬的尘土。

那速度极快,看得那马场外的一些宫女太监们纷纷咂舌。皇上平日里来练马,那速度也不过如此吧!

米莉骑着骑着,便慢慢放缓了速度,来到许静婉身边,道:“娘娘,来啊!我们进行一场赛马比试如何?”

许静婉方才也见识过了米莉的骑马之术,知道定然是在自己之上,便抿嘴笑了:“你个丫头,明明比我厉害,不用比试了!”

“娘娘有所不知,这骑射的技术,就得经常比试,这样才能有大的提升!”米莉额头微微渗出些细汗,但还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样。

“那好!”

于是,赛马场内出现了一个新的奇观,只见两名女子驾着马,互相追逐嬉戏着,尘土飞扬,却掩盖不住她们的飒爽英姿。

一整天,她们都骑着马,许静婉感到从未有过的舒畅。二人都弄得一身臭汗,浑身酣畅淋漓,好不自在。

“方才你那马要不是往前横上一腿,我定然比娘娘要快的!”米莉说道。

许静婉默认地点点头,她喜欢米莉这种平等相待的说话风格,让她有种回到前世的感觉。

二人说说笑笑,一起进了浴池。

原本米莉是不进去的,可许静婉却是不答应。几天的相处,她们已经关系很好了,许静婉希望能跟米莉平等相待,在宫中如此一直老去,也好有个伴。

那氤氲的水池中,两个金色的龙头不断涓涓淌出水来,许静婉和米莉在将身子浸泡在那浴池内,二人一边擦洗,一边互相欣赏着。

许静婉觉着,定是上天可怜她,才会派米莉过来同她一起玩耍。

突然,米莉浇了些水到许静婉身上,许静婉便立刻回她一阵水花,那殷红的花瓣也被带起,顿时水池内的雾气更浓了,透过薄纱,隐隐可见那两个如玉般的*,和那飘在水面乌黑的墨发。

门外,突然传来皇上的声音:“婉妃娘娘在这里吗?”

“是的,婉妃娘娘骑马后,便来这里沐浴……”一个小丫鬟的声音,显然还想补充些什么,却没说下去。

然后便是那沉重的脚步声,一步,又一步,许静婉和米莉却是没有察觉,二人正嬉闹的正欢,皇上听着那两名女子嬉笑的声音,倒是勾起了他的*。

他慢慢走到浴池边,刚准备掀开帘子看看,背后却突然传来苏公公的声音:“皇上,御书房那边,孟大人求见!”

皇上顿时有些扫兴,回转身来,慢慢随苏公公前往御书房。

许静婉和米莉都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待那脚步声远了,才开始起身,由丫鬟伺候着将衣服快速地穿好出来,却见外面连皇上的影子都没有了。

米莉双眼促狭地望着那隐约可见的黄袍身影,心中似有了计策。

皇上快步坐轿来到御书房,只见一身官服的孟大人迎上前来,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孟大人,有何事,快快说来!”皇上还停留在方才偷窥不成的恼怒当中,于是当看见孟寒柱这张老脸时,便觉着很令人讨厌。

孟大人慢慢吞吞起身,道:“回皇上,咔哇国那边,似有动静!”

“什么?咔哇国不是被朕给杀了个片甲不留么,他们做何动作?”皇上双眉皱在了一起,看着孟大人道。

“回皇上,皇上上回御驾亲征,确实消减了他们国家不少的兵力,可上回他们是处在群龙无首的状态。如今,他们咔哇国的国王已经回国,举国上下,同心协力,日夜操练着兵士。他们还放出话来,让皇上务必将咔哇国王妃和米莉公主交还于他们,否则,不日便要发起攻势。”孟大人摸了摸白色的胡须,神色颇有些担忧。

“岂有此理!”皇上一拍桌案,上面的一些奏折掉落一地。苏公公赶紧蹲下身捡拾。

“婉妃便是朕的,如何能送还于他们。米莉公主一事,定也是他们故意挑事!子虚乌有!”

“皇上所言极是!可也不能小瞧了咔哇国的力量,他们毕竟是蛮夷,若是当真奔着复仇而来,将为大胜朝子民带来巨大的灾难。”孟大人分析道。

“吩咐下去,这几日,加强边境的巡逻与督查,一旦发现异样,立即报来!”

“是。”(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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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一章 偷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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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大人离去,皇上只觉心力憔悴。

他来到婉喜宫,发现许静婉正和一个宫女说说笑笑,便也未当回事。他挥了挥手,宫女们便纷纷下去,米莉也混在其中,皇上并未察觉。

许静婉端坐于椅子上,离皇上几米远,她怕皇上又像昨日那般,让她难堪。

“婉儿,你生的这么美,让朕情何以堪?”皇上的眸子漆黑明亮,又透着股淡淡的忧愁。

许静婉静静地坐着,不明白皇上为何如此一问。

皇上却是又坐近了一些,许静婉却撇过脸去。

“朕在你心中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许静婉不语。

皇上握拳。

第二日一早,许静婉照例同米莉一起来到练马场,米莉和许静婉分别上马。今日要练习马上射箭,二人一同骑马,待速度匀称之时,弯弓,拉箭,一个个动作既标准,又漂亮。

米莉连发三箭,均中靶心,而许静婉则稍差一些,三支箭不是射在靶子外,便是落在外环上面。

许静婉有些灰心,看来,重生一世,也并非每件事都能做好。

此时,不知从何处走来一人,他快速地上到许静婉的马背上,紧紧地抱住许静婉,道:“握紧弓箭,双脚夹住马肚,两眼看着靶心,别松懈。”

许静婉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顿时有些心安,一听这些射箭的要领。立刻一一照做了。

弯弓如满月,利箭飞出,刚好射中靶心的位置。

许静婉很是兴奋。回头一看,刚好差点将嘴唇凑到李玉铭的唇边,她慌忙下马,道:“九王爷!”

“许兄,学会了吧!”李玉铭却不改称呼,依旧如此道。

此时,马场外。皇上一身龙袍加身,他抬眼望向这边。这些日子一直在为咔哇国的进犯而发愁,没想到,作为导火索的许静婉,竟然在他的皇宫内和王爷搂搂抱抱。

苏公公看着皇上。道:“皇上,现在要不要过去?”

皇上摆了摆手。

是夜,原本每日必来看看的皇上突然无故缺席了。婉喜宫里竟然有些空荡了起来,许静婉玩了一天,有些累了,便只是让宫女替她擦了擦身,换了身衣裳睡了。

浴池内,米莉照旧脱去衣服,一个人在浴池内沐浴。这是许静婉给她的特权。

她静静地将周身浸泡在温热的水里,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初咔哇宰相生前对她说的话,保护好咔哇国。保护好王上。

当她因为被王上拒绝时躲在角落哭泣时,也是咔哇宰相一直在旁边鼓励着她。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便模糊了视野。她要报仇,要让许静婉尝尝,失去亲人和家属的痛苦。

正遐思着,却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米莉下意识地将水池里的水弄得哗哗响。这一招好像很是灵验,皇上正打算离去。却在听到水响之后停了下来。

他透过那粉色的帘幔,隐约可见里面美人沐浴的情形。

“婉儿,是你吗?”

这个池子,只有许静婉才可以使用,因此,他理所当然的将里面之人想象成了许静婉。

问出话来,却半天没听到里面有回应。皇上便有些生气了,婉妃难不成还在生自己的气?可是,她是婉妃,是他的妻子,他却连碰都不能碰,她又凭什么去生气。

察觉里面安静异常,皇上反倒是更增添了好奇心。将许静婉纳为妃子后,他还没见过她沐浴是什么样子的呢!

皇上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心道,只看一眼!

他屏气凝神,慢慢走近,然后轻轻将垂挂着的纱帘掀开一角,里面的情形便看了个真切。

只见半裸的女子,一头乌发披在身后,那洁白的玉肌在水面若隐若现,那红粉色的花瓣在水面飘荡着,女子一手捧起一些水来,朝自己的身上撒去,水珠儿凝聚在一起,花瓣星星点点,绽放在那青丝和玉肌之上,加上氤氲的水汽,看上去就像那瑶池仙境一般。

皇上看得痴迷了,没想到,婉妃沐浴,竟是这样一番情形。

“婉儿!”皇上喃喃地唤了一声。

那女子突然回过头来,精致的五官,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笑容绽放在脸上:“皇上!”

女孩好像早已料到是皇上来了,也不惊慌,就那么和皇上对视着。

看得皇上心中一跳,如此**裸地见面,她,不是婉妃!

“你是谁?”皇上有种被调戏的感觉,不由得有些恼怒道。

米莉假装很是吃惊,立刻从水池边拿过自己的衣裳,挡住胸前那无限春光。

“皇上,奴婢是婉妃的婢女,名唤米莉!”虽然假装害怕,可那声音,却是娇滴滴的,听得人骨头一阵酥麻。

好厉害的婢女,竟敢在主子的浴池里沐浴,如此大胆!

“你主子呢?”

皇上急切地问道。

米莉却不做声了,她低垂下头来,将胸前的衣裳故意露出一点,那颈部洁白的皓肌便展露在皇上的面前,尤其是那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让皇上不由得有些身子僵硬起来。

“奴婢如此回话,恐怕不雅,皇上要不……”米莉话未说完。皇上便立刻将帘子关上,大步朝外走了几步,门外一干太监宫女见了,都很是惊讶。

皇上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米莉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整个人自有一股子野性魅力。

“回皇上,今日奴婢陪婉妃去骑马,婉妃同那九王爷一起骑了会儿,便说有些累了,现在已经就寝。婉妃同奴婢情同姐妹,所以才破例让奴婢来这浴池沐浴,不巧被皇上给……”说到这里,米莉一脸的潮红。

皇上一手握拳,对着轻咳了几声,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抿嘴。

“你下去吧!”皇上将米莉支走,心中却回想起白天看到九弟搂着许静婉的情形,他的面上没了方才的尴尬,转而由一种愤怒所代替,嘴角轻微的抽动着。

米莉头发散乱地匆匆回到自己的丫鬟住所,心砰砰直跳,却对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一个莞尔的笑容来。

第二天,当许静婉醒来,正梳洗间,却发现米莉还没有来,便开口问道:“石月,米莉人呢?”

石月一边将温热的毛巾递到许静婉手中,一边欲言又止道:“娘娘,我说了,您可别见气啊!昨晚,米莉在您入睡后一个人去浴池洗澡,给皇上看见了!”

“什么!”许静婉陡然睁大了眼睛。然后继续问道:“看到多少?”

“奴婢不知……”

“好了,我知道了!”许静婉静静地说道。

石月奇怪地看着她家娘娘,为何娘娘不问问她,皇上后来对米莉做了些什么,难道她就不好奇吗?

二人正沉默着,却听得那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皇上大步走了过来,看着许静婉道:“昨夜没来,可曾想朕?”

许静婉不语,随即道:“皇上定是有公事叨扰,不便过来,皇上还没吃早饭吧,静婉这就让厨子们准备准备!”

“别忙!”皇上摆了摆手,在一张八仙桌旁坐下,端起丫鬟们刚刚倾倒的茶水,喝了口,便看向许静婉道:“你新收了个丫鬟,可叫米莉?”

许静婉稍稍觉着身子有些颤抖,感觉声音都有些发不出来。

“皇上所言没错,奴婢的一个丫鬟,确实叫米莉!皇上问她,所为何事?”许静婉故意装作不知,抬起亮晶晶的双眸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着这个名字好听罢了!”

许静婉不语。

可却在此时,米莉一身漂亮的丫鬟服走了进来,那笑盈盈的脸上素颜到了极致,然而那雪肌衬着明眸,却独有一种朴素之美。

“皇上万岁!”米莉虽然前几日和许静婉都互以姐妹相称,但还是懂得尊卑贵贱之事的。她低埋下头来,那一个朱唇娇滴滴的,颜色恰到好处。

“抬起头来,给朕看看!”皇上故意提高了音调说道。

米莉抬眸,那一张精致的脸骤然暴露在皇上和许静婉面前,嘴角的笑意不减,洁白的皓齿颗颗齐整,有如扇贝。

“皇上,臣妾……”许静婉原本想说,让米莉帮自己先梳头,可皇上却突然打断道:“你过来!”皇上的手朝米莉伸了过去,双眼眯成一条细缝。

米莉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小蛮腰一手可握。

“愿为皇上效劳!”米莉却故意打着官腔道,一双眼眸顾盼多情。

许静婉坐在一旁,只觉着天旋地转,有些难以接受目前的情况。米莉她,怎么能如此?

皇上突然将米莉的腰搂向自己,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会心一笑:“昨夜的你好迷人?”说着,皇上的手便在米莉的胸前游走。

许静婉再也按耐不住了,起身便要离去。

“婉妃!”皇上却突然叫住了她。“何必如此急着走呢,陪朕,一起喝粥!”

许静婉僵直的身子慢慢回转了过来,当看见皇上的唇落在米莉的脖颈间时,一股热血涌了上来。她立即回绝道:“皇上此时恐怕多有不便,婉儿还是先行离去的好!”

“你敢抗旨?朕听说,最近咔哇国那边军事有变,朕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大举进攻,将他们这个小国给彻底击灭!”皇上突然随口一提道。(未完待续)

...

...

第两百二十二章 钉板

许静婉的头有些嗡嗡,皇上是吃定了自己在担心王舒俊的安危,那么皇上什么都知道咯!

她不得已,慢慢走了回去,静静地坐在八仙桌的另一端,看着皇上抱着怀里的米莉,又是抚摸又是亲吻的。

米莉的心中很是反感,但嘴上却露出笑脸来,处处迎合着皇上。

几名宫女将粥摆上了桌,那一道道小点心,做得十分好看。

皇上顺手拿了个金黄的点心塞入米莉的口中,米莉轻轻咬了几下,吞入肚中。

“好吃么?”皇上偏着头问道,那模样,无比的亲昵。

许静婉静静地用小勺舀着碗里的粥,往嘴里递送。可这些粥到了嘴里,都好似蜂蜡一般,没了滋味。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嬉戏与注视当中过,皇上举止的轻浮,是这些日里难得见到的。

吃过饭,许静婉一头散发披散在肩头,六琴见了,立刻上前道:“娘娘,不如还是六琴替你梳头吧!”

许静婉抬眸,对她露出一丝苦笑。

米莉此时却从皇上的怀里挣脱出来,娇滴滴地道:“皇上,我毕竟是娘娘的丫鬟,还是让我给娘娘梳头吧!”

米莉态谦恭,皇上却一直望着许静婉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向她摆了摆手道:“你随朕去养心殿!”

米莉故意为难地看了看许静婉那一头未曾梳理过的头发。道:“恕奴婢斗胆,奴婢毕竟跟着主一场,还是先帮主梳过头发再走不迟!”

皇上眯缝着眼。好一个姐妹情深。他摆摆手,又坐了下来。

米莉便兴冲冲地上前去,对许静婉露出谄媚一笑道:“娘娘,随我来吧!”

许静婉不情愿地挪身走到梳妆镜前,只见米莉拿起小梳,便开始帮她梳理那如墨的青丝。

可是,那手法。与前些日的温柔截然不同,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弄得许静婉的头发有好些都结在了一起。

这时,米莉将小梳用力往下一梳,许静婉大叫一声。米莉立刻跪了下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说话间,她的一双眸却是看向一旁坐着的皇上。

许静婉看着米莉那张俏脸,再也没了当初的欢喜,有的只是憎恶。她怎么能这样,给她好吃好穿,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

许静婉刚抬起手,打算扶她起来,却不料。米莉大声嚷嚷起来:“娘娘不要打奴婢,娘娘不要打奴婢,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皇上大步走了过来。将米莉一把护在身后,对着许静婉大吼道:“好啦!今天的事适可而止,六琴,你今后还是伺候娘娘梳头!”

“是。”六琴有些惶恐地答应道。

米莉瑟缩着依偎在皇上的怀里,皇上将其一把抱起,大步流星地朝婉喜宫外走去。一干监宫女们见了。纷纷咂舌。米莉却对着婉喜宫内梳妆镜前的许静婉投去一个狡黠的一瞥。

“娘娘,您别气。还是由奴婢来帮您梳头吧!”六琴上前,安慰道。

许静婉点点头,木讷地坐在镜前面,六琴慢慢将她那打结的头发梳理清楚。然后再盘起来,弄出个云鬓花样来,最后插上几根娘娘平日里爱用的发钗。

六琴看着镜中面露憔悴的娘娘,有些心疼道:“娘娘,别难过了!”

许静婉突然一把抓住六琴的手,忍不住哭了起来。

石月在一旁也赶紧上前安慰:“娘娘,那个米莉就是冲着皇上来的,他明明知道皇上晚上经常会来我们婉喜宫,还故意去那浴池,还有方才,她明明就是故意将娘娘的头发梳乱,反倒还诬赖娘娘打她!”

许静婉忍住泪,慢慢抬起头来:“罢了,罢了!我只是伤心,原本以为找着了一个知己,没想到却还是个有心计的!”

“恩,娘娘不气!那米莉不过是个丫鬟,皇上只是抱新鲜罢了!”六琴帮许静婉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手指娴熟地帮娘娘上妆。

一点点,慢慢地将许静婉整个脸画的美了,只是因为许静婉不笑,反倒有种凄然之美,同样的动人心魄。

出了婉喜宫,皇上便将米莉给放了下来,皇上入轿碾,米莉也正打算进去,却不料皇上伸出一手阻止道:“你且回去吧!”

“皇上!”米莉难以置信地望着方才还柔情万丈的皇上,怎么突然间就像变了个人一般。

“皇上,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吗?”米莉转而询问道。

皇上一只手抬起,轻揉阳穴道:“你只要乖乖听话!”说着,一挥手,苏公公高声道:“起轿!”

米莉一人站在那里,望着皇上远去的方向,气得直跺脚。

正不知该去哪儿,只见一个小监向她走来。

“米莉姑娘,皇上让奴才过来,给您安排个居所!”

米莉立刻眉开眼笑,看来,皇上还是对她有情的。

米莉跟随着小监一走着,却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林春宫前。

她疑惑地看向那小监道:“皇上让我住在这里?”

小监不置可否地道:“你进去就知道了!”说着,米莉被他一推,进了林春宫,身后的门被立刻关上了。

突然,上头一个黑布袋套了下来,然后是几个人快速地趁米莉还未反应过来时给她捆绑了起来。

米莉双手双脚被绑,斜躺在地上。

眼前的黑布被揭开来,她看见赵贵妃正一身荣妆的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的一个师椅上坐下。

“你就是米莉?”赵贵妃显然在仔细地端详着她,态冷峻。

米莉斜眼看向她道:“正是,而且皇上马上就要封我为妃了,你最好不要惹恼了我!”

赵贵妃突然浪笑了起来,看向她道:“那我就好好照顾照顾你这个新妃!来人!”

只见几个壮实的奴才嘿哟嘿哟的抬上来一个巨大的钢板,那钢板上面布满了又长又密的钉,根根锋利。

“看你细皮嫩肉的,保养的还不错,可这做皇上的女人,光有滑嫩的肌肤可不成,还得好好培养意志力才是!”赵贵妃冷笑道,看着那个钉板,脸上一阵抽搐。

“臭女人!要杀要剐,给我快点!”米莉大声吼道,在咔哇国,她不是没见过杀戮,因此,对如此一个钉板,她毫不畏惧。

赵贵妃身微微颤动了一下,怒气上扬。

“来人,给我把她的衣服扒光!”赵贵妃下令,便有好些婆上前,立即动手,一件件撕扯着米莉身上的丫鬟服。

因为米莉的挣扎,那些衣服都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

一个完整的身袒露在大家面前,监们纷纷回避,却被赵贵妃给叫了回来:“怕什么,还怕她能吃了你们不成!把她放在钉板上,来回滚几圈!”

米莉浑身**,如此在众目睽睽之下,可谓是身心受损,可无奈,方才那些婆撕扯她衣服时,却没有碰那捆绑着她的绳 ...

,一时间她竟然挣脱不开,被几名监给抬了起来,扔向那钉板。

“啊——”一声惨叫响彻林春宫。钉板上的钉插入了米莉的肉中,米莉痛的险些晕了过去,丝丝血迹从她的背脊渗了出来。米莉强忍着剧痛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为何?就为你个狐媚样还想勾引皇上!皇上岂是你这种贱人可以近的身的!”赵贵妃突然表情有些扭曲,她亲自站起身,就要将米莉朝钉板的另一端推过去。

突然,林春宫的大门被打开来,外面传来苏公公那年不变的腔调:“皇上驾到!”

赵贵妃神色一慌,看着地上**着正躺在钉板上的米莉,不由得慌忙上前阻止道:“皇上,奴婢正在惩罚个下人,您怎么来了!”

说完,她朝一旁的老奴使了个眼色,几个婆就要将米莉从钉板上弄起来,却见皇上猛然看向那钉板上一脸惨白的米莉,眉头蹙了起来。

他大步走了过去,将两旁的婆都推开来,一把将钉板上的米莉抱了起来,道:“都给我让开!”

婆们纷纷后退,瞠目结舌地望着皇上。就好像面前正半蹲着一个发了怒的狮,无人敢再上前去一步。

皇上抱着米莉,方才起来的一瞬,米莉已经被那疼痛给折磨的晕了过去,她只勉强睁开双眼,道了句皇上,便又晕倒了过去。

皇上看着**着身体,和昨夜截然不同的米莉,心中隐隐有些犯疼。

“皇上,皇上,臣妾不是故意要惩罚她的,实在是这个贱婢她冒犯了臣妾,臣妾不得已才……”赵贵妃见皇上那一脸的怒容,慌忙上前想要解释一番。

皇上却一脚将其踢倒在地:“你的帐,朕回头跟你算!”

苏公公掩着面,递过来一件衣服,皇上立刻将米莉裹了起来,抱着走了出去。

赵贵妃被方才的一脚给踢中肚,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她喃喃自语道:“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臣妾做这些还不是为了皇上吗?”

那钉板还在眼前,钉板上的血迹证明方才发生过一件触目惊心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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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二十三章 新宠

婉喜宫内,有小丫鬟来报:“娘娘,娘娘,这赵贵妃将米莉给带了去,私自处以钉板的刑法,却被皇上给撞见,如今,米莉已被皇上带去养心殿了。”

“是吗?看来,这回皇上对米莉是出了真情了。”许静婉站起身,对六琴道:“陪我走走!散散心!”

“是。”

六琴搀扶着许静婉,从婉喜宫出来,一路走着,逛着,只见那繁花盛开,绿柳成阴,处处是一片繁茂之景。

“娘娘您看,那边水面上有一对鸳鸯!”六琴突然兴奋地指着那不远处的池水道。

许静婉抬眼望去,可不是吗?难得一见的两个鸳鸯正依偎在一起,慢慢停在水面上,就好似,周围都没人看见一般。

许静婉抬头望望天,只见天空澄澈,几缕洁白的云朵正飘逸在其中。

不知王舒俊如今怎么样了!

刚将眼眸放下,却见萧玉妃带着些奴才走了过来。

“这不是婉妃妹妹吗?怎么有兴致出来逛花园了,皇上日日都去你那儿,如今碰着了新欢,怎么,婉妹妹就耐不住寂寞了?”萧玉妃还是一股子傲慢道。

“姐姐这话说的,皇上是人,而普天之下的女子,都归皇上所有,皇上有新欢,那是大胜朝的福气,将来可以为大胜朝多添些子嗣,怎么听姐姐的话里,好像很不高兴似的!”许静婉刚好有些气闷。便狠狠地回敬萧玉妃一回。

萧玉妃一转身,却依旧冷言冷语道:“我是听说那新宠是从婉妃宫里出来的人,这还真是稀奇了。徐妃娘娘培育了你送给皇上,皇上却没过多久就又从你宫里要了个丫鬟去!”

六琴看不惯萧玉妃的嚣张跋扈,便上前一步,抢白道:“做奴婢的能被主子看中,那是福气,娘娘您也别总是在这里抱怨了!”

“你——好你个丫鬟,竟然敢驳本宫的话。来人,给我掌嘴!”

素儿即刻上前。撸起袖管,就要给六琴几个嘴巴子,许静婉却从身后一把将六琴给拉了去。

“我婉妃的人,不是什么人都打的得的!恕妹妹还有事。就不多陪姐姐在这儿闲聊了!”许静婉疾步向前,六琴跟在其后,对身后的素儿吐了吐舌头。

素儿方才被许静婉泼了盆冷水,又见了个鬼脸,心中不快,便撒娇似地对萧玉妃道:“娘娘,您看!她们欺负人!”

萧玉妃按了按素儿的手:“先别急!”说着,一双丹凤眼直愣愣地看着许静婉远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来。

这几日。皇上日日不去早朝,已经引起了整个朝堂的震动,大家纷纷揣测着。这皇上是否龙体欠安,可皇上正值年轻力壮的年纪,突然抱病,也实乃奇事。

“李大人,李大人!”方才苏公公宣布皇上不早朝,今日退朝。李玉铭便一路思考着,却在此时。听闻身后有人喊他。

李玉铭驻足回眸,却见是辅政大臣顾思寒与孟寒柱二位老臣,李玉铭微微皱起眉头。

“李大人,皇上不来早朝,这事你有听闻吗?”顾大人问道。

“方才不是苏公公在朝堂宣读了吗?皇上身体有恙!”李玉铭不客气地回道。

“皇上身体有恙,怎么也不接见一下我们这些老臣呢!李大人,我们知道皇上和你的关系甚好,不如你就代替我们去探望探望皇上,也好让我们这些老臣放心,毕竟,如今是多事之秋,皇上若是身子有恙,该早日商量着立储一事才对!”孟寒柱建议道,两颗老眼望向李玉铭。

顾思寒也做出一揖,眼中满是期许和信任。

李玉铭素日来和这些老臣走得不是很近,本无意去答应他们何事,但这几日一直没见着皇上,他也有些疑惑,既然如此,正好可以假借这些大人之名,前去一探一二。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李玉铭笑着道。

是日,九王爷李玉铭急匆匆赶往养心殿,苏公公将其拦下,道:“皇上正在里头休息,任何人不得入内!”

“皇上既然龙体欠安,作为他的兄弟,理应去看看他,苏公公,你就让我进去吧!也许皇上见了我,心情就会大好呢!”李玉铭说着便要往里面闯。

“哎,不可不可!九王爷,你可不要为难老奴,老奴可是一心向着皇上啊!”苏公公连忙阻拦道。

“苏公公,我也是一心想着皇上的安危呢!您就让我进去看看他,无妨!罪责我来顶着!”李玉铭一个劲儿地朝里走,苏公公不得不指挥左右的人前来阻拦。

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大,皇上竟然出来了。

“是什么人在外面喧哗呀?”皇上一身龙袍穿得很是得体,走到养心殿门口来,瞪眼看着这个不识趣的九弟。

李玉铭抬头看了片刻,便立刻跪了下来:“皇上恕罪!臣弟实乃在朝堂之上听到关于皇上的一些传言,心中记挂着皇上的安危,不得已才来冒犯!”

“哦,是吗?”

皇上看着李玉铭,想起上回在马场,他肆无忌惮地搂着许静婉骑马的场景,不由得心中集聚了一团火。

“你还真是够放肆的!”

李玉铭听出那话里的严肃味道,不觉后背一阵冰冷。

正在此时,却款款走来一个女子,只见她穿着随意,身子似有些不太好,一边走着,一边轻喘微咳,声音却像那软糯的丝糖:“皇上,如何这般动怒啊!别气坏了身子!”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将素手替皇上抚背,一脸的倦容似时刻都要倒下去似的。

皇上纵然有万般的气焰,但看见米莉这副模样,又不由得有些不舍。

“你怎么出来了,身子还未大好!”

皇上怜惜地将米莉的手拿了过去,轻拍了几下,便扶着她往里面的龙榻走去。

“皇上!”李玉铭着实感到震惊,这皇上才把许静婉从咔哇国抢回来没多久,便又喜新厌旧,爱上了这么个女子,怎么看都让人寒心。他是为许静婉鸣不平!

正在这时,许静婉刚好也听闻了皇上数日不早朝之事,匆匆赶了来看望。正走在养心殿门口,却见李玉铭跪在地上,表情严肃。

“九王爷!”许静婉对他淡淡一笑,便要往里走。

“静婉!别去!”李玉铭劝阻道。方才皇上怜香惜玉的那一幕,他又不是没有看到,是个人都懂,如今皇上的心里恐怕已经没了许静婉的位置。

可许静婉还是担忧皇上不早朝,会害得江山不稳,便只是对李玉铭点点头,淡然地往里走。

六琴一直搀扶着她,眼神四顾着,猛然间发现,那龙榻上正躺着两个人。只见米莉被皇上压在身下,微微气喘着,那娇羞的模样,让人看了呼吸都停滞了一般。

“娘娘,我们还是回避一下吧!”六琴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忙拉了拉许静婉道。

“不,现在不说,以后恐难再有机会说了!”许静婉徐徐走上前去,苏公公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是看着她的眼神,透露着些许的担忧。

扑通一声,许静婉在床榻前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斗胆,劝皇上勿因女色而误了国事!”

整个大胜朝如今都靠着皇上来治理,若是皇上整日沉迷于女色,则离国家衰亡不远了。许静婉虽然是个穿越人士,但也是了解商纣之事的。

只见皇上慢慢从米莉的身上站起身来,将外套穿戴好,才从那隐约的帐子中走了出来,床上的米莉衣服散乱,眼眸含情,不经意间,她瞪了跪在地上的许静婉一眼。

“皇上,臣妾还想要……这婉妃也未免太不识抬举!”米莉借着皇上这几日无微不至的照顾,故意撒起娇来。

可皇上却是没有正眼看她,而是双目炯炯地望着许静婉,半响才道:“你觉着我应该如何,整日孜孜不倦地上朝,批阅奏折,才叫不误国事吗?”

许静婉撇过脸去,床上的娇人儿又唤道:“皇上,过来嘛!”

皇上看向许静婉,狠狠地道:“还不快给我出去!难道还想待在这里看寡人行房不成!”

许静婉起身,徐徐退了出去。

只听得后面传来皇上和米莉那难以入耳的声音。许静婉的脚步有如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无比的沉重。

走至门口,李玉铭见许静婉出来,许是听到了方才的对话,他从腰间抽出宝剑,便道:“我去杀了那个妖女!”

许静婉赶忙拦住他,试图夺过他手中的宝剑,轻声道:“别去!别去!求求你,别去!”

李玉铭这才慢慢安静下来。

两人一起从养心殿走了出来。

“那个皇上的新宠为何如此的面熟?”李玉铭边走边道。

许静婉沉默着,若是现在告诉李玉铭,那个米莉便是咔哇国宰相的千金,他定然会将米莉当成间谍给立刻斩杀的。

李玉铭见许静婉不答话,便认为,定是许静婉还对方才皇上所做之事耿耿于怀,这才没工夫搭理自己,他倒是讨了个没趣。

“九王爷,你说这宫里的女人,是不是都像那金丝雀一般,终日关在鸟笼之中,不得自由?”许静婉有些闷闷道,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的神色。(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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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四章 入牢

李玉铭一席白色长袍,头发高高束起,他好看的眼眸望向身旁的人儿。

许静婉较之他初见时,应该说已经是彻底绽放的花儿了,全身上下都透着股女性特有的妖媚。

李玉铭突然顿了下来,他一手抚上许静婉细嫩的面颊,慢慢将坚毅的唇靠近了过去。

“啪!”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李玉铭猛然间惊醒,他立刻将许静婉抱入怀中:“跟我走吧!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过我们安乐的日子!”

说着,李玉铭便拉着许静婉飞奔在长长的宫墙边上,入目的都是红瓦黄墙。

许静婉努力挣脱着,最后一甩手,站在了原地。李玉铭回头不可置信地望着她:“既然你不喜欢这囚笼一般的深宫,为何就不能接受我呢?”

李玉铭实在不懂,不懂这个曾经和他谈天说地的许兄,为何做回女人后却有那么多的顾忌。

许静婉阴沉着脸,道:“我已经嫁过人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李玉铭突然有些失笑,原来许静婉顾忌的是这个。

“我爱的是曾经嫁过的那个少爷王舒俊!”许静婉坦然说道,眼眸定定的看着李玉铭,丝毫没有说假话的意思。

“王家已经没落了,没人知道王舒俊现在在哪儿!”李玉铭大步向前,朝许静婉伸出手来。

“我知道他在哪儿。所以,只要他活着一天,我便不会放弃去寻他的心思!”许静婉镇定地说道。

李玉铭如遭雷劈。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不能挽回了。他恨自己,为何自己就不能先认识许静婉呢!

他慢慢后退了几步,突然靠在了黄色的城墙之上,眼前的许静婉看上去离他是那么的遥远,触不可及。

“静婉,祝你早日实现自己的幸福!”李玉铭猛然间转身,飞快地奔跑在两道城墙之间。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出口,一个无止境的出口。

许静婉微闭了下双眼。心中默念:“也祝你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慢慢往回走去,一旁的六琴立刻上前搀扶。

方才那一幕,她看得真切,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娘娘如此的受欢迎。可皇上却不懂得珍惜。她不由得替自己的主子叹了口气。

回到婉喜宫,许静婉突然瞧见皇上正站在厅内,不由得有些惊讶道:“皇上!”

“你回来了?和九弟聊得甚欢啊!”皇上一脸严肃地转过脸来,墨色的眸子看着许静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许静婉垂下头来,看来方才皇上定是派人跟踪了自己,方才李玉铭向她表白,那动作亲昵,皇上定是吃醋了!

“九弟很好!”许静婉淡淡说道。

“比朕好吗?”皇上的语气显然有些发怒。

许静婉不语。皇上这不是在逼自己吗?明明知道,他是一国之君,若是她将九王爷与他相比。无论说出的结论是什么,这本身就要受到重罚!

见许静婉不说话,皇上的态度反倒变得柔和起来。

“婉儿,只要你答应朕现在就回到朕的身边来,朕依然会将你捧作这后宫之首,无人敢对你如何!朕的心也都交给你!”皇上的眸子深邃漆黑。仿若那深潭,天生有种吸人眼球的魅力。

许静婉的心砰砰跳动了两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她低垂下眸子,道:“静婉无福消受皇上的宠爱,皇上还是对其他妃子施与恩惠吧!”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朕是一国之君,是皇上,你怎敢违背朕的心愿!来人,将婉妃给朕带下去,交给宗人府,关押起来!”皇上盛怒之下,背过身去,眸中的光芒闪烁,他恨许静婉,恨她不爱如此优秀的自己。

许静婉对着皇上的背影露出一丝苦笑,这就是作为帝王之妻的下场,这样也好,也许这样,她才会彻底的解脱。

皇上回眸一看,发现许静婉的脸上还带着笑,不由得怒火攻心,呆坐下来。他,堂堂的一国之君,却制服不了如此一个妃子,一个女人。

婉妃被关押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后宫的嫔妃们大多报以嘲笑讥讽的态度,觉得大快人心,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黑暗的牢房里,许静婉一身囚服,坐在那潮湿的破烂床边,看着牢房内空荡荡的一切,地上的野草衰疲,粗壮的木栅栏挡住了她逃走的路线。

突然,门上的铁索开了,一个狱卒端来一碗冷饭,扔在地上,道:“开饭了,快吃!”

说着,狱卒立刻出去关上铁索,唯恐她跑了出来。

许静婉饿了一天,肚内确实饥渴,她慢慢走了过去,端起饭碗来,不小心,那缺口的位置划伤了自己的手指,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许静婉努力爬了几口饭,却又用力的吐了出来。这饭是馊的,突然,碗里爬出好些虫子来,一个个黑黑的虫子,耀武扬威地向她伸出细细地胳膊。

许静婉吓得将手中的饭碗一扔,哐啷一声,碗碎了,饭撒了一地。

一旁的狱卒突然一个鞭子抽了过来,打在许静婉的手指上,手指立刻渗出血来。

“该死的,就知道糟蹋粮食,明日没你的饭吃!”

说着,那狱卒拿起桌上的酒壶便往嘴里倒,那桌上一桌子菜,香气扑鼻,狱卒吃得很是有滋有味。

许静婉看着那个方向,咽了咽口水,却突然见那狱卒站起身来,一脸谄媚道:“徐妃娘娘,您怎么来了?”

说着,那狱卒便用袖子弹了弹那长条凳上的灰尘,示意徐妃娘娘坐下来。

许静婉看着徐妃,当初第一次在乡下去大婉家里做客的情形涌上心头。

“大婉!”许静婉开口唤道。

可刚一出声,徐妃却突然走了过来,从那牢房的缝隙间伸进手来,掐住了许静婉的脖子:“别这么喊我!我有名字,叫徐静!不是什么大婉,小婉的!”

说着,她慢慢松开手来,从身旁的黛珠那里拿来一张丝帕,擦了擦手。

许静婉方才被掐住喉咙,刚一放开,便一直咳嗽起来,咳得气喘,险些晕倒在地。

过了半响,她才抬起头来,很是奇怪地望着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女人。她不是大婉,那个单纯善良的大婉早就死了,她只是徐妃,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

“谢谢你来看我!”虽然她不怀好意,可终究是第一个来看自己的人,许静婉还是说了声谢谢。

徐妃似没反应过来,看着许静婉那狼狈的模样,突然大笑了起来。

“该谢谢的人应该是我,皇上对你百般好,你却不懂珍惜,闹到这牢房里来。看你今日这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简直就是太解气了!都是因为你,我的张生才会被杀害,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在宫里受到那么的侮辱和磨难!好在,老天是公平的,今日,你就被皇上绳之于法了!我会在皇上的枕边吹风的,祝你早日上西天!”说着,徐妃站起身,转身便要离去。

“大婉!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曾经立过誓言,要做金兰姐妹的!”许静婉还想尽力争取,让大婉不至于泯灭了良知。

徐妃娘娘回过头,对着牢房里的许静婉淡淡一笑:“哼,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是忘记了。只不过,当初说的不对,是你先死,我去享福!”

徐妃说着大摇大摆的离去,那狱卒羡慕地看着徐妃的背影,舔了舔舌头。

当看到许静婉时,便冷下眸子来:“你看什么看,进了我们宗人府,你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

说着,狱卒又坐了下来,继续喝酒吃肉。

就这样,也不知外头是白天还是晚上,许静婉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张破床上,又饥又渴。

许静婉的嘴唇慢慢变得惨白,中间有许多的裂缝,干裂的厉害。

她抿了抿唇,又伸了伸舌头,感觉在这牢里再住几日,恐怕就要死去了。

许静婉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一盆冷水浇了上来。

她才慢慢睁开眼,用舌头舔了舔,看见面前一个人形,是米莉。

“米莉,你怎么来了?”

只见米莉一身妃子的装扮,面上妆容精致,全然不似前几日见着的那样惨白。

米莉晃动了一下身子,故意嘲笑着道:“你盼着我来是吗?盼着我来救你出去!”

“做梦!”

米莉回转身,一双眼立刻变得通红。

“咔哇国那么多的将士,还有我爹,都是因为你,否则他们不会惨死!你是我们国家的仇人,更是我这个咔哇宰相千金的仇人!不杀了你,难解我心中之恨!”

米莉低头默语着。

突然,她回过头来,将一只利剑架在许静婉的脖子上。

“只有你死了,他们才会安息!只有你死了,王上才会真正的和我在一起!”米莉突然变得有些丧心病狂,似乎蓄谋已久,也似乎,她只是顺其自然。

那把长剑直抵许静婉的咽喉,一种窒息感袭上心头。死亡的恐惧再次萦绕在许静婉的脑海中。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可不想就这么再次死去,她要珍惜,珍惜这来之不易的重生机会。

还未等许静婉采取措施,却听得牢房外,皇上的声音传了来:“米莉,给我把剑放下!”(未完待续)

...

...

第两百二十五章 劫狱

米莉听了一惊,冷眼看了过去,只见此时的牢房外,皇上一身黄袍的站在那里。他的四周,到处都是求饶的声音:“皇上恕罪,放我出去……”

米莉冷笑了两声:“皇上不是亲自将婉妃送入牢里的吗?怎么,却舍不得杀了她?”

皇上看向米莉,就好像两道金光射了过来,米莉不由得身子微微一颤,目光落在那把剑上。她慢慢将剑放了下来,低垂着头。

皇上面色稍显平静,低沉的声音在这黑暗的牢房内响起:“杀与不杀,只有朕可以决定!”

说着,他看向两旁,道:“带米妃回去歇息!没事别让她乱跑!”

“是。”

几名宫女答应着,跟在米莉身后,一副要走的模样。

“皇上~”米莉沙哑地喊了一声,恶狠狠地盯着许静婉。许静婉对皇上如此的不忠,皇上竟然还护着她。如今,她已经被皇上封了妃子,好不容易得到的权力,她不想这么快就失去,因此,对于皇上的话,她还是听的,心道日后再慢慢折磨许静婉,不能让她这么快死去。

米莉走后,皇上静静地走到许静婉跟前,饱含深情地望着许静婉那张苍白的小脸:“你只要跟朕认个错,说日后不再与九王爷来往,朕便即刻放你出去!你还是婉妃,朕最最宠爱的妃子!”

说着,皇上伸出手来,轻捏着许静婉的下巴。

许静婉猛然将脸撇向一旁。道:“臣妾没做过之事,皇上如此诬赖臣妾,让臣妾如何服软!皇上还是请回吧!”

这陆续来了几个妃子。许静婉算是明白了,做皇上的女人,即便再如何的厉害,最终也还是会被某个妃子给害了,还不如在此牢房内,了结一生。

皇上冷哼了一声,道:“亏我如此待你。是你自己选择的路,那就别怪朕无情!”

皇上龙颜大怒。甩袖而去。

当那黄色的身影慢慢消逝在牢房的尽头时,许静婉感觉,自己的生命恐怕就要耗尽了。

突然,头一阵晕眩。许静婉瘫倒了下来,靠着栏杆,大口呼吸着。

狱卒见了,坐在长条凳上,道:“你这个女人可真是不识好歹,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你不要,非要待在这牢里受罪,我看,你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个未知!”

说着。狱卒一手抓起一小撮花生,塞入嘴里,故意咬的脆响。

许静婉只觉身子发轻。看那狱卒的模样也逐渐模糊。

不知昏睡了多久,突然,一股热腾腾的肉包子香气将她唤醒。

许静婉睁开眼,只见面前是李玉铭那一身白衣模样。他那纤细的手指上正拿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饿了吗?快吃吧!”

李玉铭温润的声音就好似一剂定心丸,让许静婉这几日饱受折磨的心安定了下来。她此时腹内空空,立刻对着那肉包咬了下去。大半个肉包就如此进了口中,许静婉狼吞虎咽起来。将一整个肉包给吃了个干净。

“慢点吃,别噎着了!”李玉铭心疼的帮许静婉拍背,立刻递来一个水壶,许静婉对着喝了几口水,感觉浑身舒畅多了。

她感激地对李玉铭笑笑,李玉铭却是心疼道:“皇兄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竟然把你弄成这副模样!”

许静婉靠着栏杆,微微喘了口气道:“不怪他,他是个好皇上,好男人!只不过,是我不愿违背自己的心愿罢了!”

李玉铭又拿出一个包子来:“再吃点,别饿着了!”

许静婉摆摆手:“刚才已经吃饱了,谢谢九王爷!”

李玉铭于是将包子放入怀里,就要拉许静婉起来:“我们快离开这里,外面的人我都已经买通了,明日宗人府便会宣布你的死讯,我带你去隐居起来!”

说着,李玉铭也不等许静婉回答,便一把搀扶起她来,朝牢房外走去。

许静婉使劲喘了几口气,却是站着不动:“不要连累了你,你还是快走吧!我在牢房里待着,皇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说着,许静婉一把推开李玉铭。

外面传来响动,似有人要进来了。

李玉铭神色一慌,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再次蹲下身,一把将许静婉抱起,便飞快地朝外面跑去。

狱卒正扑倒在桌子上,显然已经昏迷。

许静婉一路昏昏沉沉,只觉着李玉铭的臂膀很是有力。

李玉铭将许静婉抱出了宗人府,正准备上马车逃跑,却四处看了看,马车已然没了踪影。

漆黑的夜,只有天上一轮弯月淡淡地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李玉铭朝右刚踏一步,突然,眼前骤然显现一片亮光。只见不远处,弓弩手已经摆好姿势,半蹲着,一支支弓箭指着李玉铭他们,蓄势待发。

突然,弓弩手中间慢慢露出个缺口来,一匹白色的马飞快地骑了过来。

“吁——”

是皇上,只见他一身龙袍骑在马上,夜风吹起身上的衣衫,威风凛凛。他目光如炬,看向李玉铭及其怀里昏睡的女人。

“大胆!朕的女人也是你等可以轻易碰的!”皇上紧蹙着眉头,李玉铭抱着许静婉,向后退了一步。

身后突然一把长刀架在李玉铭的脖子上,宗人府的殷大人一脸坏笑道:“九王爷,恕在下无礼了,这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错,但毕竟皇上大于天,在下也是吃皇粮的,不能忘了本不是?”

李玉铭冷哼了一声,却是不去看他。

许静婉此时已经被这些嘈杂声惊醒,立刻警觉地四顾起来,当注意到皇上的表情时,顿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便挣扎着要从李玉铭的怀里下来。

李玉铭不得已,将胳膊一松,许静婉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许静婉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一身又脏又臭的囚服,匍匐在地,高声道:“皇上万岁!此事均由臣妾而起,臣妾苟且偷生,唆使九王爷来此劫狱,如今暴露在众人眼下,臣妾愿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只求皇上要念及兄弟情谊,莫要施罪于九王爷。”

皇上握紧了缰绳,胯下的白马稍稍动了动身子,从鼻息内喷出几口气来。

“你为他求情?如今你已是个待罪之身,你有何颜面替朕的九弟求情!来人,将许静婉关回牢里,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探视,明日午时处以极刑!”皇上勒马,就要回转身离去。

许静婉抬起一张精致的小脸,脸上挂满了泪痕,所谓伴君如伴虎,大概便是如此吧!原本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想要过上自己如意的生活,却不曾想,在经历这么多纷争之后,还是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许静婉抬起双手,全身都匍匐下去,嘴里念着:“谢皇上恩典!”

李玉铭一把挡掉架在脖颈处的长刀,快步跑向前,在马身后跪下,道:“皇上,切莫逞一时之快,做了后悔之事啊!今日之事,婉妃实在是不知情,因为她身子虚弱,便被我抱出,臣弟愿放弃王爷的身份,换她一条性命,皇兄看如何?”

皇上原本不想理会九王爷李玉铭,因为这个他一直看好的九弟,频频做出让他戴绿帽的行为,实在让人气恼。

可听到最后一句时,他猛然间回过头来:“九弟当真愿意为了个女人如此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

若说当今大胜朝,能同皇上相媲美的便是这九王爷李玉铭了。他的才气,以及先皇原先对他的器重,都很可能让他成为那个取代皇上的乱臣贼子。

皇上之所以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其主要原因还是顾太后一直护着他。可如今,李玉铭就要放弃王爷的身份了,还是为了一个不值得皇上去爱的女人,这个交换,似乎合情合理。

正在皇上思考之时,突然,一匹好马飞驰而来,一个兵士下马来报:“报皇上,咔哇国如今已经开始进攻大胜朝,扬言定要将他们的王妃和公主给放了才罢休。”

皇上气恼,说了句:“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便匆匆驾马转身离去。

李玉铭看着那个兵士,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他夺过那兵士的马,朝皇上离去的方向追去。

不知追赶了多久,皇上已经来到养心殿内。李玉铭立刻下马,跪在养心殿门口道:“皇上,请您三思啊!婉妃是皇上好不容易从咔哇国抢回来的,怎能就如此草草取其性命呢!”

皇上却是不理,门口派了众多将士守卫着。

李玉铭跪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天蒙蒙亮之时。

皇上绕过李玉铭,赶去早朝。

李玉铭勉强起身,昏昏沉沉地朝那行刑的地方走去。

许静婉一夜未眠,她想起王舒俊那张俊美的脸来,心中渴望着能够再次与他想见。咔哇国兵士已经开始进犯,那么王舒俊是否会有生命危险呢。

这样想着,她又盼着他不要来,毕竟那么个弹丸小国,如何与大胜朝这样的泱泱大国抗衡。

就在她被押往刑场时,路两旁聚集了围观的群众,互相窃窃私语着。

“这个女人看上去不像是杀人犯啊!”一个妇女怀里抱着个娃道。

“哪里能看得出来,越是长得不像的,就越是穷凶极恶!”另一个撇嘴道。(未完待续)

...

...

第两百二十六章 攻城

“你们不知道别瞎说,我听说,她可是皇上的妃子,因为得罪了皇上,才会被拉去砍头的!”一个中年男人故作深沉地望着囚车上的许静婉道。

“真的啊!那么可怜!可见当妃子虽然荣耀,但还是不当的好!”

“可不是吗!”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着许静婉究竟犯了什么罪时,人群中突然有个打扮富态的女人,只见她一手放在胸前,很是着急地跟着囚车一路追赶着。

“婉儿!婉儿啊!”

许静婉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眸,只见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庞露了出来,是荣氏,她的母亲。

许静婉顿时淌下热泪来,自从当了婉妃,她就好久没再见着她娘一面了,也不知荣氏如今过得可还好。

突然,荣氏挤破兵士的阻拦,冲到囚车前面。

几个兵士立刻拿着长剑上前来:“老不死的,快闪开,别怪我的剑不留情面!”

小翠赶紧从包袱里拿出几两银子塞给他们道:“兵哥哥,我家夫人也是一时心急,您就让她同我家小姐说几句吧!”

那几个兵士掂了掂那几两银子,对小翠微微一笑:“那好,可只说几句紧要的,要是误了行刑的时辰,我们可都担待不起。”

小翠应是,目光却是立即看向她家小姐。

“娘,您快走!女儿不孝。没能替您养老!”许静婉在囚车内,双手不能动弹,一张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儿。

“说什么话呢!傻丫头。都怪娘没用,要不是娘没用,你也不会被送到那吃人的地方!”

此时,前面的兵士突然甩来一鞭子,骂骂咧咧道:“快走了,快走了,到阴曹地府你们再聊吧!”

许静婉瞪了那兵士一眼。目光柔顺地看向她娘,泪水肆意地流淌下来:“娘。别了!快走吧!别让他们伤着您!”

荣氏被小翠给拉住了,不舍地伸出手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一齐涌了上来,顿时气结。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小翠急忙请家丁把荣夫人给送回许府,许静婉已经被押运的兵士给送上了行刑台,台下乌压压一片人,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许静婉抬头望望天,只见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如此好天气,以后恐怕是看不到了。

午时的骄阳正当顶时。刽子手站于一旁,腰间的大刀让人不寒而栗。行刑官殷大人扔下指令牌,突然。刑场出现一阵烟雾,刽子手揉了揉眼睛,继续拿起大刀,对着那柔嫩的脖颈处快速切去,接着便听到人头落地的声音。

可当大家拨开迷雾,待雾气散去时。却有几个民众惊讶地大喊了起来:“无头女尸,无头女尸!”

顿时那黑压压的一片人立刻退后。只见那刑场台上,许静婉还是保持着跪着的姿势,但项上那颗头颅却不见了。

殷大人站起身来,觉着诡异。

众人纷纷左顾右看,唯恐那颗头颅滚到了自己的脚边。

此时小翠从人群中挤了进来,当看见许静婉已经没了头时,心中一窒,嚎啕大哭起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留下夫人可怎么办!”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有的说是这妃子含冤太重,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殷大人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须,也有些相信了,他挥了挥手,吩咐手下,赶紧和他回去,禀报皇上。

此时的行刑台下面,许静婉慢慢睁开眼,突然发现面前一片漆黑,惊恐地叫了一声,便立刻被一双手给捂住了嘴巴。

透过顶上那一道窄窄的光束,眼前之人慢慢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你?”

“东家,我等是特意奉命来救你的,这条隧道直通味道全酒楼,你跟我来!”开水露出一笑道。

许静婉难以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自己竟然没有死。她上下捏了捏自己的脸蛋,很疼,这是真的。

这条地道很是宽敞,想必也挖了许久。开水在前面提着个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路。

“东家,你这一去皇城,福掌柜就料到你定会有这么一天,便让我等挖好隧道等着您!”开水抿嘴回头笑说道。

许静婉苦笑了一下,这个福掌柜,看起来不是那么的灵光,没想到心思还挺多。

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开水拿起手中的一个棍棒,朝上面一块石板用力顶了顶,顿时一方光亮照了进来。

上面立刻伸出几双手来,将他们二人给拉了上去。

小米帮许静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扶她坐下。

只见味道全的掌柜,厨子,以及那几个武功高强的店小二全都围拢了过来。

“东家你没事吧!”“东家可受了惊吓!”……

浩庖端来一碗红米莲子羹,道:“东家快吃些,瞧着都瘦了!”

小米接过那碗,一勺一勺的喂给许静婉喝。

许静婉吃得很香,大家都保持静默着。尤其是毛君,心疼地望着许静婉。

“那个狗皇帝,简直不是人!都已经做他的妃子了,竟然还如此折磨我们东家!”猴头一脸的怒气道。

“算了,算了!我们已经做了东家假死的现象,想必日后东家是平安无事的了!”喜乐拍了拍猴头的肩膀道。

浩庖见气氛沉闷,便眉开眼笑地对许静婉道:“东家,您上次给的方子,我做出点心来,卖得相当好,到现在为止,每位客人来了,都会先点一盘张丸子点心填肚子呢!后来,我在此基础上又发明了几样配点心的小菜,都很受客人们的欢迎!”

许静婉刚好将一碗粥吃完,小米将碗放下,用绢帕替小姐擦了擦嘴。

“很好!我有些累了,先上楼歇息!今日,多谢你们了!”许静婉起身,小米搀扶着她慢慢朝楼上走去。

福东海眯了眯眼,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们东家,也不知东家在皇宫内吃了多少苦。

皇宫内,有兵士来报,咔哇国的新王带着咔哇国残存的将士们一路冲杀过来,已经杀到了城门下。

皇上拍案而起,道:“我们大胜朝的将士呢!我们大胜朝那么多骁勇善战的将士哪儿去了!小小一个咔哇国,也能杀到皇城下!真是岂有此理!”

顾思寒站出位,躬身道:“皇上且息怒!我们大胜朝的将士们不差,只怪那咔哇国兵士们太厉害,他们大多失去亲人,因此,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

“那我们就坐以待毙吗?来人,给朕换上铠甲!”皇上咆哮道。

“不可,不可啊!皇上上回御驾亲征,那是在边境,如今军临城下,若是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弄得民不聊生啊!”孟寒柱言道。

“不可,不可!你们倒是想个办法出来!”皇上此时就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焦虑异常。

“臣认为,我们可以求和,大胜朝物产丰富,咔哇国地处贫瘠之地,若是给以物资的援助,他们定会感激不尽!不与叨扰!”孟寒柱继续献言道。

“孟大人所说虽然也有道理,可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听将士们来报,他们这次进攻,就是奔着许静婉和一个叫作米莉的公主而来,皇上不如遂了他们的心意,将这二人奉还,以免多生事端!”顾大人道。

皇上正襟危坐,心道:“如今,恐怕只有如此了!”

突然,有奴才来报:“回皇上,已经过了午时,婉妃已经被行刑,可是一直未见那婉妃的头颅。”

“什么!”皇上正在忧心国事,却不料自己的随便一句话却要了心爱女人的性命。

他心中惶惶然,随即想到了米莉。

“快,派人去冷宫,将米妃给带出来!”

“是。”

兵士们下去了,皇上一脸的阴郁。

婉妃就这样没了,他心爱的婉妃。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奴才来报:“不好了,不好了,米妃不见了!”

皇上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随朕出去,会会这咔哇国的新王!”

“皇上不可啊!”

“皇上切勿草率行事啊!”

大臣们纷纷跪下,皇上屹立中间,只见他沉下脸来,大喝一声道:“我们大胜朝难道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吗?愿意跟我去的,待剿灭咔哇国后,封官进爵,重重有赏!”

说着,他目光扫向众人。

此时,蒋肖剑站了起来:“我跟皇上去!”

皇上对其点点头,身旁立刻有奴才帮皇上和蒋肖剑穿上铠甲,大厅内顿时扬起一阵豪迈之色。

站在烽火台上,台下的众人一个个喊杀着,为首的王舒俊,骑在大马上,一手握着长枪,威风八面。

一个咔哇国大将大声喊道:“皇帝老儿,快开城门!否则,我们便要强行攻城了!”

皇上冷笑着,看着那下面的一帮乌合之众,将一把弓箭握在手上,旁边一名兵士递给他一支利箭。

箭头直指咔哇国的王上,他们的新主。

嗖,一声箭响,利箭飞向王舒俊,只见他的面前突然冲出一人,将那利箭给一手夺了下来,然后,只在一瞬,又用力扔了回去。

“皇上小心!”一旁的蒋肖剑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利箭给挡了下来,只听哐当一声,利箭坠落下城门,倒插进泥土里。(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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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寻娘

“皇帝老儿,识相的还是快些投降,交出我们咔哇国的王妃和公主!”那叫嚣的大将继续大声嚷道。

皇上冷眸看向他,一旁的孟寒柱道:“你们还是放弃吧!你们的王妃已经死了,公主至今还下落不明!”

马上的王舒俊显然一脸的不相信,就凭曾经皇上御驾亲征,为了许静婉讨伐他们的咔哇国,他也不信,皇上能这么草率的了结了许静婉的性命。

“兵士们,给我上!”但无论如何,王舒俊听到这消息还是心中有些着急,他挥舞着手中的权杖,咔哇国的勇士们便纷纷驾马朝那宫门驶去。

烽火台上,万箭齐发,大炮胡乱地朝台下打去,城门打开来,大胜朝的将士们一路杀了出来。

两军交战,正斗得如火如荼。皇上被蒋肖剑护着,在烽火台的里间休息。

他不时地透过那窗洞,望向外面。

只见一名咔哇大将不知何时已经攀上了烽火台,一路杀来,一把大刀差点要了皇上的性命,最后背上一刀,被蒋肖剑给杀了。

“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随我回去吧!”蒋肖剑时刻注意着保护皇上,不由得建议道。

“不行!我若此时回去,定然会削弱将士们的斗志!”皇上执意要留下。却在此时,发现那咔哇国的兵士中,有一抹艳丽的颜色。

窈窕的身段。长长的青丝挽于脑后,一双氤氲的双眼看向这边。

“这不是许静婉吗?”皇上惊奇地看着她。一旁的殷大人却是吓得抱头躲在一个角落里:“鬼呀,别来找我!是皇上让杀你的!”

皇上瞪了殷大人一眼。继续察看着,却发现,那抹身影顿时消失了。

咔哇国的兵士们继续突围,大胜朝的将士虽然多,可却耐不住他们野蛮人的杀法,不断后退着。

米莉此时正站在城墙的一角,打算上前。却被镇行一把拉了过去:“你不要命啦!在这样的拼杀中,会被乱刀砍死的。我救你出来,可不是让你白白送死的!”

“你放开我!为何让那许静婉抢了先,王上是我的!”米莉突然用力挣脱镇行的双手,朝上一跃。飞身到一匹骏马上,策马扬鞭,快速朝着王舒俊所在的方向奔去。

烽火台上,殷大人指着那边米莉的身影道:“皇上快看,又来了个女的!”

米莉的身形较之许静婉更多了几分矫健,只见她策马而去,一头青丝在脑后挥舞着。

王舒俊正和许静婉相会,多日的情谊立刻涌现出来。

“婉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当看见米莉闯入视线时。王舒俊对米莉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咔哇国的将士们便纷纷朝他这边涌来。

王舒俊骑在高头大马上。对烽火台上的皇帝道:“既然皇上已经将二人给送了过来,那本人代表咔哇国,对皇上表示谢意,不再来犯!”

说着,王舒俊将许静婉抱于身前,咔哇国的将士们同他一道。朝咔哇国的方向跑去。

大胜朝的将士们纷纷驻足看去,烽火台上的皇上却是保持着静默。

婉妃的心早已不在他这里。即便再如何的强迫也是无用。

“收兵!”皇上一声令下,大胜朝的将士们立刻将地上的死尸草草掩埋,宫门关上。

许静婉在王舒俊的怀里,感觉异常的舒适。

突然,脑海中闪现荣氏的模样,许静婉顿时有些忧虑起来。荣氏养她一场,却为她担惊受怕的厉害,如今自己已经脱离险境,该是回去看看的时候了。

许静婉将此事同王舒俊一说,王舒俊那双浓眉便拧在了一起,刚刚结束战事,若是不尽快离开大胜朝,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可看着许静婉那渴望的神情,他又点了点头。

但是,因为担心,他决定同许静婉一起去。

米莉一直没同王舒俊说上话,可是一直到王舒俊离开,她也是最后才听得那个消息。

许府中,到处一片衰败的景象,两国开战,民众遭殃。许静婉在角落看到一个老伯,只见他瘸了一条腿,正痛苦地蹲坐在门边。

“许府的老爷夫人哪儿去了?”许静婉问道。

那老伯约莫四十岁的年纪,可头发却已花白。

“都走了,他们在打仗前便都逃走了!”那老伯叹口气,继续呻吟着。

许静婉抬头望了望许府的宅子,此时的许府,平静无波,似无人居住一般。也不知娘亲逃去了哪里,记得在刑场时,她还昏迷了,小翠有没有帮她好好照顾荣氏呢!

许静婉有些担忧地想着。

突然,不知从何处蹒跚着跑过来一个人,许静婉定睛一看,是小翠。

“小姐,你没死?”小翠呜咽道。

“小翠,夫人呢?”许静婉看着小翠一身狼狈模样,忍不住问道。

“夫人她,她被老爷给送到乡下去了!老爷说,小姐已经得罪了皇上,他是万万不能再接纳夫人的,老爷和赵氏去了京郊的一处大宅子,就将夫人给送到许府的乡下住所去了,还不让小翠跟着。他们走后,就开始打仗了,小翠害怕,便躲了起来!”小翠说到这里,两颗眼珠里满是恐惧和惊奇之色,她含泪抱了抱许静婉,呜咽道:“小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静婉却担心她的娘亲,只轻轻拍了拍小翠的肩膀,便吩咐道:“快点带我去见娘!”

“是。”

小翠答应着,可眼里却有些迷茫,过了半响,才道:“小姐,小翠也不知那许府乡下的宅子在哪个方向!”

许静婉的目光落在刚才那个瘸腿的老伯身上,她慢慢走了过去,道:“老伯,你告诉我,我娘被送到哪里去了,我就帮你治好瘸腿如何?”

那老伯抬起一头花白的头发,两颗老眼现出些许的鱼尾纹,他定定地望着许静婉,道:“小姐,你别蒙我了,就你,如何会这等医术!”

许静婉却不等他继续说下去,用一根棍棒将其打晕来,接着,便吩咐小翠将老伯带到屋内,她要进行手术了。

小翠疑惑地望了那老伯最后一眼,小姐会医术不错,可这老伯的腿都已经被打断,还烂成这个样子,要治好也难啊!

许静婉却是不避讳,悄然地走去相通的另一间厢房,将手术的用具都从空间内拿了出来。

然后敞着门,对着老伯的腿便割了下去,只见她先将那些烂肉用刀子小心的剔除,然后用些绳子木头鼓捣着,最后回头看了看已经呆愣在那里的小翠,道:“来看着老伯,在他醒来之前,每过一个小时,喂一次水!”

小翠木讷地点头。

在此期间,王舒俊一直看着,他很惊讶许静婉竟然会医术。可当他们在王府时,他似乎对她的关心太少。

夜晚,他们在别苑住下,这里到处都充满着荣氏的气息。许静婉睡在床上,闻着被子的气息,泪水便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王舒俊将她一把抱入怀里,下巴小心地摩挲着许静婉的头顶。

突然,一阵淡淡的茉莉花体香自许静婉的身上散发出来,王舒俊的吻立刻落在了许静婉的脖颈处,撩拨着许静婉心底的那处最低防线。

终于,二人干柴遇到烈火,过久的思念,让他们翻滚在了一起,一夜缠绵。

第二天,天已经大亮,许静婉慢慢睁开睡眼,下体疼痛的厉害,她偏转头去,却发现,身旁的人儿已经起去了。

许静婉顿时坐起身来,有些茫然地望着窗格雕花木门,突然,那门被推开来,小翠笑盈盈地上前,手上端着个面盆。

“小姐,那人醒了,他说小姐的大恩大德,他无以为报,他愿意带路,带我们去寻找夫人的下落!”小翠显然很是兴奋,一双眼睛盈盈的闪着波光,手却轻柔地拧着面巾,递了过来。

许静婉满意的点点头,接过面巾,擦了擦脸,温热的气息似曾相识,她看向那面盆,里面的水带着点黄黄色,显然是泡过药草和花瓣的,带着股清香,就像曾经荣氏做的那样。

她起身,小翠帮着给小姐穿上衣服。

王舒俊却一脸笑意地推门走了进来:“我们出发吧!”

许静婉大惊,将手上的衣服攥得紧紧的:“你怎么也不敲敲门再进来,正换着衣服呢!”

只见王舒俊一脸的坏笑,道:“老夫和老妻,有何好避讳的!况且,昨夜……”他本来想说昨夜已经将许静婉给看了个明白,可小翠在这里,便只含糊地提了一下,目光却看向床上那一抹艳丽的红色。

许静婉的余光瞥见那红色时,立刻羞涨的脸颊通红。

她慌忙几步跑了去,将被子一掀,盖住那红色的印记。

小翠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一手抬起,掩着嘴咯咯笑了。

刚走出别苑的大门,却见昨日那老伯已经一瘸一拐地走了来。

当走到许静婉跟前时,他立刻跪了下来:“女菩萨啊!多谢女菩萨施法,要不我郑立这条腿估计是要废了!”

许静婉慌忙看向一旁的小翠,小翠将郑立搀扶起来。许静婉便道:“我不是什么女菩萨,只是略通医术,你刚做完手术不久,还不能如此的下地行走,要多休息。既然你答应带路,那我且雇个轿子,抬你过去,你只要指路就行。”(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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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八章 野趣

郑立点点头,还是满脸的虔诚,完全没了昨日的冷漠。

就这样,郑立坐在前面的轿子里,王舒俊和许静婉则坐在后面的轿子,相互依偎在一起。

许静婉抬头看了看王舒俊那很有书生气的侧脸,手心在其胸口画圈圈,道:“我从你的子民那里将你带来这里,你的子民定会生我的气吧!”

王舒俊一只大手抚上许静婉那嫩嫩的脸颊,然后轻刮了下她挺翘的小鼻子,搂住她道:“他们定然不会气,王上和王妃也需要独处的时光不是?”

许静婉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一股温热的男性气息直冲鼻腔,她只觉这一刻,是幸福的。

二人甜蜜的坐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郑立便大声道:“许家小姐,快下来吧!已经到了。”

轿帘掀开,许静婉从轿子内露出个头来,发现面前是一处农舍,稻草覆盖着屋顶,远处是农田和池塘,此时春暖花开,农舍的院子里种了好些不知名的野花。

慢慢踱步,推开栅栏门,只见一个老妇正头戴一块碎花布,从衣服大口袋里掏出些小米来,嘴里哼着:“咕咕……咕咕……”

一群小鸡飞扑了上去,母鸡在一旁守着,小鸡们欢快地啄食着地上的口粮,老妇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快吃吧!多吃点,好长个儿!”

“娘!”许静婉端详了一会儿。便疾步走了过去。

荣氏抬头,当她的目光和许静婉重合时,不由得喃喃道:“我又开始做梦了!”

许静婉将她娘的手紧紧握住。双眸注视着荣氏道:“娘,您没做梦,是婉儿回来了!娘,您这些日子辛苦了!”

许静婉说着,四下看了看,这处农舍,地方狭小。屋子简陋,虽然被些野花装点的有些喜气。可全然不能和许府的别苑相比。

“是女儿害了您啊!”许静婉继续靠在荣氏的肩头哭泣道。

荣氏哽咽着,感觉到女儿的泪水,她拿出一个帕子来,小心地递给许静婉。道:“你真的回来了,我的儿!娘可想死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娘一切都好,比在王府过得还好,只是,偶尔会忍不住想你!”

说着,荣氏拿起围裙的一角拭泪。

当目光望见那栅栏边站着的男人时,她又停止了哽咽,不好意思地问道:“婉儿啊。那个人是谁?”

许静婉这才从母亲的怀抱中抬起头来,她望了一眼王舒俊,有些不好意思道:“他是我的相公!”说完。许静婉的脸上现出些许的潮红。

可荣氏却是满脸的惊奇,道:“他是你的相公,那皇上呢?”

许静婉不知该作何解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荣氏却也不为难她,知道皇上既然能下狠心将许静婉给当众砍头,那这样的情分。不要也罢。

她露出个慈祥的笑容来,对着门边站着的王舒俊招了招手:“进来喝些茶。该是累了!”

王舒俊点点头,小翠此时也搀扶着郑立走了过来。

荣氏看到郑立时,目光又是一顿。

“你是……”

郑立却是躲避着荣氏探寻的目光,拱手对许静婉道:“小姐,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回去了!”

许静婉对其点点头,似有些不放心,便道:“我让车夫送你回去!”说着,便又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道:“这些银子你拿着,到了镇上,找个郎中看看,租个地方住下来,调养些时日,便可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多谢小姐!”郑立回过头来,瞥了荣氏一眼,又一瘸一拐地朝轿子走去。

荣氏拉着许静婉进了屋,当看见那屋内简单的陈设时,许静婉不禁问道:“娘,就你一个人在这老宅住吗?丫鬟都没有?”

荣氏淡淡一笑:“我一个人,这里有田,有牲畜,不缺什么,反倒清净!”说着,她提起一个小水壶,对着两个粗瓷茶杯倒了两杯自制的菊花茶,然后眯眼笑着招呼王舒俊道:“快来喝茶!”

王舒俊在桌旁坐下,对荣氏印象不错,道:“伯母不必客气!”

荣氏却是笑着道:“一直顾着和婉儿聊天,倒是忘记问你叫什么名儿了!”

王舒俊看了看许静婉,讪笑着抿了口茶,谦逊道:“在下姓王,名舒俊!”

“王舒俊!”

“正是!”

荣氏一脸的狐疑,她看了看许静婉,许静婉不好意思地推了推荣氏:“娘,难得相见,您就别总是问这些了,晚上女儿再同你细细说来!”

荣氏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女儿大了,她也确实管不了那么多了。

三个人,在这个狭小的农舍里,倒是相处的其乐融融,屋子里不时发出愉快的笑声。

夜幕降临,荣氏先将那些小鸡们赶入鸡圈,然后清扫了一下院子,接着挨个的给那些院子中的花儿浇水。

许静婉凑了过来,道:“娘啊,真希望,我们一辈子住在这里!”

荣氏回眸一笑:“娘这么大年纪了,住哪儿都一样,只是不希望你跟着娘一起受苦!”

“娘,我明白!”许静婉靠在荣氏的肩上,倍感幸福。

王舒俊站在门口,眺望着不远处的池塘,只见那上面有一群麻鸭,嘎嘎叫着,从池塘里游上岸来,一个个排成队伍,朝这边的农舍大步走来,好似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

他目光深邃,想起咔哇国的那些将士,刚刚指挥他们同大胜朝的军队战斗,接着便把他们抛下,同许静婉来这农舍找娘,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娘,快看,这些鸭子来我们这里了!”许静婉欣喜地伸出手来,指着那一队鸭子道。

荣氏慌忙走了过去,将木栅栏给拉开来,那些又肥又大的麻鸭便排着队,嘎嘎叫着,雄赳赳,气昂昂地穿过栅栏门走了进来。

“饿了吧!来,开饭咯!”荣氏一脸的慈爱,几步走到农舍内,从一个黑黑的坛子里拿出一些谷壳,然后撒在地上,嘴里学着鸭子的叫声,唤它们过来吃。

许静婉也帮忙撒谷壳,不一会儿,麻鸭便都回来了。许静婉看见还有一群黄色的小鸭子,一个个憨态可掬地摆着尾巴在后面跟着。

一个小鸭被一个小石子给绊倒,两个黄色的小脚丫拼命挥舞着。许静婉笑笑,将其一手托了起来,放在平地上。

做完这些,母女俩一起来到农舍旁的茅草屋内,这是个简单的厨房,一个灶台占了大部分面积。

许静婉将蔬菜摘好,用外面的井水洗净,端了进来。

荣氏则将一只麻鸭给弄来做菜吃,锅盖盖上,那香喷喷的气息勾起了许静婉肚里的蛔虫。

王舒俊一直站在一旁看着,虽然曾经落魄时,也跟着那租车的老头过过这乡下的日子,可是对于做饭,他还是不会的。

一桌子菜很快便弄好了,因为是大锅炒的,又有许静婉的协助,这些菜肴都鲜美可口。

荣氏吩咐王舒俊多吃一点,王舒俊则夹了个鸭腿到许静婉的碗里。

许静婉笑着咬了一口,这种夫妻间的亲昵举动,让她心里也甜丝丝的。

夜晚,王舒俊本想和许静婉睡一个屋,却不料被赶了出来。许静婉抱着她娘的胳膊道:“我今晚陪娘睡!”

王舒俊摇了摇头,心中实在懊恼,为何要陪着许静婉来找她娘。

荣氏拍了拍许静婉的手背,一只手帮她把头上的凌乱发丝给抚顺。

“女儿长大了!别再耍小孩子脾气,去陪他睡吧!娘一个人睡惯了!”

“不嘛!女儿难得看见娘,怎么也得陪娘亲好好睡一晚!”许静婉拽着荣氏的胳膊,就是不放。荣氏笑了,眼角浮现出些许的褶皱。

“对了,那王舒俊怎么听名字如此的耳熟?”荣氏突然问道。

“他、他就是王家大少爷,爹把我曾经许配的人家!”许静婉有些犹疑地回答道。

“就是他!是他把你给休了回来吗?”荣氏震惊的看向许静婉,焦虑道:“他对你那样,为何你还……”

“娘,您就别想那么多了,这因缘的事情,也很难说。当初我们互相看不顺眼,可是后来,女儿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他!”许静婉在母亲面前也不避讳,直接说道。

荣氏叹口气:“孽缘啊!真是孽缘!娘也不为难你了,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下去!”

许静婉点头如捣蒜,看着荣氏那张熟悉的面庞,感觉世上还是娘亲好!

事情说出来了,心便安定了,许静婉一夜好眠,睡梦中都是甜美的梦境。

第二天一早,屋外的小鸡和麻鸭便欢快地叫嚷了起来,许静婉被这嘈杂声惊醒,从床上爬了起来。

打开农舍的大门,入眼的是青山绿水,一个头戴花巾的农妇正一边给鸡鸭喂食,一边引着麻鸭和小鸡走出院门,到外面的池塘和草地中觅食。

院子里的野花都沾着些许的水露,一个个含苞待放,或是姹紫嫣红,景色极美。

许静婉伸开双臂,大口允吸着这大自然的气息,空气中一阵阵泥土和花瓣的香气很是诱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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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九章 逼走

王舒俊早已站在院中,似在思考着什么,一席月兰色长袍将其一身的豪迈凸显了出来。乌黑的发高高束起,浓眉下一双漆黑的眼饱含着深情,注视着远方的山黛,高挺的鼻梁下一张坚毅的嘴,看上去一切又和当初在王府时一样。

许静婉静静地注视着,这样一个男人,为了她,宁愿放弃一个国家,此生与他相伴,想必也会终生无憾了。

“婉儿,快过来!娘给你蒸了些野蒜粑粑,你去灶台上拿着吃!”荣氏回转头来,一脸笑意地看着许静婉道。

王舒俊立刻看了过来,许静婉似被发现了自己偷窥,忙垂下头来,脸颊绯红。

“婉儿,你醒了!”王舒俊却是没在意那些,径直走了过来,一手抚上许静婉的面颊,将她的脸抬了起来:“怎么这么烫,不是热疾吧!”

王舒俊说着,又探了探许静婉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额头的温度一样。他奇怪地看着许静婉那张脸,嘴里喃喃道:“奇怪,没有热疾,怎就脸红成这样!”

王舒俊越是如此的说,许静婉越是感到羞愧难当,两面脸也就愈发的红透了。

荣氏见了,倒是欣喜,连忙唤道:“你们俩别再亲热了!快来吃粑粑!”

许静婉立刻从王舒俊的胳臂肘下面逃开了,跑去井水边冲洗脸颊,然后飞跑到小厨房里。王舒俊跟着走了进去。

荣氏满意的笑了笑,看了看这两人,倒是觉着挺配对的。

突然。不知何时,许老爷和赵氏走了进来,荣氏听到响动看过去,面上立刻变得惨白。她如今的打扮,可是像足了村妇。

赵氏讥讽地看着她道:“大夫人这身行装倒是很不错啊!这个院子住的,挺舒服吧!”

荣氏慢慢上前,道:“老爷!”

许国朝却是没有看她。只是四处打量着这个老宅,然后冷冷道:“你一个人住这老宅。未免有些太浪费了,我看还是给你些银两,你自己去谋生路吧!老宅要卖了!”

说着,许国朝朝地上扔了几颗碎银子。赵氏斜睨着瞥了荣氏一眼。掩嘴道:“大夫人也别怪我们无情,实在是你自己不争气。你说你一辈子就生了一个女儿,没为许家添丁增后也就罢了,女儿还得罪了皇上,我们哪敢把你留在这里,万一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我们许家可不就糟了殃嘛!”

荣氏蹲下身,看着那几两银子,然后抬眸。满脸的泪尽情地诉说着她这么多年的苦闷。她一直在等,等着许国朝回心转意,可是到头来。却换来这么几两银子。

想当初,她嫁进许家时,不知给了多少的嫁妆,如今,许国朝竟然如此的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

荣氏从地上捡起那几两银子,许国朝对她鄙视地看了一眼。仿佛她浑身上下都沾满了泥污。突然,她用力一扔。那几两银子便都被扔进了不远处的池塘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我不要你的银两,你们快走!我只要这老宅!”

赵氏突然冷哼道:“这可是你自己不识趣,既然这样,你赶紧收拾走人!什么也别想从许府得到!许府的老宅,永远都是许府的!”

荣氏看向许国朝,只见他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事不关己的模样。

荣氏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他竟然赶她走!连这最后一块栖息之地也不给自己留下!

许静婉从厨房内出来,挡在荣氏的跟前,对赵氏吐了口唾沫。

赵氏猝不及防,嫌恶的用帕子使劲地擦拭着脸颊。

“老爷,你快看,这个小妮子还反了天了!”

许国朝突然拿出长辈的威严来,道:“你个逆子,还不快跪下,给你赵姨娘认个错!”

“我不!我只有一个娘,爹爹既然不要娘,我要!但从此,我与你不再是父女,永不来往!”许静婉恨恨地瞪着她这个所谓的爹,自打她知道自己有个爹起,就没见过他做一件对的事。

“你——你这个逆子!看我不打你!”许国朝从身旁找了个扫帚,就要往许静婉的身上打去。

突然,扫帚被一个强有力的手给握住了,稍稍一转,便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许国朝瞪眼看向这个帮凶,只见一张俊美清瘦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

许国朝显然有些惊恐,他认得眼前的人正是当初朝堂上风云一时的王舒俊,雪绒公主的驸马,也是王家大少爷,许静婉曾经许配过之人。

“你怎么又缠上我女儿,你给我滚!”许国朝捡起地上的扫帚,对着他便是一棒子下去。

可王舒俊却轻轻一侧身,给躲开了。

“我的人还没带走,怎么能让我走呢!”说着,王舒俊牵起许静婉的手,就要离开。

许国朝大怒:“你莫要玷污我的女儿!”

他站在中间,意图将这两人的手给分开来,一张老脸上满是怒气。

许静婉迷惑地望着眼前的许国朝,他对自己的母亲荣氏那么的绝情,对自己似乎还有着父亲的爱,但是,她意已决,此生跟定王舒俊了。

因此,无论许国朝如何的用力,许静婉和王舒俊就是没松手。

突然,许静婉从胸前掏出一把匕首来,匕首的尖头抵住自己的咽喉道:

“爹,你别再徒劳了!女儿生是王家人,死是王家鬼!你既然不喜欢我娘,那就别管我们的事!”

许静婉说着,就去将荣氏给拉了过来,三个人从木栅栏门出去,上了门口的一个马车。

看着马车远去。许国朝的内心五味杂陈,他瘫坐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逆子。真是逆子啊!”

赵氏被方才的情形给吓了一跳,慌忙去帮老爷抚胸:“老爷别气了,我们来不就是要赶他们走的吗?他们这么听话,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赵氏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从此以后,许家就是她的天下了。

许国朝却是愤愤道:“这事都怪你啊!不该劝我来做这么绝情的事!”

“老爷这话说的,怪只能怪那个许静婉。吃里扒外的家伙,好好的皇上不去笼络。偏要跟这么个公主不要的野男人跑!”赵氏大声嚷嚷道。

许国朝用力拍了拍双腿:“你就少说两句吧!”他一双老眼看向那马车远去的方向,马车已然没了踪影,顿时心中愁肠百结,怅然无比。

王舒俊驾着马车。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想当初刚从牢里出来时,他每天也是如此驾着马,靠着一辆马车营生,也不知那个租车的老头现在如何了。

马车一直朝咔哇国驶去,一路上,母女俩紧紧依偎在一起。荣氏道:“婉儿,你也莫要怪你的爹爹,你爹爹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他只是……”

“只是那赵姨娘人比较坏,爹爹是受她蛊惑……”许静婉咬着牙,愤愤补充道。

荣氏沉默下来。现如今,她也不想再替赵氏辩解了,有时候,长幼的礼节也会被生生的吞进肚里。赵氏为了夺去许府大夫人的位置,早已垂涎已久,虽然这些年。她在许府的地位,早已是大家公认的许国朝的大夫人。可她却还是惦记着,能有朝一日名正言顺的成为许国朝的大夫人。如今赶她们母女走,那也是必然的选择。

一路上,路两旁的野草和野花不时飘散来芳香的味道,荣氏慢慢远离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心也慢慢沉静下来,将更多的目光看向许静婉。

也许,只有女儿过得好,她才会更好的生活下去。

当看着前面那个驾车的身影时,荣氏抿唇笑了笑,这个女婿,虽然人是静默了些,可也还不错。

王舒俊驾着马车,行驶了一整天,夜幕很快降临,他突然勒住马绳,将马车帘子掀开来,道:“再往前,便是边境了,我们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如何?”

荣氏看向许静婉,许静婉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只见天色见黑,马车周边都是些茅草,不远处还有那黑黑的树影儿。

不时会有个兔子之类的小动物从旁边蹦入草丛,阵阵鸟鸣也从树缝中响起。

虽然有些惧怕,可许静婉还是点了点头。如今,她已经决定跟着王舒俊,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相信他。

王舒俊微笑着,坚毅的唇让人看了很是安定。

他们在草丛中燃起一个小小的篝火,王舒俊提着一把剑,准备去猎杀牲畜,好给许静婉她们弄些吃的。

他慢慢走入一人多高的草丛,里面立刻飞出好些受了惊吓的小鸟,扑闪着一双双翅膀,直冲向那高耸的云霄,黑黑的影子,发出阵阵怪叫。

荣氏听了,指着那群飞鸟道:“舒俊不会有事吧?”

许静婉也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天,只见此时的天空恰巧乌云密布,看不到一颗星星。

她朝荣氏的身边挪了挪身子,一边伸出手来烤火,一边安慰荣氏道:“娘,不用担心,舒俊他好歹也是咔哇国的王上,咔哇国里,比这野蛮的事多了去呢!”

荣氏还是有些担心地朝后望了望,可一看到那漆黑的一片树影时,又吓得回转头来,静静地看着许静婉。

她是母亲,不应该害怕。

这么想着,荣氏便也将许静婉搂了过来,许静婉的头靠在她娘的身上,一股熟悉的花香传来,许静婉顿时觉得他们很安全,母亲的怀抱,总是有这样的好处。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奇怪的咆哮,许静婉警觉地抬起头来,这咆哮声类似于前世在动物园见过的老虎的声音。

糟了,王舒俊还在草丛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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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章 惊魂

“娘,你先在马车上待一会儿,听到任何响动也不要出来,我去找找舒俊,马上来和你会和!”许静婉站起身,匆忙朝方才王舒俊走过的草丛方向跑去。

“婉儿!注意安全!”

许静婉回眸,神色匆忙:“娘,你快点上马车!”

荣氏听话的朝马车上爬去,待看到她已经在马车内坐定,关上了帘子,许静婉才继续加快了脚步。

“舒俊!舒俊你在哪儿?”许静婉对着那漆黑的夜空大声喊道。

扑腾腾,她的声音,只惊起了好些的飞鸟,其他,什么也没有。

周围都是长长的茅草,许静婉朝四周看了看,茅草遮住了视线,她都不记得来的路在哪儿了。

许静婉心中有些慌乱,脚步也不自觉地乱了起来。

王舒俊不知去了哪儿,娘在马车内若是许久不见自己回来,也定然会担心的,这可如何是好!

一种绝望的心情似那漆黑的夜空一般,将许静婉紧紧的包裹在里面,让她觉着都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娘,娘,你在哪儿?”

许是走了太远,任凭许静婉怎么喊,她娘也没有回应她,只有那呼呼的夜风,吹弯了茅草,似海浪一般,黑黑的,看不清颜色。

许静婉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可越是往前走,越是有许多的茅草挡在眼前,无边无际,分不清界限。

就在许静婉感到已经没了希望时。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小猫般的叫声,虽然微弱,但却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许静婉屏息凝神。一步步试探着朝那个声音的来源方向走去。长长的茅草被踩在地上,发出刷刷的声响。

突然,许静婉感到身后撞着了个什么东西,热乎乎的,似有体温。她立刻僵直了身体,不敢乱动。

突然,肩膀处也被拍了一下。王舒俊的声音传入耳际:“你怎么也来了?”

许静婉一听,回过头去。只见面前一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正站在那里,手上紧紧的攥着他腰间的那把佩剑。

兴奋,紧张,恐惧……

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许静婉一把搂住王舒俊的脖子,抱住了他。

王舒俊拍了拍她的背,然后目光看向一旁的草丛,那里的茅草似有些动静。

许静婉着了慌,虽然知道自己这一世武功高强,可还是抗拒不了对野兽的害怕。

王舒俊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嘘——”

然后他轻轻走了过去,两手扒开那丛茅草,许静婉惊得连呼吸都停滞了。

只见那一堆草的后面。有一个东西,正在那里挣扎着。

许静婉害怕的立刻躲在王舒俊身后,王舒俊回头。道:“别怕,只是一只小虎!”

那只小老虎正趴在那里,显然是腿受伤了。当看到王舒俊他们时,它立刻惊恐地站了起来,可是耐何三条腿无力支撑,又重重地摔了下去。微弱的吼声自它的嘴里发了出来。

许静婉恍然大悟,那似猫儿般的叫声。原来是它发出来的。

当王舒俊走过去,将它轻轻抱了过来时,那小虎胡乱挥舞着他的几个小爪子,全身毛茸茸的,倒是特别的可爱。

这么近距离的察看,虽然夜色很浓,许静婉还是被它的模样给逗笑了。

“别怕啊,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小家伙!”说着,许静婉将小老虎给抱了过来,似抱着小婴儿一般,将它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老虎试图撕咬,可接连咬了几口,许静婉一点都不觉得痛,小家伙还没长牙呢!真可怜!

“舒俊,我们快到马车那边去吧!我怕娘一个人在那里会有危险!”许静婉突然着急地说道。

“等一下!”王舒俊却是不急,只见他朝一旁的茅草走去。许静婉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双手拨开那堆人高的茅草,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串东西来。

许静婉定睛一看,是野兔,总有七八十来只,一个个已经被王舒俊给串了起来,扛在背上。

虽然很有些不忍,可他们也总算是有东西吃了,不至于饿死。

想起娘还一个人在马车里,许静婉加快了脚步。

有王舒俊带路,他们很快从茅草堆里走了出来。

“娘,娘,看,我们带回来了什么!”许静婉刚见到马车,便飞快地跑了过去,兴奋的一手拉开车帘,只见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许静婉放下小老虎,四处看了看,不免有些慌张。

“舒俊,娘不见了!”

王舒俊正在给野兔拔毛,一听这话,也警觉地站了起来。

突然,马车那边的草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许静婉立刻大步走到王舒俊的身旁,目光一直盯着那片区域。

王舒俊也将手摁在腰间的宝剑上,一刻也不松懈地望着那边。

“会是个什么动物?舒俊,你可一定要帮我找到娘啊!”不知怎的,和王舒俊在一起时,许静婉更多的希望能够依靠他。

王舒俊点点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他慢慢朝前走去,许静婉上前拉住他,小声道:“别去,危险!”

王舒俊却是对她露出一笑,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镇定地朝那窸窸窣窣的茅草边走去。

随着王舒俊的脚步离那边越来越近,那悉悉索索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突然,茅草中窜出个人形来,王舒俊拔剑,寒光乍现。

“别砍,是我!”荣氏害怕地抬起一只手来,双目闪烁着微光。

“娘!”许静婉快步走了上来,抱住她娘。王舒俊将宝剑插回剑鞘内,奇怪地看了看方才荣氏过来的方向。

荣氏被刚才一吓,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许静婉不停地帮她抚背。

王舒俊作揖道:“方才不知是伯母,多有得罪!”

荣氏待气息喘匀后,挥了挥手,挣扎着站起身来,许静婉帮着搀扶。

“不碍事,我方才在马车内许久没见着你们回来,便想着去找找看!找了一会儿,没见着,我想你们大概是回来了,便匆忙往这边赶!”荣氏在篝火边坐下,突然,那只小虎用嘴舔着她的脚,吓了荣氏一跳。

“这是什么!”荣氏朝旁边退了一步道。

许静婉俯下身,抱起小虎,摸了摸它的脑袋,笑着道:“我们方才在草丛中发现的,它瘸了条腿,怪可怜的!”

小虎很是配合的叫了一声,低沉的喊叫,让荣氏少了些许对它的惧怕。

三个人因为这小老虎的到来,都笑了起来。

接着,王舒俊将杀好的兔子架在篝火上烤,香香的兔肉气息四处弥漫。

待烤至半熟,那小老虎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上前来嗅了嗅。王舒俊从旁将一只还未拔毛的兔子扔了过去,小老虎似逮猎物一般扑了过去,津津有味的撕咬着,吃着它的美餐。

许静婉将刚刚烤好的一整只兔子从篝火架子上取了下来,肉身还有些烫,但那扑鼻的香味让饿了一天的他们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块给娘!”许静婉将一个兔腿递给荣氏道。

“这块给舒俊!”又一只腿给王舒俊。

三个人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荣氏原本不爱吃太多的荤,可如今肚子饥饿,吃着这兔肉,也觉着是世上难得的美味。

许静婉正在吃着,却发现小老虎正走到自己身旁,蹭啊蹭的,不时地还发出那低低的吼叫声。

“饿了吧!”许静婉将自己手中剩下的兔肉拿了过去,递到小虎的嘴边。小老虎不客气地张口便咬,因为腿有伤,它便只能趴着咬。

许静婉将其抱起,看了看它腿上的伤,有些溃烂了。于是,她小心的将一把小刀在火上烤着,然后对小老虎道:“我帮你治好腿伤,你先别动!”

说着,她将烤好的小刀快速朝小老虎腿上的烂肉割去,小老虎许是没料到许静婉会突然拿刀子砍自己,疼得怪叫起来。

许静婉额头冒出细汗来,任凭小老虎如何的用它的嘴咬自己的手,她也还是坚持帮它把手术做完,最后帮它处理好伤口,又用烧酒消毒,这才从自己干净的衣服上扯下一两块布条来,替它包扎好。

虽然小老虎有些挣扎,可毕竟它的腿很细,因此,做完这些没花多少工夫。

“好了,小家伙,你安心吃你的点心吧!”许静婉拍了拍小老虎的屁股,然后摸摸它的头,看着它吃兔肉。

许是感觉到许静婉在帮它,小老虎看了看自己那只已经缠上布条的腿,感觉没那么疼了,它抬起头来,感激地看了许静婉一眼,便又埋下头来,吃着眼前烤好的兔肉。

三个人都吃饱了,许静婉便扶着荣氏进马车休息,王舒俊坐在篝火边打盹。可能是太过于疲倦了,三个人都很快入睡了,就连那小老虎,也美美地趴在马车旁,睡得正香。

一声震天吼打破了四周的宁静,马车剧烈地摇晃着,许静婉猛然睁开眼来,掀开车帘,只见一只巨大的老虎正趴在马车上,马儿受到惊吓,试图挣脱,却被那猛虎扑了上前,将脖颈咬断,马儿倒地,连着那马车也翻倒了。

王舒俊提剑上来,准备好与老虎进行搏斗。

奈何那老虎过于矫健,几次逃过了王舒俊的宝剑,反倒从背后扑了上来。

王舒俊眼看着就要被老虎给吃掉,许静婉拉着荣氏刚刚从马车内爬了出来,她伸出一只手来,无力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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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大三十一章 虎匪大战

突然,一个低低的吼叫声让大虎放下了两只前爪,转身跑向那只正趴在地上的小虎。

王舒俊拿起宝剑,就要一剑刺下。

“不要!”许静婉大声喊道。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王舒俊从空中重重的摔了下来。

许静婉立刻起身,跑了过去,抱起王舒俊的头,道:“你没事吧!”

王舒俊一手揉了揉后背,道:“我没事,小心老虎!”

只见那大虎低下头,宠溺地用嘴碰了碰小虎的身子,从鼻子间喷出气来。

小虎嗷嗷低鸣几声,似在诉说着方才被许静婉救了的经过。

大虎俯身,用嘴将小虎叼了起来,回眸看了一眼许静婉他们,便窜入了茅草之中。

许静婉深深地呼了口气,方才让王舒俊不去杀大虎,也全凭她自己的猜测。若那大虎反过来厮杀,那后果不堪设想。

“婉儿!这里好危险!”荣氏看着大虎走远,这才慢慢靠近许静婉,还有些心神未定。

王舒俊站起身,看着那翻倒的马车,道:“这里离那边境也不远,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向咔哇国,只是这条路时常会有山匪出现。”

“你带路吧!此时在路上多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我们就走小路!”许静婉望着这茫茫的茅草道。

王舒俊点点头,许静婉搀扶着她娘。三个人慢慢朝一个方向走去。

此时,天边慢慢现出鱼肚白,天微亮。接着,天边出现好些或红或橙的云彩,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昨夜的惊慌也慢慢散去,三个人一路走着,不是看到一人高的茅草,便是看见那陡峭的山峰,和嶙峋的怪石。

刺目的阳光炙烤着大地。不时地会有小野兔从身旁跃过。许静婉走着走着,只觉头晕目眩。口唇干裂。

晃晃悠悠地,突然,眼前的王舒俊变得异常的模糊,她晕倒了过去。

“婉儿!婉儿!”这原野之中传来荣氏的喊叫声。

王舒俊慌忙走上前来。翻开许静婉的眼皮看了看,道:“她是中暑了,得在阴凉处休息!再者,得尽快找到水源,给她饮用!”

说着,王舒俊带着母女俩来到一颗大树底下,那树长得非常粗壮,虽然叶子比较高,但好歹也遮出了一处阴凉。

“伯母。您在这里看着许静婉,我去找水源!”

荣氏担忧地看了王舒俊一眼,随声道:“快去快回!”

王舒俊微微颔首。便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

荣氏不停地帮许静婉擦去额头的细汗,尝试着用刮痧来给许静婉解暑。

王舒俊穿过一片茅草地,突然,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大片湖出现在眼前。王舒俊兴奋极了,上前捧起一捧水来。对着啜饮了几口,湖水甘甜清冽。果然好物。

他赶紧将随身带来的水壶给灌满,咕嘟嘟的水入到水壶里,王舒俊心中充满了希望,这下许静婉有救了。

他站起身,快速朝那棵树的方向跑去。

突然,他听到大量马蹄的声响,不好,有山匪!

王舒俊加快了脚步,当跑到离那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几米远时,他发现,一群山匪正一个个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围着许静婉她们转圈。

其中一个山匪指着刚刚苏醒但全身无力的许静婉道:“头儿,这个娘们不错!”

那光头的山匪点了点头。

王舒俊快步冲了过去,挥舞着手中的宝剑,道:“别碰她!”

“嘿嘿,头儿,来了个男的!”

“上!”光头山匪不客气地摆了摆手,便有几匹骑着高头大马的山匪冲上前去。

王舒俊将他们一一砍杀,可身后却又来了十几名山匪,各个都武功高强。

奈何寡不敌众,王舒俊被擒住了。

光头山匪从高头大马上下来,看着被擒住双臂的王舒俊,狠狠道:“就你,也想跟老子抗衡!”

“啪!”一记耳光打在了王舒俊的脸上。

“看他细皮嫩肉的,我这还真是有点不舍得打呢!”光头山匪冷笑道。

众山匪都哈哈大笑起来。

荣氏搂紧许静婉的胳膊,面容惊恐。

光头山匪看了眼大树底下的两个女人,舔了舔舌头,道:“这老的,嫩的都长得不错!”

然后,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一步步朝许静婉她们走了过去。

许静婉身子还没康复,想举起手来,却半点力气也没有。

她看着光头山匪那张丑恶的嘴脸,恶心感陡然上升。

“不要碰我的女儿!”荣氏站起身,挡在许静婉身前道。

“你给我闪开!”光头山匪将荣氏用力一推,荣氏便被推到了一旁,几个山匪下属立刻将荣氏给捆绑了起来。

荣氏大声嚷嚷着,可无论怎么的喊叫,却阻止不了光头山匪逼近许静婉的脚步。

“不要!不要!……”许静婉拼了命的摇头,可却做不了任何事情。

光头山匪邪笑着,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去,边靠近许静婉,边说道:“别怕,小乖乖!你要是听话,我让你做我们山寨的夫人!”

“呸!”许静婉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光头山匪被逼急了,猛扑了上去。

“小娘子,你是我的!……”许静婉拼命挣扎,被那山匪丑陋的嘴脸弄得生不如死。

王舒俊拼命朝前拱着:“有种的你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畜生!”

光头山匪被许静婉浑身散发的香气所蛊惑,已经到了情迷的程度,他拼命撕扯着许静婉的衣服,那群山匪也都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一个个亲自上去。

突然,嗷呜——一声咆哮惊起阵阵飞鸟,一只白色的大老虎突然跳了出来,扑到那光头山匪的身上,那光头山匪猝不及防,慌忙朝一旁躲去,然而那大老虎却是凶猛异常,锋利的牙齿片刻便咬住了光头山匪的肩膀。

“头儿!”一个山匪大声叫道。

可听到老虎的嘶吼,又一个个纷纷驾马跑去。

草原上,阵阵马蹄声渐渐远去,光头山匪被那大白老虎反复撕咬着,血肉模糊,早就奄奄一息。

许静婉整理好衣服,朝王舒俊跑了过去,荣氏也走到他们身旁。

白老虎回眸看了许静婉他们一眼,不远处的茅草中突然蹿出一只白色的小虎,只见它的一只腿上正缠着布条,伤口凝结,已经快好了。

许静婉惊讶地看着那只小虎,没想到它是白色的,这样看着,比昨晚更加显得可爱了。

小白虎此时已经可以单独站立起来,只是那只伤腿还微微弯曲着,不能完全施展开来。

大白虎将一身是血的光头山匪给叼了去,窜入茅草之中。那小虎原本打算朝许静婉他们这里走,却被大白虎用嘴给叼了回去,没入茅草之中,不见了身影。

“婉儿,你没事吧!”荣氏和王舒俊同时问道。

许静婉摇摇头,看着大白虎远去的方向,心道:“这动物原来也是如此的重感情!比一些人类可是强多了!”

王舒俊伸出手来,揽住许静婉的肩膀,疼惜地摩挲着,然后自胸前拿出那刚刚灌好的湖水来,道:“快喝吧!前面有个湖,我们待会儿去那里再多灌些水,带上!”

许静婉接过那羊皮水壶,一仰头,对着咕嘟的喝了下去,喉结处上下滑动着,湖水的甘甜清冽,让身体一直无比沉重的许静婉浑身清爽了好多。

他们慢慢走到湖边,只见一望无际的湖水澄澈碧绿,好似一块无暇的翡翠,在阳光下闪烁着一串串动人的光芒。

许静婉眼前一亮,似饥饿之人终于发现了一大堆吃的。

她快步走了过去,双手掀起浪花来。

突然,她回眸一笑,露出满口的皓齿道:“舒俊,你背过身去,去那边树丛里歇一会儿,我想洗个澡!”

许静婉含羞说道,这一路走来,风尘仆仆,方才又被那恶心的山匪头子差点玷污,现如今看到这么大片的水域,许静婉只觉身上瘙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将周身的污秽洗净。

王舒俊听了,抿了抿薄而坚毅的唇,背过身去,慢慢隐入树丛之中。

荣氏也自觉地退到一旁,在湖边随意的走着。

许静婉慢慢退去身上的衣衫,如雪的肌肤袒露在阳光下,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她只着一个淡粉色的肚兜,慢慢步入那冰凉的湖水当中。许是太阳热烈,许静婉一点也感受不到寒意。

她撩拨起一串水珠,朝自己的肩头浇去。

水珠儿被阳光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似一颗颗珍珠,颗颗饱满。又好似一串串项链,或大或小,顺着许静婉的背脊滚落下来。

洗了一会儿,许静婉慢慢走上岸边,将身上的水擦干,换上干爽的衣服。此时,只觉天空蔚蓝,浑身都散发着阵阵幽香,那中暑的难受一扫而空。

王舒俊此时从树后走了出来,道:“舒服吗?”

许静婉瞪了他一眼:“你偷看!”

王舒俊咧嘴一笑:“只是你穿好衣服时,我听到响动罢了!再说,我已经是你的夫君,又何必如此见外呢!”

许静婉嘟起嘴,故意详装生气。

王舒俊揽过她的肩头,道:“别气了,我真没看到什么!”

许静婉静静地坐了下来,抬头望着王舒俊道:“我娘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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