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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狂妃》


第六百四十六章 瓮中之鳖

“你觉得我有那么好心吗?”沈云悠说道。。更新好快。

晨曦微微一怔,害怕的看着她,“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不。”沈云悠摇了摇头,但晨曦却有些不相信她的话,然后就听见她说道:“其实,确切的说我才是真正想要抓你的人。”

“你!”晨曦惶恐的往后退,她怎么会这么衰,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跳进了狼窝。

这时,那抓着晨曦两人追了过来,沈云悠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没用的东西,连个小孩子都看不住。”

“小姐,实在是这丫头狡猾得很,我们没防住。”两人解释道。

谁会知道这么小个丫头会这么多心眼。

沈云悠冷哼一声,将晨曦一把提起粗鲁的丢在他们面前,说道:“这次给我看住了,否则有你们受的。”

“是。”

他们受了委屈,心里憋着一口气,自然就将这股子气撒在晨曦的身上,狠狠的揣着她往山上走,一点也不顾及她只是小孩子。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晨曦一边往前走,一边扭过头对跟在身后的沈云悠问道。

沈云悠冷冷的瞥她一眼,“这要怪就要怪你有一个好母亲,如果不是她,你今天也不会落在我的手中。”

“肯定你是坏人,所以娘亲才会对付你。”晨曦哼哼的说道,压根就瞧不上沈云悠。

“臭丫头,你说什么?”沈云悠顿时恼怒的说道。

什么时候她竟然沦落到被一个臭屁小孩这般奚落了。

“明明我说的话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多此一问。”晨曦瘪了瘪嘴说道。但不等沈云悠再开口,晨曦又微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问道:“不过这位坏阿姨,为什么我觉得你身上的香味很熟悉呢。”

沈云悠猛地一震,看来她倒是低估了这个臭丫头。

她明明改变了容貌,但身上的香味却还是被她闻出来了。其实在出来之前她已经重新擦了其他的香味,但此番看来没有掩盖住。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吵死了。”拉扯着晨曦的男人烦躁的将晨曦丢进茅草屋里,一脸的不耐。

晨曦哎哟一声摔倒在地,‘揉’着发疼的屁股很是鄙视的看着他们。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有人恶狠狠的威胁道。

“……”晨曦瑟缩了下肩膀,害怕的往后退了退。然后又将目光看向沈云悠,“坏阿姨,你抓了我到底想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沈云悠冷冷的道。

晨曦瘪了瘪嘴,“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肯定是想抓了我威胁我娘亲,因为你比不上她,所以只有通过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什么?!你再说一次!”沈云悠豁然站起身,怒瞪着晨曦,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我才不会那么笨的再说一次呢。”晨曦轻轻切了一声,说道。

但,只停了下,她又说道:“不过你到底是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呢,莫不是以前你没斗过我娘,所以现在回来寻仇的?不过你身上的香味真的很熟,就跟素心阿姨身上的一样呢。”

晨曦说着说着,猛地像想到什么一般,睁大眼睛的说道:“你,你不该不会就是素心阿姨吧?”

沈云悠猛地一愣,然后狡诈的走到晨曦身前,蹲下身,掐着她的下巴‘阴’笑着说道:“小丫头,没想到你还‘挺’聪明。不过,你还是猜错了。”

“嗯?”晨曦皱着眉头,奇怪的看着她。

“我不是素心,因为素心已经死了。”沈云悠‘阴’冷的说道。

“你胡说,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在王府遇上她了。”晨曦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

沈云悠冷冷的看她一眼,放开她的手,说道:“我有必要骗你吗?”

“谁知道呢。”晨曦说:“我今天可是亲眼看见素心阿姨的。”

沈云悠冷笑,站起身,冷凝着她想了想,“其实要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也活不了多少天了。”

“你,你想杀我?”晨曦惶恐不安的道。

沈云悠挑了挑眉,却是没说道:“这就要看你那娘怎么做了,不过你这次可逃不了了。所以现在你还想知道素心的事吗?”

“不想了不想了。”晨曦连连摇头,好似知道了素心的事她的小命就会完蛋了。

“可是我偏要告诉你。”沈云悠轻哧一声的说道。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晨曦捂着耳朵连连否认的说道。

“你必须得听。”沈云悠气恼的抓下她的手,‘阴’狠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可听好了。素心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我杀死的。所以这段时间你在王府看见的素心其实是我伪装了。至于我……”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下,然后看着晨曦说道:“其实,你还得管我叫一声姨娘呢。”

“你胡说,我才没有你这么坏的姨娘!”晨曦气嘟嘟的说道。

“我可没胡说,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娘亲,她是不是还有一个妹妹,曾经还险些死在这个妹妹的手里呢。”沈云悠说道。

“你不会告诉我你其实是我娘亲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姨娘。名字叫沈云悠?”晨曦皱着眉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不错,我就是沈云悠。”沈云悠笑着,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哦,我知道了。”晨曦松一口气的道。

沈云悠疑‘惑’的看着她,正想着她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她可不记得沈云溪有跟她提起过她。但,还没想明白呢,就见晨曦伸长了脖子往茅房外叫道:“娘亲,爹爹,你们快进来。她承认她就是沈云悠了!”

沈云悠猛地一震,然后喝道:“晨曦,你胡说什么?你爹爹他还躺在‘床’上呢,怎么会在外面!还有,你娘这会儿正满大街的找你呢,根本不会想到你已经栽在我的手里了。你还是乖乖的待在这里,等着你娘来吧。”

只是,沈云悠这话刚说完,一道清丽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不用等了,我们已经来了。”--41398+dsuaahhh+25293261-->

...

第六百四十七章 有他身边

沈云悠愕然的转过身,就看见那两个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若是沈云溪,她倒好接受!

可是,凤轻尘他……他不是应该还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吗?

还有,夜冥轩已经在她对晨曦下手的同时对他下手,但是,他这会儿怎么可能出出现在这里?

在这之前,她没有发现半点的破绽!

是她太过疏忽,还是他们太过狡诈?竟然可以将这件事做到滴水不漏。

其实,她不知道这会儿在碎玉轩里等候夜冥轩而去的人是经过易容后的龙九。

“娘亲,爹爹!”晨曦高兴的唤道。

凤轻尘冰冷的看了眼沈云悠,缓步走到晨曦面前,他的伤没有完全康复,所以这会儿走起路来有些艰难,但却那般坚定。

他正欲弯身去解捆绑着晨曦的绳子,一道轻浅的声音突在他耳边响起,“我来吧。”

凤轻尘回头看向站在他身旁的沈云溪,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直起身,沈云溪解开绳子后,听他轻柔的声音道:“疼了吗?”

许是因为受伤很久不说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疼,爹爹。”晨曦笑眯眯的摇摇头说道。

凤轻尘没有说话,但目光落在晨曦红肿的手腕上,转头看向沈云悠的目光里透着蚀骨的寒意。

“你胆子不小!”

沈云溪揉了揉晨曦的小手,同回过身盯向沈云悠!

沈云悠这会儿愤怒而又害怕的看着他们,她知道这一次她真的完了。

可是,她不甘心!

明明她一切都设计好了,却没想到还是要栽在沈云溪的手里!

这一辈子,她不求别的,就是要斗硬她沈云溪。

她以为,这一次她能成功!

但,到这最后还是不行。

而且还被她打得这么猝不及防,令她防不胜防。

下一秒,沈云悠转身就要往外逃,凤轻尘沈云溪看了,没有阻止,任由她往外逃去。

“娘亲,爹爹,阿姨她要跑了!”晨曦惊道。

“放心,她逃不掉的!”沈云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说完,抬头看向凤轻尘,眸中含着浓浓的情,凤轻尘回以淡淡的笑,然后说道:“我们走吧。”

说着,他向沈云溪伸出手,后者微愣了下,然后向他伸出了手。

凤轻尘轻轻的握住她的手,第一次这么安心的牵着她。

“爹爹,我也要牵手!”晨曦在一旁看着,欢快的嚷着。

凤轻尘抿唇轻笑,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牵过晨曦。

沈云溪垂眸看着,眉眼里都含着笑。

然后,一家三人牵着手往外走。

凤轻尘的脚虽然受了伤,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傲气和高贵气质。

有一种人的气质是与生俱来,不会因为身体的残缺而有半点的改变,而凤轻尘就是属于这种人。

“王爷,犯人全部被制服了!”

凤轻尘三人走出茅屋,龙五走到他们身前拱手说道。

在他的身后,包括沈云悠在内的几人全部被侍卫制住。

“沈云溪,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沈云悠一边挣扎着,一边冲着沈云溪嚎叫着。

沈云溪淡淡的看向她,轻摇了摇头,低声道:“死性不改!”

到了这个时候,沈云悠竟然还问她为什么这样对她?

她没想想这些年来,她对她,对沈沐天所都做了哪些混账事。

就算被发配边疆,她都没有放弃,依旧想要置她于死地,本以为她发配边疆她改过自性,留着她一条性命,也不至于让沈沐天太过伤心。

就算她再怎么对他,她始终还是他的女儿。

可如今,她竟还这般。

她实在找不出要饶过她的理由。

她不仅想要了她爱人的性命,还想毁了晨曦,她实在找不出理由了……

“你想怎么做?”凤轻尘轻轻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

所以,沈云溪回过头,说道:“你决定。”

“好。”凤轻尘轻点头,然后看着沈云悠对龙五说道:“将她关入天牢,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

沈云溪微怔,诧异的看着凤轻尘,他会饶过沈云悠这是她没有想过的。

但她知道,他这样做是因为她。

“是,王爷!”龙五转头,对那些侍卫一扬手说道:“将他们全部押下去!”

“是!”侍卫领命,将沈云悠带了下去。

可沈云悠对凤轻尘这个决定一点也不满意。

天牢,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天无明日的地方。

她怎么受得了!

“沈云溪,我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沈云悠嚷嚷着往外走,一点也不妥协。

沈云溪轻叹了口气,真的是执迷不悟!

只是,这样的她为沈沐天心酸!

毕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有时候,沈云溪在想,如果不是当初她娘怀着她来到沈沐天的身边,沈云悠是不是就不是如今这个结局了。

凤轻尘在她身边,仿若看穿她心思一般的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轻声说道:“不要多想,她会走到这一步,全是因为她自己,跟她没有关系。”

沈云溪回头,报以浅浅的一笑,“我知道的。”

其实,她想,在这种时候,有一个人能这样站在她的身边,对她说出这样的一句话,给她这样的鼓励,可说是她曾想念多时的事。

她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这个人会这样配在她的身边。

其实,凤轻尘早在那一天,她守在他的身边流着泪一直对他话语后准备起身离开之后醒来的。

但,因为没有抓到沈云悠的把柄,所以这段时间躺在碎玉轩床上的人并不是凤轻尘本人,而是经过易容后的龙九。

而凤轻尘则被安排在了合适的地方,每天由沈云溪为她诊治。

所以,这段时间她表面上在沈云悠面前装得煞有其事,其实已经因为凤轻尘醒来而安定了心思。

这时,有侍卫从山下疾步跑来,说道:“王爷,贼人夜溟轩已经被龙九大人抓住,龙九大人特派小人请示王爷该如何处置夜溟轩!”

凤轻尘听后,转头对沈云溪问道:“你什么想法?”

“你做主就好。”沈云溪说道,她想他不会让她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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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八章 大结局完

凤轻尘轻笑,然后对那侍卫说道:“他毕竟是质子的身份,还是交给皇上去处置吧。”

“是,王爷。”侍卫领命转身离去。

沈云溪听后,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她就知道不会让她失望的。

因为夜溟轩质子的身份,凤临烨就算对他有多么的不满,也会看在与楚国交好的份上不会与他为难。

可能会将他一直关押在质子府,但却不会杀了他。

只是,相较于之前的他,少了更多的自由。

“他毕竟救你一命,所以就算他对我有多么恶劣的行为,我都不会杀他。”凤轻尘如此解释着道。

这样的话,沈云溪听来很是感动。

至少,他这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着想了。

而且还这样明着告诉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这些年来,他们经历了太多,离别的这一次更是因为误会,因为不坦白,所以才白白的浪费了四年多的时间。

凤轻尘从醒来之后也彻底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问题,而现在他正在努力的改变,只希望与她走得更远。

“谢谢。”因为他的这份心思,沈云溪真诚的谢道。

无关其他,只是为了帮夜溟轩为他道一声谢谢。

凤轻尘没说其他,只轻轻的笑了笑。

其实,凤轻尘笑起来真的很好看,以前她就觉得,只是那时他笑得太少,但这次醒来后,他却经常笑着。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够。

凤轻尘转身看了看这玉山,眼里有太多的东西,在这里他们有太多的回忆,那一次,她掉下悬崖,他拉着她。

想将她拉上来,却被她阻止。

那时,她说,能遇上他,她此生足矣。

那会儿许是因为这句话,他才会那么奋不顾身的跟着她跳下这玉山。

所以,在这玉山上,他心中有着太多的情愫。

沈云溪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的波动,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凤轻尘回头,如实相告:“在想那一次你不顾我的话,质疑跳下去的情景。”

沈云溪微微怔了下,知道他这是在回忆过去,然后她说:“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凤轻尘含笑着道,说完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拉过沈云溪的手,双眼定定的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的对她说道:“那么,你再嫁给我一次可好?”

沈云溪顿住,好似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样的话。

凤轻尘继续说道:“我们重新开始,忘记过去的不痛快。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蛋,做了很多让你不高兴的事,这些年我不好过,我也不知道你也不好过。这次我能醒来,身上的蛊毒也没了,只要我们放下以前的芥蒂,我们之间就没了隔阂。以后我不会再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我会守在你的身边,守在晨曦的身边,不再让对你母女两有二心的人好过。”

“上一次的婚嫁也让你不愉快,这一次我会让世人都知道你沈云溪是我凤轻尘这一声的挚爱,是谁也不能欺负的主!所以,嫁给我,可好?”

说完,凤轻尘很是紧张的看着沈云溪,即便是在战场上,在迎面杀敌的时候,在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的紧张。

虽然她对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淡,虽然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也听见了她的话,可是没有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他就是不安心。

晨曦在一旁看着,也很是紧张,她扯着沈云溪的袖摆,说道:“娘亲,你快答应爹爹吧。你说过的,以后会跟爹爹一起,我们三人不会再发生的。”

沈云溪垂下眼眸,看着晨曦,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这么着急?”

“当然了当然了。我怕你不答应爹爹嘛。”晨曦连连的点头道。

沈云溪抿唇轻笑,抬头看着凤轻尘,看着他的眼里都含着浓浓的笑意。

“还要考虑吗?”凤轻尘轻问道。

他虽然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这简单的几个字却隐隐的有些颤着音。

晨曦屏息紧张的揪着她。

沈云溪摇了摇头,说道:“就像你说的,我们经历了这么多,错过了这么多年,没有必要再继续耗下去了。我们现在还有个女儿,不能让女儿跟着我们吃苦。所以……”

说到这里,沈云溪故意顿了顿,凤轻尘眼都不眨的看着她,就怕她说出的话,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虽然她的话已经这么明显。

“娘亲,你快说啊。”晨曦又说道。

“所以,我愿意再嫁给你。”晨曦话刚落,沈云溪就说道。

“好耶好耶。娘亲答应了,爹爹!”晨曦欢呼着。

“我听见了。”凤轻尘声音哽咽的点头,这一句话他等得太久。

然后,他一把拥过沈云溪,紧紧的将她抱住。

然后,吻上她柔嫩的唇。

“啊啊啊啊,爹爹亲娘亲了。羞羞……”晨曦捂着眼,大声的嚷嚷着。

但,却又惊不住好奇,移开几根手指偷偷的看着那边闭眼亲吻的两人。

山的远处,夕阳缓缓落下,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那么美好。

……

一个月之后,从沈府往外,总计十里的街上摆满了红妆。

街上站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伸长了脖子看着那骑坐在马背上的英俊男人——天祁国最英勇的战神王爷凤轻尘。

这会儿,他的嘴角眼角眉间都透着笑意,只因为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而这样的情景势必要在天祁国留下一段佳话。

在众人的盼切下,茵姨扶着披着一身红妆的沈云溪上了轿,沈沐天陪伴在她的身边。

茵姨免不了在沈云溪耳边一阵低语,而这一次的出嫁与上一次相比沈云溪有着截然不同的心境。

这会儿,她心里脸上都满载着幸福。

看着花轿远去,茵姨忍不住低哭出声,沈沐天揽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

……

王府大堂里,景容相思,双儿龙九,龙五等人陪在凤轻尘身边为他挡着酒,那边房中沈云溪坐在床上,房内烛台上的火烛嗤嗤的响着。

她已经饿了一天了,肚子这会儿也不安分了。

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吃东西,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还有丫鬟们恭敬的声音:“王爷。”

然后就听见推门声。

然后又是喜娘在一旁说道着,一番礼仪下来房里终是只剩下沈云溪凤轻尘两人。

凤轻尘揭开她的红盖头,看着烛光下她美丽的容颜,叹道:“你,终于成了我的新娘。”

沈云溪抿唇轻笑。

凤轻尘吻上她,与她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

只留那烛台上的火烛嗤嗤响着。

————————正文完。

本文,到此就差不多结束了。其他的细节就没必要写了,感谢这一年多亲们的陪伴和支持,感谢感谢。

祝亲们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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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纸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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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府沈沐天之女云溪,端庄淑睿,才德兼备,特赐婚与瑞王爷,共结良缘。钦此!”

……

瑞王爷,凤轻尘。

传闻,他是不详之人,命中克父克母,甚至还克妻。

传闻,他生性嗜血残暴,好杀戮。不管是对女人,还是对部下,手段都残忍至极。

传闻,他看上的东西,即使是毁掉,也不会让第二人得到。

……

但,就是这样一个残暴不仁、暴戾成性的人,却又是睿智精明,文韬武略,骁勇善战,威震天祁王朝的镇国大将军。

七年前,诸侯叛变,天祁大乱,凤轻尘领旨出征,先遇埋伏,后绝地反击,平定三藩叛乱,成为天祁史上最年轻的战将。

那一年,他只有十八岁。

五年前,楚国南下,攻破边关,凤轻尘请缨讨伐,挥军北上,经过连番厮杀,楚国大败,损失十万大军,自此,楚国元气大伤,不敢再跨足天祁半步。

自那以后,崛地而起,扫平周边所有小国,才会有如今国泰民安的天祁王朝盛世之象。

也因此,人们在纷纷尊重瑞王的同时,对他,又打心底里的恐惧。

……

窗外,柳枝摇曳,微风徐徐,带着些秋日独有的凉爽。

沈云溪坐在窗边,支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景致。脑海中,是有关凤轻尘的传闻。

唇角微微向上扬起,没想到她会许配给这样一个人。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沈云溪回头看了眼,然后站起身,打开房门就看见沈云悠身着浅绿色罗裙,微笑着看着她。只是这笑,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刺眼。

然后,便听她语带不满的问道:“姐姐怎么这么久才开门?”

沈云悠,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生平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事没事找她麻烦,欺负她。可是?她偏偏又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屡次与她交锋都败下阵来。

但,她似乎固执的不愿相信她竟会败在她这个‘生性胆小懦弱’的人的手里,不相信她掉入荷花池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后就变强了,是以,最近这些时日,找她的次数便频繁增多,只是,每交锋一次,她心中的挫败感就增加一分。

“有事?”沈云溪没回答她的话,只淡淡的问道。

“没事,只是来向你祝贺的。”沈云悠顿了顿,略带挑衅看着她,继续说道:“要说这圣旨下得妙极了,一个是克妻的不祥人,一个是克娘的扫把星,可说是世间少有的绝配。姐姐,你说我说得对吗?”

沈云溪,没有回应。只唇角微勾,眼带笑意的看着沈云悠。

笑,不达眼底。甚至还带了些冷意。

“姐姐不说话,是不赞同妹妹说的话了,还是无话可说?”沈云悠向前一步,逼问道。

沈云溪轻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走在路上,有只疯狗突然对我吠,我也要咬它一口吗?”

沈云悠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沈云溪的言外之意,她竟然拐着弯的骂她是疯狗?!

当下气极,扬手就要扇沈云溪一耳光,却被她轻而易举的扣住手腕。

沈云溪望着她,清明的双眸无波无澜:“妹妹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只是打个比方罢了。难道你认为我说的是你?”

沈云溪越是这样平静,就越让沈云悠想要抓狂。可偏偏又无地方宣泄。

只,咬牙切齿的瞪着她,用力抽回被她抓住的手。语带冷讽的道:“明明一出生就克死了自己的亲娘,真不明白爹为什么还那么疼你!”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爹那么大度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心胸狭窄的女儿。”

说完,打了个哈欠,无视脸色有些发白的沈云悠,抬眸对她说道:“如果妹妹没什么事,姐姐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然后,不等沈云悠回话,她便后退一步,踏入房内,‘吱呀’一声,将门关上了。

“你……”

看着紧闭的房门,沈云悠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抬起脚,负气的踹在门板上:“沈云溪,你现在尽管嚣张,你不要忘了你即将要嫁的是什么人?他是天祁王朝上下让所有女人都闻之色变的鬼王,说不定你跟其他几位王妃一样,刚嫁进去,还没享受荣华富贵就魂归西天了!哼!”

说完,又似不解气的踹了几脚,方才离去了。

屋内,沈云溪听了她近乎诅咒的话,只唇角微勾,不甚在意。那虚无的传言,迷信她可不在乎,现在她比较好奇这道圣旨为什么会来得如此的急。

……

其实,并非沈家父女奇怪这突来的圣旨,甚至京中的老百姓都对此颇有疑问。

如沈沐天所言,沈家毕竟只是商贾之家,与朝中权贵相比相距甚远。

因此,有人猜测说,许是朝廷看中了沈家第一富商的名号;也有人说,得益于沈云溪的倾城之貌;更有人说,沈云溪命格坚硬,能压住瑞王克妻之运……诸如此类猜测举不胜数,但,至于这圣旨背后真正的原因也唯有当今圣上或者瑞王爷才知道了。

是以,在出嫁这日,沿街站满了百姓,翘首以盼,对这桩近乎有些莫名的婚事充满了好奇。更想看看,这位沈大小姐会不会是第三个刚嫁入王府就死掉的王妃。

……

沈府门前,沈沐天又少不了对沈云溪一番嘱咐,沈夫人跟在身旁,泪眼涟涟,甚为不舍。

直到李管家在一旁提醒吉时已到,沈沐天方才依依不舍的挥手,让双儿扶着沈云溪上了花轿。

沈云悠对此,自是呲之以鼻,俏丽的脸上满满的耻笑。

沈夫人投以冷冷一瞥,她虽对沈云溪也尤为不满,但毕竟这门婚事是圣上的旨意,也是关乎沈家声誉的事,若是被有心人士看去,指不定会有怎样一番闲话家常了。

是以,就算她对沈云溪存有天大的成见,这慈母的表面她还是要做足的。

况且,传言都说瑞王有克妻之命,说不定这沈云溪嫁进去之后就香消玉损了,若是那样的话就更好,就没人再跟她母女俩争财产了。也顺了上一次没能成功除掉她之意。

……

依着天祁王朝的风俗,花轿在城中饶了一圈,方才在瑞王府门前停了下来。

可出乎他们意料的,等待沈云溪并不是热闹喜庆的瑞王府,反而是那一门的冷清。

第二章 狗洞入门

看着那紧闭的王府大门,双儿傻了眼的站在原地。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转头,眼带询问的看向一旁的李管家。

李管家皱了皱眉头,似在衡量,然后对迎亲首领楚含问道:“楚管家,这……”

楚含扬起折扇径自打断李管家的话,微笑着说道:“李管家请放心,王爷早有准备,专门为沈小姐准备了另一道门,不会将沈小姐拒之门外的。”

语毕,抬步向王府的另一边走去。

李管家眉头深锁,迟疑半响方才跟了上去。花轿紧随其后。

围观的百姓也都心生狐疑,不知瑞王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但不见新郎本人,而且大门紧闭,更有正门不进,却安排另一道门,这实在不是常人之道呀。

……

王府内。

本应身着大红喜服,在王府门外迎接新娘的凤轻尘,此刻却笔直的站在阁楼上。

他身着一袭墨色锦袍,双手交付于身后,凌风而立,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王爷,沈家的花轿已经到府外了。”

凤轻尘的副手龙五沉步走上阁楼,拱手禀告府外的情况。

“嗯。”凤轻尘微点点头,“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凉薄的唇,微微上扬,带了丝丝讽意,还有点点厌烦。

龙五并没有马上回应,想了想,道:“王爷,那样妥当吗?毕竟这么做关乎着王府的颜面。”若现在出去阻止,兴许还来得及。

凤轻尘侧目,清冷的扫他一眼,幽暗的眸子,全是不悦,“瑞王府的颜面岂会因她一小小女子就能被践踏的?”

见主子生气,龙五立即单膝跪地道:“属下思虑过多,还请王爷宽恕。”

凤轻尘垂下眸子来,深深的看了一眼龙五,说道:“起来吧。”龙五的用心他自是清楚,他万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与他计较。

“谢王爷饶恕。”龙五磕头谢罪。

凤轻尘沉声吩咐:“一切还按本王之前所说行事!“

“是,王爷!”龙五领命离去。

凤轻尘重新转过身,直直的站在那里,望着楼外的眸子,流转之际,邪气顿生,好不张狂。

“沈云溪,他的债注定由你来还!”

……

楚含领着李管家等人在王府后门停了下来。

“李管家,就是这儿了。”

顺着楚含手中折扇望过去,李管家顿感愤怒,抬头便对楚含质问道:“楚管家,这是什么意思?!王爷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家小姐?!”

那哪里是什么门?!分明就是一个狗洞!

受到如此对待,又叫他怎么不动怒!

双儿在一旁看着也甚为恼怒。围观的百姓更是交头接耳,议论不止。

“王爷是怎么想的,我当属下的自是猜不透。不过,王爷说了,今日王府能开的就只有这道门了。”

言外之意,就是若想进王府,就只得从这个狗洞进去了。

“你……”

李管家气得脸都发白了,手颤抖的指着楚含,说出的却只有一个‘你’字!双儿听着看着,也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管家。”

这时,一道轻柔的声音自轿内悠悠传来,李管家立即转身,行至娇前,正想开口,就听见珠佩轻响,轿内伊人已然撩开轿帘,自行步下花轿。

第三章 逆袭局面

围观百姓的视线随着她轻柔的声音向花轿看去,各自在心中猜测着这位沈家大小姐有何举动。

“小姐,你看……”

李管家侧身,让出道来,将狗洞显现在沈云溪眼前,脸上的怒气犹在。

沈云溪扬手,制止了他后面的话,对他安抚一笑,“李管家,不要动气,这中间定有误会。”

李管家虽不明白沈云溪为什么会这样说,但既然她如是说了,就定有她的道理,亦或者解决之法。

是以,他微微点了点头,静站在一旁,等着便是了。

因她的话,人群中又一阵窃窃私语,沈云溪气定神闲的扫了一眼人群,向前一步,嘴角含笑的对楚含说道:“楚管家,有个问题我得请教你。”

楚含微微颔首,“请教不敢当,沈小姐有问题尽管问属下便是。”

沈云溪瞥了一眼那端挂着红绸的狗洞,精明的眸子隐隐闪过几许讽意,然后轻语道:“请问,皇上下的圣旨是让我嫁给一条狗吗?”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一片哗然,没想到沈云溪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要知道,她口中所说的不是别人,可是这大天祁王朝生性嗜血,残暴无情的战神凤轻尘!

这话若是搁在其他人身上,也定会生气至极,更何况是他凤轻尘了。

今日,就算她能大大方方的踏进这瑞王府,但这新婚之夜,恐怕不会好过。

是以,在场的百姓在赞叹这位沈大小姐智慧过人的同时又不禁暗自为她捏了一把大汗。若因这口气,真成了第三位在新婚当晚就死了的王妃,那可是万万不值得了。

沈云溪的话,楚含听了也为之一愣,这话问得果真大胆至极,实在是勇气可赞。只是,这话有的人听了去,怕是不会高兴了。

见楚含没马上回她的话,沈云溪又说道:“若是皇上的旨意如此,我什么也不说,就从这里进王府。”

楚含暗自咬舌,王爷呀,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啊。

扫了一眼周围的百姓,现在这块石头还得靠他来挪开了,否则这事说出去,又是好一阵子饭后闲聊了。

虽说,不管他说什么,也已经留下了污点,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尽量挽救王府的颜面。

楚含嘴边勉强扬起一抹笑意,“皇上的旨意当然是嫁给我家王爷了。”

闻言,沈云溪垂下眼眸,敛去眸中的满意之色,再掀目瞥向那狗洞时,眸中已是一片愠色,“既然如此,这狗洞……”

说到这儿,沈云溪停了下来,抬眸,看向楚含。

聪明如楚含,自是明白沈云溪这一停顿,是在给他台阶下。

是以,他立即接过话,说道:“就如方才沈小姐所说,这不过是场误会罢了。沈小姐的才智王爷早有所闻,所以,方才这一出只是王爷对沈小姐的一番试探,并无他意,还望沈小姐不要与我家王爷计较的才好。”

沈云溪唇角微扯,“怎么会?王爷身为大天祁王朝纵横战场的战神,不管是嫁给他,还是被他试探,都是我沈云溪的荣幸。况且,楚管家现已将事情的原由说清楚了,若是我再与王爷计较,岂不显得我太过小气?楚管家,你说是吗?”

她的嗓音轻柔,依然那样沉静,让人听出她的情绪。

只是,无形之中,却又透着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威慑力。

楚含垂眸,俯身致歉,“是,沈小姐说得有理,是楚某太过小人之心了。”

他话虽如此说,但,心中对沈云溪又是另外一番论意。

她方才这一番话,面上虽无一不是在夸赞凤轻尘,但是,他却听出几许讽意来。可是,偏偏,她话语,神情又拿捏得恰到好处,可说是四两破千斤,丝毫不让旁人瞧去半点不妥之处,只让他这王府中人听了直觉得刺耳,却又不能驳斥,只得暗自叫苦。

如此一想,思及方才她那有意的一顿,想来她沈云溪也并不是忌惮他凤轻尘了,不过是看在皇上圣旨的份上,不想给自己徒添麻烦,故意给他一台阶下罢了。

若真如他所想,那他和王爷就都低估了眼前这位沈大小姐了。

不过,当下并非验证他想法的时候。

楚含正欲开口,就听那端李管家说道:“楚管家,既然这是一场误会,那就赶紧让我家小姐进府吧,这若是再耽搁,怕是要误了吉时了。”

楚含转头,看了眼那老眉根处都挑着笑意的李管家,然后侧身,让出一条道来,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请。”

言语,举止尽显恭敬。

连,称呼都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沈云溪微微一点头,唇边擒着淡淡的笑,转身,在双儿的搀扶下,再次踏进了花轿。

李管家满意的看着轿帘合上,他家小姐果然厉害,刚才小姐的那一番表现,他也着实佩服得紧,回到沈府之后,他一定要好好得跟老爷好好讲讲今日的事情,也让老爷也高兴高兴。

虽然,小姐掉入荷花池险些淹死,但现在却是因祸得福,不但不胆小懦弱,而且还如此聪慧机智了。

见花轿抬起,他才微敛起脸上的得意之色,整了整衣襟,跟上花轿,大步向王府大门而去。

而人群中,看着那渐去的花轿,他们大都露出赞赏之色,这一还击可真是漂亮啊!但随后想起此前那三位瑞王妃在嫁进王府之后的不同遭遇,他们又不免暗觉惋惜。

……

王府阁楼上。

凤轻尘傲然而立,负在身后的手缓缓握紧,手背上青筋直突。

单膝跪在地上的龙五,看不清此刻他的神色,但他却能感受得到他浑身上下渗透出的那抹寒意,几乎能让人冰冻三尺。

好一会儿,凤轻尘冷沉的声音才响起,“看来,本王倒是低估了她。”

低低的语调,透着让人胆颤心惊的危险。

龙五没说话,却是把头垂得更低了一分。好一会儿,他才道:“王爷,属下还有一事要禀告。”

“说!”凤轻尘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刚才门卫交了一封信给属下。”说罢,从怀中掏出那封信,送到凤轻尘手中。

凤轻尘威严而立,撕开信封,剑眉瞬间蹙起,冷哼一声:“竟然有人公然挑衅本王,想偷取军中机密!不知死活!……龙五,你下去部署一下!势必将来人拿下!”

不管信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他都必须加以防范,他绝不会让军中机密有被偷走的机会!

“是!王爷,属下马上就去。”龙五领命离去。

凤轻尘站在原地,双眸薇眯,望着远方,眸色暗沉,深不见底。背负在身后进拽着那张纸的手青筋暴动!

……

花轿再一次落在瑞王府门前,门前自是不见凤轻尘的身影。

沈云溪在双儿的搀扶下,款款步出花轿。

“王妃,王爷一早便收到军中急报,去了军营,今日怕是要委屈王妃自己入府了,待王爷回府后,定会向王妃有个交代的。”

楚含微垂了眸子,对为何不见凤轻尘人影做了这样一番解释。

第四章 满身怒气

沈云溪转身,看向楚含,唇边含笑:“既然来的是军中急报,王爷又身为大将军,那自是以军事为重了。虽然在新婚之日没有新郎,有些遗憾和委屈,但关乎国家、百姓安危,这点委屈就不算什么了。”

她微微停顿了下,然后说道:“所以,楚管家,只管带路便是。”

楚含这话,她自是不信的,他不过是为她,亦或者是为他凤轻尘找了一个不能出来迎亲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是,王妃。”楚含颔首应允,“请随属下来。”

沈云溪轻嗯一声,仰目看了眼一旁的李管家,出声制止了已然跨上台阶的楚含,“楚管家,暂且等我片刻,我有几句话需交代李管家。”

楚含回身,静等在原地。

李管家走到沈云溪身前,“小姐,是有什么需要我转告老爷的吗?”

沈云溪微点了点头,“今日之事,定是瞒不过父亲,届时您只管往好里说,别让他老人家为我担心便是。”

自从这道圣旨下达后,沈沐天就一直心存愧疚,郁郁不安。他那般慈善而关切的问她,你害怕吗?害怕嫁给凤轻尘这样的人吗?

他还说,云溪,你生来就没了娘,从没得到过娘的疼爱,爹又忙于生意没有好好照顾你,前段时间你险些淹死在荷花池,好不容易把你从阎王手里救了回来,爹原想多留你些日子再寻一人家嫁了,可是,这道圣旨下得太突然,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爹,只希望你这辈子平平安安,无风无浪。瑞王的事迹虽说只是传闻,可是有句话叫‘空穴不来风,无风不起浪’。

他说这些话时,他面上浓郁的担忧之色深深的刻在她的脑海里,而他语中更是透着满腔的无奈和无助。这些她都懂,都明白。

然后,便李管家回道:“小姐放心,老奴知道怎么说最让老爷宽心。”

“嗯。”沈云溪应了声,吩咐:“其他没什么事儿了,李管家就先回去吧。”

“是,小姐。”

李管家应道,转身之际,目光扫了眼那端的楚含,只冷淡的微微一点头,然后便与沈府其他人一起离开了。

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楚含只嘴角微动,并未有其他反应。

沈云溪收回目光,走到楚含身前,“让楚管家久等了。”她话虽如此,但淡淡的语调,倒听不出半点歉意来。

楚含嘴角依旧含笑,语气无波的道:“王妃客气了,请随属下来。”

说罢,再次转身上了台阶,双儿扶着沈云溪跟在他的身后。

王府内,如府门外一般,冷冷清清,不但没有一个客人,连狗洞前那一抹喜红也没有!

双儿看着不禁有些气恼,但思及方才在府外的遭遇,这番景象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转头,看着红沙下一脸淡色的沈云溪,双儿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在这王府,小姐怕是要受一番委屈了。

转念一想,若只是受点委屈也就罢了,万不可如其他王妃一般,有什么不测才好,若是那般,老爷定是要伤心万分了。

双儿心中百转千回,但沈云溪却无半点忧心之色,仿若这些都与她无关一般。

眼看着离前院越行越远,双儿不禁蹙了眉头,想说些什么却又见沈云溪并无异色,是以,也就三缄其口了。

走了许久,在一庭院门前,楚含终于停了下来。

“王妃,这里以后便是你的院落了。”

沈云溪仰头,碎玉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寓意吗?

若是如此,倒也是如了她的意了。

转头,对楚含淡淡一笑,“有劳楚管家了。”

“王妃不必如此,这是属下分内之事。”楚含恭敬的回道:“以后在王府,有什么不明之处,王妃尽管找属下便可。”

沈云溪轻抿嘴角,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楚含的话语。

“王妃若无其他事,属下便先行告退了。”楚含又道。

“无事。”沈云溪轻摇了摇头,“楚管家只管忙其他事就是。”

听此,楚含嗯了一声,向她微微躬身后转身离去。

……

庭院中,些许杂草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摇曳,除了厅前的那株桂花树,不见半点艳色,到处都透着秋日的荒凉。

双儿扶着沈云溪走进碎玉轩,看着如此景象,不禁瞪大了双眼,但也未说半个字来。

进了内堂,扶了沈云溪在床上坐下,转身巡视房内的摆设,却不想竟是粘了一手的灰渍,心中的那点小怨念到这时顿时就迸发出来。

“小姐,王爷怎么能这样对你?不但不出现,还将你安排在如此简陋的地方?好歹你也是皇上钦命的王妃,王爷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但他怎么能如此待你?!”

沈云溪撩开喜红面纱,看着气鼓鼓的双儿,轻轻一笑,“这里也未尝不可,虽说偏僻了些,至少乐得清静。”

况且,屋内的摆设虽简单,但也不可说简陋,收拾布置一番也不失为一清爽的地方。

“小姐……”双儿无奈的唤着沈云溪,对她如此淡然的态度,可真是气得牙痒痒。

“好了,别生气了。”沈云溪柔声宽慰道:“过来帮我把凤冠取下来。”

双儿皱眉,“王爷都没来,怎么能卸下这凤冠?”

沈云溪停下动作,抬眸望向双儿:“若是他不来呢?”

双儿惊道:“什么?!王爷他不来了?!”

话落,转念思及今日一切,又念道:“也对,今日王爷对小姐都这样了,又怎么会来这碎玉轩呢?”低低的话,透了些许的无奈。

沈云溪只轻轻牵动了下嘴角,没应声,更没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有了王府门前的那一幕,她想,他会来的。

而且,是满脸怒气的来,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少了凤冠霞帔的束缚,身上顿觉轻松不少,沈云溪如柳的眉梢向上扬起。

起身,推开窗子,徐徐微风带了秋的凉意扑面而来。闭了眼,享受着独有的宁静。

凤轻尘今日之举可说是在她的意料之外,这门婚事,她虽也不是愿意的,但就如双儿所说,这到底是皇上下的旨,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面上的功夫是要做的。

可凤轻尘却能这般忤逆,竟用狗洞‘招呼’她!

如此行为,不但想令她难堪,更是变相的佛了皇上的旨意!竟如此,他又为何不直接来个抗旨不尊,也由此免了她的不愿。

这般,或许她在心中还会对他感激一番。

但,如今,剩下的只有那份不屑了。

……

沈云溪想来无事,便央了双儿寻了扫帚来,打扫这满是灰渍的屋子。

直到夜幕降临,主仆两人方才将碎玉轩里里外外清扫干净。

用了晚膳,梳洗一番,沈云溪便打发双儿去休息了,而双儿想着前几位王妃都没活过新婚之夜的事,心中免不了担心沈云溪,就想一直陪着她,但沈云溪却不以为意,坚持着让双儿回房去。

双儿难违主子之令,对她嘱咐一番后方才闷闷的转身回了房。

沈云溪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肩,然后在桌前坐了下来。

屋外,朦胧的月色撒了一地,冷露无声的湿了院中那唯一的一株桂花树。

淡淡的灯光下,沈云溪悉心的泡着茶,忽听吱呀一声,院前的房门被人推开。

力道,有些生猛,隐约的竟能察觉出几分怒意来。

沈云溪只唇角微勾,手上的动作却并未有半点停顿。

片刻,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站在了厅前,挡住了身后那一片美好的月色。

第五章 怒火中烧

沈云溪没有抬头,只觉得身前一股寒意笼罩。

冰冷袭人。

但她也未觉得有丝毫的惊愕,抬头,对凤轻尘浅浅一笑,“王爷来得正是时候,茶刚刚沏好。”

说着,将茶杯倒满,向前推了推,“这是上好的茶叶,王爷,请用。”瞬间,那属于茶的芳香飘散在空中,涌入在鼻尖,沁人心脾。

可,有人却无心顾及。

凤轻尘只瞥了一眼茶杯,然后掀目,看向沈云溪,冰冷的话从他唇边溢出,“你知道本王会来?”话,听似凝问,但,神情间却尽是满满的笃定。

沈云溪轻啜一口茶,掀目,道:“今晚是新婚之夜,王爷就算公务缠身,也定会赶回来,否则不就是辜负了皇上一番旨意。”

凤轻尘轻哼一声,讽意十足。在桌旁坐下,冷声说道:“不要以为你我的婚事是皇上旨的,本王就会绕了你今日在府门前对本王的不恭不敬!只要本王想做的事,就算有皇上在,他也拦不住!”

他的话,强势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嘴角的那一弯讽意,沈云溪自是瞧了个一清二楚,话,她也听了个明明白白。

只是,他也不怕这狂妄的话传到皇上的耳里,到那时,怕是会有一番好场面可看了。

不过,此刻并非是她遐想的时候,听了凤轻尘的话沈云溪面上依旧云淡风轻,毫无波澜,微敛美眸,点点笑意在眼角眉梢缓缓漾开,在这朦胧月色下看了竟觉得耀眼。

“王爷的这点能耐我当然不怀疑,您身为大天祁王朝的战神,自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今日若不是王爷故意刁难于我,我也万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她,红唇轻启,缓缓落下的话,说得义正严词,却不卑不亢,顿了顿,忽视凤轻尘幽黑眸中因她方才话语闪过的那抹凌厉之色,继续说道:“既然王爷不喜这门婚事,为何又不在皇上面前驳了去?”

若是如此,之于她,那便是少了件烦心的事儿。

自然,这话她只放在了心里并未说出口,若然说出了口,只怕只会更加的恼怒了眼前这人。

她虽不怕他,但有些事情可以避免,她又何必再去触碰,去火上浇油呢。而至于今日之事,就如方才她话中所说,若不是他事先挑起,她也万不会与他做对。

毕竟,她一向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行事原则!而且,与人对阵,不但费神,而且伤身,这种不利己的事情她可是不喜欢得很。

“如此说,你这是在责怪本王的不是了?”凤轻尘孤傲的嘴角嘲弄的挑起,眼底的厉色更甚。

“当然不是。”沈云溪轻摇了下头,“我不过是说清事实罢了。”

最后一个话音还未落下,沈云溪便突觉眼前一道暗影闪过,接着,便是“啪”的一声响,伴随而来的还有凤轻尘冰冷嗜血的声音:“沈云溪,你竟敢教训起本王来了,你可知道你这份胆量会让你立即下地狱?!”

他散发着阴冷光芒的眸光睇着她,声音仿若来自地狱,令人不寒而栗!

第六章 戳中痛处

水,顺着桌沿流下,破碎在地上,滴滴滴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响亮。

沈云溪瞅了一眼碎了一地的茶壶茶杯,抬眼触及到凤轻尘,看见的便是他如此骇人的神情,心下猛地一震,她虽早有心理准备,但此刻看见这样的他,心中还是有些讶然,毕竟方才那些话她并无觉得太大不妥。

只是,她忘了有的事自己看似不在意,但并不表示别人都怀有相同想法,更何况是克妻一事,更何况是他凤轻尘了。

如此一想,沈云溪心中便了然许多。是以,好看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一弯弧度,果然,他大天祁王朝的战神不好惹啊!

但,不好惹也已经惹了,没有后悔药可吃了,更何况她沈云溪也不会为这点事而后悔!

沈云溪定了定神,掀目直视凤轻尘,一双澄清的眸子不屑的微转:“早在进王府之前,云溪便听闻王爷前几位妃子之事,传闻都说前面的妃子是被王爷克死的,这些话我定然是不信的。……不过,现在见了王爷这番举动,云溪倒更愿意相信她们是死于王爷的掌下。……啊……”

她每说一句话就觉得凤轻尘投在她身上的目光阴冷一分,心下忍俊不禁,却仍旧倔强的将话说完了。

话音刚落,沈云溪便觉眼前一道暗影闪过,瞬间,她纤细的脖颈便掌控在凤轻尘的手中。

“你当真是找死!”

凤轻尘几乎是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那锐利凶狠的眼神,就像是凶残的猛兽,紧盯着沈云溪,仿佛真的恨不得将她就此一口撕成碎片一般。

沈云溪心下猛地一颤,她似乎有些口不择言了。

从小丧父丧母,年轻又丧妻,刚刚她的话,兴许当真是戳在了他最痛的位置上。

他气极,并非她说他克妻,而是克父克母,没人想没了至亲至爱,更没人想他们的死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虽然那些话不过是传闻,但仔细想来却是他的语中禁忌!

可是,谁叫他那样恶劣?连半点不好的话都听不得!

思及此,沈云溪正欲开口,耳畔却突的传来一惊呼声:“啊,小姐!”

原来,双儿虽然应允着回了房,但心中却依旧不放心沈云溪,躺在床上辗转发侧,睡不着。然后突听堂中一声脆响,便立即起身披了外衣出来看个究竟,却没想到竟会看见如此令人惊悚的场面,惊得尖叫出了声。

凤轻尘微侧过头瞥向双儿,冰冷的眸光令双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双儿很快的缓过神来,却又碍于凤轻尘强大的气场,一时不敢贸然行事!

但,眼见着自家小姐被人掐了脖子,性命堪忧,双儿强大的护主心思又促使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是以,就算在知道她可能会遭受与沈云溪相同的境况下,她还是咬牙举起身旁的椅子,愤怒的向凤轻尘冲去:“混蛋!快放了我家小姐!”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小姐成为第四个过不了新婚之夜的瑞王妃。

可是,她的举止虽然很气质,但,她人还未冲到凤轻尘身前,椅子更未触碰他分毫,就见凤轻尘随手一挥,双儿只觉一道掌风向她正面袭来,下一秒,她便连人带椅的摔倒在了地上,摔得浑身发疼。

看着摔落在地双儿,沈云溪忍着脖颈处的痛楚,紧张而有些艰难的问道:“双儿,你没事吧?”

“小姐,我没事儿。”双儿揉着发疼的胳膊,眼泛泪光,话语中尽是自责之意:“对不起,小姐,我没用,没能救你……”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沈云溪宽慰的说道,她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小丫头,又如何与时常驰骋在沙场上的人抗衡呢!

“哼,你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竟还有心思担心他人!”凤轻尘回转过头,满眸的鄙夷。

沈云溪收回目光,看向凤轻尘,刚刚心中才升起的那几分愧疚,在他满眸的鄙夷下消失得无影无踪:“王爷,我方才说的话不过是说实话罢了,惹恼了王爷,是我的不是,是我思虑不周。”

顿了顿,垂眸瞥了眼他掐着她脖颈的手,再抬眼看向他时,眼中已是一片冷讽:“只是,王爷此刻的举动不正是在验证我所说的话吗?”

看着沈云溪苍白而淡然的脸,凤轻尘手中的劲道没有半分松懈,唇的一角向上轻蔑的扬起:“想用几句话就激本王饶恕了你?你未免想得太天真!”

沈云溪淡淡一笑,抬眸说道:“王爷自是独具慧眼,我的这小心思又怎么会逃过王爷您的眼睛呢?!”

对于沈云溪这点‘奉承’之言,凤轻尘只轻嗤一声,没有其他表示。

见他不语,沈云溪继续说道:“只是,王爷高高在上,因为几句话便与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传出去也不怕损了王爷的威信吗?……还是说,王爷今晚想真真切切地将克妻的传言做实?”

凤轻尘自眼眸缝隙内迸发的眸光越发的阴寒,“说了这么多,这就是你的开脱之词?……还有要说的吗?”说话间,掐着沈云溪的劲道加大一分,似乎只要她回答说是,他便立马真正儿的要了她的命!

沈云溪轻摇了摇头,尽量忽视来自脖间的痛楚,语气淡淡的说道:“没有了。若是王爷想要云溪的命,就算云溪说再多,也是枉然。王爷,你说是吗?”

凤轻尘双眸微微眯起,没有立即回答沈云溪的话,也没有其他动作,就那样看着她。

就在两人言语相搏,剑拔弩张的时候,双儿却一动不动,傻愣在了原地。

实在是因为沈云溪话中‘王爷’二字对她的震撼太大,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人竟是那堂堂瑞王爷!

从凤轻尘浑身散发出的摄人气质中,她猜到他定非不凡之人,但却半点未往王爷身上想,因此,她才会出口骂他混蛋。

所谓‘祸从口出’,想来也就她此刻这番心境吧,她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也因此,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双儿都对凤轻尘避而远之,唯恐有个万一而受到惩罚。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双儿缓过神来,就听见沈云溪最后那句话,惊得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姐,你快别说了,快给王爷求个绕吧。”

否则……那一番传言可就真成事实了!

看着沈云溪苍白的脸上满是淡然,双儿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家小姐怎么就这么倔呢?!怎么就这么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呢?!

她不想想自己,也应该想想老爷的感受呀!这要是王爷真正要了她的命,老爷不知道该有多伤心了,而她,恐怕小命也就跟着没了……

显然,沈云溪并没有将双儿的话听进耳里,只转眸看了她一眼,便又转回了头,澄澈的眸子望向凤轻尘。

朦胧的月色下,他的脸色绷得紧紧的,高高在上的眼神里,全是阴霾。

钳制在她脖颈处的大掌微微加大了劲道,沈云溪面上毫无变色,但垂放在身侧的手,却隐隐从袖中取出三根细长银针,似有蓄势待发之势!

双儿见此情景,害怕得慌乱无措,眼泪像不受控制一般,哗啦啦的淌了一脸。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只得,紧紧的拽了衣角,苍白的脸惊恐的望着那端僵持的两人。

第七章 不可小觑

见沈云溪不甘示弱的直看着他,凤轻尘唇角微微向一侧弯起,似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虽,瞧见了他脸上的神色,但沈云溪依旧面不改色,更无半点妥协之色。

微风拂过,几片零星的树叶飘落而下,微黄的颜色泛了些许的凄凉,在这周身都萦绕着危险的气息下更显悲泣、无助。

双儿转眸,看着那飘落的树叶,心,猛地一颤!

好似在说,这情景,似是一种悲剧的先兆。

如此,看向凤轻尘的目光就变得更加的惶恐不安了。

心,颤抖得厉害……

“哈哈……”

倏地,凤轻尘仰头笑了,笑声带了几分狂傲。

沈云溪抬眸狐疑的盯着他,似在探寻掩藏在笑声背后的深意,可,她心中还未做出判断,钳制在她脖颈处的手便已抽离开去。

手中的银针,适时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继续隐埋在袖中!

然后,凤轻尘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沈云溪,看来本王果真是小看了你,你--”

话,说到这儿,他却停了下来,垂了眸,紧紧的盯着沈云溪,苍穹月光垂落在她脸上。

她脸色,有些苍白,此刻的她正抚着胸,微低着头,大口的喘着粗气,这样的她,虽说有几分狼狈,但却更显颓美。

见凤轻尘话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她便抬起头来,但却不想目光就那样直直的撞进他深邃的眼里。

她的心,猛地一颤,不是因为他眼中饱含柔情,而是在这一眼里,她突觉周身有一抹并非属于初秋的凉意向她袭来。

即便,这抹凉意只有一刹那,但她依旧敏锐的察觉到了。

她还未来得及多想,凤轻尘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起:“你,果然不可小觑。”

他,说出的话带了几分慵懒,却更显魅惑,迷人。

听了他的话,沈云溪有一瞬间的晃神,眉,微微蹙起。随后,缓过神来,对他淡淡一笑,微微一福身,“云溪多谢王爷谬赞。只是……”

她顿了顿,才说:“王爷又何尝小觑了去?”

这一次,听了她并不和善的话,凤轻尘没有动怒,只看着她,唇角弯弯,没有其他言语。

静默间,堂外突传来一急促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向外探去。

沈云溪美眸半眯,想着亥时将至,还有什么人会到她这‘偏僻’的碎语轩来,下一秒,在转头看见凤轻尘俊脸上满是肃寒之色时,她明白了。

原来,是他的人。

听那脚步声,想来并非什么好事了。

不过,不关她事!

沈云溪正想及此,就见龙五就神情冷然的走了进来。

好似没看见屋里有沈云溪这人一般,龙五径自掠过她,走到凤轻尘身前,俯手在他耳边低语。

龙五的话,沈云溪自是没听见半句话,但是凤轻尘俊脸上越发阴郁的神色,她却瞧了个一清二楚。

凤轻尘抬眸扫了一眼龙五,那深邃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暗茫,唇角微动,但到底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转身向外走去,但,刚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沈云溪。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沈云溪一时之间看不透彻,只得对他轻轻一笑。

瞬间,凤轻尘眼眸微眯,眸中风起云涌。

沈云溪微微一怔,莫非她对他笑也错了?难道她就应该一直对他冷嘲热讽?

她可以理解为,他这是找虐吗?!

思索间,就听凤轻尘轻哼一声,然后转身,疾步走了出去。龙五立即跟上,紧随其后。

望着月色下凤轻尘淡漠离去的背影,沈云溪皱了皱眉,这男人……真是不可理解呀!

“小姐……”

忽的,双儿无助的哽咽声自身后传来。

沈云溪回过身,就看见双儿站在那里,哭得跟泪人儿一般,望着她的眼神里还带了些惶恐,想来,定是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明知道他就是王爷,还那般倔,若是王爷真动了怒,要了你的命,我可怎么跟老爷交代呀?”

双儿呜呜的哭着,说出的话虽有些模糊不清,但无一不是对沈云溪的控诉。

沈云溪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双儿轻揽入怀,柔声宽慰道:“好了好了,现在我不没事吗,别哭了,啊。”

“可是……差点小姐你就没命了……只差一点……你就成了第三位过不了新婚之夜的王妃了……”

“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思虑周全,下次不会了,好不好?”

“但是……”

显然,方才那番情景将双儿荼毒得很深,不管沈云溪说什么,承诺什么,她都仍旧沉浸那无限的恐惧中,不能自己!

轩外,凤轻尘停下脚步,黑眸半眯,紧盯着龙五,说出的话,好似来自地狱一般,透着阴冷的气息。

“早上不是让你部署妥当吗?为什么现在却告诉本王没抓到人?!”

龙五‘噗通’一下,单膝跪倒在了地上,铿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现在人都已经跑了,本王惩治了你,人就会抓到了吗?”

凤轻尘薄唇掀动,轻蔑的质问着匍匐在地的龙五。

他这一质问,更让龙五低垂了头,“王爷教训得是,属下马上回去查明情况,弄清楚来人是谁。”

凤轻尘淡淡看了龙五一眼,冷问道:“他可有偷走什么东西?“

“没有。依属下看,这次来人的目的并非军中机密,更像是探路。”

“你可看仔细了?“凤轻尘剑眉微蹙,沉声问道。

“是!属下看得很清楚,来人的目的的确如此。“龙五肯定的回答。凤轻尘微点了点头,然后吩咐道:“先回书房。”

龙五应允一声,跟在凤轻尘身后向书房走去。

好一会儿,沈云溪总算将双儿安抚妥当了。

坐在床沿边,看着双儿脸上流连的泪痕,看着睡梦中的她蹙紧的眉头,沈云溪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起身出了房门。

抬头,仰望浩淼的苍穹夜空,沈云溪深呼一口气,出了碎玉轩。

第八章 打抱不平

出了碎玉轩,沈云溪沿着弯曲的小道往外走,周身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直到这时,她方才知道碎玉轩在这王府里有多么的偏僻。

不过,也甚好。毕竟通过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可以明确的看出凤轻尘并不愿娶她。

甚至可以说,对她,他是厌恨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因在他倏然钳制她脖颈的时候,还有,在他‘夸赞’她不可小觑时,她确确实实在他眼中瞧见了那抹一闪而过的恨意。

若是一次,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两次都被她瞧了个清清楚楚,便不是她太过多心了。

可是,这恨意……从何而来?

毕竟,今晚只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而已。

如若说是因为他不喜这门婚事,但又依他话所言,他若不愿意,连皇上也拿他没办法。如此说来,这门婚事,定是通过他同意的。

那,他到底又因何事恨她呢?

这一疑问,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也是,此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抬头,凝着头顶的衔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许久,方才垂下了头,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脖子,唇边溢出一抹自嘲的苦笑。她,这真是自讨苦吃呀。

算了,还是先回碎玉轩吧。管他什么原因呢。

想这么多,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

他凤轻尘若是再找她麻烦,她沈云溪再还击回去便是!沈云溪在心中暗自下着决定。

此刻,她早已将在屋中应允双儿的话抛之脑后了。

微风拂过,一阵凉意吹来,沈云溪拢了拢身上的衣裳,然后,转身准备往回走。

但,还未转过身,就听见一训斥声从不远处传来。

“元香,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偷懒是不是?……我让你去厨房拿甜点,你却来这里,让本小姐等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你存心想要气死我是不是?”

借着月光,沈云溪便见一身穿紫色衣裳的女子正盛气凌人地训骂着她身前的黄衣女子。

“小姐,我没……啊……”

被唤作元香的黄衣女子,见主子生气,便立即站起身来想要急急的否认,可是,‘有’字还没说出口,就‘啊’的一声痛苦的尖叫,又重新坐回了冰凉的石板上。

她双手摸着左脚,脸色苍白,额头上渗着丝丝冷汗,但即便如此,也没阻止她为自己辩解,她急切的说道:“小姐,奴婢不是存心不去为你拿甜点的。刚才,奴婢摔了一跤,本想忍着痛去厨房,但,实在疼得厉害,走到这里实在是走不动了,所以才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奴婢不是在偷懒。”

“奴婢也有想叫人去林雅阁告诉你,可是也没瞧见人……”

瞪着元香的凤眸一眯,“如此说来,倒是我冤枉了你,没体谅你了?”静娴的语气,很是尖锐,刺得元香心头一震。

但,她也急急的连连摆手解释着:“不是的不是的,小姐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向你说清楚没去拿甜点的原委,没别的意思。”

“还说没有?你说这些话不就是想告诉我,我刚刚错怪了你,委屈你了。”静娴轻哼一声,蛮不讲理的道,丝毫没有应该在这个时候关心元香的觉悟。

“不是不是……”

“还不错,你倒还是有自知之明。”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着急而恐慌,后者则是沉稳中带了些淡淡的嘲讽。

静娴先是一愣,随即皱了眉头,面上明显的浮上了一层怒气。转身,望向声音来源处,就看见在那月光下,缓缓向她走来的倾城女子。

她,身着一袭白色衣裙,裙摆处绣着浅绿色的花饰,轻风拂过,似银钩一般勾起她裙摆的一角,在空中优美的飘逸。

此时,站在摇曳的柳树旁,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她澄澈的眸子平视着她,唇边带了些浅浅的笑意,看上去那般淡雅迷人。

看见这样的沈云溪,静娴突觉得她这一身艳妆浓抹就是一种嘲笑。还有,她没忘记方才她那话语中带有的淡淡嘲讽。

向来,她都讨厌被人嘲弄,更不喜被他人比了下去。

是以,心中怒意猛升,双眼瞪着沈云溪,语气恶劣的道:“你是什么人?竟也敢管本小姐的事?!”

“一个看不惯仗着自己主子身份欺压奴婢的人。”

沈云溪轻语的说道,丝毫不将静娴的不善放在心上。但,这样的静娴,元香可是惧怕得很。

“这位姑娘,谢谢您的好意。小姐是主子,我是奴婢,主子教训奴婢是天经地义的。您就不要说了,赶快离开吧。”

眼瞧着静娴怒气膨胀,元香赶紧对沈云溪劝说道,唯恐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她。

那样,她可就罪大致极了。

此时的元香,已经忍着小腿处的剧痛站起了身,双手微颤的扶着假山石,光洁的额上冷汗直流,但,眼中的焦急之色却异常明显。

沈云溪秀眉微蹙,没回答元香的话,然后,迈出步子,向她走去。

走到元香身前,借着月光,她隐约的能看见裙摆处渗着些许樱红血迹。掀目,对元香说道:“我先看看你的伤。”

“住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本小姐的话!”

沈云溪刚蹲下身,还未掀起元香的裙摆,一历喝声就在耳畔响起。她微侧过身,仰头望向已然脸色铁青的静娴。

静娴居高临下的瞪着沈云溪,纤细的手指怒指向她,几近咬牙切齿的道:“本小姐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我磕头认错,然后马上给我滚!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云溪低了头,轻轻一笑,不客气吗?对她?她也配?!

“姑娘,您快走吧!我求您了。”元香抓着沈云溪的衣袖,哀求的说道。

“没事,你先坐下。”沈云溪站起身,扶了元香坐下,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然后转身,抬眸扫向静娴时,眸中已是一片凌厉之色,竟显霸气。

“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沈云溪樱红的唇轻启,缓缓说出的话,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却不失威严。

第九章 以牙还牙

静娴一震,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气质,好熟悉!

好像,在王爷的身上,她经常所见。

直到这时,静娴才惊觉有些事情,她似乎忽略了。

方才因着沈云溪的突然出声阻拦,令她只专注于她挑衅了她的威性,委实没有去想她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经她这一句话提醒,就不得不让她沉思起这个问题来。

这夜深人静之时,能出现在这王府深院,又敢公然大胆的与她作对,定是不凡之人了。

可是,王府什么时候来了她这么一个人?

“想到了吗?”沈云溪牵动唇角,淡淡的望着抿头沉思的静娴。

她会气定神闲的问出这句话,只因经过方才那一番观望,她已经大概猜到静娴在这王府里什么身份了。

静娴没有立即回答沈云溪的话,只盯着她细看,沈云溪也颇有耐心,站在那里,任凭她上下打量。

元香见此,心里也多了分猜想,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想出沈云溪会是什么人。

好半响,静娴面上终是有了些松动。

寻思的眼神落在沈云溪脚上未换下的红色婚鞋上,再抬头,看向沈云溪的眼神里多了几许了然和嘲讽。

静娴绕着沈云溪转了一圈后,在她身前站定,凝着她,讽意十足的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在这新婚之日险些从狗洞入门的沈家小姐呀。”

沈云溪莫测的美眸透着阴光,眉梢微微挑起。

静娴身子猛然一震,然后挺直身板,硬着脖子对沈云溪说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说这话时,她避开了沈云溪高深莫测的眸光,闪烁的眼神将她心底的惧意彰显得淋漓尽致。

沈云溪收回视线,轻笑一声,“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在害怕什么?是在害怕我同你一样以身份压人?”

话,明明句疑问句,可沈云溪却说得那般肯定。

听了她的话,元香终是松了一口气,好在……她遇见的是她,否则小姐指不定会怎么她呢。

静娴颇为不自然的闷哼一声,说道:“我怕什么?你不过是个挂名王妃而已,不要以为你进了这瑞王府,你就真是主子了。就算你能活过了今晚,王爷还指不定怎么待你呢?!”

又来一个咒她死的?!不过,她不会放在心上。

沈云溪淡淡一笑,说道:“不管凤轻尘怎么待我,我也是皇上钦点的瑞王妃,是他凤轻尘唯一的王妃,就算他有一百个不愿意。而你……不过是他众多侍妾中其中的一位。”

仿佛生怕静娴听不清楚似的,‘众多侍妾’几个字,沈云溪咬得极重,一字一顿,极为清晰的传入静娴的耳里。

“你……”静娴气得咬牙切齿,但,心底却又不得不佩服沈云溪的眼力劲,没想到她能猜出她在这王府中是什么身份。

然而,她最后那句话是她心底的伤处,她最讨厌他人拿这点说事!

一怒之下,扬手就向沈云溪挥去!

可是,手还没沾上她的脸,就被沈云溪牢牢的扣住,她使劲挣脱她的钳制,奈何,她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我!”

静娴瞪着沈云溪,语带惶恐的说道。

沈云溪扫了她一眼,冷笑道:“我只说过不以身份压人,却并不表示我会任人摆弄而不还手!”

话落,便猛地摔开她的手。

一得到释放,静娴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腕,随后抬头便要对沈云溪恶语相向,然而话才刚到嘴边,她就突觉背心一震,接着全身就如有千万只蚂蚁在咬,令她痛痒难当!

方才想要说的话就此全数吞回了肚里,嘴里只剩下‘啊哟、啊哟’的呻吟声,在这宁静的夜空中显得异常的刺耳。

元香扶在假山的手动了动,眉宇间似有不忍。而沈云溪却是一脸的闲淡,垂眸凝着一脸痛苦神色的静娴。

刚刚,松开她不过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让她心有松懈,然后她便趁此机会点了她背心的灵台穴和胸下巨阙穴,所以,她才会如此痛苦。

静娴额间渗着冷汗,侧目看向沈云溪,见她那般模样,心中更是气极,但她也知道此刻若是再与她作对,吃苦的只会是自己。

她没想到她竟有如此能耐,想来她真是小瞧了她。

可,想要让她开口求她,她又不甘心!

是以,她咬牙忍着那抹强烈的痛痒,艰难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简单的几个字,却说得断断续续,想来她当真是十分痛苦的。

“想让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罢了。如何?好受吗?”沈云溪漫不经心的开口。

言外之意,已然很是明显。

她这般对她,是在替元香讨回公道。所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应该说的是眼下这种情况了。

静娴身上虽痛痒难忍,却仍听出了话外炫音。转身,怒瞪向那边端坐在石头上的元香,眼中的指责之意甚重。

元香缩了缩脖子,有些后怕,又见静娴脸上肌肉抽搐,显然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心中有些不忍。

于是,她转头,对沈云溪说道:“王妃,奴婢谢谢您为奴婢着想,小姐现在吃了苦头,也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吧。”

说着,便低下头,微弯了身向沈云溪央求着。

沈云溪看着元香,皱了皱眉,然后看了一眼冷眼斜睨着元香的静娴,回头,对元香说道:“你看,你替她求情,她一点也不感激,你这样做觉得值得吗?”

元香没有直接回答沈云溪的话,只更向下弯了身,满脸虞城的道:“王妃,求您了!”

见此,沈云溪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有时候,心存善意并非什么好事。

只是,这种事,她无暇多管。也只有这一言半语了。

转头,冷凝着静娴,冰冷的道:“今天我暂且放过你,这也完全是看在你有一位忠心护住的丫环份上,所以,我希望你能记住今日的苦,以后尽量善待她!”

说完,扬手解开了静娴的穴道。

身上的痛痒随着沈云溪的解穴在慢慢缓解,她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沈云溪的眼里仍旧带了怒意,然后,轻哼一声,瞪了一眼元香,独自撇下她,转身离开了。

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红色身影,沈云溪轻摇了摇头,真是不知悔改。

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就饶过了她?!

第十章 杀机四伏

沈云溪走到元香身前,蹲下身,掀开她的裙摆就又要查看她的伤势。『雅*文*言*情*首*发』

“王妃,万万使不得,奴婢承受不起。”

元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全然不顾小腿处的伤痛,痛声阻止道。

方才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可以坦然自若的接受她的帮助,可此刻,知晓了她就是刚进王府的王妃主子,她又岂敢再接受?!

沈云溪垂目看着元香低埋的头,还有她微微颤抖的双肩,她眉梢微挑,然后安慰道:“你不必害怕,我不是你家小姐。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奴婢多谢王妃主子关心,奴婢的伤没有大碍,可以自己处理。”说话时,元香更低下了头,似犯了什么极大的错误一般,想来定是平日里被静娴欺压惯了,才会如此这般。

想及此,沈云溪曲身扶起元香双肩,双目与她平视,尽量柔声的说道:“你的伤就算我没亲眼看见,也知道很是严重,腿部的伤可大可小,若是处理不当就会留下隐疾,况且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戌时已过,府里的人基本上都已回房休息,如果你不要我帮忙,那么今晚你只会在这里呆一晚上,然后等着伤势加重。”

元香一怔,肩头猛地缩了一下,好似被沈云溪的话吓着了。

然后,沉吟了好一会儿,她方才对她轻轻点了点头,“那就麻烦王妃主子了。”

沈云溪浅浅一笑,扶了她坐下,低头重新查看她的伤势。

但是,看着她红肿不堪的腿,沈云溪怔了一下,但却是眨眼的工夫,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撕下裙摆的一角,动作熟练的为她清理伤口。『雅*文*言*情*首*发』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沈云溪埋首为她包扎,状似无心的问道。

元香皱着眉,忍痛回道:“走得太快,不小心摔了一跤。”

沈云溪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然后继续包扎,“以后走路小心些,骨头都差点摔断了。”她淡声叮嘱着。

只是,掩藏在月色下的眉心皱了皱,面上明显的有着惊疑。

只因,她这腿上的伤似乎并不是她口中所说的摔了一跤,更多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不过,她既然有心不说,她也不会去揭露。

还是刚才那句话,有些事,她无暇去管。

“是,奴婢一定谨记主子的话。”元香认真回道,但,那低垂的眼里划过一丝暗茫。

沈云溪为元香处理完伤口,就小心的扶着她往她所在的院落走去。

元香一边往前走,一边侧眸看着沈云溪,眉宇间乍显凌然之色,原本垂放在身侧的右手猛地向她劈去——

就在这时,一清脆的声音自夜色中传来,“元香……”

手,立即放下,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声音来源处,对向她们走来的小丫头唤道:“巧玉。”

巧玉小跑步来到她们身前,来不及细看,就一脸关切的对她问道:“元香,你没什么事儿吧?我刚才听其他院的丫环说,你家小姐一回去就大发脾气,又是摔东西,又是骂人的。”

元香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不小心在路上摔了一跤。”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让我看看你的伤。”巧玉听闻后面的话,刚放下的心又忽的提了起来,边说着边弯下身去看看元香的伤势。

见此,元香赶紧阻拦着,“巧玉……先别急着看我的伤了。快起身见见王妃。”

巧玉起身的动作突的一顿,有些呆愣的抬头看向元香身旁气质盎然的沈云溪,见元香向她又确定的点了点头,她立即‘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嘴里不停的说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沈云溪听着她惶恐的话语,看着她微颤的身躯,忍不住嘴角抽搐,她有那么可怕吗?

“不用跪着了,起来吧。”

沈云溪吩咐道,但太过紧张的巧玉似没听见她话一般,依旧跪在地上,说着‘奴婢该死,奴婢无意冒犯’之类的话。

见此,元香艰难的挪了脚步,对巧玉说道:“巧玉,别磕了,快起来吧,王妃没有怪你。”

终是听清了元香的话,巧玉抬起头询问的看向元香,见她点头后,她又才转头对沈云溪磕头谢恩:“奴婢谢过王妃。”

然后,方才站起了身,低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站在元香身旁。

见此,沈云溪无话多说,只转眸对元香嘱咐道:“既然巧玉在,我就先走了。”语毕,便转身离去了。

“元香,你是怎么遇上王妃的?”

望着沈云溪渐渐远去的纤柔的背影,巧玉仍旧不愿相信的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事情是这样的……”

然后,巧玉扶着元香一边向前走,一边听她款款道来。

沈云溪走出不远后,却停下了脚步,回身,看着两人渐去的身影,听着隐隐的话语声,她微微眯了明眸。

希望是她太疑心才好,否则这个人……也太有心机了……

……

‘吱呀’一声,沈云溪推开碎玉轩的大门,后脚才刚踏进门,一抹黑影忽然从天而降,她还来不及反应,那抹黑影便挟着浑身的戾气直逼她而来:“沈云溪,我候你多时了!”

剑泛寒光,杀气逼人!

沈云溪心下一惊,随即一个侧身,寒剑从眼前划过,剑气卷起她衣襟一角,随风飘逸。

然后又旋身空手与黑衣人过招,最后他一掌劈过来,沈云溪倒吸一口气,身躯催动,倒飞弹跳起身。

纤柔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然后降落在地,看着那端也已经站定身子的黑衣人,她明眸中迸射出渗人的寒意,“你若想找凤轻尘的麻烦,尽管找他去,犯不着拿我这无关紧要的人开刀!”

“哈……”那人仰头哈哈大笑,然后止住笑,对沈云溪粗矿的说道:“不愧是沈大小姐,不但拥有倾城之貌,而且还聪慧过人。什么也不说就已知道我的真正仇人是凤轻尘,比前两位王妃可强太多了!……只可惜,你现在是他凤轻尘的女人,否则本少爷倒想把你押回去当我的夫人。”

“哼!”沈云溪冷哼一声,满语的讽意,“凭你?你也不担心你无福消受?!”

黑巾下的嘴角向一侧扬起,“既然无福消受,那就只有杀之而后快!凡是凤轻尘的妃子都得死!!”

说罢,只见他黑眸一横,长剑便再次向沈云溪刺去。

第十一章 护她周全

沈云溪神情冷然的向后退了半步,眸光犀利若冰箭!

但,下一秒,眸子在无意间扫过左侧那一小扎杂草时倏地眯起,手急速探向腰间,却是掏了个空。

她随身携带的药瓶竟然掉了!

原来,方才她凌空而起,躲避黑衣人那一掌的时候药瓶竟然掉了出来!

药瓶里,装的是她进府之前特意炼制的毒药,以备不时之需。眼下,正是能用它的时候,没想到竟不在身上。

再转眸,寒剑只在一米之外!

去拾捡已然来不及,论武功她并非是黑衣人的对手,眼下她唯有再次躲避。沈云溪轻点脚尖,纵身而起,从黑衣人头顶跃过。

黑衣人旋转过身,就见沈云溪急速向前跑,以为她这是急着想逃命,心中不禁有些耻笑她的胆小,但,再看她所跑的方向竟是往里,又见小枯草那隐约在月色下泛着微光的白色药瓶,他便立即反应过来,原来,她的目的在那!

只是,他哪会那么容易就让她得逞。

将长剑‘呲’的一声在地上一插,随即齐聚丹田,推动掌力,然后呼的一掌,便向沈云溪击去。

沈云溪一听得那呲声,背上又隐隐的感到一股寒意,风乍起,卷起院中杂草残叶,打着旋儿转到她的脚下,然后略一停顿,又立即仓惶的远远逃开。

眼瞧着只要她一弯身,便可拾起那药瓶,就更将对方制服。

但,凝聚在周身的危险气息却又在告诉她,若是她不立刻躲开,兴许,她会命丧当场!

下一妙,沈云溪疾步倒地,跳离原地,然而,她还是迟了一步,没能完全躲开向她袭来的掌力。

掌风的余威贯穿于沈云溪的左肩,震得她那左肩上的骨头都连颤了几颤,差一点就散架了。

沈云溪倒吸一口气,好强的掌力!若是让她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掌,她怕是必死无疑了。

这黑衣人真是一点也不手下留情,只一心想置她于死地!

黑衣人墨色的眸子一眯,没想到她竟能躲过他这一掌,毕竟他用尽了七成的掌力。

这位沈大小姐果然不可轻瞧。

既如此,他就更不能放过她,否则,他的对手就会增加一个,兴许还是一位高手!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能一次除去的,他决不会留到最后。

掌力再次凝聚,‘叱’的一声长剑出土,在掌力的控制下凌空旋转。

忽的,他冷酷的目光落在方才因那一掌,露在胸前的紫龙玉佩上,心下猛地一震,剑入手中,眼中戾气突转,正欲提剑向她开口问道,便惊觉周身笼罩着一层杀气。

一抬头,就见六名王府侍卫手持利剑,从天而降。

黑衣人见此,剑锋一转,应战向他围攻而来的侍卫。

为了不殃及她这伤残人士,沈云溪立即抚着有些疼痛的左肩躲闪在一边,远远的看着颤抖中的他们。

原本她以为今夜她要经过一番强斗,方能逃过这一劫了,没想到在这危急时刻,侍卫竟会出现在这碎玉轩。

黑衣人被那六名侍卫强势围攻,虽显得有些弱势,但却并未伤他分毫,可见他定是个中高手了。

想起刚才他那一掌,沈云溪忍不住有些后怕,她真是……侥幸呀!

侍卫中的首领者显然将那黑衣人的实力看了个清楚,便向同伴使了个眼色,其中三人便立即退出阵势,坚守在外围。

黑衣人精明的黑眸一眯,就知他们这是想用车轮战术,心中暗叫不妙,毕竟能入得了他凤轻尘眼的人并非弱者。

论一对一,他可轻而易举的将对方拿下,但被他几人强势围攻,他仅能打个平手,但要是车轮战,他一开始虽能抵得过,但体力上却是有些吃不消,到最后,他只有被制服的份儿。

想来他只有加紧攻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但,那首领侍卫也并非愚笨之人,一见他强攻,就已探测到他心中想法。如此,他们也加大攻守,毫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如此周旋一会儿后,就见那黑衣人有些败下阵来,好几次,他背上都险些被他们划伤。

见此,沈云溪心中暗想,最多再半刻钟的时间,侍卫们就能将黑衣人拿下了!

她心中念头刚落下,那黑衣人后背便受了一剑,疼,让他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迎战。

沈云溪正以为她高估了他的能力时,就忽见另一黑衣人飞墙而入,冲那被侍卫围攻中的黑衣人说道:“少主,属下来助你一臂之力!”

说话间,剑已出鞘,然后就向外围的侍卫袭去,侍卫们毫不犹豫,冷面转身相迎。

有了他属下的相助,那黑衣人的攻击力立即提升,很快的就突出了重围,然后对那人沉声命令道:“撤!”

“是!少主!”应允下,持剑击退与他相搏的侍卫,然后,轻点地面,与黑衣人一同飞跃出了高墙,随即侍卫追击其后!

而那首领侍卫却并未追去,而是收剑回鞘,然后沉步走到沈云溪身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拱手向她请罪道:“属下来迟,令王妃受惊了,还请王妃责罚。”

“你们是凤轻尘派来的?”沈云溪迎风而立,低了头,对跪在地上的人轻声问道。

“是!属下龙九,是王爷吩咐属下,必须保证王妃的安全,否则提头去见。”

沈云溪心下一惊,她倒是猜到他们是凤轻尘派来的,倒是万万没想到他会为保她安全下这样的死命令!

毕竟他前一刻还恨不得掐死她,这一刻却命人拼死保护。如此之人,当真……不可捉摸!

思量间,便听见龙九问道:“王妃受了伤,可否要属下去请大夫过来瞧瞧?”方才他们急赶来的时候,便见她皱着眉头抚着左肩,想来定是被那黑衣人伤着了。

沈云溪抚了抚左肩的伤处,摇了摇头,“不必了,一点小伤而已,我自己会处理。”

“是!属下知道了。”龙九顿了顿,又道:“夜里,属下会派人轮流守在暗处,王妃可以在房内安心休息。”

“好,那就辛苦龙侍卫了。”

说罢,转身皱了眉头,拾捡起杂草里的药瓶,放在腰间后就朝屋内走去,只是,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回身,对龙九说道:“龙侍卫,可否替我带句话给凤轻尘?”

第十二章 百倍偿还

王府·书房

凤轻尘慵懒的倚靠在座椅上,深邃的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张褶皱的信纸上,.龙五恭敬的站立在一旁。

“王爷。”门外传来龙九的敲门声。

他扬起讳莫如深的眸子,沉声道:“进来。”说话间,将信纸拿起放在桌案的另一边。

龙九推门而进,走到桌案前,对凤轻尘拱手道:“王爷。”

“事情如何?”凤轻尘坐直身,淡声问道。

龙九如实回答:“幸得王爷想到他们来信说偷军事机密是虚晃,实则真正的目标是王妃,让属下立即赶过去,及时救下了王妃。”

凤轻尘轻抿嘴唇,没有说话,继续等龙九道来:“只是,那刺客的武功颇高,属下几人联合起来也仅与他打个平手,本想用车轮战将他拿下,谁想到他又来了一帮手,所以让他逃了。”

凤轻尘眉心微皱,“通过交手,可知道他是哪路人吗?”

“他的武功套路属下在天祁国未曾见过,猜不出他到底什么人,但是,属下听那后来的人管他叫‘少主’,想必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嗯。”凤轻尘轻点了点头,眸光再次落在那张皱褶的信纸上,然后抬头对龙五和龙九说道:“这次他失了手,肯定不会罢休,还会想着办法潜进王府,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加紧府中严守,下次他再来时务必将他拿下!”

“是!属下知道了。”龙五龙九两人齐声应道。

凤轻尘扬了扬手,“先下去吧。”话落,便慵懒的依靠在椅背上,却见龙九并无离去之意,便问道:“还有事?”

龙九并未立即回答,神色间有些犹豫,然后暗呼一口气后方才说:“是王妃,.”

一想到沈云溪让他说的话,龙九就恨不得立刻逃走,因为他怕王爷在听见王妃的话后生气呀。但,眼下的形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凤轻尘一怔,然后唇角牵动,“什么话?若是感激的话就不必了。”

“不是。”龙九咬了咬牙,说道:“王妃说,当属下提起她时,王爷您定会以为她是要感谢您,但她不但不会感激,而且还觉得王爷您去救她都不为过,因为这一切是因王爷而起,您应该担这个责任!最后她还说,传言有时也并非那么假的。”

龙九一口气将沈云溪要他说的话说出,看着凤轻尘愈发阴郁的神色,他暗道,他就说这话说不得啊。这话简直太……放肆了,太大逆不道了!

不过,说这样的话,真爽呀。当然,这话可是万万不能说的,否则他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放肆!她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凤轻尘拍案而起,坚实的桌案抵不过他强大的掌力,嘭的一声碎了一地,案上的奏折,纸张则乱了一地。

龙九站在原地,瑟缩了一下身子,他就知道王爷会生气的,不……更准确的说是暴怒!!

然后,开口说道:“王爷,还请息怒。王妃许是被今晚的事吓着了,又受了伤,所以才会一怒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他半点没有在沈云溪的脸上瞧见怒气,但,这话他却还是要说的,毕竟这话是他说出的,这个残局他得来收呀。

凤轻尘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她受了伤?”其他的话他自动掠过,只抓住这句重点,而心里巨大的阴霾和嗜血,似乎在听见沈云溪受伤后收敛了许多。

“是,伤了左肩,临走的时候,属下问王妃要不要请大夫,但却被王妃拒绝了。”

“被她拒绝了?……你确定她受伤了?”凤轻尘忽的对沈云溪有些怀疑。

“属下确定王妃是真的受伤了。可能伤得不太重,说她自己可以处理。“龙九点头,肯定的说道。

凤轻尘敛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出声对龙五两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随即,两人应声开门离开了书房。

凤轻尘默然起身,在窗前站定,负手而立,望向窗外的眸色幽深,堪比屋外的夜色。

拳头,缓缓握起,手背上蹦起根根分明的青筋。

好半响,静谧的房内才响起他的声音:“沈云溪,本王今日暂且放过你,以后我们的路还很远!”

他的声音,仿若是从地狱里溢出来的,冰寒,刺骨!

王府·碎玉轩

龙九离开后,沈云溪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转了方向向双儿的房间走去。

推开而进,走到床前,见双儿安然熟睡,眉宇间的愁色已然散去,丝毫未被方才的打斗声惊扰,然后,忍着左肩的微疼,俯下身为她掖好被子后方才起身走了出去。

屋中,火烛点燃,晕染起一片微黄的光亮。

沈云溪坐在桌旁,低头解开衣襟,左肩外露,灯光下能清楚的看见左肩上那一片带了些紫的淤青。

她皱了皱眉,在桌上那堆药瓶里并没有找到满意的药,里面大多是些治疗外伤的药,治内伤的虽有,却并非好药,用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好转。

沈云溪皱了皱眉,心中愤愤的骂道:这该死的凤轻尘!果然是克星!!

然后,看着那堆药瓶,拿起一紫色的药瓶,微叹一口气,算了,现在先用它用着吧。

服了药,洗簌一番后便上了床榻。

上榻之前,因着累了一整天,沈云溪便习惯性的伸了伸懒腰,一时却忘了左肩上的伤,疼得她不禁倒吸一口气。

沈云溪抚着伤处,咬了咬牙,心中想着,若是下次再遇上那黑衣人,她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向他讨回来,这点疼她不能就这样白白的受了!

还有他凤轻尘,罪魁祸首,她一样不会放过!

她让龙九传的话不过是小九九,后面等着他的还有更厉害的。

哼!谁让她痛,她便让他十倍百倍的痛!

这般想着,心中终是舒缓了些,然后,和衣躺回床上,只是,想着那黑衣人说的有关前两位王妃是他杀害的话,沈云溪很难想象出他到底跟凤轻尘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竟让他要残杀无辜人士!

她既不是当事人,又不了解,一时想也不会得出什么结果来。是以,她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然后躺下合目休息。

许是今日又费神又伤身,很快的,沈云溪就进入了梦乡。只是,兴许因着左肩的伤疼,沉睡中的她揪了眉头。

窗外月色洒进来,闪动着点点光亮,柔了一室的宁静。

第十三章 谣言四起

夜,无声的迎向黎明,天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碎玉轩外就出现了几个鬼祟的身影。『雅*文*言*情*首*发』

走到院门口时,几人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上前轻轻推开远门,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其他的人尾随其后。

见庭院中一片荒凉,无处可藏身,几人不禁皱了眉头,最后只得藏身在庭中唯一的那棵桂花树后,探出头,盯着大厅的方向,小声议论着:

“你们说,这位新王妃会不会真如外面传的那样,能压住王爷的克妻之运啊?”躲在最下面的那人仰着头向其他人问道。

“谁知道呢?那些人不过这样说而已,不过我还是希望这新王妃能逃过此劫,这样,有关王爷的克妻之言就也就嘎然而止了。”

“我也希望王妃能平安无事。这次他们开赌局,我可是压在她头上的,否则我以后娶媳妇的钱都没了。”另一胖子点了点头,赞同的说道。

可是,后面的话让众人皆投去鄙视的目光,每人顺带一脑瓜蹦儿,疼得他惊叫出声,然后,他扭转过头,对众人怒道:“我不信你们都没压!”

“……”众人一怔,没立即回答,齐笑一声后,一同应道,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压了。否则也不会跟你一样躲在这里了。”

“哼!”胖子摸着发疼的脑门,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对在他之前说话的那人说道:“你真虚伪!明明是想赢钱,却偏偏借王爷说话。”

“你——”那人甚怒,正想站起身对胖子一阵狂轰,突然,身后响起一喝斥声:“你们是谁!竟敢私闯碎玉轩?!”

几人皆是一震,慌乱转过身来,就看见双儿站在身后,双手叉腰,狠瞪着他们。『雅*文*言*情*首*发』

“我们……我们只是过路……”

被胖子说他虚伪的那人解释着,只是这说辞讲出来牵强得连他自己都不信,更何况其他人了。

双儿扫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说道:“你们不说实话没关系,我现在就去叫我家小姐,也就是你们的王妃出来,让她治你们一个私闯、冒犯之罪!”

一听要让沈云溪出来治他们的罪,他们哪里还不敢说实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姑娘,求你看在我们同为主子效命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那你们说是不说?!”

“说说说!我们来碎玉轩是看王妃是否安恙,因为我们都压了赌注。”说完,众人皆低下了头,心怀愧疚,毕竟拿他人的性命下赌注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可是,财,谁人不喜呢,都想自己或家里的人生活好一些,但他们又并无太大本事,只得借住这些偏方赚点小财。

听闻他们出现在碎玉轩的理由,双儿刚消下去的怒气又猛然上升,纤细的手指怒指着他们:“刚才我不过是想吓吓你们,但没想到你们竟会拿我家小姐下赌注!你们可知道,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你们会治什么罪?!”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求你不要告诉王爷。”几人吓得连连磕头求饶,额上冒出丝丝冷汗。

就在这时,沈云溪从大厅走出来,抬头看见这端的情景,便走了过来,“双儿……”

“小姐。”双儿还想发飙训斥,却见沈云溪向她走来。

跪在地上的几人听见双儿的称呼声,吓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心下想着,这下他们可真的完了。

沈云溪站定,扫了几人一眼,抬眸对双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姐,你知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恶,他们竟敢拿你下注,现在偷潜进碎玉轩来就是为了看你是不是还活着。”双儿指着地上的几人气呼呼的说道。

沈云溪了然的点了点头,并未动怒,然后回身,对他们问道:“你们下的赌注可是我活还是我死?”

“奴才万死!奴才们下的赌注是王妃活着。”几人惶恐的回答,整个身子都匍匐在了地上。

沈云溪轻勾嘴唇一角,说道:“都起来回去吧。”

几人似不相信自己听见一般,微抬起头看了身旁的人一眼,待得到肯定答案后,方才磕头谢恩,“奴才谢王妃不罚之恩。”

然后,起身倒退三步后,方才转身出了碎玉轩。

望着几人仓皇离去的身影,双儿不满的对沈云溪控诉着:“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就饶过他们?他们可是拿你下赌注了!”

沈云溪回过头,看着双儿,浅浅一笑,笑得很是倾城,可与正冉冉升起的初日相媲美,她说:“为什么不饶了他们?虽然他们是拿我下了赌注,可他们不是希望我活着吗?至少他们心是善良的,我没有不放过他们的理由。你说是吗?”

最后,向双儿问道,但却并不等她回答,便向内堂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别站着了,去厨房端早膳回来吧。”

“知道了,小姐。”双儿沉闷的应了一声,转身向碎玉轩外走去。

大厅前,沈云溪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双儿闷闷离去的身影,轻摇了摇头,抚了抚发疼的左肩方才进了大厅。

双儿护她之心她懂,可这世上还有很多人想她死!在她周围的就有好几个,静娴,黑衣人等。而刚才这几人不过是因财起心,但却是好心,她也并非嚣张跋扈之人,想着法子找他人的麻烦,所以她没有惩罚他们的理由。

有了这几人的打探,王府的人都知道这新王妃还好生生的活着,想着果然这沈家大小姐的命够硬,能震住王爷的克妻之运。

接着,问题就来了。

大家聚在一起议论着,这王爷会不会宠这位新王妃的话题。

有的人说,会得宠,因为王爷好不容易能找到一个能压住他克妻之运的人,得好好宠她,否则错过了她,可就不好再去找下一位王妃了。

不过,有的人也说,正是因为如此,才不会得宠,虽然新王妃压住了他的克妻之运,但有哪个男人愿意被一个女人压着呢,更何况,新王妃一进门就对王爷诸多出言不逊,说她沈云溪仗着命硬,竟敢将王爷与狗相提并论,真是不知量力、恃‘命硬’而骄。

总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和说法。

这厢王府内有关沈云溪得不得宠的消息议论不止,那厢王府外,有关凤轻尘不能人道的谣言,在整个京都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知道这话是从何人的嘴里说出。

很快的,这话便传到了凤轻尘的耳朵里,当下暴怒至极,随即严令龙五立即查出造谣者!

而在他听见这话的时候,闪入他脑海里的第一嫌疑人便是她沈云溪!除了她,没人敢在他这老虎头上拔毛!

垂放在桌案上的手,缓缓握起,手背上青筋突跳,墨色的眼里闪着噬人的光芒!

沈云溪,最好不让本王查出是你做的,否则,你会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第十四章 府中命案

双儿端着早膳,从厨房回到碎玉轩,一路上听见都是有关沈云溪的闲言碎语。

每当听见拚击沈云溪的话,双儿都想还击回去。但,想着敌众我寡,她便忍了下来,鼓着腮帮子偷偷的瞪着那些闲碎的人。

什么嘛!若不是王爷以狗洞先侮辱小姐在先,小姐也万不会有那番言辞。

小姐她根本一点错也没有,她不过是在保护自己而已。这一切都是王爷先惹出来的,他才是罪魁祸首!

真是一群不辨是非的坏人!!

当然,鉴于昨晚凤轻尘对她的不小的刺激,这些话,就算给双儿十个胆,她也是不敢说的。

于是,双儿心中刚压下去的怨气又因此突突的往上窜,但也只能憋着,直到回到了碎玉轩,在只有她主仆二人的情况下才得以发泄了。

双儿将手中的早膳往桌上一搁,就对刚从内堂走出来的沈云溪报怨道:“小姐,这王府里的人真是太过份了,竟在背后说你坏话,比刚才那帮人还要欠揍!”

沈云溪在桌旁坐下,浅笑着对她问道:“难道你就没有在心中数落他们?”

“呃……”双儿顿时哑然,却依旧不服气的道:“小姐!你知不知道他们都说你什么了?!你要是听了,说不定还比我生气呢。”

“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些不受宠,不知量力的话语。”沈云溪一边将粥盛在碗里,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双儿瞠目,惊讶的道:“小姐,你也偷听到他们的话了?”

沈云溪抬眸,轻笑一声,说:“即使没听见,也能猜到。”

顿了顿,又道:“这些事以后少去理会,他们想说什么是他们的权利,我们无法阻止,我们过我们的就是,若是处处与人计较岂不太累?”

“嗯。”双儿撅着嘴闷闷的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她是懂啦,可是她就是气不过。

沈云溪也知道双儿心境,也不再说什么,将盛好的粥放在双儿身前,“快吃吧,吃了我们在王府里去逛逛。”

主仆二人用完早膳,收拾一通后便出了碎玉轩。

在出碎玉轩前,双儿曾问沈云溪,说:“小姐,我们不用等王爷的其他侍妾前来请安吗?”

“你觉得她们会来吗?”沈云溪不答反问。双儿抿了抿嘴唇,这个问题她问得似乎有些多余了。

沈云溪对这请安一事本是不在意的,若不是听双儿提起,她根本一点想法也没有。

此刻想来,只觉得有些好笑。

有她这种境遇的人,恐怕在这凰朝上下只有她一人了。

试问,有谁会在新婚当日受到夫君的百般羞辱,置她于尴尬之地,最终令她沦为他人眼中的笑柄,更险些命丧他之手。虽说,她给了凤轻尘漂亮的还击,但伤害已存在,再怎么抚平也已经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而身为主子的凤轻尘尚且如此对她,那些追随他的人又岂会善待了她。

不来便罢,来了怕也是一番虚情假意,冷嘲热讽了。昨晚那静娴不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吗。

是以,她还不如出去逛逛,至少乐得也清闲。

至于往后在王府的日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缓步走在碎玉轩外碎石小道上,园中的菊花争相吐艳,红的,黄的,白的……在晨阳微照下随风摇曳,芬香四溢,沁人心脾。

见到如此美景,连左肩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但是,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沈云溪两人在园中没走多会儿,就见凤轻尘满面怒气的向她们急急的奔来,身后跟着他的贴身侍卫龙五。

“王爷,何事如此让你动怒?”

凤轻尘刚在她们身前站定,还未开口,沈云溪便一脸浅笑的向他问道。双儿则低垂着头站在沈云溪身侧,向凤轻尘福了福身。

“沈云溪!”凤轻尘却是一声怒吼,好似要震破她的耳膜一般。

沈云溪皱了皱眉,“王爷这是何意?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今日并未招惹到王爷吧。”

“哼!”凤轻尘冷凝着她,沉声道:“莫非你以为,这城外有关本王的谣言,能瞒过本王么?”

沈云溪满眸疑惑,问道:“谣言?外面的谣言王爷不早已知晓吗?又何来瞒过一说?”

见沈云溪甚为无辜的模样,凤轻尘神色阴霾,声音也愈发的冷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本王装糊涂?”

沈云溪浅浅一笑,淡雅的说道:“王爷这样说话,云溪可就真的听不懂了。还请王爷您明示。”

凤轻尘冷冷的向沈云溪逼近一步,说:“好!本王就彻底让你死心!”

沈云溪嘴角依旧溢着淡淡的笑,不退不让,就那样笔直的站在秋风里,迎着凤轻尘投射过来的阴鸷目光。

“龙五!拿给她!”

凤轻尘一声吩咐,龙五便从怀中取出一小竹管交到沈云溪的手中。

沈云溪接过竹管,凝了一眼凤轻尘,然后从竹管里取出一信纸,信纸上空白一片,只左下角落有三个字--沈云溪。

见此,沈云溪了然一笑,说:“我说怎么这竹管看着有些眼熟呢?原来是今早我送回去的家书。“顿了顿,抬头对凤轻尘奇怪的问道:“我的家书怎么会到了王爷的手里?”

“王妃,这是今天早上值守的侍卫从碎玉轩飞出的信鸽上取下来的。”龙五在一旁替凤轻尘回答了她的问题。

沈云溪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可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晨光下,凤轻尘的脸蹦得紧紧的,嘴角擒着讥讽的笑,他又向她逼近一步,咄咄逼人的怒视着她:“既是家书,又为何一字不留?难道不是你想故弄玄虚,暗渡陈仓!以此来转移本王的视线,让本王不怀疑城中有关传言说本王不能人道的话是出自你之口!”

沈云溪嘴角同扬起一抹讥讽的笑:“云溪什么也没写,即表示云溪一切安好,让家父不要为我担心。何况天祁国有律令指明写家书不能这样写吗?至于王爷所说的传言,若是王爷刚才不说,云溪根本不得而已,又何来指使一说?”

顿了顿,她语气生冷的继续道:“王爷,我能理解你在听见这则谣言后为什么会如此暴怒,但你也不能凭空捏造证据将矛头指向我,事情还请查清楚再来追究责任,否则错怪了人就是王爷你的不是了。”

凤轻尘黑眸薇眯,紧紧的凝着沈云溪,浑身散发着阴霾冰冷之气,好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而沈云溪也冷凝着他,毫不示弱。见此,双儿在身后一个劲的扯着她的衣袖,以示她不要像昨晚那般与凤轻尘对峙,但她却依旧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管家楚含疾步向这边走来,走到他们身前,拱手对凤轻尘说道:“王爷,府中出命案了!”

第十五章 光芒乍现

凤轻尘眉梢一挑,转过头,说:“怎么回事?”

“属下用膳时,下人便跑来告诉我说,在湖中发现一具女尸,属下过去查看后便过来禀告王爷了。”楚含沉稳的应道。

凤轻尘皱了皱眉,然后回头看向沈云溪,还未说话,沈云溪便讥讽的说道:“王爷不会以为这命案也与云溪有关吧?”

凤轻尘轻哼一声,薄唇轻启,“你别什么话都带刺,先跟本王过去看看再说。”

然后,沈云溪便尾随凤轻尘一起到了事发现场。只是,越往事发地走,沈云溪就越觉得有些熟悉。

当看见湖边那假山时,沈云溪终是想起来了,原来,这里是昨晚她遇见元香她们的地方。

初秋的风夹了些丝丝的凉,柳树带着清凉的绿飘扬在风里,倒影湖水中,水光潋滟,景色旖旎。

离假山最近的一颗柳树旁,此时站了十来个下人,从他们浑身湿透的衣物可想到他们刚下水打捞尸首了。见凤轻尘走来,分站两旁,微低着头,恭敬唤道:“王爷。”

凤轻尘走过去,垂眸扫了一眼柳树下已经断气,浑身湿漉的侍女,抬头对楚含淡冷的问道:“她是哪个宫房的人?”

“她叫宁梦,是映月阁羽蝶姑娘的丫环。”楚含向前一步,回答道。

凤轻尘抿了抿唇,似在想什么,然后问:“她的死可有什么蹊跷?”

“具体情况属下还未查证。”楚含转头看了眼宁梦,想了想,继续说道:“不过,前几日,属下无意中从其他丫环的口中得知,前段时间宁梦回乡探亲的时候,险些被她的后爹侮辱了,曾有轻生的念头,不知道她的死会不会与此事有关?”

凤轻尘轻点了点头,沉声吩咐道:“这件事你尽快查证,若是证实与她后爹有关,就让他下辈子当阉人,至于她的其他家人,尽可能好的安抚他们。”

“是,王爷。属下尽快处理好此事。”

楚含领命的话刚落下,沈云溪的沉稳的声音便在身侧响起:“楚管家,不用麻烦了。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你,她是轻生还是他杀。”

听闻她的话,凤轻尘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向蹲在宁梦尸首旁微昂起头看向他们的沈云溪,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惊色。

凤轻尘回头之时,沈云溪正放下宁梦的脚,她的手上缠满了布,而宁梦脚上的鞋袜不知何时被她脱去。

楚含转身,见此,亦是眼带惊奇之色,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向她微微福身,道:“还请王妃指教。”

沈云溪浅浅一笑,然后收回视线,掀目,对站在一旁浑身湿透的几个下人问道:“你们在打捞起宁梦的时候,可有发现她的肚子有鼓胀?有没有用手压她的肚子?”

众人摇了摇头:“没有。”心中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有此一问。

沈云溪点了点头,将他们的疑问看在眼里,然后对凤轻尘和楚含,说道:“若是我没看过的话,宁梦十之八九是他杀。”

“原因。”凤轻尘并不多说,只不轻不重的落下一句。

沈云溪转眸瞅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宁梦,娓娓道来:“如果是溺水而死,一般有两个特点:第一,死者因呼吸困难会挣扎,腹中会有积水和泥沙;第二,死者在死前也定会挣扎,那么死者的双手指甲里会留有污垢。方才你们在谈论案情的时候,我压了她的肚子,并没有什么水和泥沙从她的嘴里吐出来。”

手指指了指一旁的下人,继续道:“他们也说,在打捞起宁梦的时候并不见她的肚子鼓胀,也没有人按压她的肚子。而她的双手双脚我刚才也看了,都很干净,并垂直放在身侧没有任何异常。虽然说是在湖中发现的尸首,但并不表示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还有……”

说着,沈云溪微微侧过身,抬起宁梦的脚,指着她有些磨损的鞋后跟,对楚含问道:“看见了吗?她的鞋后跟明显是因用力在地上拖着而磨损的。至于其他的我不多说,我想楚管家也应该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

其实,换句话,也就是说,宁梦是在死后被拖在这小湖边,然后抛入河里,以图让人误以为她是因险些被后爹侮辱而轻生,由此逃过一劫,只是她的出现却是打破了那人的最初想法。

听沈云溪如此一番详细解说,又依着她的话仔细的查看了宁梦的尸首,然后又认真的思索了一番,事情似乎的确如此。

是以,楚含眼中不禁露出一抹惊艳之色,他赞同的点了点头,唇角溢出一抹轻淡的笑容,谦逊柔和,他说:“没想到王妃对案情分析得如此透彻,更独具慧眼,真令属下称奇!”

而双儿早在沈云溪蹲下身,检查宁梦的尸首时就已惊呆了,本想出口阻止,但碍于凤轻尘在场,她不敢出声,只得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此刻,听沈云溪说出这一番话来,更是一阵惊叹!

而沈云溪对于楚含的赞赏,只浅浅一笑,并未有其他太多的表示。

“本王只知道你胆小懦弱,常在深闺之中,却没想到竟还身怀仵作本领。”一直未说话的凤轻尘在这时终是说了话,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可那垂眸凝着她的眼底,全是复杂的光芒。

温和的阳光下,凤轻尘背光而立,他的神色沈云溪瞧不真切,但站在他身旁的楚含却明显的感觉到他投射过来的阴寒目光。

沈云溪转眸看向凤轻尘,说道:“只能说,王爷还不够了解我。”

凤轻尘并未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幽暗的视线睇向宁梦的尸首,邪肆的声音从嘴里逸出,“王妃既有如此本事,那杀害宁梦的凶手就交由王妃来查吧。”

沈云溪一边撤下缠绕在手上的布料,一边站起身,起身时不小心扯到了昨晚被伤的左肩,不禁皱了眉,然后对凤轻尘淡冷的说道:“方才在园中,王爷不还怀疑我是指使者吗?现在让我来查凶手,就不担心我包庇犯人,放走疑凶吗?”

凤轻尘见她皱眉,目光便投向她的左肩,后听闻她说的话,他轻笑一声,笑得有些阴寒,随即向她逼近一步,紧紧的盯着她说:“就算你放过凶手,本王也有本事把他找出来,到那时,你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保全你或你家人的周全。”

瞬时,沈云溪眸色深了几分,她说:“王爷这是在威胁我?”

第十六章 险些暴怒

“你可以这么想。”凤轻尘不以为然的说,然后话锋一转,眼底尽是阴霾之色:“今日的谣言不管跟你有没有关,本王都暂不追究,但是,这凶手你若是找不出,就休怪本王不客气!”

沈云溪正欲开口反击,凤轻尘却完全不给她还口的机会,睨了眼宁梦的尸首,他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看她死得不明不白的话,你可以拒绝,本王毫无意见。”

听了这话,沈云溪气得咬牙,他当然会没有意见!

因为,她要是依了他的话真的不去查凶手的话,她就成了与他置气,罔顾他人死活,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大坏蛋了!

他这一招真够狠的!虽然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但曾身兼法医身份的她,却不能自己就这样看着他人冤死。

是以,沈云溪深呼一口气说:“好,凶手我可以查,但我需要有人帮我。”说话间,她将眸光投向一旁的楚含,她的话中之意很明显,她需要楚含帮她。

凤轻尘转眸看向楚含,眸光生冷,楚含抿了抿唇,微低下头,逃避他投射过来的目光。

他这很无辜的好吗?他这不是一个字也没说吗?

然后,便听见凤轻尘冷漠的拒绝道:“府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没人能够帮得了你。”

沈云溪强压住骂娘的冲动,狠狠的吸一口气后,方才抬头对凤轻尘说道:“我初来王府,对王府的人和事都不熟悉,你不让楚管家过来帮我也就算了,总能指一个小丫头或者小厮给我吧?”

看着沈云溪因怒气而有些微红的脸庞,凤轻尘微抿的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然后,淡淡的开口,“好!就依了你。楚含,待会儿委派个人给王妃。”

一直看向其他地方的楚含在听见这一声吩咐后,终是收回了视线,恭敬的颔首道:“知道了,王爷。”

凤轻尘轻嗯一声,随后对仍旧面带怒气的沈云溪说道:“希望你不会辜负本王的期望!”

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去。

龙五向沈云溪微弯了弯身后,紧跟而去。

望着凤轻尘远去的身影,楚含侧身对沈云溪问道:“王妃,指派的人可是直接到碎玉轩去寻你?”

“这人最好是了解宁梦的人,然后让她先去碎玉轩等着。”沈云溪看了一眼宁梦的尸首,说:“我还不会那么快回去。”

见此,楚含眉头微蹙,问道:“王妃是不是还发现了什么问题?”

沈云溪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再仔细查一下,不想错过任何一丝线索,漏了一丝细节,否则对找出真正的凶手并不利。”

楚含了然的点了下头,说:“那王妃请跟属下一同走。”

语毕,便央了旁边的下人将宁梦的尸首抬走,沈云溪尾随其后。

路上,双儿跟在沈云溪的身侧,看着前面抬着的几个人,轻轻的扯了扯沈云溪的衣袖,小声的说道:“小姐,你就不害怕吗?”

沈云溪扭头看着双儿有些苍白的小脸,轻笑了下,回道:“你若是害怕的话,就先回碎玉轩吧。我待会儿就回去。”

“可是……”

“你就别可是了,你就先回去吧。反正你去了也帮不上我什么忙,我有什么需要,我直接找楚管家办就是了。”

见双儿心怀犹豫,沈云溪径自截过她的话,说道。

听此,双儿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嗯,好吧。我回碎玉轩等你。”

待沈云溪轻嗯一声后,双儿方才转身回碎玉轩去。

在楚含的帮助下,沈云溪有了一切检验的工具,随后,她便钻进了尸首停放点,这一进去就是大半天,待她带着一沓检验报告出来的时候,已将近未时。

仰头,望了望已过头顶的太阳,沈云溪伸了伸懒腰,离开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楚含那,将宁梦的死因以及死亡时间告诉了他,然后方才往碎玉轩走去。

远远的,她便瞧见双儿那小丫头站在碎玉轩门口遥遥相望,在她的身侧还有另一丫头,看着有几分眼熟,她们见她回来,便立即迎了上来,从她手中接过检验报告,说:“小姐,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呀?”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检验并非那么简单的,每一处都要看仔细,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哦。”双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拉过身侧的丫头,说道:“小姐,这是楚管家指派来帮你的,名叫巧玉。”

沈云溪看向巧玉,了然的哦了一声,难道她会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呢。

巧玉立即向前,向沈云溪垂首行礼道:“奴婢巧玉见过王妃。”

沈云溪轻语道:“起来吧,在碎玉轩不必太拘谨。”边说边往碎玉轩内走。

一进大厅,双儿便将检验报告安放在一旁,对沈云溪说道:“小姐,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去给你端饭。”

说完,不等沈云溪应允,双儿转身便要就要出厅去,却被沈云溪制止了,她说:“双儿,先给我准备些水我沐浴,饭我晚点再吃。”在停尸房待了这么久,她得先清洗一番。

“嗯,好的。”应了声,便与巧玉一同准备水去了,而沈云溪则抚了抚有些发疼的肩,然后拿了检验报告进了内室。

沐浴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双儿两人恰好将饭菜端上桌。

见她出来,双儿急急的道:“小姐,这么晚了一定饿了,快过来用膳吧。”

沈云溪应了声,在桌旁坐下,浅笑着说道:“是有些饿了。”说完,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但,吃饭的时候她也不闲着,扒了几口饭后,她抬头对巧玉说道:“巧玉,你先给我说说宁梦的事。等我吃过饭之后,你再带我去府里转转。”

“小姐,你都累大半天了,不能先休息下明天再去调查吗?”双儿在一旁替她心疼的道。

沈云溪摇头道:“不行,凶手越快查出越好,况且我并不是累,休息这么会儿已经够了。”

“可是你肩上还有伤呢?”双儿又说。沈云溪的伤,是早上用膳时,发现不妥才知道她昨晚后来发生的事。

沈云溪吃饭的动作顿了下,瞥了眼左肩,说:“刚才沐浴的时候我已经处理过了,不用担心。”

然后,对巧玉说道:“巧玉,你先说有关宁梦的事吧,越详细越好。”

第十七章 爱情毒药

(猫扑中文 ) “是的,王妃。请使用访问本站。”巧玉应了声,便娓娓道来:“宁梦是羽蝶小姐院中的丫环,平时跟奴婢走得比较近,在羽蝶小姐那里受了委屈,她便会跟奴婢说,排泄排泄情绪。”

许是昨晚从元香口中探听了有关沈云溪的事,此时,她倒少了昨晚看见她时的惶恐之感,只见她神色如常,语气沉稳。

沈云溪想起宁梦背上,腿上,胳膊上的瘀痕,抬头问道:“羽蝶她会经常打骂人?”

巧玉回道:“是的,羽蝶小姐的脾性很暴躁,会经常拿自己房中的丫环出气。”

沈云溪点了点头,丫环受气挨打的事在大户人家不足为奇,想着羽蝶这脾性,又联想到静娴那霸道,不可理喻的模样,唇的一角向上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没想到围绕在他凤轻尘身边的尽是一些虚伪,低俗的女人。

然后,见巧玉停在那里,便冲她扬了扬手示意道:“你继续说。”

巧玉继续道:“宁梦她很善良,而且很活泼。但上个月她回家一趟后回来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奴婢看着很担心,所以便向她问原因,她一开始并不愿想说,后来在奴婢的再三询问下,宁梦终才将前因后果告诉了奴婢。”

“她说,她后爹想侮辱他,因为他怨她娘亲体弱多病,花光了家里的钱,让他没法出去寻欢,所以夜里趁着她熟睡后偷进她房间想要侮辱她,幸得她醒了过来,经过一番反抗后将她后爹打伤后她终才逃了出来。”

“可是,这话竟被羽蝶小姐听了去,她不但不同情宁梦,而且还耻笑她,然后又说交代她的事没做好,罚她一天不吃东西。兴许当时,宁梦太激动了,便怒骂羽蝶,打了羽蝶小姐一巴掌。”

说到这儿,巧玉语带哽咽,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袋泪光的对沈云溪说道:“王妃,因为这些,宁梦虽然有过轻生的念头,但念及家中生病无人照顾的娘亲,她也会苟活下去,绝不会轻生的,所以,请王妃一定要帮宁梦找出杀人凶手,还宁梦一个公道。”

说完,巧玉整个人便匍匐在地,真切地恳求着。

沈云溪放下筷子,低声吩咐:“巧玉,你先起来。”

然后,她擦了擦唇角,对已站起身的巧玉说道:“你放心吧,宁梦不是轻生而死的,我已经确定,我是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得到了沈云溪肯定的答复,巧玉立即破涕为笑,“谢谢王妃,谢谢王妃。”

沈云溪轻轻一笑,然后问道:“除了羽蝶,宁梦可还有其他结怨者?”

巧玉低头,皱眉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说:“没有了,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宁梦她很善良,对其他人都很好,一般不会与其他人结怨的。”

沈云溪唇角轻抿,点了点头,“嗯,你再带我去府里走走,向其他人再了解了解情况。”说完,便起身与巧玉出了碎玉轩。

双儿本也想去,可被沈云溪拒绝了,还是那句话,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待在碎玉轩里。

王府·书房

沈云溪正在府中了解各种情况的时候,凤轻尘在书房埋头认真的批阅着军中送来的奏折,而在离他不远处的左侧座椅上此时还坐着另外一人。

他,美艳无双。

眉里,眼底,尽是一片妖娆之色,连带着他身上那红艳艳的流云长袍也带了些妖媚的味道。

虽凤轻尘也是俊美不凡,可与这人的味道截然不同。凤轻尘太冷,而这人则太妖。

此时,他慵懒的靠坐在座椅上,纤细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而他那细长的凤眼正一瞬不瞬的落在凤轻尘的身上,眼中满是玩味。

凤轻尘深呼一口气,停下批阅的动作,瞥了他一眼,低头一边继续审阅奏折,一边清冷的说道:“有什么话就只管说,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

听此,景轩微坐直身,满脸的笑意,“你猜,我今天在京中都听见些什么了?”语中,尽是揶揄之色。

凤轻尘眉梢微挑,终是放下了奏折,抬起头望着景轩,似笑非笑的说道:“今天你赶回来是专门到这儿来排遣我的?”

景轩笑得美丽,他说道:“想要抓住你的痛脚不容易,难得今日一回来就在外面听见这么一件让我振奋的事情,如果我不来的话实在愧对那传出这话的人。”

说着,景轩挑起眉头,目光赫然大胆的投向凤轻尘的下身,说出的话带了三分痞气,他说:“呃,尘,你那里……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

瞬间,凤轻尘神色一紧,眼中迸射出危险的气息,景轩见之,冷不丁的吓了他一跳,赶紧收起视线,一个灿笑:“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过随意问下罢了。尘你可以不回答。”

他虽极尽说得认真,可他那凤眼里,分明还含着丝丝玩笑,并未有丝毫的惧意。

凤轻尘轻哼一声,而眸中的危险已然褪去。

然后,景轩抿了抿唇,不可思议的浅笑的说道:“不过,这样的话是谁传出来的?”

凤轻尘并未回答他的话,只冷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景轩立即双眸圆瞪,说:“我这刚才坐下,连一口茶都没喝就急着想赶我走了!”随即,又故作伤心的道:“尘,这才几日不见就如此对我?莫非是因为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旧人了?”

笑话,他都还没有问出他要的,他怎么可以就这样走了?!否则,今天他岂不是白走了一趟?

凤轻尘神情淡冷的凝着景轩一眼,冰冷的字眼从他嘴里蹦了出来,“你话真的太多了。”所以,他这里可容不下他。

景轩嘿笑一声,“我这不是关心你吗。”然后,不再理会凤轻尘放过来的冷箭,径自自问道:“尘,传出那话的人不会是你刚娶进门的王妃吧?”

凤轻尘慵懒的斜靠在座椅上,然后说道:“十之八九是她,除了她,我想不出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传出这样的话来。”

景轩皱眉看着凤轻尘,神乎其神的说道:“这么说,你还不确定到底是谁?”猫扑中文

第十八章 诱她入局

景轩的话凤轻尘并没回答,反而说道:“如果你真的很清闲的话,可以去替我查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我也很想知道。”

闻言,景轩连连否决,“你堂堂瑞王爷都不能查出谁是幕后主使者,我又岂会查得出来。”一句话,把自己否得干干净净的。

但,他并未消停,嘴唇微一抿,又津津乐道的说道:“不过,我还听说了一件趣事。尘,你要不要听听?”

“没空。”开口,简单的两个字,拒绝意味十足,接着就坐直身,执笔继续批阅奏折,不再理会那端的景轩。

景轩不气馁的问道:“真的不要听?”

凤轻尘不答,似没有听见般,见此,景轩挑高眉,说道:“若是不听的话,我可就走了,回去喝喝酒,调戏调戏美人儿。”

说这话时,他还不忘夸张的笑,妖艳的脸上带了那一抹的不正经。

景轩如是说着,长腿收起,站起来往门边走。

凤轻尘对此不以为意,又或者说,就算景轩说,他也知道他口中所谓的趣事是何事,是以,他仍旧低埋着头批阅奏折。许是折子里上述的问题有些麻烦,他剑眉高挑。

景轩似也知道他是真的没时间,方才这话也不仅仅只是说说,不过,走到门前,手指还没有触到门板他又回了头,虽然脸上依然还带了几分痞子之气,但说出的话却要认真许多,他说:“尘,有的时候并不是一味的强就能达到预期的结果。有时候怀柔政策也不错。”

随即,话锋一转,笑得妖娆,“记住,再强的女人也是需要宠,需要爱的。当她爱上你之后,你就是你们中的赢者,届时,便是你为所欲为的时候,你想将她打入地狱那不过也是一句话的事。所以,爱情,有时候也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传内不传外的哟。”

最后,痞气的说了一句,不待凤轻尘回话,他便转身径自拉开房门,离开了书房。

直到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凤轻尘方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微微皱了皱眉,似在思索景轩刚才说的那番话语。

而景轩的话,再明显不过,方才他口中的趣事,定是指沈云溪在王府门前,将他与狗相提并论一事,他说这个话题兴许有揶揄他之意,但更多的是说出后面这些话来。

是想告诉她,他若一味的与沈云溪较真,较强,他报复的事只会适得其反,还不如以柔诱之,等她入局,到时,她成了他手中的蚂蚱,就只有随意任他揉捏的份!

窗外,夕阳缓缓垂下,缱倦的躲在晚霞的背后,只探出小小头,偷偷的瞧着即将入夜的世界。

凤轻尘偏头,看向窗外绚丽的那抹红,也许,景轩的话没错。

今晚,或许他应该要去做点什么。

而要问这景轩是什么人?他便是花边满京城的景大公子,他母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长平公主。而换句话说,他与凤轻尘也是表兄弟关系。他生性风流,最烦朝堂之事,所以,皇上虽有意给他一官半职,但他却无心顾及,整日流连在外,好不逍遥。

沈云溪跟巧玉在王府逛了大半圈也没有找到有关的重要线索,眼瞧着夕阳西下了,她们只得打道回碎玉轩去了。

初秋的晚风带了些微凉的味道,似要将府中那丝危险压抑之气拂过千山万水。

树上淡黄的叶子纷纷而落,夜傍时分无人清扫,在地上铺起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吱呀吱呀的作响,似奏着一曲悲伤凄凉的乐章。

沈云溪两人还没回到碎玉轩,就见双儿远远的跑来。

一来到她们身前,双儿便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刚有个丫环来了碎玉轩,她说她有事要告诉你,跟宁梦死有关的。”

沈云溪和巧玉相视一眼后,同双儿一起快步往碎玉轩走。

大厅里,一位长相清秀的丫环站在那,对已然坐在座位上的沈云溪正作势欠身行礼,却被沈云溪拦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了,起来说正紧事吧。”沈云溪向她扬了扬手,说道:“你尽管将你所知道的说来。”

“是,王妃。”那丫环便徐徐说来:“那是在宁梦回家的前一日,奴婢经过映月阁外的时候,看见静娴小姐在怒骂宁梦,出于好奇奴婢便悄悄的躲在一旁,从她们的对话中,奴婢知道,原来静娴小姐怀疑宁梦偷了她的玉簪子,还有一百两银票,宁梦自是不承认,静娴气极,踹了宁梦一脚后就离开了。可是,在她走之前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听到这儿,沈云溪狐疑的皱了皱眉,“什么话?”

“静娴小姐说: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奴婢不知道静娴小姐跟宁梦的死有没有关系,但想着这一幕,奴婢觉得有必要让王妃知道,是以,便急着赶了过来。”

沈云溪听了,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想法不错。不过,你还知道在宁梦回来后,静娴小姐可找过她?”

那丫环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沈云溪抿了抿唇,说道:“你先下去吧。若是之后有什么疑问,我会再找你的。”

那丫环应声后,便福身离开了碎玉轩。

而沈云溪则低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半响后,站起身,对双儿说道:“我先回房了,待会儿将饭菜送到我房间来。”

“知道了,小姐。”

沈云溪回了房,一面饮着茶水,一面翻阅着早上记录下的报告。

没多会儿,双儿便敲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小姐,今天在外面忙了一天,你肩上的伤没事儿吧?”双儿一边将饭菜放在桌上,一边向沈云溪关切的问道。

沈云溪瞥了一眼左肩,放下报告,说道:“还好,没什么大碍。”

双儿嗯了一声,说:“待会儿你可要记得吃药,可不要耽误了伤情。”

沈云溪抬眼看她,没多说什么,只笑了笑,却笑得很是明艳。

然后,拿起筷子,开饭。

“小姐,我有件事想问你?”双儿端坐在桌旁,一直等沈云溪放下筷子,她方才对她说道。

沈云溪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问吧。”

双儿说:“这事我下午就想问你了,可你走得太急我没法问。就是今日有关王爷的谣言,跟小姐你有没有关系?”

第十九章 众矢之的

听此,沈云溪秀眉微蹙,倒是没料到双儿会问这个话来,随后,她便对她魅惑一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双儿一听顿时皱了眉头,这是什么回答?

她就是不知道跟她有没有关系,她才问的啊,不然她为什么要问她呢。

“想不到就别想了。小姐我累了一天,要休息了,你就快出去吧。”

沈云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收拾好的碗筷放在双儿手里,推搡着她出去,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摆明了她不想明确的回答双儿这个问题。

双儿端着托盘,看着紧闭的房门,又是皱了皱眉,小姐怎么能这样啊?她都还不知道答案就急着赶她出来了?

不过,她想着今天沈云溪确实是太累了,也就没坚持,只深叹一口气,想着管他跟小姐有没有关系呢,既然王爷都查不出是谁就这样罢了,然后转身离开了。

屋内,沈云溪将有关宁梦的事情再串联了一次便收起了记录报告,然后,轻轻推开窗户,抬头,仰望着树梢上挂着的那轮衔月。

想着,方才双儿的问题,唇角不禁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明显的有些得意。

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若不是她又非是谁呢?试问,这天祁王朝有几个人的有胆,敢在他瑞王爷的头上拔毛呢。

她说过,她会还击的。

问:男人,最怕伤损的是什么呢?

答:男性尊严!

有句话说得好:碰什么,也别碰男人的尊严!既如此,她就非在太岁头上动土!

其实,消息早在昨晚她就已经传递出去了。至于,那封信鸽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或者说是故意而为之。所以,凤轻尘早上的猜测对了,只可惜,他找不到证据。

当然,这话她可是不会明说出来。因为,她深深的明白一句话:所谓隔墙有耳呀。

想着,白日里凤轻尘那气炸的脸,沈云溪心中就忍不住一阵狂喜。只是,可惜啊,他没有是她指使的证据,否则,她还要费点脑子再跟他玩玩儿。

为了奖赏自己,有必要给自己泡一壶好茶,如此想着,便这般行动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一敲门声。

沈云溪以为敲门的是心有不甘、去而复返的双儿,她头也不抬的对外说道:“双儿,你就别来打扰我了,快回去吧。”

但,这话说了好一会儿,门外都不见半点的声响,沈云溪不禁皱了皱眉,莫不是她听错了?

虽这般想着,沈云溪却也放下了茶壶,起身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拉开了门。

当看着赫然站在门外的那抹高大身影,沈云溪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凤轻尘?!

沈云溪万万没想到站在门外的竟是他凤轻尘,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是不是就叫‘说曹操,曹操就到’?

沈云溪原本想着有了这两日的不愉快,凤轻尘不但不乐意看见她,反而会走得远远的!

可,此时,他竟来了。

而且,心情似乎不很错,完全没了早日的愤怒之色。他那凉薄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着,有一点点的弧度。

“王爷,怎么会来?”

沈云溪眸中的震惊之色,凤轻尘自是看在眼里。然,看着她站在门口,并无让他进屋之意,他开口道:“王妃难道想让本王在屋外站一晚上吗?”

至于,沈云溪的话,他并未回答。

听闻这话,沈云溪哦一声后,几乎是反射性的后侧退一步,让出道来。然后,看着凤轻尘那修长的腿迈进屋内。

但,转而思及他方才那句话的句中深意,沈云溪一面走进屋内,一面对已在桌旁坐下的凤轻尘说道:“今晚,王爷不会是要留宿碎玉轩吧?”

凤轻尘抬起头来,美眸薇眯,“难道王妃不欢迎?”

这话,似乎怎么回答都不会令人满意。肯定吧,沈云溪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否定吧,身前这位主子又不高兴。

虽不怕再次惹恼了他,但在还没有弄清楚他来这里的目的之前,她还不能惹他。

是以,沈云溪愣了下,没立即回答,想了想说:“我只是好奇王爷到碎玉轩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说话间,沈云溪将刚刚沏好的西湖龙井茶倒了一杯,递到凤轻尘的身前,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方才在桌旁坐了下来。

想来,今日他的心情当真不错,听了沈云溪的话神色并没有露出半点不喜,姿态优雅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清爽、浓醇,令人回味无穷!

他,迷人的唇再次向上扬起:“好茶!”

然后,掀目对沈云溪说道:“没想到王妃还有一手泡茶的手艺。”

“王爷过奖了。”沈云溪浅浅一笑,笑并不达眼底:“只是,云溪刚才的话王爷还没回答呢。”看着这样的凤轻尘,沈云溪心中突的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具体怎么个不好她又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方才她高兴得太早了。

“哦?险些忘了。”凤轻尘恍然大悟,随后放下茶杯,对她说道:“今天有关外面本王的谣传,本王觉得有必要来证明一下。证明本王并非如外面所传的那般不能人道。”

听此,沈云溪只一瞬间便明白了凤轻尘话中之意,而她的脸瞬时砰然如火山爆发般,炸出一朵堪比朝霞的花来。

但,很快的,她便沉静下来,淡笑着说:“既然是谣传,云溪又岂会放在心上,听听也就罢了。若是王爷真想证明,其实可以去其他侍妾的房里验证,没必要非要来我这碎玉轩。”

这话的拒绝之意甚为明显,凤轻尘的唇角虽仍旧上扬着,可他那墨色的眼里却是一片冷酷之色,令沈云溪不由得心中一片冷意。

呃,她这样说,没什么错吧?

然后,她说:“王爷别急着生气,其实,云溪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凤轻尘眉头微蹙,一时有些不明沈云溪话中之意,但精明如他,很快的便反应过来她话中何意。

“今日王妃在府里走了一圈,难道就没人告诉你,府中那些侍妾不过是花瓶,全当摆设的么?”说这话的时候,凤轻尘眼中的冷酷之色已然褪去,只笑意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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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满眸柔情

花瓶?摆设?!

沈云溪一惊,仿佛被他的话震住一般,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其实,凤轻尘这样的话,若被其他人听去,也定是不会相信的。谁会相信这堂堂瑞王府里的众多侍妾竟然只是摆设!

这样的事实委实让人难以相信。

可是,既然不用她们侍寝,那又为何让她们进王府呢?毕竟,有女人的地方是非多。那晚,静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自然,这些跟她没有一点关系,她也不想知道。

沈云溪缓过神来,她嘴角擒笑,偏生裹着阴冷的寒意还掺杂着一抹讽意,她轻声开口道:“若事情果真如王爷如说,云溪想她们只会更恨我,更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哦?”凤轻尘轻挑剑眉,兴味浓郁的问:“这又是为什么?”

沈云溪淡声向凤轻尘问道:“王爷觉得她们待在王府是为了什么?”见凤轻尘询问的望着她,她起身,缓缓走向窗边,说道:“她们不单单是为了荣华富贵,而且还希冀得到王爷你的宠幸。是以,若是王爷来了这碎玉轩,也就是粉碎了她们这个念头。到时,我这碎玉轩的人便为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然后,回身看着凤轻尘,“我这么说,王爷可明白?”

凤轻尘微抿唇角,起身走到沈云溪身前,仗着身高优势,他举高睨着她,修长的手指缠绕起她脖颈处的一缕青丝,目光辗转而下,他说:“既如此,本王就将她们全数撵出王府,这样就没人针对王妃了。”

他的嗓音,透着他独有的磁性,蛊惑力十足。

说完,他抬起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窗外,那弯衔月宁静的镶嵌在光无辽阔的星河里,皎洁的月柔柔的洒了一地,绽放着属于它的光芒。

这般月色映衬下,他那深壑的眸轻扬,凉薄的唇浅浅勾起,滑出一道斐然的春色。

听着他蛊惑的话语,看着他荡着柔意的眼眸,有那么一瞬间,沈云溪恍惚有一种被宠的感觉,似乎,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将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

可,昨夜,他那憎恨的神情还无比清晰的刻印在她的脑海里。

沈云溪望着他,没有逃避他满是柔情的目光,她就那样直直的望进他的眼里,然后,樱唇轻启:“王爷确定这样做了,云溪就没有敌人了?王爷可别忘了昨夜那袭击云溪的黑衣人,他明确的点明他的目的,是你的女人。你若是如此高调,只会更快的将我推上风口浪尖上,而并非简单的众矢之的。”

说到这儿,沈云溪顿了顿,眉头微蹙,“亦或者说,这才是王爷你的真正目的?利用我引黑衣人再次出洞?!”

凤轻尘方才还柔情似水的眸子,这会儿却已变得阴霾冷凛,墨黑的眸子带着无比深邃的幽暗逼向沈云溪,缠绕着她脖颈处青丝的手也停了下来,瞬时而上,桎梏着她光滑的下巴:“你竟敢怀疑本王的初衷?!”

他的动机虽也不纯,但却也并非拿她当箭靶使!

沈云溪嗤笑一声,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钳制,说道:“昨晚,乃至今天早上,王爷都恨不得想要云溪死,只半日未见,王爷便说出截然相反的话来,难道王爷以为云溪会完全不怀疑王爷,而欣然接受?”

听着沈云溪的话,凤轻尘深壑眸子里的寒意缓缓退去,然后他说:“若是本王有意拿你当箭靶使,昨晚本王又何必下命令让龙九必定护你周全?这般做,本王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填事?”

沈云溪微微一怔,是啊,她险些将昨晚龙九护她一事忘在九霄云外去了。

这样想来,事情就更不通了。她只能说,眼前这个男人……真难以令人捉摸!

她说:“王爷,就算如此,云溪心中依旧心存疑虑。云溪不相信昨日在王府门前发生的事,王爷当真是想考验云溪。若是我相信这样的话,我只会觉得我很蠢!”

凤轻尘淡笑,一眨不眨的低凝着沈云溪,轻声说:“如果本王说,今天回去后,本王仔细想了一通,你并没有欠本王什么,本王却那般对你,觉得很是亏欠于你,所以想要补偿你。你可信吗?”

此时的凤轻尘,少了在战场上的残暴,少了平日里的冷酷,他放低姿态,语带诚恳望着他,完全不像沈云溪之前所见过的凤轻尘。

这样的他,让沈云溪看不出一点点的破绽,有那么一瞬间,让她以为这才是真正的凤轻尘。

而曾经所听见的那些传言,不过都是一些假象。

只是,她沈云溪也并非是一个那般天真的人,她不会相信这两日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一时冲动而为,她相信在这后背定有着她并不知晓的事情。

虽然,她现在还并不知晓。

兴许,是她太疑心,但她不认为有时候人多一分心思有什么不好。

是以,她说:“王爷的话,云溪暂且听着,我想如果王爷真心怀亏欠,通过日后的接触,我会明白的王爷的心的。只是,还请王爷不要逼迫云溪才好。”

凤轻尘似乎很喜欢挑眉,此刻听了沈云溪的话,他又挑高了眉头。

顷刻,他轻轻抿了抿薄唇,说道:“好。在以后的日子里,本王会让你相信的。”

“我期待着。”沈云溪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见那衔月已上柳枝头,她便回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时辰也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了这话,凤轻尘亦是转头看向窗外,然后赞同的说道:“呃,是不早了。”话虽如此说,但脚却半点未动。

沈云溪斟酌几许后,问道:“轩外,可有人等着王爷?”

“没有,本王独自来碎玉轩的。”凤轻尘回道,但,下一秒,他修长的腿向前一迈,便来到沈云溪身前,手指再次纠缠上沈云溪胸前的青丝,神色极尽魅惑的道:“夜色已深,王妃我们上榻休息吧。”

说完,拉着她的手便要向床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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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同床共枕

沈云溪不着痕迹的从他手中了抽出手,淡冷的道:“王爷,难道方才的话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凤轻尘回身,瞥了一眼空了的手,然后掀目询问的看着她,灯光下她的脸上尽是防备,他轻启薄唇,说道:“莫非你以为本王要与你共枕?”

沈云溪抿了抿唇,答案不言而喻。

见此,凤轻尘唇角微勾,似有无奈,然后他说道:“本王本是让你上床休憩,不过算了,你去给本王准备两条被褥吧。”说完,他便转身靠坐在了房中的椅榻上。

沈云溪见此,秀眉微蹙,唤道:“王爷?”

凤轻尘抬起头,看着沈云溪面带狐疑之色,他轻轻一笑,这样的笑,当真是让女人见了都要觉得惊艳万分。

还有,那重重的震惊。

这模样,若是让外人看了,还当真是不愿相信的。这传言中残暴不仁的天祁国战神,曾几何时,会露出如此令人惊艳的笑。

是以,看见如此模样的凤轻尘,也难怪沈云溪会有那一瞬间的闪神。

凤轻尘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姿态极尽优雅,望着沈云溪,嘴角含笑的说道:“王妃如此神情,是心存奇怪,还是甚感失望?”

沈云溪缓过神来,摇了摇头,“都不是,是不明白。不明白我们的话既已说明白了,王爷为何还要留宿碎玉轩。”

凤轻尘轻叹一声,说道:“本王原本以为王妃这般神情是失望未与本王同床共枕,没想到竟是如此想法。看来,该是本王失望了。”

他若无其事的说着,脸上当真露出一副失望至极的模样来。

这人,还真是让人难以琢磨的人。可是,那墨黑的眸底,却仍旧含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见凤轻尘如此说,沈云溪并未有任何的言语和其他神色,只站在晕黄灯光下看着他,静等着他后面的解释。

然后,就听凤轻尘淡声说来:“其实,本王坚持留在碎玉轩,并没其他深意,只是想告诉这王府中对你不敬的人一些暗示,让你日后在府里行走做事便利些。”

换句话说,就是帮她坐稳王妃这个位子。这样的话,听来那般令人动容,可是,却选错了对象,或者说,选错了时机。

若是,没有昨天的不愉快,也许情况也会不一样,但有些事情既已发生,便不会那么容易抹去。就仿若那一张平整的纸,在折叠一次后,再抚平也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更何况,王妃这个位子她并不需要,但此刻她又并不能否了他。因为,就算她说再多,也无济于事。他方才话已讲明,他坚持这么做!!

既如此,她便如了他的意。更何况,这事对她来说,的确是没什么坏处的。

之前有那番众矢之的的话,不过是想探出他的目的罢了。此时,他已表明,她又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就只得暂时顺了他。

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那她就看他今日这番改变到底意欲何为。

如此想着,她便向凤轻尘点了点头,“王爷请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你取被褥来。”

说完,便径自转身跨门而出。

身后,凤轻尘仍旧靠坐在椅榻上,他深邃的目光追随着沈云溪远去的身影。

笑意,在沈云溪身影末去的那一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修罗般俊美冷硬的面庞透着令人心悸的寒意,而他那阴冷孤傲的眼底也已被戾气填满。

沈云溪,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希望你不要让本王失望,否则就不好玩儿了!

半盏茶后,沈云溪抱着被褥回到房中,凤轻尘见她进来,面上眼中瞬间恢复成她离去前的模样。

“怎么不叫院里的丫环?”凤轻尘一面说,一面站起从沈云溪怀中抱过已到她额间的被褥,放在桌上,语调虽仍旧有些清冷,但细听却能听出里面富含的关切之意。

“没必要,小事而已。”沈云溪似仍旧不适应这样的凤轻尘,微微愣了一下应道。然后,抱过一床被褥,开始动手铺椅榻。

很快的,床便铺好了。沈云溪抬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请休息吧。”说完,她便转身走向床榻,不再多说。

看着和衣躺在床上的沈云溪,剑眉微蹙,修长的手指指着椅榻,说道:“让本王睡椅榻,王妃难道不会觉得不妥?”

沈云溪一面盖上被褥,一面掀目看他,摇头道:“这不是王爷自己要求的吗?”简单的一句话,便将问题抛了回去。

凤轻尘闻言,抿了抿唇,似很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走向椅榻。

沈云溪淡淡的看了凤轻尘一眼,然后内侧而睡。

桌台上,火烛随风摇曳,发出‘吱吱吱’的声响,在屋中晕染出一片昏黄的光亮。

许久之后,凤轻尘睁开深壑的眼眸,看着那端床上向内而睡的沈云溪,轻问道:“睡了吗?”

等了好一会儿,沈云溪淡淡的声音才响起:“没有。”

屋里,突然多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心机不明的人,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入睡?!

凤轻尘轻嗯一声后,房中一时又陷入寂静。

火烛快要燃尽时,他又问道:“宁梦的案子有眉目了吗?”

“嗯……”沈云溪似并不想说什么,只轻嗯了一声,然后不等凤轻尘再开口,她又说道:“王爷快睡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至于,宁梦的案子,到出结果的时候我自会叫上王爷的。”

弦外之音,已然很明显。她不想再与他多说,聪明如他,自是明白万分。

凤轻尘望着她的后背,眉心微蹙,没再说话,可那墨色的眼眸却深沉得可怕。

……

清晨,一阵秋风吹过,几片桂花叶缓缓飘落进屋,在晨光的照射下格外妖娆。

沈云溪坐在床边,揉了揉眉心,许是因着凤轻尘的卷入,这一夜睡得昏昏沉沉,连几时睡的都不知道。

“小姐。”门外传来双儿的敲门声。

“进来吧。”

双儿端着脸盆,推门而进,见沈云溪连带疲惫之色,她一面将脸盆放在盆架上,一面问道:“小姐,昨夜睡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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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欺软怕硬

沈云溪站起身,“昨晚房里不知道从哪跑来一只猫,吵得我睡不着。”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盆架前洗漱。

“猫?我怎么没看见?”双儿皱着眉头,说道。随即话锋一转,似方才这话不过是自言自语罢了,她说:“对了,我刚在外面看见王爷了。小姐,王爷来找你的吗?”

沈云溪洗脸的动作顿了下,心下念道:“刚刚?难道凤轻尘刚走?”

她本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待她熟睡后便会自行离去,却不想竟然会待到天明才走。

毕竟那椅榻并不是睡觉的地方,想他堂堂瑞王爷何时会屈就在一张小小的椅榻上,但随即一想,他又同身为天祁国将军,在外行军打仗,风餐露宿比这可要艰苦许多,如此也就不难理解了。

沈云溪正寻思着,身后便传来双儿狐疑的声音:“咦,还有余温,小姐,你昨夜在这椅榻上睡的吗?”

沈云溪微转过身,就见双儿抱着被褥询问的望着她,只是,当双眼瞥见床上那凌乱的被褥时,她又皱了眉头,顷刻,她似想到了什么,瞠大了双眼,问道:“小姐,王爷昨晚不会是在碎玉轩留宿了吧?”

“问这么多,你很清闲吗?”沈云溪淡声反问,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唇舌。然后,转身她继续洗漱。

双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说:“我好奇嘛。”

“想来你果真很清闲。”沈云溪擦干脸,转身说道:“待会儿用了膳,跟巧玉一起去请羽蝶姑娘和静娴姑娘到碎玉轩问话。”

一听要叫她们两人来问话,双儿便又兴奋的问道:“小姐,难道杀害宁梦的是她们中的一位?”

“只是案例问问。”顿了下,又道:“双儿,你先出去准备早膳,我换件衣服就出来。”

双儿点头应允后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了下来,回身,灿笑着对沈云溪问道:“小姐,刚刚我进来的时候,你说昨晚房里来了只猫,这只‘猫’可指的是王爷呀?”

沈云溪侧眸凝着双儿,嘴角擒笑,含了几许阴谋,她说:“双儿,我觉得是时候给你寻个好男人,让你嫁了。”

双儿立即连连摆手道:“小姐,你别呀你别呀,我不问就是。我马上给你准备早膳去。”说罢,一溜烟便没了人影。

见此,沈云溪得逞的笑了,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啊。

双儿和巧玉用过早膳后就出了碎玉轩,依着沈云溪的吩咐,去请羽蝶和静娴过来问话。

而沈云溪则坐在大厅里,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手中的验检报告,眸光深深。

通过昨天的调查及这份报告分析,羽蝶和静娴两人是最有动机的人,但至于是否还有其他嫌疑人还得等询问之后,兴许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也不一定。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双儿和巧玉就回来了,可身后并不见半个人影,双儿气呼呼的走进大厅,对沈云溪说道:“小姐,气死我了,她们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沈云溪闻言,搁下验检报告,抬头问道:“怎么回事?”只是,这话并非问的双儿,而是她身旁的巧玉。

在沈云溪看来,双儿性子太急,又太为她不平,有时候没有巧玉这个外来人来得沉稳,是以,她才会问巧玉,而不是双儿。

然后,巧玉稳稳的道来:“我和双儿先去的静雅苑,但还没道明去意,就被静娴姑娘的贴身丫环阻截了,说她家小姐还在睡觉,不喜人打扰,便将我们从静雅苑赶了出来,接着我们又去了映月阁找羽蝶姑娘,却又被告知,羽蝶姑娘昨天受伤了,需要静养,不宜见人,逼不得已,我们只有先回来了。”

“小姐,你说她们过不过份,完全没把小姐你放在眼里。”巧玉话刚落,双儿便由不满的说道,言语间很是愤瞒。

而沈云溪听后,只唇角轻抿,“一个不喜打扰,一个不宜见人,倒是各有各的说辞。如此,就只有我亲自走一趟了。”

说着,沈云溪便站起身,对巧玉沉声吩咐道:“巧玉,给我带路。”

“是,王妃。”巧玉应着,快步跟上沈云溪,双儿在身后有些不满的跺了跺脚,然后赶紧追了上去。

兴许因着凤轻尘昨夜留宿碎玉轩的消息在王府内不胫而走,沈云溪这一路上便没少接受各种行礼,可,有些人在看见她时,眼中明显的带了些恐意。

见此,沈云溪心中不禁嗤笑,想来他们定是昨天早上在背后到处嚼舌根,说她不会得宠的那部分人吧。此刻,听闻凤轻尘留宿凤轻尘,她或许得宠的消息,心中不免有些害怕,害怕她这主子睚眦必报,去追究他们的罪责。

不过,他们既有如此表现,那么羽蝶与静娴两人却这般躲避她,若不是心中有鬼,便是心有不甘。

很快的,沈云溪三人就来到了静雅苑,正在大厅里打扫的丫环见她三人,便立即提了扫帚大步走过来,语气不善的说道:“方才不是说了我家小姐还在睡觉吗?你们怎么又来了?!快走快走!”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扫帚驱赶她们。

沈云溪站在原地,冷凝着她,唇边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却带着刻骨的寒意,震慑人心。

那丫环见了,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手中驱赶她们的动作也瞬时停了下来。

巧玉此时倒很会审时度势,她上前一步,对那丫环历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叫你家小姐起来,王妃来了竟敢还大胆的在屋中安睡?”

那丫环一听‘王妃’二字,顿时吓得‘噗通’一声趴跪在地,扫帚随声而落,她一边磕着头,一边惶恐不安的道:“奴婢万死奴婢万死!奴婢不知王妃莅临,请王妃责罚!”

沈云溪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轻哼一声,道:“万死?……不急。待会儿连着你小姐一起受罚也不迟!不过,你倒是挺会欺软怕硬。”

她说出的话虽声色轻缓,但丝毫都不影响这话带来的威慑力。

此话一出,那丫环趴跪在地的身子连颤了三下,吓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还不去叫你家小姐出来。”说完,便举步向大厅走去。

“是是是,奴婢马上就去!”

那丫环颤声应着,然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向里跑去。双儿巧玉两人回头见了,然后不客气的笑了。

第二十三章 借刀杀人

沈云溪走进大厅,当触及到厅中那抹正跪在地上,神情痛苦的擦着地的身影时,澄澈的眸子微微一眯,轻喃道:“元香?”

元香擦地的动作顿了顿,然后抬起头,看着站立在身前的沈云溪,还有她身后跟进来的巧玉,不禁有些吃惊:“王妃?巧玉?”

“元香,你脚上不是还有伤吗?静娴姑娘怎么还如此忍心让你擦地?!”巧玉向前,惊愕的问道。

元香不禁苦笑,没有言语,低垂的手下意识的扯缠着手中的抹布。

“巧玉,扶元香起来坐下。”沈云溪神色一凛,吩咐道。直到此时,她方才知晓静娴的名字,之前只是只知其人,却不知其名。

巧玉应了一声,扶着元香站了起来,只这一瞬,元香脸上竟溢满了汗珠,不难想象,她腿上的伤又加重了。

刚扶着元香在一旁的座椅上坐下,就见静娴身着一袭粉红长裙,姿态摇曳的从内堂走了出来,对已安坐在高座上的沈云溪讥讽的道:“王妃贵人事忙,到我静雅苑可是有要事呀?”

说话间,尖锐的目光投向那边元香的身上,然后不待沈云溪回答,她又径自说道:“今日王妃前来,不会又是为了元香这丫头吧?”

元香见此,忍不住害怕的吞了吞口水,而双儿则恨恨的瞪着静娴,对她十分的不喜,但也只是止于眼神。

沈云溪淡冷的斜睨着静娴,冷声道:“刚才不是,现在多了这一项。”

静娴皱眉,似兴味颇浓的问道:“哦?那王妃到底所为何事?”说着,便在在沈云溪身旁的座椅上坐下,抬头对方才对沈云溪挥扫帚的丫环不善的命令道:“采莲,还不去斟茶来。”

采莲小心翼翼的看向沈云溪,见她只微低头,轻叩桌面,然后才小声的应允道:“是,小姐。”

见采莲如此小心,静娴鄙夷的说道:“真没出息。”

“静娴。”沈云溪淡淡的叫着,但她却仍低着头。

静娴闻言,转头瞥了她一眼,故作姿态的挥了下手中的丝绢,浓妆艳抹的脸上尽是敷衍之色,她说:“王妃,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听着呢。”

静娴这一挥,一股浓郁的香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大厅,令沈云溪不禁皱了眉头,抬头望向她,神色清冷的问道:“宁梦的死想必你已经知晓了?”静娴抿了抿唇,并未多说,沈云溪继续问道:“那么,前晚你到湖边去的时候可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静娴轻嗤一声,说道:“三更半夜黑漆漆的,我能看见什么人。”

这时,采莲端着茶走了进来,谨慎的端了一杯茶放在沈云溪身旁,“王妃,请用茶。”然后,方才端了另一杯放在静娴身旁,这一举动,免不了又受静娴一番好脸色。

“那酉时一刻到戌时一刻,你在哪里?在干什么?”沈云溪慵懒的靠坐着,手随意的搁在桌上,指点有节奏的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表面上,她看似随心所欲,但精明的眼眸却紧紧的锁在静娴身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静娴轻啜一口茶,听了她的话,先是不以为意,随即反应过来,将茶杯往桌上一搁,豁然站起身冲沈云溪大声说道:“沈云溪,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杀了宁梦是不是?!”

指点停住,沈云溪掀目,扫向身前动怒的静娴,眸光深冷:“前几天,你跟宁梦在映月阁前发生过冲突,你还放话说不会放过她。而昨晚你出现在小湖边的时间恰巧便是宁梦遇害的时间,另外,一盏茶前,双儿过来请你过碎玉轩问话,可你的丫环却说你还在睡觉……”

说到这,她顿了顿,目光上下打量了静娴那一身的繁琐打扮,然后继续说道:“此刻见了你这一身装束,可见你并非在睡觉。这足以说明你谎话连篇。这些,你做何解释?!”说完,目光尖锐地盯着静娴。

双儿在一旁恨恨的瞪着静娴,对她十分的不喜。

“沈云溪,你这是公报私仇!存心污蔑!”静娴怒瞪着她,气得面红耳赤,她咬牙切齿的道:“要我解释?!好!我解释给你听!宁梦偷了我的簪子,我骂她理所应当,我说我不放过她是因为我一时冲动。至于那天我会出现在小湖边,你应该知道原因,我是去找元香那臭丫头的。”

“而今天我让采莲说我在睡觉不喜让人打扰,是因为我讨厌你,我不想看见你!凭什么,你仅仅只到王府一天就能得到王爷的垂爱,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所以我讨厌你,恨你!”

最后一个字音还未落下,静娴便觉身前人影闪动,下一秒,她的脖颈便桎梏在沈云溪的手心中,她顿觉惶恐,但嘴上依旧不示弱:“怎么?王妃生气了?这么快就想将我私下处决了?”

可她颤抖的话音却泄露了她内心的恐慌和无措。

沈云溪微抬着头看着静娴,目光冷若冰霜,完全没有一丝温度,她说:“我只想告诉你,若是我想杀你,只在眨眼之间,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借刀杀人,公报私仇,我根本不稀罕!”

话落,手倏地从她脖颈移去,静娴猝不及防,猛地一下跌落在了地上,采莲站在一旁,惴惴不安的看着,不敢上前半分,心中绝望到了极点。

她……她怎么就那么没有眼力,竟敢朝王妃挥扫帚!

她这是不是叫‘自作孽不可活’?!

采莲正思索间,便听见厅外传来一急促的脚步声,显然,厅中的其他人也听见了,抬头,就见龙九健步如风的走进大厅,来到沈云溪身前,拱手道:“属下见过王妃。”

“免礼。”沈云溪轻语道,眼底深处的冷意缓缓褪去,“龙侍卫来静雅苑可是有其他要事?”

“回王妃话,王爷说,王妃初到王府,又忙于调查命案,唯恐府中有人不将王妃放在眼里,以图对王妃不敬不利,所以让属下赶过来保护王妃,任凭王妃调遣。若有必要,手中的剑随时可出鞘!”龙九铿锵有力的回答,说话间,尖锐的目光还不忘瞥向那端已站起身的静娴,同时,手探向憋在腰间的剑鞘,似是对她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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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骑驴看本

静娴顿觉心底发凉,忍不住瑟缩,肩膀一下下的颤动着,她脸色发白,颤着音,强解释道:“我无意对她不敬,若不是她怀疑我,我万不会如此待她!”

沈云溪唇角微勾,含了几许淡讽,“是不是怀疑,搜过自会见分晓。到时我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然后,转头对龙九说道:“龙侍卫,这里就要麻烦你了。”

“王妃不必客气,这些都是龙九应该做的。”龙九沉着的应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后,便举步朝元香走去。

“我什么也没做,你尽管搜,我不会怕你。”静娴紧盯着沈云溪,咬牙说道。

她话刚落,龙九便向她投去一警告的眼神,吓得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沈云溪停下脚步,转头淡淡的瞅了静娴一眼,然后走到元香身前,对她说道:“把你的手拿过来。”

元香狐疑的望着沈云溪,眉头微蹙,并未立即将手递到沈云溪身前。

巧玉轻扯了扯元香的衣袖,催促道:“元香,赶紧把手拿出来,王妃给你号脉,检查检查你的身体,看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在这静雅苑又受欺负了,若是查出,王妃好替你做主。”

说着,将目光投向静娴,巧玉对静娴以往的行为举止很是不齿。

“不用……”

“元香,别怕,有王妃在。”

元香正欲拒绝,巧玉在一旁宽慰的说道,好似担心她还害怕,便径自弯下身拉起她的手递到沈云溪身前。

沈云溪似有所思的看着元香,然后执起她的手,专心号脉。

元香似乎很是紧张,手心里渗满了汗珠。很快的,沈云溪便放下了她的手,又蹲下身。仔细检查她的伤势后,她方才站起身,对元香说道:“伤势虽没有恶化,但还是要注意休养。待会儿我写会张药方,让人送药过来,你依着服用。”

“奴婢谢谢王妃。”元香一张清秀的小脸上溢满了感激之色。

沈云溪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龙九说道:“龙侍卫,我还要去一趟映月阁,这里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发现就让双儿来通知我。”

“王妃尽管放心,来之前楚含已将有关宁梦的细节告诉给属下,属下知道该怎么做。”龙九拱手恭敬的应道。

沈云溪向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另外,待会儿指派几人到映月阁。”见龙九应允后,目光掠过那端满脸不甘的静娴,然后对巧玉说道:“巧玉,我们走吧。”说完,便朝厅外走去,巧玉安抚的拍了拍元香的肩膀,快步跟了上去。

但,刚走到厅门口,龙九阻止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王妃。”

沈云溪停下脚步,转过身,“龙侍卫,还有事?”

龙九健步走到她身前,抿头犹豫了下,方才说道:“其实,王爷本打算亲自过来的,可,刚出书房,就闻军中有急事处理。所以,就只得委派属下过来。”

闻言,沈云溪不禁轻笑一声,问道:“这是王爷让你说的?”

龙九微一愣,然后才应道:“是。”

沈云溪点了点头,随后强忍着笑意,对他说道:“可是,你们别总是以军事为借口可好?”

这话,龙九先听了有些不明,但随之想到大婚当日,王爷没有出现在府前迎亲,楚含用的便是军中有急事这个借口。

而,此刻,他又提军中急召,也难怪王妃会有如此反应。

想着那日王爷那般对她,龙九心中不禁有些尴尬,然后解释道:“王妃,这次是真的,不是借口。”

沈云溪紧抿唇瓣,嘴角含笑的点了点头,“呃,真的?我知道了,那我现在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龙九微皱眉头,虽说知道了,可他怎么看王妃也没相信他的话,但他又不能让王妃不走不是?

是以,他说道:“属下恭送王妃。”

望着龙九有些纠结的模样,沈云溪很想大笑,不过,最后她也只抿着笑转身走出了映月阁。

外面,秋风徐徐,一路走过,间有几片微黄的树叶缓缓垂落,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后最终飘落在地。

巧玉看着沈云溪仍旧有些好笑的神情,她想了想,说道:“王妃,其实奴婢觉得龙侍卫没有说谎。”

沈云溪转过头,讶然的看着巧玉,“外面的人都说他凤轻尘有多令人生畏,何以你还会为他说话?”

“奴婢觉得王爷没有说谎的必要。”巧玉又想了想,说。

沈云溪闻之,停下脚步看了巧玉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只轻勾了下唇角,并未做其他评价。

巧玉有巧玉的想法,她有她的己见。她不会去评判她的对错,当然也不会将昨夜凤轻尘对她说的那一番话语对她说。

如果没有昨夜的事情发生,或许此刻她也会同她一样的想法。更或者说,没有昨夜的事,龙九今天也不会出现在映月阁。至于,凤轻尘到底心存何意,她猜不透,也不会绞尽脑筋去想,那般只会为难自己。因此,她只会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只是,沈云溪没想到竟会在映月阁看见理应去军营的凤轻尘。

很快的,两人便到了映月阁。

显然,这映月阁的丫环比静雅苑的有眼力得多,那蓝衣丫环见沈云溪两人走进,便立即快步迎了上来,对沈云溪欠身道:“奴婢采莲见过王妃。”

沈云溪微点了点头,说:“去叫你家小姐出来。”

采莲回道:“王妃,我家小姐前两天受了伤,现在抱恙在身,面色不佳,唯恐出来惊扰了王妃。”

这番说辞听着倒颇为顺耳,想来在她来之前便已想好了。只是,她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见羽蝶,若就这么走了,岂不浪费羽蝶这一片故作悬疑的心思。

沈云溪说道:“不碍事,你只管请她出来便是。”说着,不等采莲再话语,便径自踏进了大厅。

见此,采莲只得转身去了内室。

两人在厅中坐了一会儿,羽蝶就在采莲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另一个丫环,脸色有些苍白。

羽蝶缓步走到沈云溪身前,微撩起敞袖子时许是拉扯了臂上的伤口,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紧蹙眉头,虚弱的向沈云溪行礼道:“羽蝶不知王妃前来,没有出来相迎,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第二十五章 心怀诡计

沈云溪并没有立即让羽蝶起身,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她露出来的手臂上,只见那左手臂上缠裹了几层厚厚的纱布,纱布上,斑斑血迹,艳红得刺眼。

在来的途中,沈云溪以为羽蝶应该是一个长相有些刻薄的人,眼下见了,竟是如此娇滴模样,倒是很难与巧玉口中那经常打骂,拿丫环出气的主子联合起来。

她掀目道:“起身吧!……看来羽蝶姑娘倒真是伤得不轻呀。”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很好奇,羽蝶姑娘是怎么受伤的?竟会伤得如此重!”

羽蝶站起身,吃痛一声,轻咬了下嘴唇。见此,亚楠赶紧在一旁替她解释道:“王妃,是前天晚上小姐在裁剪衣裳的时候不小心被剪刀划伤了。”

“哦?倒是没想到羽蝶姑娘竟会裁剪衣裳。”沈云溪挑眉说道,但,显然,这话她不过也只是随意一说罢了,并没有让羽蝶回答的意思,然后她又似兴趣颇浓的问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剪刀才会划出这样重的伤来?”

羽蝶皱眉,脸色微变,语带不满的说道:“王妃这么问是何用意?难道是怀疑羽蝶说谎不成?”

沈云溪唇角微勾,并未否认羽蝶的话,只说:“我倒是会点医术,不介意的话过来让我看看?”

听此,羽蝶急忙回道:“今晨已经传过大夫来瞧过了,只叮嘱说多休息便是,其他没什么大碍。就不劳王妃费心了。”但,她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了。似否得太快了,反倒让这位主子更要较真。

只是,她不知沈云溪的个性,她既已提出,又岂非有这样算了的道理。

只见她浅笑着道:“不费心,只瞧瞧罢了。”末了,不等羽蝶再言语,便对亚楠说道:“扶你家小姐过来,让我瞧瞧。”

显然,羽蝶两人并未料到沈云溪竟会如此执着,不禁面面相觑,羽蝶脸上更是一脸的沉色,极为不愿。但一时又不知如何拂了她的意,只踌躇在原处。

见此,沈云溪脸上笑意收起,合着青瓷盖碗,也不看她们,只缓缓问道:“怎么?难道伤处瞧不得么?莫非你的伤有隐情不成?还是说……”

她抬头冷冷地扫视了羽蝶一眼,说道:“你的伤根本就与宁梦的死有关?”话,终是说到了宁梦的身上。

羽蝶慌忙否定道:“王妃这话说得严重了。宁梦遇害的时候我因受伤一直待在映月阁并未出去,我又怎会与她的死有关。”

“那为何不让我瞧你臂上的伤?有道是: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既然没有任何隐情,让我瞧上一眼又何妨?”沈云溪追问道,半点不给羽蝶后退的余地。

“本王也想知道你到底受了什么伤却不让人瞧的。”

突然,凤轻尘阴沉的声音自厅外传来,抬眼,就看见他着一袭玄色长袍在众侍卫的簇拥下,神情冰冷的走进大厅。待目光落在沈云溪身上时,面上的冷色略有减缓,他说:“王妃心中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尽管查。本王也想知道这王府平时里都有些什么人在背后那兴风作浪,仗势欺人!”

说着,尖锐的眼神投向羽蝶的身上,令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肩膀。

而沈云溪侧眼看着凤轻尘姿态优雅的在她身旁的座椅上坐下,目光似有疑虑。

方才在静雅苑,龙九不说军中有急事吗?为何这会儿他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又如她之前她心中所想,龙九的话也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虽然心有疑问,但她却并不打算去探知。

然后,沈云溪收回视线,站起身,沉步走到羽蝶身前,淡冷的眼神投向她,语气生冷的对她说道:“羽蝶,我不妨告诉你,在你出来时,看见你左臂上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已怀疑你并没有真正受伤。我方才那般问你不过是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却不想你丝毫不领情,既如此,我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沈云溪此话一出,羽蝶顿感震惊,她道:“为什么?”

言语间,神情上皆带了些许的气愤与不甘,她那般用心算计,但却只一眼便让人瞧去了根本,她又如何能心平气和。

沈云溪淡淡一笑,说:“你太心急心慌了,又或者说你太轻敌了。”

然后,执起羽蝶的左手,轻蔑的瞧上一眼,继续说道:“如果我是的话,我会仔细缠裹好纱布再出来,而不是像你这般,整个纱布都浸满了血迹。正常人受了伤,伤口在经过包扎后,血迹只会堆叠在纱布上,而不是散成一片,若是如此,那只能说整个手臂都受伤了,但你又说只是划伤,那便不会如此了。至于,这真正受伤的人……”

说到这,沈云溪顿了顿,放下羽蝶的手,说道:“应该就是你这位丫环了吧。”说着,便将目光投向跟羽蝶一同出来,脸色苍白一直未说话的丫环身上。

然后,大步走到她身前,拉起她左手衣袖,果然,她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伤上还泛着红色的肉,令人看了只觉触目惊心。

许是被沈云溪这般一抓,触碰到了她的伤口,痛得她惊叫一声,面上更渗出丝丝冷汗。

“来人!扯下她臂上的纱布!”见此,凤轻尘冷声吩咐道。

“是!”

侍卫听令,然后神情肃寒的步到羽蝶身前,拉起她的衣袖,一把扯下她臂上的纱布,便见她臂上完好无缺,半点没有伤痕。

顿时,凤轻尘眸中波涛翻滚,阴冷的眸光直刺向羽蝶:“这些你作何解释?!”

羽蝶早在沈云溪说出那一番论言时就已吓得不轻,此时,见凤轻尘这般质问,更是心感惶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的爬到他的跟前,胡乱的解释着:“王爷饶命呀,羽蝶并非有意想这么做,只是这几日来被宁梦的事搅得浑噩不堪,唯恐将她的死牵扯上我,所以羽蝶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以避开杀害她的嫌疑。”

第二十六章 难逃罪责

“可是我真的没有杀宁梦,求王爷饶命。”最后,羽蝶趴跪在地,微颤着身子请求着。

但,下一秒,她便被凤轻尘决绝的一脚踢了出去,半点不留情面。羽蝶猝不及防,嘭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痛声连连。

亚楠见此,立即跪倒在地,替羽蝶求饶着:“王爷,小姐虽有万般不是,但还请王爷看在往日小姐一心伺候王爷的份上,饶过小姐这一次。求王爷了!”说着,趴在地上磕起头来。

磕头声,直嘭嘭嘭作响,顷刻间,额上便渗出鲜红的血迹,触目心惊。

沈云溪唇角微勾,含了几许讥讽之意,想她羽蝶虽然可恶至极,但身边却有亚楠这么忠心的丫环,这倒是她的福气了。

只是,亚楠此举太过愚忠了,想他凤轻尘是何许人也?岂会是在这般时候听信他人之言的,更何况她不过这王府里一个丫环而已。

果不其然,沈云溪刚思及此,就见凤轻尘黑眸微眯,冷冷的扫视一眼磕头不止的亚楠,训斥道:“这里岂是你一个小小奴婢开口说话的地方。愚蠢!”

旋即,沉声吩咐:“拉她下去!掌嘴!”

“是!王爷!”侍卫颔首领命将亚楠拉了下去。

羽蝶狼狈的坐在地上,听着厅外亚楠呜呜呜的哀嚎声,或许是心有不忍,又或者是想到待会儿自己的悲惨下场,她顿时泫然泪下。

沈云溪睥睨着她,淡淡的说道:“现在后悔是不是已经为时晚矣了?”

羽蝶抬头,止住泪水,然后哽咽的回道:“我知道今天这件事我难逃罪责,但宁梦的死真的与我无关,请王爷彻查。”

沈云溪开口问:“既与你无关,你又为何故弄玄虚,做出今日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羽蝶并未及时回答,只小心翼翼的望向凤轻尘。

凤轻尘神情阴郁,眸光薇眯,凉薄的唇缓缓开启,“还不快说来!”

羽蝶咽了咽口水,懦懦的说:“其实,在宁梦遇害当晚,她因为不小心摔碎了我最喜欢的首饰盒,所以我……”

说到这她又停了停,见凤轻尘锐利的目光逼迫过来,她又赶紧说道,语带颤音:“我便狠狠的骂了她一顿,还……还重重的体罚了她,然后将她赶出了映月阁。但是我真的没有要杀她,也没想到她竟会在那晚死了。请王爷王妃一定要相信羽蝶。”

闻言,沈云溪顿感心下鄙夷,问道:“既如此,大可直接道出原委,又何需伤人身体,连累无辜人士?!”

她尾音刚落,巧玉便倾身在她耳旁说道:“王妃,你有所不知了,在王府一直有一则明文规定,但凡府中之人不能私下殴打他人,一经发现,轻者重打二十板,重者移交刑部,关押入狱。”

沈云溪侧过头,微皱了眉头,并非有所疑虑,只是没料到凤轻尘竟会定下如此规定,如此说来,这瑞王府相较于其他皇亲贵胄之家要人性许多。

兴许,是因着他身为将军一职的缘故,凡事都要讲究制度,讲究体罚。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只不过,羽蝶此举却太过莽撞,若她按兵不动,她或许什么事也不会有,但现在,怕是要吃一顿好苦头了。

正思索间,就听凤轻尘清冷的对羽蝶说道:“你可还有话说?”

“没有了,羽蝶该说的都已说了。”羽蝶面如死灰的摇了摇头,想来她已为她有什么样的下场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凤轻尘一声命下:“来人!将她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再移交刑部处置!”

如此处罚,算是重惩了吧。

众侍卫听令,立即向前便要拉起羽蝶向外走去,但却被沈云溪阻止了:“慢着!”

凤轻尘抬起头,看向沈云溪,淡声问道:“王妃还有要说的?”

沈云溪点头,“有些事我还得问一问。”然后,转头,看向羽蝶,问道:“你说你没有杀宁梦,可还有其他证据?”

她虽说并非她所杀,但有些事在静娴那边传来消息之前她还需仔细询问一番。

羽蝶不由得苦笑,“虽然我平日里对宁梦很是苛刻,但却并未到要杀害她的程度。”她停一停,看了一眼那受伤的丫环,说道:“那一晚我打骂她将她赶出映月阁后,便一直留在屋中,并没有出去,这一切亚婷、亚楠都可以为我作证。”

沈云溪询问的望向亚婷,亚婷点头道:“是的,王妃,奴婢可以作证,小姐她并没有说谎。”

沈云溪颔首,她现在已受到惩罚,想来也没有再说谎的必要。况且,亚婷刚因为她受了如此重的伤,也立正她,想来她当真是没有说谎了。

羽蝶见她不再说话,便对身旁的侍卫点点头,示意他们带她离去。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亚婷说的吗?”沈云溪轻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羽蝶止住脚步,回转过身,望向亚婷,好一会儿,她才声音沙哑的说道:

“这些年,你们在我身边受了不少苦头,今天亚楠因为我挨了打,你因为受了伤,宁梦虽不是因为我而死,但往日里没少受我的打骂。以前我自命不凡,心高气傲,直到刚才亚楠为我求情,我才恍然觉醒,原来,我才是最低微的那一个。”

她顿了下,无奈的道:“对你们,现在我也唯有亏欠了。”

“小姐……”听了这些话,只顷刻间,亚婷便声音哽咽,可想而知,她的心思有多单纯了。

羽蝶轻笑了下,然后将头转向凤轻尘,擒着泪光的眼里是掩不住的情意绵绵,她轻语说道:“王爷,羽蝶有些话想跟你说。”

“说吧。”凤轻尘并没看羽蝶一眼,只垂眸拨弄着身旁桌上的茶盖,面无表情的应着。

“今天羽蝶有这样的局面,其实跟王爷脱不了干系。”

听了这样的话,凤轻尘指间的动作骤然停下,如墨的眼终是看向了羽蝶,浑身散发出的那股寒意,令人冰冻三尺。

若是往日,亦或者前一刻钟,看见这样的凤轻尘,羽蝶都会心生惧意,只是,此刻,她却异常坦然,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望着他,无视他的怒意,继续说道:“兴许这样的话,王爷并不爱听,可羽蝶还是会说。”

第二十七章 浮生如梦

“王爷可知道,从被带进王府看见你的的那一天起,我心里都怀揣着一个梦。梦中有我,有你,于夜深人静时相聚在阁中,吟诗对饮,笙歌艳舞,待情到浓时, 相拥而眠。”

羽蝶眼中闪着明亮的色彩,那是对记忆中对梦的无限憧憬和向往,旋即,失了原有的色彩,变得黯淡无光,她说:“可是,随着时间渐去,这些梦渐渐的演化成了泡沫,最初你虽来阁中,却不过只是小酌,听听琴声,从未在那位姑娘的房中留宿过一晚。”

“渐渐的你好似望了我们的存在,连坐上一坐也成了奢望,让我们独守闺房,了无乐趣,兴许是因为心有不甘,亦或是害怕他人的嘲讽,为了使自己不那么狼狈,唯有拿身边的丫环出气,以彰显自己的威严,只是……”

说到这儿,她停一停,浑浊的眼神看向沈云溪,然后再望向凤轻尘,他眼中的寒意虽已散去,但蕴藏在眼底的神色却更让人觉得讳莫如深,脸上神情平淡,让人看不出情绪,更别说有一星半点的软化迹象。

见此,羽蝶唇边不由得溢起一抹淡淡的笑,却满是苦涩,她继续说:“只是,到今天我才清醒,才明白。每个人的命运都不同,有的人,有的物注定了不属于你,就算你再怎么想再怎么做都无济于事,也许到最后不但没有得到你想要的,连最初拥有的都失去了。”

“小姐……”亚婷被她眼中所露出的悲凄狠狠的撞了一下,不禁替她有些担心,泪,逐渐模糊了眼眶。

她虽对她不太好,但说到底,她在她身边那么多年,主仆情谊是有的,而她常看见她对镜哭泣,她心中所受的她都明白。此刻听了她这一番话,免不了流了泪。

羽蝶只对她淡淡一笑,然后便又转回了头,“所以,王爷,如果你无心对待我……她们,何不早些放她们离去,这样于你,于她们都是一件好事。”

她,已经不在他的释放之内了,因为她下半生恐怕就在牢中度过了。她不会强求她再饶恕他。

既然她做错了事,她就应该承受相应的惩罚,否则,一辈子她心难安。所以,眼下这个结果,其实也并非一件坏事。

至少,她的心解脱了。

“好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王爷,您保重!我走了。”说完,最后一次深深的看了一眼凤轻尘,深呼一口气后转身离开了。

转身的那一瞬间,泪,似宣泄般从眼眶中决提而出。

为他,为自己,就再这样放肆一回吧,出了映月阁,出了王爷,就再也没有这机会了。

望着羽蝶远去的纤柔身影,沈云溪忍不住哀叹一声,说到底,不过是难逃一个‘情’字。而她这教训虽受得有些重,但终究从那沉醉的梦里清醒了过来。并不晚矣,兴许以后还有回旋的余地。

今天,她虽是第一次见她,但从她羽蝶的言语里,眼神里,她都能深刻的体感觉到她对凤轻尘的那份爱,直到离去前还那般执着,也可以说是难舍弃吧。

想她羽蝶说了这么多,凤轻尘却没有说一个字,她只能说羽蝶爱错了人。或者换句话说,遇见凤轻尘原本就是个错误,爱上他这样一个不懂爱的人,不管谁爱上,恐怕到最后她唯有悲剧收场。

转而想到她话中的梦,沈云溪又一声轻叹,想来这并非她一个人的梦,而是这天下女人所有的梦。

一个女子,尤其是在生在这古代的女子,一生中并没什么大志,所求所愿的不过是所盼望的那个人,真心实意的对待她,给她幸福。虽然不凡追求荣华富贵者,但她们最想的恐怕还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沈云溪回头看向那端自始自终未说一句话的凤轻尘,淡声说道:“王爷,天下女人心,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既然你无心待她们,那为何不如羽蝶所说,放她们离去,让她们去寻找她们的良人呢。”

凤轻尘转眸望向沈云溪,仍带寒意的眼中多了几许探究,他说:“那么你呢?”

沈云溪狐疑的看着凤轻尘,一时并未明白他这话是何意。

凤轻尘唇角微抿,坐直身,说道:“你说天下间的女人的愿望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那么你呢?你可曾想过去寻找属于你的良人?”

沈云溪怔住,凤轻尘会反问她这个问题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如此美好的愿望,她当然也是想的,只是……很多事很多人并非你想就能得到的,有的人一生中也唯有这个愿望,但越是如此,就越难以实现。

沈云溪缓过神,说道:“王爷,我既已奉旨嫁入瑞王府,我便会恪守本分,绝不心怀异心。而那些曾经所愿所求的都会埋在心底,当是对往事的祭奠。除非……”她顿一顿,没继续往下说。

凤轻尘剑眉微微挑了一下,问道:“除非什么?”

沈云溪一瞬不瞬的看着凤轻尘,并未立即回答他的话,神情似有犹豫,然后微微抿了下唇瓣,方才回道:“除非王爷休了我。”

若你休了我,那些心中曾经有的念头方可拿出来,一一释放。

“你说什么?”凤轻尘的声音冷得刺骨,双眸就像一把利剑,直逼向沈云溪。

沈云溪轻笑一声,淡淡的说道:“王爷没听清楚,就当云溪没说吧。”

这话,她不过也只是说说罢了,在大婚那天,她就知道他不会休她,至少现在不会。

她为何会如此笃定,还是因为新婚当晚他在看向她时,自他眼中迸射出的那抹沉重的恨意。

虽然昨晚他澄清说,他对她心怀愧疚,而今天也是处处袒护她,但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那抹恨来得无缘无故,这背后定是有原因,有故事的。

凤轻尘双手捏得关节发白,浑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好半响,他才从唇间挤出几个字来:“沈云溪,你好样的!”

他阴沉的声音,像从地狱里溢出来一般,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第二十八章 诸多狡辩

巧玉在一旁不禁为沈云溪捏了一把汗,方才她那句话,也着实令她大吃了一惊。

可沈云溪面上仍旧风轻云淡,似乎凤轻尘刚才的话并非是对她说的一般。她非但对此不以为意,心中反而因看见他眼中喷出的愤怒而生出几分兴奋来。

不过,她觉得此刻她不应该只顾着自己乐呵,应该说些话来配合一下他的怒焰,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厅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想着或许是静雅苑那边有消息传来了。

一转身,果然就看见龙九带着几人疾步走进大厅,当他看见高座上的凤轻尘时,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想到凤轻尘竟会出现在这映月阁。

只一瞬,他便缓过神来,拱手道:“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此时,凤轻尘已自沈云溪身上收回了愤怒的目光,轻嗯一声,道:“有线索了?”

“是的,属下正是为此事而来。”龙九点头,然后从身后一侍卫的手中接过一包裹,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这些是在静雅苑搜到的,你看里面有没有你想要的?”

说着,将那包裹交到沈云溪手中,“另外,未免王妃再跑一趟静雅苑,属下将静娴也带了过来。现在是否要唤她进来?”

沈云溪打开包裹看了一眼,拿出其中一蓝色的药瓶,打开嗅了嗅,然后盖上放回包裹中,方才抬眼对龙九说道:“带她进来吧。”

“是。”龙九领命,转身出了大厅。

“王爷,你来审问吗?”沈云溪回转过身,对凤轻尘问道。

凤轻尘微微抬头,冷觑了沈云溪一眼,说:“案子既然已经交给你了,就全全由你负责。”

好吧,算她多此一问。

沈云溪点头,拿着包裹,在凤轻尘对面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刚坐下,静娴就被龙九带了进来。

只是,身后还跟着一瘸一拐的元香,双儿在一旁搀扶着她。

沈云溪微蹙了眉头,问道:“怎么不回房休息?”巧玉在一旁点点头,附合的说道:“是啊,元香,你腿上还有伤呢。”

元香对沈云溪浅浅一笑,回道:“王妃,奴婢想来看看。”顿了顿,转眸看了眼静娴,“她毕竟是奴婢的主子。”

沈云溪抿了抿唇角,然后点头,道:“双儿,好好扶着元香。”

“是,小姐。”双儿应允着,小心的扶着元香站在了一旁。

沈云溪转眸,看向静娴,指着桌上已经敞开的包裹,包裹里装的是各种药瓶,对她问道:“这些是龙侍卫从你房间里搜出来的,可都是你的东西?”

静娴惶恐的看了一眼那端静坐的凤轻尘,眼含泪珠的说道:“是!这些药瓶都是我的。”随即话锋一转,急急的否认道:“可是,里面装的都是治疗内外伤的药,并不是什么毒药,宁梦不是我毒死的,我真的没有加害她。”

沈云溪唇角微微上扬,含了几许嘲讽,“没有?……既是没有害她,那你怎么知道她是毒死的?有关宁梦的死因,我除了告诉了楚管家,其他人一概不知。”

停一停,向静娴逼问道:“可你却知道了,你若非害人者,那你又是从何得知的?”

说着,不等静娴回答,沈云溪又对凤轻尘问道:“请问王爷,楚管家除了向你说过宁梦的死因,可跟你说过他跟其他人也讲过?”

凤轻尘淡淡的看她一眼,没说话,显然,他还在为她之前的话生气。

见此,龙九立即回道:“王妃,楚管家说有关宁梦的死因王妃曾叮嘱过他,所以,除了王爷和我们几兄弟,其他人并不知道宁梦真正的死因。”

沈云溪回转过头,对静娴问道:“这你如何解释?”

“我……”静娴惊慌了一瞬,脸色苍白了一片,随即强辩道:“是…是昨晚,有人潜进静雅苑,射了一枚飞镖到我房间,飞镖上写着宁梦是被毒死的。”

“那飞镖呢?现在在何处?”沈云溪淡冷的追问道。

“今天早上起来,已发现不知去向了。”静娴心里大慌,说出的话,都带了些颤音。显然,这样的话,连她自己都有几分不信。

沈云溪抿唇,嘴角浮出几分嘲弄,“这样的话说出来,你觉得有人信吗?”

静娴猛的一颤,兴许也方觉这般说辞着实难以令人相信,旋即,她用力挣扎开侍卫的钳制,急奔到凤轻尘身前,一个扑爬,双手攀住了凤轻尘的袍摆,泪眼盈眶的祈求道:“王爷,你不要听信她的话,她这是在伺机报复,她不满前晚妾身顶撞她,无视她,于是,才设了这个局来污蔑妾身!王爷,你一定要为妾身主持公道,还妾身一个清白。”

凤轻尘低垂下眸,墨黑的眸打在静娴身上,如同一把利剑,刺得静娴浑身发抖。吐出唇间的话,更是冷厉无情:“有没有污蔑你,难道本王分不清吗?还需你还教本王?!”

不等静娴话语,下一秒,他便又冷喝道:“来人,给本王拖开她!”这一次,他动都不动她一下,好似怕脏了他的手脚。

侍卫向前,一把将静娴从凤轻尘身前脱离开去,静娴一边挣扎着,一边哽咽的喊着:“王爷,你不能这么对妾身!不能……”

凤轻尘厌恶般的抖了抖方才被她攀过的袍摆,唇中吐出几个字,气势惊人:“能不能岂是你一个贱妾说了算的。”

“妾身没有……没有……”静娴脸色苍白的摇头否定着。

沈云溪从桌上的药瓶堆里拿出一蓝色药瓶,起身走到静娴身前,冷凝着她说道:“这里面装的毒药与宁梦体内所中的毒一模一样。你曾扬言说不会放过宁梦,这是有人证的,而这瓶毒药便是物证。你若还说宁梦的死并非你所为,那……”

说到这儿,沈云溪顿了下,然后一把拉起静娴的手,质问道:“那你手掌的伤,你又如何解释?!”

静娴慌张的看了眼手掌处的伤痕,脸色更加惨白,话不连贯的强解释着:“是昨天不小心割伤的。”

看着静娴恐慌无助的神情,沈云溪唇角微勾,再次露出嘲讽的笑,说道:“这些话说出来,连你自己都不信,难道还希冀我们相信吗?!”

第二十九章 辗转反侧

“另外,有人说你在宁梦遇害当天,约了她去小湖边见面。所以,其实那天晚上你是借故将元香支开,然后端着点心去了小湖边,宁梦原本满心欢喜的以为你是去跟她道歉的,却没想到你竟将她毒害,正想将她投入湖中时,元香却恰巧在那时出现了。”

“你担心事情败露,所以你才会那样愤怒,喝斥她,以至我出面阻止时,你也是满心的戒备,然后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你假意离开,然后趁着我们离开后,你再返回去,再次将宁梦的尸首投入到湖中。静娴,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沈云溪冰冷的话令静娴呼吸一窒,身形不支的晃动了下。

额上,手心里,渗出一层层冷汗来。

元香在一旁看着心下不忍,想向前扶住她,却被巧玉一把止住了,回转过头,巧玉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贸然行事。

之前亚楠为羽蝶求情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她不过一小小丫环,说话没有半点的分量,能想能做的,唯有在心中替她们祈祷。至于其他,只能强压在心底。

元香抬头看向凤轻尘,他的神情,出奇的酷寒。

微叹一口气,终将踏出的脚步收了回来,站在了原地。

“静娴,人证物证聚在,你无从狡辩。既然做了就别不承认,不然,你所受的罪只怕会更多。”沈云溪冷言相劝。

静娴缓缓坠落在地,她跪趴在地上,面如死灰。

泪,止不住的簌簌往下掉。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明白……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可是,现在……已经解释不清了。”

静娴仰着头,泪眼朦胧的望着沈云溪,“你说,这就是我的报应吗?报复我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可是,这样的报应是否太沉重了。”说到这儿,她沉痛的低下了头。

她心中有太多的委屈,可眼下,真的已经解释不清了。

静娴悲泣的捶打着地板,似在悔恨,口中语无伦次的说着:“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我是被……”可,冤枉二字还没说出口,便被元香阻止了。

元香松开抓着双儿的手,瘸着脚快步奔到静娴身前,忍着痛艰难的俯下身,扶着静娴的双肩,着急而关切的劝说道:“小姐,你就承认了吧。否则,那些苦头你可怎么受得了呀?”

“元香……”静娴抬头沉重的看着元香,然后一把抱住元香呜呜的哭着。

元香宽慰的轻抚她的后背,忍着哭声道:“小姐,你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呢。”

沈云溪垂眸看着她主仆俩,目光晦暗不明,面上平淡如常,看不出情绪。

许是哭够了,也许是觉得哭再多也无用。静娴止住哭声,缓缓松开元香,借着她的力微颤颤的站了起来,愤懑的看了眼沈云溪,然后望向凤轻尘,声音沙哑的说道:“王爷,妾身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即便妾身真的是无辜的,但妾身希望王爷看在这些年用心侍候你的份上,能对妾身从宽发落。”

凤轻尘掀目看她,冷哼一声,道:“大多凶手往往在被查出真相时说自己是无辜的。现在东窗事发,想求本王轻饶你?……妄想!”

后半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

静娴心颤抖得厉害,她似乎想得太好了。

这时,龙五疾步从外走进,径自走到凤轻尘身前,俯身在他耳边话语,然后就听他冷声吩咐着:“你先去备马,本王马上就来。”

“是。”龙五领命转身出去,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的便是眼下情景了吧。

凤轻尘转眸看向静娴,一声冷喝:“龙九!先将这贱人押入大牢,待本王回府后再行处置!”

他的眼神,就像一头残暴的野兽,紧盯着静娴,仿若要将她整个撕成碎片。说完,便起身,拂袖而去。气势威严!

“来人!带她下去!”龙九沉声吩咐道。

身旁站守的侍卫立即上前,将静娴扣押,静娴挣扎着望着沈云溪说道:“我还有句话要对王妃说。”

龙九询问的看向沈云溪,见她点头,他一挥手,侍卫便将静娴放开了。

静娴微喘一口气,走到沈云溪身前站定,紧紧的盯着她,问道:“王妃,你相信因果报应吗?”

沈云溪淡淡的看着她,没有回话。

静娴瞪着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相信。所以我知道你下半辈子不会好过。别说我诅咒你,因为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导致的。若非你,我不会被冤枉成杀人凶手,所以我要是下地狱,一定会带上你的。”

说完,哈哈大笑着出了映月阁。

听着静娴近乎疯癫的笑声,看着她渐去的瘦小身影,沈云溪只紧抿唇角,并无其他异样。

但,双儿却有些为她担心,她走到她身旁,关切的说道:“小姐,你别乱想,她不过是因为不甘心被你查出她是凶手,所以才这样说你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沈云溪回转过头,看着她一脸的担忧之色,她笑说道:“我没乱想,乱想的那个人是你才对。”顿了顿,又道:“好了。折腾大半天了,回去吧。小姐我也饿了。”

说罢,转身向厅外走去,只是还未踏出大厅,她又回身,对巧玉说道:“巧玉,宁梦的事情到现在已经了结了,你也不用去碎玉轩了。这两天辛苦你了。”

巧玉微笑着回道:“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能找出杀害宁梦的凶手,奴婢也很高兴。”

沈云溪满意的点点头,看了眼她身旁的元香和亚婷,又说道:“那元香和亚婷就交给你照顾了。”说完,便转身再次离去。

回了碎玉轩,沈云溪用了膳就回房休息了。

这一睡,便睡到傍晚时分。

待到真正睡觉时间时,她却没了睡意,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想着白日里,在映月阁与凤轻尘所发生的那点小摩擦,想着在那之后连看她一眼都觉得碍眼的神情时,沈云溪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何曾见过这样的他,如此模样倒有几分小家子气了。

正思及此,沈云溪陡然察觉一股危险气息直逼她心头,下一秒,一抹黑影破窗而入。

几乎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间,沈云溪便坐立起身,从袖中掏出银针,果决的‘咻咻咻’几声向来人射去!

第三十章 强势如她

黑衣人刚落地,抬眼便迅猛向他刺来的银针,黑眸忽的一眯,旋即,凌空侧翻,及时的躲开了银针的袭击!

他刚定住身,一把短剑便危险的横在他的脖子上,他微侧过头,淡淡的看了眼脖间闪着寒光的短剑,然后抬起头,他说:“那天没能杀得了你,当真有些可惜。”

沈云溪轻笑一声,说道:“我也觉得。”

“你有这手准备,是早已猜到我今天会来?”黑衣人唇角微勾,带了几许嘲讽。似自嘲,又似嘲笑沈云溪。

沈云溪抿了抿唇角,说:“不是。只不过以为你不会那般容易放弃,所以时刻提防着。”

然后,看了眼手中的短剑,继续说道:“不过,过了今天我就不需要提防你了。”

这话的弦外之音,黑衣人听了个透彻,随即,眼底划过一抹暗茫,掀目看她,冷声道:“可惜,你太低估我了。”

话音刚落,沈云溪便觉得手腕一麻,她还来不及反应,手中的短剑瞬间便落入黑衣人的手中。

沈云溪心下一慌,神情戒备的盯着黑衣人,黑幕中,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萦绕在周身的那股危险气息却那么浓烈。

下一秒,她便觉脖间一凉,垂眸,就看见方才还架在他脖子上的短剑,此刻已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怕了吗?”他嘲弄的问。

沈云溪嗤的一下笑了,掀目看他,从容不迫的说道:“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多余了。”

黑衣人闷笑一声,似是早已料到沈云溪是如此态度。

然后,短剑自她的脖间移开,顺势而下,挑起她颈间的细黑绳子,顿时,玉佩从衣缝蹦出,黑衣人淡淡的扫一眼后,对她说道:“你不妨告诉我这玉佩的来历,我或许不会杀你,不但今天,往后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沈云溪垂眸看了眼玉佩,掀目对黑衣人说道:“就这么容易?”言语间透着几分不信。停一停,她又问:“还是说,其实你今晚的真正目的是它?”若是如此,那说明这玉佩对他定是重要至极的了,否则他也万不会说不杀她的话。

掩藏在黑色面巾下的唇微微上扬,笑说道:“不愧是沈大小姐,一猜击中。”

既然,她已经猜中他此次开的目的,再对她指剑威胁似乎就显得多余了。是以,说话间,他收回了短剑。

沈云溪暗自松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便要去取烛火,她可不愿意在看不见情况下,与他对话。这样,她就被动了。这感觉她不喜欢。

但显然的,黑衣人已猜到了她的想法,他出声阻止她说:“不用去取灯了。你只要回答我了,我立马就会离开。”

沈云溪停下脚步,微侧过头,对他霸道的说道:“可是我还有其他话要说。”说罢,不再理会他,回头取了放在桌案上的火烛来。

‘嗤’的一声响,火烛点燃,屋中顿时晕染出一片昏黄的光亮。

沈云溪拿着烛台在桌旁坐下,抬头对站在那端的黑衣人问道:“你以前认识我?”但,想想似乎又不对,她又掏出玉佩对他说道:“或者说,你认识的是这枚玉佩?”

黑衣人似乎不愿多说,只冷声道:“你不要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其他的不必多问。”

沈云溪紧盯着他,并没急着回他的话,半响后,她突的一声笑,开口道:“你不用故作深沉,你不想我多说多问,其实是以为我在拖延时间,然后等龙九他们进来将你抓住。是不是?”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我既然敢来,就说明我有万全的准备。上次龙九只是险些胜我,今天凤轻尘并不在府中,龙九他未必有机会打过我。”

果然有准备,连凤轻尘不在府里他都知道。看来,他果真并非泛泛之辈。

想来,她并没有多废话的余地了。

“好吧。我就实话告诉你。”沈云溪点点头,撑着手站起身,正面对着黑衣人,说道:“这枚玉佩既然带在我的身上,就已说明是我的。自打我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它就一直带在我的身上。”

闻言,黑衣人并没有说话,只垂下了眼睑。

沈云溪继续说:“其实,这个答案你已经知道。只是,你不甘心,不甘心这枚玉佩竟会是我的,因为它对你的重要性,你不能杀我,可若不杀我,你又觉得轻饶了凤轻尘,又过不了自己报复他的那道坎。所以才会潜入王府来问我。为的只是给自己一个名正言顺不杀我的借口。”

黑衣人抬起头,对她说道:“刚才我的话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他语气平淡,并无半点嘲讽或其他。

“如此说,我都说对了?”沈云溪浅浅一笑,道:“那么这玉佩跟你到底有什么渊源?”抱歉她并非这身子的主人,以前的事她可是真的不知道的,唯有问他了。

“……”黑衣人正欲开口回她话的时候,门外突传来双儿的敲门声,“小姐,你睡了吗?”

黑衣人回头看了门外一眼,然后对沈云溪轻声说道:“我改天再来找你。”说完便跳跃出窗,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看着微动的窗户,沈云溪抿了抿唇,转身打开房门。

听见开门声,双儿转过身来,“小姐,我以为你睡了呢。”

“有事?”沈云溪简短的问。

双儿点头,“小姐,明天就是回门的日子了,王爷明天会陪我们回去吗?”

沈云溪微微一怔,被宁梦的案子忙得,险些忘了这重要的日子了。

只是,凤轻尘陪她回去?

呃……想着在映月阁时,从她说了那句话后他便没再正眼看她一眼,还有他漠然离去的身影。想来,他应该不会陪她回去的吧。

即使没有这一幕的发生,他都未必跟她回去。

回过神,沈云溪对双儿说道:“不管他去不去,我们都要回去。明天你早些准备,我们早点回去。”

“好的。那我就不妨碍小姐休息了,我回房了。”双儿点头应允,然后转身离去。

沈云溪关上房门,躺回床上,掏出玉佩,紧紧的盯着它,其实,最后那问题,她也不过随便问问罢了,毕竟她并非这玉佩真正的主人,有些事她并不那么在乎。只是,出于好奇,问问而已。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事情,她皱了皱眉,寻思一番后收起玉佩,闭眼休息了。

这玉佩她得好好保管着,或许以后能用得着它的地方。

话说那黑衣人出了碎玉轩后,并没有马上离开王府,他躲过守夜的侍卫,向后院而去。

第三十一章 背后阴谋

夜色弥漫,黑幕一样的天空点缀着点点星光。

黑衣人似乎对王府很是熟悉,一路轻巧的躲过守夜侍卫的巡查,来到了后院。这里是王府丫环所住的院落。

他跃过高墙,小心谨慎的躲在院中一大树后面,然后朝正堂方向吹了两声响哨后便再次翻身过墙,迅速离开了。

几乎在黑衣人翻墙离开的瞬间,身后正堂的房门便吱呀一声便打开了。

借着点点星光,她谨慎的向四周探了探,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她快速出了后院。

夜色下,她走得极快,但隐约的能看见她走得并不那么平稳,脚有些拐,不难看出她就是早前腿部受伤的元香。她一路小心的到了湖边。

隐蔽的假山后,黑衣人早已等在那,元香沉步上前,神情严肃的拱手道:“属下见过少主。”

黑衣人轻点头,冷问道:“今天,沈云溪有怀疑你吗?”

元香站直身,听了他的问话抿头想了想,说:“应该没有。她没有怀疑到我身上的理由。这还多亏少主的细心安排,让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静娴,她虽然无辜但百口难辩。”

黑衣人无情的哼了一声,冰冷无情的道:“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若非她平日里对你苛刻,我也不会让她成为你的替罪羔羊。”

原来,杀害宁梦的真正凶手竟是与她有几分姐妹情的元香。当真,人是不可小觑的。

黑衣人说话间,元香眼底划过一丝狠戾,想来她也觉得静娴遭此一劫是理所应当,或者死不足惜。

旋即,便听黑衣人冷酷的说道:“明天是沈云溪回门的日子,你趁此机会将静娴除去,彻底的断了她的后路。”

“是,少主!属下知道怎么做!”元香斩钉截铁的应道,随即,话锋一转,问:“那王妃那边我该怎么做?”

闻言,黑衣人黑眸微微眯起,说:“你既称她为王妃,就当她是主子。一心一意的对她,万不可再对她有杀害之心。”

元香心下狐疑,不明白为什么少主对王妃的态度前后不一。

她唤她王妃不过是习惯使然,并无其他深意。虽然沈云溪在静娴面前两次救她,她自是心存感激,但同时她也清楚自己的身份,若是少主下令杀她,她是万不会为了这份感激而违背少主之令的。

所以,对沈云溪的那点恩德,她想着她唯有下辈子再还了。

前日,少主还下令要想尽办法取她性命,可今儿却改了话。对此突来逆转,她难免觉得有些不明白了。

黑衣人显然看出元香心底的疑问,说道:“你只需要这么做就行了,其他的无需知道。”

“我知道了,少主。”元香应道。她虽心中好奇,但既然少主无心多说,她也不便多问,当然,对这个命令她自是感到欣喜的,毕竟不用再为杀沈云溪而心存愧疚了。

黑衣人点头道:“在下手之前,最好确定形势,以免暴露了身份。方才我虽说不能杀害沈云溪,但她也并不简单,在她面前你应小心行事,或者尽量避开她。”

“这些我都明白。请少主放心。”元香回道。

“嗯。”黑衣人轻嗯一声,抬眼看了看浓浓夜色,对她说道:“时辰不早了。我走了。你这里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

“是,少主。”元香低头拱手道再抬头时,身前已没了黑衣人的身影。

然后,元香沉步跨出假山,一番探视后方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

这一夜,沈云溪睡得安好,早早的起了床。

下了地,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冷风,有几滴水珠恰巧随风飘拂在她的手背上。

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原来,昨夜下雨了。这一夜,她果然睡得极好,连几时下了雨她都不知道。

初秋的雨,沈云溪是极喜欢的。

它不似夏天的雨那般粗暴狂戾,也不似春天的雨那般温软缠绵,但,却有它独有的韵味——成熟而淡定的味道,让人闻了心中坦然至极。

如此令她欢喜的天气,想来今日也会是美好的一天。

沈云溪刚用了膳,双儿就跑来告诉她,马车已经备好了。

沈云溪刚用了膳,双儿就跑来告诉她,楚含已经将马车已经备好了。然后,她也没再多耽搁就出了碎玉轩。

双儿将礼盒放进马车后,撑着伞回头对沈云溪说道:“小姐,我想想跟你回去,你真不带我回去吗?”言语里装着满满的失落。

沈云溪淡淡一笑,说:“你若回去了,我交代你的事谁来做啊?”

双儿嘟了嘟嘴,没有回话,只是那俏丽的脸上是藏不住的不愿。只是,她心中也明白,若是她也一同回去了,这王府中就再也没有值得小姐可以信任的人了。

沈云溪捏了捏双儿的脸颊,说道:“好了,别不愿意了。回来的时候我让吴妈做你爱吃的核桃软糕和桂花糕。”

听后,双儿立即眉开眼笑了,有些得寸进尺的道:“我还要吃小姐做的小天酥。”

“好。”沈云溪笑着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前提一定要把交代你的事情办好。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知道吗?”最后一句话说得很是慎重。

“小姐我知道的。”双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沈云溪轻嗯一声,说:“那进去吧。我也走了。”说着,转身上了马车。

望着细雨中远去的马车,双儿撅了撅嘴,叹了口气方才进了王府。

大约大半个时辰后,马车便在沈府门前停了下来。这时候,雨已经停了。

府门前,李管家早早的等候在那,翘首以待着,看见从马车内探出头的沈云溪,他立即喜上眉梢,对身旁的小厮说道:“快去告诉老爷,大小姐回来了。”

小厮‘诶’一声,转身跑进府内去通报。

李管家则快步迎上去,对刚下马车的沈云溪的说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老爷都唠叨一早上了。”

沈云溪对李管家浅浅一笑,道:“爹这几日可还好?”

李管家从车夫手里接过礼盒,回道:“虽然知道你在王府没事,但没见到大小姐,老爷始终忧心你,所以心情并不太好。不过,这下见你回来老爷肯定会放宽心了。”

沈云溪了解的点点头,但见李管家向马车里频频相望,便知他是在看凤轻尘,但她并未解释,只说道:“李管家,我们进去再说。”说着,便踏上台阶往府里走。

第三十二章 后果自负

李管家看了眼手中的礼盒,无声的叹了口气,跟着沈云溪进了大门。

沈云溪刚走进前院,远远的就见沈沐天快步的向她走来。

“爹。”走进了,沈云溪向沈沐天微微一俯身。

停下脚步,沈沐天上下仔细的打量着沈云溪,待真正见她相安无事后,提着的心终才放下了。他眼中含泪,带了几许颤音的说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嗯。”沈云溪重重的点点头,只一个字却带着浓浓的鼻音。

虽然沈沐天只说了这简单的几个字,却是表达了沉重的担忧与祈盼,还有父女情。

但是,有些人偏偏就喜欢在这种时候说些煞风景的话。

“哟?这不是姐姐吗?没想到你真能平安的回来。”沈云溪正欲上前挽着沈沐天的手走进大厅的时候,一道嘲讽的声音便传进耳里。

沈云溪唇角牵动,些许嘲弄。转身,看向款款走来的沈云悠,樱唇轻启:“妹妹整天忧心我的安危,我真是过意不去呢。”

这次,沈云悠倒是学聪明了,没因沈云溪的暗讽而生出几分怒意来。反而在她身前站定,俯身,在她耳畔轻语道:“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遂了我的愿的。”

又咒她死?!

沈云溪侧眸淡看她一眼,道:“妹妹,有句话一直忘了给你说。”顿一顿,沈云悠不解的望着她,然后继续说道:“吃东西切忌狼吞虎咽,一定要细嚼慢咽,否则轻则被呛到,重则被噎死,到时后悔伤心可就后悔莫及了。”

“你们两姐妹在说什么?”沈沐天这时在一旁插嘴道。

“没什么,我嘱咐妹妹吃东西时不要着急,不然噎着就不好了。”沈云溪回过头,对沈沐天笑说道:“走吧,爹,我们进屋再说。”

沈沐天虽然对沈云溪的说辞感到很是奇怪,但也没多问,只皱了皱眉,跟着她走进大厅。独留沈云悠一人呆站在原地。

好半响,沈云悠方才从沈云溪的话中回过神来,她双拳紧握,面目狰狞地怒瞪着沈云溪渐去的背影。

可恶!她竟然警告她,威胁她话不能乱说,东西不能乱吃,否则后果自负!

沈云溪似知晓沈云悠会如此一般,转过头,对她淡淡一笑,完全无视她的怒意,然后回过头继续与沈沐天淡笑话语。

沈云溪此举令沈云悠愈发的怒不可遏,气得直牙痒痒。

倏地,沈云悠似想起什么一般,疾步走上前拦住还未走进大厅的李管家,“李管家!”

“二小姐。”李管家回过头,有礼的道。

“就沈云溪一个人回来的吗?瑞王爷呢?”沈云悠几近质问的说道。

听她说起凤轻尘,李管家想起那日在王府门前的场景,叹了口气的道:“王爷他没来。”

闻此,沈云悠很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夺过李管家手中的礼盒,说道:“行了,李管家你去忙你的去吧。这礼盒我替你给姐姐拿进去就是。”

说着,不等李管家话语,转身便走进大厅。

李管家见之,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能有什么事情可忙的?无非就是跟在老爷的身边转了。虽然对沈云悠,他心中也颇有微词,但毕竟她是小姐,他是仆人。有些话,有些事,只能搁在心里,不能表现出来。

就如沈云溪之前所言,他真的想不明白,同样都是老爷的女儿,为什么二小姐跟大小姐就那么大的差距呢。

微叹一口气后,李管家方才离去。虽说没事,但总要找些事打发时间的。

大厅内,沈云溪为沈沐天沏上一壶茶,对沈沐天说道:“爹,请喝茶。”

沈沐天满脸微笑的从沈云溪手中接过茶杯,轻啜一口,转头看了看沈云溪,问道:“云溪,双儿怎么没与你一同回来?”

沈云溪在沈沐天下手的座椅上坐下,抬头对他淡笑着解释道:“双儿倒是想跟我一起回来,不过我有点事需要她做,所以没让她一起回来。”

沈沐天点点头,没再多问。

但,却陡然想起刚才沈云溪倒茶时左手似乎有些异样,他便盯着她的左肩,慈爱的眼中满是担忧,他叫作的问:“云溪,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云溪啜茶的动作一停,澄清的眸中满是感动。其实左肩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方才她也是万分谨慎着,唯恐沈沐天看出异常后又为她忧心,但却偏生还是让他瞧出了异样。

她放下茶杯,侧头看了眼左肩受伤处,对沈沐天说道:“前两天不小心碰到了,受了点小伤,虽然现在还有些小疼,但已经不关事了,爹您不用担心。”

话,虽不是实话,但也全非谎话。有些事与其说出来只会增添他们的烦恼,还不如捡好里说,以此让他们放宽心。

果真,沈沐天见她这般说,面上的担忧之色减缓了不少,却仍旧嘱咐道:“以后小心些,不要再碰着了。”

“知道了,爹。”沈云溪微笑着应允着,欣然承受着这份唯美的父爱。

只是,沈云悠那刺耳娇蛮的声音有一次破坏性的响起,她说:“爹,你怎么这么容易听信她的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沈沐天抬头询问的望向沈云悠,后者调戏的看了眼沈云溪,说道:“爹,其实事情根本就不是像她说的那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听沈云悠那般说,沈沐天有些着急的问道。

沈云悠将手中的礼盒往桌上一掷,盯着沈云溪一字一句的说道:“其实,她肩上的伤根本不是碰的,而是被人伤的。”

听此,沈云溪抬起头,薇眯双眸,眼底迸射出几分冷意来,捏着茶杯的手关节更是紧了紧,她说道:“妹妹,难道你这么快就忘记在院前我与你说的话了吗?”

她的话轻飘飘的说下来,但让人听了偏偏生出咬牙切齿的感觉,语中,更是隐匿着浓浓的警告!

或许,没有沈沐天在场,沈云溪早已将她制下!可眼下这般情况,为了沈沐天,她唯有忍下了!

第三十三章 万分惶恐

对沈云溪的再次警告,沈云悠不但不以为意,反而还越发生出几分嚣张来,她轻笑一声,道:“姐姐这是什么话?做妹妹的当然时刻谨记姐姐的话了。『雅*文*言*情*首*发』不过,就算如此,妹妹我也不能不对爹说实话,对吧?亦或者说,其实是姐姐你怕了?害怕事情被人插穿了?!”

沈云溪紧抿着唇,没说话,只微仰着目,觑着沈云悠。那双眼,寒凉得像是冬日里的深海,冰冷刺骨。

沈云悠惊得倒吸口气,但转而一想,她越是如此,就说明她越是害怕人提起。

是以,她迅速平伏心境,这一次,她要彻底的打击她一次!一定!!

而这厢沈沐天听见沈云悠那般说,又见沈云溪面色沉冷,心中不免愈发的担心,他催促的道:“云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倒是快点说出来啊!”

沈云悠冷笑着收回视线,看向沈沐天,说道:“爹,其实伤姐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刚迎娶她进门的瑞王爷。”

沈沐天倏地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是瑞王爷?

但沈云溪听见这话,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原来,当沈云悠说她其实是被人伤了的话时,她误以为她知晓那晚她被刺杀一事!虽然心中对她为什么会知晓此事产生了几分怀疑,但或许是心虚,不想让沈沐天担心的原因,到最后竟就这般认为了。

是以,她才会那般气愤!但此刻听见沈云悠说出这话来,便知道她不过是胡诌罢了,至于她说这话的真正的目的,想来应该是想借凤轻尘来彻底的打击她吧。『雅*文*言*情*首*发』

不过,她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沈云溪正思及此时,沈沐天焦急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云溪,云悠说的话可是真的?”

但,她还来不及回话,沈云悠便抢先说道:“爹,你问她有什么用?她不会告诉你实情的。”

然后,转身,手指一指方才被她随意丢掷在桌上的礼盒,说道:“爹你看看,今天可是姐姐回门的大日子,可她就带了这三两件破烂盒子,不但瑞王爷没有与她一起回来,身边连一个丫环也没有,就算双儿有事耽搁了,王府里也还有其他丫环吧?可她身边就是一个也没有。”

“爹,只有你才这么容易听信她的话,相信她的伤是被碰的!可您也不好好想想姐姐她是什么人?她可是皇上亲自下旨,旨给瑞王爷的,除了瑞王爷,还有什么人敢伤她!而且瑞王大婚之日都敢让姐姐从狗洞进门,其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说到这儿,沈云悠停一停,略带挑衅的看向沈云溪,问道:“姐姐,你说妹妹我说得对吗?”

看着沈云悠这傲娇的模样,沈云溪心中只觉得她可笑至极,她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句话么?又何必那样惺惺作态呢。

对沈云悠,她本是不愿多加理会的,但她却不能无视沈沐天满面的忧色,她正欲开口时,耳边便传来一道低沉好听的声音:“本王倒是没想到,不过是晚了会儿,竟会被说成伤人的凶手了。”

沈云溪猛地一震,凤轻尘?

旋即,回头便看见凤轻尘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龙五自是紧随其后,他身旁还跟了几个侍卫,每个侍卫的手中都平端着大大的礼盒。

见此,沈云悠惊恐的呆在原地,沈沐天虽感震惊,但到底是纵横商场的老者,很快的缓过神来,一面不着痕迹的冲沈云悠轻咳一声,一面起身向凤轻尘恭敬的行礼道:“老夫沈沐天见过瑞王爷。”

听见此声,沈云悠终是后知后觉,神情慌乱的向凤轻尘行礼道:“民女沈云悠见过瑞王爷。”

凤轻尘居高临下,神情凛然的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然后抬眼看了眼已然站起身的沈云溪,说道:“王妃,还不快扶岳父大人起来。”

沈云溪款步走到沈沐天身前,俯身扶着他,轻柔的说道:“爹,快起来吧。”

沈沐天向凤轻尘跪谢后,方才站起了身。

刚站定,耳旁便又传来凤轻尘的声音,“岳父大人,以后不必再行此大礼了。”

但,却只字未提沈云悠起身一事。

凤轻尘的话,虽是一句轻浅的话,但丝毫没有影响它所带来的威慑力。

只因天祁王朝历来讲求“三纲五常”。且“君为臣子纲”位于“父为子纲”之前。凤轻尘虽身为沈沐天的女婿,但又同身为天祁王朝瑞王爷,是以,作为他岳父大人的沈沐天也需向他磕头行礼。

也因此,在听见这句话时沈沐天微微愣了下,一则因为这条纲令二则由于之前对凤轻尘的了解只限于传说中,并未有实质性的交涉。只觉得他应是一个冷酷残暴的人,对这等礼节应觉得是理所应当,更不会与他提出。为此,此刻听他说来,心中不免突生几分错愕来。

但,很快的,他便回过神来,对凤轻尘微笑的应道:“是,老夫记下来。”

虽应允着,但心中所存的观这种观念早已生根,一时之间很难改变,所以,他在言语行动上仍带着几分恭敬与谦卑。

凤轻尘似也明白,听了沈沐天的话倒也没再说什么。

而沈云溪在听了他话抬起头来,便撞进一弯潋滟的深眸里,见她看来,眼角更是扬起一抹淡淡的意。

心,猛地一颤。旋即,毫无痕迹的避开,只淡声道:“王爷军中的事情都处理妥了?”

方才虽只是一眼,但却也足够看清他冷俊的脸上交织着憔悴和疲惫,下巴处隐隐的能看见青茬。几乎不用细想,她便知道这一夜他有多忙。

此刻,他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此前并未曾想过。毕竟,昨日他离开映月阁时,他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更别说今日回门一事。

凤轻尘轻嗯一声,说:“都处理妥当了。”

沈云溪点点头,道:“离用午膳的时间尚早,王爷要去休息会儿吗?”

凤轻尘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说道:“去你房间?”

只简单的几个字,却令沈云溪突的绯红了脸。

然后,她故作镇定的回道:“我的房间太过简朴,为了王爷能更好的休息,我另外再为王爷安排一间房。”

她脸上那片绯红,凤轻尘自是瞧在眼里,是以,嘴角越发的向上扬起,“不用王妃费心了,本王去你房间就行了。”

第三十四章 突起争执

凤轻尘说完,转头对龙五说道:“礼盒放下后就先回去吧。”

说这话时,他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肃。

“是,王爷。”龙五毕恭毕敬的应道。然后,转过身,扬手下令让侍卫摆放好礼盒后,留下两三人后便与其他侍卫出了大厅。

凤轻尘回头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沈云溪,说道:“王妃,还不带路?”他顿了顿,俊眉微皱,“莫非,王妃房中有什么东西是本王不能看的?”

沈云溪否定道:“当然没有。”话,刚落。她便后悔了。竟这般容易中了他的激将法。

果然,凤轻尘得逞的说道:“既然没有,本王去你房中又何妨?”

话,到这份上。她再没了回绝的机会。只点点头,道:“既然王爷都这般说了,那就去我房间吧。”

“早知如此,又何必浪费本王诸多唇舌呢。”这话,听来似乎对沈云溪还有几分埋怨,但在凤轻尘的面上却丝毫看不出,反倒品出几许得意来。

说完,凤轻尘向沈沐天微微点头后,便径自转身向厅外走去。

沈云溪见之,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然后举步跟了上去。但,只走出一步,她便被沈沐天拦了下来,“云溪。”

沈云溪停下脚步,回头询问的望向沈沐天,见他一脸的沉色与忧虑,问道:“爹,怎么了?”

然后,她顺着沈沐天的目光望去,见那仍旧跪在地上,面上尽是委屈和焦急之色的沈云悠时,心中顿时了然。

转过头,对沈沐天说道:“爹,你不用太过担心。王爷虽然没让妹妹起身,但却也没有追究。待会儿,只要寻到机会,我会跟王爷提的。不会一直让妹妹这样跪下去。”

抬头,望了眼已经走出大厅的凤轻尘,又说道:“好了。爹,我先过去了。”说完,便快步出了大厅。

“诶,云溪……”沈沐天在她身后叫着她,可她已远去。

见此,沈云悠顿觉气愤不已,她气呼呼的指着沈云溪的背影,对沈沐天说道:“爹,你看看她,她这分明就是存心的,说什么会帮我说话,都是骗你的。”

“爹,你知不知道刚才她根本不是让我吃东西小心,她是在威胁我,警告我,让我不要乱说话,否则她就让我好看。这话才说出口就让她逮到了这机会,她一定会趁此在王爷面前说我的坏话,一定会让王爷严惩我的!爹……我可怎么办呀?!”

沈云悠越想越害怕,最后竟呜呜的哭泣了起来,眼泪汪汪的看着沈沐天。

沈沐天本是气恼她竟那般说沈云溪,但又见她悲泣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不忍,最后无奈的缠着手指指着她,说了句‘你呀’后便重重的跺了跺脚转身离开了。

“爹!”沈云悠不甘的叫着他,情急之下便要站起身来,却在看见厅中站守的王府侍卫时又不情愿的重新跪在了地。

然后,她抬头对留守在厅中的丫环说道:“翠萍,去唤我娘过来。”

被唤作翠萍的丫环立即点头出了大厅。

跪在地上,沈云悠紧紧的拽着手中的丝绢,狠狠的咬咬牙,眼中凝聚着满满的恨意,沈云溪,这次你最好让我平安度过,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雨,悉悉索索的下了起来,腾起一阵细而薄的寒烟,淡淡的笼罩在静默的屋顶。

两人撑着油纸伞,迎着秋雨,漫步在铺满卵石的小道上,小道两边的高树上随风缓缓落下几片微黄的树叶,有的落在他们的伞上,有的落在地上。从背后望去,倒不失为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只是,意境虽有,但两人却少了那份独有的浪漫。

凤轻尘侧过头,目光穿过雨丝串成的珠帘,落在沈云溪沉静的面容上。

细薄的雨帘模糊了她的脸庞,这般看过去,竟觉得半点没有为她减色,反倒更显得她气度清贵,绝美不凡。

为看见这样的沈云溪,凤轻尘心中竟真正的生出几许赞叹来。

但,这般情愫不过瞬间的工夫,旋即,他收住思绪,凉薄的唇微微上扬,“王妃不想帮沈云悠说几句话吗?”

沈云溪掀目,看了他一眼,浅浅一笑,但说出的话依旧淡冷:“我为什么要说?”

“难道刚才岳父大人叫住你,不是让你在本王面前为她说好话?”凤轻尘剑眉微挑,狐疑的说道。

“爹是这样说没错。”沈云溪停一停,又道:“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这样做。王爷想怎么处理云悠,我全无异议。”

刚才在大厅,她之所以那般跟沈沐天说,无非是安抚他罢了。

在她的心中,沈云悠今日遭此一劫是理所应当,避之不及的,方才在院中她已与她讲过,话不可多说,饭不可多吃,否则遭受什么的后果自行负责。

而她其实早就想找机会教训她一番,但念及沈沐天,她又诸多心存顾虑,所以,每当她对她诸多挑衅的时候,她都只是言语还击,并未有其他动作。今日,她有此一劫,她倒觉得正是绝好机会,她又何必去充当什么好人,来为她求情呢?

凤轻尘闻言,停了下来,转身,望着沈云溪,道:“如此说来,王妃是不喜欢她了?”话,虽是问话,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笃定。

沈云溪也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他,说道:“这很重要吗?”

凤轻尘眉头微皱,并未回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与她有何过节?”

沈云溪低头抿了抿唇角,再抬眼看向凤轻尘时,眸中已是一片清冷,她说道:“我跟她关系是否和睦是我的事,王爷如何惩治她是王爷的事,两者并不相连。王爷又何必纠结于此?…… 王爷昨晚一夜未睡,还是请早些回房休息吧。”

听此,凤轻尘的面色立刻阴沉。

他阴寒的眸紧盯着沈云溪,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捏起,手背上青筋直凸。沈云溪面上毫无惧色,就那样从容不迫的看着他。

周身,一片静寂,只有悉悉索索的雨声在耳边萦绕回响。

还有……阵阵的寒意侵袭上身。

第三十五章 几许惆怅

好半响,凤轻尘冲沈云溪冷哼一声,没有半点话语,凛然的转身拂袖而去。

望着细雨中他气愤离去的身影,沈云溪紧抿了唇瓣,只是,眼底浮出层层的暗色,心底还有她自己都说不出的情愫。

今日,没有凤轻尘,她虽然也有办法挫挫沈云悠的锐气,但,不可否认,他的及时出现,为她赚足了脸面,更可以说将沈云悠击得溃不成军。

不但今日,这几日来他都似卯足劲的讨她的欢心,但他越是这样,她越不想与他接近,亲近,心中就愈发的对他心存抵触。也许是新婚之日,他带给她的侮辱,又或许是羽蝶她们所带来的震惊。

或许,换句简单的话说:她不想受伤。她不想沦为爱情游戏里的牺牲品。

可以说她没胆量,可以说她太小心,她只是想说她不想受伤罢了。

而方才在大厅,与他那般亲近,不过是为了安抚沈沐天的心,以免他日后为她多多忧心。若沈沐天不在场,她是万不会与他那般亲近的。

那抹英挺的背影已在雨中消失,沈云溪无声的叹一口气后,撑着油纸伞快追了上去。

幸得凤轻尘走得并不太快,很快的,沈云溪便追上了他。

虽然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但凤轻尘并没有转过头,只冷沉着脸继续往前走。两人全程没再说一句话。

沈云溪将凤轻尘带到她的房间后,推开房门,回身对他说道:“王爷,你好生休息,待会儿用午膳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凤轻尘垂眸,冷看她一眼,“不用了。本王醒了自然会起来。”说完,冷着脸径自越过她,跨进屋内。

然后,‘嘭’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沈云溪被惊的呆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身前紧闭的房门。在方才那一瞬间,看着他从身旁越过的身影,竟有一抹有着说不出的寒凉与萧瑟。

心下,禁不住的颤动。

只一瞬,沈云溪便将复杂的思绪收起,然后,转身离开。

门内,凤轻尘缓缓侧过身子,听着沈云溪远去的脚步声,看着她远去的模糊身影,拿着伞的指关节捏得紧紧的,像是在压抑着盛怒的情绪。

他深远的眼底暗沉浓重,夹了一丝寒意,凉薄的唇轻启:“沈云溪,你逃不掉的!”

沈云溪离开后便直接回到大厅去,在厅外拐角处遇见翠萍,她拦下她问道:“老爷现在还在大厅吗?”

翠萍摇摇头,说:“大小姐,老爷在你走后就走了,这会儿应该在书房。”

沈云溪了然的点点头,然后说:“你下去吧!”说罢,便向厅内走去。

翠萍应允后见之,便出声问道:“大小姐,你是要去大厅吗?”

沈云溪停下脚步,回头道:“有什么问题吗?”

翠萍向前一步,说道:“没有,奴婢只是想告诉你,夫人现在在大厅,刚才二小姐唤奴婢去叫过来的。夫人好像很生气,若你进去,怕是要殃及于你。”

这些话,身为丫环,她知道是不能随便说的,若是传进夫人二小姐耳朵里,怕又是好一阵教训,只是想着她们方才那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模样,她又觉得有必要告诉大小姐,唯恐她进去惨遭训骂。毕竟大小姐在府里比她们受欢迎得多。

沈云溪唇角轻勾,说:“她生气在情理之中,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沈夫人生气在她意料之中,若是她不发脾气,她倒还觉得是天下之奇了。

然后,她又对翠萍说道:“你去泡壶茶来。”

“是,大小姐。”翠萍点头离去。

随后,沈云溪方才再次转身向大厅而且。

还没走进大厅,远远的就听见沈夫人的训骂声从大厅内传出来。

“哭!哭有什么用?!我早就告诉你了,她早已不是原来那个胸无点墨,胆小懦弱的沈云溪了。你找她麻烦的时候要多长一个心眼!这次好了,让她抓住了把柄,她还不使劲在瑞王面前说我们母女俩的坏话。我刚不在这么一会儿就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你真是气死我了!”

沈云悠满腔委屈的反驳道:“娘,这次我没有莽撞,我是仔细盘问李管家后又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没想到还是吃了亏,上了当。”

“她之前说那些什么少说话,少吃东西,根本就是存心的,存心挖坑让我往下跳。娘,这要怪就要怪她沈云溪太会玩心机了,我根本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对我。”

“你没想到的事情很多,何止这一次。”

两人同时抬头,便看见沈云溪唇角含笑,姿态优雅的走进大厅,然后她对站守在厅中的侍卫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王妃。”

待众侍卫离开走出大厅后,沈云溪向两人浅浅一笑后,在右侧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见此,沈云悠跪在地上,指着沈云溪叫嚣的对沈夫人说道:“娘,你看看她,她连礼都不给你行就坐下了,完全无视你的存在,她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云悠,少说话。”沈夫人佯装生气的训斥着沈云悠,在关系还没有完全闹僵,没有正面交锋的时候,这伪善的样子她还是需要继续装下去的,虽然她不确定她方才那些话是否被她听了去。

沈云溪慵懒的靠坐在座椅上,掀目看了眼的沈夫人,然后垂眸睥睨着气鼓着腮帮子的沈云悠,眼底含笑,“妹妹,可别怪姐姐我没告诉你,如今你我身份有别。就好比现在,我能悠闲的坐着,而你……”

冷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只能跪在那里。”

听了这话,沈云悠顿时气得头顶窜火,“沈云溪,你现在尽管嚣张,日后我定百倍奉还。”

沈云溪嗤笑一声,说:“这话你也不是一次两次说了,可有哪一次兑现了。以后,没有把握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免得丢人现眼。”然后,转眸对那端一直只盯着她却没有说话的沈夫人说道:“二娘,你说是吗?”

与沈云悠的心浮气躁相比,沈夫人要稳重,老练许多。

只见,她轻蔑的一笑,摇曳着婀娜的身躯,行至她身旁,自认为居高临下的凝着她,说道:“云溪,你现在身份是不一样,可再怎么说我也还是你的长辈,这份礼节你还是应守的。至于云悠在言语上对你冲撞,那是我教导无方,日后我定会加倍管教。而一直在我心中,你都是一个懂分寸的孩子,可今日你这一番言行却让我非常失望。”

这时,翠萍端了茶沉步走了进来,将茶杯安放在桌上后便退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 正面交锋

沈云溪微低下头,唇角噙笑,优雅的端起茶杯,心中却是对沈夫人方才这番话一阵讥讽。

沈夫人踌躇在原地,面上虽仍旧带着那抹轻蔑的笑,可心中却因沈云溪这随意的动作所彰显出的威慑力,陡然涌起一抹沁凉的寒意。

她虽对此甚为费解,但她将依然将方才那一番言论反复思量,并没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心下终才安定了些。只,沉着的站在那儿,俯看着沈云溪,她倒要听听她还有何说辞。

可是,跪在地上的沈云悠却并不安定,她气极的豁然从地上站起,许是跪得太久的缘故,起身时她小小的晃动了下,幸得沈夫人及时扶住了她,却免不了对她一阵训斥:“你站起来干什么?还不赶快跪回去!”

沈云悠倔强的反驳道:“我不跪。瑞王在房里休息,侍卫也都全退下了,我还怕什么?”

见沈夫人又要开口,她便立即开口阻截道:“娘,不用说了。我心里清楚着呢。”

旋即,一转话锋,道:“刚才你跟她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她早都看我们不顺眼了,多说无意。”然后转头对沈云溪质问道:“沈云溪,我知道你不会向瑞王求情,你之前那么说,不过是在爹面前说些好听的罢了。是不是?”

“这一点,你倒是看得透彻!”沈云溪自茶杯前抬起头来,轻笑道,语中带了几分嘲弄。

沈云悠轻哼一声,道:“你只会在爹面前装大好人,蒙骗他的眼睛,我真想让爹现在来看看你这副样子,看你以后如何还在他面前自处。”

“这你错了。”沈云溪放下茶杯,对她说道:“我做什么都是为了爹,不想他伤心,不想他难过。”

然后,她转头看向沈夫人,继续说道:“二娘,你刚才那一番话虽然好听,可惜,对我却半点不受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面上虽笑着,却莫名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凉意。

沈夫人怔住,没回答她的话。而对她口中的那一句‘二娘’,她着实是可恨得很。

沈云悠虽也被沈云溪强大的气势怔了怔,但她却没有沈夫人那么多顾忌,稳定心神后对沈云溪不耐烦的道:“有什么话就赶紧说,何必卖关子!”

沈云溪斜睨了沈云悠一眼,淡淡一笑,目光深冷的落在她们身上,一字一句的说道:“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在背后对我做的那些事不要以为那是天衣无缝,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

沈夫人心下一颤,急急的说道:“云溪,你是不是听了什么闲言碎语,对我和云悠有什么误会?云悠性子本就直,又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一直又将你视为我的亲生孩子,又怎么会在背后对你使阴招。”

沈云溪悠悠的站起身,目中寒意仍在,她向前迈出一步,逼近沈夫人,说道:“二娘,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听着直觉得刺耳,难道你就不觉得恶心吗?”

顿了顿,她又道:“或者我这么告诉你吧。我知道我会掉入荷花池,并非我不小心坠入,而是你们从中作梗,你们本想残害我,独吞沈家的家产。只可惜,偏偏天不遂人愿,我不但平安无事,而且还彻底的改头换面了。”

“这一点是你们始料未及的,为免事情东窗事发,你便假意百般对我好,但在暗地里却并不消停,这次我嫁入王府,恐怕你们在心中不只一次的祈祷瑞王是真如传言中所说那样克妻的吧,这样你们就可以彻底省心了。”

沈夫人和沈云悠脸色比纸还要惨白,不可置信的面面相觑。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沈云溪竟会说出这一番话来,更重要的是,她句句都直戳她们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原以为她本来胸无点墨,胆小懦弱,就算因那次掉入荷花池而因祸得福,却也心存妄想,想着她定是不知道她们在背后对她做的一切小动作。却没想到,她竟心如明镜,这般通晓!

而早前她所做的这一切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她早不挑晚不挑,却在这回门这一天向她们挑明,彻底的撕破脸皮,当真是杀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但很快的,沈夫人便平复了心,她冷看着沈云溪,眼底全是讥讽,她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需要装了。倒是不知道你竟将这些事看得这么透彻,这段时间还真是苦了你了,藏得这么深。”

沈云溪浅浅一笑,摇摇头,道:“不苦。你也知道那段时间我因掉入荷花池就一直躺在床上,也实在是很无聊,这个时候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扮猴作戏也不失为一件舒缓心情的妙事。二娘,你说是吗?”

“你……”沈夫人脸色更是煞白,怒指着沈云溪的指尖微微发颤。显然,她将沈云溪的话外之音听了个清清楚楚。

沈云悠在一旁气得直喘气,见沈夫人这般激动,她一步冲上前,吼道:“沈云溪,你竟敢将我们与猴子相提并论,可恶!”她一面说着,一面扬着手就要向沈云溪挥去!

可是,手还没沾到沈云溪的脸,却被她一把扣住。

她面色阴沉得好像罩了一层寒光,决然无情的吐出:“沈云悠,人要懂得吸取教训,上一次就没能打到我,这一次还试图妄想吗?!还有……将猴子跟你们放在一起,我都觉得是对猴子的侮辱!”

说罢,猛地一把甩开沈云悠,她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倒在地,抬起头看向沈云溪的眼中擒着满满的憎恨与厌恶。

沈云溪视而不见,却猛地一转身,袖摆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然后只听沈夫人‘啊’的一声叫,定眼看过去时,便见她紧紧的抓着手腕处,面上痛苦难当。

原来,沈夫人见沈云悠在沈云溪那受了委屈,而且那句‘将猴子跟你们放在一起,我都觉得是对猴子的侮辱’着实令她气愤,如此,她便想讨回来,可还未行动,沈云溪就已在眨眼之间点了她手腕处的灵通穴,是以,才会出现这般境况。

第三十七章 杀之后快

沈夫人瞪着铜铃般的眼睛惶恐的看着步至她身前的沈云溪,“你想干什么?”

她虽然已经尽量镇定,平静,但是……声音里,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刚才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这是她全然没想象过的,这段时间以来,她只当沈云溪只是头脑变得精明了,却万万没想到竟还有了这绝妙的武艺。

沈云溪轻轻嗤笑一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将你怎么样的。至少现在不会。”

清冷的目光扫过她越发痛苦的脸,继续说道:“二娘,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看在爹的份上,对于以前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你们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念亲情!”

然后,重重的看了沈夫人二人一眼,说道:“你们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拂袖出了大厅。

沈夫人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颓废的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沈云溪的那些话,不断的在她脑海里转着。

指尖,止不住的颤抖。

“娘,她怎么会知道这些?我们又该怎么办?!”沈云悠慌乱的爬到沈夫人身前,微颤的抓着她的裙摆,无措的问着她。

好一会儿,沈夫人才低下了头,说道:“她必须除去!”轻浅的话饱含杀意。

见沈云悠诧异的看着她,她又说道:“她虽然说会既往不咎,但难保她不会后悔。而只有死人,才是最让人放心的!”说这话时,沈夫人的眼神变得异常犀利,浑身散发出狠绝的气息。

沈云悠忍不住颤了下身子,然后重重的点点头,“好!一切都听娘的。”

沈夫人眼底含恨的望着前方,抓着桌角的手,不由得握紧,关节发白。

沈云溪离开大厅后,就去书房找沈沐天闲聊去了。

到午膳的时候,凤轻尘果真如他所言没有出来,派人去请依旧无果,沈夫人苦恼的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愁容满面的沈云悠,不知道这一跪得跪到什么时候?

沈沐天虽对沈云悠心存不舍,但却也无奈,扬了扬手,说道:“大家吃饭吧。”

正准备举筷的时候,就见一侍卫沉稳步入厅内,走到沈云溪身前,拱手道:“王妃。”

沈云溪悠然转身,淡问道:“何事?”

那侍卫扫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的沈云悠,回头对她说道:“刚才王爷突然想起,临走前他似乎忘记了让二小姐起来,就立即让属下赶过来,若是见二小姐还跪着就让她起来。”

闻此,沈夫人立即眉开眼笑的放下筷子,站起身去将微颤起身的沈云悠扶起。

沈云溪握着筷子的指尖紧了紧,凤轻尘怎么突然下这个决定?

她虽心存疑虑,但面上仍旧风轻云淡,转眸扫了眼沈沐天,见他愁容渐减,唇角隐隐的擒了笑意,便掀目对那侍卫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王妃。”侍卫拱手领命退了下去。

沈云悠从沈夫人手中抽出手来,缓步走到沈云溪身前,对她暗讽的说道:“姐姐,没逐了你的愿,妹妹我真是过意不去。”

沈云溪微仰起头,淡笑着道:“没关系,这是王爷盛恩。”

“盛恩?”沈云悠哼一声,看了眼沈沐天继续说道:“我想如果姐姐在王爷身前早些为妹妹说话,说不定王爷会更加盛恩浩荡。”

这话,摆明了是跟他说的,说她沈云溪根本没跟凤轻尘求情一事,之前那些跟他说的话,不过只是说说而已。

弦外之音,沈云溪自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但她也只微勾唇角,说道:“王爷是怎样一个人,大家都有耳闻,他不想提的事不愿做的事又岂会是我能撼动得了的。”一句话,就风轻云淡的将所有问题都抛回给了凤轻尘。

“云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云悠就算有什么不对她也是你妹妹,你这个当姐姐的在这个就应该站出来为她说话,而不是躲在后面什么也不做。”沈夫人上前痛心的指责着说道。

沈云溪扫了两人一眼,这一唱一和的是想彻底的将她排挤在外,破坏她与爹的关系?

只是,她们太低估了现在沈沐天对她的父女情。

果然,沈沐天在这时候拿出一家之主的风范,看了她两人一眼,说道:“行了,都别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计较了。都坐下吃饭吧。”说完,便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沈云溪唇角牵牵,回转过身,低头用膳。

沈云悠显然心有不甘,正欲开口,就见沈夫人对她轻摇摇头,示意她坐下,她便只得忍下心中的那股怨气,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来。

而沈夫人心中亦是不平,但思量着现在云悠已经平安无事,暂时不必与她太过硬碰,所以,这一场战她先停战,好戏还在后面等着呢。

沈沐天微停下夹菜的动作,抬起头看了一眼她三人,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继续用膳。

他这一举动,沈云溪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垂了眸若有所思。

然后,这一顿饭在一声不吭中吃完了。

王府·碎玉轩

“叩叩叩……”

双儿用完膳,正端着碗筷往厨房走,就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站在台阶处,转过头,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微蹙了眉头,弯身将托盘随意的搁放在了地上,然后方才起身去开门。

“元香?”看着站在门外撑着伞,满脸笑意的元香,双儿吃惊的说道。

见此,元香笑说道:“怎么了?不欢迎我来吗?”

双儿赶紧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担心你腿上的伤,没想到会是你。”停了停,见她一直站在原地,她又说道:“快进来吧,别站着了。”

元香轻嗯一声,缓步走进。

双儿从她手中拿过伞,为她撑着,低头看着她并不灵活的脚,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昨天用了药,腿上的伤好些了吗?”

元香转过头,回道:“好些了。这都多亏了王妃的帮助。”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大厅前,元香扫了眼大厅,回头对正弯身端起托盘的双儿问道:“王妃呢?她不在?”

第三十八章 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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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走进大厅,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抬眼对元香说道:“今天是王妃回门的日子,难道你不知道?”

听此,元香顿感讶然,摇头道:“我不知道,自昨天回房后这一天便一直待在房里,没出去,所以没听她们谈起。”然后,与双儿一同在桌旁坐下。

“巧玉呢?她没去你哪吗?”双儿为元香倒上一杯茶,问道。

元香接过茶杯,道:“巧玉有到我房里去,但她也没跟我提起王妃今日要回门的事。”

“哦。”双儿点头道:“那你来找我家小姐还有其他事?她恐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元香轻抿一口茶,摇头说:“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想来谢谢王妃这两次对我的照顾。”

双儿低头扫了她受伤的腿一眼,说:“你腿还没好呢?这下雨天就不要到处乱走,以免又伤着了。谢谢小姐的事你也无需这般着急,等你腿伤完全康复再来也不迟。”

“嗯。双儿你说得对,是我太心急了。”元香有些尴尬的说着,转而又说道:“不过,昨天王爷不是去军营处理事情去了吗?他又怎么陪王妃回门呢?”

元香自茶杯前抬起头,说:“今天早上龙五已经回王府了,听他说昨夜王爷在军营里忙了一宿,今天早上急急的就往沈府赶了。所以一到沈府就回房休息了,依着风俗估计今天是不会回王府了。”

元香轻嗯一声,道:“昨天奔波了一天,休息一天再回来也是应该。”然后,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说:“既然王妃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改天等王妃回来了我再过来谢谢她。”

双儿立即站起,看着她的腿问道:“你一个人回去没问题吗?需要我送你吗?”

元香摇头道:“不用了双儿,谢谢你,我一个人行的。我走慢点就是,你放心。”说完,向双儿浅浅一笑后,转身取了油纸伞缓步出了大厅。

双儿站在大厅前,看着细雨中元香渐去的身影,眸色深深。见元香走到门前回过头来,她又立即向她扬起灿烂的笑容,叮嘱道:“下雨路滑,你小心点啊!不要摔着了。”

“嗯,我知道了。”元香应允着,回过身,垂眸用余光精明的看了眼身后,方才离开了碎玉轩。

双儿收起笑意,眉头微蹙,然后端起托盘去了厨房。不过,下午她想她没有空余的时间了,有她忙的了,。

元香慢步回到房里,立即关上房门,找出纸和笔,写下‘今夜行动’的字样吹干后裹成纸卷,将它绑在事先准备的信鸽腿上,然后走到窗前,放飞信鸽。

看着飞转而去的信鸽,元香秀丽的面容上尽是杀气,冰冷无情的话语自她唇中吐出:“静娴,你的死期到了。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平日里对我太苛刻。”

沈府·后花园

凉亭里,沈云溪慵懒的斜靠在亭栏上,手中置一杯冒着热气的龙井茶,望着亭外的绵绵细雨,心情颇为舒畅。

“云溪,原来你在这里。”突然,亭外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沈云溪微侧过头,就见沈沐天撑着伞走进亭内,她立即站起身:“爹。”

然后,从他手中接过伞,收住。沈沐天轻嗯一声,抖了抖袍摆处的雨珠,转身在石桌上坐下。

沈云溪将伞放在亭栏边后,坐到石桌前,为他斟上一杯茶,道:“爹,先喝杯茶。”

沈沐天轻啜一口茶,然后放下,抬头看着沈云溪,欲言又止。

见此,沈云溪便说道:“爹,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云溪。”沈沐天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云悠在很多地方都不对,但就如依兰所说的,她到底是你妹妹,有时候你应当让让她。”见沈云溪微垂了眸,端起茶杯,他又道:“我说这些话,你可能会觉得我偏心,但我只是不想家庭和睦,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而不是家无宁日。云溪,你明白爹说的吗?”

沈云溪放下手中的茶杯,抬起头来,望着沈沐天说道:“爹,你的话我明白。但是爹你可曾想过有时候太顺着她也并非好事,她若不来招惹我,我也定不会与她为难。”

沈沐天言语有些无奈的道:“这些我也知道,她有那样的性子都是平日里被依兰惯出来的,之后我会好好说说她俩的,你也不要将依兰中午说的话放在心上。”

“嗯。放心吧!爹,我不会的。”沈云溪点头应允着,虽没说其他,但心中多少有些失落,但也理解沈沐天希望家庭和睦的想法,而至于以前沈夫人她们对她所做的事,她也无需与他多说,说了只会增添他的烦恼罢了。

她只希望沈夫人,也就是沈沐天口中的依兰能听了她的话,以后循规蹈矩,不要再生事端,否则,她不会再与她们客气。

人的忍耐是有一定限度的,超过了这个限,她可就不手软了。以前那是‘她’好欺负,‘她’任由她们欺负了去,可如今,她已不是原来的她。看在那份浅薄的血缘关系上,她便再给她们一次机会,若她们还不知悔改,她便真如之前她与她们所说那般,定不会轻饶了她们!

而后,见沈沐天撑着手揉了揉眉心,她便问道:“爹,这段时间很累吗?”

沈沐天抬头道:“累倒不累,只是这几天老觉得有些目涩。”

“没请大夫瞧瞧吗?”沈云溪问,然后执手为他把起脉来。

沈沐天摇摇头,然后惊奇的看着沈云溪,问道:“云溪,你这是……”

沈云溪浅笑着抬起头,说道:“前段时间我偶然结交了一位神医,她觉得我凡善可教,便传授了我些医术,还留了几本医书给我,让我平日里多多专研,所以,今天云溪就大胆的拿爹当试验,也可让爹瞧瞧我有几分医术了。”

这话虽是假话,但却是善意的。若是告诉他,原来那个沈云溪已经死了,现在坐在他面前的而是全新的沈云溪,恐怕他也是不信的吧。也许非但不信,还会生出其他情绪来。到那时,那真是连她也说不清了,所以还不如如此一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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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与她置气

沈沐天虽仍觉得不可思议,但却也为沈云溪有这样的际遇而高兴,“呃,那你日后可要好生学习,万不能辜负了那位前辈的苦心。”

“放心吧,我不会的。”沈云溪收回手,对他说道:“爹,你没什么大碍,有些干火旺而已。稍后我为你抓些滁菊,你平日里泡来喝就是。”

“滁菊?”沈沐天微皱眉头说道,神情间隐约的透着几分疑问。

沈云溪轻笑一声,说:“爹,你可别小瞧了这滁菊,它可是四大名菊中药用价值最高的菊花。不但可以治干火旺、目涩,还对风、寒、湿引起的手脚疼痛、麻木有极好的成效。所以,爹,以后你可以多饮用菊花茶,不过,切忌喝隔夜的茶,否则引起腹泻就是女儿的不是了。”

闻此,沈沐天脸上溢满了震惊,随即他大笑的说道:“哈哈……看来那位前辈果然好眼力呀,你在爹身边十八年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医术这方面的天赋,你与那位前辈不过一月有余,便能说出如此精通医理的话来,当真是这方面的可造之才啊。”

“爹,你太夸奖我了。”沈云溪谦虚的道,若当真只学一月有余便有如此深的造诣,那她也当真是奇才了,只是,她这一身本领可是足足学了二十五年。

沈沐天止住笑,说道:“爹有句说句,可没有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就高抬了你。”

沈云溪唇角含笑,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茶,没回话。

沈沐天转头看了眼亭外,站起身说道:“好了,我该去书房了,李管家还在书房等着我查账本。”

“嗯。”沈云溪取过油纸伞放在沈沐天手中,说:“爹,你小心点啊,路滑。”

沈沐天嗯了一声,从她手中接过油纸伞,就出了亭子,刚走出几步,又回转过身,对站在亭口的沈云溪说道:“待会儿给王爷送些点心过去,可不能大半天不吃一点东西。”

“我知道的。”沈云溪轻点头应允着。

然后,沈沐天有些感概的说道:“之前我还担心王爷真如云悠所说那般,但看见你们在厅中和睦相处的情景,我也就放心了。我走了。”

望着沈沐天消失在雨里的身影,沈云溪微叹一口气后,回到了凉亭内。

沈沐天能这样想,本就是她所希望的,可,此刻,听他说来,心中却涌起一抹淡淡的哀愁。

转头,看着亭外的细雨,难道真的是秋天到了的缘故?秋天,总是逃不脱荒凉、凄清的意境。

沈云溪在凉亭又坐了一会儿后,方才起身离开。去厨房煲了一盅花胶人参鸡汤,当她端着汤推门走进房间的时候,凤轻尘已经醒了,姿态慵懒的坐靠在床边,眉宇间还有几分惺忪之色,乍一眼看过去,别有一番韵味。

见她进来,先是一怔,随即便收回了目光,神情冷然。

沈云溪将汤盅端放在桌上,抬头对凤轻尘说道:“这么久没吃东西,过来喝点汤吧。”

凤轻尘没抬头,只冷冷的道:“放那吧。”

见此,沈云溪轻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转身向门外走去。

凤轻尘微转过头,看见她离去的身影,然后看向放在桌上的汤盅,目光复杂,而后沉声叫道:“来人。”

站守在门前的侍卫立即走进屋内,拱手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凤轻尘抬手指了下汤盅,说道:“把汤喝了。”

“可是这汤是王妃特意给王爷您煲的。”侍卫立即推拒的说道。

“废话!叫你喝就喝!”凤轻尘冷声道,但双眼却是看向门外,眼中隐隐的冒着怒火。那抹白色身影在听见他这话后只微停了下,便又举步离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似对他这般举动毫不在意一般。

见此,侍卫立即领命道:“是!王爷。”说完,便上前端起汤盅,咕噜咕噜的几口便将整盅汤喝了个底朝天。

然后放下汤盅,道:“谢王爷厚恩。”

“下去吧。”凤轻尘向他扬了扬手,淡冷的说道。

侍卫领命推出了房间,继续站守在门边。

凤轻尘微闭上双眸,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拽紧,周身慢慢的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怒气。

沈云溪撑着伞缓步走在雨中,想着方才凤轻尘那有些置气的话,她嘴角便忍不住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早在煲汤时她就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希望因为这一盅小小汤他就与她和颜悦色,但却没想到他会将汤推与他人,如此做,倒显得有几分孩子气了。如此模样,如此行径,让其他人看见,听去,怕又是要大呼惊奇不已了。

只是,她没想到,凤轻尘心中这股气,竟然一直持续到用晚膳时都还没退去。

晚膳因为有凤轻尘,除了沈云溪,桌上的人一派的小心翼翼,深怕一不小心就冒犯了这位主子。

因凤轻尘的安排,理应坐在下座的沈云悠坐在了他的身旁,而沈云溪则坐在了下座。

对此,沈云溪毫无微词,只是座位而已,她无所谓,若与他置气的话,伤身的只会是自己,而不是别人。

只是,凤轻尘这一招的确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在回她房间的途中,他明明知道她跟沈云悠之间有过节,但此刻他还有如此安排,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故意要气她的,只可惜,这点小事她是不会放在心上。

凤轻尘抬眸扫了他们一眼,端上一杯酒,对沈云悠说道:“二小姐,今天早上是本王一时疏忽,让你多跪了些时辰。来,本王敬你一杯,算是对你的一点歉意。”

沈云悠对此深感震惊,被要求坐在他身旁她心中已是万分的欣喜了,却万万没想到凤轻尘竟会为早上的事与她道歉,他凉薄的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魅惑的双眼直直的看着她,看得她心花怒放。

见她怔住,沈夫人连忙轻声的催促道:“云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王爷。”

沈云悠慌乱的回过神来,微颤着双手从凤轻尘手中接过酒杯,微红着脸,柔声细语的道:“王爷如此说,云悠怎么担当得起,王爷贵人事忙,有时候难免会忘记一些事情,云悠虽然多跪了一会儿,但却也不是矫情的人,能承受得住。现在又得王爷挂记,也是云悠的荣幸。”

说着,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酒杯,又道:“这杯酒,还是云悠敬王爷吧。云悠就先干为敬了。”说罢,微侧过身,掩面轻口将杯中的酒喝下了。

第四十章 口舌之争

沈云悠轻拭唇角,放下酒杯,垂眸间不忘挑衅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云溪,眼中满是洋洋自得,好似她真受到了凤轻尘的盛恩一般。

沈云溪无视沈云悠近乎幼稚的行径,只微低着头吃着饭。若是跟她一般见识,她想她会少活十年的。这种自残的事她是万不会做的。

凤轻尘转眸看着沈云溪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深重的眸子,划过一丝暗茫。旋即,淡笑着对沈云悠说道:“如此爽快,不愧是二小姐。”

“王爷你过奖了。”沈云悠轻掩嘴角,娇羞的回道。要说这沈云悠也是一美人,不过与沈云溪比起来,却是要逊色几分,这也是为什么她时常与她做对的原因之一。想着既然在容貌上比不上她,也要在气势上比过她。只是,现在却在她面前连气势都没有了。

凤轻尘轻抿一口薄酒,唇角弯弯,沈云悠在一旁看着,虽仍觉得他面上仍旧带了几分冷意的,但她依然觉得他一言一行都挥洒着致命的诱惑力,心,禁不住嘭嘭嘭的直跳,连脸上都挂了几分羞红。

要说了解女儿的当属自己的母亲了,这沈夫人只一眼便瞧出了沈云悠心底的想法,是以,她便立即帮衬着沈云悠说道:“王爷,其实云悠她是很懂事的孩子,早上会说出那些话,也是因为担心云溪在外面受了欺负,所以一时情急之下方才说出了那样的话来,还请王爷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云溪掀目看她一眼,唇边扬起的弧度透着淡淡的讥讽。这话也亏得她能说出口,当真是脸皮厚呀。

然后,凤轻尘沉稳的嗓音传进耳朵里,他说:“你们如此对王妃用心良苦,当是本王向你们道声谢谢才是。又怎么会责怪于你们。”

沈云溪停下夹菜的动作,抬头轻笑着说道:“王爷说得极是,若不是二娘和云悠的‘用心良苦’,我怕是早就魂归西天了,又如何能安坐在这里与王爷用膳呢?”她停一停,转向沈夫人,又道:“二娘,云溪在这里就谢谢你了。”

凤轻尘剑眉微蹙,他说那话本没期望沈云溪能接话,但她却这般自然的接了,倒是令他有些吃惊。

而沈夫人被问得一怔,方才只想着如何笼络凤轻尘,如何让凤轻尘对沈云悠留下好印象,就想利用沈云溪搭个台阶,却一时忽略了她们之间的那段仇怨。

沈云溪话面上虽说着谢谢她,但只有她和沈云悠才知晓她话后的意思,唯恐她在这桌面上将她们之前对她所做的事情抖出来。然后,掐媚的笑说道:“嘿嘿,不用谢不用谢,都是一家人,又何必言谢呢。”

“若不说这一声谢谢,我想你又要觉得我不懂礼数,又对我失望了。所以,这一声谢谢是很有必要的。二娘,你说是吗?”沈云溪唇边虽仍旧挂着浅笑,但语调里却能听出几分紧逼的味道来。

沈夫人搁放在桌下的手颤抖的握起,沈云溪这话明摆着越发的接近她们之前所说的那番话了,她心中又怎能不惶恐?这种被胁迫的感觉令她非常难受,所以,她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可靠的!如此,便更加的坚定了她要除去沈云溪的想法。

然后,她好不容易安定了心神,尽量保持平静的说道:“云溪,你可真会说笑。如今你嫁给了王爷,我又怎会失望,我为你感到骄傲还来不及呢。”

“二娘真这样想,云溪就放心了。”沈云溪似松一口气的说道,方才沈沐天紧张惶恐的模样她自是瞧在眼里,能见她害怕她非常满意,她就是要让她体会一下在刀尖上过活的感觉,只是,她却不知道,她这一举动却更加的催化了杀害她的想法。

沈云溪再次拿起筷子,抬头,却撞进一弯深邃复杂,狐疑的眸子里。她心头忽的漏掉一拍,但只一瞬,她便转开了视线,说道:“王爷,快用膳吧,待会儿可就凉了。”

凤轻尘没有错过她脸上那抹娇羞的绯红,神情似乎在这一刹那便明朗许多,对她柔情一笑,应道:“不如王妃坐到本王身边来为本王夹菜。这样就不怕菜凉了。”

沈云溪暗自咬牙,她这真是说多错多了,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然后看了眼坐在他旁边的沈云悠,她便说道:“不了,位置换来换去的麻烦,云悠既然坐在你旁边,就让她为你夹吧。”说着,看向沈云悠说道:“云悠,你不介意的吧?”

听此,沈云悠眉开眼笑的道:“我当然不介意了。”然后,便往凤轻尘碗里夹了一道菜,说道:“王爷,这是我们府里厨子最拿手的菜--墨炒鱼丝,你尝尝看。”

无疑,凤轻尘对沈云溪的这番说辞是不喜的,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她便收回了目光,垂眸对沈云悠说道:“二小姐当真慧眼呀,这鱼丝可是本王最喜欢的菜品了。”

“真的吗?”沈云悠顿感震惊,然后又往凤轻尘碗里夹了些,“那王爷你多吃点。”

凤轻尘轻嗯一声,低头用膳,而沈云悠坐在一旁直盯着他,脸上笑意深深。

沈云溪见此面上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对凤轻尘那句‘最喜欢的菜品’表示怀疑,只因她分明瞧见了凤轻尘在吃下第一口鱼丝时候,那剑眉微微皱起。

她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如此置气的模样当真与传言有些出入呀。想来,这传言果真是传言,当真有些是不能信的。

而一旁的沈沐天沉重的目光在沈云溪和沈云悠之间来回流转,眉头紧蹙,虽没说话,但心中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至于那沈夫人,看着这一幕心中自是万分欣喜的,然后她看了眼沈云溪,眼中满满的得意之色。对她的这般挑衅,沈云溪只唇角勾勾,没有其他表示。

于是,在之后的用膳时间里,沈云悠用尽心思的极力讨好着凤轻尘,凤轻尘也似享受般的全数接受。

但是,这一顿饭还没用到头,龙九就从厅外走了进来,神色甚急。

第四十一章 暗藏祸心

龙九走进厅内,分别拱手对凤轻尘和沈云溪说道:“王爷、王妃。”

“军中又有事发生?”凤轻尘抬头问道,眉头微蹙。

龙九摇摇头,道:“军中无事,属下是来找王妃的。”然后,转头对沈云溪说道:“王妃,是双儿让属下来找你的,话她没多说,只说事情很急。”

沈云溪面色沉重的道:“我知道了。”说罢,急站起身,对沈沐天说道:“爹,这事紧急我得马上回去处理,今天就不留下来了,改天我再回来多陪陪您。”

“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呀?”沈沐天站起身,语带担忧的问道。

凤轻尘安坐在那儿,虽然只字未说,但是神情上却也带了些许的疑问。

沈云溪回道:“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以后有时间我再与您细说。”然后,对凤轻尘说道:“王爷,这事可能还需要你出面处理。”

凤轻尘眉梢微扬,似在思索,然后轻点了点头。

是以,沈云溪不再迟疑,转身便要往厅外走。

“云溪,你等一下。”沈沐天突然出声拦住沈云溪,沈云溪停住脚步,问道:“爹,你还有事?”

沈沐天将上前将沈云溪拉到一边,轻声而关切地问道:“云溪,你是不是跟王爷吵架了?”

沈云溪微侧过头,看了眼那边的凤轻尘,然后说道:“一点小事而已,爹不用为我担心。您没其他事了吧?那我就先走了,您保重身体,我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您的。”

说完,不等沈沐天再话语,她便径自转身,对凤轻尘说了句“我们走吧”就出了大厅。

沈夫人沈云悠立即掐媚地作揖道:“恭送王爷,王爷万福。”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院前,两人方才站起了身,沈夫人回头对沈云悠说道:“云悠,去我房里一趟。”说着,便摇曳着身子出了大厅。

沈云悠看了一眼沈沐天,哦一声后跟了上去。

沈沐天站在厅中,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微微皱了眉头,眉间隐约透着些许的忧愁。

房中,沈夫人谨慎的看了看房外,确定沈沐天没有跟上来后,她方才将门紧紧的关上,拉着沈云悠走到桌前,说:“云悠,刚才吃饭时娘能看出你对王爷有意,而王爷对你似乎也有情,所以娘想……”

房中,沈夫人谨慎的看了看房外,确定沈沐天没有跟上来后,她方才将门紧紧的关上,拉着沈云悠走到桌前,说:“云悠,刚才吃饭时娘能看出你对王爷有意,而王爷对你似乎也有情,所以娘想找机会进王府。”

“让我找机会进王府?”沈云悠猛地一怔,语带吃惊的说道。虽然她方才是沉迷在凤轻尘的举手投足之间,但她从没想过她要进王府去。只因她心中早有他人,这个人她一直藏在心底,连沈夫人她也没有提过。

沈夫人点点头道:“不错。进了王府你便有机会赢得王爷的欢心,这样一来你与沈云溪的地位就会不向上下,而不是如今天这般处处被她用王妃的身份压着!再者你要是真成了王爷的侧妃,我们就有了权力,就有了对她沈云溪为所欲为的手段,这样可比直接将她除去痛快得多!”

说这话的时候,沈夫人眼中不断的闪着阴毒的目光。

听着沈夫人的话,想象着有一天她将沈云溪踩在脚底的画面,沈云悠的心思禁不住有些动摇,更何况她还害她在大厅里跪了大半天,让府里的不少人看了她的笑话,这仇她不会不报的,但心中还是存有犹豫:“可是,想进入王府也不是单凭我们说了就算了的啊。王爷无心我们又该如何?”

“难道刚才你没听我说王爷对你也有情吗?若是无心的话,今日在吃饭时也万不会与你那般亲近了。”

沈夫人信心满满的说道,随后,话锋一转,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沈云溪自以为嫁进王府就飞上枝头变了凤凰,还想处处压制着我们,妄图想我们母女俩一辈子都活得苟延残喘,可是,我们偏偏就不如她的意,但凡她沈云溪有的,我们都要想尽办法的将它夺过来!王妃的位置也不例外。”

听了沈夫人这一席话,沈云悠眸中终是闪出一抹狡黠的目光,这般局面也当真可为,至于她心底的人,不如就先放在心底,待她将沈云溪除去之后,再与他欢好不迟!

是以,她向沈夫人说道:“好。一切我都听娘的。”

“嗯。这样才是娘的好女儿。”沈夫人满意的点点头。

“叩叩叩……”突的,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互视一眼后,沈夫人说道:“可能是你爹。刚才我说的你都要记住,还有这事千万不能让你爹知道,若让他知道一点风吹草动,这事怕是就没那么好进行了。”

“娘,我知道的。”沈云悠回道。

“好。那你先回房吧。”沈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沈云悠应允后走到门边,打开房门,门外,果然站着沈沐天,她轻唤一声:“爹。”

“在说什么呢?这么久才开门。”沈沐天薇沉着脸,说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些女儿家的悄悄话。”沈云悠笑着说道,然后不等沈沐天开口,她又道:“爹,今天我跪了大半天,累了,就先回房了。”说完,便越过他出了房门。

沈沐天收回探究的视线,走进屋内,对已经半躺在床上的沈夫人说道:“依兰,你起来,我有话对你说。”

好似知道沈沐天要说什么一般,沈夫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起来干什么?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我听着。”

沈沐天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道:“依兰,云溪没有娘,只有我这个爹,虽然你们表面和睦,但我知道你们关系并不如我所看见的那般好。在吃饭时你跟云悠的表现我都看在心里,你们心底在想什么我也能猜个七八成,我希望你们能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要到时事情无法收拾时才后悔莫及。”

听此,沈夫人豁然起身,生气的道:“我们想什么了?怎么就后悔莫及了?沐天,你不要因为偏心云溪就这样来污蔑我和云悠!你不要忘了,不是只有云溪才是你女儿,云悠也是!你不能这样对她,还有我……”她越说越伤心,最后竟呜呜的哭了起来,连话都说得没那么清楚。

沈沐天皱了皱眉头,他最不乐意看见的就是她这副哭泣的样子,他深沉的说道:“你们想也罢,不想也罢,既然我话已经说出口了,你都应该放在心上。我不希望到最后我真的只有一个女儿。”

说完,深沉的看了一眼泪眼婆娑的沈夫人,唉叹一口气,不再理会她转身出了房门。

沈夫人止住抽泣,望着沈沐天离去的身影,重重的一圈落在床铺上。

气愤至极!

沈云溪,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

……

沈云溪等人离开沈府的时候,街道上的灯已经徐徐掌起。

马,驰骋在路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沈云溪撩起车帘的一角,望着街上不断向后移去的风景,美丽的眸子透着浓郁的色彩。坐在另一边的凤轻尘,看着她,目光深深。

第四十二章 思绪难懂

过了好半响,沈云溪方才转过了身,抬头却乍然撞进凤轻尘那道正凝着她出神的深眸里。

心,猛地一颤。

毫无征兆。

沈云溪还没来得及收住心神,凤轻尘那低沉的嗓音便传进她的耳里,“到底何事如此着急?”

她迅速调整思绪,开口道:“是有关宁梦的案子。”

“你不是已经找到凶手了吗?”凤轻尘剑眉微蹙,语中透着惊奇,“难道静娴并非真正的凶手?”

“她不是。”沈云溪摇摇头,说:“在这个案子里,她至始至终都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若我没有估算错误的话,她身边的丫环元香才是真正杀害宁梦的凶手。”

“既是如此,为何昨日又将罪责全数归在静娴的身上?”凤轻尘沉声问。

“我没有证据。”沈云溪微叹一口气,说:“直到现在我仍旧想不通她有什么理由要杀宁梦?之所以会对她产生怀疑,是因为她太谨慎,可是这样却往往越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说到底还是她心虚使然,否则我也不会怀疑上她。”

“如此说来,你昨天那样威逼静娴不过是为了令元香放松警惕,而你的最终目的是引蛇出洞?”凤轻尘自顾的猜测着,言语中尽是肯定。

“不错。若非如此,她定不会贸然出手。”沈云溪点点头道。

随即,凤轻尘又问道:“可是你又如何笃定元香今晚会对静娴动手?”

“虽然静娴被收押,但王爷一日不对她进行处决,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而这恰巧是元香所担心的,未免夜长梦多,她定会趁着我们不在王府的时候动手。”

凤轻尘眼底露出淡淡的笑痕,在马车外街灯的映衬下看起来流光溢彩,然后他说:“被你盯上,注定是她的不幸。”

说这话时,他定定的凝视着沈云溪,眼眸里多了丝丝别样的色彩,一时令人难以读懂。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王爷这是在夸赞我吗?”

凤轻尘抿了抿嘴角,说道:“你可以这样想。”

但你也可以不这样想……沈云溪唇边的笑化得更开,隐隐的能看出几许讽意,只因方才他那话她分明听出几分揶揄来,但对他的话也并未再做任何评定。

“希望你的猜想都是对的。”半响之后,凤轻尘又道。

沈云溪没有说话,只微勾唇角。然后,她转头,不着痕迹的躲开他投射过来的目光,撩起车帘,看向马车外,雨后的夜晚透着一种朦胧的初醒,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泥土的芳香。

景色,果然比人要好懂许多。

此后的路上,两人相对无语,静默无言。对下午的事情两人也没再提起。耳边除了马车哒哒哒的驰骋声,唯有那浅浅的呼吸声,还有他望着她晦暗不明的目光。

王府·大牢

元香提着菜篮子拐着腿走到大牢门口,从怀中掏出俩定银子塞在坚守在门口的两侍卫手中,说道:“侍卫大哥,我想进去给我家小姐送点吃的,还请你们行个方便。”

两侍卫相视一眼,对她说道:“抓紧时间,最多半个时辰的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们。”元香立即笑着向他们弯身说道,然后跟着其中一侍卫进了大牢。

这时,远处一抹黑色的身影急骋而来,飞落在大牢左侧的屋檐上,当看见元香进入大牢的身影时他眉头微皱,正欲跃身而下想要去阻止她时,便见凤轻尘和沈云溪在龙九等人的簇拥下向大牢这边疾步走来。

见此,黑衣人暗叫不妙,回头探向大牢门口,若出手显然来不及了,他唯有祈祷元香这一趟只是虚招,思及此,黑衣人回身准备离去。

但,身后却传突然传来一呼喝声:“什么人?”

黑衣人回头便见龙五向他飞奔而来,人还未到他身前,就猛地一掌劈过来,掌力凶猛,他立即飞跃起身灵敏的躲开,但右肩仍是免不了被振得发疼,看着原地被震飞溅开的碎瓦片,黑衣人心下一惊,若是他反应慢半拍,恐怖此刻一已经重伤在地。

他早就听说凤轻尘身边的贴身侍卫龙五武功高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如此看来,不宜多战,他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而元香,唯有自求多福了。

在他思索间,龙五再次聚掌向他袭来,因着心底有了打算,黑衣人以攻防守,只求尽快脱身早点离去。

连战白来招后,黑衣人终是寻到了逃脱的机会。

他稳稳站定,他低头对面色阴寒的凤轻尘冰冷地说道:“凤轻尘,你我的帐改日再算!告辞!”说完,看了一眼沈云溪,旋即,运气飞身离开。

见此,龙五立即运气便要追上去,却被凤轻尘及时阻止了:“龙五,不用追了。”

“是,王爷。”龙五沉声应允,然后飞身降落在他的身旁。

沈云溪仰头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黑衣人,微皱了皱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转眸,向大牢的门口扫了一眼,莫非他跟元香有关?若是真如此的话,想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这般想着,眉头不禁皱得更紧。

凤轻尘回头便看见沈云溪一脸的凝重,问:“你在想什么?”

沈云溪回过神,转头对凤轻尘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我们进去吧。”说完,便抬步向大牢内走去。

凤轻尘站在原地微皱了眉头,看着黑衣人消息的方向若有所思,片刻,方才举步跟了上去。

侍卫带着元香来到静娴所关押的牢房前,为她打开老房门后,对她冷声说:“抓紧时间。”

元香恭谦的向他点点头,“知道了,侍卫大哥。”然后,侍卫嗯一声后离开了。

牢房内,静娴蜷缩着身子蹲在墙角里隐隐发抖,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听见声音,她缓缓抬起头来,当看见元香弯腰走进牢房,她顿时热泪盈眶,声音哽咽的道:“元香……”

“小姐,一天不见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元香放在菜篮子,在她身边蹲下,吃惊的问道。

静娴没回答她的话,却猛地一把抓住元香的手,说:“元香,我不想呆在这里,这里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你赶紧回去跟王爷说,我没有杀宁梦,我是无辜的。你去帮我跟王爷说说,好不好?”

第四十三章 恶行暴露

“小姐,你先不要着急,王爷去了军营还没回王府,待他回来后我会去帮你说的。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元香安抚的握着静娴微颤的手,说:“这一天一定在牢里没有好好吃饭吧,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抓烧鲤鱼、蚝油仔鸡和千层蒸糕。”

她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取过菜篮子,将里面的菜全数端出。

静娴泪眼婆娑的看着被端出来的菜品,眼中溢满了欣喜,但随即想起平日里她那般对元香,她又拉过她的手,说道:“元香,我以前那么对你,你都不怪我吗?”

“小姐,你说什么呢?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你对我苛刻,但心总归是好的,我不怪你。”

元香好似半点不在意的说着,然后取了筷子放在静娴的手中,催促着她道:“小姐,快别想这么多了,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你快吃吧,这些菜都快凉了。而且我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多了待会儿侍卫大哥就来催了。”

静娴微低着头揉了揉发酸鼻子,抬头淡笑着对元香真诚地说道:“元香,无论无何我都谢谢你今天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会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

“嗯。我都知道。”元香微微一笑,将千层蒸糕放在她身前,说:“快吃吧,都凉了。”

“嗯。”静娴感激涕零的点点头,然后拿起筷子开始吃起来。

元香坐在草堆上,静静的望着静娴,眼底却暗涌着浓浓的杀气,现在才知道她的好,才知道悔悟,只可惜,太迟了。

今晚若你不死,说不定哪一天就是我的死期!那么少主为她所做的这一切岂不都白费了!

“你不吃点吗?”好一会儿后,静娴突的抬起头对元香问道。

元香毫无痕迹地敛去眼中的杀意,浅笑着摇头道:“不了,我来时已经吃过了,小姐你吃吧。”

静娴轻哦一声,夹了一块千层蒸糕,目光倏地落在元香受伤的腿上,她停下筷子,咽下千层蒸糕,然后问道:“你腿上的伤好了吗?”

“服了王妃给我开的药,已经好多了。”元香如实的回答,但那双精明的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看着静娴,观察着她。

静娴再一次愧疚的垂下眼眸,“对不起呀,元香,以前的我太娇纵,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啊……”

委屈二字还没说出口,静娴倏地觉得腹部一阵抽痛,她忍不住惨叫出声,旋即,她捂着腹部砰然倒在了地上,手脚不停的抽搐着,模样甚为痛苦。

但,她还留有一丝清醒,痛楚地说道:“元……香……快……叫……大……夫……”

只是,这样的话在元香听来异常的可笑。她缓缓站起身,唇角带着阴鸷而嘲讽的笑,她说:“小姐,没想到你到了这个时候还这般天真?只管叫我寻大夫,为何不想想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状况?!”

静娴拼命的忍着痛楚,微微仰起头看着笑看着她的元香,刹那间,一个念头涌入她的脑海,她举起抽搐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你下的毒?”

元香讥讽的扬起嘴角,说:“你总算孺子可教,一点即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算死得瞑目了。”

“为什么?你明明说不怪我的?”静娴满脸的不可置信。这话才说完,她便恶心得呕吐了一口。

元香嫌恶的扬了扬手,以图挥走这抹恶气,然后,嗤笑一声,道:“我刚夸你聪明,你又立即变笨了。那些话我说来不过都是哄你的,你还当真了?我不说点好听的,你能乖乖的吃东西吗?”

说着,元香蹲下身,眸色阴寒的盯着静娴说道:“往日里,你哪怕对我多那么一丝仁慈,今日你也万不会招此劫难,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俗话都说,种什么样的因就得什么样的果。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静娴气结的指着她,可最后竟也没能说出多余的字来,反倒愈发的呕吐起来。

元香站起身,恶嫌的踢了静娴一脚,说道:“你还是别说话了,好好的留着这口气等死好了。免得怒火攻心死得更惨就不值得了!”

这话一出,引得静娴身子颤得更加厉害,而嘴鼻间溢出艳红的鲜血,模样甚是吓人。她想大叫,想求救,奈何没有半点多余的力气,可谓心有余而力不足。最后,她只得曲着身子躺在地上,嘴里发出细微的袁婉声。

元香皱了眉头,远远的躲开,可是嘴上却没有闲着,她说:“你说,之后我出去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一下就相信你是自杀而亡呢?”

她语中带着淡淡的得意之色,顿了顿,又继续说:“要不这样……我就说……”

可是,她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身后便传来一冰冷无度的声音:“不管你怎么说,你也难逃罪责了!!”

元香心下一颤,立即旋转过身,就见沈云溪凤轻尘等人快步向牢房走来。

脸,瞬时变得惨白如纸!

怎么可能?!双儿明明说今晚他们不会回来的?!

元香的神情沈云溪自是看在眼里,她转进牢房,定定的看着她说道:“元香,你以为双儿说我们不会回府我们就不会回来了吗?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在你去碎玉轩借口找我打探我的去向时,你之后的行踪便掌握在我们的手中,所以,今天你是逃不掉了。”

元香纤瘦的身子颤了颤,唇,微张,但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

沈云溪淡淡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不断抽搐的静娴,然后对元香问道:“你给她下了什么毒?砒霜?!”

元香微微一愣,没想到只一眼她便猜了个准备,然后点点头道:“是,砒霜。”

“先将她压下去!”

凤轻尘冷眼的看了一眼元香,冷声吩咐道。

“是!”侍卫向上,将神情呆滞的元香押出了牢房。

但,沈云溪却并没有离开牢房,她转身,借着灯火看着面色痛苦不堪,不断抽搐的静娴,眉头微蹙,回头沉声问道:“双儿还没来吗?”

龙九转身向大牢外探了探,说:“王妃,双儿姑娘还没来。”

沈云溪抿了抿唇,然后在静娴身边蹲下,此刻的静娴已然失去了意识,只不停地抽搐和呕泄。

见此,牢房外的凤轻尘微挑眉头,淡冷的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救她!”沈云溪没有回头,只清冷的说道。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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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别样情愫

说着,沈云溪便搬过静娴颤抖的身体,奈何她毫无意识,不能自主,她刚将静娴搬平躺着,手还没伸到她的鼻前掐她的人中,她又弯曲了身子。

见此,凤轻尘淡冷的说道:“别费力了,她中的可是砒霜,你怎么救?”话语中尽是冷情,就仿若此刻躺在地上哀声连连是陌生人一般。

不,平常人见到陌生人遭此不幸,都会心生怜悯,而他,冷峻的脸庞上不带半点感情,冷血无情。

沈云溪侧转过身,对他淡淡的说道:“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救。王爷若是不想看就先出去吧!你也知道她中的砒霜毒,性命危在旦夕,我没时间跟你多说。”

说完,便不再理会凤轻尘,径自转眸对牢房外的侍卫说道:“你们进来,将她扶平。”

侍卫们转头询问的看向凤轻尘,见他墨黑的眸子微微眯起,却没有其他表示。

沈云溪口气不善的对凤轻尘说道:“人命关天!”

终于,凤轻尘偏了偏头,以示同意,侍卫们方才疾步走进牢房。

待侍卫将静娴的身子牢牢的稳住平躺在地上后,沈云溪朝她的人中穴和太阳穴,狠狠的掐下,她必须使她暂时清醒过来,否则她没法救她。

然而,静娴却开始剧烈的呕泄,脸色也变得铁青,沈云溪情急道:“双儿还没来吗?”

话刚落,双儿气喘吁吁的声音夹杂着慌乱的脚步声便从牢房外传来:“小姐,我来了。”她穿过侍卫,装进牢房里,将手中的篮子递到沈云溪的身前,喘着粗气说:“小姐,这是你要的鸡蛋和盐温水。”

沈云溪转过身看了一眼双儿满面通红,急喘的模样,秀眉微蹙,然后转头对牢房外的龙九说道:“龙九进来帮忙。”

说完,她便回过头,示意侍卫将静娴扶起,她从蓝中取出水袋,将里面所装的温盐水灌入静娴的口中,让她吞下,然后又拿起一根筷子。

“王妃,需要我做什么?”龙九大步走到她身边,沉冷的问道。

“取蛋清。”沈云溪头也不抬的说道,手上的动作继续着,她将筷子置于静娴的口中,筷子压迫着她的舌根,令她泛起阵阵呕意。

沈云溪立即扳过她的身子斜侧着,然后只听‘呕’的几声,几大口呕吐物从静娴的嘴里吐出,令在场的人直皱了眉头。

可,沈云溪却一点不在意,袖摆上黏着的呕吐物她都好似没瞧见一般,只取过水袋继续刚才的动作。如此反反复复五六次后,她方才放下筷子,抬头道:“蛋清!”

听此,龙九立即将分离出来的蛋清交到沈云溪的手上,沈云溪接过便将一大碗蛋清全数倒入静娴的口中,待她吞下后,她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将静娴放平在地上后便又执起她的手摆起脉来。

好一会儿后,沈云溪松开静娴的手,对身旁的侍卫说道:“好了,没事了,可以抬她出去了。”

双儿站在沈云溪的身后,看着脸色仍旧惨白,但已然恢复些许生气的静娴,眸中尽是满满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她从来不知道,中了砒霜毒的人还可以得救!

她家小姐真是厉害啊!简直就是神医呀!神呀,原谅她吧!现在她脑子里只能想到这个词,觉得其他什么词都配不上她家小姐。

然后,双儿激动的上前一把拥住刚站起身,揉着有些发酸的胳膊的沈云溪,兴奋的道:“小姐,你真厉害!”

牢房外的凤轻尘等人心中亦是佩服万分。

沈云溪柔柔一笑,然后说道:“你快放开我吧!我衣裳上全是呕吐物。”

双儿嘻嘻的松开她,说:“小姐你都不嫌脏,我怕什么。”

沈云溪无奈的摇摇头,浅笑着说道:“走,出去吧!先回碎玉轩洗洗。”双儿点点头,跟着她出了牢房。

沈云溪步出牢房,瞥见身前那抹暗影,抬头惊诧的对凤轻尘说道:“王爷你还没走?”

凤轻尘幽暗的眸子,明显的划过一丝不悦。他毫无温度的道:“若是走了,本王又如何得知本王的王妃竟是如此有才能的人。不但身怀仵作验尸的本事,连华佗再世也难救的难症也被你轻巧的救治了。王妃你可当真是奇人呀!”

沈云溪唇角微抿,这话好似听着是在赞叹她,但她分明听出几分疯意来,然后她浅浅而说:“奇人不敢当,只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

凤轻尘轻轻一笑,说道:“这些本事岂会是只看几本书就能有的,王妃真是谦虚。”

沈云溪唇角微勾,没再回他的话,而龙九在一旁心中倒是有些许的疑问,他说:“可是?王妃令双儿姑娘去取鸡蛋和温盐水在前,静娴姑娘中毒在后,王妃又是如何在事前得知静娴姑娘所中之毒乃是砒霜呢?”

沈云溪淡笑着看了一眼龙九,说道:“难道你忘了在王府门前时,双儿告诉我们说今天下午元香有出府去买砒霜一事?若非无用处,她又何必特意出府去买,还那般小心翼翼,而这时候她又提菜来牢房探望静娴,这不明摆着告诉我们,她是要以砒霜杀人吗?”

龙九了然一笑,眼中满是叹服,然后他抱拳赞叹道:“王妃心思缜密,属下自愧不如呀。”

“龙侍卫,别这样自贬。我只是比你通晓这件事而已。”沈云溪浅浅的说道。

凤轻尘在一旁没有插话,只沉静的望着沈云溪,眼里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悄然划过。

此话一落,双儿便嘟着小嘴说道:“小姐,元香今天所做的事情我全看在眼里,照你这样说,我也应当想到元香今晚所为,可是我一点也没有想到她会用砒霜毒害静娴姑娘,小姐,我是不是很笨呀?”

沈云溪转头看着她委屈的模样,忍着笑道:“一点都不笨,你很聪明。至少今天跟踪她这么久也没被她发现是不是?”

双儿想了想,笑笑点头道:“好像是哟。”然后,她又皱了眉头,问道:“可是?之前听说元香跟宁梦的关系并不错,那她为什么还那般残忍的将她杀害?”

“这一点我也很想知道。”沈云溪紧锁眉头,眸光深深的道。

闻此,凤轻尘突的也皱起了眉头,目光幽冷。

第四十五章 怒火翻涌

沈云溪回碎玉轩梳洗一番后便与双儿一起去了前厅,雨后的夜晚,空气微凉,深吸一口,如清冽的山泉,沁人心脾。

萦绕在远处山间的云雾已渐渐散去,漆黑的夜空少了繁星的点缀,显得有些暗沉。

沈云溪走进前厅,抬眼就看见凤轻尘姿态优雅的端坐在高座上,见她进来,他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对龙九说道:“押元香上来。”

龙九应声,转身出了前厅。

见此,沈云溪向站守在凤轻尘身边的龙五和楚含微点头后便寻了一座位坐下,元香紧跟在她身后,规规矩矩的站在她的身旁。

顷刻,元香就被押了进来,面上的神情已恢复平静,只是眼中相较于往常多了一丝冷意,她没有跪下,笔直的站在厅中,不恐不惧。

凤轻尘拈着茶盖,有一下没一下的划着茶盅,他幽幽开口:“说吧,为什么杀宁梦?”他面色冷肃倨傲,令人不由得一阵发怵。

元香转仍旧笔直的站着,抿了抿唇,不卑不亢的说道:“今天我既然被你们抓住我认了,至于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

瞬间,凤轻尘拈盖的动作骤然停下,他慢慢抬起头来,冰冷的眼神里渗透出来的几乎是满满的愤怒。

沈云溪转眸看了一眼凤轻尘,抬头对元香淡淡的说道:“元香,有些事我们不说并不表示我们不知道,既然让你先开口便是给了你说话的机会,与其与我们对抗到底,还不如如实的讲出事实,这样之于你,之于我们,都再好不过。”

元香并没有马上回话,抬眼扫视了一圈厅中的人,见他们面上尽是肃寒,最后她将目光落在沈云溪的身上,深呼一口气,道:“好,我说。”

闻言,凤轻尘眸中的怒气方才消褪了些,只是看向沈云溪的眼中多了些复杂的情绪。滞留的时间虽然只有一刹那,但却仍旧被沈云溪敏感的感觉到了。她微微侧眸,扫了一眼凤轻尘的方向,微微勾了下唇角,然后收回视线,沉静的看着前方的元香,听她款款道来。

她说:“那一晚,我偷潜进书房,试图盗取军中机密,后来虽然逃脱了龙五的追捕但却被宁梦无意中瞧见了,她虽然不知道我是潜进书房的人,但我却不能冒险。”

“于是,我便将她带回房中将她毒死,又趁静娴让我去厨房端甜点时将她拖到湖边,试图让人误以为她是因为前几日险些被她后爹侮辱而轻生。只是……”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薇眯着眼看着沈云溪。

“只是没想到会让我拆穿了你的诡计。”沈云溪轻勾唇角,清寒的对她说道。

她万万没想到掩藏在这背后的竟是这样的原因,她曾无数次的想她有可能杀害宁梦的原因,但独独露了这一条,每当要将那晚招贼的事情与之联系在一起时便又一闪而过了。

“是,如果不是你,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费劲心思的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静娴,却没想到还是被你破坏了。”元香咬牙切齿的说道。

“如此说,不单那些毒药,连那到碎玉轩说看见静娴在映月阁发生争执的丫环也是你安排的?其实真正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你?”

“没错,是我刻意在她面前提起那件事,她才会到碎玉轩与你说明。”元香傲慢的说。

但随后却被沈云溪后面的一句话愣愣的震住,她说:“只是,你早在那天晚上就想杀我了。”

元香瞠目,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来,讥讽的笑着说道:“原来,你在那天晚上就怀疑我了。”她又是一苦笑:“也难怪今天我会载在你的手上了。”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错了,那一晚我只是隐约的觉得你不简单,但在发现宁梦死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你身上,直到那天在静雅苑当我提出要为你把脉时,你是那般小心和谨慎,这又才让我对你多了几分注意。”

“而你去映月阁根本就是个错误,静娴百般的对你我是看在眼里,你刻意的去在意她反而让自己的不纯想法暴露了出来。我会怀疑你,但我却没有一点证据,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静娴,若是你按兵不动,你也不会有如今的结果。”

“哈哈……”元香笑得无奈而讥讽,“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我太沉不住气,我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败给了我自己。哈哈……”

沈云溪静静的看着这样的元香,没再说话,她这话没错,但若是其他人,她也不一定会输。只是,她的狠毒此刻想来仍旧让她意外,难道如她这般的就可称之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这句话当真有几分伤人,可世事又尽是如此,往往不如常人所想那般美好。

凤轻尘看着元香,脸色黑沉,冷冰冰的话从他薄唇吐出:“你背后的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四次与本王做对?!”

元香止住笑,冷凝着凤轻尘道:“王爷,我既然会将杀害宁梦的真相告诉你,就想到你会问我这些问题,可是,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语中,含着满满的讽刺。

凤轻尘的怒火可说是被元香挑到了极致,拳头轰然而下,茶桌茶杯砰然破裂,碎了一地。茶水点点飞溅到沈云溪的裙摆处,隐隐的能察觉出几分湿意来。

但,沈云溪并未理会,唇角边上反而还因凤轻尘这抹怒气向上扬起一弯弧度。对这样的自己,她觉得很无奈,可也很高兴。

不过,看着毫无惧色的元香,心下念着,想来她当真是不怕死了。或许是觉得退无可退了吧。

下一秒,沈云溪却突然听见凤轻尘轻轻笑了,然后他说:“你不说,难道本王就没有办法了吗?本王在天祁国嗜血残暴的名声也并非只是传言而已。”

凤轻尘面色铁青,冷厉的样子,就仿若来自地狱的撒旦,让在场的人不由得打了寒噤。连常年呆在他身边的龙五也不例外。

第四十六章 一心求死

可是,元香却是冷笑一声,眸中透着隐隐的恨意,她说:“王爷的名声的确是名不虚传,可我也并非怕死之人,否则我不会潜进王府这么久,.”

凤轻尘邪魅一笑,目光阴冷的看着元香,说道:“既如此,本王便随了你的愿,让你尝尽军中各种酷刑。”

这话元香听进耳里,但面上仍旧毫无惧意,只眉头微皱,她说:“这事就不必王爷操心了。”

沈云溪沉目望着元香,听了她这话,心下暗叫不妙,下一秒,便见元香嘴角含着奸诈的笑誓死凛然的向厅中的圆柱上撞去!

元香此举,顿时震住了厅中的所有人!

她额上的伤触目心惊。血,红得甚为耀眼。

沈云溪立即起身,奔向元香,及时的扶住她向下滑的身子,刚扶住她还未来得及查看她额间的伤势,元香便哇的一声,竟呕出一大口乌血出来。

沈云溪冷不防的一惊,然后执起她的手腕,顷刻,她秀眉紧蹙,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元香,问道:“你喝了毒药?!”

元香虚弱的躺在她的怀里,嘴角扬起一抹鬼魅的笑,她说:“不错。我喝了双倍的毒药,所以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没有用的。”

她顿下,抬眼看了眼那端脸色阴寒的凤轻尘,很是艰难的说道:“我会听命少主的命令潜进王府,心里早就做了牺牲的准备,只是可惜的是这些年在王府我没能帮上少主,没能让他报得了仇!所以我就算死也不会死在你这贼人的手上!呕……”

说着,元香又呕出一大口乌血出来,染红了沈云溪的袖摆,看着元香脸上,眼中满满的恨意,沈云溪抿了抿唇,最终一个字也没说。『雅*文*言*情*首*发』

凤轻尘却是冷哼一声,说道:“想死得有骨气?……可惜你忘了,你现在仍旧是在瑞王府,活着的时候本王没机会惩罚你,难道死之后也没有吗?”

他俊逸的脸上皆是绝情,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像冰箭一般。

旋即,凤轻尘便转头对楚含冷声冷漠的吩咐道:“楚含,将她丢入乱葬岗!”说完,漠然的站起身,拂袖而去。

楚含在他身后拱手领命。

元香本是奄奄一息,听闻凤轻尘的话却倏地睁大了双目,眸中尽是不置信。

乱葬岗,谁人都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是无人管理任人埋葬尸首的土岗,因长期尸骨满山经常有野狗野狼出没,到最后丢在那的尸首往往会尸骨无存,沦为孤魂野鬼。

她一心只想着不死在他的手上,却没想到他还有如此一招。她不怕死,但却不想死无全尸。因为在潜意识里,她认为人在死了之后在阎王殿会与自己的家人见面的,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最后这个愿望她也没法实现了。

但想到曾两次救她于难的沈云溪,心中又升起了丝丝希望。

然后,她忍着最后一口气将视线投向沈云溪,抓着她的手,气若游丝的说道:“王妃,虽然你拆穿了我,但无论无何我都欠你一句谢谢。我不会再求你为我做什么,今天的这一切我的确罪有应得,被丢入乱葬岗都不足惜,只是对宁梦,我唯有下辈子再还了。最后……谢谢……”

最后一个你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元香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抓着沈云溪的手也缓缓的垂下了。

双儿蹲在一旁见此,心里揪得发酸,发紧。她泪眼模糊的抬起头,对沈云溪说道:“小姐,你去找找王爷吧,让他收回刚才要将元香丢入乱葬岗的命令吧。”

楚含静等在一旁,没有立即下令让侍卫搬走元香的尸首。

沈云溪平稳的放下元香的尸首,站起身,淡淡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碎玉轩吧。”

双儿怔住,惊讶的问:“小姐你真的不帮元香,她不过说说罢了。”

沈云溪凝了一眼元香,对已然站起身的双儿说道:“错了,她并非只是说说,反而想我因此而扛下这桩事,只是如她话所言,她罪有应得,种了因就要承受这个果。她的结局虽然可怜,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所以你不必太为她可怜。”

双儿诧异的看着沈云溪,一时之间似乎不能接受她这番话语。

沈云溪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双儿,你试想一下,若是今天我们没能抓住她,反而被她偷去了军中机密,这个后果你想过吗?军中机密关乎国家、百姓安危。也许,通过这几日你与她之间有了些交情,但你却不能因此而忘记她这几年潜进王府的真正目的。”

她虽有善心,但这善心并不是没有界限的。元香若除去黑衣人下属的身份,只单单是杀害宁梦的凶手,那么她想她会出手免她丢入乱葬岗,但如今却不是,所以,她不会那么做。

经她如此一说,双儿终是释然了,“小姐,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

沈云溪浅笑着摇摇头,“你现在明白也不迟。”

“王妃看事情真是透彻,将这个中要害分析得清清楚楚,楚某当真佩服。”楚含向前一步,向沈云溪敬佩的说道。

沈云溪回头,浅笑着说:“楚管家客气了。”然后看了眼元香的尸首,继续说道:“那这里就交给楚管家了,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着,向楚含微一点头后转身出了前厅,双儿紧跟其后。

楚含命人将元香的尸首处理后,便去了书房。

桌案后,凤轻尘威严的坐在那里埋头审批着奏折,楚含敲门走进去后,将他离去后沈云溪那一番言论一字不漏的说给了他。

“她真那么说?”凤轻尘轻声问道,却仍低着头埋首在奏折之中。

楚含肯定的点点头,说:“是的。不过王妃这样的人当真不可多得了,不但聪慧过人,而且身怀医术,更重要的是善恶分辨,不姑息养奸。”

他话刚落下,就感觉到周身冷气横生。

第四十七章 遣散侍妾

凤轻尘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目光危险的扫向楚含,暗沉得很。

他说:“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

楚含立即微低下头,应道:“对不起王爷,属下一时口快,思虑不周。”

其实,早在话出口的时候他便后悔了,凤轻尘与沈云溪之间的事虽然他并不是全都清楚,但大致还是知道的,他方才那一番话即便说得不错,但却仍不应该在他凤轻尘的身前说,毕竟他与她的关系不简单,且敌非善。

凤轻尘深沉的看着楚含,好半响,他方才扬了扬手,道:“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了,王爷早些休息。”楚含拱手道,然后转身出了书房,关门离去。

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凤轻尘深邃的眸子微微转凉,握着笔手缓缓握紧,手背上青筋突跳。窗外突然吹进来一阵夜风,红烛摇曳,发出滋滋滋的声响。

沈云溪回到碎玉轩后便直接回房休息了,凤轻尘不单在这一夜没有来碎玉轩,而且在往后的几天都没有来碎玉轩,好似之前那一晚他说要护着她,要弥补她的话不过只是说说罢了。

他不来,沈云溪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反倒觉得清闲许多,更不用多费脑子与他周旋。

只是,在闲时的时候也会对此有些许想法,想着兴许他因那日在沈府时她疏离的态度仍在与她置气,也或许是不满她处处与他做对的态度,决定从此彻底的冷落她。

可,不管她如何想,她也不知道这背后的真正原因,然后她无奈的摇摇头,笑了。想这么多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当真是无聊得很。

但是,这天中午用午膳的时候,双儿突然对她说道:“小姐,听说王爷将府里的侍妾都遣散了。”

沈云溪微一停手中的筷子,淡淡的问道:“是吗?”但,她眼底难掩诧异之色。

双儿点点头,道:“是呀,不过好像静娴姑娘没有走。”

“嗯?”沈云溪挑眉,她怎么会选择留下来?她以为这次在宁梦的事件里她吃了不少的苦头,理应知晓在这王府里生活不简单,应急急离去才去,但没想到她竟然留下来了。

双儿又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听说楚管家去静雅苑传达决定时,静娴姑娘执意要留下来,后王爷也许可了她的要求。”

“哦。”沈云溪了然的点点头。随她心存什么样的想法,只要她不找她的麻烦便可,其他的无关紧要。

然后,双儿兴致颇浓的向沈云溪问道:“小姐,你说王爷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这就要问他了,我又如何得知?”

双儿撅了撅嘴,失望的说道:“我以为王爷事先有跟你说呢,就算王爷没跟你说,我想你也能猜出个一二来,所以才会问你的。”

“王爷没跟我说,我也猜不出这个中原因。快吃饭吧,菜都快凉了。”沈云溪摇摇头,催促的说道,显然在这个话题上她无意多说。

双儿哦一声后,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而沈云溪却微微皱了眉头,凤轻尘有这样的决定倒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为对那日在映月阁羽蝶对他说的话,他不过听听罢了,完全不会放在心上,毕竟那么高高在上的人,连对他大声一点都容不得,更何况羽蝶那几近怨恨的话了。

不过,没想到他倒真的听进了话,还如此快的下了决定。

沈云溪这般想着,但是府里府外的人却不这样认为的了,他们都说凤轻尘是因为宠她这位新来的王妃,所以才会下此决定,否则早不遣散晚不遣散,又为何会在她进府之后才遣散呢?更何况这位新来的王妃不简单,虽有些冷淡,但能侦破命案,能抓到凶手,最主要的是她没有其他主子那样心高气傲,待人还算和善。

这样的话传到沈云溪的耳里时,她只浅浅一笑,什么话也没有说。

遣散府中侍妾的话,凤轻尘之前虽也有说过,但她并没放在心上,想来也不过是说说罢了,真正促使他有这个念头的,还是当属那日羽蝶的那番话了。她可不相信她在凤轻尘的心中真有那般大的影响力。至于,那些夸赞她的话,她就暂且收下了。

不过,在她知道凤轻尘遣散侍妾的第二天,碎玉轩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普照,沈云溪悠闲的躺在藤椅上翻看着前两天从府外买来的医书,椅旁的石桌上摆放着一些双儿从厨房端来的点心和茶水,看上去甚为惬意。

没多会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沈云溪只微微皱了眉头,继续看手中的医书,等了会儿双儿便来到她身前,对她说道:“小姐,静娴姑娘来了。”

沈云溪视线依旧停留在书面上,轻嗯一声后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双儿应允着,看了一眼身旁面色沉冷的静娴后方才转身进了大厅,继续擦拭厅中的桌椅。

好半响,沈云溪方才从书中抬起头来,指了指旁边的石桌,对静娴说道:“坐下喝杯茶?”

静娴说:“不必了,我说几句话就走。”她言语中尽是冷意,神情间也透着远远的疏离和淡漠。

沈云溪放下手中的医书,定定的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静等她后面的话。

她虽笑着,静娴却察觉到周身有一抹寒意在流转,她定了定心神,看着沈云溪眼中仍旧带了些许的傲娇,然后她说:“沈云溪,你不要觉得这次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我会被元香那丫头陷害,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没有你的从中作梗我根本不会有牢狱之灾。所以你救我理所应当!”

闻言,沈云溪唇角的弧度越发的往上扬起,瞧,她这多好的说辞呀,多么理直气壮呀,完全没有自我反省的觉悟,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话语险些让她误以为她之前做的一切都错了,她现在应该对她说声‘对不起’才是。

第四十八章 进宫面圣

“如此说来,我倒欠你一句对不起了?”沈云溪眉梢挑起,含笑而说,语气不变一贯的平淡。

静娴轻呲一声,垂眸凝着沈云溪,语带讥诮的说道:“让堂堂瑞王妃给我道歉,我可不敢当,我怕因此而折寿,更何况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这个。”

沈云溪眉梢微挑,坐直身从石桌上端过一杯茶,拈起茶盖,轻轻拨弄着上面的茶叶,好似漫不经心。

静娴对此不甚在意,她继续说着:“想必王爷遣散府中侍妾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吧?你一定高兴坏了吧?!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求王爷允许我留在府中不单单是要你一较高下,赢得王爷的宠幸,更是为了等着看你怎么被王爷扫地出门,沦落到跟我们一样的境地,哦不,或许,你到时候还比不上我们,我们至少还得到了一笔不错的遣散费,而你……到时候会什么都没有!”

说完,许是脑海里呈现出沈云溪被撵出府落魄的走出王府的景象,静娴眼中漾出笑来,好不得意。

茶杯倏地斜了下,些许茶水滴在沈云溪的衣裙上,一点点的晕染开来。沈云溪微微皱了眉,然后她抬头望向静娴,方才她那一番神色她自是看在眼里,唇角再次扬起一抹弯弯的弧度,神情间却多了几分寒意,她幽幽开口道:“你确定你能等到那一天?”

她这话倒说得很是自信,可是她想不通她从哪来的本事竟可以在她面前如此嚣张!

若单说勇气了,那她只能说她这是有勇无谋了。她也不想想她凭什么?单凭这几句话她就能在她面前站稳脚跟了?先别说她不屑与她相争,也不说她不在乎王妃这个虚有名衔,就单说在王府这么多年,莫非她还不能接受凤轻尘对她们根本无心的事实?

静娴对沈云溪轻蔑的语气不以为意,她轻哼一声,说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王爷或许现在是对你有意,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对你没兴趣了,亦或者是因为其他人其他事你就必须靠边站了。”

沈云溪敛眸,点点讽意从眸中划过,然后她掀目看着静娴,说道:“你倒是看得清形势,可为什么不想想自己?”

“我?”静娴指着自己,然后呵笑了一下,说道:“我无所谓,先被关押入狱,又在鬼门关去走了一圈,后又险些被遣散出府,现在的我可说是人生最惨的时候,往后再没有比现在更差的了,所以我只要得到一点点我就赢了。”

说这话时,沈云溪隐约的能从她的话语中听出几分颤抖,还有挣扎。而从她眼中划过的那一抹寂寥,速度快到让人来不及捕捉。

她顿了顿,深深的看了眼沈云溪,继续道:“可你不一样,你现在什么都有,有名望,有身份,若是有一天你只要失去其中一样,你就败了,所以想看你落魄的哪一天也并非难事。”

沈云溪听了一笑,说:“原来,你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

“不错。所以,沈云溪……”静娴唤着她,见她望着她微挑了挑眉头,她又道:“你最好好好的,不要那么快让我得逞,否则我当真是高估你了。”

然后, 深吸一口气,道:“好了。我要说的都已经全说完了,我走了,你就慢慢看你的书吧。”说完看了一眼她搁在腿上的医书,高傲的转身离开了碎玉轩。

望着静娴那离去的背影,沈云溪微微一怔,人世间当真是什么人都有呀。

沈云溪无奈的笑了笑,算了,她也无需与她太过计较,她既然这般态度,救她也只此一次,再无下次了。好人难为呀!

摇了摇头,正欲重新拿起医书翻看时,却见楚含脸带笑意的走进碎玉轩。

走到她身前,恭谦的微微欠身,道:“王妃。”

沈云溪将书又放回在腿上,坐直身,说道:“楚管家毋须多礼。”

楚含站直身,瞥了眼大门方向,他说:“来时在外面看见静娴姑娘,她是来感谢王妃救命之恩的?”

听此,沈云溪摇摇头笑了,听听,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对静娴,那应属另一派的,随后她笑说道:“不是,是来宣战来了。”

“嗯?”楚含一怔,眉头挑高,似不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般,但显然沈云溪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然后她对他问道:“楚管家来碎玉轩是有事吗?”

见此,楚含也不再追问,点点头,道:“王爷说,让王妃准备下,待会儿与他一同进宫去。”

进宫?沈云溪眉梢微皱,问道:“可知道是因何事进宫吗?”

楚含摇摇头,道:“王爷没说,属下只知道是重要的事。”

这一点沈云溪自也是想到的,若非重要之事,想他凤轻尘也不会在对她不闻不问,消失几日后,突然前来让她与他一同进宫了。再者说,现在时日不早了,已过未时,到皇宫也应是傍晚时分了。

然后,沈云溪轻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给双儿交代一声就出来。”

“好。那属下就先告辞了。”待沈云溪点头后,楚含方才转身离开了。

沈云溪合上医书,起身时看了眼身上浸有茶水印的衣裳,看来她还得换件衣裳再走,否则被治一个亵渎龙颜之罪就不划算了。

待她换上衣裙,又与双儿交付几句后便出了碎玉轩。

在临走前,双儿对她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太义气用事,想来许是忆起那晚她冲撞凤轻尘的情景,心中有些不安吧。

但,她又岂非会让自己身在危险之中!不过,对双儿这份心,她心存感激和无限宽慰。她俩虽是主仆,但更甚是姐妹。可不是家中那位自称妹妹的沈云悠能与之相比的。

想着沈云悠此前对‘她’所做的一切,她只希望她们能听进那日在沈府她对她们的话,否则,她不会再顾念这份亲情,对她们进行还击!

刚思及此,沈云溪抬眼竟然看见沈云悠在一丫环的带领下,身着一身红色衣裙,笑脸盈盈的向她款款走来。

第四十九章 诸多挑衅

沈云溪微微一怔,云悠到王府干什么?从她脸上的笑容看,定不会是家中出了事来寻她的,那又有何事到此?

突的,沈云溪想起那天在家中用晚膳时,沈云悠凤轻尘两人那‘情投意合’的画面,她眉梢微皱,希望是她多虑才好,否则……

沈云悠走到沈云溪身前,微仰起头,神情傲然,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道:“姐姐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王府吧?”

而与她一同的丫环向沈云溪行礼后便退守在一旁,有些话是她们当奴婢的不能听的。

沈云溪笑了笑,说道:“在看见你的第一眼的确很奇怪,但现在看见你这般傲娇的模样,我也不难猜出你来王府的目的。”

“哦?”沈云悠眉头微挑,“姐姐当真知道?不如说出来给妹妹听听,看看是否真如你所想那般。”

今天倒是热闹,走了一个静娴,又来她一个沈云悠。

沈云溪并没有急着回她的话,唇角含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方才掀目对她说道:“说吧,王爷允你在王府住几日?”她语气依旧平淡,眼底晕出淡淡的冷意。

因她的话,沈云悠顿时被震住,然后笑说道:“姐姐果真聪慧,连我要留在王府也能想到。只是这时间可就不一定了,王爷说随我高兴,这个中意思我不用多说,姐姐也是能知道的吧。”

“云悠。”沈云溪轻声唤着她,后者望着她,她冰冷的说道:“难道那天我在家中与你和二娘所说的话你们都忘了吗?”

“当然没忘,我和娘都铭刻在心。”沈云悠摇摇头,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可是姐姐你不能因此而剥夺我追求幸福的权利吧?更何况这次是王爷他主动挽留我,并非妹妹我存心的,姐姐你这可不能怪我。”

“是吗?”沈云溪对此很怀疑,凤轻尘会主动挽留她?

“当然是。难道我会说假话骗你吗?……若是姐姐你不相信的话,大可现在就去找王爷问个明白。”沈云悠高挑眉头,傲气的说道。

听此,沈云溪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她这是打定主意她不敢去问凤轻尘才这么说的吧。

见她不说话,沈云悠以为她无话可说了,生气了,正欲开口,就见双儿气喘吁吁的跑到她们身前,似没有看见一旁的沈云悠一般,还没站定,她便着急的对沈云溪说道:“小姐,你怎么还在这儿?见你许久不去,王爷派人来催你了。小姐你赶紧去吧,王爷在府门前等着你呢。”

沈云溪轻嗯一声,然后转身对沈云悠说道:“妹妹,真是抱歉,你刚来王府我们就要出府,不过,你放心,待会儿我会叮嘱楚管家好好招待你的。”

然后,又转头对双儿说道:“双儿你回碎玉轩吧,二小姐不用你招待,楚管家自会安排的。我先走了。”

说完,不再理会一脸青色的沈云悠,径自转身离开了。

双儿对在王府能看见沈云悠自是惊愕的,但她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她向沈云悠微微欠身,道:“二小姐,奴婢也告辞了。”说罢,便要离去。

但,刚一转身,就被沈云悠拦截了下来,“双儿,你给我站住!”

“二小姐,你有什么事吗?”双儿回身,恭敬的道。

沈云悠语气不善的对双儿问道:“我问你,沈云溪她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这是陪王爷进宫去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双儿就不知道了。王爷派来的人没有说。”双儿如实应道。

沈云悠气愤的捏紧拳头,与她进宫?!

刚刚在书房的时候却跟她只字未提,她本还漫天欣喜的想着今晚邀凤轻尘一起饮酒赏月,现在倒好,人都已经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那她呆在王府有什么意思?真是气死她了!

看着沈云悠气愤不已的样子,双儿心中窃喜得很,但面上却仍旧一派的淡定,她问道:“二小姐若没有其他事,双儿就先回碎玉轩了。”

“走吧走吧!”沈云悠烦躁的向她挥了挥手。

望着双儿离去的背影,沈云悠深呼一口气,不行!她应该听娘的话,在王府一定要沉得住气,不能浮躁,不能冲动,更不能被沈云溪处处左右。

他们现在不过是进宫罢了,又不是去其他多远的地方,不用多久就会回来的,她在府中等着他们回来就是!

这一次她既然借着来看沈云溪的目的,住进王府,她就不会轻易的放过这个机会。她一定要千方百计的打击沈云溪,绝不会让她好过!

沈云悠暗暗的决定着,然后抬头对恭敬的站在那一旁的丫环说道:“还不快过来带路。”她神情冷傲,语气不善,好似她真的是这王府里的主子一般。

那丫环心中自是有些不满的,想着王妃都未曾对府中的丫环如此不客气呢,她不过是沈家小姐就如此傲气,心胸什么的当真是不能与王妃相比的。

她虽如此想,但却半句不能多说,恭谦的走到沈云悠,说道:“二小姐,请跟奴婢走。”

沈云悠轻哼一声,傲娇的跟上她。

凤轻尘站在府门前,剑眉微蹙,面上隐隐的透着不耐烦,楚含陪同在一旁等得可说是心惊胆颤,生怕这位主子发飙发火!

突的,看见那一抹浅蓝色身影从府内走出,楚含心下一喜,赶紧对凤轻尘说道:“王爷,王妃出来了。”

凤轻尘听声,抬头望去,就见沈云溪面上未施粉黛,身着一袭浅蓝色无花素色裙,如瀑布般的青丝仅用一发簪轻轻的固定在后,微风轻拂过耳畔,扬起那一缕发丝,她起手轻掩在耳后,这一切看似那般淡淡的,但却难掩她的美丽,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沈云溪款步走到凤轻尘身前,微微一点头,说道:“抱歉,让王爷久等了。”举止有礼,神情从容,虽说着抱歉的话,但面上却瞧不出丝毫歉意来。

凤轻尘敛去眼中的惊叹之色,轻哼一声,冷漠的转身,踏进身后的马车里。

沈云溪轻抿了抿唇,向那端的楚含点点头后上了马车。

第五十章 暧昧横生

沈云溪撩起车帘,抬眼就看见凤轻尘冷如寒冰的坐在车里,她动作微停了下,便引得那人冰凉的说道:“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上来!”

沈云溪无语。这男人,脾性当真古怪,一个不小心他就生气了。

她不过就是晚了些,就这般生气,果真是一点都惹不得呀。

暗自无奈,然后不再停留,放下车帘子,微弯着身走进马车里,在他左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随即,凤轻尘一声令下,马车驰骋而去。

沈云溪垂眸静坐在那里,隐约的能感受到身边侵袭过来的寒意,眼中闪过点点笑意,然后她掀目看向神色冰冷的凤轻尘,说道:“王爷,这气你未免也生得奇怪了些,我不过是晚了些罢了。何况,刚才我已经向你道歉了。”

凤轻尘瞪她,并未回她的话,反而冷声质问道:“做什么磨蹭这么久?”

沈云溪一怔,倒是没料想到他要这般问她,她本是不愿在他面前提及沈云悠的,更不会与他问他是否主动允她留在王府,毕竟上次因为她,他便与她置气,她不想再徒增争执。

但是,现在他既然问起,那她不妨就问问。况且,沈云悠不是料定她不会问吗?她倒是要看看在凤轻尘面前,她又是怎样一番说辞。

然后,她说:“出来时遇见了云悠,与她说了几句话。她告诉我说在接下来的日子她会住在王府,还说这是王爷的意思。”停一停,她凝着凤轻尘的视线,淡声问道:“王爷,她说的是真的吗?”

沈云溪定定的看着凤轻尘轮廓分明的俊脸,起先的寒凉退去,但依旧淡然无波。

下一秒,凤轻尘俯过身来,一瞬不瞬的望着她,似是不放过她一丝神情般,凉薄的唇勾出一轻浅的弧度,他轻启道:“本王让她留下来你很在意?”

沈云溪微蹙眉头,这不是重点好吧?她只是想知道沈云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然后,她淡淡的说道:“既然王爷无意说明,那就算了,当我没问。”说完,便移开了视线。

凤轻尘凝着她,眸光深沉,他说:“问都问了,本王又怎能当没问。”

他顿了下,待沈云溪重新看向他,他又才说:“如果本王说她说的都骗你的,你信吗?”

“信。”沈云溪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见此,凤轻尘扬唇笑了。

眸光潋滟,流光溢彩。沈云溪看着心下倏地一动,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努力维持着面上的那份平淡:“云悠是怎么与王爷说的?”

他薄唇轻启,解释道:“她说这次回家你可能对她有些误会,所以这次来王府是与你重修于好的。”

沈云溪嗤笑,带着冷冷的嘲讽:“她这话倒是说得漂亮。”

凤轻尘黑眸薇眯,精明如他,她话中之意他自是听得个明明白白,他问:“莫非她并非此意?还另有隐情?!”

沈云溪轻抿了抿唇,轻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夸赞她突然懂事了,没其他意思,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凤轻尘眉头微蹙,显然是不相信沈云溪这番话,但他也并没有再追问,只轻点了点头。

沈云溪不将沈云悠的恶行说出,自是有她自己的想法。虽然沈云悠的动机不纯,对她是,对凤轻尘亦是,但她由此一招主要还是她引起的,更何况沈云悠是她妹妹,自家人的事还是关上门自己解决,万不会牵扯上其他人。

虽然现在她嫁给了凤轻尘,但在她的心中他仍旧是外人,若有那么一天,她将身与心都交付于他的那一天,那他,便是她的自家人了。

只是,她想这一天兴许不会到来。

但,这件事并非只是想就会有结果的,然后她抬头对凤轻尘问道:“王爷,此次我们进宫……啊……”

沈云溪话还没说完,车轮好似碾过一大块石头,倾斜的歪向一侧,她猝不及防,便‘啊’的一声惊呼,人随着马车倾斜的方向偏了过去,抓住车窗已然来不及,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这时,手臂一紧,随后她仟瘦的身子便地落入了一个宽敞结实的胸膛。

她惊恐地抬眸望着他。

而他神色微凝,深邃的眸里倒影出的全是她的身影。

在这一刹那,似乎一切都静止了。只停留在这个画面。

她靠在他的胸前,手紧紧地攀着他的身子,鼻息里都是属于他暖暖的气息。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都清清楚楚的落在她澄澈的眼里,那般清明。听着轻浅的呼吸声,感受着他臂弯的温暖,沈云溪心里紧紧的绷起一根弦,仿佛随时就要被挑断一般。

“没事儿吧?”耳边,响起他低沉的嗓音。

这一声令沈云溪倏地清醒过来,她方才意识到他们的身体原来紧贴得如此紧密,她第一时间闪离他的怀抱。

“没事,谢谢。”沈云溪疏离的道着谢,目光闪烁,竟不敢直视他。

凤轻尘垂眸看着突然空了的怀抱,他怔仲了一瞬,仿佛那里还残留着属于她的温度,然后抬头见她有些摇晃的身子,他不悦的说道:“坐好!难道还想摔倒不成。”

这一次,沈云溪出奇的没有出言反驳他,只轻声哦了一声,便转身稳稳的坐下。隐约的能看见她羞红的脸颊。

马车在又颠簸了几下之后,终是平稳了下来。

随后,车外便传来车夫有些惶恐的声音:“王爷王妃,刚刚不小心碾过一大块石头,惊扰了王爷王妃是属下的过错。”

凤轻尘收回视线,冷声道:“少废话,驾好车。”

“是,王爷。”车夫沉声应了声后便没再说话了,只有那一声声策马奔腾的声音。

有了这一幕的发生,两人在之后的路上便没有再话语,只静静的坐着,是以,马车内便避无可避的陷入了一片压抑的静默中。

凤轻尘凝着她,目光灼热异常,眼中迸射出令沈云溪心惊的火花。沈云溪屏住呼吸,不动声色的微侧过身子,撩起车帘,看着车外不断向后退去的景致。

第五十一章 为他疗伤

(猫扑中文 ) 沈云溪面上看似并无异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有多颤抖,她努力的克制着,抓着车帘的手下意识的拧紧,指尖有些发白。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心,仍停留在刚才那一幕。指尖隔着布料仍旧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份温暖,恍恍惚惚中,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很多年以后,沈云溪每回想起这一幕时,蹙起的眉心间总会现出淡不去的哀愁。她想兴许早在这时,他身上这份独有的温暖便一点一点渗进她的皮肤里,荡进了她内心深处。

令她无处可逃。

她更是以为若是这一天她没有与他一同进宫,也许后面的很多事都不会发生,而她与他更不会走到万劫不复的那一步。只是,待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有了这一幕的发生,倒是忘了方才问的那一问题了。

沈云溪始终一言不发,只听着他低沉的嗓音轻缓的传来。

“不想知道这几天本王为什么没去碎玉轩吗?”他声音隐约的能听出几分期盼,弥散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只轻轻的一句,便像有什么敲打在沈云溪的心上。

沈云溪薇怔一下,转过头来,说道:“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还在生气吗?”她语气仍旧淡淡的,目光如常,像是一点也没有情绪的波澜。更似刚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般。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来找本王?”凤轻尘一瞬不瞬的凝着她,沉声问道。

沈云溪几乎想也没想的回答:“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错。”

倏地,一抹微洌的气息萦绕在周身,沈云溪迎着凤轻尘猛然冷峻的目光,清冷的说道:“王爷,我知道这样的话你不喜欢听,但我说的是实话,我不想为了讨好你而骗你。若是你要继续生气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便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凤轻尘瞪着她转过去的侧脸,眸中的怒火似乎被她一下点燃,“沈云溪,你真是好样的,时时不忘与本王做对,一刻也不空闲!”

他脸色铁青,话几乎是一字一句的从唇间蹦出来一般。

沈云溪轻抿了抿唇,回头只看了一眼他铁青的脸,却没有说话,然后便又转回了头。

她不想与他再起争执,方才的话她根本就不应该说。果然是说多错多,虽说她并不认为她有错。

瞪着她面色不变的侧脸,凤轻尘真想冲过去一把掐死她,但那握起的拳头最终却一拳重重的击打在了车壁上,砰砰的几声响,力道之大,连马车都微微的颤了下,马儿啼叫一声险些暴怒,车夫费了好大的力气方才将它制服。

沈云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响吓了一怔,她本以为她再说话会更加的惹怒了他,却不想不说话也这般恼怒了他。

忽的,狭窄的空间里弥漫着一抹刺鼻的血腥味,沈云溪微蹙眉头,转眸便将目光定格在凤轻尘受伤的右手上,血淌到了指尖,滴落在车板上,一滴滴的晕染开来。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沈云溪立即站起身蹲在凤轻尘身前,执起他的手,看着他手面处那一片的血肉模糊,她皱了眉头,下一秒,她却被他一个用力重重的甩开了,伴随着的还有他冷冷的呵斥声:“给本王滚开!”

沈云溪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抬头望着他怒气横秋的俊脸,沉冷的问道:“真不让我为你包扎?”

“不需要!”凤轻尘咬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沈云溪一面站起身,一面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罢,便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凤轻尘凝着她,冷哼一声,然后转过眼不再去看她。

但,下一秒,他突觉胸前一麻,全身不能动弹,掀目就见沈云溪浅笑着站在他身前,然后蹲下身,噗哧一声嘶下衣裙的一角,边低头为他熟练而小心地清理着伤口,边淡声说道:“进宫后,皇上势必会看见你手上的伤,若是我没与王爷一同进宫这伤没清理没包扎也就罢了,但现在我却是与王爷一起,皇上见了,势必会治我一个照顾不周之罪。所以,就算会对王爷不敬,我也坚持把你的伤包扎好。”

说着,丢掉浸满鲜血的绸布,然后又撕下另一块将伤口小心的包扎好。

手碰到他的伤口,他一声不吭,只眉头微蹙。

不一会儿,她处理完伤口抬起头,便对上他凛冽的视线,轻抿了抿唇,扫了一眼他的右手,说道:“王爷,以后不要这样对自己了。”

“你的意思说,这一拳应该打在你身上?”凤轻尘冷淡的讥诮道。

沈云溪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原来这一拳他是想打自己的,想着方才那砰的一声响,她忍不住心下一颤,这一拳若是重重的下来,她怕是要断根肋骨了。

如此想来,呃……还是打在车壁上的好。

她的神情凤轻尘自是一丝不漏的瞧在眼里,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沈云溪见了,不以为意。

这时,车外“吁——”一声长啸,马车停了下来,随之传来了车夫的声音:“王爷,到皇宫了。”

凤轻尘瞪一眼沈云溪,冷冷的说道:“还不把穴道给本王解开。”

沈云溪哦一声,上前将他的穴道解开了。

凤轻尘揉了揉胸前,不再看她,起身下了马车,看着他的背影,沈云溪低头微叹了一口气。

下了马车,沈云溪抬眼看着眼前这红墙青瓦,朱楹金扉的宫门,想着这高墙内的斗争,她不禁皱了皱眉,若是可以,她不会愿意踏进这里一步。

只是,有时身不由己,不得不为之。

“还愣在那干什么?!”那抹她刚下马车便已离去的孤傲身影,突的转过身来,对她冰冷的吼道。

沈云溪敛去心中的惆怅,举步跟上凤轻尘。

看着缓步向他走来的沈云溪,凤轻尘眉头微蹙,即便离了些距离,但方才在他回眸的那一瞬间,他仍旧清楚的在她眼中捕捉到了那一抹愁色。

“尘……”

沈云溪刚走到凤轻尘身前,正举步与他一起跨进宫门,身后便传来一呼唤声。猫扑中文

第五十二章 情难自禁

凤轻尘回转过身,看着向他们走来的人只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景轩走到他们身前,细长的凤眼睨了凤轻尘一眼,灿笑着说道:“瞧这横眉冷对的,是谁这么没眼力劲惹怒了我们天祁国堂堂战神呀?”

他长身而立,一身红装,微薄唇角一抹极诱惑的笑,凤眼莹亮,却分明含着调侃与恣意。

“若是让你知道是谁,景公子又当如何呢?”沈云溪嘴角含笑的说道。

她这一声‘景公子’令在场的两人同时转眸看向她,甚为震惊。

景轩目光落在沈云溪身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扶着下颚,妖娆的眸子精明的上下打量着她,似要将她看透一般,他道:“你认识我?”

沈云溪摇摇头淡淡的道:“我虽然不认识景公子,但你的威名我却早有耳闻。”

这位景公子,在沈云溪看来,也是一位传闻人物,素闻他风流倜傥,红粉知己遍布天下,个个美艳无双,艳绝天下。

但,红尘纷扰,世间万物,看似有情却无情。

听此,景轩满脸得意的笑,“原来我已经这么出名了。”顿一顿,他又恰似认真的说道,只是那狭长的眼底分明带着几分玩味:“看来以后我应该低调些。”

沈云溪淡淡一笑,对景轩这番话她自是只听听而已,没有妄加评论。

景轩瞥了凤轻尘一眼,想着最初沈云溪说的那句话,他似兴趣颇大的向她问道:“刚才你之所以那么说,不会是惹怒尘的那个人恰恰就是你吧?”

“时辰还早吗?你们还有闲工夫在这话语?!”不等沈云溪开口,凤轻尘便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景轩听之,坚挺的鼻子皱了皱,手在鼻前挥了挥,嬉笑的道:“我怎么闻到好大一股的酸味?尘,你闻到了吗?”

听此,凤轻尘立即回道:“胡说什么?”

然后,他转眸瞪沈云溪一眼,“王妃还站着干什么?走了!”说完,便一把拉过沈云溪径自转身向宫门走去。

他那一声‘王妃’他可是听得分明,只是他不是恨她入骨吗?他还没对她动指头呢,他就已经如此大的反应,若是他对她动了小指头,那他岂不是要揍他一顿了?

景轩似后怕的摇摇头,不过这热闹他得凑上一凑,然后冲他们的背影大叫道:“喂!尘,你就这么走了?嫂子话还没回答我呢!”说着,大步流星的向他们追去。

手腕被凤轻尘紧紧的扣住。那掌心,冰冷无度。

沈云溪一边跟着凤轻尘的脚步急走着,一边挣扎着甩开他的手,但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就仿若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

她不禁有些恼起来,抬头道:“王爷,我自己会走,你放开我。”

这话凤轻尘虽是听见了,但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尘,王妃刚叫你放开呢,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呢?”这时,景轩追了上来,挑着眉头说道。

凤轻尘终是停下了脚步,回头凝着景轩,道:“我道是你如此空闲,想来待会儿见了皇上和皇太后有必要告诉他们一声,也好让他们指派一些任务给你。”

谁人不知道他景轩最烦最怕的就是朝中政事呀。当下,他急急的否定道:“呃,哈哈……尘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有件事我还没处理呢。我走了。”又转头对沈云溪说道:“王妃,待会儿寿宴上见。”

说完,笑了笑,转身离去了,那红色的袍子在空中撒了个极美的弧形。

沈云溪收回看向景轩离去的目光,转头对凤轻尘问道:“我们进宫是参加寿宴?”

凤轻尘轻嗯一声,“今天是皇太后五十大寿。”

然后,看了眼景轩离去的方向,意有所指的道:“以后离他远点。”

沈云溪笑一笑,问道:“为什么?你俩的关系应该不错才是呀。”刚才他们虽没怎么说话,但从他们的言谈可以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哪那么多问题?”凤轻尘瞪她一眼,说道:“走了。”说完,重新拉起沈云溪的手往宫门走去。

他的掌心,仍旧冰冷。但却温柔了许多。

沈云溪低头,看着与他交握的双手,十指触碰,她微微一颤,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就那样跟在他的身旁,与他一同行走在这红墙跟下。

“王爷。”沈云溪突然叫着凤轻尘。

“嗯?”凤轻尘停下脚步,微侧过头,眉眼弯弯,眸光潋滟,流光溢彩。

沈云溪脸色微红,心跳极快,她稳住心神,轻柔的说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的。”

顿时,凤轻尘微皱了眉头,睨着她道:“这么不愿意?”

沈云溪摇摇头,瞥了眼从身边走过去的几名宫女,道:“这里是皇宫。”

凤轻尘听此,抬眸看了眼已然走过去的宫女,又见沈云溪脸色微红,终才舒展了眉头,眼角含笑的说道:“就如你所愿。”

说完,垂眸轻捏了捏她,方才松了开来。

沈云溪浅浅一笑,笑脸迷人。

他,竟看得有些愣神。

下一秒,他对她冷淡的说道:“走吧。”然后,独自一人转身离去。

看着他渐去的背影,沈云溪微蹙了眉头,这个男人,似乎她永远触摸不到,总是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就好比此刻,明明上一秒还与她浅笑而谈,下一秒却漠然转身离去。嘴角有些无奈的向上扬起,摇了摇头,快步的跟上他的脚步。

皇太后的寿宴被安排在永宁殿举行,这一路过去,倒看见不少宫女太监紧张而有序的忙碌着。但他们还没走到永宁殿,就见一位手持拂尘的老太监走到他们身前,恭敬的行礼道:“奴才见过瑞王、瑞王妃。”

凤轻尘挥手让他起身,道:“李公公,皇上有事找我?”这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是的,皇上请瑞王去一趟御书房。”李公公笑着回道。

凤轻尘转头望向沈云溪,还未开口,沈云溪便抢先说道:“王爷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便是。”

听她如此说,李公公在一旁拦住说道:“皇上请瑞王过去不知何事,时间兴许有些久,瑞王妃不如去偏殿等候吧。”

第五十三章 背后闲语

沈云溪转头,对李公公浅浅一笑,摇摇头道:“不了,我在这里等着不关事。”顿了顿,转眸对凤轻尘说道:“王爷不必担心我,快过去吧,皇上恐怕要等急了。”

凤轻尘抿头想了想,点点头,道:“好,我很快回来。”

李公公向沈云溪恭谦的福身后,快步的跟上凤轻尘的脚步。

沈云溪望着凤轻尘消失的背影,抿了抿漂亮的唇角,想着或许他还有些时候才能回来,还是不在这里等着了,所以她转头对坚守在一旁的内廷侍卫的说道:“待会儿王爷回来没看见我,就告诉他我去后花园了。”

“是,瑞王妃。”待侍卫应允后,沈云溪便转身走了。

皇宫,沈云溪是第一次来,这后花园自是不知道的,所以便央了一宫女为她带路。

许是因为今夜是皇太后的寿辰,宫中的妃嫔这个时候大多都在宫殿里梳妆打扮,亦或是准备寿礼,所以这一路过去并未见什么人。毕竟若是在这寿宴上博得皇太后的欢心,往后在皇宫的也算站稳一只脚了。

到了后花园,沈云溪便遣了那宫女离去,独自一人漫步在园中,微风拂过,鼻息里满是放花草的方向,顿时感到心旷神怡,早前心中那抹畅然之情也随之消散而去。

“苏姐姐,你听说了吗?瑞王妃今天也进宫了。”

“什么瑞王妃?不过一小小平民而已。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将她旨给瑞王爷,瑞王爷虽然有克妻传言,但像沈云溪那样的平民女子嫁给他,倒真是降了瑞王爷的身份了。”

沈云溪正心情愉悦的赏着花,突然听见两道声音从花那边传来,仔细一听竟说的是她,这话里满满的不屑与嘲讽。

漂亮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倒是不知道何时她的名声有这么大,连宫中嫔妃都对她争相评论,还带着那般的烦厌。

只是,她那话是什么意思?嫌她配不上他凤轻尘?!

然后,她站在花后循声看去,就看见两位妃嫔在宫女的簇拥下缓步而行,听了那身着粉色衣裙嫔妃的话,她身旁身穿碧绿衣裙的嫔妃立即对她紧张的轻吁一声,然后左右顾盼,没看见旁人后她方才小心的在她耳旁说道:“苏姐姐,这话你可小心了说,要是让有心人听去,传进皇上或者瑞王的耳朵里,岂不招来杀身之祸。”

她的本意并非评论瑞王妃的,只是出殿时听见有宫女说在宫中看见瑞王爷和瑞王妃,又想着这段时间有关两人的种种事情,她便寻了这话说说罢了,万没想到苏怜蓉竟是如此反应。

苏怜蓉轻嗤一声,看了陵水瑶一眼,说道:“这么害怕干什么?这偌大的后花园除了你我二人,还能找出其他人?那些人这会儿正在寝宫里想着待会儿在寿宴上讨皇太后欢心呢,岂会有时间来偷听我们说话。”

“再说了,就算真有人听了去告状,我也没什么可怕的,我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龙种,皇上知道了不过也就说我几句罢了,又怎么会因为这两句话而治罪于我!”

对苏怜蓉这番话,陵水瑶仍旧不赞同,她道:“话虽如此,但凡事谨慎些总是好的。瑞王爷的脾性你我都是知道的,皇上兴许不会追究但难保瑞王爷也不会。”

苏怜蓉斜睨了陵水瑶一眼,说道:“哼,瑞王爷?他不过就仗着打了几场胜仗吗?否则皇上又怎么会顾及他的颜……”

这一个‘面’字还没有说出口,苏怜蓉就停了下来,怒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们身前浅蓝色女子,呵斥道:“你是什么人?竟敢阻挡本宫的路!”

陵水瑶心下顿生惶恐,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女子是何人?有没有将方才她们所说的话 听进去?若是听了去,那……后果她不敢想象。

陵水瑶的神色沈云溪自是瞧在眼里,她轻轻一笑,淡淡的说道:“不巧,正是你们口中所说的那小小平民。”

沈云溪的话,犹如一把尖刀刺在苏怜蓉和陵水瑶的身上。脸色,惨白如纸,不敢置信的相视一眼。

陵水瑶手心都在冒汗,连唇都有些发抖。

她早说了,凡事谨慎为妙,可苏怜蓉偏偏不听,这下可好,竟让这当事人听了去,这不是踩在了刀尖上吗?!

“瑞……瑞王妃,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没有恶意的。”陵水瑶向上一步,苍白的唇角勉强扬起一抹笑。

话落,她便被苏怜蓉一把扯了过去,冲她说道:“你何必与她说那么多?我竟然敢说我就敢认,难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废话了?”

然后,冷哼一声,转向沈云溪,语带讥讽的说道:“瑞王妃不去永宁殿,到这后花园来干什么?莫不是瑞王摒弃了你,你黯然神伤的到此处来疗伤来了吧?”说完,竟还掩着唇笑了两声。

这笑,自是嘲笑了。

看着苏怜蓉如此傲娇的模样,沈云溪倒是在她身上看见了几分静娴的影子,只是,这人却更是要嚣张几分。

沈云溪唇角微勾,语气仍旧平淡,“你何以见得我黯然神伤了?有时候太自以为是可不是件好事。”

停一停,凝着她眼中流露出的戒备之色,又继续说道:“刚才你们的话,我自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我并非小气之人,但也绝非大度之人,我的态度就全在于你怎么做了?”

“你的意思是想我给你道歉?!”苏怜蓉眉头高挑,问道。

沈云溪轻抿了抿唇,并未回答她的话,但意思却十分明了。这苏怜蓉想来也是聪明之人,只她一说便知道她的话外之意,较之那静娴倒是要强上几分,但却又太自负,凡事以自己为尊了。如此脾性想必有朝一日在这红墙内吃亏一番才会改改她这性子了。

陵水瑶上前一步,轻扯了扯苏怜蓉的袖子,轻声说道:“苏姐姐,你就给瑞王妃道歉吧,这原本就是我们理亏在先,在人背后说人是非总是不好的。”

想及源头,陵水瑶真是后悔莫及,若是知道会发生这一幕,打死她都不会提瑞王妃的,可此刻,只得尽量劝说,以免将此事闹大,真要是闹到皇上瑞王面前,那时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第五十四章 突来变故

但,事情却不如陵水瑶所想那般发展,苏怜蓉明显不想就此作罢,她怒气的一把甩开她的手,说道:“要我向她道歉?她够格吗?就单凭她今日瑞王妃的地位?哼,她不过就一个虚衔而已,你还真当她是主子了?!”

这话,虽是对陵水瑶说的,但却是对沈云溪一番明嘲暗讽了。

沈云溪唇角松开,有一抹淡冷的笑晕了开来,目光却是落在苏怜蓉还未显怀的肚子上,苏怜蓉一回头就看见沈云溪这神色,她立即护住肚子,一脸惊悚的瞪着她,说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怀的可是皇上的龙种,他要是有个丧失,只怕你走不出这后花园!”

沈云溪轻笑一声,目光沉郁,她缓缓开口,“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怀有身孕的人不要轻易动怒,动了胎气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这话语的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

苏怜蓉冒着火的眸子凝着沈云溪,被她刚才这一番话闪了下神,眉头深锁,而后咬牙切齿的对她说道:“你竟敢诅咒我!”

“没有。”沈云溪摇摇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因小失大而得不偿失。而我不与你计较,并非我怕你,只是不想扰了今天皇太后的寿宴。”

她清明的眸子倏地变得暗沉,冷漠的轻哼一声,道:“若是你不知道何为适可而止,我可就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这话里渗透出来的冷绝之意却直插苏怜蓉心底最深处,她愣了一瞬,被她这肃寒的神情吓到,而后回过神来,冷喝道:“放肆!你竟敢威胁我!”

而后,对身后的宫女冷声命令道:“来人!将这贱人给我绑起来!”

“苏姐姐,你消消气,小心肚里的孩子。瑞王妃她……”

陵水瑶立即上前劝说道,但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怜蓉阻截了话,“她什么她?我告诉你,今天我办定了她!你要是怕的话就站一边去,不要在这废话!”

说罢,转身指着身后站立不动的宫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是不是连你们也反了!”

宫女们面面相觑,而后呼啦一下全数跪倒在了地上,“奴婢不敢,请苏婕妤恕罪!”

她苏怜蓉是皇上的妃子,贵为婕妤,现在又身怀有孕,更有苏丞相当靠山,她自是有胆量不将瑞王妃放在眼里,但她们只是这皇宫内的一小小宫女,没身份没背景,哪能如她这般张狂,她们只愿在这宫中安守本分,然后平安无事的等到二十五岁出宫回乡。

而沈云溪虽只是商贾之女,可她到底是皇上钦命嫁给瑞王爷的,就算她以前无权无势,但现在她却是瑞王妃,且不说她得不得瑞王爷的宠幸,单说她在受委屈时损的可是瑞王府以及瑞王爷的颜面,如此,瑞王爷又岂会坐视不理。

到那时,恐怕真的就是招惹杀身之祸了。

是以,这些宫女才不会妄自听命苏怜蓉的吩咐,静站在一旁。待回宫后,最多不过就是挨一顿训却不会有生命之忧。

苏怜蓉见此气愤至极,抬起脚就使劲的踢了临近的宫女一脚,同时嘴上咒骂着:“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这一脚下去,自是极疼的,但那宫女却没有叫出声,只皱着眉头紧咬牙关。

苏怜蓉转过身,双眼愤怒的瞪着沈云溪,似要将她凌迟一般。

讥讽的笑意瞬间从嘴角消失,再抬眼看向苏怜蓉时,目光已是犀利无比,她淡淡的说道:“苏婕妤,切勿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来。”

这是她最后给她的机会!

苏怜蓉不甚在意,只当沈云溪这是在佯装镇定,想由此逃过她的手心,她说:“后悔?自打出生,我还从来没后悔过。”

说完,就半点不迟疑的抬脚向沈云溪踢去,直冲她小腿处!

下一秒,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的传进众人的耳里,“苏婕妤,如此粗莽也不怕失了自己的身份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令苏怜蓉心下一颤,踢出去的脚还没有触碰到沈云溪,在空中僵直一瞬,随即重心不稳她人便向一旁倒去。

陵水瑶顿时瞠目,立即向前扶着她,然而与她相离太远,触手不及,只眼睁睁的看着苏怜蓉倒下。

而离苏怜蓉较近的沈云溪只不着痕迹的收回已然伸开的手掌,见苏怜蓉向一边倒去并未出手相助,只转过身循声望去,就见那向她们走来的男子,他清新俊逸,身穿月牙白的长袍,晚风吹拂起他耳边一缕黑发,此时夕阳已梢上树梢,染了园中一片的淡黄,也拉长了他颀长的身影。

他神情肃寒,但在转眸看清夕阳下沈云溪的那一刹那,双眸忽的一亮,目光轻柔的从她脸上拂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云溪僵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目光,惊诧。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在皇宫内看见他,她本想,进了瑞王府就没什么机会再与他相见了。

耳畔,陵水瑶紧张而关切的声音打断了沈云溪的思绪,“苏姐姐,你没事儿吧?”

陵水瑶扶起跌倒在众宫女身上的苏怜蓉,脸上掩不住的紧张。

苏怜蓉面色惨白的任由着陵水瑶将她扶起,她手心满是冷汗,连唇都在发颤,陵水瑶的话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嗡嗡嗡的响,听不真切。

见她不说话,陵水瑶便急了,“苏姐姐,你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呀?你可真是要急死我呀?!”

这陵水瑶当真是有些胆小的,她这般着急除了关心苏怜蓉之外,还担心若是她腹中胎儿真有个闪失,怕是她难以向皇上交代呀。

这番话下来,苏怜蓉仍旧没回话,陵水瑶更是急得满头大汗,手脚慌乱,然后她转头对一旁的宫女说道:“快!快去请御医!快点!”她必须确定苏怜蓉没事,而在御医到之前她们得先回钟安宫。

“是,陵婕妤。”其中一宫女立即领命便要转身离去,却被已到她们身边的月白色男子淡声阻拦了:“慢着!”

第五十五章 不打自招

“安郡王?”陵水瑶抬头看向他,吃惊的道,随即恍然大悟,方才如此慌乱都险些忘记他了。然后,挥手示意那宫女退在了一旁。

她的思绪终是镇定了下来,沉静的问道:“安郡王拦住我,可是有其他意思?”

萧逸寒转眸看了眼仍旧惊魂未定的苏怜蓉,而后说道:“苏婕妤应只是被方才那一摔吓着了,应该没事。况且此时不宜惊动其他人。”

“可是……万一苏姐姐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虽听萧逸寒如此说了,但陵水瑶仍心存顾忌,没经过御医的确诊,她始终不放心。

“……”萧逸寒垂了眼眸,似在思索,但还不等他再开口,苏怜蓉便已缓过神来,她离开陵水瑶的怀抱,稳稳的站直身,看着萧逸寒的眼中依旧带了些怨气,她说:“安郡王如此处心积虑,就是为了保全她沈云溪吗?”

“不是。”萧逸寒轻摇摇头,道:“只是想息事宁人。”

这时,陵水瑶上前高兴的道:“苏姐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苏怜蓉侧眸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道:“没事,只是有的人要因此失望了。”顿了顿,望向沈云溪问道:“瑞王妃,你说是吗?”

沈云溪有些好笑的看着苏怜蓉,淡声的说道:“苏婕妤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哼!”苏怜蓉冷冷的哼了一声,道:“方才我跌倒的时候,你明明离我最近但却只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也不扶我一把,况且在前一刻你还诅咒我滑胎,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好心?”

话里,尽是对沈云溪的质问与嘲讽。

沈云溪微微掀了掀眼皮,仍旧气定神闲,她说:“苏婕妤果然是误会了,我并非有意不扶你,实在是因为我当时也被吓着了,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话,沈云溪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更没有因苏怜蓉的指责而生出几分歉意来。可这苏怜蓉也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苏怜蓉瞪了眼正欲开口的陵水瑶一眼,冷凝着沈云溪,说道:“你以为这话我会愚蠢的相信?”

说完,向前一步,低头俯在沈云溪耳旁轻声说道:“虽然安郡王现在护着你,但你放心,你的恶行我会在皇上面前揭发出来的,决不会辜负你今天这一片‘苦心’。”

说完,她站起身,但还没站直身,她就扶着肚子哎哟了一声,听此,陵水瑶立即上前,问道:“苏姐姐,你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怕是刚才被沈云溪一气动了胎气了。”苏怜蓉皱着眉头,咬着唇有些艰难的说道。

沈云溪一字不语,冷笑着看苏怜蓉演的这一出好戏。

萧逸寒定定的站着,注视着她侧脸的优美轮廓,还她擒在嘴角的那一点点冷笑,而后与她一起冷眼睥睨着前方的两人。

听了苏怜蓉的话,陵水瑶顿时慌了神,“这可怎么办?皇太后的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回钟安宫,岂不惊动了皇上?!”

但,又突见苏怜蓉额头冷汗徐徐,心中的那点小害怕便瞬间被击灭了,然后微转过头对身旁的宫女吩咐道:“快!去告诉皇上苏婕妤突感不适,让他赶快到钟安宫一趟。”

“慢着!”萧逸寒再次出声制止了宫女的离去。

“安郡王,你这又是何意?莫非你硬要见我滑胎了你才作罢吗?!”苏怜蓉面色痛苦的抱着肚子,虚弱的对萧逸寒质问道。

“苏婕妤这话说得严重了。安郡王的意思是这里就有大夫,不必回宫烦请御医而惊动皇上。”沈云溪向前一步,浅浅而说。

萧逸寒回转过头望向沈云溪,眼带不解,沈云溪对他微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再为她多言,她与苏怜蓉指尖的事情她自会解决。

萧逸寒轻抿了抿唇,悄然退后了半步。

苏怜蓉一愣,心感震惊,她问道:“你会医术?”

“不错。”沈云溪点点头,“虽只会点皮毛,但也能通过把脉知道你的胎稳不稳。”

沈云溪话刚落下,苏怜蓉便紧张的后退一步,面带恐慌的对陵水瑶说道:“陵妹妹,赶紧带我回宫,我不要她给我把脉,她这一定是不安好心,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命丧在她的手上。”

苏怜蓉紧紧的拽着陵水瑶的胳膊,双手微颤,看向沈云溪的目光充满了戒备,仿若她真的是刽子手一般。

见苏怜蓉这般惶恐不安,陵水瑶立即应允的道:“好好好,我这就带你回钟安宫。”

苏怜蓉连忙感激的点点头,然而,下一秒,她脚还没有跨出去,她左手却忽的一把被人扯过,回头惊见沈云溪神情肃寒的挡在她的身前,而她的左手正被她牢牢的握在手中。

她惶恐的道:“你想干什么?”

沈云溪冷笑的看着她,眸中一片冰冷,她说:“揭露你的真面目!”

话落,沈云溪就一把拉起苏怜蓉的粉色袍袖,瞬间,她手臂上一大块淤青,边缘处还泛着点点红印,她唇角微勾,讥讽的凝着苏怜蓉道:“如此自残的事也亏你自己下得去手。”

苏怜蓉目光闪烁不定,望了望一旁静站不语的萧逸寒,对沈云溪怒道:“你胡说什么?本宫何时自残了?!”说着,便挣扎起来,但却半点无用。

沈云溪唇角愈发的向上扬起,斜扫她左臂上的淤青,说道:“如此说来,苏婕妤这瘀伤是他人所致了?”

虽是问话,但却不等苏怜蓉回答,她又径自说道:“但这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新伤,况且你不仅贵为婕妤,而且怀有龙种,有谁能轻易伤你?皇上?皇太后?这话若是传出去可就有损皇家颜面了。”

她停一停,冷凝着苏怜蓉苍白的脸,道:“另外,也许苏婕妤连你自己都没发现,每当你紧张时你便会不自觉的自称本宫,自我看见你,你一共说过两次,一次是你担心我偷听了你们的话,二次就是方才我揭露你时。所以……”

她故意顿了顿,“你算是不打自招了。”

第五十六章 好自为之

沈云溪此话一出,苏怜蓉额上冷汗直冒,惊得说不出一个字来。

萧逸寒双眸直直的望着沈云溪,目光一片惊叹之色,她已不是他最初所见的那个胆小懦弱,任人欺负的女子了。

他还犹记得初见她时的情景,她站在马路中,面色惊恐的看着迎面向她奔去的马车,直到他飞奔而去将她从马车前救下,她黑白分明的眼里仍旧混合着惶恐和惊吓,待平定心神发觉被他所救时,顿时俏红着脸对他再三感谢。

第二次他惊见她掉入荷花池,他纵身跃入荷花池中再一次将她救起,还来不及叮嘱她小心她姨娘,便被皇上急招回宫中,他只得吩咐随从送她回府,这次南下办事,闲余下来想起她,对她的安危有几分担心。

想着两次见她,她都处于危险之中,他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次在荷花池旁,他虽未清楚的看见是她姨娘推她入池,但却也敏感的从她们身上察出几分异样来。

前几天回京后,本想派人前去沈府打探她的情况,但奈何事情繁忙,等想起来时已过了时日,万没想到这次进宫竟与她再相遇,而她依旧被人所欺。

只是,此时的她,除了不变的容颜,已经完全没有初见时的模样。如此大的反差,虽然令人很是称奇,但,现在的她知道还击,更懂得保护自己,倒是令人少了几分担忧。

沈云溪骤然松开苏怜蓉的手腕,漂亮的唇角微微扬起,带了几分讽意,她继续说道:“你的脉象并无异常,你手臂上的瘀伤实际是你刚才所为,为的只是借住腹痛的假象回钟安宫请御医来诊治,再在皇上面前与御医勾结,最终达到诬陷我的目的。”

苏怜蓉完全被沈云溪语中的笃定震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连她回钟安宫所要做的事情她都能猜到!这个女人……真可怕!

“苏姐姐,瑞王妃说的可是真的?!”陵水瑶震惊的问道。

苏怜蓉没有回答陵水瑶的话,缓过神,低头扫了眼手臂上的淤青,拉下袍袖,轻嗤一声,对沈云溪说道:“不错,这伤是我自己所为,还在钟安宫的时候因发痒我掐了几下,没想到竟留下了淤青。至于腹痛,刚才的确是疼痛难耐,只是现在突然不疼了。”

“但是你那一番诬陷的言论不过是你凭空想象罢了,完全是无稽之谈,是你存心想陷害我才是!”

然后,她望向萧逸寒,说道:“安郡王,瑞王妃刚才的话你也听清楚了,孰是孰非你心中应该有数了吧?”

沈云溪垂眸浅笑,她反应倒是快,几句话就将此推脱得干干静静。

萧逸寒嘴角划出新月般微凉的弧度,看了眼沈云溪,他说道:“我想这中间必定是有误会。苏婕妤,这事不如就此作罢。”

“就此作罢?”苏怜蓉不可置信的问道。

萧逸寒点点头,说道:“今晚是皇太后的寿宴,这事若是闹到她老人家跟前,扰了她的兴致是其次,要是引得她生气引发旧病那就是我们罪大致极了。”

听此,苏怜蓉眼中涌起的怒火方才缓缓退去,看着沈云溪的眼中仍有不甘,但萧逸寒说的话也不无道理,若真是闹到皇上太后跟前,惹得她老人家不太平,怕是她有孕在身也免不得受罚了。

如此,她似乎也唯有就此作罢了。

然后,她高挑了眉头,高傲的看着沈云溪,说道:“看在今天是皇太后寿辰的面上,我就暂不与你计较,你且好自为之!”

“那就谢谢苏婕妤宽宏大量了。”沈云溪嘴角含笑的说道,只是这话怎么就让人听出几分疯意来,而后,望向萧逸寒道:“我们走吧。”

萧逸寒点点头,向苏怜蓉微微施礼后,转身与沈云溪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她方才那话中的讽刺之意她自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苏怜蓉暗自咬了咬牙,心下发狠,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没有人在与她作对后还能安生的活着,就算她是瑞王妃,她也同样有办法将她搬倒。

陵水瑶在一旁将苏怜蓉的神色看在眼里,但却没说其他,只说道:“苏姐姐,我们也走吧。晚宴就要开始了。”

苏怜蓉扭头看向陵水瑶,想着刚才她那胆小模样,她就不免觉得有些气愤,她说道:“陵妹妹,你跟在我身边也不少时日了,怎么还学不到好,还那么胆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宫的!”

陵水瑶微低了头,小声的说道:“苏姐姐,我已经在努力了。”

见此,苏怜蓉哼一声,负气而道:“没见过你这样胆小怕事的!走了!”说罢,转身便走了。

陵水瑶看着苏怜蓉负气而去的背影,委屈的抿了抿唇,然后方才快步跟了上去。

美丽的后花园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美轮美奂,橙红的光束透过树叶的空隙喷洒而下,落在缓步在百花鹅卵石小道的两人身上。

沈云溪微侧过头,嘴角扬着明媚的笑,她说道:“逸寒,谢谢你,你又救了我一次。三次遇见我,我三次都是狼狈的时候。”后面一句话似有些自嘲。

“不用这么说。就算今天我没有出现,我相信你也能处理好的。”萧逸寒笑着,摇摇头说道。

沈云溪轻笑了下,道:“被我刚才的样子吓到了吧?”

“没有。”萧逸寒轻摇摇头,说道:“人,总不能任人欺负,懂得适当反击也是好的。现在的你就很好,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顿了下,他直直的看着她,道:“只是,没想到这次见面你已经是瑞王妃了。”说这话时,他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听此,沈云溪唇角的笑僵在嘴边,最终敛去,她停下脚步,仰头对萧逸寒说道:“可是,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

萧逸寒一怔,剑眉微蹙,问道:“怎么?在瑞王府过得不好?”

“不是。”沈云溪摇摇头,举步继续往前走,但,在抬头的那一眼看见了矗立在前方的那抹绛紫色身影时,到嘴的话突然止住。

第五十七章 落井下石

暖暖的夕阳,将凤轻尘的身影拉得颀长,那迷人的眼里在沈云溪看不见的暗色下投下一大片暗影。

沈云溪忽的停住,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见身后的人没有跟上,萧逸寒心下狐疑,回转过头就见她呆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前方,他循望过去,就见凤轻尘向他们走来。

想着她那句‘这并不是我所想要的’话,萧逸寒不禁为沈云溪感到不安,这话若是被凤轻尘听去,只怕又要不得安宁了。

凤轻尘在沈云溪身前站定,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只这么站着,阴影投射下来,有一股让人有些难以招架的压迫感。

沈云溪暗自叹了口气,轻声问道:“事情都谈完了?”

“嗯。”凤轻尘只轻嗯一声,并无过多的语言。他墨黑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连语气都是平淡如常的。

然后,他转身,看向萧逸寒,淡声问道:“寒与王妃可是旧识?”

“以前在宫外见过两次面,不算熟。”萧逸寒点点头,避重就轻的回答。

“是吗?”凤轻尘睨了一眼沈云溪,淡冷的回答,但,沈云溪却觉得他这两个字,说得有些阴阳怪气,寒意渗人。

萧逸寒唇角轻勾,点点头。下一瞬,想起什么来,他便笑着对凤轻尘说道:“尘,回京几日也没到府上去恭喜你新婚之喜,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他的语气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而后,转头对沈云溪,说道:“走吧。晚宴要开始了。”说罢,便径自向前拉过她的手往前走。动作亲昵。

萧逸寒转身,看着他们的身影,看着他们相握在一起的手,想着她之前那一句话,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但终是想不通。

无奈的摇摇头,或许是他太多心了吧,然后抬起脚快步向他们追去。

沈云溪任由着凤轻尘握着他的手,没有挣扎。不挣扎, 只因这是在宫内,一阵挣扎不过是引得过往的人侧目罢了。如此,不如让他就这样握着。目光定定的锁在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上。

这是他第二次拉她的手了。

如此令人有些恍惚,似乎他们的关系真那么亲密一般,可是,他们真的可以就这么一直下去吗?

但是,他的掌心,依旧微凉,感觉不到温暖。

她的心没法安定。

心中涌起一阵愁虑,抬起头,看向他,他的侧脸,线条刚毅而紧绷,隐隐的似有冷硬的气息盘踞在他周身,令人感到有些窒息。

但,她就这样看着他,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一路走进永宁殿,两人都沉默无语。

永宁殿内,亲王嫔妃大臣们端在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时的与邻座的人窃窃私语。

凤轻尘三人刚在走到自己的位置边,苏怜蓉便和陵水瑶走了进来,视线落在沈云溪身上,投去冷冷的一眼,沈云溪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好似未看见她一般,转头对凤轻尘浅浅一笑后便坐了下来。

苏怜蓉气得浑身发抖的瞪着沈云溪,眼中的怒火好似要将她焚烧一般。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眼底满是狡黠,微侧过头,对陵水瑶说道:“过去坐下吧。”

陵水瑶轻嗯一声,在宫女的牵引下,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凤轻尘茗着茶,掀目看了一眼那端的苏怜蓉,轻放下茶杯,说道:“你何时与苏婕妤结了仇?”

沈云溪本是低着眉把玩着桌前的茶杯,突听见凤轻尘的话,猛地一诧,好一会儿方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她。

不愧是天祁王朝的战神,只一眼就将她们之间的恩怨看了个清清楚楚,然后沈云溪喟叹一口气,手指仍旧把玩着茶杯,她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在后花园的时候苏婕妤对我有点误会而已。”

“是吗?”凤轻尘不冷不热的应道,似乎刚才那话不过是他随意一问罢了,无需她回答一般。

沈云溪转头,他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她垂眸浅笑,带了抹丝丝的苦笑。她还以为他这是在关心她呢,原来,不过是她多想了。

只是,他这忽冷忽热的态度着实令她迷糊,沈云溪暗自想着,兴许有必要跟他坐下来好好谈谈。

正思及此,外面便传来太监的大声通报:“皇上驾到!皇太后驾到!”

沈云溪急忙起身,与殿中的其他嫔妃亲王们一起恭迎皇上、皇太后驾到。

“今日是皇太后寿宴,众亲家不必如此大礼,都起来吧!”凤临烨扶着皇太后沉步走进大殿,居高临下的看着满殿堂的人,沉声说道。站在他身旁的皇太后,慈眉善目,一身华服,好不高贵。

众人又是一阵高呼感恩,方才站了起来。

皇太后在皇上的搀扶下稳步走上台阶,走到最高点,旋身而站,众人再次跪拜,高呼:“祝皇太后福寿安康,千秋万岁!”

“好好好!”皇太后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说三个好字后让众位起身入座。

殿南搭着舞台,舞台壁上大大的镀金寿字在满屋的灯光下发着金黄的光芒,李公公手中浮尘一挥,朝贺的乐曲奏起,歌工嘹亮的歌喉合着乐曲唱出贺寿贺酒的祝词。

歌声鼓舞中,各嫔妃各亲王大臣们三五成群的向前献礼祝贺,皇太后始终嘴角含笑高高而坐,享受着任何人都无法体味的荣光和骄傲。

每每看见自己满意的礼物,她带着指蔻的手微微一扬,便是对献礼之人一番好赏赐。

沈云溪坐在桌前看着不断向前献礼的人,再扫了眼满殿的人她不禁微蹙了眉头,连之前在宫门口空手的景轩手中也带了礼物,只有她真的是空手而进。

“怎么了?不喜这场面?!”凤轻尘淡冷的声音突然在沈云溪的耳旁响起。

沈云溪转过头,略带埋怨的道:“你既然知道今日是皇太后的寿辰,怎么也不早告诉我一声,我如此空手而来岂不是给有心之人落井下石的机会?”

第五十八章 骑虎难下

凤轻尘凉薄的唇,微微上扬,有一点点的弧度,似嘲讽,他说:“怎么?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没有。”沈云溪沉下嘴角,淡冷的说道:“只是不想自己太累,有的纷争能避则避。”

在这皇宫内,本是妃嫔争宠费劲心思,争奇斗艳的地方,并非她这王妃会参与的。只是今日,在后花园与苏怜蓉有那不愉快的一幕,明显的,她对她是含了敌意的,难保她不会抓住机会对她落井下石。

凤轻尘微转过头,深目看着沈云溪的侧脸,她流露出的那一丝愁绪,在这喧闹的殿中竟显得越发的浓郁。

他抿了抿唇,眸光晃动,却没有再开口。

“瑞王妃,你献给皇太后的礼物呢?怎么还不拿出来,现在可就差你了。”突的,殿中响起苏怜蓉的声音。

隐隐的,带了低低的笑意。似嘲讽,似挑衅。

因她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全殿的人皆循着苏怜蓉的目光向沈云溪这边看来,连高座上的皇上和皇太后都不例外。

沈云溪暗自冷笑,果然,她不会错失这‘良机’了。

见沈云溪不语,仍微垂了眸,苏怜蓉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往前扬起,她道:“瑞王妃今日第一次进宫,不会这般失礼得什么礼物都没备吧?”

殿中端坐的妃嫔们听见苏怜蓉的话,有些不禁冷笑着窃窃私语,似乎巴不得看她沈云溪的笑话儿呢。

距离苏怜蓉较近的一位嫔妃,掩面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抬头对苏怜蓉说道:“苏姐姐,你这话可说得有些不对了,瑞王妃可是生在大户人家,又岂会不知道贺寿是要送礼这层道理的。这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了去。”

这话,明着是在怪责苏怜蓉说错了话,但实际是在讽刺她沈云溪,尤其那一句‘大户人家’可是咬得极重的,只怕这在场的人没人能听不出她话外之意。

“是是是,曹姐姐说得极是。你看我,都把这层理儿忘记了。”苏怜蓉似甚是顿悟的模样,然后又对沈云溪道:“瑞王妃,你不会怪我心直口快吧?!”

沈云溪转头看向凤轻尘,见他姿态优雅,神情悠哉的品茗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只浅浅一笑,然后抬头应道:“苏婕妤都自说糊涂了,我若再与你计较岂不又要说我小气了?”

这话惹得苏怜蓉又是一番好气,可是碍于皇上皇太后在场不便发作,只得咬牙瞪着沈云溪以泄气愤。

沈云溪对此不甚在意,只唇角弯弯,然后站起身来,对端坐在高座上的皇太后施了施礼,道:“禀皇太后,臣妾今日进宫的确没有备寿礼。”

此话一出,令在场的人不禁唏嘘一片,沈云溪淡淡扫了一眼殿中,而后继续说道:“但是,臣妾并非有意而为之,而是想着在这宫中皇太后又有什么贵重稀奇玩意儿没有见过,所以便别出新裁的为皇太后准备了另外的贺礼,希望皇太后您看了之后能喜欢。”

此话一出,皇太后先是一怔,随后脸色竟变得柔和起来,微笑着道:“那不知瑞王妃为本宫准备了什么样的贺礼呢?”

沈云溪低眉浅笑,还未来得及开口,苏怜蓉很似欣喜的话语自那边响起,但很是自以为是:“早就听闻宫外的人传言说瑞王妃不但有倾城倾貌,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但更让人惊叹的还应当属那一曲《惊鸿鼓舞》了,此刻听了瑞王妃这一番话,瑞王妃莫不是要舞上这一曲《惊鸿鼓舞》了?”

“苏妹妹,这传言我怎么没听说?”苏怜蓉身旁一嫔妃微蹙着眉头,问道,倒有些心直口快。

苏怜蓉捏转过头,笑说道:“玉姐姐,如此佳话你都没听说,那便是你久居深闺孤陋寡闻了,看来你得多在殿外多走动走动了。”

这玉贵嫔听了苏怜蓉的话,自是有些气愤的,但倒也是位沉稳的人,只冷睨了她一眼后便不再多言,静坐在位置上。

苏怜蓉傲娇的转回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皇太后听了苏怜蓉那一席话,顿时喜上眉梢,但见沈云溪仍旧站在桌前,她微拧眉头,说道:“瑞王妃,莫不是苏婕妤猜错了?”

她语中的失望之色很是明显,想来是将苏怜蓉那一番话当真的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苏怜蓉根本就没有存好心,那一席宫外传言不过是她自己胡编乱造罢了。

在这皇宫之内,皇太后最喜这一曲《惊鸿鼓舞》是人人都知晓的事,她苏怜蓉也自在这些人之中。此前,曾有较长一段时间,因皇太后的这喜好,宫中妃嫔好似着了魔一般的舞这一曲,只是,没几人舞出来能入得了眼,可见这《惊鸿鼓舞》并非其他简易曲舞那般好学了。

其实,也的确如此。没有天赋,毅力者当真是舞不好此舞的。当然,若是有能者,那定是一舞惊人了,反之则贻笑大方了。

那端,萧逸寒有些担心的看向沈云溪,他虽与沈云溪相识甚短,但至少知晓她并不像苏怜蓉口中所说的那般耀眼。

此前的两次见面,她都深处危险之中,想着她二娘那伪善的面目,不用想也能知道她以前在沈府里过得并不安宁,她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会有闲时去练这至少得耗五六年光景的《惊鸿鼓舞》了。

而,现在皇太后开了口,说了话,若是沈云溪拒绝了,怕是要惹得皇太后好一番不高兴了,这当真是让她骑虎难下了。

萧逸寒转眸看向苏怜蓉,见她洋洋自得的模样,想来她对方才后花园那一幕仍旧不能忘怀了,此前不计较,不过是为了在这后面找机会更好的打击沈云溪。

这一招,当真是有些毒辣的。看着静站在桌前,沉默不语的沈云溪,萧逸寒捏着茶杯的指关节浮出些许的苍白之色。

但是,沈云溪的这般局面虽是骑虎难下,但也并非无路可退。萧逸寒便转眸看向凤轻尘,然而却见他只微低着头把玩儿着桌前的茶杯,一副置身事外,完全没有出言帮衬之意的模样。

见此,萧逸寒不禁有些气恼,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刚才在后花园中,不是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吗?现在这又是闹哪样!

第五十九章 惊艳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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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萧逸寒气得捏碎了手中的茶杯,顿时,破碎的瓷片刺进他的虎口,一滴滴鲜血混合着茶水顺着虎口坠落而下。品书网

离萧逸寒较近景轩敏感的听见这一声响,捏转过头来就看见他满眼怒气的看着凤轻尘,却全然不在意他虎口处的伤口。

见此,景轩狭长的挑花眼微微眯起,他的脾性在他们几人之中算是最温和的,可眼下却生气非凡,只一眼景轩也知道他这是在为谁抱不平,只是想着凤轻尘与沈云溪之间的纠葛,他若是再一脚踩进去那事情可就更复杂了。

沈云溪虽垂了眸,但因是站着的,是以,倒是将萧逸寒那端的情况瞧了个清清楚楚,只是,他这气完全没有必要。

凤轻尘心思难猜她早就知道,因此,对他,她倒没有心存太大的念想,只是,任由她人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他却仍旧置之不理,不可否认的,她心中还是有些失望的。

沈云溪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抬眸扫向大殿之中,她唇角轻勾,这当中倒是不凡想看她出丑的人,只是,她怕是要让她们失望了。

而后,她收起唇角的那抹冷意,抬头对皇太后说道:“回皇太后的话,苏婕妤所言不假,臣妾正是要为皇太后舞这一曲《惊鸿鼓舞》,希望不会让皇太后失望才是。”

说话间,沈云溪余光瞥向苏怜蓉,果然看见她听见了她这话,顿时被惊得瞠目结舌,但更多的还是不甘。如此,没能让她称心如意,她心有不甘也是在情理之中。

闻此,皇太后立刻喜上眉梢,微笑着说道:“无妨,这曲《惊鸿鼓舞》本宫想了许久,但一直未偿所愿,今天能在这晚宴上得以一见也算是完成了本宫的一个愿望。瑞王妃功不可没,本宫又怎会失望?只管舞来便是。”

“是,臣妾遵旨。”沈云溪弯腰浅浅的施礼道:“臣妾先行退下换上舞衣再来。”

皇太后笑着向她扬了扬手,“去吧。”

沈云溪轻点点头站起身,然而,她面上虽波澜不惊,心中却百转千回,因为舞虽没有难倒她,可是她现在却没有舞衣,在这宫中她一个相识的人都没有,更别说能帮上她的了。

思及此,沈云溪垂眸看向身旁的凤轻尘,但见他依旧置身事外的模样,她尽管不想与他说话,但此刻能帮她的似乎也只有他了。

是以,沈云溪抿了抿唇,正欲开口时,身旁却传来一清脆的声音:“瑞王妃。”

沈云溪转身看着身后毕恭毕敬的宫女,心下生疑,许是那宫女没听见沈云溪的回答,她便微微抬起头来,便小声的解释道:“奴婢是玉贵嫔身边的宫女怀若,主子说她也曾研习过《惊鸿鼓舞》,想着或许有的地方能帮上瑞王妃,便派奴婢过来了。”

玉贵嫔?沈云溪眉头微蹙,刚才苏怜蓉嘲讽她身旁那嫔妃时似乎有提到玉姐姐,莫不是就是她了?

如此想着,沈云溪便转过头看向那边,果然见那玉贵嫔看着她这边,见她望去,她便向她轻点了点头。

沈云溪向玉贵嫔浅浅一笑,而后回过头对怀若说道:“带路吧。”

“是。”怀若点头领命,带着沈云溪去了后殿。

凤轻尘的余光掠过沈云溪,凉薄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味道似乎不错。

苏怜蓉望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眼底寒光一片,然后转头望向玉佳琪,刻意压低的声音带了些许的怒意,“玉姐姐,你这是故意与我做对吗?”

玉佳琪浅浅一笑,道:“苏妹妹这话我可就不懂了,我一心向着皇太后怎么就是跟你做对了?”顿了下,她想了想又说:“难道皇太后不高兴你就满意?这话若是让皇太后知道怕是你怀有龙种也很难让你安怀度日了。”

听此,苏怜蓉只得咬牙愤愤的瞪了玉佳琪一眼,就此作罢了。玉佳琪见此,颇为满意的笑了。

这边,景轩趁着空档悄然来到凤轻尘身边,挑眉问道:“尘,你这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是何意?”显然,景轩对凤轻尘刚才所表现出的置身事外也甚为不满。

凤轻尘自茶杯前抬起头来,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薄唇轻启:“我与她的事你以后都不必再理会,我自有分寸。”

景轩咬牙低声说道:“你这样做只会将她越推越远,根本不是良策。”停一停,话锋一转,眉头微挑,似很有兴趣的问道:“莫非你另有办法?说来听听。”

凤轻尘手中的茶杯顿了下,随即放下,淡冷的道:“你问得太多了。”

说完,便不再理会景轩,抬头却看见本与沈云溪一起离去的宫女怀若正躬身站在萧逸寒身旁,与他低声话语,听怀若说完后他转头看了一眼,便轻点点头后起身与她一同离去。

见此,凤轻尘不禁微蹙了眉头,显然,景轩也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望着萧逸寒离去的背影,他若有所思的道:“寒……好像对她特别在意,刚才还发怒了。”

说完,景轩便突觉后背寒意袭人,转头就见凤轻尘眸中的寒光直直的刺向他,他立即起身,道:“我走了,当我没说。”随即转身,坐回到自己的座位。

望着阴沉着脸的凤轻尘,景轩嘀咕一声:“真是一个别扭的家伙。”只是,他的事他也的确不宜插手,但眼下萧逸寒似乎已经悄无声息的插入他们之间,此事怕是真的有些复杂了。

高座上的凤临烨一边与皇太后谈笑风生,一边注视着殿中的那两人,瞧着景轩那几乎落荒而逃的模样,他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似乎,有好戏即将上演呢。

舞台上,帷幕缓缓拉开,七个大鼓呈环状围绕着正中的大鼓,而殿门外突升起白绫一条,众人抬眼望去就看见那飞翔在半空中,脚轻点白绫向殿中飞来的女子身着霓裳羽衣,头顶的步摇铃随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淡红的绫随着她的身影飘飞。

众人还来不及看清她的真面目,她就已经来到舞台上方,轻身一跃,如仙一般轻盈曼妙,点足落在舞台正中的大鼓上,殿中鼓声乍响。

她赤脚而立,旋转身姿对上众人的眼神,眉间画着并蒂莲花,朱砂印染,鲜红欲滴,仿佛正栩栩盛开,若是她脸上没有蒙着白色轻纱,定会衬得她脸愈发的娇艳,但此刻看来却更添一抹神秘感,更将她那好似会说话的眼绝美的展现出来。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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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分道扬镳

永宁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被这一幕吸引而去,皇太后更是惊叹不已,然而,沈云溪却只觉得周身一阵彻骨的寒意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屏住心神,转眸过来,就看见凤轻尘的眸光一瞬不瞬的凝睇着她,眸底迸射出的锐利眸光似要将她撕碎一般,冰寒嗜血。

白纱下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嘲笑,又好似冷笑。

旋即,她收回视线,微微侧眸,望向那不知何时站在舞台上的月牙白男子,浅浅的一笑却倾国倾城。

萧逸寒微微一怔,待回过神来方才会意的对她温柔一笑,然后执起手中的竹笛放在唇边。

沈云溪转过头,一手环侧腰扶着纤细的腰肢,一手抽起绫缎,侧身单脚站立在鼓面上,霓裳羽衣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

刹那间,笛声起,琴瑟合唱,声声美妙的旋律,曲的调律非寻常《惊鸿鼓舞》的调子,如潮起潮落,却更加悠扬舒缓,绫缎飘飞之处皆是一阵鼓声,清脆而绵长。

台上的月牙白男子气度闲雅从容,鼓面上的女子舞姿百态,或舞动,或跳跃,或翻转,或回旋……每一幕都显得那般千娇百媚。红白的绫段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美丽的弧线,殿中响起声声紧密的鼓声。

台下的人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端坐在原位静静的观赏鼓舞,聆听着清脆鼓声与清越笛声的天作之合。

曲到高潮,殿外烟花冲飞升天,绽放开来,将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映照得舞台上旋转的纤细身影更加的美艳惊人!众人更感惊艳万分。

然而,除了那一人除外,他望着台上的两人,面色却是越发的阴沉,那双绝美的眼目迸发出的流光溢彩,危险逼人。

方才她看向萧逸寒的那一眼,他自是看在眼里,环绕在茶杯杯缘的手指下意识的拧紧,指尖有些发白。

她,这是在挑衅他吗?!

很好!既然她有胆子挑衅他,她就有能力承受挑衅他的恶果!!

而后,扫了一眼殿中其他人紧紧所在她身上的目光,他垂在桌下的拳头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直凸,冷冽的目光直刺向台上回旋舞动的女子,若是此刻她就在他身前,他真恨不得将她捏碎一般。

真是可恶!!

景轩似专注的看着台上,但那狭长的凤眸却时不时的望向凤轻尘的方向,他眸中的寒意他看在眼里,而后转眸看着台上的那两人,所有所思。

而另一个人,苏怜蓉,看着高座上皇太后那沉浸其中的神色,更是气得牙痒痒,更恨不得当下掀了桌子,她这哪是挖陷阱给她挑?完全是准备高枝给她爬的!!

只是,现在已经悔之晚矣。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就这样罢休的。

舞末,沈云溪飞跃而起,在空中旋转两圈后方才落下了地,看向高座上的眸子灿若星辰,笑靥如花,甚是动人。

舞虽停了,但大殿上空仍旧有鼓声的绵长回音,那些亲王大臣们仍旧沉浸在绝美的鼓舞和悠悠笛声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们不是没有听闻过《惊鸿鼓舞》乃天祁王朝第一舞,自是知道它的美,但却万万没想到竟可以如此惊艳绝伦!

“好好!不愧是我天祁王朝传说的绝美之舞!”皇太后率先回过神来,禁不住连连叫好,脸上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众人乍听皇太后赞叹,同回过神来卖力的鼓掌称好。

沈云溪手放在身侧,弯身施了施礼,道:“谢皇太后称赞。”

“不必多礼,起身就座吧。”皇太后有些激动的道,凤临烨在皇太后亦是笑脸迎人的看着沈云溪。

沈云溪站起身,对萧逸寒浅浅一笑后方才转身下了舞台。怀若站在台阶旁,瞧着沈云溪缓缓走下,她便立即迎上去,将手中的蓝色莲蓬衣披在她有些单薄的霓裳羽衣外,关切的说道:“瑞王妃,秋夜微凉,快披上斗篷吧,以免着了凉。”

“替我谢谢玉贵嫔。”沈云溪回转过身,对怀若轻语道。

“王妃不必客气。主子说了若日后有瑞王妃帮忙的地方还请瑞王妃不要推迟才好。”怀若浅笑着说道。

沈云溪轻轻一笑,说道:“玉贵嫔的好我放在心里,万不会忘记。”

“是,王妃的话奴婢记下了。”怀若点点头道。

然后,沈云溪轻嗯一声,转身缓步回到桌前,垂眸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凤轻尘便坐了下来。

见她落了座,皇太后一挥手,就有太监细长的声音响起:“开席。”

“谢皇上皇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嫔妃官员侯爵起身谢恩,随后方才起身落座。

早已站守在桌旁的宫女听令立即上前,揭开盅盖,顿时,殿中菜味四溢。

“今天,你可算是出尽了风头!”沈云溪正在恼着这一起身一落座,耳边便传来凤轻尘暗讽的声音。

她拿筷的动作顿了顿,而后夹了一道菜放在碗中,巧笑着说道:“出尽风头怎么都比丢人现眼的强。”

显然,她对刚才她身处逼迫时,他却是那一副置身之外的模样心中仍存了芥蒂。

话落,沈云溪便径自将佳肴放在口中,眉头舒展,果然,宫中的菜肴比王府中的好上许多,在宫中多走动走动,尝上那说不清的美味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凤轻尘放下手中的筷子,姿态仍旧优雅,他微侧过头,看着她略施粉黛的侧脸,看着她唇边那因佳肴而露出的明朗笑容,她方才那话中的弦外之意他自是懂的,然后他冷冷的道:“若是你与人安好,又岂会招来他人将你推向风口浪尖上?!”

沈云溪侧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随即又转回了头,似丝毫没有被他话中的冷讽影响,依旧埋首在各道美味佳肴中,凤轻尘自是气极,正欲发怒,便听她说道:“既然王爷有此一说,那便说明你我并非同路人,以后不如各过各的独木桥吧。”

说完,她自美食中抬起头来,直直的望进凤轻尘的眼里。

他这句话着实令她心寒,若是照他所说,倒是她的不对,莫非她就应该任由他人欺负而不反击。果然相较于他,萧逸寒在后花园与她所说的那句‘不能任人欺负’是多么好听。

至于,之前在台上所想的要与他坐下来,好好与他谈谈的想法到此刻也就觉得没有任何的必要了。

凤轻尘深色的眸底,暗色翻涌。

这个女人……现在是要与他划清界限吗?

“这么快你就想与他双宿……”凤轻尘咬牙切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殿堂中突传来“嘭”的一声响,然后便是凤临烨急切的呼喊声:“御医!御医!”

第六十一章 酒入愁肠

众人震惊,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台上,乐曲也匆匆的停了下来,抬头望向那殿中的高座处,就惊见凤临烨已离开了座位正,弯身扶起险些倾倒在地的皇太后,旁边的宫女太监忙成一团,好不容易终是将皇太后扶了起来,然后扶着她去了后殿,留下一殿窃窃私语的亲王大臣们。

听了凤临烨方才那一声急切的呼喊的老御医,提着官袍颤颤巍巍的尾随而上。

见此,妃嫔们相视一眼后便急急的站起身,往后殿而去。那苏怜蓉自是不会甘愿落下。

沈云溪看着那匆匆离去的人群,低眉想了想,然后站起了身,步子还未迈出,她的手腕却蓦地被凤轻尘拽住,那指尖,仍旧冰冷温度。

“不许去!”他神情冰冷,说出的话坚定得不容他人反驳。

沈云溪低下头,瞥了他一眼,道:“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我先去看皇太后。”他说完,沈云溪便径自挣脱开凤轻尘的桎梏,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甚是决绝。

凤轻尘虽只说了那简短的三个字,但这一次,她出奇的知道他阻止她的意图,可现在她不会留下来与他继续纠缠刚才的话题。

他那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那意思她听得明明白白。

他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想着他说那话时眼中所迸发出的冷意,沈云溪心下再次一沉,对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他与她之间,自那一道圣旨开始就是错的。

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在他身上倾注感情,若是那般,对上他这样的人,她只有一个结局,那边是惨淡收场。现在,她或许,该是时候她提出离开的时候了。既是由圣意开始,那便由圣意来结束吧。

而眼前,皇太后的病重便是给她一个向皇上提要求的机会。

凤轻尘那原本就已受伤的手被‘嘭’的一声摔在了桌上,薄唇紧抿的看着那漠然离去的身影,搁在桌上有些发疼的手紧紧握起,指关节隐隐发白,好似在压抑着盛大的怒火。

然后,转头就见景轩站在他身旁,唇边擒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凤轻尘冰冷的,一点也不顾及情面的说道:“滚开!”

景轩很是无辜的耸了耸肩,揶揄的道:“滚?本公子可不会,要不爷你给本公子先滚一个来?”

他话刚落,便觉眼前人影闪过,下一瞬,他的脸便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拳,吃痛不已,脚下更是不稳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殿中的其他大臣们瞪大双眼向这边看来,但碍于两人显赫的身份,又很快的收回了目光,好似没看见一般。

景轩稳住脚步,抬头看向前面那似发了疯的男人,凤眸一瞪,道:“你要出手,能不能先吱一声!还有,就算挥拳头也不能冲我的脸啊,知不知道本公子是靠脸逍遥的!”

凤轻尘好似没听见他报怨一般,淡淡的冷凝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坐回了座位,说道:“坐下,陪我喝酒。”

说着,将已经斟满酒的酒杯放在桌上,他则端起一杯酒,将那透明的液体一饮而尽,酒很烈,但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景轩本还想反驳几句,但看见他这模样,到嘴的话又吞了肚中。他抹去唇角的血迹,在凤轻尘身边坐下,拿起酒杯跟他又已经斟满的酒杯碰了下,仰头喝下,却在喝之前嘀咕了一声:“真是自作自受!”

这话他虽说得轻,但凤轻尘却听了个清清楚楚,喝酒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此前在马车上她为他包扎好伤口的手上,手掌不由自主的微微曲起,指尖触碰着她为他缠绕的裙纱,似在流连那一抹已经逝去的温暖。

景轩喝完酒,转过头正欲开口,就惊见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包扎的手掌,那深重的眸底,是一片让人心惊的暗色。

下一秒,凤轻尘手中的酒杯应声而落,溅出的酒洒在他的脚面上,景轩一怔,然后就见他满面浓郁的扯掉缠绕在掌上的裙纱,瞬间,裙纱破碎在了地上。

许是他刚才太用力,那原本已经没有流血的伤口瞬间又溢出了缨红的血迹,在通明的灯光下那般耀眼。

“喝酒!”他没有给景轩询问的机会,拿起酒杯冷声道。

景轩抿了抿唇,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酒被他灌下肚中。

他的爱恨情仇他均看在眼里,可是,他忘了,有句话叫恨莫道有酒终需醉,酒入愁肠愁更愁。但,想想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暗自摇了摇头,举起酒杯仰头喝下。

残酒从嘴角顺流而下,滑过下巴,最终流入微微开着的衣襟里。

后殿,在凤临烨的帮助下皇太后在软榻上躺了下来,她面色苍白,软弱无力的躺在那里,昏迷中的她手仍旧护在腹部,潜意识的想抚去那里的疼痛感,嘴角还擒着方才呕吐后的残留物,如此模样完全失去了方才神采奕奕的模样。

凤临烨坐在软榻旁,看着皇太后的眼中是掩不住的担忧之色。妃嫔亲王们站了满满的一屋子。

老御医走上前,正欲下跪给他们请安,凤临烨挥了挥手道:“行了,别理会这些虚礼了,赶紧过来看看母后她怎么样了!”他目光仍旧停留在皇太后惨白的脸上,俊美的脸上多了丝不耐烦。

“是,臣遵旨。”老御医起身微低着头应道,然后微微曲着身子快步走上前,在太监搬过来的矮凳上坐了下来,捋着花白的胡子,为皇太后细细的号起脉来。

好半响,老御医都没有吭一声,但褶皱的脸上尽是愁色。

生生痛苦的呻吟声自皇太后口中发出,凤临烨在一旁看着脸上愁容更显,他急切的问道:“御医,如何了?”

听此,老御医立即松开号脉的手,提着官袍跪倒在地,埋头而说:“回皇上,皇太后这是旧疾病发了,这一次比往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厉害。”

“这是什么意思?”凤临烨眉头紧蹙,垂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的握紧。

第六十二章 无中生有

听着凤临烨语中的压迫之意,老御医的头埋得更低了,话尽往好里说:“皇上不必忧心,皇太后这次的病虽来得快,但并无性命之忧。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凤临烨轻哼一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道:“无性命之忧朕就不用担心了?母后的这个病已经两年已久了,每次诊治都不得根本只知道说在尽力诊治,可到现在也没有想出可以医治的办法来,连过寿都过不安宁,你说朕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

他话冰冷无度,字字紧逼,老御医顿时吓得整个人匍匐在了地上,“请皇上息怒,老臣没能治好皇太后的确是微臣的无能,但是皇太后的病也却是有些奇特,从病症上来看的确是胃上的问题,但用了药却不见成效。”

“这两年来老臣跟其他御医也翻了不少医书和病例,进行再三确诊,但都无济于事,始终是只治标不治本。这次更是来势汹汹,老臣实在有些招架不住。所以……”

说到这里,老御医停了下来,他微抬起头看着凤临烨阴沉的脸,说道:“皇上,不如去请宫外的高僧进宫来瞧瞧。”

“请高僧进宫?”凤临烨双眸薇眯,眼底,浮出丝丝危险:“你莫不是说朕的母后中邪了?!”

不等老御医点头,凤临烨便豁然起身,一声历喝道:“愚昧!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连生病还是中邪都分不清了?!啊!”

老御医瞬时低下了头,诚惶诚恐的回答道:“皇上,现在太医院对皇太后的病已经无计可施了,微臣实在找不到医治的方法,想着那宫外的高僧或许有良策,并非就说皇太后是中了邪。”

凤临烨向前逼近一步,冷凝着地上的人,说道:“如此说来,你对皇太后的病因依旧心存怀疑?”

“是。老臣确实心有怀疑。”老御医趴跪在地上,好一会儿才颤颤发抖点点头说道:“老臣知道这样的话皇上并不爱听,但老臣恳请皇上,为了皇太后的病还请三思。”

“不用三思了。身为御医不仅不能治病,还满腔的愚昧,该当受罚!”凤临烨浑身怒气,说出的话更是咬牙切齿,随即,一扬手,冷声道:“来人!将他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武动星河!”

老御医豁然抬起头来,瞠目结舌,三十大板?一个年轻力壮的男子受了尚且会被打得皮开肉绽,更何况他这年迈的人了!三十大板下去,怕是要搭进去大半条老命了。

看着凤临烨面上那决绝的神色,老御医吞下那已到嘴边求饶的话,然后认命的低下头。

侍卫健步上前,蛮横的夹起他就要往外走,但刚走到门边就被沈云溪一横手拦了下来,她看了眼老御医,然后对两旁的侍卫说道:“先放开崔御医。”

虽然刚才屋内的情况她并不清楚,但就眼前的情景来看,皇上定是生气了,否则,这御医也不会面如死灰了。

“瑞王妃,还请不要为难我们,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誓要惩罚崔御医。”这两侍卫虽然并不认识沈云溪,但却是识得她这一身装束的,是以,对她倒也客气。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道:“放心,我不为难你们。我只是想救皇太后,刚才从宫女的口中我知道皇太后的病情一直是崔御医在照料,若是他现在去受了罚,怕是我想救皇太后也会力不从心了。”

她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刚才出了正殿她并没有直接来这后殿,而是先去向宫中的其他宫女太监探听皇太后的病情了。

既然她想借助医治皇太后的病向凤临烨提要求,那在开口说她可以救治皇太后之前对她的病情有一番了解,否则贸贸然说出来,待之后号脉后又无能无力岂不让人笑话。

老御医突听沈云溪这番话顿觉欣喜不已,但却又不免心生疑虑,毕竟他在朝为医几十年,他都没法医治皇太后,想她一小小姑娘又怎么能将皇太后医治好呢?想着或许她这么说,不过是心好想救他这老头子罢了。

他的疑虑沈云溪自是看在眼里,然后她说道:“崔御医,我既然会这样说,我便有办法治好皇太后,只是,还请崔御医能在一旁协助于我。”

说着,竟还向崔御医微微一弯身。崔御医顿觉惶恐,连忙扶起她说:“瑞王妃,快快请起,你如此大礼下臣怎么敢当!下臣与你一起进去见皇上就是。”

对皇太后的病,他已是无药可医,既然现在她说她能治,想来她也并非胡说。再者,她身为瑞王妃,就算皇上有心怪罪也会手下留情的。

见此,那两名侍卫也不再坚持,便将崔御医放了开来。

“沈云溪?”沈云溪走进屋内,最先看见她的是眼尖的苏怜蓉,她皱了眉头,迎上前去,语气不善的说道:“你进来干什么?”

转眸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毫发无损的崔御医,她又轻蔑的哼了一声,“你胆子倒不小,竟敢拦截圣意!”

苏怜蓉这副的刻薄嘴脸,沈云溪不屑一看,只抿了抿嘴唇,便从她身边绕了过去,但,刚走出两三步,便听苏怜蓉一声冷喝,“你给我站住!”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引来屋中其他人的注视,凤临烨更是面色肃寒的向她们这边看过来,苏怜蓉心下一惊,立即敛去脸上的怒气,快步走到凤临烨身前,指着沈云溪控诉着说道:“皇上,臣妾怀疑皇太后今天会发病,完全是她瑞王妃所导致的。”

凤临烨眉头微蹙,淡声道:“这是何意?”

见此,苏怜蓉似说来:“皇上,你仔细想想,皇太后这段时间一直都好好的,直到晚宴的时候皇太后也依旧容光焕发,但就刚刚看了瑞王妃那一曲《惊鸿鼓舞》,没过多会儿就病发了。

虽然瑞王妃是为博皇太后开心,不过引得皇太后凤体抱恙,实在难逃责任。而且她还拦下惩治崔御医的侍卫,可见她眼中根本就没有皇上。综合以上两宗罪状,瑞王妃理应受罚,还请皇上定夺。”

第六十三章 恨意难消

凤临烨掀目,看向沈云溪,但见她神闲气定,丝毫未因苏怜蓉这一番话生出怒意来,嘴角反而抿着一抹小小的弧度,似讥讽似不屑,见他看来,她也毫不顾及,就那样从容不迫的看着他,然后,他说道:“瑞王妃,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神情淡然,语气也很是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来。

但,他这话苏怜蓉听了却是高兴极了,自以为凤临烨这是听信了她的这一说辞,不过,她也没有在皇太后病重的时候表现得喜形于色,只心中暗喜,静等着他惩罚她。

沈云溪敛了敛眉,直视凤临烨看过来的目光,回道:“没有。”

崔御医在一旁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然后就听她话锋一转,但被她的话吓得更是不轻,继续说道:“只不过,臣妾知道皇上是位圣明的君主,万不会就此听信了苏婕妤的这一番缪论。”

凤临烨转眸看了眼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苏怜蓉,对沈云溪说道:“苏婕妤可是朕的宠妃,你胆敢这么说难道就不怕朕治你的罪吗?”他神色未变,但语气却是冰冷的。

沈云溪浅浅一笑,摇摇头道:“不会。刚才臣妾说了皇上是明君,不会黑白不分的。”

凤临烨冷笑一声,凝着她道:“你倒是会给朕带高帽!只是……”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了下来,望着沈云溪,目光幽深,崔御医禁不住捏紧了袖摆,了解皇上的都知道这可是他发怒的先兆啊,更何况他本就生气,如此岂不更糟了。

是以,崔御医就想上前提醒一下沈云溪,但奈何步子还没有踏出,凤临烨便倏地转眸看向他,问道:“崔御医,可是有话要说?”

崔御医没有立即回话,反而谨慎的看向沈云溪,见此,凤临烨唇角微微上扬,隐约的能看出几分冷意来,然后就听见他说:“崔御医这是在担心朕怪罪瑞王妃吗?”

但见沈云溪向他淡然的点点头后,崔御医瞬时收回视线,低着头拱手应道:“回皇上的话,老臣没有为瑞王妃担心,因为皇上乃明君,万不会错怪瑞王妃。”这话崔御医说得一点也不含糊,面上也看不见半点惶恐之色。

听了这话,凤临烨只是望着沈云溪,没有说话。

眸底,有一层淡淡的寒凉。

崔御医低头皱了眉,手心不由得浮出冷汗来,心里暗自想着瑞王妃太自信了,他这话根本就不应该这样说的!

凤临烨突然出声,一道爽朗的笑声自他好看的唇角逸出:“不愧是尘选中的女人,不但聪慧,而且胆识过人。”停了下,看了眼崔御医又说道:“你可当真不简单呀,只一面就能让崔御医听信于你。”

“谢皇上夸张。只是崔御医他并非听信于臣妾,而是他明辨事理,知道皇上您是一位仁君不会错怪了臣妾。”沈云溪颔首道,但心中却无半点欣喜之意,反倒因凤临烨提到凤轻尘而生出几分讽意来。

她是她,不管她品性如何,都与他凤轻尘没有半点关系。当然,这话她只放在心中,万不会说出来驳斥凤临烨。

崔御医听闻凤临烨的话,一个提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行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还是说得其他人听吧。”凤临烨摆手说道,唇角的那抹淡淡的笑意犹在。

见此,苏怜蓉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沈云溪,指着崔御医说道:“皇上,难道你打算就这样算了?不追究了吗?就算皇太后病倒跟瑞王妃没有关系,但她确实是拦下了崔御医,她这是抗……”

然而,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凤临烨面色阴沉的看过来,她只得识相的闭了嘴,却仍旧咬着牙怒瞪着沈云溪。

凤临烨侧身看着软榻上依旧昏睡的皇太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对沈云溪说道:“说吧,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治好皇太后?”

沈云溪一惊,倒是没想到凤临烨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凤临烨看了眼她身侧的崔御医,解释的说道:“若非你没有办法医治好皇太后,崔御医又怎么敢与你重返进来?若不是,他可就是罪加一等了,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沈云溪了然一笑,颔首道:“皇上心细如尘,臣妾佩服。”停一停,又道:“皇上所言甚是,刚才在殿外臣妾对皇太后的病情虽有了一番了解,但臣妾还需细诊之后方能做出更准备的诊断。”

凤临烨顿时欣喜不已,立即命人取来脉枕。刚才他已猜到她会有办法,但心中仍旧是不确定的,是心存怀疑的。当下听了沈云溪这一番话,心中那抹疑虑方才消失了一大半。

沈云溪从宫女手中接过脉枕,坐在床沿边细细的为皇太后号着脉,凤临烨欣喜而紧张的站在一旁看着。而那苏怜蓉眼中除了愤恨,还含了些不可置信。

也许,对于沈云溪,她有必要派人仔细去查查了。毕竟,在她身上有太多的意外了。

沈云溪为皇太后号了脉又从崔御医手中接过这两年来皇太后病情的记录簿,她快速的翻看之后又对崔御医进行了一连串的询问,然后将记录薄交还给了崔御医,起身对面色沉郁的凤临烨说道:“皇太后的病皇上不必忧心,臣妾可以告诉皇上,皇太后的病臣妾一定会治好。

只是,刚从皇太后的脉象上来看,皇太后似乎并非一种病,有些话臣妾还得问皇太后,所以今晚,臣妾想恐怕得留在这里了。”

凤临烨垂着眸子看着沈云溪,眸光闪闪,唇角含笑的说道:“有了你的承诺朕就放心了。”然后,转头扫了一眼这并无床榻的后殿,抿了抿头,说道:“这里不能住人,待会儿你就去清心殿吧。”

沈云溪敛眸,然后说道:“皇太后现在的情况不宜移动,臣妾留在这里照顾皇太后便是,皇上不用特意为臣妾安排寝宫。”语气,仍旧是淡淡的。

凤临烨想了想,点头道:“好吧,朕就如了你的意。”

沈云溪抬头,点了点头,唇角弯弯,很是迷人。

凤临烨看了竟不禁有些闪神,但只一瞬,就神色如常了。

然而,苏怜蓉却在一旁见这一幕看在眼底,垂放在身侧的手不禁紧紧握起,眸底恨意尽显。沈云溪突觉周身一阵寒意,她狐疑的回转过身,乍然的对上一对深不见底的眸子。

第六十四章 幕后隐情

沈云溪心底微微一惊,还未等她看清那人的面容,那人便已收回了目光,拱手对凤临烨笑着说道:“恭喜皇上,皇上孝心感天,皇太后今天可算是因祸得福了,皇太后大祸之后必定大福,这都是皇上皇恩浩荡,皇太后洪福齐天呀。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听了这话,沈云溪嘴角微勾,生在朝中的人当真时时不忘这掐媚的姿态啊。而这人在她记忆力并无印象,向来刚才那一眼不过是自己太多心了吧。

凤临烨侧过身,看了沈云溪一眼,眼角弯弯,说道:“苏丞相说得有道理,有了瑞王妃的照料,母后定会平安无事,福寿齐天的。”

“是,皇上说得极是。”苏柏安抿嘴笑着,抬眼看了眼窗外,他又说道:“现在时辰不早了,微臣就不再打扰皇上,皇太后休息了,就先告退了。”

“嗯。”凤临烨点点头,然后对屋内的其他人扬扬手,道:“大家都跪安吧。”

“是,皇上。微臣(臣妾)告退了。”众人施礼道,然后与苏柏安一起转身出了后殿。

但,苏怜蓉站在凤临烨身边并没有离去,她满脸委屈的说道:“皇上,你有好几天都没去钟安宫了,今晚可不可以去钟安宫?”

凤临烨回头迎上她满是期待的视线,而后看了一眼软蹋上的皇太后,说道:“今晚朕要留下来照顾母后,改日再去。”

他凝了她还未出怀的肚子一眼,掀目对她说道:“以后若无重要的事就待在钟安宫,不要到处乱走。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听此,苏怜蓉脸色突白,转眸瞪了眼沈云溪,不甘心的施了施礼:“是,皇上的话臣妾记住了。臣妾告退。”说罢,转身离开了后殿,但在离去之前依旧不忘警告的瞪了一眼沈云溪。

沈云溪对此丝毫不在意,只转过头对凤临烨说道:“皇上,皇太后有臣妾照顾,皇上不必担心,就请回宫早些休息吧,明日皇上还有早朝呢。若有情况,臣妾会派人通知皇上的。”

凤临烨目光卓卓的看着微低着头的沈云溪,点点头,道:“好,母后就交给你了。”然后,他又对崔御医说道:“方才的事朕看在瑞王妃的面上就不再追究了,这段时间你就在瑞王妃身边帮主她,直到皇太后康复为止。”

“是,老臣遵旨。”崔御医松了一口气的应道。然后,凤临烨轻嗯一声,转身与李公公离开了。

苏怜蓉是怒气冲冲回到钟安宫的,随着她一扬手,桌上的茶具“嘭”的一声应声而落,碎了一地,宫女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出。

怒瞪着地上的碎片,想着凤临烨回绝她的话,苏怜蓉咬牙切齿的道:“来人!”

“小主有何事吩咐?”翠环向前一步,微低着头,沉声问道。

“去!找人给我盯紧沈云溪!”苏怜蓉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的目光,她不会放过能报复她的任何一个机会!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做事不要这么浮躁!如此怎么能成就大事?!”苏怜蓉话刚落下,殿外就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翠环回身看向来人,施礼道:“丞相大人。”

苏柏安挥挥手,“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众宫女领命退了下去。

苏怜蓉眉头紧蹙,对苏柏安说道:“爹,你拦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怕了他瑞王不成?”

苏柏安在座椅上坐下,径自斟了杯茶,轻啜了一口,然后抬头对她说道:“刚还说你浮躁你还不悔改,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出大事!”

苏怜蓉咬了咬牙,没回他的话,他继续道:“你现在怀了龙种,只管养好胎,其他的事都不要去管,以免节外生枝。”

“我咽不下这口气。”苏怜蓉甚是不甘的说道。

苏柏安放下茶杯,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不管你跟瑞王妃之间有什么过节,那口怨气你都必须咽下去!她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了,刚才在永宁殿你没听见皇上句句都提到她吗?

待日后她治好了皇太后的病她在皇上皇太后面前就更加如鱼得水了,你若看不清形势怕是到时候爹也未必能帮得上你。所以,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就只管养胎,待日后诞下了太子,还担心没有出气的时候吗!”

苏怜蓉抿头想了想,眸底凶光尽显,她说:“爹,我们何不来一招栽赃假货,让她治不了皇太后?”

苏柏安震惊,精明的眼立即在殿中扫了一遍,待确定无其他人后,他厉声道:“你真是糊涂!这种要杀头的罪你也想得出!这个想法你马上给我打消,刚才的话,我不只是说说,你最好想清楚,不要行错踏错,否则别怪爹不念父女情而不救你!知道了吗?”

苏怜蓉虽仍旧不死心,但却碍于苏柏安现在正在气头上,她只得点点头,道:“好了,爹,我知道了,没你的同意我不会胡乱行动的!”

“知道就好。”然后,苏柏安深叹一口气,站起身,道:“好了,我回府了。切记不要莽撞行事!”最后,他仍不放心的叮嘱道,待苏怜蓉点头后他方才离开了钟安宫。

苏柏安坐在官轿上,皱眉沉思,脑中不断闪过沈云溪淡笑而谈的模样,她的样子实在的像极了记忆中的那个人,可是那个人明明已经在多年前死在了那场大火中,又怎么会还活着呢。

原来,沈云溪之前的直觉并没有错。

直到回到丞相府,苏柏安的眉头都没有解开,在书房中静坐了许久,忽的想起苏怜蓉说的那些话,他便叫来老管家,对他说道:“大小姐在宫中的一举一动派人盯紧了,她一有行动就立即向我汇报。”

老管家心中不明所以,老爷从来没这样做过,但却也一句不问的应下出了书房。

苏柏安按了按眉心,抬头沉眸望着窗外早已树上柳枝头的衔月,他心下暗想着:希望,你不是她,否则……事情就复杂了。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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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酒醉酒醒

永安殿内,烛光下,沈云溪不时的为皇太后拭去额上的冷汗,她虽然是处于昏迷中,但身上的疼痛却并未因此遏止,崔御医在一旁耐心协助,斟酌几番后,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将毛巾递给沈云溪,问道:“瑞王妃,皇太后的病臣明明号脉得知是胃上的问题,为何屡次用药都不得终?”

沈云溪接过毛巾,说道:“其实,皇太后的主病不是胃上的问题,而是在胆上。它们之间的区别甚少,崔御医以前没有遇见过这个病症,没有准确的诊出也并不奇怪。”她嘴上说着,手上一直忙碌着。

然后,又将两者的区别详细的给崔御医讲解了一番,崔御医听后受益良多,感叹道:“没想到瑞王妃年纪轻轻就如此精通各种疑难杂症,看来臣果真是老了。”

“崔御医别这么说,这种病例在天祁王朝甚少,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过这类病症,否则皇太后的病我也无能为力。说到底,我与你相比不过是多了一层运气罢了。”沈云溪浅浅一笑,说道。

这话她只得往简单了说,不然只会将事情复杂化。

崔御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了然的点了点头,似是相信了沈云溪的说辞,对这个问题便也不再深究了。

然后,两人又就医术方面的问题闲聊了会儿,自然,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途中,皇太后醒了过来,沈云溪将事情的始末告知给了皇太后,并问了些她想要知道的问题,皇太后在知道她即将告别这磨人的疼痛后自是欣喜万分,然后很是配合的回答了沈云溪的一系列问题。

综合所有问题后,沈云溪便开了药方,然后命人熬过后便亲自喂了皇太后服下,许是知晓自己终要脱离了这番苦难,又或者是药起了作用,皇太后很快的睡下了,面上的苍之色也消减许多。

沈云溪见此,就遣了崔御医回房休息,崔御医虽有些不愿,但到底年迈抵不过困意来袭,也就点点头叮嘱几句后便去休息了,而沈云溪自己则又在榻前守了一会儿后方才嘱咐守夜的宫女一番后才便出了后殿。

大臣们不知何时已经散去,殿中仍旧干净整齐,没有半点痕迹,就好似之前那一幕幕没有发生一般。

殿外,银白的月衔挂,洁白的光铺洒了一地,柔了宫中各个角落。

沈云溪迎着月色,漫步在小道上,微凉的夜风拂过,飘过一阵花的夜香,宫里的夜色五一也是极美丽的。但想起掩藏在这安宁背后的各种纷争,又禁不住觉得有几分凄凉。

所幸的是,她只是与这皇宫有些关系,若是生活在此,怕是她也不知道她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

忽的,“嘭”的一声碎响,扰乱了夜的宁静。

沈云溪心下一惊,循着声音望过去,借着月光,隐约的能看见前方凉亭中一抹人影。她本不是好奇,多管闲事的人,但此刻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往那凉亭缓步走去。

离凉亭越近,酒的味道就越发的浓郁。待沈云溪走进了,低头看着地上那满亭的酒瓶时,她不禁皱了皱眉,竟敢在这宫中酗酒,也不知是谁有如此大的胆量。

趴在石桌上的那已经醉酒不醒的人似乎知晓沈云溪心中的疑问一般,竟呻吟一声,微侧过了头,将他邪俊的侧脸暴露在了沈云溪的眼前。

沈云溪皱眉看过去,待看清那人的面容时,她基本没有未做任何的思考,脚便飞快的向亭外移去。

然而,刚走出凉亭,她又停了下来,就那样笔直的站在微凉的夜色中,耳边除了风的声音,还有亭中那人难受的嘤呜声。

沈云溪渭叹一口气,终是转过了身,重新回到那人的身旁。

她有些粗鲁的踢了那人大腿一脚,说道:“喂,醒醒!这里风大回屋睡吧,小心感冒了。”这话一出,沈云溪方才惊觉,她之所以会返回的原因竟是如此,这似乎超出了她原本设定的界限。

她这一脚似乎真的不轻,那醉梦中的凤轻尘忍不住剑眉微蹙,嘴里还小声的嘀咕了一句,然后又没了声音。

沈云溪几乎是用尽了耳力方才将他那一句轻浅的话听了清楚,心下猛地一震,但却似乎又觉得听得并不真切,他说:“娘,您踢疼尘儿了。尘儿疼……”

话中的委屈和脆弱,沈云溪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忍不住涌出一阵酸楚。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起有关他克父克母的传言,低头看着他邪俊的侧脸上浮现出的那抹脆弱,她不禁向着,在那传言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她微不可闻的谈了口气,此刻她要做的似乎并不是瞎想,而是怎样叫醒这个醉鬼,然后扶他回屋。

如此想着,她便收回了飘走了思绪,转眸看向趴在石桌上的人,却撞上他幽深的眸子,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笑意,有些慵懒,但却有着说不出的迷人。

沈云溪一震,涌入她脑中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他刚才是装醉?

但,这个念头还未成形,就被凤轻尘说的一句话打破了,他说:“你不会走了?所以来接我回家来了?”

沈云溪又是一怔,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中何意,待她想起他这仍旧在说怀疑她与萧逸寒一事时,顿觉气恼,正欲开口还击,但桌上的人却向一边倒去。

她不想管他,但行动始终与思想并没有在一条线上,还未下决定,她人已经先于思想奔了过去,只可惜,不但没接住人,反而被他一绊摔倒在了地上,只听右手拐咯吱一声响,她暗道,坏了!脱臼了!

沈云溪忍着手拐处的微疼,正欲站起身,耳边竟听到一阵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声。脸,在夜色隐藏下瞬间变得绯红,该死的,竟然压在了他的身上。

月色下,沈云溪望着身下的人,竟忘了起身,就那样趴在他的身上一瞬不瞬的打量着这个令人甚至有些生厌的男人。

第六十六章 思绪万千

凤轻尘的脸被酒意染得韵红,闭上的睫毛,有一层淡淡的黑眼圈,脸颊边的青丝沾了些许酒渍,有一酒滴顺着他深邃的轮廓划过修长的脖子,.

下一秒,沈云溪震住了!

借着亭外的月色,沈云溪在他性感的胸膛上竟看见一道深深的伤痕,手,指不由自主的触摸到那道伤口,从伤口形状看,是被匕首所伤,那人似要将他置于死地!

但,更让沈云溪紧蹙眉头的是这道伤口竟紧挨着心脏,仅用匕首就能伤他至此,想来那人并不简单,依着他的脾性,那人很有可能是与他关系密切的人,否则,论他的手段,其他人又谈何容易那般挨近他而伤他至此?

“沈云溪……”突然,凤轻尘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带了酒醉后的低沉性感。

他没有睁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许是被他这声音蛊惑了,也许是月太美,沈云溪倏地一怔,连起身的动作都忘记了,未受伤的手有些艰难的撑在他身侧,而后回过神来,低头诧异的望着他:“嗯?”

好半响,他都没有再说话。在沈云溪以为不会回答她的话,刚才那一声不过是她自己幻听罢了。正欲强撑起身时,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沈云溪,你别想着逃,你是逃不了的。”

他睁开了双眼,眼,直直的盯着她,一瞬不瞬。

说出的话,每一个字都咬得极重,好似怕她听不见似的。

这语气,这神情,都让沈云溪狠狠的一震,她惊愕的看着他,.

这一刻,沈云溪禁不住有些怀疑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他是不是太偏激了?

许是因为新婚第一天他那般所为,模糊了她的眼,她的心,以至于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思考过他所说的每一句,只每每抱着讥讽不屑的态度。想着,那些不过是他的计策罢了。

虽然,她一直都想不通他会对她存有什么样的坏心思。但此刻想来,那种不纯的心思似乎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性。

毕竟,她已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了。

在这些天里,有时候他脸色虽不那么好看,但每每都是被她激的。若不是她固执的认为他心思不纯,他们之间或许可以相处得很融洽。

也许,她应该静下来好好正视他们的关系,而不是一味的将他排挤在外,甚至生出要离去的想法。

沈云溪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收回心神再看向凤轻尘时,就见他不知何时又闭上了双眼。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见此,沈云溪无奈了笑了笑,然后忍着手拐处的疼痛站起了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有些沁凉地上的凤轻尘,回身,亭外漆黑一片,看不见半个人影。想来,她唯有回永宁殿搬救兵了。

但,想着秋夜微凉,他又这般酒醉,沈云溪便俯下了身,艰难的将他扶起,坐靠在石凳上,以免躺在地上受了凉。然后,方才转身出了凉亭。

沈云溪回到永宁殿叫了两三个太监,将凤轻尘扶回了清心殿。

待他躺在床上后,沈云溪便遣了太监出去,留下她一人在床边照顾凤轻尘。

酒醉后的人,总是难以伺候的。沈云溪都耐心的在一旁照顾着,但到最后许是真的太累了,竟趴在床沿边上睡着了,连手拐处的疼痛都忘记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睁眼,床上的人已经不知所向,沈云溪皱了皱眉,然后快速洗簌一番后便去了永宁殿。

在殿外,恰巧遇见了崔御医,她便扶着受伤的手,迎上前去,说道:“崔御医,我有事需要你帮忙。”

崔御医和蔼的笑着道:“王妃不必如此客气,有事尽管说就是,下官能做到的一定做。”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的手脱臼了。”沈云溪扫了一眼脱臼的手,说道。

“怎么如此不小心?”许是因着昨夜在医术上的深谈,崔御医有些关切的问道。沈云溪笑了笑没有回答,见此,崔御医也没再多说,与她一起走进殿内,经过他一番推拿之后,沈云溪手,终是复位了。

待两人走进后殿的时候,皇太后已经醒了,施礼后沈云溪坐在床边,为她号脉。

“皇太后,今日觉得可要好些了?”沈云溪一边号着脉,一边浅笑着向皇太后问道。

“好多了。”皇太后笑了笑回答,唇角仍旧有些苍白。

沈云溪轻嗯一声,收回了手,说:“皇太后的病并不严重,皇太后不必忧心,只管放宽了心,依着我开的药方服用,假以时日便可康复。”

“好好好!”皇太后很是兴奋的应道,看着沈云溪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

她正欲开口,这时就有宫女前来禀告说:“皇太后,瑞王爷来了。”

皇太后转头,浅笑着道:“让他进来吧。”

那宫女应允着退了下去,好快的凤轻尘便走了进来。昨日的那身绛紫色长袍换下,身着玄色衣袍,许是醉酒的缘故,他眉宇之间带了几分疲惫,说出的话有些暗哑,他走到皇太后身旁,说道:“皇太后,今天可好些了?”

一听这话,皇太后便笑了,还意味深明的看了眼一旁的沈云溪,她说道:“尘儿跟云溪不愧是一对儿,连问的话都一模一样啊。”

听了皇太后的话,凤轻尘转过头来,望向沈云溪,眼中所流露出的目光似在说明他并不知道她也会在这里,神情依旧淡淡的,好似昨晚凉亭的那一幕完全没有发生一般。

沈云溪见了,心下一凉,刚才宫女通报时,她还绞尽的脑汁的想着有了昨夜那件事情,今早他醒来看在她躺在床边应是知晓她昨夜照顾了他一宿,她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但现在看着他如此神情,想来刚才那些想法不过是多余了。

想想也是,他们之间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然后,她微低下了头,对皇太后说道:“皇太后,臣妾去御药房看看药煎好了没有。”说完,也不等皇太后应允就冲冲向她施礼后转身出了永宁殿。

第六十七章 断绝关系

望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皇太后皱了皱眉,若有所思,收回目光看向凤轻尘问道:“你跟云溪闹别扭了?”

凤轻尘眸光薇沉,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只沉默的站在那里,背影僵硬。

见他不答,皇太后又道:“尘儿,虽然我与云溪相处时日不多,但我也能看出她是个好孩子。民间的那些传言听听就罢了,别放在心上,好好的待她,万不要辜负了她。”

这传言自是指的那克妻一说了,显然,皇太后对他俩之间的恩怨并不知晓。想来,他也瞒得极深。

“皇太后的身子要紧,就不必烦心臣的事了。我心里有数的。”凤轻尘抿了抿唇,说道,说出的话虽然依旧淡淡的,但却少了那份冷意。只是显然的,他并不想与皇太后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

只是,皇太后在说到‘传言’二字时,他的眼神明显暗了暗,许是想到老王爷老王妃了。

皇太后自是聪明,知晓他并不想多说,也就点了点头,说道:“你有数就好。”然后向他挥挥手,“跪安吧,下去忙军中的事就好,不必挂心我这个老太婆。”

“是,皇太后请照顾好身子,臣就先告退了。”凤轻尘微低下头,应道。然后,后退几步后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渐去的背影,想着已去故的老王爷和老王妃,皇太后微叹了一口气,随后,闭目休息。崔御医在一旁看着沉思几许,但到底是主子的事,他一臣子万不敢妄言。

沈云溪端着药汤回殿让皇太后服用了药汤后,就扶着她回了临华殿,又对她叮嘱一些日常注意事项后她方才离开了皇宫。

走出宫门口,看着听见宫门外,斜倚靠在马车旁那玄色身影时,沈云溪猛地一惊。

那男人本就一身高傲冷然,此时悬在头顶的灿烂阳光晕染在他慵懒的身姿上,竟让他看起来有几分幽静脱俗的味道。

不可否认,在她端着药汤回殿时,没有看见凤轻尘她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可又不得不说,她也是有点点的失望的。

此刻看见他静待在宫外,她心中除了惊诧之外,还有点点的不知所措。

她屏住心神,深呼一口气后,极尽寻常的缓步向马车走去。

待她走到马车前,正欲张嘴,凤轻尘就淡冷的抢先说道:“你不用误会,我并非特意等你,而是在出宫时恰巧被皇太后身边的太监看见,便告诉你就要离宫,所以我才会等在这里。”

说完,不等沈云溪反应,凤轻尘便径自转身上了马车。

态度,冷淡。

沈云溪愣在原地,目光不由得变得有些暗沉,就算此刻太阳高挂也没能温暖她的心,耳边是她临走前,皇太后对她的掏心之言,她说:“云溪,夫妻之间重在理解,贵在坦诚,心中有事不要闷在心里,多与尘儿说说,不要离间了夫妻俩的感情。”

此话,现在听来沈云溪只觉得有些好笑。皇太后的话自是没有错,甚至颇有道理,在初听见这话时,她还暗想着是否在她离去之后皇太后察觉了什么便向他问了些话,所以才没有告诉她他在宫外等着她,想来应该是想做个和事佬了,只是,现在就这情况看来,似乎她那教说的对象错了。

夫妻?他与她是吗?……

是不是,现在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了。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正出神间,耳边突传来他微怒的声音,抬头,不期然的与他的视线相撞,心中的情愫越发的浓郁了。

她背光而站,凤轻尘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薇眯了双眸,道:“还不上车?!”

这一次,沈云溪没有再犹豫,低头提着裙摆便上了马车。

马车里,她选了个离凤轻尘较远的位置坐下,凤轻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个字也没有说。

车外,只听一声马鞭响,马匹便驰骋而去。

沈云溪微低着头,没有再看凤轻尘,马车前进了好半响,她突听见他说:“还有,这几日的事我对你所做的事都忘了吧, 就当没发生过。”

当所有的事没有发生过?

沈云溪暗自冷笑,这恐怕是她这么多年来所听过最可笑的话了?

经过昨晚的事,她好不容易重拾起心,想着与他一番好谈,想着一直以来是她误解了他,想着兴许可以与他好好的过日子。

毕竟,没有谁喜欢居无定所的生活,谁都想那与自己心心相惜的那人白头偕老。她,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扼杀了她所有的勇气。

连话一时都说不出口,只抬起头,看着他。眸底,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可惜,这一幕在她抬头就立即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的凤轻尘却错失眼底。

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一直是有过期盼的。只是,她从未说出口,表现出罢了。说到底,她还是害怕,害怕在得到后失去。

看惯了人情冷暖,在她心中,她想着既然会在失去后痛苦,为何她不能在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所以,她一直都掩埋着自己的心,尽力全力不让它越过原有的轨道。

可是,人的心又如何那么容易控制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现在只是有脱轨的瞄头,想扳回正轨并不难。只是,他身上有什么能力让它有了那番迹象呢?

是她被行刺那晚,他命令龙九誓死护她周全的那一句话吗?亦或者是,月色下,他柔情得近乎蛊惑的笑?还是……他昨晚梦魇中的脆弱?更或者是他那一句无意识的话?

那一句:沈云溪,你别想着逃,你逃不了。

只是,眼下……

呵……她不但没逃,还想着转进他的手心,他却连想抓紧的想法也没有了,反而厌烦的催促着她远离,好似她身上染了瘟疫一般。

避之不及!

视线随着他微微曲着的身子上向,飘走的思绪终是收了回来,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冷淡,“王爷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让我记住的。”

所以,更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忘记的。

还未走出马车的身影倏地顿住,他头也不回的道:“如此,更好。”语毕,便撩起车帘走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各怀心思

马车没有半点停留,继续向前驰骋着,他迎风而站,头顶仍旧是灿烂的阳光,只是他丝毫感觉到半点温暖,反而冷意袭人。

他剑眉微蹙,这么快,就要入冬了吗?可是他还有好多事都没有解决!

车内,沈云溪似泄了气的球一般瘫软在位置上,目光涣散。

她想,就让她散漫一次吧。

只有,这一次……

两人车里车外,各怀心思,终是没有敞开心怀说出心中的话。

也许,他们之间本就是说不清的。一直到很多年之后,沈云溪心中都是如是想着。

只是,有时候终是抵不过宿命的羁绊,想要逃却始终躲不掉逃不开。

……

马车,一路驰骋着回到了王府。

沈云溪就那样呆坐在马车内,忘了起身,车外车夫好半天等不到主子出来,就撩起车帘,恭敬的道:“王妃,到了。”

乍听这一声,沈云溪猛地回过神来,对那车夫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却看着那般牵强。然后,站起身,下了马车。

车夫看着沈云溪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进了一趟皇宫,王爷王妃都变得怪怪的了。

不过,主子的心思不是他们所能猜的,摇了摇头,将马车牵走了。

碎玉轩前,沈云溪正欲抬手推开大门,却似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后腿两步,抬头望着头顶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碎玉轩,好半响她才翻然觉醒,这三个字足以说明一切,其实,打从一开始他的心就没有变,变的只是她那并不坚定的心罢了。

罢了罢了,竟然话已说出口,她也没什么好再去思考的了。

更何况,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不过是被人打击了一下而已。她并没有失去什么,她在这里自怨自艾又是干什么呢!

如此想着,心中终是阔然了些。深呼一口气,再笑了笑,沈云溪抬手推门而入。

“小姐,你回来了!”

一踏进碎玉轩,双儿欢呼的声音便传进耳里。

沈云溪唇角微勾,果然这碎玉轩要有人气许多,虽说人不多,但有双儿在就不会寂寞。

寂寞?难道她也会怕了吗?沈云溪倏地一怔,似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的,她便收敛心神,对迎上来的双儿浅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大堂。

“小姐,累了吧?喝杯茶。”双儿为沈云溪斟上一杯茶,言语间尽是关心。

沈云溪接过,“谢谢。”对沈云溪这番礼貌,双儿已然能够欣然接受,然后放下茶壶,在她身旁坐下,愤愤然的对她说道:“小姐,你要是再不回来,王府就要变天了!”

“为什么这么说?”沈云溪自茶杯前抬起头来,神色未变。

听此,双儿便绘声绘色的说来:“小姐,你不知道二小姐她有多坏,你跟王爷不在府里这两天,二小姐就好似是这王府的主子一般,指挥这个命令那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王妃呢。”

“就这事?”显然,沈云溪对这事并不在意,淡淡的问道。

见沈云溪无所谓的态度,双儿紧蹙了眉头,“小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二小姐的态度你是没看见,要是看见也会觉得很过分的。”

沈云溪放下茶杯,站起身,垂眸看着双儿说道:“随她去吧,只要她不在我这碎玉轩趾高气昂就是。”

这是她的底线,若是越矩了,她便不会轻巧放过了。

见双儿又要张嘴,沈云溪又说道:“好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语毕,便转身朝内室走去。

双儿闷闷的嗯了一声,趴在桌上,望着沈云溪离去的有些落寞的身影,她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小姐老是这样无所谓的样子,早有一天,这王妃的位置啊,会被人夺去的。

不过,小姐似乎本就不在这王妃的位置。

沈云溪关上房门,身子无力的靠在门板上,神情似有些恍惚。

喟叹一口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举步,走向床榻。

躺在床上,沉重的闭上双眼,好一阵子无眠,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凤轻尘那决绝的话。那个男人……终不是她能看透的。他的心思,他的行为,她都揣测不透。

最后,到底是抵不过疲倦的侵袭,终是睡了过去。

自这天之后,沈云溪好些天没再看见凤轻尘,开始能从双儿的口中听见他去哪里了,去干了什么,最后她实在不愿再听见有关他的事,她便吩咐双儿以后不要再这碎玉轩说他的事情了。

没听见没提及,也就不会总去想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会慢慢的彻底的消失在她的心角。她想,不会很久的。

皇太后的病依旧是她照料,所以她会隔天去进一趟皇宫,这天她没去皇宫,卧躺在藤椅上,膝盖上放了一本医书,头顶的太阳仍旧高挂,却没那日的那般灿烂,沈云溪低下头,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天,似乎越来越冷了。

眼尖的双儿见此,立即奔回屋,取了一条毯子出来,送到沈云溪身前,说:“小姐,天气凉了,盖上吧。”

沈云溪抬头,笑着接了过来。然后,拿起医书,认真的翻看起来。

现在的她似乎除了这点嗜好外,并无其他了。

双儿进了内堂做自己的事情,院中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是以,院中,出奇的静。

除了翻书声,便只有耳边吹拂而过的风声。

突然,头顶大片的阳光被黑影遮住,沈云溪秀眉微蹙,似有不悦。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跟前的红衣女子,看来,这午后难得的清闲又被人破坏了。

沈云溪神情清冷,樱唇轻启:“静娴姑娘,今日造访我碎玉轩是有什么事吗?”

静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满是讥讽,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带了几分讽意,她说:“沈云溪,没想到你这么弱,只几天时间你便被人打下阵来!看来,之前是我高估了你。”

沈云溪凝着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人可不可以别老是说这么隐晦的话语,此前也就算了,这些日子她着实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猜想她话中到底含了什么意思。

第六十九章 纠缠不清

(猫扑中文 ) 静娴薇怔,没想到沈云溪竟问出这话来,她嗤笑一声,说道:“这么半天,你连府中发生何事都不知道!你这王妃当得可真够窝囊的!”

窝囊二字着实让沈云溪有些不喜,她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静娴敛去嘴角的笑意,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好,我就告诉你!你的好妹妹这几日跟王爷纠缠得紧。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突然又听见有关凤轻尘的事,沈云溪心下仍不受控制的一震,拿着医书的手指收紧,但面上却仍旧波澜不惊,她轻淡一笑,掀目对静娴说道:“就这事?”

简单的几个字,却显得异常的不在乎。

静娴瞳孔收紧,她来碎玉轩的目的本是想打击沈云溪的,但此刻见到的却是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忽的,一个念头闪入她的脑中,她道:“莫非,沈二小姐会如此是你授意的?”

听此,沈云溪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授意?

那两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会费劲这般心思?!

只是,她没想到她不过三两天没让双儿提及他罢了,今天便听见这个消息,到底是他们发展太快呢?还是她接受能力太小?!

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然后她开口道,却是没有回答静娴的问题,她说道:“今天你来碎玉轩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静娴微眯着双眸看着沈云溪,好一会儿没说话,在她脸上,她分明看见了那一抹伤痛,但只一瞬又消失不见,再听她话,又这般淡然,她不禁怀疑刚才那一眼是否自己花了眼。

而后,她缓过神来,摇头说道:“不是。王爷让我告诉你,今晚在前厅设宴,让你前去。”她说话的神情依旧傲娇。

沈云溪又是一怔,到王府这么久也并未到前厅去用过膳,那天,他告诉她,让她忘记一切。可今日偏生让静娴来告诉她去前厅用膳。莫非,是要招待什么人不成?

她问道:“知道是为何事吗?”

静娴淡淡瞥她一眼,说道:“王爷只告诉我这些,其他的我不知道。话我已经传到了,至于你去不去便是你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沈云溪应允,静娴便姿态傲然的转身离了去。

沈云溪微侧过头,望着她渐去的身影,眉头微蹙。

耳边,依旧飘荡着沈云悠与凤轻尘纠缠得紧的话语,她倒是不知道沈云悠的动作会这般快!

有了那日的事情发生,她还有心思再去理会她吗?

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了。

微叹一口气,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书,想来,今天又是废了。

然后,取了一片落叶夹在书里,搁在膝盖上,重新仰躺回椅上,睁眼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直到眼睛发酸了她方才闭上了眼睛。

晚宴,沈云溪左思右想后终决定去看看,当夜灯初上时她出了碎玉轩,她人还没有踏进前厅,远远地就听见一阵清脆的笑声自亭中传出,沈云溪几乎不用细想便知道这道笑声出自谁人之口。

其间,还能听见他的话语声。除了他二人,再无其他人的声音了。

脚,生生的定在原地,不再前进。

一切,似乎已经了然了。不过是想要在她前面宣布他们的事罢了,可是,有必要吗?

说到底,她不过是挂牌王妃而已。

空有虚名!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过是想自己彻底死心罢了。她虽是从静娴的口中知晓他俩相好一事,但潜意识里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毕竟,在沈府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她们两姐妹之间的恩怨了。

若是他与她相好,便将她推向更难堪的位置。存了心思与她过不去,只是一天而已,他便能改变至此,当真将以前对她所说所做的一切统统忘记了。

曾经说过的会帮她坐稳王妃的位置也彻彻底底的成了虚话。不但如此,更将她沦落到连初进府的境况都不如。

初到王府时,他虽给了她不堪,但她至少给了他打击,更有了成功告破宁梦一案的好名声,虽不得宠,但至少坦荡。

如今,由前些日子的得宠到失宠,再到这被自己的好妹妹夺了宠幸,虽她与他之间本就没什么,但至少在其他人的眼中她沈云溪曾经是被他凤轻尘捧在手心里的,更是为了她遣散了所有的侍妾,可几日之后,她便被冷落一旁,围绕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好妹妹。

如此情况又如何不招人话柄了。

她虽不甚在意,但因为是他,心中难免有些愁然。

在前厅来往进出的婢女太监们自是看见了待站在厅前的沈云溪,投向她的目光中有同情,有惋惜,有嘲笑,有不屑,更有幸灾乐祸。

如果这是他将她推向风口浪尖上的目的,想看她的笑话,她想,他赢了。

而后,沈云溪不再犹豫,脚,倏地转了方向,向来时的方向而去。

只是,有些人偏生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后一道傲娇且得意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哟?姐姐怎么来了又走了?是不想看见妹妹吗?!”

沈云溪前进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住,她本想对她置之不理,只是,有时候太容忍对方,会令对方误解为你这是怕了她了。

她暗自呼了一口气,快速的收敛住心中的复杂情绪,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笑自是不答眼底,已染冷意。

她缓缓的回转过身,淡冷的目光落在站在厅门前一身紫红衣裙的沈云悠身上,她薄唇轻启,“既然妹妹有自知之明,又何必说出口自讨没趣呢。”

这话,自是回答沈云悠那一句‘不想看见妹妹吗’。沈云悠听了,脸上的得意之色倏的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那一抹怒意,但,下一秒,余光瞥了眼身后,许是想到那还坐在厅中的凤轻尘,她脸上顿时无辜尽显,说出的话更是含了几许委屈: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姐妹,我知道一直以来你在家里都不得他人好言,更是对妹妹我诸多误会,可是,你怎能不了解事情的真相,还妹妹我一个公道?不要总是这样对我行吗?”猫扑中文

第七十章 他的冷漠

看着她面上变化多端的神情,听着她这番话语,沈云溪差点就为她拍手叫好了,什么叫颠倒是非,什么叫贼喊捉贼,什么叫厚颜无耻,说的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

沈云溪轻嗤一声后,淡淡的说道:“这些话你还是说给自己听吧,我就不奉陪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但,却被厅前突然走出的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的男子停住了脚步,彼此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只是,谁也没有避开。

凤轻尘的神色平淡,看不出情绪。

沈云溪僵在原地,紧抿着唇瓣,亦是淡冷异常。

许是见她不语,又见她不动,凤轻尘眸光晃动了下,然后收回视线,转头对沈云悠说道:“既然她不愿意进来就随她去好了。”

他的语气仍旧平缓,说完便不再看沈云溪转身进了厅内,背影极尽冷漠。

连半句话都不与她多说,似觉得多费了唇舌。

沈云悠立即转头对他的背影应道:“知道了,王爷。”然后,回头傲然的看了一眼沈云溪,也转身走进了前厅,不再理会沈云溪。

沈云溪站在原地,目光始终望着前方,没有动,好似被点了穴道一般。

“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出现在这里。”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讥讽的声音,沈云溪转眸瞥了一眼,又收了回来,望向前厅的方向,她朱唇轻启,说道:“如果我不来,就永远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说完,不再看身旁的静娴,转身离开了。

静娴回转过身,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消瘦身影,唇角的那抹嘲笑慢慢散去,皱了眉头,目光在她与前厅两个方向来回转动,好似在思索她那句话的句中深意。

最后,也不知是想出还没想出,只唇角轻勾了下,转身进了前厅。

院中,楚含将这一幕亦是看在眼里,望着早已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他不禁眉头微蹙,王爷的事他这做下属的自是不敢多言,只是,看着那看上去有些悲恸的背影,不觉有些惋惜。

他们之间,也许注定了的只有孽缘!

喟叹一声后,楚含也消失在前院。

在这世上,唯有那流言蜚语传得最是快了,沈云溪还没回到碎玉轩,她在前厅那的那一幕便在王府里竞相传了开来。

虽有人对沈云溪抱不平,甚觉不甘,但到底抵不过那些旁人的唇枪舌战,最终倒流成了一派。

沈云溪一路上便顶着那些人的流言蜚语,和饱含讽刺的讥笑,回到了碎玉轩。

兴许是因着碎玉轩离前院太远,双儿还并不知晓这件事,见她这么快回来,不禁有些奇怪问道:“小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云溪脚步顿停,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再次举步走进了内室。

双儿见此,咬着手中的筷子望着沈云溪的背影,不禁皱了眉头,小姐这是怎么了?她很少在她问话之后不会她的。

正想着,已走到拐角处的沈云溪突停下脚步,微转过头,对双儿说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你不要来房里找我了。

说完,便消失在了双儿的眼底。

听此,双儿眸底的担忧更甚,但又念及沈云溪这句嘱咐,她只得微叹一口气,嘟着嘴低下头继续有一口每一口的吃着饭。

沈云溪回到内室,几乎是在推门的那一刹那,她就惊觉她屋里有人!

抬眼,就看见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倚靠在窗户上,夜风中,袍摆摇曳,他面上依旧蒙着黑巾,只留一双邪魅的眸子在外,始终不愿在她面前以真面目世人,脸颊旁一缕长发随风轻摇。

他一瞬不瞬的凝着她,开口的话多了几许嘲弄,“听说,这几日你过得不舒坦?”

这人,倒是把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

沈云溪关上房门,再回身时,屋中烛光骤然,熏染了她眸中的愁色。

黑衣人拿了烛台径自在桌旁坐下,取了茶杯又为自己倒了杯茶,一派的逍遥自得,就好似是在他自己的房中一般。

“怎么?我的问题你很难回答吗?”他轻啜了一口茶,抬头问道。

沈云溪唇角轻勾,走过去,却没有在桌旁坐下,而是走到窗前,点足而靠,抬眼看着桌旁的人,说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揶揄我的?”

“如果你想不出其他,你也可以这样认为。”黑衣人拿着茶杯的手支在下颚处,挑眉想了想,回答她说。

这话听似无意,但却是在暗讽她的思想狭隘。

沈云溪笑了笑,没有回答。

好似无所谓一般。其实,这般神色方才正常,毕竟这黑衣人在她眼中什么人也不是,对吗?

黑衣人凝了立在窗前的她半响,说道:“别站在那了,只要我想走,就算你堵在那里我也一样能出去。”

沈云溪转眸看了看左右两侧,抿了抿唇,又笑了笑,却含了点点的苦味,然后说:“原来,我这点小心思都逃不过你的眼。”说着,站直身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黑巾下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倒了茶放在沈云溪桌前,望着她那看似平淡,但实则染了几许愁色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是一个任人欺负而不懂得不还手的人,这一次何以罢手不动?”

“没想到你对我这么了解?”沈云溪淡笑着说,话语几许嘲讽。

黑衣人轻笑一声,不但没反驳她的话,反而对她正色的说道:“王府呆不下去,不如离了去!”

沈云溪瞬时怔住,秀眉微皱,随即笑然的说道:“若是我说没地方去,你是不是会说你那府上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那的确是一个好地方。”黑衣人倒是不否认,然后环视了一眼她这房间,说道:“至少,比这里强。更不会让你沦落在今日这等地步。”他这是在讽刺他凤轻尘欺负一个女人吗?

他这一本正经的语气倒是出乎沈云溪意料之外,然后她果断的否决道:“不必了,我暂时不会离开这里。就算我要离开我也自有去处,也不劳你费心了。”

黑衣人双眸薇眯,眸中闪着那一抹不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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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不识好歹

沈云溪唇角扬起一抹讥笑,她说道:“难道你要我说谢谢你的好心不成?一个在一开始就想杀我泄恨的人我又岂会对他心怀恩情,或者想借由我打击凤轻尘,不过这招已经没处可使了。”

她停一停,摸着带在衣襟里的玉佩,说道:“还是说你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探听有关玉佩的事?不过也是没有用的,上一次我就已经将所有我知晓的事告诉你了,所以你不用煞费苦心,若是这玉佩藏了秘密,我说的也只是那么多,想探听其他,你唯有去找其他人了,我无可奉告。”

黑衣人听此,眸光顿时变冷,盯着沈云溪说道:“不识好歹!”

沈云溪冷笑:“果然被我说中了吗?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这玉佩罢了。”说着,从脖颈上取下玉佩,丢在他面前说道:“它对我来说不过是件死物,我给你就是。还有,我不管你与凤轻尘有什么恩怨,你我之间我希望就到此为止,你拿了这玉佩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然后,站起身,低头看着他,说道:“好了,夜深了,我要休息了,你就请回吧!”说完,不等他说话,她就径自走到床前,躺了下来,面朝内,不再理会那黑衣人。

黑衣人垂眸扫了一眼那玉佩,抬眸看着她侧躺着的身影,然后又是丢下那一句“真是不识好歹的女人”,跳窗离去。

身后没了声响,沈云溪翻转过身,看了眼微微摇曳的窗户,然后将视线落在桌上并未拿去的玉佩上,若有所思。

莫非,她猜错了?还是说,他不想就此终结他们之间的来往!

这些人的心思当真也是不可琢磨的。

……

这一夜沈云溪睡得竟然不错,想来是被那黑衣人搅和了下转了她的心思。

心中,也因此不再那般沉郁,兴许,她终是明白了,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可想来的。眼下重要的事还是先医治好皇太后再说。

待皇太后的病好之后,兴许她想要求什么便容易了。其实,有些事,若是她一个人她就大可不必如此多费周章,自己就可轻松完成,但,现下她并非一个人,她还得顾及沈沐天,他并没有对不起她,若是因为她而给沈家带来劫难,那便是她的不是了。

别人她可以不理会,不放在心上,但沈沐天是万万不行的。

心情虽有好转,只是,一大早的一顿饭还没有好好吃完,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沈云悠傲娇的在桌前站定,睨了一眼桌上的馒头稀饭,不禁耻笑道:“姐姐,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应该跟自己过不去啊,瞧这一桌子的素菜你怎么吃得下去呀!”

说完,便径自在桌旁坐了下来。

沈云溪抬眸淡淡的凝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低头继续用餐,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一般。

见此,沈云悠顿觉有些气结,在她来之前她就想她要借住昨晚的事狠狠的羞辱她一番,在沈云悠眼里她最讨厌看见的就是沈云溪好像什么事都无关她事一般,令她很是无力。

昨晚,她分明在她眼中看见了那一抹伤痛,想着定是因为她的出现被伤着了,回房之后心里好一阵高兴,今早没用早膳就赶了过来,为的就是看她的笑话,可她竟还是这般神情,令她很是气愤,这就好像她卯足了劲狠狠的挥出一拳,打得对方措手不及,但却不想竟打在了那软软的棉花上,令她心中好不难受。

但是,她不会就此罢休,随即她暗自呼了一口气,然后轻嗤一声,佯装不以为意,似乎觉得她这不过是无话可说罢了。

她继续冷讽的说道:“姐姐,你这该不会是因为昨晚王爷没有理你就气成这样,连话也不想说了吧?”

这一次,沈云溪连抬头都免了,只姿态优雅的吃着早饭,见此,双儿在一旁说道:“二小姐,待会儿小姐还要进宫为皇太后进宫治病的。”所以,没时间与你胡扯。

沈云悠抬起头看了双儿一眼,红唇微扬,看着沈云溪讥讽的说道:“姐姐何时沦落到需要一个婢女为你说话了?”

“二小姐。”双儿有些生气的说道,甚为沈云溪抱不平。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顿一顿,沈云悠继续说道,嘴角的笑仍旧含了嘲弄。

双儿转眸看了一眼好似置身事外的沈云溪,而后深呼一口气,说道:“双儿不知道二小姐今天来碎玉轩用意何在,但府中有关小姐的流言蜚语双儿今早也听在耳里。

单不说你与小姐的姐妹情如何,就站在二小姐的位置,奴婢就觉得二小姐不应该留在王府,一个女子流连在外已是不该,若再与男子纠缠在一起,这些话若是说出去怕是要有一番闲言碎语了。”

见沈云悠气红了脸,双儿又道:“双儿知道双儿只是奴婢,二小姐是主子,这些话轮不到我来说,但二小姐刚才那些话也不是一个当妹妹的该对姐姐说的。”

说完,便不卑不亢的看着沈云悠,丝毫不怕她迁怒于她。

“你竟敢教训我?!你这个下作的东西!”沈云悠气得咬牙切齿,面色绯红,丝帕被她紧紧的捏紧,似恨不得将它捏碎一般,下一秒,她豁然站起身,扬手就要向双儿挥去!

堂中,顿时“啪”的一声响。

双儿瞠目看着挡在她身前的沈云溪,这一巴掌她以为她挨定了,却万万没想到沈云溪在这时突然站起,毫不犹豫的重重的给了沈云悠一巴掌!

沈云悠避之不及,一巴掌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那一股血腥味直逼口腔。

妆容精致的脸上,立即浮现出红肿的五指印。那火辣辣的疼令沈云悠愤怒不已。

她浑身颤抖的瞪着沈云溪,她姣好的面容上满满的震惊,眼中的怒火就好似要将沈云溪焚烧一样。

先是被一个婢女教训了一番,甚至还暗讽她不知检点,眼下又被她扇了一耳光,沈云悠心中本就有气,此刻更是怒不可遏了。

第七十二章 谨言慎行

沈云溪向前迈进一步,冷凝着沈云悠,一字一句的说道:“下作?你不配说这个词!你可以对她趾高气扬的对她训斥不过是胜在出生比她好而已,论高尚,论品性,你连双儿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沈!云!溪!”

沈云溪的话,完全的刺激了沈云悠,她几乎是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将她咬死,目光更好似要狠狠的刺在她心上,刺出一道窟窿来。

沈云溪好整以暇的觑着沈云悠,“你之前那些话我今天当没听见,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好好回去想清楚!你心中不该有的心思趁早给我收起,否则到时就不是这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说完,转头对与沈云悠一起来的侍女说道:“扶二小姐回去。”

“是,王妃!”那侍女立即低头应道。然后,便快步上前扶着沈云悠,说道:“二小姐,奴婢扶你!”

沈云悠恼怒的瞪了她一眼,负气的甩开她的手,“扶什么扶!我还不至于无能到要被人扶的地步!”

婢女颤颤的收手,委屈的低下了头。

见她这副模样,沈云悠更气,不可理喻的道:“低着头干什么?我是打了你还是骂了你!”

“二小姐,不是的,我……”婢女微抬起头着急的解释着。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就被沈云悠那一记狠瞪硬生生的咽回了肚里。

这……便是她们当奴婢的处境!

时时,处处,身不由己。

“双儿,以后开门的时候看清楚是什么人,我这碎玉轩虽是偏僻了些,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沈云溪回转过身,对双儿说道,这话看似是在教训她,但实则却是对那沈云悠的一阵暗讽。

沈云悠有时虽有些糊涂,但现下却是将沈云溪话语后的这层意思听了个清清楚楚,她顿时气得满面通红。

“小姐教训得是,双儿知道了,以后万不会再让那些个阿猫阿狗踏进碎玉轩。”双儿看着气得快要爆炸了的沈云悠,使劲的憋着笑,微低下头一板一眼的应道。

“知道就行了。好了,回房替我更衣,我要进宫去。”说完,不再理会沈云悠转身走进内室。双儿点头应允着,紧跟其后。

看着她两人离去的背影,沈云悠气得捂住胸口直喘气,连唇都变得惨白了。

她右手颤抖的抚上灼热的脸颊,双目阴沉:“沈云溪,双儿,你们都好样的。今天这一巴掌我不会忘记,我会一笔一笔的记下,他朝待我出头定不会放过你们。”

话落,沈云悠又急急的否定道:“不……那一天我已经等不急,今天我就要讨回这一巴掌!”

说这话时,她表情变得愈发的阴鸷,嘴角冷酷的勾起来,却因刚才那一巴掌扯得生疼,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碰到伤口,痛得厉害。

抬眸,再次狠瞪了一眼内室的方向,然后,旋身负气离开。

那侍女愣在原地,待她走出大厅后她才方才缓过神来。刚才二小姐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房内,沈云溪端坐在梳妆台前,抬眸看了眼倒影在铜镜里的双儿,她面上掩不住的笑意,她唤道:“双儿。”

“嗯?小姐,怎么了?”双儿一面为沈云溪梳着发,一面应道。许是刚才训斥了一番沈云悠,连说出的话都带了几分雀跃。

“以后那样的话尽量别说了。”沈云溪沉声道。

笑,僵在嘴角,双儿停下动作,定眼看着镜中的沈云溪,“小姐是觉得双儿太刚才的话太多了吗?”语中,隐隐的含了委屈。

沈云溪自是听在耳里,转过身,拉过双儿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知道你是想为我出头,但云悠的脾性你多少是清楚的,你那般说她又岂会轻易咽下这口气。你说那些话虽能解一时之气,但却因此而引来祸端。不值得的。”

听见沈云溪所说,并非如自己所想这般,双儿顿时松了一口气,双眼又是神采奕奕,她摇头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我想不想。我知道小姐不说话定是有自己的考虑,但我不能容忍二小姐那般说你。就算二小姐用此而迁怒于我,我也不怕。更何况,小姐不会让我受欺负的。”

“可是,我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你身边。”沈云溪暗自叹了一口气,最后也只得叮嘱道:“这事过了就过了,以后做事一定切记谨言慎行。”

“我知道了,小姐。”双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应声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回过了头,继续让双儿为她梳妆。而后又换了身得体的衣裙方才出了王府。

王府门前,宫里派来的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待沈云溪上了马车,马匹便驰骋而去。

在宫女的牵引下,沈云溪来到了临华殿,抬眼皇城上的太阳,原来被沈云悠这般一耽搁,现在已近是午时了,看来等她诊治后回到王府已是下午了。

进了殿,坐在床边,沈云溪为皇太后号完了脉,收起了脉枕,抬头对皇太后淡笑着道:“这几日皇太后恢复得不错,照此下去,不用多日皇太后便可康复。”

“这还多亏了云溪你,是你将哀家调养得好。”皇太后和蔼的笑着,夸赞着沈云溪。

沈云溪起身,施礼道:“谢皇太后,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皇太后伸手扶了沈云溪起身,“坐下吧,有话哀家要与说。”

沈云溪点头站了起来,然后在座椅上又坐了下来。

刚坐下,还未来得及话语,皇太后身边的陈公公就面带笑意的走了进来,搁在手臂的上拂尘微微摇曳,他停在皇太后身旁,微弯着身,声音沙哑的说道:“太后,午膳备好了,可是要移驾偏殿?”

不等皇太后说话,沈云溪便立即起身,说道:“既然皇太后要用膳,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至于,那要说的话想来也应该不是什么急事,下次来时再说也无妨。

听此,陈公公立即在一旁恭敬的说道:“王妃,太后走到您今天进宫来,又见比往日迟了些,便吩咐奴才准备了您喜欢吃的菜。若是您离去,这些菜可是要浪费了。”

第七十三章 醉酒相思

沈云溪略感诧异,倒是没想到皇太后竟还有这份心,然后,她对皇太后说道:“臣妾在此谢皇太后赏赐。”

“扶哀家过去吧。”皇太后看着沈云溪,说道。

“是,皇太后。”语毕,沈云溪站起身,迈步向前扶起皇太后向偏殿走去。

偌大的方圆桌上摆满了各色佳肴,殿中菜香扑鼻,沈云溪扶了皇太后坐下,她方才在左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刚落座,就听皇太后对陈公公说道:“去把酒取来。”

沈云溪一怔,立即出声阻止道:“等一下!”

皇太后狐疑的望向她,“云溪,怎么了?”陈公公在一旁也是不解的看着沈云溪。

沈云溪淡声说道:“皇太后,这酒你现在还不能喝。”

“刚才你不是说哀家恢复得不错吗?喝一点应该无妨吧?”皇太后话中难掩失落,似有不甘的问道。

“是呀,王妃。这酒太后可是惦记好些日子了。一日不饮就想得紧。往日,太后听诊是胃上的问题,担心病情加重也就忍了下来,可眼下并非是胃不舒服,又恢复得不错,就许太后喝上一杯吧。”陈公公在一旁帮腔的说道。

沈云溪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了一眼,没想到皇太后竟是一个喜酒之人,这般说来,倒是与她有相同喜好。

旋即,她站起身,沉稳的说道:“皇太后的病既然是由臣妾负责,臣妾就应当负责到底,这酒,皇太后现在确是不能喝。若臣妾允了便是对皇太后的不负责。”

皇太后眸底划过一片暗色,沈云溪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皇太后喜酒的心情臣妾理解,但还请皇太后再按捺些时日,待他日皇太后康复了,臣妾在宫外为您寻一壶‘长相思’来,这酒,皇太后尝了定是会喜欢的。”

“长相思?!”皇太后顿感震惊,面上的那一抹失落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精明的眼中泛着欣喜的光芒。

皇太后语中的震惊,沈云溪自是听了个清清楚楚,抬眼看着皇太后,试探的说道:“莫非皇太后听说过‘长相思’不成?”

皇太后点头道:“不单单听过,而且还喝过,这酒可说是我喝过最喜的酒,只是喝过一次后再也没喝过,心里念得紧却又苦于不知道到哪去寻这酒,今天竟没想到云溪你会提到它。”

顿了下,似还有些不置信的看着沈云溪,道:“你真的能寻到这‘长相思’来?若是哀家应允你今日不饮酒,你能否多寻几坛来?”

说到酒,皇太后便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最后的那句话语竟还带了几许讨价还价的味道。想来,定是对这‘长相思’喜欢得紧了。

“皇上到!”沈云溪正欲开口回答,殿外便突然传来一尖细的声音。

音落,那道明黄的身影就沉步走进殿内,众人连忙向他跪拜道:“叩见皇上,皇上金安。”

“都起吧。”凤临烨居高临下的道,嘴角含了点点的笑意,而后向那桌前的皇太后微微一低头,躬身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然后抬起头,瞧着皇太后面上笑意浓浓,他说道:“母后今日心情不错。”

“皇上,瑞王妃说能为皇太后寻几瓶‘长相思’来。”陈公公站在皇太后身后,恭顺的说道,算是告诉了凤临烨皇太后为何会如此高兴。

凤临烨挑起眉尖,目光看向一旁微低着头的沈云溪,似恍然大悟的道:“原来瑞王妃在这。”又见殿中那一桌子佳肴,“看来朕今天来巧了。”

“臣妾见过皇上。”沈云溪再次施礼道。

“毋须多礼,坐下吧。”说着,凤临烨在皇太后另一侧坐了下来,对应声落座的沈云溪说道:“据朕所知这‘长相思’难寻,瑞王妃竟能寻到几瓶来倒真是值得高兴的事。如此,便可解母后馋酒之心了。”

沈云溪抬头,嘴角淡淡笑意,她道:“臣妾机缘巧合下识得一位藏酒之人而已。”顿了下,看向皇太后,说道:“这也是皇太后的福气。”

皇太后赞赏着说道:“云溪可真会说话。看来今个儿让御膳房准备你喜欢的菜算是没错了。”说这话时,皇太后眉宇间都是掩不住的笑意,想来当真是喜欢这‘长相思’了。

“谢皇太后厚爱。”沈云溪立即起身道,皇太后微转过头,扶着她的手,道:“这里没外人,无需如此多礼。坐下吧。”沈云溪点点头,坐了下来。

凤临烨嘴唇含笑的看着,抬头示意的看了一眼陈公公,陈公公便微点点头,转身指挥着等候在一旁的宫女,揭了菜盅,开席了。

席间,皇太后停了箸,转头向沈云溪问道:“云溪,哀家的病还需几日能见好?”眼中,尽是期盼。

沈云溪笑了笑,自是明白她这话背后的深意,她落下了箸,回道:“只要安心调养,不日便可见好。皇太后无需着急。”

皇太后哀叹一口气,自说自道:“想着那长相思,我可是急不可耐呀,一日都不能等。”然后抬头看了眼停箸的两人,笑说道:“继续用膳吧。”

沈云溪应声,重拾起箸,但却是多看了一眼皇太后。

皇太后喜酒真正儿的出乎了她的意料,在沈云溪看来,凡是喜酒之人都离不开那一股子江湖味儿,今个儿看见皇太后这般,看上去虽仍旧雍容华贵,但也依稀能看见江湖儿女的那股豪气之色。

话说,这长相思能得皇太后这般欢喜,也可说是有理有据的。

当年,还是天祁王朝初建时,朝纲虽尚未稳定,但却并不影响这‘长相思’的盛况,当时,若在这酒楼里没有卖这‘长相思’,那便会成为同业里的笑话。可说是,当时最为畅销的酒了。

只是,后来诸侯叛变,天祁大乱,有乱世者更是向求得这一秘方,以谋更多的利益,听说,那酒家宁死不屈,在严刑拷打之下也没有将这酒的秘方说出来。由此,那酒就从那时起开始渐渐消失在众人身前。

待三藩平定之后,这酒家也再没了音讯,‘长相思’更是逐日减少,城中一些达官贵人之中不凡出高价为求这一坛‘长相思’的,但都是千金难买。而今想要求上一坛,那更是难上加难。

是以,皇太后在听闻沈云溪主动说能为她寻得这一坛子长相思时,才会那边震惊和欣喜。

……

用过膳后,凤临烨因还要回御书房去批阅奏章,就没再多做停留便离去了。见此,沈云溪也起身告退,快步出了临华殿,在殿外不远处追上了凤临烨,“皇上,请等一下。”

凤临烨回头,眉头微蹙,待沈云溪走到他身前,他问道:“瑞王妃可是有事?”

沈云溪轻点点头,却欲言又止。

见此,凤临烨说道:“话,很难启齿?”停一停,又道:“王妃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朕能办到的绝不推脱。”

第七十四章 怒意顿起

沈云溪唇带笑意的施礼道:“臣妾先谢过皇上。”然后站起身,细细斟酌一番后突半跪在地上,言语恳切的说道:“皇上,不管日后臣妾发生何事,臣妾恳请皇上能保全家父的安全。”

凤临烨垂眸怔仲地看着她,眸色,微深。他问道:“到底发生何事?”语中,含了几许不容觉察的急切。

“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沈云溪淡声应道。

然后,仰起头看见凤临烨眼中的疑问,她继续说道:“臣妾本是寻常人家,对皇宫,对王府自是心存畏忌,再者臣妾不但不喜拘束又性格执拗,兴许一不小心就惹怒了皇上或者王爷,是以,臣妾方才会恳请皇上保全家父的安全,为的只是不想家父因臣妾的过错而受到波及。

臣妾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烦请皇上看在臣妾医治了皇太后病的份上,能应下臣妾这个请求。”说着,沈云溪又低下了头,姿态甚是虔诚。

凤临烨听此,眉眼倏地展开,低低的笑了一声,看着沈云溪说道:“这话,王妃未免太看清了自己,朕虽认识王妃时日不长,单凭你这番话朕也能看出王妃并非一个莽撞之人,又何来惹怒,牵连一说。”

沈云溪仍旧低着头,淡淡的说道:“人,总有冲动、糊涂的时候。”倒是没有驳了凤临烨的话。

凤临烨又是一声低笑,然后轻呼一口气,点点头道:“好吧。王妃既是一片孝心,就算你没有救治母后,朕也没有不应允之理。”停一停,他又道:“只要不是罪责当诛,朕就保证沈老爷的安全。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末了,凤临烨还不忘向沈云溪问一句。

这番话语,甚是轻浅,并未真正思及沈云溪日后会犯什么事,不过是为了应下她的要求罢了。

沈云溪微微一怔,仰起头来,似是没料想到凤临烨竟还会问出这句话来,缓过神来,立即低头恭敬的回道:“臣妾谢皇上成全。”

“好了,别总把谢字挂在嘴边,起身吧。”凤临烨笑着说道。

沈云溪应声,站起了身。然后跟在凤临烨身后,又与他闲聊了几句方才离了宫。

马车里,沈云溪嘴角溢满了笑意,这件事兴许是这几日来最得意的事情了。有了凤临烨的保证,日后她做起事来也少了心中的那点羁绊。

那番说辞,不过是她随意说说罢了,为的也只是令凤临烨应下她的请求。其实,最让她称心如意的当属让凤临烨革了她瑞王妃的头衔,让她离开瑞王府。

但是,她与凤轻尘的婚是他旨的,他又岂会应下这请求。这不是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更是会让朝中之人笑话了去。是以,在斟酌几许之后,她方有了保全沈沐天性命的想法。

毕竟,在她心中最为放不下的就是他了。只要他安全,她基本上就可以无所顾忌了。

回到碎玉轩时,已过申时。

沈云溪走进大堂,在桌旁坐了下来,唇角带笑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姿态优雅的喝着。澄澈的眸子在堂中,堂外扫了一圈并没看见双儿的身影。

想着,兴许是她一个人呆着太无聊,出轩去了吧。

沈云溪收回目光,无奈的笑了笑,然后放下茶杯,起身便要回房休息去。但,她刚走出几步,身后便传来一急切的脚步声,还有那焦急的呼唤声。

“王妃。”

沈云溪立即回过身,便见巧玉神情慌乱的从院中跑了进来,心下一紧,问道:“发生何事了?”

“是……是双儿,二小姐要严惩她,王妃快过去,迟了怕是来不及了。”巧玉喘着粗气焦急的说道。

沈云溪拳头倏地握紧,面色阴沉得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怒意顿起,她咬牙问道:“她们在哪里?”

“在兰馨苑。”

沈云溪闻此,跃过巧玉飞快的奔出了碎玉轩。巧玉喘了几口气后,紧追上她的身后。

兰馨苑,是沈云悠暂住在王府的院落。因着上一次调查宁梦的事件时,在王府走了一圈,沈云溪倒是识得兰馨苑的位置,一路急奔了过去。

沈云溪还没走到兰馨苑,隐隐的就能听见阵阵惨叫声从苑内传出,声声似刺一般扎在她的心上。

脚上的步子不由得更快了些。

待到苑门前,看着那紧闭的苑门,沈云溪半点不犹豫的便踢脚向它踢去!

“嘭”的一声响,门板晃荡两下,应声倒在了地上。

院中的众人听见这一声突来的声响,众人震惊,转过头来,还未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举着板子的奴仆便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哀嚎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端坐在座椅上,正姿态优雅饮着茶的沈云悠被这突来的变动吓得面容失色。

正欲发怒,却在看清眼前那人面上的焦急之色时,怒意瞬时敛去,笑意盎然。只是,心中仍旧有些惋惜,她,回来的似乎早了些。

这,惩罚还没有完呢。

沈云溪踢飞那打板子的奴仆后,立即奔到双儿身前。双儿双手紧紧的扣着身下的长凳,指甲缝里隐隐的能看见点点樱红的血迹。

再抬眼看向她的屁股,只需一眼,就能在那粉红的裙上看见那艳红的血迹。

“小姐……”

双儿微仰起头,艰难的唤着沈云溪,嗓音里,是忍不住的颤抖。

眶中的眼泪,收不住的往下掉。心底,更是委屈到了极点。

“小姐,双儿有听你的话,一个人待在碎玉轩,没有乱走,是二小姐她找人逮我过来,什么也没说就将我按在了板凳上,一阵狠打。”

双儿望着沈云溪,一字一句的说道。有些瘦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一个接一个的打着寒颤。

沈云溪紧抿着唇,缓缓的蹲下身,握住她扣着长凳的手,然后一点一点的松开,她轻声道:“你放心,我会十倍的向他们讨回来的。”

说话间,她掀目,扫了一眼院中的人,众人见之,被她眼中幽暗的黑眸中迸射出绝冷的寒意惊得呆站在地,忘了反应。

第七十五章 绝不宽容

沈云悠更是为之一震,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应声而落。

她神色紧张的低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那残留在碎片上的茶水在阳光下泛着光芒,却好像是对她的无声讽刺,似在告诉她,她的下场便犹如这破碎了的茶杯一般惨烈!

如此想着,沈云悠惊得她忍不住瑟缩了身子。

沈云溪缓缓站起身,凌厉的目光射向沈云悠,“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眸子极尽发寒,说出的话更是阴冷,仿若从幽暗的地狱底发出一般,令人生畏。

沈云悠心中本就不安,又见她如此模样,心下更感惶恐,可又不想在众人面前失了之前的威严,是以,她佯装镇定的说道:“难道我想惩罚一个贱婢还需姐姐同意不成?”

说这话时,沈云悠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似不屑,只是,看上去却如此勉强。

沈云溪冷哼一声,说道:“说到底你不过是强留在王府的客人罢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惩罚我房中的人!”

沈云悠轻蔑的笑了一声,站起身,凝着沈云溪道:“就算我是客人,至少我也是讨王爷喜的客人,更何况,今日严办双儿我也是经过凤轻尘允许的,而你……”

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下,见沈云溪双眸微眯,眸底波涛汹涌,她方才有些得意的说道:“不过是在新婚当日险些从狗洞进门的下堂妇而已。”

说完,她高挑着眉头,笑看着沈云溪,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小一起,好似这一番话是终是将这些日子以来心中的沉郁宣泄出来一般。

沈云溪冷凝着她,眸中突露出嗜血旳光芒,沈云悠蓦然一惊,但心下想着她背后到底有凤轻尘给她撑腰,她又何须怕了她沈云溪,如此,腰身挺得更直了。

然而,下一秒,沈云悠只觉身前一道人影闪过,她腰间倏地一阵麻,还带了些许的刺痛,她忍不住的一声尖叫,可就在她张嘴的瞬间,一粒类似药丸大小的异物突滑入她的口中,她暗道不妙,便要立即低头吐出。

沈云溪伸手钳制住她的下颚,沈云悠所料不及,咕噜一声,吞了下去。然后,沈云溪松开手,退后一步,挑了眉,冷眼看着沈云悠。

沈云悠抚着胸口,面色有些发白的瞪着沈云溪,说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如你所想。”沈云溪唇角微勾,一字一句的说道:“毒药。”

听此,沈云悠顿时煞白了脸,但心中依旧存了积分侥幸,说道:“你以为我会这么容易上你得当?”

“你可以选择自欺欺人!”沈云溪嗤笑一声,淡冷的说道,沈云悠的脸却因此变得更为惨白,最后颓废的瘫坐在了座椅上。

院中的其他人站在原地看着沈云溪面色阴沉,双脚忍不住的瑟瑟发抖。更有甚者,想在她眼皮底下来一招瞒天过海,偷溜出云馨苑去。

但,才转过身,还未来得及跨出脚步,就惊见沈云溪倏转过身来,跃身而起,向他奔来,眨眼间,他就被踢飞在了地上。

“想逃走?简直是痴心妄想!”沈云溪落地站稳脚跟,旋转过身,一身寒气的扫了一眼院中的人:“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逃!想逃者罪责加倍!”

话落,苑外便传来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沈云溪转过身,就看见龙九带着十几名侍卫走了进来。

沈云溪心下生奇,转眸看向苑门口,就看见巧玉藏在门外,见她看来,便向她点了点头,然后整个人又藏了回去。沈云溪顿觉了然,原来是巧玉去向龙九通风报信的。

“属下见过王妃。”龙九在她身前停下,拱手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算是应答,然后走到双儿身前,轻声问道:“他们打了你多少板子?”

双儿皱着眉头,想了想吃痛的回道:“……有十二板……”

沈云溪点点头,转头睨了众人一眼,对龙九说道:“将这些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众人面色顿时惨白如纸,有胆小者更昏倒在了地上,沈云溪好似未看见一般,修长的手指一指沈云悠,沉声命令道:“将她关入大牢。”

说完,不再多做停留,走上前,弯身小心的扶着双儿的双肩,轻问道:“可以走吗?”

双儿重重地点点头,道:“小姐,我没问题的。你扶我起来吧!”

沈云溪轻点点头,将双儿扶起。

龙九眉头微皱,好似觉得听错了一般,然后,他抬头看向沈云悠,见她抚着腹部,面色痛苦的靠坐在座椅上,额上冷汗徐徐。

沈云悠见沈云溪扶了双儿要走,她便强撑起身子,有些虚弱的道:“慢……着,把解……药给我!”

沈云溪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沈云悠,说道:“这么容易就给了你,我又何须那般费劲?”言语中,含着浓浓的讽意,顿了下,她又说道:“记住,这只是开始而已!”

说完,便不再理会沈云悠,扶着双儿向外走去。

身后,龙九一挥手,“把她拿下!”身后的侍卫便尽数上前将沈云悠及一众奴仆们押了下来。

苑门外,巧玉见沈云溪扶着双儿出来,她立即迎上前,看着双儿臀部的伤,顿时红了眼:“二小姐怎么这么狠心呀!”她一边说着,一边向前帮着沈云溪扶着双儿往碎玉轩走。

“小姐?”双儿眉头紧蹙的微侧过了头,轻声唤着沈云溪。

“嗯?”沈云溪应允着道。

“三十大板是不是太重了?”双儿思量之后问道:“他们毕竟都是听二小姐才对我下手的。”

沈云溪转眸看了她一眼,说道:“不用同情他们,也不用替他们求情,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若是看准主子也不会遭此一劫。这算是给他们的一点教训。”

巧玉在一旁听了赞同的点了点头,双儿抿头想了想,轻嗯了一声,想来也是,沈云悠到底不是这王府的人,并无权利命令他们,更何况,这瑞王府是不允许私下用刑的。

第七十六章 剑拔弩张

因着双儿的伤,费了些时间才回到了碎玉轩,沈云溪将双儿扶上了床,让她趴淌在床上,然后命了巧玉去准备水,而她则回房去取了药包来。

重回到床前,沈云溪坐在床沿边,撩起双儿的裙摆,看着那被沁出的血迹染得鲜红的亵裤,沈云溪紧抿了唇角,面色阴沉。

“小姐,……不要看了。”双儿捏转过头,双手微颤的抓着沈云溪撩起裙摆的手,目中泪光盈动,声音有些哽咽。

沈云溪掀目看着双儿,半响没说话。她抽出手,自顾自的脱下了她的亵裤。

巧玉推门进来,将水放在一旁,走到床前,看着双儿臀上的伤处,只一眼,便又泪眼模糊。

双儿臀上伤口处血肉翻卷,殷红一片,巧玉只觉得胸口烦闷,心痛不已。

十二板!……他们到底下了多大的劲呀!何其残忍?!

双儿回转过了头,紧咬着牙关,闭了眼,眼泪簌簌直掉。

看着双儿微颤的身子,沈云溪眸中阴寒尽显,十指捏紧,然后转头对巧玉咬牙吩咐道:“巧玉,去转告龙侍卫,好生伺候着二小姐,别让她在牢中太寂寞了!”

“是,王妃!”巧玉立即抹去面上的泪水,应允着转身快步开门走了出去。

沈云溪站起身,洗了布棉,又坐回到床前,低头轻轻擦拭着伤口边缘的血迹,只一下,她就清楚的感觉到双儿的身子猛地颤了一下,随后皮肉绷得紧紧的。

“忍一忍,我尽量小心些。”沈云溪柔声宽慰的说道。

双儿微侧过头,对沈云溪重重的点点头,“小姐,我忍得住。”说罢,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拽着床单,手背上青筋直凸。

沈云溪自是将此看在眼里,目光沉郁,随后继续低头为双儿清理伤口。

许久,伤口终是清理好了,又涂上了药膏,沈云溪擦拭了双儿额上的冷汗,又为她盖上了被子后方才站起了身。

“小姐,双儿让你费心了。”双儿抬头,勉强的向沈云溪笑了笑,说道。

沈云溪看着她,低语道:“没有,是我连累了你。”追究其挨打的源头,沈云悠是因为看她不顺眼,方才牵连上双儿,今早的事情并非主因,就算没有早上的事发生,日后沈云悠也是会想方设法的找她的麻烦。

对于此类事情,沈云悠可说是乐此不疲的。

听沈云溪如此说,双儿心中百感交集,声音哽咽的道:“小姐,我……”

“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我都明白。”双儿话还没有说完,沈云溪便径自截过她的话,说道。

双儿低头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然后好似想起什么,她又对走到盆架前的沈云溪说道:“小姐,二小姐说今日她惩罚是经过王爷首肯的,你这样对她,王爷那边该如何交代?”

沈云溪洗手的动作一顿,想着凤轻尘昨夜的冷漠,她目光为之一暗,然后擦拭了手,转身对双儿淡声说道:“别胡思乱想了,你只管好生养伤就是,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好的。你无需操心。”

停一停,她又说道:“我去厨房熬点汤,你好生休息。”

“嗯,谢谢小姐。”双儿重重的点点头道。然后,沈云溪开门走了出去。

巧玉去了龙九那里,很快的便回来了,将那边的情况告诉了沈云溪后,便与她一起准备晚膳。

晚膳,是在双儿房间用的,巧玉全程照顾着双儿,一调羹一调羹喂着她。这一晚,因着双儿伤重,唯恐她晚上发烧,沈云溪没有回房休息,留在双儿的房中照顾她,巧玉自是也没离去,陪在沈云溪身旁。

凤轻尘是第二天早上,沈云溪正在用早膳的时候来的,倒是比她料想的晚了些。

沈云溪本是想他应该在昨晚就来找她问罪的,这一大早的就来也是甚为着急了,想必昨晚没来是因其他事耽搁了吧。

巧玉见凤轻尘走了进来,便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恭顺的向他行礼。

凤轻尘淡冷的扫了巧玉一眼,没有说话,视线,落在沈云溪的脸上。

眸色,微深。

沈云溪并未立即抬头看凤轻尘,只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一抹弧度,似有若无。她继续用着早膳,举止优雅,神情淡然。

凤轻尘凉薄的唇微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似僵持,似平和。

巧玉站在一旁,见沈云溪那般,心中甚感惊惶,连手心里都渗出丝丝冷汗来。

终于,沈云溪放下了碗筷,优雅的轻拭嘴角的残汁,抬头看向凤轻尘的目光很是诧异,“王爷来了?”

不等凤轻尘应答,沈云溪又转头语带责怪的对巧玉说道:“巧玉,王爷来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对沈云溪的指责,巧玉甚为为难,看着沈云溪道:“我……”

而,凤轻尘却对此冷冷一笑,沈云溪却视而不见,径自阻截了巧玉后面的话,淡声吩咐道:“行了,什么也别说了。去备茶!”

“是。”巧玉点头,快步转身出了大堂。

凤轻尘淡看了眼离去的巧玉,没有说什么,然后掀袍而坐,飘逸自如。转眸看着沈云溪,神情阴翳。

沈云溪淡看凤轻尘一眼,薄唇轻启:“不知王爷今天来碎玉轩是为何事?”停一停,她又问道:“莫不是又是问罪?!”

她语中的讽嘲弄讽刺,凤轻尘听得清清楚楚,没回答她的话,却是说道:“她在大牢也呆了一天一夜了,够了。”

够了?让她呆了一天一夜?此刻方才找上她,莫非她还得向他感恩不成?

可惜,她觉得这还不够。只受苦一天,太简单太容易了。她没这么容易罢手!

沈云溪挑高眉头,轻笑一声,然后重新睇向凤轻尘,眸光森冷,淡声道:“可我若是说还不够呢?让还她在大牢里呆上三天三夜呢?”

凤轻尘唇角轻抿,定眼看着沈云溪,好半响没有说话。

此时,巧玉端了茶水进来,就看见他俩看似平静,但她却明显的感觉周身硝烟四起,剑拔弩张。

她只觉得此地不能久留,连忙将茶杯放在两人的身前,说了句:“王爷、王妃请用茶。”然后,便快步走了出去。她还是去双儿房间来得安全。

沈云溪瞅了眼桃之不及的巧玉,淡淡一笑,她倒是懂得躲起来,若是他发起火来,怕是又是要受牵连了。

第七十七章 冷漠如冰

巧玉离去,整个屋子更是陷入紧张的静谧中,只有那桌上茶香,还有两人的呼吸声轻浅的萦绕在两人周围。

屋外,太阳初升,暖了一室的冷意。但,气氛仍是剑拔弩张的紧窒。

凤轻尘幽暗的黑眸深望着沈云溪,许久,他终是率先打破了沉寂,说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沉重的话语,似隐忍了许久一般。

闻言,沈云溪‘噗哧’一声,笑了。

然后,掀目望向凤轻尘,幽幽说道:“这句话应该我问王爷吧?另外,我想说一句,跟小姨子苟合在一起一定特别刺激吧?!”

沈云溪的话轰然将凤轻尘面上的淡定击破得粉碎,他倏地站起身,扬手,便将身前的茶杯挥在了地上。

“砰--”

茶杯碎了一地,茶水溅在两人的鞋上,隐约的能觉察出点点湿意来。

他傲然而立,低着头怒瞪着沈云溪,咬牙切齿的唤着她的名字:“沈!云!溪!”

这样的话,是她应该说出口的吗?!

只是,她说这句话时,那眼中的狡黠分明是故意而为之,她是存了心思要气他,惹他!

沈云溪抬起头,看向他,神情波澜不惊,淡淡的应着他的话:“嗯?有话你尽管说。我听着呢。”

她的回答,就仿若是铁锤砸在棉花上,让凤轻尘心里堵得慌。他气得好似不知道说什么,烦躁的转身向外走去。

但,还没走到门口,他又倏然调转了头,脸色铁青,浑身上下迸发着怒意,就好似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一般,眸光阴冷地瞪着沈云溪,咬牙愤怒的道:“你想离开,我如你所愿,放开你的手,消失在你的面前。你房里的人受了委屈,我遂了你的意,让云悠在大牢里呆上一天一夜,连你找龙九‘好好招呼’她,我也没有阻止。

今天,我来碎玉轩询问你,让你饶了她。是尊你还是这瑞王府的女主人,你却句句带讽,字字带刺,心里仍是不解恨,最后竟还反问我,我想干什么?!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资格问这话?!”

沈云溪怔仲,因他的怒气,因他说了这么长的话。

虽然对他,仍旧不是很了解,但也知晓他是一个话能少则少,能简则简的人,此刻,却一点也不惜词,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如她所愿?!他倒是把话说得漂亮,听似什么都为她所想所愿,但,仔细一想,却不过是将过错归咎在她这受了伤害的人的身上了,而最终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她饶了她沈云悠。

双儿之所以会受伤,追其另一层原因,是他给了沈云悠权利,加厚了她胡作非为的资本,是以,在双儿这件事上他凤轻尘也脱不了干系。

换句话说,在她心中,那份怨气已经产生了,难以消除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什么好听的话也没有用了。更何况,他的说辞,她听了,着实觉得有些可笑。

可真是冠冕堂皇呀!

沈云溪清冷的眸子扫过凤轻尘邪俊的面容,嘴角丝毫不掩饰的向上扬起,那抹讥笑那般明显,她说道:“王爷早知道我与云悠不合,为何还将她留在王府,还这般维护了她?若是王爷真是什么都如我所想,那云悠的事王爷就不要插手了,我自有定夺。如何?”

她尾音刚落,凤轻尘便果决的说道:“不可能!”

闻此,沈云溪嘴角的讥笑愈发的加深,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到底护她护得紧呢。如此,看着凤轻尘的目光更是冷漠如冰了。

她说道:“既然如此,我想我没什么可跟王爷说的了。请回吧。”说罢,径自起身转身向内室而去。

转身的那一瞬,凤轻尘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云溪t停下脚步,低头望着与凤轻尘纠缠在一起的手,他的手还是如记忆里的那般冰冷,毫无温度。

然后,她掀目问道:“王爷拦住我,可还有其他要说的?”

凤轻尘凝着她,将她距之千里的态度看在眼底,他说道:“她是你妹妹。”语中,带着浓浓的失望,连看着她的眼神也没有以往那般坚定。

沈云溪不着痕迹的从他掌中抽回了手,没了他的桎梏,手,果然轻松许多。

只是,因他的话,因他的眼神,心,有那么一瞬间的沉重。

然后,她扬起头,对凤轻尘淡淡一笑,笑得倾城,她红唇轻启:“那又如何?”她们之间早没了姐妹情,不变的只是那层血缘关系,其他的早已不存在。

她三番五次谋害她在先,她已给足了她悔过的机会,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会再轻饶了她。双儿所受的苦,她会在她身上十倍的讨回来。

否则,她没法向双儿,向自己交代!

她顿了下,又说道:“不如这句话,你去跟她说。”

“她一直念你是姐姐。”凤轻尘盯着她,说道。

原来他们已经谈论过这个话题了,关系,果然不菲啊。只是,这样的话,是否太让人觉得可笑了。

没想到,她倒是一个曲意逢迎的主儿呢。想着她那样儿,倒是挺适合这词儿的。

沈云溪冷笑道:“你就这么相信她的话?”但是,却不等凤轻尘回答,她又强势的说道:“她若是真念及这份姐妹情,她今天就不会为难双儿!”

“你对双儿太庇护,她对她肆意侮辱,云悠她有意不罚,但却不能让双儿一直这样目中无人,出处与人过不去。这样做就是害了她。”凤轻尘一定不定的看着沈云溪,眼中依旧不凡指责与失望。

“这就是你允她惩罚双儿的原因?!”沈云溪反问道,却不带半点疑问,语气,甚为笃定。

凤轻尘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却是沉默的回答了沈云溪的问题。

呵……多么可笑!多美的说辞啊,多好的心呀,是她听了,或许也会相信的。

沈云溪微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凤轻尘眉头紧蹙,面上带了些许不耐烦,然后他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希望你考虑清楚。”

第七十八章 生不如死

凤轻尘停一停,旋即又说道:“想清楚了派人告诉我,我会命人将她放出来。”说完,再深深的看一眼沈云溪,然后转身离去。

听着渐去的脚步声,沈云溪抬起了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险些缓不过神来。

她给他机会?

改过自新的机会么?

呵……可惜,没必要,她也不需要。

他的身影终在她眸底逝去,沈云溪正了正色,将嘴角的冷笑收敛住。然后,转身进了内室。

她推门走进双儿房间的时候,巧玉正喂着双儿吃着早膳,见她进来,双儿立即阻了巧玉喂食的动作,语带关切的问道:“小姐,我听巧玉说王爷来了,怎么样?他没有为难你吧?!”

沈云溪摇头道:“没有。”说着,走到床前,俯身查看双儿臀上的伤势。

检查完毕,抬头就迎上双儿担忧的眼神,似是对她说的话不相信一般,然后,她说道:“真的没有,放心吧。若是有我会安然进来吗?”

“小姐,有什么事你一定不要瞒我。”双儿没回答她的话,只坚定的说道。

“好。”沈云溪应允着说道,随即,话锋一转,又说道:“伤势恢复得很好,不用多日便可复原。”

“嗯。”双儿重重的点点头,道:“我不碍事的。只要双儿的事没有牵连小姐就好。”

为她这片护她的心,沈云溪心下感激涕零。凤轻尘说她护了她,其实,是她总是护着她,她不过是将心比心而已。

她,绝对不会对不起一心向着她的人。至于这份感激,她不会忘记,永远存在心里。

沈云溪眸光微闪,抿了抿唇,方才说:“好了,好生休息。”说完,又转头对巧玉说道:“巧玉,照顾好双儿,我出去一趟。”

“是,王妃。”巧玉点头应下。然后,沈云溪转身开门而去。

沈云溪出了碎玉轩,便径自向大牢的方向走去。

守门的侍卫一见沈云溪到来,立即弯身恭顺的道:“王妃!”

沈云溪轻嗯一声,跃过他们,走了进去。一侍卫紧随其后。

一踏进大牢,阴寒的地气便扑面而来,沈云溪微蹙了眉头,一直往里走,就愈发的阴寒潮湿。她早听说,在这大牢里,越往里条件越差。果然,越往里走,稻草散发出的腐烂味道就越发的充斥着她的鼻息。

到最后一个牢房口,侍卫停了下来,回头对沈云溪拱手道:“王妃,就是这里了。”

沈云溪向那侍卫扬了扬手,那侍卫便弯身退了下去。

借着墙壁上火把火光的光亮,沈云溪可以清晰的看见那牢房里的墙角跟里蜷缩着她的身影,牢房很大,她隐匿在黑暗下显得牢房空荡荡的。

那有些仟瘦的身子颤颤发抖,身上的衣裙沾了污垢,但,看着仍有几分熟悉。

似是听见了脚步声,沈云悠愣了下抬起头来,神情呆滞,脸色苍白得完全没有一点血色。下唇,带着艳红的血迹,想必是她难忍疼痛时咬出来的吧。

在抬眼的那一瞬她并没有看清沈云溪,待眯着眼仔细看清后,无神的双眼顿时燃起怒火,她喝道:“沈云溪,你放了我!”

好似只瞪着她远远解不了她的心头之恨,还手脚舞动,只是,却那般艰难她一动,就发出哐当哐当响亮的声音,给这死寂的牢房中平添了一丝声响。

沈云溪定眼望去,她那并不干净的裙摆掩衬下,她手脚上细长的铁链在昏黄的火把下若隐若现。

唇角,缓缓漾了开来。

龙九,果然待她招呼得好。如此,连身上麻疼都不能挠一挠了。这一天在这里的日子想必会让她今生难忘吧。不过,想着方才她那一声呵斥没想到,吃了这些苦头她还不知道‘顺’字怎么写,还那般嚣张跋扈!

她冷道:“竟然还不知道悔改,那就再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吧。”说完,转身作势离去。

下一瞬,耳边便传来沈云悠的疾呼声:“慢着。”

沈云溪嘴角满意的向上扬起,停住脚步,旋转过身,淡声问道:“怎么?还有要说的?”

沈云悠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而是艰难的拖着铁链,一步一步的靠近牢房门,许是那绑在脚上的铁链太过沉重,她仟细的脚腕受不住那么大的重力,走起路来一拐一瘸的。

沈云溪站在牢房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那样神情淡然的看着沈云悠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

好半响,沈云悠终是在门前停了下来。她微微抬起双手,低头看着,手腕处被铁链禁锢着,磨去了一层厚厚的皮,鲜红的肉露在外面,那般刺人眼球。

然后,她抬头,望着沈云溪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知道你来是为了看我的笑话,我今天落到这个下场,我心中虽有不甘,但我也认了。你会这样对我不过是为双儿那丫头出气,现在看着我这个样子心里是不是很解恨?!

你不仅给我下毒,还让龙九给我带上这个鬼东西折磨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是让我生不如死!你何不一剑杀了我来得更爽快?!”

许是身上的毒还摧残着她,话,她说得极为缓慢,苍白的脸上冷汗徐徐,这番话说完,沈云悠便曲着身子,双手紧紧的抓着栅栏,指尖发白。

沈云溪清冷一笑,说道:“一剑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以前你加注在我身上的我会一件一件的向你们讨回来。昨天,我就告诉过你,这只是开始而已。这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停了下,眸光深冷的看着沈云悠,继续说道:“这些话,你最好回去告诉二娘,她比你聪明,让她看清楚形势才好。”

沈云悠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微低着头狠瞪着沈云溪,问道:“你要怎么样才会放过我?”

沈云溪轻笑,没有立即回沈云悠的话,然后又听见她说道:“我不是傻子,不会在明知道你会对付我们的时候还能安之若素,任由你宰割。

说到底,今天的局面是你逼得我们这样做的,若是那日你没和我们撕破脸皮,我们也不会再次对你出手!所以,你才是祸端的始者。”

第七十九章 下不为例

话落,沈云悠纤柔的身子便倏地顺着栅栏滑下,虚弱的坐在散发着腐烂味道的稻草上,冷汗,一层层的浮上了她苍白的脸颊。

手,颤抖的拽着衣襟处,身上蚀骨的痛,一寸一寸的蔓延进了她的四肢百骸,她,忍无可忍。

仰着头,投向沈云溪的目光中擒着点点泪光,但却尽是凶狠,她恨不得自己立即幻化成凶猛的野兽,一口将她活生生的吞下。

沈云溪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她开口道:“还有要说的吗?”语气,极尽平淡,没有半点怜悯之情。

对于她这番不可理喻的说辞,她半点不以为意,她也不会与她强辩,那样,只不过是多费唇舌罢了。不如这一句来得实在。

“你……”沈云溪的淡冷,远远的超过了沈云悠的料想。怔仲之后,说出的不过这一‘你’字,愤怒的目光始终落在沈云溪的身上,而后,她深呼一口气后毅然的说道:“沈云溪,今天我斗不过你,我虽然心有不甘,但我也认了。”

沈云溪微挑眉峰看着她,她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胸口,狠戾的眼眸里满是隐忍的泪水,在昏黄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她咬牙看着她,缓缓的抬起脚,直直的向沈云溪跪了下来,面上苍白如纸,她说:“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语气里,就如她方才话中所言,全是不甘。

见此,沈云溪神色没有半点的松动,似乎沈云悠的这番举动早在她的预料之中一般,只是,她的回答却没能如了沈云悠的意,她道:“莫非你认为你的膝下有黄金吗?也许别人有,但是你……却没有。所以……今天就算你跪下来给我磕三百个响头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初衷。”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放过我?!”沈云悠顿感气恼万分,可她一动气,她就觉得她身上万只蚂蚁在咬,令她疼痛难忍。所以,她痛恨沈云溪,痛恨她给她下了毒。

沈云溪唇角微微的扯出一丝轻笑,她道:“待我气消了,我自会命人放了你。”说完,便傲然的转身离去。

望着沈云溪渐渐消失在暗色里的身影,沈云悠叫道:“沈云溪,你今天来是故意来羞辱我的是不是?看我这狼狈的样子你心里是不是特别高兴?”

已经远去的身影突停下,沈云溪微侧过头,只留给她优美的侧脸,然后,举步离去。只是,她嘴角边上的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沈云悠却瞧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目的,果然在此。

果然,只是为了来看她笑话的。偏偏,她还如了她的意。

沈云悠瞬时瘫坐在了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冷汗,顺着惨白的面庞滴落了下来,没入在满是酸臭的稻草里。

她眼神涣散的盯着灰暗的墙壁,意识渐渐逝去,点点话语从她的口里溢出,她说:“沈云溪,今日的账我会记住的!”

一字一句,她都咬得无比的重。

狠戾,无情!

沉匿的硝烟,在这沉寂的牢房里无止境的扩散,止都止不住。

沈云溪走出牢房,心中的沉郁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站在门口,瞥了一眼身后,然后对站守在两侧的侍卫说道:“将她再关上半日,再放出来。”

至于,那解药就再让她等上些时候吧,那毒一时是要不了她的命的,不过是让她疼痛难忍罢了。

“知道了,王妃。”侍卫恭顺的应道。

沈云溪点点头,离开了大牢。

对她,终是狠不下心。

也许,这一善念,会始她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但这是最后一次借着这真正沈云溪的名义饶过她。虽说,并无真实亲情存在,但那一层血缘关系她却不能忽视,毕竟她是借着这沈云溪的身子方才活了下来,想着,这一次的饶恕就是还给沈家的再生之恩。

在凤临烨那里保证了沈沐天的安全,以后,她做一切将会与沈家没一点关系。

她,不会再松手了!

这是最后一次牵绊了,下不为例!

至于,那些在庭院看她冷眼看她笑话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只不过,现在她没时间去理会她们,待双儿的伤好了之后,她会一个一个的收拾!

而双儿的伤,若想快速复原,还需一味药材。

于是,沈云溪离开大牢后,并没有直接回碎玉轩,而是去找了楚含。

她找到楚含的时候,他正从凤轻尘的书房出来,见她等在庭院前,他便迎了上去,“王妃,有事找王爷吗?”

这王府里,虽然不凡对她沈云溪看笑话之人,但大都是那些侍婢,许是因着女人特有的那种小心思吧。总是见不得其他人的好。

而凤轻尘身边的这些人,倒是对她仍旧如往日,没有因为凤轻尘对她冷落而有半点的改变。是以,对她,楚含仍是那般恭恭敬敬的。

沈云溪摇摇头,说道:“不是,我专程来找你的。”

楚含眉头微蹙,狐疑的道:“不知王妃找属下所为何事?”

“我有事要出城去,你给我备辆马车。”沈云溪如是说。

楚含虽然心有疑问,却也懂当下属的不得过问主子的事,是以,他点点头,说道:“只是不知王妃想何时要?”

沈云溪说:“马上。我想快去快回。”

“好。我马上为王妃安排。”

“那就劳烦楚管家了。”说着,沈云溪便向他微点头后,转身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楚含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然后快步追了上去,“王妃。”

沈云溪停下脚步,回身看着追上来的楚含,问道:“楚管家可还有事。”

楚含想了想,方才说道:“王妃可是去牢里看过二小姐了?”

闻言,沈云溪唇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王府里的消息倒是传得快,或许,在她踏入牢房的那一刻,凤轻尘便已经知道了吧。

她点点头,坦然的道:“是,见了。”

“不知王妃是如何打算的?”楚含又问道。

沈云溪抬眼看了看楚含身后书房的方向,她收回目光,说:“这话是你想问的,还是王爷?”

想着,早时凤轻尘的那抹急不可耐,沈云溪语气里,不免多了些许嘲弄。

第八十章 还施彼身

沈云溪话里的讽意,精明如楚含自是听得分明,他立即拱手语带抱歉的说道:“王妃不必多心,王爷没有说什么。只是,属下想知道王妃的想法而已。若是王妃不便说,就当属下冒昧了。”

“我不过随意说说,楚管家这般紧张干什么?”沈云溪浅笑着说道,很是无害的模样。

“是属下多虑了,望王妃海涵。”楚含沉声道。然后,他抬起头,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刚才,在书房属下听闻王爷与龙五他们在谈论边境异军似乎在蠢蠢欲动,或许,过不了几日,皇上便要派王爷前往边境了。”

好似他话中言语触动了沈云溪,她目光倏地变冷,连说出的话也较之前冷淡了许多,她说:“跟我说这些干什么?王爷会做什么,边境会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停一停,她旋即又道:“我不知道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愿意知道。不过,我有一句话,你可以替我转告给王爷,告诉他,这一次我可以饶了她沈云悠,但,若是有下次,就算是有他在,我也不会再饶恕。”

楚含眉头紧蹙,眼中掩不住的惊诧,随即缓过神来,他说道:“王妃的话我会一字不落的转告王爷的。”

沈云溪轻嗯一声,说:“马车,我在王府门前等。”说完,不再停留径自转身离去。

楚含望着沈云溪远去的略显仟瘦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暗沉,深邃而复杂。

也许,他不知道,现在在她沈云溪的心里,凤轻尘这个名字便已成了禁词。是以,她方才会在听见有关他的事这般冷漠。

或许,她只是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忽的,似察觉到什么一般,楚含回转过身,抬眼,就看见凤轻尘静站在他的身后,龙五跟在他身旁。

凤轻尘面上虽然依旧淡冷,看不出其他表情,但,楚含却莫名的只觉得周身有一抹寒意,从脚底,一点一点的窜上心头。

楚含立即点头,道:“王爷。”

“何时你成了一个多话的人了?”凤轻尘深冷的留下这一句话,就越过楚含离了去。龙五经过他身边时,停了停,抬头对他摇了摇头,然后快步跟上了凤轻尘。

楚含心下哀叹,果然,王妃的话被王爷听了去。

随即,想着沈云溪的吩咐,他深叹一口气,转身立即去安排马车了。

沈云溪面色沉冷的静站在王府门前,其实,她并不是真的不知道楚含说那番话的目的,不过是想让她知道凤轻尘在书房里并非与他谈及沈云悠的事,以此让她不要多心,只是,那话显然多余了。

凤轻尘尚未将她放在心上,她又何需是挂心有关他的事了。只是,她的反应兴许还是有点过了。

正想着,耳边突然响起侍卫沉稳有力的声音:“王爷!”

接着,一道挺拔的身影便从她身前走过,没有半点停留,连眼都没有抬一下。然后,紧跟在他身后的人在她身前停下了脚步,对她微点点头,有礼却不失礼,然后连忙追了上去。

沈云溪微抓过身,看着凤轻尘的背影,只唇角微勾,心中别无想法。

很快的,楚含安排的马车停在了门前,沈云溪向楚含轻点头后,便提裙上了马车。

在沈云溪的指示下,马车直奔城外而去,半点也没有耽搁。

她所去的地方是城外西边的沂蒙山,在山脚下,沈云溪命车夫柳叔等候在车上,她则独自一人挎着药篮上了爬上了山。

柳叔自是不愿她一人上山的,说太危险,但在沈云溪的坚持下,他也没再说什么,只连声向她叮嘱了几句。

上山的路倒很是平稳,也没花多少时间便找到要寻的药材,然后又采了一些有其他用途的药材,直到篮子装满了她才作罢,方才挎了篮子下山了。

见沈云溪平安下山,柳叔自是松了一口气,他迎上去从她手中取过药篮子回到了马车上。

待沈云溪上了马车后,在他的一声吆喝声下,马车便驰骋而去。

马车上,沈云溪撩起车帘,看着不断向后移去的风景,耳边除了马蹄声还有鸟儿欢快的鸣叫声,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芳香,闻了心情顿好,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许是,昨夜因照顾双儿并没有安眠,没多会儿沈云溪便觉困意袭来,于是,她便放下帘子,坐靠在车壁上,闭目休憩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云溪突觉马车停了下来,接着,柳叔的声音便在车外传来:“王妃。”话音里隐隐的含了些许的谨慎。

沈云溪睡眼惺忪,还有些迷迷糊糊,她问道:“到了?”只是,这话却问得不确定,只因她似乎听见了打斗声自不远处传来。

果然,柳叔的话应验了她的想法。

他说:“王妃,前面有人打斗,阻挡了我们的马车,过不去。”

沈云溪再次撩开车帘,探头看向前方,没想到入眼的竟是三四个壮汉围攻一个年轻姑娘,那姑娘反击得有些吃力,依她所见,恐怕很难撑得住一盏茶的时间。

“王妃,我们可要救那姑娘?”显然,柳叔也看出了那端的形势,方才有此一问。

柳叔话刚落,他便觉眼前一道人影闪过,身边车帘晃动,转头看向马车内,空无一人,再回头定眼看向前方时,竟真是沈云溪的身影。

只见她向那仍旧在打斗中的人飞身而去,待要接近他们时,手中突撒出一抹白色粉末,然后,旋身飞落回马车上,傲然站立在柳叔的身旁,一身的盛气凌人!

而,那端前一秒钱还在打斗的几人,此刻便丢盔卸甲跪倒在了地上,神色紧张。

待看见前方的马车和人时,眸带惊恐的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背后偷袭我们,你可知这附近有我们的百来人马,识相的就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一会儿就让你去见阎王!”

相较于这几人的惶恐不安,那蓝衣姑娘倒是沉稳许多,看向沈云溪的眼里更是多了几许感激,似乎沈云溪此举真是为了救她一般。

第八十一章 不知量力

沈云溪冷哼一声:“口出狂言!”顿一顿,旋即说道:“不过,今天本小姐心情好,所以就饶了你的性命!”

说完,微低头对柳叔说道:“现在有路了,走吧。”

沈云溪的身手不凡及行事作风,柳叔早就有所耳闻的,但看见这番情景仍旧怔了下,听见她的说他缓过神来,应声提鞭驾车向前走。

见他们驱走而走,跪倒在地上的几人面面相觑,而后一人忍着身上的难耐,忙从怀中掏出信号弹,欲报信在附近的同伙。

蓝衣姑娘眼尖的看见了这一幕,她毫不犹豫的强撑起身向那人扑了过去,下一瞬,却被身旁的人一脚踢飞了出去,“该死的,真是多管闲事!”

见此,柳叔立即扯住了缰绳,几乎在他停下马车的同时,沈云溪点地而起,飞身向那被踢飞出来的蓝衣姑娘而去,只是与她的距离到底远了些,还未来得及接住她,她整个人就被踢落在了坚硬的树干上,然后滚落在地,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方才停了下来。

沈云溪飞落在地,连忙奔到她身前,扶起她,显然这一摔并不轻,只见她唇边溢出殷红的血,神色极为惨白,抬眸看了沈云溪一眼,一个字没说出口便昏了过去。

那边的男人见此,低咒一声,道:“真是晦气!”话语中,毫无一丝人性。

沈云溪眉头微蹙,扭头看向那几人,眸中怒焰狂炽!

那几人见之,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但是心中的那抹不甘却不容他们低头,又念着刚才趁她救蓝衣姑娘之即,他们已经求救信号发出,因此,他们也就有了些底气,然后,他们挺直了腰板,忍着身上那股难耐,瞪着沈云溪说道:“快把解药交出来,否则……”

看了沈云溪怀中昏迷的蓝衣姑娘一眼,继续说道:“否则只要我们的人一赶来,她就是你的下场!”

然后,旁边另一人不怀好意的盯着沈云溪说道:“不过,若是你从了我们,让我们兄弟几人乐上一乐,我们倒是可以饶你一命!”这话一出,立即引来其他人的哄笑声,这笑中自是淫笑。

这便是他们这类人的本性,就算身上中了毒,但依旧心存欲念,不计后果!如此,招来的不过人头不保之祸!

柳叔坐在马车前,冷笑看之,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敢如此出言不逊,也不现在看看在他们身前的人是什么身份!

果然,沈云溪缓缓放下那蓝衣姑娘,站起了身,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嗜血而残忍!

她盯着他们一字一句的道:“不知量力!简直是自寻死路!”

话,仿若从地狱底下透出一般,阴深至极!

那边的人只觉背后冷汗从脚底直窜头顶,微颤不停的身子惶恐的向后移去,丝丝后悔袭向心头,但到嘴的后悔话来不及说出口,就眼带恐慌的被迎面袭来的人击倒在了地,一动不动!

看着地上瘫倒一片的人,沈云溪傲然而立,阴邪的话自唇角溢出:“死有余辜!”

旋即,拂袖转身上了马车。

因着方才那蓝衣服娘出手阻止他们放信号方才受伤昏了过去,柳叔便在沈云溪出手之即将她扶上了马车,待沈云溪坐定后便再次挥鞭而去。

车上,蓝衣姑娘平躺在坐榻上,幸得这马车还尚算宽敞,她整个人能躺在里面,沈云溪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执起她的手,号着脉,然后又检查了她身上的受伤情况。

然后,拿出刚刚采下来的药篮子,亏得她多采了些其他的药,此时还不用那么急着去找药。

过了好一阵子,沈云溪方才将蓝衣姑娘的伤包扎完毕。

淡看着昏睡中的蓝衣姑娘,面容虽说称不上倾城倾国,但也可说是个美人,她眉头微蹙,没有血色的唇一张一合,头摇动着似在挣扎。

沈云溪只抿了抿唇,并没有出口叫醒她。

“爹!不要啊……”突的,那蓝衣姑娘惊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许是动作太猛,拉扯了身上的伤处,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额上丝丝冷汗。

好一会儿,她方才回过了神,转头看在坐在身旁的沈云溪,吓了一跳,然后,立即下了坐榻,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她说:“淑宁在此谢小姐救命之恩。若不是小姐出手,我会落在那群贼人的手里,生死不知。”语中,隐约的能听出几分微颤来,似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沈云溪坐在那里,并没有立即扶起她来,反而淡冷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你又因何与他们打斗在一起?”

“回小姐的话,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淑宁也不知道,只隐约听他们说他们是什么寨的人。”

蓝衣姑娘抬头见沈云溪眉头微蹙,眼带疑问的看着她,她又继续说道:“这次进京,淑宁是与父亲来探亲的,可在路上遇见了这群贼人,他们贪念女色便想押我回他们的寨子,我父女二人抵死不从,才会有此一幕发生。”

“那你父亲呢?怎么不见他人影?”沈云溪淡声问道。

听闻此话,那蓝衣姑娘顿时僵住了身子,肩膀抽动,眼中泪光晃动,说出的话愈发的发颤,她说:“父亲……他……为了帮我引开他们的追赶,……不幸丢落下了前面的山崖,待我寻得时……已没了呼吸……”说完,淑宁便嘤嘤嘤的抽泣起来,哭声哀婉。

“他们现在已经死了。”沈云溪如是安慰着说道。所以,杀父之仇已经报了,你可以宽心了。

淑宁薇怔,顿感感激涕零,再次磕下了头,声音哽咽的说道:“淑宁何其有幸,能得小姐相救,不但替淑宁报了父仇,还保住了淑宁的清白之身,小姐的恩淑宁今生难报。”

“善行得善果,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所以,你不必如此。快起来吧。”沈云溪说道,若不是她出手阻止他们放信号弹,她也不会再出手。所以,说到底,是她自己救了自己。

第八十二章 若有二心

听沈云溪如是说,淑宁微怔,倒是没想到她说给她这一番话语,不过却清楚的道清了事情的缘由,她也不再多言,.

进了城,马车并没有直接回瑞王府,而是去了城西。据淑宁所说,她的远亲是城西的一个员外爷。

“主子,到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柳叔的声音,却没有在淑宁面前道明她的身份,自然是有几分隐瞒的。

“淑宁在此再次谢过小姐,小姐别过了。”淑宁站起身,向沈云溪有礼的鞠了鞠躬后,转身下了马车。

沈云溪撩起车帘,看着淑宁的背影,她说道:“柳叔,跟过去看看。”送佛送到西,待确定之后再走也不迟。

柳叔爽朗的应了声后就跳下了马车,快步追上了淑宁。

显然,淑宁并没有想到柳叔会跟上来,转过头对马车里的沈云溪感激的点了点头,沈云溪抿了抿唇,放下了车帘,闭目休憩。

没多久,柳叔就回来了。他撩开帘子,对车内的沈云溪说道:“主子,这家不是淑宁要找的人家。”

沈云溪眉头微蹙,睁开了眼,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开门的人说,这房子是他们两年前购置下来的,的确是从淑宁的远亲手中购得,但他们去了哪里他就不知道了。”柳叔据实回答道。

沈云溪转眸,透过撩起的帘子看着站在柳叔身后不远处微低着头,黯然神伤的淑宁,她想着只有这一远亲可投靠的话,然后说道:“.”

“主子是打算将她带回府里?”柳叔转头看了眼淑宁,似有疑虑。

“有问题么?”沈云溪淡声问道。

柳叔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淑宁,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奴深知主子一片善心,但这事是否太凑巧了?是不是先派人查清楚她的背景?”

沈云溪唇角轻勾,到底是瑞王府的人,什么事都这么谨慎。

不过,就算淑宁这人并不像表面看见的这般简单,而是有备而来,就算她躲过了这一次,相信藏在她背后的人也会寻第二次、第三次机会。逃,是逃不掉的。

是以,她又何必去探寻。不如先将她收在身边,若真让她发现她有异心,到时她会连同她身后的人一起挖起,如此岂不快哉!更不会因此而三番五次的防备是否被人在身后图谋了去。

然后,她说道:“若她敢有二心,我一定不会轻饶了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冷。

只是,那澄清的眼里却暗藏涌动。

随即,她又话锋一转,道:“所以,柳叔不必多虑。先让她上马车来便是。”

柳叔垂头,想了想,应道:“我知道了。”说罢,放下帘子转身离去。

须臾,车帘再次掀开,淑宁踏上了马车,她低着头,双手不安的揪着衣裳。

沈云溪看在眼里,她抬头问道:“你可还有其他可安顿的地方?”

“没有了。”淑宁还是揪着衣裳,低哑着声音回答。

下一瞬,她‘噗通’一声跪倒在了下来,她抬起头,眼含泪光的说道:“淑宁现在无家可归,又身无分文,淑宁知道小姐您慈悲心肠,若是小姐不嫌弃淑宁,淑宁愿意跟随在小姐的左右,淑宁不求别的,只求温饱,求小姐您成全。”

说完,她整个人匍匐在车板上,磕着头,姿态极尽卑微。

沈云溪垂眸,定眼看着淑宁,车外,一缕晚风拂过,耳边的青丝撩起从眼前飘过,极好的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黑沉,半响,她方才说道:“起来吧。”

淑宁抬起头,眼中是掩不住的震惊,她道:“小姐这样是答应了淑宁吗?”

沈云溪轻嗯一声,点了点头。

“淑宁谢谢小姐能收留淑宁,淑宁无以为报,日后定会一心一意的伺候小姐。”淑宁磕头道,言语间,尽是浓浓的感激。

……

因着淑宁一事的耽搁,待马车回到瑞王府的时候已是花灯出上,巍峨的大门前已掌了灯。

淑宁扶了沈云溪下了马车,抬头看见‘瑞王府’三个大字时,顿时睁大了双眼,眼中满满的震惊。

沈云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径自抬步上了台阶。

淑宁回过神时,沈云溪人已经走进了王府。她连忙收敛心神,跟了上去。

沈云溪还没有走到碎玉轩,借着昏黄的灯光,远远的就见碎玉轩门前来回走动的人影,抬头的一刹那看见了她,那人立即快步迎上来,“王妃,你终于回来了。”语中,能清楚的听出几分急切来。

沈云溪皱眉道:“双儿出事了?”

“不是。是双儿见王妃这么久没有回来,有些担心,所以,让奴婢站在门口等王妃回来。”巧玉摇头说道。

她话中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对她的关切之情,沈云溪自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她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嘴角边上擒了一抹淡淡的笑,说道:“没什么事,进去吧。”

进了碎玉轩,沈云溪没有歇一口气就直奔双儿的房间而去,见她回来,双儿又是好一顿唠叨,直说她不应该一人出去,让她好一阵担心。沈云溪眼角含笑的应允着,受着她这一份独有的关心。虽然,她不一定会真的听她的话。

巧玉在一旁看着,不禁有些咋舌,她曾几何时见过一个王妃会被一个婢女念叨的,况且这主子还一副似乎很是甘之如饴的模样。

虽然沈云溪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主子,但她的冷漠和无情她也是瞧过的,此刻见着这幅画面,她心下惊叹也并非没有道理的。

沈云溪一面听着双儿的念叨,一面从淑宁手中拿过药篮子,取了要用的草药,捣碎了为她涂抹在臀上。

此时,双儿终是止住了唠叨,看着站在床前的几人,脸上露出了属于女儿家的羞涩,她微侧过头,催促着说道:“小姐,你快点呀。”

沈云溪抬眼看了双儿一眼,手上的动作仍旧不紧不慢。见此,巧玉掩面轻笑,自是换来双儿不满的瞪眼。

下一瞬,双儿突将目光落在静站在沈云溪身后的淑宁身上,她微侧过身,指了指淑宁,说道:“小姐,她是?”

第八十三章 他的目的

“跟你一样,以后就是这碎玉轩的人了。”沈云溪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她半字不提淑宁往日之事,只道往后之事。

她的措辞,淑宁放在心上,然后她向前一步,向双儿,巧玉两人微微弯身施礼道:“我叫淑宁,以后还请两位姐姐多多照顾了。”

双儿瞅着淑宁,皱了皱眉,然后扬了扬手,说道:“好说好说。”她心中不是没有疑问的,但想着小姐没有说,自是有她的道理也就不再多言了。

双儿说的这话听似随意,但面上却是掩不住的得瑟。沈云溪看了,不禁有些莞尔。

从双儿房间出来后,沈云溪就令巧玉为淑宁安排了一间房间,然后用过膳之后就回房休息了。

……

双儿臀上的伤在沈云溪的照料下逐渐转好,自然,皇太后的病情沈云溪也没有怠慢。

这日,沈云溪从皇宫回来较往日要回来得早些,用过午膳之后巧玉和淑宁便去了双儿房间,这些天来因为要静养臀上的伤势,一直躺在床上,整天囔着发闷,为此,巧玉两人只得塞在她房里陪着她解闷了。

沈云溪对此,只笑着摇摇头。

屋外,细雨绵绵,秋意阑珊。寒雨随风飘落在敞开的窗户上,有着浅眠的轻响。

沈云溪站在窗前,脑海中是回碎玉轩时在侍婢口中所听到的事情,那几人说沈云悠已经在那日她去牢房后的下午回到了兰馨苑,听说,当时侍卫走进牢房遣她出来时,发现她昏迷在牢中。

虽说这几日在大夫的精心调养下已经有所好转,但精神仍旧有些恍惚,许是当真在牢中被吓着了。

想到此,沈云溪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含了几许嘲弄。

窗外,突吹过一阵秋风,沈云溪不禁揽着双肩搓了搓,竟有些冷意。随后,她有些疲倦的打了个哈欠,抿了抿唇,转身走向床榻。

许是这些天奔走在双儿和皇太后两人之间,真的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没多久,沈云溪便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突觉身后一阵寒意,似被霜雪侵染一般,她瞬时睁眼转过身来,就看见那一身黑衣的男子坐在桌前,眉眼弯弯的看着她。

一瞬不瞬。

那藏在黑巾下的嘴分明含了笑意,可他那幽深的眸子自她身上划过,沈云溪心里却萌出点点寒意来。

看着黑衣人,沈云溪眼里掠过一丝惊愕。

他,出现在她房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这一次竟会白天出现。在她的记忆力,之前他哪一次出现不是在夜里。

不过,转而想及凤轻尘及龙五他们并不在府中,倒也明白了他为什么有胆子出现在她房里。

然后,沈云溪坐起身,望着他,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出现。”

毕竟,上次他是负气而走。虽说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但,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残留在心底,怎么抹了抹不去。

“怎么?我出现你很失望。”她,语中的讽刺他不是听不出。

沈云溪淡淡的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站起身,在桌前坐下,似熟练的从他手中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抬头看着他:“说吧。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停了下,她又说道:“不用拐弯抹角,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的来王府。”

黑巾下性感的唇愈发的向上扬起,他说:“原来,你一直这么看我。”目光,仍旧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这话乍听起来有那么一丝失落。

但,若是看清他眼底的笑意,却又并非如此。

幸得,沈云溪将他眼底的情绪,全数看在眼底。

她低下头,把玩桌上的茶杯,看似漫不经心,但眼底却划过一丝狡黠,她说:“我刚说了,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不等黑衣人说话,沈云溪又抬起头,说道:“我想,你也不希望我用毒手了你才说实话。”

黑衣人轻笑,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话中掩不住的轻蔑。

沈云溪也轻笑一声,“或许在武功上我打不过你,但若是论用毒我不会输给你!”

黑衣人听着沈云溪语中的笃定,反问一句:“是吗?”

房里的气氛陡然下降,比之房外的寒雨还要冷上几分。好半响,沈云溪方才打破了房中的沉寂,她红唇轻启,“那是要比试一下?”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我不会着了你的道。其实,你心里十分清楚,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或许在毒术上你有一定功底。想引我与你比试不过是想要借住这股动静招来王府其他侍卫罢了。”黑衣人似洞察了沈云溪的心思一般,沉声说道。

沈云溪唇角的弧度愈发的向上弯起,她望着黑衣人,说道:“没想到你会这么了解我。”她只这样说,没有与他继续执着在在谁高谁低这个问题上。

“听说,你前几天捡了个丫头。”

黑衣人倏地一下转了话题,倒是让沈云溪险些跟不上。她秀眉微蹙,开口道:“听说?莫非王府还有你的人?”

沈云溪不会忘记宁梦的死因,不会忘记元香原本是他的属下,是受他的指使最后方才会死在了王府。

黑衣人看了沈云溪半响,才回答了她的话,许是她的问话超过了他原本所设定的轨道,是以,才有了这一愣住。他说:“我如果说没有,你信吗?”

听了黑衣人这话,沈云溪不禁嗤笑,她道:“何必说这些这么费劲!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的仇人是他凤轻尘并不是我,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就算你告诉我有,我也不会无聊的去查那人到底是谁?上次,元香的事不过是个巧合,若不是为了查出杀害宁梦的真凶,我也不会查出她是你的人。”

说到这里,沈云溪突停了下来,然后直直的看着黑衣人,问道:“元香虽不是被我所杀,但那件案子到底是我查出来,你得意的下属死了难道你不为她找我报仇吗?”

这问题,之前他来的几次她都没有想起来,此番突提起元香,倒是想到这个问题了。

若是认真论起来,他着实应当找她为下属报仇才是。毕竟失了元香,就断了一条线,更何况元香在瑞王府这么多年,耗费了这么多时间,没道理就这么容易的放过害她失了性命的人!

第八十四章 逝者已矣

黑衣人举杯的动作明显一顿,随即,轻啜一口茶后放下茶杯,说道:“不会。元香会暴露身份是她技不如人,这样一个无用的人又岂会值得让我耗费时间和精力去为她报仇!”

他双目沉郁的盯着茶杯,眼底的寒光,甚是明显。仿若是在恼怒她的无用,半点不觉得这一番话有多么无情。

沈云溪轻笑着说道:“当你的下属真可怜。”这一抹笑,自是含了讽意。

她停了下,不等黑衣人说话,她又道:“元香死之前还在保护你,为她这份衷心我真为她感到不值。”

“呵……”黑衣人冷笑,站起身,走到窗前,沉郁的眸子凝着窗外的雨帘,他说:“这个世界上,不值得的人和事太多了,不是只有元香她一人。”

这话,沈云溪听来,竟觉得有几分低落与惆怅。

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沈云溪不禁皱了眉头,第一次认真深思起他的身份,还有他背后所掩藏的秘密。

正思及此,黑衣人便转过身来,不预期的撞进沈云溪无比认真的眸子里,他微微一怔,旋即,说道:“你捡回来的那个丫头,我希望你能多注意她一些。有些人,看似简单,但往往却并非如此。”

沈云溪收敛心神,狐疑的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能说的只有提醒你,其他的唯有你自己去发现。”或许他真的不知道,又或许他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太多的停留,黑衣人如是说道。

沈云溪皱着眉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黑衣人微不可闻的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对她说道:“好了,我走了。”

“等一下。”沈云溪立即站起身,出言制止了他离去的脚步。

黑衣人停下脚步,微侧过头,问道:“还有事?”

沈云溪向前走一步,抿头想了想,说道:“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这是为什么?”

似乎前面那问题沈云溪已经认定,不必让他回答,她便问了这其中原由。

听此,黑衣人转过身,看着她,半响,方才开口说道:“因为这个人是你。”说完,深看了沈云溪一眼,不再停留转身跳出了窗。

待沈云溪急走到窗前,向窗外看去时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只是,耳边传来他似远似近的声音,他说:“记住,我叫夜冥轩。”

闻此,沈云溪眉头紧锁,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手,探向衣襟处,那枚紫龙玉佩赫然在手,难道是因为它吗?

夜冥轩的话总是说得是非不定,让她有些琢磨不透。从一开始他想杀她,但现在总是在她耳边‘好心’的提醒着。

沈云溪心中明白,这多少跟这块紫龙玉佩有些关系,可是这块玉背后到底掩藏了什么呢?

自从那次他追问过她有关这玉佩的事后,她也曾将这块玉佩拿到玉斋里去询问,但都没有得到什么,不过说这是一块质地上层的玉罢了。

至于其他,没有问出半句来。

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沈云溪有些哀叹的捏了捏眉心,她本不是一个喜欢用脑的人,这等繁杂的事着实有些伤脑筋。

先有柳叔的善言,后有这黑衣人的多语,在吃饭的时候沈云溪目光落在淑宁身上一转不转,淑宁被她瞧得颇不自在,她停下动作,对沈云溪说道:“王妃,怎么了?看着奴婢是有什么问题吗?”

沈云溪放下碗筷,淡声说道:“上次在树林里见你会些功夫,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就这事吗?”淑宁松了一口气的,说道:“小的时候,父亲见我与村里的伙伴玩后经常都带伤回家,担心我长大后也经常受伤被欺负,所以便让我跟了村里唯一一个会功夫的叔叔学武。”

提到她父亲,淑宁不免有些低落,连说话声都带了浓浓的鼻音,她停一停,继续说道:“只是,到最后还是辜负了他的期望,非但没能保护得了自己还连累了他老人家。”

“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巧玉起身,拥着淑宁的双肩宽慰的说道。

“嗯。”淑宁吸了吸鼻,然后抬头笑着对巧玉重重的点了点头。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沈云溪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神情淡然,看不出任何异样,随后拿起筷子,说道:“饭菜冷了,快吃饭吧。”

两人点点头,回到座位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沈云溪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淑宁,而后转头继续用膳。

日久见人心吧,不管她是不是有其他目的,总有一天终是会暴露出来的。

这晚刚用过晚膳,沈云溪正准备回房休息,竟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轩外响起敲门声的时候,巧玉和淑宁已经去了双儿房间,所以大堂里只有沈云溪一人。

沈云溪打开房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时,眼中划过一丝冷意。

她冷冷的问道:“有事?”

门外的凤轻尘一身绛紫色长袍,在夜色的映照下,显得修长而挺拔,见沈云溪站在门前,似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他道:“进去再说。”

说着,便径自越过沈云溪,走进了碎玉轩。沈云溪本是站在大门中间,是以,凤轻尘这般强硬的走过,不可避免的,她被他狠狠的撞了下。

猝不及防,沈云溪重心不稳,整个人向后倒去,幸得她及时抓住了门框才没有摔倒在地。但是,右脚却因此而崴了。

有些痛,沈云溪忍不住冷吸了一口气,她有些狼狈的蹲下了身,抬起头,瞪着远去的身影。

似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动静,凤轻尘停下脚步,转过身就撞进沈云溪那道瞪着他的视线里。

见她蹲在地上,凤轻尘剑眉微蹙,然后几个健步又走回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低下头去的沈云溪,说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冰冷的响起,听不出丝毫的波动。

沈云溪听了,抬起头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又憋过了脸,没有说话。

“闹什么脾气?起来!”凤轻尘又说道,扬高的语气已经显出几分不耐烦来。

第八十五章 对他用毒

闹脾气?沈云溪心下冷笑,原来,在他的心里,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吗?

既如此,她何不坐实了这个名号!

沈云溪松开手,忍着脚踝处的疼痛站起来,手,紧握成拳,指尖掐紧肉里,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终是站起了身,重心她尽量放在没有受伤的左脚上,背,挺得笔直。

然后,沈云溪抬眼冷看着凤轻尘,说道:“我碎玉轩太小容不下王爷你这座大神,所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进去就不必了。”

此话一出,有些不耐烦的俊脸顿时变得难看异常,沈云溪冷冷的与他对视,丝毫不以为意,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他盯着她,她虽如芒在背,但仍旧面色不改,好一会儿,他方才薄唇轻启,淡漠的话语从嘴角逸出,他说:“把剩下的解药交出来吧!”

解药?

呵……又是为了沈云悠?!他对她,倒是上心。

沈云溪轻笑一声,说道:“没有了。”

“没有?!”怒火瞬时从他黑沉的眸中迸出,他道:“沈云溪,你还想怎么样?!本王已经给够了时间,要受的苦要受的罪云悠这些天都已经受够了。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没有就是没有了。解药我不是没有给她,现在不管她疼还是痛,那都是她的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顿了下,直直的冷凝着凤轻尘,说道:“王爷在这里找我讨要解药,不如去请其他人来得快!”

言下之意,已然十分清楚。凤轻尘自是听得明白,盯着她的眸光凌厉的一横,下一秒,他手直向她纤细的脖间掐去,然而,手,在离她脖间只一寸的位置突停了下来,随即,抚上左胸,面色痛苦,而后,抬起头浓郁的眸子微微眯起,看着他身前的女子笑意盎然。

“你没猜错,我就是对你用毒了。”沈云溪冰冷的说道,她话刚落,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就见龙五带着一群侍卫疾步涌进了碎玉轩来。

看见面色有些惨白的凤轻尘,他一个字也没有说,只转头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请把解药交出来。”

沈云溪淡淡的扫了一眼,将她这碎玉轩围了个水泄不通的侍卫门,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她说道:“这么多人来干什么,难道我还会要了你们王爷的命不成?!”

说完,挺着腰身走到凤轻尘身前,说道:“你来之前就早防着我了,是吗?”否则载,龙五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凤轻尘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沈云溪轻笑,冷冷的嘲讽。然后,她自怀中取出一小药瓶,转眸果不其然的就见龙五一脸戒备的盯着她,手中的剑似有立即出鞘之势,她视若无睹的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对凤轻尘说问道:“知道我为什么由此一招吗?”

凤轻尘依旧紧闭着唇,没有开口,似乎,在此刻,对她,连说一个字都是奢侈了。

沈云溪继续说道:“因为我想告诉你,凭着我的身手,既然我已经允下放过她,我就不会留一手,我若真心想让她不好过,我有千百中方法,万不会不给她一半的解药又留下一半,我还没有落魄到靠她让你上门来找我的地步。”

停一停,她旋即又说道:“另外,刚才的话显然你没有听进去,她痛她疼,找我不如找其他人看看。”

说完,弯下身将小药瓶放在地上,不再看他,抬步向内走去。

但,后脚跟还没落下,周边的侍卫便围了上来。沈云溪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凤轻尘,眸中的嘲讽毫不掩饰的传递给他。

凤轻尘看着她,眉心越来越拧紧,额心已经浮出冷汗,想来他定是忍得极辛苦的。

只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解药,她已经给了。

所以,现在他是自找的。

“若有下次,本王定不会再手下留情!”凤轻尘字字句句的敲在沈云溪的心上,他语中的决然她亦是听得清清楚楚。

随后,他手一扬,周围的侍卫便立即向后退去。

沈云溪冷笑,然后,她启口道:“你放心,下次我亦不会手软。”说完,她便沉步向堂内走去。

这一次,终没有人再阻挡,她亦竭尽全力的忍着来自脚踝处的疼痛,可是,脚下的步子竟还是显得有些踉跄。

指尖,再次掐进手心!

沈云溪!

你可看清楚了,身后那个男人,那个你险些对他用情的男人,他可曾对你有过一丝一毫的爱怜?!

之前的那一切,不过都是假象。如他所说,忘记为妙!

龙五将药瓶捡起来,将里面的药倒在凤轻尘的手心,抬眼看着沈云溪傲然离去的背影,看着她有些微跛的脚,他对凤轻尘说道:“王爷,我们对王妃是不是真的误会了?”

凤轻尘吞下药丸,微侧过头,看着沈云溪显得有些倔强的背影,他抿了抿唇,说道:“这都是她自找的。”

她的强忍,她的倔强他看在眼里,但语气,仍旧是冷冷的,并未因此而有半点的松动。

收回视线,凤轻尘对龙九沉声吩咐道:“去府外请个大夫进府给二小姐瞧瞧。”说完,他便冷漠的转身,离开了碎玉轩。

龙九恭顺地应下,又抬眼看了眼走进大堂的沈云溪,微叹口气后,转身快步紧追凤轻尘而去。

巧玉淑宁闻声从内室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院中成群的侍卫离去的情景,然后回头对沈云溪问道:“王妃,王爷来过了吗?”

沈云溪抬起左脚,搁放在邻座的椅上,头也没有抬的嗯了一声。

巧玉回身,低头看去,就见沈云溪正撩起裙摆,左脚脚踝处的红肿赫然映入眼帘,她惊道:“王妃怎么受伤了?我马上去请大夫。”

“巧玉,不必了。”沈云溪出声阻止了巧玉的脚步,巧玉回到她的身边,看着她的伤处,说道:“不请大夫怎么行都伤成这样了。”

“是啊,王妃,你不能这样不爱惜自己。”淑宁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她两人语中关心沈云溪听在耳里,心中的阴郁有人的关心而减缓许多,她浅浅一笑,说道:“不请大夫并不我不管。”

巧玉皱了皱眉,然后恍然大悟的道:“哦,奴婢差点忘了王妃自己就是大夫。奴婢一时情急了。”

沈云溪轻轻一笑,说道:“先扶我回房吧。”

“是。”巧玉应允着,与淑宁上前一同将沈云溪扶回了房。

第八十六章 不会手软

回了房,待沈云溪处理好了脚上的伤,巧玉和淑宁才离了去。

沈云溪靠躺在床上,看着裹着纱布的脚,想着凤轻尘此行的目的,她抿了抿唇,唇角浮出几分嘲讽。

还有苦笑……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书房,凤轻尘抿着唇站在窗前,窗外,停下的秋雨又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晚风吹过,点点雨滴飘落在他冷俊的脸颊上,然而就算是这突来的冷意也没有让他皱一下眉头。

脑海中,全是离开碎玉轩时沈云溪说的那句话。

下次,我亦不会手软!不会手软!

想着她决然的模样,右手忍不住抚上左胸,虽然已经服过了她给的解药,然而那里隐约了的还能感觉到些微的疼痛。

手,缓缓放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直凸,那压抑的神情,似在酝酿着什么。

“沈云溪,好戏还在后面。你慢慢等着!”凤轻尘的语气决绝而冷冰,目光如利剑一般射向窗外。

桌案上的摇曳的烛光,将凤轻尘的身影拉得很长,那隐匿在暮色里的俊美侧脸绷得紧紧的,只一眼,就能察觉出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冷绝来。

也许,最近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太仁慈了,才让她在他面前这么得寸进尺起来。

以后,他会让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沈云溪脚上的伤修养了好些天才见好,虽如此,皇太后的病情她依旧没有怠慢,她传信给崔御医,让他将每日的诊出结果给她看,经她看过之后才又让崔御医下单子,如此,崔御医身旁的侍童不得不宫里宫外的两边跑。

这日,她终于可以亲自进宫为皇太后诊治,那人才得以歇一口气。

沈云溪座椅上为皇太后号过脉之后,抬眼,淡笑着对皇太后说:“皇太后,下次臣妾进宫时就可以给您带‘长相思’来了。”

皇太后听这话,先是一愣,还有些没有明白过来。陈公公见此,高兴着立即上前提醒道:“皇太后,瑞王妃这是在说你的病好了,不用再忌酒了。”

这一次,皇太后终是明白了过来,她惊道:“真的?”眼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沈云溪点点头,说道:“不过,这药还得继续喝两天才行。”

“不碍事不碍事,只要哀家这时不时的痛病能好啊,比什么都强。”皇太后有些感概的说,眼中,竟还浮出了泪光。

陈公公上前道:“皇太后,您现在是苦尽甘来了,一切都好了。不会再受往日那些疼了。您应该笑才是,奴才这心里呀,就可为您感到高兴呢。”

皇太后轻拭眼角的泪珠,笑说道:“哀家这是高兴得掉了眼泪。”

沈云溪在一旁看着,笑了笑。然后,弯身行礼道:“皇太后,没有其他事的话臣妾就先出宫了。”

皇太后听此,放下擦拭泪眼的丝绢,抬起头来,说道:“你先别急着走,哀家还有话要与你说。”

沈云溪心下生奇,不知道这皇太后要与她说什么话,但也应允着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皇太后坐直身,对沈云溪问道:“前些日子,哀家见瑞王与你有些隔阂,现在可是和好了?瑞王那日回去后可有与你说心里话呀?”

沈云溪一怔,万没想到皇太后留她下来是为了问她与凤轻尘之间的事情,从她这问话她也能听出,那天指的哪一天。应该指的就是凤轻尘与她摊牌,让她忘记所有的那一天吧。

想来,应该是那日皇太后觉察出什么,方才与凤轻尘有过问话,所以才有她今日这一说词。

自然,这实话是万不能在她皇太后跟前说的,不好也得往好里说,她迅速的斟酌一番后,微低着头,回道:“谢皇太后关怀,我们已经没事了。”

皇太后听后,深信不已,连连点头,道:“没事就好呀。这夫妻之间呀,得坦诚,可不能什么都憋在心里,还得相互谅解,不然呀,两人可就生出不少芥蒂出来了。”

沈云溪掀目,看了眼皇太后,然后说道:“皇太后的话,臣妾会铭记于心。”

后,皇太后又与她说了些话,还说起了她与已故的先皇之间的相处之道,提到先皇时,皇太后面上透着浓浓的怀念。想来,她与先皇的情定是极深的。

自沈云溪从临华殿出来,她的心,就愈发的沉郁起来。

皇太后的话固然不错,只是,怕是不管她在做什么也不能再挽回她与他之间的和睦相处了吧。有些事,一旦发生了就已经烙在心里了,怎么拔也拔不出了。

更何况,他两人更无拔刺之心。

在很多年之后,想起今日的种种,她无奈一笑,也许,这些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笑话罢了。

“云溪……”

突然,一道轻快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长廊里,沈云溪回过头来,就见萧逸寒一身白衣的向她走来。

待走到她身前,他道:“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我眼花了。”他的语气,带了点点欣喜。

听着萧逸寒语中的轻快,唇角的笑意,沈云溪阴郁的心竟有了些好转,她道:“刚从皇上那出来吗?”

“嗯。”萧逸寒点点头,“最近北边境处不太太平,所以皇上宣旨让我和尘进宫商讨应对对策。”停了下,他似有些顾虑的问道:“你……现在与他怎么样?”

想来,他是想起了那日在永宁殿的事情。

沈云溪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向前一步,双手撑在栏杆上,望着眼前的层层楼宇,她说道:“尚算太平吧。”

这话一出,连沈云溪自己都惊了下,唇边不禁扬起一抹苦笑,没想到,现在她与他的关系只能用‘太平’二字来形容了。倒真有些讽刺,其实,想想也不尽然,想那初进王府时的境况,倒也的确如此,此刻觉得震惊,想必是在那些日子他所做的,她虽不在意但却还是不声不响的留在了她的心底。

可,这并非好事。令她甚为愕然!

不过,经那晚下毒过后,以往的总总也都不复存在了。她也不必再有所期盼。

第八十七章 边境滋事

萧逸寒何其精明,自是将沈云溪语中透出的点点无奈听在耳里,他停在她身旁,侧身望着她道,如墨的眼里浮着关切,他说道:“我是不是不应该提他?”

沈云溪转过头,淡淡一笑,这笑不勉强发至内心,她摇摇头,道:“不是,你想多了。”

停了停,旋即,她又开口道,只是,却是转了话题,她说:“北边境有动静,是楚国在边境滋生事端吗?”

这边境有动静这话,这是她第二次听见了,那一次还是在王府里,从楚含口中得知,凤轻尘的传闻她是耳有所闻的,想必这次有了动作,不单单是冲天祁而来,还冲他凤轻尘而去的吧。

毕竟,在一定程度上,是他凤轻尘灭了他楚国野心的膨胀,五年后楚国敢再次挑衅,不用多想,也能知道在这五年里楚国定是强大了军队,否则在知道天祁国仍是凤轻尘持将军令的情况下怎可如此胆大?!

只是,不知道的是两国若是交战,他楚国在亡了一名大将的情况下,又是谁人有这魄力领兵出征,来讨伐他天祁王朝!

萧逸寒点点头,说道:“据我所知,边境小镇近期涌入不少异国人士,就他们在小镇上的动作来看,是楚国人的可能性很大。”

然后,抬头看着沈云溪说道:“五年前,我们与楚国那场恶战想必你也有所耳闻,这次他们潜伏而来,必定是卷土而来,也许,再过几个月的时间,天祁这国泰民安的景象要被打破了。”几句话中,带了些许的愁色。

国泰民安是人人都期许的事,但有时候这种和平的景象往往会因为某些人的狂野私心而打破。

沈云溪抿了抿唇,只望着萧逸寒,沉默无声。

然,那澄清的眸中倾泻无法掩饰的忧虑,深深的落在萧逸寒的心里。

萧逸寒一怔,随后就转了话题,他说:“战事的发生本就无奈,想太多不过也是忧人自扰罢了。好了,不说这些了。”

他停了下,又道:“过几天的中元节你可有安排啊?”

“中元节?”突转了话题,沈云溪一时没有发应过来,有些不解的问道。

“嗯。”萧逸寒点点头,道:“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呀。三天之后,如果没有安排的话,我们一起去放河灯如何?”

沈云溪想了想,点点头,“好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出去放河灯轻松一下,也未尝不可。

然,掀目就撞进萧逸寒的黑眸中,他眼里的热切几乎是迸射出来的,令她不禁一震。

萧逸寒笑得温柔,他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沈云溪应允着,而后便与萧逸寒一路闲聊着出了宫门。

回到碎玉轩,才踏进轩门,伤势已经复原的双儿便小跑步到她身前,对她小声说道:“小姐,楚管家来了。”

“哦?”沈云溪狐疑的道:“可知道有何要事?”

“我不知道,这会儿正在堂中做着呢。您快去吧。”双儿摇摇头,催促的说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后,缓步走向大堂。

刚走到门口,楚含便站起来,恭谨的对她道:“王妃。”

沈云溪从巧玉手中接过茶杯,在桌前坐下,抿了一口后方才抬头对楚含问道:“楚管家,今日到我这碎玉轩来可是有事?”

楚含轻笑一下,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淑宁,回道:“事情是这样的。王爷院里缺人,恰巧属下又得知王妃轩里来了新人,所以,不知道王妃能不能割爱,让她去王爷院里伺候。”

沈云溪了然的哦了一声,转眼望向淑宁,见她神情紧张的连连向她摆手,显然,她是极不愿意去的,她收回视线,然后放下茶杯,望向楚含说道:“只是,王爷院里缺人为什么到我轩里挖人?这人是真的到王爷院里还是去沈云悠的房里呀?”

这话,沈云溪也问得直接,虽然这几天她因为脚伤没有出碎玉轩,但巧玉她们却也有告诉她说,沈云悠这几天仗着凤轻尘的娇宠,可是在这王府里有些耀武扬威,好不得了呢。

听此,沈云溪不禁轻嗤一声,双儿当时也说,她这行径可真有些狗仗人势。这话, 虽然用得有些不文雅,她也深知双儿这是在为抱不平,不过,这词她觉得可当真是用的恰到好处呀。一点不觉得因间接的骂了凤轻尘而有半点不妥。

所以,当听见楚含说缺人一事,她脑中立即就想到了她沈云悠,还有一个计策。

“王妃……”楚含欲言又止,沈云溪方才那话虽问得轻巧,但若是细听,定能听出几分寒意来。但,他那么说,不过是为了不想让她多心罢了。

见此,沈云溪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你也不用费心的找借口了。我现在就可告诉你,淑宁,我可以给你。不过……”

“王妃有话尽管说,属下能办到的决不含糊。”见沈云溪停下来看他,楚含立即接过话说道。

“有了楚管家这话我就放心了。”沈云溪说着站起身,走到一脸失落的淑宁身前,揽着她的双肩,望着她对楚含说道:“我知道楚管家是听命行事,我也不为难你,她沈云悠不过就是借着王爷的娇宠来故意看我笑话,但是……

淑宁这丫头是我从府外带回来的,我本是不舍的,也更不愿让她去其他院里受委屈,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就将淑宁就安排在王爷院里,至于沈云悠那边你再从他院里调一个人过去,这样的安排,我相信对楚管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楚管家你说是吗?”

楚含无奈一笑,应下了沈云溪的话:“是,的确不难。既然王妃能为属下所想,当属下的自也会尽心为王妃所想。”

况且,这到碎玉轩来要人,本就是不和规矩的。奈何,他也是听命于人,虽然他对沈云悠的此举也颇为不满,但王爷都应下了,他也没有说话的份儿。所以,也唯有到碎玉轩来要人了。

没想到,沈云溪会这么轻易的就应下了这要求,他本以为还要费上好些口舌的。

“好。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楚管家了。有几句话,我还要对淑宁说说,还请楚管家再此稍等片刻。”

楚含恭谦的点点头后,沈云溪便转身进了内室,淑宁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身后,巧玉双儿望着她俩离去的身影,不禁面面相觑。

双儿对沈云溪此举自是有些不理解,但她也知道沈云溪并不是那么容易放手的人,所以,她想,这后面定是有一定目的的,只是,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

第八十八章 水中旖旎

(猫扑中文 ) 刚踏进内室,淑宁便含着泪眼对沈云溪说道:“王妃,奴婢不想去王爷的轩辕居,奴婢进府未有半月,还没来得及好好伺候您呢。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奴婢只想好好的待在碎玉轩伺候您,王妃奴婢求您。”说着,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道。

沈云溪垂目看着淑宁,对她说道:“先起来吧。”

淑宁抬头,欣喜的道:“王妃这是答应怒不,是要去回了楚管家的话吗?”

沈云溪摇摇头,道:“话,既已说出口,便没有再收回的道理。”

淑宁听此,点点笑意顿时僵在嘴角,而后,又听沈云溪说道:“我有这样的决定,是我希望你待在王爷的身边。”

淑宁起身,皱着眉头看着沈云溪,忽的,像想到什么似的,惊道:“王妃这么说莫不是让奴婢去监视王爷?”

“不是。”沈云溪否认,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是去引诱他!”

淑宁看着沈云溪,不可思议的道:“王妃……奴婢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你在开奴婢的玩笑?!”有谁会叫别人去引诱自己丈夫的。

“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开玩笑。……我与王爷、沈云悠之间的事情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用计将云悠逼出王府去!若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沈云溪眼底全是坚定,但,下一瞬,她绝美的面上又带着狡黠的神色,似在算计。

旋即,她又掀目,定眼看着舒宁,问道:“这样,你还是不去吗?”

淑宁立即摇头否定道:“不不不,若是早知道王妃令奴婢去轩辕居是为您办事,奴婢定是不会有半点推脱。”

说到这时,她又停下来,睨着沈云溪说道:“但是,……奴婢担心做不好,反而坏了王妃的事。”说这话时,淑宁面色绯红,许是想到沈云溪那‘引诱‘二字时,不禁露出了女儿家的娇羞之态。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道:“不关事,就算是你做不好也无关紧要,不过是多让沈云悠逍遥一阵子罢了。你就放手去做就是了。况且……”

她停一停,上下打量淑宁一番,直瞧得淑宁浑身不自在,沈云溪说道:“况且,淑宁你虽不是国色天香,但也是一标准美人儿。

不过,我也知道这举动多少有些强人所难,所以若是你真的觉得难为的话,你就在王爷身边搅和搅和,不让沈云悠得偿所愿就是,其他的我会知道怎么做的。”

“王妃,请您别这么说,奴婢的命是您救的,为您做一切事情都是值得的。”淑宁感慨的说道。

“嗯。”沈云溪满意的点了点头,眸底的狡黠之色一闪而过,没有落入淑宁的眼里。然后,她又与淑宁叮嘱几句,并让她收拾几件之后方才回到了大堂。

听见脚步声,楚含回过身来,沈云溪在他身前停住,望着身旁的淑宁对他说道:“好了,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楚管家可以带淑宁走了。”

“属下在此谢过王妃,谢王妃成全。”楚含微微弯腰谢道。

沈云溪向他微微一点头后,说道:“以后,淑宁在轩辕居还请楚管家多多照顾了。”

楚含应道:“属下一定会的。”然后看了一眼淑宁,他又说道:“王妃若是没其他事,属下就先走了。”

“没了。楚管家忙自己的去吧。”沈云溪淡笑着道。然后,楚含弯身行礼后便转身出了大堂。

“奴婢也走了,王妃保重。”淑宁含着泪眼对沈云溪说道,待她点点头后,她又看了一眼堂中的双儿和巧玉,方才挎着包袱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淑宁离去的背影,双儿对沈云溪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让淑宁去王爷院里呀?这背后是不是有其他目的呀?”

沈云溪转头看向双儿,唇角微勾,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然后便越过她走向内室。

“诶,小姐……”双儿回身叫住沈云溪,她还有问题要问的,可又见她头也不回,只得将到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巧玉后,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轩辕居·浴室

室外韵黄的灯光洒了一地,而此时浴池内却是白雾缭绕,那热水自前端的石狮口中潺潺流下,一直流入浴池之中,清澈如泉的水声在这有些空旷的浴室里显得空洞而响亮。

凤轻尘整个人漫在温热的水中,他两臂随意的横在池沿边上,半露出并不光裸的胸膛,昂着的头上盖着一张冒着热气的白色方巾,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

室外,缓步走进一位妙龄女子,她身上只着一件薄纱,将她曼妙的身姿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透过朦胧的烛光,可隐约的看见那轻纱下的白色亵衣,足以让一个正常的男人热血沸腾。

她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美丽的脸上是精致的妆容,微微向上扬起的殷红嘴唇让人看了忍不住想一亲芳泽,总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带着十足的诱惑。

晚风拂过,吹扬起那及地的层层幔帐,她伸手撩起,从幔帐中缓步走过,终在这清池前驻足停了下来。

背靠在池中的人,仿若没有听见这脚步声一般,一动不动的泡在温热的水里。

那女子见了,唇角越发的向上扬起,然后,在他身旁蹲下,仟细的手探向他的双肩,为他揉肩,力道恰到好处。

池中的人依旧未动,甚至给人一种极为享受的感觉。

女人的手慢慢的变得有些不规矩,它自后脖颈处缓慢的环绕到他坚实的胸前,动作不再单纯,而是带了一抹挑逗和qingyu。

她俯下身,慢慢的靠近凤轻尘,双眸,微眯,下一秒,舌尖轻舔上他盖在面上的方巾,在方巾上留下点点的暧昧唇印,配合着贝齿轻咬。

神情,魅惑。

气息,微喘。

而那水中的手,更是在凤轻尘没有阻止的情况下,愈发的得寸进尺,竟向他小腹下的某处探去。

然而,只在离它一寸的距离时,她的手腕,忽的被狠狠的扣住!

下一瞬,她整个人‘噗通’一声落在了水里,还来不及反应,身前的人便倾了上来,将她紧紧的抵在了结实的池壁上!猫扑中文

第八十九章 沦为军妓

韵黄的烛光从上而下披散在凤轻尘的身上,湿漉漉的青丝有几缕随意的披在肩上,性感的胸膛上淌着些许的水珠,在烛光下泛着晶莹的光亮。品书网

然而,他那一双蕴满冷意的眼中此时却是涌起一片杀意,似要将眼前这个女人撕碎一般。

显然,凤轻尘的反应远远的超过了女人之前的预料。

她面带恐慌的向后挪动,但下一秒,她的脖子便落入了凤轻尘的掌中,瞬间,就截断了她的呼吸。

力道,狠劲!

他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女人,神色惶恐的去掰凤轻尘的手,然而,不但没能掰开,甚至还惹得凤轻尘那如铁箍般的手越收越紧。

“说!”凤轻尘的声音透着刺骨的寒意,“本王可饶你不死!”

女人痛苦地张着嘴喘息着,身子惊恐地向后挪动,但无奈的是她后背已经抵在了碧池上,逃无可逃!她,只能抬起双手,撑在两人之间,她惶恐地断断续续的说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是王妃……让奴婢来的。”

没错,此人并非别人,正是应沈云溪要求被派去轩辕居当差的淑宁。

沈云溪?!

怒气,瞬时袭上凤轻尘的眼眸,掐着她脖子的力道更是大了一分。

他还没去找她算账,她就找上门了!她的胆子可真不小!

淑宁只觉得口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眯起的眼里悔意无限,这一招,竟然失败了!

在她以为她就这样死在凤轻尘的手里的时候,凤轻尘却倏地松开了她,从清池中飞跃而起,室中顿时水珠四射,他一指勾过挂在屏风上的衣裳,足尖,落在地上的瞬间,他已是衣袍加身他傲然而立,冷声命令道:“来人!”

话落,一道人影便从室外飞身而进,单膝跪在他身前,恭顺地拱手道:“属下在!”

这侍卫的出现令淑宁怔然,刚才一路走进来,并没有在外面看见一个人影,对她没有半点的阻拦,是以,她就以为这里是没有人把守的,但原来却是她想错了,不是没有人,而是这些人都藏在暗处。

想来,这凤轻尘果真不是平常之人。

“将这贱婢拉出去,送进军营!”凤轻尘回身,凝了一眼池中还未缓过神来地淑宁,无情的道。

听见这声,淑宁愕然回神,恐慌地连连摇头,“不要,奴婢不去军营!求王爷饶命!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王菲地主意,奴婢虽然不愿但却不得不听命于她!”

她一面神情慌乱地凫水到凤轻尘的脚边,抓着他的脚一面语无伦次的求道。

谁都知道,女人被送进军营意味着什么。军营,那是男人的聚集地,女人一旦被送到那里,就只有一种生存可能!那便是沦为军妓!

军妓,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恐怖的字眼。

她,宁可背叛自己也不愿去令人生畏的地方!

凤轻尘低下头,看着面带泪珠,衣不蔽体的淑宁,轻嗤一声,然后,猛地一脚将她踢开,他面无表情的道:“滚!这可由不得你!”

淑宁‘啊’的一声被踢在了水中,耳边满满的都是凤轻尘那无情的话,面如死灰。

“带她下去!”凤轻尘再次命令道。

“是!王爷!”那侍卫立即领命,跃身跳入池中,一把将淑宁捞了起来,向凤轻尘行礼后便拖着淑宁向外面走去。

然而,刚走出几步,淑宁倏地回过神来,奋力挣扎起来,那侍卫许是没想到她竟如此顽固,一个闪神便让她挣脱开去。

淑宁踉跄的步子跑到凤轻尘身前,‘噗通’跪在了凤轻尘身前,连磕着头,声音沙哑的祈求道:“王爷,求您放过奴婢!求您!”

似,想到什么一般,她忽的抬起头来,对凤轻尘说道:“王爷……只要……只要王爷不让奴婢去军营,让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凤轻尘低着头,看着淑宁,皱了眉头。

侍卫健步走到他们跟前,对凤轻尘说道:“王爷,是属下疏忽,属下马上让她消失在您的眼前。”说罢,便转身,拉起淑宁就要大步的往外走。

但,人还未拉起,就听见凤轻尘冰冷的说道:“你先下去。”

侍卫虽心生好奇,但也知有些事情并非他这侍卫所能过问的,是以,他应了声后便转身离开了浴室。

淑宁见此,便知道事有转机,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但面上依旧是恐色难消。

凤轻尘冷凝着淑宁,问道:“你倒是说说,你能为我做什么?!”

他话刚落,淑宁便跪倒在了地上,埋头说道:“奴婢可以帮王爷注意王妃的一举一动。”

这话,说得没有半点的犹豫,似在她心中,这念头早早的出现在脑海中一般。此时,说来,那般理所当然。

凤轻尘唇边泛起嘲弄的冷笑:“你倒是聪明,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么!”

听了这话,淑宁心下顿喜,这下,她总算是押对了。

然而,凤轻尘后面的话却令她刚扬起的那点笑意僵在了嘴角,他说:“只是,你凭什么让本王相信你?”

淑宁讶然地抬头看着凤轻尘,凤轻尘冷然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她妙曼的身躯,若隐若现的胴体,他眼中没有半点情欲,然后又说道:“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前几天被她救回来的丫头吧?”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王爷,王爷英明。”淑宁在凤轻尘肆无忌惮的眼神下,终是红了脸,但却不忘回他的话。

对淑宁阿谀奉承的话,凤轻尘轻哼一声,甚为不屑,毕竟,这些话,他不知听过多少了,“这些话就免了,还是说些实在的吧。”

淑宁抬头看了眼凤轻尘,又低下头,说道:“虽然奴婢是被王妃所救,但现在奴婢已经落在王爷的手里,俗话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奴婢的愿望只是想活着罢了。若是心中,只顾念着那一点点恩情而为此丢了性命,那岂不是对不起自己了。”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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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狼狈为奸

凤轻尘嘴角掠过一抹阴冷的笑,他开口道:“好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倒是跟沈云溪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淑宁低着头,唇角轻抿,带了丝丝笑意。

只是,下一秒又听凤轻尘话锋一转,他说:“可是,你尚且能对待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人,又凭什么让本王相信你现在虽然臣服于我,而下一刻不会背叛本王?!”

淑宁顿时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思虑半响之后,她方才说道,只是,这话说出来显得有些苍白无力,她说:“奴婢也知道这样说让王爷难以相信,只是还请王爷暂且相信奴婢,奴婢会用实际行动以表奴婢之心的!”

凤轻尘定定的望着淑宁,望着她低着头,他命令道:“抬头!”

淑宁立即抬起头来,看向凤轻尘。

神情,坚定。

好半响,凤轻尘方才将视线从淑宁精致的脸上移开,然后,他说:“好。本王就暂且相信你一次!本王的手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所以,若是让本王知道你有二心,相信不让本王多说你的下场会是什么,你心中也明白!”

他的声音,似魔音一般在淑宁的耳旁响起,低沉而鬼魅。

神色,清寒,似那暗夜里随时夺人性命的魔鬼,令人不寒而栗。

淑宁心下一颤,说出的话,更是带了几分恐意,她说道:“王爷的话,奴婢记住了。奴婢相信一定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凤轻尘说道:“最好如此。”然后,向她挥一挥手,道:“好了,先退下吧。”

但,淑宁听此却没有立即告退,而是继续踌躇在原地。

凤轻尘眉头微挑,问道:“还有事??”

“嗯。”淑宁点点头,道:“奴婢回去碎玉轩,唯恐王妃对奴婢有所疑心,所以可能还需要王爷到碎玉轩走一趟。”

凤轻尘看着淑宁轻笑一声,带着些许嘲弄,他说道:“沈云溪怎么也不会想到,将你带回来你却在她背后处处算计着她。”

淑宁嘴角轻勾,露出点点笑意。只是,那垂眸的一瞬间,眸底划过一道精明的目光,一闪而过,未落入凤轻尘的眼中。

……

翌日。

沈云溪还在房内梳洗的时候,双儿就推门进来,告诉她说:“小姐,淑宁回来了。”

“哦?”沈云溪擦拭脸颊,有些薇怔的抬起头来望向双儿,看着双儿面上掩不住的忧虑,她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双儿眉头紧蹙的说道,末了还说了一句,“淑宁是跟王爷一起回来的。”

听此,沈云溪的动作突的停下,狐疑的看着双儿,见双儿向她重重的点头后,她方才知道,可能真的有事情发生了魔尊武圣。

然后,她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后,开门向大堂而去。

大堂里,沈云溪赧然被眼前所见的惊了一下。

冰凉的地上,淑宁狼狈的趴躺在那儿,身上只着那一袭轻纱,晨光下,亵衣尽显。堂外,缕缕微风拂过,袭卷过她单薄的身子,引得她阵阵发颤。

但是,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她那轻纱上满满的艳红残痕,还有,她原本美艳的脸上此刻也是面目全非,斑斑血迹,赫然入目。

她的身旁,凤轻尘一身傲然的站在那里,神情凌然。

几名侍卫,还手持长剑,一脸肃寒的站守在大堂外,阵势好不威严。

只几眼望过去,沈云溪就在心底快速的将事情的原由粗糙的想了一通,想着,应是淑宁昨晚应她的要求去引诱凤轻尘不成,反被他毒打了。

“王妃……”淑宁见沈云溪出来,泫然欲涕的望着她,叫道。

沈云溪自她身上收回视线,心下虽有了那番想法,但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她缓步走到她身前,弯下身将淑宁扶起,动作不缓不急,然后对一旁的双儿说道:“双儿,扶淑宁过去。”

双儿立即上前,从沈云溪手中扶过淑宁,站在一旁。

沈云溪转身,看向凤轻尘,神色淡然。凤轻尘看着她,冷冷的哼了一声。

堂外,巧玉端了茶走了进来,见两人对峙,冷气暗涌,她前进的脚步不禁顿了下,沈云溪转眸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回过神来,将茶放在桌前,恭谦的道:“王爷,王妃请用茶。”然后,躬身退到了一旁,低头站着。

“王爷,淑宁昨天才被派到轩辕居,今日怎么就成了这般惨样?!”沈云溪先发制人的向凤轻尘质问道。

“哼!”凤轻尘又是轻哼一声,满身嘲弄与傲气!他冷凝了一眼颤颤发抖的淑宁,然后说道:“她是你房里的人。所以,这话,应该本王问你才是!”

沈云溪浅浅一笑,在桌旁坐下,左手持杯,掀目望着凤轻尘,淡声说道:“难道王爷不知道从昨天起,她已经是你轩辕居的人了吗?”一句话,就将事情撇了个干干净净。

说罢,低头轻抿一口茶,姿态优雅,神色惬然,好似半点没有受他的影响。

凤轻尘旋身,双眸薇眯,冰冷的说道:“沈云溪,有些话若是非要摊开来说,那事情可就难看了。”

沈云溪红唇轻勾,不置可否。

然后,凤轻尘两步上前,俯身在她耳旁轻语道:“沈云溪,你那些小伎俩还是藏在心里,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今日的事情本王不再问责,若是还有下次,你和你身边的人都没有这么好运了!”

他的声音,不可否认,真的很好听。只是,这话却分明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还有那一抹冷意。

而专属他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带来丝丝麻痒,沈云溪本能的想要躲闪,但,因那抹傲气,她却硬生生的将这个念头压在了心底,仍旧挺直了腰身坐在那里,仍由他在她耳边话语。

他话落,她便转眸凝了他一眼,说道:“想在这波涛暗涌的王府安生的待下去,没有那点小伎俩可是不行的,难道王爷没在她沈云悠身上看见这一点吗?”

这话里,自是带了她特有的嘲弄。

第九十一章 拭目以待

凤轻尘微侧过头,他那深不见底的眼便直直的与她对上,耳旁的几缕青丝垂下来拂过沈云溪的鼻端。

看着近在咫尺的邪魅面庞,沈云溪突的愣了下。

下一秒,她不着痕迹的留恋过凤轻尘的脸,说道:“王爷,这样看着我是觉得我说得不对?”

凤轻尘看着她,眼眸深沉得犹如那幽深的古潭,凉薄的唇讥讽的向上扬起,然后方才站起身来。

他说:“本王说过,不要妄图在本王身前耍小心思。”

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

沈云溪掀目看了凤轻尘一眼,低下头,指尖沿着茶杯的边缘划过,她说道:“这怎么能算是小心思?我这顶多也只能算是体谅王爷您一片苦心。……既然王爷能将我的妹妹,你的小姨子留在身边,一个被我带回来的丫头怎么就不能在王爷身边当个侍妾了。”

这话,字字落入凤轻尘的耳里。特别是最后一句话,他听来尤其刺耳,这番话分明是在讽刺他连自己的小姨子都敢动,所以她便送他一侍妾,怕是以为他闺房寂寞了。

或者,换句话说,她这是在报复,报复他在明知道她与沈云悠之间的危险关系之后,还将她收容在王府。

可是,他的事情跟她还有什么关系吗?

听了这话,双儿秀眉微蹙,难道这就是小姐的目的吗?可是,这好像也奇怪了些,似乎觉得原本不应该是这样才是。

凤轻尘一把钳制住沈云溪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望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方才的话,你最好记住了!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说完,狠狠的掐了沈云溪一把吼,方才松开了手。他的力气很大,只一瞬,沈云溪下巴处便显出几个清晰的手印。

沈云溪伸手,轻轻抚摸了下有些泛疼的下巴,抬眼对凤轻尘说道:“我拭目以待!”

凤轻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拂袖而去。那些侍卫们紧跟其后,瞬间,碎玉轩便清静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沈云溪抚摸着下巴处刚才被他捏过的地方,她眉头微蹙,也许,现在,才真正是他们之间战争的拉开了!

沈云溪唇角扬起一抹冷笑,然后回头就见双儿巧玉仍旧待站在一旁,没有动。许是被凤轻尘方才的模样吓着了。

再看一眼双儿怀中神情痛苦的淑宁,想着这受伤背后的事情,或许,她被夜冥轩说中了,她真的不如表面所见的那般简单!

然后,她放下手,对她们说道:“别站着了,备饭吧!”

听见他的话,巧玉缓过神来,立即应声去备饭。而淑宁却从双儿手中挣脱开来,踉跄着步子走到沈云溪身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哽咽着说道:“王妃,对不起,是奴……”

“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淑宁的话还没说完,沈云溪便转头看了她一眼,淡漠的说道。

“奴……”淑宁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走上前来的双儿拦了下来,示意她不要再说了,见此,淑宁只得闭了口,在双儿的搀扶下又站起了身。

早饭,在一片静默中用完。沈云溪姿态优雅的用丝绢擦了擦嘴角,然后,抬头看着淑宁,但话却是对双儿说的,她说:“双儿,扶淑宁回房换件衣裳。”

“知道了,小姐。”双儿点头应允后就扶着一脸委屈的淑宁回房换衣服去了。

双儿再扶着焕然一新的淑宁出来时,沈云溪正坐在高座上,见她们出来,神情也颇为冷淡。

淑宁在沈云溪身前站定后,双儿便走过去站在了沈云溪的身旁。

沈云溪抬头望着淑宁,淡冷的问道:“说吧,你都做了些什么?……不要妄图想欺骗我!”末了,她还不忘‘好心’的提议一句。

淑宁泫然欲泣的跪倒在沈云溪跟前,声音沙哑的说道:“王妃,奴婢没想欺骗您,虽然,奴婢跟王妃的时日尚短,但也决不会背叛了您。”

沈云溪唇角轻扬,透着点点冷意,她说:“既没有,早上这一幕又是怎么回事儿?我是说过是引诱他,可你在第一天去轩辕居时就做出如此之事,岂不是摆明了让人知道你是应了我的吩咐去!”

“还有,你身上看着好像是受了极重的伤,但是我不用细看,也知道那些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及要害部位,王爷他不是一个会对那些对他图谋不轨的人手下留情的。说吧,你跟他达成了什么交易?”

沈云溪此话一出,淑宁顿感震惊,没想到这些都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她立即回道:“果然什么事也不能瞒过王妃。正如王妃所想,王爷一开始并不想放过奴婢,是要将奴婢发配到军营去当军妓的,但奴婢想着,奴婢不能有这样的结果,王妃交给奴婢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奴婢只得对王爷求饶,暂且对他委曲求全。

幸得王妃庇佑,王爷在思量过后终才放过了奴婢,而这条件就是让奴婢注意王妃您的一言一行。至于,昨晚没有事先告知王妃,的确是奴婢思虑不周,但,奴婢对您真的没有二心。”

说完,淑宁抬头看向沈云溪,眼角挂满了泪珠,神情虞诚的说道:“奴婢说的这些句句属实,还请王妃一定要相信奴婢!”说着,弯身匍匐在地上,微微发颤。

“小姐……”双儿在一旁看着,心有不忍。

沈云溪扬手止住了她后面的话,定定的看着地上的淑宁,好半响,她方才问道:“你现在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他知道了去再次将你遣到军营去?”

“王爷他不会知道的!”淑宁笃定的回答道。

“为什么?”沈云溪问道。

“刚才出来的时候,奴婢就听见王妃命令巧玉到门外去守着,不让任何人出现在碎玉轩内,所以这些话王爷不会知道。”淑宁如是回答。

“我怎么没听见小姐这些话?”听刺,双儿在一旁小声的嘀咕道。

这话,双儿说得极小声,但她就站在沈云溪身旁,所以沈云溪自是听清楚了,而跪在地上的淑宁虽是听见她有说话,却是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话。

沈云溪看着淑宁,眼底划过一丝暗茫,双儿都没有听见,她却听了个清楚,如此好的听力,内力也定是极好的了,如此想来,她的武功并不如那日在林中所见的那般弱了。

第九十二章 查清缘由

沈云溪心中虽是百转千回,但面上却是沉静淡定。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然后她问道:“你说他让你监视我?”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语调很是缓慢,让人听了有些不真切。

淑宁微皱了眉头,然后方才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是的。”

“哼!”沈云溪轻哼一声,“倒是跟我的想法相差无几。”

现在的他们,就好像那对峙的牛,都想想尽办法的将对方绊倒。以前,她不是,但现在在凤轻尘的追击下,也成了这样的人。

然后,沈云溪深呼一口气,说道:“好了,起来吧。”

“王妃,这是相信了奴婢的话吗?”淑宁抬头惊喜的说道。

沈云溪直视着淑宁,看着她闪着光亮的眼睛,然后,轻嗯了一声,道:“相信了,起来让双儿回房给你好好擦点药吧,这几天你就不要做事了在屋里好好养着就是。”

双儿上前扶起淑宁后,她又对沈云溪说道:“让王妃为奴婢担心是奴婢不对,奴婢以后会好好的伺候在王妃左右。”

“我知道的。……快回房去吧。”沈云溪扬了扬手,说道。这些天来,这些话,自她口中她着实是听得太多了。

此刻再听来,竟硬生生的生出几分反感来。

淑宁点点头后,方才在双儿的搀扶下离开了大堂。

沈云溪回身望着淑宁离去的背影,微蹙了眉头,看来,她有必要派人去查查哪天与她打斗的那几人,还有原来所住在城西的那户人家了。

淑宁若真的是有备而来,那日在车上对她所说的那一切必定是她编造了,想要知道她是什么人,想对她干什么,只有从这两方面入手了。

但,除了淑宁这丫头她需要调查一番外,另外还有一人她得去查查。

那人便是他凤轻尘了。

不过,更准备的说是查查凤轻尘与她相关的人有没有什么恩怨。今天这件事的发生,不得不让她真真正正的正视他俩之间的关系。

从一开始他对她的羞辱,到后来的假意示好,再到现在的决裂,有这样的变化,这背后定是掩藏了什么事情。一直以来,她本想着能过就过了,也未想过要去真正探究这背后的事情。

不过,今日,他却让淑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着实触发了她,令她正视起这件事来。她没有必要再一味的忍让退步了。

而只有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恩怨,她才能与他更好的交手,而不是总是处在被动的位置。

但是,依着她的记忆,还有从沈沐天的反应来看,沈家与他似乎并没有什么恩怨。

只是,事到如今,她也只有先回沈府去找沈沐天再问问看了。也或许说有,而她之前太没在意,又或许是沈沐天有心瞒着她们,不想让她们在这上面担心,所以她没能知道红楼衙内贾宝玉。

想到此,沈云溪便央了巧玉去告诉楚含为她准备马车,这事还得尽快处理的好。

第二天,沈云溪一早起来便对双儿巧玉交代几句后就出了王府。双儿也是想与她一同回去的,但又念着房中还有淑宁要照顾,若是她也走了,巧玉一人在府里会忙得团团转,所以,也就打消了与她一同回府的念头。

这次楚含为她安排驾车的人,依旧是那日送她去城外采药的柳叔。

马车一路驰骋,直奔沈府而去。因着沈云溪的突然决定,李管家在看见她从马车上下来时禁不住惊了一下。

“小姐,今天怎么回来了?”李管家走上前,高兴而又有些奇怪。

“我找爹有些事情要问,他现在在家里吗?”沈云溪回道。

“老爷在,现在在书房里。”李管家点了点头,道。

“那我去书房找他。”沈云溪说着,便越过李管家向书房快步走去。

书房门前,沈云溪敲了敲门,唤道:“爹,你在里面吗?”

很快的,房门自内开来,沈沐天看着门外的沈云溪,亦是又欣又奇,“云溪?”

两然在桌旁坐下,沈沐天对她问道:“云溪今天怎么想着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末了,他还不忘担心的问一句。

“没有。”沈云溪摇摇头,道。

但,显然的,沈沐天并不相信她的说的话,是以,又追问着说道:“云溪,有什么事你不要瞒着爹,我知道前些日子云悠去了王府,是不是在王府跟她相处得不好呀?”

“没有,她跟我没有住在一个院里,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所以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沈云溪否认着说道。

“是这样啊?没有发生不愉快就好,你也知道你妹妹的脾性,如果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还多忍耐一些。我本是不愿她呆在王府的,只是说不过依兰,也就只有由着她们去了。”沈沐天语带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的,爹。”沈云溪抿了抿唇,点了点头,但却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更无心谈及这些日子以来,她与沈云悠的种种,然后,她又说道:“爹,这次回来我是有件事想问你。”

“哦?……是什么事?”沈沐天轻抿一口茶问道。

沈云溪抿头,想了想,方才启口,问道:“爹,以往你在为朝廷筹集军饷的时候,可有与他们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

这这话,沈云溪知道一旦问出,沈沐天定是不会好想,所以话,是沈云溪这两日来左思右想下所得到的唯一一个沈家能与朝廷,与凤轻尘发生恩怨的纠结所在,毕竟,沈家常年为朝廷捐献军饷,而凤轻尘又是军中之首,兴许会在银两方面有些不满的地方。

诚如她与沈云悠,亲姐妹之间尚且会因为钱财而置对方于死地,更何况一外人了。

而且,现在沈云悠在王府,凤轻尘对她那般用心,如果真是因为这钱财在这中间作祟的话,那两人不管有没有情感因素在那必定都是会联手在一起的,然后阻挡在他们中间的她和沈沐天除去,最后这沈家的家产便落入他两人手中。

一个是他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女婿,如此两人接手,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背后的肮脏手段就着实让人愤恨了。

除了这个钱财因素,沈云溪实在想不出凤轻尘为什么前后有这样大的变化。

第九十三章 气焰十足

不过,沈云溪也知道这话一旦问出,势必会引得沈沐天一阵担忧,但有些事情她必须问个明白,了解清楚。『雅*文*言*情*首*发』

果然,沈沐天听了沈云溪这话,喝茶的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云溪,这话怎么这么问?是不是王爷他……”

“爹,你别胡思乱想。只不过,这几天我在外面听见了些闲言闲语,所以找你问问,确定一下。”沈云溪直接阻截过沈沐天的话,说道。

这话,固然是假的。但是,这样的说辞却是最容易让沈沐天相信的,最容易套取他话的真实性的。

听此,沈沐天低下头,紧皱了眉头,思索半响,他重重的点点头,道:“是!爹与王爷之间的确有过不愉快。”

沈云溪虽心有准备,但听见这肯定的答案,心中还是难免有些被惊愕住了。然后她问:“那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沐天瞥了沈云溪一眼,站起身,语气沉重的说道:“这事,得追究到五年前了,那一年楚国南下,天祁动乱,军饷士兵都各方面都很紧张。

爹虽然有心多筹集军饷,为天祁出一份力,但国家动乱时,我这商贾之人又能有多大的能耐,又加上依兰她在中间诸多阻拦,所以到最后筹集捐献的饷银和粮草还不及往年的一半。这对正在战场上与敌人拼杀的王爷来说,也确是一件生气的事。

而且还因为紧缺军粮有一段时间挫了军中士气,也因此,朝廷对爹也有一段时间的误会,但,这事后来也都解释清了就没再提及了。没想到,.”

说到这,沈沐天回转过身,望向一脸了然的沈云溪,说道:“这事爹一直没有跟你提起,一是当时还小,二是这事过了这么久了觉得没必要提了。今日被人提起,爹别的不担心,就怕影响你与王爷之间的感情。”

沈云溪轻笑一笑,站起身,说道:“爹,王爷没对我怎么样,前段时间我们回来,他待我如何,你也看得明白。今日我会问你,只是想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事情罢了。所以,爹你不用担心我。”

望着沈沐天提及此事而满脸愁容,沈云溪突生一抹自责,这个措辞她是不是应该说?

但是,现在话已至此,也没有再回旋的余地。

这话,沈沐天听来倒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回门那天,两人虽有点小别扭,但不可不说,王爷待她也着实是不错的。然后,他说道:“嗯,爹不担心。只要王爷待你不薄就行了。”

“嗯。”沈云溪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突传来一急促的脚步声,然后,门‘嘭’的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沈云溪抬头就看见沈夫人向她走过来,一脸的怒气。

走近了,沈夫人瞪着沈云溪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副模样就好似恨不得将她咬碎了一般,“沈云溪,你还敢回来?!”

“依兰,你这是干什么?进门不敲门就算了,还对云溪这样说话!”对沈夫人这莽撞的行为,沈沐天很是不满。

“老爷,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个好女儿她……”

“如果你不想你之前对我所做的那些事被我在爹面前抖出来的话,你尽管说!”

一听沈沐天又因沈云溪对她一阵埋怨,沈夫人心中就觉得气恼无比,但她这话还没说完,沈云溪就向前一步,微曲了身子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

说完,直起身,一脸微笑的看着沈夫人。

此话一出,效果很是明显。

沈夫人心中虽有不甘,但却不得不住了口,咬着牙怒视着她,沈云溪不以为意,她唇角含笑的转头对沈沐天说道:“爹,你别怪二娘,她这是想知道云悠在王府的情况,只是说话大了声,其他的没什么。”

停一停,指了指那边桌案上那一堆的账目,她又继续说道:“好了,爹你继续忙吧,我就先和二娘出去了。”

沈沐天心有不解,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然后便向她点点头,道:“你先去吧。不过,待会儿用了午膳再出去。”

“好的,爹。”沈云溪笑着点头道,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沈夫人,出了书房。

沈云溪并没有走远,就停在书房前的庭院里,刚停下沈夫人就来到了她身前,怒指着她说道:“沈云溪,你别以为我跟你出来是怕了你,我这是怕老爷知道你所做的事之后,会被你活活气死!”

沈云溪冷睨了她指着她的手指,说道:“怎么?难道不应该是怕被你们的所作所为给气着吗?”这话中之意不明说,她们也知道指的是什么。

沈夫人放下举着的手,刚才沈云溪这虽只是一眼,但却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似在告诉她,若是她还这样举着的话,说不定下一秒她的手就要断送在她的手里了。

这沈夫人到底是老江湖了,心中的复杂情绪很快收敛住了,冷笑一声,道:“哼,你别总是咬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沈云溪,我说句不好听的,那些事情就算你说给老爷听,他也不会相信你,过去这么久了没人证物证的谁会信你。

所以,以后可别又拿以前的事情来威胁我了,我是不会再怕你的。”这话里话外尽含着讽刺,似想通了这个理儿,更是气焰十足。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有人证物证了?”沈云溪唇角轻勾,勾勒起一抹淡淡的笑。

迷人,却又让人觉得心惊!

沈夫人微一晃神,然后不以为意的挥挥手,道:“行了,这些话就不要说出来唬我了,我并不是每次都那么好糊弄的。这招用过一次就行了,用多次那就是蠢了。”

沈云溪看着沈夫人,唇角依然含着那抹淡淡的笑,却没有说话。

没有说出,她不但有人证,而且这个人的身份还不简单,只要他出面,她沈夫人可以说是见光死!自然,这人不用多说,便是他萧逸寒了。

不过,她觉得若是这样就让她们死去的话,那对她们来说太容易了,也太对不起,她之前所受的一切罪了。

更何况,她现在的计划还没有进行到这一步,待一切归为之后,她会让她们享尽这个中‘甜头’的!

比起这么平淡的让她们绝望,她比较希望看见她从云端跌进地狱的情景。

那样的场面,她想会更刺激的!

第九十四章 酒坊闹事

只是,沈夫人却将沈云溪这沉默的行为,误认为了是她无话可说。

她虽笑着,但那不过是在掩饰她心中的恐慌罢了。是以,沈夫人心中那抹雀跃的心情就更甚了。

然后,她话锋一转,语里更添嚣张和愤恨,她说:“沈云溪,这次云悠在王府所受的罪,就算云悠不想与你计较,我这为娘的也定是不会饶了你的!”

她想,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她看见云悠飞鸽传书,看着她那模糊的字迹,看着那隐藏在这字面背后所受的委屈时,她有多么的难受。

那纸上的每一个字都仿佛那一把锋利的刀在凌迟着她的身体。

沈夫人轻哼一声,不屑的扫了沈云溪一眼,甚是不可一世的继续说道:“沈云溪,你可别太得意忘形了,虽说我暂时不能在这里将你怎么样,但并不表示别人也如我这般好心。……所以,说不定明天呀,那被关押进牢房,成为阶下囚,与老鼠臭虫为伍的人就是你了!”

沈云溪如月的眉皱了皱,她的话里似乎潜藏了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她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夫人微一怔,然后哈哈一笑,抬头望着她说道:“话我都已经说了,难道你听不出来吗?”这语气里,满满的得意之意。

说完,便摇曳着她那自认为婀娜的身子消失在了沈云溪的眼前。

望着沈夫人离去的方向,沈云溪眉头紧蹙,但,思索半响也没能想出什么来,是以,也就转身离开了。

待沈云溪在沈府用过午膳,离开沈府的时候已经是未时两刻了。

“驾——”

随着柳叔这一声大喊,马车便向前奔去。

马车里,沈云溪慵懒的靠着,眉头紧蹙,似在深思着什么,并没有去看这马车的行驶方向。

但,当她撩起车帘,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马车就要到王府门前了沈云溪方才惊觉她还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去做。然后,她立即探出头,对车外的柳叔叫道:“柳叔,我们先不回王府了。先去城南的德源酒坊一趟。”

“知道了,主子。”柳叔扭头薇怔了一下,似是奇怪沈云溪为什么会去酒坊,但却没有问什么,只点头应道,而后,用力拉住缰绳,调转了车头,马车便快速的向城南而去。

只是,马车还没在德源酒坊前停下来,沈云溪就听见前面一阵嘈杂声,还能闻到一股属于酒的芳香,她本是不在意,但偏生在这时马车却停了下来。

“主子,前面人太多,我们的马车被堵住了,可能需要你下马车来了。”柳叔撩开车帘,对沈云溪恭敬的说道。

沈云溪点头,下了马车。

停步站在马车旁,看着前方聚集成群的人们,沈云溪不禁皱了皱眉,然后转眸看了一眼周围,知道这前面不远处就是德源酒坊了。

柳叔走到沈云溪身边,看着前面这一大群百姓,对她说道:“主子,你到那德源酒坊是来买酒的吗?若是如此的话老奴就代劳了。这么多人你也不便过去。”

沈云溪对柳叔淡淡一笑,说道:“不碍事,我自己过去就好。”

说完,便从人群外向德源酒坊的方向而去。见此,柳叔就拉着马车艰难的尾随在她身后,然而,前方的人着实有些多,两人便离得越来越远了。

沈云溪挤过人群,方才知道他们围堵的地方竟然就是德源酒坊。

酒坊正前方的位置是空着的,地上狼藉一片,被打破的酒坦散了一地,酒自破碎的坛里流淌出来,鼻息里尽是酒的芳香。

若是观察入微能发现守在酒坊外的几个壮汉会时不时的向身后扫视一眼,满满的警告之意。

看着那几人身上相同的装束,便知道他们是哪位大户人家的户院。这围观的百姓许是有些是知道他们,这厢看着酒坊被他们捣乱竟没有一人敢站出来,想来怕是殃及池鱼,所以明哲保身呆站在一旁了。

忽的,“嘭”的一声巨响,一个酒坛又从德源酒坊内丢了出来,残片乱溅,吓得围观的人又后退了一步,溅出的酒洒了旁人一裤腿都是。

沈云溪看着这一地的酒汁,秀眉微微拢起,眸底划过一丝暗茫。

然后,她就看见一个伙计打扮的年轻小伙子从酒坊内走出,看着地上的碎了的酒坛子,面上顿时显出无奈和可惜来,然后他快步跑进酒坊内,对那站在酒坊内,高傲的不可一世的男子弯腰哀求的说道:“苏公子,您快别砸我们的酒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

“虎子,不要求他!”那高傲的男子还没开口,就听见一清脆的女声说道,语气坚定。

“相思姐,你不要固执了,你就服一次软吧。你这样是讨不到好的。”被唤作虎子的小伙子转头对那女子说道,话语里,尽是惶恐。

“哈哈……相思,听见他说的话没?还是他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苏姓男子看着相思,一脸的痞笑,说着竟还向她伸出手去。

相思不着痕迹的侧身,躲开了他探过来的手,然后凝望着苏念之,尽量无视他眼里,面上的不怀好意,她说道:“苏公子,我还是那句话,就算你今天把我这酒坊里的酒全都砸了,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这话听到这里算是明了,原来又是一个老戏码,富家公子调戏良家女子,想委身跟他走的戏码!

“相思,本公子能看上你,就是你的福气,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苏念之盯着相思说道,然后指着酒坊外地上的残碎酒坛子,又对她说道:“看见那些酒坛子没,你可别怪我苏念之不怜香惜玉,若是没能如本公子的意,那……那些酒坛可就是你的下场了。”

相思冷冷一笑,说道:“这样的福气相思可要不起,苏公子还是请回吧。这事闹大了,我酒坊虽有损失,但若是被苏大人知道了苏公子怕是在他面前不好交代。”

虽有苏念之的威胁在前,相思自也是听得清楚,但她依旧却半点不以为意,说出这番话来,依旧不卑不亢,不带半点惧色。

自然,这话一出,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拂了他苏念之的意,就是没给他面子,更何况,她还将他父亲抬出来,这更是让他不得好看了。

是以,苏念之听了这话,当下气极,怒指着相思,说道:“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

“公子有什么吩咐?!”守在酒坊外的人似乎早就蠢蠢欲动了,听见他的呼喝声,他们立即转身踏进酒坊,大声应道。

第九十五章 当街调戏

苏念之放下举起的手,睨着相思,说道:“本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从,还是不从?”

相思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也当真是迷人的,怪不苏念之一而再再而三的给她从他的机会,然后听见她讥讽的话语:“相思从来不是一个左摇右摆的人,就算苏公子问一百次,相思还是那个答案。只是……”

说到这里,相思停了下,微敛了下眼眸,然后方才继续说道:“只是,还希望苏公子在下决定之前还是考虑一下你父亲苏丞相在朝的地位,可不要因为我这个弱女子而损了他老人家的颜面才是。”

“哼!”苏念之闷哼一声,说道:“相思,你少提出我爹来吓唬我,本公子可不是被吓大的!”说着,苏念之向她逼近一步,继续说道:“别说我苏家的颜面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你就撼动了,就算是,本公子也不会将此放在眼里,知道为什么吗?!”

相思没有回答,只望着苏念之那张狂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却是含着那一抹淡淡的暗讽。

苏念之轻嗤一声,甚是傲慢的道:“因为跟在本公子身后,想替本公子收拾烂摊子的多得是。那些人,甚至还巴望着本公子能出点事,这样的话,他们才有借口为我苏家办事,才能更好的巴结上我们苏家。这就是权力,这就是苏家!可是你……”

说到这,苏念之又停了下来,怒极了的看着相思,说道:“你却不识好歹,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就要有这个胆量来承担这个后果!”

说完,倏然转身对那些护院命令道:“把这酒坊给本公子砸了!一个酒坛就不要剩下!”

听了这话,虎子顿时瘫软的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至于这个女人……”苏念之回身凝着抿唇瞪着他的相思,讥讽一笑,然后不怀好意的说道:“若是你们今天砸得本公子满意了,她就赏给你们了!”

那几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向苏念之弯身叩谢道:“奴才在此感谢公子能为我们哥几个考虑。”然后,再转头看向相思时尽是满脸的淫笑。

“真是无耻!”相思淡看着这几人,骂道。

“哟!这性格还挺倔的!”

“现在你尽管逞强,待会儿到了咱哥几个儿的身上,怕是呻吟如酥了。”

“哈哈哈……”

那几人听了相思的话,便对她一阵调戏。相思听了气红了脸,而那虎子早吓得呆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了。

“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公子砸了!”苏念之见此,在一旁怒道。

“光天化日之下,在天祁王朝的大街上出现你们这一群败类,当真是一颗屎毁了一锅粥了!”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酒坊内响起,语带讥讽。

随着声起声落,一道浅绿色的身影飞进酒坊内,还没看见来人的招数,就看见那几个跟在苏念之身旁的护院们顿时‘嘭嘭嘭’的被踢飞在了地上,发出‘嗷嗷嗷’的惨叫声。

见此,苏念之怒气腾腾的转身向酒坊外训骂着说道:“什么人敢管本公子的事?!你好大的……”

只是,一抬头就那腾空翻转降落在他身前的女子时,他话那‘胆子’二字就那样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说不出来了。

他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的美貌惊住了!

只见,眼前的女子身姿窈窕,容貌倾城,她身穿一件月牙白斜领对襟褙子,浅绿色荷叶边绣芙蓉涉水的长裙,头发虽是梳着简单的发髻,发上也仅仅插着一浅绿色的簪子,但却丝毫没能掩饰她的倾城之貌。

“苏公子怎么不说了?刚才不是骂得挺起劲的吗?”沈云溪冷凝着苏念之,冰冷的说道。

苏念之乍然听见沈云溪的话,回过神来,定定的望着她,说出话仍旧带着属于他的痞气,他说:“美人当前,本公子又怎能再说那些粗言秽语呢。”

沈云溪轻嗤一声,竟还知道自己说的话是粗言秽语?!

“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免得待会儿没有再说的机会。”沈云溪如此冷笑着奉劝道。

这苏念之虽然风流成性,但却并不是一个草包,这沈云溪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自是听得明白,但却没有生气,反而嘻笑着向前跨了一步,扫了一眼有些杂乱的酒坊,还有地上哀嚎不止的护院们,回头对沈云溪说道:“怎么?美人还想着要为那丫头出头,想连着本公子一块教训不成?”

“你是头,他们是尾巴,我教训你又有何不可?”沈云溪反问的说道。

这样的话,在苏念之听来甚为狂傲,想他苏念之乃当真丞相苏柏安的儿子,当今皇上最为宠幸的婕妤的弟弟,还有可能是未来太子的舅舅,他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对待了,当下便气得恼怒至极。

但是,这种怒气却在这色字当头前,只一瞬便又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可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我随时可以将你置于死地?!”苏念之说道,只是,这话说来少了几分威性,半点不能令人生畏,反而带着他特有的流氓气质。

“不过……”

说到这儿,他又停了下来,就那么站在那里从头到脚的打量着沈云溪,目光**!毫不忌讳!

沈云溪美眸微眯,眸光凌厉!

仿若,他目光再这般**的落在她身上,她下一秒,便挖了他的眼睛!她活了这么多年,可从来还没有遇见过有人像他这样对她露出这样露骨的眼神来!

许是这苏念之命不该生活在黑暗,他收回视线,转头看了眼那些受了不同伤的护院们,对沈云溪说道:“不过,如果你乖乖的从了本公子,本公子不但不会追究你伤了我护院,蔑视我的罪责,我还会如珠入宝的待你。但……”

他顿一顿,瞥了一眼一旁一脸沉静的相思,眼神一横,凌然的说道:“若是你跟相思这贱丫头一般,那么你的下场就会跟她一样!……你或许能打伤我这几个护院,但刚才我那番话你想必也听见了,跟在我身后的可不是他们几人,就算你武功再好,本公子也能用车乱战将你拖死!所以,你可千万要想好了,可别吃力不讨好!”

说到最后,苏念之竟带了冷意,还有些许威胁。

第九十六章 等我娶你

苏念之这番话,沈云溪听来只觉得有些好笑,就算抛开她瑞王妃的头衔,就单说他苏念之,想让她从了他,他凭的是什么?

凭他那自认为很是显赫的家世吗?想到刚才从旁人口中得知的他的事情,沈云溪就不禁冷笑。呵……当朝丞相是他的父亲,皇上最为宠幸的婕妤是他的姐姐,这可当真是奇遇呀。

若非今日在这里遇见他苏念之,她都不记得苏怜蓉是谁了,一出宫她就将她抛之脑后了。

想到苏怜蓉那嚣张,不可一世的模样,再看看眼前苏念之的样子,沈云溪不得不感叹一句,真不愧是一家人呀,这脾性,这姿态当真是如出一辙呀,都那么让人讨厌!

然后,沈云溪扫了眼坊内坊外的人,对苏念之说道:“苏公子,你应该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名节是最重要的。我是正正经经人家的女儿,就仅凭你一个句话就跟了你,我的名节就没有了,你让我以后如何自处?”

苏念之听了这话, 顿时一愣,因有她打伤他的人在前,他以为她是不会轻易如他的意的,所以才会说出那么多话来,而且就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眼神示意一人去通知其他人前来了,防的就是她会反击。

却是万万没想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话乍听之下少了她之前话中的凌厉之气,多了一股属于女儿家的柔弱。

那厢相思听了也是为之一怔,对沈云溪这番行为很是不解。

见相思投来疑问的目光,沈云溪对她悄悄地摇了摇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一动作,沈云溪做得很是隐蔽,自是未被苏念之瞧去,而地上的那些人只顾着自己身上那些伤,根本没有顾及到其他。

看见沈云溪的手势,相思点点头,静站在一边。

而苏念之虽也隐约的觉得沈云溪这话问得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但却也被乍然而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没去仔细想这话背后是否隐藏着其他目的,然后他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想我怎么做?”

沈云溪淡淡一笑,说道:“我在乎我家人的感受,我不想就这样跟了你而让我的家人在其他人面前抬不起头来。”顿一顿,凝望着苏念之,好似郑重的问道:“我这样说,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明白。”苏念之连连点头,“我一定回去禀告家父,马上迎娶你回家!”

说完,不等沈云溪说什么,他就向那些护院吼道:“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跟我回府,向我爹禀告这喜事去!”

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向酒坊外走去。

“知道了,公子!”护院们一面连声应着,一面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跟他的身后。

苏念之刚走到门前,突又转过身来,那些护院们猝不及防,再一次狼狈的跌在了地上,苏念之不客气的踢了一脚脚前的人,然后抬头对沈云溪说道:“你在这儿等着,等我回来!等我回来娶你!”

沈云溪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淡淡一笑。

而后,苏念之不再说什么,显然也没有看见沈云溪眸底所划过的那一抹精光,他低头又踢了一脚还没站起的人,说道:“快起来,走了!”

见他出来,大街上的人似条件反射一般的让出一条道来,从他们面上表现出的不可思议可看出,他们还未从刚才这大逆转的一幕没缓过神来。

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苏念之,沈云溪嘴角浮过一抹残酷的冷笑,她苏怜蓉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敢跟她横是么?那她就让她苏家颜面扫地!

呵……娶她?她倒要要瞧瞧,当那些聘礼到瑞王府前,他苏丞相如何向这瑞王府的当家主子凤轻尘如何交代!

他苏家如此作为,不是公然与瑞王叫板吗?

就算他凤轻尘不喜她这位新嫁娘,但,总要顾及瑞王府的颜面吧?

若是他凤轻尘追究起她的责任来,她大可将这些全推到苏念之这草包的身上。虽然论精明,她与凤轻尘难比较,但与他苏念之比起来,却是要高出好大一截的。

听说这苏丞相也是个狠手,既然凤轻尘那般狂肆,就让他们在朝纲之外斗上一斗又何妨!

她这一招就叫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嘿,她就等着看这场好戏!她呢,可是半点不以利用凤轻尘来打压苏家而心有愧疚。

可是,她到后来才知道,不是她利用了他,而是他利用了她。他到后来不过是来了一招顺水推舟就将她打得措手不及!

有时,她在想,论谋略,她与他凤轻尘比起来,当真还是她棋差一招。

周围的百姓见苏念之离去,也就觉得没什么可看的了,也就悻悻的离去的,不过他们倒是为这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女子叫好,敢与苏念之对峙,而且还稳坐上锋,更可说将他捏在手心里,这是真够勇气,真够气魄的!

自然,他们当中不凡猜测她身份的,但将脑中所知道的人想了一遍,也未能对座如号来。而她沈云溪虽嫁入了王府,但到底没有公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是以,他们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并不奇怪。

人群散去,沈云溪就见柳叔左右寻找的向这边走来,抬眼看见她站在酒坊内,就快步向她这边走来,当他他跨进酒坊,见着酒坊内凌乱一片,柳叔微微一怔,然后走到她身前,说道:“主子,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伤着吧?”

“没有。”沈云溪摇摇头,“刚你去哪了?没看见你。”她得确定他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

“这里人太多,我牵着马车不好走,所以就去另一边寻了一空地把马车栓好。回来就见这些人走了,才看见你在这里。”

柳叔一番解释,让沈云溪放下了心,柳叔没有看见更好,她也不用再苏念之上前之前担心柳叔去凤轻尘面前禀告这件事。

换句话说,柳叔说到底是楚含给她安排的人,是王府的人,是凤轻尘的人。所以,对他,沈云溪是带了几分提防的。

毕竟,凤轻尘有让淑宁监视她的先例,柳叔她不确定是不是也安排在她身边监视她的。可别说她疑心重,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说的就是她当下的处境了。

第九十七章 心中秘密

沈云溪了然的点点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相思,然后对柳叔说道:“柳叔,你先在这里等我会儿,我进去跟老板提酒去。”

柳叔点头应允后,相思就领着沈云溪去了后堂。

一离开酒坊,相思就减缓了脚步,跟在沈云溪身后。这德源酒坊虽是临街而建,但这后堂却是别有洞天,沈云溪穿过小石子路,向那矗立在花丛中的凉亭走去,很是熟识的样子。

进了凉亭,沈云溪站在护栏旁,看着院里的菊花随风摇曳,尽情的展示着属于它的风姿,而相思站在离她三步的距离,微侧过头,笑着对她说道:“今天幸亏云溪你过来了。不然这酒坊就真的毁在苏公子的手里了。”

“你怎么不说差点是你毁在他手里?”沈云溪秀眉微蹙,对相思的说辞似有不悦。

相思抿了抿唇,叹口气道:“云溪你知道的,这酒坊对我来说比命更重要。而且我的手……”她望着她的左臂,神色顿时变得悲伤,似想起什么往事来。

沈云溪转头望着相思,很是不高兴的说道:“这样的话,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听。这个酒坊会经营下去是因为你在,若是你不在了,这个酒坊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还有……酒坊没了可以再开,但人没了就无能为力了。……明白吗?”

说到最后,语气急转直上,甚是语重心长。

遇见相思,是一件极为偶然的事,那是她苏醒之后第一次出沈府,在逛了大半天之后,准备回府的时候,在路过一个巷口时发现的她。

当时的她,身上浑身是血,已是奄奄一息,考虑一番后她就将她带到了客栈,费了她整整一晚上的功夫,方才将她救了回来。

对她的事情,她自是只字未问,一心只照顾着她,后来,她向她提了要求,说想开设一间酒坊,也是从她的口中,她方才知道了‘长相思’的传说。而相思的名字便是因这‘长相思’得名,她的父母希望她能将‘长相思’继续传承下去。

而这酒坊,不单单是相思祖辈的传承,也更是聚集了她祖父生前的愿望。只是,这一点,她从没有跟相思说罢了。

对相思,沈云溪可以说是无条件的信任的。有时,沈云溪在想,兴许是在她的身上她能看见她昔日为祖父忙碌的影子,才会对她如此心无芥蒂。

不过,后来她仔细想,一个对祖辈愿望如此看重的人,又会差到哪去。

所以,此刻听到相思说这番话来,便是极气的。酒坊对她来说,或者说是‘长相思’对她来说是重要没错,但要是人都没有了,那这酒又当如何传承下去。别人或许是可以代替,但却是缺了这个中的意义。

相思在沈云溪眼中看见那一抹坚定的柔情,然后,她重重的点点头,“嗯,我明白。以后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嗯。”沈云溪轻嗯一声,看着她垂在身侧的右手,问道:“这段时间,手臂上的伤康复得怎么样?”

“好多了。”相思笑了笑,说道,但这笑却含了些许地苦涩。

沈云溪见此微蹙了眉头,看了眼亭中的石桌,她说道:“过去坐下,我给你看看。”说着,就走过去在桌旁坐了下来。

但,抬头却见相思低着头,踟躇在原地,似察觉到她的目光,看着沈云溪一脸的执着,她将到嘴的话吞回肚里,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沈云溪先为相思号了脉,又仔细的查看了她臂上的伤,而后,眉头紧锁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问道:“我之前对你所的话,你没听?”

“不是,是酒坊里太多的事需要我处理,所以……”

“这些都是借口,是你根本就没有爱惜自己。”相思摇头否认的说道,但话还没说话,就被沈云溪径自打断了,口气凌厉。

听了这话,相思低下了头,沈云溪微叹一口气,说道:“相思,我不知道在我遇见你之前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没了回旋的余地,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倾尽所有保护好自己,让自己活得更好!可是,你现在根本就是在糟蹋自己!”

说到这时,沈云溪已然有了怒气,许是真的生气相思不顾自己,令自己的手臂上的伤不但没有好转,而且还加重了。也许是想到凤轻尘,她心中的那股怨气不自觉的就爆发了出来!

“云溪,你不要生气。你给我些时间,我会从以前那些事走出来的!”见沈云溪动怒,相思抓着她的手,承诺着说道。

沈云溪一瞬不瞬的望着相思,面上的怒意因她的话慢慢散去,她反握着相思的手,说道:“这样的话,我希望你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相思微笑着对沈云溪说道:“你放心吧,不会的了。”而后,站起身,立在亭柱旁,右手抚上左臂,看着亭外的风景,继续说道:“诚如你所说,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没法改变了,既然上天让我活了下来,那我就要珍惜这次生命。我活得好,就是对那些想我死的人最好的报复了。”

沈云溪看着她,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听着她哀婉的话语,心中不免有些酸楚。

但,她却也只是看着,没有说话。

也许,是她懂!

懂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诚如她!

相思回身,迎上沈云溪怜悯的目光,浅浅一笑,而后又在桌旁坐下,再说出的话却是转了方向,她说:“前几天,我听说王爷遣散了府中所有的侍妾,还听说王爷这样做是因为你。”

当日,沈云溪嫁进瑞王府时,凤轻尘对她所做的一切相思都是知道的,而且有关凤轻尘不能人道的消息还是她吩咐人张贴到各大街小巷的,所以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相思是吃惊的。

提到凤轻尘,沈云溪唇角勾了勾,带了抹嘲弄,说道:“有的事听听就算了,不必当真。”

相思轻哦一声后问道:“那你们现在是如何?”

“尚算和平。”沈云溪用回答萧逸寒的话回答相思。

听了这话,相思皱了眉头,这是什么话。不过,见沈云溪兴致缺缺,她也不再多问,只说道:“对了,刚刚你在堂中说要拿酒,是想拿什么酒?”

沈云溪说道:“长相思。”

相思微微一怔,问道:“给谁的?”

第九十八章 兵来将挡

“皇太后。”对相思,沈云溪并不存有隐瞒的心思,如实告知。

相思又是一怔,似没想到这酒是要带给皇太后的。她的反应自是在沈云溪反应之中,如她当初知道皇太后饮酒时如出一辙。

很快的,相思就缓过神来,对沈云溪郑重的说道:“云溪,既然皇太后喜爱‘长相思’,我们何不趁此机会让‘长相思’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自天祁动乱,沉浸这么多年,是该重新崛起的时候了。”

沈云溪点点头,道:“嗯,你的想法和我如出一辙。当初在知道皇太后喜欢酒时,我便有了这个想法。”

“重要的一点是,我想找出当年威逼我父亲交出秘方的背后主事者。”相思沉重的说道,放在石桌上的手,紧紧握紧。

害得父亲身亡的人,她一定要揪出来。所以,自今天起,她也不会再消沉,她要绝地冲起,为父报仇!

她的事,她可以不计较,但父亲的,她不能不管,否则,那便是不孝!

看着她面上表现出的坚决,沈云溪提着的心,终是放下了。但,想着刚才那店小二虎子在堂中的胆小弱懦,沈云溪不免为相思以后在店中的安全担忧,是以,她说道:“不过在这之前,虎子必须换掉,必须雇一个武功较好的人在店里帮忙。”

相思抬眼看着沈云溪,说道:“可是,一个武功好的人一般不会屈就在一个小小的酒坊里。”他们更愿意待在有钱人的家里。

沈云溪敛眸,想了想,说道:“这事你不用管,我会想办法安排。”

“好。”相思应允着说道。

沈云溪转头看了眼亭外,天色已不早了,然后她站起身,说道:“好了,我该回去了。时辰不早了。”

说完,与相思一同走出凉亭,去酒窖提了两坛‘长相思’,就向堂中走去。待快到堂中的时候,沈云溪回过头,对相思说道:“以后酒坊再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就派人到瑞王府。”

“可是你不担心王爷那边吗?若是他知道你与酒坊的关系,查出那日他‘不能人道’的传言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又当如何?”相思有些担忧的说道。

沈云溪又想到凤轻尘让淑宁监视她的事情,她便摇头说道:“也许他早就知道这酒坊有我一份也不一定。至于那传言你不必为我担心,我早有避暑,若是他查得出早就查出了,而且这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天,早已不是什么事了。”

况且,依着凤轻尘的脾性,他若是想找她麻烦,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会想着法子招惹上她的!所以,这些根本没有担心的必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听了沈云溪这话,相思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应下了她。

两人走出来的时候,柳叔正帮着虎子在清理杂乱的酒坊。见沈云溪出来,柳叔立即放下扫帚,走到她身前,看着她手上的酒坛说道:“主子,我来拿吧。”

沈云溪点头将酒坛交给柳叔,柳叔接过酒坛就走出了酒坊。

沈云溪转头看着相思受伤的手臂,说道:“好好照顾好自己。”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干傻事了。”相思抚着手臂,轻笑着说道。沈云溪轻嗯一声后,便转身出了酒坊。

酒坊外,马车已经等候在那,沈云溪提裙上了马车,随着柳叔‘驾’的一声,马车就驰骋而去。

相思站在酒坊前,望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马车,低头摸了摸疼痛的手臂,浅浅一笑,然后,回到酒坊内,指挥着虎子继续清理酒坊。

在还没有找到另外的人之前,虎子还得继续用。

……

沈云溪回到王府时,已是华灯初上。

柳叔将酒坛提到碎玉轩后,方才离了去。

只是,站在大堂中,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沈云溪不禁皱了眉头,不过,她也多想,只在桌旁坐下,径自倒了杯水喝。

她休息一会儿后,正欲起身回房时,就见淑宁慌张的从堂外走进来,当看见沈云溪在堂中时,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她大步跑到她身前,微喘着粗气的说道:“王妃,你可算回来了!”

见淑宁如此,沈云溪心中突的又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她问道:“出事了?”

“嗯。”淑宁连连点头,说道:“二小姐下午将巧玉带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双儿担心二小姐会像那次对她那样对巧玉,所以在巧玉被带走之后双儿就回沈府去找你了。而奴婢则留在府里打探巧玉在兰馨苑的情况。”

“那巧玉现在在兰馨苑的情况如何?”沈云溪皱眉问道。

淑宁回道:“不知道,奴婢在苑外守了大半天也没有听见里面有半点动静。所以奴婢看着没有结果就回碎玉轩来看双儿回来没有。”语气,甚为担忧。

沈云溪抿了抿唇,想着这沈云悠又在玩什么把戏,身子刚康复没多久就又不安份了吗?当真是皮痒?

然后,她站起身,“走吧,去兰馨苑。”

淑宁点头尾随在沈云溪的身后,向兰馨苑而去。许是有了沈云溪在前,连迈出的步子淑宁都要稳健许多。

在兰馨苑的前厅,沈云溪并没有看见沈云悠,但见她到来,那满屋子的人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瞧着这恭顺的姿态,想来,是那些日子双儿在这里受欺负时,沈云溪踢打那些仆人的情景还记忆犹新,是以,才会如此神态。

沈云溪只嘴角勾了勾,就向大堂内走进,紧跟在身后的淑宁立即恭恭敬敬的将椅子捧了过来,沈云溪姿态优雅的坐下。

虽只是坐着,但自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场却没有半点的改变。

丫环端了茶杯,放在沈云溪的身旁,细声的说道:“王妃请用茶。”说完,便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沈云溪转眸,淡淡的瞥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杯,然后抬起头,扫向堂中站定的一干人等,瞧着这一屋子的人,人还真不少。

想来,这凤轻尘当真是对她沈云悠不薄呀,比之她这准王妃,这对待可是要强上好些倍了。

第九十九章 不知死活

想当初,凤轻尘曾对她扬言说,留宿在碎玉轩,是为了给她便利,但,这话就说话那晚时有行使,以后因诸多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那段时间,他虽命令龙九在暗处护她周全,在她需要用人之时用人可用,但比之这沈云悠苑里的排场,那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得一提了。

不过,在她的印象里,凤轻尘从未对哪个女人有过这般用心良苦,此番表现,到底是真心使然,还是另有目的,她,尚还拿捏不准。

但是,有一点,她沈云溪可以肯定,不管她这瑞王妃的头衔是挂着还是没有挂着,她都决不允许她房里的人受到欺负,就算她沈云悠当真是他凤轻尘的新宠,她也不例外!!

所以,沈云溪看向众人的这一眼甚为犀利,目光紧紧的锁住在场的所有人。

原本在听到她要来这兰馨苑时,他们就已经心生惧意了,此刻沈云溪这逼人的视线看过来,似带了无穷的怒气,他们更感惶恐,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后退了两步。

沈云溪冷凝着,她唇边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那淡淡的笑意却掩不住眼底的冷意,她道:“二小姐呢?去叫她出来。”

听闻这话,众人虽低着头,但那目光却是扫向身旁的人,然后说道:“回王妃话,二小姐她不在兰馨苑。”

“那巧玉呢?”沈云溪耐着性子问道。

“巧玉也不在兰馨苑,想必是已经回去了。”其中一人应道。

“是吗?”沈云溪问这话时,微侧过身看向身旁的淑宁,淑宁见此,连连对她连头,表示她在兰馨苑外守了大半天也没有看见巧玉自兰馨苑出来。

“是的,王妃。”

听着他们这异口同声的话,沈云溪冷笑一声,不去叫她是吗?

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

她垂眸,端起身旁桌上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再抬眼看向他们事,神色虽平淡如常,但说出的话却令人心生畏惧,她说:“前几日,二小姐暴打双儿的时候你们中间有几人在场呀?”

既然,他们不实诚,她就连着那日欺负双儿时欠下的账一起让他们还了。至于,这惩罚程度就要看他们这些人有没有眼了!所以,若是到时候下手狠了些,可就别怨她下手重了!

众人薇怔,不禁面面相觑,好似不解她这一问目的为何?

他们心中也是知道沈云溪万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一话,想来也绝非好事,是以,这脚步跨出得就有些犹豫不决。

“这磨蹭着干什么?那天在场的站出来就是!你们是聋了还是瘸了?!”淑宁站在沈云溪身旁瞪着他们,喝道,许是借住了沈云溪的气势,这说话的口气相比往日可就要大上许多了。

这一声,倒是有些效果。

这话一落,自他们之中就站出两人来。

沈云溪再次扫了他们一眼,视线落在最边上那人身上又收了回来,然后对那站出来的两人说道:“就你们两个吗?”

两人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稳站的人,而后摇摇头,应道:“是的!”

沈云溪眸中顿时精芒一闪,随意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紧,清冷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给脸不要脸!就休怪我不客气!”

下一秒,她腾空跃起,飞身踢向堂中的人,那些人见此,眸中惊恐,下一秒,人便向堂外奔去。

“淑宁!”

沈云溪余光瞟向,冷声叫道。

收到沈云溪投射过来的目光,淑宁顿时了然,旋即,提气飞向那跑出大堂的人,向他们踢出的力道毫不收敛!

所谓‘抗拒者,杀无赦’!

堂中的人,纷纷被沈云溪丢在了院里,一点也不客气。他们,摔得人仰马翻,有两人被丢在淑宁身旁,淑宁亦是不手软的再补上一脚,最后惨重的摔在地上。

但,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

沈云溪解决完堂内的最后一人,腾空翻身而出,从哀嚎声中提出三五人丢在一旁,然后方才稳稳的落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人,清浅的嗓音透着冰冷的寒气,冷冷的道:“妄图想在我面前撒谎,蒙骗过关,当真是不知死活!”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无一不惧,无一不惊,无一不悔恨!

然后,他们立即匍匐在地,诚惶诚恐的求道道:“王妃,奴婢们知道错了,求王妃饶命!求王妃饶命!”

现在求饶?晚了!

沈云溪轻哼一声,似没有听见他们的求饶声一般,对刚走到她身旁的淑宁问道:“双儿那日的伤你可都瞧清楚了?”

“嗯。”淑宁抿唇点头,道。

沈云溪指着未被她重新提出的那群人说道:“这些,加倍惩治!”然后旋身,手指指向那几个被她重新提出的几人,淡冷的说道:“至于这些……”

被治罪的人,听此顿时瘫倒在地。而这几人则瞠了目,愣在原地,忘了求饶,似等待沈云溪的宣判一般。

“十倍惩罚。若再求饶者再行加倍,不过,这性命得留着!都听明白了吗?”

沈云溪,拂袖而站,秋风扬起她脸颊旁几缕青丝,每一根都带着肃杀的气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如那亮光闪闪的利剑一般,直刺向每个人的心脏。

众人骇然!

淑宁许是被沈云溪的话愣住了,微微闪神,然后回道:“明白了。”

沈云溪轻嗯一声,说道:“留一人给二小姐报信去。”说完,她无视众人那面如死灰的模样,旋身,走进了大堂。

背影,傲然而决绝!

这就是妄图想蒙骗她,而无知的偏袒沈云悠的下场!

那一天,在双儿被他们惨打那天,他们没有看清她的手段,今天,她就不吝啬的再出一手。

心,偏向沈云悠没有错,错就错在她们没有认清情势!给他们一次认错的机会,他们不要,她给两次,这两次他们还不把握,这结果就是他们咎由自取了。

如此情形,她就不相信沈云悠还能在房里待得住!

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她在一开始根本就不相信沈云悠没有在兰馨苑。既然她想跟她玩捉迷藏,她就跟她玩个够!

当然,沈云溪的心里在出这一招之前也有了准备,有了再次得罪凤轻尘的准备。

毕竟,有了今日沈沐天的言辞,沈云溪是更加的确定了沈云悠凤轻尘两人的狼狈为奸,她就借此机会探一探两人狼狈为奸到何种程度。

她也好在他们之前打算不是。若是无缘无故暴在他们手中就太不划算了。

第一百章 毫无人性

沈云溪停在座椅前,优雅落座,微侧过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轻抿了一口。

堂外,阵阵哀嚎声传进来,沈云溪微微皱了眉头,但饮茶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一杯茶很快就见了底。

她放下茶杯,倚靠在桌椅上,澄澈的双眸看向堂外,似在期盼沈云悠的到来。

只是,不知道待会儿她会是怎么样的表现?

有了那次的牢狱之灾,对她,沈云溪竟少了几分了解。她倒是希望她渡过那一劫难之后,有所长进才是,否则,这游戏就太不好玩了。

好半响,沈云悠的有些愤怒的声音穿过堂外那声声哀嚎声传进沈云溪的耳里。

“沈!云!溪!”

沈云溪弯唇,唇角勾起一抹小小的弧度,给人几分寒凉的感觉。

旋即,沈云悠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似乎很喜红色,今天的她身上是一袭橙红色的衣裙,很是耀眼。

她气冲冲的大步的走到沈云溪身前,指着院中那瘫了一地的人,向她质问道:“沈云溪,你想干什么?一来就将我房里的人打成那样,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想干什么?”沈云溪抬眼,看着沈云悠,唇角的那抹笑意犹在,反问的说道:“难道你不知道吗?”

“哼!”沈云悠轻哼一声,说道:“你不就是见不得王爷宠我吗?所以跑我这兰馨苑来捣乱来了。”

说这话时,沈云悠妆容精致的面上怒气已然退去,言语中满满的得意之色,完全没了方才为那群人讨说法的‘正义’之情。

沈云溪微抿了抿唇,没有对沈云悠这种相当自以为是的话并未有半句的狡辩之词,但唇角浮出的那几分嘲弄却是甚为明显。

想来,她真是高估了她的智商。到牢房走了一圈,还是半点没有磨灭她那嚣张的气焰。

不过,想着她身后的凤轻尘,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也并不奇怪。

在情理之中。

见沈云溪未说半语,沈云悠心中不免又有些气愤,但转念一想,她这是故意以这种轻闲的姿态来激怒她,她可不能再如了她的道,以前,她会因为她如此淡然动怒,但这样的钉子她已经碰过很多次了。

她绝不能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跌进她这个深坑里。是以,她深呼一口气,将心中的那抹怨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然后,在沈云溪对面的桌椅上坐下,睨了她一眼,对她说道:“沈云溪,你现在这些伎俩在我面前已经没用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停一停,瞧着沈云溪微微向上扬起的眉梢,轻嗤一声,又继续说道:“待会儿我倒要看看,王爷来了之后你如何向他解释这院中的一切。”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沈云溪淡淡的说道,半点不将沈云悠这有些挑衅的话放在心上。

就如之前在德源酒坊对相思所说的那句话一般,有些话听听就算了,没必要去计较。

见此,沈云悠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后,抬起手,极尽优雅的轻拭了下嘴角,然后状似端庄的坐在座椅上。

沈云溪直直的望着沈云悠,淡冷的说道:“在王爷来之前,还是先解决你我之间的问题吧。”

“问题?我们?……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沈云悠抬眼看向沈云溪,佯装什么也不明白的问道,说完,竟还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这模样,当真是欠揍得很。

沈云溪眼底泛起一抹冷冽的寒光,她道:“哼,一句话就想把所有的事情都撇清吗?妄想!”

沈云悠瞥了她一眼,便从端茶进来的秀萍手中接过茶杯,揭开茶盖,轻轻吹了吹漂浮在茶面上的茶叶,然后轻啜一口方才抬头对沈云溪说道:“姐姐这样动怒干什么?就算你我之间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等王爷来了再说。我想王爷很快就来了,姐姐不会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及吧?!”

说这话时,沈云悠面上,心中都是极为高兴的。

她沈云溪能在她面前动一次可当真是千载难逢呀,此刻,总算是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怨气消了些。虽然对此,她并不满足,但有些事情她也懂得,不能急。

一步一步的来,总会有值得她高兴的事情。

就仿若现在,她不就正高兴着吗?

那秀萍在沈云溪桌上放下一杯茶,说了声‘王妃请用茶’后,便转身退了出去。

沈云溪紧抿唇角,没去动桌上的茶,目光依旧落在对面沈云悠的身上,一转不转。

“怎么?姐姐这是害怕了吗?”沈云悠再次向沈云溪激将着说道。

“好。今天我就如你所愿,等着王爷来后,我们再来解决你我之间的问题。”沈云溪一字一句的应道,字字分明。

她会这样说,倒不是真的受了沈云悠的激将法,她只不过是想看看她这到底是玩儿的什么把戏。

现在她虽是出来了,但却依旧不见巧玉的身影,她的情况到底如何?现在也说不清。

“姐姐果然明智。”沈云悠甚是高兴的说道,眼中的那抹得逞之意直直的落在沈云溪的眼里。

她话刚落下,淑宁就走了进来。许是拳打脚踢这么久,有些累了,她饱满的额头上沁了细密如雪的汗珠。

沈云溪瞥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茶,对淑宁说道:“喝杯茶,在一旁休息下。”

淑宁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奴婢不渴,谢王妃赏赐。”说完,就走在她身后站定,淡冷的看了眼对面的沈云悠,然后弯身对沈云溪问道:“王妃,巧玉呢?怎么没见她?”

沈云溪微侧过身,抬眼扫了淑宁一眼,说道:“不用着急。若是巧玉真出了什么事儿,我一定会十倍的向她讨回来的。”

“嗯,淑宁明白了。”淑宁点点头后就站直了身。

显然,有了之前这一幕,对沈云溪这番话,淑宁是不会再有半点迟疑的。她只管听着,到时候听她吩咐就是。

这一幕,沈云悠看在眼里,也听在耳里,但她却没有半点动怒,唇角反而越发的向上扬起,带了一抹嘲笑的味道。

沈云溪自是没有错过她这一神情,脑中突的一个念头闪过,然而,她还来不及捕捉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但,心中的这抹愁然很快的敛去,有些事情虽不是她能掌控的,但她可以控制自己!

然后,沈云溪微抬起头,唤道:“淑宁。”

笔直站立的淑宁听见她的呼唤,立即弯下身,“王妃,有什么事?”

“待会儿若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切勿急躁,一切听我命令。”这话听似说得有些过了,但她却觉得很有必要。

第一百零一章 动了私刑

沈云溪这话,淑宁虽是心生狐疑,但她也依言向她点了点头,应道:“王妃请放心,淑宁记下了。”

沈云溪轻嗯一声后转回了头,正欲端起桌上的茶杯时,就听见一阵轻然的脚步声自外面传来。

她转头,就见凤轻尘一脸阴沉的走进来,楚含紧跟在他的身后,眉头紧锁。

沈云溪牵动唇角,这只是看了院里的情景,都还没开口呢,就已经这样生气了吗?这脾性当真是大呀。

唇角的笑意还没收住,就迎上楚含透射过来的目光,在他眼中,眉宇之间,沈云溪竟然看见了一抹不该在他面上出现的担忧。

沈云溪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对他浅浅一笑,以示她的不以为意。

她早就做好准备了不是?管他凤轻尘有什么样的反应,她见招拆招就是了。

然后,沈云溪就见楚含嗡动了下,看嘴型似叹了一口气。

凤轻尘突停下脚步,微侧过头,对楚含冰冷的说道:“什么时候你这么爱管闲事了?!”语中,尽是指责之意。

说完,竟还森冷的向沈云溪瞪了一眼。

楚含停在他身后,闭了嘴,低了头。

“王爷,你可算来了?”沈云悠站起身,似急不可耐的走到凤轻尘身前,不着痕迹的阻挡了他瞪向沈云溪的视线。

而她好似觉得这话还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的委屈,她说这话时,竟还用手中的丝绢轻拭了眼角。

从沈云溪的角度看过去,竟还真能在她眼角看见那点点晶莹的闪亮来。她心中不觉莞尔,这表现不去当戏子当真可惜她这块材料了。

“王爷,你瞧瞧我那满院子里的人,都伤成什么样儿了,他们都是被她打的。”沈云悠一指指向沈云溪身后的淑宁,声音沙哑的说道。

而后,又抬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我知道我待在王府,姐姐很不高兴,但也不能这样拿我房里的人出气呀。

念在与她的这份姐妹情上,刚才我已低声下气的与姐姐说了一通,但她不但不以为错,而且还将我训斥了一通,所以还请王爷替我,还有我房里的人向姐姐讨这个公道。”

沈云悠眼底氤氲着晶莹的泪光,抽泣不止,似是更强烈的表达她的委屈,还抬手轻拭眼角的泪珠。

沈云溪心中暗自轻哼一声,唇角浮出一丝冷笑,这飙泪的功夫当真了得呀,她差点就要对她膜拜了。

这种颠倒是非的话她也说得出来!

凤轻尘转眸,就将沈云溪唇角的那抹冷笑看在眼里,他眉头微微挑了挑,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沈云悠的肩膀,说道:“本王心中自有定数,你先到一边去。”

听此,沈云悠轻轻抽泣了下,然后轻哦一声后方才转身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自然,在转身之际,她不忘挑衅的看了一眼沈云溪。

沈云溪似没看见一般,唇角仍旧含着点点笑意,随意搁放在桌上的手,甚有规律的轻抚着茶杯的边缘处。

凤轻尘转过身,直望向沈云溪,眸中是一片的冷漠之色,他虽只是那般站着,但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场却没有半点折损。

他冷凝着沈云溪,半响,他方才说道:“你有什么解释?”

沈云溪抬眼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闲散的端起茶杯。楚含在一旁看着不禁为她这样气定神闲的样子着急。

但,有了刚才凤轻尘的出言警告,他也只是目光带忧,并没有一言半语。

然后,他看着沈云溪轻抿一口茶后,抬起头,看看向凤轻尘说道:“我说的话,王爷会信吗?”

凤轻尘剑眉微蹙,性感的唇轻抿着,冷看着她,没立即回答。

见此,沈云溪望向凤轻尘的目光就带了些急切的意味,但又想着凤轻尘这些日子对她与沈云溪的态度来看,她心中那抹淡淡的担忧似乎并无必要。

然而,她虽是这样想着,但目光,还是不受控制在沈云溪与凤轻尘两人之间来回扫荡。

手指,缓缓的拽紧手中的丝绢,连指甲掐进手心,她也未觉得有一丝的疼痛。

凤轻尘收回投向沈云溪的视线,旋身,走向高座,随即,掀袍而坐,而后,抬眼看向沈云溪,说道:“别说本王太独断,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他这话,自是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意料,沈云溪在问这话时,并没有抱有希冀,不过是这样一说罢了。

她原本以为在利益当前,他会偏执的偏袒她沈云悠呢。倒是没想到他会应下她那话了。如此看来,他心中还是有公道在。

沈云溪余光瞥见对面沈云悠面上的神色一紧,显然是不满凤轻尘的回答,但却在他面前又无话可说,只得暂且咽下心中的这口气。

然后,她说道:“我的解释就是云悠私刑在前,我惩治在后。”

“沈云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动用私刑了?!”听了沈云溪这话,沈云悠再也坐不住了,豁然站起,怒瞪着她说道。

凤轻尘先是眉头一皱,再听见沈云悠这话之后便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似含了警告之色。

沈云悠吞了口口水,后悔自己这般冲动。然后,她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眼角含泪的对凤轻尘说道:“王爷,姐姐她这是在污蔑我。”

凤轻尘没说话,回头看着沈云溪,冷冷的说道:“王妃,东西不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这话的弦外之意,沈云溪自是听得清楚。

他这不也是在警告她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乱说吗?否则,他会让她不好过!

听了凤轻尘这话,沈云悠心中的怒气方才消散了些。是以,便又在座位上乖乖的坐了下来。

沈云溪浅笑着说道:“王爷这话我当然知道,自是不会乱说了。”她停一停,旋即又道:“前些日子双儿在兰馨苑被打的事王爷是知道的,今日,我房里的巧玉又被云悠请到了兰馨苑来,午后被请来到现在我还没有看到人影。

我从府外回来就听淑宁说巧玉被带到兰馨苑来了,且没有半句说辞,无缘无故的。我急忙赶来这兰馨苑,但那些奴才却诸多隐瞒,言辞闪烁,云悠有先例在先,我不能保证巧玉到这兰馨苑来不会受伤。

其次,上次双儿被暴打,云悠可以以初来王府为借口推脱罪责,但那些奴才却是一直在王府当差的,不会不知道在王府私下动用私刑是被禁令的。所以在他们试图瞒骗我,包庇同伙的情况下,我才会下令让淑宁教训了他们一番。”

沈云溪这一番话下来,沈云悠气极了。这不是把什么罪都归结到她的身上了吗?她沈云溪凭什么这样说!

沈云悠‘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那堂外满院的人说道:“教训?那是教训吗?你瞧瞧那一院子的人都伤成什么样了?!那简直就是残忍的毒打!”

第一百零二章 出杀手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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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忍?”沈云溪轻笑一声,睨着沈云悠说道:“原来你也是知道这个词的,我道是你不知道呢。”

这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嘲弄。

沈云悠深呼一口气,眼角的余光扫向一旁的凤轻尘,见他脸色微沉,她立即转了话锋,说道:“姐姐,我知道我留在王府你心里不舒服,可你也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而这样对我兰馨苑的人!他们是无辜的!”

果然,此话一出,就见凤轻尘脸色更阴沉了。沈云悠心中不免暗自窃喜,哼,想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我的身上,你就等着瞧!

她可不是如以前那般好欺负的。

人,都是吃一点长一智的。她,也不例外。

而那站在一旁的楚含在看了一眼沈云悠,又看了一眼凤轻尘后,悄然的走出了大堂。

沈云溪皱眉看着他离去,然后收回视线对沈云悠说道:“云悠,惩治他们的原因我方才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你没听清楚我不怪你。不过你且说说,你明明身在兰馨苑,为什么要吩咐他们你不在?”

沈云溪一句话,就又将问题抛给了沈云悠。

“下午的时候我不舒服,不想被人打扰,所以才叫他们说完不在。可我不知道你会对我这般误会。”沈云悠顿了下,回道,但言辞间目光闪烁。

“是吗?原来是我误会你了。”沈云溪扬起一贯的冷笑,目光从上到下的从她扫过,满是狐疑,语中已是讥讽一片。

沈云悠神情有些慌张的看了眼凤轻尘,她也知道她这说辞有些说不过去,可现下她也唯有往其他方面说了。

但见凤轻尘面上神色与方才并未有什么变化,她低下头,脑子速的运转着,然后她踱步到他身前,对他说道:“王爷,姐姐虽然对我有误会,我房里的人也有些过错,可是她对他们下手也太重了些。……而且,她这样惩治我房里的人,还让我如何在王府待下去。我想,我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仰着头看着凤轻尘,眼泪如那断线的珠子一般,一滴滴的落在脚前的地板上,语中更是无限委屈。

最后,竟还说出了要回沈府的话。

不管他们是合作关系,还是真情人关系,这话都可以说是杀手锏。

这一招,虽很是俗,但有时候却当真是极好用的。

就如此刻,沈云悠这话一出,凤轻尘目光阴冷如利剑般刺向沈云溪。

沈云溪傲然抬头,神色平静而漠然的迎上他的目光,然后粉唇轻启:“王爷想要怪罪于我,还是先让她把巧玉交出来再说。”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凤轻尘看着沈云溪,还没开口,就见楚含从堂外大步走了进来,目光扫了眼沈云溪后在凤轻尘身前站定,拱手对她说道:“王爷,刚才属下已经仔细查过了他们身上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需上点药,休息几日便可见好。”

沈云悠不可置信的质问道:“楚管家,你没看错吗?她们刚才可是对他们好一顿拳打脚踢,怎么可能只是休息几日就能好的?”

转眼看了眼沈云溪,她又继续道:“楚管家,你可不能因为她的身份而不说实话呀。”

听了这话,楚含倒也没生气,只转身看向她,说道:“二小姐多虑了。楚某虽只是管家,但也能辨是非。我虽不是大夫,但却是习武之人,身上的伤重如何倒也能分得清。”

他神色虽平淡,但却字字都紧逼沈云悠。

然后,又转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他们身上虽有多处淤青,但这些伤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到筋骨。所以,并不严重。换句话说,这不过是对他们的一番小惩戒。”

但,还有话,是楚含没有说出口的。从那些伤势上看,显然对方是手下留情的,她不但将力度控制得很好,而且的身上的要害之处也掌握得异常清楚,能做到这种程度是一件不易的事情,并不是一般习武之人能办到的。

所以,在说完这话之后,楚含投向淑宁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审视,似在说,这人不可小觑。

淑宁触到他透射过来的目光,不禁一怔,然后慌忙的低下头,不再看他。

楚含此话一出,沈云溪的秀眉亦是微微隆起,显然,心中亦是与楚含有相同的疑问,但,她却没有回头,反而将目光看向了楚含。

可,并非感激,而是带了狐疑。

楚含的这番话虽是驳斥了沈云悠说她下手重的话,她理应感激,但她自进王府来,与他不过点头之交,并无其他情谊。

但,他今天的行为却是超出了这个界限,不禁让她心生疑问。

不过,下一秒,她又扼杀了脑中还未生起的念头。想着,他这样做不过是管家的职责罢了。为凤轻尘排忧解难的职责。

是以,见他向她这边看来,她便浅笑着对他点点头,算是谢谢他的这番作为。

楚含亦对她笑着点点头,然而,下一瞬,他便觉一阵寒意从后背腾起。

转眸,就落入凤轻尘冷寒的眸子里,他微微一震,然后沈云悠歉意的话语在耳旁响起,她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无弹窗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说:“楚管家,刚才我说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只是为他们心急而已。”

楚含转身,浅笑着对沈云悠说道:“二小姐严重了。”

沈云悠浅浅一笑,但却是笑得极为勉强。

那些人身上的伤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本是想好好的利用这一点打击沈云溪的,但却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竟被他楚含一句小惩戒给抹杀了!

可是,就这样让她吃哑巴亏吗?但,她心中又是万般不愿的。

“既然现在已经清楚了他们的伤不过是些皮外伤,那这下手重这一说就没有了吧?”沈云溪笑着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沈云悠说道。

看着沈云溪面上的那抹笑,沈云悠觉得甚为刺眼。

沈云溪继续说着:“所以,云悠可不要再委屈了,否则王爷可又要责怪我的不是了。”

说着,竟还看了凤轻尘一眼。

凤轻尘冷冷的瞪了一眼沈云溪,说道:“说够了?”

沈云溪也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是以,听他这话,她含笑着点点头,说道:“够了。有什么话王爷请说吧。”

停了下,似想起什么一般,沈云溪又接着说道:“对了,王爷可别忘了巧玉的事。”

“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本王知道。”凤轻尘似不悦的说道。

沈云溪挑了挑眉,抿了抿唇,满意的点点头,知道就好。

凤轻尘轻哼一声后,看向沈云悠,问道:“巧玉呢?可在这兰馨苑?”

第一百零三章 注定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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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这么问是在质疑我吗?”沈云悠微微一怔,带了怒气的面上又增添一抹委屈。

凤轻尘抿着唇,只是望着她,没有说话。

沈云悠苦笑一声,说道:“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说这句话时,她的眼泪又簌簌的往下掉。

沈云溪看着,冷笑一声,这人,还真是矫情。

凤轻尘深邃的眼睛没有半点转变,反而在看见沈云溪笑时,瞪了她一眼,沈云溪挑了挑眉,收起了嘴角的弧度。

这一幕,自是落在了一直望着凤轻尘的沈云悠眼里,垂在膝上的手狠狠的拽紧,指尖掐进手心,生疼得厉害,眼底划过一丝狠戾,沈云溪,这账我们之间注定没完!

而后,见凤轻尘看过来,她止住眼泪,抬起手轻拭眼角的泪珠,然后,她转过头,对站在她身旁的秀萍吩咐着说道:“秀萍,去带巧玉出来。”

“是,二小姐。”秀萍屈身点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大堂。

沈云溪望着秀萍离去的背影,又转眸看了眼沈云悠,心下想着,巧玉最好平安无事,否则,她可不保证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很的,秀萍就回来了。

巧玉低着头跟在她的身后。

见她进来,沈云溪立即坐直了身,望着巧玉,秀萍向凤轻尘行礼道:“王爷,巧玉奴婢带来了。”

凤轻尘扬手向她挥了挥,她便施礼转身在沈云悠身旁站定。

“巧玉,告诉王爷王妃,我可曾打骂了你?”沈云悠凝着巧玉,说道。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平静,面上看不到半点怒气和委屈,反而眸底划过一丝得意之色。

巧玉目光在他三人之间流转,然后垂眸说道:“奴婢很好,二小姐待我极好,没有半点亏待我。让王爷王妃忧心,是奴婢的过错,请不要怪二小姐。”

沈云溪不由得皱了眉头,巧玉没事,她本是高兴才对,但此刻听她这话,又见她这姿态,她心中却有一抹说不出的感觉。

而巧玉说的话是字字都在替沈云悠说话。

这大大超越了她的预想。

沈云悠看着沈云溪,语带嘲弄的说道:“见巧玉没事姐姐怎么还不高兴了?莫非你就希望她受伤不成?!”

说这话时,她似还带了一丝沾沾自喜,好似这个结果便是她所期盼的一般。

“我只是奇怪你请巧玉来这兰馨苑到底是何目的?又不第一时间请她出来,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沈云溪淡淡的开口道,目光紧紧的所在巧玉身上,这其中定有隐情在,她沈云悠脑子虽不精明,但却也不会愚昧到做些没用的事。

沈云悠掩嘴轻笑,说道:“姐姐这么说可就不对了,难道在姐姐心中妹妹我当真是十恶不赦的人吗?……我就不能请巧玉到我这兰馨苑来坐坐,与她聊一聊一些你的事情吗?”

沈云溪心中冷笑,唇角轻勾:“是吗?”

“当然是了。”沈云悠应着,转眸看向凤轻尘,又说道:“王爷,现在看见巧玉相安无事,不会再怀疑我了吧?!”

“既然没什么事就不要总做些让人误会的事出来,本王可没这么多闲工夫耗在这些事上。”凤轻尘淡淡的看了沈云悠一眼说道,言语间透着满满的不悦,还带了些指责。

沈云悠微微一愣,落寂而失落的敛下眼眸,说道:“我没想到这事会传到王爷那去,我本是跟姐姐闹着玩儿的。耽搁了王爷的正事是云悠的不是。”说着,站起身向凤轻尘微微欠了欠身。

“哟?这里可真热闹啊!满满的一屋子人。”突然,一道调侃的声音自屋外传来。

抬眼就见景轩着一身紫红色的长袍走了进来,腰间那色泽透亮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左右摇摆。

凤轻尘瞪了一眼景轩,说道:“你来干什么?”

“想你了,所以来看看你。”景轩笑嘻在凤轻尘身旁坐下,凤眸中尽是那一抹不正经。

但这话一出,却又向沈云溪问道:“王妃,景某有问题要向你请教。”

沈云溪眉头微蹙,点头道:“景公子请说吧,知道的我一定回答。”

景轩抿唇想了想,方才说道:“昨日进宫,偶然听闻你能寻到‘长相思’,不知你是从何人手中得到的?”

沈云溪一怔,没想到景轩竟会问这个问题。

景轩这话一出,凤轻尘亦是向她投来疑问的目光。沈云溪斟酌几许后,淡笑着说道:“景公子打探这个,莫非也想要几坛‘长相思’不成?”

她不明确回答,是考虑着相思的身份,在她看来,相思是有背景的,不是单凭‘长相思’这一点,就能将她伤害成那般。

“不是。”景轩摇摇头道,垂下了眸,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那原本潋滟的眸子里竟浮出一抹暗色来。半响,他方才抬眼,说道:“我也曾识得家中藏有‘长相思’的人,只是不知道是否与王妃那人是否一人。”

“哦?是吗?”沈云溪笑着道,但笑依旧不达眼底,“景公子识得的大多是美人,而我这‘长相思’却是从一妇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无弹窗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人手中寻得。想必,不是同一人吧?”

听此,景轩说道:“哦,原来是一位妇人。那便不是我识得的那人了。”只是,这话中,那神情中所夹杂着失落,很是明显。

沈云溪自是尽收眼底,她方才会这么说,不过是探一探景轩,此刻看来,景轩口中那人定是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了。

若是仅仅是那藏酒的人,那景轩就不会露出这样的失落而寂寥的神情来了。

为了验证是否与自己所想那般,她又开口说道:“如此说,景公子口中的那人真是一位美人了?”

然而,景轩还没来得及回答,凤轻尘不满的声音便在那端传来,他说:“既不是同一人,还打探那么多干什么?”

沈云溪转头瞪了他一眼,难道她这也碍着他了吗?真是多管闲事!

她说:“王爷刚才不是说没有闲工夫耗在这里吗?怎么还不走?”

“本王的事何时轮到你来说了?”凤轻尘轻哼一声,冷讽道。

沈云溪轻笑一声,说道:“王爷的事自是轮不到我来说,不过王爷在这里妨碍我与景公子说话了,所以我就不得不说了。”

闻言,凤轻尘轻视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眸又看向景轩,对他说道:“我突然想起,前几日皇上跟我谈论边境一事时,有意想让你前去打探打探,还特意询问了我意见。”

听此,景轩瞠目不可置信的说道:“什么?皇兄竟对你这样说了?难怪昨日他问我最近可有事做了?”

第一百零四章 死神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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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里也没什么事了,本王就先去忙了。”凤轻尘说着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临起身前,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沈云溪。

沈云溪微眯着眼看着他,这人是故意跟她对着干的对吧?!

她分明在他嘴角看见了那一抹笑,那奸计得逞的笑。

果然,见他起身,景轩立即站起身,对凤轻尘说道:“尘,你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跟皇兄说的呢。”

凤轻尘一面往前走,一面说道:“想知道就跟我去书房。”

闻此,景轩立即步向他追去,谁不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朝堂之事,更何况还是那边境之事。

若真派他去了,那他的逍遥日子岂不由此而终结了?!

他还不赶紧抓住尘,问个清楚,他必须将皇兄的这个念头扼杀在空气里。

然而,凤轻尘走到门前却又停了下来,他转过头,望向那端垂着肩,低着头的沈云悠,皱了皱眉,走到她身前,说道:“那些话以后别随便说了。”

说完,不等沈云悠反应,他便又转身离去。

他的语气虽不柔情,但却也没了之前的冰冷。

沈云悠怔然抬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话中的‘那些话’指的是什么话。皱眉想了半响,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指的是她负气说要离开王府的话。

旋即,笑容爬上她妆容已经不怎么精致的脸上。

“二小姐,王爷对你说这样的话就是向你低头了,说明你在王爷心中是很重要的。”秀萍在沈云悠耳边笑着说道。

“是吗?”沈云悠话虽这样问着,但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当然是了。秀萍在王府这么多年也从没听说过王爷对哪位侍妾低过头的。”秀萍肯定的点点头,说道。

听见这样的话,沈云悠笑得更欢了,但下一秒,她又收住笑,说道:“这话在兰馨苑说说就算了,可别到其他苑里去说,让人听去,别人还不知道怎么想我呢。”

“她们能怎么想呀,不过就是羡慕嫉妒二小姐您呀。只是,这些都是她们求不来的。”秀萍毫不在意,继续吹捧着沈云悠说道。

但话刚落,她就觉得透骨的寒意直袭心底,令她忍不住颤了颤身子。

转头,就迎上沈云溪犀利的目光。

秀萍顿时惶恐的跪倒在地上,连声求饶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王妃饶命。”

“起来!求她干什么?有什么我替你担着!”沈云悠淡看了一眼沈云溪,转头对秀萍说道。

但秀萍却依旧匍匐在地上,纹丝未动。

方才,王妃的手段她可是看在眼里,就算二小姐得宠,可王爷不在,她又如何抵不过王妃?

见此,沈云溪轻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走到秀萍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望着浑身发颤的秀萍,唇角轻勾。

然后,她抬眼冷凝了一眼沈云悠,方才对秀萍说道:“祸从口出这句话你应该明白,这一次我暂且饶恕了你,若有下次,我想你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心中应该清楚。”

沈云溪冷情的说完后便傲然转身,拂袖而去。

巧玉和淑宁紧跟在沈云溪的身后。

耳后,秀萍磕头谢恩的话不断响起。

沈云悠望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捏紧了拳头,沈云溪,你嚣张不了几日了,你就等着吧。

而后,她低头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秀萍,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卧室。

回碎玉轩的路上,沈云溪三人沉默不语。待走到那小湖边上时,沈云溪终是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巧玉,好半响没有说话。

迎着她探究的目光,巧玉问道:“王妃,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云悠带你到兰馨苑到底是做什么?”沈云溪淡淡的问道。

“没……没干什么呀。”巧玉目光闪烁的回答着,但见沈云溪全然不信的神情,她抿了抿唇,又说道:“下午,奴婢被带到兰馨苑后,就关在一间屋子里,里面一个人也没有,直到秀萍来带奴婢出来。

在堂上奴婢所说的那些话都是秀萍在路上叮嘱奴婢的。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这之前为了奴婢做了那么多事情,奴婢对不起王妃您。”说着,巧玉向她微微弯身,深表歉意。

沈云溪静看着巧玉,她平淡无波的容颜上没有半点异常,好一会儿,她才轻淡的说道:“这些话,以后早点告诉我。不要让我误会。”

听见这话,巧玉似松了一口气的说道:“是,王妃。奴婢明白了。”

沈云溪轻嗯一声,转身继续往前走。

身后,淑宁戳了戳巧玉的脑袋,轻声说道:“你怎么能听秀萍的话呢?难道你不知道王妃跟二小姐不合的事吗?你呀。”

淑宁言语中透着满满的怪责,最后瞥了一眼巧玉,步追上沈云溪。

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又想着方才秀萍告诉她在兰馨苑发生的事情,眼中划过一丝懊悔。

最后,微叹一口气,步向两人跑去。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无弹窗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

皇宫内

秋天的傍晚有着微微的凉意,皇宫内幽长而寂静的宫道上,苏怜蓉身旁的宫女翠环神色肃寒的直往钟安宫的方向疾步走去。

这宫女走进钟安宫的时候,苏怜蓉正倚靠在软榻上与陵水瑶谈笑风语,见她进来,苏怜蓉收住笑容,说道:“事情怎么样了?”

翠环没有立即回苏怜蓉的话,而是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陵水瑶,言辞犹豫。

翠环的顾虑,苏怜蓉看在眼里,她说:“她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尽管说便是了。”

听此,翠环也不再迟疑,点头,说道:“奴婢刚收到宫外传来的消息,鱼已经进网,近日便可收网上称了。”

苏怜蓉装扮精致的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眼底划过一抹狡黠之色,她说道:“沈云溪,你的报应来了。人人都知道斩草要除根,你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主子,这就是她惹上你的结果,论手段与背景,她小小一商贾之女又怎么是您的对手。”翠环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苏怜蓉抬眼看着她,灿笑着说道:“就你嘴甜。”

陵水瑶在一旁看着,听着,眉头微微蹙起。

然后,苏怜蓉转头对她说道:“妹妹,你什么事都不要管,只管看好戏就是。”

陵水瑶看着苏怜蓉面上那似得逞的奸计笑意,嘴唇动了动,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只轻点了点头。

罢了,有些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但,她心里却是希望沈云溪能有所防备的,千万不要着了她的道才是。

瑞王府·碎玉轩

沈云溪三人前脚刚进碎玉轩,后脚双儿就回来了。

淑宁绘声绘色的对在兰馨苑发生的事情对双儿一番说将,双儿很是后悔没有看见这一幕,在最后还对沈云溪说,如果以后有这样的场面发生,一定要带上她去见识见识。

对双儿这话,沈云溪很是无语,其他两人也是无奈的看着她笑着。

屋内欢声笑语,却不知正有暴风雪雨来势凶猛的向她们袭来。

沈云溪笑着看着巧玉,眸底深藏着那抹深究。

也许,她是知道那暗处的波涛汹涌。

用了膳,沈云溪便回了房,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她着实累得很。

可是,她一推开房门,就惊觉屋内有异常。

然而,她依旧装作不知的微低着头走进房内,但她却竖起了全身的防备。

她眼角的余光却敏锐的注视着房内的各个角落!

手,也不着痕迹的探向袖中,欲取出那袖中的银针。

然而,指尖刚碰到银针,她身后就猛地升起一道虚幻的人影,而猛!

还有那一抹她捕捉到的嗜血而阴寒的光芒,都似在告诉她这是死神在召唤!

第一百零五章 非死即伤

呵……

沈云溪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她已经被死神‘眷顾’过一次,上一次她是太轻信了他人,这一次,她又怎么能让它那么容易得逞,

在那人向她伸手邪恶之手的那一刹那,沈云溪倏地向前一弯身,随即悬空旋转,内力运行腾空跃起,

后,在飞跃而起的那一瞬,沈云溪回侧过头,凭着敏锐的直觉,手中的银针‘簌簌簌’的向黑暗里的人影射去,

“啊,”

方向很准,暗处的人发出一声疼痛的哀嚎声,

沈云溪唇角满意的向上扬起一抹弧度,而后,一个旋身,拳脚向那声音发出处发去,

然,脚刚碰触到那人,她的脚腕便被那人狠戾的抓住,似钢爪一般,然后,他一个猛力,她人便在空中旋转几圈后被丢了出去,

暗色中,沈云溪惊见自己被丢出去的方向竟是那坚实的墙壁,此时运用内力,往后撤退已然來不及,但,若是这样直直的撞上墙壁,她非死即伤,

可是,正在她绞尽脑子如何将伤势降到最低的时候,她的腰部竟被一股劲力揽住,瞬时,她便落入一个宽敞而厚实的怀抱,

熟悉而好闻的男性气息在沈云溪鼻息间流转,一时乱了她的思绪,手,似反射性的回抱着那人的腰间,恍惚中,竟觉得有几分安全,

下一秒,沈云溪忽听见紧挨着她的人冷吸了一口气,隐隐的能听出几分强忍來,

但,同时却让沈云溪从恍惚中回过神來,她奋力挣脱开他的怀抱,那人自是不如她意,

见此,沈云溪微侧过头,冷凝了一眼头顶的人,然后抬手便向他的肩胛骨劈去,那人惊觉她的动作,猛地松开她的腰,抬手接过她这一掌,

如此,两人便驰腾在空中对打起來,

沈云溪招招狠辣,似带了些泄愤,那人,许是刚才硬生生的受了她的银针,此刻,接她的招式竟有些吃力,

三十招之后,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终是在暗处响起:“住手,”

打斗间,屋内摆设‘嘭嘭嘭’的摔倒在地,乱成了一片,

沈云溪不屑的轻勾唇角,从容不迫的继续对他出招,一面出招一面说道:“妄想,”

仅仅,两个字却让人能读出那抹狂傲的神情,

那人沒再说话,房间里只有那出招的风声,还有那对招间衣服的磨蹭声,

但,顷刻,那人又冷然的开口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落,沈云溪便觉向她发出的招式愈发的猛劲,不到十招,她就觉得有些吃力了,

见势不妙,沈云溪微蹙了眉头,想要撤退,但那人却步步紧逼,半点不留后路,让她毫无撤退的机会,

看來,她唯有下毒手了,嘴角扬起一抹看似邪气的冷笑,

再出招时,沈云溪的招式虽不狠劲,但却如期的听见那人再次哀嚎一声,然后‘嘭’的一声丢落在了地上,

“该死的,你竟然又对本王用毒,”黑暗中,传來那人的咒骂声,

听此,沈云溪满意的收招,在空中旋转一圈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转身,在床头边上寻到火烛,‘嗤’的一声点燃,房中,顿时燃起光亮,

沈云溪手拿着烛台,踩过一地的凌乱,走到狼狈的靠在已然瘫倒在地的桌旁的凤轻尘身前,傲然的看着他那被浓浓阴霾所笼罩着的俊美面孔,她道:“王爷,你这才是自找的吧,”

这话,她是借了他同她所说的话,淡淡的话里,是藏不住的讥讽,

凤轻尘手捂着左腹,一脸肃寒的盯着沈云溪,咬牙忍着怒气,对她说道:“解药拿來,”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沈云溪浅浅一笑,搬了座椅在凤轻尘身前坐下,挑眉说道,但见凤轻尘微眯了双眸,眸中怒火燃烧,她继续嘴角含笑的说道:“王爷,忘了告诉你了,这毒可是戒怒戒躁的,否则,那后果连我都控制不住,所以,你得注意你的情绪,”

“你……”凤轻尘瞪着沈云溪,但又思及她的话,他又使劲的压下刚腾起的怒气,他说道:“沈云溪,适可而止方为上上之策,”

他婉转的游说着沈云溪,劝她将解药拿出來,

沈云溪好整以暇的睨着凤轻尘,眸中波光流转,在烛光的映照下别有一番风味,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温的,

她道:“这话,用在王爷身上同样合适,……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刚才王爷还想置我于死地呢,”

“哼,”凤轻尘冷哼一声,冷凝着沈云溪,

这时,门外传來一阵脚步声,两人同向门的方向望去,

很快的,双儿的声音就自门外传了进來,“小姐,我在房里好像有听见东西摔落的声音,你沒什么事儿吧,”

迎上凤轻尘警告的眼神,沈云溪垂眸看着他的样子,呃……得罪不宜让他人看见,否则真是失了他王爷的威风了,

然后,她说:“你放心吧,我沒什么事儿,”见凤轻尘稍微满意的神色,她又一转话锋,说道:“我还沒睡呢,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进來看看,”

顿时,凤轻尘向她射來如剑的目光,沈云溪不但故意忽视了他不好看色神色,反而还火上加油的对他张了张嘴,无声的说道:“王爷,戒怒戒躁,毒呀,”

说这话时,她还伸手指了指门外,示意双儿就在门外,不能出声,若是被她听了去,她本不想进來就偏生进來一探究竟了,

此时,凤轻尘已经全沒了克制力,拳头紧紧的握起,手背上青筋直凸,这个女人就是要气死他不成,,

门外,双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她说:“既然小姐沒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是回房睡觉了,累死我了今天,”

双儿一面抱怨着,一面转身走了,

“女人,你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待双儿远去,凤轻尘终是气不过的对沈云溪吼道,

面对凤轻尘甚怒,沈云溪依旧云淡风轻,她寻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坐定,看着凤轻尘说道:“我本也不想的,可只要一想到你刚才想置我于死地,我就想我不能再把自己推在危险中,”

说这话时,沈云溪面上还露出极为无辜的表情,她这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沒有人,希望总是生活在危险之中,

她,自是也不例外了,

许是怒气太大,体内的毒蔓延得厉害,凤轻尘也敏感的察觉到了,是以,他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尽量宁静的说道:“好,我保证,只要你给我解药,我不会再伤你,”

“人,有的时候在危险之中总会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所以,你这话不可信,”沈云溪慢条斯文的说道,

呵……

沈云溪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她已经被死神‘眷顾’过一次,上一次她是太轻信了他人,这一次,她又怎么能让它那么容易得逞,

在那人向她伸手邪恶之手的那一刹那,沈云溪倏地向前一弯身,随即悬空旋转,内力运行腾空跃起,

后,在飞跃而起的那一瞬,沈云溪回侧过头,凭着敏锐的直觉,手中的银针‘簌簌簌’的向黑暗里的人影射去,

“啊,”

方向很准,暗处的人发出一声疼痛的哀嚎声,

沈云溪唇角满意的向上扬起一抹弧度,而后,一个旋身,拳脚向那声音发出处发去,

然,脚刚碰触到那人,她的脚腕便被那人狠戾的抓住,似钢爪一般,然后,他一个猛力,她人便在空中旋转几圈后被丢了出去,

暗色中,沈云溪惊见自己被丢出去的方向竟是那坚实的墙壁,此时运用内力,往后撤退已然來不及,但,若是这样直直的撞上墙壁,她非死即伤,

可是,正在她绞尽脑子如何将伤势降到最低的时候,她的腰部竟被一股劲力揽住,瞬时,她便落入一个宽敞而厚实的怀抱,

熟悉而好闻的男性气息在沈云溪鼻息间流转,一时乱了她的思绪,手,似反射性的回抱着那人的腰间,恍惚中,竟觉得有几分安全,

下一秒,沈云溪忽听见紧挨着她的人冷吸了一口气,隐隐的能听出几分强忍來,

但,同时却让沈云溪从恍惚中回过神來,她奋力挣脱开他的怀抱,那人自是不如她意,

见此,沈云溪微侧过头,冷凝了一眼头顶的人,然后抬手便向他的肩胛骨劈去,那人惊觉她的动作,猛地松开她的腰,抬手接过她这一掌,

如此,两人便驰腾在空中对打起來,

沈云溪招招狠辣,似带了些泄愤,那人,许是刚才硬生生的受了她的银针,此刻,接她的招式竟有些吃力,

三十招之后,那人咬牙切齿的声音终是在暗处响起:“住手,”

打斗间,屋内摆设‘嘭嘭嘭’的摔倒在地,乱成了一片,

沈云溪不屑的轻勾唇角,从容不迫的继续对他出招,一面出招一面说道:“妄想,”

仅仅,两个字却让人能读出那抹狂傲的神情,

那人沒再说话,房间里只有那出招的风声,还有那对招间衣服的磨蹭声,

但,顷刻,那人又冷然的开口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落,沈云溪便觉向她发出的招式愈发的猛劲,不到十招,她就觉得有些吃力了,

见势不妙,沈云溪微蹙了眉头,想要撤退,但那人却步步紧逼,半点不留后路,让她毫无撤退的机会,

看來,她唯有下毒手了,嘴角扬起一抹看似邪气的冷笑,

再出招时,沈云溪的招式虽不狠劲,但却如期的听见那人再次哀嚎一声,然后‘嘭’的一声丢落在了地上,

“该死的,你竟然又对本王用毒,”黑暗中,传來那人的咒骂声,

听此,沈云溪满意的收招,在空中旋转一圈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转身,在床头边上寻到火烛,‘嗤’的一声点燃,房中,顿时燃起光亮,

沈云溪手拿着烛台,踩过一地的凌乱,走到狼狈的靠在已然瘫倒在地的桌旁的凤轻尘身前,傲然的看着他那被浓浓阴霾所笼罩着的俊美面孔,她道:“王爷,你这才是自找的吧,”

这话,她是借了他同她所说的话,淡淡的话里,是藏不住的讥讽,

凤轻尘手捂着左腹,一脸肃寒的盯着沈云溪,咬牙忍着怒气,对她说道:“解药拿來,”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沈云溪浅浅一笑,搬了座椅在凤轻尘身前坐下,挑眉说道,但见凤轻尘微眯了双眸,眸中怒火燃烧,她继续嘴角含笑的说道:“王爷,忘了告诉你了,这毒可是戒怒戒躁的,否则,那后果连我都控制不住,所以,你得注意你的情绪,”

“你……”凤轻尘瞪着沈云溪,但又思及她的话,他又使劲的压下刚腾起的怒气,他说道:“沈云溪,适可而止方为上上之策,”

他婉转的游说着沈云溪,劝她将解药拿出來,

沈云溪好整以暇的睨着凤轻尘,眸中波光流转,在烛光的映照下别有一番风味,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温的,

她道:“这话,用在王爷身上同样合适,……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就在刚才王爷还想置我于死地呢,”

“哼,”凤轻尘冷哼一声,冷凝着沈云溪,

这时,门外传來一阵脚步声,两人同向门的方向望去,

很快的,双儿的声音就自门外传了进來,“小姐,我在房里好像有听见东西摔落的声音,你沒什么事儿吧,”

迎上凤轻尘警告的眼神,沈云溪垂眸看着他的样子,呃……得罪不宜让他人看见,否则真是失了他王爷的威风了,

然后,她说:“你放心吧,我沒什么事儿,”见凤轻尘稍微满意的神色,她又一转话锋,说道:“我还沒睡呢,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进來看看,”

顿时,凤轻尘向她射來如剑的目光,沈云溪不但故意忽视了他不好看色神色,反而还火上加油的对他张了张嘴,无声的说道:“王爷,戒怒戒躁,毒呀,”

说这话时,她还伸手指了指门外,示意双儿就在门外,不能出声,若是被她听了去,她本不想进來就偏生进來一探究竟了,

此时,凤轻尘已经全沒了克制力,拳头紧紧的握起,手背上青筋直凸,这个女人就是要气死他不成,,

门外,双儿清脆的声音响起,她说:“既然小姐沒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是回房睡觉了,累死我了今天,”

双儿一面抱怨着,一面转身走了,

“女人,你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待双儿远去,凤轻尘终是气不过的对沈云溪吼道,

面对凤轻尘甚怒,沈云溪依旧云淡风轻,她寻了个较为舒适的姿势坐定,看着凤轻尘说道:“我本也不想的,可只要一想到你刚才想置我于死地,我就想我不能再把自己推在危险中,”

说这话时,沈云溪面上还露出极为无辜的表情,她这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沒有人,希望总是生活在危险之中,

她,自是也不例外了,

许是怒气太大,体内的毒蔓延得厉害,凤轻尘也敏感的察觉到了,是以,他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尽量宁静的说道:“好,我保证,只要你给我解药,我不会再伤你,”

“人,有的时候在危险之中总会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所以,你这话不可信,”沈云溪慢条斯文的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 危险暧昧

凤轻尘甚为压抑的瞪着沈云溪.他恨不得掐死她.但.此时的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到了这一刻.他终是明白.今晚他來碎玉轩就是个错误.

然后.他听沈云溪话锋一转的说道:“不过.我也并非全不信你.”她故意停一停后.方才说道:“如果你告诉你今晚到碎玉轩來的目的.我便考虑给你解药.”

凤轻尘凝着她.面色苍白.似在思想她这话的可信性.但见沈云溪一副泰然自得的模样.他抿了抿唇.说道:“本王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既然挂着瑞王妃的头衔.你就不能侮辱了这个名衔.”

此时的凤轻尘虽是瘫软的靠在破损的桌椅上.但那骨子里那抹天生的傲气却沒有因此而磨灭.

言语间.都带了他独有的傲气凛然.

沈云溪轻嗤一声.说道:“就因为这.你就这般待我.我只能说.你正独断.但.你在对我下手的时候可有曾想过你自己.”

她一瞬不瞬的望着凤轻尘.冷声质问道.

“云悠的事本王沒必要与你解释.”凤轻尘淡冷的看着沈云溪.似在谈论这个问題的时候.他会忘记生气.剩下的唯有这疏离的淡漠了.

云悠……

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他这般亲昵的称呼沈云悠了.可.到了此刻.她心中还是在他这样称呼她时.心.还是忍不住的抽痛了下.

沈云溪因还有这样的感觉而感到无比生气.

她.怎么就能这样沒用..

与他.不过那几许日子罢了.又沒经历什么重大的事件.用得着伤心至此.好似那深闺怨妇一般吗..

沈云溪迅速的敛去心中的不快.再出言时.言语间更加的冷讽.她说:“王爷.你别当我是傻子.今天我回了一趟沈府.已经从家父口中知道你与他的那点恩恩怨怨.但.我想问你的是.有必要吗.”

听此.凤轻尘微微一怔.好似不相信她所说的一般.

他苍白的唇角蠕动了下.但最后并沒有说出半个字來.

然后.他继续听沈云溪说道:“你有必要为了那点钱财而与家父.与我做对吗.五年前.父亲并非存心沒有筹集那么的军饷.那年动乱他已是动了最大的力了.

他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商人罢了.他倾尽全力为朝廷筹集军饷.为国家出一份力.并无他求.但却被朝廷.被你那般想象.若我是他的话.我早就撤资.不会再给朝廷给军营进献一钱.所以.我为父亲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值.”

这话.沈云溪自是说得有几分动怒的.这些话.她本有想法与沈沐天说的.但若是此话一出.他与凤轻尘之间的点滴必定会暴露出來.

可是.她不想唯一让她觉得有几分亲情的人为她操心.担心.所以.她只字未提.但她不说却不表示她沒有想法.

毒.在凤轻尘体内流窜.那抹疼痛呼之欲出.但他却咬牙忍着.额角冷汗直冒.他艰难的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这样的话.说出來是会招來杀头之罪的.”

沈云溪冷笑着站起身.低头看着凤轻尘.说:“杀头之罪.你觉得我会怕吗.呵……刚才你不也想杀我吗.死字在我听來不过跟其他任何一个字一样.毫无畏惧可言.”

“你是不怕.但你的家人呢.他们呢.是否也跟你有相同的想法..”凤轻尘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透着淡淡的讥讽.额角的冷汗簌簌直下.最终掉在了地上.

沈云溪一愣.他这话虽含了讽刺.但却是不可不说是提醒了她.她不怕.但沈沐天他呢.

“所以.不要意气用事……”

他的声音越來越小.最后一个字还未收音.就只听‘砰’的一声震响.沈云溪猛地一震.定眼看去.原來这是他身子砸在地上的沉重声音.

地上的他.双眸紧闭.眉头紧蹙.汗珠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莹莹的光亮.

这样的他.沈云溪从沒见过.但此刻见了.她心里也沒觉得好受许多.反而还觉得心间压抑得透不过气來.

今天.他会这样.可以说是他咎由自取.是他送上门來的.

他想警告她要对得起瑞王妃那头衔.但他自己呢.今日这番行为又对得起她了吗.

不过是一句话罢了.却对她突袭.险些让她以为那是死神再次对她的召唤.

沈云溪就这样站在凤轻尘的身前.垂了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直到看见他面色发黑的时候.她方才惊觉不能再犹豫了.

否则.他的命就当真救不回來了.

心中一番挣扎后.她终是从怀中掏出药瓶.倒出两颗后.弯身将他扶起.喂在他的口里.

他也许对不起自己.但却沒有对不起天祁王朝的上百万老百姓.

沈云溪沒有忘记现在天祁的边境.楚国人正在那里干扰滋事.想引起战乱.天祁王朝若是沒了他凤轻尘.不知道会枉死多少人了.

但.除了这点.她多少还是存了私心的.心中.多少是有些不忍的.这一点.她不会否认.

然而.就在她站起身的那一瞬间.一抹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她的鼻息.定眼看去时.竟看见鲜红的血自他的左手指尖流下.宛如一道蜿蜒的红线.

沈云溪微微眯起双眸.似乎自他躺在地上之后.他的左手就始终捂在左腹上.从來沒移动过.

脑中.突然闪过暗色中她险些撞上那捡拾的墙壁.他揽她入怀.然后她挣脱出怀的画面.那时.她似乎听见了他冷吸了一口气.

难道.这伤先是被她银针所伤.后又被她猛推撞下加重的.

不用多说.沈云溪也知道是这么回事儿了.

她微叹一口气.然后揽过他的肩膀.费了好大的劲儿方才将他扶起.最后将他安置在她的床榻上.

而后.找出药包.着手为他处理伤口.沈云溪一面为他处理伤口.一面叹气.她这是自找的.还一点沒有出息..

沈云溪.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下不为例.

沈云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沒有发现这伤员已经在她的嘀咕声中缓缓睁开了双眼.他面上的黑色也因服下了她的解药而散去了.

只是.那脸色因为失血还有些惨白.

凤轻尘虽是醒來.但却并沒有半分的微动.他垂下深邃的眼眸.看着埋首在他腰间.认真而仔细为他包扎伤口的沈云溪.

也许.她并不知道此刻她为他包扎的这个姿势有多么的暧昧.和令人遐想.

此刻的她正低垂着头.呼吸间扑洒在他腰间的热气直击他小腹处.令他呼吸不由得抽紧.体内热血沸腾.似有一把火焰在小腹处熊熊燃烧.但.导致这一现象的当事人却半点不知情.

不知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第一百零七章 缠绵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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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伤在腰间。所以此刻的凤轻尘是半裸着身躯。在这初秋的夜晚。身上未着衣裳应觉得冷才是。但此刻的他却觉身前一片热气沸腾。

眼前的女子似趴在他的腰间。姿态极为暧昧。

她身上着一件月牙色的衣裙。如墨的发丝柔顺的披泄在身后。有几缕散在肩上。衬着她微露的脖颈那如玉的肌肤越发的莹白。让他移不开眼。

凤轻尘屏着呼吸。但那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仍旧若有若无的传入他的鼻息里。他不禁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五指紧扣住身下床榻边缘。喉结上下滚动。手上直吐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的隐忍。在这一刻。他清楚的明白。他对这个女人。这个他应该怨恨的女人有了明显了反应。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分明感觉到那股冲动只在一瞬间便窜入了他全身上下每个血脉神经。令他精壮的身躯猛地僵住。连呼吸都急促起來。

沈云溪似察觉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危险信息。她包扎的伤口忽的一顿。抬眼。就望向身前的凤轻尘。

他的目光正凝着她。沈云溪这一抬目。不经意的两人的视线便在空中撞上。

彼此一愣。心。同时。漏了一拍。

韵黄的烛光映衬着他绝俊的脸。那深邃的眼中此时布满了浓郁的欲望。隐约的还能看见那边缘覆上的那层妖治。美得令人屏住了呼吸。

沈云溪秀眉微蹙。似不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般。但。看着凤轻尘的目光却沒有半点躲避。

直直的看着他。似要从他那双眼里。看进他的心里。

但。她却不知道她这懵然无知的眼神让正被欲望驾驶的男人。更觉沉迷而蛊惑。

凤轻尘性感的唇角轻勾。目光愈发的沉溺。心头一动。终是难耐的拥过她。罩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

毫不在乎。还未包扎好的伤口又被重力压上。又徒增几许疼痛。

但在欲望面前。这一抹疼痛也就烟消云散了。

似乎。在她的面前。他的自控力从來都沒有正常过。不过……她是他的妃。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虽然。她是被他设计。在她成为他的妃子背后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可。那又如何。这并不影响他对她行使丈夫的责任。

“嘭。。”

药瓶。从沈云溪手中滑落。滚在地上发出点点声响。而她则僵直在凤轻尘的怀中。瞠目望着这个正与她唇舌交战的男人。

他的吻。野蛮而又缠绵。

趁着她呆愣的空档。他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贝齿。肆意的掠夺着她唇齿的每一寸领地。

他轻咬着她的唇瓣。吸吮着她的香舌。吞噬着她的呼吸。大掌邪肆的探向她的腰间。

但见她睁着双眼。他说道:“乖。闭上眼睛……”他的声音是带了情欲的暗哑。眼中更是一片炽热。

说这话时。手上的动作沒有半点的停顿。解开她的裙带。一路向上要挑起激情的火花。

听了凤轻尘的话。几乎是反射性的。沈云溪便闭上了眼睛。见此。凤轻尘眸底的情欲更甚。已经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

沈云溪意识情不自禁的沉迷在其中。但迷离中却还有点点理智在提醒着她。

“我与你父亲的事我不会再提。你也不要再去想。”

突然。他出声说道。微凉的指尖划过她光滑的肌肤。似要点燃起她的身体。

“放开我。”沈云溪猛地清醒过來。冷凝着凤轻尘说道。

凤轻尘仿若沒听见她话一般。继续在她唇齿间狂扫。然而。怀中的人却沒有半点的反应。甚至还能感觉到她如剑的目光直射向他。如此这般。他又怎么下去。

他停下狂吻的动作。将沈云溪放了开來。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这静谧的房里。

凤轻尘显然是猝不及防。头偏到了一边。半响都沒有动。

沈云溪的力道不轻。凤轻尘绝俊的脸上顿时显现出几个纤细的手指印。

“凤轻尘。你凭什么。。”沈云溪的神情异常的清冷。说出的话更是冰冷。一字一句都带了质问与愤怒。

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前一刻。他要置她于死地。后一刻却又要与她缠绵。

凤轻尘身躯一震。抬起头來。望向冷然站在他身前的她。“凭什么。……就凭你我的现在的身份。”

他的嗓音沉郁。但却是咬牙切齿。隐隐中透着忍耐。

沈云溪看着凤轻尘。冷冷一笑。然后。笑声越笑越大。越來越张狂。

但。她眼角处却有泪珠滑落……

凤轻尘愣在那里。

这样的她。是他从來沒有见过的。以往。不管他如何对她。他都不曾见过她流下眼泪來。

然而。此刻。却在他吻了她之后流下了眼泪。

而。她的笑看着愈发的觉得苦涩。令他错愕不已。

而后。他看着她敛去嘴角的笑。擦去眼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无弹窗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角笑出來的泪水。抬目。望着他。淡冷的说道:“凤轻尘。这句话你根本就不配说。若非你有半点尊重你我的夫妻关系。你都不会让我沦陷于今时今日这种处境。”

有些事。她是不在乎。但却不表示他对她所造成的伤害就可以由此而抹去。或者说。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不计较。包括他对她的忽冷忽热。就单单说沈云悠这一件事。都不是她可以接受的。

沈云溪的指责。凤轻尘自是听得明白。

他凝着她。微抿着唇。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云悠的事我现在无从与你解释。往后你一定会知晓的。”

沈云溪冷笑。道:“待她成为你的侧王妃的时候吗。”

“不会。她不会成为本王的侧妃。”凤轻尘半点不犹豫的说道。

沈云溪一愣。倒是沒想到凤轻尘会这样爽的回答出。然后。她说:“就算如此。那又如何。难道我就能忽视她在府中所做的一切。”

“我能说的就这些。其他的随你。”凤轻尘站起身。许是站起的力度大了些。拉扯了腰间的伤。他的眉头不禁皱了皱。

然后。淡冷的睨着沈云溪再次说道:“本王希望你谨记瑞王妃的身份。不要做出半分出格的事來。”这话。说得冷漠。眼中的情欲之色。亦早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云溪觉得很是好笑。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在重复他之前的话。倒是沒有忘记今夜來这碎玉轩的目的。

但。多说已无益。

凤轻尘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但后脚还沒落地。沈云溪便出声阻止了他。“王爷。我也希望你谨记你王爷的身份。可不要因一点点钱财就与他人狼狈为奸。以图谋取他人的财产。”

凤轻尘旋转过身。冷望着沈云溪。半响才说道:“你这话是在告诉我。你觉得我今天会与云悠在一起是为了图谋沈家的财产。”

沈云溪唇角抽动。沒有说话。但。回答却在沉默之中。

凤轻尘双眸微眯。眼中怒气聚集。

沈云溪站直着身迎着他满身的怒气。她不介意再次向他用一次毒。

可是。她还來不及出手。就听见门外响起一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双儿焦急的声音:“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第一百零八章 无妄之灾

(猫扑中文 )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不等沈云溪回话.双儿便推门进來.“小姐.出事……”最后一个“了”字还沒说出口.她赫然看见房中的凤轻尘.傻住脚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见过王爷.”

凤轻尘垂眸凝着双儿.问道:“何事如此紧张.”

双儿低埋着头.说道:“从皇宫來了一批御林军.”

凤轻尘顿时眉头紧蹙.御林军.到这碎玉轩做什么.他想着.转身.望向沈云溪.眼中满是疑问.

沈云溪迎上他的视线.淡淡的说道:“与我无关.”她能和皇宫扯上关系.不过是因为皇太后而已.若是说到这御林军.与她毫无关系.

至于.到这碎玉轩來.想來是晓得他凤轻尘在此吧.不过.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

但.深夜來此.那定是极为重要的事了.莫非是那天祁边境出了事.

凤轻尘心中与沈云溪基本有着相同的想法.然后他收回视线.对还跪在地上的双儿说道:“你起來吧.”

双儿应允着站起了身.踱步到沈云溪身边.余光看着凤轻尘.小声的在她耳边问道:“小姐.王爷怎么在这里.他沒有为难你吧.”

沈云溪微侧过头.望进双儿眼中的担心.浅浅一笑.说道:“放心吧.我沒事儿.”

“沒事儿就好.”听见沈云溪这么说.双儿终是放下了心.

沈云溪回头.就看见凤轻尘冷沉着脸看着她俩.她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沒有说.

门外.脚步声沉重而又有序的传來.

看着摔先踏进房内的人.凤轻尘剑眉微挑.御林军统领魏迁..

“卑职见过王爷.”魏迁低头弯腰对凤轻尘行礼道.

凤轻尘看了眼他身后的众多侍卫.然后淡淡的说道:“魏统领到王府可是边境出了事.”若非此.又有何事需要堂堂御林军大统领亲自前來.而且还带了这么多侍卫.

但.凤轻尘此话一出.魏迁却是抬头轻摇了摇头.“不是.”然后.他将目光投向一旁沈云溪的身上.又说道:“卑职是奉命前來请王妃进宫的.”

屋内的三人听见魏迁的话.皆是一怔.沒想到竟是來找沈云溪的.

沈云溪向前一步.问道:“难道是皇太后她又病了吗.”可是.就算是皇太后真出了事.而不应该是御林军统领前來寻她呀.而是陈公公來才是.隐约的.她心中沒來由的生出几许不安來.

“皇太后是不是病了卑职不知道.卑职此时出宫是听命于皇上.是要带你回宫去的.”魏迁沉着的回答.

然后.他侧身.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请吧.”

双儿轻扯了扯沈云溪的袖摆.说道:“小姐.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云溪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宽慰的说道:“不要多想.进宫而已.我又不是第一次去.我去去就回.”

不过.这话她自己说來也是不信的.

然后.浅笑着对魏迁说道:“那就有劳魏统领了.”说完.举步便向屋外走去.

但.走到凤轻尘身前时.手腕却蓦地被他拽住.那掌心.冰冷无温.

沈云溪回头.疑问的看向他.却见他看着魏迁.说道:“魏统领.本王要你一句话.”

他挺直的站着.一身肃寒威严.冷厉异常.霸气十足.

“王爷有话请直说.”魏迁应道.

凤轻尘问道:“这次进宫是吉还是凶.你可会保证..”显然.他也察觉出了其中的异常.是以.才有了这一问題.

只是.沈云溪却对他的这个问題有些微愣.不管是吉还是凶.似乎都与他无关不是吗.

望进凤轻尘的肃寒的眼中.魏迁微低下头.沉思半响方才答道:“王爷.卑职只能告诉您.在卑职接到皇上的命令前.听旁人说皇太后昏迷在了临华殿.至于到底发生何事.卑职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停一停.他又看了眼沈云溪.说道:“所以.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卑职.让卑职带王妃回宫去复命.”

他这话显然是将凤轻尘的这番行为.理解为是护着她沈云溪.但其实却不然.沈云溪如此想着.

她挣脱开他的钳制.对他说道:“王爷.你放心吧.我猜得沒错的话.皇上不过是请我进宫替皇太后诊治.若是真有什么事.我也会见机行事的.”

然后.她无视他眼中的不悦之色.转头对魏迁说道:“魏统领.我跟你进宫去.”

说完.抬步越过魏迁走出了房门.

魏迁向凤轻尘恭顺的拱手后.转身出了门.门外的侍卫紧跟而上.

双儿急急的追出去.看着被侍卫包围的沈云溪.心急如焚.险些掉出眼泪來.

沈云溪方才话虽是那般说.但在沒有确定之前她还是不放心.

想着房中还未离去的凤轻尘.双儿倏地转身.跪倒在他身前.仰头泫然欲泣的对他说道:“王爷.您能不能派人进宫去查查小姐这次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奴婢求您.”说着.趴跪在地上.重重的对他磕起头來.

凤轻尘倨傲的站着.看着双儿不停的磕着头.然后他开口说道:“你起來吧.本王会派人进宫去查探的.”

双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來这并非她的幻听.她立即感激的道:“谢王爷谢王爷.”

凤轻尘不再看双儿.径自举步离去.

书房内

凤轻尘站在窗前.窗外徐徐夜风吹进.有些寒冷.但他依旧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王爷.”龙五推门走进书房.恭谦的道.

凤轻尘微侧过身.看了一眼龙五又回转过去.许久.他冰冷的声音方才想起.他说:“今日.苏念之说要娶王妃的事你确定不假.”

“是.派去跟踪的人回來是这么告诉属下的.”龙五如实回道.

凤轻尘点点头.道:“你马上派人进宫去.查探一下.皇上请王妃进宫到底是什么目的.”

“是.属下知道了.”龙五领了任务.转身出了书房.

他离开后.凤轻尘依旧站在窗前.面上的神色愈发的深不可测.令人不可捉摸.

但低喃的话.却冷漠无比.“苏念之.你想娶她.呵……你苏家会因为你这话而遭遇无妄之灾的.”

宫道上.沈云溪沉步走着.一路上.她想了许多.最终也沒有想出皇上令她进宫的原因何在.

至于皇太后昏倒.似乎就更奇怪了.

这实在是不应该的.昨日她才刚刚为她诊治.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沒有半点异常.可为何又在今日昏迷了.

难道.是这两天出了什么事不成.

想及此.沈云溪抬头正欲向魏迁打探这两日宫中的事情时.却见前方李公公手拿拂尘等候在那.

见他们走近.他提声.沙哑的说道:“瑞王妃跪下接旨.”猫扑中文

第一百零九章 押入天牢

鬼医狂妃 第一百零九章 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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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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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其他类型

魏迁一干人等整齐的跪在地上,而沈云溪则傲然的站着,

李公公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屑一顾,然后开始宣读起圣旨來:

“奉皇上口谕,瑞王妃沈云溪在诊治皇太后期间,有谋害皇太后之嫌,特下令将其关入天牢,钦旨,,”

沈云溪听闻,猛地抬起头來,那垂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禁紧紧拽紧,而魏迁听了,亦是一震,满是不可置信,

谋害皇太后,,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所幸,在瑞王府的时候,他沒有向凤轻尘保证她的安危,

“魏统领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将瑞王妃押下去,”李公公一脸的严肃,看向沈云溪时,也沒了之前的钦佩,反而多了一丝怨毒,

魏迁回过神來,挥手吩咐道:“來人,将瑞王妃押下去,”

“慢着,”沈云溪沉冷的出声制止了侍卫前进的脚步,

众侍卫看向魏迁,魏迁挥了挥手,令他们暂留在原地,虽然皇上此刻下了口谕,但她毕竟是瑞王妃,俗话也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沈云溪向魏迁微微一点头,疏远而不失礼,

然后,转目,对李公公问道:“李公公,你可否告诉我,皇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公公轻哼一声,道:“瑞王妃,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承认,否则,去了天牢那果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还沒落下,李公公便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下一瞬,他的脖颈便掌控在沈云溪纤细的五指中,

她的动作很快,快到魏迁都不曾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你……你想干什么,这……这里可是皇宫,”李公公惶恐的低下眼,看着沈云溪肃寒的神色,他怕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

身后,众侍卫‘哗啦’一声拿起利箭直对着沈云溪,似只要她再用一分力,这些利箭便会细雨一样密集的向她刺去,

沈云溪阴冷的目光仿若利器一般,扫了一眼魏迁身后的一众侍卫,那凌厉的声音仿佛來自地狱的魔鬼,她狂妄霸气的冷声说道:“不要试图挑起我的怒气,否则结果你们承受不起,”

她倒是不介意,用他们试一试她前两天才研发出來的新毒药,她正愁沒有试验品,

此话一出,众侍卫心下一颤,好狂的话,好霸道的人,

他们只知道瑞王不好惹,沒想到这瑞王妃也同样不是好惹的角色,

但,此刻她却是威胁着李公公的性命,若是有退缩,在皇上那边也不好交代,更何况,她不过孤身一人而已,怎抵得过他们几十人加这锋利的长剑,

只是,下一秒,魏迁却扬手一挥,示意他们退后,

在他们心中,可以轻视沈云溪的本领,但他不能,那日,在永宁殿内,他可是亲眼见过她是如何飞跃进入舞台上,再者,她身后还有瑞王爷和萧公子,

此刻,她虽被皇上定为谋害皇太后的嫌疑人,但保不齐最后跟她无关,所以,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见此,众侍卫不得不听令放下手中的长剑和弓箭,站守在一旁去,

沈云溪收回凌厉的目光,转头看向李公公,说道:“只要你如何回答我刚才的话,我便饶了你,否则……”

后面的话,沈云溪沒有说出來,但掐着李公公脖颈的手指却是紧了紧,

“我说我说,”李公公连连点头,有些艰难的说道:“傍晚的时候,皇太后突然昏倒在临华殿,陈公公本是想派人请你进宫,但想着瑞王府离皇宫有些路程,远水救不了近火,所以就请了正在御医院当值的秦世华秦御医來为皇太后诊治,

经过一番把脉,确诊后,秦御医说皇太后中毒了,而且已经有半月的时间,因中毒时间与瑞王妃医治皇太后的时间吻合,所以皇上才下令将你关入天牢,”

李公公顿了顿,又对沈云溪说道:“瑞王妃,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沒有半句隐瞒和假话,”

沈云溪审视的看着李公公惶恐的神色,抿了抿唇角,然后倏地一下松开了钳制住他的手,冷眼看着李公公问道:“在这宫中,这位秦御医可信得过,”

李公公轻揉了揉有些不好受的脖颈,吞咽了一口口水,听见沈云溪的话,他立即抬头对她说道:“秦御医在御医院多年,一向循规蹈矩,依我只见,他并沒有说谎或者在背后动手脚的嫌疑,”

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不敢再不好好的回答她的话,

“嗯,”沈云溪满意的点点了头,而后,抿头想了想,转头对魏迁说道:“魏统领走吧,”

说完,越过李公公继续往前走,朝那天牢走去,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沈云溪停在了天牢前,仰头看着暮色笼罩下,在这熊熊火把的燃烧照应下的那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天牢,

“呵呵……”沈云溪轻笑,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也会踏进这里,

但,忽的,脑中闪过一个画面,沈夫人在她面前不可一世的画面,她的话,此刻想來也甚为清楚,她说:“说不定明天呀,那被关押进牢房,成为阶下囚,与老鼠臭虫为伍的人就是你了,”

当时,她就觉得她说这话时就是话里藏话,但最后她却忽视了,想着她不过是想在她面前成逞威风罢了,

可此刻,她的话就得到了验证,

沈云溪转过身,对身后的魏迁说道:“魏统领,你可否帮我做一件事,”

“王妃有事请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去办,”魏迁拱手说道,言语间,倒仍是带着客气,

“明天,你带秦御医來一趟天牢,”沈云溪说道,

魏迁眉头皱了皱,转念一想之前在宫道上她向李公公所问的那些话,就明白了她请秦御医來的目的,

想必,她是想通过自己的手來查清事情的真相,如此,魏迁更觉得刚才在宫道上所做的决定是做的,

“放心吧,明天一定会带秦御医來天牢一趟,”魏迁如是说,

沈云溪点点头,转身踏进了天牢,

‘哐当’一声,牢房的门被侍卫从外锁上,沈云溪转身看着那还在摇晃的锁链,目光深沉,

苗依兰,沈云悠这件事,最好不要与你们有关,,

沈云溪在干燥的稻草铺成的床上坐了下來,面上沉寂如水,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虽是想到很可能有苗依兰她们有关,但还有一疑问沒有想明白,

皇太后是在皇宫内,但沈云悠她们却是在宫外,她们之间怎么会联系在一起呢,除非……

除非……这宫内有与她们联系的人,

但在她的印象中,她们并不认识皇宫内的人,那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只是,想了许久,沈云溪也沒有想出所以然來,

也许,她有必要潜出天牢,去夜探皇宫,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更新至少三更,也许会有四更,但不一定。[新#笔#下#文#学x.]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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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 第一百零九章 押入天牢

第一百一十章 罪责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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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一探这皇宫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也许,有意想不到的发现也不一定,

沈云溪如此想着,掀目,看着牢房外值守的侍卫,她又重垂下了眸,凝眉沉思片刻后,暗自决定,今天在外奔波了一天,还是先休息一夜再说,

但,转头,看着堆在墙角的有些乌黑的被褥,沈云溪皱紧了眉头,旋即,从怀中的药包里取出一颗药丸,看着它,笑了笑,幸好,她这药包沒有落下,

否则,沒有它,她怎么渡过这寒凉的夜晚,

沈云溪吞下药丸后,便和衣躺下,手指碰触到粗糙的稻草,也许,她应该庆幸这天牢的稻草不像王府大牢里稻草那般酸臭,否则,她这一夜怕是沒得睡了,

皇宫·钟安宫

翠环满脸欣喜的从宫外跑进,苏怜蓉正邪躺在软踏上,姿态慵懒,嘴角眼底都是藏不住的笑意,见翠环进來,她抬目问道:“皇上让沈云溪进宫,情况如何了,”

翠环行了行礼,贼贼的回道:“奴婢刚得到的消息,她已经被皇上下旨关辱天牢了,此刻呀,想必是正愁眉苦脸,悔恨不已的蹲在墙角哭呢,”

“真的,”苏怜蓉更喜,豁然坐起了身,“关入天牢,真是太衬本宫的心意了,”

见此,翠环紧张的向前扶着她,说道:“主子,奴婢晓得你高兴,但你也要顾及肚里的太子才是,可不能因为那女人有了半点闪失,”这话虽是带了担忧,但更多的确是吹捧,

果然,苏怜蓉听见她口中的‘太子’,心中就更是高兴几分,她掩嘴笑着道:“你就说了他是太子,即是太子又怎么会如此小气,放心,本宫还想依靠着他出來,凭着他飞黄腾达呢,不会让他有事的,”

但,随即,她似想起一般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说道:“事情可都安排妥当了,这事可容不得半点差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主子,你就放心吧,该注意该打点的,奴婢都已经做了,现在就等着皇上将沈云溪送交宗人府审理,那时便是她的死期了,”翠环神情严肃的回道,说到最后,她眼底涌上那抹沾沾自喜,

“如此就好,这几日可要将皇上那边的情况摸清楚了,一旦有情况就立即來告诉我,不能有半分怠慢,,”苏怜蓉点点头后说道,

她必须以防万一,不能出半点差错,否则,别说想荣升贵妃之位了,怕是命都会搭上,若到那时,她不介意将翠环推出去当替罪羔羊,

“是,主子,奴婢知道,”翠环应声道,丝毫不知道背后的隐藏危险,

瑞王府·书房

桌案前,凤轻尘还在埋头翻阅桌上的折子,

门外传來一阵敲门声,凤轻尘头也不抬的应道:“进來,”

龙五推门而进,在桌案前停下,但见凤轻尘依旧埋首在折子里,他便静静的等待在那,半响,凤轻尘方才放下手中的折子,抬起头,慵懒的倚靠在座椅上,对龙五问道:“事情如何,”

他的嗓音暗哑,但仍旧有那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霸气和强势,

“皇太后疑是中毒昏迷,王妃进宫后便被皇上关押进了天牢,”龙五将探子打探回來的消息告诉给凤轻尘,

凤轻尘剑眉微挑,低喃道:“中毒,”简短的两个字含了几许怀疑,但他却沒有在这个问題上深究,反而向龙五问道:“她当时是什么反应,”

龙五应道:“王妃很镇定,但在李公公沒有回答她问題的时候动了怒,险些将他掐死,听说当时在场所有侍卫手中的弓箭和长剑都指着她,但王妃还是沒有半点惧意,还口出狂言说不要惹怒她,否则他们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凤轻尘唇角凝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她胆子不小,”

但,这似乎那个情形又在想象之中,她敢向一而再的对他下狠手,那些侍卫她又怎么会瞧在眼里,

这话,的确是她沈云溪会说出的,是她的风格,

够狂,够胆,

而后,凤轻尘收敛起唇角的笑意,抬眼对龙五问道:“可知道皇上可有将这件案子移交宗人府,”

“沒有,”龙五摇头回答道,

“嗯,”凤轻尘点点头,向他扬了扬手,道:“沒事了,先下去吧,”说完,又重拿起了桌上的折子,

但,却见桌案前的人沒有离去,凤轻尘又抬了头,淡问道:“还有事,”

龙五抿头想了想,说道:“王爷,皇太后这段时间都是由王妃照料,她不应该下毒,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然后呢,”凤轻尘眼也不眨的问道,

龙五斟酌几许后说道:“我们是否派人去调查一下是什么人想陷害王妃,是谁想置我们王府于险境之中,”只是后面这话不过是为了说服凤轻尘派人去查真正凶手的说辞,

凤轻尘淡淡一笑,说道:“沒必要,有人自会去查的,我们无需耗费这些人力去做这些事情,……行了,今天这个问題就到此为止,你下去吧,”

龙五微叹一口气,欲言又止后拱手说道:“属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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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龙五离去的身影,凤轻尘目光深沉,他那一声微叹他听得清楚,这一声哀叹后的深意他也明白,

其实,除了他所说的,有人自会去查这件案子,他心中还有一点私心,让沈云溪多在天牢呆些日子,以报她这两次下毒之仇,

不过,他倒是好奇是什么人不惜冒着伤害皇太后的危险,置她于这般险境中,想來,那人定是极恨她的,

如若她沒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了,那谋害皇太后的罪可就是死罪,但要是被查出真凶,这人的罪名也不小,更有可能,被诛灭九族,

想着前一次沈云溪查宁梦的案子,这背后之人当真是愚蠢至极,就算想扳倒她,这个方法也是用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凤轻尘敛去眼中的的不屑和鄙夷,重新埋首在折子里,

窗外的花香随着冷风灌入屋内,他绝美的轮廓在摇曳的烛光下染上了一层飘渺之感,还有种遗世而独立之感,

这一夜,沈云溪不可说睡得安稳,但还不算太糟,

百无聊奈的她倚靠在铁栏上,目光频频在牢外侍卫的身上扫过,却在心中计算着他们当班,换班时间,并见此一一的在牢房中扒开的空地上坐下记号,

待时间都记下手,沈云溪又沉步走到牢房门前,轻轻拿起那铁锁,尽量不让铁链发出声响,以免由此引來那些侍卫的注意,

自然,她并非怕他们,她只是懒得想她翻看锁孔的目的罢了,

可是,事情往往是怕什么來什么,

沈云溪还沒看清锁孔,那边巡逻的侍卫便向这边看來,顿时历喝道:“你在干什么,,”

他一面说着,一面气势汹汹的向沈云溪所在的牢房走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药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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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放开铁锁。抬眼看着那侍卫大步向这边走來。

侍卫走进了。指着沈云溪再次喝道:“我在问你。你想干什么。”

显然。昨夜当值的侍卫沒有告诉她沈云溪的身份。所以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和能耐。否则他连向她吼叫的胆子都沒有。

“你不是看得很清楚吗。何必多此一问。”沈云溪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半点未将这人放在眼里。

“大胆。”侍卫斥道:“这里可是天牢。可不是一般的牢房。沒有我们的吩咐就规规矩矩的呆在牢里。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沈云溪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暗自冷哼一声。隔着铁栏看着侍卫。说道:“前面的话我记下了。但后面的话请你记住。会吃好果子的那个人也许是你。”

她的语气听似漫不经心。但若是细看定能在她的眸底看见那一片的冰凉。

说完。转身走到那稻草铺成的床上坐下。以绝高的姿态睨着牢外的人。

那侍卫先是一愣。回过神來。看着沈云溪端庄的坐着。他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还想让本爷吃苦头。真是天大的笑话。这里可是天牢。沒几个人进了这里还有命活着走出去的。所以。可不要嫌命太长了。好生在这里呆着。”

说完。狠瞪了沈云溪一眼后。转身离开了。

沈云溪美眸微眯。双拳握紧。手背青筋微凸。望着那侍卫的背影的眼中极力隐忍的怒气几欲喷薄而出。若不是顾念着晚上的行动。她定不会压抑这股怨气。让他这般嚣张。

今晚。便是他的劫难。

……

魏迁领着秦世华來到天牢的时候已是午时过后了。毕竟这里是天牢。不是人人都可以进來的。就算是他魏迁负责此地。也仍是要颇费一番周折的。

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正躺在稻草上闭目休憩的沈云溪睁开眼转头看向门那边。见是魏迁。她起身走到门前。

魏迁打开牢房门。侧身指着身旁的中年男子。对沈云溪说道:“瑞王妃。这就是秦御医了。你有什么疑问尽问他。时间不多。”

“有劳魏统领了。”沈云溪点点头。说道。

魏迁浅浅一笑。转身走到那边的通道上守着去。毕竟这是天牢重地。沒有皇上的特许他人是不得擅自踏入的。若被发现。罪责可是不轻。

“瑞王妃。”秦世华弯腰走进牢房。对沈云溪微微施礼道。

“秦御医不必多礼。”沈云溪淡笑着说道。顿了顿。她问道:“秦御医。时间紧迫。我就长话短说了。我想知道皇太后中毒的详细情况到底为何。”

“是。王妃。”秦世华微点点头后娓娓道來:“昨夜。臣接到传见。赶到临华殿的时候皇太后已是不省人事。所幸去得及时。否则臣也回天无数。

现在皇太后体内的毒素虽是控制住了。但毒却沒彻底解除。所以皇太后现在还是性命垂危。

臣早就耳闻瑞王妃的医术高超。所以在听说王妃想见臣的时候。臣便从药渣里抓了少许带來给王妃看看。看能不能知道这药渣里掺了什么毒。臣查看几许也不知道这里含了什么毒药。”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方巾。然后在手中摊开。递到沈云溪的身前。

沈云溪垂眸扫了眼秦世华手心里的药渣。皱了皱眉。问道:“你是说这汤药里有毒。你既然看不出。又是如何得知是这汤药里含了毒的。”

“原本我们所有人都是不知道是这汤药里有毒。但昨晚因皇太后昏迷的时候打翻了汤药。后來玉贵嫔來看皇太后时。她带來的猫在尝了那汤药后死了。我们才知道。”秦世华回道。

但。沈云溪听了仍是不相信。她摇头说道:“不可能。这药是我亲自经手的。从抓药到用药都是我经过我手的。不可能有毒。你肯定弄错了。”

秦世华微叹一口气后。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臣知道这一切都是经你之手。臣也相信你是被人陷害的。但现在的的确确是姻了问題。”然后。再次将药渣递到沈云溪身前。说道:“王妃若不信的话。看一看就知道了。”

沈云溪眉头蹙起。然后从秦世华手中接过方巾。低头嗅了嗅。并沒有闻出异味來。但再拨开药渣。看着里面那些药材时。她的眉头瞬时皱得更紧了。

她从药渣里敛指拿出一形似花瓣状物的药材。这是一名叫‘紫萝藤’的药材。它本身是沒有任何毒性的。但若是与另外一种叫‘苏坊花’的药混合熬制在一起。就成了毒药。

也难怪凤临烨会下令将她关押天牢。从这表面情况來看。她的谋害的嫌疑的确很大。

但是‘苏坊花’这味药本身是沒有在之前那药方之列的。是她偶然之间发现。它对治疗皇太后的这类病有疗效。她才寻來加进去的。

除了她自己。沒有知道这一点。可是。这‘紫萝藤’又是怎么出现在她的药方里的。。

沈云溪拿着‘紫萝藤’。皱着眉头在床上坐了下來。抿头沉思。看來有些事情是她疏忽了。她必须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将事情的重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无弹窗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新理一理。

“王妃。你沒事吧。”秦世华有些担忧的看着她。问道。

沈云溪抬头。对秦世华浅浅笑了笑。然后将‘紫萝藤’重新放回到药渣里。说道:“从你对皇太后的脉象上來看。她中毒有多久了。”

“大约半个月。”秦世华想了想回道。

沈云溪一愣。半个月。但。她往药方里加入‘苏坊花’不过十日。又何來半月。看來。事情另有隐情了。

又或许。有的事连秦御医都不知道。

但她心中虽是如此想着。却沒有将这疑问说出。然后她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解药的配方我稍后会写给魏统领。让他转交给你。”

闻此。秦世华收起方巾。踹回进怀里。笑着道:“王妃果真有办法。看來臣这一趟也沒有白來。若是能及时治好皇太后早日洗清王妃的嫌疑。臣冒着危险來天牢也是值得了。”

“谢谢秦御医。你今日之举我定谨记在心。不会忘记。”沈云溪微微一笑。说道。

秦世华摆摆手。说道:“瑞王妃严重了。你我这样做都是为了皇太后的安危。”说完。看了眼牢房外。回头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若沒其他要问的。臣就先走了。多在这里待一秒。就多一份危险。”

“嗯。您请回吧。”沈云溪轻嗯一声道。

秦世华向她有礼的弯了弯身后。正欲转身离开牢房。但就在这时。通道的那一边。天牢的进口处突传來一阵脚步声。

一个念头突窜入两人的脑中。有人來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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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世华回头神色紧张的望向沈云溪。沈云溪投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走到门前。看那此时会出现在这天牢的到底是何方人物。

最主要的是。是否是冲她來的。

若不是。问題就好解决。但若是的话。那……

沈云溪敏锐的目光首先落在那通道上魏迁的身上。但见他神情愕然。想必來人亦是出乎他的意料。如此。來人冲她的來的可能甚大。

果然。下一秒。就见魏迁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忙对來人敛衣说道:“见过苏婕妤。”

“起吧。”苏怜蓉手搭在翠环的腕上。神色高傲的说道。

听这话。沈云溪双眸微沉。呵……看來还真是冲她來的。不过。她倒是來得呢。

只是。沒想到她会來这天牢。想來是为了那日在后花园的事。所以。这次她沦为阶下囚。是來看她笑话來的吧。

“王妃。是苏婕妤。这是怎么办。”秦世华有些紧张的问道。

“待会儿你随机应变。她是冲我來的。应该不会找你麻烦。”沈云溪如是说道。

秦世华抿头想了想后。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沈云溪又说道。停留在牢房内并非明智之举。只会召來她的话柄。

秦世华轻嗯一声。转身从容的走出了牢房。在门前站定。

那厢。魏迁抬头对苏怜蓉问道:“不知苏婕妤此次前來天牢可有皇上的批示。”天牢重地。就算她贵为婕妤。同其他人一样不能随意闯入。

苏怜蓉微侧过头。看了眼身后的翠环。翠环立即领会她投來的眼神。从袖中取出一令牌。递到魏迁眼前。

苏怜蓉扫了眼在半空中旋转的令牌。对魏迁说道:“魏统领。有了这道令牌。我总可以进这天牢吧。”

魏迁收回看那令牌的视线。抬眼对苏怜蓉说道:“自然能。”此令牌乃是皇太后的重令。有它在身。可在这皇宫内随意走动。

说完。魏迁侧身让出一条道來。翠环收起令牌。向前一步。将手递到苏怜蓉身前。说道:“主子。小心地滑。”

苏怜蓉对她一笑。然后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神色傲然的越过魏迁。还未走到沈云溪的牢房门前。远远的就见那站立在牢房门前的人。她唇角上扬。勾勒起一抹冷笑。

待走到牢房门前时。苏怜蓉看着秦世华说道:“哟。这不是秦御医吗。”

“臣见过苏婕妤。苏婕妤金安。”秦世华低头。敛衣道。

“起吧。”苏怜蓉说道。依旧是那一派的高傲模样。

“不知秦御医可否将皇上的令牌拿出來给我瞧瞧呀。”苏怜蓉余光扫了一眼跟过來的魏迁。对魏迁问道。

此话一出。秦世华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令牌。他怎么拿得出。

“苏婕妤。此话是在怀疑魏某谋权。私放他人进这天牢重地吗。”秦世华还未开口。魏迁便就一旁说道。言语间。透了几许不悦。

“魏统领刚正不阿是在朝中出了名了。我又怎会怀疑你越权私放他人进这天牢呢。这种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去。可是要受重罚的。”苏怜蓉口上虽说着沒怀疑。但后面话的玄外之意却不凡警告之意。

魏迁清冷的一笑。有些动怒的说道:“我虽有这名声在外。但背后也不凡抓我小辫子的人。”然后转头对秦世华说道:“秦御医。为了证明我的清白。你不如就将皇上的令牌拿出來给苏婕妤瞧瞧。”

显然。他那句‘抓我小辫子的人’。此刻说來。是在隐射她苏怜蓉。

秦世华一怔。显然。沒料到魏迁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來。毕竟他是怎么进來的。他魏迁是最清楚了。

站在牢房内的沈云溪。将此看在眼里。魏迁说这些话的目的她都明白。只是觉得此举委实有些危险。若是苏怜蓉一根肠子通到底。咬着这事不罢手。这后果可就麻烦了。

但。瞧着苏怜蓉有些微白的脸色。秦世华当即明白了他的目的。他这话。就仿若常说的那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般。

是以。他点点头。抬手向袖子里探去。

果然。他手刚伸进袖里。连掏的动作都还未做出。就听苏怜蓉说道:“秦御医。不必麻烦了。我刚才不过说句玩笑话罢了。魏统领又何必如此认真呢。”

显然。她后半句话是对魏迁说的。隐约的带了几分言和的味道。

秦世华听此。不觉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便听魏迁说道:“有些事不可不认真。苏婕妤沒看见令牌心中总是有疑问的。所以。这令牌是要看的。”

然后。他转头对秦世华。说道:“秦御医。”

虽只是唤着秦世华。但这话外之意已然明显。这还是在叫他拿令牌出來的。

秦世华不禁皱眉。这……

苏怜蓉明明已经松口。他又何必再在这里咬紧牙关。不罢休呢。

秦世华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好。只是手留在袖中沒有拿出。

然后。他便就苏怜蓉展开笑容。对魏迁说道:“好了。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本站永久无弹窗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魏统领。你也不用再叫秦御医拿令牌了。刚才是我思虑不周。不应该怀疑你。我向你道歉便是。”

她苏怜蓉会降低自己的姿态。向魏迁道歉。着实是因为她清楚的明白魏迁在凤临烨身前的地位。另外。她也考虑着苏柏安在朝中的处境。

因为一块令牌而得罪了他。委实有些不值得的。况且。此次她來天牢的目的并非与他为难。

有了这话。魏迁的脸色终是好看了些。说道:“苏婕妤严重了。”然后。转头对秦世华点点头。示意他不必再拿令牌了。

好险。秦世华惊出一身冷汗來。听见这话。他立即收回了手。对苏怜蓉道:“苏婕妤能屈能伸。颇有几分当年苏丞相的风姿。能得皇上宠幸实乃注定之事。”

苏怜蓉听了秦世华的话。顿时喜笑颜开。“秦御医夸赞了。”

秦世华笑着。道:“臣此次來天牢的事已经办妥。若苏婕妤沒什么事。臣就先行退下了。”这地方确实不是久留之地。他还是先离开为好。

“沒事。你下去吧。”苏怜蓉扬扬手。说道。

“是。”秦世华应着。转眸看了一眼沈云溪。然后转身离开。

沈云溪见此。亦终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事能不用武力或者使手段解决的最好。

望着秦世华消失在通道上的身影。苏怜蓉收回目光。看了眼牢房内的沈云溪。对魏迁说道:“我有些话要对瑞王妃说。魏统领可否先行避一下。”

魏迁抬眼看向牢房内。但见沈云溪面容从容。他点点头。说道:“苏婕妤请便。”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偷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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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看着魏迁离去的背影,牵动唇角,淡淡的看了眼苏怜蓉,然后转身走到稻草床前,坐下。品书网

苏怜蓉转头,看见沈云溪气定神闲的坐在床沿边上,冷哼一声,说道:“沈云溪,你就是这么讨厌,就算今天你沦为了阶下囚,在我面前还是这么不可一世!”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道:“苏婕妤夸赞了!”

她笑得优雅,让那本想讽刺她一番的苏怜蓉气极了,就仿若那拳头重重的出击,但偏偏打在了那软绵绵的棉花上,无力的让人发狂。

“哼,亏你还笑得出來,难道你不知道你犯下的可是杀头的大罪吗。”苏怜蓉轻哼一声,继续挑衅的说道。

“嗯,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沈云溪真诚的点点头,说道:“从昨晚皇上下口谕,将我关押在这天牢里,我都处于迷糊的状态,不是你此刻说來,我还蒙在鼓里,多谢苏婕妤好意提醒呀!”

说完,沈云溪竟还向苏怜蓉一低头,以表歉意。

“你!!”苏怜蓉被她此举气得差点跺脚,一时被她说得不明白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沈云溪抬头,好似沒看见苏怜蓉铁青的脸,她目光落在她还未隆起的肚子上,向她问道:“苏婕妤,现在你生怀龙种,定是得皇上恩宠,若是你不计较当日后花园一事,能否在皇上面前替我说句话!”

闻言,苏怜蓉心下虽有些疑惑,但却被沈云溪的话说得有些飘飘然,她微抬了抬下巴,说道:“现在皇上宠我自是不假,但也不是什么话我都能在皇上面前提的,所以想要我在皇上面前为你说话也要看你的诚意!”

“诚意。”沈云溪低喃着,说道:“容我想想。”说着,果真低下头,一手支着下巴皱眉敏思起來。

牢房外,苏怜蓉与翠环不禁相视一眼,显然是被沈云溪这前后的态度反差家搅得有些摸不清了。

但,许是想看着沈云溪对她低头认错,苏怜蓉倒也说什么,就那样一手搭在翠环的手腕上,静等着沈云溪细细想來。

只是,许久,那端的沈云溪都沒有说出半个字來,她依旧坐在床沿边上,支着下巴,认真想着。

而苏怜蓉在外,脚站得都有些发软了。

见此,翠环向前一步,双手扶着苏怜蓉,细声对苏怜蓉说道:“主子,她怎么想这么久都沒有想出,会不会是……”

但她话还沒有说完,沈云溪就抬起头,略带歉意的对她们说道:“抱歉,我一时还沒有想到,让你们久等了,但苏婕妤现在毕竟是皇上最为宠幸的妃子,这诚意到底要够的,否则我说不出口。

你们再等一下,我就快想到我应该怎么做,才能以表我的诚心了!”

“你!!”翠环指着她,面上竟是怒气。

“嘘!!”但,却被沈云溪一个‘嘘’的手势给止住了,“安静,别说话,扰乱我的思绪,你可又要多等一会儿了!”

听此,翠环气不打一出來,但偏偏又无处可发,她转头看向苏怜蓉,后者向她摇摇头。

是以,翠环更是无话可说,只得退后一步,继续站在苏怜蓉的身旁,扶着她。

这一等,又是小半个时辰,苏怜蓉快站不住脚了。

而牢房内的沈云溪不知何时已经卧躺在床上,似闭目沉思,苏怜蓉见此,双眸微微眯起,似有什么从脑中一闪而过,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起來,她冲沈云溪大吼一声,道:“沈云溪,说什么要想一想,我看你这根本就是在逗我玩儿,!”

双目紧闭的沈云溪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后缓缓睁开澄清的双眼,那一抹狡黠之色从眼底一闪而过,她坐起身,神情慵懒的靠在墙上,看向铁栏外苏怜蓉的目光里带了几许嘲讽。

她笑吟吟的说道:“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

“沈,云,溪。”见沈云溪这般模样,苏怜蓉恨得咬牙切齿,翠环在一旁也是瞪着眼看着沈云溪。

“不用这么大声,我可以听见。”沈云溪捂住耳朵,秀眉微蹙的说道,语气却是极为平淡。

“沈云溪,这笔帐我今天记住了。”苏怜蓉狠劲的抓着翠环的事,好似是掐住沈云溪脖子一般,双目阴沉的锁着她,厉声道。

“在你心里,你所记的可不单是这一件事,想必那日后花园一事也是记在心里的吧,否则今天你也不会特意跑一趟天牢,不过,抱歉了,笑话沒让你看得了,反而让自己平白无故的站了这么久。”沈云溪春娇轻勾,嘲弄的说道。

然后,无视苏怜蓉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将目光再次落在她是尚未隆起的肚子上,继续说道:“还有,这天牢是阴寒之地,对孕妇可是大大不利的,若我是你的话就规规矩矩的待在钟安宫里,晒晒太阳,比來这里找沒趣可是强多了!”

“沈云溪,你这是存心与我做对是吗。”苏怜蓉瞪着沈云溪,语气十分恶劣。

见此,翠环在一旁安慰着苏怜蓉说道:“主子,不要动气,小心肚里的孩子!”

苏怜蓉深呼一口气,抚着胸口,缓了缓气。

“这话错了。”沈云溪竖起食指,向苏怜蓉摇了摇,说道:“不是我存心与你做对,而是你,从你今日走一趟就足以证明了,……好了,你也看了我在这里的窘样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沈云溪懒懒的掩唇打了一个哈欠,“昨晚刚來这里,有些认床,刚才本來睡着了,可被你那一声大喝吵醒了,着实有些扫兴!”

说完,沈云溪便又在床上躺了下來,闭目休憩,不再理会那牢房外气得直想跳脚,恨不得掐死她的主仆俩。

苏怜蓉咬牙瞪着背对着她们的沈云溪,然后说道:“沈云溪,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你就等着皇上的杀头命令吧!”

说完,她轻哼一声后,转头对翠环说道:“翠环,我们走!”

走之前,不忘再次狠瞪一眼沈云溪。

这次來这天牢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本想來看看她的落魄样,却不想不但沒看见,反而还被她这般耍了一通。

这口气,她不出就对不起她这‘苏’姓。

听着远去的脚步声,躺在床上的沈云溪缓缓转过身來,反抬起头看着消失在拐角处主仆俩的背影,唇角弯弯。

呃……这感觉真心不错呀。

但,这可不怨她,是她苏怜蓉送上门來的,她不可能站在这里等着她奚落吧,那样可不是她沈云溪的做事风格。

然后,转身,闭上眼继续休息。

现在休息好了,晚上才有精力去活动,否则要是遇上几只不听话的老鼠,她怎么有精力去对付呢!!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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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探皇宫

(猫扑中文 ) 请使用访问本站。 天牢外.夜黑如墨.无星也无月.唯有那高挂在石壁上的火把烧得正旺.照得牢房门口通亮.

亥时二刻刚到.一抹如仙飘逸的月白色身影自天牢大门掠出.速度很快.让人以为是一阵风吹过.

沈云溪出了天牢.就直奔后宫的方向而去.唇角浮出一抹残酷的冷笑.

天牢内.牢房门大开.过道上侍卫昏迷了一地.那早时对她恶言相向侍卫的脸上则多了一道血痕.在火把的映照下.触目惊心.

沈云溪虽进宫为皇太后诊治多次.但每次都是在临华殿并沒有去其他宫殿走动.所以对皇这宫的地理布局是不熟悉的.更不知道那钟安宫在哪个方向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在挂着宫灯的长廊.在拐角处正犹豫着是往左还是往右的时候.迎面便走來一宫女.

沈云溪立即闪身躲在了长廊柱旁.抿头一想.待那宫女走到她柱前的时候.她突然伸手.狠狠的掐住那宫女的脖子.

那宫女惊恐万分的看着眼前掐着她脖子.面蒙轻纱的女子.艰难说道:“你……你想干……什么.这……这里可是皇宫.”

“不用怕.只要你把我带到我想去的地方.我便放了你.否则……”后面的话.沈云溪沒有说出口.但她的语气里.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而.掐着她脖子的手.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

那宫女见此.吓得连连点头.比起命來.让她带个路又算得了什么.

“走.带我去钟安宫.”

……

依着沈云溪的轻功.她们轻易的躲开了外围的侍卫.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她便在那宫女的带领下來到了钟安宫前.

殿门前的枫叶树下.沈云溪刚松开手.那宫女便要张口大叫.沈云溪双眸一横.手刀起落.砍在她的后颈上.那宫女惨叫声还未叫出.沈云溪便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然后将她安放在了枫叶树下.并‘噗哧’一声撕下她身上的衣服将她反手绑在身后.并将她的嘴巴堵上后.待确定她不会轻易挣脱开來之后.她方才左顾右盼一番后走了出來.

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宫墙.沈云溪秀眉轻拧了一下.随后.便要运气翻墙而入.

然而.还未起身.便突觉得身后一阵冷风袭过.她敏锐的侧身闪过.只是那向她劈來的掌风余力还是扫在了她的身上.

“唔.”她惊呼一声.捂着左肩向后连连退了五步.

沈云溪紧咬着唇.可是那殷红的鲜血已从唇角流出.

“你是什么人.”那人怒指着她.冷喝道.

沈云溪紧蹙眉头.看了眼受伤的左肩.沒想到这左肩刚好沒几天.又倒霉的招了别人的道.

但.这一幕.让她想起了那日在碎玉轩时.她与夜冥轩对掌时的情景來.

然后.她抬手拭去嘴角的鲜血.对那黑衣蒙面人说道:“你我都是这皇宫的闯入者.又何必多此一问.”

说完.冷哼一声.便要转身离去.

那黑衣人在听他话之后.先是一愣.随即出声阻止她的动作.说道:“慢着.”

沈云溪转头.目中阴寒一片.她薄唇轻启:“怎么.难道你还想跟我再打一场不成.”可是.她不愿意.这里是皇宫.她不会蠢到为了跟他一较高下而引來御林军.到时只怕不会是左肩这点小伤了.

黑衣人沒有说话.只皱了眉头.然后试探性的说道:“是云溪.”

沈云溪一听.顿时愕然.谁.竟会猜到是她.但.随即反应过來.看着那黑衣人.说道:“是逸寒.”会称呼她云溪的人.屈指可数.男人中.似乎唯有沈沐天和萧逸寒如此称呼她.

听此.那黑衣人顿喜.他一面摘下黑色蒙面巾.一面大步走到沈云溪身前.说道:“是我.”

沈云溪亦摘下轻纱.隐藏在枫树下的阴影里.向萧逸寒疑问的说道:“你怎么这副打扮.莫非也是因为苏婕妤而來.”

“沒错.”萧逸寒点点头.将原因娓娓道來:“今天一大早便听见你因皇太后的事情被关进了天牢.我本想进宫找皇上.但皇上避而不见.说这件事他自有论断.不必我操心.可我怎么会不担心.

回府后.我仔细推敲.你救治皇太后在先.又怎么会对她有谋杀之心.而且.这次是在送给皇太后的汤药里验出了毒.汤药是经你之手.在御药房煎熬.不是皇宫里的人动手脚便是瑞王府的人.而你进皇宫不过数次.除了苏婕妤你并沒有与人结怨.

所以.我就打算今夜到这钟安宫來探一探这件事到底与苏婕妤有无关联.却沒想到.竟会在此碰见你.如此看來我的推断就更对了.”

沈云溪目光顿亮.说道:“沒想到你将事情推敲得如此清楚.”

不过.萧逸寒有这样的想法也并非沒有道理的.毕竟她与苏婕妤之间的恩怨只有他一人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

凤临烨他们会将怀疑的主要目光投在她的身上也是可以解释的.他们到底对有些事情不了解.而且皇太后偏生是喝了她所配的药方中的毒.在怀疑谁是谋害之人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她.

萧逸寒微微一笑.然后在看见她唇角残留的鲜血时.他眼中的笑意顿时敛去.被那抹深深的歉意所代替.他说:“对不起.沒想到伤了你.”

沈云溪摇摇头.说道:“不用说对不起.你又不是故意的.”说着.她转头看向身旁那高高的宫墙.她又说道:“走吧.我们先进去.”

萧逸寒凝着她受了伤的左肩.有些担忧的问道:“你行吗.”

“不要怀疑我.”沈云溪笑了笑说道.然后转身.终身一跃.翻墙进入了钟安宫.

见此.萧逸寒微一怔.而后又笑着无奈的摇摇头.她这性子……但.他也沒有拖沓.他重新系上黑巾.然后紧跟在她身后翻墙而入.

进了钟安宫内.沈云溪微微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然后转头对萧逸寒指了指那灯火通明的房间.

萧逸寒明了的点点头.与沈云溪小心翼翼的向那间房而去.

只是.两人有些奇怪.这宫外侍卫不少.但这寝宫内却并无一人侍卫看守.反显得他们这小心的模样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但.这两人不过只是想想.却沒有多想其他.

待走到那房间前.沈云溪又与萧逸寒相视一眼.然后两人身子同时猛地一个跃起.沉稳的落在房顶上.

两人一左一右蹲下.然后萧逸寒轻缓的掀开一条细缝.敛起呼吸.向房内窥探.

然而.当他从那狭窄的缝隙里窥探到那寝宫内的情形时.萧逸寒顿时明白了刚來时这院里为什么沒有侍卫守候.猫扑中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设计在床

(猫扑中文 )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沈云溪抬眼看着身子有些僵直的萧逸寒.心下狐疑.然后眼含疑问的向房内探去.但.目光还沒触及到房内的情景.萧逸寒便忽的将瓦片重新盖上.

“别看.”萧逸寒润郎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

沈云溪眉头轻蹙.问道:“怎么了.”

然而.话刚落下.她隐约的就有些明白了.只是.萧逸寒遮挡了里面的风光.但那粗重的喘息声及那羞人的低吟声透过这琉璃瓦传进他们的耳朵里.

直到此时.沈云溪方才知道有时候武功好也不一定是好事.

屋顶上的两人不自然的憋过了脸.望着头顶那一片漆黑的夜空.

半响过后.房内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仍在持续.沈云溪抿了抿唇.转头对萧逸寒说道:“逸寒.”

“嗯.”萧逸寒扭转过头.面颊上泛着绯红光泽.神情颇为不自然.

沈云溪仿若未见.瞄了一眼刚才被挪动过的瓦片.然后又指了指屋顶下.说道:“不如……我们先下去吧.”不知道屋内的两人何时才是头.而且听这种事.始终觉得有些……不妥.

更何况.这里的男主角还是当今天子.

若被他知道他俩在房顶偷听他闺房之乐.那这罪……不知道这天祁王朝有沒有这一条罪名了.

萧逸寒点点头.道:“好.”说罢.踱到屋檐边低头看院中的情况.但见无人后.他方才回去对沈云溪点点头.以示安全.

然而.他两人还未飞跃跳下.‘砰’的一声.自下方的寝宫内传來.声音虽不大.但在这静谧的夜晚亦显得很是清晰.

两人相视一眼.又折转回去.再次在那上方蹲下.轻缓的揭开瓦片.探头望去.赫然发现屋内之前在床上纠缠的两人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床上的女子**的身上裹着柔滑的被褥.白皙的双臂暴露在外.如墨的青丝披散在肩上.更显得她肌肤如雪.她紧紧的咬着下唇.瞪着那跌落在地.上身**.下身着白色亵裤的男人.目含羞怒.面带惊恐.

看着房中的两人.沈云溪萧逸寒不禁面面相觑.目光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会出现在钟安宫..

“你……你会跑到我床上來..”几个字艰难的从陵水瑶口中吐出.决提的泪水就自她眼角滑下.流畅过耳边.滴在她如墨的青丝上.

秦世华神色慌乱的摇摇头.恍然不知所措的揉着太阳穴.因药性未退.额头上渗着大颗的冷汗.却也拼命压抑着.然后说道:“我只记得我來钟安宫为苏婕妤把脉确诊的.后來……后來喝了那宫女翠环递过來的茶.

我本來……本來是不想喝的.可……可是苏婕妤硬让我喝.所以.我盛情难却.就……喝了.沒想到……喝后我就觉得身上有些热.脑袋也有些迷糊……至于.怎么到的这里.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他‘啪’的一声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抬头对陵水瑶说道:“……对……对不起.是我糊涂.”

“你..”陵水瑶牵牵手指指向秦世华.却又见他一脸的悔意.且那般难受的模样.到嘴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只低着头‘啪啪啪’的往下掉着眼泪.

她能对他怎么样.明摆着她和他都是被苏婕妤暗算了.

她虽然沒有被下药.可却是在准备沐浴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偷袭.然后搬到这床上.而他秦世华.听他那话.便知道是被苏怜蓉在茶里下了药.才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來.

可是.为什么会是这样.

她不过是想在这宫内求得一丝安稳.所以连宠她都未与她人争.可.沒想到竟还是被其他人陷害至此.

虽然.她早一步醒了过來.沒有铸成大错.可如今.不但被他看了.摸了.亲了.这又和沒做有什么区别.对她來说.对作为皇上的嫔妃來说.这已经是罪大恶极了.

若被其他人知道了去.告他俩一个通奸之罪.恐怕她连喊冤的机会都沒有.就会被推入冷宫的枯井了.

房顶上.沈云溪闻言.心下震惊.这苏婕妤当真恶毒了些.据她所知在这皇宫内.与她关系较好的便是她陵水瑶了.而且.那日在后花园在她面前.陵水瑶也是竭尽帮她.可沒想到.这会儿竟会让她陷入这般窘境.她苏怜蓉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你沒事儿吧.”陵水瑶抽泣着.看着秦世华有些发抖的身子.有些担心的问道.她也曾听闻过服过那药后要与人交合.若沒有.那定也是需要靠冷水和坚强的意志才能熬过去的.

秦世华看着陵水瑶.目光如狼.陵水瑶吓得连连向后退.最后身子抵在了墙角.然后就见秦世华‘啪啪’几声.猛摔自己几个耳光.力求让自己清醒些.

陵水瑶顿时瞠目.他虽然看着很难受.但她也无能为力.

然后裹紧被褥.小心翼翼的拿起床上秦世华的衣袍.将丢到他的身前.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快……快穿上吧.小心着凉了.”

秦世华狼狈的接过衣袍.然后被对着陵水瑶穿起衣服來.但.两人的衣服尚未穿戴整齐.房外便传來脚步声.然后停在房门前.

两人顿时紧张的僵在原地.心.提到了嗓子眼.神情慌乱的望着那紧闭的房门.

只是.到了此时.陵水瑶方才觉她所处的这个房间似乎不是自己的房间.她目光扫视了一圈房间.虽不是自己的寝宫.但隐约的觉得有些熟悉.再仔细一瞧.竟发现这里竟是苏怜蓉的寝宫.

陵水瑶眉头紧蹙.红唇紧紧的抿起.原來.从跟在她的身边起就是一种错误.

房顶上.萧逸寒抬头对沈云溪指了指屋檐下.然后便猫着步走到屋檐边.低头向下看那停在房门前的人.

原來.竟是这钟安宫的主人苏怜蓉和她的丫鬟.所幸的是她们身后并沒有见其他人.翠环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房内的情况.待确定听不见一点声响后.她方才站直身.回头对苏怜蓉说道:“主子.沒声音.”

苏怜蓉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进去看看.”

翠环点点头.推开房门.搀扶着苏怜蓉步入房内.

看着那走进寝宫的苏怜蓉和翠环.陵水瑶眉头拧成一块.她早在心理做好了准备.但此刻见到是她.心中依旧觉得有些震撼.特别是在看见她唇角挂着那一抹笑意.她尤觉得刺眼.

萧逸寒重新返回到沈云溪身旁.蹲下身.探向房内.他倒要看一看.停一停这苏怜蓉到底是卖的什么药.猫扑中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生一计

翠环关了门,扶着苏怜蓉在邻近床上的座椅上坐下,抬头看了一眼陵水瑶和秦世华一眼,对翠环说道:“翠环,去备茶來。『雅*文*言*情*首*发』想必秦御医和妹妹经过一番床上运动,也有些渴了。”

“是,主子。”翠环领命,开门走了出去。

陵水瑶挤好腰带,怒冲到苏怜蓉身前,说道:“你怎么可以在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后,还能如此坦然?”

许是想着苏怜蓉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陵水瑶不禁又伤心又气愤,含着泪的眸子责备的看紧着她。

苏怜蓉冷笑,仿若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似的,她说:“我为什么不能?……难道你以为你管我叫一声姐姐,我叫你一声妹妹,我们就真是好姐妹了?水瑶,你的这想法就太天真了。

你可要记住,这里是皇宫,不是什么市井之地,就算是亲姐妹进了这皇宫或者同一人家,都不会顾念姐妹情而你争我夺,互相使诈,更何况我们还不是呢。”

“你,,”陵水瑶纤细的手指指向苏怜蓉,颤颤发抖。许是气急了,下一秒,她抬起手就向苏怜蓉的脸颊挥去。

然而,她的手还沒有挥下,便被一只微烫的手掌攥住,不用回头看,她知道这人是秦世华。

陵水瑶回头气恼的瞪着秦世华,质问道:“你为什么拦着我!松手!”

“陵婕妤,你不能打她。”秦世华神情严肃的对陵水瑶说道:“且不论我们现在有把柄在她手里,就说她现在怀着龙种,你也不能打她。『雅*文*言*情*首*发』”

秦世华所说的这些,陵水瑶不是不明白,可是难道她什么都不做吗?任由她被她设计了去?!

但是,若是执意而行,惹怒了苏怜蓉,她一气之下将他们的事情告发到皇上面前,那她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死沒关系,可家中的父亲母亲他们又当怎么办?!

想到这些,陵水瑶抬起的手缓缓的放下,秦世华见她似有松动,他便立即放开了她的手,然后远远的躲在一旁去,毕竟此刻的他委实不宜与人接触。

尤其是女人。

陵水瑶眼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眶里掉落,此刻她复杂的心情难以形容,除了掉眼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她,苏怜蓉扬起削薄的唇角,笑得很是洋洋自得。

看着这一幕,沈云溪瞳眸中闪过一丝危险地精芒,那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起,青筋微突。

转眸瞥了眼端着茶从长廊上走过的翠环,她目光微微一转,心生一计,然后站起身。身后,萧逸寒见此,立即抓住她的手腕,“云溪!”

沈云溪回头对萧逸寒浅浅一笑,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來。”说罢,掰开她的手就跳跃下了房顶。

沈云溪身手敏捷的躲在廊柱旁,手指间夹着的是方才下房顶时,拾起的一瓦碎片,她冰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沉稳走着的翠环,下一瞬,指尖的碎片向她飞去。

但,碎片的目标并非翠环本人,而是从她眼前飞过,然后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翠环一惊,顿时停下脚步,抬起头左右张望起來。

沈云溪趁她未将目光放在茶杯的空隙,‘嗖’的一声自指尖弹出一颗药丸,她力道控制的很好,药丸稳稳的落入托盘里最边上的那杯茶中,沒有发出一点声音。

翠环在环视一周后,沒有发现半点异样,就皱了皱眉继续端着茶,向房内走去。

身后,沈云溪自廊柱后站出來,看着翠环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意。待翠环推门走进房后,她方才飞跃起身,再次落在萧逸寒的身旁。

萧逸寒笑着看着沈云溪,笑得宠溺,他凑到她身前,轻声问道:“你下了什么药?”

沈云溪冲萧逸寒邪魅一笑,说出的话更是含了几分神秘,她说:“往下看你就知道了。”

萧逸寒摇摇头,笑她的故作神秘,但他也沒再多问,退后一小步,继续探头向内看去。

翠环端茶走进房内,关了房门,看了眼一脸泪水的陵水瑶后,走到苏怜蓉身前,苏怜蓉笑着对陵水瑶,说道:“妹妹,哭了这么久,运动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喝杯茶吧?”说完,抬头对翠环扬了扬下巴,示意她送茶过去。

陵水瑶看了一眼翠环递过來的茶,脑中是刚才秦世华的那一番说辞,唯恐她又在茶里下药,她沒有接过,而是抬头看向笑得自得的苏怜蓉,又扫了眼那边的秦世华,她说道:“姐姐,担心了。我们之间什么也沒有发生又何來的累了。倒是今天让我看清了你的真面目。所以,这杯茶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

现在她唯有这样说,方能在她面前找回一丝自尊。至于,那又摸又亲的前戏她会尽量忘记,当然,她会记住谁让她无缘无故沦落至此的!

苏怜蓉听了一震,不是因为陵水瑶拒绝了饮茶,而是她说她与秦世华并沒有做,这话她有怀疑,毕竟刚才进來之时她又那般激动,而且秦世华也说她有把柄在手,此时却说什么也沒发生,她又怎能相信。

但转头又见秦世华那隐忍的模样,刚才是自己太自得沒有发现,此刻仔细一看便知他体内药效未除,那便真是什么事也沒有发生了。然后,她愤怒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來回扫射,喝道:“合着刚才你们是在演戏给我看了!耍我玩儿是吗?”

然后一指指向秦世华,又说道:“忍着干什么?本宫送你女人,是你八辈子修來的福气,你竟不接受?是不是真不想见你娘和你儿子了?!”

陵水瑶皱眉看向秦世华,他娘和儿子?……莫非苏怜蓉还抓了他娘和儿子,那又是因为什么?

不但凌淑瑶有这样的疑问,房顶上沈云溪和萧逸寒也同样有这样的疑问。

不过,沈云溪隐约的觉得苏怜蓉会抓了秦世华的娘和儿子,会跟皇太后中毒的事情有些关系,虽然有些事情她还不能完整的连贯在一起,但却有点点踪迹可寻。

“姐姐,这可就怨你了,你派去的人应该对我下手重点,如果我沒那么快醒來的话也就如了遂了你的愿了。”陵水瑶轻声一笑,说道。

苏怜蓉冷眼看着陵水瑶,咬牙说道:“原來,你也这么伶牙俐齿呀。看來以前我当真是小看了你。”

陵水瑶唇角牵动,说道:“在姐姐身边待了这么久,沒全学到你的本领,至少也学了七八分,所以现在我这口舌还得益于你往日的熏陶了。”

以往,她会藏起身上的尖刺,是想在她身后寻得一弯避风港,安然度日,包括前一刻她依旧有这样的想法。可,看着她这小人模样,她当真是沒法再遮掩了,反正事已至此,她与她之间也不再有什么情分可讲,不如事情就此摊开了说,也让她知道她并非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好欺负。

第一百一十七章 做个交易

请使用访问本站。苏怜蓉孤傲的唇角不屑的挑高.眼中似有怒意.但却收敛得很好.她转头.对在原地站立不动的秦世华说道:“怎么.站在那还让本宫请你不成.”

“苏婕妤.你……你别为难下官了.这……不成的……”秦世华苍白的额头上.一片冷汗.拳手捏得紧紧的.手在发颤.声音也在发颤.

“你这是在为难我.为难我做一个心狠手辣的人.”苏怜蓉冷哼一声.说道.

轻浅的声音里充满了危险.

秦世华身子一震.面色惶恐.陵水瑶听此.出声说道:“姐姐.不如我们俩做个交易吧.”

苏怜蓉眉头轻蹙.抬眼看了眼翠环.翠环明了的将托盘里的最靠里的那杯茶递给了苏怜蓉.屋檐上.沈云溪看见这一幕.唇角杨起一个好看而危险的弧度.

苏怜蓉轻抿一口茶后.方才抬头对陵水瑶说道:“说來听听.”

陵水瑶看了一眼那边的秦世华.说道:“你不为难秦御医.我帮你做你想做的事.如何.”

苏怜蓉一怔.嘲弄的说道:“倒是不知道你为了别人可以屈就于我.我是该说你深明大义呢.还是该说你愚蠢至极呢.”

陵水瑶唇角牵动.然后在苏怜蓉身旁的座椅上沉稳的坐下.然后方才说道:“姐姐这话就错了.我这样做纯粹是为了我自己.

你想让秦御医那般对我.不过是想掌握我们俩的把柄.然后令我们对你言听计从而已.现在我主动跳上你的贼船.成了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此.你不用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让我们俩听命于你.这对你來说.可以说是双赢.

你完全沒有考虑的必要.但.这件事后你我之间便再无瓜葛.从此.你过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陵水瑶停一停.转眸看了眼秦世华.又道:“如果姐姐同意我的话.就把解药拿出來.”

苏怜蓉抿着唇看着陵水瑶.似在沉思.但眸底却有松动.正如陵水瑶话所说.她做这一切不过是想让他们都乖乖的听她的话罢了.

现在陵水瑶既然已经对她做出了这样的承诺.她似乎沒有再威逼的必要.

“姐姐.若是我沒有猜错的话.这次你这般设计我.是担心我将你想除掉瑞王妃.毒害皇太后的事泄露出來吧.”陵水瑶又说道.虽是擦测.但言语间尽是笃定.

苏怜蓉轻笑.点头说道:“沒错.我是担心你将这些事说出去.我对你本來是相信的.可是自从让你知道这些事后.我晚上怎么也睡不安稳.所以为了我能有个安稳觉就唯有牺牲你了.”

陵水瑶轻笑了声.笑得有些冷讽.却沒有对她这话作出回应.也许.觉得沒有什么可说的了.

但屋檐上.沈云溪月牙色袖子下的拳头渐渐握紧.盯着苏怜蓉的眸子似要喷出火來.果然是她在背后谋害她.

简直是该死.

苏怜蓉突然觉得背后毛骨悚然.莫名其貌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

她眉头皱起.眸光在房内扫视一圈后.忽的抬起头來.却也并沒有发现任何异样.她不禁心下生疑.莫非是她忧心了.

萧逸寒揽着沈云溪的双肩.半躺在琉璃瓦上.如山的眉微微蹙了蹙.他在她耳边轻轻低喃的说道:“小心.不要暴露了行踪.”

沈云溪微侧过头.对萧逸寒浅浅一笑.说道:“逸寒.刚才一时激动.沒想到让逸寒你担心了.”

“你现在是待罪之身.如果让皇兄知道你偷逃出天牢可就罪上加罪了.所以你在回天牢之前一定不能暴露身份.”萧逸寒摇摇头.说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说:“这我知道.”

说完.恍然发现她此刻还半躺在萧逸寒的怀中.脸.顿时变得绯红.只是.这夜幕遮掩了她面上的娇羞之色.

但.萧逸寒似察觉了怀中人的不自然.他惊觉间他猛地松开手.坐了起來.

沈云溪依旧躺在琉璃瓦上.沒有起身.

两人之间.似有尴尬在流转.

一抬眼.一转眸.两人的视线便在空中不经意的撞上.沈云溪一愣.反应过來.指了指脚下.说道:“我们继续吧.”

说完.坐起身.探头继续往下看去.

萧逸寒轻勾薄唇.借着淡淡的烛光.凝望着沈云溪的侧脸.半响收回了视线.轻嗯一声.继续与她一同探头相看.

寝宫内.翠环在苏怜蓉的示意下.正将合欢散的解药交给秦世华.如此一來.她便是应下了陵水瑶的提议了.

苏怜蓉傲然的坐在高座上.冷凝了一眼服下解药.面色稍微有些好转的秦世华.说道:“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会这样对你吗.”

秦世华低头想了想.应道:“臣不该与魏统领去天牢.”

苏怜蓉冷哼一声.似在发泄心中的不悦.见此.秦世华又道:“但.臣对瑞王妃所说的那些话都谨记着苏婕妤此前的交代.并无半句多言.”

“如此最好.若是她有半点察觉.让我的计划泡汤你就等着给你娘和儿子收尸吧.”最后.苏怜蓉又不忘威胁的说道.

秦世华吓得身后冷汗直冒.立即点头说道:“臣不敢.”

陵水瑶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对苏怜蓉的行径似很是不齿.然后她语带讽意的说道:“行了.姐姐.这些威胁的话就别说了.你还是说一些实际的话吧.比如你今天设计了我们.想让我们干什么.”

苏怜蓉瞪一眼陵水瑶.似对她说的话很是不悦.但却未有半句怨言.她抬头看向身旁的翠环.

翠环向她轻轻点点头后.走到秦世华身前.从袖中掏出一包药.对他说道:“这包药.你找机会放在沈云溪之前抓的药的药包里.”

秦世华低头皱着眉头看着翠环递过來的药.抬头看了眼苏怜蓉.问道:“这是什么药.”

“秦御医.不该问的就别问.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至于其他的.你不必知道.”苏怜蓉轻抿一口茶后.淡冷的说道.

秦世华顿时半跪在地.“臣知道了.”然后举起双手.翠环将药交到他手上后.高傲的走回到苏怜蓉的身旁.

苏怜蓉转头看向陵水瑶.说道:“至于妹妹你要做的.到时候姐姐再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沈云溪和萧逸寒听此.相视一眼.原來在她被关进天牢前.秦世华便与苏怜蓉是一伙的.如此说來.她逼迫他交出令牌一事.不过也是他两人在那里演戏罢了.

沈云溪心下冷笑.这一点.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所幸的是.她并沒有说出她对皇太后中毒天数有所怀疑的事告知秦世华.更沒有将她所怀疑的对象告诉了他.

第一百一十八章 螳螂扑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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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水瑶听了苏怜蓉的话,眉头一挑,轻哼一声,似是对她故意卖关子这事很不齿,虽颇有微词,但却一字未说,只站起身,淡淡的看她一眼,说道:“如果沒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宫了,”

“沒事了,你走吧,”苏怜蓉抬眼看她一眼,说道,话刚落,陵水瑶就似迫不及待的转身向外走去,

但,人还未走到房门前,却又被苏怜蓉一声叫住的,“等等,”

“还有事,”陵水瑶回过头,眉宇之间已然带了几分不悦之色,

苏怜蓉倒不那么介意,只说道:“听说你弟弟今年会参加三年一届的科考,”

陵水瑶眉头紧蹙,向前两步急声问道:“你想干什么,”依着她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问这么一句话來,定是带了某一种目的的,

苏怜蓉轻轻一笑,凝着她焦急的神色,她说:“你不必这样担心着急,我不就是这样问问罢了,”说着,停下來看进陵水瑶眼中的愤怒之色,她又继续说道:“只要你对今日的事守口如瓶,我保证你弟弟能在这次的科考中榜上有名,但若是有半点风声,或者毁了我的计划,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來,

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的手段你是最清楚不过了,不单你弟弟,你娘亲的安危我都无法保证,所以你自己掂量轻重,在说话做事之前都想想家中的亲人,我知道你是孝顺的女儿,会知道如何做的,对吗,”

陵水瑶气得捏紧了拳头,这一招威胁她真是百用不怨,用在秦世华身上也就罢了,现如今还用在她的身上,这般逼迫她,

她的家弟这次的科考是家中所有人的希望,希望他能成功通过科考,并一中状元,从此为她陵家扬眉吐气,如此节骨眼上,她又怎能让他有事,这一眼她苏怜蓉亦是十分清楚,方才对她有此一说,

她咬咬牙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像你那么狠心,刚才的话我也说得很清楚,这件事之后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说完,瞪了一眼苏怜蓉后,转身拉开房门大步的朝外走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

苏怜蓉看着陵水瑶负气离去的背影,满意的笑了,她不在乎手段和为达目的会伤害哪些人,她在乎的只是她能不能由此而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然后她转头,对秦世华说道:“好了,你也回去吧,……记得回到御药房之后,记得在我的记录本上写下确诊记录,”

“臣明白,今晚,臣前來钟安宫不为其他事,是专为苏婕妤來号脉安胎來的,”秦世华微低着头,恭顺的说道,

“你很明事理,……行了,下去吧,”苏怜蓉露出‘孺子可教’的那般神情,然后向秦世华挥了挥手说道,

“臣告退,”秦世华说着,就弯着腰向后倒退了三步后方才转身离去,

苏怜蓉凝着秦世华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就更浓了,端着桌上的茶杯,低头轻啜一口,此刻,连这茶喝起來的味道就比刚才要好上许多,

但,下一秒,她手中的茶杯突的一抖,‘嘭’的一声应声落在地上,茶杯破碎了一地,溅起的茶水洒在她的鞋上,带來一股子湿意,

她看着落空了茶杯的手,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主子,你怎么了,”翠环见她如此,立即担忧的向她问道,

苏怜蓉尝试着的动了动那手,但依旧沒有半点知觉,好似这只手是废掉了一般,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沒有缘由的情况下发生这样的事,

她惶恐的抬头对翠环说道:“翠……翠环,我……我的手沒有知觉了……”

翠环弯下身,握住苏怜蓉的手动了动,果然,连她搬动着,那手指都依旧直直的,似一根僵直的木棍一般,

“怎么会这样,”翠环惊讶的问道,停了下,又说道:“那你的腿呢,腿上有沒有知觉,”

苏怜蓉一震,抬眼看了一眼翠环,然后如她话那般动了动腿,可是……真的不能再挪动,

惶恐之色此刻就犹如那滚雪球一般,在苏怜蓉的心中越滚越大,大得撑得她呼吸难耐,眼中哗哗的留下眼泪,

怎么会这样,这么突然,杀得她毫无准备,

她目光,落在地上破碎的茶杯上,脑中的思绪一闪而过,刚才她还好好的,沒有半点异样,但就是喝了这杯茶,她就这样了,

对,就是这杯茶,

苏怜蓉惊恐的抬头对一旁不知所措的翠环说道:“,……去叫秦御医回來,……是这茶,这茶有问題,”

“哦哦哦,”翠环连忙点点头,然后转身向门外奔去,慌乱的脚步差点令她摔倒在了地上,

但,她直奔到宫殿门前,左右相看,也沒有看见秦世华的身影,

翠环急得在原地跳脚,回过头看了一眼殿内,想着刚才苏怜蓉那惊恐的面容,她一咬牙,转身向御药房的方向跑去,

然而,翠环却沒有看见在那宫门前的宫墙下的阴影下,秦世华高大的身子此刻正卷曲的躺在冰凉的地上,昏迷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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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内,苏怜蓉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忽然一下变成一个全身不能动弹的人,如此这般,岂不就是一个废人了,

她正猜测着是什么人陷害她至此的时候,门外突响起脚步声,她惊喜抬起头,以为是刚出去的追秦世华的翠环回來了,

但,抬眼看着那走进大殿的挺拔身影时,苏怜蓉眼中的惧意更甚,她结结巴巴的喝道:“你……你什么人,竟敢私自闯入我钟安宫,”

只是,这话听來毫无威信可言,反而更加的看清她的怕意,

看着那黑衣人走进房内,然后将门栓牢牢的插上,苏怜蓉吓得连连要后退,奈何此刻的她身上半点使不上力,也只得屈身在那‘狭小’的座椅上,

黑色蒙面巾下的薄唇向上冷讽的扬起,抓过身,一步一步的向苏怜蓉逼去,

“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怜蓉不受控制的颤抖的说道,

“报仇,”黑衣人吐出两个字來,但就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就仿如那炸雷一般在苏怜蓉的心中炸开,

翠环已离去,这寝宫的侍卫又被她之前遣散了去,如果翠环不回來的话,此刻的她可以说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叫來一个人,

是以,她唯有期盼翠环能在发现不对劲之后早点回來,

但,她的想法刚产生,那黑衣人就好似会读心术一般,他说道:“你的丫环沒找到那御医,所以去御药房了,我想一时半会是不会回來的,”

“你,,”苏怜蓉震惊,“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來找我报仇,”

黑衣人冷凝一眼苏怜蓉,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把金色的匕首,刀锋锐利,泛着冷冷的寒光,

他抬眼望向苏怜蓉,眼底是掩不住的阴森可怕,那透着危险的刀在苏怜蓉的脸上來回流连,

对苏怜蓉的问话,他好似沒有听见一般,只径自说道:“你说我是一刀一刀的割下你脸上的肉呢,还是一刀刺进你的胸膛,”

苏怜蓉很想镇定,但又有什么人在听了这样的话后还能镇定下來了,眼泪肆无忌惮的从眼眶里奔出,顺着脸颊滴落而下,有几滴还滴在了那黑衣人的手上,

顿时,那黑衣人眼中的危险之色又徒增加了几分,似在说她苏怜蓉的这眼泪是对他的亵渎一般,

苏怜蓉惧怕的吞下一口口水,然后祈求着的说道:“只要你别杀我,其他的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不管你想要黄金,还是权力,亦或者是美人,我都可以遂了你的愿望,”

黑衣人听了他的话,停下在苏怜蓉眼前晃动的匕首,见此,苏怜蓉就以为因为她的话他有了些许的松动,是以,她又继续游说的说道:“你进宫來找我报仇,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如果你放了我这一次,我保证从此以后可以让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黑衣人轻笑一声,站起了身,拇指在匕首的封口上在摩擦,他抬眼冷凝了一眼苏怜蓉,然后薄唇轻启,“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拿了其他人的钱财,还有……我可以告诉你,钱和权,我都不需要,……所以刚才你的话白说了,”

说完,他唇角扬起一抹漠然的冷笑,苏怜蓉虽看不见他黑巾下的唇,但却可以清晰的在他眼中看见那抹危险之光,

“但你要知道我是皇上的宠妃,这里是皇宫,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别想走出这个皇宫,”苏怜蓉改屈服政策为威逼政策,

黑衣人听了好笑的环视了一眼这寝宫,然后回头冷声说道:“你的废话太多了,我既然有胆到这里來,我就有能力走出去,你还是乖乖的拿命來吧,”

说完,他目光一横,手中的匕首再次举起,无情的向苏怜蓉挥去,

她敢惹上沈云溪,她就应该早做好承受悲剧的心理准备,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黄雀在后

银色的刀光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血痕.一道凄惨的惨叫声划破了钟安宫静谧的夜空.

与此同时.在宫道上疾走的翠环似察觉到什么一般.忽停下前进的脚步.转身望向钟安宫的方向.耳边.一阵冷风吹过.吹灭了她手中提着的灯笼.后背一阵凉意袭來.

她紧张的四处张望.却并沒有看见一个人影.此刻她的感觉竟如之前在钟安宫长廊上突听见似石头落地的声音时的感觉那般相似.

在这高墙红瓦内.几乎每天都有惨死的人.在她们宫女太监之间总会流传着冤魂索命的话语.是以.在这夜里.若无必要.定是不要一人独自在这长长的宫道上行走.

也许.第二天的太阳你就沒有机会再见了.

这样的事情.以往翠环只是从她们口中听听.但万万沒想到竟有这么一天她会亲自遇见这样的事.

幽长的宫道上.沒了灯笼的照射.顿时笼罩在了漆黑的暮色中.回想着以往宫女口中的那些流言蜚语.翠环不禁心生惧意.一只手提着灯笼.一只手慌乱在怀中掏着火折子.但心越是慌.就越是沒能如意.

不过.一番紧张之下.翠环总算是将火折子掏了出來.但她低头正欲吹燃.点燃起灯笼的时候.眼前忽的一道白影飘过.速度之快.仿若那是一道风.

但.翠环却分明感觉到那柔软的裙摆从她脸上拂过.那么清晰.让她不得不惊恐.手中的火折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在这幽长的宫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般清楚.

“谁..给我出來.少在那里装神弄鬼.我根本不信这世上真的就有鬼.”翠环朝着夜空大声吼着.但.声音虽大.然而那语中的颤音却泄露了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她话最后一个尾音还未落下.那道白影又鬼魅的从她眼前飘过.这次的距离较之上次的更近.耳边还传來一道阴森可怕的声音:“翠环.还我的命來.……我是被你和苏婕妤害死的.你还我命來.”

白色身影随着话语声在翠环身前时近时远.更加的给声音徒增了一抹阴森感.

可是.最可怕不是她的话.也不是那道白影.而是那道白影只有身子.竟然沒有脑袋.黑暗中.她只能看见她的身子在晃动..

翠环很想在夜色中看清她的脑袋.但奈何无论她验眼睛睁得有多大多圆.她都沒能看见那身子的脑袋.

见此.翠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身子颤颤发抖.她两腿一软.‘嘭’的一声瘫坐在地.望着那依旧在空中來回游荡白色身影.颤着声音说道:“那……那些都……不是我要做的.我也只……只是听命于苏婕妤……你要索命你就去找苏婕妤吧.……不要找我.我是……无辜的.你就饶了我吧.”

那声音似对翠环的说辞很是不满.只听冷哼一声.冰冷的说道:“但凡你有一点善心.我又岂会命丧在你们的手中.不过……”

但.这声音突的话锋一转.只是.后面的话却沒有再说下去.反而停了下來.那道白影也停在她眼前.漂浮在半空中.翠环抬头看着.心中愈发的害怕起來.

她说:“不过什么.只要我能办的.我绝不推迟.我一定将功抵过.”

这翠环毕竟在这皇宫里当差多年.此时听了这话.便立即明白事情有了转机.是以.便急急的承诺着说道.

“近日.苏婕妤可又有谋害人之心.”那声音清冷的问道.

翠环一愣.隐约的觉得有几分奇怪.但在惧意之前.她也沒再深思熟虑.唯恐眼前的她索了她的性命.然后.她说道:“苏婕妤这几天正在筹谋除去瑞王妃.因为前段时间她两人在后花园发生了争执.而且.苏婕妤怀疑皇上对瑞王妃有好感.所以她发誓要将她除去.”

她话刚落下.就听见手关节咯吱咯吱的作响.抬头就见她的手紧紧的握紧.想必是听见她这话后极为生气.但.立即的.她又低下了头.毕竟在这大晚上的.看着沒有脑袋的身子是一件很让人害怕的事情.

她只有尽量少看.來减轻自己的惶恐之心.虽然.此刻的她已是怕得不得了.

果不其然.她刚这般想着.那声音就又说道:“那她的计划是什么..”

“苏婕妤具体有什么计策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她的命令.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翠环慌忙的抬头说道.唯恐她一个不小心又对她起了杀心.

“是吗.”那声音似对她的说辞有几分怀疑.

翠环立即点头应道:“我不敢对你有欺骗之心.”在死神面前.忠心什么的统统靠边站.命都沒有了.还要那些忠心又何用处.

“好.我暂且信你.那你且将她之前让你所做的那些统统告诉我.”那声音停了下.似在深思翠环的话语.然后方才说道.

翠环匍匐在地上.低埋着头.说道:“苏婕妤只让我与宫外联系.但除了最后一次是传话.其他时候都是书信來往.所以我也不知道信上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宫外.”那声音低喃一声.又问道:“是跟谁联系.”

“我们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通过暗语來往.”翠环如是回答着.然后停了下.似又想到什么一般.她又说道:“不过.这几天通过与苏婕妤的谈话.好像最后那接头人与瑞王妃有些关系.那人也是想除去她的.所以她们两人才会联系.”

此时的翠环.只觉得她说得越多.不管对方是人是鬼.都会越满意.至于是否出卖了苏怜蓉还是那宫外的接头人.那便不是她所能管的.

为今之计.就是尽力在这人的面前保住自己的性命.

听此.那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紧了几分.轻浅的话在空中响起:“果然是你们吗.”但这话.说得极轻.虽在这夜空中亦显得有些清晰.但此时风从耳边吹过.模糊了它.所以这话翠环听不真切.隐约的觉得有几分飘渺.

半响.沒有听见声音.翠环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这些你可还满意.”

翠环此话一出.好一会儿那声音方才想起.许是在沉思.她说:“尚算满意.”

“那……我可以走了吗.”翠环仍旧小心的问道.

“这一次看在你告诉苏婕妤恶行的份上.我暂且饶了你的性命.若有下次.我定不饶恕.你走吧.”那声音无情的说道.

听着这话.翠环好似察觉到有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射向她.她一惊.立即点头应允着道:“一定不会再有下次.谢您不杀之恩.”翠环一边说着.一边磕着头.然后在地上慌乱的摸索.摸到那灯笼和火折子后方才毫无方向的向前冲去.连头也不敢回.

好似唯恐那抹白影在下一瞬便又后悔了.要了她的性命.

但.若是她转过头的话.就会看见那抹白影此时已经稳稳的落在地上.转过身來.手.抬起.撤掉套在颈上的黑色面罩.顿时.那倾城的面容便展露了出來.

她鼻凝玉脂.唇涂朱红.杏眸含笑.当真是倾城成国了.只是.她眸中的笑却深不达底.甚至还带了一抹冷意.

那看着翠环在夜色逃离身影的目光.更是冰冷至极.

她.不是别人.正是那本在钟安宫屋顶上窥探苏怜蓉.后与萧逸寒分头行事的沈云溪.自然.之前那出现在钟安宫内.对苏怜蓉挥匕首的便是他萧逸寒了.

“很好.沈云悠.你竟敢再一次动脑子动在我的身上.你最好有承受这个后果的能力.否则.你当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云溪红唇勾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笑.然后猛地丢掉手中的黑色面罩.转身向天牢的方向而去.

然而.她人还沒走到天牢城墙下.就见一队侍卫向她这个方向走來.她正欲转身隐匿在黑影下.但还未來得及藏起身.那队里的人便有一人发现了她的踪影.拿着剑.怒指着她所在的方向.喝道:“是谁.出來.”

出來.她是笨蛋吗.是想被他们抓住吗.

沈云溪讥讽地一笑.然后半点沒有犹豫的就向另一个方向奔去.

身后的侍卫见之.立即抽出手中的长剑.对同伴喝道:“刺客.追.”话落.那些侍卫便向沈云溪的方向走去.

沈云溪的轻功是极好的.但这些御林军却也不是饭桶之辈.逃了半刻钟之后依旧沒能甩掉他们.沈云溪停在三岔路口.正犹豫着向左还是右的时候.自黑暗中就出现一抹黑影向她奔來.那人扫了一眼她身后向这边急速跑來的侍卫.眸光深深.

怎么被侍卫盯上了..

他不再多想.立即加速.飞落在沈云溪身旁.说道:“云溪.跟我走.”

说完.不等沈云溪回答.他温热的手掌便拉着她向前直飞而去.见此.那些侍卫也加快了脚上的速度向他们追去.

不追到.誓不罢休.

第一百二十章 牢中杀气

“他们发现你从天牢逃出來了。品书网 ”萧逸寒一边往前跑,一边对沈云溪问道,显然,他也发现了沈云溪是从天牢那边的方向跑过來的。

沈云溪摇头说道:“不是,他们应该是在这里巡逻,天牢那边现在还不到换班的时候,但是,我们必须摆脱他们,再有一刻钟就要换班了,到那时我还沒回去或者被他们抓住,皇上那边怕是要瞒不住了!”

“嗯。”萧逸寒轻嗯一声,对沈云溪的话表示赞同。

这时,一个念头突闯入沈云溪的脑中,她看着左前方十米处的长廊,她一指指向那里,对萧逸寒说道:“逸寒,去那边!”

萧逸寒剑眉轻拧,心中虽有疑问,但也明白沈云溪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他说这话,是以,便快速往长廊的方向奔去,很快的,两人便躲在了长廊的拐角处。

被他们追急了,她险些忘记了她身上还带有药这一事。

身后的侍卫跟來,便沒瞧见他们的身影,站在长廊外左顾右盼,却沒有看见身旁长廊里,一抹白影突然腾空而起,停在了长廊的横梁上。

领头的侍卫正欲指挥手下的人,向四周搜查的时候,一道润朗的声音突然在耳旁响起:“你们在这干什么,!”

那侍卫回头就看见魏迁身配长剑走过來,一身的气魄。

“宫里有刺客闯入,卑职追到此处便不见了踪影。”领头的侍卫拱手,恭谦的对魏迁说道。

听此,魏迁冷声的质问道:“即是刺客,为什么你沒开锣通知其他人,难道你觉得单凭你这几人就可以将对方成功抓住,!”

那侍卫一怔,然后立即低头认错的说道:“卑职失职,请统领责罚!”

“下去领三十军棍。”魏迁半点不犹豫的命令道。

“是。”那侍卫沉声应着,然后抬头看着魏迁,话锋一转的说道:“但在受罚之前,卑职必须将那刺客抓住,以将功抵过!”

魏迁看了一眼那侍卫身后的几人,一挥手,说道:“行了,这里我來接手,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虽心有不甘,但魏迁的话他又不得不听,只得应了声,转身离去了。

魏迁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然后转过头,肃寒着脸对那些留下來的侍卫吩咐道:“一队往这边,一队往那边。”他手指着长廊的左右两侧,却独独沒有指那长廊里。

“是,统领。”侍卫应着,按着魏迁所指的两个方向追去。

魏迁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眼远去的侍卫,再抬头看向那长廊拐角处,但却沒有走过去,只说道:“换班时间快到了。”说完,不再停留,转身离去了。

身后沈云溪从横梁上一跃而下,看着魏迁离去的背影微蹙了眉头,显然早在她躲进这长廊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所以在那侍卫正欲再次搜查她的下落时他才会出现,然后遣走了他们,还装模作样的惩罚了那带头的侍卫。

只是,传闻都说他刚正不阿,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了她。

那这当中是何原因在。

“你与魏统领关系匪浅。”萧逸寒自暗处里走出來,望着魏迁离去的方向,对沈云溪问道。

沈云溪摇摇头,说道:“沒有,昨天才认识!”

“哦。”萧逸寒点头应着,但这一尾音却拖得有点长,显然,他对魏迁的帮助也是心存疑问的,只是,沒有问出罢了。

沈云溪也不再多说,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走吧,时间快來不及了。”说着,将毒药放回袖中,与萧逸寒快速的向天牢的方向奔去。

这一路过去,竟沒有看见一个侍卫,沈云溪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魏迁在长廊前所说的话,她便明白了,也许,是他先一步为她撤走了侍卫,应是为了让她顺利的在侍卫换班之前回到天牢,以免被皇上知道了去,他身为御林军统领也定是要负上责任的。

天牢外,两人停下脚步,萧逸寒转过头对沈云溪叮嘱的说道:“如果沒有必要,尽量不要再出这天牢,太危险了,今天幸得有魏统领在,若沒有他的帮助,我们现在很可能就在御书房前跪着了!”

“我知道。”沈云溪点点头,说道,随即,想到在宫道上翠环所说的那些话,她又说道:“逸寒,有件事要麻烦你!”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你去帮我查一查巧玉和淑宁近段时间都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难道你怀疑你这次的事情跟她们有关。”萧逸寒皱了皱眉。

沈云溪抿了抿唇,说道:“最好不是她们中的一人。”若是如此的话,她们的心机就太重了。

她说怀疑淑宁,是淑宁身份本就可疑,所以她定是要查的,至于巧玉,这就要说起那日她被沈云悠请去兰馨苑一事了。

她暂且不论巧玉对她的那一番说辞,就单说沈云悠那日的行为就相当令人费解。

若说她是为了报复她,所以请巧玉去兰馨苑,可巧玉却半点伤也沒有受,而且说话间言辞闪烁,这就不得不让她对她引起怀疑了。

若是这两人中定有一人是背叛了她的人,她只希望那人是淑宁,也别是巧玉,毕竟这淑宁是后來之人,对她有异心也在情理之中,但巧玉,她自问对她不薄,她若对她做出这样的事來,那她识人的眼光当真有些不准了。

听着沈云溪话中的深沉之意,萧逸寒明白她心中的想法,点头说道:“我知道怎么做!”

“谢谢你,逸寒。”沈云溪虞城的对萧逸寒说道,不单单是谢他替她查淑宁和巧玉这件事,还有他能想到她,能想为她找出凶手,为她洗清冤血。

烛光映衬下,沈云溪的眼角多些精亮的闪烁。

“行了,快进去吧。”萧逸寒微笑着拍了拍沈云溪的肩膀,轻柔的说道。

“嗯。”沈云溪轻嗯一声,转身走进天牢,走出几步,又转过头对萧逸寒笑了笑,萧逸寒见此,对她亦是笑笑。

待沈云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萧逸寒又站了下,确定里面沒有任何异常后,他方才转身里开了天牢,隐入那一片暮色中。

天牢内,一片静谧。

沈云溪半点不疑心,她一面摘下面上的纯白轻纱,一面沉步的走进天牢内,今晚这一趟,虽然这中间有些危险在,但她总算也沒有白走这一趟。

但,沈云溪正走下台阶的拐角处,突觉一抹凌厉的杀气扑面而來,她猛地一震,抬眼竟见那天牢正中审理罪人的桌案前坐着一道黑色身影,此时正直直的盯着她,目光灼灼。

而,方才她察觉到的那抹杀气便是來自他的身上,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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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咄咄相逼

沈云溪一惊.他怎么会來.

再定眼看向那边通道上.那些被她下药昏倒在地的侍卫此时已经不见了踪影.想來.他已经知道那些人是她下的毒手了.

不过.那又如何.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手段.

沈云溪迅速调整好思绪.沉步走下台阶.待走到桌案前.她停下脚步.转身.迎上他毫无温度的冰冷黑眸.面色从容.

凤轻尘看着沈云溪气定神闲的目光.他忽然勾唇冷笑.说道:“还知道回这天牢來吗.”他的声音好似冰窖里发出.很是冰冷.

沈云溪淡淡一笑.讽刺的说出:“我若不回來.王爷是准备去皇上那里告发我吗.”

凤轻尘冷凝着沈云溪.目光复杂.好半响方才开口道:“就算本王去皇上那里告发了你.不是还有人会在皇上力保你吗.”

沈云溪秀眉轻蹙.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随即就反应过來.他指的是逸寒了.想來.他是看见了刚才她在天牢门前与逸寒话别了.

但.沈云溪却沒有说什么.只眉眼舒展的对凤轻尘轻轻一笑.便沒再有其他.

“沈云溪.”

凤轻尘咬牙唤着沈云溪的名字.深邃的眸里带着隐忍的愤怒.

“嗯.”沈云溪轻嗯一声.迎向他的目光.神情依旧淡定.凤轻尘见了只觉得心中憋闷.仿佛有千头万绪理不清.

今夜.他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看见她与萧逸寒在牢房门前你侬我侬.温柔细语.

“不想向本王解释一下吗.”凤轻尘问.

沈云溪不用多想.也知道凤轻尘这话指的是萧逸寒为什么会与她出现在天牢外.她还记得在她被魏迁带进皇宫的之前.他曾警告过她.让她谨记她瑞王妃的头衔.

只是.她自认为她沒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來.至于萧逸寒会出现在皇宫.还是以黑衣人的身份.那是他关心她.并无什么其他原因.

所以.她说:“沒有.随你怎么想.”反正她已经不在乎他怎么想她了.只是.怎么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的有些轻颤.隐隐的还扯着有点疼.

凤轻尘深呼一口气.然后说道:“那知道今晚本王來这里是为什么吗.”言语神情间.似有妥协.

只是.沈云溪睨了凤轻尘一眼.精明的眸子微微一眯.似沉思了下方才说道:“看我笑话吗.”说完.但见他眸中波涛汹涌.她嘴角微扬.又说道:“不过现在见你如此生气.想必是沒能如你的意吧.”

不要怪她.她总是在他的面前好似长了浑身的刺.只能怪他在一开始让她就要竖起刺猬來防备他的行事目的.

“难道在你的心中本王就是这样的人吗.”凤轻尘怒道.

沈云溪说:“自我入府到现在.王爷对我所做的事无一不是让人难以启齿的事.莫非王爷还以为我会觉得你这次來天牢是为了帮我找出真凶.是來我这里找线索來了.呵……”

她淡讽的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若真是如此.也不会等到现在.早在今天一大早就來了.”

沈云溪的话.夹杂着浓浓的讽刺.但细细听來.还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儿.

似有生气.

凤轻尘眸色沉郁得像是有暴风雨在剧烈涌动.沈云溪见了.不禁缩了缩脖子.可.转念一想.她的话哪里有错.她都是说的实话.

“沈云溪.我真想掐死你.”凤轻尘咬牙切齿的对沈云溪说道.

因这一句话.沈云溪心中刚泛着的那抹怕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挺直脖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凤轻尘.冷笑着说道:“我知道.想我死不正你与云悠谋和的目的吗.……只可惜.你们怕是要失望了.”

凤轻尘豁然而起.蹬着沈云溪道:“这话本王只说一次.云悠会留在王府.不是因为本文贪图沈家的财产.也不是想害你.”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多次袒护她.……爱她吗.”沈云溪对凤轻尘咄咄相逼的问道.

‘爱她’这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明知道凤轻尘并非这类人.但这话还是这么自然的问了出來.也许.在她的心底里.是想亲耳听见他拒绝否认的话吧.尽管.他们在她面前不只一次的表面出的亲昵姿态.

“不是.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现在本王还不能告诉你.”凤轻尘毫不犹豫的回道.

“那什么时候能说.”沈云溪紧逼.

“到能说的时候.”凤轻尘如是说.

“呵..”沈云溪不觉得有些好笑.“我真想不出來.有什么原因是现在不能告诉我.”说完.深呼一口气.抬眼看向凤轻尘.说道:“好.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我不再多问.我现在只想问你一句.若是这件案子最后查出來是沈云悠在背后做了手脚.我说我要她的命.王爷你会把她交给我吗.”

凤轻尘闻言.剑眉微挑.沒有立即回沈云溪的话.

沈云溪轻笑.含了些讽刺.她说:“不说就是不能把她知道了.”然后定眼看着凤轻尘.说道:“今天不管你來天牢不管是什么目的.我都谢谢你了.我这个案子就不必王爷你劳心劳力了.我自有办法.

但.如果有一天我查出这件事有沈云悠在后面参与.不管你把她交不交给我.我都不会放过她.今天.我话已至此.其他的.还请王爷你多思量.”

说完.不再看凤轻尘.转身向牢房走去.

凤轻尘转眸看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沒有出言阻止.目光一直尾随着她.看着她打开房门.看着她走进牢房转身锁上锁链.看着她躺在稻草床上.闭目休憩.

沈云溪一路走到牢房里.沒有回头.但身后的那道视线她却清晰的察觉着.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海里都是这些日子以來他与沈云悠在她面前晃悠的身影.她摇了摇头.微叹一口气.对自己说着.不要去想.

不管他们的关系如何.那都与她无关.

她现在要做的是睡觉.然后查出是谁在她后面动手动脚.然后.她怎么除去苏怜蓉沈云悠等人.

凤轻尘什么时候离去的.她不知道.

她也不想去知道.

待她醒來的时候.已是天明了.这一夜她虽然睡得并不如在家中睡得好.但却也不是很糟糕.

天牢里.一切正常.昨晚的事她潜逃出天牢的事沒有半点泄露.

但.从那些侍卫的口中.沈云溪却是听见了有关苏怜蓉和翠环的一些事.

而经过一夜的安睡.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在今天去办.如果晚了怕是要追悔莫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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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乱如麻

【最新章节阅读.】

他们说 钟安宫昨晚乱作一团

主子苏怜蓉被人毁了容颜 还惨些流了产 幸得被宫里的其他宫女发现得及时 若是再晚半刻钟 怕是御医就无能无力了

而她身边的宫女翠环听说在那幽长的宫道上遇见了女鬼 自回到钟安宫后 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到现在都还沒有缓过神來 遇见人就叫囔着‘鬼呀鬼呀’ 闹得整个钟安宫都不得安宁 都人心惶惶的

为了苏怜蓉能安心养胎 便被老嬷嬷软禁在了房中 不得外出

另外 还发现一宫女被捆绑办钟安宫外的枫树下 被人发现时 那宫女已冻得全身麻木 但问她为什么会被绑在那里的时候 那宫女竟说不出所以然來 只呆滞着一个劲的摇头

这一切的一切 若说是巧合 那定是不不相信的

明眼人一看 就知道这是冲钟安宫 冲她苏怜蓉而來的

但 在追问下去 却又都说不出是什么人來 连苏怜蓉本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更别谈论其他什么了

他们还说 经此一事后 皇上为了保护苏怜蓉 或者说是为了保住她肚中的龙种 对钟安宫加强了御林军 并下令说 若是苏怜蓉有个万一 就令他们提头去见

在皇宫之内 发生如此事件 可说是不将他凤临烨放在眼里 完全是在挑衅皇家的威严

因此 他凤临烨又如何不大发雷霆 所以才下了下这死命令

沈云溪听见这些时 唇角不禁微微上扬 她倒是不知道昨晚那一出会闹出这些事來 果然呀 这结果比预期的好上太多 人的心情也就跟着直线上升了

不过 昨晚忘记问萧逸寒 苏怜蓉的容到底毁成什么样儿了 至于他下手的时候她是怎么样的神情她不用问也能想象得出

只是 她以前不知道萧逸寒会下这样的手段 看他那温和的模样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沈云溪正得意间 魏迁就一脸肃寒的停在那些侍卫身前 喝道:“当值时间是让你们在这嚼舌根的吗 都给我到自己的岗位上站好 ”

“是 统领大人 ”众侍卫顿时收起脸上的神色 听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挺直站立 认真把手

魏迁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 然后便要转身离去

见此 沈云溪立即跑到牢房门前 对正转过身去的魏迁叫道:“魏统领 ”

魏迁停下抬起的脚 回头看向沈云溪这边 眉头皱了皱 然后抬步走到她所在的牢房门前 看着她唇角的笑意 他问道:“王妃有事找我 ”

“嗯 有事需要你帮忙 ”沈云溪点点头 回道

“王妃请说 ”魏迁面上似乎总沒有多余的表情 总是这样严肃的模样

“有句话需要你帮我带给苏婕妤 ”沈云溪想了想 说道

魏迁一怔 似沒想到她要他做的是这样的事情 但 也沒有多问 只说道:“什么话 ”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魏迁微眯起双眼 沒有错过沈云溪在说这话时 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魏统领只要将这句话带给苏婕妤 苏婕妤那样聪明的人我想她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她也会知道怎么做 ”沈云溪浅笑着说着

魏迁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 她的眼眸中饱含着自信的光芒 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好 这话我一定带到 ”魏迁点头说道

他停一停 又道:“如果王妃沒什么其他事 我就先去忙了 ”

“等一下 ”沈云溪出言阻止魏迁正欲转身离去的动作 魏迁回眸询问的看着她

沈云溪抿了抿唇角 对魏迁说道:“昨晚的事 我还沒谢谢你 ”

“不必言谢 我想就算沒有我的出现王妃也能成功摆脱他们 ”魏迁唇角牵动 说道

听此 沈云溪笑了笑 倒是沒有否认他这话

只说道:“沒其他事了 魏统领去忙吧 ”

但 魏迁在听了这话之后反而沒有立即离开 而是抬眼看着沈云溪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云溪自是将此看在眼里 她说:“魏统领还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了 ”

魏迁微挑了挑眉 然后说道:“昨晚的事 也许 王爷他沒有告诉你 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

因魏迁说出‘王爷’二字 沈云溪面上的微笑点点敛去 但魏迁的话还在继续 他说:“其实 我是受命于王爷才会出现在长廊那边 至于王爷为什么由此一招 我想不用我多说 王妃也想得明白 ”

说完 深看了一眼沈云溪 转身离开了

沈云溪站在原地 许久沒有动作

是 正如魏迁话中所说 在他说了他是受命于凤轻尘的命令才会出现在长廊那里的时候 她就已经明白凤轻尘这样叫他做的目的

难怪昨夜他会特意问她到天牢來的目的

难怪在听了她说他是來看她笑话的时候 他会那样动怒

难怪……后來他什么也沒有说就离开了

原來是这样

原來 他也是在护着她的 担心她被其他人发现了送到凤临烨那里去

可是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在让他忘记所有的一切的时候又要护着她

他凭什么总是这样 什么也不告诉她

不告诉她 忘记以前一切是因为什么

不告诉她 那般沈云悠是为什么

而今 若不是魏迁告诉她他对她其实是有维护之心 有担忧之心的 他是不是也什么话也不会说 由着她这般误会下去

不可不说 对凤轻尘的这般行为她是讨厌的 就好像……好像她什么也不知道 总是被他弄得团团转 尽管有时候他的确是好心 但她还是很讨厌这样的他 真的

她是希望什么事情都要弄明白 弄清楚 就算让她去死 总也要告诉她什么原因不是

沈云溪气结 气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若是此刻凤轻尘在她身前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他一拳头

谁让他总是在她下定决心远离他 或者对他亲近的时候闹出这样那样的事來 这样玩着她 他很高兴是吗

沈云溪深呼一口气后 回到床上 嘭的一声 倒在床上 她必须好好的理一理 就算他今天护着她 她也不能就这样妥协了

她不想犯第二次错误 不想在她想对他说‘不如我们试一试 从此我们和平相处’这样的话时 他又跑來告诉她说 以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忘记吧 当一切都沒有发生的话

那样 她想她真的会忍不住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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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 钟安宫昨晚乱作一团

主子苏怜蓉被人毁了容颜 还惨些流了产 幸得被宫里的其他宫女发现得及时 若是再晚半刻钟 怕是御医就无能无力了

而她身边的宫女翠环听说在那幽长的宫道上遇见了女鬼 自回到钟安宫后 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到现在都还沒有缓过神來 遇见人就叫囔着‘鬼呀鬼呀’ 闹得整个钟安宫都不得安宁 都人心惶惶的

为了苏怜蓉能安心养胎 便被老嬷嬷软禁在了房中 不得外出

另外 还发现一宫女被捆绑办钟安宫外的枫树下 被人发现时 那宫女已冻得全身麻木 但问她为什么会被绑在那里的时候 那宫女竟说不出所以然來 只呆滞着一个劲的摇头

这一切的一切 若说是巧合 那定是不不相信的

明眼人一看 就知道这是冲钟安宫 冲她苏怜蓉而來的

但 在追问下去 却又都说不出是什么人來 连苏怜蓉本人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更别谈论其他什么了

他们还说 经此一事后 皇上为了保护苏怜蓉 或者说是为了保住她肚中的龙种 对钟安宫加强了御林军 并下令说 若是苏怜蓉有个万一 就令他们提头去见

在皇宫之内 发生如此事件 可说是不将他凤临烨放在眼里 完全是在挑衅皇家的威严

因此 他凤临烨又如何不大发雷霆 所以才下了下这死命令

沈云溪听见这些时 唇角不禁微微上扬 她倒是不知道昨晚那一出会闹出这些事來 果然呀 这结果比预期的好上太多 人的心情也就跟着直线上升了

不过 昨晚忘记问萧逸寒 苏怜蓉的容到底毁成什么样儿了 至于他下手的时候她是怎么样的神情她不用问也能想象得出

只是 她以前不知道萧逸寒会下这样的手段 看他那温和的模样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沈云溪正得意间 魏迁就一脸肃寒的停在那些侍卫身前 喝道:“当值时间是让你们在这嚼舌根的吗 都给我到自己的岗位上站好 ”

“是 统领大人 ”众侍卫顿时收起脸上的神色 听命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挺直站立 认真把手

魏迁看了他们一眼冷哼了一声 然后便要转身离去

见此 沈云溪立即跑到牢房门前 对正转过身去的魏迁叫道:“魏统领 ”

魏迁停下抬起的脚 回头看向沈云溪这边 眉头皱了皱 然后抬步走到她所在的牢房门前 看着她唇角的笑意 他问道:“王妃有事找我 ”

“嗯 有事需要你帮忙 ”沈云溪点点头 回道

“王妃请说 ”魏迁面上似乎总沒有多余的表情 总是这样严肃的模样

“有句话需要你帮我带给苏婕妤 ”沈云溪想了想 说道

魏迁一怔 似沒想到她要他做的是这样的事情 但 也沒有多问 只说道:“什么话 ”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

魏迁微眯起双眼 沒有错过沈云溪在说这话时 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魏统领只要将这句话带给苏婕妤 苏婕妤那样聪明的人我想她会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她也会知道怎么做 ”沈云溪浅笑着说着

魏迁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 她的眼眸中饱含着自信的光芒 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好 这话我一定带到 ”魏迁点头说道

他停一停 又道:“如果王妃沒什么其他事 我就先去忙了 ”

“等一下 ”沈云溪出言阻止魏迁正欲转身离去的动作 魏迁回眸询问的看着她

沈云溪抿了抿唇角 对魏迁说道:“昨晚的事 我还沒谢谢你 ”

“不必言谢 我想就算沒有我的出现王妃也能成功摆脱他们 ”魏迁唇角牵动 说道

听此 沈云溪笑了笑 倒是沒有否认他这话

只说道:“沒其他事了 魏统领去忙吧 ”

但 魏迁在听了这话之后反而沒有立即离开 而是抬眼看着沈云溪 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云溪自是将此看在眼里 她说:“魏统领还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好了 ”

魏迁微挑了挑眉 然后说道:“昨晚的事 也许 王爷他沒有告诉你 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 ”

因魏迁说出‘王爷’二字 沈云溪面上的微笑点点敛去 但魏迁的话还在继续 他说:“其实 我是受命于王爷才会出现在长廊那边 至于王爷为什么由此一招 我想不用我多说 王妃也想得明白 ”

说完 深看了一眼沈云溪 转身离开了

沈云溪站在原地 许久沒有动作

是 正如魏迁话中所说 在他说了他是受命于凤轻尘的命令才会出现在长廊那里的时候 她就已经明白凤轻尘这样叫他做的目的

难怪昨夜他会特意问她到天牢來的目的

难怪在听了她说他是來看她笑话的时候 他会那样动怒

难怪……后來他什么也沒有说就离开了

原來是这样

原來 他也是在护着她的 担心她被其他人发现了送到凤临烨那里去

可是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在让他忘记所有的一切的时候又要护着她

他凭什么总是这样 什么也不告诉她

不告诉她 忘记以前一切是因为什么

不告诉她 那般沈云悠是为什么

而今 若不是魏迁告诉她他对她其实是有维护之心 有担忧之心的 他是不是也什么话也不会说 由着她这般误会下去

不可不说 对凤轻尘的这般行为她是讨厌的 就好像……好像她什么也不知道 总是被他弄得团团转 尽管有时候他的确是好心 但她还是很讨厌这样的他 真的

她是希望什么事情都要弄明白 弄清楚 就算让她去死 总也要告诉她什么原因不是

沈云溪气结 气得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若是此刻凤轻尘在她身前 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挥他一拳头

谁让他总是在她下定决心远离他 或者对他亲近的时候闹出这样那样的事來 这样玩着她 他很高兴是吗

沈云溪深呼一口气后 回到床上 嘭的一声 倒在床上 她必须好好的理一理 就算他今天护着她 她也不能就这样妥协了

她不想犯第二次错误 不想在她想对他说‘不如我们试一试 从此我们和平相处’这样的话时 他又跑來告诉她说 以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忘记吧 当一切都沒有发生的话

那样 她想她真的会忍不住掐死他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筹莫展

宫外·丞相府

苏柏安正在偏厅用早膳,一派的沉稳之色,.而那苏念之坐在一旁则是一副的痞样。

苏柏安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向苏念之,看着他有一下沒一下用筷子拨弄着碗中的饭粒,他皱了眉头,‘啪’的一下将筷子磕在桌上,瞪着苏念之说道:“好好给我吃饭。”

苏念之抬头看着苏柏安,见他怒容脸上也半点无惧色,反而将椅子向他那边挪了一步,咧嘴对他一笑,说道:“爹……”

苏柏安皱眉,苏念之这副模样绝非好事,因为这是他常用的表情。

所以,他连给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断然的说道:“想做的想说的都给我憋在心里,少在外面给我惹事。”

“爹,我怎么会给您惹事,这段时间我安份着呢。”苏念之笑笑说着,然后好似沒听见苏柏安前面那半句话一般,又继续说道:“爹,这次是喜事,不是什么坏事。我告诉您啊,我看上了一位姑娘,她那模样真是让我魂牵梦绕,自那天看见她之后,这俩晚上我都沒睡好觉,一闭上眼都是她在我眼前晃,她那模样,那身姿……真是让我情不自禁啊!”

苏念之一边说着,一边闭眼陶醉着,一副的猥琐模样,好似只说说不能完全表达他的内心,还一只手比划着那身姿的曼妙曲线。

苏柏安眉头更是皱到了一块,猛地一拍桌子,瞪着苏念之说道:“混账!瞧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你能看上什么样的好姑娘,都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都给我收起來。”

毕竟,当老子的是了解儿子的,看苏念之那猥琐的样子就知道他怀有不轨的念头。

但苏念之是什么人呀,岂会因为这一瞪,这一吼就乖乖坐好,收拾好心的。若是那般听话,也不会造就成他今天这痞子模样了。

只是,到底是老子,有些事还得靠他呢,比如钱,比如权什么的。所以苏念之冲苏柏安嘿嘿一笑,说道:“爹,您可别这么说。您让我打消这念头,那怎么能行呢?就算您不想孙子,但我可还想娶媳妇呢!”

“什么?”苏柏安好似听错花一般,说道:“你说……你要娶媳妇?我是听错了吧?”

“爹,您沒听错,我确实是这么说的。”苏念之重重的点头说道,言语间竟含了几许得瑟,他说:“爹,这样你不会让我打消这念头了吧。”

苏柏安沒有直接回答苏念之的话,反而疑惑的问道:“你该不会想要娶的就是刚才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姑娘吧?若是那不三不四的姑娘休想进我们的家门!”最后,苏柏安也不忘冲苏念之怒喝一声。

“爹!您老怎么就是瞧不上我,难道你儿子我就真那么沒用?能入我眼怎么能是一般女子!”苏念之有些不满的道,神情倒是很是认真。

见此,苏柏安也沒再嘴硬,皱眉想了想,问道:“那这姑娘的身世背景如何?”

“她……”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苏念之话还沒有说完,厅外便传來老管家焦急而担忧的声音。

苏柏安抬头就看见老管家脚步踉跄的向偏厅这边跑來,他皱了眉头,问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

老管家跑到桌前,微弯着腰,喘着粗气对苏柏安说道:“老爷……是小姐……她在宫里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苏柏安紧张的问道。

老管家微喘着口气后,然后看了眼苏念之,方才走到苏柏安的耳旁轻声说道:“宫中传话说,小姐昨晚被人毁容了!”

苏柏安顿时瞪大了眼睛,但老管家的话还在继续:“而且,还说小姐有陷害瑞王妃的嫌疑,一大早瑞王妃就让魏统领给小姐传话了,现在小姐在宫里是一筹莫展。”

听了这话,苏柏安面上更是不可置信!!

谋害皇太后,这是多大的罪呀!她在想拖瑞王妃下水的时候,就沒想过要是自己功亏一篑怎么办?!

当下气得猛拍桌子,怒气腾腾的道:“不是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吗?怎么还做出这样的事來!她这是要毁了自己,毁了我们苏家才罢休吗?!”

然后突想起前些日子让老管家派人盯紧苏怜蓉的事,苏柏安转头看向老管家,问道:“前些日子不是让你派人紧盯小姐吗?怎么沒发现小姐有谋害瑞王妃之心!”

“这……”老管家有些为难的道:“派出的人沒有传话回來。”

苏柏安气结,哀叹一口气后,叹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只有看怎么弥补。”说着,浑身好似无力的坐在座椅上,抿头细想。

“爹,姐姐出什么事儿了?”苏念之见此,在一旁追问道。

“说了你也帮不上忙,只要你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就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苏柏安抬眼瞪了苏念之一眼,沒好气的说道。

听此,苏念之撇了撇嘴说道:“既然爹您都这样说了,那我就先走了。”说着,苏念之就放下筷子,起身离开了偏厅。

望着苏念之离去的背影,苏柏安又是一声长叹,他怎么就生出这样一双儿女來。

然后,抬头对老管家说道:“既然瑞王妃传话给怜蓉,想必她对怜蓉所做的事情有所察觉,所以才会有此一招。……这样,你先派人去告诉小姐,让她先想办法稳住瑞王妃,别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我进宫去皇上那里再去探探情况,再寻个看望怜蓉的理由去钟安宫,再与她细说。”

“是,老爷。”老管家应着,转身出了偏厅。

苏柏安坐在座位上,脑海里是初见沈云溪的情景,她……真的与记忆中的故人有几分相像。虽然在台上的她化了妆,看不出她的容颜,但他也能从她的面容中看出熟悉來,特别在她浅笑的时候,与那人尤为相像。

只是,那人已经死了,连带着他的孩子一起死了!

如果瑞王妃真是那人的孩子,那当年她……是骗了他?!

但是,现在为今之计,并非探讨她的身份问題,而是解决苏怜蓉的事。如此想着,苏柏安又是一声长叹后,起身进入卧室,换了朝服进宫去。

……

那边,天牢里,沈云溪在床上躺了许久,方才平缓了心情。

然后,想着之前让魏迁去转告苏怜蓉的话,残酷的笑在嘴角蔓延开來。

那样的一句话,兴许对平常來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句话,但是针对她苏怜蓉來说,却是致命的!

更何况,昨晚的她还受到了那样的恐吓,此时听见这样的话,心中的惶恐只会在心中毫无休止的蔓延开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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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想.如果她苏怜蓉还算有点小聪明.在听了这话之后.她定是会前來这天牢一趟的.只是.现在凤临烨下了命令.估计她前來会花点时间.

但就算难.她也会想方设法的來.除非.她不担心.她将是她在背后主谋陷害皇太后的事情捅出來.

而她沈云溪之所以会让魏迁转告苏怜蓉那样一句.想让她來一趟天牢.为的是跟她谈条件來的.

午时将至的时候.苏怜蓉來到了天牢里.沈云溪正躺在床上闭目休憩.起身看着站在牢房外蒙着面纱的苏怜蓉.她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來得做得多.

只是.此刻的她虽然依旧挺直着腰身.但却沒了昨日的傲气.

魏迁指挥着牢中当值的侍卫搬來座椅放在苏怜蓉的脚边.然后深看了两人一眼后.与侍卫一同离开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苏怜蓉直望着沈云溪.目光如火.

沈云溪一笑.说道:“我知道些什么.……那就要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哼.你别想唬我.”苏怜蓉轻哼一声.说道.

在刚才那一句话问出之时.她就有些后悔了.觉得问得太心急了.此时定下心來.佯作镇定的看着沈云溪.

“你可以这么想.”沈云溪似不在乎的说道.但.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只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昨晚你在钟安宫妄图想陷害崔御医和凌婕妤的事.还有……”

她停下.无视苏怜蓉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抬手指了指她面上蒙着脸的面纱.继续说道:“还有.你这脸是怎么毁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不介意帮你回忆一遍当时的情景.”

“你..”

听此.苏怜蓉心头更是一紧.不敢相信的看着沈云溪.好半响.她方才问出一句话來.她说:“难道昨晚你去过钟安宫..”

沈云溪笑看着苏怜蓉震惊惶恐的模样.并沒有回答她这问題.反而指了指苏怜蓉身旁的椅子.对她说道:“昨晚受了惊吓.险些流产.苏婕妤你还是不要为难自己.坐着说话吧.你现在可是整个皇宫的重点保护对象.万一有个闪失可是要赔上很多人的性命.至于.你我之间的事不急.可以坐下來慢慢说.”

苏怜蓉的拳头不由得在袖中握起.眼中虽汹涌着怒意.但却无处可发.只看着沈云溪.似在揣测她说这话的目的为何.

迎上苏怜蓉的目光.沈云溪并沒有再话语.只静站在那里.嘴角含笑.

她苏怜蓉此刻会來到天牢.那就表明她是害怕的.心中是含了妥协之意的.所以.如此看來.事情就远沒有苏柏安所想的那般诚惶诚恐.

换句话说.沈云溪她有她的考量.她不会因为苏怜蓉陷害了她这一次.就反过來将她往死里整.至于报复.昨晚对她做的那些.虽然不够.但却已经达到了目的.

想必.在经过这件事之后她也会安份一阵子了.

沈云溪这边思绪万千的时候.苏怜蓉也是在心中一番盘量之后.终是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说吧.你想干什么.”苏怜蓉抬起头.望着沈云溪问道.

言语间含了几许焦急.

这样仰着头看着沈云溪.苏怜蓉着实有些讨厌.但到了今天这个情形也容不得她的喜好了.

“你不用紧张.我既然沒直接把你所做的一切告发到皇上面前.就表示事有转机.就看你把不把握了.”沈云溪说道.

苏怜蓉抿着唇.看着她.沒有说话.

沈云溪说道:“这件事若是告发到皇上面前.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想必不用我多说你心中也很是清楚.但.我要你做的事情对你來说.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呵……但若是告到皇上面前.沈云悠也逃不掉.”苏怜蓉忽的接过话说道.

沈云溪垂眸淡笑.她倒是也想到了这一茬.

沒错.她之所以会有暂且放过她.不会在凤临烨.皇太后面前去揭露她的想法.主要就是因为考虑着这件事很有可能会牵扯到她沈云悠.

但.此刻听她亲口这般说.那沈云悠参与这件事的可能性就不用再去怀疑了.

如果将苏怜蓉告发到皇上凤临烨跟前.那就相当于是将沈云悠告发到凤临烨身前.沈云悠因此死是她死有余辜.但沈云溪不想因为她而连累了沈沐天.连累了沈府的其他人.

至于.她们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她会私下里与她慢慢清算.犯不着扯到圣上跟前.

那样.可就不好玩了.

然后.她说道:“沈云悠逃不掉跟我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还不清楚我们之间的恶劣关系吗..更何况现在我知道她也参与了这件事.你觉得我还会轻饶了她吗.”

“可沈老爷呢.……你可以不在乎沈云悠的命.但沈老爷他是你亲爹.你总是会在乎的.要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必定是不会放过他的.”苏怜蓉不罢休的逼迫道.

可是.既然她苏怜蓉都能想到这一点.精明如沈云溪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她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向前一步.侧身靠在牢房的栅栏上.凝着苏怜蓉说道:“这就不劳苏婕妤你费心了.我爹这些年以來沒少向朝廷捐献军饷军粮.况且.我贵为瑞王妃.又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就算皇上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所以.皇上是万万怪罪不到我爹的头上的.”

虽然沈云溪话是这样说沒错.但她心底又是沒多少把握的.皇上的心思又岂会是人人都能揣测得了的.说不定.他偏偏就要怪沈沐天一个教女不方之罪呢.这也是说不准的.

只不过.苏怜蓉在听了沈云溪这话后便是一愣.显然.她亦觉得沈云溪这话说得是有道理的.她只单纯的想到了他是她的亲人.可以说出來利用一番.但却是沒有考虑到这一层层的关系.

想着两个有可能被利用起來的人都被沈云溪一一否决了.苏怜蓉心中不免又有些紧张起來.

沈云溪微侧过身.转眸瞥了一眼苏怜蓉.看着她面纱外的眼睛不停的转动.那搁放在膝盖上的手又紧紧的拽着手心里的丝绢.便知道她着实是有些害怕了.

然后.她又转过身.微低下头.有一下沒有一下的踢着脚下的稻草.对苏怜蓉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怜蓉紧咬着牙关.定眼看着沈云溪.无话可说.

“既然你沒话说了.那便是我说什么你就依着我的话去做了.”沈云溪停下脚上踢稻草的动作.回过身.看着苏怜蓉.问道.抱歉,更晚了,这一章算9号的更新,好看的:。。。。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追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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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苏怜蓉对就这样向沈云溪妥协心有万般不甘,但却终就沒有办法,只是,嘴上还是要强硬着道:“你先说來听听,”

如此之话,说來倒也显得不那么占了下风,

对此,沈云溪并不以为意,话,怎么说沒关系,只要她认了就是,

她说道:“我会被关进天牢是怎么发生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说,既然事情是你造成的就应该由你去了结这件事,现在皇上还沒有将这件事交给宗人府审理,你必须赶在皇上做出这个决定之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让我……”

听了这话,苏怜蓉顿时瞪大了眼睛,说道:“你这什么意思,让我跑去跟皇上说事情的真相,跟你去说又有什么区别,这不还是把我往死里推,”

“你不用这么急躁,听我说,”沈云溪平复着苏怜蓉激动的情绪,待苏怜蓉收敛起脸上的厉色她方才接着说道:“这中间当然是有区别的,我去说那必定是告发的你苏婕妤,但让你去说并非让你自首,至于事情的‘真相’那就全凭你一个人说了算了,其他了解事情真相的人我想苏婕妤自会处理好的,”

苏怜蓉看着沈云溪,眉头微皱,

沈云溪轻嗤一声,凝着苏怜蓉的目光里带着淡淡的讽刺,她说道:“苏婕妤可不要告诉我,你不说话是沒明白我的话,”

不只神情,连这话里都带了冷讽的味道,

苏怜蓉收回视线,然后说道:“既然你这么高看我,我又岂有让你小看的份儿,”

呵……她倒是不嫌脸皮厚的承认着,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道:“苏婕妤果然是一个痛的人,既然如此,其他话我也不多说了,我希望能在今天天黑之前听见你的好消息,”

“今天天黑之前,”苏怜蓉不悦的重复的沈云溪的话,“时间太紧了,最早明天中午,”

沈云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冷凝着苏怜蓉说道:“苏婕妤,我想你还沒有明白这游戏规则,现在的主权可是掌握在我的手里,”

苏怜蓉听了顿时气结,忍着心中那一口恶气,咬牙说道:“但你也要给我足够的时间去安排事情吧,”

沈云溪转头看了眼通道口阳光折射进來的影子,然后对苏怜蓉说道:“现在是不过午时两刻,到天黑还有两个多时辰,时间不短,我想你一定会处理好的,但若是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也许就说不一定了,”说着,淡笑着转身走到床前坐下,

沈云溪这般紧逼,苏怜蓉自是气愤得很,但正如沈云溪话中所说,现在是她说了算,至于她,只有听了份儿,

袖中的拳头再次紧紧握起,这种被人死死捏住脖子的感觉当真是不好受的,但,她却沒有喘息的机会,

她只得轻哼一声,瞪了一眼沈云溪起身转身往外走,

身后,沈云溪含笑的声音传进耳朵里,“苏婕妤,我可就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了,对了,还有秦御医和陵婕妤可别怠慢了,如果我出去后知道了,说不定一时后悔就去皇上跟上说上几句不该说的话了,”

苏怜蓉脚下的步子顿停,但却沒有转身,只微侧过头余光看向身后,然后什么话也不说的抬步离去,

沈云溪见此,好不高兴的笑了,

这一场,真是漂亮,

通道上,魏迁目光在苏怜蓉离去的背影和沈云溪灿笑不止的面上來回扫荡,粗浓的眉皱了皱,然后什么话也沒说,转身继续去忙自己的事了,

而沈云溪心情舒畅的躺回到床上,继续她的午睡,

那嘴角边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

苏怜蓉从天牢回到钟安宫沒多会儿,苏柏安就进來了,见她面上蒙着轻纱,眼中却是满满的怒意,

然后,他扬手摒退了殿中所有的宫女,只留他父女二人,

苏怜蓉抬头看着苏柏安,眼中已是满眶的泪花,怒意尽消,她唤着苏柏安道:“爹……”

见她这容易,苏柏安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却不忍再说出,只伸手指着苏怜蓉,满含无奈的说道:“你呀……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早听爹的话,今天不是什么事都沒有吗,”

“我那时也是被她气极了,所以才会冲动下了那样的决定,”苏怜蓉哽咽着说道,

苏柏安哀叹一口气后,目光落在苏怜蓉的肚子上,说道:“幸好,你肚子沒事,否则当真是追悔莫及了,”

然后,话锋一转,又说道:“刚才你去见过瑞王妃了,她是怎么说的,”

一听苏柏安提到沈云溪,苏怜蓉立即收起眼泪,咬着牙,说道:“她说让我去皇上面前说出事情的真相,”

苏柏安眉头一皱,似是以为听错了话,但随即一想,猜测着问道:“难道她的意思是让人替你的罪,,”

“嗯,”苏怜蓉点点头,说道:“还说,必须在天黑之前,如果沒有的话,想必她就会自己去皇上面前了,爹,你说她这是不是逼我吗,”

“现在她沒有到皇上面前去告发你就已是给你机会,还说她逼你,”苏柏安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低声喝道,

听此,苏怜蓉便不高兴了,拧着眉头,说道:“爹,你怎么尽帮她说话,到底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你女儿呀,”

苏柏安一怔,脑中突的又闪过此前在偏厅时想的画面,那位故人和孩子,

顷刻,苏柏安便收回了飘远的思绪,转目对苏怜蓉说道:“你若不是我女儿更好,今天我就不会操这份心了,”这话自是说得有些生气,想着苏怜蓉所做的这一切,想着沈云溪有可能是那人的孩子,

但,又见苏怜蓉委屈的看着他,苏柏安又说道:“好了,这些话就不要再说了,还是说说你现在准备怎么做吧,”

许是站得有些久了,腿有些受不住,苏怜蓉转身在座椅上坐下后,方才抬头对苏柏安说道:“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浑噩,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來,在去天牢之前,我还心存侥辛的以为她沈云溪不过是想唬唬我,但却沒想到她竟然什么都知道,当时我就吓得沒了招,”

听了苏怜蓉后面的话,苏柏安心下狐疑的说道:“瑞王妃在天牢里,怎么会对你的事情了如指掌,难道这宫里有她的人,”

苏怜蓉一听不禁一怔,这一点她倒是沒有想到,她只以为昨晚沈云溪來了钟安宫,可她却在慌乱之中忘记了那昨晚对她下狠手的人分明就是一个男人,

而且,那黑衣人显然是跟沈云溪一伙的,若如苏柏安话所说,黑衣人是宫里的人,那他又会是谁呢,

第一百二十六章 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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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算那黑衣人是皇宫内的人,那他身份定是不简单,并非她苏婕妤能去招惹的,更何况,他对她的事情与沈云溪一般,也是了如指掌,

所以,让她知道那人是谁又有什么用,

如此一想,苏怜蓉便微叹一口气后,说道:“算了,爹,不管她在宫里有沒有人都不重要了,现在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吧,时间紧迫,”

苏柏安抿头想了想,苏怜蓉这次的话倒是说得不错,

他点了点头,看着苏怜蓉有些疲惫的样子,又想起她昨晚险些流产的事,他说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爹就做主了,你只管安心在宫内养胎,不要操心太多,以免累坏了身子,”

“谢谢你,”苏怜蓉面上终是露出了笑容,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那爹准备让人去顶罪,”

苏柏安沉思片刻,方才对她说道:“翠环,”

苏怜蓉一怔,倒是沒想到苏柏安第一个想到的人竟是翠环,虽说昨晚她也曾有若有必要之时,她不介意让翠环替她的罪,

此时听苏柏安说來,倒是与她当时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见苏怜蓉沒说话,苏柏安误以为她是心有不忍,毕竟翠环在她身边已有很多年了,多少有写主仆情谊在,但现在却是非常时期,不是谈论感情的时候,

然后,他说道:“怜蓉,现在不是心疼奴才的时候,爹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第一,翠环在你身边多年,对你所做的事情可说是一清二楚,尽管现在她对你尚有忠心可言,难保有朝一日她被人威胁利用而道出你此前的行径,

第二,自昨晚她回到钟安宫后便囔着见了鬼,现在还仍处于浑浑噩噩之中,她这样的状态是最好被利用的,趁着她还沒有清醒之前将事情处理掉,爹希望你明白这两点,除了翠环其他人都不是好的人选,你要狠下决定才行,不要顾念你们的主仆情谊,”

苏柏安说了他的思量之后,也不枉对苏怜蓉说一番语重心长的话,

听了苏柏安的话,苏怜蓉忽的一笑,然后看着他说道:“爹,你不用安慰我,你女儿我也不是什么有菩萨心肠的人,翠环不过是我身边的宫女而已,我不会因为舍不得她而将自己推向一个危险的处境,所以,我还要谢谢爹为我想了这么多,如果不是你來我还在这里焦头烂额呢,”

“嗯,”苏柏安点点头,“你能这么想,爹就放心了,……好了,我先去将事情安排处理妥当,你再好好想想待会儿要怎么跟皇上说,”

待苏怜蓉点头后,苏柏安就步离去了,而苏怜蓉则坐在坐椅上想着之后要与皇上的说辞,怎么说才会显得自己委屈,怎么说会才显得自己又深明大义,

……

傍晚时分,苏怜蓉便与苏柏安一起去了御书房,对他们的到來,凤临烨自是有性惊的,待听了他们要禀明的事情后更是惊诧不已,

苏怜蓉说:翠环因为皇太后喜宴那天,她在沈云溪面前受了委屈,为她感到十分气愤,所以冲动之下方才有了陷害她的想法,可是在动手后她总是担心被查出真相,每夜都惶恐不安,昨晚出了钟安宫一趟回來后更是说自己遇见了鬼,

而翠环在她身边这些年,见她如此,她终有不忍,今天在她多番安慰之下,她便将谋害皇太后以图陷害瑞王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她突听之下更是呆愣了许多,后在询问之下才告诉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

说到这里时,苏怜蓉更是声泪俱下,一个劲的责怪着自己沒有早发现翠环的不对劲,怪自己在她面前说了在后花园与瑞王妃起了点争执时自己心里的委屈,如果不说那些话,又或者说是她再仔细一些,皇太后便不会遭到这样的苦难,瑞王妃还无故被关押进了天牢,

她有看管奴才不严,教管无方的责任,所以,她在听见她说的那些话之后就立即赶來御书房,除了揭露事情的真相以外,她也是來御书房向他请罪的,

凤临烨放下手中的折子,饶过桌案,缓步走到苏怜蓉身前,弯身将她扶起,说道:“爱妃你先起來,”

“谢皇上,”苏怜蓉低声抽泣着应着,借着凤临烨扶她的力道站起了身,

李公公在一旁看着,立即央人搬來座椅放在苏怜蓉跟前,“苏婕妤,请坐,”

苏怜蓉含着泪眼望向凤临烨,见他向她点头后,她方才姿态优雅的坐了下來,

而一旁的苏柏安也同坐下,

坐定后,苏怜蓉抬头对凤临烨说道:“皇上,这次幸亏沒有伤及皇太后的性命,否则臣妾当真是难辞其咎了,”说时,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而下,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过自责,”凤临烨安慰的说着,且弯身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然后,问道:“除了翠环的说辞,可还有其他物证,能证明这件事是翠环一人所为,”

苏怜蓉一愣,似沒想到凤临烨会有此一问,随即她说道:“臣妾想,翠环沒有理由拿这种事开玩笑吧,另外,如果真如她所说,她房中定是藏着谋害母后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的毒药,”

凤临烨抿头想了想,然后抬头对一旁的李公公说道:“传朕口谕,命魏迁立即前往钟安宫,搜查谋害皇太后的罪证,若搜到罪证,处罪人翠环凌迟之刑,”说这话时,他唇角挂着残酷的冷笑,

“奴才遵旨,”李公公恭顺的应着,转身出了御书房,

此前,他宣旨将沈云溪押入天牢之后却沒有立即命人审理这件案子,一是因为边境滋事扰心,二是,沈云溪到底是自己钦点的瑞王妃,兹事体大,

原本想着,待边境一事做出详细的筹划之后再对这事进行定夺,却沒想到在这时苏怜蓉会前來告诉她这件事是她宫里的人所为,如此沈云溪不再牵扯到这件事情,便是给他减了不少负担,

若查出她沈云溪与这件事确有关系,他当真是不好抉择惩处的,

毕竟她的身后有沈沐天和凤轻尘,

一个是财神,一个战神,两个人他都不能怠慢,

但同时,皇太后又是他的母后,他又不能真的不惩处她,所以这一层关系也是他久久沒有下令审查的缘由所在,然而,现在有了苏怜蓉这一说辞,这些思虑也就不存在了,

如此,心中顿时轻松不少,

而苏怜蓉和苏柏安听了他这命令,也亦是放下了心,他两人不禁相视一眼,一切都在眼神之中,

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此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自尽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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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临烨转眸看向苏怜蓉时。眸中的残酷之光早已消失不见。里面所含已是一片轻柔。

他说道:“用过晚膳了吗。”

“沒有。宫里发生了这样的事。臣妾怎么吃得下。”苏怜蓉情绪有些低落。声音听起來有些暗哑。

凤临烨伸手挑起苏怜蓉垂在耳畔的几缕青丝。柔声道:“朕还沒有用膳。陪朕去吃点吧。”说着。拉起她的手就往偏殿而去。

此举对苏怜蓉來说。可以说是备受宠爱。微低着头娇羞脸跟在凤临烨的身旁。

李公公见此。立即吩咐御膳房的人传膳來。

走出几步。凤临烨又转回头对一直被冷落的苏柏安做出邀请:“丞相想必也沒有用膳吧。一起吧。”

苏柏安立即站起身。摇摇头笑着对凤临烨说道:“不了。老臣就不去破坏皇上和娘娘的雅兴了。”然后目光转向苏怜蓉。又说道:“娘娘心情不好。就劳烦皇上多担待了。”说着。向凤临烨微微一屈身。

凤临烨淡淡一笑后就转身与苏怜蓉走了。

苏柏安看着两人紧挨在一起的身影。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心中愈发的觉得这次的事情也算值了。苏怜蓉虽毁了容。但却引得皇上更重的重视。

只是。那脸上的伤到底有些不妥。还得想办法找神医治好才是。

苏柏安收回视线。笑了笑。转身出了御书房。

凤临烨苏怜蓉两人晚膳还沒有用完。前去钟安宫搜查罪证。捉拿翠环的魏迁就前來禀告了。但见李公公坚守在偏殿外。魏迁就抬眼向内看了看。然后在李公公的身旁。沉默站立。

魏迁眼望前方。神情依旧严肃。他问道:“皇上在里面用膳。”

“嗯。皇上这几日被皇太后和边境的事缠绕。好久沒这么早用过晚膳了。”李公公为凤临烨日夜操劳感到心疼。

魏迁转眼看了一眼李公公似有些动容的脸。回过头。又向内看了眼。说:“与苏婕妤吗。”

“是呀。”李公公点头道。但却对今天的魏迁有些奇怪。看着韵黄烛光下照耀的魏迁。皱了皱一字眉。说道:“魏统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魏迁头也不回的。淡淡的说道:“是吗。”

“呃。话多了些。”李公公想了想。回道。

魏迁看他一眼。沒再说什么。看了一眼偏殿内后方才说道:“皇上膳想必用完了。我先进去了。”

说完。不等李公公说什么。便直接走了进去。身后李公公阻止不成。唯在原地跺了跺脚。

魏迁走进去的时候。凤临烨正拥着苏怜蓉在谈笑嬉戏。见他进來。凤临烨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散去。而苏怜蓉则立即从他怀中挣脱开。娇红着脸坐在一旁。

“事情如何了。”凤临烨沉声问道。

“臣到钟安宫的时候。翠环已经上吊自尽了。”魏迁这话虽是回答的凤临烨。但目光却停留在苏怜蓉的身上。

苏怜蓉好似察觉到他的目光。放在桌下的手捏紧白绢的一角。然后抬头瞠目的看着魏迁。满眸的不置信。问出的话更是结结巴巴。“什……什么。你说……翠环她……怎么了。”

“自尽了。”魏迁一瞬不瞬的看着苏怜蓉。似不想错过她面上一丝的神情。

顿时。苏怜蓉的眼睛里就涌满了眼泪。

她哽咽着凝着凤临烨。“翠环。翠环她怎么就这么傻呀。”

凤临烨伸手揽着苏怜蓉的肩旁。轻轻拍了拍。然后抬头对魏迁问道:“毒害皇太后的药呢。找到了吗。”

“找到了。”魏迁轻嗯一声。点头说道:“崔御医当场验过。已经证明在翠环衣服柜子里发现的药与皇太后药汤里的毒药相同。”

说着。魏迁自怀中掏出一张纸。递到凤临烨身前。“这是在翠环枕头底下找到的。”

凤临烨接过看了一眼。交给了苏怜蓉。后者轻声抽泣着接过。看着纸上写得歪歪曲曲的三个大字。。对不起。苏怜蓉红着眼转头对凤临烨说道:“皇上。翠环她知道错了。可是若不是因为臣妾。翠环也万不会踏上这一步。这一切。说到底都是臣妾引起的。臣妾罪该万死。”

说着。苏怜蓉竟站起身。毫不顾忌自己身怀有孕。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凤临烨皱眉看着苏怜蓉。

苏怜蓉抬起头。眼泪扑簌的说道:“皇上。你治臣妾的罪吧。臣妾是罪人。不值得皇上这样对待臣妾。……求皇上将臣妾打入冷宫。”

“糊涂。值不值得朕心里明白。……你起來。”凤临烨想发火。但又顾念着苏怜蓉肚中的孩子。又觉无奈。最后。只得软声对她命令道。

苏怜蓉抬头。看着凤临烨。见他满眸执着。她只得咬了咬牙。扶着座椅站起了身。

还未站稳。就听见凤临烨对魏迁喝斥地说道:“以后这些晦气的东西就不要再让苏婕妤看见。不知道她现在胎位不稳吗。”

说着。就从苏怜蓉手中夺过那张纸丢到魏迁身前。“另外。立即命人处理翠环。将钟安宫里里外外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都重新清理一遍。”

“是。皇上。”魏迁应着。弯下身捡起那张纸。然后转身离开。但。转身之际。他沒有错过苏怜蓉眼中一闪而逝的狡黠之色。

他心下冷笑。真是女人心思。

她现在不过是借着皇上的宠幸。令他在皇上面前难堪罢了。只是。有些事情。她在意的他未必在意。

魏迁脚下不停的出了偏殿。

虽然凤临烨只是训斥了魏迁一番。但苏怜蓉却觉得她心情舒畅了不少。至少解了那日在天牢时他那般对她的仇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经此一幕。却让魏迁更加的确定了心中的怀疑。

……

这天晚上有关翠环谋害皇太后。害怕得自尽在房里的事情便在皇宫里传了开來。

自然。在天牢里的沈云溪也知道了。

只是。她沒想到。苏怜蓉会拿翠环开刀。不过细细想來。翠环当真是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在她听见这个消息后不久。李公公便出现在了天牢里。

“瑞王妃……”李公公手中拿着拂尘。站在沈云溪的牢房外。小心翼翼的唤着她的名字。许是因着那日在宫道上。她那般对他。此刻看到她。一言一行都透了些小心。

沈云溪侧身朝内躺着。听见这一声后并沒有立即转过身來。只唇角含笑的依旧躺在床上。任由李公公小心的在外唤着他。

当然。她心中十分清楚李公公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什么。可是那日在宫道上。他看着她。就好像在看她是谋害皇太后的凶手一般。眼中全是鄙夷。那一眼。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今日。有这一机会。她又怎么不好好珍惜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请神容易

要说她不坏.但她也绝非是好人.

所以.有些账.有些仇她是必须还.必须报的.

半盏茶后.那牢房内床上的人依旧沒有半点动静.李公公在轻唤了两三声后.见沈云溪沒有回答.他便站在那里.静等着.

毕竟有了那日的教训.若是在他的叫喊中惊扰了这位主子.那结果可不是他可以承受得起的.

可.若是现在不叫醒她.皇上那边还等着他回话.如此两难奇下.当真是让他苦不堪言呀.是以.在静等之下了无结果后.李公公可说是急得满头大汗.忍不住抬头轻擦额上的冷汗.

墙壁上.黄色的烛光跳动着.光线衬在他那老脸上.更显得凄清.

正在李公公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处理完翠环身后事的魏迁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李公公立即放下手.快步走到他的身前.焦急的说道:“魏统领.你帮帮咱家吧.”

魏迁见李公公一头的冷汗.不禁奇怪的问道:“何事扰得李公公你这般心慌..”

李公公微侧过身.指了指沈云溪侧躺的身影.小声的在魏迁耳边说道:“瑞、王、妃.”

见此.魏迁只道是李公公是奉了凤临烨的命令前來请沈云溪出天牢的.却沒想到他还要带沈云溪到凤临烨身前去复命.所以.他说:“瑞王妃这两日想必在天牢里睡不踏实.所以这会儿正睡着.李公公就等等就是.”

魏迁在宽慰李公公的同时.倒是不忘替沈云溪找一个绝佳的借口.

但李公公听了这话.可就急了.他说道:“魏统领你有所不知.皇上那边还等着呢.要是回去晚了.咱家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呀.”想起凤临烨发怒的模样.李公公就不禁面露苦色.他虽是凤临烨跟前的红人.但有句话叫‘伴君如伴虎’呀.

听此.魏迁了然的点点头.如此他就明白了.

“魏统领.不如你帮咱家这一次吧.”李公公哀求着看着魏迁.他倒是沒有忘记宫道时沈云溪对他虽不算热络.但相对他來说.情况却是要好上许多.

魏迁皱眉.抬头看了一眼朝内侧躺的沈云溪.又见李公公那苦愁着的脸.终是点点头.道:“好.”

“咱家就先在这里谢谢你了.”李公公一听.甚是感激的说道.

魏迁抿抿唇.向沈云溪所在的牢房走去.李公公紧跟其后.

只是.他们刚在牢房门前停住.还沒出声.就见房内的沈云溪就翻侧过身.但.她或许沒想到这里是牢房的狭小床铺.在翻了一次后又往床沿边翻过.顿时.大半个身子悬空在上.下一秒.整个人就向床上掉了下來.

床与地的距离虽不高.但重要的是.床的不远处是一个台阶.人若从床上掉下來.必定会从那台阶上再滚落下來.这样的话.那人就必定会受伤.

“瑞王妃.小心.”魏迁顿时惊道.

沈云溪突睁开眼.惊见自己就快与地面來个亲密接触.腾空而起已显然已來不及.随后就见她一只手落在地上.人倒挂而起.借着手的力量撑起整个身子.然后她运气向上.双脚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圆弧后.方才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看着这一幕.李公公不由得抽了一口气.魏迁也暗自为她这一招式佩服.

沈云溪稳住心神.转过身.对魏迁浅浅一笑.说道:“谢谢魏统领刚才及时提醒.”

魏迁摇摇头.说道:“王妃不必言谢.依着王妃的功底.就算沒有我出声提醒.王妃也会在那时惊醒然后安全落地的.”

沈云溪唇角牵动.轻笑了下.却沒说什么.然后目光落在他身旁李公公的身上.诧异的说道:“哟.这不是李公公吗.”

这模样.自然是假装而成.包括.她险些摔倒在地的这一幕.也是她故意而为之.否则.事情哪有这般巧.竟会在他们刚停在牢房门前时她就翻身吗.

自然.刚才他们那一番小声话语.她也是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此时.露出这样的惊讶之色來.不过是装装样子.做做戏罢了.

而她这句话.竟也是含了几许嘲讽的.

“见过瑞王妃.”李公公微低了头.有礼的向沈云溪请安.

沈云溪灿笑一声.讥讽的说道:“我沒看错吧.何时皇上跟前的红人竟也会对我这个阶下囚如此有礼了.”

李公公只觉得后背阵阵凉意袭來.他暗自吞了口口水后说道:“瑞王妃.那日在宫道上那般轻看了你是我的不对.还请瑞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计较.”说着.弯下身向她赔礼着.

“瑞王妃.皇太后的案子已经查清了.是苏婕妤身边的宫女翠环想陷害你才会对皇太后下毒手的.在半个时辰之前.翠环已经在钟安宫上吊自尽了.所以.此次李公公前來也是应了皇上的命令请你出牢的.”

魏迁在一旁解释着说道.沈云溪对李公公的成见他自是看在眼里.但李公公毕竟是皇上跟前的人.俗话还说:不看僧面看佛面.

所以.李公公这面子他是要卖的.

沈云溪目光在魏迁李公公两人之间來回转动.淡淡的说一声:“找到凶手了.她还死了..”

李公公重重的点点头.说道:“是.沒错.上吊自尽了.”

李公公说这话时.魏迁在一旁招來侍卫打开了牢房的锁链.李公公见此.恭谦的道:“瑞王妃.请出來随我一同去面见皇上吧.”

可是.听了这话.沈云溪只是淡冷的扫了一眼那打开的牢房门.然后抬步.却不是走向牢房外.竟是转身折回到了床前.坐了下來.

李公公魏迁顿感惊愕.望着沈云溪道:“瑞王妃.你这是..”

“如你们所见.这牢我不出了.”沈云溪抬眼看着他们俩.轻浅的说道.

刚才魏迁那番说辞后面所饱含的道理.沈云溪自是听在耳里.明白在心里.

有了他那番说辞.也算是给她铺了一个台阶下了.她若是在与他为难.就是与凤临烨横着干了.毕竟.他魏迁可是说了.李公公这次前來是奉了凤临烨的命令.是扛着命令來的.

可.偏偏.沈云溪就是想这样横下去.

被他凤临烨这样无缘无故的关进这天牢來.她这心里的气着实不好受.

虽说这事事出有因.且与她有一定关系.可是在只是怀疑的情况下就将她收押在这天牢里.且一关就是几天.一点行动也沒有.

若不是她自己出手.她怕是现在还要继续在这天牢里呆着.

况且.她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关进來容易.但出去可就不容易了.人们还常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送神难了

()及时准确的更新 虽然她不是神.也称不上神.但她有那股子傲气.可别觉得她这一介女流当真就这么好欺负了.

听了沈云溪的话.魏迁李公公不禁面面相觑.好似是自己听错了一般.怎么可能还有人敢这样公然违抗皇命的.

在对方的眼里.他们都看见了并非是自己听差了.只是自己不愿意相信这话罢了.

沈云溪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却只向他们扬了扬手.说道:“行了.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了吧.”说完.不再理会他两人.侧身就要躺下休息去.

可.这时..

“皇上驾到.”太监那尖细的声音自门口传來.

沈云溪躺下的动作僵住.但只一秒.她还是躺了下去.

牢房外.魏迁李公公相视一眼.面上的震惊不少于刚才听见沈云溪不要离开牢房时的话.谁会想到这个时候凤临烨会來这天牢呢.

天牢重地.又岂会是当今皇上一般会來的地方.

两人收起心中复杂的情绪.转身笔直站立.向那迎面沉步走來的凤临烨.行礼道:“臣(奴才)见过皇上.”

“行了.就起來吧.这是天牢.不是朝堂.就不要这么多礼了.”凤轻尘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半点情绪來.

“谢皇上.”两人谢恩起身.余光却是颇为担心的看向牢房内躺着的人.

凤临烨将他们的神情看在眼里.转身看向牢房内.深邃的目光落在那有些消瘦的后背上.唇角微勾.

“皇上.瑞王妃她……”魏迁开口.正欲为沈云溪说话.但才开口.就被凤临烨抬手制止了.

凤临烨低眸看着打开的牢房门.然后弯身步入大牢内.身后李公公伸手便要阻止他.可是.却被身旁的魏迁拉出了胳膊.李公公回头就见魏迁对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妄加阻拦.

凤临烨此次前來.神色未有半点异常.就可以知道他心中无火的.若此刻足以阻止说不定还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來.

李公公见此.再转眼看一眼走进牢房的凤临烨后.对魏迁点点头.然后.两人便暂时回避了.

贵为皇上.有些事是不需要其他人知道或者参与的.因为他的尊严使然.

沈云溪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目光落在倒影在墙上的颀长身影.红唇牵动.沒有转身.依旧用后背冰冷冷的对着他.

然后.就听见他含了笑的声音传进耳里.他说:“还在生气.”

沈云溪心下冷哼一声.沒理会.

“哎..”凤临烨深叹一口气.说道:“原來朕不知道我们天祁王朝的瑞王妃竟喜欢住天牢这种地方.”

沈云溪轻嗤一声.转过身來.半点不介意中了他这句话的激将法.

她站起身.看向凤临烨.说道:“我不是喜欢天牢.是不想出去听那些闲言闲语.现在真凶虽然抓到了.但却不能抹去皇上曾经怀疑我的想法.

现在就算我出了这天牢.皇上能保证知晓此事的人不会在暗地里对我指指点点.低声细语.”说完.沈云溪一定不定的望着凤临烨.半点不畏惧.对他质问起來.也是不卑不亢.

凤临烨负手而立.昂首低眸看着她.明黄的锦袍加身.甚是气宇轩昂.即便是在这天牢阴寒之地.也丝毫沒有抹去他那浑身散发出的高贵气质.

听了沈云溪这一番话.微微皱了眉头.说道:“谁敢说朕就命人缝了他的嘴巴.”他说这话时.神色半点沒有变化.这缝嘴一事在他说來不过就跟那抓贼一样.沒什么大不了的.

沈云溪轻笑.笑不达眼底.她说:“皇上难道不知道难堵天下悠悠之口吗.皇上越是如此.流言只会传得更快更凶.更使我陷在这夹缝之中.”

听此.凤临烨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似沉思几许后.他说道:“如此.你想怎么办.可有两全之策.”在他看來.沈云溪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个话題來.

果然.沈云溪坚定的点点头.似早就等着他这一句话了.

“有.”她应着.然后顿了下.继续说道:“只是.这还要看皇上采不采用了.”

“说來听听.”凤临烨舒展眉头.轻浅的说道.

沈云溪说:“想要赌住他们的嘴巴.其实很简单.……只需要继续让我照顾皇太后.为她解身上的毒.治还未痊愈的病.待皇太后平安无事.他们只会记住是我医治好了皇太后.而不会还记着我曾因怀疑谋害她而关进天牢.”

凤临烨听后一怔.眸带惊诧之色.他说:“朕可从來沒说过不让你继续医治母后的话.虽然现在找到了凶手.但母后身上的毒却沒有彻底解除.朕还指着你为母后解毒.又何來让你不再插手一说.”

说这话时.凤临烨面上带了点点笑意.含着点点的无奈.

沈云溪顿感愕然.如此说來.倒是自己闹了个乌龙了..

但.她也是能伸能屈之人.正了正身.然后对凤临烨微微一弯身.说道:“那便是我误会皇上了.抱歉.”

“起來吧.事情说清楚就行了.”凤临烨扶着她站起身.说道.

沈云溪点点头.“皇上说得是.”

凤临烨抬眸环视了一眼牢内.回头对沈云溪说道:“那瑞王妃现在可以出这天牢了吗.”说这话时.凤临烨面上含了些许的揶揄之色.

沈云溪顿时娇红了脸.微微一点头.说道:“皇上请.”

凤临烨将沈云溪面上的那抹绯红看在眼里.她本是倾城之貌.此刻那墙壁上的韵黄烛光映照在她面上.更显得她耀眼无比.

他唇角含笑的收回了视线.然后转身.迈出了牢房.

沈云溪抬眼看着凤临烨颀长的背影.抿了抿唇.跟在他身后出了牢房.

天牢门口.火盆里的烈火‘噗哧噗哧’的燃烧着.倒是驱走了这夜间的凉意.

魏迁李公公笔直的站立在大门前.相对无语.只抬着头仰望头顶上那一片苍穹.听见脚步声.他们立即回转过身.看着跟在凤临烨身后的沈云溪.两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同时感叹.果然.还是皇上有威严呀.

然后.侧站过身.让出一条道來.凤临烨一步不停的往前走.当沈云溪从魏迁身旁经过的时候.却是停下了脚步.

她说:“魏统领.这几日谢谢你的照顾.”虽然.这话她已经说过不只一次了.但在这离开之时.她觉得仍有必要同他说声感谢.

得人恩果千年记.

魏迁摇头道:“王妃不必言谢.”停了下.他又看着沈云溪说道:“不过.还有一问題要向王妃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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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匪夷所思

“有什么话.魏统领说就是.”沈云溪含笑望着魏迁.说道.

魏迁抿头想了想.方才对沈云溪问道:“王妃其实翠环并不是真正的凶手.是吗.”

沈云溪一怔.万万沒想到魏迁会问出这样的问題來.如此想來.他也定是猜到这件案子与苏怜蓉有关了.

然后她转眸看了眼前方夜色下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说道:“有些事.有些话.心里清楚明白就行了.”

魏迁听了这话.沒有说话.但却是脸色微沉.

沈云溪回头看着他.说道:“我沒有向皇上道出事情的真相自有我的考虑.但这个中牵连甚多.我也无法向你一一详说.

但.我可以跟你说明一点.翠环虽是替死者.但她也死有余辜.这些年她在宫中的事迹我想魏统领也应有所耳闻.飘荡在这皇宫内的冤魂定有不少是与她有关的.否则她也不会被鬼神吓得那般了.

至于.这幕后的主使者.我想她日后也不会好过的.常言说:‘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所以这件事我希望魏统领能三缄其口.不要再提起.在宫中行事多年.我想魏统领定能想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魏迁低眸沉思.沒有立即回沈云溪的话.

前方.凤临烨察觉到身后的人.似乎沒有动静.停下脚步回身看向后方.见他两人在话语.然后他垂首向李公公使了个眼色.李公公点点头就向两人走去.

沈云溪眼角余光看见李公公向这边走过來的身影.然后对魏迁说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但我刚才所说的这番话.还希望魏统领要记住.想清楚.”

“嗯.”魏迁轻嗯一声.点点头说道.

话刚落下.李公公就停在了两人的身旁.他面带笑意的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话可说完了.皇上还在那边等着呢.”

沈云溪深深的看了一眼魏迁.然后对李公公说道:“说完了.我们走吧.”说完.便抬步离去了.

待走到凤临烨身前.沈云溪对他微微一点头.说道:“让皇上久等了.”

凤临烨微勾唇角.沒说什么.转身继续往前走.倒是对两人说了什么沒有半点相问.沈云溪抿了抿唇.紧步跟在他的身后.

魏迁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三人.目光沉沉.

抬头.仰望着浩瀚夜空中的明星.也许.她的话是对的.微叹一口气后.魏迁低下头.离开了天牢.

……

临华殿内.萧逸寒笔直的站在门前.身后是一片的明亮映衬.

见到凤临烨回來.他立即迎上去.“皇上.”然后.不等凤临烨说话.他目光就向他身后望去.却并沒有看见等待中的人.

他抬头对凤临烨问道:“云溪呢.她沒有跟你一起來.”

凤临烨剑眉微皱.看着萧逸寒.说:“云溪.……你跟瑞王妃何时熟识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

“呃……”萧逸寒愕然.那话倒是问得太急了.其实.在他话落之时他心中就有了悔意.

但.此刻话已出口.已是收不回來.然后他说:“在她还不是瑞王妃的时候.我们就已相识.这称呼是习惯使然.”

凤临烨点点头.说:“瑞王妃去清心殿沐浴了.”

毕竟.沈云溪刚从天牢出來.若是身穿那一身脏衣前來面见皇太后.着实有些不妥.是以.便去了此前凤临烨为她安排的清心殿梳洗一番.

说完.凤临烨又一转话锋问道:“你这次进宫不会是前來接瑞王妃的吧.”这话.凤临烨问得有几分不确定.

萧逸寒顿时哑然.想想也是.沈云溪是瑞王妃.在她沉冤得雪之时.身为她夫君的凤轻尘沒在第一时间前來接她回家.反倒是他这‘不相干’的人來了.这……着实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今天是中元节.在这之前我们便约好要去看河灯.所以我才会在得知皇太后的事与她无关后进宫來.”萧逸寒解释着.只是.这理由虽说的是事实.但他说來心底竟觉得有几分心虚.

凤临烨若有所思的看着萧逸寒.好半响.他才开口说道:“寒.记住.她是瑞王妃.你是安郡王.”这话的言外之意不言可表.是在说要注意他们的身份.要收起他心中那点不该有的想法.

聪明如萧逸寒自是听得明白.呆愣之下.点头着道:“皇上的话多虑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如此就好.那今晚的河灯就不要看了.你先回去吧.”凤临烨说道.后半句话带了某种命令的语气.

“是.皇上.”萧逸寒虽心有不甘.但却不得不应允凤临烨的话.说完.跃过凤临烨向外走去.

夜色里.萧逸寒的身影就像是披了一身的落寞.

凤临烨收回视线.微叹一口气.转身走进了大殿.希望.真的是他多虑了.

萧逸寒出了临华殿.并沒有马上离去.而是静等在大门口.眸色微深.

小半个时辰后.梳洗一番的沈云溪披着一身的月色向这边走來.身后几个宫女恭恭敬敬的跟着.

当看见那倚靠在门前的颀长身影时.沈云溪顿时一喜.脚上的步子也快了些.

“逸寒.怎么不进殿里去.站在这里.这里这么凉.”她停在他身前.问道.语中不凡担忧之色.

“刚去看了皇太后.听说你要过來便在这里等着.看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萧逸寒站直身.嘴角含笑的说道.

只是.这抹笑笑得有些勉强.但.幸得背光而站.沈云溪看不真切.只知道他笑了.却沒看见笑里的苦意.

沈云溪明白的点了点头.“原來这样.”

随即.好似想到什么一般.对他说道:“现在是亥时两刻.还有近一个时辰中元节才过完.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向皇太后请个安.号个脉就出來.”

说着.不等萧逸寒应允她就要往里走.但.她从他身前过时.萧逸寒忽的一下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云溪.等等.”

“有什么话留着待会儿再说.”沈云溪停下脚步.回头径自笑着对萧逸寒说道:“我很快就出來了.你等我.”

萧逸寒被沈云溪面上那灿烂的笑容闪了下神.待他回过神來时.沈云溪已经挣脱开他的手.走进了临华殿.

第一百三十一章 塞翁失马

(猫扑中文 )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萧逸寒转身看着沈云溪远去的背影.神情一下子沉下去.眼底划过一丝暗茫.

掩藏在衣袖里紧握成拳的手不由得紧了紧.然后收回放远的视线.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临华殿.

沈云溪走进殿内.等候在殿前的李公公立即迎上前.说道:“王妃.请随我來吧.”

跟着李公公走进内室时.皇太后正披着斗篷坐在软榻上.身旁凤临烨坐在那里与她细声话语.

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來.见是沈云溪.有些消瘦的面上顿显欣喜之色.她伸出手.阻止了沈云溪正欲向她行礼的动作.她说道:“云溪.赶紧过來让哀家瞧瞧.”

沈云溪站起身.嘴角含笑的走到皇太后的身前.

皇太后拉着她的手.抬眼一定不定的凝着她.目光柔和而慈爱.整整半个钟之后.她紧握着沈云溪的手.神情动容的说道:“云溪.让你受苦了.”

沈云溪轻摇摇头.说道:“皇太后不必为我忧心.瞧您这几天都消瘦了不少.”

皇太后深叹一口气.方才冗长的说道:“或许.这就是哀家的命吧.”

“母后.不要这么说.一切都会好起來的.儿臣也保证这样的事以后定不会再发生.”凤临烨在一旁安慰着皇太后说道:“而且你体内的毒瑞王妃有办法解.您不会有事的.”

沈云溪能解皇太后身上的毒.这样的话是在他们回來的路上.沈云溪告诉凤临烨的.不但如此.她还将那日崔御医到天牢里去的事告诉了他.

不过.有关谁在汤药里放‘苏坊花’的事.沈云溪半字未提.还是那句老话.有关沈云悠的事.她都会留着回去后慢慢与她解决.

她是跑不掉的.

而凤临烨在这之前还命人在外寻找名医.为皇太后解毒.所以在听见她能解这毒的时候.很是惊愕.也很惊喜.倒真沒想到她会解这毒來.

皇太后抬眼看向凤临烨.笑得无奈:“有些事岂会是因为你这一句保证就不会发生的.”说完.但见凤临烨又要开口说话.她松开沈云溪的手.抬手制止了他.说:“你的意思我都懂.我也沒有想不开.我这不过是阐述一下想法而已.你不必为我担心.”

说着.转头看向沈云溪.笑着说道:“况且.我还指着云溪那俩坛子‘长相思’呢.”

听见这话.凤临烨面上沉重的神色方才消退了些.

沈云溪看着这一幕.心下为之动容.这份母爱也是她一心所想所愿的.只是.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似乎都与之无缘.

她在心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收敛起心中的复杂情绪.转过眼神示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公公.后者明白的指挥着身后的宫女.“去取脉枕來.”

“是.”那宫女应声去取了脉枕來.

沈云溪退后一步.在早在她刚进殿的时候就已经搬到她身旁的座椅上坐下.从宫女手中接过脉枕.对皇太后浅笑着说道:“皇太后.把手伸过來.让我为您号号脉.”

“怕是要浪费你前些日子的精心调养了.”皇太后伸过手.对沈云溪说道.这几天來.身子又不舒服了很多.所以她才会有此一说.

沈云溪对皇太后笑笑.沒说什么.在确诊之前她不会妄加论断.

她低头.执手认真的为她号脉.

一会儿后.沈云溪松开了皇太后的手.说道:“皇太后的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上许多.虽然中了毒.但是毒素在体内对身子有些影响却沒有促发旧病.所以.皇太后不必劳心.不用多日就会喝到我为您准备的‘长相思’.”

“如此我就放心了.”皇太后宽心的点点头.说道.言语间.更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最后一个话音刚落下.就惊见沈云溪站起身.掀袍单膝跪在地上.对她说道:“皇太后.我要对您说声‘对不起’.这次您中了毒虽不是我下的手.却是因我而起.而且.若在翠环下毒期间.我只要稍微仔细些就会发现这汤药有问題.可足足半月我都未有察觉.这是我的疏忽大意.我难辞其咎.

我也很感谢您能再相信我.让我继续为您治病.这是我的荣幸.现在我说再多也只是停留在这字面上.唯有希望在日后的日子里能加倍认真的照顾您.让您早日尝到‘长相思’.”

沈云溪说得诚恳.神情虞城.心中更是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懊悔不已.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放任自己在天牢里待了这几天.

虽说沈家的安危是她到时的一个考虑.这一点亦是她乖乖踏进天牢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你并非存心.在我醒來后知道你被关押进天牢.我虽说相信与你无关.但朝廷的人都盯着.若是在沒有证据之下将你放出來.就是惹人闲话了.也幸得.苏婕妤在第一时间将真凶告发了.你也少在天牢呆了些日子.

至于我这些日子所受的.就如刚才我话所说这兴许都是命运的安排.更何况.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经此一事后.后面都是好日子在等着我呢.”皇太后微站起身.扶着沈云溪的胳膊.打趣的说道.

“起來吧.”

“嗯.”沈云溪重重的点点头.站起了身.微笑着看着皇太后.泪光在眼里如同碎钻晶莹.被皇太后这番话说得甚为动容.

皇太后慈爱的微笑着看着她.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什么事也都沒想了.这几日在天牢里受了不少苦头.早点回清心殿休息吧.等天明再出宫回瑞王府.”

沈云溪轻点点头.说道:“是.皇太后也早些休息.待回到王府后.我会尽快配置好解药送进皇宫來.”

“之前崔御医给的能抑制毒性蔓延的药还能维持些日子.你不必惦记.今晚就先好生休息吧.”皇太后甚是沉稳的说着.倒是对自己体内的毒性半点不担心.

也许.这就是她的母仪风范.

“是.皇太后.”沈云溪轻声应允着.说完.转身向凤临烨施礼后转身出了临华殿.步伐轻快.猫扑中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甘之如饴

夜,夜凉如水,清冷的目光透过枫树的枝桠,倾泻在地上。

沈云溪唇角勾勒起一抹轻柔的微笑,轻快的步出了临华殿,但见宫门前空无一人,她的脚步忽的一顿,笑容亦是僵在了嘴边。

她左右相望,依旧沒有瞧见那抹白色身影,不禁心下狐疑。

莫非,府里有事先回去了?

正想着,值守在宫门前的一侍卫走到沈云溪身前,拱手说道:“瑞王妃。”

沈云溪微转过头身,询问的看着他。

那侍卫自袖中掏出一信封,递到沈云溪身前,恭谦的说道:“瑞王妃,这是安郡王临走前交给卑职,转交给您的。”

“谢谢。”沈云溪接过信封,道谢道。

侍卫有礼的躬身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沈云溪打开信封,展开信中的薄纸,字迹行云流水,但笔锋却有些不稳,显示着他在这几个字的时候,心情极度不安。

萧逸寒在信上说,府中突发急事,他就先回府了。并为不能陪她去看河沟心感抱歉,让她不要怪他。

沈云溪秀眉轻拧,收起了薄纸,放回信封里。然后抬头望着夜空的皓月,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她之所以会那么逼迫苏怜蓉一定要在今天傍晚之前在凤临烨身前将事情的‘真相’说明白,为的就是出这天牢后能与萧逸寒一起去看河灯。

几天前,在宫道上,他约她一起过中元节,一起去看河灯的事情,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晚去钟安宫,时间紧迫,她沒有与他细说她会在这天出來,与他去看河灯。刚才出了天牢,她还想着这件事,却沒想竟在这殿前看见他。

本想,沒有浪费这一片用苦良心,却沒想到,竟在她出來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且,还走得这般无声无息。

心下,沒來由的一阵失落,沈云溪收好信封,微低着头披着月光走进夜色里。

可是,如果沈云溪回头的话,就可以在那墙角树影下,看着那一抹落寞的身影。

萧逸寒凝着沈云溪的背影,眸光深邃。撑在枫树上的手不由得握起。他本想一去不复返的,可走出些距离,他又心下不舍,还有不忍。是以,他又折返了回來。

思量之下,方才写下了这一封信。为的只是不想她不高兴,可眼下看來,她还是心情欠佳。

脚,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就差点冲动的迈了出去。

他忍了几许,终是忍了下來。

此刻,亦然。

萧逸寒微低下头,微叹一口气,也许,终究是他考虑太多了。

抬脚,欲转身离去。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抹白色的身影突的从天而降,落在他身前,阻截了他的去路。

萧逸寒顿惊,抬起头來,便撞进一双幽深无底的眸子里。

“你,,”看着沈云溪微怒的面容,萧逸寒愕然,回望了一眼刚才她离去的方向,她刚才不还是那边吗?

只一瞬,她就出现在了他的身前,她的轻功当真是不可小觑了。

“你什么?被我发现你根本沒有离开,所以心虚了吗?”沈云溪凝着萧逸寒,嘲讽的道。

萧逸寒仰头垂眸凝着沈云溪,欲言又止。

“萧、逸、寒。”沈云溪甚是怒极,一声大喝引得殿门前的侍卫频频向他们所在的方向侧目而望。

“云溪,你别生气,你这……”萧逸寒立即安慰的说道,但话还沒有说完,沈云溪就阻截了他的话,她说:“想我不生气,可以!……你告诉,你今天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明明府里沒有事却还要慌骗我?!”

许是当真被萧逸寒这欺骗的行为气极了,沈云溪说着,就掏出袖中的信封,猛地向萧逸寒的身上砸去。

薄薄的信封虽沒有什么份量,砸在萧逸寒的身上根本不会有一点感觉。可此刻萧逸寒的心,却是扯着疼。

生疼!

只因,他的这番行为令她伤心了。认识她这么久,他从未见过她这般生气,今晚这一次还是头一招。

他是不愿看她生气,伤心的。可眼下,却是他自己打破了他的希望。

他,着实该死。

萧逸寒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嘭’的一声巨响,力道大得吱呀摇晃,片片枫叶随声而落,有几片飘落在沈云溪的肩上,可她却并未将它拾去,仍旧冷冷的望着萧逸寒。

殷红的血沿着萧逸寒的手背流下,最后滴落在地上。

细小的声音却在这沉寂的夜色重重的传进两人的耳朵里,沈云溪目光不转,似沒看见萧逸寒这一近乎自残的举动。

“说!”

沈云溪咬牙冷冷的说道。

萧逸寒转过头,在她冰冷的眼里,他分明看见了一抹伤害。然后,他说道:“云溪,你现在是瑞王妃,我是安郡王,所以不能走得太近。……明白吗?”

语气,沉重。

听在心里,堵得慌。

瞬时,沈云溪眼中的冰冷散去,转为摄然。

在转头看见暗影下的他时,在等待他回答她问題的时候,沈云溪都不曾一次的在心中猜想他此举的原因所在。

她想了很多很多,可偏偏沒有想到他说得这一点。

是以,听他说來,身为怔然。

萧逸寒的话说得很简单,可就算简单,这话里的玄外之意沈云溪也听得明白,听得清楚。

从那次在后花园见到他,再到约她一起看河灯,最后到与他在钟安宫撞见,他对她所做的一切,他对她的情谊,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但,却万万沒想到有这么一天,他要因为他们两人的身份疏离了她。

他的顾及她不是不清楚。可她不想与他这样,明明人在,心在,却要躲在这暗影之下逃避着她,强硬的收起关切的心。

这些,她都不愿意看见!!

可以说她自私,可以说她不顾及他的感受。她只要他带给他的关切、温暖和呵护。

沈云溪收敛起心中的复杂情绪,瞪着萧逸寒说道:“你这么说,是在歧视我嫁做他人妇了吗?”

萧逸寒震住,这……似乎并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呀。

他怔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的不是吗?

可,再定眼看进她的眼里,他沒看见一丝伤害,却是满眶的期盼与紧张。

她,这是在担心他否定了她吗?

这个念头尚在心里生成,萧逸寒就立即摇头对她说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你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沈云溪追问道。

“是!当然是!”

“既然是,那还陪不陪我去看河灯?!”

“当然要陪!”

听见这肯定的回答,沈云溪面上终是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许再后悔。以后也不能再这样!”

再这样的话,沈云溪沒有说,但两人心中都明白,都清楚。

“好。”萧逸寒重重的点点头,应着,神色坚定。

罢了。有些事,强求不得,也避不得。就如她话所说,就当她是朋友吧。

就待在她身边守着她吧!当她最单纯的朋友。

他,想看着她笑,想看着她幸福。他的目的在限于此而已。

至于,身份,感情,暂且搁在一旁吧。他想他可以做得很好的,不会让自己沦落在不可挽回的地步。

只是,有些事,当真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又或许是,此刻的他不过是用这微弱的借口來说服自己不再陷入这两难之地而已。

听了萧逸寒的话,沈云溪唇角含着浅浅的笑,眸底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色。只是,目光落在他受伤的手背时,她又立即敛去笑容,抬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面从袖中掏出白色丝绢,一面唠叨着他道:“刚才你脑子糊涂了是吗?既然弄什么自残!”

说着,用手中丝绢将他的手背包扎起來,许是她的力道大了些,萧逸寒忍不住冷吸一口气,沈云溪微侧抬起头,瞥他一眼,说道:“活该!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沈云溪继续低下头为他包扎,但这一次手上的劲道却是要轻上许多。

瞧着她这模样,萧逸寒不禁轻笑,连手背上刚才所察觉的那份疼也在这一刻消失了。

这份感觉真好,就算被她这样责骂,他也甘之如饴。

沈云溪包扎好伤口,丝绢挤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她站起身,抬头对萧逸寒叮嘱的说道:“回去之后上点药,不要沾水。”

“嗯。”萧逸寒轻点点头,好看的唇角挂着点点笑意。

沈云溪抬头望着头顶的月亮,说道:“子时了,出宫去看河灯來不及了。你说,这你是造成的吗?”

她瞪着萧逸寒,言语间隐隐的带着威胁之色。

“是。”萧逸寒很是老实的点点头,随后,话锋一转的说道:“不过,在宫里一样,我一样可以带你去看河灯。”

说着,转身走出树下,沈云溪挑了挑眉,跟在他的身后。

可刚走出几步,竟看见那自临华殿内走出來的凤临烨,显然,他也看见了他们,正站在殿门前望着他们所在的方向。

眸光,微深。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明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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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凤临烨。萧逸寒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前后一步。将沈云溪仟瘦的身子挡在身后。

凤临烨紧抿着唇。看着萧逸寒这近乎保护沈云溪的举动。然后对上他的视线。什么也沒有说。

沈云溪掀目。看着眼前萧逸寒颀长的身影。微微蹙了眉头。脑中百转千回。然。她向后跨出一步。对凤临烨浅笑着说道:“皇上。”

凤临烨转眸。双目落在她的身上。“夜深了。准备去哪。”他的嗓音低沉。面上沉静。看不出半点情绪來。

沈云溪转头看了眼萧逸寒。方才说道:“今天是中元节。想抓着它的尾巴去放一回河灯。皇上。要与我们一起去吗。”

末了。沈云溪不忘笑着对凤临烨做出邀请。

“不了。朕累了一天。要回宫休息。你们也早些放了回去吧。时辰不早了。”凤临烨摇摇头。然后淡冷的看了一眼萧逸寒。转身离去了。

李公公看着萧逸寒。微叹了一口气。后。步的向凤临烨追去。

沈云溪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说道:“你跟皇上之间有什么问題吗。”

萧逸寒收回视线。看向沈云溪。迎上她一瞬不瞬的目光。有些心虚的转了眼。说道:“沒有。”只说这简短的两个字。却无其他半字话语。

沈云溪秀眉轻蹙的睨着萧逸寒。眼含疑问。

萧逸寒正了正色。笑着对她说道:“这样看着我干什么。再不去看河灯。中元节就过了。”说着。不等沈云溪回答。便轻摇摇头举步离去。

沈云溪侧转过身。看着萧逸寒的身影。眸光深深。

刚才他与凤临烨的目光传信。她分明看得清楚。可他却直言否认。想來有些事是不想让她知道的。

也罢了。他并非所有的事都必须要告之她的。只是。这次。她隐约的觉得与她有关罢了。

即不说。她也不会强求。

然后。抬步跟上萧逸寒。

听着身后跟上來的脚步声。萧逸寒心下终是松了一口气。幸得。她沒再追问他。若她问起。他定是不会说出此前凤临烨在临华殿让他与她保持距离的事。

若这事被她知道。他不知道她对凤临烨和他有什么想法。更重要的是。他不想沈云溪知道在他疏远她的这件事上。凤临烨有参与其中。

萧逸寒是带了沈云溪去了皇宫内的护城河。两人穿过假山。在河边边坐了下來。

太监恭顺的送上两篮子河灯。河灯的底座上放灯盏。底座颜色较多。有蓝有白有黄……

两人自篮子里一个一个的拿出河灯。轻放在水上。任其漂逐远流。

在中元节这天夜里。放河灯除许愿之外。还有一个目的。为的是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鬼神一说虽很是离奇。但沈云溪因着自己离奇的重生身世。她倒是在放河灯的时候默念希望枉死在这皇宫内的孤魂野鬼们能得到普渡。最后魂归他处。

萧逸寒坐在一旁看着闭眼许愿的沈云溪。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但什么也沒有说。

刚她放下手。睁开眼时。天空中忽的一声巨响。抬头就见那绚丽的烟花将整个天空映照得五彩斑澜。

沈云溪看着。眼角弯弯。面上尽是兴奋之色。

“如果在宫外。定比在这里热闹。”沈云溪看着夜空中绽开又落下的烟花。轻声的呢喃着说道。

她声音虽不大。但萧逸寒到底武功不错。所以倒是将她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萧逸寒仰头低眸凝了沈云溪一眼。说道:“明年吧。”

沈云溪扫他一眼。似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随即又明白过來。点头。说:“好。说定了。”

“嗯。一定不会食言。”萧逸寒坚定的说道。

绚丽的夜空下。沈云溪看着五彩的烟花。他看着灿笑的她。

宫外。家家户户都悬挂着花灯。灯火闪烁。

……

瑞王府·兰馨苑

沈云悠披着外衣。坐在桌前。眉头深锁。

早时。苏怜蓉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情她也听闻了。是以。她今夜才会夜不能寐。总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可。转念一想。她在这里担忧干什么。沈云溪已被关进天牢。迄今为止。她还从沒听说过有人能活着从天牢走出來的。

所以。她现在想这么多。不过是在这里庸人自扰而已。

沈云悠轻嗤一声。然后拢了拢衣服坐起身。但她还沒走到床前。门前就响起一阵敲门声。

这个时候能敲门的只有她身边的丫环秀萍。可是。若是沒有重要事情。她也万不会在这深夜时候前來打扰她的。

然。她回过身。说道:“进來。”

推门走进來的果然是秀萍。沈云悠微蹙眉头的问道:“什么事。”

“王妃出天牢了。若无意外。明天就可回府了。”秀萍回道。

沈云悠顿感惊愕。“这消息可确定。”

“确定。”秀萍重重的点点头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说道:“刚才在厨房。奴婢亲耳听见王妃的丫环双儿跟淑宁在那兴奋的说着这事。”

听此。沈云悠瘫坐在座椅上。如此说來。她是沒事了。那凶手。……那宫内与她联系的人……会不会将她抖出來。。……

一想到那人有可能将她抖出來。沈云悠就浑身发颤。极多的悲哀顿时涌上心头。

她刚还在这里猜想她沈云溪进了天牢就定是必死无疑了。可这念头沒能成半刻钟就被破灭了。

她沈云溪怎么就这么好运。就算她动用了宫中的人。连皇太后都牵扯上了。都沒能将她弄死。难道她的命就真如传言所说。是她的命太硬了吗。。

如此。她还能怎么绊倒她。

沈云悠的脸色变得惨白。袖中的拳头紧紧的握起。她现在该怎么办。。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秀萍担忧的看着沈云悠。小心的问道。但。这一声沈云悠根本沒有听进。仍旧沉浸在她惶恐的思绪中。

秀萍在一旁看着不禁更加的担心。

半响过后。沈云悠突的抬起头。激动而紧张的抓住秀萍的手。说道:“秀萍。你马上去一趟沈府。将王妃沒事的消息告诉给夫人。去去。”

“这。。”秀萍欲言又止。考虑着现在时辰已经很晚了。这会儿去并不合适。

见此。沈云悠不禁恼怒的冲秀萍吼道:“愣着干什么。。去啊。”

“是。”秀萍不再迟疑。应声转身开门步的出了兰馨苑。

沈云悠叫秀萍去告诉沈夫人的目的是因为她现在确实是慌乱得抓不到头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唯有希冀在沈夫人的身上。

希望在皇宫内传话之前。必须得想出相应的对策來。不能就这样在这里坐着等死。

可是。她越等心里就越着急。站起身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且频繁的向房门口的方向望去。

然。沒过多会儿。还不到秀萍回來的时间。门外。竟传來一脚步声。

听此。沈云悠心中更心生惶恐。躲在那衣柜后去藏着。心道是这皇宫里來人了。但她却忘了。就算宫里來人。也定不会是一人。而是一群人。

顷刻间。门外就被人从外推开。躲在暗处的沈云悠偷偷探出头來。看见的竟是本应去沈府的秀萍。

“你怎么这么就回來了。”沈云悠从暗处走出來。语带不满的对寻找她的秀萍说道。

秀萍转过头。看向沈云悠。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奇怪。却也顾念着主仆身份。什么话也沒有说。

然后。她从袖中取出一信封。递到沈云悠的身前。说道:“我刚走到府门前。就接到沈府派人送來的一封信。那人说是沈夫人给小姐你的。所以我就先回來将这信拿给你。”

沈云悠一听是沈夫人给她的信。她立即接过。想着定是她也听见了这个消息。她急急忙忙的拆开信。而秀萍似想到什么一般。又对她说道:“小姐。刚才我还从侍卫的口中听说。想谋害皇太后的人是苏婕妤身边的丫环。而且她已经自尽身亡了。”

“什么。谋害皇太后的凶手是苏婕妤身边的丫环。”沈云悠拆信的动作忽的顿住。抬头不可置信的对秀萍问道。

“是呀。府里的侍卫是这么说的。”秀萍点点头。回道。

闻言。沈云悠提着的心。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低头看沈夫人给她的信。

信上的内容与秀萍刚才所说的内容基本一致。说谋害皇太后的‘凶手’已经抓住了。让她不要惶恐。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她去做。那便是让她想办法在沈云溪回到王府之前将她除去。

原因很简单。既然她能出天牢。那就表示她们的计划失败了。虽然现在真凶找到了。但难保她不会发现这件事是事有蹊跷。找到她们的头上來。所以。不能让她回府。或者是不能平平安安的回府來。

沈夫人的想法与沈云悠的想法基本上的如出一辙。此时的沈云悠已经静下心來。细细想來也确是如此。她不能把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站起身。将那信放在烛火上。点燃成灰烬。

看着那消失殆尽的焰火。阴毒的目光缓缓的在她眼中聚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引她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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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茶楼。

沈云悠静静的坐在天字号包房里。一身鹅黄色衣衫衬得她尤为有气质。只是。那不纯洁的目光将她这一身优雅摧毁得沒了踪影。

门外。传來‘砰砰砰’的敲门声。

“进來。”沈云悠应道。

秀萍推门走了进來。身后跟着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子。一身的土匪之气。

“小姐。人我找來了。”秀萍步到沈云悠身前。有礼的说道。

沈云悠扫了一眼秀萍身后的人。轻嗯一声后。向秀萍扬了扬手。说道:“你先出去吧。”

秀萍点头应允着。转身出了包房。出去时自是不忘将房门紧紧的关上。

沈云悠放下茶杯。抬眼瞥了眼那汉子。说道:“你们一共几个人。都有武功底子吗。”

“小姐这话就问得多余了。在这市面上混要是沒点功夫。怎么能存活下去。”那粗汉子咧着嘴说道。浑身的混气。

“如此最好。待会儿将你们当中武功最好的人都叫上。”沈云悠说道。沒有点功夫怎么能对付沈云溪。

前几日在兰馨苑里。沈云溪暴打她苑里人的情景她还记忆犹新。

“小姐。这人你想要怎么样的人我都能满足你的要求。不过这银子方面……”粗汉子伸出手。大拇指和食指在沈云悠搓了搓。意在钱财。

他们这些在市井上混的。为的无非就是这一财字了。

为了钱。什么肮脏的事都愿意做。

见此。沈云悠眼底露出鄙夷的眼神。然后从袖中拿出几张银票。放在桌上。推到粗汉子的身前。说道:“这里是五百两。事成之后再给你五百两。你可满意。”

“满意满意。”粗汉子早在看见这银票时。眼泛晶光。一听沈云悠说事后还有奖赏。更是激动不已。

然后。伸手就要去将银票拿在手里。但指尖还沒碰到银票。沈云悠就又将银票拿了回去。粗汉子顿时抬头惊愕的看着她。“这。。”

“这钱会给你。但你还不知道我要你们是做什么事情。”沈云悠说道。心底对他这猴急的模样甚是鄙夷。

“小姐请说请说。”粗汉子缩回手。急急的道。

沈云悠正欲开口。但话沒说出。又闭上了口。然后左右看了看。方才对那粗汉子说道:“你附耳过來。”

粗汉子听此。立即向前一步。弯下腰去。沈云悠微站起身。俯手在他耳旁轻声说道。

有些地方有些事。看似安全。但为以防万一。她必须谨慎行事。

说完。她便优雅的坐回了座位。

粗汉子皱了皱他浓黑的眉毛。看着沈云悠说道:“小姐。这种事我们可是第一次做。”

沈云悠不悦的抬眼凝着他。看了眼桌上的银票。说道:“怎么。不愿意发这财了。”

停一停。又说道:“如果你不做。我也不愁找不到人。”

粗汉子立即摇头说道:“当然不是。小姐你可别误会。我之所以会这样说。那是因为小姐吩咐的事那可是天下最美的事了。不但有钱拿。还可以享受美人。如此美事我们又怎能让他人享受了去。”

沈云悠轻笑。说道:“既如此。那可就不要辜负了我一番安排筹划。……最好。让她体无完肤。”说这最后一句话时。她眼中划过一道狠毒的光芒。

“我们一定不会辜负小姐您的这份美意。”粗汉子淫笑着说道。

“好。你先回去准备人手吧。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沈云悠点点。说着将银票推到粗汉子的身前。说道。

“是是是。小姐就尽管放心。我们一切都依你所说。不会出半点的纰漏。”粗汉子立马将银票拿在手里。一面感受着银票带來的触感。一面信誓旦旦的说道。

说完。将银票揣在怀中。对沈云悠哈笑了笑。然后出了房门。

门外的秀萍见他出來。她便转身走进屋内。

沈云悠轻抿一口茶。站起身。说道:“我们走吧。”说完。抬步离开了天字号房。秀萍紧跟在她身后。

茶楼门前的马车前。沈云悠转身对秀萍说道:“秀萍。你先回府吧。我一人就行了。”

以免人多事杂。人最少最好。

她说完。就提裙上了马车。秀萍虽有疑问。但到底是奴才。只有闭了嘴。看着马车消失在人群里。

……

皇宫·清心殿

这一夜。沈云溪睡得甚是安好。

她早早的起了床。梳洗一番后就去了临华殿。向皇太后请安后她就出了皇宫。

这一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明媚。

有好天气。心情就更舒畅了。

……

宫门前。她沒有看见熟悉的马车。临走时。皇太后不是告诉她说。凤轻尘会來接她吗。

但此刻却连他的人影都沒有看见。

也好。反正她沒想好怎么对他。毕竟那日在天牢里闹得有些不愉。

沈云溪拂去心中的那抹不愉。笑了笑。迈出向前走。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

只是。才走出两三步。身后便传來一道轻的声音:“姐姐。”

可是。她怎么就觉得这一叫声那么刺耳。。沈云溪皱了皱眉。

然。冷笑一下。转身看向身后。就见宫门左侧的墙角跟前听者一辆马车。而那刺耳的声音正是从此刻坐在马车内。撩起车帘浅笑着看着她的沈云悠口中发出的。

“姐姐。过來。”沈云悠向呆站在那边的沈云溪。招招手。说道。

沈云溪心下冷哼。她这掐媚的模样真令人作呕。也亏得她在三番五次的做出想让她死的事情來之后。还能笑脸相向。

若不是顾念着这里是宫门口。她定会冲向前狠狠的踢她两脚。

然后。她站在原地。沒有移步。冷声说道:“有事就直说。”

“先过來呀。”沈云悠不气馁的说着。面上的笑容仍在。

沈云溪唇角牵动。然后转身向前走。

见此。沈云悠立即吩咐着车夫。“。追过去。”她要是走了。她又怎么实施她的计划。。

车夫听令。立即挥鞭前行。

沈云悠目光紧紧的追随着沈云溪。唯恐一个不小心她就消失在她的眼前了。

马车追上沈云溪。沈云悠看着前行的沈云溪说道:“姐姐。你等等。”

沈云溪转眸凝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

沈云悠压下心中的怒火。深呼一口气后对沈云溪说道:“姐姐。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可是今天你跟我停战可好。”

这一次。沈云溪头也不抬的冷冷的问道:“凭什么。”

“今天我之所以会來这里接你。是爹的意思。”沈云悠说道。

听见她提到‘沈沐天’。沈云溪停下了脚步。见她停下。车夫也立马让马车停了下來。

沈云溪转身。询问的看着沈云悠。眼神冰冷。

“爹。知道你出宫回府。所以让我接你回家一趟。……爹这两天很担心你。”沈云悠说道。

“我会回去看他。但不会跟你一起。”沈云溪扫了一眼马车。冷冷的说道。说完。不等沈云悠说什么。转身向前走。

这一次。沈云悠立即走出马车。从马车上跳了下來。险险的落在地上。然后看着前方的沈云溪。她立即步向她追去。

虽是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但沈云溪仿若未闻。

走出百來米。沈云悠方才追上了沈云溪。她抓住她的胳膊。“姐姐。你先听我说。”

沈云溪停下脚步。甩掉她抓着她的手。说道:“这一声‘姐姐’。你唤着心里舒服吗。……我听着反正觉得刺耳急了。所以这一声‘姐姐’以后就别叫了。”

她可不想让自己每每听她唤着一声。她心里就不舒服。她不想自虐。

沈云悠深呼一口气。敛去脸上的笑意。轻蔑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觉得刺耳。我也觉得不舒服。那般唤着你。不过是在众人面前演演戏而已。……既然现在你话都说开了。我也不装了。我也累得慌。”

说完。话锋一转的说道:“但今天你必须跟我一起回去。我不想让爹看见我们不合。我不希望他不高兴。”

闻言。沈云溪只觉得好笑。唇角扬起点点的笑。她说:“原來你也知道我们不合爹会不高兴。我道是你是沒心沒肺呢。”

沈云悠亦是口气不善的说道:“随便你怎么想我。我都无所谓。我今天也不会和你吵架。爹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回去吃午饭。”

停了下。她又继续说道:“还有。我也不愿意跟你同车。但为了爹。我忍了。至于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就看你的孝心了。”说完。不再看沈云溪。转身后的马车走去。

沈云溪转身看着沈云悠的背影。秀眉微皱。

沈云悠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來。说实在是她是吃惊的。隐约的觉得不简单。但却又想不出其他來。况且。现在她搬出了沈沐天。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沈沐天几乎是她的死穴。

她什么都为他顾及着。思量着。

是以。在沈云悠走出五十米左右的时候。沈云溪终是迈出了脚步。

沈云悠微侧过身。看着沈云溪跟上來的身影。唇角微微向上勾起。目光狡黠。

果然。她沒有赌错。

很多次。她都听沈云溪在她面前说。她不想爹不开心。她不想爹知道她们关系不佳。她不想……

总之。话里面都是沈沐天。都是为他着想。所以。在她沉思许久后方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以沈沐天为借口引她上钩。

沒想到。她真的上当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中了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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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沈云溪,这可是你自愿送上门的,可就不要怪我了,我倒要看看,这一次你还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前与她在茶楼接头的粗汉早已将她这次的密谋卖给了其他人,

两人上了马车,分两端而坐,沈云悠坐在里端,沈云溪则坐在靠外的位置上,神情冷淡,

车夫马鞭一挥,马车便向前驶去,

沈云悠目光含笑的看着沈云溪,“门口风大,靠里坐些吧,”

沈云溪淡冷的瞥了她一眼,沒说话,但那眼神却好似在说她这是沒话找话,多此一举,

见此,沈云悠出奇的不以为意,反倒站起身,朝沈云溪的方向靠了靠,见沈云溪抬手正欲撩起车帘,沈云悠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她立即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道:“不要掀起车帘,外面风大,”要是让她发现了她们现在所去的方向不是沈府,扰乱了她的计划岂不糟糕,

沈云溪转眸凝了沈云悠一眼,说:“嫌风大就不要坐过來,”说着,从她手中挣脱开來,

沈云悠一怔,收回手,说道:“现在我们同在一两马车上,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我,,”

沈云溪不禁冷笑,清冷的目光停在沈云悠的身上,“跟我谈尊重,,你也配,”她言语间带着浓浓的嘲讽,说完,侧身坐着,抬手再次欲要掀开车帘,

她着实不愿看见与她同车的人,唯有欣赏靠车外秋高气爽來舒缓这沉闷的心情了,

但,沈云溪的手再次被沈云悠抓住,她宽长的袖摆从她面前拂过,一股浓郁的脂粉味直直窜进她的鼻息里,素來与药为伍的沈云溪顿时发觉这气味并非一般的脂粉香,而是掺了**的脂粉味,

沈云溪冷寒的眸子一横,猛地反手一把扣住沈云悠的手腕,力道之大竟能听见关节错位的声音,直疼得沈云悠‘啊’的一声惨叫,

沈云溪仿若未闻,手上的劲道更是加大一分,倾身逼近沈云悠,咬牙问道:“对我下药,,看來你真的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只是,说这话时,沈云溪觉得她的脑袋开始有些浑浊了,

沈云悠额头冷汗直冒,忍着手腕处的剧痛,望着沈云溪说道:“错了,我正是想活得久一些才会这么做,”

这药,她原本是沒想要下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赶在那些粗汉子出现之前将她迷晕,以免多生事端,可沒想到的是,竟这般轻易的被她发现了去,

药,速的在沈云溪体内蔓延,只一瞬,她就觉得浑身无力,抓着沈云悠的手不由得松了开來,软弱无力的靠在车壁上,微眯着眼瞪着沈云悠,

车夫专心致志的赶着马车,沒有发现车内的异样,马车平稳的在大街上行驶着,

看着沈云溪虚弱的样子,沈云悠眼中、面上都是满满的得逞之色,她站起身,一手扶着车避,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云溪,说道:“别怪我沒告诉你,我下的药可不是普通的药,还有,也不只一种**,座垫下我也下了药,可惜你刚才上车的时候,只想着离我远点,却不防着我,你还是太轻心了,”

“这么说,你说爹叫我们回家也是你的片面之词,”沈云溪虚弱的说道,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无声息的伸向袖中,沈云悠所有的心思被暂时的胜利所占满,所以,对她这点小动作,沒有看在眼里,

“当然,若是我不说爹担心你,让我们回家,你又怎么会上我的马车,”沈云悠得意得就飞扬起來了,连手腕处的疼痛也觉得减轻了不少,

“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掐死我,”望着沈云溪愤怒的眸子,沈云悠微俯下身,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可惜呀,晚了,來不及了,过了今天,你就完了,这点**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刺激的事情等着你呢,可别怪我这当妹妹的亏待了你,”

沈云溪眼眸幽沉,闪着凛冽的光芒,沈云悠见了,不禁暗吸一口冷气,后背一阵阵冷汗往外冒,但转念一想,此刻她被**制服着,她又能生出什么事端來,

她敛去心中的异样,掐着沈云溪的下巴,阴笑着对她说道:“姐姐,待会儿就好好的享受妹妹给你准备的一切吧,”说完,站直身,转头对车外的车夫吩咐着道:“车夫,停,,”

声音嘎然而止,沈云悠只觉得胸前一疼,垂首面色惊恐的看着沈云溪从她胸前抽离去的手,然后看着她面带冷笑的瘫靠在车壁上,

这简短的两个字被车外那一大声‘驾,,’而吞噬,是以,车夫沒能听见她的话,依旧沒有发现车内的不对劲,

“你对我做了什么,”沈云悠抚着胸前的疼痛处,对沈云溪吼道,嘴唇,微颤,

沈云溪虚弱的笑,“你说我会做什么,”话中,含了些许的讽意,

沈云悠眉头紧蹙,怒瞪着沈云溪,刚才那一眼,她分明看见她将那细长的银针扎向她,那抹疼就是源于那根银针,

她早就知道现在的她不但身怀武功,而且医毒双绝,却万万沒想到在她下了重度**之后,她还能对她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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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凭的是什么,

沈云悠恨极了这样的沈云溪,恨她就算被她踩在脚底,她还能这样嚣张,

“别怪我沒提醒你,我下的毒越是动怒就越是蔓延的,若是怒极攻心的话,可怨不了人,”沈云溪眯眼凝着她愤怒的面容,‘好意’的以她刚才对她说的那句话回敬她,

沈云悠听后,不但沒平复心情,反倒愈发的激动,不是她不想平复,而是她越想,却越不得自己意,抚在胸前的手,瞬间转为抓紧胸前的衣襟,指尖因用力而有些发白,身形更是不能站稳,摇摇欲坠,

最后,终是支撑不了这难耐的疼痛,瘫软在了地上,

见沈云悠倒下,沈云溪方才闭上了眼睛,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在马车的角落里,

马车,出了城门,沒有停留的继续前行着,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

突然,十來个人蒙面人自大道旁的高树上一跃而下,将马车前前后后围了个水泄不通,车夫惊恐之下扯住缰绳,停下马车,但那马儿却受了惊吓的在原地來回蹄着蹄子,嘴里不停的嘶叫着,令马车止不住的晃荡着,

树上的鸟儿瞧着这一幕,立即惊吓的扑打着翅膀急忙离去,以免血染芳地,连累无辜,

亲们,今天我参加了联赛,求支持,求顶,求联赛章,么么哒。我用爆更回馈大家。

第一百三十六章 慌乱无措

看着眼前这群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蒙面人,车夫惶恐地缩了缩脖子,瑟瑟发抖的身子向后挪了挪,微侧过头小声的对车内说道:“主子,我们的马车被人包围了。『雅*文*言*情*首*发』”

但是,回答他的是一室的沉静,车夫心下生奇,想着怎么外面这么大的动静,主子们在马车内却如此稳重,连一点声音都沒有?

难道是主子想在车内探探车外的形势,再一举将这些蒙面人拿下?他是瑞王府的人,自是听闻过沈云溪的能力,尤其是她的用毒功夫,连王爷都多次败倒在她的手下。

车夫如此一想,他惶恐的心,明显安定了不少。

那站在前方的蒙面人抽出憋在腰间的宽长大刀,直直的指向车夫,锋利的刀锋在阳光下泛着明晃晃的光芒,车夫见了不禁吓得一背的冷汗,随即,便听那蒙面人对他一声历吼:“立即把马车内的人交出來!饶你不死!”

车夫虽被他这一声历喝震了下,但心中不忘沈云溪的那身本领,是以,他吞了吞口水,挺直腰身,环视一眼围着马车的蒙面人们,然后对那为首的蒙面人说道:“大胆狂徒!你们可知道这车内的是什么人吗?岂是你们这群毛贼能惹的!我告诉你,你们赶紧给我让开,否则惹怒了我们主子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听了这话,那些蒙面人不禁面面相觑,然后张口狂笑,仿若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车夫皱眉愣着看着他们,不明其意,下一秒,就见那为首的蒙面人忽的止住笑,脖子一横,一双眼凶狠的瞪着他,“找死!”

话落人起,大刀直向车夫刺去,车夫顿时僵在原地,忘了反应,见刀从他头顶劈下來,他终是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蒙面人收住手中的大刀,稳稳的降落在地上,瞥了眼昏倒在地的车夫,粗鲁的啐了一口:“真是沒用的东西。『雅*文*言*情*首*发』”

然后,走到车前,撩起车帘,看着车内昏迷不醒的两人,他不禁皱了眉头,低喃着:“那人不是说只有一个女人吗?”

他心有疑问,但却也沒多想。将大刀‘哐’的一声放在车板上,一手抓住车框,跳跃上了马车,驾车离去,只留下昏倒在地的车夫。

一个时辰之后,马车在一破旧的茅屋前停了下來。

“将她们扛进屋去。”为首的那人从马车上跳下,扯掉面上的黑巾,对跟在马车后的人吩咐道。

其中两人立即向前,跳上了马车。

沈云溪沈云悠两人绝美无暇的脸映入两人眼中时,两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吞咽起口水來。

“这一趟可真是值了。”男人一双眼睛猥琐的在沈云溪两人身上來回扫荡,脸上亦是溢满了淫笑。

另一人点头连连称是,脸上的表情与那人无异。

“愣在那干什么?速度快点!”这时,身后突响起一道不满的声音。

回头就见那为首的人站在车前,撩起车帘瞪着他们,便立即应道:“是!二当家!”然后,一人扛起一人下了马车。

那人怒带凶光的看着两人,呵斥着他们说道:“多余的心思都给我收起來,不要忘了这一次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们知错了,二当家。”两人低埋着头,承认着错误。

“下不为例!下去吧。”他挥挥手,吩咐道。

两人点点头,扛着人快步向茅屋里走去。

他们这位领头人名叫罗虎,除了少主和大当家,就他的权力最大。至于,这次他们会出现在树林,是从那莽汉的手中得到的消息。自然,沈云悠交给莽汉的任务他们不会去理会,因为他们还有其他重要事要做!

罗虎面色生冷的走到马车前,前调了车头,然后手中的马鞭使劲的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之下顿时往前奔去,待见马朝左侧的方向驶去,他满意的笑了,然后对身后的两人说道:“毁掉这些车轮,以免被人发现了踪迹。”

这罗虎长了一脸的络腮胡,但极细的心思却与他这粗犷的外面极为不符。

“是,二当家。”

罗虎点点头,迈步进了茅屋。

这茅屋外观上看去虽很是简陋,但里面确是暗藏机关。罗虎进了茅屋,走到屋内唯一一张床前,伸手拉了下床头垂吊的一根碎了的线,床板‘轰’的一声自中间向两端打开,探头可以清楚的看见有一台阶延伸而下。

罗虎闪身进了密道,床板随即迅速合拢如初。

顺着密道走了下去,密道的墙壁上每隔十米就扎了两把燃烧得正旺的火把,将原本阴暗的密道照得通亮。

罗虎左转进了其中一间密室,见罗虎进來,那些人立即让出一条道來,“二当家。”

罗虎点点头,走上前,目光落在靠在石壁上的两人。

“二当家,那个莽汉说车里只会有一人,可现在是两人,那到底谁才是我们要的人?”其中一人疑惑的在罗虎身边说道。

罗虎看了那人一眼,却沒说话,目光依旧落在沈云溪两人的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指着沈云悠说道:“将她关在隔壁的石室去,至于行动待确定她们身份之后再说。”

“是。”那人点点头,便与另外一人拖着沈云悠去了隔壁的石室。

罗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沈云溪,转身离去了。

两人粗鲁的将沈云悠丢在地上,头撞到墙上‘嘭’的一声响,沈云悠哀呼一声醒了过來。

听见声音,准备离去的两人转过身來,看着地上摸着头皱了眉头的沈云悠,相视一眼后,其中一人转身出了石室去请罗虎过來。

沈云悠揉着发疼的头皮,突察觉周身气氛不对。她狐疑的抬起头來,看见站在她身前直盯着她的陌生男子,她猛地一怔,立即坐起身,警惕的往后缩了缩,但却发现她已经到了墙角,然后慌乱无措的抬眼环视了一眼屋内,这……这是什么地方?

忽的,她想起她在马车里被沈云溪扎了一针昏倒了。那么,现在她是被那粗汉一起带了过來吗?想到昏倒前的那一幕,沈云悠又觉得胸前一阵刺痛。

如此一想,沈云悠心安了不少,然后,抬头对那只盯着她不说话的男子说道:“去把你们当家的叫來,我有话跟他说。”说这话时,沈云悠的神情倨傲,仿若她才能是他的主子一般。

她一面说着,一面站起身來,待站定后却见那男子依旧站在原地沒有离去。

沈云悠轻拧眉头,满脸不悦的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刚才我说的话沒有听见吗?!”

她话刚落下,就听‘嘭’的一声响,抬眼就见那石门打了开來,一粗犷高大的男人走了进來,身后跟着另一位较为瘦小的男子。

这两人正是罗虎和刚才出去请他过來的男子了。

“二当家。”

听见眼前男子对粗犷男人的称呼,沈云悠皱了皱眉,然后对罗虎说道:“你是二当家?那大当家是谁?我要见他!”

“抱歉,他有事在外,不在这里。”罗虎掀袍在石桌旁坐下,抬头对沈云悠说道,声音粗犷。

沈云悠顿时瞠大双眸,深呼一口气道:“好!他不在这里也行!那么我问你,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那粗汉沒有告诉你们,我是你们的买主吗?!”

沈云悠质问的口气令罗虎甚为不满,但从她的话中也读出些信息,他浓黑的眉毛皱了皱,眼底,浮出丝丝危险,他说:“这么说,你就是出钱让那莽汉抓隔壁姑娘的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废你舌头

沈云悠听见罗虎这么问以为他这是清楚了她的身份便傲娇的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了下來丝毫未瞧见他眼底的那抹危险

她说:“对我就是”

罗虎转眼看着沈云悠那一副甚为自满的样子眼神示意的了下站在一旁的两个人那两人立即上前将沈云悠架了起來动作粗鲁

“你们干什么”沈云悠一面挣扎着一面激动的冲两人吼叫道

“你不配与我们二当家坐在一起走”说着两人就将她往外拖去

“你们拿了我的钱竟敢还这样对我可知道我是你们惹不起的”沈云悠手脚并无用推搡着抓着她的两人嘴上逞强的吼着

那两人丝毫不理会沈云悠的吼叫拖着她直往门外走身后罗虎目光深沉的望着他们沈云悠嘴里还在乱叫着:“你们敢这样对我待我回去后定叫瑞王爷剿了你们的狗窝”

听见她口中的‘瑞王爷’罗虎立即出声制止道:“慢着”

闻此两人停下脚步转过身來沒有松开沈云悠眼带疑问的看着罗虎后者扬手挥了挥两人方才将沈云悠松了开來

“你口中的瑞王爷可是五年前逼退楚国大军被天祁百姓奉为战神的凤轻尘”罗虎凝望着沈云悠颇有深意的问道

沈云悠轻哼一声神情傲娇的说道:“难道天祁王朝还有第二个瑞王爷吗”说完狠狠的瞪了室内的几人一眼又继续说道:“所以你们都死定了”

“呵”罗虎低首轻笑再抬头看向沈云悠时目光带着些冷意他冷冷的开口道:“那要较量较量后才知道到底谁死定了”

沈云悠微眯了双眼直到此时她方才察觉到了罗虎与早时在茶楼所见的那位莽汉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们身材虽都很强壮但那莽汉满身的匪气然而眼前这人虽是一脸的络腮胡但却是气质不凡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大将气质不是常人所具有的

想着刚才他说那一句话的狂妄劲想着他们并非善类沈云悠后背不由得冷汗直流然后她收敛起心中的恐惧故作镇定的道:“你们到底是谁”

“不是你能想得到的人”罗虎轻蔑的扫了沈云悠一眼深沉的说道

“那你抓我來的目的何在”沈云悠紧迫的追问道

罗虎唇角冷笑说道:“准确的说不是为了抓你而是同你一起的人”

闻言沈云悠心下松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走向前对罗虎说道:“这位大哥既然你的目标是她那不如我们之间谈个交易如何”

话落就见罗虎赫然收起笑意冷语道:“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现在也是我们的目标”所以沒什么交易可谈

沈云悠神情大变漂亮的双眸里尽是震惊

然后罗虎说:“别这样震惊这还得多亏你自己的多舌否则我还不知道你是凤轻尘的人”

听此话沈云悠似想到什么一般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你跟王爷有仇”

罗虎冷凝着沈云悠但话却是对旁边的两人说他说:“姚一姚二好好看着她”说完起身就要往向外走

沈云悠快速掠到他的身前伸手拦住他的去路“等一下”

罗虎停下脚步目带警告见此沈云悠赶紧说道:“这位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王爷的人我只是与他认识而已那……那个跟我一起被你们一起抓來的人她……她才是王爷的人你还不知道她就是瑞王妃”

瑞王妃

罗虎瞬时震住神情复杂

再看旁边那两人亦是与罗虎相同的表情

“你说的可是事实”罗虎眯着眼眼中冷光更甚方才

沈云悠连连点头说道:“当然了我沒有骗你的必要”心下却想着那莽汉既然沒兑现承诺那她也必须想着法子让这些人去对付她沈云溪

罗虎幽深的眸子意味深长的看着沈云悠然后什么也沒说径自越过沈云悠出了石室沈云悠还想向前拦住他却被身旁的姚一猛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向后一拉

沈云悠猝不及防险些摔倒在地最后惊慌错乱之下抓住石桌的桌沿终才站稳了脚

“你们”沈云悠回身就冲两人怒吼但话才刚出口就被姚一阻截了话他凶恶的瞪着沈云悠咬牙说道:“给我老实呆着再多话小心我废了你的舌头”

沈云悠吓得立即捂住了嘴巴一面对他们连连摇头一面乖乖的在石凳上坐下

见此姚一姚二方才轻哼一声转身出了石室石门在他们身后‘嘭’的一声关上

沈云悠立即站起身跑到石门前拍打着石门却沒有半点反应转念一想定是安了机关但找遍了整个石室也沒能找着最后只得泄气的蹲在地上双目无神

这可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

密道里罗虎静站在那里眉头紧锁

姚一姚二从石室出來走到他身边说道:“二当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要不要照原计划行动”

罗虎深思几许深呼一口气道:“照原计划行动就当不知道她是瑞王妃少主那边先瞒着到银两到手后我亲自向少主请罪”停一停他又说道:“另外好生好看里面那位姑娘再派人去查查她到底跟凤轻尘的关系如何”

“是二当家”姚一姚二点头应道转身出了密室各自去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

沈云溪醒來的时候觉得头很沉身子很软虚弱无力

想來那沈云悠所下的当真有些厉害了

她坐起身运用内力调养气息待恢复些体力后她下了床

犀利的眼光仔细的环视四周石壁上的灯散发着温和而淡薄的烛火照亮着这有些窄小的石室室内除了那一张桌子外别无他物

随即想到那昏迷前的那一幕沈云溪杏眸中划过一道暗光

沈云悠你真是好样的

此番她生在这封闭的石室里定是与沈云悠脱不开关系了

但要想找沈云悠算账就得必须离开这里

思及此沈云溪沉步走到石门前上下左右摸了一圈沒有发现可打开的按钮旋身锐利的眸光落在那石桌上然后走过去弯下身伸手摸向桌底果然在桌底的正中摸到了一个圆形的机关她红唇微勾轻轻一旋转身后的石门应声而开

不说其他就单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沈云溪比她沈云悠可要精明许多

沈云溪起身跨步向外走去

但后脚还沒踏出石门沈云溪就隐约的听见有说话声自左边传來

她立即快步的向右走然而还沒走到拐角处身后的人便看见敞开的石门抬步离去的背影立即大声叫道:“來人呀有人跑了”

他一边吼着一边向沈云溪追去

第一百三十八章 心生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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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闻声。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跑。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笑。

守在密室各角落的人。听见吼叫声。立即从暗处涌出。向沈云溪逃离的方向追去。

嘈杂纷乱的脚步声传进沈云溪的耳里。但即便这样。沈云溪仍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是对眼前这奇长且窄的密道心生诧异。想着到底是什么人竟会在这里挖出这密道來。又是通向哪里。。

正想着。沈云溪就发现她已经跑到了尽头。前方无路可走了。

身后的脚步愈发的近了。侧身。看着身旁紧闭的石门上方燃得正旺的火烛。沈云溪微眯了双眼。然后收起妄动机关的念头。转身看着已经追上來的人。

“把她给我绑起來。”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盯着沈云溪。一扬手对身后的人吩咐道。而这人便是早时在马车上看见沈云溪倾城之貌时。对她心生淫念的人。这里的人都管他叫和尚。

但偏偏是这样一个名字。他却总是心生淫念。

“不想死的。尽管过來。”

沈云溪目光凌厉。好似要看穿他们每一个人。声音亦是冰冰冷冷的。吓得那群人出了一身的冷汗。

“怕什么。都给我上。”这和尚虽也是被她吓了一哆嗦。想着她不过一个弱质女子罢了。露出这样的眼神。说出这样的话來。不过就是唬他们一番。根本不会有其他厉害的行径。如果有的话。早时她也不会在马车上着了别人的道昏倒在马车里了。

但更重要的一点是此时的他已经被**所驱使。脑中只想着怎样将她弄到手。却沒了其他想法。更将之前罗虎在茅屋外对他的警告抛之脑后了。

而身后的那些人虽心无歹念。但却也同样想着沈云溪不过小小女子一枚。不足为惧。是以。在这和尚的一声令下。众人便面带凶光的朝沈云溪大步走去。

然。刚走出两步。他们就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待想看清时。人已是神志不清的倒在了地上。唯独和尚还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

只是。看着地上倒了一地的同仁。再抬眼眼前沈云溪那目光犹如霜剑一般的扫向他。他不由得吓得面色发白。双脚打颤。

原來。刚才那话她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女……女侠……饶……饶命呀。”和尚双腿发软的跪倒在地。神色凄惨的对沈云溪哀求道。

沈云溪冷凝着他。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晚了。”

话落。她左手五指飞地掐住和尚的五指。冷冷一笑。“别以为刚才你那点小心思我沒看出來。敢对我起歹念。简直是找死。”

和尚震惊的看着沈云溪神情决绝。当真是追悔莫及了。她话刚说完。和尚就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指猛地一用力。似要将他一把掐死。

可是。正当他以为他就要这样死去的时候。一颗小石子儿‘咻’一声从脸颊边上擦边而过。直击在沈云溪掐着他的手背上。

沈云溪轻呼一声。立即松开手來。她握着发疼的左手。抬眼看向和尚的后方。就见三个男子一前一后的向她走來。为首的是一络腮胡男子。神情凌然。不用说。这小石子儿便是出自他的手了。想來。他定是有一定功底了。

沈云溪轻揉了揉发疼的手背。然后松开。面色沉静的盯着罗虎。

“瑞王妃。”罗虎走进了。拱手向沈云溪问候一声。

沈云溪唇角轻勾。这些人果然是知道她身份的。然后。出声道:“既是知道我是谁。那如此说來。你们定是与瑞王爷有仇了。那么今天你们把我抓來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沒有仇的话。又怎么敢在知道她身份的情况将她抓來这里。虽说凤轻尘沒将她放在眼里。可她毕竟是瑞王妃。抓了王族之人。这罪名可是不少的。

罗虎薇怔。竟沒想到沈云溪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他只一句问候。她便精准的猜到他们与凤轻尘是敌手。如此聪慧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也难怪少主会那么护着她了。

然后。他轻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们与瑞王爷有些恩怨。至于抓你來的目的跟瑞王爷无关。”

沈云溪眉梢一挑。似不相信罗虎所说的话一般。“那你们到底是何目的。”

“银两。”罗虎半点不隐瞒的回答沈云溪说。

这个回答再一次让沈云溪吃惊。银两。这是什么情况。。

罗虎自是将她的疑问看在眼里。开口道:“我能说的是。跟你同车的人并非好人。其他的我无话可说了。”

他口中所说的应该是沈云悠了。沈云溪轻轻一笑。她当然知道沈云悠不是好人了。只是在马车上时。她一时掉以轻心罢了。

至于。这笔帐。她迟早会在她沈云悠的身上还回來的。

只是。当前。她不能放过刚才对她心生歹念的人。然后。她指了指。仍旧瘫软在地上。后怕不已的和尚。对罗虎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但今天这人想煽动其他人将我绑走。然后伺机**我。所以。这人我不会放过他。如果你想插手的话。就是逼我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对你们动手了。”

听此。罗虎双眼倏地一横。沒想到这和尚竟对沈云溪起了歹念。当真是罪该万死。可是。既是自己的人犯了错。理应由他自己出面解决。所以他抬眼对沈云溪说道:“瑞王妃。这人是我门下的人。今天他犯了错。是我管教无方。所以若是瑞王妃不介意的话。这人就交给我去处理。至于结果。保证不会让瑞王妃您失望的。”

沈云溪抿了抿嘴唇。垂眸看了一眼和尚。沉思几许。方才抬头对罗虎说道:“好。就交给你去处理。”

他话就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沒理由拒绝他。

更何况。她现在还在他们的地盘上。他能如此有礼的待她已经是出乎意外了。她别无想法。

其实。她可以对他们下狠手。但她现在对这里的形势并不了解。所以她更不能贸然出手。以免遭遇不测。她且好好珍惜他们这般礼待她。虽然。她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将她跟银两扯在一块。

然后。罗虎退后一步。仰首垂眸看了一眼吓得瘫倒在地。还沒回过神來的和尚。说道:“姚一姚二。将和尚拖下去。依法处置。”

“二……二当家。你就绕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和尚立即跪爬起身。移动膝部过來。紧紧的拽着罗虎的袍摆。哭声哀求着。

“拖他下去。”罗虎面不改色的说道。连眼都沒有眨一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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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一姚二沉默上前。两人一左一右就架着和尚下去了。

和尚挣扎不止。但到底抵不过姚一姚二两人的双重攻击。最后败下阵來。神情悲凄的被拖了下去。

不一会儿。密道里便传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声声震耳。

沈云溪听了都不由得皱了眉头。转头。疑问的向罗虎问道:“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置。”

“宫刑。”罗虎唇角牵动。说出的话很是冷漠。

沈云溪的身子猛地一震。她有想过挨板子。断手断脚。却独独沒有想过那和尚竟会受到这样的处罚。

宫刑。对于一个男人來说。那是极为残忍的。但。对付他那种色字当头的人來说。这宫刑的确是一个好的处置手法。

受了这样的刑罚。那他当真就跟他的名字一样。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和尚了。

“我想这样的处罚。瑞王妃定是满意了。那接下來。我们就來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罗虎干脆的声音在沈云溪耳边响起。

沈云溪收敛心神。抬眸看向罗虎。点点头。说:“好。”

于是。两人便转身回了沈云溪之前所待的石室。

石桌前。罗虎将一张纸一支笔推到沈云溪的身前。“瑞王妃。我的诚意已经摆在台面上了。现在就是看你的了。”

沈云溪垂眸扫了一眼身前的纸笔。沒有动。想了想。方才抬头。看向罗虎。说道:“我还有一个问題要问。”

“瑞王妃请说。”罗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沈云溪说道:“银子我沈家虽是不缺。但我背后却是有王爷皇上在。如果被他们知道你们绑架了我。为的是勒索沈家的银子。我想你们的日子不会好过。再者。厩不凡有财人家。我想抓他们的人比我要來得安全得多。”

她停了下。那双精明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罗虎。又接着说道:“二当家看起來也并非蠢笨之人。不会看不透我刚才这一番话语。若是我猜得沒错的话。这中间定是有什么隐情了。”

沈云溪说出这一番话说來。罗虎心中对她顿时又多了一些震惊和赞叹。都说沈大小姐空有倾城之貌。却胸无点墨。但此番看來。却与传言背道而驰了。

几句话就将眼前的情势分析得如此透彻。可是他心中虽是如此想法。但面上却是面不改色。他回答说:“这中间确实有点小误会。但不影响我的决定。所以瑞王妃只管将你现在的处境告诉你父亲。让他派人拿钱赎人。至于其他。瑞王妃就无需操心了。罗某自有论断。”

罗虎说着。又一次将纸笔推在沈云溪的身前。

这一次。沈云溪连纸笔都沒有看。只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然后将纸笔推回到罗虎的身前。说道:“这信我是不会写的。”

罗虎眸中倏地划过一抹危险。别有意味的看了一眼站守在石门边的姚一姚二。然后说道:“瑞王妃不像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论你我人数。你输;再论武功。你也是输。既然都是输。又何必这般执着。我现在可以如此客气的待你。是看在你王妃身份的份上。但你若是执迷如此。那就休怪罗某不客气了。”

说到最后。罗虎双眼一横。眼中满含威胁之色。说着。拿起纸笔重新搁在沈云溪的面前。

罗虎此举的意思很是明显。若是沈云溪再不乖乖的书写。那他就会对他动手了。

而他话一落。姚一姚二以及不知何时出现在石门外的十來人颇有训练的跑了进來。站定在罗虎的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沈云溪。

沈云溪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浅浅一笑。说道:“二当家这是在威胁我了。”

“你可以这样理解。”罗虎看着她。冷声说道。

沈云溪沒有立即回答罗虎的话。只沉静的看着罗虎。而嘴角的那抹笑意仍在。但看着这样的沈云溪。众人只觉得心底一股凉飕飕的冷意在心底升起。

下一秒。罗虎突觉紧蹙了眉头。手痒无比。定眼瞧去。就见他手背上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像红点子一样的东西。并且在不断的向他的手臂。身上扩散。

罗虎一边强忍着那抹令人抓心的瘙痒感。一边抬头。咬牙对沈云溪说道:“你对我下毒了。”

“沒错。我下毒了。所以。你轻敌了。我虽是一个人。我武功虽然也比不上你们。但我有我的计策与想法。”沈云溪笑着。她本就美丽。此刻的她说着这样的话。在这韵黄的灯光照耀下。更显得妖娆邪魅。

此话一落。罗虎身后的人立即向前两步。‘唰唰唰’的拔出憋在腰身的大刀或者长剑。对准沈云溪。齐声道:“交出解药。否则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沈云溪仿若沒有听见他们的话一般。只微低着头。伸手拿起桌上的纸。轻轻摇着。众人被她的镇定所怔住。不禁面面相觑。

可唯有那此刻正煎受着痒痛的罗虎脑中突闪过刚才她将纸放回到他身前。以及他将纸推在她身前的那一画面。赫然出声道:“屏住呼吸。纸上有毒。”

但。还是晚了。

最后一个尾音还为收住。他就听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见身后一阵砰然倒地的声音。转身。果然见姚一姚二等人瘫倒在了地上。

许是他们沒有罗虎那么高的内力和定力。除了姚一姚二两人其他人一倒在地上。就忍不住的胡乱的抓着自己。顾不得到底会抓出多少伤痕來。

更有人实在忍不住抬头对沈云溪辱骂道:“妖女。交解姻來。”

“找死。”沈云溪一声历喝。飞身就向那人而去。两指飞的在他胸前点了两下。然后从容的飞身回到石桌前。面色冷淡的看着那人神情痛苦的抓着自己。更艰难的捡起地上的大刀向自己的身上刺去。好像唯有这般自残方可解自己身上的痛楚。

罗虎瞠目看着这一幕。立即运气将锋利的大刀从那人的手中夺了过來。回身。瞪着沈云溪。质问的说道:“瑞王妃。我自问对你礼貌有加。你为何要如此狠心的残害我的同人。。”

“礼貌有加。”沈云溪轻笑。“你那样对我不过是想我写我被绑架的书信。然后拿到你们想得到的银两罢了。说到底。你这不过是为了自己。何时又真的是为了我了。”

“你。。”

罗虎瞪着沈云溪。一时哑然。

他会在一开始善待她。自然是为了银两。但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他们的少主。

这一次他们之所以会绑架了她。的确是因为银两。是早时在茶楼门前。那莽汉一出茶楼就对早在等在外面的同伴夸夸其谈的说她遇见了一位财主。家中万贯家财。

这话。不巧被罗虎听见了。他们现在正是急需钱的时候。当听见这话时。罗虎见他手中确有一张五百两沈氏钱庄的银票。所以他什么也沒有多想。就将那莽汉逼到了墙角边上。逼迫他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他。

这莽汉本就不是精明之人。在看见被人威吓的情况下就胡乱的对他们说了一通。最后竟说经过树林里。坐在马车上的那名女子就是他口中所说的财主了。

所以。罗虎将那莽汉击晕之后。就朝他口中的树林奔去了。在沈云溪他们的马车经过那树林之前早一步埋伏在那里。

只是。他沒想到他会被那莽汉给骗了。

第一百四十章 事有隐情

众人面上的神情沈云溪自是看在眼里

可眼下就算他们对她有怒有狠却也无可奈何除非他们都不想活了

罗虎较为沉稳的说道:“瑞王妃你这话虽有些道理可是我们虽需要银两但我们更需要人”特别是忠肝义胆的人沒有这样的人就算有钱也白搭

沈云溪听着罗虎的话嘴角轻勾起一抹冷笑然后什么也沒有说起身向门外走去

众人见此不由得一慌此刻他们还身中剧毒她怎么能走可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同样中毒的罗虎

他们的担心罗虎自是看在眼里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然后看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说道:“瑞王妃沒有我的帮助你是走不出去的别白费力气了”

他的语气不缓不慢不急不燥

沈云溪转过头來看着罗虎一动不动的坐在石桌旁她笑了笑说道:“那么现在你是不会带我出去了”

罗虎沒回答她的话却只说道:“先给我们解毒”言外之意便是先给他们解毒解了之后再谈带她出去的事情

沈云悠云溪自是听得明白是以嘴角的那抹笑意愈发的向上勾起然后她说:“看來二当家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这么告诉你吧你们身上所中的毒乃是我自己研发而成的换句话说这世上只有我能解这毒现在你不带我出去这毒我自然就不会给你解当然放我出去后解你们的毒也还要看你们的态和我的心情”

此话一出顿时又惹來众人向她投來愤恨的目光

沈云溪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最后落在罗虎的身上听他说:“你说毒是你研发的但也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的话”

沈云溪轻嗤一声一边走向石桌一边说道:“你可以怀疑我的话你也可以现在就出去找其他人解解试试但好话我可说在前面这毒三个时辰后就会侵延到身上的每一处那时就算是我也回天无数了所以你们有三个时辰可要好好珍惜”

罗虎听了不禁瞳孔一缩很是惊诧沒想到只有三个时辰时间有些紧迫然后他不再想什么说什么站起身冷眼看了一眼沈云溪转身出了石室

众人虽不远去担这个风险但见罗虎离去他们也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只得一面挠着痒一面瞪着沈云溪踉跄着步子走了出去

沈云溪转身看着众人离去的狼狈身影她浅浅一笑

他们这不过是在白费时间罢了不过既然他们执意如此那她等着就是

这点时间她还是能等地起

然后走到床前躺下看來她可以在接下來的两三个时辰内好好的再睡上一觉

之前她是中了沈云悠的药睡得并不安好此刻那些迷香已经完全沒了药性她终是可以安眠了

只是想到沈云悠又想到此刻她的处境

沈云溪虽是沒有从罗虎的口中确切的知道她是如何被他们绑架到此的

但沈云溪心中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沈云悠跟罗虎绝对不是一伙儿的若是她沒猜错的话这中间定是出了岔子

原因只有一个罗虎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银两这个目的恰好是沈云悠和沈夫人想她死的原因

沈云悠连与她同分家产的那点心都沒有她又如何会与罗虎勾结在一起去敲诈沈沐天呢如此一來他们便会损失一笔不菲的财产

但最初她也曾想过他们勾结在一起可以将敲诈得來的银两进行分账可是罗虎对她的态度却否定了这一点

因为他们如果是一起的那罗虎沒必要非逼着她写那一纸书信大可以让沈云悠回到沈府在沈沐天演一场就行了或者直接在她昏迷的时候将她杀了

那么沈家的财产最终就只会落入在她沈云悠的手中而不是如此大费周章的拿那么一些赎金

只是既然他们不是一伙儿的那她醒來后为何沒有看见沈云悠

这个问題沈云溪想了半响也沒能想出所以然來然后她微叹一口气不再多想闭目休息了

……

二个时辰后·王府·书房

秋天的夜來得早了一些此时不过傍晚十分房外已渐渐黑了下來

凤轻尘端坐在桌案前抿头翻看着手中的折子折子上无非说的都是一些有关北边边境滋事的问題

看着这些凤轻尘禁不住想到了五年前与楚国的那场恶战想起楚国的那位将军他倒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只可惜两人相见于战场他虽是佩服他的用兵、带兵之法但他也不得不杀他

“叩叩叩”

这时门外传來一阵敲门声

“进來”凤轻尘放下折子沉声说道

门从外面推开龙五沉步走了进來面色凝重凤轻尘看在眼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龙五说道:“派给二小姐的车夫刚回來说他们在树林里遇袭了他醒來的时候马车不见了王妃二小姐更是不知去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凤轻尘冷声问道

龙五说道:“两个多时辰之前的事了”

凤轻尘抿头沒有再说话似在想什么站在桌案前的龙五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凤轻尘说:“王爷这是刚才侍卫在府门前发现的一封信”

凤轻尘抬头从龙五的手中接过打开看着上面的内容然后再交到龙五的手中龙五接过看了后眉头微蹙说道:“王爷属下有疑问”

“说”

“从皇宫回王府根本不会经过一片树林但回來的车夫却说他们是在树林里遇袭的而且这报信的信上只说二小姐被抓了但只字未提王妃可回來的车夫却说二小姐与王妃是同车的那王妃呢属下想这其中定有隐情”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无人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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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凤轻尘赞同的点点头,龙五所说的正是刚才他所想的,况且,她两人本就不合,又同坐一辆马车呢,然后他说:“去问问车夫到底知道多少事情,”

“是,王爷,”龙五应声,正欲转身,凤轻尘又问道说:“另外,把楚含叫來,”

龙五停住脚步,说道:“楚含有事出府了,不在府里,”

凤轻尘轻皱了皱眉,说道:“先把车夫叫來,”

此话听來,想必是他要亲自插手这件事了,龙五点头领命出了书房,

须臾,龙五就回來了,车夫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待走进书房内,头也不抬的就在桌案前跪下,诚惶诚恐的说道:“奴才见过王爷,”

“将你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來,不得有半点隐瞒,”凤轻尘昂首低眸的说道,

“是,王爷,”车夫点点头,说道:“今天一大早,二小姐便让奴才带他去了城东的茶楼,从茶楼出來后就去了皇宫等王妃,王妃从皇宫出來后本是不愿上马车的,但后來她俩人争执一番后又才上了马车,

至于她们说了些什么,奴才离得远所以沒有听见,后來马车到树林中的时候,就有十來个蒙面人从天而降将我们团团围了起來,听他们的话,好像他们一早就知道我们会从树林过,”

“他们说了什么话,”龙五在一旁追问道,

车夫回答说道:“他们让奴才交出马车内的人,否则就杀了奴才,但奴才是知晓王妃的本事的,所以是宁死不从,与那些蒙面人对抗,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奴才被那蒙面人击昏,王妃也沒有出手,而且自那些蒙面人出现,奴才就沒有听见马车内有半点的响动,”

凤轻尘皱了眉头,似对他的话有些疑问,但并沒有追问,反而问道:“从皇宫回王府,根本不会走过树林,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里,”

“是二小姐,二小姐说王妃在天牢里呆了这么多天,要带她去城外走走,透透空气,”

听此,凤轻尘龙五两人相视一眼,然后龙五转头就对车夫说道:“行了,你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车夫站起身,弯着腰倒退着出了书房,

龙五转身对凤轻尘说道:“如果车夫沒有说谎的话,那这次的绑架显然是有预谋的,停了下,目光落在桌案上那封信上面,斟酌几许后他又对低垂着眸的凤轻尘说道:“王爷,依你之见,这次的事情会不会是冲我们王府來的,也许,这送信的人根本就是心怀不轨,是引我们去救二小姐,然后趁机对我们使诈,”

末了,龙五不忘道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凤轻尘掀目,说道:“派人去查一查沈云悠今天到茶楼去见了什么人,又是为了什么,”

龙五皱眉,疑问的说道:“难道王爷是怀疑二小姐她……”如此说來,他刚才说的那些都错了,,

“查清楚再说,另外,让龙九在府门前等着本王,陪本王出一趟府,”凤轻尘淡冷的说道,他倒要看看这件事背后到底藏了些什么人,

“那王妃呢,需要派人去找吗,刚才车夫说,在他昏倒之前王妃都沒有出手,会不会在这之前王妃她们就已经遭遇了不测,”龙五问道,

凤轻尘一怔,这可能他不是沒有想过,但他却沒有肯定龙五的话,只凝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她的事你无需管,她连天牢都敢逃,还有什么她害怕的,”但最后,他停一停后又沉声道:“也许,找到沈云悠就找到她了,”

龙头抿头想了想,应道:“好,属下知道了,”说完,转身出了书房,去办凤轻尘刚交代给他的事情去了,

窗外的夜色,渐渐的笼罩了下來,

凤轻尘转头望去,搁放在桌案上的拳头缓缓握起,面色阴沉,好半响,他放冷的声音方才响起,他说:“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沈云溪,你的生死都必须由本王说了算,所以,你最好别有事,否则,本王绝不会饶过沈家,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在淡淡夜色映衬下,他的神情,森寒如地魔,

……

城外·密道内

罗虎等人聚在石室内,眉头紧锁的盯着站在身前中年男子,说道:“我们的毒,郑老你当真沒有办法可解,,”

郑丘林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沒有,老夫早前生在唐门也见过不少稀奇毒物,但你们身上这种毒老夫的确沒有见过,如果老夫想得沒错的话,应该是近段时间才出现在江湖上的,”

罗虎听后,猛地一震,身前已是难耐无比,在这之前他一直用内力压制着身上的毒性,想着以此來拖延时间,希望能在毒发之前将这位能人带到这密道來,

他年轻时曾是唐门的人,后因感情之事被逐出了唐门,便被少主纳入到他们门下,本是想着沈云溪虽说她的毒无人可解,但想着这唐门的人,应是有办法的,

但,此刻却沒想到竟还是得到这一否定的答案,

如此看來,沈云溪当真是沒有说假话了,这毒确是只有她可解了,

然后,罗虎怀着一丝希望继续问道:“那郑老可知道有谁能解这毒吗,”

“老夫无能,不知道有什么人能解此毒,若是有定也是要花上一些功夫的,老夫以为,二当家还是去找下毒之人來得,如果老夫沒有判断出错的话,这毒怕是沒多会儿就要发作了,”郑丘林扫了一眼室内的人,说道,

听此,姚一费力止住挠痒的冲动,走到罗虎身前,对他说道:“二当家,不如我们就答应了瑞王妃吧,眼下我们已经别无他法了,至于银两方面,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说着,又按耐不住的挠了起來,他手上,脸上,胳膊上早就被挠得体无完肤了,

郑丘林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生无奈,他确实沒有办法可解,

听见姚一如此说了,其余人皆在一旁焦愁的附和着说道:“二当家,这一次就这样算了吧,人命要紧,眼看着三个时辰就到了,时间可不等人呀,”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谈判失败

听了他们的话,罗虎并沒有马上应允,只低眼沉思,然后,对众人说了一句:“.”

说完,起身向门外走去。

望着罗虎离去的背影,姚一姚二相视一眼,心下狐疑。

罗虎出了石室后直奔沈云悠所在的房间而去。

也许,他现在能用的就只有她了。他沒有忘记之前她说的话,她说:既然你的目标是她,那不如我们之间谈个交易,如何?

虽然他不知道她这交易是什么,但从她的言行举止來看,必定不是好事。既然她能主动说出这样的话來,想必她心中有对付她的法子。

他本想着,顾念着少主对她的情谊,他不与她为难,只要拿到他想要的银两就可,可眼下她逼得他对她做一些不仁道的事來,那也不要怪罪他。

石室门前,罗虎抬手转动了下壁上的烛台,左侧的石门应声而开,他沉步跨进室内。

听见声音,蹲在墙角的沈云悠立即站起身來,一脸警惕的看着走进室來的罗虎,微颤着音道:“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罗虎在石桌前站定,看着沈云悠,指了指石凳,说道:“坐下说话。”

沈云悠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罗虎在石桌旁坐下,心下揣测他此举到底是何意,罗虎抬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沈云悠,将她浑身的戒备看在眼里,然后他说道:“我是來跟你谈交易的,你不必那么紧张。”

沈云悠眼睛一转,瞬间就明白了罗虎这话的意思,心中那抹惶恐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目光探索的在罗虎身上扫了一圈,当看见他手背上那些红点点时,她嘴角扬起一抹嘲弄的笑,说道:“如果你早一步与我达成共识的话,这些罪你就不会受了。现下着了沈云溪的道也算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听着沈云悠讥讽的话,罗虎眼睛忽的一横,说道:“我不是來听你说教的,别说这些废话!说说你降服她的办法,只要能从她手中拿到解药,我就放你离开这里。”

沈云悠灿笑着走到石桌前坐下,只是看着罗虎的眼中多了一抹狡黠,罗虎顿觉不妙,然后就听她说:“二当家,我希望清楚一点,现在是你來找我谈交易,而不是我。『雅*文*言*情*首*发』所以,我现在的条件变了。”

罗虎瞳孔缩紧,强忍下心中的那口怨气,咬牙说道:“你先说來听听。”这女人,当真可恨得紧。

“二当家真是明智。”沈云悠得逞的笑了,说道:“我今天一天沒吃饭了,我饿了。吃饱了什么事都好商量。”

罗虎深看了一眼沈云悠,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沈云悠见着罗虎离去,突然觉得一切就美好起來了,连带着今早沈云溪对她所做的那一切也觉得沒什么了。因为她会一点一点的从她的身上讨回來。

罗虎对其他人交代一番后便很快的回來了,在石桌下坐定,对沈云悠说道:“饭菜还在做,还需要一点时间,趁着这些时间我们不如先谈谈。”

“好吧。”沈云悠抿头想了想,说:“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很容易。自然,你放我离开这里是其一,其二是你必须把沈云溪交给我。”

但,此话一落,罗虎就果决的回道:“不行。沈云溪对我來说还另有用处,我不能将她交给你。”

沈云悠收起面上的笑意,看着罗虎,冰冷的说道:“那就不要想我对付她,你自己看着办。”

“你,,”罗虎气愤的瞪着沈云悠,沒想到竟被这个女人威胁了。

被沈云溪威胁,是他技不如人,可沈云悠,他着实觉得不甘。但,他不会就这样让她威胁了去,他总会找机会将这口恶气讨回來!

然后,他深呼一口气,沉思几许后对沈云悠说道:“我可以答应将沈云溪交给你,但不是现在,待我事成之后我再交给你,任你处置。”

“我怎么知道你在利用完我之后不会出尔反尔?所以,你拿到解药的时候,就要将沈云溪交给我。”沈云悠说道,态度坚决。

“我能退让的地步只能到此,既然你不同意,那我想这场交易我们沒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你且在这里待下去吧。”罗虎说着,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见此,沈云悠立即站起身,越过他,伸手拦住罗虎的去路,唇角扬起一抹谄媚的笑,她对罗虎说道:“二当家何必这样着急呢?我们坐下來慢慢再谈就是。”

“沒什么可细谈的,我要说的话全部都已经说了。”罗虎说着就又要越过沈云悠向外走。

沈云悠回身,看着罗虎的背影,说道:“好。我答应你,等你事成之后再将她交给我。”这话,自是含了几分不愿,但事已至此,她也别无选择了。她不能到最后做了赔本的买卖。

罗虎停下脚步,眼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目光,然后转身,看向面上有些气恼的沈云悠,他说:“好,现在你就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她,要我们如何配合你。”

沈云悠敛去脸上的不悦,眸带阴毒说道:“我的办法很简单,你们要做的也很简单,可说是便宜了你们这一群人了。”

罗虎甚是不明白的看着沈云悠,“你什么意思?”

沈云溪笑着从袖中拿出一小包药,递到罗虎的身前,说道:“你们只需要将这包药参合在她的饭菜里就行了。其他的你们无需做。”

“你这是什么药?”罗虎接过药,上下翻转着看了一眼,然后不等沈云悠回答,他又抬头对她说道:“可是你别忘了她本身就是用毒之人,你这包药放在她的饭菜里,你确定她不会发现吗?若是被她发现,我想,结果不用我说,你也应该能想得到。”

“二当家的话我当然清楚。”沈云悠笑着说道,笑得有几分诡谲,她走到石桌旁坐下,抬眼对罗虎说道:“其他的药我不敢说,但我这包药她绝对不会发现。我这药不但无色无味,而且就算是用银针也试不出它的毒性,所以就算她沈云溪的医毒双绝,也奈何不了我这包药。”

“你确定?”对沈云悠的话,罗虎依旧有几分怀疑。

沈云悠笃定的说道:“你尽管放心的去用,用过之后你就不会怀疑我所说的话了。”停一停,又继续说道:“对了。要想这药的药性挥发到极致,你还得在她服下之后送她几个男人。”说完,她竟还低低的笑了起來。

罗虎皱眉,低喃着重复着沈云悠的话:“极致?男人?”

然,突想到什么一般,罗虎瞠大双眼,看着手中的药包,不可置信的道:“难道这包要是媚药?!”

沈云悠点点头,说道:“不错。……不过,二当家可别将它与其他普通的媚药相比,它可比它们的药性强上太多了。保证让你的兄弟过上一把很瘾。”

说完,阴毒的目光从罗虎身上扫视一圈,然后,抬眼说道:“当然,若是二当家也心耐难忍的话,你也可以去尝尝它的美味。”

这样的话从沈云悠口中说出,半点瞧不出她的不自在來,反倒让人觉得那么自然。

罗虎听了沈云悠这话,浓眉立即拧起,面上飞快的腾起一抹不悦來,“你身为女子,怎么能说出,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话來!我倒是真正的小看了。”说着,将用力的手中的药包丢到沈云悠的身前,说道:“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罗虎说着忍,就转身向门外走去。

沈云悠立即出声阻止道:“站住!”

罗虎停下脚步,转过身,眼含不屑的看着沈云悠,说道:“怎么?你还有其他办法吗?沒有的话我们之间就沒什么可谈的了。”

他罗虎是十分想解了身上的毒,也十分想筹集到银两,但他却沒有想过要通过下媚药这种下三滥的法子,虽然今天他绑架了沈云溪,想讹沈家的银两,也并非什么好手段,但至少他以真面目示人,敢作敢当。

况且,他身后还有一位少主,若是被他知道他竟向沈云溪使用如此恶毒的招式,还要自己的兄弟与沈云溪翻云覆雨,依着少主的性子,恐怕今天这里所有的人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

“轰,,”

沈云悠正欲说什么,石门就突的被打开,门外一汉子装着饭菜走了进來,待见两人怒目而视,那汉子愣了下说道:“二当家,我來给她送晚饭。”

“不用了,她现在不饿了,送走吧。”罗虎对那汉子扬扬手说道。既然沒什么可谈的,这顿饭也沒有必要给她了。

那汉子听到这话,虽有些疑问,但罗虎毕竟是这里的二当家,他必须听他的话,是以,他点点头后便要往外走。

见此,沈云悠立即上前拦住那汉子,抬头对罗虎说道:“饭菜既然送來了,怎么有送走的道理。再说,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沒谈完。”她都饿了一天了,怎么能轻易的让他将饭菜又送走。

罗虎正欲开口,这时,门外就跑进來一人,神色甚为慌张。

第一百四十三章 义愤填膺

(猫扑中文 ) 请使用访问本站。來人慌乱的跑到罗虎的身旁.“二当家.不好了.”

罗虎一愣.沉着脸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少……少主來了.”來人气喘吁吁的回答.

罗虎面色狠狠一变.立即转身.沒有再看沈云悠一眼.也沒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大步的向门外走去.來人旋即紧跟着他走了出去.

而刚送饭进來的汉子见此.也急急的往外走.沈云悠见此.立即拉住他的袖子.“站住.你不能走.”

那汉子忽的被沈云悠拉扯住.因走得急.险些摔倒在地.站稳脚后甩开她的手.对她皱眉说道:“你拦着我做什么.刚才二当家说了.这饭菜不拿给你了.”

沈云悠低眸看着他端着的饭菜.听着他说的话.她顿时心生一计來.然后.她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可是他后面的话还沒有说完.”

“后面的话.”那汉子皱着眉.奇怪的看着沈云悠.

“是.二当家是让你不要将这饭菜给我.但却是让你送给跟我一起來的那位姑娘.”沈云悠说道.

那汉子闻言.立即否定了沈云悠的话.他说:“你说慌.二当家不会说这样的话.瑞王妃下毒毒害了我那么多兄弟.二当家也是受害人之一.这会儿我的兄弟们正绞尽脑汁的想要从她的手中拿到解药.又怎么会好心的会给她送饭.”

沈云悠一怔.沒想到这人倒不笨.不过.他这话说得甚为义愤填膺.更在提到沈云溪的时候.牙根咬得极重.不用细想.对她沈云溪.他是怨怒的.

那汉子见她愣着不说话.便轻哼一声.转身端着饭菜要出去了.

沈云悠见之.也不拦着.只对着他的背影说道:“既然她下毒害了你那么多兄弟.难道你就不想从她身上拿到解药.并对她一番报复吗.”

这话成功的制止了那汉子前行的脚步.他回头.看着沈云悠说道:“我想.但我也知道我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沒有二当家的吩咐.我们谁都不敢妄自行动.”

“呵..”沈云悠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那汉子瞪着她问道.

“我笑你傻.你们想要等到二当家的吩咐再下手.恐怕不会有这个机会.”沈云悠止住笑.嘲弄的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汉子皱眉逼迫的向她问道.

沈云悠转身.从地上捡起刚才罗虎用力丢向她的药.然后.看着它对那汉子说道:“知道这包药是干什么的吗.”

那汉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药包.沒说话.只听沈云悠继续说來.她说:“刚才你们二当家是來问我对付瑞王妃的法子的.而这包药就是用來对付她的.这迷香药无色无味.连银针都试不出它的药性.所以这药对付惯用毒的她可说是很是安全的.只可惜……你们二当家不接受我的办法.所以现在它成了一包沒用的药.至于.你们那些弟兄身上的毒恐怕也沒有可解之方了.”

那汉子一瞬不瞬的看着沈云悠手中的那包药.然后说道:“你是说.只要用了这迷香药.我们就可以从瑞王妃的身上拿到解药.”

“原本是这样沒错.可是.二当家他不同意我的办法.”沈云悠语带惋惜的说道.不介意的又重复了一次罗虎不同意她的话.这话说來.不过是为了激发这汉子的愤怒之情.

果然.那汉子听后.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甚为不满的模样.然后他咬牙说道:“二当家不用.我用.”

说着.不待沈云悠递给他.他就径自从她手中夺了过去.然后.还抬头对沈云悠语含警告的说道:“这件事我不希望二当家知道.你就当什么也沒发生过.”

“嗯嗯.”沈云悠故作害怕的连连点头应允道.

那汉子见此.方才满意的出了石室.

沈云悠敛去面上的怕意.望着他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阴毒.

沈云溪.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逃得出我的掌心.

早时.那莽汉出卖了她.是她错看了人.错信了人.这一次.她且看她还如何能躲过这一劫.

只要一想到沈云溪被众人骑的惨样.想着凤轻尘知道她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将她撵出王府的情景.沈云悠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声.听來有几分得意.还有几分癫狂.

……

那汉子从沈云悠的石室出來后.就直接端着饭菜向沈云溪的石室而去.

待走到她的石室门前.他将托盘放在了地上.然后将从沈云悠手中夺來的药包打开.全数倒在饭菜上后方才端起.抬手打开了石室的机关.

房内.沈云溪早在他停在门前的时候就知道了.所以.待他走进门的时候.就见沈云溪沉稳的坐在石桌旁.只是.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带了几分诧异.

原本.沈云溪以为來人是罗虎.是他來向他妥协來了.却不想看见的竟是这端着托盘的汉子.她收起眼中的诧异.看了眼他端着的托盘.说道:“这个时候还想着给我送饭來.你们二当家倒是从容不惧啊.”这话.自是含了几许嘲弄.

汉子有些紧张.手心有些冒汗.但想着她下毒的可恶行经.他就很是生气.是以.他狠狠地压下心中的俱意.走向前.说道:“二当家有什么想法我这当下属的揣测不了.我只是听他吩咐给你送饭而已.”

说着.将托盘放在了石桌上.

沈云溪转眸看着饭菜.怀疑的看着站在她身旁沒有立即离去的汉子.说道:“这菜里不会下了药吧.”

那汉子听了为之一愣.但只一瞬就镇定了下來.说道:“二当家在來的时候就告诉我了.这话你必定会问起.所以.这话的答应二当家让早就让我记下了.

“哦.”沈云溪挑眉问道:“那他怎么说.”

“二当家说你是用毒高手.在你面前玩这些招式不过是自掘坟墓.我们要想活得久一点就不应该在你面前耍小把戏.”那汉子如是说道.

这话.罗虎自是说过.那是在等郑丘林前來的时候.其他人建议对沈云溪用毒时.他所说的话.当时他也在场.所以这话他记住了.

而在前來这里的时候.他就有认真思考当她看见这些饭菜时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題來.所以这些回答.他早就做了准备.猫扑中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少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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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记住本站的网址:。。“你们二当家倒是有自知之明.”沈云溪浅笑着说道.却沒有动筷子.

那汉子心里虽急着.但却也知道不能表现太明显.然后他说道:“二当家还说了.如果你不相信这饭菜里沒有下毒的话.可以让我试吃.然后直等你觉得沒问題后再离开.”

沈云溪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看了一眼一脸一本正经的汉子.然后伸手从袖中取出银针.在饭菜里一一试毒.待见银针沒有变化后.她将饭菜推到那汉子的身前.“吃吧.”

“你刚才不是用银针试过.沒有毒的吗.”那汉子奇怪的问道.原本在看见她拿出银针的时候.心里忐忑不得了.

虽然沈云悠刚也说了她那药用银针是试不出的.但他还是免不了有些担忧.但见银针真的沒有变化后.他的心才终放了下去.可眼下.她却又提出让他试菜.他就不禁有些紧张了.

“以防万一.”沈云溪一字一句的回答着说道.

听此.那汉子点点头.“好.我吃.”这话说得沒有半点停顿.

说完.他就弯下腰.拿起筷子从各个盘子里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嘴里.细嚼慢咽之后.吞了下去.面上甚为镇定.

但.心.却是在滴血.

不过.为了义气.就算要了他姚四的命也值了.

“好了.我都吃了.”姚四吃下最后一道菜之后.放下筷子对沈云溪说道.

“嗯.”沈云溪点点头.指了指他的手.说道:“伸手过來.”

姚四狐疑的将手递到沈云溪的身前.然后就见她执手为她把脉.他心下一惊.心.狂跳不止.

“你紧张什么.”沈云溪掀目.对他冷声问道.

“我……我……从來沒有被女人这样握过.”姚四紧张得额头都冒了汗.就担心沈云溪把脉把出异常來.是以.这话说來就很是颤抖.

只是.情急之下.强说出的理由自己听來都有几分不信.

沈云溪听了.嗤笑一声后便松开了他的手.

然后.什么话也沒有说.只是拿起筷子.用他沒有用过的一边夹菜吃起饭來.

他的脉象并无异常.只是心率有些快罢了.再者.她现在确实是饿极了.见他无碍.心中也就放心的用饭了.

见此.姚四一颗心终是放了一半.另一半悬着.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沈云悠这药的药性如何.

虽然.沈云悠之前有说这药不过是迷香药.沒有毒性.但他到底不知道这药的药性.心中惶恐担忧亦是在情理之中.

“三个时辰就快到了.你们二当家的毒不想解了吗.”沈云溪吞下一口饭.抬眼对姚四问道.

“二当家怎么想我不知道.”姚四如是说.对罗虎先是请了郑丘林來.后又到沈云悠那去谈交易的事半字不提.

他姚四有如此心思.在罗虎这群人中倒是上上者了.

沈云溪深深的看了一眼姚四.说道:“你的嘴巴倒挺严.”她刚才那话不过是想探听罗虎到底有什么想法罢了.沒想到这人闭口不说.

姚四抿了抿嘴巴.什么也沒有说.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这话.他是知道的.

尤其是在她沈云溪的面前.连二当家都对她那般警惕.他若不再谨慎些.恐怕他的小命就要栽在这里了.

见问不出什么话來.沈云溪也不再开口多说.只埋头认真吃饭.姚四见此.心下亦是宽心不少.

……

这厢.姚四给沈云溪送饭菜过來的时候.那边罗虎从沈云悠的石室出來后.就疾步向之前那间石室的方向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站在正中间的那抹修长身影.石室内被寒冷笼罩着.夜冥轩那孤孑的背影沾染着冷傲.被壁上燃烧的烛火拉得很长很长.

地上.跪了一地的人.连郑丘林亦在其中.

那些中了沈云溪毒的人.此刻因有夜冥轩在.不敢妄动.只低着头咬着唇.拼命忍着身上的痛痒.

夜冥轩倏地转身.果然如他所想.他的脸色阴沉.浑身上下就像是镀了一层冰寒.满腔的怒气席卷着他.让他整个人看起來就像一头随时会伸爪向他人袭击的猛兽.

他面上的银色面具在韵黄的烛光下更显得有几分寒意.

“少……少主.”罗虎战战兢兢的唤道.姿态恭谦.

“你胆子不少.”夜冥轩目光凌厉.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一个都咬得极重.

闻此.罗虎‘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少主息怒.早时属下并不知道要绑架的人就是瑞王妃.”

“那知道之后呢.”夜冥轩步步紧逼的问道.

“我..”罗虎抬头.摄然.不知如何回答.

“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吗.”夜冥轩怒瞪着罗虎说道:“那我替你回答.就算你知道她是瑞王妃.就算你就知道我对她如何.你还是执意而行.半点沒有考虑我在知道这事之后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罗虎低下头.回答得诚惶诚恐:“属下是考虑着军中要事.近日來军中军饷吃紧.属下心急糊涂之下才做了这样的事來.但属下对少主沒有半点异心.想着只要银两到手.属下便放了瑞王妃离去.”

“军饷吃紧.军饷是朝廷应该操心的事情.何时需要你在这里着急了.你是想越权还是沒有看清自己的位置.这事要是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就算我也不能保住你的命.亏得你还知道今日之举很糊涂.”末了.夜冥轩不忘嘲讽罗虎一句.

“属下当时沒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我军沒有军饷.”罗虎低埋着头.为自己的错误行为辩解着.这话.自然也是他在听见那莽汉说遇见一财主的话时的真实想法.只是.沒想到夜冥轩会这样生气.他只以为他此次前來仅仅是得知沈云溪被他所抓的消息.

“哼.这事我等会儿再跟你算.先带我去见她.”夜冥轩轻哼一声.扫了一眼跪了一地.浑身难耐的一屋子人.冷声说道.

“是.少主.”罗虎一边应着.一边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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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紧密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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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七跑到罗虎身前。正欲开口。就看见站在他身后一脸沉郁的夜冥轩。姚七的声音就卡在了喉咙里。然后立即下跪向他行礼道:“姚七见过少主。”

“起來说话。”夜冥轩冷声说道。

姚七站起身。并沒有立即回话。而是询问的看向罗虎。夜冥轩见此。沉冷的说道:“说吧。我什么都知道了。”

“是。少主。”姚七回头。应道:“是凤轻尘的人在前面不远处的树林里紧密搜查。恐怕是为了瑞王妃來的。”

罗虎听了。顿时一愣。沒想到凤轻尘这么就查到他们这边了。然后。目光惶恐的看向夜冥轩。这次若是被凤轻尘的人发现这秘密藏地怕是又要好一顿训骂了。

想着在树林里沒有解决了那车夫。罗虎心中一阵懊悔。说到底。还是他轻敌了。

“凤轻尘亲自前來了。”夜冥轩皱眉问道。

“是。凤轻尘领的头。一共有二三十人。”姚七点头回答说。

夜冥轩目光一横。沉思几许后对姚七说道:“先出去好生盯着。这里毕竟隐蔽。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发现。”

“是。”姚七利索的应允着。转身出了密道。到外面去盯梢去了。

夜冥轩转眸看向罗虎。眼里带了一抹凌厉之光。他说:“待会儿好好跟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完。冷哼一声越过他向外走去。

罗虎低头哀叹一声。速的跟了上去。他这次怎么就犯了这么多错呢。

但两人走到沈云溪所在的石室前。看着那敞开的石门时。不禁相视一眼。然后大步走进门内。却惊见沈云溪昏倒在石桌旁。而在她不远处。竟还躺着另外一人。

夜冥轩赶紧走到沈云溪身前。检查一番后发现她除了脸色微红之外。并无其他异样。他才放下了心。

然后。站直身。指着躺在地上的姚四。对罗虎质问的问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罗虎看了姚四一眼。又定眼看向那石桌上空了碗盘。说道:“姚四是给瑞王妃送饭來的。”

“难道我看不见他是送饭來的吗。我是问他们怎么会昏倒了。。”夜冥轩怒道。但声音明显是压抑的。想來是怕惊扰了昏睡中的沈云溪。

“……”罗虎无语回答。他也很想有人告诉他。他们为什么会昏倒。

夜冥轩瞪了一眼罗虎。转身看向沈云溪。抿头想了想后。俯身打横将她抱起。

“嗯……”沈云溪嘤咛了一声。双手勾住夜冥轩的脖颈。好似沒有半点警觉性。

夜冥轩低头看着怀中面色潮红的沈云溪。皱了皱眉。却沒有往多处想。只觉得她这是太累了。是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來。

这样的沈云溪倒是他从來沒有见过的。

此前在瑞王府见她。几乎每一次见她。她浑身都似长了刺的防备着他。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最不应该防备的就是他了。

夜冥轩看着沈云溪。无奈的笑了笑之后。抱着她就往外大步走。

“少主……”罗虎在一旁唤着夜冥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夜冥轩停下脚步。不悦的看向罗虎。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

“少主。我们弟兄身上的毒还沒有解。这解药只有王妃一人有。所以……”罗虎后面的话沒有说完。但目光却是直直的看着沈云溪。

夜冥轩虽对罗虎等人的行为很是不满。但还是将沈云溪放下。自她腰间取出了药瓶。交给了罗虎。然后再次横腰将沈云溪抱起。向外走。

密道口。有人收在那边。时刻监视着外面的情况。见夜冥轩沉步走过來。那人立即迎上去。“少主。”

“凤轻尘的人來了吗。”夜冥轩问道。

“在前面的树林里搜查。相信很就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会找到这茅屋來了。”那人将前方探得的消息告诉给了夜冥轩。

夜冥轩听后。点点头。说道:“打开通道。”

“是。”那人听命打开了密道。

夜冥轩顺着台阶走上去。将沈云溪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那破床的旁边。

他伸手捋了捋她脸颊旁的青丝。看着她昏睡的面容。他笑着说道:“你明明那么聪明。却还是上了当。这次是你走了好运恰巧被我知道了。下次。要是沒有我在可得当心些。”

这话自然是自言自语而已。

只是。当他站起身时。目光却落在了露在她脖颈外的紫龙玉佩上。他正欲伸手拿起。就敏感的听见房外传來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他顿时收回手。转身就看见姚七疾步向屋内跑进。看见屋中的他。立即说道:“少主。凤轻尘发现了茅屋。正向这边过來。我们必须回密道里去。”

夜冥轩轻嗯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沈云溪。速的与姚七跳进了密道内。

床板刚合上。房外凤轻尘就带着一众侍卫面色凝重的踏进了这有些狭窄的茅屋。当视线落在坐靠在床边上。耷着脑袋的沈云溪时。瞳孔一缩。立即走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见有鼻息后。他那颗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來。

然后。他起身。对身后的龙九冷声吩咐道:“刚才听见有说话声。这附近一定还有人。给本王搜。”

“是。王爷。”龙九领命。转身向身后的侍卫做了两个手势。那些侍卫立即分两路而行。一队留在茅屋内搜查。一队转身出了茅屋。看是否有人潜逃出了茅屋。

沒想。刚踏出茅屋。就见几个黑影从茅屋的后方掠过。一眼尖的侍卫发现他们后。立即指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喝道:“人在那边。追。”

其他人听见这人的呼喝声。立即掉头向黑影逃跑的方向追去。

“有沒有发现二小姐的踪影。”茅屋内。凤轻尘向那些在搜查的侍卫问道。

“沒有。”众侍卫齐声回答道。

龙九见此。回到凤轻尘的身边。看着此刻微红着脸。皱着眉头。似有些不适的沈云系。说道:“王爷。信上沒有说到王妃被虏。却看见她在这里。反而不见说被掳走的二小姐的踪迹。事情好像有些奇怪呀。”

第一百四十六章 你欺负我

{)}

凤轻尘收回望着沈云溪的视线,转头看向龙九,目中虽有疑问,但终究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

而此时,沈云溪体内的药性正以不可想象的速度在她体内扩散,昏迷中的她只觉得她全身上下犹如火烧一般,只恨不得将自己拔个精光,凉爽一下自己。而事实上,她也的确这般做了。

但想必是身上的衣服太过复杂,扯了好几个都没有完全扯开,惹得她心烦无比,不由得难耐的‘嘤唔’了一声,以表抗议。

凤轻尘顿时敏感的转过头来,就惊见只一瞬,她身上的衣服就‘衣不遮体’了,只见她胸前的衣襟被扯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颈肤。

但,更令人瞠舌的是,她那不规矩的手还在胡乱的扯着,似嫌自己还露得不够多一般。

凤轻尘瞳孔猛地一缩,立即大步上前抓住沈云溪不安分的手,喝道:“不许扯了!”

“不!就要!”沈云溪不满的嘀咕着,双手亦是随了嘴上的动作,费力要从凤轻尘的手中挣脱开来。

凤轻尘皱眉,几乎是在他手碰触到她身体的这一刻,他就发现了她的身体灼热得不可思议。

此刻,这般靠近她,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她身上散出的热气窜涌,掀目,看着她绯红的脸色。。

想着在踏进这茅屋,看见她的那一瞬,她脸上的那抹不自然的红色,他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了!

她竟被下药了!

该死的!他竟没有早一点发现她被下了药!

然后,他不再迟疑,一手用力抓着她的手,一手快速的褪下身上的藏青色长袍,遮盖住她胸前的那一片春光。

但,抬手的瞬间,竟看见龙九正睁大着眼看着这边,他立即不悦的喝道:“还不给本王闭上眼睛!”

“是!”龙九回过神来,双手捂住双眼。

只是,显然,这样做了凤轻尘依旧觉得很是不妥,他又道:“给本王出去!将那群都长了眼的也都给本王撵出去!!”

“……”长了眼的?难道这里还有谁没长眼吗?

龙九心下无语,但也听吩咐的立即转身将还在茅屋内或者窗户跟前搜查的侍卫以最快的速度叫到了茅房外。

众侍卫没发现这边的情况,心下狐疑。但瞧着龙九那沉着的脸,只得将疑问憋在了心里,乖乖的站守在门外。

沈云溪在凤轻尘怀中挣扎着,睁开眼来,神情抚媚的盯着他,说道:“凤轻尘……你讨厌,就知道欺负我!”

她此刻的声音,不似往日的冰冷和疏离,却似梦呓一般,软软糯糯的,还带了几分独特的娇嗲。。

凤轻尘听了,看了,竟微微失神来。

然,失神的空档,完全被体内流窜的药性控制的沈云溪,原本不停的挣扎的双手倏地抬起,圈住凤轻尘的脖颈,费劲的将他拉向自己,而口中更是无法控制地逸出:“我热……我想要……”

凤轻尘不动,由着她压向她,那幽深的眼眸紧紧的凝着她绯红的脸庞,轻语道:“你要什么?”

沈云溪微皱,似在沉思凤轻尘这话,只是,刚才那话,不过是不经脑子的自她口中说出,至于要什么,连她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

是以,她不悦的嘟着嘴巴,说出的话似有些不讲理,她说:“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就是想要。”

只是,这话说出没有半点气势,反而更加几分魅惑。说着,她又再次压下他的颈项,主动的贴上自己灼热的红唇。

她的眼眸微微眯着,沉醉而迷离。

许是,他刚才屋外进来,他的唇带着些许的凉意,沈云溪贴上去顿觉舒爽不少,然而,只是这样她并不觉得满足,她伸出舌尖,有些不灵巧的在他口中逗弄着,此刻的她就好像那蛊惑人心的尤物,势必要挑起压在她身上男人的欲念。

可是,身上的男人却伸手双手迅速攫住她在他身上不安份攀爬的小手,他努力压制着体内勃长的**,开口唤着她,“沈云溪……”

沈云溪离开他的唇,秀眉微蹙,掀目很是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但被药性操控的她,就算是这样的一眼也是妩媚众生,然后什么也不说,只继续执拗的将自己的红唇贴向他。

然而,却不想凤轻尘竟向左一偏,令她扑了个空。

她倏地僵住身子,抬头望向脸色微沉的他,心,重重的一击。晶莹的泪,半点没有征兆的自眼角逸出。

然后,她低声呢喃着:“凤轻尘……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恨?……要让你这样对我……你若对我无心,在一开始你就别来招惹我!”

掩埋在心底的话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脱口而出。

凤轻尘紧抿着唇,愣在原地,万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在她中了媚药的时候,她竟会说着这样的话来。

只是,他没看见她垂在身侧的手,狠狠的在腰间拧了一把,力求保住那一点微弱的清醒。

可是,这话,他不能回答。

不是没有答案,而是不是时候。

只是,到时候告诉她的时候,恐怕那时的她不会再是此刻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他想,那时,她定是会恨她的。

可是,就算知道结果,他也会执意而行。

有些事情,有些账,他必须做,必须算!

就算,他承认,对她的感情,他早已超出了他此前设定的轨道。

她又一次贴上他的唇,却也只是停留在他的唇上,没有深入到嘴里,她细细的吻着他的薄唇,破碎的话自她口中说出:“凤轻尘……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恨!”

凤轻尘任由着她吻着他,幽黑的眸在暗色里深深的凝视着她。

绝美的脸庞写满了哀伤与悲凉,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他的手上。

轻微的声音在这沉静的氛围下竟显得那般响亮。

见此,凤轻尘的指腹竟不由自主地抚上了她的眼角,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

凤轻尘冰凉的指尖,顿时激发了她体内的药性嚣张似的咆哮起来,翻滚起来,她很想亲近他。但想着他方才那黑沉的神情,沈云溪狠狠的压制着体内乱窜的不安份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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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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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是顾及到沈云溪,夜冥轩此刻真想冲出去,狠狠的揍凤轻尘一顿,但是,最可恶的还不是凤轻尘,而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对她下药,简直是找死,

这一次,沈云溪竟从凤轻尘的手中挣脱开來,她抬起泪眼模糊的眼眸睇向他,痛苦的吟出,“对我无心就不要碰我,”

凤轻尘看着泪眼朦胧的她,心头微动,却沒有开口,也沒有其他行动,

见此,沈云溪咬牙一把将他推开,然后,站起身,丢下他的藏青色长袍,不再看他,径自踉踉跄跄的向房外走去,

凤轻尘捡起衣服,视线追随着她仟瘦的背影,目光幽深,

“沈云溪,”

她走到门口时,他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沈云溪停下脚步,微侧过头,看着他所站的方向,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握起,眉心因体内药性的侵袭蹙紧,隐忍的冷汗颗颗从额头冒出,

“你中了媚药,”凤轻尘开口道,嗓音平淡无奇,似沒有半点情绪波动,只是,他捏紧了手中的衣服,指尖有些苍白,

沈云溪转过头,咬牙看着他,她自牙缝里往外冷声说:“那又如何,”

“你一个人离开太危险,”凤轻尘说道,将沈云溪的疏离看在眼里,心下微颤,

他的话令沈云溪嗤笑一声,然后掀目对他说道:“难道留在这里就安全了,”停一停,她又语带嘲弄的说道:“凤轻尘,你别把自己太当一回事儿,……还有,这药我自己会解,所以就王爷你费心了,”

说完,冷冷的目光从他面上掠过,仿若刀剑冷芒,然后,径自转身向外走,

龙九等人站守在茅屋外,看见沈云溪一人出來,便向她身后探了探,依旧沒有看见凤轻尘的身影,不禁皱了眉头,

沈云溪看着门外的他们,突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他们后继续举步往前走,

望着她的背影,龙九几次欲言又止,终是什么话也沒有说出,然后转身大步的走向茅屋内,刚踏进屋内,就见凤轻尘从内走出,他便指了指屋外,对他问道:“王爷,王妃这是……”

如果不是他看错的话,刚才王妃那般模样应该是中了媚药才是,但此刻却好似什么也沒有发生一般,这着实让他有些生奇,

凤轻尘向外看了一眼,回头对龙九说道:“这里交给你处理,回去之后再向我禀告,”说完,不等龙九回答,便大步向外走,

“诶,……”龙九回身看着凤轻尘速离去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问題王爷还沒回答呢,

然后,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往外走,这主子的想法始终不是他所能想的,

出了茅屋,龙九对众侍卫一番吩咐后又进入了严密的搜查中,

……

密道里,夜冥轩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然后再沒了其他声音,只有侍卫在茅屋周边搜寻的喝斥声,

听此,夜冥轩转身向内大步走,直向沈云溪此前所在的石室而去,

石室外,罗虎依旧站在那,神情轻松,想必身上的毒那已经解了,见夜冥轩目光阴历的走过來,他立即迎上去,问道:“少主,发生了什么事,”

“姚四呢,,”夜冥轩在他身前站定,阴沉得问道,

“……”罗虎一怔,然后速回道:“被属下拉下去清醒去了,”

夜冥轩冷声命令着道:“去把他给我拖过來,”说完,就往石室内走,但刚踏出两步,他就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踩在脚底的药包,然后弯腰捡起來,放在鼻前闻了闻后,转身对已经离去的罗虎叫道:“慢着,”

罗虎停下脚步,转身询问的看着夜冥轩,听他问道:“郑老在这里,”

“是,”罗虎点点头道,

“也请他过來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一趟,”夜冥轩说完,转身进了石室,这一次沒有再有停留,

罗虎心中狐疑,但也不敢多加揣测,转身步去请姚四和郑丘林过來,

石室内,夜冥轩坐在石桌旁,双眼盯着他拿在手上的那被腾空了的药包上,目光阴寒,危险得不敢让人直视,

很的,罗虎就从门外走了进來,但神情郁结,走到夜冥轩身前,“少主,姚四他现在有些情况,不方便过來见少主您,”

夜冥轩轻哼一声,抬头看向罗虎,说道:“中了媚药,”他虽是问着罗虎,但这话说得甚为肯定,

罗虎一听,猛地一怔,“少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最后一个字还未落下,夜冥轩就将手中的药包向他丢去,咬牙切齿的向罗虎说道:“你仔细看看,”

罗虎有些惶恐的捡起那药包,几经翻转之后认清它竟是早时沈云悠给他,让他谋害沈云溪的药包时,目光甚是诧异,“这,,”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夜冥轩顿时拍案而起,眸色冷沉,

罗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埋着头,说道:“少主请喜怒,这药是跟瑞王妃一起的那位姑娘的,早时她曾向我提过,将这药放在瑞王妃的饭菜里,以此來打击报复她,并从她身上拿到解药,但我知道这药是媚药后就果断的拒绝了,却沒想到她竟会与姚四勾结在一起谋害瑞王妃,可是对姚四的行动我全然不知情,若是知道他会这么做我一定会对他强加阻止,”

“跟她一起的姑娘,她是谁,”夜冥轩冷声问道,

“我只知道她让人绑架瑞王妃,并下药**她的主使者,至于她到底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罗虎低着头,如实回答,

然后,似想到什么一般,又继续说道:“还有,那姑娘跟凤轻尘有些关系,也许是瑞王府的人,也因此,我便长了个心眼,将她关在另外一间石室内,等少主來后看她有沒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绑架,**,瑞王府的人,……还跟瑞王妃同坐一辆马车,”夜冥轩皱眉呢喃着罗虎的话,脸色甚是难看,

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想要谋害沈云溪的人,谁都不行,,

随后,他站起身,对罗虎说道:“带我去见她,”

第一百四十八章 激发情欲

【全文字阅读.】

“是 少主 ”罗虎应声 站起身來 带着夜冥轩去了与沈云悠所在石室有一墙之隔的石室里

罗虎掀开悬挂在墙上的画卷 自墙上取出一块石砖下來 石洞的口径延伸到沈云悠所在的石室中 另一端藏于墙上烛台的底端 因经过特殊处理 所以沈云悠根本不会发现这石室竟还可以自外面看清这室内的情况

冷厉的视线透过黑洞落在石桌旁沈云悠的身上 但见她姿态怡然的侧身坐在那里 唇角泛着得意的笑 甚至还能看出几分毒辣來 她虽沒有正面对着他 但只是一个侧面 夜冥轩已知道她是谁了 在看清沈云悠的那一刹那 他瞳孔间满是狠戾煞意

沈云悠 你果真是好样的

在瑞王府谋害她不成 竟将心思放在了府外 胆子倒真正儿的不小

看着她唇角的笑意 夜冥轩越发的觉得刺眼无比 拳头紧紧握起 好 你尽管笑 待会儿我会让你笑不出來

沈云悠似隐约的察觉到了这抹狠意 猛地转过身來 但看见的只是这一室的冷清 她深呼一口气 轻拍了拍胸口 她这当真是自己吓自己了

这房内就只有她一人 又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错觉呢

然后 转过身 看了一眼紧闭的石门 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 嘀咕道:“这群混蛋 竟敢不给我送饭 待我出去后可有你们好受的 ”

嘴上如此训骂一番后 顿觉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 肚子还是那么饿 最后趴在石桌上 一边摸着肚子 一边咒骂着罗虎等人是混蛋 不得好死的话语

夜冥轩罗虎两人在隔壁将沈云悠咒骂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夜冥轩冷哼一声转过身來 罗虎则将石砖重新放回原位 再放下画卷后走到夜冥轩的身旁

“郑老呢 怎么还沒过來 ”夜冥轩甚为不悦的问道

“方才我去叫他的时候 他正在为弟兄们疗伤 应该快过來 我再过去看看 ”罗虎说着就往外走 但还沒走到门边 就见郑丘林从外走了进來

罗虎偷偷的眼神示意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夜冥轩 郑丘林点点头后 走到夜冥轩身前 弯腰拱手的说道:“属下让少主久等了 对不起 ”

“他们身上的毒可都解了 ”夜冥轩沉声问

“呃 都解了 ”郑丘林点点头 回道

夜冥轩轻嗯一声后 将那空药包拿出來递到郑丘林的眼前 说道:“这种药 郑老可配得出 ”

郑丘林狐疑的接过药包 在鼻前嗅了嗅 顿时皱了眉头 抬头对夜冥轩说道:“少主 这药就是江湖上盛传为天下第一 奇淫无比的春·药 ‘阴阳合欢散’ 这种药服食之后 若不是阴阳调和 那便会肌肤寸裂 七孔流血而死 若要属下配置这药倒是有些难度 ”

夜冥轩想着沈云溪那句‘这毒我可以解’的话 不紧皱了皱眉 然后问道:“那依郑老之言 这药便沒有解药了 ”

“是 ”郑丘林点点头 说道:“阴阳合欢散并非一般伤人性命的毒药 它是激发人与生俱來的** 使之变本加厉 难以自制 无药可解 唯有与人交合 ”

“该死 ”夜冥轩冷然的擒起嘴角 眸光散发出一抹阴寒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罗虎 罗虎猛地一哆嗦 低下了头 不敢看他 他们的话他听得清楚 这其中意味着沈云溪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心中亦是明白

可 他当真是不知道沈云悠竟会利用姚四來达成她的私心呀

不过 在这一刻 罗虎亦是庆幸他沒有与沈云悠达成一致 否则此刻的他便不能安好的站在这里了

夜冥轩掀目 对郑丘林说道:“郑老 现在我不需要你能配出这一模一样的药來 只要它有这样的功效就行 在最短的时间内 ”

“少主 你这是 ”郑丘林心有疑问的问道 但话还沒说完 就被夜冥轩径自打断了说道:“我要做什么你无需知道 你只管去做就是 ”

闻言 郑丘林点点头 说道:“那少主就在这里等我半刻钟 我立马配了过來 ”

夜冥轩轻嗯一声后 郑丘林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然后 夜冥轩转身在石桌旁坐下 罗虎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但 夜冥轩却将他这一举动看在眼里 他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

听此 罗虎抬起头來 说道:“少主 你让郑老配药是用來对付隔壁这姑娘的吗 ”

“怎么 如果是 你还不赞成不成 ”夜冥轩冷声反问道 言语中尽是危险

罗虎连连摇头道:“少主误会了 我不过这样一问罢了 ”

夜冥轩轻哼一声 转眸扫了一眼隔壁 无情的说道:“她刚才不是说我们沒给她送饭吗 让人立马给她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了待会儿才有精力伺候人 ”

罗虎一愣 随即反应过來 这一招对女人來说可真毒呀 不过想想沈云悠的行经 那也可说是她咎由自取 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此刻算是深切的明白了

然后 重重的点点头说道:“是 少主 属下马上命人准备 ”说完 转身向外走去 只是 还沒走出口 就想到什么一般停下脚步转过身來 对夜冥轩问道:“少主 那姚四如何处置 ”他沒有忘记姚四刚刚也是中了这合欢散的

夜冥轩抬眼凝了他一眼 眼底划过一抹残忍的光芒 说道:“剁他一指 以示惩戒 ”

罗虎微一愣 说道:“是 属下明白 ”

正欲转身 却又被夜冥轩叫住了 “待会儿送他过來 ”

罗虎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夜冥轩 沒想到他竟会顾忌他体内的药性 想必是念及他虽有错 但初衷却是为了这些中毒的兄弟们吧 而且 姚四是他们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这样暴了性命当真是不值得的

也总算 少主沒有因为沈云溪也妄杀他们这些弟兄

少主还是他们的好少主

想到这些 罗虎顿觉心畅无比 然后应允着离开了

夜冥轩转头看向那画卷 冷眼相看 无情的话自他嘴角逸出:“沈云悠 可别怪我太狠心 这要怪就要怪你自己 什么人不动非要咬着云溪不放 这一切我就让你尝点苦头 ”

【全文字阅读.】

“是 少主 ”罗虎应声 站起身來 带着夜冥轩去了与沈云悠所在石室有一墙之隔的石室里

罗虎掀开悬挂在墙上的画卷 自墙上取出一块石砖下來 石洞的口径延伸到沈云悠所在的石室中 另一端藏于墙上烛台的底端 因经过特殊处理 所以沈云悠根本不会发现这石室竟还可以自外面看清这室内的情况

冷厉的视线透过黑洞落在石桌旁沈云悠的身上 但见她姿态怡然的侧身坐在那里 唇角泛着得意的笑 甚至还能看出几分毒辣來 她虽沒有正面对着他 但只是一个侧面 夜冥轩已知道她是谁了 在看清沈云悠的那一刹那 他瞳孔间满是狠戾煞意

沈云悠 你果真是好样的

在瑞王府谋害她不成 竟将心思放在了府外 胆子倒真正儿的不小

看着她唇角的笑意 夜冥轩越发的觉得刺眼无比 拳头紧紧握起 好 你尽管笑 待会儿我会让你笑不出來

沈云悠似隐约的察觉到了这抹狠意 猛地转过身來 但看见的只是这一室的冷清 她深呼一口气 轻拍了拍胸口 她这当真是自己吓自己了

这房内就只有她一人 又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错觉呢

然后 转过身 看了一眼紧闭的石门 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 嘀咕道:“这群混蛋 竟敢不给我送饭 待我出去后可有你们好受的 ”

嘴上如此训骂一番后 顿觉心情好了不少 只是 肚子还是那么饿 最后趴在石桌上 一边摸着肚子 一边咒骂着罗虎等人是混蛋 不得好死的话语

夜冥轩罗虎两人在隔壁将沈云悠咒骂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夜冥轩冷哼一声转过身來 罗虎则将石砖重新放回原位 再放下画卷后走到夜冥轩的身旁

“郑老呢 怎么还沒过來 ”夜冥轩甚为不悦的问道

“方才我去叫他的时候 他正在为弟兄们疗伤 应该快过來 我再过去看看 ”罗虎说着就往外走 但还沒走到门边 就见郑丘林从外走了进來

罗虎偷偷的眼神示意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夜冥轩 郑丘林点点头后 走到夜冥轩身前 弯腰拱手的说道:“属下让少主久等了 对不起 ”

“他们身上的毒可都解了 ”夜冥轩沉声问

“呃 都解了 ”郑丘林点点头 回道

夜冥轩轻嗯一声后 将那空药包拿出來递到郑丘林的眼前 说道:“这种药 郑老可配得出 ”

郑丘林狐疑的接过药包 在鼻前嗅了嗅 顿时皱了眉头 抬头对夜冥轩说道:“少主 这药就是江湖上盛传为天下第一 奇淫无比的春·药 ‘阴阳合欢散’ 这种药服食之后 若不是阴阳调和 那便会肌肤寸裂 七孔流血而死 若要属下配置这药倒是有些难度 ”

夜冥轩想着沈云溪那句‘这毒我可以解’的话 不紧皱了皱眉 然后问道:“那依郑老之言 这药便沒有解药了 ”

“是 ”郑丘林点点头 说道:“阴阳合欢散并非一般伤人性命的毒药 它是激发人与生俱來的** 使之变本加厉 难以自制 无药可解 唯有与人交合 ”

“该死 ”夜冥轩冷然的擒起嘴角 眸光散发出一抹阴寒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罗虎 罗虎猛地一哆嗦 低下了头 不敢看他 他们的话他听得清楚 这其中意味着沈云溪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心中亦是明白

可 他当真是不知道沈云悠竟会利用姚四來达成她的私心呀

不过 在这一刻 罗虎亦是庆幸他沒有与沈云悠达成一致 否则此刻的他便不能安好的站在这里了

夜冥轩掀目 对郑丘林说道:“郑老 现在我不需要你能配出这一模一样的药來 只要它有这样的功效就行 在最短的时间内 ”

“少主 你这是 ”郑丘林心有疑问的问道 但话还沒说完 就被夜冥轩径自打断了说道:“我要做什么你无需知道 你只管去做就是 ”

闻言 郑丘林点点头 说道:“那少主就在这里等我半刻钟 我立马配了过來 ”

夜冥轩轻嗯一声后 郑丘林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然后 夜冥轩转身在石桌旁坐下 罗虎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又快速的低下了头 但 夜冥轩却将他这一举动看在眼里 他说:“有什么话就说吧 ”

听此 罗虎抬起头來 说道:“少主 你让郑老配药是用來对付隔壁这姑娘的吗 ”

“怎么 如果是 你还不赞成不成 ”夜冥轩冷声反问道 言语中尽是危险

罗虎连连摇头道:“少主误会了 我不过这样一问罢了 ”

夜冥轩轻哼一声 转眸扫了一眼隔壁 无情的说道:“她刚才不是说我们沒给她送饭吗 让人立马给她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吃了待会儿才有精力伺候人 ”

罗虎一愣 随即反应过來 这一招对女人來说可真毒呀 不过想想沈云悠的行经 那也可说是她咎由自取 什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他此刻算是深切的明白了

然后 重重的点点头说道:“是 少主 属下马上命人准备 ”说完 转身向外走去 只是 还沒走出口 就想到什么一般停下脚步转过身來 对夜冥轩问道:“少主 那姚四如何处置 ”他沒有忘记姚四刚刚也是中了这合欢散的

夜冥轩抬眼凝了他一眼 眼底划过一抹残忍的光芒 说道:“剁他一指 以示惩戒 ”

罗虎微一愣 说道:“是 属下明白 ”

正欲转身 却又被夜冥轩叫住了 “待会儿送他过來 ”

罗虎诧异的回过头看着夜冥轩 沒想到他竟会顾忌他体内的药性 想必是念及他虽有错 但初衷却是为了这些中毒的兄弟们吧 而且 姚四是他们之中不可多得的人才 就这样暴了性命当真是不值得的

也总算 少主沒有因为沈云溪也妄杀他们这些弟兄

少主还是他们的好少主

想到这些 罗虎顿觉心畅无比 然后应允着离开了

夜冥轩转头看向那画卷 冷眼相看 无情的话自他嘴角逸出:“沈云悠 可别怪我太狠心 这要怪就要怪你自己 什么人不动非要咬着云溪不放 这一切我就让你尝点苦头 ”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发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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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的,郑丘林和罗虎就回来了,将配制好的药掺入饭菜后姚一就端着托盘进了沈云悠的房间里。。

听见石门响动的声音,沈云悠迷蒙着眼抬起头来,见姚一端着饭菜进来,顿时欣喜不已。

“吃饭吧。”姚一将托盘往石桌上一放,粗声粗气的对沈云悠说道。

沈云悠将托盘移到自己的身前,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没有半点的疑心。看她模样,倒真是饿极了。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第一口饭吃下去后,就已经预示着今夜之于她来说,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是她众生都难忘的夜晚。

她的这一生,由这一晚开始,将彻底的改变。

沈云悠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饭时,刚才离去的姚一又回来了,他的身后跟了两名汉子,手中抬着一张大床走了进来,姚一在他们身旁指挥着他们如何摆放床位,见此,沈云悠不禁皱了眉,她放下筷子,站起身,走到姚一的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袖,“喂!”她神情甚傲的唤着姚一。

姚一侧转过头,低眼扫了一眼她拉着他衣袖的手,抬眼不悦的对她说道:“有话直说。”

沈云悠松开姚一,口气不善的质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安放好的床榻,她又说道:“难道你们还想一直将我关在这里不成?!”

虽然,这房间里有张床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但隐约的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姚一面无表情的说道:“姑娘多心了。二当家说今天太晚了,姑娘就好生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就送你离开这里。”

“真的?”沈云悠仍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姚一没有回答她,只看了一眼盘中还没有吃完的饭菜,对她说道:“姑娘吃完了饭就上床休息吧。在下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去,但却被沈云悠步上前横手拦住,她仰着头问道:“那跟我一起的那姑娘呢?她会跟我一起离开吗?”

“这就与你无关了。你只管你的事情就是。”姚一冷冷的道。

然后,不等沈云悠再说什么,就跟另外两名汉子离开了石室。

沈云悠皱着眉头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隐隐约约心底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偏偏又说不上为什么,况且,她还没来得及问出沈云溪怎么样了呢?但转念一想,服用了天下第一春药,她的结果也可想而知了,她也不必问那么多了。

至于心中这突来的不安之感,也不过不过是她自己太杞人忧天了,毕竟他刚才说了,明天就放她离开这鬼地方了。。

更何况,他们并没有非要加害她不可的地方。沈云悠这般想,不过是有些事情她不知罢了。

然后,敛去心中的复杂思绪,低头继续吃起饭来,好看的:。

隔壁石室里,夜冥轩看着沈云悠将最后一口饭吃了后,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就转身上床休息了。

从她脸上的神情可看出,她对这床的舒软度非常满意,躺下后,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夜冥轩微侧过头,对身后的郑丘林问道:“药性还要多久才发作?”

“一盏茶的时间。”郑丘林回答说。

夜冥轩轻嗯一声,转头眼神示意了罗虎一眼,罗虎就点头出了石室。

须臾,罗虎就带了几个身上邋遢的粗鲁汉子走进了沈云悠的房间,此时的沈云悠面上已是潮红一片,罗虎冷眼看了她一眼便转身出了石室。

昏迷中的沈云悠直觉得浑身发热,且难耐不已,一双小手就随着心底的感觉扯着身上的衣服,没了衣物的遮挡,她虽觉得舒爽不少,但心底却仍旧难受,她想……想得到爱抚,还想更多……

但,却没人如她的愿,她只得不住的扭动着,抚摸着自己的身躯来减少身上的难耐…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

而站在床前的几名汉子早在看见沈云悠那雪白的**时就热血沸腾了,下方更是一柱擎天。之于他们这些粗汉来说,是没有姑娘愿意跟着他们的,有时候身体需要就只有靠自己的五指,或者到去找姑娘,但因身份低贱,能找的也不过是里最差的姑娘,换句话说,就算去找姑娘,他们能碰能摸的只有里面的那些半老徐娘了。

此时,看见沈云悠这具年轻且丰满的身子,他们又怎么能不激动。

看着沈云悠神情妩媚的扭动着,仟细的五指穿梭在自己雪白的肌肤上时,他们身上那团**燃得呲呲作响,相视一眼后便饿狼扑食一样的向沈云悠扑去。

他们不是什么公子少爷,并没有什么前戏可玩,他们心中只有念头,那便是泄火。所以,他们的动作是野蛮而粗鲁的。

他们狰狞的笑着,径自扯去沈云悠的裙摆,撕裂了她的亵裤,然后脱掉自己的裤子,抬起她的双脚,就粗暴的进入了她。

“啊”突来的疼痛让沈云悠惨叫出声,尽管体内有药性在发挥着作用,但没有任何前戏,没有得到任何爱抚的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这样粗暴的撕裂开来,仍是惨痛无比。

但,汉子们不懂得怜香惜玉,就算清楚的听见她的惨叫声,看着她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下,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半点的停顿,只任凭着自己的本能一次又一次放肆的撞击着沈云悠的身体,不留半点余力。

被**控制的他们,没有留意到有鲜血自沈云悠的体内溢出……只一个接一个的驰骋在她的身上,发泄着许久没有轻松的身子。

而沈云悠在药物的控制下,由最初的不适应到后来身体被满满的充实感所填满,甚至嘴上还时不时的狂叫着:“嘤……点……好爽呀”、“……我还要……”、“不要停……用力……”等等,让人听了都不禁脸红耳燥的话语。

听了这样的话,驰骋在她身上的男人们就更加的卖力了,有人抽动着,有人狠抓着吸吮着她傲人的胸脯,有人淫笑着摸着吻着她的大腿根部,可谓是上下其手,半点不让沈云悠的身上有空余的地方!

室内传出的淫秽话语,听着那‘啪啪啪’肌肉碰撞的声音,夜冥轩唇角无情的向上勾起,然后举步出了石室。

屋中,罗虎和郑丘林相视一眼,也跟在夜冥轩的身后离开了。

而石室中的火爆场景还在持续中,那污言秽语也一声一声的从室内传出,令从门前走过的人都不禁驻足向紧闭的门看上一步的离去。

第一百五十章 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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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冥轩离开石室后。就立即派人出去查探沈云溪的下落。但凡是能躲避人的地方都一概不能放过。于是。他们在密道的另一出口出來后。一边躲开龙九等人的搜寻。一边寻找着沈云溪的踪影。在查无所获的情况下。夜冥轩等人便向离这里最近的陀阳镇而去。

既然这里都找不到。那么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陀阳镇了。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沈云溪其实根本沒有离开这片树林。她离开茅屋后。就漫无目的的朝前走。至于她对凤轻尘所说的那一句。。“这药我自己会解”的话。不过是一时逞强罢了。

夜凉如水。秋风徐徐。林间的夜空一阵静谧。月明星稀。

风拂过。虽是冷却了沈云溪面上的那抹潮红。但却沒能冲散她体内的那团欲望之火。

沈云溪咬着牙。额上的冷汗涔涔直冒。小手颤颤的向难耐的身上摸去。但刚触及到衣襟处。她便硬生生的忍了下來。拽紧拳头放下了手。继续往前走。

然而。双脚就好像灌了铅一样。令她寸步难行。

她浑身难受。脑中乍然想起在茅屋里时凤轻尘那结实而宽厚的胸膛來。那么令她想入非非。

此刻的她极度的渴望着他人的碰触。和亲昵。

她知道她不能被这小小的药性所征服。可是。她真的忍到头了……

她是医毒双绝。在醒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她所中的药是极重的。而且并非如一般的春·药。想要解了它的药性。唯有与人交合。

她的离开。不过是她的自尊心在作祟罢了。

此时。她心中竟生出几分悔意來。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

沈云溪依旧紧紧的咬着唇。虽然嘴唇早已被她咬破。但现下她除了这么多。她不知道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能缓解她身上的难耐之痛。

泪。无声的自眼角流下……

风吹而过。眼泪被风掀起。飘落在一直跟在沈云溪身后的凤轻尘手背上。

他停下脚步。感受着手背上的冰凉。然后。掀目。竟看见前方的人儿突听下脚步。下一瞬。她双腿一软。软弱无力的向后倒去。

见此。凤轻尘动作先于思想的步向沈云溪飞奔而去。一手揽住险些瘫倒在地的她。然后脚下一个使力。便腾空而起。

他抱着她在夜幕中飞腾。还沒落地。就听见沈云溪虚弱难耐的声音自胸前传來:“我……我好难受……就……受不了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他怀中蹭了蹭。一双小手还很不规矩的摸着他结实而壮硕的胸膛。最后甚至还呼出一口舒爽的**声。似早就期待着这样一般。

此时的沈云溪已经完全被体内的药性所控制。她只觉得心里好热。好难受。就好像有万虫在啃咬般噬人。说出的话软绵绵的。带着一抹蛊惑。她吐出的热气扑散在凤轻尘颈间。令他有着些许的发痒。又听着她这不同于往日的冰冷话语。凤轻尘整个身子抖了一下。竟有些心猿意马。就连下身也有些热了。

“别动。”

凤轻尘低低的咒骂一声。忍着不去看她那此刻满被情欲所充斥的妖娆而美艳的脸庞。他加深内力。加速度向前飞去。

天上明月皎洁芳华。洒在静谧的树林里。

但。沈云溪好似沒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仍旧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好似要揉进他身体里一般。嘴里还一直说着:“不。我好难受……好热……”

说着。她竟有些烦躁的又伸手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的不乖顺让抱着她在空中飞的凤轻尘皱了眉头。他抬起手。‘啪’的一声打掉她不规矩的手。阴沉着脸冲她喝道:“不要动了。我们马上就到了。”

“不要呀……我好热……我想……”沈云溪皱眉秀眉嘟着嘴不满的说着。还抬头睁大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眼睛瞪着他。好似他是其恶无比的坏人一般。这副模样看着好不委屈。

凤轻尘看着沈云溪如此娇俏的模样。忽的一闪神。脚下一乱。人就向地面坠落下去。他立即集中心神。集气再次腾空。

只是。怀中的沈云溪半点沒有察觉到这点危险。只觉得是颠簸了一下。然后依旧执拗的要去拖身上的衣服。但她的身子此刻是被风凤轻尘紧紧的圈着。她顿觉得怀中的人阻了她的好事。用力着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开來。

凤轻尘沒想到她竟会如此。而且明明刚才还软弱无力的她。此刻却是用足了劲儿。是以。本就沒有稳住身子的凤轻尘被沈云溪这样一搅合。就直直的向地上坠去。

“嘭。。”地落地。

凤轻尘以保护的姿态。紧紧的圈着怀中仍在挣扎的沈云溪。两人在地上滚了几个圈之后方才停了下來。

只是。。

沈云溪的额头重重的撞击上他的下巴。凤轻尘忍不住吃痛一声。沈云溪皱着眉。嘟着唇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然后。抬手捏住他的下巴。捏着他的狠劲甚有报复的味道。

但。当她滚烫的手摸上他那有些冰凉的下巴时。顿觉舒爽不少。

然后。什么也不想的。弯下身低下头就向凤轻尘的唇吻去。似乎觉得这样挺不错。唇角竟勾起一抹笑。然后再次向凤轻尘吻去。

他的唇。好软。好柔。

沈云溪觉得这样还不错。唇角竟勾起一抹笑。然后再次向伸出舌头向他的口中探去。

但。下一秒。她却微微皱了眉头。然后站起身。似乎是觉得这姿势太别捏。旋即。她干脆站起身一个横跨。跨坐在了凤轻尘的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再次俯身向他吻去。

此刻的沈云溪小脸潮红一片。娇俏无比。被情欲充斥的双眸又带了几分妩媚。如此模样将清丽妩媚完美的结合在一身。甚是迷人。

凤轻尘沒有躲闪。只睁着眼看着在他脸上。嘴里胡乱纠缠的人儿。虽然。她的动作很生涩。但却能激发起他体内的澎湃。

他缓缓眯起漆黑的眸。隐隐的带着几分愤怒。如果他今夜沒有來。那后果……

越往下想。凤轻尘就越发的觉得怒气冲天。咬牙对沈云溪低吼道:“该死的。你到底都惹了些什么人。。”

可是沈云溪此刻完全被欲望驾奴了所有的理智。哪里还管得了凤轻尘说了些什么。估计此刻只要是个异性。她就会如如狼似虎一般扑向他……

明天起,恢复一天两更,最近事情太多了,抱歉。另外,如有时间我会尽量把之前一更的补回来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唇齿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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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嘟囔着嘴。眨了眨迷蒙的双眸。一汪春水一般。对凤轻尘的怒吼置若罔闻。低垂了头软趴趴的覆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小小的脑袋一个劲的往他的颈边凑。磨蹭着他那略带冰凉的肌肤。她低喃的声音中竟带着哭腔:“我……我好难受……我要……水……”

“沈、云、溪。”凤轻尘又是一声低吼。依旧为那他刚才假想的那一画面而愤怒。

沈云溪半点不理会凤轻尘的怒吼。一边呻·吟着。小手一边向凤轻尘的腰身摸去。

凤轻尘身子猛地一僵。但感觉到她身上越來越重的热气。他倏然拉住她的手。坐起身。在她耳边说道:“乖。马上就不会难受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一双黑眸看着她绯红的模样。听见他这话。她微抬起头來。一双迷离的眼眸紧紧的锁着他。喃喃的问道:“怎么……就不难受了。”虽这样问着。但心中却又似隐约的知道些什么。只是到底是什么她又说不上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凤轻尘在她耳边沙哑的说道。然后再次横腰将她抱起。起身速的向前方跑去。

他的速度很。像雄鹰一般。将沈云溪牢牢的圈在怀里。本來头都不清醒的沈云溪。此刻被他这样抱着飞速向前跑。更觉得头晕无比。

风。撩起他的玄色长袍。肩头那一缕缕青丝亦是随风飞摆。如同那天空中乌黑的绸带。

月光万丈下。浅浅闪着银白色的光华。在不远处的湖上荡漾。

湖水碧绿。绿荫倒影。水面被一层蒸气氤氲着。如洁白的羽纱。泛着银白色的光芒。洒满了整个湖面。

一到湖边。凤轻尘就‘噗通’一声将沈云溪丢进了湖水里。这个温泉湖。是他在來的途中发现的。是以。在发现沈云溪被下药的时候。他想到的便是将她送到这里來。

虽然怀中的女人很可人。他也不是沒有不将她占有的念头。可现在的她被药物所控制。他不想趁人之危。

猝不及防的沈云溪。掉入水中呛了一口的水。喉间难受得不得了。

她蹬腿浮出水面。指着站在岸边那伟岸的身影。喝道:“凤轻尘。你骗人。”

凤轻尘皱眉。看着她被呛红了的脸。还有她那迷离的眼。对她的话有些不解。

“你刚才说我不会难受了……可是。我现在比刚刚还要难受……你骗人。”沈云溪嘟着嘴‘揭穿’着凤轻尘的谎言。末了。又数落他一番。

入水的那一刹那。沈云溪是觉得有些清凉。但也只是一瞬间。然后就愈发的觉得身上滚烫无比。连她周围的水。都变得越发的温热了。

霎时。她就被腾升而起的浓浓雾气包围起來。雾气氤氲。环绕其间。将气氛笼罩到迷离的极致。

凤轻尘一双星眸深邃而沉郁。紧紧的锁在那浅水区里被雾气环绕的人儿。

原來。她体内的药根本不能仅仅靠水清醒。而是必须与人交合的春·药了。他倒是低估了那对她下药的人了。

再定眼看去时。她的裙袍已不知道何时被她褪去。身上只余那薄薄的一层白色的亵衣。将她完美曼妙的身形勾勒了出來。

那一头如墨的发丝散落在肩上。漂浮在水面上。隐约的遮挡了胸前的美好风景。修长白皙的光洁手臂亦是展露在月光下。此时的她绯红的脸上带了八分娇媚。娇喘连连间胸脯一起一伏。那雪白的双峰不住的颤动着。青丝飘扬胸前的两点若隐若现。如此模样更是别样的诱人。

看向男人的水眸里媚眼如丝。见此情景。男人的喉咙突然一阵干涩。眼里的情欲变得炙热和浓烈。下腹更是猛地一缩紧。

下一瞬。男人轻哼一声。纵身一跃便跳入了湖中。

见他入水。那浑身难耐的人儿立即凫水窜到他的身前。纤细的双手一把就揽住他精壮的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腰身。

男人邪魅的薄唇微微勾起。眼里透着浓浓的情欲。看着沈云溪难忍却又急不可耐的模样时。一手圈住她。一手挑起她的殷红的唇。低头霸道的吻了上去。

唇齿相碰。沈云溪顿时觉得甚为激动。这一次的她完全处于被动的一方。不如在茅屋中的那般主导。男人的舌头霸道的撬开她的贝齿。在口腔里与她一起舌起缠绵。

吻。挑起了沈云溪体内所有的情欲。想要尽情的释放体内徐徐燃烧的火苗。不是仅仅这一个吻就能满足她的。

“呜呜……我好难受……”唇齿间。溢出她难忍的嘤咛声。

说着。她那不规矩的小手便伸向男人的腰间。依旧胡乱的抓着。但倒是比抓自己的衣服來得妥当。沒大会儿就将男人腰间的金色腰带解了开來。小手一扬。腰带在夜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掉落在了水里。最终沉在了湖底。

沒了腰带的束缚。男人结实而健美的胸膛顿时露了出來。小手毫不客气的摸了上去。惹得正在与她唇齿交缠的男人猛地一怔。离开她的唇。垂眸看着她迷离的双眸。轻声说道:“别急。慢慢來。”

女人正欲反驳。男人就已经俯下身。再次吻上了她的唇。

吻。从她的红唇。到白皙的脖颈。再到她美丽的胸前……一路向下。吻得女人更是火热难耐。心中很是空寂。她的身体好似在狂叫着。好想被什么填满。

她觉得此刻的她屈驾在天堂与地狱之间。一边觉得踏上了天堂的顶端。一边又觉得坠入到了地狱。浑身难耐。

她神情妩媚的扭动着雪白的身躯。点燃起男人体内的更浓欲望。

“你……能不能点。”女人不满的嘟囔着。字字撩人。字字羞涩。但。从她的口中说出。却又显得那般自然。不做作。

男人微停下亲吻的动作。掀眸看向娇媚难忍的女人。漆黑的眸中染上一层浅浅的笑意。然后弯身俯在她的耳边。轻语道:“如此。本王就如了你的意。”

说完。不等沈云溪想他这话之意。他宽大的双手便倏地举起她。令她白嫩如玉的双腿紧紧的环住他精装的腰身。沈云溪不知他这举动。‘啊’的一声尖叫出声。

但因药性控制。这一声竟带着娇嗲的味道。

凤轻尘轻笑一声。紧紧的楼主她的身子。将那灼热巨大的坚挺一跃灌入她神秘而紧致的幽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抵死缠绵

沈云溪的身子倏地一僵.一股疼意从身体传來.

“嗯.”她皱了皱眉头.似有些烦躁的扭动着挂在他身上的身子.

“别动.”凤轻尘声音沙哑的说着.不等她话语.他便再次狂热的欺上她的唇.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沉入水中.

他的话虽只有两个字.但却异常的轻柔.沈云溪听了只觉得被一阵温暖所包围.

潺潺泉水下.凤轻尘一边轻吻着她.一边度气给她.腰身抽动的动作仍在继续.她的身子很软.很轻.美丽而诱人.

她的生涩.和出奇的紧致.让他放缓了律动的速度.

在他的轻柔动作下.沈云溪渐渐觉得身体不再那么疼了.她跟随着他的引导.缓缓的闭上双眼.揽着他的脖子.与他在温热的水中.抵死缠绵.

岸边.高大而粗壮的树上.树叶随风微颤.最后拖离开树枝的怀抱.飘落在氤氲热气的湖面上.激起一涟波澜.

树旁的那一大片含苞未放的秋海棠花.此刻竟悄然绽放.颜色各异.五彩缤纷.烘托得这静谧的夜更加的绚烂.

湖中.沈云溪面色绯红.娇喘着弓身迎合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撞击.那乌黑的发与男子的紧紧缠绕在一起.飘荡在水中.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紧密无缝.仿佛要揉进对方的心里.身体里.这是两人从未有过的亲密.

“尘……”情到浓时.沈云溪声音有些涣散的轻溢出声.唤着紧圈着她男人的名字.这一声.不仅是她在药性控制下的呼唤.而且亦是她心底的呼唤.只是.凤轻尘兴许不明白.不知道罢了.

凤轻尘唇间的动作微怔.被沈云溪这无意的一语所震住.他微垂下眸.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深邃的qingyu.然后.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云溪……”

声音里.有着从來不曾有过的柔情.就好似怀中她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正用心呵护着.

然后.一刹那.他将她拥得更紧.拥得她有些发疼.但撞击的力度却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的深入.却又更加的怜爱.将她这一点疼意撞得烟消云散.

月.羞涩的躲进了云层里.林间的虫停止了鸣叫.秋海棠花羞怯的低下了头.树叶仍在空中飞舞.

这一夜.凤轻尘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强势而勇猛.每一次都让他心驰神往.

最后.沈云溪终是抵不过他的狂野.昏了过去.

凤轻尘抱着瘫软无力的她.上了岸.将湿漉漉的衣服扑在花丛间.然后才将她放了上去.动作轻柔.

然.用内力将两人的衣服烘干后穿上.只是.在这穿的过程中.看着她那曼妙的身躯.摸着她那如嫩的肌肤.他忍不住又要了她一次.

即便沈云溪在昏迷中.但许是体内的药性还未彻底消散.她的热情倒还颇令凤轻尘尤为满意.

饱食餍足后.凤轻尘终是放过了她.将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了.

旁边的秋海棠花.犹如火红的烈焰.肆意绽放着.夜风拂过.摇曳着它妖娆的身姿.

凤轻尘穿自己戴整齐后.转身看向花丛中瘫软成泥的沈云溪.如墨的眸子沉沉的看着沉睡中的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然后.他撮起唇.对树林的那边打了声口哨.须臾.一匹彪悍的黑马就向他们的方向急奔而來.马蹄声在这静谧的夜显得甚为响亮.

凤轻尘弯身抱起沈云溪.翻身上了黑马.

马背上.他一手牢牢的圈着沈云溪软弱无力的身躯.一手抓着马缰.然后乌黑的登云靴踢打着马腹.一声‘驾..’.黑马便向前奔去.

身后.湖面上依旧热气氤氲.波光粼粼.片片树叶随风飘荡.在湖面上击起层层涟漪.

而远方的天边显出的鱼肚白.正悄无声息的感染着这微凉的夜.

许是顾念着沈云溪.马儿沉稳的踏着步子向前.慢得出奇.而且.她亦不是常人一般横跨而坐.而是侧身而坐.

天.亮了.

两人方才到了陀阳镇.凤轻尘沒有选择直接回瑞王府.是顾及着沈云溪的身子.因这陀阳镇离这里最近.是以.他决定先來这里雇辆马车.再择道回府.

凤轻尘将马匹停在了陀阳镇上的福星楼前.他下了马稳稳的把沈云溪从马背上抱下.然后转身走进福星楼.站守在酒楼门前的店小二看见他.立即扬起手中的白色帕子.笑着脸迎了上去.“这位爷.是住店还是吃饭呀.”

店小二说话间.另外一名小厮则上前牵着马匹去了福星楼的后院喂食去了.

凤轻尘看也沒看店小二一眼.就径自大步的向里走.语气淡淡的说道:“天字号房.”他言语间仍有那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店小二听了一愣.立即小跑步追了上去.站在凤轻尘身前.看着他为难的说道:“这位爷.天字号房已经有客人住了.要不您住其他房间.”

凤轻尘皱眉.盯着店小二说道:“将他赶走.”

看着身前霸气阴冷的男人.店小二忍不住瑟缩了下脖子.陪着笑说道:“爷.这您可就说笑了.住店也总有个前來后到吧.”

只是.这话在凤轻尘阴戾的目光下.声音越说越小.

在门前.第一眼看见凤轻尘时.他就知他定是不凡之人.他不敢招惹.可是现在住在天字号房的那位爷也是他不敢惹的呀.

要说他们这福星楼在这陀阳镇上可是最好的酒楼了.所以.总会遇见些身份显贵的人住进这里.可要说像今天这二位如此霸气侧漏的人.他在这福星楼这么多年了也沒能遇上过一人.

这本來吧.两位贵人能住在他这店里是他们这店的荣幸.可眼前这情况.他真是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而早在凤轻尘停在福星楼门前时.二楼就已经有人盯着他了.

正坐在窗边低头茗茶的男人.突抬起头來就看见凤轻尘揽着沈云溪下马來.他俊眸一眯.猛地放下手中的茶杯.阴鸷的目光紧紧的所在凤轻尘两人的身上.

同桌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楼下的凤轻尘.眼中亦是冒着寒光.拳头紧握.蠢蠢欲动.

凤轻尘.竟然也來到了陀阳镇.这也许是上天在冥冥之中给他们的一次机会.而他们必定是不会放过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机不可失

(猫扑中文 ) 姚七弯下身,在夜冥轩耳边轻声低语道:“少主!今天让我们在这里碰见凤轻尘,我们何不……”说着在脖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请使用访问本站。

站在身边的几人听了这话,附和着点头道:“少主,机不可失!”

夜冥轩转眸扫了他们一眼,目光犀利,嘴角迸出冷冷的话:“都把这想法给我吞进肚子去!你们脑子糊涂了吗?我尚且不是他凤轻尘的对手,你们想在这里杀他,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少主,就算是拼了我们的命,我们也要为大将军报仇!”姚七虽畏惧夜冥轩,但也鼓足勇气将心中的话说了出來。

夜冥轩指尖一顿,被姚七这话震撼了,抬眼,见其他人亦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然后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里虽不是京都,但离京都不到五十公里的距离,而且龙九他们有沒有在这附近我们现在不清楚,所以在沒有万全的准备下,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然后,转头看了眼楼下被店小二拦下來的凤轻尘,冰冷无情的说道:“想解决他,不必急于一时,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除掉他。”

姚七等人听了这话,沒有说话,只紧抿着嘴,但面上带着的愤恨和不甘却清清楚楚的表达了他们内心对夜冥轩这决定不满的想法。

夜冥轩看了他们一眼,沉声说道:“我的话,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他们虽心有不甘,但夜冥轩的话他们又不得不听,是以,都点了点头,应道:“是,少主。一切都听从少主吩咐。”

夜冥轩轻嗯一声后,对姚七说道:“姚七,下去告诉店小二,房间我们退了。”

姚七点点头,转身下了二楼。

凤轻尘对店小二所说的话,他们几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夜冥轩此举,姚七亦是明白。既然不对凤轻尘动手,那也就不能与他争锋相对。

凤轻尘的脾性他们虽全然不了解,但也知晓他既然那话他既然说出了口,他便沒有松口的话,所以,若执意僵持下去,届时势必与少主见面。

与他相见是小事,但若是让他知道了少主的身份,那这几年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所以,还不如在他爆发之前,将房间让出去。

而夜冥轩除了顾忌着他的身份外,还有一点,那便是因为沈云溪了。

打第一眼看见他们,夜冥轩就知道昨晚那一夜,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是以,他心中是有些愤怒的,沈云溪与凤轻尘的关系此前他是看在眼里,此次因为被下了药而与他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她醒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但,不管他在这里怎么想,也对已经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了。只是,对那下药的姚四很是愤怒。所以,昨晚姚四在沈云悠那里是最后一个与她交合的,为的是让他多受点罪,多吃点苦头。

他本是想处死姚四,但现在军中又是用人之际,他不能因为她而妄开杀戮,最重要的是她是凤轻尘的王妃,如此之事传到军中不利于军心,所以,对于姚四这件事情上,他只有暂时做到这个份上,待日后,这帐他自是要还的。当然,储存在他体内的药性太久太猛,突然一下碰到同样被下了药的沈云悠,那场面自是不用多说了。只是,已经轮番被几个人压的沈云悠有些受不住他的热情,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密道。

姚七从二楼走下,还未走到凤轻尘跟前,就听见他冷冷的对店小二说:“我从來不说废话,至于你这一说套在我面前更是行不通!所以,在我动手之前马上去做你该做的事!”

店小二吓得脸色发青,双脚打颤,惶恐着点点头,“好好好,这位爷,我马上去跟那位爷说。”

说着,踉跄着脚步就要向楼上跑去,但还沒走到楼梯前,就被姚七抓住了胳膊,他本就心生畏惧,现下突然被一人抓住,更是吓得腿都软了。

“怕什么?给我站直了!”姚七提起他,怒喝道,将心中那股怨气全数发在店小二的身上。

店小二抬起头,见是姚七,立即抓住他的胳膊,求救似的说道:“这位爷,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你要是不帮我的话,今天我的小命可就要搁在这儿了。”

姚七对店小二因为凤轻尘一两句话就露出这样害怕的神情來,心中很是鄙夷,但,夜冥轩刚才所说的话他也记在心里,所以,他扒开店小二抓着他的手,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店小二的手中,说道:“我沒什么忙可帮你,我只是下來告诉你,我们有事马上要离开这里,所以房间我们不要了。”

说完,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抱着沈云溪,正向这边走來的凤轻尘,然后转身上了楼。

凤轻尘将姚七眼中所透的敌意看在眼里,剑眉轻扬,目光一直追随着姚七到了拐角处。

店小二从震惊中回过神來,拿了银子转身就大步的向凤轻尘走來,高兴得嘴合不拢的说道:“爷,天字号房的客人退房了,所以我收拾一下你就可以住了。”

“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凤轻尘收回视线,对店小二问道。

“爷,这你又说笑了。我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人呢。不过刚才这位不是主子,只是随从罢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也是今天一大早才住进來的,不过刚那位爷说他们又有其他事,不住了,所以就退房了。”店小二咋咋呼呼的说着,显然,因为房间突然被空出來而有些忘形了,连刚才那点怕意都抛之脑后了。

或许是店小二的声音太大了,又或许是在凤轻尘怀中睡得不舒服,沈云溪皱了皱眉,在他怀里蹭了蹭,还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声。

见此,凤轻尘狠狠的瞪了一眼店小二,说道:“还不带路!”

店小二一怔,然后立即点头应道:“是是是,爷,随我來!”说着,就踏着脚步上楼了。但,他心中却是一阵腹诽,明明就是他问的问題,他不过是好心的将他知道的全告诉他而已,本还想讨点赏,却沒想到竟还如此恶劣的对他。

不过,他是爷,他是小二,他也沒有忘记刚才他那阴冷的模样,他也就自是不敢造次,乖乖的领他的路了。

二楼,凤轻尘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靠窗座位边上的姚七,还有正微低着头品着茶,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紫衣男子。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嗜血无情

(猫扑中文 ) 他轮廓分明,冷峻的气质里透着掩不住的高贵,只一眼,就知道他是一个不简单的男人。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那紫衣男子自茶杯中转过头看,望向凤轻尘所在的方向,但,也只一眼,他就转过了头,继续低头茗茶。

他的速度很快,凤轻尘沒能看清他眼里的情绪,而他身旁的姚七和其他人均是看了他一眼后就转回了头,沒有其他深意。

凤轻尘唇角轻勾,双脚连停也不停的向天子号房走去。

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会有什么行动,那他到时兵來将挡,水來土掩就是。他凤轻尘并非善类,又岂有害怕之意。

夜冥轩抬眼看着凤轻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然后收回视线,放下茶杯,对姚七等人说道:“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们都散了吧。”说完,他站起身就要往楼下走。

“少主。”姚七唤着夜冥轩,快步追了上去。

“什么事?”夜冥轩停下脚步,问道。

姚七回答说:“少主什么时候回楚国?”

“我会尽快处理完这边的事,尽快回去。”夜冥轩说完,不再等姚七说什么,径自越过他下了楼,离开了福星楼。

姚七回头对其他人说道:“走吧,二当家还在密道里等着我们呢。”

“等等。”其中一人出声阻止了姚七离去的脚步。

姚七皱眉看着李奎,“还有事?”

李奎抿了抿唇角,眼望向天字号房的方向,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姚七,难道我们今天真的要放过这个机会吗?”

姚七微眯双眼,李奎的话他听在耳里,明白在心里,但不等他话语,李奎又继续说道:“依我所见,少主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他凤轻尘的武功高但我们也并非弱者,集合我们几人之力他未必是我们的对手,更何况龙九分明沒有跟他一起來这陀阳镇。

所以,我说少主不是不想动凤轻尘,而是因为那女人跟他在一起,少主不想连累她,所以才不动手的。现在少主走了,不如我们去将凤轻尘……”李逵愤愤的说着,说完就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此话一出,其余人有赞成的,但也有反对的。这反对的首当其冲的就是他姚七了。

但,即便姚七对李奎有多愤怒,也理智的明白这福星楼不是说话的地方。

离福星楼不远的深巷里,姚七转过身,阴冷的看着李奎,厉声喝道:“李奎,刚才在福星楼里所说的那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少主知道,你有什么结果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

一开始,我对少主的想法亦是不理解,但冷下心來细细一想,就知道少主的想法不是全无道理的,就好比是在战场上我们也是打沒有把握的仗,这次在这里遇见凤轻尘不过是偶然,我们在什么都沒有准备,了解的情况下不能妄自动手。”

李奎反驳的说道:“我不相信少主沒有一点私心,沒有为那女人着想的想法。如果是的话,今天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姚七深叹一口气,道:“是,或许少主真有为瑞王妃着想,可你要清楚一点,当年,少主的命是瑞王妃救的,难道今天少主就不能为他的救命恩人多考虑一点点吗?”

听了这话,李奎只抿了抿唇,沒有说话,算是无话可说了。

姚七走上前,拍了拍李奎的肩膀,说道:“你我的亲人都死在当年那一场战场上,都死在凤轻尘的乱箭之下,都同为将军的下属,所以他不只是你的仇人,而是我们大家的共同仇人,今天我们跟在少主的身边,我们尊称他一声‘少主’,那我们就必须听命于他,不能擅自行动。

凤轻尘今天能逃过这一劫,并不表示他以后还有这样的运气。就算你想将他杀之而后快,我们也必须先回去部署一番后再行动,而不是现在。”

李奎定定的看着姚七,将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耳里,抿头深思一番后,点头说道:“好。今天我就暂且饶过他,待回去之后细细部署后再行动。”

说完,几人相视一眼,谨慎的看了一眼周边的情况后,快速的消失在了深巷里。

……

福星楼·天字号房

店小二看着凤轻尘将沈云溪放在床上,动作轻缓,他便低声说道:“爷,你这般小心翼翼,这姑娘在你心里一定很重要吧?!”

凤轻尘一怔,站起身回过身,望向店小二,目光深冷,语气冰冷的逼问道:“你说什么?!”

店小二本是想说这样的话來讨赏的,但却不想又让这位爷冷了脸,他当下觉得,这位爷当真是不好伺候,他的心思不是别人能猜到的。

想着,他连忙摇头否认的说道:“我什么也沒说,什么也沒说。爷,你还需要什么,我……”

然而,他后面的话还沒有说完,凤轻尘伸手就向他的左肩挥出一掌,店小二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哼!”凤轻尘冷哼一声,看着倒在地上已经闭上眼的店小二说道:“本王的心思岂是你等之辈能探听的!”

话落,抬眼就看见僵直着身子站在门前的掌柜的,他冷声说道:“将他拖下去,再给我备一辆马车來。”

“是是是!”掌柜的自惊恐中回过神來,连连点头的应道。

然后,踉跄着步子去找其他人将店小二扛了下去,在外间,伸手探了探店小二的鼻息,掌柜的才终是松了一口气,但却对凤轻尘心生畏惧,暗想着,这位爷的脾气可真是火爆,也真是嗜血无情呀。

但,如果他知道他就是天祁王朝堂堂战神凤轻尘后,这样的想法,恐怕他都不敢滋生,双脚更是要颤上几颤。

房里,凤轻尘颀长的身影立在床前,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沈云溪沉睡的面容,脑海里都是昨夜与她的缠绵画面。

店小二那话不过是无心之举,凤轻尘自是明白,可他的话却让他很是触动。

不得不说,这段时间以來,不管是情绪,还是决定,多多少少受了她沈云溪的影响。以前的事他不论,就单说昨晚,他对她所做的就已经超过了他之前所设定的控制范围。

也,彻底的颠覆了他们以往疏离淡漠的关系。

他想,从茅屋里看见她,就注定了他要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这就是天上为他们安排的命运,他们之间必须这样一直纠缠下去。

注定了,他必须更深的伤害她!

“沈云溪,希望有朝一日你知道真相你能撑住!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宽大的浴桶里,凤轻尘将自己沒入水里,冰冷的话自他口中溢出。

温和的阳光自窗户折射进來,洒在沈云溪沉静的面上……,也洒在浮动的水面上,波光粼粼。

但,留下的只是这一室的冷情。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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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尘修长的双脚自还冒着热气的浴桶中踏出。伸手从屏风上取下衣袍。但。还未穿戴整齐。他突然在门外听见一阵响动。然后。房门被人粗暴的自门外踢开。十來个捕凶神恶煞的闯入房内。瞬间将凤轻尘围了个水泄不通。

“余捕。就是他。就是他打伤了我的店员。将他抓起來。”福星楼掌柜的一指指着凤轻尘。一脸的愤愤之色。

原來是这掌柜的。在替店小二请來大夫后。大夫说。这店小二身上的伤虽不至于致命。但却要在床上休息数日。掌柜的当下气不过。气不过平白无故自己的店员被伤了。那店小二这些休息的日子他这福星楼他怎么忙得过來。然后又想着在门外看着凤轻尘的那冰冷无情的样子。是以。他便派人去报了官。

为首的余捕以审视的眸光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眼神阴寒而尖锐。他虽然就这么站着。但却如同王者一般冷傲。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种冰冷寒气。给人一种仿若置身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

余捕猛地一震。后背袭上一层层冷汗。然后。他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大刀。似在想着自己的身份。然后。向前一步。高扬着头对凤轻尘问道:“掌柜的所说的话可属实。你可有打伤这店里的伙计。。”

凤轻尘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唇角擒起一抹残忍的手。旋即。他扬手一股强大的掌风就向余捕劈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

余捕‘啊’一声惨叫。整个人被强大的掌风震飞了出去。重重的撞上墙上后跌落在地上。翻滚几圈后才停了下來。

而余捕身后的那些人虽然不是正面迎向掌风。却也难免被掌风的余力所伤到。是以。都齐齐的被震飞在了地上。屋里。顿时一片哀声惨叫。

掌柜的见此。眼露惊恐。随即。仓惶的爬起身就朝门外跑去。但。还沒走出门。迎面就撞上一人。还沒來得及抬起头看向來人。头顶就响起一道怒喝声:“怎么走路的。走路不长眼睛吗。。”

听见这道声音。掌柜的立即抬头抓住來人的官袍。侧身指着那端一身霸气的凤轻尘。说道:“李大人。那人反了竟敢暴打官差。派人将他抓起來。”

身着一身官袍的李大人听了这话。皱了眉头。喝道:“什么人这么大胆。这分明是不将本官放在……”眼里二字还沒说出口。抬头看向那边时。看着那边的凤轻尘时。李大人顿时颤抖着身。跪倒在地。“瑞……瑞王……爷……”

掌柜的惊愕。弯下身抓着他的衣袖。不可置信的说道:“李大人。你刚说什么。你说他是谁。。”

“闭嘴。还不跪下來参见瑞王爷。”李大人转过头冲掌柜的冷喝一声。然后又语带惶恐的对凤轻尘说道:“下官不知王爷驾临此地。有所冒犯还请王爷恕罪。”

凤轻尘轻哼一声。说道:“晚了。”

李大人一怔。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心中却是却余捕等人恨得牙痒痒。怪他们的莽撞行事。

而他身旁的掌柜的听见他们的话。顿时瘫倒在了地上。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的说着‘完了完了’的话语。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明白了他那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闯进’的真谛。

战神凤轻尘的威名。在这天祁王朝又有几人不知呀。

掌柜的面上的惧意。凤轻尘自是看在眼里。但却沒有因此而有半点的怜悯之心。他淡冷的扫了他一眼。说道:“将他拖下去。”

听此。捕们忍着身上的疼痛。立即站起身将傻呆中的掌柜的拖了下去。

而身后。凤轻尘绝冷的话传进耳里。他说:“至于这些人。怎么处理本王想不必本王说。李大人也应该怎么做吧。”

“知道知道。一律革职处理。再杖刑三十。”李大人颤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着声连忙应着。

众捕愣在原地。沒有一个敢上前求饶。不是不想求饶。而是不想因此举带來更大的罪责。

凤轻尘冰冷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当从余捕身上掠过时。更是多停留了两秒。余捕心下倏然升起一抹绝望。然后就听凤轻尘冷冷的说道:“这次本王便这样轻饶了你们。下不为例。”

听此。余捕提到嗓子眼的心终才放下了。幸好。手下留情了。

“谢王爷恩典。”众人磕头谢恩。

然后。凤轻尘抬手一挥。说道:“下去吧。”

“是。王爷。”李大人卑微的站起身。抬眼示意了房中的众人一眼方才曲着身子离开了。

至于。其他人更是踉跄着步子出了这间屋子。每个人面上都面如死灰。他们万万沒有想到眼前这位爷就是当今的战神凤轻尘。

三十大板下去虽不致命。但却沒了这活计。丢了生活來源。这是平白无故撞到了刀尖上。着实倒霉到了家。

虽对那掌柜的心中怨恨。但想着他的结果。他们心中也舒坦不少。依着他的那些言行。恐怕他下半辈子得在大牢里度过了。

“传言倒真不假。王爷的手段果然残忍。而且还是睚眦必报。”身后。响起沈云溪嘲弄的话语。

凤轻尘转过身。看向她。唇角含着点点笑意。他说:“还有精力在这里揶揄本王。看來昨晚本王还不够卖力。”

此话一出。沈云溪倏地羞红了脸。

这男人……

怎如此不要脸。

其实。早在他出掌伤人的时候她便已经醒來。她脑中虽还有些迷糊。但身上的酸痛却清楚的告诉了她昨晚所发生的那一幕幕。

昨晚的事。亦是当真超出了她的料想。

她本想什么也不说。就当什么也沒发生过。他与她一切如常。

但却不想。这样露骨的话就这样轻松的从他的口中说出。在她的印象中。他似乎并不是会说这样话的人。

所以。当凤轻尘说出这样的话來。她着实有些愣住了。脑中。昨晚的那一幕幕就所画一般再次在她脑中闪过。清晰的提醒着他与她之间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凤轻尘向前几步。对她问道。深邃的目光紧紧的锁在她的面上。她眉宇间的那抹愁色他清楚的看在眼里。

只是。他选择视而不见。反而嘴角含笑的问道。

沈云溪自思绪中回过神來。然而掀目就惊见凤轻尘放大版的俊脸。他眼中含了那一抹邪魅的色彩。然后他凉薄的唇开启:“难道这么就将昨晚的‘美好’忘记了。若是这样的话。本王倒是不介意再用实际行动提醒你一次。”

第一百五十六章 唇齿相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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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尘特意将‘美好’二字咬得极重,似在刺激沈云溪忆起昨晚的那香艳的一幕幕,

“你,,”沈云溪气恼的瞪着凤轻尘,气他的别有用心,但转念一想,她这根本沒有必要在这里与他置气,是以,深呼一口气,语含嘲弄的说道:“王爷您是贵人,就不劳王爷在这件事上费心了,”

“沒关系,本王乐意之至,”

对沈云溪的话,凤轻尘妄若未闻,唇角的笑反而愈发的扬高,说着,不等沈云溪说什么,就径自欺上她身,吻上她粉嫩的唇,

沈云溪呼吸一窒,沒想到凤轻尘竟这样吻了上來,这,,着实有些不像往日的他,

下一瞬,沈云溪缓过神來,抬起手就要将凤轻尘往外推,但凤轻尘却顺势将她的柔荑紧紧的拽住往他怀里一拉,两人顿时变得更加的亲密无缝了,

沈云溪闭紧牙关,一双美眸狠狠的瞪着想要胡作非为的男人,同时,对他双脚相向,她就不相信逃不出他的魔爪,

然,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她抬起的腿被他轻而易举的压在了他的长腿下,她想要费力的挣脱开來,但却沒想身上竟然使不上多大的劲儿,反而趁着她使劲,微张开嘴的空档,凤轻尘的舌头一下子就窜进她的贝齿间,

沈云溪更惊觉她的身子竟期盼着他的缠绵,更觉自己怎可以如此不争气,昨晚也就罢了,今天她已经清醒过來,她怎还能被他所迷惑,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沈云悠所用的这天下第一**,,阴阳合欢散,它的药性又岂如一般药性那般,不是只一晚上就能彻底的消除的,

是以,她当下气极,旋即,心下一动,就发狠的向他咬去,

然,凤轻尘似早就防备着她这一招,她的贝齿还來不及咬下,他便退了出來,一手扣住她的下颚,微喘着粗气的轻哼一声,邪魅的看着她涨红的脸颊,说道:“你这是想谋杀亲夫,”

沈云溪眉头微蹙,奇怪的看着他,好似这话根本不是从他口中说出來一般,

从她醒來之后,他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往日里的他,她已经瞧不清,看不楚了,

但,今日的他,更甚,

更让她感到迷糊,和捉不到边际,

沈云溪的茫然,凤轻尘看在眼里,他唇角轻扬,在她耳边轻语道:“乖,不要再咬了,否则你的下半辈子可就不好了,”

说完,再次不等沈云溪反应,凤轻尘又不顾一切的吻了上來,

他重重的吸吮,热烈而激情,疯狂得好似在告诉她,他此刻迫切的想要和她缠绵,要将体内埋藏的热情勾出來,回应他,

他的大手自是沒有闲着,更大肆在她身上流连,一路向下,在她身上点起一阵阵的火苗,

回过神的沈云溪,初时仍旧气恼的挣扎着,可是,她这本就酸软无力的身子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只觉得她在他的火焰焚化下,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微张开殷红的小嘴,接纳着他的侵入,与他唇齿相缠,

唇,不甘于唇齿间的吻,一路向下,掠过她优美的脖颈,

她轻吟出声,下意识的拱起自己柔软的身子,将自己更紧密的迎向他,

男人被她的热情击得几乎溃不成军,而她身上的衣衫,还有她那月牙白的绣花花边肚兜,不知何时被他解开,向后一扬,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缓缓坠落在地,

“准备好了吗,”情浓时,他不忘轻柔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她迷离的美眸看向他,身子因他倏然停下而觉得难耐不已,她嘤咛一声,伸手搂住他的颈项,

此时,她的无声,更甚有声,

男人浅浅一笑,宽厚的双手握着她纤柔的腰肢,身下,那已经僵硬的灼热,深深的挺了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进去,

一寸一寸的将她整个人牢牢占满,

他的冲撞,引得她急促的娇喘,眼神越发的迷蒙,圈在他颈上的手最后无力的搭在他的肩上,轻轻的颤抖着,

这一天,房内一片旖旎,

……

凤轻尘念着昨晚的那一场大战,与她缠绵一番后便沒再继续,拥着她沉沉的睡去,

待他醒來,已是午时已过,

垂眸,看着沉睡中的沈云溪,他抬起手,轻轻拂过她散乱在鬓角的碎发,浅笑一声,坐起了身,

穿戴整齐后,他便下楼了,大堂里,李大人等人全数敬畏的等在那儿,见他下來,立即迎了上去,

“王爷,”

“马车备好了吗,”凤轻尘问道,但许是刚睡醒,声音有着淡淡的沙哑,

马车,是之前他就让掌柜的应准备的,

李大人点头应道:“都准备好了,”停一停,看了一眼凤轻尘之后又谨慎的问道:“王爷,午时已过,可要用过膳之后再走,”

“嗯,去吧,”凤轻尘点点头,连战数次,他倒真有些饿了,

“是,”李大人转身对早就恭候在一旁的大厨使了下眼色,那人立即点头离去,

须臾,饭菜就端了上來,

“王爷,时间仓促,下官只备了这些家常菜,还希望王爷见谅,”

凤轻尘掀目,看了一眼满脸小心的李大人,什么也沒说,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李大人在早时准备菜色时,本想着准备满桌子菜的,但转念一想,想他身为瑞王爷,什么样的佳肴沒有吃过,更何况他又是战神,在军中有时因被敌军所困连饱饭都吃不上,更遑论山珍海味了,是以,几经斟酌之后,他觉得准备普通家常菜最为适宜,

此时,见凤轻尘什么也沒说的用起饭來,当下心宽不少,他的决定果然是沒有错的,

用过膳之后,凤轻尘回到天字号房,见沈云溪仍在熟睡,他剑眉挑了挑,随后俯身横腰将她抱起,下了楼,

大门前,马车停在那里,

在众人的簇拥下,凤轻尘抱着沈云溪上了马车,车夫手中的马鞭一挥,马车就向前驰骋奔去,而早前凤轻尘所骑的那匹黑马则紧跟在马车后,与他们一同朝京都的方向而去,

凤轻尘走了,李大人顿觉轻松了,

可,望着眼前的这栋福星楼,他又顿觉惆怅不已,

哀叹一声后,他手一扬,站在他身旁的捕就立即上前将大门关上,然后交差贴上了那盖有官印的封条,

很多人都不明白这福星楼怎么在一夕之间就被官府查封了,而掌柜的更是了无音讯,好似就这样从陀阳镇消失了一般,

凤轻尘的到來,改变了很多人的家庭,但好似又什么都沒有发生,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进行着,

……

沈云溪是被饿醒的,一睁眼,入眼的便是陌生的环境,

她皱了皱眉,这是哪儿,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他的叮嘱

(猫扑中文 )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柔和的灯光照耀了整个房间.房中的摆设.内敛而不奢华.大气而不张扬.倒可以看出这房子的主人的品味非凡.

不过.想着昏睡前.她与凤轻尘的那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沈云溪不由得羞红了脸颊.只是.她现在躺在床上.直觉得浑身虚软无力.

沈云溪咬牙坐起身.但只轻轻一动.她就觉得她仿佛被车碾过一般.浑身酸痛不已.

但是.她依旧固执的坐了起來.然.还未坐起身.她人就向床沿边上倒去.她旋身.伸手去抓帷幔.可手刚触碰到.门外就传來一脚步声.紧接着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啊..王妃.你怎么了.”侍婢允儿推门就看见沈云溪半边身子挂在床沿外.不禁惊呼出声.

然.她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这一声‘王妃’就扰乱了沈云溪的思绪.手一偏.本就重心不稳的她就这样滚到了地上.

允儿顿时长大了嘴巴.旋即.放下手中的托盘就向沈云溪奔去.

“王妃.你沒事儿吧.”允儿一边扶起她.一边面带担忧的问道.

沈云溪掀目.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说呢.”说着.费力的抬头揉了揉发疼的后背.

幸好.她反应及时.沒有以手肘着地.而是侧身用背落在地上.否则现在她不只浑身酸痛.连手都要残了.

“对不起呀.王妃.”允儿手指交缠着袖摆处.咬唇抱歉的望着沈云溪.

沈云溪淡淡的凝了她一眼.指了指左前方的圆桌.说道:“扶我到那边去坐下.”这样站着.身上着实有些难受.

“哦.”允儿立即向前.搀扶着她在桌边坐了下來.然后乖巧的将托盘端放在她身前.说道:“王妃.天都黑了.您一定很饿了.快用膳吧.”

沈云溪看了一眼身前的托盘.却沒有用筷.而是抬头对允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允儿.在王爷身边当职.上次宁梦死的时候.您还找过奴婢问过话的.”允儿浅笑着回答道.说得不急不缓.倒是与刚才那咋呼的样子有些背驰.

沈云溪听了点点头.她倒是沒有记错.在抬头第一眼看见她时.就觉得她有几分眼熟.

见她不动筷子.允儿在一旁有催促的说道:“王妃.这些菜可都是王爷特意让奴婢准备的.您快趁热吃吧.”

“王爷.”沈云溪重复着允儿的话.话含疑问.

“是啊.王爷将您抱回到轩辕居后.就因事离开了.离去前特别叮嘱奴婢.一定要在你醒來的第一时间送上膳食.说您一天沒吃饭.定是饿极了.刚刚奴婢估摸着时间.想着王妃这时候也应该醒了.所以就端了膳食过來.沒想到连累王妃摔在了地上.”

允儿点头将事情的始末告诉给了沈云溪.末了.仍不忘让她摔倒的那一幕.言语间又填了一抹愧疚之情.

沈云溪已经被允儿的话怔住了.他这两日的温柔她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因为有之前的教训.对他她并沒有抱希望.

原想着.回來后他们便依旧如往日一般各居一方.各归各路.毫不干涉.

可如今.他不单单将自己抱到了他的院落..轩辕居.竟还如此细心的嘱咐婢女.让她好生待她.

这一举动虽沒有多了不起.但却在她原本已经沉静下來的心上激起了一层涟漪.

在初醒來时.她对这陌生的地方有所疑问.但允儿那一声‘王妃’.和她的行为举止都在告诉她.她对她并不陌生.而这里定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了.

所以.她才沒有对允儿问及这里是什么地方的问題.

而.她除了沈府外.就唯有王府较为熟悉了.

可是.沈府的人都管她叫大小姐.只有王府的人方才唤她为王妃.因此.当时她就想.若是她沒有判断错的话.那这里应该就是凤轻尘的居所了.

王府里.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样的气魄.

也只有他的住所.是她熟悉而又陌生的.

眼下.允儿的这一番话更是证明了她的推断沒有错.只是.她的说辞与自己所想的有些出入.

也.有些措手不及.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是不希望这里是凤轻尘的地方的.他宁愿在他们发生那种事情之后.离她远远的.那样的话.她才不会让自己迷失方向.也让她自己对他继续彻底死心到底.

可.现在他的一个细微的举动就让自己方寸大乱了.

想到这些.沈云溪瞬间沉下了脸.

“王妃.”允儿不明所以的望着沈云溪.心下生奇.

沈云溪推开身前的托盘.站起身.说道:“我先回碎玉轩了.”说完.转身就大步的向门外走去.

都说人只有在临危时.才能显出最大的爆发力.

对这一点.沈云溪从來沒有怀疑过.而当下.这句话也是对她的切实写照.

这会儿.她虽仍旧觉得浑身酸痛.却能大步的向前走.完全沒了初醒來时的那般柔弱.这.可以说就是人的潜能吗.虽不尽然有多贴切.但却也相距不远.

“诶.王妃..”看着沈云溪起身离去.允儿立即向她追去.可不想.一追出门.就见她胡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长廊拐角处.她只得深叹一口气.沉下了脸.待会儿王爷回來.她可得受好一顿训了.

王爷可是特意嘱咐她.不单要照顾好王妃.而且还要留住她.不能让她离开.

当时.她就觉得这任务不好完成.试想.王妃想离开.她又怎么能阻止得了.那不是以下犯上的罪吗.

可.让她离开.她又是惹了王爷.反正她这是两边都不讨好的差事.可真是苦了她了.

只是.王妃为什么在听见她那一番话之后就这般着急着离开.难道是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題吗.但.她将她说的那些话.仔仔细细.重重复复的想了几遍.也沒有觉得哪里不对呀.

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王爷那边她如何交代.然.似乎沒什么能向他交代的.她只希望待会儿王爷回來发现王妃离开后.不要太动怒的才好.

但.想想王爷的脾气.貌似不发火不动怒的可能性小之又小.那就算动怒.也不好朝她发火.

眼下.允儿也唯有向上天这般祈祷了.猫扑中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腹黑的她

沈云溪忍着浑身的痛意.逃离似的回到了碎玉轩.

一推开门.闻着院中传來的湿润的泥土香.沈云溪浮躁的心就沒由來的平静下來.眉间的惆怅也消散不少.

大厅内.趴在桌上.满脸愁绪的三人.听见推门声.不禁相视一眼.然后豁然站起身.向大厅外冲去.首当其冲的自是那双儿了.

“小姐.”双儿冲到院里.看着那边缓步向这边走來的沈云溪.心底顿时欣喜若狂.随后.又迅速的向她奔去.

看着朝自己飞扑过來的身影.沈云溪隐隐的皱了皱眉.下一秒.她便侧过了身去.双儿见此.顿时瞪大了眼.‘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尾随在她身后的两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停了下來.听见双儿的哀叫声.两人方才回过神來.向她跑去.

双儿抬起头來.委屈的望向沈云溪.嘴里含了一口的泥土.一边狼狈的往外吐.一边向她抱怨着说道:“小姐.你怎么这样.……可疼死我了.呜呜……”

看到双儿这‘惨状’.沈云溪忍着笑.很是无辜的说道:“我也不想这样.”如果她不避开的话.那撞到在地的那个人就是她了.

她已经在轩辕居摔了一次.身上又吃痛得紧.所以她不能再让自己吃痛一次.狼狈一次.因此.也就只有委屈她双儿了.若说她腹黑.她也不会否定.

不过.看着这样的她.沈云溪心中居然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双儿驳斥着沈云溪的话.“不想这样也不扶我一下.呜呜.小姐.你怎么一回來就变了一个样儿呀.”

“沒有.我真不是故意的.”沈云溪摇头否定着.神情甚为认真.她若是能弯腰扶她.她也不会躲她了.

“双儿.快起來吧.沒摔着哪里吧.”淑宁巧玉两人來到她身边.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了起來.

她摇着头.说道:“沒有.就是膝盖和下巴有点疼.揉一揉就沒事了.”

说完.转头又看向沈云溪.说道:“小姐.你是不是在天牢里受了很多委屈.所以一回來就拿我出气呀.”她无限遐想的猜测着.只是这话虽依旧含了几分委屈.但面上确是对沈云溪掩不住的担忧.

“沒有.你想多了.我还是原來的那个我.一点沒变.”沈云溪听了双儿的话.有些忍俊不禁的说道.倒是沒想到她这一无意之举竟让她生出这般想法來.

“那你..”对沈云溪的说辞.双儿似乎并不相信.

但她话还沒说完.巧玉就径自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双儿.有什么话回房再说吧.王妃这么晚回來肯定也是累了.”刚.抬眼看着她.就在她眉宇间见了几分淡淡的愁容.唇角虽是笑着.但却不那么自然.似在强忍着什么.

沈云溪转眸看向巧玉.美眸微眯.脑中是在大牢时秦世华所说的有关在汤药中下药的话.在她这碎玉轩.值得她怀疑的便是她巧玉和淑宁了.

至于.双儿她相信她.相信她跟这件事沒有关系.

早在牢中的时候.她心中就已经有了想法.

能背叛她.在她的汤药里加药材的.就是她俩了.虽然那一次巧玉被沈云悠请进云馨苑.她后來虽说沒有什么事.但当时她那言辞闪烁的样子她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她并未往其他方面想.是相信她.可此刻看來.兴许那份信任投错了对象.

至于她淑宁.打从遇见她.她的身份就是个谜.更何况.她更不惜在她命令她去凤轻尘院里做事时.借着她的幌子竟伺机勾引凤轻尘.后來.她虽然向她坦白了真相.说凤轻尘让她回來是监视她.但又有谁能肯定她这么做就沒有居心叵测呢.

况且.李叔.和夜冥轩在她耳边不只一次的在她耳边说.让她小心此人.其他人的想法看法有时候虽不尽然都对.但却是有一定的参考性.她虽从一开始就对她抱有防备心.但.却也沒有将她实实在在的看清.看明.

要说她二人.谁的嫌疑最大.沈云溪认为两人不相上下.或者两人是一伙儿的也不一定.这想法虽沒什么依据.但她至少在查出真相之前要有这方面的猜测.

“王妃.你怎么这么看着奴婢.是奴婢哪里说错了吗.”见沈云溪双眼一转不赚的看着她.目光复杂.巧玉不禁皱着眉头问道.

沈云溪自重杂的思绪中回过神來.轻摇摇头.说道:“沒有.进去吧.”说完.径自越过她们.向大堂走去.

身后.三人相视一眼.似乎真的都觉得这次沈云溪回來真的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在一番眼神交流下.三人一致认为.沈云溪定是在天牢里受了委屈.所以才有这般模样.更何况.人人都知道.天牢的厉害之处.

转头.就看见沈云溪已经走到了大厅前.双儿立即大声喝止道:“小姐.等一等.先不要进去.就站在那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沈云溪速度的跑去.身后.淑宁和巧玉则快速的跑向厨房.

“怎么了.”沈云溪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向她跑來的双儿.

“先不要进去.等巧玉她们回來.”双儿说着.横在她的身前.好似她会不听她话.闯进去一般.

沈云溪皱眉.然后就见刚离去的巧玉和淑宁一人端了一个大盆过來.进了才看见.一个盆里装了柚子叶水.另一个铁盆则是一堆燃着小木炭.

这.是要给她驱除霉气吗.

“你准备的.”沈云溪看了眼双儿.眼底含笑的问道.

“嗯.当然了.小姐你这一次无故被关进了天牢.可得好好除一除霉气.你不单要跨火盆.还要洗柚子叶澡.这巧玉端的只是一点点.厨房还备了一大锅.等会儿你再好好泡泡澡.将身上的霉气全都去掉.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进那该死的天牢了.”双儿点点头.神情甚是认真.

第一百五十九章 香艳画面

(猫扑中文 ) 对双儿这份用心,沈云溪心中十分感动。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她虽不迷信,但依着这份感动,耐着性子,忍着酸痛,配合着双儿浇柚子水,跨火盆。然后,方才在桌边坐了下来。

只是,刚坐下,她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开来。

离她最近的双儿,自是将这一声响听在耳里,她顿时皱了眉头,担忧的说道:“小姐,你一天没吃饭吗?”

“嗯,回来的路上出了点事儿。”沈云溪如实的点点头,说道,却对发生的事含糊带过。

听了这话,双儿什么也没有问,只庆幸的说了一句:“幸好我早有准备,小姐,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去端来。”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厨房奔去。

看着双儿离去的迅疾如风的身影,沈云溪心里装了满满的感动。

很快的,双儿就端了丰盛的饭菜上来,盛了一碗饭放在沈云溪的面前,说道:“小姐,这饭菜我一直温在锅里的,还热乎着,快吃吧。”

沈云溪微笑着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用饭。双儿在她身旁坐下,趴在桌上,双眼一转不转的望着沈云溪。

沈云溪掀目,看着她这一神情,本是想问她这么看着她做什么?但,抬眼就看见她那一脸的泥巴样儿,顿时哑然,拿着筷子的手指了指她的脸,眉眼含笑的说道:“快别盯着我看了,去你这一脸的泥吧。”

双儿豁然坐直身,摸了摸脸颊,摸到那一手的泥时,顿时羞红了脸,娇嗲的埋怨着沈云溪道:“还不是因为小姐你。”

“好好好,是我的不对,你快去洗吧。”沈云溪含笑着点点头,催促着她说道。

“本来就是你不对。”双儿‘得寸进尺’的瞪了一眼沈云溪,方才起身,去厨房洗脸去了。

看着她这样子,一旁的巧玉淑宁都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沈云溪无奈地淡笑着摇摇头,低头继续吃饭。但心中却不免有些怅然,因着那下毒一事。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发生,没有她对巧玉淑宁两人的怀疑,这一幕会是很和谐的一幕。可是,现在面上虽看着没有异样,但心境却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所以,这事她会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绝不拖泥带水。当然,依着身子的状况,今天定是不会审问她俩的。

沈云溪吃完饭之后,就准备回房休息。但双儿却固执的囔着说她必须洗过柚子水澡之后方能睡觉,否则就是辜负了她的这一片苦心。

想着,这酸痛的身子泡一泡倒也不错,也就顺了她的意。

她们将水一桶一桶的倒入浴桶中,直至装满了才罢手。

屏风后,轻白的烟雾萦绕在浴桶周边,还未走进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柚子的清香涌进鼻息里,顿觉清爽不已。

沈云溪褪去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然,似想起什么一般,她突停下跨进浴桶的脚,转身走到铜镜前。

看着铜镜里自己那**,沈云溪皱了眉头。

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此时刻满了紫红的痕迹。每一个都向她述说着他与她那香艳的一幕幕。

双儿她们本是想在一旁伺候着,说她在天牢这么多天,得好好洗洗。但,被沈云溪回绝了。若是让她们看见她这一身的痕迹,不知作何感想,而她也懒得与她们解释这么多。其实,本是没多大的事的。

思及允儿的那一番话,沈云溪心中那股怅然又再次在心中滋生开来。

只是,在凤轻尘这问题上,她兴许不如在其他事情上那般勇敢,但她却有自己的坚持。

然后,她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屏风,跨进宽大的浴桶里。

水,因她的跨入自边缘溢出。

她舒服的躺下,带着清香的柚子叶水没过她的肩头,三千青丝浮在水面上,透过发间,可隐约的看见她胸前的那一大片美好风光。

她双臂慵懒的横在浴桶边沿上,享受着舒适的时间。

夜空,月色撩人。

窗户微微敞开着,柔和的月光悄悄的透射进来,柔了一室的宁静。

在这片静谧中,沈云溪躺在清香的热水里,竟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云溪自一阵冷意中醒来,感觉到浑身的冰凉,她才惊觉桶中的水已不知何时变冷。

凉意再次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

想着,她必须得快点穿好衣服,若是感冒了可就不妙了。

她正坐起身,还未站起,门外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那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在这宁静的房里,入耳之中,显得尤为的清晰而沉闷。

沈云溪瞳孔一缩,“哗”地一声从浴桶中站起身来,一头如墨的青丝倾泻于胸前。随即,她飞身而起,两指自屏风上勾过白色长袍,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身子在空中旋转两圈后,飘然降落在地。

脚跟刚触及地面,房门便自外面被人推开。

抬眼就见凤轻尘一身霸气的走了进来。他身上着一件黑色锦袍,腰带上悬着一块玉佩。身后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更显得他清冷非凡。

沈云溪一怔,没想到会是他来,还在这样的情况下直直的闯了进来。

其实,只需细细一想,他定是会来的。谁让她忤逆了他的意思,没在轩辕居乖乖的等他回来呢?他如此霸道的一个人,定会与她计较这些的。

而看着沈云溪**着脚,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月牙白单衣站在屏风前,有些湿漉的衣服贴在她的身上,显得她身子玲珑有致,凤轻尘不禁皱了眉头,有些火热的目光向上,又见她那一头黑色的长发湿漉漉的贴在她的脸上,披在她的肩上,打湿了那一大片衣襟处,将胸前那一道美好的风景更清晰的凸显出来。

只是,此刻,凤轻尘知道他不能只顾着欣赏她的美好,他调整思绪,转眸看向屏风后那一桶毫无热气的水,他更是紧蹙了眉头,他说:“你房里的人呢?怎么不在一旁候着?!”

凤轻尘言语中尽是不悦,只是,这话的背后却是透着浓浓的关切。

他一忙完所有的事情就回到了轩辕居,却没看见她的身影,是以,他便立即转身赶了过来,但不想他怒气而来,竟看见的会是她如此香艳的一副画面。猫扑中文

第一百六十章 给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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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自思绪中回过神來。拢了拢身上有些松散的衣衫。说道:“王爷这么晚到我房间來。难道就是为了挑我房里人刺的吗。”

似乎。在凤轻尘的面前。沈云溪习惯性的竖起浑身的利刺。言语中总是含沙射影。亦或者是满腹讥讽。

此时。对凤轻尘的话更是故意曲解。只因惧怕从他身上蔓延出的那一股柔情。惧怕它摧毁她好不容易建起的城墙。

凤轻尘俊眉高挑。眉宇间明显的透了几分不悦。他说:“本王问这句话不是这个意思。你应该懂的。”言语间。隐隐的含了几许怒意。

“我不懂。”沈云溪想也不想的回答道。但。正是因为听清他话语后的深意。她才这般将他推拒在外。也正是因为是他。她才会如此防备。

之于萧逸寒。之于夜冥轩。她便不会如此。心境定是与此刻不同。

窗外。吹來一阵夜风。阵阵凉意侵袭着沈云溪。她本就穿得不多。加之因时间仓促并未擦拭身子。薄薄的衣衫早就浸湿。此时夜风拂过。沈云溪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凤轻尘望着沈云溪变得有些苍白的脸。心中的那股因她无情的话而燃起的那团烈火也慢慢浇灭。他沉着脸。走到衣柜前。伸手从内取出一件衣裳。递到沈云溪身前。说道:“穿上。”

沈云溪垂着眸。怔怔的看着凤轻尘手中的衣裳。沒有接。

凤轻尘脸色更往下沉。眉心都拧到了一起。收回衣裳。转身走到沈云溪的身旁。

他一边往她身上披着衣裳。一边无奈的说道:“什么时候你才懂得‘鸾凤和鸣’、‘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这些词的真谛呀。”

他的话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更带了些无奈。但说來却又让人觉得他如此甘之如饴。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语。在沈云溪听來。无疑是充满了蛊惑的。他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蛊惑着她异常敏感的神经。

他独有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带來丝丝酥·痒之感。沈云溪连忙侧身。躲了开來。

恰时。凤轻尘松开衣裳。还未穿戴好的衣裳就这样滑在了地上。

凤轻尘仰首垂眸看着地上的衣裳。眼底染上一层浓郁的色彩。然。抬头看着怔仲中的沈云溪。紧抿着唇沒说话。

但。他浑身散发出的那一股阴冷气息。却令沈云溪缩了缩脖子。

她。弯身捡起衣裳。穿上后抬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时辰不早了。我要歇息了。”

话中的弦外之音。聪明如凤轻尘自是听得清清楚楚。她这么说。不过是在赶他走罢了。但。他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也。不说话。

一时之间。房中陷入一片沉默中。

静得诡异。

好半响。凤轻尘终是开了口。道:“沈云溪。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现在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对她做了以往从來沒有做过的事。可她仍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这。让凤轻尘很是窝火。但。就算这样。他也忍下了。

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她。看进她的眼里。似要将她看穿一般。冷冷的眼中又带了一抹淡淡的无奈。

一字一句。从他口里吐出。

“那晚。我在茅屋前我说得已经很清楚了。你既然对我无心。就不要再來招惹我。”沈云溪迎着他的目光。冷冷的说道。

那晚的事。她本是不愿提及。但到了这个时候。她沒有办法再什么也不说。

那晚的事。她不是只记得与他的那一番缠绵悱恻。她还记得茅屋里的事。所有的话。所有的事。她都清清楚楚的记在脑子里。放在心里。

那一晚。她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前后不一的对她。他与她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

在她的心里。她始终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觉得除了沈沐天与沈云悠外。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在他们之间捣乱。至于什么事。就需要他这个当事人來告诉她了。

她。无从知晓。

可。他当时有告诉她吗。

他不但什么也沒有说。一个字也沒有提及。只那样深深的凝视着她。只望着她。

如今。在经历了肌肤之亲之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点柔情。或者说。比此前更甚。但他不知道的是。这正是她所惧怕的。

若是想她亲近他。对他柔情蜜语。那就请他告诉她。他们之间的事情。

只要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她会选择原谅他。对于他刚才所说的。不管是鸾凤和鸣。还是举案齐眉。她都可以如他所愿。

但。这些都是有前提的。是取决于他的。不是她想要将他推得远远的。而是他自己。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沈云溪眼中的控诉。凤轻尘一点不漏的看在眼里。对于她刚这一句话。他是吃惊的。

沒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來。他以为依着她的个性是不会愿意谈及那晚的事情的。但。此刻她倒这般自然的说出了口。

也许。他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了解她。

见凤轻尘不说话。沈云溪又道:“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我所不知道的事。”她话。现在说到这个份上。至于他们会怎么样。就看他了。

凤轻尘深沉的望着沈云溪。唇角紧抿。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现在不是时候。”

“呵呵。。”沈云溪冷冷一笑。又是这句话。

“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沈云溪向他逼近一步。不等他回答。她便自己回道。满眸的嘲弄:“莫不是你又要说。待到能说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算了吧。凤轻尘。这些话你就咽在肚子里。这些狗屁话就不要在我面前來说了。”沈云溪冷笑着说。到最后竟还爆了粗口。

这样的话。若是从他的嘴里说出。在她听來。那甚是滑稽。试问有什么事情是现在不能说的。除了这背后什么目的。那既是如此。她又有什么可理解他的。她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是他一再的搪塞。是他根本沒有将她放在心上。

是以。就算现在她说了粗话。对他凶了。吼了那也是他凤轻尘自己活该。

第一百六十一章 饥不择食

凤轻尘眸光冷沉,冰冷的话自他的薄唇中吐出:“沈云溪,别仗着本王对你的那点心思,就蹬鼻子上脸了!”

沈云溪冷笑,他对她的那点心思?

请问就是他这个姿态吗?在她面上时刻不忘摆出王爷的大架子來吗?

倏地,凤轻尘被她嘴角的那抹冷笑怔了下,似乎,在这个时候真不是说这样的话。不是摆王爷身份的时候。

然,沈云溪收敛起嘴角的笑意,向前走一步,沉稳淡漠曲着身子,甚为有礼的向凤轻尘问道:“王爷还有话要说吗?若是沒有的话,我想休息了。”

她这番动作,这番话,无疑是狠狠的打了他凤轻尘一记耳光。

凤轻尘拳头握紧,冷冷的看着她。

他不说话,她便不起身,就那样稳稳的坐在那里。只是那未穿鞋袜的脚底冰凉。但,沈云溪都倔强着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屋外,凉风拂过,屋内残烛摇曳。

暗影洒落了一地的斑驳。

房中,沈云溪神色镇定异常,凤轻尘眸如寒星,定定的看着她。最后,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脚面上。

眸中,划过一丝懊悔之色。

该死!刚被她话一打断,竟然忘记她赤着脚。现在虽非寒冬腊月,但天祁的秋天已经有了很深的凉意,而房中窗户敞开,丝丝夜风灌透进來,连他站在这里都觉得有了些凉意,更何况她了。

瞬时,凤轻尘立即上前,将她揽腰抱起。

“你干什么?放我下來!”沈云溪立即挣扎开來,满眸的戒备和慌张,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画面里他与她**相对,缠绵不休。

凤轻尘垂眸看她,唇角紧抿,沒有说话。只因,他知道,就算他说了别动的话语,她也不会般乖巧的遵循了他的意。

在他看來,她从來就不是一个听话的人。

在沈云溪挣扎间,凤轻尘将她抱到了床前,放在了床上,见此,沈云溪言中的戒备更深更浓,越发的觉得他此刻的心思是多么的居心叵测。

沈云溪一被放在床上,她就立即曲起腿向凤轻尘两腿之间用力地踢去,弯身伸手去扯被褥的凤轻尘万沒想到她会对他來这一招,猝不及防之下重重的挨了她一脚,他啊一声大叫,退后两步,捂着下身,紧蹙着眉头狠瞪着床前满眼历光盯着他的沈云溪,他冷呼口气的咬牙说道:“你做什么?”

“我问你做什么才是!”沈云溪冷看着凤轻尘,目光鄙夷,她深呼口气后继续说道:“凤轻尘,是不是在你心里,凡是不能解决的事到了床上就可以解决了?!”

“我告诉你,这一招不要对我用,否则别怪我对你瑞王爷又不客气了。”说完,沈云溪冷冷的哼一声。

这话,满满的威胁,对她來说,除了武功不及他外,医术毒术,他都沒法跟她相比,而这两者间,她都可以轻易的将人置于死地!

只要,她想!

那人的生死就只在她的一念之间!包括他瑞王爷!

闻言,凤轻尘嗤笑一声,冷然的说道:“你以为本王想做什么?对你用强吗?!本王还沒那么饥不择食!……沈云溪,你倒是看得起自己!”

沈云溪美眸微眯,似在深思他的话,然后,就听他继续说道:“本王不过是见你赤着脚,担心你生了感冒,方才将你抱上床,为你盖好被子。只是……沒想到这样也会让你认为我居心叵测,呵……”说完,凤轻尘轻笑一声,笑中带了几分讽意。

只是,不知道是自讽,还是嘲讽沈云溪的多心了。又或许,两者皆有吧。

沈云溪一怔,低头看着此刻仍旧**的脚,沒想到他原是这样的想法。此刻听他说來,再细细的往回想,似乎刚才他真是为他拉被子,那么,现在是她误会他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刚才我问及时,你又为何不说?”沈云溪开口问道。

“你觉得我说了你就听本王话了吗?信本王了吗?”凤轻尘不答反问道。

沈云溪被问得哑口无言,似乎他的思量也并沒有错。

凤轻尘冷哼一声,看她一眼,不再说什么,转身向门外走去。

沈云溪转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皱了眉头,她与他之间似乎沒有什么好说的了。

自第一天相见到现在,他们都沒有和平的一天,每每见面无一不是针锋相对。罢了,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缘。

凤轻尘打开房门,前脚刚踏出去又收了回來,回身对正转身坐在床边的沈云溪说道:“等等,昨天云悠可是与你一起的?”

沈云溪听了他的话,转过身來,看着他清冷的脸庞微皱了眉头,说道:“她到现在还沒回來?”

“这么说,你们是一起被抓走了?”凤轻尘轻拧眉头的问道。

“这就要问她了。如果我不遭她暗算我也不会被人掳走。”沈云溪哼一声的说道。直到现在,一想起沈云悠那对她下迷香的恶劣行经,沈云溪就恨得牙痒痒的。

“你着了她的道?她对你做了什么?”凤轻尘皱着眉头问道。

沈云溪听后轻轻一笑,说道:“这就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了。王爷沒必要知道,或者我告诉王爷后王爷要代我惩处她吗?”

“会。”

凤轻尘这肯定的回答倒是让沈云溪有些吃惊,然后她又听见他问:“绑架你的哪些人你可知道是些什么人?”

沈云溪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那他们为什么对你下药?”凤轻尘又问道。

“我也不知道。”沈云溪又摇了摇头说道。

凤轻尘望着她,皱了眉头,似在怀疑她这两个回答,然后他说:“你最好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本王,这样本王才会最快的找到那群人!”

“王爷,我沒有对你隐瞒什么事,你问的这几个问題我确实不知道。你就算问我一百次我也还是这句话。或者,这几个问題你去问沈云悠,我想她会比我更清楚。”沈云溪沉了脸,冷声回答。对他眼中透着的那怀疑,她甚是不喜。

凤轻尘抿了抿唇角,说:“最好是这样。”说完,不等沈云溪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两人嫌疑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

他去找二当家那群人?呵呵,,

这倒是,都欺负到他瑞王爷的头上了,他是有足够的理由生气!

可是,她不需要!

既然他们朝她动手,那这批人由她自己去解决!且不论他们绑架她的初衷是什么,就单单说他们对她下药这件事,若沒有这种事的发生,她也万不会与凤轻尘发生这些关系,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会自怨自艾。

可是,她必须揪出哪些人出來!揪他们出來找他们算算他们之间的这笔帐!

不过,若是追究最初源头,那这人便是沈云悠了。只是,沈云悠本就是要除掉的,如今,不过是在她原來的账本上再加上这一宗罪!

虽然,对那些人的信息她她知道得少之又少,连对方姓什名什都不知道,所以,想要揪出他们來,怕是要费好大一番力了。

兴许,到时候需要萧逸寒的帮助了。至于他凤轻尘,她还是与他少点牵扯的为好!

她宁愿去找别人,也万不会与他扯上半点关系。

窗外夜风又突突的吹过,令沈云溪不禁又打了一个寒颤。她立即拢了拢衣衫,转身,躺到床上,裹上被子。

抽了抽鼻子,她想着,可千万不要生病的好。

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她沒有时间生病的。『雅*文*言*情*首*发』

但,有时候,往往你不愿发生的事情,却卯足劲的追着你,缠着你。第二天,起來的时候,沈云溪就觉得头昏脑胀的,鼻子亦是堵得难受,浑身虚软无力的。

她强撑起身,穿好了衣服,吃了一颗治感冒的药丸方才去了大厅。

见她出來,正在桌前布置碗筷的双儿立即迎了上去,但见她有些惨白的脸色,她面上的灿笑立即敛去,她皱了眉头,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双儿说着,抬起手探向沈云溪的额头,惊呼一声,道:“天啊,小姐你发烧了!我去请大夫。”说着,双儿转身就要往厅外走。

“双儿不用了。”沈云溪伸手拉住她的手,在桌旁坐下后,说:“我已经吃过药了,不用担心,不过发烧而已。”

“小姐,我们还是请个大夫过來瞧瞧吧。”双儿眉头依旧紧蹙,虽听沈云溪这般说了,但她还是不放心。

沈云溪仰头笑了笑,说:“难道你忘了我本身就是一名大夫吗?还是你以为那些人的医术比我高?”

“当然是小姐的医术高了!那些人跟小姐一比,那就是庸医,都是泛泛之辈,不值得一提!”双儿立即回答着说,且不忘借着打击那些大夫的名义使劲的夸赞了沈云溪一番。

沈云溪无奈的摇摇头,笑了。

巧玉淑宁端着稀粥,和其他膳食走了进來,见着沈云溪苍白的脸,亦是皱了眉头,“王妃,你……”

“我不碍事。放下吃饭吧。”不等她们话说完,沈云溪就打断她们的话说道。

两人听此,眼中的担忧依在,见此,双儿走过去,从巧玉的手中端过托盘,说道:“小姐有点发烧,不过已经吃过药了,所以不用担心。”

听了双儿这话,两人终才松了口气。

“小姐,多吃点。”双儿往沈云溪碗里夹着菜。

“够了。我吃我会夹的,你顾着你的就好了。”沈云溪看着碗里堆得像小丘似的菜,阻止着双儿继续夹菜的动作。

双儿收回往沈云溪碗里夹的菜,放在自己的碗里,然后,一边吃着饭,一边叨念着道:“那苏婕妤身边的宫女连累了小姐在天牢关了这些天,她也真是可恶,这次她也是死有余辜了。竟然不要命的对皇太后下手,要我说,她自杀是对了,要是皇上皇太后下旨,定赐给她一个一丈红!!”

“一丈红?!”巧玉夹菜的动作一顿,愕然的望着双儿说道:“双儿,这也太狠毒了吧?”

“狠毒吗?我不觉得,她害得小姐被关进天牢,还让皇太后险些丢了性命。这是她罪有应得的,不值得同情。”双儿咽下口里的菜,摇头说道。

“……”巧玉咽了咽口水,似想起了一丈红的死法,心中有些惧意。

巧玉之所以觉得一丈红的死法太过狠毒,是因为这一丈红是后宫用來惩罚犯错的妃嫔宫人,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女犯腰部以下的位置,直至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远远看去,鲜红一片。此种刑法,轻则把腿打断,使人致残;重则因为疼痛,发炎等导致受刑人死亡,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刑法。

虽有能者能挺过去,但到最后却沒有御医或其他宫女太监照顾看管,是以,凡是赐了这个刑法的人,基本沒有幸存者。就算沒有当场死去,也会到最后被活活疼死!

“巧玉的话我赞同,兴许那宫女也有自己的苦衷。”淑宁自饭碗中抬起头來,看着双儿说道:“又或者,真相根本就不是这样,替其他人替罪也不一定。”

“为什么这么说?!”双儿睁大了眼睛,奇怪的问。

“后宫的事本就复杂,栽赃嫁祸,冒名顶替的事数不胜数,这不是什么稀奇事。这些事在达官贵胄家中已很鲜明,更何况是皇宫内呢。”淑宁一副理所当然,看透所有事情的模样说道。

说着,继续低头吃饭。双儿看着她,皱了眉头。然后,转头对沈云溪问道:“小姐,你觉得呢?你是赞同巧玉淑宁的说法还是我的?”

沈云溪抬头看着双儿说道:“不管真相如何,那宫女现在已经死了。如果这件事另有隐情,我想那躲在背后的人在往后的日子里一定会受尽良心的谴责。”

说话间,沈云溪的目光看向同望着她的巧玉淑宁,她又说道:“当然,如果那个人沒有良心的话就不会了。”

巧玉淑宁听后不禁相视一眼,目光复杂。双儿听了则点了点头。

“好了。我吃完了。”沈云溪将她俩的眼神交流看在眼里,然后放下碗筷,优雅的擦拭了下嘴角站起身,转头对双儿说道:“双儿,待会儿陪我出一趟府。”

“小姐,你不歇着吗?”双儿仰头,担忧的问道。

“不碍事。皇太后的病耽搁不得。”沈云溪说着,就转身进了内室,眸底透着一抹深冷的冰凉之意,若让人看了令人不寒而栗。

刚才,她虽看着在一心用饭,但她们的对话和她们面上的神色她都一点不漏的看在眼里,哼,有些人有些事,当真是看不清,望不透的。

淑宁的话,虽听着沒什么,但却表现得太过冷血,也太过透彻。而巧玉就不多说了,太过倾向于那宫女,要么,她太在意那宫女的死法和死因,要么就是她真的是同情心泛滥。

但,通过此,更大的将她们的嫌疑扩大。她本是想着怎么套点话出來,却不想双儿倒是无意之中帮了她这一个大忙。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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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虽说如此。但。她还有一个问題沒有想明白。

她记得。在双儿卧床那段时间。有一次她进宫为皇天后送药的时候。巧玉淑宁被她派遣出府去办事了。那这一次药里的‘紫萝藤’又是怎么加进去的。

从皇太后的脉象上分析。‘紫萝藤’和‘苏坊花’她是连续服用了。时间并沒有中断。

看來。她还必须好好梳理梳理。也许。这中间有什么她疏漏的地方。

……

临出门前。双儿仍是对她的病情不放心。试图想游说她不要去。要去办什么事交给她去就成了。虽说。她对双儿很是信任。但有些药双儿却是不知的。就算给她一张药方。她也很难找到。

未免拖延了时间。沈云溪决定自己去为好。

双儿见此。也只得妥协了。最后叮嘱她说。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她。

沈云溪笑着答应后。双儿才与她出了碎玉轩。

只是。在王府门口。她们遇见了一个人。并且这人让沈云溪对在皇太后药汤里下毒的人。又多了一个嫌疑人。

“亚楠。你也要出府去吗。”双儿松开挽着沈云溪的手。向正走上台阶的紫衣姑娘跑去。

听见双儿的声音。亚楠停下脚步。转过身來。浅笑着对双儿说道:“嗯。厨房的纪师傅说今天早上采购的葱少了些。让我集市上补些回來。”

“哦。”双儿了然点点头。说道:“那我们一起吧。”

“好呀。”亚楠笑着应着。但见双儿空着双手。她奇怪的问道:“不过。你出府是去干什么。”

“我陪小姐出去买些药材。”双儿转头望着已经走到她们身旁的沈云溪。说道。

“王妃。。”亚楠惊道。她乌黑的瞳孔倏地缩紧。目光惊愕的看向沈云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与惊异。但。瞬间恢复如常。

沈云溪淡望着亚楠。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亚楠。她是记得的。她是羽蝶身边的丫鬟。那日她去映月阁查问羽蝶有关宁梦被谋害的事情时。她见过她。很忠心。

不过。太过愚忠。为了替羽蝶求饶。被凤轻尘命人拖出去掌了嘴。

沒想到羽蝶落沒后。她竟是去了厨房做事。

“奴婢亚楠见过王妃。”亚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神情慌乱的说道。

沈云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却沒说什么。只对双儿说道:“我们走吧。”

“小姐。亚楠还沒起來呢。”双儿驻停在原地。看着埋头跪在地上的亚楠说道。

沈云溪再次转眸看向亚楠。眉头微蹙。在她的印象里。亚楠并不是一个如此胆小的人。那日在映月阁。她连凤轻尘的话都敢反驳。眼下却对她生出如此惶恐之意。倒是让她心下生奇。

不过。也或许是她多想了。也许她是因为沒有了羽蝶的庇护。所以才会如此。

“起吧。”沈云溪开口说道。

“谢王妃。”亚楠磕头谢道。双儿走过去。扶起她说:“起來吧。”

“双儿。我们该走了。”沈云溪淡声对双儿说道。

“小姐。刚才我已经答应跟亚楠一起了。小姐让她跟我一起可好。”双儿回到沈云溪身边。对沈云溪央求着说道。

沈云溪紧抿唇角。看向沒开口回绝的亚楠。美眸微眯。说道:“我们不同路。她是去买葱。我们是去买药材。”言语间的意思已然很明白。她不会与亚楠一起。

“可是……”

“双儿。别再可是了。王妃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同路。你就与王妃去吧。况且我一个人出府也习惯了。”双儿正欲反驳。亚楠就径自阻截了她的话。言语神情间皆是一片落寞。

沈云溪皱了皱眉。一个字沒说。转身走向府外。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

双儿望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对亚楠说道:“那我可就走了。”

待亚楠点点头后。她方才连忙向沈云溪追去。

出了王府。沈云溪沒有坐马车。而是徒步向药材市场走去。路上。双儿挽着沈云溪的手。问道:“小姐。你好像不喜欢亚楠。为什么。因为羽蝶姑娘吗。”

沈云溪转头看了双儿一眼。说道:“不是。”说完。继续往前走。只是。走了几步。她又向双儿问道:“倒是你。你又是什么时候与她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双儿说:“是前段时间。我从小湖边走过的时候。看见亚楠一个人坐在假山那里哭。本想直接离开的。可还沒走远就看见府里有另外两个丫环指着她骂。我看不惯所以上前训了那两人一番。后來我才知道。原來自从羽蝶姑娘出事之后。亚楠在王府就受尽了白眼。所以自那以后。我们的关系就近了。”

“那为什么沒听你提起。”沈云溪奇怪的问。

闻言。双儿停下了脚步。看着沈云溪。欲言又止。

“不知道怎么说。”

双儿摇摇头。说道:“不是。”然后。深叹口气道:“小姐。我告诉你吧。是亚楠。是她不让我告诉你的。她说因为羽蝶姑娘的事。你对她有成见。我说小姐不是这样的人。可亚楠坚持。所以最后我就答应她了。……其实。还有一件事情小姐不知道。”

“什么事。”沈云溪淡声问。

“其实。这段时间亚楠都有送膳食到碎玉轩。”双儿似自知不对。沒有第一时间告诉沈云溪。说完就低下了头。

沈云溪顿时皱了眉头。紧逼着问道:“有多久了。”

“半个月了。”双儿抬头回道。但又似想到什么一般。又立即改口道:“错了。除去小姐不在的这几日。大约十天左右。”

沈云溪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说:“她是每天來。还是每隔一天來。”

“每隔一天。”双儿看着沈云溪眉头紧锁的样子。又奇怪的问:“小姐。这有什么问題吗。”

沈云溪看着她担忧的模样。摇摇头。说:“沒什么。不过问问而已。”

嘴上虽是这样说。但心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如果皇太后沒有出事。双儿这番话对于亚楠來说。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題。可眼下。皇太后中毒了。而跟亚楠出入碎玉轩的时间恰恰吻合。更离谱的是。她连往碎玉轩送菜的间隔时间都与她进宫的时间相同。皆是两天一次。

而且。她还谨慎的嘱咐双儿不要将她來往碎玉轩的事情告诉她。

这不得不让沈云溪对亚楠生出怀疑來。

表面上看。她沒有想害她的理由。但这事若是牵扯上羽蝶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自那一日离开映月阁之后。她就沒再去关注羽蝶的事了。那时对她來说。她只要将杀害宁梦的凶手找到就行了。

但如今看來。她兴许在一开始就怀疑错了对象。

她不把这些事情告诉给双儿。一是说了她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二是不过是让她徒增担心罢了。

不过。她在皇太后的药里加‘苏坊花’一事。她也只是有一次偶然在双儿三人面前提过。想到这儿。沈云溪转头对双儿问道:“双儿。你可有将我在皇太后药里加‘苏坊花’的事告诉其他人。”

“沒有呀。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双儿摇摇头道。

“巧玉和淑宁呢。可有听见她们告诉其他人。”

“也沒有呀。她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当时你说起的时候。她们都有说呢。只是小姐当时一心想着皇太后的病。沒有听见罢了。”

沈云溪握紧拳头。看來事情比她之前所想得要复杂得多。

“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是出了什么事

第一百六十四章 乱了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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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 亚楠看见双儿似乎很吃惊 站起身 向沈云溪所在的方向看过來 目光深沉 沒了之前在府门前的惶恐之色

然 看见她手中那的两株草药 沈云溪眼眸一眯 有些愕然 待想仔细确定时 她竟将双儿往她的方向拉一下 挡住了她的视线

如此之举 就更大的加深了沈云溪对亚楠的怀疑

话说她手中那两株草药 一味是金叶菊 另一味是黑心莲 这两株药一般人从外观上并不能看出它的特别 也并无毒性 但只要对它们了解的人就知道 在这两种药中再加上寒碧潭中的紫藤 将它们三者烧成灰 进行炼成 就会成为一种剧毒毒药 赤毒散

中了赤毒散的人 暂时不会发作 但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 如得不到解药 便会全身溃烂而亡 所以 可以说这种毒是在悄然之中夺去人的性命 让人防不胜防

这种毒药 沈云溪都较之少用 只因想要找到那寒碧潭中的紫藤并非易事

此刻 沈云溪虽不确定亚楠取了这两株草药是别有用心还是纯属巧合 但有一点 她知道的是 她真的不能轻视了她

若是她当真知道这三种药混合在一起的巨大毒性 那么她的能耐可就大了 如此之人也绝非善类 只是她一个王府丫头竟知道这些 看來要么她心本就不良 要么她背后有高手支招

正思索间 双儿就回來了 “小姐 我回來了 ”

“亚楠也來这里买药材吗 ”沈云溪看了眼已经挎着篮子转身离去的亚楠 对双儿问道

双儿点点头说道:“说厨房的李婶有点感冒 让她给她抓点药回去 ”

“感冒 ”沈云溪低声呢喃着双儿的话 眸底一片的怀疑之色

显然 亚楠说谎了 那金花菊和并沒有治疗感冒的功效 这话看來不过是她随口一说罢了

“小姐 你在嘀咕什么 ”双儿凑过來 皱着眉头问道

“沒什么 我们回去吧 ”说着 就继续朝前走去

可心中却暗自决定 皇太后这事不能拖了 必须先找出凶手 然后再制她身上毒的解药 否则 也许 毒沒有解 反而又被人再次下毒了

她已经在这件事上犯过一次错 她就决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 之前 她以为是淑宁和巧玉 她只要提防着她俩就是了 可现在看來 这背后定还有用毒高手 所以 她不得不提高警戒 了了这事她心里才踏实

其实 之前她就早下决定将凶手找出來了再处理皇太后的事 此刻想來 她有些事情疏忽了 但幸得错有错招 现在还能挽救 沒有铸成大错

沈云溪心情复杂的回到了碎玉轩

今天 她就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把凶手揪出來 她不能再等了

……

院里 她取过双儿手中的药材 说道:“双儿 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沈云溪神情严肃的看着双儿

“什么事儿呀 小姐 ”双儿皱眉问头

沈云溪小心谨慎的环视了一眼院内 待沒看见巧玉淑宁两人后 她方才俯身在双儿耳边话语

“那要是她们问起为什么 我怎么回答 ”许是沈云溪所说的 双儿有几分不明 她便侧头问道

沈云溪想了下 在她耳边继续小声说着 双儿听了频频点头

说完 沈云溪站起身 再三叮嘱的对双儿说道:“这件事很重要 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所以 你一定要看紧了 ”

双儿郑重的点点头 说道:“小姐 你放心吧 双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嗯 你去吧 ”沈云溪点头 说道

双儿轻嗯一声 转身离开了

望着双儿离去的身影 沈云溪深呼口气 然后提着药材走进大厅

还未走进大厅 巧玉就自内室出來 见她回來 她便立即迎上去 笑着说道:“王妃 您回來了 把药给奴婢吧 ”

然 见沈云溪沒有将手中的药材交给她 巧玉便抬头望向她 就撞进她那双深冷而犀利的眸子里 好似要将她看穿般 巧玉一怔 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然后 她神色有些慌乱的道:“王妃 您……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 ”

沈云溪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话 她只紧紧的盯着巧玉 那眼神带着鹰一般的锐利光芒 比刚才更甚 她迈出步子 向她逼近 浑身带着异常的危险气息

巧玉又是猛地一震 随着她的逼近 不自觉的向后告退着 心中是无限的惶恐

直到这一刻 她才真正的体会到王府里其他人口中对沈云溪生出的那抹畏惧來

“王……妃……”巧玉叫着沈云溪 嘴唇发颤 连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沈云溪停下脚步 看着她 冷哼一声 冰冷的道:“随我到房里來 ”说完 转身提着药材就进了内室

巧玉侧身看着沈云溪的身影 面如死灰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然后深呼口气 快步跟了上去

也许 有的事情真的瞒不住了

……

房门敞开着 巧玉站在门前 看着沈云溪面朝房门 坐在窗旁的藤椅上 神情虽沒刚才那般凌厉 但浑身却透着一抹冷意 令她有一种望而却步的想法

许是察觉到门外的人沒有动静 沈云溪头也不抬的说道:“进來 把门关上 ”

闻言 巧玉不敢再多耽搁 立即跨了进了房门 转身将门关上后走到沈云溪身前

沈云溪抬眸 冰冷的目光向巧玉身上射去 她殷红的唇轻启 “说吧 这段日子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

巧玉听此 颤颤着身子 目光惊惧

然后 ‘扑通’一声在沈云溪面前跪了下來 她一双手紧攥着衣角 泪眼涟涟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沈云溪

“王妃 ”巧玉哽咽着唤着她

“别叫我 ”沈云溪冷声道

巧玉抽泣了下 一脸悔恨的说道:“王妃 奴婢早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您的 可是 明知道如此 奴婢还是不敢告诉您 虽然王府里的人都对王府很是敬畏 可巧玉却觉得王妃很可亲 并不如她们口中所说的那般让人不易接近

在王府这么多年 奴婢从來沒有遇见一个像王妃这样可进的主子 奴婢……”

“行了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 ”巧玉的话还沒有说完 沈云溪就径自打断了她的话 说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在我还有耐心之前把你所做的那些事全数讲出來 ”

这话 沈云溪说得更是沒有半点感情

在大厅时 看着巧玉 她不过是想试上一试 想着看是否能问出点什么事情來 然而她不过就是那样看着她 她就已经乱了阵脚 慌了分寸 这倒真正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当下 就更加的确定了 她定对她有做出不忠的事情來

只是 但愿 她能说出一个让她能饶恕她的理由來 否则 她痛下心來 不知道她会对她怎么样

兴许 她平日里对她们都太仁慈了 所以 才让她在她这太岁头上动土

巧玉匍匐在地 微颤着身子说道:“王妃 您不要生气 不要气坏了身子 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奴婢不应该被威胁就向二小姐妥协了 不应该……”

“二小姐 ”沈云溪重复着巧玉口中的话 目光紧锁着她问道:“你口中的二小姐指的可是沈云悠 ”

“是的 王妃 ”巧玉点头应道

听见这肯定的回答 沈云溪不由得拽紧了手心

沈云悠 又是你

早就知道但凡与她有关的事情 她总会插上一脚 但沒想到的是巧玉竟会受了她的威胁 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來

兴许是那抹血缘关系在体内作祟 听见又是沈云悠时 沈云溪的心 忍不住一阵刺痛 想來这身子的主人受了这么多伤 还是被伤到了

如此想着 手中的力就愈发的加大了

茶杯 因负担不了她这狠力 ‘嘭’的一声碎了 茶水自指缝间流出 带了那一抹鲜红

巧玉听见这一‘嘭’声 身子猛地一怔 随后嗅到空气中的那抹血腥味 她立即抬起头來 就见沈云溪掌心里紧紧握着茶杯的残片 鲜血混合着茶水 沿着手腕滴落在她月牙白的衣裙上 在那上面晕染开來 好似一大片盛大的曼陀罗花

诡异而扎眼

“王妃 您的手 ”巧玉惊道 王妃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 看着这样的沈云溪 巧玉心中的那抹愧疚感就更深了

或许 她早就应该将沈云悠威胁她的事情告诉她 她应该相信她的能力 而不是就那样屈就沈云悠的威胁之下 做出那样的事情來 在这段时间里 她可以说是 沒有睡过一天的好觉 毕竟在她的心里 沈云溪对她终是不错的 可她却……

沈云溪垂眸看了一眼 脸上的神色沒有一丁点的变化 然后 她抬头对巧玉说道:“继续说 她到底怎么威胁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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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 亚楠看见双儿似乎很吃惊 站起身 向沈云溪所在的方向看过來 目光深沉 沒了之前在府门前的惶恐之色

然 看见她手中那的两株草药 沈云溪眼眸一眯 有些愕然 待想仔细确定时 她竟将双儿往她的方向拉一下 挡住了她的视线

如此之举 就更大的加深了沈云溪对亚楠的怀疑

话说她手中那两株草药 一味是金叶菊 另一味是黑心莲 这两株药一般人从外观上并不能看出它的特别 也并无毒性 但只要对它们了解的人就知道 在这两种药中再加上寒碧潭中的紫藤 将它们三者烧成灰 进行炼成 就会成为一种剧毒毒药 赤毒散

中了赤毒散的人 暂时不会发作 但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后 如得不到解药 便会全身溃烂而亡 所以 可以说这种毒是在悄然之中夺去人的性命 让人防不胜防

这种毒药 沈云溪都较之少用 只因想要找到那寒碧潭中的紫藤并非易事

此刻 沈云溪虽不确定亚楠取了这两株草药是别有用心还是纯属巧合 但有一点 她知道的是 她真的不能轻视了她

若是她当真知道这三种药混合在一起的巨大毒性 那么她的能耐可就大了 如此之人也绝非善类 只是她一个王府丫头竟知道这些 看來要么她心本就不良 要么她背后有高手支招

正思索间 双儿就回來了 “小姐 我回來了 ”

“亚楠也來这里买药材吗 ”沈云溪看了眼已经挎着篮子转身离去的亚楠 对双儿问道

双儿点点头说道:“说厨房的李婶有点感冒 让她给她抓点药回去 ”

“感冒 ”沈云溪低声呢喃着双儿的话 眸底一片的怀疑之色

显然 亚楠说谎了 那金花菊和并沒有治疗感冒的功效 这话看來不过是她随口一说罢了

“小姐 你在嘀咕什么 ”双儿凑过來 皱着眉头问道

“沒什么 我们回去吧 ”说着 就继续朝前走去

可心中却暗自决定 皇太后这事不能拖了 必须先找出凶手 然后再制她身上毒的解药 否则 也许 毒沒有解 反而又被人再次下毒了

她已经在这件事上犯过一次错 她就决不允许自己犯第二次 之前 她以为是淑宁和巧玉 她只要提防着她俩就是了 可现在看來 这背后定还有用毒高手 所以 她不得不提高警戒 了了这事她心里才踏实

其实 之前她就早下决定将凶手找出來了再处理皇太后的事 此刻想來 她有些事情疏忽了 但幸得错有错招 现在还能挽救 沒有铸成大错

沈云溪心情复杂的回到了碎玉轩

今天 她就必须把事情弄清楚 把凶手揪出來 她不能再等了

……

院里 她取过双儿手中的药材 说道:“双儿 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沈云溪神情严肃的看着双儿

“什么事儿呀 小姐 ”双儿皱眉问头

沈云溪小心谨慎的环视了一眼院内 待沒看见巧玉淑宁两人后 她方才俯身在双儿耳边话语

“那要是她们问起为什么 我怎么回答 ”许是沈云溪所说的 双儿有几分不明 她便侧头问道

沈云溪想了下 在她耳边继续小声说着 双儿听了频频点头

说完 沈云溪站起身 再三叮嘱的对双儿说道:“这件事很重要 不能有一点的马虎 所以 你一定要看紧了 ”

双儿郑重的点点头 说道:“小姐 你放心吧 双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

“嗯 你去吧 ”沈云溪点头 说道

双儿轻嗯一声 转身离开了

望着双儿离去的身影 沈云溪深呼口气 然后提着药材走进大厅

还未走进大厅 巧玉就自内室出來 见她回來 她便立即迎上去 笑着说道:“王妃 您回來了 把药给奴婢吧 ”

然 见沈云溪沒有将手中的药材交给她 巧玉便抬头望向她 就撞进她那双深冷而犀利的眸子里 好似要将她看穿般 巧玉一怔 不禁向后退了两步 然后 她神色有些慌乱的道:“王妃 您……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 ”

沈云溪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话 她只紧紧的盯着巧玉 那眼神带着鹰一般的锐利光芒 比刚才更甚 她迈出步子 向她逼近 浑身带着异常的危险气息

巧玉又是猛地一震 随着她的逼近 不自觉的向后告退着 心中是无限的惶恐

直到这一刻 她才真正的体会到王府里其他人口中对沈云溪生出的那抹畏惧來

“王……妃……”巧玉叫着沈云溪 嘴唇发颤 连脸色都变得苍白了

沈云溪停下脚步 看着她 冷哼一声 冰冷的道:“随我到房里來 ”说完 转身提着药材就进了内室

巧玉侧身看着沈云溪的身影 面如死灰 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然后深呼口气 快步跟了上去

也许 有的事情真的瞒不住了

……

房门敞开着 巧玉站在门前 看着沈云溪面朝房门 坐在窗旁的藤椅上 神情虽沒刚才那般凌厉 但浑身却透着一抹冷意 令她有一种望而却步的想法

许是察觉到门外的人沒有动静 沈云溪头也不抬的说道:“进來 把门关上 ”

闻言 巧玉不敢再多耽搁 立即跨了进了房门 转身将门关上后走到沈云溪身前

沈云溪抬眸 冰冷的目光向巧玉身上射去 她殷红的唇轻启 “说吧 这段日子背着我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

巧玉听此 颤颤着身子 目光惊惧

然后 ‘扑通’一声在沈云溪面前跪了下來 她一双手紧攥着衣角 泪眼涟涟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沈云溪

“王妃 ”巧玉哽咽着唤着她

“别叫我 ”沈云溪冷声道

巧玉抽泣了下 一脸悔恨的说道:“王妃 奴婢早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您的 可是 明知道如此 奴婢还是不敢告诉您 虽然王府里的人都对王府很是敬畏 可巧玉却觉得王妃很可亲 并不如她们口中所说的那般让人不易接近

在王府这么多年 奴婢从來沒有遇见一个像王妃这样可进的主子 奴婢……”

“行了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 ”巧玉的话还沒有说完 沈云溪就径自打断了她的话 说道:“这个时候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 在我还有耐心之前把你所做的那些事全数讲出來 ”

这话 沈云溪说得更是沒有半点感情

在大厅时 看着巧玉 她不过是想试上一试 想着看是否能问出点什么事情來 然而她不过就是那样看着她 她就已经乱了阵脚 慌了分寸 这倒真正的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当下 就更加的确定了 她定对她有做出不忠的事情來

只是 但愿 她能说出一个让她能饶恕她的理由來 否则 她痛下心來 不知道她会对她怎么样

兴许 她平日里对她们都太仁慈了 所以 才让她在她这太岁头上动土

巧玉匍匐在地 微颤着身子说道:“王妃 您不要生气 不要气坏了身子 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奴婢不应该被威胁就向二小姐妥协了 不应该……”

“二小姐 ”沈云溪重复着巧玉口中的话 目光紧锁着她问道:“你口中的二小姐指的可是沈云悠 ”

“是的 王妃 ”巧玉点头应道

听见这肯定的回答 沈云溪不由得拽紧了手心

沈云悠 又是你

早就知道但凡与她有关的事情 她总会插上一脚 但沒想到的是巧玉竟会受了她的威胁 做出背叛她的事情來

兴许是那抹血缘关系在体内作祟 听见又是沈云悠时 沈云溪的心 忍不住一阵刺痛 想來这身子的主人受了这么多伤 还是被伤到了

如此想着 手中的力就愈发的加大了

茶杯 因负担不了她这狠力 ‘嘭’的一声碎了 茶水自指缝间流出 带了那一抹鲜红

巧玉听见这一‘嘭’声 身子猛地一怔 随后嗅到空气中的那抹血腥味 她立即抬起头來 就见沈云溪掌心里紧紧握着茶杯的残片 鲜血混合着茶水 沿着手腕滴落在她月牙白的衣裙上 在那上面晕染开來 好似一大片盛大的曼陀罗花

诡异而扎眼

“王妃 您的手 ”巧玉惊道 王妃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 看着这样的沈云溪 巧玉心中的那抹愧疚感就更深了

或许 她早就应该将沈云悠威胁她的事情告诉她 她应该相信她的能力 而不是就那样屈就沈云悠的威胁之下 做出那样的事情來 在这段时间里 她可以说是 沒有睡过一天的好觉 毕竟在她的心里 沈云溪对她终是不错的 可她却……

沈云溪垂眸看了一眼 脸上的神色沒有一丁点的变化 然后 她抬头对巧玉说道:“继续说 她到底怎么威胁你的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对症下药

沈云悠这笔帐,看來她得好好的跟她算算!

巧玉自沈云溪受伤的手上收回视线,然后说道:“自打奴婢进了碎玉轩,二小姐就想方设法的想要拉拢奴婢,本以为在多次游说不成的情况下二小姐便会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是沒想到那一天,她趁着王妃沒在王府将奴婢‘请’去了兰馨苑,奴婢在二小姐还未开口前就拒绝了她的话,可是,奴婢万万沒想到二小姐……二小姐她竟抓了奴婢的家人……”

“既是如此,为什么沒有一早将这件事告诉我?”沈云溪一转不转的看着巧玉,问道,话虽是如此说,但面上却沒有半点的松动。

巧玉仰头,泪眼婆娑的说道:“奴婢以为奴婢能处理好,而且那段时间双儿也出了事,王妃又为皇太后的病情烦心,所以就沒想将这件事告诉您,也是沒想增加您的烦恼。待被带进兰馨苑想要告诉您时却已经來不及了……”

巧玉悲伤的抽泣了下,继续说道:“当时奴婢听见二小姐抓了奴婢的嫁人,虽心里着急,但也想着拖延时间等王妃回來,可是二小姐却察觉了奴婢的这点心思,当下拿出奴婢家人的贴身之物,并威胁着说,若是奴婢不立即答应帮她做事就立即要了他们的命。所以奴婢才妥协了。王妃,奴婢对不起您!”末了,巧玉又磕头道歉着。

沈云溪定定的看着巧玉,说:“她让你做什么事?”

巧玉抬起头,咬了咬牙方才说道:“把皇太后的药渣拿给她。”

闻言,沈云溪微皱了眉头,药渣?

“知道她拿药渣的目的吗?!”

巧玉眼角擒泪的摇摇头,“不知道,奴婢本是想探听,却又反被她威胁了!……王妃,奴婢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可奴婢却沒有胆子向你说明,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求王妃不要将奴婢撵出王府!”说完,巧玉又低下了头。

沈云溪看着巧玉低埋的头,抿唇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王妃?”巧玉抬头询问的望着她,眼里仍旧泪光闪闪。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如果你所言不假,我自会酌情处理。”沈云溪淡淡的说道。

“奴婢沒有说谎,也不敢慌骗王妃!王妃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巧玉连忙摇头说道,神色激动,好似生怕沈云溪不信她一般。

“嗯,下去吧。”沈云溪抬手,扬了扬,神情冷漠。

巧玉咬着唇,目光落在沈云溪受伤的手上,欲言又止。最后,终是什么话也沒说,点头说道:“是,王妃。”说完,起身关门出了房间。

沈云溪望着巧玉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晦莫测。

不可不说,巧玉所说的话让沈云溪有些动容,在那样的情况下,为了家人的安全,她只得匍匐在沈云悠的裙下。

自然,刚才那说查证的话不过是为了进一步的试探巧玉的忠诚。若是她所言不假的话,她倒也可以说沒有背叛她。至少,她的终结点情有可原。

她为了亲情逼迫在沈云悠手中,而并非钱财利益而倒戈相向。

沈云悠想要皇太后的药渣,许是为了想知道这药里有用了什么药材,除了这一点,沈云溪想不出起來目的來。

她也只有通过这样,在知道皇太后药汤的各种药材之后,才可以对‘症’下药!

也有了这样,亚楠才有可能在知道药里加了‘苏坊花’之后,再以送膳食到碎玉轩时,借机往药罐里加入紫萝藤。

如此说來,亚楠与沈云悠便是一伙儿的了?!

沈云溪美眸微眯,缓缓看向窗外,邪妄的眸子寒光冷冽慑人,沈云悠,你当真是一点也不能容我,时时刻刻都想我死!

如此,本小姐就好好陪你玩玩儿!就那么弄死你,与你來说,太轻松了!

窗外,风声骤起,竟不知从哪儿吹进來几片落叶,有一叶飘落在沈云溪的手中,沈云溪低头,食指捻起,现在,她只希望双儿那边有好消息传來。

这般,这件事她就可以了结了。

……

两个时辰后,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

沈云溪缓缓睁开眼來,她澄澈的眼,有着刚睡醒的惺忪和迷茫,然后,轻启樱唇:“进來。”

话落,房门自门外推开。双儿娇俏的身子出现在眼前,沈云溪坐起身,问道:“事情如何?人抓到了吗?”

“嗯抓到了,我与龙侍卫在屋头足足守了两个时辰她才现身,被我们当场捉获!不过……”双儿有些激动的说着,但到最后神情却有些沮丧。

沈云溪抬眼看她,问道:“不过怎么?不愿意相信她是那样的人吗?”

“嗯。”双儿重重的点点头,“小姐,亚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她明明看着就那样无害,可是……她怎么会在皇太后的药里下药?……如果这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干,那之前皇太后被下药可是与她有关?!”

沈云溪一怔,倒是沒想到双儿也会将这件事与之前的事联系在一起。

看着双儿毫无心机的模样,沈云溪突然就觉得她或许应该把事情告诉给她,她既然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就不能太单纯,否则下次若是再遇上心怀不轨的人,如果她还是这般心无城府的话,那她的处境或许就危险了。

也许,这次事情的发生是她成长的一个机会。

她不能时时刻刻与她在一起,那么想她保住自己,就唯有让她变强!

“小姐!”

沈云溪自思绪中回过神來就见双儿皱着眉头,大声的叫着她。

见她抬起头來,双儿嘟着嘴说道:“小姐,我叫你好几声了,你都不回答我!”

“双儿!”沈云溪神情严肃的看着双儿。

“嗯?”双儿皱眉,一时不明白沈云溪为什么突然一下变得如此严肃。

“待会儿亚楠说的话,你要一字一句的听清楚。”沈云溪说道。

双儿眉头皱得更紧,不明白沈云溪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只管按着我说的话做就是了。”沈云溪说着掀开盖在身上绒毯,站起身,说道:“我们出去吧。去见识见识亚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完,就径自往门外走去。

第一百六十六章 让万人骑

双儿满腔狐疑的跟在沈云溪身后,.

大厅里,站满了人,亚楠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扣押着站在正中间,见沈云溪出來,她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凶光。

沈云溪唇角微勾,对她的仇恨似乎还很深了。

然后,目光看向一旁的龙九,说道:“让他们都出去守着,不要让其他人进來。”

龙九转身,对众侍卫挥了挥手,侍卫便松开亚楠,与其他侍卫陆续出了大厅,离开了碎玉轩。

沈云溪扫了一眼亚楠,在太师椅上坐了下來。

龙九见厅中笔直站立的亚楠,向前猛地一脚踢向她的膝盖处,亚楠猝不及防,踉跄一步跪在了地上,仰头怒视着龙九,道:“你,,”

“哼!”龙九冷哼一声,带鞘的剑靶倏地挑起亚楠的下巴,说道:“别太横,否则有的是苦头等着你!别说我龙九不打女人,但将你丢到军中去伺候那些军中大老爷们的事我还是能做得出的。”

看着龙九坚毅而菱角分明的侧脸,沈云溪挑了挑眉头,凤轻尘身边的人看來都不是善类,如此折磨人的方法都能想得出,也亏他那一句‘不打’女人的话了。

再看亚楠那惨白的脸和震惊的睁大的眼,想必被龙九这话着实吓住了。

倒也是,试问又哪个女人愿意被送进军营,成为万人骑呢!

见亚楠乖乖的闭了嘴,龙九收起剑鞘,走到另一旁站着。

沈云溪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双儿,然后回头对亚楠问道:“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我起了歹心?”

亚楠咬了咬唇,因沈云溪的话,眼中刚才那抹惧意已经消失不见,.

然后,深呼口气,抬眼看了眼双儿,方才说道:“从小姐被王爷下令移交刑部,在刑部大牢里上吊自杀的时候。”

闻言,沈云溪一惊!

羽蝶上吊自杀?

这事,她怎么沒听府里的人听说过。连一点风声也沒有。

沈云溪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被关进刑部大牢的第二天早上。”亚楠愤恨的说道,许是想着羽蝶的惨死,她眼中闪烁着泪光。

羽蝶被关进刑部大牢的第二天?

沈云溪询问的望向龙九,后者点点头,以表亚楠所言不假。

双儿听了这话,亦是被震住。她沒想到亚楠竟是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对沈云溪起了不好的心思,沒想到那羽蝶姑娘竟会选择自杀这条路。

沈云溪回过头,她记得那天是她回门的日子,那天她还來了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场将元香逮了个正着,那一晚,元香亦是绝望之下一头撞在柱子上,死了。

只是,沒想到她这边在处理宁梦的真凶时,那边她却自杀在大牢里。

想來,她定是被凤轻尘伤着了。羽蝶如此之举,倒多少有她的关系在。

如果她沒有进入王府,沒有插手宁梦的事,想來她也不会被凤轻尘下令移交刑部受审,而自杀在牢中。

沈云溪心中涌起一抹惆怅之感,然,深呼口气,收敛起心中的复杂思绪,望着跪在厅中的亚楠说道:“可是,你不觉得为了羽蝶,无故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吗?”

亚楠轻哼一声,语带嘲讽的说道:“王妃你凭什么说不值得?你对我们之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说的也是,你是以前是沈家的大小姐,现在是瑞王府的王妃,哪能体会我们这些穷苦之人的疾苦!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妄加论断!”

话刚落,‘咻,,’的一声,宝剑出鞘,猛然从她眼前飞过,‘砰,,’的一下插在门框上,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寒光闪闪,甚是摄人!

亚楠顿时吓得忘了合上嘴巴,瞠目盯着前方。

“好好说话,否则下一次剑划过的将是你的脖子!”龙九沉稳的走过去,拔下长剑,将剑收回鞘中,无情的对亚楠说道。

沈云溪哑然,这龙九……

这一举动虽是为她出气,但他行为着实有些出她意料了。她想,若是她出手的话,应该是直接奔过去送她亚楠一耳光了。

然后,她唇角含着笑的开口道:“龙九,你去厅外站着吧。”他还是不要在这里站着为好,对付她亚楠,她一个人足矣。

“王妃这是觉得属下太莽撞了?”龙九微蹙了眉头,问道。

沈云溪看着他,抿口不语。只是,她身旁的双儿看着龙九的眼中却多了一抹惊艳的目光。

但见沈云溪只笑不语,龙九说道:“属下先退下了。”

“小姐,你怎么让龙侍卫走了?”双儿看着龙九离去的身影,语带埋怨的小声的在沈云溪耳边说道。

沈云溪微侧过头,看着双儿,目光狐疑,见她望过來,双儿竟有些心虚的微红了脸,沈云溪见此一怔,莫非这小丫头她这是春心欲动了?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龙九起了这样的心思,但想着她与凤轻尘,或许双儿这份感情注定了也是波折重重,但,兴许也不一定。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这些,说这些的时候,待她解决好了这件事后再好好与她谈谈。沈云溪正色对她说道:“双儿可记得我在房里跟你说过的话?”

双儿愣愣的点了点头,说道:“记得。”

“记得就将那些小心思给我收起來,好好的在一旁看着,听着。”沈云溪语气有些狠历的说着,说完便回过了头。

双儿一怔,想着自己确实不该如此,便迅速调整了思绪,同望向厅中的亚楠。

亚楠自惶恐中回过神來,她盯着沈云溪的目光更甚刚才,她说:“现在我被你们抓住,我就料定了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现在我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最多不过是个‘死’字!”她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不过刚才仍是被龙九吓住了。

沈云溪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带了些许的冷意。

想着刚才龙九之前那一句‘将她丢进军营’的话,想着亚楠惶恐的模样,沈云溪说道:“但有时候,有的人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亚楠猛地一震,不明白沈云溪话为何意。她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同归于尽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道:“这就要看你怎么理解了?”

亚楠冷笑,她这是在威胁她吗?

然后,她说道:“王妃,你可别吓唬我。别的我不敢肯定,不能说了算,但自己的性命却还是能做主的。”

沈云溪秀眉轻拧了一下,似笑非笑,“想自杀?”

她微微停了下,又继续说道:“你死了是一了百了了,可有想过你的家人?!”

沈云溪的目光比那冬天里的寒冰还要冷厉,声音更是阴恻恻的,如那一阵冷风灌到亚楠的心里。

亚楠梦的一震,“你——你真卑鄙!”

“是吗?”沈云溪浅笑,“这我都跟你学的,你不是想通过皇太后陷害我吗?你都想置我于死地了,我又怎么能对你太客气?那样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太没手段。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手软的人。”

亚楠瞪着沈云溪,深呼口气,轻哼一声道:“是你逼死了小姐,所以你也必须死!”

“我逼她?”沈云溪挑了挑眉头,摇头说道:“错了。是羽蝶犯错在先,是她想不通。若非她心肠不歹毒,不那般残忍的割去亚婷手臂的一块肉,她就不会被送进刑部。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亚楠激动的摇头否定着沈云溪的话,她说:“不是不是!小姐一直都是这样的脾气,可从来没被王爷发现过,就是你,就是因为你的出现,才置小姐于危难之中。”

亚楠盯着沈云溪,脸色变得狰狞,咬牙切齿的继续说道:“你可知道小姐之于我来说是什么?”

沈云溪微挑眉头,只看着她,听她自己说来。

虽然是她将羽蝶的事引出来,但有一点亚楠应该明白,羽蝶既然做了那样的事情,凤轻尘既然定了不能动用私刑的规矩。她羽蝶的恶行迟早会曝光在他们面前,她迟早就会被凤轻尘送进大牢。

所以,刚才她心中的那一点点惆怅也早就消失不见了。这其实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有句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

亚楠咬了咬牙,盯着沈云溪一字一句的说道:“小姐之于我来说,是主子,是恩人,也是朋友。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我的命,连带着我娘的命都是她救的!如今她虽已先去,但我知道她不会想害她冤死的你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必须为她报仇,让你死!

所以,当沈云悠找上我,说出要除去你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而且还为她奉上这一绝妙的计策。由她套取皇太后的药方,由我再在药里下药,如此里应外合之下,到皇太后被毒发的时候,矛头就只会指向你。我们的计策本是天衣无缝的,根本无从被发现!”

说到这里时,亚楠顿了下,定眼看着沈云溪,眼底满是狠毒之色,她咬牙说道:“可是没想到你的命格竟然这么硬,即便是利用皇太后也不能将你除去。”

“所以,当你在府门前从双儿口中得知,我们出去是为了给皇太后配解药的时候,你就决定再次在她的解药里下毒?”沈云溪接过她的话,淡淡的问道。这话虽是疑问,但神色却满是笃定。

“是。”亚楠点头说道:“可没想到被你抓了个正着。”她言语间满是不甘。不甘心就这样被沈云溪抓了,不甘心她的一举一动就在她的掌控之中。

“知道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就知道你的不鬼心思吗?”沈云溪凝着她,问道。

“……”亚楠愤恨的望着她,没有说话,但眼中泛着的那点期盼之光却明显的表达了她的心中想要知道的意思。

“是你自己出卖了你自己,你输的是你自己!”沈云溪说道,但见亚楠微皱了眉头,似有些不解的看着她,她继续说道:“虽然你极力掩饰你内心对我的愤恨,可你的眼睛却出卖了你。

在看见我平安的从皇宫回来时,在得知我们去为皇太后配置解药的时候,你就按耐不住了。只一心想着除去我,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当下急奔着去了药材集市,买了‘金叶菊’和‘黑心莲’,想再次利用皇太后除去我。

可是,你已经在这个坑里摔过一次了,却没有从中吸取教训,反而还要执着于此。这就是你最大的致命伤。”

听了这一番话,亚楠唇角微微扬了下,却是苦笑,“原来早在集市的时候你就已经瞧见了我手中的‘金叶菊’和‘黑心莲’。原来我被你抓全因为自己。我没想到你竟然识得这两种药。”

“我也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王府丫头会知道这天下剧毒的配药。”沈云溪有些疑问的说道。

亚楠眸中划过一抹得意之色,似乎沈云溪所说的这一点是她值得骄傲的地方,她说:“不管我是什么身份,只要我够用功,想要为小姐完成她的心愿,就不怕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沈云溪冷笑着说道:“可你忘了我不仅仅是用毒高手,而且还精通医理。所以,这场报复在一开始就注定了你不能成功。”

亚楠冷冷的凝着沈云溪,阴暗的笑了。

她那满含嘲讽的狂笑声充斥在整个碎玉轩的上空,声声刺耳。

站在院中的龙九,不禁皱了眉头看向厅内。

双儿则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呆愣,因为亚楠的这一番话,眼眉之间似有些不置信那些话是自她口中说出的。

那一天,在假山后面,她所看见的那个柔弱的亚楠,两个时辰前还与她浅笑话语的亚楠,怎么在一眨眼之间就成了这样的人,成了一心想谋杀皇太后以达到陷害小姐的人呢!

她的心,怎会变得如此歹毒?

难道,人心怎有这么难测吗?!

“沈云溪!”亚楠倏地止住笑声,阴恻恻的看着沈云溪。

沈云溪挑眉看着她,眼底涌起丝丝冷意。

“沈云溪,我既然选择对你下手,我就没有想过要活下去!所以……”亚楠说着,故意停了停,但眼中的那抹恨意却愈发的浓郁,然,一字一句从她嘴里说出:“所以,沈云溪我们同归于尽吧!”最后一个尾音还未落下,她就豁然从从地上站起,向沈云溪飞扑而去!

第一百六十八章 感人肺腑

在亚楠狠毒的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沈云溪就已瞧见她垂在身侧的手伸入袖,旋即,匕首出鞘,崛地而起,猛然地向她刺来!

寒光闪闪!

沈云溪坐在太师椅上,眼前杀意凛然,但她却只是坐着没有动。

然,她眸底却划过一线冷意。

找死!

只一眼,她就看出她并没有什么身手,想凭着自己的一股蛮劲就想置他于死地?!

简直是痴心妄想!她也不瞧瞧现在坐在她面前的人是什么人?

上一秒,她就已经说了她太过急躁,输给了自己,下一秒,她就没命似的向她扑过来!当真是不要命了!可,她不会那么容易的让她死去。

之前,她就说过,最折磨的人的是生不如死!她敢这般对她,就注定了她悲凄的下场!

沈云溪垂放在身侧的手,赫然伸出两指,只等亚楠到身前,她便可出手轻巧的将她制住!

厅外,没有转过身去的龙九看见这一幕,又见沈云溪坐在原地不夺不闪,他立即从掏出一锭银子,用内里弹出,向亚楠的手腕处击去!

然,他们却忽略了这厅里的另一人。

双儿看着亚楠拔匕首向沈云溪刺来,她先是一愣,然后,行动快于思想的向前几步,双臂展开,以保护的姿势横在沈云溪的身前。

看着突然闯入身前的身影,沈云溪猛地一惊,起身就要推开双儿。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因双儿的突然介入,缩短了匕首与身子的距离,亚楠刺向沈云溪本是微俯着身,还需再前两步方才能刺到她。到那时,龙九射出的银子亦是能击打到她的手腕。

然而,双儿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了两人的预!

匕首刺穿衣衫,没入身体发出的那迟钝的声响清晰的传入沈云溪和龙九的耳里,匕首斜斜的刺进双儿的左下腹,鲜血顿时飞溅四射!

“双儿!”沈云溪惊呼一声,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她伸手接住双儿虚软的身子,眼赤红一片。

“噔——”一声,银子落在地上,滚在双儿的脚边。

亚楠瞠目看着被刺的双儿,再抬眼看向她身后的沈云溪,她眼睛一横,反手就要作势拔出匕首,再次向沈云溪刺去。

她不甘心在她拼了命的情况下,沈云溪还能安然无恙。

沈云溪抬眸间,察觉出亚楠的举动,美眸顿时燃起愤怒与杀意!

瞬时,她腾出扶着双儿的一只手,反扣住亚楠的手,但,显然亚楠并不那么容易放手,她紧紧的攥着匕首,更毒辣的再次向双儿体内猛的推了下,双儿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昏了过去。

然,昏迷之前,沈云溪却清晰的听见了她在她耳边气若玄丝的说道:“小姐,你没事就好,不用担心我。”

此时此刻,听见如此之话又怎么让沈云溪不心颤,不感动?!

厅外,龙九奔进来看着这感人肺腑的一幕,眼眸一沉,再次掏出怀的银子向亚楠击去,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她的手腕上。

她吃痛一声,立即松开手来。

沈云溪见此,抬起右脚,将所有力都聚集到脚上,然后猛地踢向亚楠。

顿时,亚楠整个人就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门板,方才坠落在了地上。在被她踢的那瞬间,她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

在地上滚了两圈后,她终是停了下来。但却受不了这巨大的冲击力,昏了过去。

龙九居高临下的看着昏迷皱着眉头的亚楠,轻哼一声,然后无情的再补了一脚上去。这一脚,他足足用了七成的内力。

那碎骨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亚楠被疼痛惊醒过来,但只一眼,她又因刺骨的疼痛闭上了眼睛!

龙九之所以两次都选择用银子击打亚楠,而不是用手的长剑,一是因为沈云溪之前的那一句话,那一句“有时候生不如死”的话;二是亚楠竟敢在皇太后的药下毒,如此触犯王法,诛灭九族的大罪,又岂是他一剑就能可以轻松解决的。

在处理亚楠的事情上,还得听凭沈云溪或者凤轻尘的命令。只是他没想到,会连累双儿挨上这狠狠的一刀。

……

在龙九狠踢亚楠的时候,那边,沈云溪快的封住了双儿身上的几大要穴,然后,看了一眼插在她左腹上的匕首,她转眼看着苍白着脸的双儿,哽咽着说道:“双儿,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揽腰就要将她抱起,然,她脚下一个踉跄,人没站稳就向左侧倒去。

沈云溪想要护住双儿,可又忧心她左腹上的匕首,唯恐一个不小心又加重了她的伤。所谓‘关心则乱’,在这种时候,她越是谨慎,就越是容易出错。

幸得,转过身来的龙九看见这一幕,立即向前稳稳的从沈云溪手接住双儿的身子,他垂眸看了一眼匕首所插的位置,然后又看着沈云溪那一脸的担忧,他开口道:“王妃,双儿不会有事的,这一刀并不致命,再加上你的医术,她会很快好起来的。”

听着龙九的话,沈云溪的心方才稍显安定了些,刚刚是她没有处理好,是她顾念得太多!

随后,她轻轻的向龙九点点头:“我知道,谢谢你。”说

说着,伸手就要从他手接过双儿,“给我吧。”

“还是属下抱她进去吧。”龙九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就转身向内室走去。

然,他们才刚走出几步,厅外就传来一道愤怒而刺耳的声音:“沈云溪,你有胆的话就给我出来,不要躲在里面不见人!快出来!”

沈云溪停下脚步,眉头紧蹙,沈云悠?!

龙九侧身看了一眼厅外,对沈云溪说道:“王妃,好像是二小姐的声音。”

沈云悠会在门外这般愤怒,嚣张,定是因为被守在轩门前的侍卫拦了下来,是以才会如此愤怒。

沈云溪轻哼一声,说道:“不用理会她,我们进去吧。”

现在对她来说,没什么比救治双儿来得重要。至于沈云悠,她往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然,下一秒,沈云悠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院,风一般的向大厅里奔来。

她一边疾步走,一边怒气冲冲的呵斥着道:“沈云溪你给我站住!”

第一百六十九章 残破不堪

沈云溪置若罔闻的往里走,她现在可没时间与她多计较!

沈云悠见了,脚上的度就更快了,连紧跟在她身后追她进来的侍卫都没能在她抓住沈云溪胳膊的时候拦住她。

也或许,在他们心里多了一分顾虑,毕竟沈云悠不是别人,而是这王妃的妹妹,虽然也听闻过她们不合的一些话,但到底是亲姐妹,指不定什么时候关系就变得融洽了,那时若是这位二小姐与她们计较起来,恐怕他们的日子不会好过。

况且,王爷对她更是如上宾,如此情形之下,故意给她开那么一点点小通道似乎也在情理之。是以,沈云悠会那么容易的冲破他们的层层守卫进了这碎玉轩。

不过,今天这二小姐的模样倒真让人不敢直视呀!也不知她是从哪里来?!

沈云悠追上前,一把抓住沈云溪的左手手腕,“沈云溪,我叫你站住,难道我说的话你就没听见吗?”

这时的沈云溪本就是一肚子的火,现又被沈云悠拦了下来心的那团火更是‘噌噌’往外窜,她猛地一个转身,反手从沈云悠的手挣脱来,同时右手向沈云悠发出猛烈的攻击。

只是,在她抬眼看清沈云悠的那副模样时,手上的动作一滞,再出招时已没了之前的威力,但对于毫无内力的沈云悠来说却也是较为猛烈的一掌。

手掌微偏,击打在了沈云悠的胸前。

防不胜防的沈云悠,‘啊——’的一声惨叫后被震飞了出去!

整个人‘嘭’的一下摔在方桌上,在巨大的掌力冲击下,方桌一分为二自间断裂开来,沈云悠免不了又从桌上摔倒在了地面上。

“呕——”

沈云悠脸色苍白得犹如一张白纸,那殷红的鲜血从她嘴角溢出。

她直觉得胸前那撕裂般的疼痛如排山倒海一般的向她袭来,右手痛苦的抚着胸前,强撑起身,就撞进沈云溪那幽深无底的眼眸里,面上带了几许震惊之色。

瞧着沈云溪那样的眼神,沈云悠顿时一恼,忍痛怒喝道:“沈云溪,别那样看着我!你这虚伪的嘴脸看了只让我觉得心生呕!”

沈云溪眸光闪动,没有回绝沈云悠的话,亦没有转身离去。

她只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地上一副狼狈模样的沈云悠。

此时的沈云悠并非因刚刚她那一掌而那般狼狈,着实是她那一身打扮,还有她那在她第一眼就看着有些显得狰狞的面孔。

此时的沈云悠早已没了此前那光鲜亮丽的一面,身上的华衣锦服被粗糙的布衣所取代,头上的珠钗更是没了踪影,连发髻都是凌乱不堪。

瞪着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之则是掩饰不住的憔悴。

若不是知道她是沈云悠,沈云溪在府外街上遇见她不会认出她来。毕竟这样的模样与她此前竭力维持的好形象太大相径庭了。

这……两天到底是发生的什么事?她才会变成这样的模样?!

“你——”

许是她这样的模样未在自己的设想之,此时这样出现在她的面前,沈云溪竟觉得有几分愕然。

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沈云悠厉声喝止了:“沈云溪,你闭嘴!你别想蒙骗我的眼睛!今天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都是你在幕后指使的!”

沈云悠怒目圆瞪,胸口起伏不定,恶狠狠的指着沈云溪喝道。

她的语声带了几分颤抖,眼里此时赫然多了一抹悲凉,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

说话时,沈云悠脑闪现的尽是在那石室里,那群男子在她身体里不断撞击,在她身上不断揉捏的羞耻画面。

画面里,她极尽风骚的扭动着自己的柔软的身躯,弓身迎合着男人们的需求。

整整一晚上,她没有半点停息,都在那样的‘博斗’渡过。

早上她是被一阵凉意惊醒的,一睁开她竟发现自己在一片树林里,而她瘫软在林,衣不蔽体,几近**。

她只觉得浑身虚软无力,连动动手指头她都觉得异常的艰难。

坐在那里好半天,她方才想起那香艳的一幕幕。她越想就越发的觉得头痛欲裂。

她……万万没想到,她没能除掉沈云溪,反而惹得自己一身的腥!

从她醒来记起那糜烂的一幕幕时,她心就升起了无限的恨意,对她沈云溪!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他人,在知道自己被一群人强·暴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就是沈云溪的影子!除了她,没人会想这样对她。

她猜测着,定是姚四下毒不成反被沈云溪发现,最后更将罗虎一群人击败后,将他们死死的捏在手,并且恶令他们那般对待她!

除了这个想法,她想不出其他来。

即便是遭受了这样的事情,她心也没有半点的悔意,只有恨意。

她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离开了树林,待看见路旁农院挂着的衣服时,她几乎没有思索的就走了进去。

蹑手蹑脚的取了衣衫后离开,但,未想,还未走出农院就被农户发现了,三五个人对着她就是一顿暴打,最后是在她的祈求下,将身上唯一一对珍珠耳环交到他们手后,他们才终是放了她。

曾何时想过,她堂堂沈家二小姐竟会沦落到那般落魄的地步。

试问是谁让她如此的?除了沈云溪,还能有谁?

在这世界上,沈云溪生来就是她的克星。如果不除去她,她一辈子也不要想有好日子过!

现在看着堂安全无恙的沈云溪,沈云悠更是确定了之前的想法时间没有错。心想着,就是她,就是她在背后指使着这一切。

这般想着时,眼更是闪过一阵阴狠和愤怒!原本轻抚着胸前的手,缓缓放下,向袖探去。

哼,沈云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沈云悠,你可不要太得寸进尺。”沈云溪脸色微沉,咬牙说道。

本对她这般模样生出几分疑问来,但此刻她这一番话连这点疑问都全部打消了。

不管这两天来她遭遇了什么,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半点怨不得他人。她这样的性子,注定了到哪都是吃亏!

说完,她转身对龙九说道:“龙九,我们进去。”

第一百七十章 生死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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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轻嗯一声。抱着双儿就朝内走去。

时间不能再耽搁了。虽然那一刀并不致命。但越早处理越好。

地上的沈云悠咬紧牙关。忍着那钻心的疼痛。从地上爬起自袖中抽出匕首向沈云溪刺去。

而。此前追沈云悠进碎玉轩的侍卫。早在沈云悠被震飞在地的时候。在龙九眼神示意下出去了。

沈云溪转身的瞬间。只觉一抹寒光从眼前闪过。微一侧眼就看见沈云悠面上满含着杀气向她奔來。

沈云溪冷笑。她倒是沒想到。仅仅在这小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就有两个人想置她于死地。这到底是她的可悲还是对她下手的人的悲凄。

凝着沈云悠渐近的身影。沈云溪猛地转身。一个矫健的腾空而起。扬起一脚向扬刀而來的沈云悠踢去。这一脚正中她右肩。沈云悠再次吃痛一声。踉跄一步倒在了地上。

但。意外的却沒有听见匕首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

沈云溪满心思在双儿的身上。并沒有发现那匕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愚蠢。”沈云溪凝着狼狈的沈云悠。冷声道。说完。不再看她。转身向内室走去。

然。身后却响起沈云悠悲凄哭诉的声音:“王爷。您來得正好。可要为我做主呀。”

沈云溪龙九闻此。又双双停下脚步。皱眉回身。就看见凤轻尘微沉着脸。稳步走进大厅。

凤轻尘站在残破的桌旁。冷眼扫视了一圈厅内的情况。冷沉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目光停在沈云溪的身上。想來这话是问她了。

许是太疼痛。龙九怀中的双儿紧蹙了下眉头。痛苦的**了一声。沈云溪听了。心不禁一疼。然后她冷冷的凝了一眼那边门板边上昏迷不醒的亚楠。抬眼对凤轻尘说道:“王爷。这件事并非一两句就可说清楚。待会儿我再出來与你细说。”

亚楠既是这王府的人。那么她的事他这当主人的应该知道。

至于沈云悠的事。她并无什么可说的。

循着她的目光。沈云悠方才惊觉这房中还有另外一人。而且还是那般惨样。难怪她刚进这厅的时候。她鼻息里就闻到了一抹血腥味。

那时。她心中满是对沈云溪的恨。竟连亚楠她都沒有发觉。但。在看见她的这一瞬间。她心中一阵恐慌。

想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被打昏。

除了一点。除了有关皇太后的事她想不出其他來。

惶恐之下。连身上的疼痛都减少了许多。她抬头看向一脸阴沉的凤轻尘。身子更是颤了几颤。

然。听见沈云溪那句话。沈云悠立即拖着身子爬到凤轻尘身边。仰着憔悴的脸。对他虚弱的说道:“王爷。你不能让她走。”

凤轻尘垂眸看着沈云悠。俊美微蹙。显然被她这模样惊住了。

“王爷。你刚刚也看见了。她那样对我。我现在身上浑身都是伤。这都是她害的。”沈云悠抽泣着说道。

“沈云悠你可别黑白颠倒。是你谋害我在先。”沈云溪冷着脸。冰冷的说道。

听此。沈云悠立即回头反驳着说道:“我怎么害你了。我刚刚不过就跟你开个玩笑。”

“玩笑。”沈云溪冷笑一声。看着地上那寒光闪闪的匕首说道:“那那是什么。即是玩笑。又怎么会用匕首杀我。。”

沈云悠一怔。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她回过头。凄清的对凤轻尘说道:“王爷。我沒有。我沒有要杀她。”

这话沈云溪听來心中简直是火冒三丈。她大步上前。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然而。在捡起的那一刻。她就觉得这匕首有问題。

因为。它很轻。轻得出奇。

再定眼看时。竟发现这匕首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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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沈云溪愕然。

原來这一幕不过是沈云悠精心策划的。连凤轻尘会來这里。都是她回府的第一时间让府里的人通知他到碎玉轩來的。

为了就只是看见刚才沈云溪伤她的那一幕。自然。她刺向她。因着方位关系。凤轻尘进來时并不能看见。

所以。她才会这般张狂。只是。她在來碎玉轩之前。她沒想到的是。亚楠竟会在此。而且还是以那样的惨状。

是以。她的计划兴许会再一次被打破。在看见亚楠的那一瞬间。沈云悠再次觉得沈云溪的命当真是极硬的。所以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在凤轻尘身前垂死挣扎。怀抱着最后一点希望。

但。就算她跟亚楠所做的一切被揭发了。她手中还有一道王牌。这道王牌决定着就算她犯了杀头的罪。凤轻尘也不能奈她何。

“你刚刚明明就看见这是假的。现在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沈云悠话中满含嘲讽的说道。然后不等沈云溪话语她又转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你一定得为我做主。我身上这伤可不能白受……我……”

“沈云悠。你闭嘴。我现在沒时间跟你在这里耗。”沈云溪赫然出声对沈云悠喝道。然后掀目看向凤轻尘说道:“王爷。这件事我沒什么可说的。现在双儿需要我。她身上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

说完。不等凤轻尘应允。转身对龙九说道:“把双儿交给我。你留在这里。另外去把巧玉淑宁叫进來。”

龙九点点头。将双儿小心翼翼的交到沈云溪的手中。沈云溪接过后步而沉稳的走进了内室。

看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沈云悠咬了咬牙。

龙九冷凝了沈云悠一眼。走到凤轻尘身边。说道:“王爷。生死攸关。”这一句足以说明一切。亦在暗示这里不能容忍沈云悠在此。

虽然。双儿的伤还沒有伤及要害。但整个匕首沒进身体了一半。亦是伤得有些重了。

凤轻尘视线落在厅中地上那一片殷红的血迹上。眉头紧锁。然后点点头。道:“你去吧。”

龙九点头。步出了大厅。去请淑宁巧玉前去帮助沈云溪。

她一个人在内室定是忙不过來的。需要其他人帮下手。

“王爷。你得帮帮我。帮我讨回公道。”沈云悠仰着头。哽咽无力的说道。说完。终是抵不过疼痛的侵袭。一翻白眼昏了过去。

凤轻尘垂眸。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沈云悠。抿了抿唇。然后沉稳出声:“來人。”

瞬时。几个侍卫便步从轩门外跑了进來。

“王爷。”

凤轻尘眼神示意的看了眼沈云悠。说道:“抬她下去。然后请大夫给她看看。”

“是。王爷。”侍卫们领命。上前抬着沈云悠离开了碎玉轩。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东窗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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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尘侧身看向内室,目光深谙难懂,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开了碎玉轩。。

……

兰馨苑里,凤轻尘看似闲定的坐在桌旁,昂首垂眸,抚弄着手中的茶杯,指尖轻轻的摩挲着白色瓷面上凹凸不平的青花,杯中热气升腾。

好一会儿,茶水已微凉,身后,年过半百的大夫挎着药箱从内室走出來。

他将药箱放在桌上后,走到凤轻尘身边,恭谦的拱手说道:“王爷。”

“她怎么样?”凤轻尘抬眸看他一眼,问道。

大夫沉稳的回答道:“二小姐虽伤在胸前,两次受伤,但伤势并无大碍,老夫开了药方,依着服用一月便可痊愈。”

见凤轻尘轻点了点头,大夫又继续说道:“从她的伤势來看,那出手之人内力不凡,且有手下留情,看似用了全力,但不过是虚招,若是那人用尽全力,二小姐恐怕就算不魂归西天,也会落得一个终身残废的下场。”

凤轻尘抬头,摩挲茶杯的动作微停,看着大夫的眼中含了几许惊诧。似是沒想到沈云溪竟会对沈云悠还手下留情。

毕竟,她可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表达了她对她的怨意,恨意。

然后,收起思绪,对站在厅外的侍卫叫道:“來人!”

侍卫立即转身,步走进厅内,“王爷。”

“带大夫去帐房。”凤轻尘看了眼大夫,说道。

大夫取过药箱,向凤轻尘微微弯了弯身,方才转身跟侍卫走出了大厅。

看着大夫离去的身影,凤轻尘双眸微眯,然后将茶杯放在桌上,起身走进内室。

房间内,沈云悠已经醒來,靠坐在床头,秀萍在一旁悉心的照顾着,她身上的粗布麻衣已经换下,发髻也,虽仍旧苍白无血色,但相较于在碎玉轩的那模样,要入眼许多了。。

听见脚步声,两主仆抬头看向身后,见是凤轻尘,秀萍立即站起身,福身道:“王爷。”

凤轻尘向她微微扬了扬手,说道:“先下去吧。”

“是,王爷,其他书友正在看:。”秀萍点头,看了眼沈云悠转身关门出去了。

“王爷!”沈云悠坐在床上,向凤轻尘有些困难的请安道。

凤轻尘停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沈云悠,浑身上下罩着浓浓的霸气,凌厉异常,冰冷得仿佛來自地狱,望着这样的凤轻尘,沈云悠害怕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颤着音问道:“王爷,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凤轻尘紧抿着唇,只看着她不说话,深沉暗晦的目光更让沈云悠心生惶恐。到底是做了坏事,心中一阵心虚害怕。

但又不知道凤轻尘知道些什么事,又或许根本什么也不知道。是以,沈云悠暗自吞了吞口水,然后掀开身上的被褥,痛苦的抚着胸前下床,身子有些虚弱得险些沒站稳,幸得及时稳住了床头方才站稳了脚,看着这一幕,凤轻尘亦是沒有上前相助,依旧冷眼相望。

沈云悠狠狠的咬着下唇,身子也微微有些发抖的向前一步,在凤轻尘的身前跪了下來,仰起苍白的脸,楚楚可怜的看着凤轻尘说道:“王爷可知道这两天我沒有在府里?”

“知道。”凤轻尘冷冷的应道。

“那王爷可知道我不在府里是因为姐姐,是因为她与人勾结将我掳劫了?”想到她不见的这两日,想到与那一大帮男子‘酣畅淋漓’的情景,沈云悠顿时模糊了泪眼,语音哽咽的说道。

她袖下的拳头紧紧握起,心中除了委屈,便是对沈云溪的满腔恨意。

“你被掳走真的是她在背后主使的?”凤轻尘的语气不咸不淡,让人听不出情绪。。

“是。那天我去宫门前接姐姐回沈府,可不想还沒到沈府就被她下了药,待我醒來时已被人控制了。所以今天我去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碎玉轩就是去向姐姐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我才刚问出口,她就已恼羞成怒,便对我拳脚相向,一点不顾及姐妹情谊。”沈云悠点头,擒着泪,委屈的说道。

凤轻尘眉头紧蹙,向前一步,扶着她的肩,“先起來。”

此举令沈云悠心中顿喜,但面上却不动声色,抽泣着轻嗯一声,借着他的力站起了身,然后在他的搀扶下在床前坐了下來。

但,见他要站起身,沈云悠立即反手抓住他的手,仰着头,眼角闪着泪光的对他问道:“王爷,你这是相信我说的话了吗?”

“云悠……”凤轻尘轻声唤着她的名,让她听了竟觉有几分恍惚。

沈云悠愣愣的看着他,看着他幽暗深邃的黑眸,看着棱角分明的俊逸五官,他强烈男性气息萦绕在她鼻息里,她忍不住心跳加。

然而,他后面的话却瞬间让她跌入谷底。

他说:“本王觉得这段时间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此时,他的手已经从她手中抽出,两指紧紧的她的下颔,力道大得忍不住让她吃痛的叫了一声。

他锐利冷峻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目光冰冷得仿佛要射出寒冰來。

“我……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沈云悠颤着音说道。

“今天你引本王去碎玉轩的那点小心思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本王顾念着你沈二小姐的身份沒有点破,并不表示本王什么都不知道。不说,不问只是为了给你留点脸面。可惜,你连这点脸面不想要。本王早就说过,别在本王的面前玩弄那些小心思。”凤轻尘阴沉着眼,冷冷的说道。

“我,,”沈云悠摄然,惶恐的望着凤轻尘说不出话來。

她沒想到凤轻尘早就看破了她在碎玉轩的那点小把戏,在下这个决定之前,她就知道想糊弄凤轻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念着她的手中有他的把柄,他就算知道她说的假话,他亦不会与她太较真。

所以,当时在碎玉轩污蔑沈云溪,谎说她知道匕首的这些话,她也不怕龙九会出來指证她。

而且,以她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凭他与沈云溪的关系,并沒有浓烈到他会对她出言警告的地步。可眼下,他就说出这样的话來!

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題。

凤轻尘将她的心思看在眼里,然后上下扫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至于这次你被‘掳走’的事情,本王不会再追究,但,这是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以后再在本王身前玩心计,就别怪本王对你下狠手!”

说完,凤轻尘警告的看她一眼,将她松了开來。

“王爷,那天我的的确确是被姐姐下了药,你怎么就不相信我?难道王爷就不觉得奇怪吗?我和姐姐明明是坐的同一辆马车,为什么她回來了我却沒有回來?更何况,姐姐从我住进王府就一直看我不顺眼,她嫉妒心之下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并不稀奇。可是,王爷为什么连问都不问一声,还怀疑我的心思不纯?”沈云悠激动的说道,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只是,她只字不提被人下药而轮·奸的事,是因为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她现在已经是一个残花败柳了。

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她,还想嫁人。

然,沈云悠话刚落下,凤轻尘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狠狠的砸在她的脸上,纸本身沒有伤害力,但凤轻尘此举却让沈云悠整个人猛地一震。

纸,飘然落下,落在她的手中,纸上赫然写着‘云悠被掳,速去相救’的字样,而纸的背面还附带着被劫的大致路线图。

“你告诉本王,这信是谁送的?什么人会知道你被掳走了不去救,反而还大费周章的送到王府來?”凤轻尘盯着沈云悠,逼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不

第一百七十二章 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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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云悠竟敢在她的身上动这种心思!是谁给她这样的胆子?!

望着凤轻尘眸中迸射出的阴寒目光,沈云悠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握成拳的手心里,渗出了一层冷汗。

难道,有什么事情是她疏忽了吗?

可是,他明明对沈云溪就是不喜的,否则今天她也不会呆在王府了。

那么现在他如此,又是为什么?

然后,她强作镇定的点头说道:“是,王爷所想不假。可是,明明我一切都布置得妥当,王爷又是怎么发现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凤轻尘视线落在她手中的信纸上,“出卖你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沈云悠微蹙眉头,眼含疑问,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看着那熟悉的字迹,好一会儿,她赫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说道:“字迹?!”

“不错。你忘了你的字本王是见过的。”凤轻尘冰冷的说道,言语间含了几许嘲讽。

沈云悠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來,原來是这样。

她嘴角溢出一丝苦笑,“是啊,我忘了那日我在房中给娘亲写信时,你就在旁边。。原來,论心思还是抵不过王爷你。”

她微微一顿,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是,王爷对姐姐本就是不喜的,这次我这样做不也是为王爷找了一个休掉她的机会吗?”更何况,还有结婚当日,让沈云溪钻狗洞一事在先,若是他满意这门婚事,他又何必那般让沈云溪难堪呢。

凤轻尘轻哼一声,说道:“本王与她的事还轮不到你來管。”他若是要动沈云溪,还不需要她沈云悠來插手!

“那么,王爷现在要怎么处置我呢?”沈云悠眼凝望着凤轻尘,此时的她,完全沒了刚才的惶恐,然,不等凤轻尘开口,她又继续说道:“不过,在王爷处置我之前容我提醒你一句:王爷可别忘了我之所以会留在王府的原因。”

“你威胁本王?”凤轻尘咬牙切齿的看着沈云悠,浑身怒气。

沈云悠凝了凤轻尘一眼,站起身,信纸从她手中飘落在了地上。她缓步走到凤轻尘身前,柔嫩的手攀上他结实的胸膛,她仰头对他浅浅一笑,说道:“我怎么敢威胁王爷呢?刚才我说了,我只是提醒王爷一句罢了。王爷可别胡乱猜想,不过,我想王爷现在还不想那么让姐姐知道那件事的。。王爷,你说我说得对吗?”

凤轻尘看着沈云悠,双眸紧眯,满眸喷火。

这该死的女人!竟敢这样与他说话,除了沈云溪,还沒人敢这么与他嚣张!

“这段时间,本王容你留在府里,容你与她斗斗心眼,容你在王府嚣张跋扈,那是因为你的行为尚在本王的接受范围之内,好看的:。但有句话你要懂:做人做事,要懂得适可而止,否则就像猫抓鱼不成,反倒惹得一身的腥。”凤轻尘凉凉的说道。

“嗯。这个道理我懂。”沈云悠点点头,含笑着说道:“所以,我才沒有将那件事告诉姐姐。”她面前如此淡定,可天知道她现在的心里有多么的忐忑。

与凤轻尘这样说话,无疑是在老虎头上拔毛,虽然她手中有令箭,但这也要凤轻尘说了才算。

此时,凤轻尘一张俊脸阴沉无比,手指关节捏得咯吱直响。

沈云悠瞧着,后背冷汗直冒,她这个险是不是冒大了?

但,若是不走这一招,今天她又怎么过得去陷害沈云溪这一关。如此境况,她也是被逼无奈!

好半响,凤轻尘方才薄唇轻启:“明天,给本王滚出王府去!”

说完,径自掰开沈云悠攀在他胸前的手,狠瞪她一眼,转身甩门出去了。

秀萍站在门外,看着凤轻尘气势汹汹的出來,她不禁一愣,然后走进房内,看着瘫坐在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床上的沈云悠,小心翼翼的问道:“二小姐,你沒事儿吧?”王爷好像发了很大的火呢。

沈云悠抬眼,看她一眼,冷喝一声:“本小姐的事轮不到你來问,给我滚出去!”

秀萍猛地一怔,然后连胜应着,转身走了出去。

但,心中却是一阵腹诽,她这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沈云悠面色阴沉的盯着前方,沈云溪,沒想到今天我还是沒能斗过你!

这些日子以來,她在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口中的那一件事,有关沈云悠身世的事情。这件事,是有一次她去轩辕居找凤轻尘时,在门外偶然听见他与龙五说起的。

但那一句话,不过也是片面的。至于他与沈云溪还有什么样的纠葛她并不知道。但,就单说那件事对她來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她利用它,继续留在了王府,在王府如此嚣张凤轻尘也沒有半句话语。

可眼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她心中自是百般的不甘心,但眼瞧着谋害皇太后的事情要曝光在他前面,到那时,她不知道这条秘密还能不能再有王牌权。

原本,在碎玉轩看见亚楠的时候,猜测着谋害皇太后的事情可能被发现的时候,她是想借着知道沈云悠那秘密的事情來夺过这一劫。

可却不想连她让人将沈云溪绑走,再想迷·奸她的事情,他也看了个清楚。

沈云悠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狠狠的攥着,早知道因为它会暴露自己的罪行,早想起他记得自己的字迹,她就应该按照最初的计划行事。

最初她只是想让那莽汉将沈云溪一人掳走,可她后來她想着她与凤轻尘的关系,她沒有十足的把握凤轻尘会去,或者派人去。所以,最后她才决定,她也一起被‘绑架’,并派人送上她被绑架的信函,让他前去相救。

然而,却沒想到半路竟然杀出一个程咬金來!

还让她遭受了如此深的伤害!她不怨是自己自讨苦吃,咎由自取,她只恨沈云溪一再的好运!若不是她,她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只是,眼下,谋害皇太后这条罪她应该怎么逃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你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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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了这个局面。沈云悠已经不能再对凤轻尘能饶过她有所期盼。现在他尚且还不知道皇太后的事情。若是知道了。她不能保证他不会杀了她。

所以。为今之计就是依着他方才的话。赶紧离开王府。

如此想着。沈云悠立即忍着身上的剧痛。取了衣裳穿上。疾步往房外走。以免走得晚了。凤轻尘知道后她就无路可走了。

厅中。秀萍正在擦拭桌椅。见沈云悠走出來。她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往厅外走。她问道:“二小姐。你去哪。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

仿若沒听见她的话一般。沈云悠头也不回的往苑外走。

秀萍见了。皱了眉头。本想追上去。但转念想到在房中被她怒吼的情景。她又停下了脚步。继续回身忙自己的事情。

……

碎玉轩内。沈云溪将双儿轻轻的放在床上。然后立即找來剪刀将伤口处的衣服剪去。只留匕首在外。

沈云溪刚放下剪刀。耳边就传來双儿虚弱的声音:“小姐……”

沈云溪回身。就看见双儿虚弱的睁着眼睛。看着她。许是太疼痛。唇咬得紧紧的。她立即走过去。握住双儿的手。说道:“双儿。你别担心。我会救你的。你会沒事儿的。”

泪。从双儿的眼角滑落。

但。她却是笑着。尽管笑得勉强。

她艰难的反握着沈云溪的手。沈云溪低头看着她们紧握在一起的手。抬眼看着双儿。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相信……你。小姐。你的……医术是……最棒的。不管什么……你都是……最……棒的……”

她额头沁上豆大的汗珠。冷汗涔涔。

看着这样的双儿。沈云溪心揪着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她伸手撩开她额间的乱发。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哽咽的说道:“傻瓜。你怎么那么傻。既然相信我。为什么又要冲过來。沒想到自己会受伤吗。”

双儿虚弱得笑着。摇摇头。说:“当时……我……只想……小姐……不能……受……伤。”其他的她什么也沒想。尽管她心里是知道亚楠不是她的对手。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傻。”

沈云溪抽泣的说道。泪糊了她满脸。在这时。似乎除了说这个字。她说不出。想不出其他话來。

双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缓缓抬起手艰难的擦了擦沈云溪脸上的泪珠。“小姐……别哭……”

然。下一秒。伤处倏地一抽缩。双儿终是忍不住的‘啊’的一声惨叫。

“双儿。”沈云溪惊到。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小姐。我好痛。”双儿痛苦的说着。眉头都拧到了一块。

沈云溪立即站起身。说道:“双儿。你忍一忍。我去拿药箱。马上给你处理伤口。”然。她一转身。双儿就抓住了她的手。“小姐。我……还有话……跟你说……”

沈云溪回头。握住她的手。急急的说道:“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

“不……我要……现在说。”双儿侧着脑袋。看着沈云溪。固执的摇摇头。

沈云溪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抿了抿唇。什么也沒说。俯下身就就向她的睡穴点去。双儿见她的动作。惊道:“小姐。你。。”

后面的话已经止于沈云溪的点穴中。沈云溪转眼看去。就看着双儿惊愕的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双儿。对不起。”沈云溪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的说道:“我不想看见你这么痛苦。”

话落。身后就传來一阵脚步声。巧玉淑宁一脸焦急的从外跑进屋來。

“王妃。双儿怎么样了。”她俩一进门。就对沈云溪气喘吁吁的问道。龙九找到她们时。只告诉她们说。双儿受伤了。叫她们赶紧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回碎玉轩。当下什么也沒想。就急忙跑回來了。

“现在什么也不要问。不要说。”沈云溪擦去脸上的泪珠。对她们吩咐道:“巧玉去厨房准备热水。淑宁去我房间拿药箱过來。”

见沈云溪眼角还挂着泪。又神情严肃的模样。两人也不敢多耽搁。连忙点头应着。转身出了房门。

沈云溪回到床前。取了干净的锦帕。为双儿擦拭额头的冷汗。

视线落在她伤口处时。想着她刚才那一番话。沈云溪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珠。拳头紧握。无情的说道:“亚楠。你最好祈祷双儿一点事都沒有。否则我会让你整个家族给她陪葬。”

……

很的。巧玉淑宁就回來到房内。沈云溪从淑宁手中接过药箱。就将双儿交给巧玉淑宁。让她们好生照料着她。有什么情况就立即叫她。而她则到一旁去给双儿配置药方。

巧玉淑宁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人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看着昏睡中的她眉头都皱到了一块。还看着她那插在她左腹下的匕首。整个匕首沒入双儿的身体一大半。沒有插进去的刀口在屋外阳光的反射下泛着莹莹的寒光。

心。猛地一震。惊得瞠目。

在她们不在的这会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早在看在大厅里那一片狼藉时。看着那地上的一片血红时。她们早就做了心理准备。

可是。沒想到双儿竟会伤得如此重。她们只以为。只是受伤了。可竟是被刺了这深深的一刀。。

两人互视一眼后。便弯下身悉心的照顾着她。

沈云溪以最的速度调制好了药方。然后回到床前。淑宁为她搬來座椅坐在。待拔刀的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完后。沈云溪望着苍白的双儿。她说道:“双儿。我拔刀了。”

尽管知道昏睡中的双儿听不见她的话。她的语气也甚是轻柔。好似怕打扰她一般。

然后。她深呼一口气后。伸出了手。

手。竟有些颤抖。

沈云溪抿了抿唇。再次深呼口气。手。稳稳的握住匕首。

巧玉淑宁两人站在她身后。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们紧紧的咬着牙关。双手握在一起。低喃着:“双儿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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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全权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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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觉得手中的匕首仿佛千斤重,想下手却那么难,然后,她稳稳的闭眼,深呼一口气,控制好手上的力道,一把拔出匕首,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顿时在碎玉轩上空响彻,内轩外的人听了,无一不觉得凄凉而哀婉,

双儿半弓起身,瞠大圆目,面上尽是痛色,旋即,她又疼痛得昏了过去,

血,飞溅到沈云溪的脸上,身上,那么触目惊心,

“哐当,,”一声,沈云溪丢掉匕首,迅疾的出手点穴止血,然后从巧玉手中接过药丸,让双儿服下,

然,药丸塞在双儿的嘴里,她竟然不吞咽,只含在嘴里,连喂到她口中的水也自唇角溢出,沾湿了雪白的衣襟处,

“王妃,怎么办,”巧玉一脸焦急的看着双儿,急得手心都出了汗,

这药止血止痛,且有利于伤势的复原,

沈云溪定眼看着惨白脸色的双儿,然后伸手对巧玉说道:“再拿一颗來,”

巧玉哦一声,再从瓶中倒出一颗药放在沈云溪的手里,

沈云溪接过药就径自放在自己的嘴里,巧玉见了,惊道:“王妃,你,,”

沈云溪不理会巧玉的惊讶状,将药嚼碎后,从床头柜上端过碗,仰头喝下一小口,然后俯身以唇渡到双儿的口中,

初时,双儿依旧不吞咽,更有往外吐的趋势,沈云溪却不罢休,几经坚持双儿终是吞服下了,

沈云溪坐起身,松了口气的看着双儿,伸手,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唇角含着点点笑意的说道:“真是个鬼丫头,就算昏迷着也这么抵触吃药,”

巧玉淑宁在一旁看着,也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总算是服下了,

沈云溪坐回座椅,着手为双儿包扎伤口,淑宁则坐在床头,为双儿擦着她额上的冷汗,只是那擦拭的手,微微发颤,

好一阵子,伤口终是包扎好了,

这期间,许是伤口太疼,双儿时不时的痛苦的嘤咛一声,眉头蹙紧,

伤口处理好后,三人为双儿小心翼翼的换了干净的衣服,沈云溪用锦帕擦掉面上的血迹,对巧玉淑宁说道:“你们留在这里轮番照顾双儿,有事及时叫我,”

“是,王妃,”巧玉淑宁点点头,应道,

沈云溪转头深看一眼双儿后,转身离去,巧玉见此,立即追到门前,叫住她说:“王妃,”

“有事,”沈云溪挑眉问道,

巧玉轻嗯一声,紧张的问道:“王妃,你这不是不会撵奴婢走了,是吗,”

沈云溪定眼看着巧玉,好一会儿,方才说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告诉,不再有任何隐瞒,”

“王妃,奴婢知道了,谢王妃宽恕,奴婢以后一定不再隐瞒王妃任何事,”巧玉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來沈云溪的话,笑着俯身对她说道,

沈云溪轻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房中,看着门前话语的两人,淑宁皱了皱眉,待巧玉走进屋,她说道:“你跟王妃说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我做错了一些事,求王妃原谅我而已,”巧玉摇摇头说道,心情舒畅的说道,却沒有告诉淑宁具体什么事情,

有些事情,沒必要说得每个人都知道,只要她知道错了,知道以后怎么做就对了,

“我们去照顾双儿吧,”巧玉说着就走到床前,悉心的为双儿掖好被褥,

淑宁转身看着忙碌的巧玉,只皱了皱眉,沒继续追问,然后走过去,与她一起照顾双儿,

在沈云溪看來,巧玉在这件事虽有些不对,但也无可厚非,

她错就错在事后依旧屈于沈云悠的胁迫之下,沒有及时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但每个人的处事方式不尽然相同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她沒有理由强要求她跟自己的想法同步,

说到底,巧玉也不过是个可怜的丫头,她沒有道理在她经历了身心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还对她做出残忍的事情來,

她只希望以后她真的能小心谨慎,坚持自己,

……

凤轻尘离开兰馨苑后,就直接來了碎玉轩,

碎玉轩里,在龙九的指挥下,厅中已被侍卫收拾妥当,被损害的桌椅也已经换上新的,但见凤轻尘过來,龙九立即迎上去,“王爷,”

凤轻尘轻嗯一声走进大厅,龙九尾随而上,为他斟上茶水,凤轻尘抬眼看他一眼接过,轻啜一口,视线落在那已经早时被龙九扶正,此刻靠躺在角落里的亚楠问道:“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王爷,是这样的……”龙九想了想,就将他了解到的情况告诉给了凤轻尘,

只是,龙九虽知道亚楠是在皇太后的药里下毒,却不知道她与沈云悠勾结,在亚楠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被沈云溪撵到了厅外,所以他知道的也并非事情的全部,

凤轻尘听后,猛地一拍桌子,面色阴沉,“放肆,竟敢做出这等诛灭九族的事情來,”

瞪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亚楠,凤轻尘双眸冒火,然后修长的手指怒指向她,说:“立即将她关入大牢,”

话落,另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慢着,”

听见声音,两人回过头,就看见沈云溪沉步向他们走过來,

看着她一身白衣染血,面色沉冷,凤轻尘微皱了皱眉,问道:“双儿的伤处理好了,”声音,显然沒有刚才的冰冷,多了几分柔情,

沈云溪一怔,似乎是沒想到他也会关心除了他自己以外的人的事情,

回过神來,她点点头,说道:“嗯,都处理好了,谢王爷关系,双儿的伤势沒什么大碍,只休息一段时间便可,”

凤轻尘了然的说道:“那就好,”

龙九在一旁听了,也是松了口气,沒伤及大碍就好,

沈云溪躲避过他看向她的目光,转身,看向亚楠说道:“王爷,相信亚楠的事情龙侍卫已经告诉你了吧,”

“是,龙九已经将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了,”凤轻尘应道,

“那这件事,王爷可否交给我全权处理,”沈云溪想了下,又问道,眼神坚定,

早在房内处理双儿的伤口的时候,她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独自处理亚楠,她竟敢有胆子在她的头上动土,就应该承受她应要受的后果,

第一百七十五章 出尔反尔

凤轻尘看着沈云溪,没有开口,只眉头微蹙。

沈云溪见了,以为他这是要拒绝她的趋势,她便又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她说:“王爷,皇太后被下毒这件事现在在宫内已经结案,有了‘真相’,有了‘真凶’,所以在处理亚楠和沈云悠这件事情上,只有我们在私底下暗箱操作,不能提在台面上来,否则我们瑞王府和王爷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到牵连。”

“沈云悠?她跟这件事也有关联?”凤轻尘眸怒火涌起。

沈云溪一怔,似没想到凤轻尘竟不知道沈云悠也参与了这件事,旋即想到她们在厅提到沈云悠的时候,龙九并不在场,然后,她点点头,说道:“是。毒害皇太后最终想嫁祸到我身上这件事,是她一开始找到亚楠,两人商定后做出的事情。”

“什么?”凤轻尘一张脸阴沉无比,手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竟是她的主谋!”

旋即,转身对龙九吩咐道:“去兰馨苑,把她带过来!”

“是,王爷。”龙九应允后,快出了大厅。

凤轻尘转头,就看见沈云溪目带狐疑的看着他,她问道:“你会怎么处理她?”这话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在她沈云溪的心里,他们之间始终存在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早前,沈云悠在王府里那般嚣张,甚至还有怒惩下人的事情发生,凤轻尘不但没有半点话语,反而一再因为她而与自己敌对。

现在,之前那些事情在毒害皇太后这件事情上可说是不值得一提了。

所以她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虽然沈云溪极尽问得淡然,但她的心思依旧没有逃过凤轻尘犀利的眼神。他性感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薄唇轻启,“刚刚你不是让我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吗?所以,这话应该问你自己。”

“……”沈云溪一愣,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回答,而且还是这样的神态。

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似乎在慢慢改变着。

现在的他,明显的跟之前的他有些不一样了。

她还记得,那时他跟她说,他帮她坐稳王妃这个位置,她只怀疑着他的不纯目的。可眼下,他又有什么目的吗?

“怎么?不愿意了?”见沈云溪不说话,只盯着他,凤轻尘便问道,面上仍是那柔柔的笑意,恍惚,竟觉得有几分宠溺。

沈云溪从思绪回过神来,说道:“不是,乐意之至。只是,到时候我做了决定,希望王爷不要否决的好。”

“难道在王妃的心,本王是一个出尔反尔的人吗?”凤轻尘唇角的笑意敛去,正色的说道,眉宇间浮出几分不悦来。

“我没有这样想。”沈云溪摇头否定道。

听见沈云溪这么说,凤轻尘的面色立即变得和缓,他说:“没有最好。”

隐约,竟还能听出几分得意来。沈云溪听了见了,忍不住嘴角抽搐。

这时,离去的龙九快步的从轩外走来,面色沉郁,他走到凤轻尘身前,拱手道:“王爷,二小姐不在兰馨苑,也不在府里。”

凤轻尘听了,皱眉看着龙九,问道:“问过侍候她的丫环了吗?”

“问过了。”龙九点头迎道:“秀萍说,二小姐走得很急,什么话什么东西也没有带就出了兰馨苑。”

凤轻尘狭长的眸子不由得眯起,旋即想到他临走兰馨苑时对她说的话时,想来她是离开王府了。想必,不单单因为他发怒,还因为惶恐牵扯到皇太后这件事,所以急急的走了。

然后,他转头对沈云溪说道:“你想怎么办?要派人去追她回来吗?!”

沈云溪想了想,摇头说道:“不用了。量她也走不到哪里去?之后再慢慢跟她算!”她神情冰冷,眸闪着浓浓恨意。

沈云悠过惯了贵族式生活,平日里在沈府便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儿,就算她离开了京都哦,在外面过不了多少日子也会回来的。

“好,依你所言。”凤轻尘说道,没有半点微词,果然如他刚才所说一般,这件事既然交给了沈云溪处理,他便不会再插手。

沈云溪转眸看了眼那边的亚楠,对龙九说道:“将她泼醒。”

龙九命人端来水,猛地泼在亚楠的身上,亚楠一个激灵,啊的一声醒了过来。

现在虽还是秋,但水泼在身上,湿了衣裳,令人有些瑟瑟发抖。

亚楠抬头看着站在她眼前的人,想着摔倒昏迷前的情景,她眼顿时喷出火来,咬牙说道:“沈云溪,你命真命,那样都弄不死你!”

“掌嘴!”凤轻尘在一旁怒喝道,显然是被亚楠这放肆的态度激怒了。

龙九听后立即上前,但刚走出两步就被沈云溪伸手拦了下来,说:“不用了。她逞强不了多久。”这会儿,她尽管嘴上张狂,之后她会把每一笔帐都算在她的头上,让她慢慢还。

论狠,她还比不过她!

龙九转回头询问的看向凤轻尘,后者微扬了扬手,龙九便又退在了一旁。

沈云溪见此看在眼里,想着之前亚楠出言不逊的时候,龙九那模样,倒是跟此刻凤轻尘的举止有些相似,到底是主仆俩呀。

沈云溪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头还有些疼,因为亚楠的事情,从府外回来后她就忘了吃药,虽还有些难受,但惩治亚楠的精力还是有的。

凤轻尘在身后看着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有说。

沈云溪收敛心情,低眸对亚楠冰冷的说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没有一点后悔之意!双儿那般对你,你在措手伤她之后竟连一句好话也没有!”

亚楠轻嗤一声,瞪着沈云溪说道:“我为什么要后悔?一切都是你们的错。我没有,双儿会冲出来,我伤了她,那是她活该,是她自找的,是死是活都是她自己的事!”

“啪——”

沈云溪向前一步,扬手就向亚楠挥去。

“好你个活该,好你个自找的!这句话我奉还给你!”沈云溪怒视着亚楠,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拉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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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楠抚着被打的脸颊。沈云溪的力道很大。一巴掌打得她脸颊生疼。点点血丝从嘴角溢出。更显得她本就狰狞的脸更显几分恐怖。

然后看着沈云溪怒极的模样。她倏地笑了。笑得有几分得意。

她说:“沈云溪。你不用威胁我。我早就说过了。不过就是赔上我这条烂命罢了。我生來就命苦。‘死’这个字对我來跟其他字來说并沒有什么区别。可不比你沈大小姐。”

亚楠仇恨的双眸在凤轻尘沈云溪两人身上來回扫荡。她继续说道:“这事若是捅到皇上的耳朵跟前。我相信。整个瑞王府和沈府都不会好过。所以你们就等着皇上的盛怒吧。”

闻言。沈云溪猛地一怔。这话听來似乎沒那么简单。

她俯下身。伸手便要狠抓亚楠的衣襟处。然。厅中的另外一人的速度比她更。

凤轻尘一把提起亚楠。他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眸中怒火渐炽。瞪着亚楠威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亚楠身子猛地僵住。却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然后她灿笑着说道:“王爷不是已经想到了吗。又何必多此一问。”

“该死。”凤轻尘低声咒骂。本是抓着她衣襟的手。霎时袭上她纤细的脖子。毫不留情。

亚楠被他掐得直翻白眼。连眼泪都流出來了。却仍旧嘴硬的说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找……一群……陪葬的。”

这话无非是在火上浇油了。凤轻尘紧抿嘴唇。手上的劲道愈发的加大。将亚楠整个人都提了起來。脚跟都离了地。面上更是惨白一片。

沈云溪看着亚楠就要葬身在凤轻尘的手中。她立即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说道:“王爷。松手。现在她还不能死。”

凤轻尘转头疑惑的看着沈云溪。见她点点头后。他方才松开了亚楠。后者猝不及防。砰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凤轻尘转身。对龙九厉声吩咐道:“立即进宫。查探有无可疑的人。”

“是。王爷。”龙九拱手。立即出了碎玉轩。这件事不是小事。若是真有人到皇上跟前告了御状。不光是他瑞王府。就连交出‘真凶’的苏婕妤和苏丞相一家都会受到牵连。

所以。此事非同小可。

亚楠趴在地上。看着龙九疾步离去的背影。笑了。笑得。得意。

凤轻尘双眸一眯。抬起脚就对她的肚子一狠踹。将亚楠整个人都踹飞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魅力的弧线后。砰的一声又悲惨的滚在了院里。

许是。他的力道。他所踢的位置把握得当。这一次竟然沒有让她流血。只躺在院子里一个劲的哀嚎不已。

凤轻尘似仿若未闻。转身对沈云溪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沈云溪收回落在亚楠身上的视线。咳嗽一声后在桌旁坐下。为自己填了一杯水。轻啜一口后抬起对凤轻尘说道:“在沒有确定亚楠这句话的真伪之前。我们不能乱了阵脚。这件事毕竟牵连到皇太后。可大可小。”

凤轻尘在她身旁坐下。点点头说道:“是。这件事若真是告发到皇上跟前。他不信固然好。但要是信了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言语间多了几分沉重。虽说瑞王府在朝廷的位置举足轻重。但如今却牵扯到皇太后的身上。可就不简单了。还是。沈云溪那句话。若是真被皇上皇太后知道了去。就全凭他们的想法。他们的想法简单那么这件事也就简单了。但若是复杂起來。谁也复杂不过当今皇上皇太后了。

或者说。就算他们将此事圆过去。但在皇上的心中势必会对瑞王府以后就会多一份顾虑。和怀疑。一旦被怀疑。就算你之前的功劳有多大。在这时它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人。往往就是如此。一点点过错就能将你为之付出的努力和心酸全部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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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俩才沒有把握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是什么。也就必须做到百分百的确定。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出错。

所谓。一子错。满盘皆输。虽然这话用在这里不尽然全对。但意思却也相距不远。

但在龙九进宫查探。不知道结果的时候。他们也不能就这样闲着。有些事他们也可以再通过亚楠查探的。

凤轻尘放下茶杯。站起身。缓步走到亚楠身前。

看着出现在视线里的黑色皂靴。亚楠抬起头來。嘴角含着几许讥讽的笑意。她说道:“怎么。王爷现在还想杀我吗。”

凤轻尘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眸色冷酷。薄唇紧抿。亚楠见了不禁缩了缩脖子。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感觉。

然后。就听他说:“本王不杀你。不过既然你这么喜欢热闹。喜欢有人跟你陪葬。那么本王就陪你玩玩儿。”

“你想干什么。”亚楠紧张的看着他。话音不禁多了几分颤抖。

凤轻尘冷酷的一笑。说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此时。沈云溪亦从厅内走了出來。听着他们的话。不禁将视线投向凤轻尘。然后就将他抬手对轩外打了两声口哨。

须臾。龙五便翻墙而入。飞身降落在凤轻尘的身前。他说:“王爷有什么吩咐。”

凤轻尘嗜血的目光望着亚楠。说道:“去查查这贱婢的身世背景。凡是与她有关的人都不能放过。天黑之前完成任务。”

“是。”龙五沒有半点的迟疑。沉声应着。旋身便又飞离出了碎玉轩。

“你这到底什么意思。”亚楠目含惶恐的问道。撑在地上的双手隐隐颤抖。虽如此问着。但前后贯连起來。也大概知道凤轻尘此举意味着什么。

凤轻尘垂眸冷笑。看了一眼身旁的沈云溪。冰冷的说道:“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说的就是你。”

亚楠听后。颓然的瘫在了地上。她是否玩过火了。但是。她当真是气不过呀。

小姐。她死不瞑目呀。

若非沈云溪。她又怎么会那般年纪轻轻的就命丧在刑部了。

但。眼下已经是箭在弦上了。此时。她有些后悔了。若非那些人的突然出现。她也万不会与他们勾结在一起。做出这样的事情來。或许。沒有他们。她还能留一条命……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误信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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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尘收回视线。看向沈云溪说道:“此刻的出尔反尔。你不会怨我吧。”

沈云溪浅浅一笑。自是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之前。他已经答应这件事全权交给她处理。但现在他又出面干预。此话问出。不过是在问她是不是埋怨他罢了。

“王爷多心了。有些事情并非你我就能控制的。此时非彼时。王爷插手在情理之中。我又岂会心生那般想法。”沈云溪说道。

“如此便好。”凤轻尘眉梢微扬。然后冷看了一眼亚楠。转身走进大厅。

沈云溪回身。看着亚楠。然后蹲下身。一指挑起她的下颚。端详着她面色如死灰般的惨白。她冷笑着说道:“早在映月阁就知道你太过愚忠。那时我还念着羽蝶身边有你这样‘忠心’的奴仆是她的福气。但此刻看來。你不仅是愚忠。还很愚蠢。”

说着。眼睛瞟了眼那离去的颀长身影。她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吗。竟敢这般嚣张的与他叫板。你不是不想活了。你是怕你的族人都不想活了。怕你的罪不够深。”

说完。冷哼一声。起身向里走。

不管这件事是否告到皇上的跟前。她亚楠的命也活不了。凭他凤轻尘的本事。想弄死她。可说是轻而易举。

现在留下她。不过依他话所说。不过是跟她玩玩儿。想让她亲眼看着。她的家人。那些与她有关系的人。足个在她身前死去。她会怎么样。

显然。这一层亚楠亦是从凤轻尘刚才的那一番举动中看了个明明白白。

她虚软的瘫在地上。沈云溪的话字字入耳。字字如刺一般的梗在她喉咙处。扎在她胸口上。让她苦不堪言。

见沈云溪起身离去。她倏地爬过去。抱住她的腿哀求的说道:“王妃。我……我知道错了。求你们不要牵连无辜……”

她只要一想到那血腥的画面。想着她们那一大族人在她一个一个的倒下。就好比用刀。一刀一刀的从她身上割下一块块的肉。

那么疼痛。

然。她话还沒说完。沈云溪就从她手中挣脱开來。望着她的眼中满是讥讽。她说:“不牵连无辜。呵……你刚刚不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吗。……但你现在后悔也已经來不及了。就算你今天求我也沒有用。如果早在你拔匕首的时候。想到这一幕。我兴许还会留你一条命。但现在……”

后面的话。沈云溪沒有说完。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极尽清楚了。随后。她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在地上嚎哭不已的亚楠。走进了大厅。

亚楠的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此刻的她。真是悔不当初。后悔误信了他人的话。

画面回到她在集市的时候。她手中拿着‘金叶菊’和‘黑心莲’。看着沈云溪和双儿离去的背影。眼中尽是恨意。

许久。她正欲转身离开的时候。倏地被人在身后点了穴。不能动弹。

那时的她。心中是无限的恐慌。

随后。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当她醒來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亚楠睁开眼就看见床前守了两个男人。神情严肃。见她醒來。其中一人转身对那边站立在窗前的男子说道:“奎哥。她醒來。”

亚楠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來。慌忙起身缩到墙角跟里。戒备的看着向她走來的男子。

“你……你们是什么人。把我劫到这里來干什么。”她紧张的问道。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衫。

李奎走到床前。其中一人立即为他端來椅子。让他坐下。

看着亚楠紧张的模样。李奎笑了。说道:“姑娘。你不用这么害怕。我们沒有伤害你。”然后看了一眼房中的人。他继续说道:“我们不但不会害你。而且还会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

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 亚楠听后。皱了眉头。看着自己身上衣裳整齐。沒有半点的伤。但心中的警惕却仍旧沒有减少。毕竟这些人她不认识。在不知道他们身份背景的情况下。她不能太信任他们。

亚楠抬头看着他们。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

“若是我沒猜错的话。你跟瑞王妃有仇的是吗。”李奎接过旁人递过來的茶。问道。对亚楠似乎颇有耐心。

亚楠一怔。沒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來。是以。便对李奎更加的多了几分防备。

她恨沈云溪是沒错。但在王府却是沒有人知道的。若是知道她此前做的那些事情。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见亚楠不语。李奎倒也不急。只精明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又说道:“看你穿着。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人。”

亚楠沉思几许。然后点头说道:“是。我是瑞王府的人。”这话说來一是回答他的话。而是若是他们真的心存不轨。那么在听见‘瑞王府’三个字后在想到凤轻尘之后也会心存畏惧。

但。却不想她的回答正中李奎几人的小心思。

他们相视一眼后说道:“姑娘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題。想必是对我们还心存芥蒂。现在既然知道你是瑞王府的人。那我不妨实话告诉你。其实。凤轻尘是我们的仇人。我们此次进京就是为了找他寻仇的。

刚才在集市上偶然看见你看着瑞王妃的时候。眼中满是仇恨。想必你们之间也有说不清道不完的恩怨了。既然我们的仇人都是瑞王府的人。我们不妨合作。共同达成我们的心愿。”

亚楠听后一愣。似沒料到他们此次是为了凤轻尘而來。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对他们的说辞她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心中依旧是满腹的戒备。她摇头说道:“不必了。我们互不相识。就算我们的仇人都是瑞王府的人。我们也沒有什么道理合作。更何况。沒有你们。我一样可以报仇。”

虽说李奎的那番话。亚楠听來有几分心动。但凡事谨慎为好。否则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但是。李奎既然找上了她。又岂非就因为她这样一句话就打消了这想法。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甘平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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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楠说着就要下床來 妄想离开这里

但 脚跟还沒落地 站守在李奎身边的两人就横上前 蛮横的将她堵住 面露凶相的说道:“想走 沒这么容易 我们既然盯上了你 你就只有跟我们合作的份儿 ”

“你们 ”亚楠脸色铁青的盯着他们

李奎豁然起身 一把拉过两人 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到一边站着去 ”

两人一愣 然后瑟缩着身子 连忙点头 退到了他的身后 但眼底尽是不甘 他们这不也是为了让她害怕吗

李奎侧身 看他们一眼 然后转头 面带笑容的对亚楠说道:“姑娘 你别在意 他们粗鲁惯了 见你不配合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來 还请你能够原谅 ”

见亚楠颜色缓和许多 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姑娘 恕我多说 沈云溪她并不是一般的角色 仅凭你一人之力 我想想要除了她并不是易事 但若是加上我们的话 我想事半功倍 ”

亚楠微皱了皱眉 然后走下床 走到桌前坐下 仰头对跟过來的李奎说道:“其实 跟你们合作也并不是不可以 但是 我有一个条件 ”

见亚楠松口 李奎拉开椅子坐下 说道:“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

“事后 沈云溪必须交给我处理 ”亚楠眼怒凶光的说道

“这沒问題 我们只要凤轻尘的命 沈云溪的命你只管去取 虽然我对她也有些不满 但既然她与你也有恩怨 自然交给你去解决了 ”李奎爽快的应允道

其实 那日在福星楼被夜冥轩拒绝后 他就对他心存不满 虽说姚七对他进行了一番劝道 但回去后他依旧想不通 所以这次才会独自出來 借机对凤轻尘下手

沒想到 他们还沒找到安定的地方 就让他们在集市上偶然遇见了亚楠 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跟她合作的

至少有了她 他们的机会会大上很多

然后 在李奎的询问下 亚楠便将她本要对付沈云溪的招数告诉给了李奎 只是 她不知道的李奎的心思要复杂许多

在他的背后 还有一个夜冥轩 还有一个楚国

亚楠本以为凤轻尘不过与他是简单的仇人关系 哪里会知道还有这一层天祁王朝与楚国这一大关系在

李奎的打算是 不但要扳倒凤轻尘 而且还要通过这件事造成天祁王朝朝野上下不稳 这样 在他们内乱之下 楚国再次南下方才有更大的机会取胜

所以 在从亚楠口中知道她要毒害皇天后來达到陷害沈云溪的计划时 他内心是激动的 但 他面上却并沒有太多的显露

他想了想 说道:“现在我们反正是要弄死他们 不如我们就玩儿大一点 ”

亚楠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

“显然 只下毒并不能达到最好的目的 上次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沈云溪平安的出了天牢 那么我们就在你原有的计划上 再加上一条 ”李奎向亚楠分析道

亚楠抿头想想 的确 上次在皇太后的药里下药 她自认为她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但却依旧被沈云溪识破 而且平安无事的出了皇宫 虽说她不知道在皇宫她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但此次再行动 势必要再谨慎 小心 还要更缜密

她点点头 说道:“好 你说 还要怎么做 ”

“既然我们合力是要除去凤轻尘沈云溪两人 那就是说端掉瑞王府 既然现在我们的注已经下得这么大了 我们就更大一些 我们就再将沈府加进來 若沒有沈家在这中间搅局 沈云溪也不会嫁入瑞王府 你小姐也不会枉死 ”李奎满腹鬼计的说道 亚楠听后连连点头 面上恨意尽显

李奎之所以想要除去沈家 是因为他的财力 想要报五年前的那场仇 弄掉沈家 也是他的想法之一 沈家虽不是权胄 但却有雄厚的财力 若是将他沈家的财力全归到他们手中 想要端了天祁 那也算是多了一层胜算

李奎见此 继续说道:“所以 我的想法是 既然我们现在是要除去在天祁王朝占有一席之地的两大家族 仅凭我们几人的力量稍显薄弱 但若是把他们有毒害皇太后之心状告到皇上皇太后的跟前 我想就会容易许多了 ”

亚楠顿时瞠目 说道:“告御状 ”

“可以这么说 ”李奎轻嗯一声说道 然后见亚楠面上略带犹豫之色 他说道:“当然 这件事我会安排好 你只需要做好你原來的就好 ”

亚楠皱眉看着他 问道:“你确定你能成功 告御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

“虽然沒有十成的把握 但 八成却是可以有的 ”李奎信心满满的说道 也是 他们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本身就是混迹在军前的人 对于潜入皇宫 再动点手脚 倒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虽然 这中间还是定要花上好大的功夫 但只要能除去凤轻尘 这点功夫倒也值了

听此 亚楠点头 眸中满是仇恨 她说道:“好 就依你所说 我们就合力端了整个瑞王府和沈府 ”

说着 唇角扬起一抹阴笑 沈云溪 这一切都是你招惹我的

李奎以及房里的其他人听此 心中皆是一片狂喜 只是 除了这点喜之外 心中还徒增一抹恐意

想到夜冥轩对沈云溪的维护 李奎不得不心有所虑 但 对他來说 沈云溪同是一个绊脚石 阻止着夜冥轩下狠手

似乎 有了沈云溪 夜冥轩沒了此前的果断 凡事扯上她 就多了几分顾虑

他是他的下属 他沒有权力改变他的决定 但他却可以为自己做主

他冷冷的想到 这一次 在他决定要单独出來对付凤轻尘的时候 就已经豁出去了 现在考虑这些 不过是忧人自扰

所以 并沒有什么可想的

一切在事成之后再说 若是此举成功 他不怕堂中的其他人不维护他 所以 夜冥轩就算想要惩罚他 也应有所顾虑

而他之所有有这样的野心 也正是因为他不想总是屈于夜冥轩的手中 事事总是受到他的羁绊 而且 他尚认为他自己有一定的能力

换句话说 他不甘平庸

他想通过这一次机会 做出一些成绩给军中 给堂里的人看 虽然危险系数很大 但他也想必须试上一试

指不定他李奎的命里有这样的好运 让他一举成功了

届时 不只是军中的人 连当今皇上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因为 他成了功臣 也就是到那时 他差不多就可以脱离出夜冥轩的掌心了

其实 他也有想过直接杀了凤临烨 但这是刺杀 凭他几人还有些不够格 所以 想着先弄下一个凤轻尘和沈家再说 至于凤临烨 待凤轻尘一除 他楚国南下进军成功 也就是他下位之时了 所以 他不急

如此想着 刚才心底升起的那一抹惧意似乎就显得多余了

只是 他沒有想的是 夜冥轩尚且不能轻易的端了瑞王府 毁了凤轻尘 凭他李奎又能做出这样的事來

虽说潜进皇宫之他來说 不是难事 但有些不是仅仅说只要潜进去说了什么话就能有用的 但此时的李奎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他已经被心中幻想出的美好事情冲昏了头

两人想法达成后 便又低头筹划一番后方才分开了

所以 这厢亚楠潜进厨房伺机在皇太后的解药中下毒的时候 李奎在王府外正在布置如何进宫告发沈云溪凤轻尘谋害皇太后一事

然 李奎不知道的是在他倾尽全力安排的时候 那厢亚楠已经出了事 而且 他此刻的行动亦传进了夜冥轩的耳中

“什么 他竟敢做出这样的事來 ”

城东一隐秘的房屋里 夜冥轩听了下属的通报 他顿时愤怒得拍案而起

“是 少主 在发现奎哥不见之后 我们就去查探他的行踪 便发现他与瑞王府的一个丫环勾结在了一起 而且此刻正在部署进宫事宜 若是沒有预料错误的话 在傍晚之前 他会进宫去 ”单膝跪在地上的人埋头应道

夜冥轩听后 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 银色面具外的眼中闪着冷冽而渗人的目光

然后 他微微一扬手 说道:“先下去 ”

那人应声点头后 退了出去

见他离去 站在夜冥轩身旁的姚七向前一步 在他耳边谨慎的说道:“少主 早在福星楼的时候 李奎就想对凤轻尘动手 当时被属下阻拦了下來 属下本想他压下了这念头 沒想到他并沒有死心 所以沒有及时向少主你报告 属下自知失职 还请少主恕罪 ”

说着 姚七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夜冥轩垂眸看着姚七 说道:“起來 这事怨不得你 想必他也并非一时性起 拦得住他一次二次 拦不住他三次四次 ”

姚七抬头看着夜冥轩 “谢少主宽宏 ”然后站起身 皱了眉头 问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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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楠说着就要下床來 妄想离开这里

但 脚跟还沒落地 站守在李奎身边的两人就横上前 蛮横的将她堵住 面露凶相的说道:“想走 沒这么容易 我们既然盯上了你 你就只有跟我们合作的份儿 ”

“你们 ”亚楠脸色铁青的盯着他们

李奎豁然起身 一把拉过两人 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到一边站着去 ”

两人一愣 然后瑟缩着身子 连忙点头 退到了他的身后 但眼底尽是不甘 他们这不也是为了让她害怕吗

李奎侧身 看他们一眼 然后转头 面带笑容的对亚楠说道:“姑娘 你别在意 他们粗鲁惯了 见你不配合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來 还请你能够原谅 ”

见亚楠颜色缓和许多 他又继续说道:“不过姑娘 恕我多说 沈云溪她并不是一般的角色 仅凭你一人之力 我想想要除了她并不是易事 但若是加上我们的话 我想事半功倍 ”

亚楠微皱了皱眉 然后走下床 走到桌前坐下 仰头对跟过來的李奎说道:“其实 跟你们合作也并不是不可以 但是 我有一个条件 ”

见亚楠松口 李奎拉开椅子坐下 说道:“什么条件你尽管开口 ”

“事后 沈云溪必须交给我处理 ”亚楠眼怒凶光的说道

“这沒问題 我们只要凤轻尘的命 沈云溪的命你只管去取 虽然我对她也有些不满 但既然她与你也有恩怨 自然交给你去解决了 ”李奎爽快的应允道

其实 那日在福星楼被夜冥轩拒绝后 他就对他心存不满 虽说姚七对他进行了一番劝道 但回去后他依旧想不通 所以这次才会独自出來 借机对凤轻尘下手

沒想到 他们还沒找到安定的地方 就让他们在集市上偶然遇见了亚楠 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跟她合作的

至少有了她 他们的机会会大上很多

然后 在李奎的询问下 亚楠便将她本要对付沈云溪的招数告诉给了李奎 只是 她不知道的李奎的心思要复杂许多

在他的背后 还有一个夜冥轩 还有一个楚国

亚楠本以为凤轻尘不过与他是简单的仇人关系 哪里会知道还有这一层天祁王朝与楚国这一大关系在

李奎的打算是 不但要扳倒凤轻尘 而且还要通过这件事造成天祁王朝朝野上下不稳 这样 在他们内乱之下 楚国再次南下方才有更大的机会取胜

所以 在从亚楠口中知道她要毒害皇天后來达到陷害沈云溪的计划时 他内心是激动的 但 他面上却并沒有太多的显露

他想了想 说道:“现在我们反正是要弄死他们 不如我们就玩儿大一点 ”

亚楠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

“显然 只下毒并不能达到最好的目的 上次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沈云溪平安的出了天牢 那么我们就在你原有的计划上 再加上一条 ”李奎向亚楠分析道

亚楠抿头想想 的确 上次在皇太后的药里下药 她自认为她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 但却依旧被沈云溪识破 而且平安无事的出了皇宫 虽说她不知道在皇宫她是怎么逃过这一劫的 但此次再行动 势必要再谨慎 小心 还要更缜密

她点点头 说道:“好 你说 还要怎么做 ”

“既然我们合力是要除去凤轻尘沈云溪两人 那就是说端掉瑞王府 既然现在我们的注已经下得这么大了 我们就更大一些 我们就再将沈府加进來 若沒有沈家在这中间搅局 沈云溪也不会嫁入瑞王府 你小姐也不会枉死 ”李奎满腹鬼计的说道 亚楠听后连连点头 面上恨意尽显

李奎之所以想要除去沈家 是因为他的财力 想要报五年前的那场仇 弄掉沈家 也是他的想法之一 沈家虽不是权胄 但却有雄厚的财力 若是将他沈家的财力全归到他们手中 想要端了天祁 那也算是多了一层胜算

李奎见此 继续说道:“所以 我的想法是 既然我们现在是要除去在天祁王朝占有一席之地的两大家族 仅凭我们几人的力量稍显薄弱 但若是把他们有毒害皇太后之心状告到皇上皇太后的跟前 我想就会容易许多了 ”

亚楠顿时瞠目 说道:“告御状 ”

“可以这么说 ”李奎轻嗯一声说道 然后见亚楠面上略带犹豫之色 他说道:“当然 这件事我会安排好 你只需要做好你原來的就好 ”

亚楠皱眉看着他 问道:“你确定你能成功 告御状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

“虽然沒有十成的把握 但 八成却是可以有的 ”李奎信心满满的说道 也是 他们本來就不是普通人 本身就是混迹在军前的人 对于潜入皇宫 再动点手脚 倒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

虽然 这中间还是定要花上好大的功夫 但只要能除去凤轻尘 这点功夫倒也值了

听此 亚楠点头 眸中满是仇恨 她说道:“好 就依你所说 我们就合力端了整个瑞王府和沈府 ”

说着 唇角扬起一抹阴笑 沈云溪 这一切都是你招惹我的

李奎以及房里的其他人听此 心中皆是一片狂喜 只是 除了这点喜之外 心中还徒增一抹恐意

想到夜冥轩对沈云溪的维护 李奎不得不心有所虑 但 对他來说 沈云溪同是一个绊脚石 阻止着夜冥轩下狠手

似乎 有了沈云溪 夜冥轩沒了此前的果断 凡事扯上她 就多了几分顾虑

他是他的下属 他沒有权力改变他的决定 但他却可以为自己做主

他冷冷的想到 这一次 在他决定要单独出來对付凤轻尘的时候 就已经豁出去了 现在考虑这些 不过是忧人自扰

所以 并沒有什么可想的

一切在事成之后再说 若是此举成功 他不怕堂中的其他人不维护他 所以 夜冥轩就算想要惩罚他 也应有所顾虑

而他之所有有这样的野心 也正是因为他不想总是屈于夜冥轩的手中 事事总是受到他的羁绊 而且 他尚认为他自己有一定的能力

换句话说 他不甘平庸

他想通过这一次机会 做出一些成绩给军中 给堂里的人看 虽然危险系数很大 但他也想必须试上一试

指不定他李奎的命里有这样的好运 让他一举成功了

届时 不只是军中的人 连当今皇上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因为 他成了功臣 也就是到那时 他差不多就可以脱离出夜冥轩的掌心了

其实 他也有想过直接杀了凤临烨 但这是刺杀 凭他几人还有些不够格 所以 想着先弄下一个凤轻尘和沈家再说 至于凤临烨 待凤轻尘一除 他楚国南下进军成功 也就是他下位之时了 所以 他不急

如此想着 刚才心底升起的那一抹惧意似乎就显得多余了

只是 他沒有想的是 夜冥轩尚且不能轻易的端了瑞王府 毁了凤轻尘 凭他李奎又能做出这样的事來

虽说潜进皇宫之他來说 不是难事 但有些不是仅仅说只要潜进去说了什么话就能有用的 但此时的李奎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他已经被心中幻想出的美好事情冲昏了头

两人想法达成后 便又低头筹划一番后方才分开了

所以 这厢亚楠潜进厨房伺机在皇太后的解药中下毒的时候 李奎在王府外正在布置如何进宫告发沈云溪凤轻尘谋害皇太后一事

然 李奎不知道的是在他倾尽全力安排的时候 那厢亚楠已经出了事 而且 他此刻的行动亦传进了夜冥轩的耳中

“什么 他竟敢做出这样的事來 ”

城东一隐秘的房屋里 夜冥轩听了下属的通报 他顿时愤怒得拍案而起

“是 少主 在发现奎哥不见之后 我们就去查探他的行踪 便发现他与瑞王府的一个丫环勾结在了一起 而且此刻正在部署进宫事宜 若是沒有预料错误的话 在傍晚之前 他会进宫去 ”单膝跪在地上的人埋头应道

夜冥轩听后 指关节捏得咯吱作响 银色面具外的眼中闪着冷冽而渗人的目光

然后 他微微一扬手 说道:“先下去 ”

那人应声点头后 退了出去

见他离去 站在夜冥轩身旁的姚七向前一步 在他耳边谨慎的说道:“少主 早在福星楼的时候 李奎就想对凤轻尘动手 当时被属下阻拦了下來 属下本想他压下了这念头 沒想到他并沒有死心 所以沒有及时向少主你报告 属下自知失职 还请少主恕罪 ”

说着 姚七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夜冥轩垂眸看着姚七 说道:“起來 这事怨不得你 想必他也并非一时性起 拦得住他一次二次 拦不住他三次四次 ”

姚七抬头看着夜冥轩 “谢少主宽宏 ”然后站起身 皱了眉头 问道:“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

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生自灭

(猫扑中文 ) “如果他此次进宫成功也就罢了 要是不成功 他……”

“他不可能会成功 ”姚七的话还沒有说完 夜冥轩就冷声打断了他的话

姚七挑眉 疑惑的看着夜冥轩 问道:“少主 此话怎讲 ”这事尚沒有进行 怎就知道不能成功 凭着李奎的手段 虽不说能有十成的成功机会 但也不能说一点把握也沒有

夜冥轩看他一眼 将他的心思看在眼里 然后 掀袍而坐 轻抿一口茶后方才低眉说道:“皇太后被下药这件事上本就蹊跷 若是我沒有猜错的话 除了亚楠她二人 宫里还有一人为她们铺路 ”

然后 他顿了下 又对姚七问道:“你可知道谁在这件事上成了蘀罪羔羊吗 ”

姚七自是不知道皇宫内有关皇太后下毒被害的事情 他摇摇头 说道:“不知道 ”

“是苏婕妤身边的宫女 在皇宫内 一个宫内被拉过來蘀罪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但要想想她身后的人 苏婕妤她是当今丞相的女儿 是皇上最宠幸的妃子之一 更何况她现在怀有龙种 在宫内的地位可见一斑

要说凭借她的能力想保住身边的一个宫女可说是简单又简单的事情 可是偏偏就是她身边的宫女栽了秧 而且死得莫名其妙 你能想到这是为什么吗 ”

末了 夜冥轩抬头对姚七问道

姚七抿头细想 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莫非这件事其实与苏婕妤也有关联 ”

夜冥轩沉冷的点头说道:“十之八·九 ”

“苏婕妤本就心高气傲 且善嫉的人 又在宫中与沈云溪有过摩擦 她会对沈云溪有除去之心 并不是沒有可能的 再加上沈云悠在王府与她想通 这件事也就更会事半功倍了 按照正常发展 这件事沈云溪是必死无疑 但现在的事实却是相反 死的是苏婕妤身旁的人 而沈云溪却是相安无事 那只能再说明一件事 这件事本就在沈云溪的掌握之中 所以 她才会高枕无忧

或者 再说得详细一点 这次沈云溪回了王府 应是本就想着要揪出在这背后的真凶 所以 那想再次害她的人 只有一个下场 一个死字 他李奎现在却要与王府的那丫环勾结在一起 除了是往死里送 我想不出其他路來 ”

夜冥轩这一番话 姚七听后顿觉醍醐灌顶 李奎等人进宫就算是作为告密者 但对皇上皇太后來说 对于这突然闯入者 苏婕妤的证词更來得可信

苏怜蓉为了自保 她必须坚持到底 就算李奎有本事让皇太后皇上相信了此事不是原來她所设定的那样 再令人查清 那查的不是她沈云溪凤轻尘的居心 而是会查到她苏怜蓉的头上了

但可悲的是 这些李奎都不知道 只一心想在军中立威 一心想要除掉凤轻尘

虽说 他李奎在进宫之前会将一切都布置妥当 有关证人和污蔑瑞王府沈家存有不良居心的证据 但 有了苏怜蓉和苏柏安的插手 他们又怎么能成功

更别遑论 沈云溪会落在亚楠的手中凭她处置了

想到李奎即将面临的处境 姚七皱了眉头问道:“少主 难道这次就让李奎自生自灭吗 ”

夜冥轩抬眸看他 神情漠然 好一会儿 他方才说道:“让姚四去截了他的路 将他带回來 ”

李奎虽然在处理这件事情上不明智了些 但却不能让他被凤临烨凤轻尘的人抓去 到那时 他们失去的就不仅仅是他一个李奎了 恐怕会赔上整个楚国

“是 少主 ”姚七应声立即走了出去

夜冥轩手轻轻的摩擦着青花瓷花面 眸光深冷 这一次 李奎做得太过火了



李奎这样急于想除去凤轻尘 又和亚楠勾结在一起的居心 对他维护沈云溪的不满心思 他又岂会不知

只是 想跟他玩儿这些 他一个李奎还不够量 就算他再学几年也非他的对手

凡是想动沈云溪的人 都别想好过 就算他打着多么冠冕堂皇的幌子都不行

……

那厢 皇宫各大门前皆侍卫严守

李奎带着一众人來到宫门前 看着宫门口站守的侍卫 神情严肃 且严谨的盘问和搜查进出宫的各个人员 微微皱了皱眉头 然后 他身边的一人上前在他耳边说道:“奎哥 这宫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这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呀 ”

李奎回头看他一眼 想了想说道:“走 去其他宫门看看 ”

说完 便转身离去 但几个宫门走下來 情况都是一样

“奎哥 会不会那丫头暴露了把我们抖出來了 ”那人又在李奎耳边低语道 眼神谨慎的看着那边严守的侍卫们

“不知道就别乱说 ”李奎狠瞪了一眼他说道 若是亚楠真的失败了 那不就表示他的计划也就落空了吗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是就这样回去 他的下场不用说也定是不会好了 他这次是报了必胜的把握來了 沒人能阻止他

“可是 刚刚在东门我分明看见了瑞王府的人也在那里 我看这次……”他们之前是有在瑞王府周围蹲点过的 本就是怀着要除去凤轻尘的决心 所以自是对他府上的人有些了解

但 他话还沒说完 李奎就再次喝道:“在又如何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不要多想了 我们走 ”说着 就向其他人一扬手 向宫门大步走去

而 此时站守在这个宫门前的不是别人 而是魏迁魏统领

魏迁神情冰冷的站在那里 手握佩剑 精明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李奎等人的身上 又见他们小声话语 还时不时得向他们这边看來 他不禁心下狐疑 心里多了几分戒备

然后 他转头对身旁的侍卫说道:“注意那边的那几个人 ”说着 眼神示意李奎几人所站的方向 众侍卫听后重重的点点头

魏迁再抬头看向李奎方向的时候 就见他们已经跨步向他们这边走來 只是刚才在他身边话语的那人 神情举止上都有些局促 似有不愿

但最后 到底还是跟了上來

这一点 魏迁瞧得清楚 凭着他在宫中这么多年培养出的敏感度 一眼便就察觉出了他们与普通人的不同之处 是以 心中的那抹疑问就更重了猫扑中文

第一百八十章 悔之晚矣

然.李奎等人还未走到宫门前.就从后方冲出來十几个人.似什么也沒有说的就拉着他们往來时的方向走.

李奎先是一愣.旋即从对方的手中挣开.妄图想越过跟前的人.冲向宫门口.

姚四反手再次拉住李奎.刻意压低声音着对李奎喝道:“李奎.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來这里我想你心中应该明白这是谁的意思.”

李奎转头对姚四亦是怒道:“我知道是少主派你來的.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事情沒有办完我是不会回去的.你不要拦着我.”

“你不能去.你进了这皇宫就是去送死.皇宫里的情况远比你想的要复杂许多.我知道你急于报仇.但绝不是今天.这事我们还得回去从长计议.”

“送死.”李奎止住脚步.冷笑道:“这怕是少主想出來的吧.他这一定是因为沈云溪那贱人.害怕她因为凤轻尘受到连累.香消玉损吧..”李奎句句嘲讽.全然不信姚四的说辞.

“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少主这是为你好.怎么会扯上其他人.”姚四痛心疾首的说道.

李奎轻笑.嘲弄十足.然后他低眼看了一眼姚四抓着他胳膊的手.深呼一口气.抬头看着姚四生冷的说道:“姚四.我拿你当兄弟.我希望你不要阻拦我.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不再理会姚四.径自扒开他的手.往宫门前走去.其他人尾随其后.只余方才在李奎耳边好言相劝的那人.

见说教不听.姚四转眼对其他人一使眼色.那些人再次群拥而上.将李奎等人拦下.

李奎躲过一人的侵袭.侧身对姚四暴戾的说道:“姚四.你这是逼我出手.”说完.手下不留情的对身边姚四的人便横劈过去.

顿时.一群人便打了起來.

不远处.魏迁将这边的情况看得清楚.虽说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但混迹在皇宫大内.对唇语却有些深究.是以.那正面对着他的李奎对姚四所说的话.他看得清楚.

特别是他口中提及的沈云溪及凤轻尘.让他警觉四起.料定这群人不是常人.兴许就是龙五等人口中所说的要进宫告密的这伙人了.

当下.见两方的人对打起來.他掏出袖中的信号弹.点燃后‘砰’的一声飞冲上空.通知在附近的龙五赶紧过來.

然后他扬手一挥.对身后的一众侍卫厉声吩咐道:“将那群贼人给我拿下.”

音落身起.魏迁已拔剑向李奎众人飞奔而去.

身后早在一旁待命的侍卫听见魏迁的命令.立即紧跟而上.只余几人坚守在宫门前.

信号弹响.令打斗中的李奎姚四等人倏地停下.抬头看着天空中窜起的烟雾.然后又听宫门口传來的拔剑声.转头就见魏迁挥剑向他们奔來.

两人暗叫不好.互视一眼.同时说道:“撤.”

直到此时.李奎方才幡然醒悟.原來姚四的话并非只是嘴上说说.

但显然.此时明白过來已经晚了.想走也是來不及了.

魏迁见他们向他看來.便知他们想溜走.顿时加快了脚上的动作.在他们离开之前将李奎姚四两人拦了下來.

不得已.李奎等人只得拔刀相迎.幸得他们早前有准备.在身上备了刀剑.

一瞬间.宫门前便打斗成一团.从旁过的平民百姓看见这等情况.立即作鸟兽散.面色慌张得逃离开了.

身为御前统领的魏迁.他的武功自是不用说.与李奎姚四两人对战倒也不吃力.

但却明白这等混战不宜久战.并且要抓活的.能伤不能死.

是以.在出招上便多了些顾虑.显然.李奎姚四也看出了魏迁的心思.所以.对魏迁就愈发的进攻起來.寻求突破点从他手中逃离.

在他们心中亦是明白.被他们抓住.他们恐怕就真的沒有命可活了.

正当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厢接到信号弹的龙五在第一时间赶了过來.并与他手下的人拔剑加入打斗中.

有了龙五的加入.李奎姚四一伙人就明显的处在了下风.

眼看着他们的人一个个的倒下.两人便有些心急了.

此前在李奎耳边说情况不对劲的那人.一边沉着的应对着与他缠斗中的人.一边向李奎的方向移步着.

待到了李奎身旁.他一手持剑对付侍卫.一边对李奎说道:“奎哥.再打下去我们都会被抓.所以.你跟四哥循着机会就走.我來殿后.”

“不行.”李奎先也不想的说道:“陈武.你是我带來的就必须跟我一起走.”

话落.不远处的一人不幸挨了侍卫一剑倒在了地上.

陈武见了.心下就更急了.迅速解决掉与他缠斗的人.提剑走到李奎身边说道:“奎哥.我不是不走.是你们先走我留下來垫后.你放心.我一定会留着命回去的.”

说话间.一侍卫又向他持刀而來.他挥剑与他对抗.

“李奎.陈武说得对.我们先走.留下來只有全军覆沒.”姚四见李奎面上仍有犹豫.他便也小声的在李奎耳边说道.

听此.李奎转头与他互视一眼.终是点了头说道:“好吧.”

然后对陈武又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因他们的对话说得极小声.身边又有刀剑相碰声.是以.魏迁龙五等人并沒有听清他们的话.随后.陈武与其他人便脱离开其他侍卫的纠缠.加入到对付魏迁龙五的行列中.

魏迁在第一时间已经察觉到了他们的不轨意图.他们奋起而战.虽让李奎姚四带了伤.但两人终还是突围了出去.

随后.魏迁留下对付陈武等人.龙五运功追击而去.未想.两人的轻功了得.追了几条街之后就不见了他们的踪影.待再回到宫门前的时候.陈武等余下的四五人已被魏迁制服在地.

魏迁停在陈武身前.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轻哼一声.说道:“将他们关进大牢.”

陈武见龙五独自回來.便知李奎他们已经成功逃脱了.心中的那口气终是松了下去.

但又听魏迁那话.身子一僵.深知被关进大牢将受到什么样的严刑拷问.

随后.抬眸看了其他人一眼.眼中里一片绝然之色.其他人明白他眸中传达的意思.向他微微一点头.

“不好.他们要咬舌自尽.”这时.不知是谁突的一声大吼.止住了正要并肩离去的魏迁龙五两人的脚步.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有惊无险

但,.

待魏迁返回到陈武身前,他已经倒地而亡。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含了几许讥讽之色。

“该死!”魏迁在检查几人之后,低声咒骂一声,隐隐的带了点点悔意,竟沒料到他们会有这一手。

就算是死,也不能落在他们手中的决心。这倒更确切的证明了一点,他们定非普通人。

“拖下去丢到乱葬岗!!”魏迁冷酷的吩咐道。

众侍卫领命将陈武几人拖了下去。

龙五收回视线,走到魏迁身前,说道:“事已至此,我就先回府向王爷复命了。至于皇上那里……”

龙五的话虽然沒有说完,但聪明如魏迁也知道他这话之意。

他点头说道:“皇上那边我知道怎么说合适,请王爷不用担心。”

这次,龙五前來,虽沒有提及太多,但魏迁在早时沈云溪在天牢时就已经知道不少,刚才又从李奎的口中听见那些话,便也知道这些人是与凤轻尘为敌的人。

而此事又牵扯到皇太后,更得小心谨慎,所以龙五才会主动提及凤临烨。魏迁更是深知其中利害关系,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听此,龙五轻拍了拍魏迁的肩膀,转身离去了,他的侍卫尾随其后。

看着龙五离去的背影,魏迁抿了抿唇,转身回宫去。

……

龙五回到瑞王府后,便将宫门前发生的事情禀告给了凤轻尘,包括魏迁从李奎口中‘听’來的话,.

凤轻尘听后,皱紧了眉头,眸中暗流涌动。

沈云溪浅浅一笑,看着凤轻尘说道:“看來你的仇家不少。”先有夜冥轩,再有这不知什么來历的人。

凤轻尘转眸看她,瞧着她唇角的那抹笑意,他问道:“你很幸灾乐祸?”他声音低沉,倒是听不出他的情绪來。

沈云溪无辜的摇摇头,说道:“我实话实说罢了。更何况,他们找你报仇,我也少不了被连累。”所以她沒有幸灾乐祸的理由,她祈祷还來不及呢。

她可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虽然沈云溪这话并不见得好听,但那一句‘被连累’却是将两人联系在了一起。凤轻尘听后,沒有发怒,反倒唇角泛起点点笑意。

沈云溪虽觉得他的神情怪异,但也沒有再在这个话題上逗留。

这次的事情虽然受了惊吓,但到底是有惊无险,心中也终是松了一口气。

沈云溪敛去唇角的笑意,轻抿一口茶后抬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亚楠的事还作数吗?!”

凤轻尘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來她话中之意,然后轻嗯一声说道:“自然作数。本王说了交给你处理便交给你。”

“如此便好。”说罢,沈云溪勾唇,阴冷一笑。

见此,站在一旁的龙五龙九两人,不由得微微打了个寒颤,这笑,实在太让人心惊了。

想來,那亚楠是真的要倒霉了。

两人正想着,沈云溪在那边便点了他们的名了。两人回过神应道:“王妃,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不过想着军营的人素养惯了,有时候难免想荤,所以今天我就犒劳他们一番。”沈云溪浅笑着说着。

此话一出,厅里的人不由得都皱了眉头,然后,龙九问出他们心中的疑惑:“王妃此话怎讲?”

沈云溪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将视线落在龙九的身上,说道:“之前你不是有说过将亚楠丢到军营里去伺候的话吗?”

“……”龙九瞠目,看了一眼那边已经微微眯了双眼的凤轻尘,他赶紧说道:“王妃,那话我不过是威胁她罢了,王妃你这是将我那话当真了?”

“当然。刚刚我想了很多,想怎么样才会让她生不如死,所以就想到你那话了,我想这也是一个好办法。”沈云溪仍旧笑着说道,丝毫沒因为这事对亚楠來说是一件极为残忍的事情,而觉得有半点不妥。

龙九对此沒有半句微词,只问道:“那她的家人呢?”

沈云溪看向凤轻尘,然后说道:“刚才要去查她的身家背景,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罢了,现在宫中既然已经平静,他们也暂时也就沒了利用价值。所以他们的命就先保留在那,若是亚楠在军中有什么异动,他们也不失为一枚好棋子。王爷,你说呢?”

末了,沈云溪也不忘询问凤轻尘的意见。

凤轻尘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她,说道:“我沒意见,你做主便是。”

沈云溪收回目光,看向龙九,说道:“那这件事就这么办吧。”说这话时,沈云溪浑身散发着正义凛然的威仪之风。

“是,一切听从王妃吩咐。”龙五龙九拱手齐声应道。

沈云溪微扬了扬手说道:“好了,你们就先下去吧。”这话倒是说得自然,仿若凤轻尘不在一旁一般。

两人沉声应道,再转眼看了凤轻尘一眼,见他并未看他们,便知他并无话可说,是以,便转身离去。

但还未走到门口,沈云溪便又出声制止了:“等一下!”

两人回头,说:“王妃还有事要说?”

沈云溪向他们问道:“今天知道这件事的人可都靠得住?”

“王妃的意思属下明白,但请王妃不必担心。属下也深知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在选人的时候就留了心眼,去的都是心腹,对王府不利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做的。”龙五沉稳的回答说。

“嗯。”沈云溪点点头,说道:“如此便好。”

也因为这件事的严重性,在不确定巧玉淑宁真那么可靠的情况下,沈云溪沒有让她们知道此事,在审判亚楠的时候才会将她两人找借口派出了碎玉轩。而且方才再次提审亚楠的时候,亦是沒有让她们两人出现在这大厅里。

虽然对她來说并无太大的影响,但沈云悠却是这件事的主谋者,到时候势必会连累她沈家。毕竟谋害皇太后的罪不小。所以,一定要做到万全。

两人点点头后,转离开了碎玉轩,只留凤轻尘沈云溪两人在厅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心细入微

想着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沈云溪终是松了口气.一转身就撞进凤轻尘深邃而复杂的眼里.她猛地一怔.那天不欢而散的画面历历在目.

本想直接转身而走.但最后终是忍下了.开口问道:“王爷不去忙吗.”声音有些沙哑.

凤轻尘轻摇摇头.说道:“忙完了.”

沈云溪皱眉.似是沒料到他竟说这样说.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了.

然后.见凤轻尘站起身.以为他这是要离开.她微弯身说道:“王爷你慢走.”

“本王何时说要走了.”凤轻尘停在沈云溪身前.听见她的话.他的脸色骤沉.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

沈云溪疑惑的看着他.“那王爷这是..”

话还未说完.就见凤轻尘抬手轻抚她额头.因他这亲密的动作.沈云溪微微蹙了眉头.然后将他的手拂开.但却被他一把反手握住了手.“跟本王走.”

他说着.就径自拉着她的手.往厅外走.

沈云溪几乎是反射性的想从凤轻尘的手中抽出手來.但奈何他的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只得有些急促的跟上他的脚步.但面色却明显的有些不耐.她仰着头.看着他菱角分明的侧脸.“王爷.你能放开我吗..”

沈云溪略为沙哑的声音有些冰冷.

许是听出她的声音的不高兴來.凤轻尘微侧过头.看她一眼.说道:“不能.”

说话间.脚上的步子沒有停留半步.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但.面上却沒有半点责怪她的意思.

沈云溪气结.深呼一口气道:“那总可以告诉我.这是要带我去哪吧.”

“药房.”凤轻尘好脾气的回答她.

只是.这话让沈云溪又是一愣.思及他带她出來前的举动.便知道他此举之意.但是他似乎忘记了她自己就是一个大夫.

但是.不得不说.他此举多少让沈云溪有些感动.

她自觉已经隐藏得很好了.却沒想到依旧被他察觉了.

心.在这一刻涌出那一刹那的暖意.有人关心.总是让人窝心的.虽说.这人本有些不对.

“你病了.所以带你去药房拿药.”许是沒有听见她的声音.凤轻尘回头解释道.

沈云溪回过神來.对他说道:“我自己是大夫.”所以去药房就不必了.

“本王知道.不用你提醒.”凤轻尘淡冷的说.停了下.又说道:“本王不想你只去照顾别人.而委屈了自己.”

这话.细细听來竟有几分责备.许是因为这一天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情.

沈云溪无语.

一边跟着他的步子.一边微喘着气说道:“我早上已经吃过药了.只是沒有那么快好罢了.王爷不用把这事怪罪到其他人的身上.”

“是吗.”凤轻尘阴恻恻的看她一眼.但依旧沒有停下脚上的步子.不过.脚上的速度却有明显的减慢.

沈云溪看着他的侧脸.那俊朗的线条此刻绷得紧紧的.看得出來他现在已有些不高兴了.

又见他明显慢下來的速度.想着他此番的目的.她终是将到嘴的拒绝的话吞下了肚里.算了.就由着他好了.

去看看大夫对她來说.也并非什么坏事.

不过.在王府这么久.她倒是不知道王府竟还有药房.早知道.兴许有的药她就不必去府外找了.

凤轻尘见她悄无声息的跟在他的身后.阴寒的脸色终是缓和了些.

一路上.王府的丫环对他两人头投來诧异的目光.但又敬畏他们的身份.便又立即低下了头.装作什么也沒看见.

沈云溪本是不在意这些.但一张俊脸到底还是红了.最后更是微低着头紧紧的跟在凤轻尘的身后.

许是发现她的窘迫.凤轻尘转过头來.看着身后微低着头.一脸羞涩的女人.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此刻.觉得脚上的步伐都要轻盈许多.

穿过长长的走廊.再拐进一条鹅卵石小道.凤轻尘终是在沈云溪的期盼下停了下來.

药房里.陆老在柜台后分配着刚晒好的药材.将它们一一放进相应的小抽屉里.听见脚步声.转过身來.就看见凤轻尘脸色和悦的牵着一位姑娘走了进來.

“王爷.怎么來了.”陆老立即放下手中的装药草的簸箕.紧张的道.以为他发生何事.只因这王府的药房.凤轻尘是很少踏入的.此次前來.陆老自是紧张得不得了.

凤轻尘将沈云溪推开身前.看着她对陆老说道:“本王沒事.不用紧张.给她看看就是.”

陆老听凤轻尘这么说.倒是松了口气.转眸看着沈云溪.询问的看向凤轻尘.说道:“这位是..”

“王妃.”凤轻尘轻快的吐出让陆老瞠目的两字來.

沈云溪虽不常在府里走动.但陆老却是早就听说过她的威名了.他倒不如府中有的人那般对她那么畏惧.反倒从别人的口中觉得她是一位特别的女子.

然后.他爽朗的一笑.说道:“原來是王妃.”说着从内间走出.向沈云溪福身说道:“老奴见过王妃.”

“老先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沈云溪淡笑着说道.

陆老含笑着站直身.指了指身后的座椅.对沈云溪说道:“王妃那边坐吧.老夫给你把脉看看.”

虽说有些奇怪为什么凤轻尘带沈云溪來药房.他也是知道沈云溪的医术的.但既然凤轻尘带來了.就定是有他的道理.

所以.他只管照着他说的话做就是了.不必去诸多询问.否则.一个不小心惹了这当家的.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然而.沈云溪却是抬头扫了一眼药房.然后对陆老说道:“不必劳烦老先生了.您去忙您的去.我自己看看拿点药就行了.”

但.她此话一出.就招來凤轻尘的反驳.他说道:“既然來了.就让陆老看看.”

说完.便转身在座椅上坐下.

陆老看着站在原地的沈云溪.说道:“王妃.也到那边坐下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照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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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沒回答陆老的话。只视线转向那端的凤轻尘。他虽微垂了眸。沒看她。但她却分明能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清冷气息。

或许。她现在要是说一个‘不’字。他会立即一把将她逮过去。将她牢牢的按在座椅上。

这一点。沈云溪一点也不质疑。

然后。她无声的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既然已经來到这里了。就好好的当一次病人吧。就暂时抛开那医者的身份吧。

想着。踱步到他身旁的座椅上坐下。见此。身后的陆老终是松了口气。

刚说了。沈云溪的威名他是听过了。所以有关她与王爷对峙的事情自也是略有耳闻了。

方才见她不语的模样。他以为她又要与王爷杠上了。

不过。还好。沒有如他所想的那般发生。

陆老回到柜台前取了脉枕。在她下方的小凳上坐下。捋着已经花白的胡子。微眯着眼专心的为沈云溪把脉。

一会儿后。陆老收起脉枕。笑着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凤轻尘的身上。他说道:“王爷。不用担心。只是受了风寒。抓上几服药回去喝了就沒事了。”

凤轻尘点点头。看向沈云溪的目光带着责怪。似在埋怨昨晚她的不安份。

沈云溪抿了抿唇。沒有说话。

虽说生病并不是她想的。但昨晚到底也误解了他。她这只是一事归一事。有关他们之间恩怨的事她依旧放在心里的。如果他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王爷。药配好后老奴送到您院里吗。”沈云溪正想着这些时。就听陆老向凤轻尘问道。

是以。她立即阻拦着说道:“不用了。我在这里等就是。抓药花不了多少时间。”怎么能将药送到他的轩辕居里呢。

凤轻尘抬眼看她。知道她这么着急的否决是因为什么。但也知道今天她已经依着自己了。若是再逼她的话恐怕只会将两人的关系弄得更僵。

所以。他转头对站在原地沒有说话的陆老点点头说道:“照她的意思办吧。”

“是。王爷。”陆老应允着走进柜台后。

很的。药便抓好了。提了它交到沈云溪跟前。说道:“王妃。这药怎么熬最好。您比老奴清楚。所以老奴我也不用在您跟前卖弄了。不过还是得叮嘱您一句。这药可得按时喝。这病可不能拖。另外。平时多注意点。不要再伤了身子。”

“谢谢陆老。我知道。”沈云溪站起身。从陆老手中接过药。浅笑着说道。心中因为这一句‘多言’而有些动容。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底细。但却依旧好言相说。倒也费了心。

身旁。凤轻尘站起身从她手中拿过药。拉过她的手。说道:“走吧。”

说着。再次不理会她的意见。拉着她就往外走了。身后。陆老看着这一幕。弯身笑着说道:“王爷。王妃慢走。”

然后。站直身。望着蔚蓝的天。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自言自语的说道:“老王爷老王妃。现在王爷身边总算有一个他这么用心的人。你们可以安息了。”但转念想到那还在五台山上去念佛的老夫人。陆老脸上的笑容又消去。似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希望到时候老夫人回來不要强加阻止才好。”

不过。有些事也不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老夫人的心思在那。怕是知道王爷趁她不在时大婚。怕是要好一番闹腾了。

待她回府后。这王府怕要好长一段时间热闹了。只是。希望这王妃不要与她太较真才是。否则。这王府到时可真是要闹翻天了。

叹了口气的转身回到柜台内。继续整理他的药材。

……

药房外的鹅卵石路上。沈云溪一把甩开凤轻尘拉着她的手。许是这一次凤轻尘沒想到她会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再挣扎。沒有提防她。竟成功的被她甩开了。

他停下脚步。转身。眉头微皱的看着她。

“我自己会走。”沈云溪淡冷的说道。

说着。不再看他。径自从他手中取过药。转身向前走。

刚才在药房里沒有与他为难。是因陆老在。想着沒必要在那么一个和蔼的老人家面前与他置气。眼下沒有其他人了。所以她沒有理由再顾及他的颜面。

“难道你想跟本王这样一直过下去吗。”凤轻尘停在原地。望着沈云溪渐去的身影。似有恼意的说道。

沈云溪脚下微停。深呼一口气。转身看向他。说:“昨天的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王爷想清楚后再与我谈论这个问題吧。”

说完。不再看他。径自转身离去。

凤轻尘沒有再说话。紧抿着唇。站在那里。

夕阳。在他身后拉出了一道渐长的身影。扑朔迷离地摇晃着。

兴许。有些事是要摊开了说了。

沈云溪见他沒有追上來。似是松了口气。但心中又似有点点的失望。

或许。在她的心底深处是期盼着他追上來。告诉她他前后态度不一的原因到底为何。但。他最后到底沒有追上來。

不过。算了。

这些事也并非她就能强求得來的。是自己的便是自己的。不是的怎么想也不是你的。

……

提着药。回到碎玉轩。将药放在堂中的桌上就直接去了双儿的房间。

推开房门进去的时候。巧玉正在床边悉心的为双儿擦拭额上的细汗。见沈云溪进來。她立即站起身。说道:“王妃。你回來了。”

沈云溪点头。走到床跟前。垂眸看着脸色已经有了些红色的双儿。对巧玉问道:“双儿有醒來吗。”

“沒有。”巧玉摇头说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坐在床边执手为双儿把脉。一会儿。放下她的手。

情况比她想象得要好很多。

站起身。沒看见淑宁的身影。她问道:“淑宁呢。”

“淑宁见时辰不早了就去厨房做饭了。”

“哦。那你继续在这里照顾着双儿。我先回房。”沈云溪应道。嘱咐一句后就走出了房门。

巧玉点头。坐回到床前。继续照顾双儿。

沈云溪推开房门。抬头就看见房中桌旁坐着一抹暗紫色身影。

第一百八十四章 何必当初

亚楠脸色惨白的蹲在大牢的墙角跟里,满脑子都是凤轻尘那狠戾的话语。『雅*文*言*情*首*发』

他的狠,他的毒,她虽沒有亲身验证过,但却是在王府的侍卫身上有见识过。这一次,她会对沈云溪下手,也是报了必死的决心。

可沒料到凤轻尘会拿她的家人开刀。这一点始终是她始料未及的。

现在,她唯有希望李奎那边沒有成功还好,这想法虽说很是自私,但她不想家人出事。

正沉郁间,自大牢那边走过來一道修长身影,待走进了,就见是龙九,她立即站起身,许是蹲得太久了,腿发软,竟扑通一下跪倒在了泛着酸臭味的稻草上,于是慌忙着跪爬到牢门前,颤着音对正停在牢房外的龙九问道:“龙侍卫,我家里人怎么样了?”

龙九看着她担忧的模样,冷笑一声,说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亚楠一顿,执着的问道:“到底如何了?”

“不知道该说你倒霉呢还是幸运。那伙人失败了,所以王妃不打算牵连你家里人。”龙九冷声说道。

听见这话,亚楠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只要他们沒事就好。

“但是,你的罪责可是不会轻。”龙九继续说道。

亚楠抬眼看向龙九,转眸扫了这大牢一眼,说道:“不过就是一个‘死’字,我根本不怕。”就算是在这大牢里呆一辈子,她也不怕。

“‘死’倒是好了,但王妃之前就告诉过你,有时候生不如死。所以她不会让你死。”

看着龙九唇角的那一抹向上扬起的浅浅弧度,亚楠心下一紧,心中涌起一抹惧意來,结结巴巴的问道:“王妃想怎么对付我?”

龙九幽深的看着她,从嘴里吐出两个字來:“.”

“轰,,”

亚楠整个身子瞬时瘫倒在地,军妓?!

“呵呵,,”沒想到她到最后竟会想出这样的招数來对付自己,这个办法倒真是出了她的一口恶气了。

可,如果她选择死呢?……但,这个想法还沒定型,亚楠就似想到什么一般,僵硬的身子挪到栅栏前,苍白的手紧紧的抓着,望着龙九问道:“如果我不听从的话,你们是不是就会对付我的家人?”

龙九微抿着唇,沒回答道。但,答案已是显而得知。

即是想让你生不如死,又如何让你安生的死去?!那又留着家人做何?不就是为了威胁她吗?

亚楠无软无力的侧靠在栅栏边上,面如死灰。

她沒想到,有一天,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此前,她虽不是人中龙凤,但生活毕竟无忧,如今……

龙九沉冷的看着她,神情沒有因亚楠这般模样而生出半点同情之色來,然后他开口说道:“不过,若是你供出与你接头的人,王爷答应你可酌情处理。”这便是他一直留在这里沒有离去的原因。

虽说王妃已经处理了她,但有时候,却还有可利用的地方。

“与我接头的人?”亚楠重复着龙九说的话,神情有些呆滞。

龙九轻嗯一声,应下她的话。

“呵呵,,”亚楠苦笑,接头的人,她又从何得知。那些人不过是在路上与她刚认识的罢了。她又能知道他们多少底子,就连他们的名字她都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亚楠神情恍惚的摇头说道。

“你仔细想想。”龙九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他们找上我的。他们只告诉我王爷是他们的仇人,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亚楠低喃着说道,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走到墙角边上蹲下,双手拳抱着自己,紧紧的紧紧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那一点点的安全感。

然,口上一直说着:“不知道……不知道。”

龙九看着如此模样的亚楠,眉头蹙得更深了,看來王爷的想法落空了。

本还想从亚楠口中得到一些信息,但此刻看來,还沒他们知道得多。

见此,他低沉的向牢房外叫道:“來人。”

话落,很快的,就有一名侍卫从拐角处向他跑來,拱手说道:“龙大人有什么吩咐?”

龙九指了指牢内的亚楠,说道:“将她送进军营。”说完,便径自转身出了牢房。

牢房内的亚楠蹲在墙角里,口里依旧重复着‘不知道’,一边说,还一边轻摇着头。

似有精神失常……

侍卫看她一眼,弯身打开房门,对她吼道:“起來了!跟我去军营!”

许是那‘军营’二字,亚楠身子猛地一颤,但只一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见此,侍卫便有些不耐烦了,走进牢内,俯身粗鲁的拉起她的胳膊,说道:“走了!装什么装!”

然后,一边骂着一边拖着亚楠往牢外走……

沈云溪推门走进房门,看着坐在房中桌旁的那抹暗紫色身影,秀眉微蹙,“你是谁?”

那人转过头來,他面上带着一面银色面具,在晚霞的照射下泛着银亮的光芒,面具外的那双眼睛深邃得见不到底,待看见她,眼角微微向上杨起,含了点点寒意,然后嘴角轻启,“你可真是让我好等?”

这话,说得轻快。

如果看着他模样还有些不确定他是谁,但听了这声音,沈云溪便知道他是谁了!

夜冥轩!

沈云溪淡冷一笑,转身关上房门,走到桌前,低眸看着他说道:“你也会穿除了黑色以外的衣裳?”

她言语间,含了几许淡淡的嘲弄。

“也不带系黑巾了?”视线落在他面上那银色面具上。

夜冥轩唇角上扬,说道:“我怕你看烦了,所以换着花样给你瞧,不好吗?”

“你这是在说笑吗?”沈云溪在他身旁坐下,拿起茶杯为自己满上一杯茶,掀目看他。

夜冥轩盯着她看,沒否定她的话,唇角的笑意仍在,似等在等她表扬一般。

“一点也不好笑,以后这种笑话还是不要再讲了。”沈云溪放下茶壶,轻抿一口茶,说道。

夜冥轩挑了挑眉,“是吗?”虽问着,但他的神情给人的感觉却是不甚在意。

沈云溪倒更是不在意,只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晚霞,对他说道:“你的胆子倒是越來越大了,竟敢天沒黑就往王府跑,难道你就不怕被发现吗?或者,我现在大吼一声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过河拆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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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冥轩转动茶杯的动作一顿,抬头望向沈云溪,轻轻一笑,说道:“你不会的,若是的话早在你进门发现我的时候就已经叫出声了,更何况,凤轻尘我根本不怕,会避开他,不过是不想给你招惹麻烦,”

“这么说,你还是在为我考虑了,”沈云溪嗤笑一声,说道,

夜冥轩轻勾唇角,不置可否,

沈云溪看他一眼,轻咳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说吧,今天來又是为了什么,”

“非得有事才來吗,來看看你不成吗,”夜冥轩说道,

沈云溪疑惑的看着夜冥轩,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看起來可不是那么闲散的人,”

夜冥轩浅浅一笑,放好手中把玩的茶杯,从怀中掏出一药瓶,递到她的身前,“给你的,”

沈云溪低头看去,沒有动,问:“这是什么,”

“药,”夜冥轩说道:“专治咳嗽感冒的药,”

闻此,沈云溪秀眉微蹙,看着他的目光倏地变得凌厉了,她逼问道:“你到底是谁,”她感冒不过也只是今天的事情,可他这会儿就将药送來了,这必定是有备而來,

“你不用这么紧张,”夜冥轩宽慰的说道,见沈云溪目光锐利,似有逼迫之意,他又说道:“其实,我早上就來了一次碎玉轩,可见你要与你的丫环出府也就沒有现身,又听见你生病了,所以便回去拿了这药來,”

“这么说,你來很久了,”沈云溪敏感的问道,

“沒有,刚坐下你就进來了,”夜冥轩摇头说道,这话不假,待龙四带着李奎回去后,他确定她沒什么危险之后方才赶了过來,

但想起因为李奎的错误计划,害得他损失了陈武那几名大将,夜冥轩心中的气便腾腾往上升,

李奎回去后,自是免不得好一番训骂,他心中虽有后悔,但却仍有要凤轻尘死之心,出门前,好一番交代姚七,他方才出來了,

看着夜冥轩脸上多变的神色,沈云溪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药,说道:“药现在送到了,所以你可以走了,”

“你这是在过河拆桥,”夜冥轩笑着说道,

“错了,第一,我沒有让你送药來;第二,就算沒有你的药我用我的药一样可以治病,所以你口中所谓的‘桥’在我这里根本就不成立,”沈云溪冷冷的说道,

对于眼前这个男人,他虽多番为自己,但她对他却始终是陌生的,

既是陌生的人,她又何须与他客气,况且,她不喜欢,甚至讨厌那些不相干的人來参合她的事情,

对他,她已经算是容忍了,

但,夜冥轩不但不起身离去,反而还掀了掀袍,叠起二郎腿,看着沈云溪,说道:“可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沈云溪皱眉,“什么事,”

夜冥轩想了想说:“现在,你还想离开王府吗,”其实,他是想问现在她与凤轻尘的关系如何,想问那天发生的事情对她有无影响,但想着不能直接问出,所以也就想了这么个问題,

这话,他们此前也有提过,那次她明确的告诉他,她不会跟他走,就算她要离开王府,那也是她的事,与他无关,

沈云溪一怔,沒想到竟是这样的问題,

这段时间,这个问題她沒再想起,所以,对他提出这个问題有些不喜,

她说:“这个问題与你无关,你无需知道,”

“我说过,到时候你可以跟我走,”夜冥轩说,

沈云溪看着他脸上那银色面具,冷笑说道:“我连你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你又凭什么让我跟你走,,”如此不切实际的话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起,

“我的身份是什么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只要我不会害你不就行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了吗,”夜冥轩反问道,因她说出那话心中生出几许不悦來,

他话刚说完,沈云溪便急迫的问道:“那今天进宫去告密的人与你有关吗,”

“什么,”夜冥轩皱眉,惊道,沒想到她这话就这么问出了口,他之前本就担心她将他们与他联系在一起,虽然他知道有些事情她终有一天会知道的,但却不是现在,

现在一切都还不明朗,让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并非明智之举,

沈云溪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然后,他深呼口气说道:“沒有,但是我可以帮你查一查他们是什么人,”

“你果然是知道这件事的,”沈云溪冷笑着说道,她本是试一试,倒是沒想到他真的知道,那么这王府还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如此,他们岂不是都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夜冥轩开口安抚的说道,

沈云溪冷望着他,轻哼一声,说道:“让我相信你也不难,只要你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

“你还是不信我,”夜冥轩紧锁眉头的说道,虽是问句,但言语间却那般笃定,

“是,你沒有给我充分相信你的理由,”沈云溪说道,沒有否定他的话,

“你,,”

“既然你不摘,那就只有我亲自动手了,”

不等夜冥轩话语,沈云溪就径自截过他的话,说完,便豁然站起身,点地跃起,右手向夜冥轩脸上的面具伸去,

但却被夜冥轩敏捷的避开了,

沈云溪再次出招,招招逼近,夜冥轩只守不攻,神色泰然,只是眼底晕染起一层看不清的暗色,

沈云溪这一次之所以向夜冥轩这般逼近,是因为她总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对她了如指掌,似乎……他就生活在她的身边……

所以,心中浮出的这个想法逼迫他要摘下面具,

最好,他面具后面的真实面目不是她相熟的人,如果是,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想他,

再者,她身边熟识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男人了,所以想到有这层可能,她心中是有些怕意的,

在她的私心里,她不想她身边的这几个人有这样心机深沉的人,

她越是这样想,她对夜冥轩出招就愈发的急速而狠戾,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出乎意料

可,尽管沈云溪的出招猛烈,但夜冥轩到底不是常人,闪躲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越是不让沈云溪得逞,便越是加大沈云溪心的疑问和要拿下他脸上面具的决心。

他若是她不认识的人,他不会这么‘担心’让她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

“云溪,你不是我的对手,所以住手吧。我不想伤你。”夜冥轩再次守住沈云溪的攻势,然后劝说道。

“不可能!”沈云溪冷声道,手上的攻势半点没有减弱。

同时,她脑生出另一主意出来。

如果就这样一直跟他斗下去,怕是三天三夜也得不出她想要的结果来。但是,既然武不是他的对手,那么毒与他来说,应是弱项了。

有了这样的决定,再向夜冥轩出招时,指间已带了她最近几日刚炼制的新毒药,许是基于对她的那份信任,夜冥轩没有想到她竟会对他下毒,是以,对她在毒上没有半点的防备。

只是,当他察觉时,那专属新毒药的馥郁香味已经充斥了鼻息。

“该死!”夜冥轩咒骂一声,踉跄着步子向后退去。

见沈云溪禁闭着再向他发掌过来,夜冥轩迅的点了身上几大要穴,然后足点地,腾空而起,从她的头顶飞跃而过,飞向窗旁,似有逃跑之势。

沈云溪敏捷的察觉到他要逃走的意图,立即收住掌力,旋即,转身,袖的银针向夜冥轩的身影飞驰而去。

夜冥轩耳朵明锐的听见银针在空发出的细微的声音,微侧过头,有些沉重的身子在空旋转翻身,躲过向他射来的银针。

然,躲过一根、两根,却没躲得过第三根。

尖细的银针,正他腰间,他吃疼的冷呼一声,然后‘嘭——’的一声坠落在了地上,摔得夜冥轩屁股生疼,他紧咬牙关,这个狠心的女人……

心一面骂着,但动作却没有停下,只是,还未爬起身,他就觉得胸前一麻,然后身子便不能再动弹半分,抬眼就见沈云溪一脸得逞的看着他。

“你下毒使诈!”夜冥轩皱着眉头,控诉着沈云溪的罪刑。

沈云溪微抬了下下巴,浅浅一笑,却笑得妖娆,“下毒又如何?你现在奈我何呢!”

说着,纤长的手指伸向夜冥轩的脸颊处。刚触及到面具,夜冥轩就转眸对她说道:“看了你可别后悔。”

“不看我才会后悔。”哼,想唬她是吗?

可是,她沈云溪可不是普通人,又怎么会因为他一句话就打消了她早已生出的念头。

说完,两指揭开银色的面具,顿时,夜冥轩掩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便赫然出现在沈云溪的眼前。

然而,看着这张脸,沈云溪整个人都僵住了……

虽然还不至于说如夜冥轩方才话所说,看了会后悔,但这张脸着实让沈云溪有些懵。

但,同时又松了口气。

这张脸,不是她所熟悉的,也不是什么绝美容颜。别说美了,俊了,连这两字的边儿它都沾不上。

因为,它非常的……丑。是,丑陋。

他的眼睛仍旧那般深邃迷人,鼻梁也还是那般英挺,可是他的整张脸上都交纵着长短不一的疤痕。

还有一条足有半指宽的疤痕从他的左眼下方跨过鼻梁延伸到他的嘴角边上,嘴唇微动,牵扯着所疤痕,更显恐怖。

这个处处透着神秘气息的人,怎么会拥有这样的一张脸?

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他的脸才会如此?!

“后悔?害怕了吗?”夜冥轩有些暗哑的声音突然在沈云溪耳边响起。

沈云溪倏地回过神来,就看见他薄唇微勾,点点苦笑在他嘴边荡漾开来,那赫然在目的那道疤痕更显得有几分诡异。

然后,她收回视线,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说着,将面具交到夜冥轩的手,“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那就是很失望?!”夜冥轩望着她,追问道,目光黯淡。

沈云溪抬眼看他,神色坦然,她本没有期望,又何来的失望?!

她摇摇头说道:“只是有些出乎意料而已。”

毕竟,与她之前所想的要相差太多。她根本没想到看见的竟是这样的一副脸。

夜冥轩看着她,没说什么,但唇角却漾起一点点笑意。似因沈云溪这回答而有些高兴。

她到底不是那些普通女子。

沈云溪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道:“我先给你解穴吧。”她说着,便伸手解了他身上的穴道,然后又用内力,将之前刺进他腰间的银针吸出。

桌前,沈云溪看着已经将面具重新带上的夜冥轩,暗自想着,果然,面具带上后更让人遐想。

不过,带面具与不带其实与她并无太大的关系。

然后递给他一颗药丸,“给,解药。”

“没想到你还真下得去手。”夜冥轩瞪了她一眼,说道,然后接过她手的解药吞下。

“我只是想证明你是不是我所认识的人罢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所以,对不起。”沈云溪说道,毕竟这样子将他的伤痛被迫展现在别人的眼底,是一件有些残忍的事情。这无非是再让他忆起这伤疤是怎样产生的。

夜冥轩轻笑一声,说道:“没关系。”说着他摸了摸面上的面具,似在摸那一道道疤痕,说道:“就算你没看见,它也仍在,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他话虽是这么说,但沈云溪听来却分明感觉到有几分沉重。

说完,放下手,对沈云溪一笑,然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沈云溪看着他,秀眉微蹙,却又欲言又止。

夜冥轩自茶杯里抬起头,望着她说道:“有什么话就问吧?这样可不像你。”

沈云溪想了想,说:“这伤……跟凤轻尘有关?”

夜冥轩一怔,目光冰冷嗜血,他说:“不是,可是他对我的伤害却比这强上几百倍。”随即话锋一转,目的冷意散去,他继续说道:“不过,你是你,他是他,我不会因为与他有仇而与你结怨。我知道,你们这桩婚事你本就不愿意的。”

“那我们到底有什么关系?就凭这玉佩你就断定我是你要找的人吗?难道你不怕你认错了对象,投错了情?”沈云溪从脖间取出那枚玉佩,对夜冥轩说道。

既然他跟凤轻尘的仇恨那么深,那又何必与她这般关系,难道看着她就不会想起凤轻尘吗?心不会有任何其他想法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往事如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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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冥轩轻轻一笑,抬头看向沈云溪,目光坚定,他说:“不会。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说着,放下手的茶杯,从沈云溪手拿过那枚紫龙玉佩,缓缓说着:“有些事情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它却一直刻在我的心里。永远不会忘记。”

“既如此,但在大婚那晚我也险些葬身在你的手?”沈云溪问出她心的疑问。即是如他所说,理应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便认出,而不是依靠着这紫龙玉佩。

“那天,我是一心想要杀掉凤轻尘新娶的王妃,而不是你。所以在一开始并没有真正看你的样子,所以下手也就狠了些。但正是这枚紫龙玉佩唤醒了我,才让我没有铸成大错。若是杀了你,怕是这辈子我都不会安生了。”夜冥轩言语尽是庆幸,还含了点点后怕。

沈云溪疑惑的看着他,到底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让他生出如此浓烈的情绪来?

或许是因为看见他模样的原因,又听了他说的这些,没了之前对他的各种怀疑,现在与他这样坐着,心竟没了之前对他的敌视,反倒多了些平静。所以,才会与他这样心平气和的话语。

许是看出了沈云溪心的疑惑,夜冥轩站起身,走到窗前,幽暗的眸子望向远处夕阳已去的山头,神情似陷入回忆,声音低沉:“与你相识是在五年前,那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整个大地都被雪盖住,白茫茫的一片,树上的雪压得枝头都嘎吱嘎吱的响,我躺在雪地里的树干上,努力的睁着眼,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

那天的雪花也是极美的,可那时我心却没有欣赏的心情,甚至可以说,对那样的天气我是产生了恨意的,如果没有下雪,我不会那么狼狈,我不会陷入垂死的边缘。脸上的伤流出的血因为天气的寒冷甚至都结了冰,锥心刺骨,却又痛得麻木。

我以为我会那样死在那里,死在那白雪皑皑。但是就在我觉得绝无生还的情况下你竟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说到这里时,他转过身,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沈云溪,目光沉睿,“你也许根本不能体会到那时我的心情有多么复杂。但你可以想象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突然在他眼前出现一个能救他的人的时候的兴奋劲儿。可是,我远远不是想要活下去,因为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去做。”

“也许我能想象。”沈云溪轻声说道。

也许,在她醒来发现重生在这异世时,跟他那时的心情相差无一。虽然她心并无抱负,但却同是死里生还。

夜冥轩一愣,笑了笑,点点头。

旋即,话锋一转,“不过,那一年的你只有一二三岁,只到我这里。”说着,抬起头比了比他胸前。

“而且很瘦,那么小小的人,竟然的能在那样的冰天雪地里将我拖走,趁在大夫来之前还细心的为我处理伤口。直到现在我都没法想象那时的你是怎么办到的。”夜冥轩言语尽是不可思议。

从他的神情,能清晰的听出早在那时就对她有了佩服之心。

许是因夜冥轩此刻的轻松语气,还有他眼里含着的笑意,沈云溪唇角亦微微向上弯起,“是吗?可能是侠骨仁心使然。有时候,人在特定的情况下会有出人意料的爆发力。或许,那时的我就是处于那样的情况下,想着一定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在我身前死去。”

听着他的话,沈云溪脑海里竟出现了那样的画面,画面里,娇小的女孩紧咬着牙拖着闭着眼,浑身是伤的男人一步一步的艰难的行走在雪地里。虽难,却没有停下,只偶尔抬手擦拭额间留下的汗珠。

而那枚紫龙玉佩则在她弯腰拖他的时候,自她脖间滑出,随着她拖动的动作,在白雪映衬下,不断的摇摆着。

头顶,阳光射来,映射出点点光芒。

夜冥轩赞同得挑了挑眉,然后定眼看着沈云溪的脸,说道:“其实,现在你的长相与五年前的你并无太大的区别,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是因为不愿意相信你有朝一日竟成了凤轻尘的王妃,也只怨我我被仇恨蒙住了眼,我也没想到会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与你再相见。

也许,在第二次对你一番质问,威逼之下,仍是不想相信这个事情。直到你肯定的说这紫龙玉佩是你的时候,我才终是不得不相信了。在我的心底,其实我是不愿将你跟凤轻尘联系在一起,但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也不是我不愿相信就可以避免的。”

再次谈论起她如今的身份,与凤轻尘的纠葛,夜冥轩的话又免不了多了几许怅然。

这多少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他的一些计划。

但,因为是她,他又觉得值得。

在夜冥轩的心,如果没有她沈云溪,也就没有现在的他。所以,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都会将沈云溪的事情排在首位,自然,凤轻尘除外。

凤轻尘始终是他心的一根刺,一根拔不掉的刺。

也许,因为如此,他不愿意沈云溪与凤轻尘的关系有所缓解,更不愿她会对他有倾之情,因为这样他不知道他会怎么做。是以,他最希望有朝一日她能远远的离开瑞王府,不再跟瑞王府有半点的牵连,那时的他对付起凤轻尘来,也就再无顾及了。

听着他的话,沈云溪唇角的话淡淡散去,她不会说他尽管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用理会她。因为早在最开始时,她就知道他要的是凤轻尘的命。

或许,现在在她的潜意识里,她还是不愿凤轻尘死的。

而且,她自认为她没有任何身份去与夜冥轩放过凤轻尘的话。是以,她只微抿着唇,看着他,闭口不说。

“那么,现在你还会质疑我吗?”夜冥轩问道,指腹轻轻的摩擦着手的紫龙玉佩。

沈云溪轻摇摇头,说道:“不会了。我相信我是你要找的人。”此刻在她的心里,可以说真正的接受了夜冥轩的说辞。因他话,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模糊画面让她确定她的的确确就是他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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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拒绝好意

闻言,夜冥轩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将紫龙玉佩递给沈云溪,说道:“谢谢。”

沈云溪笑笑,接过,重新带上。

然后,夜冥轩似想到什么一般,望着沈云溪,说道:“对了,沈云悠你现在打算怎么对付她?需不需要我帮忙?”

如果早知道沈云悠在皇太后下毒这件事上掺了一脚,那天在娇外的石室里,他就不应该那么容易的就放过她。

只是让人强·暴了她,对她这般心思歹毒的人算是太便宜她了。

说这话时,夜冥轩双眸遽然阴冷,杀意顿显。

沈云溪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來夜冥轩指的是何事。但却是被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吓了一跳。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对她的维护,对那些对她不敬的人升起的敌意!

她沒想到,他的反应竟是这般强烈。

但,沈云悠的事,她早就说过,她会自己解决,不想假手于人。

是以,她轻摇摇头,说道:“不用了,对她,我一人就已绰绰有余,不必你出手。”

听此,夜冥轩微微敛了些杀气,想着她的能力,倒也是,她一个人足够了。

然后,点头,道:“好。如果需要我帮手尽管说。”这话虽说來兴许显得有些多余,但却是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好。”沈云溪不拒绝的点头,应着,接受他对她的这份心意。

“叩叩叩,,”

这时,门外传來敲门声,两人忽视一眼,他们竟沒听见來人的脚步声。

若是这人直接推门进來,就算夜冥轩武功再高也定是來不及躲避的,或许是因为她终是相信了他的话,竟对周边少了一分警惕。

接着,淑宁的声音就在门外响起,“王妃,在吗?用晚膳了。”

沈云溪转头看向门口方向,沉声说道:“我等等就來。”

“是,王妃。”

听着淑宁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夜冥轩对沈云溪说道:“你去用膳吧,我也走了。”

“嗯。”沈云溪轻点了点头。

“自己小心些。”夜冥轩叮嘱着道,然后转身一跃出了碎玉轩。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沈云溪心中不由得有几分惆怅。许是现在明确了他曾是她救过的人,而今他却要杀凤轻尘。

若是她对凤轻尘沒有半点感情,若是她与凤轻尘沒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也许,现在她也不必如此劳心。

但,显然他们的关系不是她能解决了,最后她也只得深叹一口气,算了,想不通道不明的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不管什么都是强求不得的。

只是,刚转身,她就突觉耳后一阵风吹过,却不似夜风。

接着,夜冥轩的声音便在她耳边响起:“云溪。”

转身,就看见夜冥轩站在窗外,他高大的身躯在笼罩的月色下迷离朦胧,银色面具映衬下更显神秘。只是他的脸……

“还有事?”沈云溪站在原地,收敛心神,然后问道。

夜冥轩微皱了皱眉,并沒有马上回答,许是想了下,他轻笑了笑,摇头说道:“沒什么事。只是想告诉你待会儿你多吃点,不要亏待了自己。”

显然,这话沈云溪是不信的。但这话听來,心到底也会暖上些。

可是,不等沈云溪开口追问,他便说道:“我走了。”

说罢,便转身,却被沈云溪及时叫住了:“等等。”

夜冥轩回头看着她,看着她向他走进几步,指了指他的连,她说道:“你的脸,我也许可以治……”

她说也许,不说肯定,是因为她还要仔细看他的伤才能给出确切答案。但就算不能全然恢复,只要她出手,也是能恢复七八成的。

夜冥轩一愣,似是沒想到她会与他说的是这个,他本以为她是追问他返回來的真正目的。

回过神,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然后坚定的摇头说道:“不用了。有它,虽然丑陋,但却能时时刻刻提醒我以前所受的痛苦。不过还是谢谢你。”

‘谢谢你’三个字,随着他离去的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中。

沈云溪追到窗前,看着已经腾飞出高墙的身影,皱了皱眉,对夜冥轩的这想法算是在理解的,但又觉得沒有这个必要。

可是,这脸他却否定了与凤轻尘有关,那到底这伤又是如何造成的?那一年他一人出现在冰天雪地里,那时的他又发生了什么?

而且,他会折回來分明是有话要跟她说的,但最后他却闭口不语。

这一系列的问題,不禁让沈云溪迷糊了脑袋。

可到底不是她所能想得到的,最后也只得哀叹一声,收敛心神,转身出了房门,前往前厅。

饭桌上,巧玉对沈云溪问道:“王妃,双儿怎么会受伤的?”

沈云溪收回夹菜的动作,抬头看她,然后转目看了一眼另一边也停下筷子,同一脸狐疑的望着她的淑宁,说道:“这件事说起來复杂,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们只需要知道她是为救我受伤即可,至于其他的就不用再问了。”

并非,沈云溪有意瞒着她们,实在是这件事涉及太大,能少些人知道最好。至少利于控制。

而巧玉问这话,不过是出于对双儿的关心,见沈云溪这般说,便重重的点点头,说道:“哦,知道了王妃。”

一旁的淑宁,亦是跟着巧玉点头,应下了沈云溪的话。

但,心中却对双儿生起一抹敬佩之意。为救主子而让自己受这么重的伤,若是换成她,她未必会如双儿那般勇敢,进而做到这个份上。

“嗯。继续吃饭吧。”沈云溪重新拿起筷子,对两人说道。

两人应允着,重新开始吃饭。

用了完了膳,沈云溪对正在收拾碗筷的两人说道:“巧玉淑宁。”

两人停下动作,询问的望向沈云溪。

“这几天可能要辛苦你们两人了,双儿那边得你们要多费费心。”沈云溪说道。

“放心吧,王妃。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好好照顾双儿的。”巧玉淑宁互看一眼后对沈云溪说道。

“嗯。好。”对她们两人感激一笑后,说完便转身进了内室。

……

王府·轩辕居

凤轻尘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幽黑的眼眸看着沉郁的夜色。

目光,深邃。

背影,落寞。

许久,他方才转动了挺拔的身躯,出了轩辕居,向碎玉轩走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如此糊涂

这边,凤轻尘在想怎么化解他与沈云溪对他的‘误解’时,那厢,沈云悠怀着恐慌的心跑出王府后,却是并没有回沈府,而是去了城南的一家客栈——来凤客栈。

她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担心凤轻尘等人在发现她逃出王府后,去沈府要人,为了避开这一劫,她只得暂时委身在这个客栈里。

来凤客栈并不似其他客栈一样临街而立,而是距离城南市集较远的一处巷子里。自然,它的环境都不似其他客栈那般优越,她沈云悠沈二小姐会与尊在此,倒也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初时,在决定不回沈府后,也是想要住进好客栈的,但转念一想,若凤轻尘在沈府找不到她,势必会搜查城各大客栈,也必定是先搜那些较好的客栈,所以想到这一层她才会强压住心里的不适,住进了这个有些简陋的客栈。

只不过,在住进来凤客栈之前,沈云悠先派人送了信回沈府,让她的老娘沈夫人立即来见她,此时的她已经是焦头烂额了,所以唯有让她出来,她方才能够定心。

沈夫人在接到沈云悠的信时,信上虽没有明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沈云悠的言辞上也知道并非小事。所以为了不引起其他人,或者确切的说不引起沈沐天的注意,待用过晚膳,沈沐天去账房与李管家核对当天的账目时,沈夫人才赶紧出了沈府。

坐上轿子,快的往沈云悠在信上告诉她的地方赶。

只是,当轿子落在巷子外时,沈夫人从轿内走出,抬眼一看这周围有些破旧的房屋,委实吓了一跳。

但,也没有多想,嘱咐轿夫在外面等着她后,便快步的转身走进来凤客栈。

来到沈云悠所住的房门前,沈夫人掩着鼻子左顾右盼一阵方才敲响了房门,整个人显得很是小心翼翼。尽管她知道在这里不会遇见熟人,但到底是心虚,所以也就惯性使然了。

沈云悠打开房门,对沈夫人快说道:“娘,快进来。”一边说着,一边将沈夫人拉进屋内,待她走进之后,她又谨慎的看了一眼房外,确定没有人发现她们后方才将门关上。

这小心翼翼的程度,毫不亚于沈夫人。

“云悠,你怎么住在这么一个破地方?你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夫人走进房内,看着房内简陋的布置,她眉头紧锁的转身对关好门走过来的沈云悠问道。

沈云悠的脸色因身上的伤,有些惨白,但沈夫人却没有对此想问,一心想着她是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娘,先坐下吧。这件事说来很复杂。”沈云悠同是无奈的看了一眼房内,然后对沈夫人说道。

两人坐下后,沈云悠抚了抚有些发疼的胸口,愁容满面的对沈夫人说道:“娘,这次我进王府的目的失败了。”

沈夫人一听顿时皱了眉头,然后掩鼻指着这房说道:“就算没有成功勾引瑞王爷,你也不能气馁的住在这破地方呀。”

“……娘,我被人强·暴了。”沈云悠看着沈夫人,突然眼泪直下,“而且还是一群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沈夫人神情激动的,紧紧的抓着沈云悠的肩膀,似不愿意相信她说的话一般。

“我……我也不知道,我醒来……就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的躺在树林里……对方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满脸淫恶的在我身上驰骋……我整个人就好像被碾过一般……”沈云悠委屈的看着沈夫人,不断得摇着头哽咽无助的说着,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沈夫人顿时僵坐在座位上,满脸的震惊。

沈云悠定定的看着沈夫人,抽泣的说:“娘,我好难过。”她也是一个女人,一个跟其他所有女人一样不能忍受,不能接受自己被强·暴的女人。

抬头,迎上她满眶的期待,沈夫人站起身,揽住她的肩膀,沈云悠一把抱住她的腰身,使劲的哭泣起来,发泄着这几日来的委屈和不甘。

好一会儿,沈夫人满含恨意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云悠,你告诉娘,这件事是不是沈云溪做的?”

听见她的话,沈云悠停止了哭泣,用丝绢轻轻的擦拭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对沈夫人说道:“我不知道,但想我定是跟她有关的。”

沈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哼!肯定是那贱蹄子!”停一停,轻轻抚了沈云悠的肩膀,说:“不管这件事跟她沈云溪有没有关系,如今你受了这样的委屈,就算不是她,这笔帐我们也记在她的身上!”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对付她了。”沈云悠失落的说道。

沈夫人误以为她这是被这件事打击了,她坐下后说道:“云悠,你不用因为这件事而自暴自弃,也不用因为这件事而离开王府。你听娘的话,马上回王府,趁着瑞王爷没发现你离开之前。”

“不行了,现在回到王府我可以说是死路一条。”沈云悠摇头说道,见沈夫人不解的看着她,她又继续说道:“因为我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告诉你。”

沈夫人皱眉问道:“还有其他事?什么事?!”

然后,沈云悠就将这些日子在王府里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告诉给了沈夫人,自然,没有讲出偶然从凤轻尘那听见有关沈云溪身世的事情。

在这件事上,她尤为小心,就算是她娘亲她也不能相告。毕竟,有了下午他对她的那番警告,她终是知道像凤轻尘那样的人根本不是她能招惹上的。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选择住在这个破地方了。

随着沈云悠的讲述,桌上火烛渐渐烧尽。沈夫人在听了沈云悠的话后,顿时觉得心一口气喘不上来,连刚才因得知她被强了的事情也因此而暂时忘记在了一边。在喝了沈云悠递过来的茶之后,她才稍显好转,她一手抚着胸口处,一手指着沈云悠痛心的说道:“你……你怎么如此糊涂?!”

见沈夫人指责自己,沈云悠立即就不愿意了,她找她来是为自己想办法,想出路的,不是想她来教训自己的。而且自己刚发生这么多事情,身上到现在还有伤,她不接受这些话。

所以,她亦是气极了的说道:“娘,你怎么这么说我?当初苏婕妤找上我们,让我们跟她合作的事情你也是同意的。怎么现在出了事情就埋怨是我糊涂了?!”

第一百九十章 以防万一

“是,我是赞成你跟苏婕妤联手铲除沈云溪那小妖精,可是你怎么能在皇太后的药里下毒,难道你在当时就沒有想到事情败露后的结果吗?”原來,沈云悠与亚楠联手在皇太后药里下药的事情,沈夫人是半点不知情的,只晓得她与宫中的权贵联手,势必要将沈云溪除去。『雅*文*言*情*首*发』

可是,眼下竟是这么一个结果。试问,她又怎么不着急,不后悔?!

听了沈夫人的话,沈云悠方才顿觉醒悟,当时她找上亚楠,在亚楠信心满满的说出这样的计划后,竟沒有半点犹豫的应下了。

她,当真是被冲动糊了脑袋。只觉得她们的计策沒有半点纰漏,但却低估了沈云溪在医术毒术上的造诣。而那宫内的苏怜蓉,想必在除去沈云溪这一点上也与她有着相似的想法。

兴许,在她的心里,沈云溪的能力依旧停留在她死而复生之前的样子,刻意的忘了她现在已是今非昔比了。

此刻,被沈夫人这样一点拨,才从自己以往所幻想的画里走出來。

敛去面上的淡淡悔意,焦愁的对沈夫人说道:“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如此了,已经沒法挽救了。而且我还被……被人……”强·暴二字,她实在不想再说出口,所以她自动滤过后,往下说道:“所以,娘,不如现在你还是帮我想想,我怎么避过这一劫才好。”

沈夫人瞪眼看着沈云悠,尽管觉得她的做法万般不是,但她到底是她的女儿,唯一的女儿,现在亦不是指责的时候。更何况,她刚刚遭遇了那么悲惨的事情。

她微叹一口气,收起眼中的指责之色,说道:“你待我好好想想,.”末了,她也不忘宽慰的对沈云悠说道。

沈云悠轻嗯一声,点点头。然后为沈夫人满上一杯茶,一边等着她想办法。

好一会儿,韵黄烛光下,茶水已渐凉。沈夫人方才抬头对沈云悠说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只管待在这里。”

“娘,这话怎么说?”沈云悠狐疑的问道。

“刚刚你说那个贱蹄子已经知道了你也参与进这件事里,可在我出门之前也沒有王府的人前往王府要人,说明她是不想这件事闹大的,而且,现在这件事宫里已经找到了‘真凶’,若是再将这件事捅出來,不管是对王府还是对沈府都是大大不利的,这一点我能想到,那贱人也一定会想到。

所以,我想,她不会将这件事闹出來,只会私下找我们报复!但,她來报复我们有你爹在那里挡着,她还不会明着对我们怎么样?若你或者我真是出了什么事情,这事闹到你爹面前去,她也不好说。在她的心中,她是不愿意让你爹有半点伤害的,这一点她不只一次的在我们面前提过。所以,可以说现在你是安全的。”

沈夫人将刚刚想到的这些全数告诉给沈云悠,沈云悠听后,想了想,皱眉说道:“可是,在王府的时候有王爷在她都敢对我用毒,这次我们又令她入了天牢,难保她不会不顾及到爹而对付我们。”

“嗯,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沈夫人点点头说道:“所以,我才说,让你留在这里。这里破地方我都想不到,她应该也不会料到你会住在这种地方。”但,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她话锋一转,说:“不过,难保外面那群人轿夫出卖我來过这里,所以你还是要再换一个地方。”

沈云悠抿唇想了想,道:“好,就听娘的。我就去城外的尼姑庵里避一避,我想那里她不会想到。”

“但,你还是要小心行事,有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告诉我,不要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沈夫人嘱咐的说道。言语间,还是对沈云悠的行事有些不放心。许是被这次的事情打击了。

“我知道的,娘。”沈云悠允下沈夫人的话。

沈夫人转头看了眼窗外的月亮,起身道:“好了,我要回去了。你爹要是发现我这么晚出府他又要好一阵子询问了。至于找沈云溪那贱人的法子我回去后会好好想想。”

“可是,我身上的伤……”沈云悠也站起身,有些失落的说道。

只是,话还沒说完,沈夫人就截过她的话说道:“伤,你好生照顾着,不要亏待了自己。这钱你拿着。”一边说着一边从袖里掏出一叠银票交给沈云悠的手里。

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云悠胸前的伤,说:“好了,我走了。去了尼姑庵给我捎话回來。”

“知道了。”沈云悠捏着手中的银票,低声的应着。

沈夫人点点头,便匆忙开门出去了。

沈云悠上前追出几步,到门口终是止住了脚步,她不宜暴露在别人的面前,以防被沈云溪的人盯上了。

至于,身上的伤唯有托付客栈里的人帮她去抓药了。

不过,这里毕竟是京都,以免沈云溪对她穷追不舍她得尽早离开这里。

王府·碎玉轩

沈云溪在嘱咐一番巧玉淑宁后便去了双儿房里,坐在床沿边上为她擦拭额上的汗珠。

对双儿受伤,沈云溪始终是心存内疚的。

虽有些后悔当时沒能及时将她从危险中脱离出來,但更多的却是对害她至此的人的怨恨。

如今,有份让她受伤的亚楠已经被惩治去了军营,现在剩下的就是苏怜蓉和沈云悠了。

虽说在早在大牢里的时候,她就与苏怜蓉有了那样的交换条件,但那是在双儿受伤之前,如今双儿受伤了,虽说她不是直接行使者,但在迫害皇太后这件事上她确实背后的凶手,所以,她照样不会放过。

可以说她出尔反尔,但她从來也沒有说过她自己是好人。

她也不屑于做好人。

做一个好人,不会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那一切都是扯蛋。她沒有那么圣母玛利亚。

所以,对付她们,她会在将皇太后治好之后再全心的对付她们,一个也不会放过。

擦拭完毕后,又给她掖好了被褥,方才转身离开了。

只是还沒有走到自己房前,远远的就看见站在她房门前,那银白月光下的那一抹修长身影。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情思涌动

沈云溪驻脚,看着那夜幕下站立的玄衣男子。

他似乎没发现她,转身,只负手傲然的仰头看着头顶那一片苍穹,目光遥远。

圆月高挂,皎洁辉映,清华灼灼。

他的背影,在银色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的孤寂和清冷,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看着月色下的他,沈云溪不禁想起往日的种种,想着如果没有那日在宫门外的拒绝,现在他们两人又是那般情景。

只是,下一瞬,她便被自己吓了一跳。

原来,自己竟也是期许那片美好光景的,可是,事与愿违。

他一日不倒出他们之间有怎样的恩怨,她一日解不开心的结。

在他两人之间,从始自终,她就处在被动的位置。这种感觉让她尤为挫败。

若是说起感情,她从前不是没有碰触过。曾经的那段感情虽然短,却至少心是自由的。

与现在这般境界相比,她当真是觉得此刻的处境累及了,让她想要飞快的逃离此地的念头。

然,她又怎么能容忍自己当一个逃兵。

但是,如果说有一天,她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她不会再强留。她会头也不回的离开,只是这一走她就不会再难回头了。

许是察觉到这边投来的目光,凤轻尘翩然转身看向这边。

见他看过来,沈云溪没有马上向他走去,仍旧站在原地。

神情,淡漠。

而凤轻尘亦是没有动,似等着她过来。

沈云溪轻呼口气,缓步走向他。

待走到他跟前,她淡冷的开口:“王爷过来有事吗?”

“……”凤轻尘轻抿了抿唇角,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脸色有些苍白。

然后,掀目,问道:“药,喝了吗?”

沈云溪一怔,显然没有想到他今晚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句。

“没有?”见她不答,凤轻尘又径自问道。虽是问话,但话语间满是笃定。

沈云溪看着他,眼带疑惑。

想着,他今晚来的目的到底为何?她想,今天下午在药房外对他说的话,她已说得很清楚了。

好似知晓沈云溪不会回答他一般,凤轻尘微侧过身,对着夜空吹了一响亮的口哨。

沈云溪秀眉微拧的转眼看去,很快的就见一抹黑影飞跃过墙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近了,就看见来人竟是楚含。

他飞落在两人身前,他的手提着一个食盒,看了一眼沈云溪后方才对凤轻尘说道:“王爷。”

看着楚含,准确的说是看着他的眼睛,沈云溪莫名的觉得很是熟悉。不是因为时间久了的熟悉,而是与另外一个人的眼睛的熟悉。

可是,偏生,她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人来。

沈云溪的视线落在楚含的身上,凤轻尘目光顿时沉下,连面上都多增添了一抹冷意。

迎上凤轻尘投过来的目光,沈云溪微微皱了眉头,微低下了头,敏思想着心的这股莫名的想法。

见此,凤轻尘转头对楚含说道:“给我吧。”

楚含将手的食盒递到凤轻尘的手,然后就转身飞跃而去,消失在那一片暮色。

沈云溪的视线追随着楚含离去的身影,凤轻尘转头见此,面色愈发的阴沉了。

“药,拿着!”凤轻尘将食盒往沈云溪猛地一推,语气十分冰冷。

沈云溪低头看着身前的食盒,然后诧异抬头看他,他这一下的力度不少,至少她感觉到了痛意。

还,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但,她却没有过问,只稍微一想,就知道他此举是为何。可在她看来,没有任何必要。

至于,对他递过来的食盒,她也没有接过。

可是,又不得不说,他此举让她心生动容。

想来他早就料到她不会乖乖的喝药,是以,在来碎玉轩之前便央了楚含备药,且在他来碎玉轩的时候,命令他在外等着,只需他这一哨声,他就立即飞跃而来。

然而,他的这份苦心,她受不起。

沈云溪强压住心那点跳动,过滤他的问话,转而淡淡的问他:“王爷来有其他事吗?”

“……”沈云溪不接过这食盒,凤轻尘是有些生气的,但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心的那一抹怨气便被他生生的压了下去。

将食盒重新提回手,冲沈云溪点点头,“是,还有事。”

凤轻尘的这番举动是超过了沈云溪的预想的,这并非像他这般傲气的人所能容忍的。

刚刚她这般态度可以说是在挑衅他的威严。

本是想着,在他以为她不领他的好意后,又是如以往那般一阵暴怒后,负气的转身离去。甚至,将手的食盒怒气的砸在地上,以宣泄他的愤怒。

这是沈云溪在心勾画出的画面,但此刻,却与此大相径庭,实在令她有些意外,还有些震惊。

兴许是受了他眼所透出的那抹认真劲儿的蛊惑,沈云溪竟喃喃的出口问道:“那是什么事?”

自然,此时的语气全然没有方才的冰冷,反倒添了点点迷茫。

“有关我跟你爹的事情。”凤轻尘说道:“也就是你口我们之间的恩怨源头。”

他说得很轻,但话的威力却足够沈云溪怔住。

可以说,今晚的凤轻尘一直不在她所设定的弦上,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赶到意外。

他所说的这一点是她不敢想的,她以为她会一直避及这个问题,但却不想,他今晚来的目的竟还在此!

沈云溪僵在原地,但凤轻尘却似很满意她的反应。

那性感的薄唇上向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但也能让人看了分出那是含了笑意的。

然后,他薄唇轻启,“想知道就想进屋喝了这里面的药。”

沈云溪瞪他,他竟来这一招,他分明就知道她早就想知道他们之间是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问起,提及。

可他偏生闭口不谈,甚至说不是时候。

可眼下,他却亲自上门向她要讲明这些事,但却附加了前提条件,而这个条件,前一秒还让她抵触的。

所以,他现在是逼着她接受,等着看她屈服在他的这般诱惑之下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以唇喂药

(猫扑中文 ) 只是.他似乎低估了她的立场.

“如果我不喝.王爷是不是就不准备告诉我.”沈云溪低眸看了眼凤轻尘手中的食盒.抬眼问道.

凤轻尘微挑了挑眉.沒有明确的回答她.但神情却已显露一切.

沈云溪轻勾唇角.说道:“那王爷请回吧.”说完.不再理会凤轻尘.转身推门走进房内.

现在就算他不说.她也有办法查到他们到底有什么样的恩怨.

刚刚他已明确说明他那时疏远她.是因为他与沈沐天的关系.既如此.她便有了对象.就不愁打听不到她想知道的事情.

显然.凤轻尘沒有料到她会是这样一个反应.微微一怔.待反应过來时.沈云溪已经走进房门.眼看着她就要关上房门.他大腿一迈.向前.伸手横在门缝里.阻挡了沈云溪关门的动作.

但.沈云溪沒想到他会折回來.所以她关门的动作是有些大的.凤轻尘这样直直的闯过來.手臂上免不得因挤压受了些疼痛.

他轻呼一声.沈云溪心下一惊.立即松开手來.关切的话险些脱口而出.转念想到他俩如今的关系.便转口微皱了眉头.说道:“王爷还有事.”

“先进去.”凤轻尘收回手.努力忽视掉她面上的冷漠.不等她回答.便径自推开房门.走进屋内.

沈云溪侧身.看着几步走到桌前坐下的凤轻尘.眉头蹙得很紧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后.将门关上.

“王爷有什么话就说吧.”沈云溪站在桌前.望着凤轻尘淡冷的说道.

凤轻尘掀目.看她一眼.指了指他身旁的椅子.“先坐下.”

沈云溪压住心中翻腾的情绪.依言坐下.

凤轻尘似对她的行为很是满意.薄唇微勾.然后却沒有说话.拿过食盒打开.

沈云溪狐疑的看着他的动作.开口道:“王爷.我说过这药我不会喝的.你不用麻烦了.”

听了沈云溪的话.凤轻尘手上的动作沒有停下.他侧目看着她说:“我知道.”

闻此.沈云溪心下更是狐疑.“那你..”

“药我自己喝.既然熬了不喝就太浪费了.”但不等她的话说完.凤轻尘就打断了她的话.只是说这话时眼中泛着点点狡黠之色.

说完.凤轻尘就端起药碗.一口喝进嘴里.

沈云溪暗自抚额.这话从他凤轻尘的口中说出真有几分别捏.

然.下一瞬.她整个人却僵住了.

在她思索间.凤轻尘骤然站起身.将她揽入怀中.性感的薄唇印在她的唇上.趁她发神之际.将口中并沒有吞下的药悉数灌入她的嘴里……

缓过神來的沈云溪一边推搡着凤轻尘.一边将嘴里的药往外淌.然.凤轻尘是何等人.

既然已经煞费苦心将药灌在她的嘴里.又岂有让她吐出的道理..

“唔..”沈云溪挣扎着.紧咬着牙关.势不让凤轻尘如意.

凤轻尘幽深的眸子微微一眯.辗转加深唇齿间的动作.不再似方才简单的喂药.撬开她的唇齿.再次将药重新送入她的嘴里.

沈云溪瞪他.

几滴药从嘴角溢出.流淌过下颚.滴落在地上.

韵黄灯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芒.

药.在凤轻尘的坚持下.终是喝下了.

但.凤轻尘却沒有从她的嘴里退离出來.反而与她唇舌相缠.

沈云溪自是想要拒绝.但显然.已经來不及了.

凤轻尘的长舌带着狂风暴雨涌进她的嘴里.攻城略池.

他本是不想如此.但一触碰上沈云溪她香软的唇.便觉一发不可收拾.所以.他即便知道怀中的女人是抗拒他的.他也沒有撤离出來.

伸出长舌.卷起她的小舌.如饥似渴的吮吸起來.

沈云溪捏起拳头锤他.挣扎着想要从他的唇间逃离出來.然而.凤轻尘却是卯足了劲的不如她的意.将她牢牢的圈在怀中.

这该死的男人.

但.不可不说凤轻尘在这唇齿间的功夫是了得的.

她虽抗拒着他.但身子却在他的猛攻之下倏地一个酥软.而他的双手更是不得空闲地攀附在她的身上.撩起她一阵一阵的颤栗.

然.这种感觉是沈云溪无法接受的.至少在他沒有道出他跟她一样.心中怀揣着对对方的爱慕之情.她是万不会屈服在他的.

瞧着怀中的人儿虽僵直着身子.但却已经乖顺许多.沒再挣扎.凤轻尘眉梢微微向上挑起.手.探向她的腰间.欲挑开她的腰带.

沈云溪瞧着.只想着她不能就这样沉溺在他的手中.下一秒.张嘴.就狠狠的向凤轻尘的下唇咬去.

带着报复的意味.下口毫不留情.

凤轻尘只觉得一股血腥味涌入口腔.但却沒有如她的意放开她.反而愈发的加深唇上的动作.

他.唇边的血混合着他的味道.传入她的口中.

他吻得暴烈而狂热.吻得沈云溪舌尖发麻.心头发颤.那种酥酥麻麻.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她无措.排斥得很.

所以.既然咬下的第一口沒成功.那么就再咬一口.

而这一次.下口不上一次來得更猛.但.许是凤轻尘早就料到了她这一举动.竟在她下口之前就快速的从她的嘴里撤离了出來.

同时.松开了她圈在她身上的手.

突然.沒有了凤轻尘的支撑.本就有些发软的沈云溪.在这猝不及防之下倏的瘫倒在地了地上.刚才.凤轻尘情到浓时.就将她整个人捞了起來.圈在怀中.方便他发泄狼性本性.

而.凤轻尘本是可以稳稳的接住她的.但却沒有伸手.只眼睁睁的看着她瘫倒在地上

沈云溪咬唇.站起身.但竟沒有成功.她只觉得身上还泛着酥麻.是以.在这狼狈的境况之下.沈云溪在心中很不客气的将凤轻尘的祖祖辈辈问候了一遍.

然后.抬头瞪了一眼站在跟前.脸上甚至还扬着一抹自得之色的凤轻尘.心下想着.待会儿一定不能让这个男人就那样平安的出了她这碎玉轩.否则.刚刚她所受的就是白受了.

对她这想法.凤轻尘自是沒猜到.谁会想到她这女人心思竟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昨天和今天因为回婆家,所以没能正常更新,再此抱歉了。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欠下的更新后面两天会补上的。猫扑中文

第一百九十三章 无耻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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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地上有些狼狈的沈云溪,凤轻尘黑而亮的眸底呈现一丝狡黠,嘴角肆意上扬。品书网

沈云溪咬牙切齿的蹬他一眼,扶着身旁的椅子站起身來,不再看他,大步走到门前,‘吱呀!!’一声,打开房门,侧身冷漠的对凤轻尘说道:“王爷请回吧,我这里招呼不得你!”

凤轻尘挑了挑眉,不但沒有发怒,唇角那抹笑意还愈发的向上扬起,那嘴角沒有抹去的残留下的点点鲜血,在韵黄灯光下竟显几分邪魅。

然后,退后一步,掀袍坐下,对她说道:“可是本王的话还沒说完!”

沈云溪皱眉,何时他堂堂瑞王爷是这副模样了,竟在她跟前死皮赖脸起來了。

这要是让外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一副惊世表情呢。

这厢沈云溪如是想着的时候,那厢凤轻尘更是将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他说:“虽说这药是本王喂你的,但就某种程度上來说,这药你也是喝了,所以本王会履行刚才允下的诺言,将那点小恩怨就告之于你!”

听听,这口吻,就好似他这人有多宽宏大量,多君子一般。

可实则呢,是小人,针眼那么小的小人。

外界都传言他凶狠残暴,但她今天就在这传言里再加上一条!!无耻小人也。

她之前怎么就沒有发现呢。

沈云溪深呼口气,压下心中的那点小气愤,算了,她暂时就不与他计较,毕竟,在她的心底也还是想知道那件事情的。

然后,她将门关上,折回到桌前,拉开椅子坐下,说:“好了,说吧!”

凤轻尘将食盒放在一边,脸上的那抹邪意亦是收敛起來,他沉黑的眸紧缩着沈云溪,正色的说道:“不过,在说那件事之前,有些话本王先说在前面!”

沈云溪微抿了抿唇,说:“你说。”如此说來,想必也并非什么好事了,是以,在x心底沈云溪便多了一丝准备。

凤轻尘轻点点头,说道:“本王告诉你之后希望你不要再去向你爹考证,这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就沒必要再提及了,以免伤了他老人家!”

“他是我爹,我比你更在乎他的感受,所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在他面前说,我比你更清楚。”言下之意,便是凤轻尘这番话说得多余了,她话是这么个意思,自然表情与之相呼应了。

“希望如此。”凤轻尘顿了下,继续说道:“在这之前,你已经知道五年前因为军饷一事本王与你爹有过不愉快的一段,但还有些事是你不知道的。

虽然你爹在那件事后來有及时送军饷到军营,但这件事却成了我心中的疙瘩,或许说,本王不允许在战场上战败,这一点是本王不能接受,不能容忍的,虽说在五年前的那一场战役中到最后沒有败,但确是险中求胜,吃了很多的苦头,所以对你爹那时的不及时便记在了心上。

从那场战回來之后,就与你爹所经营的商铺相关的官员进行了沟通,让他们在各方面,想方设法的牵制你爹,同时,挖掘相关人员开设相同的店铺,从中谋利,曾经有一段时间你们沈家可以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本王想那段时间你应该还有些记忆!”

凤轻尘深深的看一眼面色看似无常的沈云溪,然后继续说道:“本王知道当时的做法可说是小人之心,更可以说很卑鄙,也因此怕你知道,对此记恨在心所以才远离了你!”

“就这些。”沈云溪见他不再说话去,便问道,语气平淡,听不出半点情绪。

“嗯。”凤轻尘点头应着。

沈云溪听后,站起身,再次走到门前,打开房门,说:“你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可以走了!”

凤轻尘挑眉看着她,然后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却沒有踏出房门,只我望着她,低沉的说道:“这么说,你就是还生气了!”

沈云溪抬眸看他,坚定的说:“是。”若不生气,那定是假的,况且她现在的举动已经表示出了对他的回应。

“那么,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凤轻尘问。

沈云溪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一番话,想着他这段时间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生冷的说道:“如果我们沒有发生那一层关系,你是不是就打算与我僵持到底,这些话也不会跟我说!”

凤轻尘紧抿着唇,沒说话。

沈云溪看着他,轻笑一声,这点笑,笑得有些讽刺,凤轻尘自是瞧在眼里,然后便听她说:“既然如此,我们沒什么可说的了,王爷还是请吧,时间不早了,我想歇息了!”

“真的沒什么话可说了。”凤轻尘挑眉问,问得平淡。

“王爷你那么聪明,不是应该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沈云溪反问道,语气尽显嘲弄。

凤轻尘望着她,微眯了双眼,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好,如你所愿。”说完,不再看她,转身走出了房门。

他后脚刚跨出房门,身后就嘭的一声,房门被冷漠的关上了。

凤轻尘微侧过身,斜眼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然后抬步离去,但还沒走出院,身后的门便打开了,他脚下一顿,以为是沈云溪改变了心意。

然而,转是竟看见沈云溪提了食盒过來,还未站定就将食盒塞在他的怀中,力气有些大,搁得凤轻尘胸前有些发疼,接着就听见她微凉的话:“以后,王爷不必再为云溪大费苦心了,云溪受不起,王爷还是把这份苦心留给其他人吧,还有,以后这碎玉轩王爷沒有事就不用再來了,至于那晚的事情我会当沒有发生过,王爷也不必心怀责任!”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但前脚才刚迈出,她的手腕就被凤轻尘稳稳的桎梏住,还有他微怒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苦心留给其他人,什么叫这碎玉轩以后都不必來了!”

沈云溪深呼一口气,转身,仰头对他语气生硬的说道:“什么意思王爷难道听不懂吗!”

“你想知道本王都已经如实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本王自问除了这样对你,本王从來沒有如此对待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倒是沒想到你这个女人竟如此不知好歹了!”

许是沈云溪的冰冷话语和态度让他生气了,这会儿说出來的话亦是沒有一句好话,此话一出,这本就有些凉意的夜晚,周身的气氛陡然升到了寒意的地步,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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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纸休书

沈云溪唇角上扬,含了几许嘲弄,一把甩开他桎梏着她的手,说道:“不知好歹?……呵呵……王爷你应该清楚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是你肆意加注在我身上的。『雅*文*言*情*首*发』我不止一次的告诉你,你若是对我无心就离我远远的。或者……干脆放我离去。”

离去的话终是在这个时候说了出來,沒有半点预兆。

虽说她早就料到这样话迟早有一天她会说出,但倒是沒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下。

可以说,此时此景,两人都有些冲动,并不处于理智的范围内,但那又如何,话已出口,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况且,此种结果,在她看來也确是是一条康庄大道。

虽然说在开始离去的那一段时间内,她会不那么好过,但她亦不是一个放不开的人,只要给她几天的时间,她便会调整过來,恢复如初,至于这瑞王妃的头衔,她更是不在乎。

沈云溪在心惊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时,凤轻尘亦是一脸的震惊,或者说,满脸的乌云。

他向前逼近一步,阴沉的视线落在沈云溪的身上,“想离开?……妄想!”他说的话很轻,但分明给人从牙缝里蹦出一般。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想我在王府耗一辈子吗?这对你來说又有什么好处?!若是怕外界说你瑞王爷的什么坏话,我沈云溪不介意你将我列入七出之条,送我一纸休书!这样,也就保全了你瑞王爷的名声。”沈云溪昂头对上他的视线,刻意忽视他眼中所迸发出的阴寒之光,冷生活的说道。

“哼!你倒是计划得很详细!这么想急着离开本王,是想与姓萧的去双宿双飞吗?!”凤轻尘冷哼一声,嘲弄的质问道。『雅*文*言*情*首*发』

沈云溪听后一怔,不可思议的看着凤轻尘,似沒想到凤轻尘会说出这样的话來,或者说,她竟沒想到他会将萧逸寒扯进來,他何时又与他们之间的事情有关了?

但,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來,是因为前段时间她与他在皇太后跟前的那一惊鸿之舞的合作?还是因为他知道前几日他与她在宫**度一宿的事情?

可是,不管他是因为哪一点他都不应该将无辜人士牵扯进來,因为他们之间的问題一直都出在他凤轻尘的身上,跟其他人无忧。

然后,沈云溪恼道:“凤轻尘,我希望你有点责任心,我们之间为什么会闹到如此地步这都是你的原因,与人无尤!不要不相干的人牵扯进來,这样只会让我更鄙视你!”

凤轻尘凤眸微眯,冷笑的道:“不相干的人?……是吗?这话你应该想清楚才是。他萧逸寒到底有沒有对你居心叵测?!”

沈云溪一震,果然,他是知道的!刚才那话并非随口一说。

是,萧逸寒对她的心思她一直都知道,可那又如何?他们之间坦荡荡,并无越矩之事,反倒是他凤轻尘,屡次与沈云暧昧不清,况且,这王府至今还住着一位侍妾,,静娴姑娘。

虽说,自那日进宫之前她來碎玉轩向她挑衅后沒再有其他行动,但她在王府的存在却是得到凤轻尘许可的。

别跟她说什么这不是一夫一妻制的社会,这种男女平等的观念不存在。她坚信,一个人只有一颗心,只会爱一个人,而不会爱一群人,除了爱的那个人以外,即便是对其他人有情,但那也绝非是爱情。

只是,凤轻尘眼下的表现她该怎么理解,认为?觉得他这是因吃醋而丢了理智吗?

抱歉,这个理由她不接受。

虽说,萧逸寒不能成为她心底的那个人,但他确是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他是朋友,是知己,是全心全意为她所想的人。

见她不说话,凤轻尘便又讥讽的说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吗?承认……”只是‘了是吗’三个字还未來得及说出口,凤轻尘便觉膝盖处猛地一疼,來不及思索到底发生何事,他便已瘫倒在了地上。

手中的食盒,随他应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凤轻尘忍着膝盖处的疼痛,抬眼看着站在他身旁满脸桀骜不驯的沈云溪,怒道:“该死的女人,你又对我用毒!”

“是!是我用毒了。”沈云溪点头应道,一点也不觉得用毒有多么可耻。

她停了下,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这毒不是因为你这一番话,而是因为你刚刚在房内对我不施援手,给你下这毒,是让你跟我一样,不……是比我更惨的倒在地上,无人相助的滋味。

但,你的内功比我预想的要高出很多,所以等了这么久毒才在你身上发作。看來,下次我有必要加大分量了。”

“你,,”凤轻尘气急的瞪着沈云溪,然后深呼一口气后,瞥了眼滚落在脚边,散落一地的食盒,他说道:“这么说,毒你早就下了,是下在这食盒上了?”

他虽是问句,但话却问得笃定。方才除了这她送出來的食盒,其他的他沒有解除,早在她将食盒塞在他怀里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可当时因为她的那一番话搅乱了他的思路,令他沒有多想,却不想又一次在她手中遭了道。

而从她刚才的话可得知,她实则是想让他在王府的其他人面前狼狈,可不巧,他及时对我拦住了她,沒能如她所想的那般在接过食盒后就负气的离开。

细细数來,这段日子,短短数十天,他竟中了她三次毒手了!这个女人,当真下得出手!

那么,他就让她尝尝他的掌力。

他既然遭了她的道,她就必须要与他遭受同样的罪,否则他这罪可就受冤枉了。

而此刻,凤轻尘除了双腿不能动弹外,双手确是自如的,她下毒的目的只是想让他倒地不起罢了。

沈云溪点点头,道:“不错,毒是下在食盒上的。”

“食盒你也碰了,那么你在这之前是服了解药了?你想弄倒我,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凤轻尘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将全身内力聚集在右手,然后趁着她不备之际向她劈去一掌。

可别说他太卑鄙。这是她小人在先,是她逼他对她下手,所以就别怪他太不仁慈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怒火中烧

所以,凤轻尘刚才那一番不过是故意说出,引得沈云溪转移注意力罢了。『雅*文*言*情*首*发』

沈云溪自是不知道这潜在的危险,她垂眸看着地上姿态极尽狼狈的凤轻尘,浅浅一笑,说道:“王爷夸赞了。不过看着你现在这个模样,倒也值得。毕竟能看见你这般模样的人在这天祁王朝实在很少。”

沈云溪说的这一点也正是凤轻尘誓要对她下手的原因之一了。

此往他那二十几年所受到的狼狈样儿也沒有这段时间在她沈云溪的面前所遇到得多。也因此,在他的男性尊严受到如此挑衅的时候,他无法再容忍,他必须让她尝点颜色。

别以为,他三番四次的忍让她,她就可以在他面前上房揭瓦了!

所以,沈云溪话刚说完,她便觉一抹寒意自后被袭來,定眼看去时就见凤轻尘挥掌向她袭來,她眉头一皱,立即点足旋转起身,同时,出掌迎接凤轻尘劈过來的掌力。

‘嘭,,’

两人强大的掌力在空中相撞击,发出绚丽的光圈,并向四周迸射出强大的威慑力!

两人面色一震,立即翻身躲过了掌力的冲击!

凤轻尘侧身,看向已经平稳落在地上的沈云溪,剑眉微拧,这个女人倒是不可小瞧呀,这一掌她也能躲过。

沈云溪迈步向前,走到凤轻尘身前,蹲下身,看着他有些阴沉的面色,她笑了,笑得一点也不含蓄。

然后,她说道:“王爷,可不要将我与你府里那些女人想混淆,我,,是她们比不了的。『雅*文*言*情*首*发』不管是武功还是医术,亦或者说是聪明才智,所以王爷,之前我所说的话并不只是开玩笑说,我希望你好生考虑,不要让我等太久了。

如果等太久了,我不介意去向皇太后请旨,在我救了她之后,我想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都会答应我的。”说完,不再顾及凤轻尘早就变得阴森得可怕的脸,站起身,对院外吹了一个口哨,那声音竟与刚才凤轻尘吹口哨时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可见她的模仿能力有多强了。

所以,当听见这哨声飞身进入院中的楚含看着院里的一站一躺的两人时,不禁皱紧了眉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但,若是仔细瞧,定能在他的眼底看出几许笑意來。可是,因他背光而站,院中又无光亮,唯有头顶的银月,所以凤轻尘沈云溪并未瞧见他眼中的这抹笑意來。

“王爷……”楚含收起眼底的笑意,快步走到凤轻尘的身前,说道:“王爷,需要属下扶您起來吗?”

凤轻尘阴沉的瞪他一眼,说:“你觉得呢?”

简单的四个字却说得咬牙切齿,冷意无边。

沈云溪将此看在眼里,然后,她浅笑着对他说道:“王爷,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一声,你所中的毒虽然会在三个时辰之后自动散去,但在这三个时辰里不能站力,若是站了或者坐了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不容乐观的事來。”

换句话说,他凤轻尘现在要楚含扶着回去是不可能的,还得去请几个人过來将他抬回去才行。这真是让他堂堂瑞王爷,天祁王朝的战神竟这般委屈,躺着呀!就算是在战场上,好士兵在被敌人强杀的时候也是站着死的,何时落魄到要躺着了?!

这又如何不让凤轻尘生气!愤怒!可谓是怒火中烧呀。

不过,这话却是成功的制止了楚含将要扶起凤轻尘起來的动作。

沈云溪无视凤轻尘眼中迸射出的阴寒之光,看了一眼他身旁的楚含,又继续说道:“既然楚管家來了,那么这里我想就不需要我了,我先回房休息了。今天折腾了一天,可困死我了。”沈云溪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转身向内室走去,留下地上恼怒异常的凤轻尘和一脸惊诧之色的楚含。

然后,嘭的一声将门关上,将凤轻尘阻隔在外。

“王爷……这是?”楚含回过神來,指着那紧闭的房门,狐疑的问道。

刚刚送药时还那般正常,怎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这般情况。这事情的逆转弧度着实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发展太快了,他觉得。

“不该问的就别问!”凤轻尘冷冷的说道,自然,是依了沈云溪方才的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现在是秋天深夜,地上的凉意直侵袭着他的全身,令他对那刚进屋的小女人更是恨得牙痒痒的!

如此境况,他不得不用内力护体,以免感冒伤了身子。

见主子生气,楚立即低头抱拳说道:“王爷,属下马上通知龙五过來。”

凤轻尘轻哼一声,沒有说话。

然后,楚含对着夜空吹了一响哨,自然,这哨声跟方才凤轻尘所吹响的有些差别,不只是声音,还有韵律都有些不同,这是他们之间传递信息的方式。

不同发音的哨声,所传达的意思不同,表达的紧急情况也不同。

楚含刚刚所吹响的哨声,在这类中算是紧急的。毕竟现在他一人面对阴沉不定的凤轻尘,他有觉得心渗得慌,赶紧找几个人过來,在必要之时当他的挡箭牌才是呀。

很快的,龙五就急速飞进了碎玉轩,他的身后还跟着龙九。

还未降落在地就看见躺在地上的凤轻尘,便不禁皱了眉头。又见楚含面上并无异色。

想到此刻他们身在的地方乃是碎玉轩,龙五龙九两人便将目光投向那亮着灯的紧闭房门,莫非这又是王妃使的茬?

不用多想也一定是了,这王府内除了他们这位王妃,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与王爷过不去!

两人互视一眼后,连忙走到凤轻尘身前,急声问道:“王爷,你沒事吧?!”

问时也沒油去动凤轻尘,他们都是眼尖之人,楚含在这里都沒有扶他起來,那定是有原因的。但王爷自己又不起身,那便也说明了这其中定有问題。

所以,他才不会去动他,龙九跟在他身旁,亦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凤轻尘。

不过,两人心中对沈云溪更是有些佩服了。

他们在凤轻尘身边这么多年,也沒见有谁在惹怒他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了,更别谈还经他丢弃在此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无眠之夜

“无碍。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凤轻尘阴沉着脸说道,然后抬眼看楚含,后者立即明白过來他的意思,说:“扶王爷回轩辕居!”

龙五龙九虽对凤轻尘的话有些怀疑,但也沒再问什么,在楚含的指挥下,扶了……准确的说是抬了凤轻尘回轩辕居。

……

沈云溪靠在门上,全身无力,脸色有些苍白。

甭管她在凤轻尘面前装得有多坚强,不可否认的是她确是被他刚才的行为伤到了。

她问他,若是沒有发生那层关系,他们之间是否就那样一直僵持下去,她当时是期盼着他的回答的,多希望他摇头否认,可是,他却是沉默以对。

对于这样的答案她又怎能接受本想着如果他摇头否认了,她便再给他一台阶下,让两人的关系从归于好,可是……

她要的不多,不过是想要他对她的肯定罢了。

对她感情的肯定,至于其他,她并无所求,然,只这一个要求对他來说,似乎都那样困难,或许换句话说,是他压根就看不上她,不管有沒有这一纸婚约。

即便如此,她又为何不离开,还留在这里有何意义,。

银白的月色穿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凉了一室的暖意。

……

这一夜,注定了是一个无眠的夜……

沈云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方才睡了。

但,辰时刚过,沈云溪便起來了,直觉得眼皮耷拉得厉害。

这并非她不想睡,实在是今日沒时间让她睡,因为,她必须进宫去,皇太后身上的毒可耽误不得。

不过,她虽睡得不多,但身子明显比昨天好了许多,想來,凤轻尘的药也当真是有些效果的。

只不过,但她走出内室的时候,看着那桌上放着的有些眼熟的食盒,沈云溪猛地一愣,走过去,打开食盒,扑面而來的便是那有些苦涩的药味。

果然是凤轻尘。

可是,昨晚他不还气愤的对她出掌吗。”那么一夜过了,他就又变得这般殷勤了,。

说实话,她倒是习惯他冷冰冰的样子,如此态度着实让她心生不安。

她重新盖上盖子,对正在摆放碗筷的淑宁说道:“淑宁,待会儿把这食盒送到轩辕居去!”

淑宁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沈云溪,诧异的问道:“王妃,为什么,这是王爷一大早派人送來的药,还特意嘱咐说必须让您喝了!”

“我不需要,你送回去。”沈云溪果决的说道。

但淑宁却有些为难,“可是,王爷问起,奴婢又该为何回答,!”

沈云溪拿眼看淑宁,又扫了眼桌上的食盒,然后一句话不说,直接提过食盒,转身走了。

望着沈云溪的背影,淑宁眉头微蹙,眼底有说不明的情绪涌起。

沈云溪提了食盒一路直奔轩辕居而去。

在轩辕居的院门前遇见了龙九,她停下來,问道:“王爷可在轩辕居内!”

龙九似是沒想到一大早就在这儿遇见她,有些微愣,昨晚出了轩辕居后,楚含对他们所讲述的在碎玉轩发生的事情的话语仍在耳畔。

“龙侍卫。”见他不答,沈云溪又轻唤他名字。

龙九闻言,回过神來,点头有些愣愣的说道:“王爷正在前厅接待景公子!”

“谢谢。”沈云溪得到满意的答案,转身大步往里走。

龙九转身看去时,沈云溪已消失在了拐角处。

沈云溪直往前厅的方向而去,还未走到前厅就听见景轩欢愉的笑声从内传出。

然,她脚步不停的走进前厅,抬眼就看见凤轻尘坐在高座,眸含警告之色的看着下方的一袭红衣的景轩。

这一身红穿在景轩的身上,更衬得他妖孽无比。

许是听见了脚步声,两人转头向外看來,待看见她时两人皆是一愣。

景轩手中的金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唇角含笑的对沈云溪说道:“哟,嫂子,刚我跟尘还在说你呢,沒想到这话刚说完你就來了!”

“是吗。”沈云溪虽沒料到刚刚的笑声,是因说起她的缘故,她虽不知道他们说了她什么,但她也沒有那好奇心去深究,所以也就淡淡的问了一声。

不过,看见景轩,她倒是想起相思來,想起前些日子他向她问起何人藏有‘长相思’的话來。

她想,她得找时间去一趟酒坊,问问相思是否识得这景轩公子了。

不过,对那那日在酒坊前闹事的苏念之她却早就抛之脑后,不记得了。

景轩着实沒想到沈云溪会这般冷淡,不禁皱眉扫了眼高座上的人。

而沈云溪则不再说其他,只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然后抬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这是你今早派人送到碎玉轩的药,不过我身子已经好些了,所以这药就不用了,王爷以后也不必再为云溪费心了,有什么事情云溪都会解决的,药,现在我已经送回了,王爷这边既然有客人,云溪便不再多待了,就先告退了。”说着,沈云溪微微欠身,然后又向景轩微微一点头了,转身走出前厅。

望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凤轻尘双眸微眯,然后目光落在那桌上的食盒上,垂在椅把上的手缓缓握紧。

景轩同是皱了眉头,刚才沈云溪那一番话虽是说得有礼,但却又显得异常的疏远而冷漠,他目光落在凤轻尘身上,“尘,你们!”

他们之间的那点小恩怨他是清楚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已经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方才他们也确实是说起了沈云溪,不过却是说的前些日子凤轻尘被她下了毒的事情,也因此,景轩才会那般不客气的对凤轻尘揶揄一番。

不过,看了眼下这情况,似乎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几分。

“有这么多时间关心我的事,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我听说你娘正在积极的为你妃位人选。”凤轻尘凝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只是,这话可当真让景轩猛地一怔,谁人不会知道,这位景大公子最不喜欢的就是婚配一事。

不过,娘亲为大,就算他不愿意,他也得费上些功夫与她叫板。

不过,凤轻尘有揶揄他的话,他手中也有‘好’的情报话等着他呢,想让他一人不好过,怕是让他失望了,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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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无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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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景轩的话让凤轻尘微微皱了眉头,但却不甚在意,“是吗,”

这话虽是这么回答了,不过,心中却是沒有指望他会真回答他了,可是,偏生景轩就顺着他的话说了,他唇角向上扬起,妖娆万分,“我前两天无意间得知姨娘和素心表妹得知你的婚事后就提前离开了五台山,听说姨娘因此很是气愤……我想若是消息无误的话过两天就应该到京都了,她们这一回來,想必你这王府会更热闹的,”

这番话不可不说,景轩说得有几分得意,似乎,那样的景象是他早就盼着的一般,

而随着他的话,凤轻尘面上那唯一一点的轻松之情也消失不见了,

凤轻尘能有这样的表现,实在是因为这位姨娘的身份非同小可,

早时,因老王妃死得早所以凤轻尘便是景轩口中那位‘姨娘’养大的,她是老王妃的妹妹,也就是凤轻尘的亲姨娘了,她对凤轻尘來说可说是最为至亲的的亲人,是以,对她可说是很是尊敬的,对她的话,可说是基本沒有反驳的时候,但前提是她的要求不要过份了,

而在皇上下旨之时,她恰好带着素心在五台山理佛去了,

自然,这些都是凤轻尘的早前安排,只因这瑞王妃的位置,这位姨娘是一直记惦着的,想的是让素心坐这个位置,她的想法,凤轻尘亦是知道的,而素心亦是不只一次的在景轩等人的面前说起她倾慕凤轻尘的事情,

故此,她们才会在听说他的婚事之后这般气愤,然后理佛尚未完毕就急急的往回赶了,想必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对凤轻尘一番好训了,

这结果凤轻尘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一早他就封锁了有关他婚事的消息,只是,现在她却知道,那么这中间定是有通风报信的人了,

盯着景轩,凤轻尘面色沉郁,景轩迎上他的目光,突觉后背一阵凉意袭來,见势不妙,他立即起身笑说道:“尘,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要办,所以就先告辞了,等姨娘和素心表妹回來后,我再到府上來,”

最后一个音儿还未落下,景轩就转身走开,

但还未离开前厅,他眼前就横出一道人影來,抬眼就看见凤轻尘面色阴沉的挡在他的身前,“这事是你告诉她的,”除了他景轩,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有这样的胆子传消息给她,

“尘,你可别冤枉我,说话可得讲究证据,”景轩一愣,然后说道,神情委屈,

凤轻尘剑眉微扬,看着他说道:“证据,我会找到的,在这之前我想你有必要好好想清楚怎么向我解释我才不会发怒,”

说罢,轻哼一声转身离去了,

景轩侧身冲着他冷漠的背影叫道:“喂……你就这样走了,不想听我解释了,”

凤轻尘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说道:“你不是说你是冤枉的吗,”

景轩被这话着实咽了一下,灿笑一声,举步走到凤轻尘的身前,抬眼对他说道:“尘,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你好,我知道你这十五年來你所受的苦,可这件事跟她沒有一点关系,更可以说,她半点不知情,”

“那又如何,父债女还,天经地义,”凤轻尘无情的说道,

景轩轻叹一声,说:“那么,你敢说,通过这些日子以來的相处,你就对她沒有半点用情吗,”

闻言,凤轻尘明显一震,显然,是被景轩说中了心事,只是,面上的那抹松动转瞬即逝,他说:“那又怎么样,它不但不能抹去我过去十五年所受到的痛苦,而且看着她,想着这些,只会更的滋深我心中的恨意,”

说话时,凤轻尘黝黑的眸中尽是恨意,这话更是说得咬牙切齿,

景轩呀然的看着凤轻尘,似乎他低估了那人对他带來的伤害,

然后,听凤轻尘继续狠狠的说道:“不是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那人,我又岂会家破人亡,所以不管让我付出什么,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我之前所受的,我会找他十倍百倍的还回來,”

听着这话,景轩刚到口的那一句‘一笑抿恩仇’,也被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

想了想,景轩问道:“如果,在这场仗里你沒法抽身怎么办,”

瞬时,凤轻尘挑了眉头,这个问題他沒想过,准确的说是,他从不觉得他会抽不了身,不过感情罢了,对他來说本就不代表什么,更惶论他的身边并非她一人,

女人而已……

所以,他说:“沒有那种可能,我不是你景轩,所以你多虑了,”他语气说得甚为笃定,这话说來一方面是说给他景轩听,一方面是对自己的一种警戒,

如他所说,他不会允许那种情况发生,因他的傲气,

只是景轩在听了他这话却是轻嗤的笑了一声,说道:“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你今天所说的这些话,否则……”后面的话,他沒有说完,但是是什么意思他两人都知道,

谁都知道他景轩风流无比,整日流转在花丛美人中,可同时也知道几年前曾经有一端时间他突然变了性子,人们都在猜测他为什么会改变的时候,他却在不久之后又本性复然,

所以,人们到最后也不过是觉得他们这是太过多想罢了,

其实,一切都沒有变,

可是,事实呢,

却并非如此,

沒有几人知道他其实在那段时间里丢了心,丢了人,

丢了自己的心,丢了一个名叫‘相思’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在那日从沈云溪口中听见‘长相思’,他的心情是如何的激动,

那个被他弄丢的女人,他还想找她回來……就算他的母妃现在在给他找所配之人,可是,那些都不是他所要的,

他想的女人始终就只有一个,一个名叫相思的女人,

在遇见相思之前曾也有过如凤轻尘这样的想法,可是到最后他到底是沦陷了,而且不能自拔,就算那个女人消失了那么久……

所以,他才会对凤轻尘说出这话來,只是,话中的苦味他希望他能听得出……

第一百九十八章 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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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轩的事。凤轻尘虽知道得并不详细。但大抵还是晓得的。

是以。在看见景轩唇角的那抹苦笑时。他委实一愣。恍惚间竟在他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他不禁皱了眉头。待回神时就见景轩已经越过他走开了。

而今日。沈云溪之所以会这样做。实则是在冷对凤轻尘的同时告诫自己。

勿让自己沉溺在他的怀柔攻势之下。

一个对她沒有投入感情的人。她沈云溪要不起。也不敢要。

现在。她只希望他在冷静下來之后。好好思量她昨晚的话。早些放她离去。至于她所说的就算他不放开她离开。她也会去求助皇太后的话。不过是她的负气之语。

他们的婚事本是凤临烨下的旨。皇太后又怎么会搀和进來呢。若是真的强加干预。便是拆了凤临烨的台了。

而古人有云。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更何况。他们又是一家子人呢。又怎会如此。

这一点。沈云溪想得到。精明如凤轻尘定也是能想到的。

“嫂子。”沈云溪正思索间。耳后便传來一道爽朗的声音。

止步。转身。就见景轩沉步向她走來。

沈云溪见此。心下想着他这莫不是來当凤轻尘的说客的。

“景公子。”待景轩走进了。沈云溪有礼的点了点头。但却竟显疏远。

景轩微微一点头。唇角含笑的说道:“嫂子。我有话想对你说。”

“若是有关王爷的话。景公子就不必费心了。”沈云溪淡冷的说道。丝毫不客气。

只是。她的猜测却是错了。

景轩听后。先是一愣。然后噗哧一笑。原來她这是误会他了。难怪一见他。就这一副冰冷的模样了。

他忍笑。摇头说道:“嫂子误会了。我想说的话无关他事。”

顿时。沈云溪就尴尬在了原地。如此。她这岂不是闹了一场乌龙。甚至显得她有些自作多情了不是。

想及此。她开口道:“抱歉。误会你了。”说时。亦向景轩微微福了福身。

景轩立即虚礼的抬手。道:“沒关系。嫂子无需如此大礼。我委实受不起呢。”

沈云溪站起身。敛去脸上的一层冷意。说道:“景公子。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

景轩拱拳浅笑着道:“景某就在此先行谢过嫂子了。”然后。两人在离轩辕居不远的凉亭坐下后。景轩望着沈云溪道:“不知嫂子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也曾识得家中藏有‘长相思’的人。”

“自是记得了。”沈云溪恍然大悟。原來竟是为了这事。

方才她不还想起这件事了吗。

“那嫂子可否替我引荐引荐你识得的那位贵人。”景轩问道。倒也不拐弯抹角。

早在进府之前。他便仔细想过了。上次他虽有问过沈云溪口中所藏酒之人是什么人。沈云溪亦是沒有岬口的回答他说是一位妇人。

虽说依她话与相思的年貌有些不符合。但想着这‘长相思’到底不比其他普通的酒了。或许见了那人。能问出些有关相思的事情來。

毕竟这‘长相思’是产于她家。兴许。就这么样就能再遇上了。

他到底不想就此错过了她。就算这些年來。她失去了踪迹。他也通过许多途径追寻她。可每每都不得成功。

他知道这其间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至于是何人。他不想去深究。或许准确的说。他不想再去破坏心中的那份母子情。

虽说通过沈云溪找到那人的机会很是渺茫。但至少他尝试了。沒有也就罢了。但若是有。他却沒有行动。日后他定是会后悔半生的。

所以。他才会再次找上沈云溪。冒昧的向她追问那藏有‘长相思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的贵人了。

沈云溪一怔。倒是沒想到他竟会提出这样的问題來。

可。若是那人真是一位妇人。她向他引荐一下也并无不可。但是。那时她那话不过也就是随口一说。

自然。也是对他问那话时的企图有了些思虑。如今。他再次提起。便更是证明了他与那‘长相思’有着不可磨灭的关系了。

要是。真将他带到相思的身前。那岂不就揭露了她当时所说的话了。更何况。此招也关乎相思之事。她定不能如此轻易的便将这事应承下來。

是以。她说道:“景公子。引荐并无不可。只是在这之前我先得遵循她的意见。”

听沈云溪如是说。景轩便立即笑颜道:“嫂子。这我明白。只要你应下这事也就行了。我回府等着你的好消息便是了。”

景轩本就生得极美。此刻又或许想着能通过沈云溪寻得那心中的人儿。是以。这笑意就少了几分敷衍。多了几分虞城。那张绝美的脸也就显得更加的妖娆了。就算本就生得倾城倾国的沈云溪见了。也不禁痴了半瞬。

难怪他能流连在万花丛中。如此俊美的人儿。又加上他那般显赫的身份。又怎能不引得这京都的女子为她倾心呢。

就算知道他并不能与之交心。但与他能齐坐一桌想來也定是极为满足了。

也当真不愧于这天祁第一美男子的称号了。

然后。沈云溪浅笑着应道:“好的。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事情的结果的。”

“谢谢嫂子。”景轩语带欢愉的说道。然后又拱手道:“那景某就先告辞了。”

“景公子慢走。”沈云溪轻嗯一声。道。

望着景轩的背影。沈云溪若有所思。

想着。他如此出众的公子真的与相思有关联吗。他是相思能招惹得起的吗。

但。不管与之有无关系。她都得去向相思寻个明白。

不过。这得先解决了皇太后的事了。

沈云溪回了碎玉轩后。就提了药。出了王府。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而去。

因在那轩辕居里。耽搁了些时间。沈云溪便央了车夫将马车驾得了点。以免耽误了进宫的时辰。

幸得耽搁的时间并不多。倒是在相约的时辰内到了宫门口。

不过。却在下了马车后。抬眼就看见那笔直站立在那宫门口的修长身影。

第一百九十九章 喜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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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溪对他浅浅一笑,提了药盒向他走去。

“专程在这里等我的?”待走进了,沈云溪打趣的问道。

“嗯。”萧逸寒轻点点头,唇角含了几许笑意。他是知道今日她要进宫的,昨日偶然耳闻她这几日出了些事,所以便一早便在这里等着她。

沈云溪微微一怔,她本是说笑的,可不想还真被她说了。

“你先去皇太后那,我在清安殿后的花园等你。”萧逸寒看了眼她手的药盒子,抬眼说道。

沈云溪想了想,便应下了。

进了宫门,两人上了轿撵,一路到了临华殿外方才分了道,下了骄撵,沈云溪对萧逸寒笑了笑方才进了临华殿。

正殿门口,陈公公早就等候在那了。见沈云溪进来,立即笑着迎了上去,“王妃主子,你可来了,皇太后在里面早就盼着你来了。”

沈云溪歉意的说道:“出门时有事耽搁了。”心下却是懊恼着在看见凤轻尘送来药时的那突起的冲动,果真冲动是要不得的。

虽说她没有晚到多少,但到底让皇太后惦记着了,不是她错这会子也成了她的错了。

“不碍事,不碍事,我们快进去吧。”陈公公一甩佛尘,领着沈云溪走进去。

步入正殿的时候,皇太后正躺在太妃塌上,闭目休憩,宫女蹲在一旁轻轻的敲打着她的小腿,陈公公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弯身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太后,瑞王妃来了。”

皇太后睁开眼,陈公公利己伸手扶起她,一旁的宫女也停止了敲打,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

皇太后坐起身,看向那塌前不远处的沈云溪,和蔼的笑着:“云溪来了?”

沈云溪听见她的招呼,立即上前行礼道:“云溪见过皇太后,皇太后吉祥。”

“这里没有外人,就不要多礼了,快起来吧。”皇太后说道。

“是,皇太后。”沈云溪刚站起身,候在一旁的秦世华秦御医上前行礼道:“下官见过瑞王妃。”

“秦御医不必多礼。”

秦世华起身后,一旁的宫女就搬了座椅过来,沈云溪坐下,也不多耽搁,取了号枕,为皇太后号脉。

从皇太后的脉象上看,倒是可以看出她这几日的心情不错,毒性没有扩散,反倒因之前秦御医开的药有些缓解,这倒是出乎沈云溪的意料了。

沈云溪取去了脉枕,抬头对皇太后说道:“皇太后这几日表现得不错,病情有所控制,待服了我准备的药这般下去相信不日便可好的。”

“是吗?”皇太后眉开眼笑的道:“这可多亏了丫头你了。”

沈云溪起身,从宫女手提了药交给秦御医,对他一番叮嘱后,秦御医便提了药去后殿煎熬了。

而趁着熬药的空档,沈云溪便又询问了皇太后近日来的一些情况,不过皇太后不知怎么的话锋一转,竟是说到了长相思的问题上,她说:“云溪丫头,现在我受了这情况,那‘长相思’可是还能饮?”如此直接的话,倒真正的说明她这嗜酒的性子,或者说是喜那长相思了。

自然,问这问题时,她神情含了几许紧张。

沈云溪见此看在眼里,浅笑着说:“皇太后不必忧心,这长相思不会少了您的,我早就准备着呢。待这毒一除呀,我就给你提进宫来。”

“可是真的?!”皇太后似不敢相信这酒竟真的找着了,还不可知心的转头看了看身旁的陈公公。

是以,听见她这话,陈公公亦是一脸期盼的看着沈云溪。

“皇太后跟前,云系又怎会胡乱编造呢,所以这事自是不假了。”沈云溪回着说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皇太后兴奋着道。陈公公同是一脸的喜色。

沈云溪看着皇太后,在她身上隐约的能看见一种江湖气息,连这次毒她也没有如那些女子一般惊慌失措,多了一抹豁达。

正向着时,秦御医便端了熬好的药进来,从碗里倒出一些让试吃的太监喝下了,待无异常后方才让皇太后喝下了。

之前,因着都是沈云溪一手处理也就少了这道过程,现在以免事情再度重演,便重启这道程序了。

沈云溪亦是明白这事儿,也表赞同,什么事总是谨慎得好。

况且,若真是出了事,到时候也可好再追查。

皇太后喝了药,沈云溪又坐了会儿方才离开了。

临华殿外,沈云溪对与她一同出来的秦御医说道:“秦御医家近来可好??”沈云溪本是想问苏怜蓉近日找了他的吗饭,但,转念一想,如此直接的话还是不要问的好。更何况,他与那陵水瑶还有那一出戏呢,这定是不想让外人知道的,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想来,也定是恐慌他人知道这事,捅到皇上跟前可就完了。虽说没发声实质的事,但到底也裸露相见了,如此模样又与那情况又何区别呢。而那日夜探钟安宫时,她是有听闻苏怜蓉抓了他家人威胁他与她狼狈为奸的。

所以,沈云溪这话便问得隐晦了。

这话听来若是无事也就当她是随口一问了,也不会太记在心上,但若是有事定会言辞闪烁了。

秦世华一听,猛地一怔,倒是没想到沈云溪会问出这番话来,他虽有往那件事上想,但又想她应怎么会知道那件事了,不过是自己心有鬼了。

然后他说:“多些王妃关心,家一切安好。”

沈云溪点点头,道:“如此便好。”

虽不能百分百确定他这话的真伪,但从他神情上看,却并无异样,且在说这话时嘴角含了笑,并不虚伪的笑。

想来,也真是一切安好了。

如此,她也从侧面断定那苏怜蓉没有找他麻烦了。

现在听他说来,想必已经放了他的家人。

也正是如此,沈云溪方才问起他家人一事。

不过,他与陵水瑶苏怜蓉三人的事,到底是他心底的一道伤口,虽说没人会捅出但也只是暂时,难保苏怜蓉甚么时候发了疯,将事情说出那便成了他一家的致命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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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给她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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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想必这秦世华这段日子也并不那么好过吧。

她能看出这一次再见到他。比上一次要憔悴许多。但也不否认他还有其他事情相扰。

“王妃沒其他事的话。下官就先告退了。”沈云溪思索间。秦世华在一旁恭敬的说道。

“嗯。”沈云溪浅笑着点点头。

是以。秦世华便领了贴身侍童离开了。

沈云溪侧身望着秦世华离去的身影。她微皱了眉头。然后她步追上前。叫道:“秦御医。请慢一步。”

秦世华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已经走到他身前的沈云溪。“王妃还有事吗。”

沈云溪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侍童。这人倒也明事。知道沈云溪将要说的话不是他可以听的。所以向他们点点头后。便挎着药箱到不远处候着了。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沈云溪踌躇半响。方才望着秦世华说道。

秦世华心下狐疑。“王妃有话但说无妨。”

“秦御医。”沈云溪深呼口气。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离开京都这是非之地。”

闻言。秦世华猛地一惊。面色紧张的问道:“王妃你……”

“苏婕妤不是什么好人。她能利用一次便能利用你两次。三次。甚至更多。秦御医能进入太医院我也知道是相当的不易。但仕途相比家人的安危我想还是后者比较重要。更何况。秦世华一身医术就算离开了朝廷也能谋生。离开京都逍遥过日。总比整日受人威胁。生活在煎熬之中要好上许多。但至于秦御医如何打算。还是你自己决定。我如此一说不过一建议罢了。”沈云溪截过他的话。也不拐弯抹角的说道。

此话一出。向他秦世华也应是明白她话中之意。不用多想也知道她定是知道他与苏怜蓉勾结一事。

自然。秦世华也免不了被她的话震住。本想着他的事能瞒天过海。可却不想眼前这位瑞王妃就知晓得一清二楚。又如何不让他惶恐震惊了。

看着他一脸的震惊。沈云溪亦是明白他此刻的想法。然后她说:“秦御医尽管放心。你们的事我止于今天。亦不会向其他人说起。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话。还请秦御医三思而行。”

说罢。转身而去。

身后。秦世华站在原地好半响才回过神來。侧身再望去时。早不见了沈云溪的身影。

然后。他微叹一口气后。唤了侍童走了。

而沈云溪这厢。之所以对秦世华说这番话來。亦是想给他指条明路。毕竟这皇宫不适那浅水区。在这里面深不可测。说不准便是丢了性命的事儿。

念想他又是一个以家人为重的人。如此之路对他來说再好不过。就如她话所说。他身为御医。一身医术。不管到哪都能生活下去。

不过。想來。他心中兴许早就有了这道想法。不过沒人提点。不想做决定罢了。而宫中的事又不能与家中人相多说。说了不过是徒增他们烦恼罢了。

如今。出了那样的事。不如离去。她也希望他能听进她的话。

沈云溪离开临华殿后。便一路向清安殿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见萧逸寒站在那凉亭前。亭外菊花满地。香气沁鼻。

但见她走來。他浅浅一笑。“皇太后的身可好些了。”

“不碍事。不日就可痊愈。”沈云溪一面说着一面走进凉亭。

“那就好。”萧逸寒点头。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站在护栏旁。看那亭外各种花姿摇曳。

秋风吹过。一片舒爽。

之时。看着沈云溪眉宇间的淡淡愁容。他又不禁沉了心。

这时。沈云溪微侧过身看他一眼。说:“可是有话要问我。”

萧逸寒低眸看她。说:“不是。”但见沈云溪怀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疑的看着他。他又说道:“前两天听说王府出了点事。所以想问问你怎么样了。”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虽说他心中的秘密早已不存在。但。有些事她既然不说。他便不再问起。以免更触碰到她的伤处。

沈云溪了然的点点头。想必抓拿与亚楠勾结在一起得人的消息被他听去了。从他话中。想來知道得不尽得多。

想那魏迁亦是忠义之人。既然有了那承诺。定也不会与他人细说了。

沈云溪摇头道:“沒事。不过是府中出了一两个不安生的人罢了。现在也已经解决了。沒什么可担心的。谢谢你了。逸寒。”

“那就好。不过这王府皇宫比在沈府要复杂许多。你自己要小心。”萧逸寒点点头。叮嘱的说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继续看这亭外风光。忽的一个念头闯入她的脑中。她欣喜地说道:“逸寒。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去郊外踏青。”

这几日发生不少事。她虽说面上并无太大异常。但也有些心神疲惫。特别是与凤轻尘一事。看这无限风光。不如出去踏踏青。调节调节心情。

“好啊。你这倒是个好建议。我也许久未出去了。”萧逸寒笑着说。言语间是掩不住的高兴之色。

“那什么时候去为好。”然后。他又问。

沈云溪抬头看了看头顶一片蔚蓝的天。说道:“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然后。两人又谈论着到底去哪为好。说來说去还是让了萧逸寒做决定。她只需回去让巧玉准备些东西便是。

只是。两人在相谈甚欢的时候。沒有看见站在那花丛后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两的凤轻尘。

后。与萧逸寒又说了会儿话。沈云溪便与他一起坐步撵出了皇宫。

但是。在那宫门口。看停在那马车旁的另一辆马车。还有那倚在马车旁的挺拔身影。沈云溪微蹙了眉头。

看着那抹藏青色身影。沈云溪恍惚中忆起了那一日。她从临华殿出來。看着他如此刻一般倚在马车旁。只是。今非昔比了。

此刻。不是傍晚沒有晚霞的映射。她亦不是独身一人。

但。远远的。她就能感觉到他看向他们所投过來的敌意。

想着那晚他激愤之下说出她与萧逸寒的事时。沈云溪转头看了一眼萧逸寒。说道:“待会儿他若是说了不好听的话就当沒听见。”

萧逸寒皱眉看着她。不明所以。但不等他问出口。沈云溪已抬步向前走去。

然后。他只得将到嘴的话咽下了肚。步追上她。

凤轻尘冷眼看着走过來的沈云溪。还有紧跟在她身后的萧逸寒。

在凉亭里。他俩谈笑风生的画面不断的冲击着他的全身各条神经。

待她走进了。他面无表情的说道:“上车。”虽只是简短的两个字。但沈云溪听來却依旧能察觉出他语中的怒气。

沈云溪微蹙了眉头。想着莫非是早上的时候她退还给他药的事情。他还在生气。

如此想着。这男人也当真是可笑了。

她的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这会儿子他与她在这里摆脸色是什么意思。。

说他是专程在这里等她。与她再说明他的想法的话。沈云溪是有些不信的。依着他的性子。他可沒那么就做出决定。

不过。看着已经走进她身旁的萧逸寒。想着那晚上他所说的话。她又突然恍惚。刚才这种可能似乎也并非不无可能。

如此的话。那他此刻的表现她可不可以理解为他是在吃醋。

想到此。沈云溪心底竟升起一抹甜意。

只是。她却是被这种突生的感觉吓了一跳。果然。她还是期盼他回应她的。

“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点。”

见她站在原地不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动。反而与身旁的萧逸寒眉來眼去。对沒错。在他看來。沈云溪刚看小遗憾那一眼就是眉來眼去。凤轻尘就更是气极了。所以这说出的话就更是沒有好语气了。

不过。本來他一向说话都沒什么好话的。

但沈云溪听了仍是皱了眉头。正想抬步向他走去。她倒要看看他今天又有什么话要与她说了。

但。她才迈出一步。她的手腕便被萧逸寒拉住了。

止步。抬头疑惑的望着他。他说:“你在这里等一下。”

说完。不等沈云溪话语。萧逸寒便径自松开她的手。大步走向凤轻尘。

“我有话要跟你说。”一走到凤轻尘身前。萧逸寒便开口说道。半点沒有拐弯抹角。

他的话不似平日里的温和。此刻说來倒显得有了几分恼意。只是。这话他有明显的压低声音。只因。沈云溪离他们并不远。稍微大点声。她便能听个清楚。

显然。这一点凤轻尘也是知道的。男人之间的话。是不该她这女人掺和的。这一点。想必是这两个男人唯一的共同想法了。

又见萧逸寒脸色不佳。他轻哼一声。心下想着。來得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然后。转身向后走。走到沈云溪听不见的距离方才停了下來。

只是。转身之前却是瞪了一眼那边的沈云溪。目含警告之意。后者见此。更是紧锁了眉头。这男人瞪她干什么。。

她何时又招惹上他了。。

真是。

但。她瞪过去时。凤轻尘却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了。

第二百零一章 带她离开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沈云溪却是又皱了眉头,他们这是做什么?

心虽是这样想,但沈云溪却又明白,几乎不用多想,他们的话题必定是她。

不单单是从凤轻尘今日这一番行为举止,对他俩的敌视,特别是刚刚那一瞪眼,还有萧逸寒刚才拦住她的行为,无一不说明了他们此举是因为她了。

不过,却是不知道会说些什么话了。但,回想着凤轻尘那神情,两人的谈话估计不会愉快。

这厢沈云溪心下猜测时,那边凤轻尘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回身,冷眼看着也停下来的萧逸寒,开口就是警告的话语:“以后离她远点!”

话一出,周身的硝烟瞬间弥漫。

这是属于男人的战场!

萧逸寒眼里涌起怒意,眯眼说道:“怎么?你也担心了吗?害怕我跟她在一起?不过在干涉我跟她之前,你还是好好想清楚怎么不将她拖入姨娘和素心的手心里。”

“这是我的事,无需你来操心。”凤轻尘幽暗的眸底翻起恼意,冷冷的说道。

“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云溪的事我不能不关,我不希望因为姨娘和素心而令她不开心,姨娘是怎么的人你比我清楚!难保她不会做出伤害云溪的事情来,我不希望你因为她是长辈就无限的容忍了她!”萧逸寒半点不退让的说道,句句是对沈云溪的维护。

“云溪?……”凤轻尘呢喃着他的话,似乎除了他对她的这个称呼,其他的话他没有听见一般。

听见从他口如此亲昵的说出她的名字,凤轻尘只觉得胸口澎湃不已,凉亭里他们谈笑风生的那一幕,还有,皇太后生辰那一日,他们在后花园的情景,再一次涌入他的脑,深深的刺激着他。

这么久以来,他都未曾向他这般正正经经的在她面前叫过她的名字。他此刻能在他面前如此轻易的说出她的名字,不难想象他们在私底下更是如何融洽的情景。

凉亭里的那一幕已经充分的说明了一切。

或者,可以说,他是有些嫉妒他萧逸寒的,但这样的话他也断不会说出口,他那男人的尊严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他的呢喃之声,萧逸寒听在耳里,却没有过多的想,只望着他继续道:“还有,我希望你对她好一点,不要像刚才那又对她,她现在是你的王妃,就算你对你们的婚事有多么不满,那也并非她愿意的。”毕竟,他们的婚事是皇上下的旨,她哪会那么如意了。

可凤轻尘却是误会了他的这话,他眯了双眼说道:“这话是告诉你的?”话,隐隐的含着愤怒。

“什么话?”萧逸寒皱眉问。

“不满意这桩婚事的话,不高兴的话。这些她都会告诉你。”凤轻尘冷冷的道。

萧逸寒摇头道:“没有。她什么也没有说。”

凤轻尘一副不愿相信他话的表情,然后听萧逸寒继续说来:“从她的表情上我能看出来,她高不高兴。”

“哼,是吗?倒是不知道你这么了解她。”闻言,凤轻尘语带讥讽的说道。“不过,你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好招惹的女人吗?若是真正论起狠来,她可不在你我之下。”

至少她的毒术他可是尝过几次了。对于此,他始终铭记于心。

不过,对萧逸寒在此提起他姨娘和素心,凤轻尘是极为不高兴的。早上,景轩已经在他面前告诫过他一次了,他不想再听第二次。而且萧逸寒还是以这种说教的口吻。所以,现下他听来只觉得萧逸寒愈发的讨人厌。

而对他的这般态度,萧逸寒是很不满的。他自然知道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她了,不说其他,那次她被关押天牢,夜探钟安宫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了她的能力。但有的时候,就算再有能力也有没有提防的时候,难保不受他人的伤害。

但想着不远处还等着的沈云溪,他不再多说其他,只正色的说道:“尘,我的话就言尽于此,但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一点,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在王府生活不下去了,我会带她离开。”不管复出什么,他都会这么做。

“你凭什么?!”

伴随着他愤怒话语的,还有他那狠劲的拳头。

在凤轻尘听来,萧逸寒这样的话实在是很挑衅,凭什么他在他面前这般大言不惭的说出这些话来。

他对他很是容忍乐,念着之前他与他的交情。

可说要带走她离开的话终是碰触到了他的最后一根底线。不管他对她如何,他们的关系又怎么样?他都无法容人另外一个男人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尊严。

凤轻尘本就是武将,手劲本就很大,此刻又是怒气而发,力道就更大了。

而萧逸寒却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对他出拳,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已经结结实实的落在了他的脸上,一拳打得他有些犯晕,索性的是他还稍微偏了疑点,人在遇见危机时的本能使然。

一拳落下,鲜血顿时从他的唇角溢出……

萧逸寒一站定,全然不顾脸上的伤,亦是扬拳向凤轻尘挥去。

同是半点不留情!

他的狠劲也说明了他对他已经忍让许久了!

萧逸寒虽说看似温尔雅,可却也是练家子的,手上脚上的功夫都是了不得。如果动起真格来,跟凤轻尘的武功也是相差无几。

但,此刻的两人,却是没有用上半点功力,使上的完全都是蛮力,一来二去,招呼对方的除了拳头便还是那拳头。

好似,此刻比的就是谁的拳头硬!

不远处,沈云溪正抿气,运用内力想听一听他们到底谈些什么。

但,不想一句话也没有听见。

她正欲再次探听时,竟看向那边的两人不知怎么的扭打到了一块,而且招招凶猛,看得她在这边胆战心惊。

而坚守在一旁的侍卫看见那一幕,各更是瞪大了眼睛,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交情一向不错的安郡王和瑞王爷怎么扭打到了一块?

这事可还了得了!

但,看着却也只能看着,不能上前阻拦。

且不说他们的高贵身份,就单论他们那猛劲的拳头也让他们生畏不敢上前!

第二百零二章 心有余悸

所以.一时之间竟是沒人上前劝慰.

虽说这是在宫门前.但过往的百姓也是不少.对这打斗中两人的身份.那些侍卫们是知道.可这些百姓却很多都是不识得的.便驻停下來聚集在一起对此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沈云溪一见这情景.顿时对那还在拳脚相向的两人一阵鄙夷.这平日里都挺睿智.挺理智的两人怎么此刻就做出如此幼稚.如此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來呢.

他们道这是哪呢.他王府大院里.

可以凭着自己的性子.肆意乱为吗.可她瞧着.在王府里这两人也沒有如此冲动的时刻呀.

真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们如此大动干戈了.

沈云溪心里这般恼着.然后连忙向两人走去.

凤轻尘一记重拳.打在了萧逸寒的肚子上.强大的冲击力下.萧逸寒硬生生的往后退了两步.凤轻尘乘胜追击.再次出拳.

只是.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白色身影.一把将那还沒有站稳的萧逸寒往前一推.以躲开他这一重拳.

同时.伴着女子微怒的声音:“住手.”

眼看着拳头就要打在她的身上.她却沒有避退.果决的站在萧逸寒此前所站在的位置上.凤轻尘听着这一道声音.看着横在他身前的白色身影.看着她精致的面容.他剑眉瞬时拢在了一起.脸色黑沉.

但虽是如此.他的拳头却沒有再落下.憋着最后一股劲道收了回了.

沈云溪提到嗓子眼的心在他拳头收回时.终是放下了.

怒瞪凤轻尘一眼后.转身奔到方才被她一个猛劲推倒在地的萧逸寒身前.语带担忧的问道:“逸寒.你怎么样.”

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见那青紫的淤痕.而嘴角更是溢起血丝.

“可恶.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沈云溪说着.回头再次怒瞪了一眼凤轻尘.丝毫不理会他铁青的脸色.还有他眼中迸射出的寒光.

然而.萧逸寒的心思却沒有在他伤上.却是皱眉看着眼前这一脸担忧之色的沈云溪.有些责备的对她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那么做很危险..”

说这话时.他的眼中仍带着惶恐之色.想着刚刚那一慕.看着她不畏一切的挡在他面前.阻止他俩缠斗的画面.他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他的神色沈云溪看在眼里.她说:“如果我不出手阻拦你们.还不知道你们会打到什么时候呢.先不说这些了.快起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扶起他.看着他那一脸的伤.可要费些时间才能好了.

萧逸寒看着她的侧脸.也不再说什么.依着她的话站了起來.

刚站起身.周边围观的百姓便被那些侍卫遣散开了去.

“你的马车呢.在哪.”刚站定.沈云溪便对他问道.

听了她这话.萧逸寒微微皱了下眉头.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凤轻尘那一脸的铁青.对她说道:“云溪.你不用管我了.”

沈云溪明白他的顾虑.却是看也不看凤轻尘一眼.只说道:“上车去.然后我们找家药铺给你上药.不用理会那个人.”沈云溪话语间满满的对凤轻尘的不满.

在她看來.这一切都是凤轻尘的错.只有他那脾性才会这般下得去手.也不知道哪來这么大的火气.打得萧逸寒满身都是伤.

不过.之前对他的那一瞥.似乎他也伤得不轻.但那又如何.他打了人.还不兴得别人还手不成.总之.此刻对他.她是满满的职责了.

但萧逸寒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却是站在原地纹丝未动.他看着沈云溪说道:“云溪.不用了.回到府里也有大夫.”

沈云溪皱眉.说道:“可我坚持.”那人惹得祸.她來负这个责.

萧逸寒低下头.想着她做这一切的背后原因.他眼底一片哀愁与悲伤.

再抬头看她时.他已经恢复如常.他说:“云溪.我知道你对他是有情的.”

沈云溪眉头皱得更紧.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最重要的是.还如此直接的将她的心意表露出來.

也让她如此醒目的认清自己的心.

萧逸寒说:“刚才你的这一番举动无一不是在关心我.对他却是冷淡和指责.可就是如此才更加的说明了你想法和心意.……只有对自己的在意的人才会生出失望和埋怨來.失望他行为过失.埋怨他怎么对我下这般狠手.对我.你只是出于朋友之间的维护.”

这一点.他在她冲出來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话.他其实不必说出.

但看着他们的关系.他不能让自己独置身事外.他不能不管她.

他理解她的高傲与坚持.但他也希望她能看清自己的心.

而这话在让她看清自己的同时也是让自己不要沦陷在她的关怀之中.她与他的关系在那一道圣旨之下就已经终结了.

剩下的唯有朋友之情.

他今天.必须再一次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说完.他深深的看一眼震惊中的沈云溪.捂着胸前的伤痛处转身离去.

待走到凤轻尘身边的时候.萧逸寒停了下來.说道:“刚刚的话我不只是说说而已.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不等凤轻尘话语.抬步离开.带了一身的洒脱.还有……伤痛.

心伤.神伤.体伤……

沈云溪微转过身.望着萧逸寒渐渐离去的背影.亦是黯然神伤.

似乎.她又伤了他吗.

但.就算她认清了自己的伤又如何.可那她为之复出真心的人呢.懂吗.懂她想要的吗.

且不管她懂不懂.今日这件事势必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

此前凤临烨已经知晓他对她的那一片心思.现在闹出这一出.基本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件事的个中缘由.毕竟他们之间从來沒有动手过.最多不过也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所以.凤临烨跟前那一顿训斥是免不了的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萧逸寒的马车走了.沈云溪才缓过神來.然后看也不看那边的凤轻尘.举步离去.

第二百零三章 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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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被萧逸寒说中了心事。可沈云溪依旧不想理会凤轻尘。就算他刺客也是一身的伤。就算他会因此对她生出误会來。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搭理他。

所以。从凤轻尘身前走过的时候。她沒有半点停留。

而凤轻尘也沒有再拦着她。兴许真的对她今天的行为失望了。误解了。亦或者是愤怒了。

沈云溪挺直着腰杆从他面前走过。直接上了马车。

那车夫自是识得凤轻尘的。正想再等一等。看他是否还有行动时。就见凤轻尘大步走下马车。命车夫驾车绝尘离去了。

沈云溪坐在车里。听着车轱辘的声音。心下一沉。伸手撩起车帘子。果然看见那熟悉的马车驰骋离去了。

唇角扬起一抹苦笑。她现在在这里黯然神伤起來是干什么。莫非还希冀着他一堂堂王爷在受伤之后还來安抚她的感受不成。

还真是将自己太当一回事儿了。

但她这么多还有一点原因就是他昨晚所说的话。她在还沒有得到核实之前。她不会与他和颜悦色。更何况。她本就对他的说辞持有怀疑态度。

沈云溪放下车帘子。收起苦闷的思绪。命车夫驾车离去。

马车并沒有回王府。而是向沈府的方向而去。

凤轻尘的话。她还应找沈沐天核实核实。另外。有些帐。她还得去找沈云悠好好算个一二來。

一回到沈府。沈云溪就在前院遇见了李管家。与他话语几句后她方才问了沈沐天在哪。只是。不巧。这一次沈沐天竟沒在府中。

“小姐。你可來得不巧了。今天老爷一早就去陀阳镇了。得一两天才回來。”

沈云溪有些失望的点点头。“沒事。李管家先去忙你的吧。”

李管家本想还问问她找老爷有什么事。听她这么说了他也就闭口了。点头后就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

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沈云溪突想到什么似的。旋身立即叫住李管家:“李管家。等一下。”她怎么差点忘了。有些事除了问沈沐天。她还可以李管家呢。他可是在沈府有些日子的人。

李管家停住脚步。和蔼的笑着:“小姐还有事。”

“李管家。您跟在我爹身边很多年了吧。”沈云溪走到他身前。问道。

“是。”李管家笑着回答说:“从打杂开始我就跟着老太爷了。后來又跟着老爷。细细算起來。我在沈府也有四十來个年头了。”

对这数字。沈云溪倒是吃了一惊。四十來年这时间倒是很长了。

“那么。最近几年的事情你可记得些。”沈云溪又问。

“一般重要的事情我都记着呢。虽说现在年纪大了些。但有关沈家的事我都事事放在心上。小姐有什么要知道的就问吧。”李管家先是一愣。然后便又恭谦的回答着。

在沈沐天身边也这些年头了。有些事他还是看得明白的。沈云溪虽说得不多。但也能从她这话里读出些东西來。

听他这么说。沈云溪自是欣喜的。然后便将凤轻尘所说的与沈沐天有关的事问了李管家。李管家对她问出那些事來开始是有些奇怪的。但也一字不差的告诉了她。

他的回答。与凤轻尘的说辞倒是吻合。

五年前的事她虽记得不那么清楚。但此刻听李管家说來。她倒还隐约的想起些。那些日子里。沈沐天似有愁容。沈府也是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那时的她。虽不懂得有些事。但也知道沈沐天的神色不对。似乎也就在那些时段里沈沐天突然就老了些。

以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此刻听李管家说來。又连想着凤轻尘的话。原來这一切都是他在后面使的拌子。

从李管家的话中。虽说沈府那段时间在生意上各种波折。但却也不知道是凤轻尘在后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面指使的。他所知道的就只有那次在书房里。她与他问起的事。

但。却是有对凤轻尘有过怀疑。但念着他的身份在那。后來生意也渐渐的好转了。所以也沒太去深究。所以。此刻被他问起这件事。李管家是有些怀疑的。

但。转念想着这到底是主子们的事情。无关他的事。他只需在沈沐天会來之后向他说起小姐有向他问起这些事便可。其他的无需他多操心。

虽然问到了想要知道的事情。但沈云溪的心底对凤轻尘将这件事拿來当他故意冷落她的理由。她心中还是有几分怀疑的。

毕竟。这事连沈沐天都不确定是他做的。更何况她爹本就不是这般多舌的人。上次他沒能凑够足够的军饷那件事。都还是在她的强打猛追的情况下才告诉了她些。关于这事他又如何会主动在她面前说起呢。所以这又如何成为她要与他翻脸的原因。

并非她多疑。只是这理由实在有些说不通。

但。她也不能否认他有自己的思虑。本來嘛。如他那样的人的想法就与普通人的想法不一样。

他们在那深宫中。在那朝廷中。整天生活在尔虞我诈之中。步步为营。兴许是算计太多了。也就将这事归入其中。定沦为他的一个痛点也不是不可能。

“好。李管家我知道了。谢谢您了。”沈云溪浅笑着说道。

“小姐客气了。老奴也不过说些过去的事情罢了。沒什么难事。”李管家笑着说道。

沈云溪轻嗯一声。旋即想到另外一件事來。她又问道:“李管家。二小姐在府里吗。”

李管家听后顿觉奇怪。“二小姐。她不是在王府里吗。”

沈云溪微皱眉头。如此说來。沈云悠便是沒回沈府來了。

可是。她昨天分明是离开了王府。除了沈府她是沒有地方可去的。但是。她现在却是不在。那么想必她也是想到了她在发现她的恶行之后定会找她算账。所以也就不敢回來了。

这么说。她现在是躲起來了。

不过。李管家他们不知道她的去向。有一人定是知道的。

想到此。沈云溪抬头对李管家问道:“那二娘这几天可有出府。”

她沒回來。那她这位好娘亲便会出去了。否则依着她那怕事的性子。要沒人在她后面支招。她可怎么办呢。更何况。在这之前她又遇见被人轮·奸的事。更是得找她这位好娘亲出去诉诉苦了。

“好像沒有。”李管家皱眉说道。但下一秒突的又一转话锋。说道:“不对。听守门的说。昨个儿夜里夫人悄悄出府了。还特意叮嘱他们说不要告诉老爷。因那守门的是我一远方侄儿。所以这事儿一大早他就告诉我了。”

“哦。可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沈云溪挑眉问道。果然不出她所料。

李管家摇摇头。说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小姐如果想知道的话可以去找轿夫问问。”末了。李管家还不忘给了她一建议。

这夫人在暗地里欺负大小姐的事。他以前也是知道些的。但这些事并非他这奴才的能管得了的。不过。对这大小姐他是喜欢的。所以他也只得在事后尽量的帮衬着她。

所以。这会子沈云溪问起她们的事來。李管家也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好。我会的。谢谢李管家。”

对李管家这份心意。沈云溪是看在眼里。有些事虽然什么也沒有说。但并不表示心里不明白。

而李管家这提议。在他说出之前。沈云溪就有考虑到。但是。在找他们之前她还得去找一找沈夫人。

她既然会在半夜出门。想來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如果不是她信任的人。她万不敢乱用。

虽是如此。沈云溪也不怕那些人不松口。这人嘛。都是有软肋的。只要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找准得当。也不怕对方不松口了。

沈云溪与李管家相离后。就直接去了沈夫人所在的院落。

当她走进大厅的时候。沈夫人正高傲的坐在高座上。低头品茗。心情似乎看起來不错。

然而。却是在听见脚步声抬头看见沈云溪一袭水蓝色罗裙走进來的时候。她便顿时黑下了脸。

脑子里。满是沈云悠泪眼朦胧的画面。

“啪。。”的一声。沈夫人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不。其实说摔來得更为恰当。

茶杯茶盖在她的重力之下。在桌上旋转几圈后方才停了下來。那杯中还未饮完的茶水从内流出。沿着桌子的边缘顺流而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一旁候着的丫环嬷嬷们。看着沈夫人面上那黑沉的脸色。还有那险些掉落在地的茶杯。站在原地吓了一跳。

可这沈夫人的厉害之处。她们也是尝过的。所以。心中虽是对她有想法。但面色却是不动声色。只颤了一下。便规规矩矩的向沈云溪行了礼。

这礼。自是行的王妃之礼了。

她们虽惧怕沈夫人。但沈云溪如今的身份已是瑞王妃。早不是那胆小懦弱的沈大小姐了。所以。这礼是不能再免的。

以往。她们可以无视她的存在。但现在却是不能了。一个行差踏错。可能就是对皇族的不敬。那样的罪责可不是她们能承担得起的。

第二百零四章 不是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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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群人的想法,沈夫人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是以,对沈云溪她便更是恨得牙痒痒的了,想着,凭什么她一个贱蹄子的女儿就可以一步登天,晋升为王妃,而她的女儿不但沒能得到如此殊荣,反而还遭受了那一群土匪的强·暴,

如此相差甚远的事情,又叫她如何接受,

强烈的嫉妒心此刻正腐蚀着沈夫人的心,她只觉得心中像是灼烧般的痛得难受,

嫉恨,不甘和愤怒袭卷向沈夫人,‘啪,,’的一声,她豁然拍案而起,

那桌上本就摇摇欲坠的茶杯,此刻在她的愤怒下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有破碎的杯片飞溅到沈云溪刚停下的脚边,她低头,淡淡的瞥了一眼,这怒气可当真不小呢,她这现在什么话都还沒做呢,她就如此大的怒气,

那要是她还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她岂不是要把这沈府地屋顶都给掀了去,那般景象,只想想都让人高兴,

“滚,都给本夫人滚出去,别站在这里碍眼,”沈夫人怒气腾腾地指着那一群丫鬟嬷嬷们乱喝一通,

丫鬟嬷嬷们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站在正中地沈云溪,见她沒有异色,方才唯唯诺诺地应声退下了,

看着沈云溪那气定神闲地模样,沈夫人又再次想起沈云悠的遭遇,她就气得挠心挠肝地疼,只恨不得上前将沈云溪狠狠的撕碎了去,

“刚进來时还看见二娘心情不错的样子,这会子怎么就这般生气了,莫不是见了我不高兴了,”沈云溪一边不轻不重的说着,一边在那座椅上坐了下來,

沈夫人轻哼一声,心里暗骂着这贱蹄子,

她这是想着法子要阴她呢,她若是承认了她的话,那她岂不是要惹上一个对瑞王妃的不敬之罪,

自沈老夫人去世后,她接手这主母的位置也有十几年了,这里面的道道她可是明白的,更何况,她娘家本就出生名门,她爹曾任前任御史大人,在这名门的圈子里生活这么多年,她又怎么会不明白这话里话外的玄音來,真当她贺依兰是省油的灯了吗,,

想着不能着了沈云溪的道,沈夫人心中的气倒是少了不少,现在可不是招惹她这贱蹄子的时候,眼下沈云悠的危难还沒有渡过,这会子不是跟她硬碰硬的时候,待这阵子风过了之后看她再好好的与她对对招,

之前,她能那般硬骨头的对她凶狠,那是因为那段时间有宫内的贵人在给她们撑着,可如今,连那贵人都招了这贱蹄子的道,又有什么功夫來顾及她们呢,

所以,这段时间她只能稍停些,万不能如那贵人一样上了她的当,

毕竟,这云悠如今犯下的罪可不得了,

然后,她说:“哪能呀,你现在可是我天祁王朝的瑞王妃,可是替我们沈家沾了不少光的人,我哪会见了你不高兴呢,”

沈云溪轻笑,这话说得可真违心呢,瞧着她脸上那虚伪的笑,指不定在心里怎么骂她呢,

还有,她这语气说來,当真是阴阳怪气呢,

不过,今天她來的目的就是找她不愉的,此刻,见她如此,便是忌惮她如今的身份了,既如此,她又不个趁火打劫,让她好不难堪,

“二娘这么说,就是看见我高兴了,”沈云溪笑着问,

这话沈夫人听來,却是如刺在梗,不好回答,

点头的话那便是与自己过不去,但若是不点头的话就是与沈云溪过不去,

瞧着沈云溪那满脸的笑意,最后她只得牙痒痒的点头说:“那是当然了,前些日子你被关入天牢,我还在家里可是‘担心’了好半天了,今天总算是把你盼回來了,你能平安回來,也是佛祖保佑,你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沈家的日子也当真不好过了,所以,现下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能看见你定是‘高兴’了,”

这一大段话,真正儿的是从沈夫人的牙缝中蹦出來的,沈云溪听着很是可乐,

她这话还沒说到这題儿上呢,沈夫人就自己撞到枪杆子上來了,

而这沈夫人在说完话之后,看见沈云溪唇角边上扬起的那抹泛着冷意的笑容时,她就觉得她的心顿时露了一拍,她……她这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如此一想,当真是了不得了,她怎么就这么一时糊涂,说到她被关进天牢的事情上了呢,

她会被关进天牢,还不是拜她们这几个人所赐吗,

今天來,想必就是因为这件事了,

刚刚,她的想法一直被沈云悠强·暴的事所困住,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一事來,一气之下,竟口无遮拦的将这事先提了出來,她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可,如今,这话已经说出口了,便沒有收回的余地,更何况,就算她不提,这贱蹄子也更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果然,沈云溪接下來的话便应验了她的想法:“二娘能这么想就最好了,今天我來呢,就是为了这件事了,”

沈夫人一怔,竟装起傻來,她说:“……你这话我怎么就有些听不懂呢,“

她话刚说完,厅外就走进來一位丫鬟,当她看见沈云溪时,眼神闪烁,脸色还苍白了些许,向她行了礼后,便步走到沈夫人的身边,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了她的话,沈夫人刹那间苍白了脸,看向沈云溪的目光中带了三分惶恐,三分愤怒,还有四分不置信,

沈云溪迎上她的目光,含了些狐疑,

她这是什么眼神,,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儿,而且还与她有关系,

但,她可是沒做什么事儿吧,这会子对付她们的招数她还沒有开始呢,

那么,就是沈云悠在外面出了事,若如此的话,那可当真有些可惜了,

这沈云悠她可是千方百计的留给自己下手的,现在如果突然有人跑出來告诉她说,她出了事,那她想要对她下的招可不就沒了用武之地吗,别说她对她沒什么姐妹情,这可都是她们当姨娘的,当妹妹的不仁不义在先,既然如此,她可沒什么好与她们客气的了,

晚点儿还有一章……

第二百零五章 时辰未到

(猫扑中文 ) 在这之前 沈云溪也不是一次的想要饶恕她们

可 偏偏 她们不珍惜她给她们的机会 如此不识好歹的人 就算有什么万恶的事情发生在她们的身上 也怨不得别人

就好比沈云悠被人轮·奸的事 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若非 她不使坏心眼在她的身上 她又怎么会遭此一劫了 说到底 都是自己给自己惹的祸

俗话说得好呀 人在做 天在看 不是不报 时辰未到

况且 她前世虽是组织里的鬼手天医 凭着她那一身医术和毒术 那也是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人物 只是坠机而死 想到了这异世平安度日 偏生 她们便不如了她这意 硬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逼得她对她们下手

既然 她们想死 她也沒有要让她们活的道理

沈夫人被沈云溪犀利的眼神看得心里渗得慌 她有些虚软的向那丫环摆了摆手 “下去 ”

那丫环点点头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沈云溪 转身往外走

沈云溪盯着她的背影 若有所思

“站住 ”待那丫环走到厅门口的时候 沈云溪突然坐直身 出声阻止道

那丫环听此 脚下一顿 脸上更是一片慌忙之色

沈夫人见她出声 便猜到她定是猜到了些事情 又见那丫环停了下來 她立即向那丫环不满的喝斥道:“愣在那里干什么 还不赶紧走 ”

“哦……”丫环一边应允着 一边慌乱的快步往外跑

沈云溪心中本是怀疑 但现在看见两人的举动便即刻变为笃定了

在这丫环刚进來的时候 她就瞧着她的神色有些不对 刚开始她还怀疑是沈云悠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在沈夫人让她出去的时候 她还那般小心翼翼 好似怕她发生什么一般

所以 她才会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瞧

后來在她走到厅门前的时候 她终是模糊的想起些事情來 但却又不确定 所以便出声叫她停下來 是要与她问个清楚

可不想 做贼心虚了

见她要跑 沈云溪立即站起身就要追出去

可才刚站起身 她就被突然闯过來的沈夫人拦住了 “云溪你这是干什么 不过是个丫环而已 有什么事还能与她计较不成 ”

沈云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轻哼一声 这话也亏得她说的出口了

但 她未与她废话许多 径自将她刨开了 就要追出去 眼看着那丫环已经跑到院中去了

然而 沈夫人是下定决心要拦下她了 微微有些发胖的身子横在她身前半点不移动 还伸出手牢牢实实的抓住她的衣袖 不让她离开

沈云溪眼中一道利光射过 伸手就向沈夫人劈去

她这一掌虽只用了三分的内力 可是对沈夫人这种沒有半点武功底子的人却也是相当了得了

沈夫人当下‘哀嚎’一声 被她一掌劈在了地上 摔了个人仰马翻

而沈云溪旋即 点地腾空而起 飞越过沈夫人的上空 直逼向那还未跑出院子的丫环

那丫环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意袭來 转头就见沈云溪运功向她逼來 许是想着逃不掉了 脚下的步子更是乱了 踉跄一下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沈云溪轻巧的落在她的前方 向前一步 居高临下的盯着眼前这个有些瘦弱 浑身打着颤的丫环

“给你一次机会 ”沈云溪平缓的说 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却是犀利至极 让她看了心中发寒

而她的玄外之意就是你乖乖的招了 我便饶了你 但若是你不识好歹 那可是有的狠招等着你

这丫环见了 立即爬起身 匍匐在地 埋着头诚惶诚恐的说道:“小姐 求你饶命 奴婢错了 奴婢不该去王府打探消息 不该向夫人汇报有关亚楠被处罚的事情 奴婢这样做都是迫不得已 这都是夫人命令奴婢去做的 请小姐看在我初犯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 不要将奴婢抓进军营去当军妓 奴婢的家里的五个弟弟还指着奴婢过活 求小姐饶命 ”

说完 她便向沈云溪嘭嘭嘭的磕起头來

听了她的话 沈云溪恍然大悟 原來是这样

只是 她是那种不管犯了什么错 就将对方抓进军营去当军妓的吗

不过 思及刚才的情景 想那沈夫人定也是被这丫环带回來的消息吓着了 只怕是沒料到她会那样对待亚楠吧

但 沈云悠如今的心境与那抓进军营去当军妓也是好不了多少吧

然 这丫环却还是有些不老实的

沈云溪负手而立 冷哼一声说:“这一次 你确定你沒有记错 ”

那丫环磕头的动作猛地一疆 抬头看了一眼沈云溪后又哽咽着声儿说道:“对不起 小姐 奴婢刚才记错了 还有一次是夫人让奴婢打听二小姐在王府的情况 顺便看看小姐……”说到这儿时 那丫环停了下來 似后面的话有些不敢说出

“说吧 先恕你无罪 ”沈云溪冷然的说道

那丫环暗自松了口气 继续说道:“夫人顺便让奴婢探听一下王爷对小姐的厌恶程度 ”她颤抖着音儿终是说完了话 然后低埋着头静等沈云溪发落

也就是这一次 在王府门外等着沈云悠传消息出來的时候 被正从府内走出要进皇宫的沈云溪瞧了个正着 只是 那时沈云溪虽觉得有几分眼熟 但却也沒放在心上 直到刚才看见她那躲闪的模样方才想了起來

听着这丫环的话 沈云溪嘴角轻勾起一抹冷笑

她们的想法倒挺多的 一边想看着凤轻尘讨厌她 一边又想着法子让她死 倒是真正儿的不平静呢

沈云溪垂眸扫了一眼她 说道:“这一次我不会重惩你 你自己去找李管家领三十板子 若是再有下一次 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 你也能想像得到 ”

“是是是 奴婢多谢小姐手下留情 奴婢以后都不会再犯了 ”虽是要挨上三十板子 是要受些苦头 可总比撵出府沒了生计的强上许多

磕头谢恩后 她便去找李管家领那三十板子去了猫扑中文

第二百零六章 她的无情

这丫环的罪虽说她能轻饶可去可这主使之人的罪却是万万不能饶的

成天子的在她眼皮底下给她使绊子真当她拿软柿子捏了是吗

然而沈夫人早在沈云溪将她撂倒之后飞身冲向院子里的时候便已经震惊在了原地

虽说她早就知道她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从沈云悠那里出來后她也有叮嘱她说如今的沈云溪已是不简单但却也沒想到竟会强到这种地步

看着冷沉着脸缓缓走进大厅的沈云溪沈夫人瑟缩着身子连连往后退沈云溪冷笑着将她的狼狈尽收在眼底直将她逼到了墙角跟里

沈夫人满眶惧意的看着身后的墙壁抬头对沈云溪颤着音儿说道:“沈云溪……你可别太过份了”

“呵呵”

沈云溪冷笑眼神冰冷别过份到底是谁过份了

不过这话现在她也沒功夫管了她只想知道她想知道的就行了

“沈云悠在哪里”她轻喃说声可就是这样好似不在意的调调更让沈夫人听了胆战心惊

一听这话沈夫人就知道了她心底的想法不……更准确的说是早在她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她今天回來的目的不过此刻她的话却是对她的想法的一种证明罢了

可她能告诉她吗

她只有沈云悠这一个女儿

可是若不是告诉她的话她会怎么对付自己她还不想死得太快

不过……突的她转念想到沈沐天心下想着她会不会顾及着他而饶过她们母女

然她面上对我神色却是被沈云溪瞧了个清楚

她眼含鄙夷语含讽刺的说道:“别妄想我会饶过你们在你们想计策谋害我的时候你们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她的话依旧很轻可丝毫不影响这句话所带來的震慑力

沈夫人心中惶恐但却想着这话她不过是说來吓吓她罢了虽说刚刚已经见识过她的能力

但沈沐天沒有别个女人只有她一个最爱的也就是她一个所以她如果死在她的手中也就意味着她的宠也就到头了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想必她沈云溪是不会做的

所以她强硬得站了起來虽有些艰难然后左手扶着墙壁轻哼一声竟有些傲慢的说道:“云溪有些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说我也……”

然后后面的话还沒來得及说出口就被吞咽回了肚子里她眼神慌乱的看着那抵在自己脖子上的三根银针全身颤颤发抖

“少废话这些废话我不想听我现在只想知道沈云悠她在哪里”

冷凝着沈夫人沈云溪冷漠的说道

好似这些话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愤怒和冷漠那泛着点点寒光的银针更是向沈夫人的脖间刺进了一分引得沈夫人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要是杀了我你爹一定不会原谅你的”沈夫人颤抖的说道可这话说出來沈云溪听來着实有几分不喜

她微微眯起尽是冷意的双眸俯下身抬手拍打着沈夫人的脸颊无情的说道:“二娘可别太高估了你的位置虽然我在意爹可在我心中也是有底线的如今你已经不止一次的想我死了你觉得我还轻饶了你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以后的日子里你都要安安分分的不要再生出异心來可你偏偏要往我的刀口上送那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说沈云悠在哪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否则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祭日”

说着沈云溪不客气的又向沈夫人刺进一分好似完全沒有看见此刻她的表情有多苍白眼神有多恐慌一般

沈云溪的这番举止是超出了沈夫人的想法的是以此刻听了她的话后沈夫人震惊不已的瞪着她想要通过沈云溪的表情看出几分真伪來但最后沈云溪的表现到底是让她失望了

她赶紧的说道:“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激动”

沈云溪冷看着她等着沈夫人的答案:“云悠她在……在城东城郊的桃花村”

听了她的话沈云溪却沒有立即拿开手中的银针沈夫人低眸小心翼翼的看着然后抬眼对沈云溪又说道:“云溪我现在的命在你的手里我沒有理由再骗你云悠昨晚从王府出來后在客栈住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就去了”

沈夫人想着依着她的性子早在來找她之前就已经将事情了解清楚了到了这个时候她只有想着怎么保住自己的命至于其他的之后再说吧

沒什么比命更重要的了

沈云溪轻蔑的瞥了她一眼方才松开了手一字不说的转身往外走

看着她转身离去沈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大半

可是沈云溪还沒走出大厅她又停下脚步回转过身看向沈夫人说道:“二娘今天你的所作所为却提醒了我本來这沈家的钱财我是沒有兴趣与你争抢的但它到底是爹辛辛苦苦赚回來的沒道理让这些钱都落到你们这队人面兽心的人母女手里所以这沈家的家产我要定了”

“你”沈夫人再次震惊的看着沈云溪她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她这一句话才只开了个头就见沈云溪指尖一弹一颗药丸便向她飞來瞬间准确无误的落在她的口中

沈夫人顿觉不妙想要将已进入口中的药丸呕出但沈夫人却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

眨眼之间本在厅门前的沈云溪便來到了沈夫人的身前抬手掐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将那粒药丸吞下了肚里

沈夫人微微弯着身子艰难的咳嗽着不过却仍旧不死心的伸出手指想将那药丸扣出嘴中

“二娘别费心思了”耳边传來沈云溪淡漠的声音

沈夫人却好似沒有听见一般依旧执着着一如她一心想要整死沈云溪的想法不管沈云溪有沒有其他不正的念头

但好一会儿她都沒能如愿最终只得作了罢

抬头怒瞪着沈云溪说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沈云溪诡谲的一笑看着她说:“自然是好东西了如果不是我又怎么会给二娘吃呢不过你想知道这药的效果怎么样也不必问我因为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无视沈夫人苍白如纸的脸灿笑着再次走出大厅

身后沈夫人一手痛苦的抚着胸前一首怒指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怒吼着道:“沈云溪你这个贱蹄子我不会跟你这样就算……”

了的两字还沒说出口沈夫人便惨叫一声收回了手紧紧的护着手指

此刻她的指头疼痛不已她只恨不得用刀将它砍掉一般一了百了更后悔刚刚冲动之下骂了沈云溪

对沈云溪她心中虽是有恨但不能这样明着对她她的能力不是她能不的

要干就要在背地里

既然她现在在她面前挑明了要她得不到沈家的一分钱那她还用跟她客气今天她饶了她一命來日她会要她还她一命

以报今日之仇

这一次她不会再将权力交到别人的手里不会再向之前那样傻的露出半点破绽

只是她越是这样想胸前那抹钻心裂肺的疼痛就愈发的强烈就好像要从心底扎破开來传遍到她的四肢百骸她忍不住低吼一声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得无比的狰狞

她难忍烦躁的抓着胸前但这样却远远不够她心中虽想的

“啊”

突然沈夫人烦乱得犹如疯了一般的挥舞着双手推翻着那一个个桌椅脚下的步伐踉跄不稳沒多一会儿厅中的桌椅便在她的摧毁之下倒了一片

闻声赶來的丫环小厮们看着沈夫人这模样一个个的站在厅前惊呆了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快快去把李管家找來”有人在众人震惊无措中提议的说道

同时有几个丫环快步走进大厅对仍在捣乱中的沈夫人担忧的说道:“夫人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只是话才刚说完沈夫人就举起一个椅子向她们的方向砸來她们尖叫着避了开來

然后无比后怕的相视一眼比快于之前走进大厅内的速度跑出了大厅

是非之地不可入也

待李管家听见丫环小厮们的话赶來的时候沈云溪已经跑到了院里双手继续摧残着院里的各种花花草草和其他物件

可以说但凡能入得了沈夫人的眼的都不能逃开她双手的摧残

丫环小厮远远在站着围了好大一圈但在好奇的观看下却保持警惕以防沈夫人手中的东西丢出落得个殃及池鱼的下场了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李管家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向围观的丫环问道

第二百零七章 那一抹红

可是,这些个不在场的丫鬟小厮们又怎么知道这一向高傲的沈夫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

李管家想到在前院向他打探沈云悠的事情,又想到她们之间的那点小恩怨,他皱紧了眉头,又深叹一声,指了指身边的两个院护,“你们去把夫人弄过來。”

被点名的两人狐疑的看了眼李管家,然后转身走向那边几近疯癫的沈夫人,沈夫人见有人向她走來,便疯也一般的向他们扑去,好似在她的眼中,这两人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可以操控在她手中的物品。

但,这能当上沈家的院护那也并非一般的人,到底还是有些能耐的,见沈夫人扑來就一个敏捷的侧身,躲过她的出击,然后翻身趁她还沒回过神來时,举起手就向她劈去,手起手刀落间,沈夫人便被劈晕了过去。

李管家提心吊胆的看着这一幕,虽说这两人的手法稍微偏激了些,但不可不说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

然后李管家又对旁边的丫鬟说道:“快去门口看看,大夫來了沒有?”

那丫鬟应允着,立即朝府门口跑去。

在李管家的指挥下,沈夫人被抬进了她的卧室,安在外室的软榻上,至于内室,他们这些人都是男人,不太适合进去。

将沈夫人放在床上沒多久,大夫就來了。

大夫一边把着脉,一边问了些情况,只是什么情况也沒有问出。

他皱着眉头,捋着花白的胡子,最后沉叹一口气,站起了身。

一直在一旁守着的李管家见他起身,立即向前问道:“大夫,夫人这是什么病呀?”

那大夫沉看了李管家一眼,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恕老夫无能,老夫未能把出夫人是犯了什么病。还请另聘高明了。”说着他便提起药箱,往外走。

“这,,”李管家焦愁的望着那大夫,想伸手拦下,但最后到底作了罢。

然后,转头对身旁的人吩咐道:“送大夫出去。”

旁人领命离去。

李管家转身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沈夫人,沒有话语。

沈夫人身边的苏嬷嬷走到他身边说道:“李管家,沈夫人这病來得很是奇怪,要不要派人告诉老爷?”

“这你无需多管,老爷那边我自会知会。『雅*文*言*情*首*发』夫人的病只是來得突然,也并无奇怪之处,再找京都的名医來看看便是。你呢,就好生照顾着夫人。”说完,李管家便离开了。

他只需一想,就知道沈夫人这次的突然情况与沈云溪有关,念着她与沈沐天的深情,她也不会太对她下狠手,不过是让她吃些教训而已。

但,旁人却是不清楚这些的,所以虽说明知道请多少大夫过來瞧也不顶用,李管家仍是这般吩咐着,这面上的功夫他还是得做足了。

沈云溪有孝心这一点,不想让沈沐天伤心,李管家还是可以肯定的。

所以,他面上虽有些无奈外,也并无其他多余的表情。

不可不说,这李管家对沈云溪是有些了解的,比沈夫人却是要强上许多。

对沈夫人,沈云溪心里是很恨的,她也想见这一而再再而三想把自己往死里弄,这伪善的女人给一刀毙了。

但,正如她之前那话所说,她是沈沐天虽在乎的女人,如今也只有她这一位夫人,所以就算她心中对她有多恨,她在这个时候,在沒有在沈沐天将事情说穿之前将她给毙了。

这一次,她确确实实只是给她一些教训,但也是一个难忘的教训。

若无意外的话,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沈夫人都将会躺在床上,不会再出來祸害人!

所以,后來有医术超高的大夫在为沈夫人把脉之后,告诉给李管家的便是这样的回复了。这个结果虽有些出乎李管家的意料,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

沈云溪离开沈府后,便上了马车。

不过,她却沒有让柳叔驾车去桃花村,而是直接回了王府。

沈云溪想着,既然那桃花村是在城郊,那恰好她与萧逸寒有相约去郊外踏青,何不就去那桃花村了。

至少,可以掩人耳目。

更何况,听这村名,还依着那沈云悠的个性,想必那里也不是什么十分糟糕的地方。

只是,当马车回到王府的时候,就觉得府里似乎发生了事情,气氛有些诡异。

“王妃,你回來了?王爷正在前厅等着你呢。”

沈云溪下了马车,还未踏上台阶,龙九就抛过來对她说道。

在听了这话时,沈云溪的第一感觉便是凤轻尘这是因为在宫门前的事情找她。

然后,她问道:“知道什么事吗?”

“你去看了就知道了。”龙九模糊的回答着她,后见她皱眉,他又说道:“不过,属下可以告诉王妃的是情况有些不妙,王妃得有心理准备。快去吧,要您再不去的话,恐怕王爷就要出來了。”

怀着疑惑,沈云溪走进了王府。

不过,在拐角处,被好些天沒有出现的静娴堵住了。

今天的静娴橙红撒花的比甲,白色袄裙,巧笑嫣然,沈云溪看來她眉宇间有几分嘲讽,还有些幸灾乐祸。

静娴上下打量她一眼,说道:“真看不出來你还有这等魅力呢。”

沈云溪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淡冷的说道:“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静娴掩嘴笑了一声,说道:“哟!一段时间不见,脾气还是这么强硬呢。我以为在王爷的**下多少能软化一些呢,看來还是如此不知好歹!”停一停,继续道:“不过,待会儿可能就说不定了。”

她意有所指的道,只是,这话沈云溪仍旧听得糊里糊涂。

可,既然眼前这人偏要引得她好奇不已,她就偏生不如了她的意。

就算她不现在不说,她去了前厅也就知道了。不过,迟早的事而已。

沈云溪淡淡的看了静娴一眼,径自跃过她,向前厅走去。

静娴回身,看着沈云溪的背影,冷哼一声,咬牙的说道:“我倒要看你嚣张到什么时候!”

“小姐,我们不去前厅了吗?”她身旁的丫环喜宁同望着沈云溪的背影,在静娴耳边说道。

静娴转头瞪了她一眼,说:“如果你想死的话就尽管去。”

说完,再笑看了一眼沈云溪,转身向自己的静雅苑而去。

虽然,她也很想看一看沈云溪狼狈的模样,可是比起自己的小命來,她还是选择后者。

至于沈云溪那狼狈小模样,她不怕沒机会。

这会子,她可是撞刀尖上了。

嫁了人,竟敢还在外面勾搭其他汉子!如此辱沒名声,有损名誉的事她也能干得出來!

沈云溪脸上虽仍旧镇定如常,但有了静娴这莫名其妙的话语,她的心可以说也是翻涌不停的。

穿过抄手游廊,沈云溪來到前厅,但还沒踏进前厅,在厅外就听见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从里面传來:“王爷,若是能与您能攀上这门亲事,那可是我苏某这辈子修來的福气了。”

凤轻尘目光自桌上的茶杯上抬起,看向坐在下手的那位男子身上,那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穿青色宽袖云纹边深衣,腰束碧玉丝绦宽幅腰带,乌发束着翼善冠,看着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只是他嘴角扬起的那抹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有股痞气。

而这厅的正中间,摆满了一台台的聘礼,那一抹红,红得刺眼。

然后,他凉凉的开口说道:“是吗?希望你待会儿还会这么想。”

凤轻尘的语气,粗一听來似与平日一样,但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出那一抹咬牙切齿的感觉來。

显然,那男子却是沒听出來,只以为这是他凤轻尘一贯的作风。

他笑着点点头,说道:“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这想法我是不会改变。”

苏念之如此应允着的时候,心中想着,谁不想攀上天祁王朝瑞王爷这高枝呀,只是沒几个人有这个胆量而已,但他苏念之可不是一般人等。

他的身份可也是不一般的呢。

如此,强强结合,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可是,他沒搞明白一件事情,沒搞明白那他想要迎娶的女子竟是眼前这位爷的王妃。

他能有这想法,还得多亏了那日在德源酒坊前,沈云溪对他的故意误导了。

而沈云溪走出王府,一向是长皮披肩,甚少梳那少妇发髻。这在一方面也减少了苏念之对沈云溪身份的怀疑。

听了苏念之的话,凤轻尘沒再说什么,只唇角弯弯。

见此,苏念之只以为他这是对他话的赞同之态,但,他沒看见的是凤轻尘眼底那聚盛的杀意。

苏念之久等佳人不到,心下不禁有些着急了,这他來王府都半天了,现下眼瞅着天都快黑了,那要等的佳人还沒出现呢。

他轻抿一口茶后放下茶杯,转头着急的看向厅外,嘴里喃喃的说道:“这美人怎么还不出來呢?莫不是知道我來要在房里好好的梳妆一番?”如此一想,苏念之心中可是美得冒泡了。

第二百零八章 明察秋毫

可是,注定了他苏念之是在这边异想天开了。

他也不想想他是什么人?抛开他丞相府公子的身份外,可以说,他不但是一无所有,反而还有很多让人反胃的地方。

凤轻尘将苏念之的神色瞧在眼里,眸底一片鄙夷之色。

哼,,待会儿他倒要看看苏丞相如何向他交代了!

“美人,你终于來了。”

就在凤轻尘沉思时,苏念之欢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里。

抬眼,就看见沈云溪穿着一身白色缠枝梅花纹的裙袍,一头青丝披散在耳后,仅用几根细长的绸带系起,飘逸自然,行动间好似杨柳风摆,纤腰若束。

她美丽的脸庞未施粉黛,动人的眼眸直视前方,从容淡定。听见苏念之的声音,她转眸看向他,如柳的眉毛不悦的挑起,显示了她此刻有些不悦的心情。

她的身上沒有其他女子身上所有的柔弱,有的只有属于她特有的那抹的淡然,还有那一抹荣辱不惊。

如此女子,难怪会让他苏念之敢到他瑞王府來提亲了。

虽说他在其他方面很混账,很沒眼力劲,但在看上她沈云溪这一次上面,却是有些眼光的。但,可悲的是,他却撞到了他凤轻尘的刀尖上。

苏念之站起身,热情异常的走到沈云溪身前,伸手就想要去拉她的小手,却被沈云溪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苏公子,请自重!”沈云溪淡淡的说道。

说这话时,沈云溪抬眼看向那高座上的凤轻尘,却见他只垂眸饮茶,一副好似不干扰他们的模样。

只是,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就仿若他是从冰窖中走出來一般,冷意由内到外,不禁令沈云溪后背也袭上一层薄薄的汗珠。

苏念之自是沒有听说沈云溪这话中的警告之音,一心只以为她这是女儿家心思,在外人面前害羞來着呢。

他回头看了眼凤轻尘,然后对她笑说道:“是是是是,美人说得是,以后你进了我苏家的门,我可是有的是机会与你亲热,这会儿在王爷面前我还是稳重些的为好。”这后面的话,苏念之说得极低,仅他两人的距离能听见,可是他却忘了凤轻尘乃是有武力之人,听力更是厉害。

而沈云溪则心底一阵冷笑,亲热?稳重?你也配吗?!

随即,她转头看了看厅中那一抹抹的红,神情冷然的对苏念之说道:“苏公子,你这番话我可承受不起,说出來更是让人贻笑大方。”

“怎么承受不起?你是我苏念之看上的女人,我说能承受就能承受。”苏念之一身傲气的说道,丝毫不知道这话说出來所带來的严重后果。

“是吗?”沈云溪唇角微勾,那抹鄙夷之色从眼底划过。

“那是当然。”苏念之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

沈云溪掀目,看着凤轻尘,说道:“可要是我说我是瑞王妃呢。”

她沒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他脸上看似并沒有什么变化,可那微微挑起的眼角却彰显了他此刻的心情。

至少,很满意她说的这句话。

她这语气听來不轻不重,但听进苏念之的耳朵里却犹如重弹,重重的击在他的心上。

不只是他,连着他身边的人也被震在当场。

这……怎么可能?!

苏念之目光不可置信的在她与凤轻尘之间來回扫荡,再出口时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这是在开玩笑吧?我……可是查得很清楚,你明明只是瑞王爷的远亲,因为家破人亡,在沒有办法的情况下才住进了王府。”

他苏念之虽然不那么精明,但这些厉害关系他却也想得清楚。

又怎么会在明知道她是他凤轻尘的女人后,还敢如此胆大的向他來提亲,若是的话,那他不是在那刀口上过活吗?

凤轻尘的手段,他可是清楚得很。他不想死的往上撞!

沈云溪灿灿一笑,说道:“苏公子这理由说來似乎不那么让人可信呢,我可是皇上旨的瑞王妃,又怎么会成为王爷的远亲。”

说完,她小心的避开那一台台聘礼,在桌旁坐下,一旁的丫鬟立即为她奉上新茶,“王妃,请用茶。”

沈云溪姿态优雅的接过,摆摆手后那丫鬟就退了下去。

苏念之震惊在原地,看着那离去的丫鬟,难到她说的话是真的?!

那她当日为何还要向他说出那样的话來!

顷刻间,愤怒掩盖了他心中的喜悦和震惊,指着沈云溪说道:“你即是瑞王妃,那日在德源酒坊前又为何对我说出那样的话來?!”

沈云溪轻啜一口茶,悠然自得的问道:“我说了什么话?”

“你说你在乎家人的感受,还说什么不想家里人因为你这样跟了我而抬不起头來!”苏念之质问着她说道。

沈云溪挑了挑眉,点点头,“是呀,这话是我说的沒错。我已经嫁了人,我要是再跟你了不就是让我家里人抬不起头吗?这话我有说错吗?!”

苏念之一愣,她这话当真是沒错的。

可是,如此的话,岂不就是在告诉凤轻尘,他这是明知道她是瑞王妃的情况下还胆大的來下聘礼,这不明摆着不将他凤轻尘看在眼里吗?

慌乱之间,他又想到一点,质问的对她说道:“那在我说要娶你的时候,你却什么也不说!”

“可是,你有给我这个机会吗?当时你不管不顾的抛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就算我要告诉你,我也沒机会呀。”沈云溪甚是无辜的说道。

只是,她的心中却是一片决然。既然那天他有胆子在德源酒坊闹事,他就有这本事承担它所來到的结果。

当下,苏念之被这话一噎,沒了声音。

那会儿子,似乎是他抛下这句话就直呼着他的人离开了。

可是,苏念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一时之间他也说不上來。

似乎,他被人算计了!

那,到底是有什么人有胆量算计他!还敢算计到他凤轻尘的他头上來?!

然,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而是他要如何才能让那高座上的男人相信他是被人算计的。否则,今日他这一出的罪可就大了。

也只有到了这时,他才明白了之前他那一句‘不后悔’的话背后所隐藏的含义。

想必,早在他抬着这些聘礼进入瑞王府的时候,对他,他就已经恨上了!

而且在刚刚等沈云溪的这些时间里,他虽说沒说什么话,但字字都有隐射之意,是他当时被窃喜,被女色占据了心,沒有注意他那些话的玄外之意。

在他看见那一台台聘礼,在听说他要取的人是谁的时候,凤轻尘的眼底明明是有冷意的,有愤怒的。

可,他怎么那时就沒看出这些的背后之意,怎么就沒有怀疑!此刻回想起來,心中一片悔意,还有满心的惧意。

他思索间,就见沈云溪抬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苏公子在外的名声我是有耳闻的,所以当日苏公子的那句话我本以为他不过是一句戏言,由此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也就沒人派人去丞相府告诉他我的身份。却沒有想到今天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把王爷置于尴尬的地步。不过,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苏公子会打探到我那样一种身份,这多少让人觉得奇怪。”

苏念之听了这话后,慌忙转身,瞪了沈云溪一眼,她这话不是明摆着说他这是在说假话吗?他向凤轻尘急急的解释道:“王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刚刚说的话,我真的以为她就是您的远亲,而不是瑞王妃。王爷,你一定要明察秋毫呀!”

然而,他这话说出,凤轻尘却沒有立即抬头看他,也沒有一字半语。

他只垂着眸,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那青花瓷茶杯,面上依旧是一片沉冷,可自他看见他,他便是如此表情,是以,他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底到底是什么想法。

“王爷,您一定要相信我。”苏念之再次重申道。

这会子,凤轻尘终是抬起了头,但指尖的动作却沒有停下。

他扫了一眼刚还一脸难堪模样,此刻却一脸冷然的沈云溪,他说:“本王只相信证据。”他的话说得很轻,很轻,但此话一出就能在他语间嗅到那一抹肃杀的气息。

苏念之却因为他这话心中升起了希望,然后,转身,对站守在他身旁的人说道:“去把刘伟和刘明叫进來。”

刘伟和刘明两人就是他派出去打探沈云溪身份的人,他们会证明他了解到的是她是凤轻尘的远亲,而并非什么瑞王妃!

“是,公子。”那人应声,连忙快步的走出前厅。

然后,苏念之看着坐在对面上位的沈云溪,想着今天的事一定跟她有关!

可是,他是谁!他可是当朝丞相的大公子。凤轻尘就算愤怒,也会看在他爹他姐的份上饶过他!刚才他那么紧张,全是被这事所带來的震惊吓着了。

此刻,因为凤轻尘的那一句‘只相信证据’的话惊醒开來。

证据而已,他有的是。他沒什么可怕的!

想将矛头全指向他,沒那么简单!他苏念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害的。

第二百零九章 被人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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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的时候。人太过自信却不是什么好事。

凤轻尘望向沈云溪。瞧着她那不甚在意的神情。他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更何况。她招惹上苏念之这件事。他是一早就知道的事。

今天。他不过是坐在这里陪她演一场戏罢了。

对于一个有胆欺负她的人。她有岂会那般轻易的饶过了他。如今。她这是借着他的手來打他苏念之的脸呢。或者说。是打整个苏家的脸。包括她苏怜蓉。

家弟出了事。这当姐姐的面上又如何有光。怕是苏怜蓉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那钟安宫会很‘热闹’了。

而要他当这个打手。他也很乐意。

谁叫他一向视那苏柏安就是对头呢。

沈云溪垂着眸。能清晰的感觉到凤轻尘向她投來的目光。然后。她抬头。对他盈盈一笑。

凤轻尘一愣。沒想到她会对他露出这般神色來。当真有婿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但他还沒回过神來。她就已经撤回了视线。低头品茶。

他轻勾唇角。沒作声。

这会儿子。那刘伟和刘明在那人的带领下走进前厅。身后跟着龙九。想必是监督他们有沒有串谋供词。两人又敬又怕的向凤轻尘行了礼。

凤轻尘望着他们说道:“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是的。王爷。刚进來的时候陈然已经将大概情况告诉了奴才。”刘伟低头回道。

凤轻尘轻嗯一声说:“那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要是说谎你们也应该晓得本王的手段。”

说这话时。凤轻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沈云溪。却不见她有半点的异常。反而在她的唇角边上看见那一抹浅浅的笑意。

而苏念之在一旁附和着点点头。对凤轻尘的话以表赞同。

刘伟刘明相视一眼。刘明看了一眼苏念之。向前说道:“回王爷的话。因为公子在德源酒坊对一位姑娘一见倾心。回府后便命奴才兄弟二人去查探她的背景。几经询问之下方才知道这位姑娘的身份竟是瑞王妃。奴才兄弟二人在震惊之下回府将实情告诉给了公子。但公子并不相信奴才们的话。反而扬言说他看上的女人就应该是他的。就算她是瑞王妃。他也照抢不误。所以才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听着刘明的话。苏念之震惊在原地。他怎么也沒想到他竟会睁眼说瞎话。

他们这意思分明是想他不好过。

这谁给他们的胆子。。

苏念之气极的指着他二人。说道:“混帐东西。竟敢在王爷面前颠倒是非。你们是不想活了是吗。难道你们不知道说出这些话会丢了你们的性命吗。。”

苏念之这话。再次证明了。冲动就是魔鬼。

此刻的他。一心想着出气。对他二人一阵怒吼。似乎仅仅骂骂不足以发泄他心中的怒气。说着。还对他二人一阵拳打脚踢。

刘伟刘明二人站在原地。任凭着苏念之对他们拳脚相向。

忍着身上的疼痛。刘伟拱手皱着眉头对凤轻尘说道:“王爷。奴才们沒有说谎。之前奴才们要去向丞相禀告此事。阻止他这不义之举时公子也是这样威胁奴才二人的。”

“你。。”苏念之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但。想着刚才那话已经犯下了错误。此时心中也就有了顾及。所以到口的话被他硬生生的憋回了肚里。

他转身。指着他二人说道:“王爷。事情不是她们说的这样。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他们这的的确确是在存心污蔑我。”

凤轻尘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淡冷的问道:“本王只要证据。说他们污蔑你。你就拿出证据來。”

这话苏念之听來。与前一刻凤轻尘听來有着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截然相反的想法。

此刻的他。只觉得脑袋轰轰的。

有的只有对刘伟刘明两兄弟的恨意。他万万沒想到他们竟会这样对他。他们竟敢出卖他。

凤轻尘见苏念之狠狠的望着刘伟刘明二人。他说道:“苏公子。”

简短的三个字。却饱含了那一抹肃杀的冷意。

这时的苏念之却是清晰的感觉到了。

“我爹。我要找我爹來。”苏念之慌乱无措的说道。好似害怕凤轻尘在下一瞬就将他关进大牢。处以极刑了一般。

现在。脑中一团浆糊的苏念之能想到的就是找苏柏安來。

好歹他是丞相。凤轻尘就算与他计较。也万不会与丞相太过意不去。

可苏念之不知道的是。在凤轻尘这一生里。唯一想过意不去的人便是他苏柏安了。

他恨不得他死。

但。死有时候对一个人來说却又太简单。

所以。他不会那么轻易的让他死去。

苏念之身旁的人听了他的话。却不敢动。眼带惧意的看着凤轻尘。后者对龙九扬了扬手。龙九瞬时明白过他的意思。对那人说道:“去吧。”

那人听后。立即转身跑出了前厅。去请苏柏安过來。

沈云溪抬头有些奇怪的看着凤轻尘。她原本以为依着凤轻尘的性子会直接对苏念之开刀。可现在看來。她却是想错了。

兴许。他想要做的比她想的要多得多。

这一刻。沈云溪又看不清凤轻尘了。

不过。将苏柏安请來也很好。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让苏家难堪。这是她报复他们的第一步。

他苏念之有色胆想轻薄她。她苏怜蓉又想毁了她。她又岂会让他们好过了去。

如果她就这样放过他们。她想她下半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所以。很明显的刘伟刘明两人是她的人。呃。或者准确的说是被她收买的人。

苏念之刚刚那番她是凤轻尘远亲的话。自也是她让他们这样告诉给苏念之的。

只是。不知道凤轻尘想怎么对他们。

沈云溪抬头迎上苏念之恨恨的目光。浅浅一笑。这苏念之当下被她这倾城的笑颜怔在了原地。

一瞬间。就忘记了她是那算计他的人。虽然他沒有证据。但每一件事都指明这一切分明是她搞的鬼。如果不是她。那就是苏柏安朝廷里的政敌的。可是。谁有这样的胆子。

毕竟。他苏家不是寻常人家。能被这样被人玩弄。

“苏公子。你这样**裸的看着本王的王妃难道还在想要娶她吗。”突的。一道阴恻恻的话在苏念之耳旁响起。

转头。就见那原本在高座上的凤轻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一脸的阴沉之色。而刘伟刘明两人也已经转身离去。

“王爷误会了误会了。我怎么会跟你抢女人呢。”苏念之脸色有些发白的说道。

“可刚刚你那眼神分明就是恨不得当下吞了本王的王妃。”凤轻尘反击的说道。说话间还侧眸狠狠的瞪了一眼沈云溪。

早知道这个女人不会那么安分。她还真做出给他瞧來了。

“不是的不是的。王爷。我那是……”苏念之想要急急的解释道。可话还沒说完。凤轻尘就冷冷的截过了他的话。说道:“你这么说。是在说本王看错了。”

“……”苏念之当即沒了语言。

此刻的他就好比夹在那夹缝中。前不可进。后不可退。当真是为难了他。

而沈云溪听着凤轻尘的这些话。却是‘嗤’的一声笑了。

这以权压人的方式。她喜欢。

量苏念之也不敢当着面说他错了。可要不说的话那就是承认了他仍对她有亵渎之心。反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正。不管怎么做。他苏念之都是错的。

然后。沈云溪就听凤轻尘冷冷的轻哼一声。说道:“本王希望待会儿苏丞相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案。”

看着凤轻尘那满面阴沉的模样。苏念之后背爬满了冷汗。他怎么想也沒想到他今天竟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就算他凤轻尘能饶了他。回去之后苏柏安也定不会与他好过的。

但。只要他躲过这一劫。这该死的女人他是不会放过的。可一看到凤轻尘。这想法他又有些心生怯意。

似乎。不放过她。就是与凤轻尘做对了。。可是。要让他今天吃这闷头亏了吗。

他苏念之活了这二十几年。还从沒有像今天这般狼狈过。在人前如此低眉顺眼过。

只一想想。他就觉得心中无限的憋屈。

他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妈·的。

不过。他不能动她。可不表示别人就不可以。

他的身边总是有比她权位高的人。那人比如说他姐姐苏怜蓉。

可。要是让他知道苏怜蓉曾也惨败的栽在她沈云溪的手里过。那此时的他也不会如此信心满满了。

苏念之眼底的恨意。沈云溪一点不漏的看在眼里。

她唇角轻勾。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想再找她麻烦。恐怕他还沒那么高的本事。不过。凤轻尘的话她却听來。心中觉得很是舒服。

她就想看他对他苏家的那股狠戾劲儿。最好呢。他将苏怜蓉一并给办了。

凤轻尘转头。捕捉到了她唇角的那抹冷笑。还有她眼中闪过的那一点点狡黠之色。然后他向前一步。逼近她身。沈云溪抬头皱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诡谲的面庞。殷红的嘴唇动了动。但到最后也沒说出一个字來。

终于填完了。哎……

第二百一十章 耳鬓厮磨

凤轻尘那高大的身躯站在她的身前,沈云溪顿时察觉到一强大的压迫感,然后,他低下头,俯身在她耳边说道:“我的王妃,可是在这儿看得高兴!”

听者凤轻尘的话,沈云溪猛地一个闪神,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早就知道她心底的打算,可是,他又是如何知晓的。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不过,她心底虽有这样的怀疑,却沒有说出口,反而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对他盈盈一笑,说道:“王爷怎么对付苏公子是王爷的事,说到底在这件事上我也是无辜者,所以,王爷若想严惩他,我看了也觉得大快人心!”

在沒弄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之前,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装糊涂。

凤轻尘凉薄的唇微微勾起,这女人心思倒是谨慎。

“其实,王妃想要对付苏家可以明确的跟本王说,为夫的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凤轻尘再次附耳在她耳旁说道。

只是,那‘为夫’二字着实让沈云溪听了红了脸颊,她微侧过头,凝着他,似要从他浅笑的俊脸上看出几分端倪來,想看清楚他这话到底是何用意。

但,凤轻尘脸上除了那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再有其他,沈云溪也沒能看出所以然來。

然而,如此神情却与早时在宫门前他的神情太过反差,这不得不让沈云溪多了一个心眼,他这一番话,她听來虽是很是动听。

可是,有的时候,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所以,要想平安,唯有远离它。

所以,她浅笑着说道:“王爷的话我可有些听不懂,不过,要是一个男人总是在外面祸害良家妇女,那他的确应该受到些惩罚!”

说这话时,沈云溪目光飘向那边一脸担忧之色的苏念之,意有所指的说道,聪明如凤轻尘,定也能从她的神情和话语中听出些意思來。

他精明的眸底划过那一抹邪恶,点头说道:“王妃的话,本王听明白了,待会儿王妃只管在一边看戏就好,其他的交给本王來处理!”

“嗯,王爷辛苦。”沈云溪唇角含笑的应允着说道,最后,也不忘奉承的说了一句‘辛苦’的话语。

既然他愿意帮她出头,她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如此,不是要少了她许多麻烦吗。

那一句‘辛苦’,凤轻尘听來尤为动听,虽然明白她这是在将他拿刀使,可是他乐意,如此举动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但,对沈云溪來说,她却是对此不知情的。

所以,一时之间,两人可谓是各怀鬼胎,但却有一个相同的目的,那便是对付苏家。

想來,谁招惹上这两人,那便是谁倒霉了,论腹黑狠毒恐怕这天祁王朝沒几人能与他俩相比了吧。

苏念之看着那端‘耳鬓厮磨’的两人,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握紧,虽说现在已经知道沈云溪的身份是瑞王妃,但,说到底他内心还是沒有接受的。

这样的转变很难让他一下就适应。

此刻,看着他俩那模样,他的心就仿若被猫抓一般,难耐极了,那两眼喷火的样子,就好像下一瞬他就要冲过去将‘贴’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可,到底在原地站着沒有动,毕竟那男人可不是好惹的,他的身份,他的权威都摆在那里,让人只看一眼就心底生畏。

苏念之正愤愤间,那端已经说完话的凤轻尘便倏地转过身來,他脸上还來不及收起的神情尽数落在凤轻尘的眼底,他剑眉微挑,说:“苏公子看起來似乎有什么不满!”

这话,乍听之下很是平淡,可再一听,却是带了明显的压迫之意。

苏念之面上立即堆起笑容,说道:“沒有沒有,刚刚是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是吗。”凤轻尘阴恻恻的说道:“原來是本王误会了!”

说完,不等苏念之再开口,凤轻尘回头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苏公子说他肚子不舒服,不如你给他瞧瞧!”

“身为大夫给病人诊脉是理所应当,不过,王爷,他现在可是嫌犯,有藐视圣意,对王爷不敬之罪,而且,他也说了,只是肚子疼,我想应该沒什么大碍。”沈云溪看了看苏念之,有些为难的说道。

“王妃的话不是沒有道理,可怎么说他也是苏公子,就算他有错,看在丞相和苏婕妤的面子上本王也得对他宽大处理,所以王妃就先给他瞧上一瞧!”

“好吧,既然王爷就这么说了,我就为苏公子看看吧。”沈云溪好似心有不甘得应道,然后,抬步向苏念之走去。

一苏念之听着他两人一唱一和,直觉这其中有猫腻。

他只听说过他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如何的不尽人情,倒从來沒听过他竟会如此好心,而且还是他在有对他不敬,抢他王妃的事事情后來如此一招,这不得不让他心生防范。

况且,刚刚他对他可是满身的敌意。

所以,在沈云溪向他走來时,他连忙对凤轻尘说道:“苏某谢王爷抬爱,但我现在不觉得肚子多么疼了,所以,就不劳王妃了!”

“不麻烦,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况且肚痛这病也是可大可小,还是瞧一瞧的为好。”沈云溪浅笑着说道,只是这话听來让苏念之心底渗得慌。

只是,他还沒來得及出口再次拒绝,凤轻尘就抢先说道:“莫非苏公子是瞧不上王妃的医术不成!”

这话的语气可就沒刚才那么和缓了,更有几分威胁之意。

苏念之不是笨蛋,这话的弦外之音他也听得出,现在他是自己把自己往架上赶了,谁让他嘴贱得说自己肚子疼,早知道现在这个情景他就不说了。

但,他却沒有后悔药可以买。

他只得遵从得说道:“那苏某就在此谢谢王爷王妃了!”

听此,凤轻尘面上终是和暖了一些。

不过,此刻的境况着实有些觉得别捏,前一刻还那么硝烟四起的,这一刻就好似如此和平了,但苏念之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表面现象。

指不定,刚刚他俩在那耳鬓厮磨的时候说了些什么话,但照此情景推算估计是算计他的吧,不过,他们又怎么会知道他会说肚子疼,给他來此一招,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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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侮辱了他

如此一想兴许不论他说什么他身上都会出点毛病这一出他是逃不掉的

但这一点苏念之沒有早些看清

所以就算这会儿子被强赶上架他心中对这两人可说是满腔的狠心他暗自寻思着日后他要怎么样才能报这个仇

说來这苏家的人还真是一个德性

不管是这苏念之还是那苏怜蓉都不是吃一堑长一智的主儿还真是不到黄泉不死心呢

如此性子决定了他们悲惨的下场

苏念之的小心思他自以为掩藏得很好但凤轻尘却是瞧在眼里不过却沒说什么

此刻他明地里不能做什么说什么这背后那点小心思他还是允许他想的不过这想了之后他是会吃点苦头的

他凤轻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会不计较这些

沈云溪坐定后对苏念之说道:“苏公子请把手拿出來”

苏念之将受放置在他两人之间的桌上下一瞬他便见一抹红线从沈云溪手中飞驰而出接着缠绕在自己的手腕上苏念之一怔万万沒想到她竟会悬丝诊脉

看來他还当真小瞧了她的本事然他却不想他是谁她的本事又岂会是他能瞧得完的这些不过是些小把戏而已

不过想想也是难不成让她一王妃抓着他的手腕吗这虽说是医者但到底男女有别身份悬殊让人知道了去恐有人人后闲言碎语了

凤轻尘亦是眼含欣赏的看着沈云溪这个女人到底还会多少东西越是与她接触得久就越觉得她深不可测

好一会儿沈云溪收起了红线抬头定定的瞧着苏念之的脸色然后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说道:“苏公子从刚才的脉象上和你的气色上看你可不是只是肚痛这么简单呢”

苏念之皱了眉头疑惑的看着沈云溪听她继续说來:“苏公子你有时是否觉得你的腹部脐周围有些隐隐的痛意而且还伴着恶心呕吐的感觉”

苏念之先是一怔然后点头说道:“是有时候我是觉得腹部脐部有痛感但是不常发生所以我就沒放在心上”

沈云溪正色的说道:“苏公子这么想可就错了这病早治早好可不能拖这要是一拖问題可就大了虽说苏公子现在觉得沒什么大碍可只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不治疗的话情况可就不妙了

这表面上看好像是腹部脐部的病症但其实上是肾上的病痛但今天幸得王爷体恤你又被我恰好诊断了出來那现在呢趁着丞相还沒來我就先吩咐府里的人去熬了药让苏公子喝下”

说完不给苏念之拒绝的机会沈云溪便抬手招來厅中守候的丫鬟将刚刚一边说一边写下的药方递给她说:“照这药方到药房去拿了药熬了马上端过來”

“是王妃”那丫鬟接过药方恭恭敬敬的应着

那丫鬟离去后沈云溪转头又对苏念之好心的嘱咐道:“苏公子还有句话我得告诉你这病呢不仅仅是吃药还得注意饮食所以以后你在饮食上可是万不能大意了了另外在男女之事上也不能太过热衷要有节制这对你的身体也沒有什么好处所以你不想以后你有什么问題的话你在男女之事上就得多忍忍了”

这话沈云溪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很是正经一派教说的模样可那苏念之整日流连在女人中的人却听见这话后虽沒有红脸却觉得尴尬异常

她这话中之意不明摆着说他整天想着男女交合之事吗

厅中的人则看着苏念之这模样暗自窃笑顾及着他的身份倒也沒表现出太过夸张的神情

而那高坐上的凤轻尘则眸中含笑的看着沈云溪也亏得她这般配合着他给他诊断出这样的病來

对一个男人來说这肾上出了事不就是对他的侮辱吗这等事又岂会轻易说出口

看着厅中的这些侍婢投向含了色彩的目光苏念之袖中的拳头再次握紧她这是想着法儿的整他吗

其实他哪里來的什么病不过就是腹部脐部有些疼意罢了但经她嘴里就完全变了样儿真正儿的让他气愤更可恶的是他不能当场发作还得含笑着对她说:“王妃的话苏某记住了多谢王妃嘱咐”

沈云溪浅浅一笑说道:“苏公子不必对我言谢这都是王爷的意思”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怎么能只让她一人见呢

她这话外之意苏念之又怎么听不出呢

然后他憋着一肚子的气转身抬头对凤轻尘说道:“让王爷为苏某的事挂心苏某感激不尽”

“客气了”凤轻尘淡淡的说道这神情倒是与他说的话有些不相符

随后不再言他垂眸优雅的品茗

沈云溪微微挑了挑眉看着凤轻尘目光复杂但她同样沒说什么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在苏念之激愤闷气之时丫环海乔端了药进來

沈云溪见了立即站起身从她手中端过药“我來吧”

海乔乖顺的将托盘交到沈云溪的手中沈云溪端了药走到苏念之身前将药端出放在他的身前只是在她放下药碗的时候那纤细的指尖从碗底划过指尖沾有不易看见的药物

“苏公子喝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也万不要辜负了王爷和我对你的一片‘心意’”

凤轻尘听她将他与她说在一起不禁微微扬了唇角

不过她口中的那心意二字嘛旁人还是不要领教的好

她的心意他可是吃过好几次亏了

那滋味……呃回味无穷呀

苏念之看着沈云溪端过來的药眉头皱得紧紧的这药他是万分不想喝的他知道这药里定是有问題的

可是她的话又说到了这份上若是他不喝的话那他就是不领他们的情了

如此的话他的罪可就真的大发了

也许喝了这药受点罪他们就不与他追究他到王府下聘礼要迎娶她这件事了

虽说在这件事情上他本就是被人阴了一把但现在那些人都指证他是心怀不轨蔑视圣意之人这罪要是真的追究下去他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处罚呢

苏念之这样想着便伸出手端起药碗看了眼沈云溪又转身对凤轻尘说道:“苏某先谢谢王爷王妃的这份‘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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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毁他一生

苏念之说完,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药碗,深呼一口气猛地一口将药喝下了。『雅*文*言*情*首*发』

“苏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我们不过是做自己应做的事情罢了。”沈云溪笑吟吟的看着苏念之,笑虽美,却让苏念之看了沒由得心生寒意。

低头品茶的凤轻尘,听了这话,唇角微勾。

海乔有礼的向前将药碗端走,沈云溪则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回头对仍旧站着的苏念之说道:“苏公子,坐下吧。想必丞相大人还有些时间才到。”毕竟,这王府离丞相府有些距离,这一去一回倒是要费些时间。

苏念之依言,退后两步在座位上坐了下來。

而沈云溪也返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一时之间,厅内静默一片,相对无言。只是,苏念之的目光却时不时的瞥向沈云溪的方向,但似又觉得这样很是不妥,便又转了方向,然沒过多会儿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沈云溪的身上。

对他的神情举止,沈云溪好似沒看见一般,只静坐在原座,垂眸茗茶。

好一阵子后,海乔从外走进,手中拿着一张纸,好似之前沈云溪给她的那张药方单子。

“王妃。”海乔将那单子恭敬的交给沈云溪。

沈云溪接过后,站起身,走到此时不知道将眼放在何处的苏念之,低头看着他说道:“苏公子。”

听见她的声音,苏念之抬起头,看向她,眼中含着炙热的**。

沈云溪仿若依旧沒看见他这般神情一般,将手中的单子递到他身前,说道:“这药方苏公子拿去吧,按照上面的法子服用,苏公子的病过不了多久便会好的。”

此时,沈云溪的神情很真挚,全然沒了之前的冷漠和无情。

这样的她,让苏念之看了有些晃神,他紧了紧握在把手上的手,面上似有隐忍之色。

见苏念之不接,沈云溪说道:“苏公子难道不想要这药方吗?还是说你怀疑我的医术?!”

“王妃误会了。连皇太后的病都由你料理,苏某怎么会怀疑你的医术呢。方才苏某犹豫不过是对王妃这份心有些受宠若惊而已。『雅*文*言*情*首*发』”听了沈云溪的话,苏念之立即说道。

他这话说得中规中矩,到底这里是王府,不是其他什么破烂地方。对他凤轻尘,他心中是怀有畏惧之情的。

不过,他说话的时候却沒有直视沈云溪,而是将目光落在她左肩的地方。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在看向她时,他心中就似猫在挠一般,特别是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殷红小嘴,他直恨不得立即站起身,将她一把抱在怀里,猛地一口亲下去,尝尽她的美味。

这想法这感觉是从心底倏然迸发。

强烈、炽热。

……

沈云溪唇角弯弯,将药方再递向前,“那便将这药方收下吧。”

苏念之指尖微动,转眸看向她沉静的脸,然后有些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接过她递过來的药方。

然,下一瞬,沈云溪的手还沒有收回去,苏念之便倏然自座位上站起,猛地甩掉抓住的药方,一把将沈云溪的柔荑抓住,随后一个用力,便将沈云溪整个人拉入了怀中。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沈云溪始料不及,待她反应过來的时候,她已经被苏念之拽入了怀中。

“苏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沈云溪瞠目瞪着苏念之,一边挣扎着,一边恼怒的道。

而厅中的人,在听见沈云溪这突來的一厉声后也是一愣,面上神情多样。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王妃就到了苏公子的怀里。

高座上的凤轻尘,抬头看向这边,幽黑的双眸微微眯起,眸中寒光乍现。但他却沒有立即从座位上站起,前去阻止苏念之的恶行。

见凤轻尘沒有命令,厅中的其他人也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

然,沈云溪的这话非但沒有让苏念之松手,反而还愈发的激发了他,他双手紧紧的圈着她的双肩,将她牢牢的桎梏在怀中,他盯着她,好似甚为不甘的说道:“妄想!你本來就应该是我苏某人的!”

“苏公子请慎言!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了毁了自己一生!”沈云溪冷冷的说道,说完,手拐便向苏念之的胸膛袭去。

苏念之好似料到了她这一举动,空出一口來稳稳的抓住她的手,然后他盯着她,甚是不可一世的对她说道:“毁了我一生?嘿嘿……美人这话可是说过了,难道你忘了我爹是什么人,我姐是什么人了吗?……有他们在背后给我撑腰,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我做出越矩的事情來,我爹也自会帮我兜着。苏家可就我这一个儿子,要是沒了我,我娘可是会找我爹算账的。”

“孽子!”

苏念之话刚落下,身后便响起一道怒喝声。

接着,他的胳膊便被來人抓了个结实,往后一拉扯,苏念之亦是猝不及防,倏地松开了怀中的沈云溪,然后,苏念之被那一劲力一个猛转身,还沒站定,迎面便是狠狠的两耳光。

“谁他妈的打我!”苏念之莫名其妙的被打了这耳光,愤怒的吼道,然,当他抬头看清身前站着的威严的中年男人时,他惊道:“爹。”

“哼!别叫我爹,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苏柏安冷哼一声,愤愤的说道。

“爹!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就将你的脸面丢光了。我又沒做错什么!”苏念之不知悔改的反驳着说道。

苏柏安被苏念之气得脸色发白,颤抖着手指着他:“你这混账东西!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丞相大人,这管教还是回到丞相府再说吧,现在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解释!”凤轻尘阴恻恻的话从上面飘來。

“王爷,是我教子无方,竟让孽子做出如此让王爷王妃不堪的事情來。”苏柏安立即回身,微弯着身,颤抖着音儿说道。

然后,转头,狠狠的踢了苏念之一脚,喝道:“孽障,还不跪下!”

“凭什么?我又沒做错什么!爹你这么害怕干什么,我们何须如此对他!”苏念之淡淡的看了一眼凤轻尘,满身傲气的说道。

“苏公子,你自视自己身份不一般!但你也要知道我的身份是皇上钦点的瑞王妃!可不是你能亵渎的!就算你是丞相的公子,你也是在这天祁王朝,还得听命于皇上。可,今天我却受到你这般侮辱,所以,丞相大人,还请你还我一个清白!”沈云溪捏着拳头,苍白着脸说道。

她的眼中泛着点点泪光,一副好不委屈的模样。

只是,这话苏念之可是不依了。

“可皇上总有一天会……”最后一个死字还沒说出,苏念之的嘴就被苏柏安捂住了。

“孽子!闭嘴!”此刻的苏柏安心中真恨不得一把将苏念之打晕,听听他这会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但显然,苏念之是一个不安份的嘴,就算被苏柏安捂住了嘴,他却双眼瞪着他,嘴里唔唔唔的不停的说着,虽说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但却能从他的神情举止,还有他刚刚的那些话中知道定是些不好的话。

也幸得苏柏安的力气足够大,沒让苏念之轻易挣脱开來。

苏柏安一面用力的捂着苏念之,一面满脸歉意的对沈云溪说道:“王妃,请恕罪!这孽子定是着了魔才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來。”

着了魔?呵呵……可不就是,只是现在可不就是这样简单几个字就能将这事抹去的!

她今天用了这么多心在他们这俩父子身上,岂会轻易的放过他们!

她会让苏念之为他之前所做的事情负责,包括那日闹事德源酒坊。那一天,她沒有与他计较,是因为地方部队,时机不对,可今天既然他亲自找上门來。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他苏柏安虽与她沒什么过节,可也别怪她将他牵扯进來。要怪就怪他生了这一对好儿女。

显然,凤轻尘跟她有相同的想法,只见凤轻尘缓缓站起身,走下高座,冰冷的说道:“丞相,苏公子已是大人了,又是名门公子,难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还分不清吗?我瞧苏公子现在也是清醒得很,丞相你又怎么能用‘着了膜’这三个简单的字來抹去他所犯下的错误!”

“王爷,今日你定是要给臣妾讨回清白。”沈云溪眼含泪光,委委屈屈的对凤轻尘说道。

说完,还似模似样的抬手轻拭眼角的泪珠。

凤轻尘向前一步,揽过沈云溪的微微颤抖的肩膀,柔声说道:“委屈王妃你了。你且先坐在一旁,这件事本王自会处理妥当,给王妃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嗯。”沈云溪抬头对凤轻尘重重的点点头。

眼尖的海乔快步上前,扶着沈云溪在座位上坐下。

“丞相,刚才那一幕你应该看得很清楚,苏公子的话你也听得很清楚,所以,不知丞相想怎么处理这件事?!”凤轻尘抬头,对苏柏安冷冷的问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悲惨下场

他的嘴角含着笑,但却依旧气势凌人,周身透出來的气息像深渊一般。

稍微有一点了解凤轻尘的人都知道,这便是凤轻尘最生气最愤怒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他最为可怕,因为你完全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就算是苏柏安纵横官场几十年,看见这样的凤轻尘也有些应付不过來,直觉得脑中一片苍白,但他知道今天他可能保不了苏念之了。

纵使苏怜蓉今天在这里,苏念之也是在劫难逃。

联想到苏念之可能得到的悲惨下场,苏柏安担忧而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转向身旁仍旧不知所谓的苏念之。

迎上他的目光,苏念之皱了皱眉,垂眸看着他捂着他的手,然后抬头蹬他,示意他赶紧松开。

苏念之心中的想法,苏柏安又岂能不明白?

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后回头拱手弯身的对凤轻尘痛心疾首的说道:“王爷,犬子数來眼高于顶,心高气傲,今日他更是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出言出手对王爷王妃不敬,试图对王妃不轨,有玷污王妃名节之嫌。纵然今日的他与往日有别,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犬子他都已经铸成了大错,而且还不知悔改。

老臣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但今天他既然有胆犯这样大逆不道的错,他就应该有足够的能力承担它所带來的后果。所以,老臣会给王爷王妃一个交代,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苏柏安仍旧弯着身,微侧过头,冷声吩咐道:“陈然,取剑來!”

“爹,你想干什么?”苏念之心生不安的看着苏柏安,目光转动。

苏柏安转眸瞪了他一眼,一个字也沒有说,但眼中的痛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有这样的决定是多么的不甘与痛苦。

“老爷?”陈然不明所以的看着苏柏安,神色间有些犹豫。

“磨蹭什么?取來就是!”苏柏安大声喝道。

凤轻尘笔直的站在那里,浑身透着一抹凌然于人的气势,冷眼看着他们主仆两人。

“是,老爷。”陈然无奈的点头,转身从侍卫的身上取过一把长剑,走上前,弯身双手奉送到苏柏安的身前。

苏柏安站起身,从陈然手中拿过长剑。

手,不停的发着颤。

“爹?”苏念之微眯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柏安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剑,说道:“你想干什么?难道想要一剑杀了我不成?”

“现在知道害怕了吗?还不给王爷王妃跪下!”苏柏安手中抖着剑,怒道。难道他想狠心的对他,他可是他的儿子呀。

但,此时此刻,他也是沒了法子。

亵渎王妃,毁坏皇家名声,如此大的罪,若是他不狠心的话,他苏家遭受的下场只会更重更惨。

凤轻尘的狠戾不仅仅只是传说罢了,就算他是丞相,以他的做事风格,他也有能力将他拉下來。只要他想,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爹,你不会的。我是你的儿子,娘最疼的就是我了。我要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回去之后如何向她交代?!”苏念之沒有如苏柏安所言跪下,他看了一眼凤轻尘和沈云溪后对苏柏安威胁得说道。

沈云溪心底勾起一抹冷笑,真是一个不知死活不知所谓的家伙。

“你娘你娘!你如今这个目空一切的模样全都是你娘惯出來!今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让你长长记性,让你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苏柏安被苏念之的话气得跳脚,愤怒至极,说着,手中的长剑便剑气逼人的指向他,指着他的右臂,咬牙切齿的说道:“刚刚是你的这只手亵渎了王妃,辱沒了王妃,今天我就废了它,看你以后还如何胡作非为。”

说完,手起剑落,一道寒光破空划过。

苏念之‘啊’的一声惨叫,众人眼前顿时一片血红,同时看见一个东西飞上了半空,下一瞬,便掉落在地,发出迟钝的一声响,然后滚落在了其中一人的脚边。

众人低头看去,竟看见那是一个鲜血淋淋的手臂,他们顿时傻了眼,倒吸一口冷气!

万万沒想到苏丞相竟真的下了狠手,亲自砍断了他亲生儿子的一只手臂。

“哐当,,”

苏柏安手中染着鲜血的长剑掉在地上,但,那双手依旧颤颤的发着抖。

面容,苍白如纸。

目光,涣散。

而那苏念之则痛得在地面上打着滚,右臂的宽袖紧紧裹住那手臂的断血处,脸容扭曲,额头青筋暴露,冷汗簌簌的往下流。

“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从惊吓中回过神來的陈然,跑到打着滚的苏念之身前,急切的问道。可他的手抬起的手却是不敢碰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误碰到了他的伤口上。

他忍着疼,斜眯着双眼,抬起头看向那边一脸呆滞的苏柏安,咬牙说道:“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儿子!”

苏柏安回过神,目光聚集在他的手臂上,心痛难忍的想着,正因为你是我儿子,今天断的才是一只手臂。若是换成其他人,敢如此对待王妃,那人的小命早就沒了。

这话,在凤轻尘面前显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但,苏念之的罪也不能仅仅如此就算完了,这对凤轻尘來说,对这个纵横沙场的战神來说,这点刑罚怕是根本不值得一提。

苏柏安沉下眼,再次对陈然吩咐道:“陈然,将公子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如此重上加重,兴许能让他满意了。

“老爷,这可使不得呀。公子他会受不了的。”陈然闻言,震惊的说道。苏念之刚刚被斩了一只手臂,本就疼痛不已,又如何能承受这五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本对一个身体健壮的男人來说已是重罚,更惶论在刚刚失去手臂的时候。。

苏念之亦是沒想到苏柏安还会再下狠命令。

苏柏安转头,看着那边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的凤轻尘,然后对陈然狠狠的瞪了一眼,说道:“费什么话!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除非你不想在丞相府呆了。”末了,苏柏安威胁的加了一句。

这一句足够陈然乖乖听话,出了丞相府他又能去哪里!

然后,在苏念之的愤恨的眼神下将他拖了下去,瞬间,前院就传來苏念之漫天的惨叫声,声声刺在苏柏安的心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 夹缝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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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苏柏安对苏念之这个儿子也是极为宠爱的。可如今这事被凤轻尘逼到了这个份上。他是不得不对他下狠手。

不过。凤轻尘今天最厉害的并非要惩治他苏念之。而是他将处理他的权利交到他苏柏安的手中。

如果他惩罚轻了。虽暂时让苏念之少受了罪。但却令凤轻尘不满。他又得与他一番好计较。但。如果他惩罚重了。如了凤轻尘的意却又要遭到苏念之的怨恨。就如此刻这般。

所以。不管他怎么做。最为难受伤的都是他。

但。今天苏柏安还生气的是此前对沈云溪身份的怀疑。

前段时间。他已经命令管家去查了沈云溪。但却沒有结果。

虽说如此。他却仍旧沒有抹去心中的怀疑。毕竟她的脸与那人的太过相似。苏柏安不相信这世上有两个完全沒关系的人会长得如此相似。

如果有一天证实了他心中的想法。她是那人的女儿。那她……就有可能是自己的女儿。

如此。今日苏念之对她所做的一切。那岂不就是**了。。

那一天。苏念之向他提及他看向一位姑娘。他开始是有否决他的想法。但后來想着他好不容易对一姑娘上心。也就应允了他的要求。并让他自行处理。可是他万万沒想到的是这人竟是沈云溪。

今天。他狠下心。砍了苏念之的一只手臂。也与他怀疑沈云溪的身份有些关系。

然后。他思及前段时间苏怜蓉与她的过节。如今她又与苏念之有了纠结。他真不知道这是冤孽呢还是无关紧要。

苏柏安收起这复杂的思绪。也尽量不让苏念之的惨叫声乱了他的分寸。

他转身。拱手对凤轻尘说道:“不知老臣如此惩戒犬子。王爷王妃可是满意了。”

凤轻尘沒立即回答。他转眸看向那边仍旧低声抽泣的沈云溪。轻声问道:“王妃意下如何。”

沈云溪站起身。轻拭眼角的泪珠。侧身行礼道:“一切全凭王爷做主就是。”

此时的沈云溪。这言谈举止看似都做足了分。可只有凤轻尘明白她此举的目的。她这一句话。就将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了他。与她全然无关。

若这苏柏安以后想要寻今日这仇恨。那要找也是找他凤轻尘。而非她沈云溪了。

凤轻尘唇角弯弯。看着沈云溪的目光意味不明。然后。他回头。对苏柏安说道:“苏公子今日的言行不但有伤风化。而且有损我瑞王府的声誉。更是侮辱了王妃的名节。这些随便哪一条都是杀头的大罪。但是。本王念在苏丞相忍痛下手的份上。今天他的惩罚就到此为止了。不过。这苏公子的德行还得好好教育一番。如此德行可是有辱丞相大人的颜面。”

闻言。苏柏安立即单膝跪地叩谢道:“谢王爷恩典。王爷的话老臣也记下了。待回到丞相府后一定对犬子严加管教。”

凤轻尘负手而立。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苏柏安。冷沉着音说道:“另外。本王不希望今天的事再被人提起。本王想丞相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王爷请放心。老臣一定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的。”苏柏安低着头。应允着。只是。耳边听着前院传來苏念之的惨叫声。那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呃。本王相信丞相。丞相起來退下吧。”凤轻尘点点头。说道。

“是。”苏柏安站起身。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云溪后方才转身出了前厅。

离去之时。自是让人拾了苏念之的断臂。带着一并离去。

沈云溪放下擦拭眼角的丝绢。看着苏柏安远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眉头。

刚才他那一眼。她瞧得分明。

那一眼。有疑惑。有苦涩。还有无奈……

他怎么会对她露出这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样的眼神來。依着他们的身份。依着今日的事情。对她。他不应该露出这样的眼神來不是吗。

沉思许久。沈云溪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前院的苏念之的惨叫声已经停止了。耳边也恢复了清静。

凤轻尘转身就看见沈云溪眼带疑惑的看着厅外。顺着她的视线望出去。他微皱了眉头。

莫非。她知道了些什么。

可不管如何。现在都不是她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因为他的目的还沒达到呢。他又怎么会这么就结束这场游戏。

好比今天这种情景。他还想多看几次。看來是如此的舒心。令人心情爽。

但。转念想到他对她的感情。想到有朝一日她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他想……她会恨他吧。。

凤轻尘紧了紧拳头。暂时压下心中的愁绪。转身望着沈云溪。说道:“王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沒想到连自己都可以牺牲。倒是沒想到会如此狠心呢。”

停了下。深看她一眼。继续说道:“想必今天的这一幕。王妃早就料到了吧。连苏念之身边的人都替你说话。看來你也花了不少心思。”

沈云溪收回视线。掀目看向凤轻尘。他话中的讽刺她听得清楚。可是。他也不是善渣。

更何况。她从來沒说过她是一个好人。

她只想要平静的生活。可有些人偏生就要來破坏她的生活。那就别怪她下狠招了。

像苏念之那样的人。少了一只手臂。沒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刘伟刘明这两人。她能将他们拉到自己的正营。这也并非她有什么能耐。而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她不过是恰好有他们想要的罢了。

不过。要抡起心思复杂。她又怎么比得上他呢。

沈云溪灿灿一笑。说道:“王爷夸赞了。不过。说到心思。我又怎么能与王爷相比呢。与你一比。我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刚刚。他一举一动都透着好像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吗。连苏念之随意说出來的一句话。也被他拿來利用了。她不过是依着他的话。顺势而行罢了。

而且。他最后这一招。将这惩治手段交给苏柏安。让他沦为夹缝中的人。他的心思。他的手段可比她高上太多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迫不及待

她尚且不论,苏柏安日后会不会报复今日之事。

但,想必过了今天,苏柏安心中对瑞王府怕是要多生出几分芥蒂了。

不过,凤轻尘既然会出手,那便是不会怕他了。可是,他会这么轻易的与她站在同一阵线,倒真正的有婿乎她的意料之外。

“王妃这话说错了,应是本王佩服你的手段才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让堂堂丞相大人的公子断了一只手臂,还让丞相大人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是本王也要费上些功夫,但王妃却在眨眼之间就办到了。这到底是谁的心思更深沉呢?”

凤轻尘不轻不重的说道,但自他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还是那么寒气逼人。

沈云溪唇角微勾,抬眼看着凤轻尘,说道:“即是如此,我想王爷不会想要一个心机如此重的女人在身边吧?”

此话一出,凤轻尘脸色瞬间一变,沈云溪话中的玄外之音,他听得分明。

她这是想着法子的让他休了她吗?

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从他身边逃离吗?然后再与萧逸寒双宿双飞?!

她妄想!

凤轻尘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捏紧了松开,再狠狠的捏紧。

好似早就料到了他听了这话由此反应,沈云溪唇角越发的向上扬起,仿若在笑看他的这一身怒气。

但,见她如此,凤轻尘反而压下了心中的愤怒,转而向前一步,伸手抬起她并不圆润的下颚,凉薄的话从他唇间挤出,微微扬起的唇角带了几抹邪肆,他说:“就这么想离开本王?”

沈云溪看着他突变的英俊面容,没开口回答他的话,只微微挑了挑眉。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凤轻尘淡淡的轻哼一声,凝着她绝美的脸庞,说道:“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想离开王府,离开本王,没那么容易。”

他停一停,浓黑的眉毛动了动,继续说道:“就算因为本王与你爹的事情,你忌恨了本王,本王也不会……”

“我没有。”凤轻尘的话还没有说完,沈云溪便径自截过了他的话。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话落,沈云溪面上都带了点点惊愕,好似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她心中的想法。

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不希望他在这件事情上对他有所误会。

她还不至于因为这些事就对他忌恨上了。虽说她早说过她并非好人。

凤轻尘眉梢微挑,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沈云溪。

沈云溪抿了抿唇角,抬手轻拂去他挑起她下颚的手,然后定眼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没有忌恨王爷。至今为止,也没有什么事情让我忌恨王爷。至于,我想离开王府的原因,王爷心中清楚,我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说一次。我也不想跟王爷争吵。”

因为,没必要。

争吵过后,不过是她再次对他心凉罢了。如此自虐的事情,她不想做。

而这话她只是顺着自己的心说出,至于他信不信就是他的事了。她做好说好自己的事即可。

其他的,她管不着,也管不了。

但此时她再说出这话,无疑是再一次让他来回答她的话,告诉她,在他心中她到底是占有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这答案,本不难。

可这么多次,他从来都没有明确的将答案告诉她。

凤轻尘看着她,一瞬不瞬,似要将她看穿,将她看透。

见他不开口,沈云溪深呼一口气,说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我要求王爷回答我之前所问过的问题。过了今天我不会再提起。”

沈云溪虽说出这样的话,可她对他的回答并不抱希望。

之前,他尚不回答她,此刻,又怎么会回答?

她想,没几个男人希望自己的枕边人有如此厚重的心思吧?更何况,她有的不单单是这些。

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可等了好一会儿,凤轻尘也没有开口,只是如之前那样一定不定的看着她,看得她心中发乱。

沈云溪苦涩的一笑,抬眼看着他冷峻的面庞,说道:“王爷的意思我懂了。”说完,便转身从他身边走过。

既然没有她等到她要等的答案,她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

只是,在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凤轻尘伸手钳住了她的仟细的手腕。

沈云溪被迫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也没有挣扎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手,她只冰冷的说道:“王爷请放手!”

语气,疏远得无情。

凤轻尘微侧过身,看着她坚硬的侧脸,说道:“不想听我的话了吗?”

沈云溪深呼口气,转头看着他说道:“王爷,不是我不想听,而是王爷不想告诉我。”这话说来不只是冰冷,而且隐隐的还含了几分恼意。

她不想听?这话他亏得他问得出口。难道她这么多次来,她所表达的意思还不够清楚,明白吗?!

“呃,那本王现在说,你可要听?”凤轻尘看着沈云溪有些气鼓鼓的脸颊,尽然心情愉悦的又问道,这话问得很是多余,好似故意在触碰沈云溪的燃火点。似乎,他这样想有那么一点点的变态。

可,那又如何?!他乐意就行。只是他虽乐意,可有的人却是不愿意了。

果然,此话一出,沈云溪一把甩开凤轻尘的手,抬眼瞪着他说道:“王爷,逗着我玩儿就这么开心吗?我想不想听,要不要听,难道王爷心底不清楚吗?何必问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或许王爷今天很闲想跟我玩儿,可是抱歉,我很忙,没时间跟你玩儿,所以,如果王爷没有诚意的话,那么,那些话王爷还是放在肚子里吧。”说完,沈云溪又狠狠的瞪了凤轻尘一眼。

但见她又要作势离开,凤轻尘便立即上前拦住她说:“不要走,听本王把话说完。”

凤轻尘也知道刚刚这两句话问得很是多余了。不过,看她这气鼓鼓的模样,倒真正儿的好看,可是比她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好看许多。这样的她,他看着才觉得真实,才觉得不是他一人在做,在说。

如此,便是真正儿的不好玩儿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那份悸动

(猫扑中文 ) 自然 凤轻尘的这番心思 沈云溪是不知晓的

不过她却是在看见他眉宇间的那抹紧张之色时 心突的颤抖了下

毫无预兆

她强压下这份悸动 垂眸扫了眼他钳制着自己的手 仍旧沉冷的说道:“好 我听你说 但 在这之前 王爷是否先放开我 ”

“不逃走 ”凤轻尘皱眉问道

“嗯 ”沈云溪忍着暴走的冲动 重重的点了点头

见此 凤轻尘终是将桎梏着她手腕的手松开了

沈云溪低头 揉了揉发疼发紫的手腕处 眉头微蹙 这个男人的劲儿真大 只差点捏断了她

真是可恶的男人

如此想着 沈云溪便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凤轻尘 后者却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 还唇角微扬

如此模样 可真正儿的气极了她

然后 她放下轻揉手腕的手 对他说道:“王爷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我还得马上回去照顾双儿 ”淡淡的语气 透着几分不耐烦

但 这只是表面现象 实则 她的内心却是对他的话迫切的

隐隐的 还有些紧张

只不过 这些都被沈云溪巧妙的隐藏了起來

虽然她在情感这件事情有自己的固执 可她也有她的尊严

她固执的想要他的答案 但却又固执的不让他看见她的胆小

凤轻尘垂眸看着沈云溪 一字一句的说來:“这段时间 我想了很多 特别是那一晚之后 我承认 在有的事情上我沒有处理好 将你陷于了不堪的境地 可那也并非我所想所愿的 更是由于我的诸多考虑 令你难堪 难受 ……你想听的话我心中也十分清楚 我沒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你的问題 不是因为沒有将你放在心上 而是在我沒有确定对你有什么样的感情之前 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 对你就成了不公平

可是 我沒想到这样反而让你误会了 这也是我不愿意看见的 今天 当我看见你被苏念之拉入怀中的时候 我方才幡然醒悟 我……”

“王爷 ”凤轻尘的话 被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突然打断

凤轻尘抬头 冷目看着快步走进大厅的龙五 眉心间很是不悦的样子 “先下去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

龙五停住脚步 有些诧异的看着凤轻尘 还有站在他身旁的沈云溪

似乎 对凤轻尘此刻说这样的话很是出乎意料

看着王爷眉宇间的那抹不悦 他知道他來得不是时候 也许 这会子 沈云溪需要他 可另外一件事 也同样需要王爷去处理

而且 必须是现在离开马上 半点不能容缓的事

但 到底是什么事情 他又不能明说 有些事是不能让沈云溪知道的 所以他站在原地 沒有离去 拱手对凤轻尘说道:“可是 王爷这事刻不容缓 不能耽搁 必须王爷亲自去一趟 ”

“既然王爷有事 王爷就先去忙吧 ”沈云溪回头 对凤轻尘说道 虽然这话说得有几分违心 毕竟 她也是想再听听他后面沒说完的话的

而 龙五刚才那一眼 沒能逃过她的眼睛 里面的内容很丰富 自然 这句话也很丰富

他不就是拐着弯的告诉她 要适当得体 不要站在这里霸着凤轻尘吗

可是 他当她是谁 凤轻尘这霸道的男人岂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凤轻尘低眸看了一眼沈云溪 她唇角的那抹冷笑他看得清楚

“你等我一下 ”他轻声的说着 不等她话语 他便抬头对龙五沉冷的说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龙五似有些顾及的看了一眼沈云溪 然后走向前 俯身在凤轻尘耳语几句

沈云溪不知道龙五说了什么 但她知道他的话的影响很大

因为 一抹震惊和担忧从他眼底划过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功夫 可沈云溪瞧得清楚 然后 他看也不看她一眼的便从她身边急急的走过

他结实的肩膀 甚至还狠狠的撞了一下她

她猝不及防 踉跄一步 险些摔倒在了地上

在这一瞬间 沈云溪的心 就凉了

前一分 还对她柔声说让她等一下 后一分 他眼中就再沒了她 撇下她后冲冲离去

她理解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毕竟 他不仅是王爷 还是天祁王朝的战神将军 关系着整个天祁国的安定问題

可 再急切 是否也应该看她一眼 或者 她再降低一点要求 他是否在离开的时候 知道身旁还有她 别撞上了她

心 终是受了他的影响 彻底的乱了

“别胡思乱想 在府里等我回來 ”突然 凤轻尘的话传入她的耳中 犹如一汪清泉灌注在她的心田 顷刻间 让她舒爽无比

沈云溪惊诧的抬头 就见凤轻尘站在厅门口 正定定的看着她

此刻的他不似平日里的那般冰冷 眼里多了一抹说不清的情愫 但那眉心间的那抹担忧仍旧清晰可见

想必 龙五说的事当真有些棘手了 否则 他又岂会露出这般神情來

想着事情的严重性 又见他站在那儿沒马上离去 定是在等自己回答 是以 沈云溪连忙点头应道:“嗯 ”

虽只是一个嗯字 但却让凤轻尘面上有些紧绷的神情松散不少

然后 他不再停留 转身 飞快的与龙五离去

“王爷 您和王妃……”

龙五一边快步跟着凤轻尘的步伐 一边看着他冷硬的侧脸 谨慎的问道 后面的话虽沒有说完 但也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轻尘连眼都沒有放在他的身上 只冰冷的说道:“不该问的别问 管好自己的嘴巴 ”

“知道了 王爷 ”龙五立即恭敬的回答

这话 他本就不应该问的 可想到沈云溪那样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他却还是开了口 自讨沒趣了

两人不再说话 快步出了王府

王府门前 马匹早已准备上

凤轻尘龙五两人翻身上马 策马奔去 向城东的方向而去猫扑中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就地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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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凤轻尘的话说得并不分明,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云溪那一直卡在嗓子眼的心,也因为凤轻尘临别前的一句话舒爽了不少,

她站稳身,唇角弯弯,然后抬脚踏出前厅,

刚出厅,就看见龙九从前院走过,虽有些奇怪他为什么沒有跟凤轻尘一起离开,但她仍立即出言制止他继续前行的脚步,“龙侍卫,”

听见她的声音,龙九停下脚步,转过身來,有礼的对向他缓步走來的沈云溪说道:“王妃,有事要说吗,”

沈云溪在离他三步的位置停了下來,轻嗯一声后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其他人知道,在场的人好生的嘱咐一番,若是发现有向外泄者,就地处置了,”

她望着前方的目光,清冷而犀利,不容让人忽视,

语气,淡漠而狠绝,毫不迟疑,

今日之事,传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可想而知,

身为王妃,却被一男子搂搂抱抱,定会在朝廷贵胄圈里传为笑柄,她本人虽不在意成为他人饭后闲余的话題人物,但,她现在的身份不容他人议论纷纷,

她更不能容忍他人在背后对瑞王府闲言话语,

至于,苏柏安那边,沈云溪她毫不担心,

倘若苏柏安对凤轻尘还有一丝顾及,还有一点小聪明,他都不会让他手下的人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更何况,苏念之犯下的罪也着实不少,而非他们编造出來,

如此言行举止被传扬出去,不只他丞相府会受到波及,他苏柏安的丞相之位能不能保得住都还是一个问題,

所以,沈云溪根本不将此放在心上,

“是,王妃,属下知道怎么做,王爷走之前,也曾对属下嘱咐过,”末了,龙九不忘说一句,

沈云溪唇角微勾,连眉梢都染了笑意,她轻问:“是吗,”

不管凤轻尘说这话的意寓为何,此刻她都是高兴的,

“是,”龙九轻点了点头,“王妃,还有其他事要吩咐吗,”

“沒有了,”沈云溪摇头,随即,似想起什么一般,她又对他问道:“龙侍卫要去碎玉轩看看双儿吗,”

龙九眉头微蹙,不明白沈云溪问这话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却也如实说道:“下午的时候去看望过了,双儿姑娘在王妃的照顾下,恢复得不错,”

“沒有,是双儿自己够坚强,”听见龙九的回答,沈云溪扬起的优美弧度越大了,看來他还算有心,不枉费双儿那一片小心思,

虽说双儿沒明确的对她表明过她对龙九怀有什么样的心思,但那日在厅中的那一眼,脸上染起的那一抹红,沈云溪断定双儿对龙九是有些意思的,

这会儿子,她在病榻中,有他去看望,想必她会很高兴的,

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嗯,双儿姑娘的确很坚强,也很忠心,是个不错的姑娘,”龙九附和着沈云溪的话,夸赞着双儿,

沈云溪眉眼弯弯的看着龙九,那小眼神看得龙九渗出一背的冷汗,

然后,他有些结巴的对她说道:“王妃,你……别……别这样看着属下,”这要是王爷在跟前,看见王妃这样看着他,他回去之后定会挨上好一顿板子的,

虽然说,他这当侍卫的挨打什么的沒少挨,但能免则免不是,

沈云溪浅浅一笑,这龙九话后的意思她自是瞧得明白,然后,她抬手向他轻挥了挥,说道:“沒其他事儿了,龙侍卫下去吧,”

听了这话,龙九终是松了一口气,向沈云溪弯身行礼后便告退了,

望着龙九离去的背影,沈云溪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向碎玉轩的方向而去,

……

苏念之被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抬回丞相府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一路上,他都哀呼不已,

后來,苏柏安看着终是不忍心,便命人将他硬生生的击晕了,这才安生了些,

陈然在苏柏安的命令下,先行一步,请大夫在丞相府候着,待苏念之一回去,才能及时的救治,

其实,苏念之的伤是不宜颠簸的,应找一家就近的诊所医治,可是,苏念之的伤到底來得奇怪,更何况,依着他的脾性,待醒來之后定是会闹上一番的,

所以,未免这件事扩大,苏柏安只有忍痛下令让马车直接回丞相府,

不过,为了苏念之能舒坦些,马车向前行驶得很缓慢,

本來王府与丞相府都有些距离,现又加上速度缓慢,因此,待苏柏安一行人回到丞相府的时候,已是夜灯初上了,

“老爷老爷,念之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早从陈然口中得知苏念之受伤的苏夫人一直站守在府门前,看见马车停下,她立即提裙奔过去,拉过刚下马车的苏柏安,急切的说道,

苏柏安担忧的看了眼苏夫人,说道:“夫人,你先等一下,待会儿我再与你细说,”

苏念之在苏夫人的心中占有什么样的位置,府中的人都知道,若是让她知道苏念之被他砍断了一只胳膊,他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样的激烈反应,

可是,这事瞒是瞒不住的,

苏夫人见他不说,然后又急急的问道:“那念之他人现在在哪里,”

她正问着,那端下人便抬了昏迷不醒的苏念之下來,

苏夫人一看,入眼的竟是一片鲜红,

刺目惊心,

“念之,”苏夫人震惊的奔过去,趴在他的身上,想抓起他的手,但却抓了个空,

抬眼望去,目中顿时湿了一片,

探向他早已血肉模糊的断臂的手,隐隐发颤,

这……怎么会这样,,

“念之,”苏夫人呢喃着苏念之的名字,颤抖的手牵起他的断袖,“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出去一趟回來就成了这副模样,,”说完,她回头,看着那边站定的苏柏安,悲痛的吼道:“老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念之他……他的手……怎么会沒有了,,你告诉我,,”

说完,苏夫人再也撑不住的‘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见此,苏柏安立即指挥着下人,“,将夫人扶进去,点,”

第二百一十八章 掘地三尺

经过好一阵折腾,终于将苏念之和苏夫人扶进了丞相府,安置在了各自的房间里。『雅*文*言*情*首*发』

那大夫在清理包扎好苏念之的伤口后,又急急的赶去苏夫人的房间。

苏夫人是受不了打击,悲痛过度,情绪激动,一度昏厥了,苏柏安听后,眉头紧锁,想着她醒來后又是好一阵闹腾了。

苏柏安微叹口气,命陈然送了大夫出府,并嘱咐陈然,今日之日万不能对其他人知晓,以免祸及家人。

陈然在丞相府也算精明之人,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也看得分明。定不会做出一些对自己,对丞相府不利的事情來。

所以,他点头,带着大夫出了去。

看着床上昏迷的苏夫人,苏柏安心情沉重,似乎这段时间苏家都不得安宁,总有些事发生。先是苏怜蓉,现在又是苏念之。

这一双儿女的事,恼得他头痛不已。

“老爷,公子醒了,情绪很激动。”这时,下人焦急的跑过來向他禀报道。

苏柏安立即收敛心神,快步走出了房门。

还沒走进苏念之的房间,远远的就听见苏念之的愤怒声,还有碗碟瓷瓶砸碎在地的声音。

苏柏安脚刚踏进房内,一个花瓶便落在他的脚边不远处,嘭的一声,碎了一地。

他抬头环视了一眼屋内,碎片满屋,座椅倒地,.

苏念之狼狈的趴跪在地上,丫环小厮们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搀扶。看见苏柏安进來,一屋子的人终是松了口气。

但,苏念之却是眸带怒光的瞪着苏柏安,吼道:“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应该知道今天在……”

“你们先下去。”不等苏念之话说完,苏柏安便径自开口,将站在屋里的人遣散出去。

待他们都出去后,苏柏安转身将门关上,然后走到苏念之身前,将他扶起,小心着不碰到他的伤口。

但,手还沒碰到苏念之,就被他一把甩开,抬头瞪着他说道:“不用你扶!你不是巴不得一剑劈了我吗?!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爹你为什么会对我下这么重的手,我沒了这只手,我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苏柏安手僵直在半空,然后颤颤的收回,说道:“如果我不出手,王爷会直接要了你的命!瑞王爷的手段你我都清楚,这无需我多说。我早就告诫过你,不要整天在外轧花惹草,可是你偏偏不听,今天竟然还有胆的当着瑞王爷的面,试图强迫瑞王妃,你当真觉得自己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觉得你有足够大的本事与瑞王爷抗衡?!”

苏柏安说到此,大口的喘着气,停一停,继续冲苏念之说道:“说我恨不得一剑劈了你?!哼,若不是我去得及时,你早就成了瑞王爷掌下的冤魂了!你又怎会跟我在这里哼唧!你这个混蛋小子,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沒有生下你,这二十多年來就沒有哪一天让我省心的!”说着,似不解气一般,弯下身狠狠的拍了苏念之的脑袋一下。

力道不轻,苏念之措手不及,踉跄一下,想伸手稳住身子,然,他却忘了他已经沒了那只手,所以,他整个人便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头,重重的磕了上去。

这刹那间,之前在王府发生的一幕幕,不断闪现在苏念之的眼前,许是接受不了发生的这一切,苏念之呆滞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苏柏安又因被气极了,并沒有发现苏念之的异常。

好一会儿,苏念之愣愣的转头,看着自己的那一断臂,眸中迸射出满眶的恨意。

他忍痛站起身,看着面色铁青的苏柏安,说道哦:“爹,我虽然贪图瑞王妃的美貌,可我也知道她的身份是我动不得的。我又怎么会对她下手?!我不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

苏柏安一听这话,定眼仔细看了看苏念之,似觉得他与刚才不一样了,如此神情的他才与平日里的相同,之前的他就好像着了魔一般,完全不是他自己。

之前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现在看着他这样子,又听着他说的话,便证明了之前他所想的并沒有错。

他向前一步,望着苏念之,说道:“你将今天发生的事再好好跟我说一遍。”

苏念之点点头,缓缓将整件事说來。包括刘伟刘明两人作伪证,凤轻尘让沈云溪为他把脉开药方的事全都说了。

听他说的之后,苏柏安立即起身,打开房门,对守在门外的人说道:“马上去把刘伟刘明给我叫來。”

“是,老爷。”那人见苏柏安面色沉冷,还有些愤恼,便立即应允着转身离去了。

苏柏安回到屋内对苏念之问道:“除了刘伟刘明有问題外,那药呢?你会突然性情大变,会不会他们在药里下了药?”

“我不确定。我只知道在瑞王妃走到我身前,将药方拿给我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就是这个女人是我的,我一定要将她弄到手。”苏念之回忆得说道。

苏柏安一听,顿时又气极了,只觉得苏念之那是色心又起,于是,怒指着他说道:“刚刚还说你知道她的身份,知道顾及,可这会儿怎么又有如此心思?你真是想气死我!”

“爹,我沒有骗你!之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才会贸然的去提亲,可知道了我都怕得要死又怎么会有那种心思。可是那会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做了。我觉得那时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张狂的我,做起事來毫无顾忌,任凭着自己得性子來,连我也沒法控制!”苏念之急急得说道。说到最后竟有几分挫败感。

苏柏安顿时又眉头深锁,满腔的疑惑。

这时,门外传來敲门声,苏柏安起身前去打开房门,就见陈然一人站在门外。

“刘伟刘明他们人呢?”苏柏安冷声的说道。

“老爷,他们沒在府里。我刚也问了其他人,方才知道他们根本沒有从王府回來。”陈然回答说。

苏柏安拳头捏紧,指关节发出咯咯咯的声响,相当愤怒。

“该死!我丞相府竟然养成两个叛徒來!去!派人去给老夫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老夫找出來!看老夫不把了他们一身皮!”

第二百一十九章 无处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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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來的。他苏柏安能从翰林院小小官员爬到丞相这个位置。也自有他自己特立独行的手段。

现在。竟然有人在他头顶上放火。他又岂能就这样纵容了去。

“是。老爷。”陈然铿锵有力的回答。然后。转身离去。

但刚走出几步。苏柏安又出言制止道:“慢着。”

陈然停下脚步回到苏柏安身前。说道:“老爷还有事吩咐。”

“去查查最近他们都跟什么有來往。老夫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后面与老夫给使绊子。敢与我们苏家作对那就是作死。”苏柏安满眸阴鸷的说道。面孔因愤怒扭曲得有些狰狞。

陈然应下后立即转身去了。

“爹。现在就算找到刘伟刘明又怎么样。。我现在已经断了一只手臂了。不能还原了。爹。不如我们就这样算了吧。”

苏柏安一回到屋内。苏念之就皱着眉头对他说道。他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可到底是新伤。又因刚才摔了一跤。碰到了伤口。此时疼得他额头渗满了汗珠。说出的话也沒了之前所含的张狂与气愤。倒添了些胆小和无奈。

“今天沒了一只手臂。我就让背后的人沒了整个家族。”苏柏安发狠的说道。一点不容情。

话落。他瞅着苏念之有些发白的脸问道:“念之。说这种话似乎不是你的作风。是什么原因让你说出这样的话來。。”

苏念之一向仗着身后有他这位置丞相老爹和苏怜蓉那位皇上宠妃两大靠山。在外面作威作福。毫不怕事。更有不怕事情不消停。就怕事情闹不大的势头。可是现在却在他要操办那些人的时候。竟然在他面前打起退堂鼓來。又如何不让苏柏安奇怪。

“爹。今天的事情本來就奇怪。刘伟刘明作伪证显然是有人早在背人操控了。我只怕你根本找不到他们的人。而且我对瑞王妃突然产生的强烈之举。看似沒有可循之处。可是仔细想想这是有人想借着王爷的手打击。或者是我们苏家。”

苏念之咬着牙抚着断臂伤口处。站起身。边走边说。额头冷汗涔涔。

走到窗户前。他停下。转过身。望着苏柏安。眼底划过一片阴狠之色。说道:“爹。或者我再往深层次的想。这兴许就是王爷或者王妃所为。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这个中原因。”

“是。你这个想法爹也想过。在朝廷上。我跟王爷虽然在有些问題上有些不同的意见。却也属正常范围。至于王妃。之前在宫里倒是与你姐姐有些恩怨。如果几天的事与她有关。或许跟怜蓉有些关系。但也不排除是其他人从中作梗。在旁边坐山观虎斗也说不一定。只不过。沒想到你也会想到这么多。看來经过这一件事。你倒是比以前的想法多很多了。”苏柏安点头。赞同的说道。同时也发表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而看着苏念之的目光里含了点点欣慰。

这么多年以來。似乎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这个儿子才有那么一点人样儿了。

苏念之冷冷一笑。说道:“我只是想活得久一点。至于这背后的人。我也并非真就这么算了。”

“嗯。”苏柏安听着他这前后矛盾的话。奇怪的看着他。

“爹。你想想。今天我受了这么大的罪。那人定也会猜到我们不会就这样算了。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出他。可是我们偏偏就跟他來一招出其不意。我们现在什么事也不做。但这只是表面现象。明着我们什么也沒做。可暗地里我们却将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让他无处遁形。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苏念之咬牙说道。说完。他低头看向他的伤口处。那里的疼痛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他每说一个字。他就如承受了凌迟般的痛苦。

他将此刻他所受的疼。所受的痛。一点一滴的记在心里。來日他一定会在他们的身上讨回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來。

他苏念之也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不会就平白无故的受了这样的罪。

“你这主意不错。那爹马上让陈然收回人手。出动‘黑夜之影’暗地里查探。”苏柏安赞许的说道。虽然。他说的这些。他也曾想过。但并未付诸行动。

此刻。倒是苏念之再次提醒了他。

而他口中的‘黑夜之影’是他手中的一只得力强将。沒有必要他是不会拿他出來的。如今为了查清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跟他使绊子。他出动了他们。足以说明。他心中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还有那股愤恨。

然后。他又看了看他的伤。语气深沉的对他说道:“你娘因为你的伤刚刚昏过去了。待会儿等她醒來之后。你去看看他。好好与她说说。尽量让她不要插手。”

“爹。我知道的。”苏念之先一惊。然后点头应道。

苏柏安看着他。真觉得他这个儿子与之前不同了。他想。也许人就是要受一些罪才会明白些事情。虽然这罪大了些。

他叹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苏念之另外一肩膀。转身离去。

只是。走到房门前。他又停下了脚步。回身。对苏念之说道:“念之。我希望你以后离瑞王妃远点。如果有一天查出來这件事跟她有关。我也希望到时候你听听我的意见。”

“这是为什么。”苏念之不解的问道。简短的话中带了些许的怒气。

在他看來。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不会放过。就算是她沈云溪也不行。若是她。他只会想更多的法子对付她。

“沒有为什么。你听爹的就是。”苏柏安目光一沉。苏念之这发狠的劲儿他也看得分明。可是那孩子的身份到现在还沒有查清。

可是。依着她的相貌。是**不离十的。

但。他也必须查探清楚。这件事他自那日从苏怜蓉那回來之后。他便开始行动了。然。到了现在也沒有半点消息。连有关她娘的一点消息都沒有。

这本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可到她面前就成了这般复杂。越是如此。也越发的证明了这其中的问題。

不管是什么人在背后给他使绊子。让他查探不到消息。他越会往下查。

兴许。查清了这件事。最近发生的许多事就可以得到解释了。

只是。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他不能将这事告诉其他人。包括。苏念之。

第二百二十章 赶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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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苏柏安不知道的是,在他背后正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

然,苏柏安的这些思虑,苏念之半点不知情,也不能理解他此刻的心境,

“爹,我现在只能跟你说,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苏念之沉着脸,眸含阴毒的说道,这个罪,他不能白受,

听了这话,苏柏安眼底划过一丝黯然,

他此刻是有口难言,

如果到时候,证实了沈云溪的身份,那他该如何向他那一双儿女说明,若是他们沒有此前的纠葛还好,可现在,就单说苏怜蓉,与沈云溪就差不多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更遑论到时候道出那样的事情來,

可,现在在一切都还沒明朗之前,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只是,心中好一顿挫败感,

现在,他唯有祈祷这件事跟沈云溪沒有关了,若是到时候查出她真是他的女儿,那依着苏念之的性子定不会饶过她,怕是要将她往死里整了,

看着苏柏安离去的背影,苏念之目光复杂,拳头捏紧,他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轻易得逞,

就算是他沒能力动的凤轻尘,

他不能明着动,他还不能背地里使坏吗,

想法都是人想出來,只要他有这念头,其他的他不愁办不到,

……

王府·碎玉轩

沈云溪走到双儿门前,就听见屋内阵阵笑声传出,

她推门走进,屋中的三人同时超她看來,“王妃回來了,”

沈云溪唇角含笑着走到床前,巧玉立即站起身,为她让出位來,

双儿眉毛弯弯的望着正执手为她把脉的沈云溪,说道:“小姐,我现在沒事儿了,精神头好着呢,”

沈云溪掀目,看她一眼,收回手,只字不语的解开她的衣裳,检查她腹部的伤口,

顿时,双儿面如红霞,羞涩的看了巧玉淑宁一眼,娇嗲的对沈云溪说道:“小姐,还有人在呢,你怎能如此随意的撩起我的衣裳,”

“那人又沒在这里,你不用如此害臊,”沈云溪看着她娇红的小脸,打趣的说道,

“小姐你说什么呢,什……什么那人不那人的,”双儿一听这话更是不依了,但小脸上那抹红却更娇艳了,说这话时,还有些急,可一坐起身,就扯到了腹部的伤口,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眉头都皱到了一块儿,

“小心些,怎么身上还有伤还这样毛毛躁躁的,”沈云溪立即扶着她,语带关切的说道,

“这还不得怨小姐你呀,要是你不说那些话,我又怎么会这样,”双儿嘟着嘴,反埋怨起沈云溪來了,

沈云溪揪着重点反击道:“你要心里沒鬼又怎么会是这副表情,”然后扶了她躺下,又说道:“你的脉象倒是正常了,可这伤可千万不能大意了去,得小心护着,不要像刚才这样了,我可不想再救一次你,”想起那天的情景,沈云溪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是,小姐我知道了,”双儿眼精的点头应道,沈云溪的心思,她懂,

沈云溪点点头,回头对巧玉淑宁说道:“你们先去忙吧,双儿有我看着就行了,”

两人恭敬的点头,转身出去了,

待房门一关,双儿就对沈云溪说道:“小姐,你支走她们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沈云溪点了点她圆润的额头,笑说道,

“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我多少也得学到点,怎么着也不能辱了小姐的英明不是,”双儿灿灿着说道,虽说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就如她刚才话所说,这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沈云溪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她拉过她的手,望着她严肃的问道:“双儿,你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后悔在我身边吗,”

“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能在小姐身边是双儿的福气,又怎么会有后悔一说,”

沈云溪澄清的眸子望向双儿的腹部,目光沉沉,

然后,她抬头说道:“双儿,在我身边这样的危险我想以后都不会少,所以……”

“所以,小姐你想赶我离开是吗,”不等沈云溪的话说完,双儿就急急的截过她的话说道,

沈云溪目光深邃的望着她,沒有说话,

见此,双儿神情着急反握过沈云溪的手,眼中目光闪动,她焦急的说道:“小姐,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知道我不够好,老是给你添麻烦,让你担心,还让你生气,更可恶的是还因为我的一时心软,而引狼入室,险些铸成了大错,可是,这些我可以对小姐保证,以后我都乖乖的,什么都听你的,小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这一次,双儿同样因为着急而牵扯到了腹部的伤处,可她连哼都沒有哼一声,固执的忍着,不让沈云溪看出來,

因为,她怕,沈云溪因为她怕疼,吃不得苦而赶她走,

亚楠的事她也很是后悔,悔就悔在她太心软,太轻易相信他人的话了,她万万沒想到亚楠接近她竟是为了谋害小姐,原來她一心想着要置小姐于死地,

如果,早知道她如此居心不良,早知道她早一些告诉小姐,也许,小姐她就不会有牢狱之灾了,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她的错,

沈云溪从双儿手中抽出手,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抬手打开窗户,房外的冷空气顷刻向她扑來,

这天,是越发的冷了,

她目光深远的看着远方的空,说道:“王府是深井,你不知道这里到底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算计里,他们都各自身怀鬼胎,可以说,这里无时无刻都充满了危险和阴谋,你的脾性太单纯,太心软,根本不适合生活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所以让你离开,回到沈府是为了你好,”说到最后,沈云溪转过身,目含担忧的看着双儿,

在这王府里,连她这样的人都想着要逃离,又何必将其他人牵扯进來呢,

她本就是一个喜静的人,只是偏生來了这么个复杂的圈子里,这是她不能改变的,但双儿她却沒必要留在这里,

如她所说,离开她,离开王府,离开这是非之地,对双儿來说是一件好事,

第二百二十一章 深不可测

虽然沈云溪的苦心,双儿亦是明白,可她不需要。

她捂着伤处,倔强着要起身,沈云溪一见,立即向前阻止道:“不要动!现在你的伤口不适宜活动。”

双儿反手一把抓住沈云溪的手,抬头,红着眼对她说道:“小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都明白。我跟你保证我不会以后我都尽量学好吗?你说我太单纯了,那我就学深沉耍心机;说我太心软了,我就以后就狠心些,不会武功不会保护自己我也学!只要小姐你不让我离开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小姐,我求求你好不好?”

沈云溪定定的看着双儿,眼含无奈,“双儿,这里真不是个好地方。其实,早在嫁入王府的时候,我就不应该让你陪嫁。”

那时,她怎么就沒有想到这一层呢。

“可是,小姐我愿意跟着你,不管有什么危险,就算以后还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后悔。”双儿哽咽着,摇着头说道。

沈云溪从她手中抽出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双儿,好一会儿,都沒有说话。

她微叹一口气,说道:“好,你可以不离开我。但是……”

“沒有但是,只要小姐不让我离开,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不等沈云溪说完,双儿就高兴得截过她的话,脸上更是洋溢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沒说得这么肯定,听我把话说完。”沈云溪却当下泼了她一盆冷水。

双儿诧异的看着沈云溪,脸上刚刚扬起的笑意顿时僵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她。

沈云溪说:“我即将要说的话,你要一字不漏的听清楚。然后好好的想后再决定。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虽然沈云溪的性子一向都是有些冷的,但如此严肃的时候双儿还是很少看见。

双儿愣愣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小姐。”

沈云溪点点头,一瞬不瞬的望着双儿,说道:“有了亚楠的事情发生,有些事情我不得不防备,所以如果你还想依旧留在我身边,你首先要学的就是武功。”

双儿听了,暗自吞了吞口水。

呃,刚才虽然她也有说她可以学啦,可是,沒想到小姐真的让她学。怎么说这两字,她都觉得与她相距甚远。

沈云溪看着她突变的神色,挑眉问道:“这一点有问題吗?”

双儿立即摇头,连声说道:“沒有沒有。小姐你继续说。”武功虽然听起來可怕,可让她离开小姐那也是万万不成的!刚才小姐这一神情她可是瞧得清楚,要是她点头的话,她指定又要说让她离开的事儿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沒办法做到,现在就可以反悔。毕竟,练武是很辛苦的。”沈云溪又游说的说道。

“小姐你别想这样的唬住我,反正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还有其他什么要说的就一并说了吧。”双儿似看透了沈云溪那点小心思,倔强的说道。

“好,我已经给足你机会了,既然你还坚持,那么,就算后面你想后悔我也不会同意了。”沈云溪慎重的说道,停一停,继续说:““除了学武功,还有两外两件事是需要你做。一,学会看人,懂得识人,主要通过对方的衣着打扮、言谈话语、行为举止等方面分析;二,学会狠心。不要觉得人人都可怜,应该帮他一把。该帮则帮,沒理可帮的就不要帮。这两点跟学武一样都需要很长的时间,不是一下就能办到的。但这三者比起來最苦的就是学武,学武之你必须有个好身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伤养好,把身体养好,待一切准备条件成熟后,我会一步步的叫教你。现在告诉你这些,是希望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不要乱了阵脚。”

“嗯。”双儿重重的点点头,说道:“小姐的话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养好伤,然后好好学习。”

说完,双儿看了一眼门外,小心的对沈云溪说道:“小姐,你支走她们,是不是觉得她们不可靠呀?”

沈云溪一愣,不知道她突然问这话什么意思。但也如实的点点头,“是。”

随即,一个念头突转,她说:“不如就由你來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觉得她们不那么可靠?”

“这就是识人认人?”

沈云溪点点头,说:“其中一个方面。”

然后,双儿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一本正经的说:“我且不说那巧玉,就单单说淑宁,她是小姐你在路上所救,到底身份不明,所以在不知道她底细之前我们得防着她,小姐,你说我说得对吗?”双儿说完,一双灵动得眼睛直看着沈云溪。

沈云溪轻摇摇头说道:“你所说的只是一个层面。她的身份本就是个问題,我们暂且不说,就说说她來王府的这些日子在她身上所发现的一些问題。一,她的皮肤太嫩太白皙,不像平常人家出生的孩子。二,懂得太快,王府礼仪她只到郑嬷嬷那去学了一堂课便痛过了考试,可见其本事,这说明要么她之前早就会了,去学一堂课不过是走走样子,要么就是她真的很聪明,一看就懂一听就明白。可不管是哪一种就说明了她有问題。三,说话谨慎,从不说多余的话,让人摸不清她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所以只有静观,看看她到王府來得目的到底为何?”

说到最后,沈云溪眸中涌起一抹冷意。

双儿听后不禁有些咂舌,看着沈云溪好半天才回过神來,她眼冒光芒的对沈云溪说道:“小姐,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你说这么多,我都完全不知道。”

旋即,话锋一转的说道:“不过这淑宁还当真看不出來呢,竟藏得这么深。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

说着,竟认真的皱起眉思索起來。

“这件事不能急,我们按兵不动便是。你以后多观察观察她,但切记不要让她对你有怀疑,否则她隐得更深,我们就更被动了。”沈云溪叮嘱的说道。

“好。”双儿点头应下,心下念着,看來以后可要提起十二万的精神了。这事可不能马虎。双儿本就觉得淑宁这人不简单,现在又听沈云溪如此一说,更觉得淑宁那人深不可测。她想可不要因为她一个疏忽,又打乱了小姐的计划。

“双儿,这喜形于色你也应当注意,不要被对方一眼就看穿你在想什么,就好比现在,你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写着小心谨慎四字。”沈云溪看着双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双儿又是一惊,抬起头震惊的看着沈云溪。似乎她要改的要做的确实多了些呢。

沈云溪看着她这神情,微叹了一口气,以后慢慢再教吧。

她弯身掖好被褥,对双儿说道:“这段时间你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的养好身子就是。其他事情我都会打理好的。”

“嗯,小姐,我知道。”双儿应着。

“嗯。”沈云溪站起身,“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房了。”

望着沈云溪离去的背影,双儿长叹了一口气,低头轻轻摸了摸那伤口处,低喃道:“可得好好争气,现在小姐身边都是一群披着狼皮的羊,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又着了别人的道。”

……

沈云溪走到房门前,正准备推门进去,但手刚碰到房门她却放下了手。

隐约的觉得屋内有人。

精明的眼转了转,然后,饶过房屋轻手轻脚的向窗台靠近。

只是,当她走到窗户前时,却沒有看见那习惯从窗户进窗户走的人。

沈云溪皱了皱眉,莫非她猜错了。

之前,每每她发生点事他都会出现,今天倒是奇怪了。

然后,心中念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可就算那样又如何,她又不会帮他的忙。

沈云溪站在那想了好一会儿,最后轻笑一声,她这真是沒事在这里自寻烦恼。不就是一夜冥轩吗?

与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她在这里想这些作甚?真是庸人自扰。

看來,她是被他那怪癖的行为影响了,连现在不出现都会胡思乱想了。

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准备从房门而进,不过走了两步她又停了下來,回头看着那敞开得窗户,,微皱了皱眉。旋即,一个脚点地,她人便飞跃进了屋内。

稳稳的站落在地后,她唇角弯了弯,“这翻窗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而已嘛。”可那夜冥轩为什么偏好这一招呢,看來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沈云溪低声低喃了这一句便回床休息了。

……

接下來的这段时间,沈云溪虽依旧往返于王府和皇宫之间,可因双儿要留下來的事她就多费了些心思,因她是半路出家,得给她制定一套符合她的方案。

不过,她也沒有忘记要与萧逸寒去城郊踏青,还有查探沈云悠的事情。

为了方便行事,沈云溪沒有带丫鬟,只叫了柳叔的马车,便向他们事先约好的地方而去。

但是,沈云溪她不知道的是在那里竟会看见她不愿意看见的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存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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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云溪去城郊之前,她听到了一个消息,

秦世华告老还乡了,

这事发生在她与他交谈之后的第二天,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沈云溪浅浅一笑,想來这秦世华也是一个看得清的人,离开这是非之地,回到自己的老乡,是他现在最好的选择,

到底在他心中,家比权势來得更重要,

……

这天的天气不错,是个踏青的好日子,

前几天一直阴雨蒙蒙,沈云溪今天的天气仍旧秋雨纷飞,影响了此前相约的心情,

一大早起來,抬头看着蓝天白云,沈云溪唇角弯弯,

的确是一个好日子,

想必,那人也会在阴霾多日之后出來透透气吧,

梳洗一番,沈云溪便出了碎玉轩,本是与萧逸寒外出踏青,所以她并沒有带上巧玉或者淑宁,让她们留在碎玉轩内好生照顾双儿,

柳叔早在府门前候着,待她上车后,柳叔手中长鞭一挥,马车便上前驰骋而去,

马车到东大门时停了下來,沈云溪抬手掀开车帘,就看见萧逸寒一身白衣锦袍的高坐在枣红色马上,英气勃发,

待看见沈云溪望來,他嘴角微微扬起,挂上和煦的笑容,

两人什么话沒说,目光相接,然后轻点点头,一车一马便向城外奔去,

那桃花村,倒是村如其名,虽说现在已经入秋多时,它虽沒有春天的百花争艳,翠绿盎然,但远远望去,就看见那满山的红叶,绚丽多彩,层林尽然,一眼望去,当真是风景如画,美丽怡人,

两人牵着马匹行走在林间,踩在枫叶铺成的林道上,惬意交谈,笑意连连,

当风吹起來时,如火焰般火红的枫叶随风而落,还能听见沙莎莎的声响,

待到午时时,在沈云溪的故意牵引下,两人來到了一农家小院,

敲门进去,与农家主人一番交谈,给了些银两,让其准备午膳,这本是來踏青,要说应在外用膳才有味道,可沈云溪此次前來并非只是简单的踏青,她还有她此行的目的,

所以,她沒有事先准备,

农家的饭菜虽然沒有王府的菜來得精致,却也美味可口,

用过膳之后,沈云溪就找了借口离开了农家小院,

她在桃花村走了一圈后,在一李姓婆婆的家里打听到了沈云悠的消息,

但是,那李婆婆却告诉她说:“的确有有一位小姐在老身这里住过,可这位小姐你來晚了,她已经在今天一大早就离开了,但,她去哪里却沒有告诉老妇人,”

“哦,原來这样,还是谢谢您了,”沈云溪言语中有些失望,她走了,她能去哪里,

或者是沈夫人沒有如实告诉她,

然,还沒走到门口,那李婆婆便在身后叫住了她,“这位小姐,请等一等,”

沈云溪回头,疑惑的看着李婆婆缓步走向那陈年木柜前,打开从内取出一翠玉簪子,

走到沈云溪身前,递给她,说道:“这是那位小姐遗留下來的,麻烦你转交给她,”

簪子,是沈云悠众多头饰中她最喜欢的那一枚,

有一次,她丢了,竟到沈沐天身前去污蔑她,说她故意偷走,见不得她喜欢,因为这事,所以沈云溪是识得这枚簪子,

沈云溪接过后抬头说道:“好,我一定转交给她,我先替她谢谢您了,”谢谢她这份淳朴的情感,

老妇人笑着摇摇头,目送沈云溪离去,

沈云溪捏紧手中的簪子,目光沉沉,看來沈云悠的确到过这里,

可是,今天为什么会走,

莫非……是防着她,或者防着凤轻尘,

在她做出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那样毫无人性的事情之后,心中定是害怕了,否则,她也不会连沈府都不敢回,跑到这桃花村來,

虽说这桃花村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但她沈二小姐到底是娇生惯养了些,这个地方她未必会喜欢,

那,现在她会躲在什么地方去,,

沈云溪唇角向上扬起一抹冷笑,看來,她这是要跟她好好玩玩儿呢,那她就看看到底谁玩儿到最后,,

出了院子,沈云溪隐约的听见有些熟悉声右边传过來,她怀着好奇转头望去,但,看清那侧耳交谈的两人时,她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那日在前厅经过苏念之一闹之后,她便再沒有看见凤轻尘,本以为他是在军营中有紧要的事情,脱不开身,所以沒有回王府,也便沒有去找她,说那天沒说完的事情,

可,现在,竟在这里遇见了他,这当真是她万万沒想到的,

这里与京都本就偏远,也沒有军中重要基地,那他到这里來是干什么,,

许是察觉到她这边看过去的目光,那正在交谈中的高大身影转头看來,待看见沈云溪笔直站立的身影时,凤轻尘亦是为之一愣,心中有着与沈云溪相同的疑问,

他身旁的龙五见他站定,停下脚步,循着他的目光看來,脸上亦是闪过一丝惊愕,

“王爷,王妃怎么会到这里來,会不会……”龙五压低声音在凤轻尘耳旁说道,

凤轻尘转头看他一眼,“先过去再说,别乱了阵脚,”

龙五轻点点头后,收敛心神与凤轻尘一前一后向沈云溪走去,

沈云溪本就对他们到这里心存疑问,眼下又见了他主仆二人又交头接耳一番,心中的疑问就更大了,

当两人在她身前站定后,沈云溪先声夺人的向凤轻尘问道:“王爷,怎么会到这里來,”话是这么问,但心中有了某种不高兴的猜想,

这想法,让她很是失望,

“你呢,到这里來是干什么,”凤轻尘轻抿抿唇,不答反问的问道,话语中少了以往的冷漠,

沈云溪暗自冷笑一声,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蓝天白云,还有将整个村落包围起來的那一片片火红的枫叶,她说道:“天气不错,我來踏青來了,”

然后,她微停了停,语带讥讽的说道:“王爷不回答我,难道是事不可对人言吗,”

说话时,她目光向后的农家小院望了望,莫非沈云悠今早的离开与他有关系,

第二百二十三章 倒打一耙

如果有他的参与,那事情可说就复杂了。『雅*文*言*情*首*发』

毕竟在这之前,他在她面前还对沈云悠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更想立即将她绳之以法。敢情他那是在她面前跟她演戏吗?

想到此,沈云溪看向凤轻尘的目光,淡漠而疏离。

龙五听了她的话,微微一愣,然后目光不禁询问的看向凤轻尘。

凤轻尘面色从容,沒有半点异样,只唇角微勾,“怎么会?本王是有要事到这里查办。”淡定的神情似乎早就知道她由此一问了。

“什么事需要王爷亲自前來?据我所知,这里可不是什么军机要地。”沈云溪步步相逼,根本不相信凤轻尘的这番说辞。

随后,不等凤轻尘接话她又继续说道:“王爷可别说王爷此趟是军事机密的借口來搪塞我,那样只会让我更看轻你。”

她说得很快,但却很平稳。她的表情有着自有的冷傲,将他俩刚有点好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原点。不,是比之前还不如。

“可事情的确如此。”凤轻尘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沈云溪冷哼一声,还在骗她!

如果他真有军中要事到这里处理,那为什么这一早上身处朝廷的萧逸寒却沒有对她有半字言语。

她不相信,同为朝廷官员,同为凤临烨效力的两人,会不知道对方最近在忙什么?况且,最近边境滋事居多,他连那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完,又怎么会到这里來!

根本就是毫无可信度可言!

而且,怎么就这么巧?让她在李婆婆的家门前遇见了他们?!说不定他们就是回來对李婆婆一番叮嘱,.

事情太过巧合,也别怪她对他这般怀疑!

“真是如此?”沈云溪再给他一次机会。

“王妃,王爷沒有骗你。我们真的是有要事來这里。”龙五觉得这时候有必要站出來为凤轻尘说一句话。

可不想,偏生被沈云溪逮住了机会,她抬眼看他,说道:“我当然只要是‘要事’,若不是的话又怎么会劳王爷大驾呢!只是这所谓的‘大事’,那就要看是对什么人什么事了。还有……”

她停了下,又说道:“刚才我说‘事不可对人言’的时候,龙侍卫的反应似乎大了点。不知道你们还有沒有什么要说的?”

沈云溪这番话一说,便知道她这是话里有话。谁叫她这些话听來那么阴阳怪气呢。特别是那‘大事’二字,更是咬得极重,嘲讽意味十足。

她说完,目光便转向凤轻尘,眉宇间有着之前从未有过的冷漠。

龙五垂放在身侧的手,无端的出了一把冷汗,心下想着王爷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同时又为自己默哀,谁让他泄了底。

要是让王妃今天知道了那人的存在,恐怖他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可,他身旁的凤轻尘是什么人物?又怎么能让别人破坏了他原有的计划!就算沈云溪真发现了什么,他也有办法让她不知道。

他剑眉微蹙,薄唇轻启,“你似乎不相信本王?”他的话音明显带了几分不悦。

“王爷根本沒有给足我,让相信你的依据。”沈云溪淡淡的说,似丝毫不在意他的不高兴。

凤轻尘顿时面染怒色,他说:“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亦或者,你今天到这里來根本就是跟踪本王來了?”不然,她一人到这么远的地方來观什么景呢。

“跟踪你?哼!王爷倒真是会倒打一耙呀。”

沈云溪轻哼一声,特别是在他的眼中看见那抹怀疑之色时,她心中更是冷然,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就含了一抹鄙夷之色。然后瞪了他一眼后,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说完,转身又走进了大院。

“王爷,你说王妃是不是真的知道您來桃花村的真正目的?”望着沈云溪渐去的背影,向前一步,小声的在凤轻尘说道。

凤轻尘转眸看他一眼,眸含不满,他冰冷的说道:“什么真正目的?!记住,我们來这里是要办正事的。待会儿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你只认准这一条便是。”

闻言,龙五低头应道:“是,王爷,属下明白了。”

凤轻尘轻点了点头,然后抬头望去,就看见沈云溪小心的扶了一位老婆婆出來。

见此,凤轻尘主仆两人不禁面面相觑,眉头微皱。

待走到他们身前,沈云溪对那李婆婆说道,可是,那眼神却是望向凤轻尘的,她说:“李婆婆,眼前这位爷你仔细瞧瞧,看认不认得他?”

李婆婆点点头后,抬起头,眯着已经有了些老花的眼睛看向凤轻尘。

凤轻尘听了她的话,脸色一沉,周身的气场顿时凌厉到极致,眉间那股杀气腾腾升起。

李婆婆见了不禁双腿发颤,幸得沈云溪扶着她,否然早在他的注视之下软下了腿。

“这……”李婆婆有些为难的看向沈云溪,有口难言。

沈云溪一手扶着她,一手在她背后轻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抚着说道:“别怕,有我在,他不会将您怎么样的!”

说完,她转头,冷冷的瞪着凤轻尘说道:“凤轻尘,在这个时候你能不能别摆你这该死的臭架子。你这样做,我会以为你这是在威胁!”

此话一出,龙五当真是有些佩服沈云溪的胆量了,竟敢这样说王爷,还带脏字,可真是不得了呢。只是,有了前车之鉴,有了刚才凤轻尘的叮嘱,他不过也只是在心中腹诽,神色间不敢再有半点变化。

对沈云溪这番话,凤轻尘虽说赶到有些生气,但碍于这里是乡野小村,不能随便暴露身份,他只得忍下,咬牙对她说道:“我什么也沒说。”然后,看了一眼李婆婆,又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管她说什么我都可以不追究她的责任,但有个前提就是她不能说假话。否则……”

后面的话他沒说完,但这言语间的意思已然很明显。

“好。这话你说的。”沈云溪点头说道,然后转头对李婆婆柔声说道:“李婆婆,他不会将您怎么样的。现在您告诉我,您到底认不认识他?”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别有他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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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沈云溪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抬头看向凤轻尘,虽说他依旧一脸冰冷,但较之刚才却是和缓了许多,

李婆婆看看他,又看看沈云溪,然后才缓缓对她说道:“这位大爷老妇人是认识的,昨晚上老妇人见过的,”

一瞬间,沈云溪质问的目光就投向了凤轻尘,隐约的,还带了抹悲伤,

竟然,昨晚就來了,

凤轻尘却神色未变,从容的迎向沈云溪投过來的目光,

只是,李婆婆的话并沒有说完,她停了下,话锋一转的继续说道:“不过,接走住在老妇人家中那位小姐的并非这位大爷,而是另有其人,”

“李婆婆您确定吗,”沈云溪微微一怔,眉黛微皱,低头向李婆婆问道,

“嗯,”李婆婆点点头,看着凤轻尘说道:“确定,不是他,”

但,沈云溪仍旧怀疑的看了凤轻尘一眼,对她说道:“谢谢您李婆婆,我沒问題了,我扶您进去吧,”

李婆婆按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抬头慈祥的对她说道:“好好跟他说说吧,沒什么解不开的误会,可以遇见一个对自己钟意的人不容易,趁现在还年轻好好的把握幸福,老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也就剩下自己一人了,”

她后面的话充满了淡淡的忧伤,似在对沈云溪说,又似在对自己说,

说完,她再看了一眼似一脸若有所思的凤轻尘,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缓慢的走进屋内,

虽然李婆婆说的话很让沈云溪动容,但是,沈云溪却并沒有解开她对他的怀疑,

她依旧坚持的以为他來这里跟沈云悠有关,

接走沈云悠的不是他,但不能排除那个人不是他的人,既然昨晚李婆婆就见过他,那么沈云悠也很有可能见过,

沈云溪望着凤轻尘,此刻的他又恢复了方才淡漠的模样,看着她的幽黑眼眸深不见底,她看不清他此刻在想什么,

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他不会开口向她解释半句,

是以,沈云溪心下冷沉的再看他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然,转身的瞬间,他低沉而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你去哪里,”

“你有必要知道吗,”沈云溪停下脚步,微侧过头,隐约的能看见他修长的身影,却看不清他的神情,

冷漠的说完,不等他再话语,提步离开,

可背后那道目光,如一汪深潭带着寒冷的温度射过來,沈云溪顿觉如芒在背,

垂在身侧的手,指尖扣进掌心里,那么疼,然而她却感觉不到疼,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前方传來:“云溪,”

抬头,就见萧逸寒唇角含笑的向她走來,许是看见她身后的凤轻尘,他脚下微微顿了下,但只是一瞬间,

萧逸寒走到沈云溪身前,问道:“找你了半天,原來你到这里來了,”

他的话,依旧含了淡淡的笑意,显然,并沒有受凤轻尘在场的影响,仿若当那个人不在这儿一般,

沈云溪敛去心中恼人的思绪,抬头对他说道:“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來了,只是,沒想到会遇见不想看见的人,”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身后不远处的人听个清楚,

萧逸寒掀目,看了那边脸色已经铁青的凤轻尘,然后对沈云溪说道:“既然不想见,那我们走吧,”

“嗯,”沈云溪轻点点头,举步就要与萧逸寒离去,几乎沒有半点的犹豫,连身后她都沒有多看一眼,

只是,一步还沒跨出,她便拉住萧逸寒的胳膊,说:“逸寒,等一等,”

萧逸寒疑惑的看向沈云溪,她转身面向那端的人,对他问道:“逸寒,你知道他们到这里來是干什么的吗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在问他这句话时,沈云溪多了一个心眼,她沒有问他知不知道凤轻尘來这里是为了军事,而是问他知道他來这里是干什么的,

如此问法,为的就是以防他为了帮凤轻尘,而对她说慌,

她明白,如果为了不想她不高兴,萧逸寒是会这么做的,他的这种想法,她理解,但她却不想他这么做,

因为,她只想活得明白一点,清楚一点,

然而,沈云溪不知道的是早在萧逸寒刚看见她的时候,就发现了她眉宇间的那抹愁容,不但她,在凤轻尘脸上,他同样看见了那一抹怒色,

所以在他走到她身前的时候,他沒有问有关凤轻尘的任何问題,为的就是怕自己问错了话,再一次惹她不高兴,

自那次在皇宫对她故意疏远之后,在她说出与他做朋友,希望他留在她身边的话的时候,他想的就是,既然他不能给她幸福,那么就留在她身边,保护她,在她不高兴的时候,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有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

但,这种情况,是他极为不愿意看见的情景,就好比现在,

因为,在她心痛的时候,他的心,只会比她更痛更伤,

而在沈云溪问这个问題之前,他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听她这么问了,他虽说不能知道具体情况,但从她话中他也能猜出个大概來,

萧逸寒抬头看向凤轻尘,他站在那边,气宇轩昂,脸色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

但萧逸寒的视线却落在了他身侧缓缓握起的拳头上,他好看的唇角微微弯起,转眸对沈云溪问道:“云溪,你想知道这个,”这话,问得好像有些多余,但只有凤轻尘知道,他这话是故意问來给他听的,

萧逸寒就是想调一调他,让他紧张一下,以萧逸寒的聪明,早就猜到凤轻尘在这里是别有他图,但,偏生又不能对沈云溪说,所以怕是对她说了谎话,所以,她才对他由此一问,

此话一落,他眼角的余光便看见凤轻尘垂放在身侧的手轻动了动,虽动得不明显,可到底还是动了,面上还有些淡淡的怒意,

“嗯,”沈云溪轻点了点头,目光似有似无的看向凤轻尘那边,

萧逸寒浓黑的眉微挑了挑,看着凤轻尘说道:“好,我告诉你,”

第二百二十五章 深入骨髓

萧逸寒的话,让凤轻尘心头遽然一紧,浓黑的眉毛微皱了下。

他似乎有意逗他,这话对沈云溪说完之后故意停了下來,看着凤轻尘的眼里带了点点笑意。

“王爷……”龙五在他耳边小声的叫道,眉宇间隐隐的透了些紧张。

凤轻尘转眸看了他一眼,目含警告,似在说他忘了刚才对他的嘱咐之话了。

主仆俩的神情尽收萧逸寒眼底,然后对上沈云溪期待的眼神,他说:“其实,尘來这里是因为公事。”他会这么说,并非胡乱猜测,而是通过他们的神情还有沈云溪的问话得出。

凤轻尘來这里只有两件事,要么私事,要么公事。沈云溪既然对他有所怀疑,那她定是怀疑他这里來是因为私事,若是她相信是公事,她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來。所以,想要让她相信,他唯有如此一说。

既然是公事,因牵扯到军事,想必她也不会再继续问下了。

此话一落,凤轻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显然,他猜对了。

这个回答让沈云溪有些吃惊,但她却依旧有些怀疑,微皱了眉,问道:“真的?”

“嗯。前两天皇上下的命令,当时我当好在场。”萧逸寒点点头,说道。

“哦。”沈云溪低低的应了一声,如此说來,刚刚她所做的那一切当真是无理取闹了?

她不否认,刚刚听见萧逸寒的答案时,她是有些高兴的,至少证明他沒有骗她。

可,要让她去跟他道歉,她也不会去。至少,现在不会。

所以,她收回望向凤轻尘的目光,抬头浅笑着对萧逸寒说道:“沒事了,想必王爷还有要事要办,我们就先走吧。”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跟尘说。”说完,萧逸寒就向凤轻尘走去。

但,走到凤轻尘身前他却沒有停下來,下巴向前方不远处的枫树扬了扬,对他说道:“那边去说。”

望着萧逸寒的背影,凤轻尘转眸看了眼那边站立静等他的沈云溪,抿了抿唇,转身跟上萧逸寒。

枫树下,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气场一冷一暖,相得益彰。

徐徐秋风吹过,片片红叶随风而落,在空中舞出美丽的身姿,有一两片落在了萧逸寒的肩上,他抬手,拾下,食指拇指轻拈枫叶上的纹路。

抬头看向凤轻尘的目光较之刚才深冷了几分,他说:“尘,不管你來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对她做出对不起的事來。今天的谎言我可以帮圆了,但要想她不怀疑,还是对她真诚些,我不希望每次都看见她悲伤到底样子。”

“这话你凭什么说?你要记住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凤轻尘神情凌然的看着萧逸寒。

萧逸寒食指一松,指间的枫叶便摇曳着身姿,落在了他的脚边,与其他枫叶一样,成为脚边的一道风景。

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凤轻尘,说道:“身份是什么我不在乎,我只希望她开心。如果你带给她的只有伤心,不能让她开心的话,我希望你放手让她离开。”

“这些,是她告诉你的?”凤轻尘捏紧拳头,冰冷的盯着萧逸寒。

萧逸寒轻摇摇头,说:“不,她的悲伤都写在眼里,只一眼就能看个清清楚楚,这比她跟我说更加的悲切。你沒看见,沒发现,也许是你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他的话含了淡淡的哀愁,似是想到沈云溪那深邃的眼睛,而最后那一句话,却含了讽刺和职责。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无需你操心。”凤轻尘轻哼一声,说道。

一句话便让萧逸寒僵硬了身子,他这句话正是他的硬伤。他错就错在时间上,行动上。

他也从未想过,南下一趟回來就成了如此局面。

她就那样一跃成了瑞王妃,在他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就算在她面前他装得有多么沒事,可他到底是受了伤的人。

伤,在心上。

沒有愈合期。

也许,这伤,伤了便是一辈子。

有时,他也自己跟自己说,时间是良药,可以让这伤复原。只是,现在他沒有一点的把握。

因为,就目前病情來说,只有加重的趋势。他也曾想,离她远点。

可,到底做不到。

沒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知道他过得有多么痛苦。

这种痛,已经深入骨髓……

萧逸寒低头,深呼一口气,再去抬头时,眼中的伤痛已经被他很好的掩饰起來,他紧紧的看着凤轻尘,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过,若是有必要,我会带她离开。这话,我从來不是开玩笑。一直都是算数的。所以,希望你好好的珍惜她。”

说完,不再等凤轻尘再开口,冷看他一眼后转身离去。

他不想再站在他身边,听他半句话,有些话他听不得。他承受,在她这件事上,有时候他伤不起。

可萧逸寒不知道的是凤轻尘对他这种可以毫不犹豫的对他说出这种挑衅的话时的这种勇气,是多么的佩服。

凤轻尘有时候想,也许他一辈子在她面前都不能如此坦荡。

虽然,他这话在他听來是多么的欠揍,他心中也确有想再次对他出拳的冲动,可有时候,这种事发生一次就行了。

况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对他出手,那样的话,只会再次引起沈云溪的怀疑。

他不想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刚刚有所好转的时候,再多出事端。

那样的话,他的计划可能就又要延迟了。可,有的事,有的人,不容他再延迟。

“我们走吧。”萧逸寒走到沈云溪身前,他说道,声音虽然依旧清朗,可隐隐的竟能听出点点沙哑來。

沈云溪眉黛微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到最后,终是一个字也沒有说。

侧过头,看了眼仍旧站在那枫树下的修长身影,然后对萧逸寒轻点了点头,与他一起渐渐消失在了凤轻尘的视线里。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凤轻尘再次握紧了拳头,看着自己的女人与另外的男人一起离开的感觉真够他妈的够憋屈的!

萧逸寒的话,让凤轻尘心头遽然一紧,浓黑的眉毛微皱了下。

他似乎有意逗他,这话对沈云溪说完之后故意停了下來,看着凤轻尘的眼里带了点点笑意。

“王爷……”龙五在他耳边小声的叫道,眉宇间隐隐的透了些紧张。

凤轻尘转眸看了他一眼,目含警告,似在说他忘了刚才对他的嘱咐之话了。

主仆俩的神情尽收萧逸寒眼底,然后对上沈云溪期待的眼神,他说:“其实,尘來这里是因为公事。”他会这么说,并非胡乱猜测,而是通过他们的神情还有沈云溪的问话得出。

凤轻尘來这里只有两件事,要么私事,要么公事。沈云溪既然对他有所怀疑,那她定是怀疑他这里來是因为私事,若是她相信是公事,她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來。所以,想要让她相信,他唯有如此一说。

既然是公事,因牵扯到军事,想必她也不会再继续问下了。

此话一落,凤轻尘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显然,他猜对了。

这个回答让沈云溪有些吃惊,但她却依旧有些怀疑,微皱了眉,问道:“真的?”

“嗯。前两天皇上下的命令,当时我当好在场。”萧逸寒点点头,说道。

“哦。”沈云溪低低的应了一声,如此说來,刚刚她所做的那一切当真是无理取闹了?

她不否认,刚刚听见萧逸寒的答案时,她是有些高兴的,至少证明他沒有骗她。

可,要让她去跟他道歉,她也不会去。至少,现在不会。

所以,她收回望向凤轻尘的目光,抬头浅笑着对萧逸寒说道:“沒事了,想必王爷还有要事要办,我们就先走吧。”

“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有件事要跟尘说。”说完,萧逸寒就向凤轻尘走去。

但,走到凤轻尘身前他却沒有停下來,下巴向前方不远处的枫树扬了扬,对他说道:“那边去说。”

望着萧逸寒的背影,凤轻尘转眸看了眼那边站立静等他的沈云溪,抿了抿唇,转身跟上萧逸寒。

枫树下,一白一黑两个身影,气场一冷一暖,相得益彰。

徐徐秋风吹过,片片红叶随风而落,在空中舞出美丽的身姿,有一两片落在了萧逸寒的肩上,他抬手,拾下,食指拇指轻拈枫叶上的纹路。

抬头看向凤轻尘的目光较之刚才深冷了几分,他说:“尘,不管你來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请你以后不要再对她做出对不起的事來。今天的谎言我可以帮圆了,但要想她不怀疑,还是对她真诚些,我不希望每次都看见她悲伤到底样子。”

“这话你凭什么说?你要记住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凤轻尘神情凌然的看着萧逸寒。

萧逸寒食指一松,指间的枫叶便摇曳着身姿,落在了他的脚边,与其他枫叶一样,成为脚边的一道风景。

他转过身,正面对着凤轻尘,说道:“身份是什么我不在乎,我只希望她开心。如果你带给她的只有伤心,不能让她开心的话,我希望你放手让她离开。”

“这些,是她告诉你的?”凤轻尘捏紧拳头,冰冷的盯着萧逸寒。

萧逸寒轻摇摇头,说:“不,她的悲伤都写在眼里,只一眼就能看个清清楚楚,这比她跟我说更加的悲切。你沒看见,沒发现,也许是你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他的话含了淡淡的哀愁,似是想到沈云溪那深邃的眼睛,而最后那一句话,却含了讽刺和职责。

“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无需你操心。”凤轻尘轻哼一声,说道。

一句话便让萧逸寒僵硬了身子,他这句话正是他的硬伤。他错就错在时间上,行动上。

他也从未想过,南下一趟回來就成了如此局面。

她就那样一跃成了瑞王妃,在他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下。就算在她面前他装得有多么沒事,可他到底是受了伤的人。

伤,在心上。

沒有愈合期。

也许,这伤,伤了便是一辈子。

有时,他也自己跟自己说,时间是良药,可以让这伤复原。只是,现在他沒有一点的把握。

因为,就目前病情來说,只有加重的趋势。他也曾想,离她远点。

可,到底做不到。

沒在她身边的时候,他知道他过得有多么痛苦。

这种痛,已经深入骨髓……

萧逸寒低头,深呼一口气,再去抬头时,眼中的伤痛已经被他很好的掩饰起來,他紧紧的看着凤轻尘,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过,若是有必要,我会带她离开。这话,我从來不是开玩笑。一直都是算数的。所以,希望你好好的珍惜她。”

说完,不再等凤轻尘再开口,冷看他一眼后转身离去。

他不想再站在他身边,听他半句话,有些话他听不得。他承受,在她这件事上,有时候他伤不起。

可萧逸寒不知道的是凤轻尘对他这种可以毫不犹豫的对他说出这种挑衅的话时的这种勇气,是多么的佩服。

凤轻尘有时候想,也许他一辈子在她面前都不能如此坦荡。

虽然,他这话在他听來是多么的欠揍,他心中也确有想再次对他出拳的冲动,可有时候,这种事发生一次就行了。

况且,在这种情况下,他不能对他出手,那样的话,只会再次引起沈云溪的怀疑。

他不想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刚刚有所好转的时候,再多出事端。

那样的话,他的计划可能就又要延迟了。可,有的事,有的人,不容他再延迟。

“我们走吧。”萧逸寒走到沈云溪身前,他说道,声音虽然依旧清朗,可隐隐的竟能听出点点沙哑來。

沈云溪眉黛微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到最后,终是一个字也沒有说。

侧过头,看了眼仍旧站在那枫树下的修长身影,然后对萧逸寒轻点了点头,与他一起渐渐消失在了凤轻尘的视线里。

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凤轻尘再次握紧了拳头,看着自己的女人与另外的男人一起离开的感觉真够他妈的够憋屈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情字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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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那又能怎么样 这一切不都是自己所导致的

只是 放她离开 哼 可能吗

凤轻尘转头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旁的龙五说道:“走吧 ”

……

和煦的阳光拉下了他们斜长的身影 沈云溪垂眸看着 心中的怀疑沒有散去 其实她也不愿这般执着 如此模样 到底是有些累的 可……

她听下脚步 望着萧逸寒的背影 因迎面对着阳光 她双眸微微眯起

沒有听见跟在他身边的脚步声 萧逸寒回转过身 看着身后的沈云溪 看着她眼中的狐疑 他心下一愣 然后走到她身前 低头问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和缓 听不出半点异样

沈云溪扬着头 抬头对萧逸寒问道:“逸寒 刚刚的话你是骗我的对吗 ”

萧逸寒抬起手 本是想摸摸她的头 安抚她烦乱的心 可最终思虑着到底是身份有别 伸出的手就那样停在了空中

心 有些发疼

无声的叹了口气 收回了手 对她轻柔的说道:“别胡思乱想 尘到这里來是真有事 ”

沈云溪望着他 嘴唇轻抿 目光晃动

好一会儿 她才轻点了点头 说:“好 ”

然后 与他并肩离开

虽说两人沒再说什么 但都知道因为凤轻尘的出现 搅动了心情 所以 再回首时 这一片大好的风景看起來也就沒了刚來时看见的那种心境

因此 两人回到农家小院收拾一番后 就驾车回城了

马车内 沈云溪慵懒的靠坐着 心事重重 完全沒了之前的沉稳与淡然

今天的在凤轻尘跟前的她 似乎完全沒了之前的淡然 许是那一日他给了她期盼 今天的行动却拨乱了她对他的信任

兴许 这样怀疑他 她是真的错了

可 这般心境 却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这样的她似乎已经不是她了 她不应该是这样有疑心的人

在这一刻 沈云溪是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的

……

长长的叹息声 从车内传出 传进萧逸寒的耳朵里 他捏着缰绳的手紧紧了 转头看向那行走中的马车 唇角僵硬的抿起

心下 微沉

马车在瑞王府前停了下來 柳叔牵了马车去了后院

沈云溪转头看向萧逸寒 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只是看起來有些勉强 她说:“逸寒 今天谢谢你 ”

“谢我什么 以后别说这些傻话 今天走了一天也累了 回去好好休息 不要想太多 ”萧逸寒的声音很润郎 听起來如沐春风 将她眼中那点浓郁之色冲淡不少

“会的 别担心 ”沈云溪点点头 应允着说道 唇角的笑 此刻瞧來倒少了刚才的勉强

“还有 尘回來之后记得要好好与他谈谈 不要与他置气 若是因此伤了身可不好 ”萧逸寒想了想 又说道

沈云溪一怔 唇角的笑意僵在那里 但只一瞬 便又点头 说道:“嗯 好 ”

听她这么说 萧逸寒放心许多 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你快进去吧 ”

“我看你先走 ”沈云溪指了指他身后的枣红色骏马

萧逸寒挑了挑眉 轻点了点头 翻身上了马 低头说道:“我走了 ”等沈云溪点头之后 他才策马离去

沈云溪在王府门前又站了会儿 才走进了府内

回到碎玉轩 巧玉正在擦拭桌子 待见她进來 立即放下手中的抹布 迎上來对她说道:“王妃 你回來了 这一趟玩儿得高兴吗 ”

沈云溪轻嗯一声 说道:“双儿今天怎么样 ”

“王妃不用担心 双儿很好 ”巧玉恭敬的回道

“那就好 ”沈云溪点点头 说道:“我有些累了 就先回房休息了 双儿那边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

“奴婢知道 不过王妃不用膳吗 ”巧玉想了想 问道

“待会儿我再出來吃 你们先用吧 ”说完 沈云溪径自进了内室

回到房内 沈云溪有些疲倦的关上房门 沉叹一口气后方才走到床边 躺下了

许是真的有些累了 闭眼沒多会儿沈云溪就睡着了 只是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梦魇缠绕着她 一直不得安宁

梦里出现了很多前世的人 有一直教导她的恩师 有器重她的领导 用面和心黑的‘朋友’ 还有只在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面的奶奶

她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梦中 在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

只是 她觉得心中万分不安 然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來

一摸额头 才知原來自己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她擦了擦额头 深呼口气后转头看向窗外 天 已经黑了

难怪她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掀开被子 下床了 穿好衣服走出内室的时候 巧玉她们已经睡了 所以沈云溪自己便去了厨房 简单的弄了些东西吃

再回到房内 想睡觉的时候 已经沒了睡意 便敞开窗户 倚着窗棂 仰头望向远方闪耀的星星

今晚的月色撩人 笼罩了整个夜空

然 沈云溪看了却越发的觉得心中一片惆怅

到底是心中有事 沒法静下心來

这似乎是自己到这里來之后 这么久第一次有这样烦躁的思绪

终究是一个‘情’字扰人

她想 兴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自己给自己心里添堵 如此恼人 似作践了自己 真显得沒有必要

不过一个男人罢了 沒什么了不得的

沈云溪如此安慰自己

窗外 微凉的风吹过 一片冷意袭來 沈云溪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长叹一口气后 合上窗户 转身走到床边 只是 她人还沒走到床边 房外便传來一沉稳的敲门声

沈云溪停下脚步 转身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心 似有些期盼 随着这股期盼 竟突的快速的跳动起來

她微蹙了眉头 缓步走到门前 ‘吱呀’一声 打开了房门

门外银白的月色下 赧然站着一修长挺拔的身影

竟真是他凤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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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那又能怎么样 这一切不都是自己所导致的

只是 放她离开 哼 可能吗

凤轻尘转头对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他身旁的龙五说道:“走吧 ”

……

和煦的阳光拉下了他们斜长的身影 沈云溪垂眸看着 心中的怀疑沒有散去 其实她也不愿这般执着 如此模样 到底是有些累的 可……

她听下脚步 望着萧逸寒的背影 因迎面对着阳光 她双眸微微眯起

沒有听见跟在他身边的脚步声 萧逸寒回转过身 看着身后的沈云溪 看着她眼中的狐疑 他心下一愣 然后走到她身前 低头问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和缓 听不出半点异样

沈云溪扬着头 抬头对萧逸寒问道:“逸寒 刚刚的话你是骗我的对吗 ”

萧逸寒抬起手 本是想摸摸她的头 安抚她烦乱的心 可最终思虑着到底是身份有别 伸出的手就那样停在了空中

心 有些发疼

无声的叹了口气 收回了手 对她轻柔的说道:“别胡思乱想 尘到这里來是真有事 ”

沈云溪望着他 嘴唇轻抿 目光晃动

好一会儿 她才轻点了点头 说:“好 ”

然后 与他并肩离开

虽说两人沒再说什么 但都知道因为凤轻尘的出现 搅动了心情 所以 再回首时 这一片大好的风景看起來也就沒了刚來时看见的那种心境

因此 两人回到农家小院收拾一番后 就驾车回城了

马车内 沈云溪慵懒的靠坐着 心事重重 完全沒了之前的沉稳与淡然

今天的在凤轻尘跟前的她 似乎完全沒了之前的淡然 许是那一日他给了她期盼 今天的行动却拨乱了她对他的信任

兴许 这样怀疑他 她是真的错了

可 这般心境 却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这样的她似乎已经不是她了 她不应该是这样有疑心的人

在这一刻 沈云溪是有些讨厌这样的自己的

……

长长的叹息声 从车内传出 传进萧逸寒的耳朵里 他捏着缰绳的手紧紧了 转头看向那行走中的马车 唇角僵硬的抿起

心下 微沉

马车在瑞王府前停了下來 柳叔牵了马车去了后院

沈云溪转头看向萧逸寒 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只是看起來有些勉强 她说:“逸寒 今天谢谢你 ”

“谢我什么 以后别说这些傻话 今天走了一天也累了 回去好好休息 不要想太多 ”萧逸寒的声音很润郎 听起來如沐春风 将她眼中那点浓郁之色冲淡不少

“会的 别担心 ”沈云溪点点头 应允着说道 唇角的笑 此刻瞧來倒少了刚才的勉强

“还有 尘回來之后记得要好好与他谈谈 不要与他置气 若是因此伤了身可不好 ”萧逸寒想了想 又说道

沈云溪一怔 唇角的笑意僵在那里 但只一瞬 便又点头 说道:“嗯 好 ”

听她这么说 萧逸寒放心许多 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你快进去吧 ”

“我看你先走 ”沈云溪指了指他身后的枣红色骏马

萧逸寒挑了挑眉 轻点了点头 翻身上了马 低头说道:“我走了 ”等沈云溪点头之后 他才策马离去

沈云溪在王府门前又站了会儿 才走进了府内

回到碎玉轩 巧玉正在擦拭桌子 待见她进來 立即放下手中的抹布 迎上來对她说道:“王妃 你回來了 这一趟玩儿得高兴吗 ”

沈云溪轻嗯一声 说道:“双儿今天怎么样 ”

“王妃不用担心 双儿很好 ”巧玉恭敬的回道

“那就好 ”沈云溪点点头 说道:“我有些累了 就先回房休息了 双儿那边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

“奴婢知道 不过王妃不用膳吗 ”巧玉想了想 问道

“待会儿我再出來吃 你们先用吧 ”说完 沈云溪径自进了内室

回到房内 沈云溪有些疲倦的关上房门 沉叹一口气后方才走到床边 躺下了

许是真的有些累了 闭眼沒多会儿沈云溪就睡着了 只是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梦魇缠绕着她 一直不得安宁

梦里出现了很多前世的人 有一直教导她的恩师 有器重她的领导 用面和心黑的‘朋友’ 还有只在小的时候见过一次面的奶奶

她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梦中 在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

只是 她觉得心中万分不安 然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來

一摸额头 才知原來自己已经是一身的冷汗

她擦了擦额头 深呼口气后转头看向窗外 天 已经黑了

难怪她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掀开被子 下床了 穿好衣服走出内室的时候 巧玉她们已经睡了 所以沈云溪自己便去了厨房 简单的弄了些东西吃

再回到房内 想睡觉的时候 已经沒了睡意 便敞开窗户 倚着窗棂 仰头望向远方闪耀的星星

今晚的月色撩人 笼罩了整个夜空

然 沈云溪看了却越发的觉得心中一片惆怅

到底是心中有事 沒法静下心來

这似乎是自己到这里來之后 这么久第一次有这样烦躁的思绪

终究是一个‘情’字扰人

她想 兴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自己给自己心里添堵 如此恼人 似作践了自己 真显得沒有必要

不过一个男人罢了 沒什么了不得的

沈云溪如此安慰自己

窗外 微凉的风吹过 一片冷意袭來 沈云溪紧了紧身上的衣裳 长叹一口气后 合上窗户 转身走到床边 只是 她人还沒走到床边 房外便传來一沉稳的敲门声

沈云溪停下脚步 转身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心 似有些期盼 随着这股期盼 竟突的快速的跳动起來

她微蹙了眉头 缓步走到门前 ‘吱呀’一声 打开了房门

门外银白的月色下 赧然站着一修长挺拔的身影

竟真是他凤轻尘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夫妻之道

他背光而立,沈云溪只瞧出他分明的轮廓,眼底的情愫却看不清然。

“有事?”沈云溪似乎并没有让凤轻尘进屋的打算,抵着房门淡声问道。

凤轻尘轻抿唇角,说:“本王有话要说。”

沈云溪想了想,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说:“那进来吧。”

凤轻尘进屋后便在桌边坐了下来,沈云溪关好门之后方才回到桌前。

“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沈云溪淡淡的说道,桌上的茶壶里已经没了茶水,丫鬟们又睡了,所以两人也只得这样干坐着话语了。

韵黄烛光下,她可以清楚得看见凤轻尘这一身风尘仆仆,看着他身上仍旧穿着白日里的那件衣裳,想来他一回到王府他就赶到她这儿碎玉轩来了。

这一份急迫让沈云溪心有些许的动容,尽管她面上表现得多么处变不惊,可心到底是变了些。

“你……还生气吗?”凤轻尘看着沈云溪,许久才问出一句话来。

沈云溪本以为凤轻尘是要说那天未说完的话题,可他却问起这话来,这倒是让她有些吃惊,所以微愣了下她才回答说:“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本王没有骗你的必要。”凤轻尘眼都不眨一下的说道,神情也没有半点异常。停了下,他又说道:“你应该相信本王。否则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沈云溪眉头微皱,是!如果夫妻俩总是生活在怀疑和猜忌,那生活的确没法过。这也是夫妻之道。可,他们本就不是普通的夫妻,比平常人家的来得更为复杂。

“王爷,在说这句话之前你曾想过我之所以怀疑你话可靠性的原因所在?”

凤轻尘微怔,说道:“本王承认,下午有些话说过了,比如说本王不应该说你是跟踪我去的桃花村。”

说这句话时,凤轻尘神色诚恳,倒真正的跟沈云溪道起歉来。

可沈云溪眼却划过一抹失望,她说:“你当真在桃花村没有看见沈云悠?”

“沈云悠?!她也在桃花村?”凤轻尘吃惊的道。

“是。不过今天早上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带走了。”沈云溪点头说道。

“所以,你怀疑我去桃花村跟她有关,以为带走她的那个陌生男人是本王派去的人?”凤轻尘这虽是问话,可却说得很是笃定,没有半点疑问之色。

“是,你们出现的地点,还有时间都太过巧合了,这不得不让我怀疑。”沈云溪坦诚不公的回答,既然他有诚意与她说清楚,她也不会藏着掖着。毕竟,她是希望两人好的。

凤轻尘听了她的话,心下却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她是因为沈云悠,不是因为其他,她还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幸好她什么也没有察觉……

旋即,他神色凛然的说道:“原来沈云悠竟逃到了桃花村,没想到她的心机倒是挺多。她先你一步离开,很有可能她知道你要去那里。”

见沈云溪微微皱了眉头,他又补充的说道:“换句话说,你的行踪很可能被她掌握着。她会躲起来,就说明她明白自己犯了什么样的大罪,在不确定自己是安全之前,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保自己平安,所以,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离开王府。”

凤轻尘话一说完,沈云溪便明白他所说之意,“不离开王府是不可能的。皇太后的病情还需要我去诊治。”

“不能将药方交给崔御医去处理?”凤轻尘反问道,显然还是觉得她在这段时间内不要出府的为好。

“不是只有皇太后的病需要我,我也还有其他事要去处理。更何况,若是沈云悠当真想对付我,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只要她敢来,我就有法子让她回不去!”沈云溪轻哼一声,眼底涌起一片寒意,阴冷至极。

“她是你妹妹,你当真下去手?”凤轻尘挑眉问道,眉宇间似写着不信。

沈云溪微眯了双眼看着凤轻尘,语带讽意的说道:“怎么?若是我下手对付她,王爷是不是就觉得我太狠毒了,就看贬我了?”

“她还不值得本王这般想。”凤轻尘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然后落在沈云溪身上的目光灼灼,他接着说道:“本王的意思是这件事其实本王乐意代劳。她毕竟是你的妹妹,若是岳父大人知道了,怕是他要多想了。另外,今早带走她的陌生男人本王会派人查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看看到底是否在监视着你的行踪,这样,你出府去本王也放心些。”

沈云溪听完他这一番话,眼满满的不置信,原来的他凤轻尘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些是她以往不曾想的,今天倒这般轻松自然的说出。

话满满的关切和担忧,她听得分明。

虽说他此刻的神情并没有多么的柔情似水,甚至说仍旧有些冰冷,或许是想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沈云悠还有可能在背后捣鬼,他的眼就迸发出一抹杀意,恨不得立即将她抓回来,将她就地处决了。

更为难得的是,他竟还为她考虑,不忍她在沈沐天跟前背上一六亲不认的罪名,而他,在外面的‘圣名’早就不复存在了,再背上这一条罪名他也不放在心上,可以说,对他没有半点影响。

可是,早在这之前,沈云溪就已经下了决定。

她与沈云悠的事情,她不想假手于人。不管是凤轻尘,还是夜冥轩,亦或者是萧逸寒,她都不想他们插手此事。

他们也行有他们的考量,可她却有她的坚持。

她与她的那点恩恩怨怨,她会亲自解决。她也必不会手软。这次沈云悠在桃花村的事情,凤轻尘倒是提醒了她,在他说这些话之前,沈云溪从没想过沈云悠可能派了人跟踪她的事情。

所以,沈云溪摇摇头说:“不用劳烦王爷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不过关于那个陌生男人的事,王爷可以帮我查一查。”

她本也有些不愿让他派人查的,但,既然他都说了这么多,她若是全都拒绝了他,倒显得她很是矫情了。既然他都开了这个口,她就接下,就没必要去劳烦其他人了不过,还有一件事她还得弄清楚,是她让他帮她的前提条件。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万劫不复

“不过,.”沈云溪说。

凤轻尘微微挑眉,说:“前些天,我本王沒有说完的话吗?”这话,他倒也说得笃定,似很了解沈云溪一般,其实,对她,他并不如想象中那般了解的。

但,这句话他却是真正儿的猜准了。

沈云溪点点头说道:“是,那天王爷沒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握起,泄露了她心底的紧张。

虽然大抵是能想到他要说的话,但,这到底是自己想当然了。沒有听他说出來,心中怎么样都是不平静的。更何况,今天还有这件事的发生,她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对他之前的想法有影响,从而说出与之前相反的话來。

凤轻尘唇角微勾,邪魅顿生,烛光摇曳下晃了沈云溪的眼,然后听他说:“虽说苏念之对王妃你诸多冒犯,但不得不说,若非不是他这次的贸然行为,本王不会这么快看明白我的心。

当然,那天在他出手时本王沒有表现太多,可并不表示本王心中沒有什么想法。本王会沉稳应对是想借住这件事给苏丞相一个警告。所以希望王妃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怀疑本王的用心。也因此,对前些日子对你说的话,本王收回。”

凤轻尘一瞬不瞬的望着沈云溪,深邃的目光直直的探进她的眼里。

他最后一句话虽沒有指明到底是那句话,可沈云溪明白,他指的是她之前向他问出的话,那一次她被下了药,在醒來后她向他问出的话,问他如果沒有下药这件事的发生,他是不是会一直那样冷落了她?

换句话说,是不是因为那次的欢爱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当时的回答是肯定的。当时沈云溪是因此伤了心的。

此刻,他再次提及,虽是说收回,可造成的伤害已在,她心仍能察觉到那丝丝的痛意。

沈云溪轻轻的咬着牙关,沒有立即接他的话,然后他沉郁的继续说道:“在感情这条路上,本王走得不多所以难免在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走错了方向,那天本王选择对你坦诚不公是希望得到王妃的谅解,不希望再有这些日子的发生。”

说完,凤轻尘沉叹一口气后,凝望着沈云溪,轻声问道:“这就是那日本王沒说完的话,王妃听了可有什么要对本王说的?”

若是聆耳细听,定能从他话中听出几分紧张之色來。

而他的话,沈云溪一字不拉的听在耳里,这会子仍在她脑中盘旋。

虽然他沒有直言对她的感情,可这些话字字句句都是在对她说着他对她的情,对她的意。

这一番话本是沈云溪乐意听见的,只是眼下,如实听见后她却仍旧觉得有些紧张,竟觉得有几分恍惚,似有些不真实。

心中,竟还生出几分退意來。或许,他还不是自己能靠近的人。

可他分明真真实实的坐在她的身前,如果她想,她甚至可以伸出手去触摸他带了一脸疲倦的俊美脸庞,真真实实的感受他的存在。

她会生出这种感觉來,许是他说的话仍是有些突然吧。像凤轻尘这样一板一眼的人,能一下说出这样多的话來,倒也出乎意料亦或者是觉得幸福來得太快了吗?仍有些不相信吗?

可是,在后來沈云溪知道,就是从这时开始,她便万劫不复了。

她也知道他不是不会亲口说出那腻人的情话,只是她这时还沒有在他的心里烙下印记,他的心里还有其他的另外的人。

但,这些都是后话,沈云溪并不知道这些。

所以,在她还沒开口,在凤轻尘伸出手轻轻的握过她的手时,她心中那点小女人的心思就溃不成军了。

此刻,凤轻尘望着沈云溪的眼里可说是柔情蜜意,说出的话更是前所未有的轻柔,“怎么不说话?难道到了现在还不相信我吗?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这话一说完,凤轻尘也不等沈云溪开口,他偏微侧过身,举起那只沒有握着她的手,“我,凤轻尘在此发誓,若今日对沈云溪所说话有半句假话,我便受尽十八层地狱的煎熬之苦,我……”

“行了。不用再说了,我信你便是。”凤轻尘的话还沒有说完,沈云溪的食指便按在他的有些凉薄的唇上,急急的说道。

听此,凤轻尘唇角微微向上扬起一道弧度,欣喜之色就在这眉宇之间。

可,他现在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番誓言竟在日后成了真。

那时,沈云溪已不在他的身边,甚至那时的她到底是生是死他都不得而知。在那一段日子里,他亦是徘徊在生死之间,郁郁寡欢,每日每夜在煎熬中忍受着比下地狱更疼痛的苦。

说不出,道不明……

那时的他,回忆起今时今日这番情景时,唇边便扬起一抹苦笑。

这抹笑中,还带了点点的无奈与悔意……

……

凤轻尘反手握住沈云溪的手腕,凝着她说道:“真相信我了?也不再生白日里的气了么?”

“相信了,也不气了。”沈云溪唇角含笑的点点头,说道。心中一片轻松,

从來到这个世上,这是她少有的发至内心之笑中的其中一次。

不过,沈云溪对凤轻尘话中的不确定之问倒有些无奈,何曾想,他也会在她面前露出如此神情來。

这一刻,他不是那一向倨傲自得的瑞王爷,而只是与自己心爱女子之间的情乐之举。

听此,凤轻尘伸手轻轻将沈云溪揽入他的怀中,只是,刚靠近他,他便立即松开她來,低头凝视着面色绯红的沈云溪,话中似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对她说道:“娘子这次不会再向我下毒手了吧?”

沈云溪先是一愣,旋即说道:“前几次都是王爷惹怒极了我,我方才会对你下狠手。若是王爷如今日这般和气对我,我又岂会与你为难?”她说着故意停了停,看向他的目光一转,带了几分怀疑的问道:“还是说我在王爷心中就是一个无理取闹,不讲道理的毒女人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追我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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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轻尘当下一愣。他本是小心的开个玩笑话。却不想竟被她冠了个这等罪名。他倒真正儿觉得有些冤枉呢。

“胡瞎想什么。沒有的事。”

“难道不是。王爷脸上可是清楚的写着呢。”沈云溪看着他。脸上是那一本正经的神色。将凤轻尘的话反驳得彻彻底底。

凤轻尘哑然。他这是不是叫住沒话找话。反而还惹了一身的骚。可眼下形势特殊。他也只得低头。沉叹一口气。说:“好。本王说错了。王妃这次就不要与本王深究了好吗。”

可。这话一出。沈云溪却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沒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倒沒了刚才的冷冽。

好半响。当凤轻尘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却站起身。对他问道:“王爷明天还要早朝吧。”

凤轻尘眉头一皱。不知道她思维为什么一下跳跃得这么。刚还在说下毒手一手。这会子竟问他上不上早朝的了。

虽不知道她问这话的目的。但也如实相告。“是。要早朝。”

沈云溪上下扫了他一眼。然后走到房门前。打开房门。对着他说:“时间也不早了。王爷就先请回吧。”

顿时。凤轻尘就不高兴了。走到她面前。俯看着她说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刚不好好的吗。”

“王爷动怒干什么。我这不过是为你着想。王爷的朝服在轩辕居。你……”

“王妃不必为我担心。朝服明天一早龙五会给我送过來。夜。晚了。休息吧。”说完。便折身大步走到床前躺下。不再理会沈云溪。

这动作。自然流畅。半点沒有拘束感。反而她这房子的主人还紧张得手心都冒了汗。

她也知道刚刚她这么问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她也是紧张了。

而且她也想着他今晚是不会想着要留下來。毕竟这些话他们才说清楚而已。她尚沒有同眠共榻的思想准备。所以。恍恍惚惚中就对他问了他那么一句话來。

此刻站在这里。想着心中不禁有些懊恼。

这话说來也当真是破坏气氛。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应该对他和颜悦色一番。且说上合氛围的话。只是。她还沒來得及想这些。行动就先于思想。扫了他一眼走到门前便对他说了那么一句话。

而且。语气还那般冰冷。也难怪他会对她恼怒了。

此刻看着床上他坚硬的后背。脚却站在原地。无法前进。

许是沒有听见脚步声。凤轻尘翻身转过头來。对那端站在那里似不知所有然的沈云溪问道:“站那干什么。过來。”语气里。是他惯有的命令。

“哦。”沈云溪低低的哦了一声。又等了一会儿才向他的方向移了脚步。

只是。她这低头缓慢前行的模样当真是像极了那被欺负了。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模样。与平日里总是一脸淡然的她有些违和。

说到底。沈云溪还是有些别捏。不知道在与他话说清楚之后。她应该在他面前如何表现才恰当。也正是因为这份不知所措。让她丢了本來面目。连往日里的聪明和狡黠都丢了个精光。

走到一半。沈云溪终是意识到这样的自己失了自己的本分。而那床上的人儿看着她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探究。

瞬时。清醒便在这一刻回來了。

她以最迅速的速度收敛心中繁杂的思绪。正了正脸色。然后重新向他走去。

虽说。仍旧觉得脚上的步子还有轻浮。可到底面上看着回复了正常。

然后。在凤轻尘深邃的目光下。沈云溪越过他。躺在了里侧。

淡着脸。背对着他。

离他远远的。

凤轻尘转眸看了眼两人中间空出來的空间。皱了皱眉。这虽还未到深冬腊月。可到底是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北方的秋天。这两人中间空了这么宽的距离出來。那冷风徐徐灌入。反倒比一人睡时还要冷上几分。

因这抹冷气。沈云溪不禁缩了缩肩。尽管她这动作很小很小。可也沒能逃过凤轻尘的火眼金睛。

他挑了挑眉。点点无奈在眉间漾开。

然后。他拉了拉被子。向沈云溪的方向靠了靠。

察觉到身后人的靠近。沈云溪眸光向后瞥了瞥。同时。身子继续向里靠。与他之间继续保留着距离。

可那人却似铁了心的要贴上她不可。她向里移多少距离。他就动多少距离。然。这床的宽度是有限的。眨眼功夫她人便被逼到了墙角边上。沒出可移了。

可。身后的人还在继续。

直到完完全全的贴上她的后背。

他的靠近。让沈云溪猛地一僵。显然身后的人察觉到了她的反应。因为他那独有的浑厚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带了丝丝缱锩。“今晚本王不会动了。所以你不用这么紧张。”



说完。他有些粗糙的手便揽上她的细腰。将她彻底的揽了个结实。

怀中的人因他的突然举动又是一僵。许久。方才软了下來。

沒过多久。就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传入耳里。

凤轻尘低眸看着淡淡月色下沈云溪有些模糊的脸庞。唇角弯弯。

原來。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倒是他此前沒有瞧见过的。

只是。美人在怀。他又如何睡得着。怀抱着沈云溪柔软的身躯。那日在湖中得那一幕幕还如真实场景一样在他脑中闪过。下身传來得膨胀感让他又是一声长叹。

在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刚刚那句话了。他心中有股冲动。将她搬过身來。对她蹂躏一番。可到底最后是忍住了。虽然这过程有些痛苦。他想着。待下次与她欢好时。他一定要把今晚所受的罪全数在她身上补偿回來。虽然那种事是沒法补的。可他终究有了这个想法。

而。在这凤轻尘入睡之前突然想起他似乎还有一件事沒有与沈云溪说明白。但看着她熟睡的模样。凤轻尘也沒忍心唤醒她。只拥着她沉沉的睡去。

可凤轻尘不知道。就是他这一转念为之后的事带來了不小的风波。更险些将他苦心经营下來的他们俩的局面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百三十章 佛了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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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于有人來说是无眠之夜。但沈云溪却是睡得很是踏实。

第二天悠悠醒來时。枕边已经沒了人。伸手连余温都探不到了。可想而知。他已离去多时了。早朝嘛。也是挺早的。那会儿天沒亮呢。

忆起昨夜之事。沈云溪不由得红了脸。虽是什么也沒发生。却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怂。她怎么能在他做出那样的表率之后说出做出那样的事情來了。

若是以往。怕是又要招惹上那位爷呢。说不定还会直接甩手走人呢。

幸得。昨晚他沒有。

否则。这结果当真让她要去撞墙了。

之于她。这感情之事她可真是处理不太妥当。其他什么事情她都好说好做。偏生在这上面。她就犯难了。

也许正因为她这样的性子。注定了他们的情路坎坷。

在他面前。到底还是放不开。或许是。她的心态一下还未來得及调整妥当。

只希望。过了昨晚。她能好生与他相处。

……

巧玉端着面盆敲门走进屋内的时候。就看见沈云溪面色绯红的坐在床上。侧着身子。看着身旁的空地儿。那纤长的食指缓缓从上划过。神色柔情。

她心下一愣。王妃这是怎么了。

巧玉不知道的是。这会子沈云溪脑中所想的是昨夜里凤轻尘揽着她入睡的情景。她的背心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膛上那结实的肌肉。还有……他有力的心跳。

听见声响。沈云溪猛然抬起头來。看着巧玉那傻愣的表情。她便知道刚才自己发呆的模样定被她瞧了个清楚。

但。沈云溪是何许人也。。

只一瞬。她便恢复了神色。一边掀开被褥下床來。一边对那边傻站着一脸不知所措的巧玉说道:“在那站着干什么。还不端过來。”

今天。她还有些要出府去处理。

巧玉回过神來。‘哦’一声赶紧端了面盆过去。

沈云溪洗漱一番。出了房间。用了早饭之后就差人唤了柳叔。让他驾着马车向德源酒坊去了。

这些日子來。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事情。都沒有时间去酒坊。

因为上次苏念之的事情发生。酒坊的人被她换了个干净。花了重金。请了两个有些身手的人來帮手。这样。对相思的安危她也放心不少。

沈云溪下了马车。走进酒坊的时候。相思正弯着腰正在轻点酒坛。

守在店前的人看见她进來。对她问了好。便被她打发下去忙他们的事情了。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來。”相思起身。看着身后的沈云溪。一脸的高兴。

“府里今日沒什么事儿所以过來看看。我们去后院聊聊吧。”

看着沈云溪的背影。相思皱了皱眉。然后才搁下手中的东西。

去了厨房。取了些糕点和茶水。來到后院被各种花包围起的凉亭里。

相思将茶具。糕点放在桌上。然后就听她说:“这段时间还有人來酒坊闹事吗。”

相思也知道沈云溪为什么由此一问。不过是因为上次的事发生。她将茶杯放在她身前。然后坐下说道:“这段时间倒还清静了些。只是。酒坊里总有些不安分的人出现难免会有些小事发生。但我都还能应付。而且现在有周成他两兄弟在。我也放心不少。”

“嗯。以后尽量不要去店里。能在后堂处理的都在后堂处理。”说完。沈云溪想起苏念之到王府下聘一事。她又叮嘱的说道:“这几天酒坊里的事你稍微注意些。如果有人闹事。就派人到瑞王府给我传话。”

虽说她背后有凤轻尘。苏柏安他们有所顾忌。

可是。这人的心思却是沒法把握的。难保他们在思想上沒有偏差而对她做出些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报复的行为。

所以。有必要对相思做一些叮嘱。

“嗯。我知道的。云溪你不用太担心。”相思应着说道。这些年她也遇见些事情。有时候虽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很无力。但也挺过來了。如今。那些闹事之人。她虽还心有惶恐。可也在紧张之余能分些精力出來好生处理。

相思的性子。沈云溪虽不完全了解。但大抵是清楚的。

她虽是应下了。可也知道她若沒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她也不会到瑞王府告知她。所以。回去之后或许还得派个人到这边來盯着。以防万一。

“对了。‘长相思’你送进宫了吗。皇太后可有什么评价沒。”相思轻啜一口茶后。想起上次沈云溪找她要这长相思的事。

“还沒有。皇太后近日身子不宜饮酒。过些日子待她康复再送给她。不过。她对这酒心心念念可是真的。只是唯恐又喝坏了身子。也就强忍了下來。”沈云溪摇头说道。说到皇太后那喜酒的神色。她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皇太后喜酒之情。倒是她未曾想过的。

但。说到长相思。沈云溪想起另外一人來。想起今日來这儿的目的來。

“相思……”沈云溪凝着相思。想着如何开口问。

“有事问我吗。”相思也是个聪明的人。听着她这一声唤。便知道她是有事要说了。

其实。早在她进入酒坊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今天并非如她嘴上所说的沒事來看看。

果然。沈云溪点点头。说:“这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她不知道她跟那人到底有无关系。但要是有的话。定是难言之事。如此提起。定是要勾起她一番往事來。

可。现在不提。到时候依着那人的背景和手段。也定会找到她门前來。到时候也免不了。

但这些。都是在她与他有牵连的情况下。如果沒有这些可能也就不复存在的。

相思笑了笑。说道:“说吧。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问的。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我一定如实回答。”

沈云溪轻咬了咬下唇。然后开口:“前段时间。有人向我说起他也曾有一位朋友藏有‘长相思’。还说想认识你。从他的言谈举止看。他口中那位藏酒之人对他來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口中所说之人。也沒问过你的意思。所以当时便佛了他的意。前两天他又向我说起。神情较之上次更为迫切了些。在他再三要求下。我便允了他的要求。所以今日是來问问。你可是要见见那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将她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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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的手忽的一颤,手中正欲送进嘴里的茶杯便向一边倾斜,微热的茶水顺着杯缘流出,滴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滴滴滴’的声音,

神情,恍惚,

沈云溪眉头微蹙的看着如此失态的相思,“相思,”

“哦……”听这一声,相思突回过神來,看着桌上倾斜而出的茶水,她慌张的解释着:“刚,刚一时听愣了神,所以,泼了,不好意思,”

相思虽笑着,可笑得有些牵强,还有些苦涩,

沈云溪疑问的看着她,心中已有了猜测,莫非景轩真跟她有关系吗,

可,她还沒问出口,相思便放下手中的茶杯,对她说道:“云溪,你也知道我刚到京都沒多少日子,你认识的人大多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想必你刚刚提到的这位亦是,所以,他认识的那人不会是我,所以我想,就沒有必要与他认识了,”

相思的话虽说得合情合理,可她的神色却暴露了她的思绪,而且,这话说得急切了些,似唯恐沈云溪不答应她一般,

沈云溪食指轻抚茶杯上的青花,然后说道:“你说的我也想过,只是他坚持说要见一见,以确定心中的想法,其实,你在京都若真沒有认识的人,与他见上一面也无妨,就当多认识一位朋友,”相思越是躲避,就越发的说明这其中有问題,

她也深知,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所以,沈云溪便顺了她话说了,

“这……”相思顿时哑然,毕竟沈云溪说得也不是沒有道理,

握着茶杯的指尖发白,有些话卡在喉间,说不说,

隐约的,觉得有些涩然,

微微的深呼口气后,相思说道:“云溪,你也知道我的事,不是我故意与你为难,我是真的不想见其他人,如果让你难做,我向你道歉,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说完,站起身,向沈云溪微微欠了欠身,转身就出了凉亭,

望着相思逃也似的背影,沈云溪抿了抿唇角,

低头,又看着桌上那一滩茶渍,若有所思,

她的事她是知道些,但,也只是局限于她的家事,至于其他事,她却是无从知晓的,

也许,这件事,她还得慢慢來,

或者,下次,景轩再与她说起这事时,不防与他摊开來说,听听他口中那人到底是否与相思有些关系,

如果有关,那么,这其中的故事或许就大了,

将茶杯等物收拾一番后,沈云溪方才出了酒坊,

离开之前,对有关酒坊的事情向周成两兄弟做了一番叮嘱,还让他们好生照顾相思,毕竟,她今日的情绪有些不稳,

得到两人的应允后,沈云溪才离开了,

她走到一直静候在门外的柳叔身前,对坐在车前的柳叔说道:“柳叔,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那边的宁和堂买点药,”

“宁和堂,那不是药铺吗,王妃要抓药,可是王府有药铺呀,”柳叔跳下马车,疑惑的问道,

“王府的药铺里沒有我要的药,你在这里等我会儿就是,我很就回來,”沈云溪说完,就朝宁和堂而去,

药,是要抓给双儿的,是抓來做药引子的,她的伤虽说好了些,可到底是伤在腹部,还得好好调理调理,

这一次,双儿是为她伤的,她心中为她那份情谊感动的同时,也希望加倍的对她好,

可万万不能让她因为这次的伤,而落下什么病根子,

伤在腹部,到底跟伤在手上脚上來得严重,稍有不慎就会落下些后遗症,

这宁和堂里的药倒也齐全,沒多大功夫,沈云溪便抓了姻來,

然,刚走出宁和堂,从后方突的撞上來了一人,

那姑娘‘哎哟’一声,摔倒在了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地上,

沈云溪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抬手轻拂了拂刚被那姑娘撞到的地方,显然,她走得很急,撞得她肩处生疼,

但,她沒想与她计较,只想着早点回瑞王府去,所以只看了这一眼,也沒看清她到底是什么人,就淡然的转身要离开去,

只是,她才刚转身,身后就传來一道刺耳的声音:“给我将她拦下來,”

沈云溪自是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口中所说的就是她,所以,她脚也不停的往前走,

“站住,”

伴随着这一道历喝,两个身影挡在了沈云溪的身前,

她抬眸,看着拦住她去路的两人,丫环打扮,面露凶相,

“有事,”沈云溪薄唇轻启,淡冷的问道,

“撞了我家小姐你想这么离开,你想得太简单了,”左侧的那丫环,冷哼一声,瞪着沈云溪说道,

撞了,小姐,

沈云溪心下奇怪,她刚刚有撞人吗,她可是只记得她被人撞了才是呢,

不过,今天她沒空与她们计较,只看了她俩一眼,就准备从她们身旁走过,

可,显然对方不想如了她的意,伸手,再次将她拦了下來,

“想走,,哼,你刚刚是沒听清楚如珠说的话吗,,”这次说话的是右侧的那丫环,同是一脸的凶相,

沈云溪还來不及说什么,就又听那左侧的丫环,好像名字是叫如珠的丫环步走到她的身后,对那刚刚从地上站起的姑娘说道:“小姐,你怎么样,有沒有被撞疼,,”

“你说呢,”素心狠狠的等了如烟一眼,在另外两名丫环的搀扶下,走到沈云溪身前,眯着双眼对她说道:“臭丫头,你还想逃是吗,”

臭丫头,逃,,

嘿……这词可用得真是‘好’呢,

可从沒人像她这样污蔑她,无视她,就连那宫中那般骄横嚣张的苏怜蓉都沒像她这般,

看着眼前这主仆几人,也许,她今天是遇见奇葩了,

什么叫倒打一耙,她现在算是真正儿的领教到了,之前凤轻尘,亚楠那些人都不算什么,要这几人才是真正的角色呢,

“这位小姐,东西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刚刚分明是你自己从后面撞上我的,又何來的我撞你了,”沈云溪语气很平稳,可她那一双澄澈的眸中却是泛着危险的冷光,瞥向在场的主仆几人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第二百三十二章 量力而行

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显然 几人未曾想过面前这个看似平淡的女子的眼中竟然会闪过这样危险的眼光 几人冷不丁的一震 但 她到底也不是什么平常人家的小姐 所以这闪神也就那一会子 很便又恢复了刚才那嚣张的模样

素心轻哼一声 说道:“怎么 想推卸责任本小姐告诉你 妄想 要不是你突然从那走出來 我会撞上你 现在你倒好 将此推得个干干净净的 想让本小姐平白受着委屈 你也不想想本小姐是什么身份 ”

许是这话说得有些急了 她停了下又倨傲的抬着下巴 怒盯着沈云溪说道:“臭丫头 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不向我赔礼认错 本小姐今天就跟你沒完 从今以后让你在这京都沒法生存下去 ”

她可沒忘记刚刚在她摔倒在地的时候 从身边走过的人对她投來的目光 那目光里有戏虐 有嘲笑 让她如此丢脸于人前 她又怎么能甘心

如此让她离开 不是她素心的行事作风

不论如何 今天她也不能放过她 就算动用王府的势力 她也要给这个骄该死的女人一个教训

沈云溪听了这话 浅浅一笑 自是不达眼底

果然 人的脸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

瞅瞅眼前这位 这话倒是说得理直气壮 还想让她在这京都生存不下去 这本事儿得多大呀 她倒是有那么一点点想看看她的本事呢

只是 这怕是要费上好些功夫才可以看清她的本事的 但 她现在偏生就是沒这点闲工夫

所以 沈云溪只唇角微勾 带了一抹不屑和冷嘲

素心看着她这模样 心中的那股子火腾地一下往上窜

还从沒人敢这样对她

“让她跪下 ”她一声冷喝 怒气腾腾

几个丫环以她马首是瞻 她话音刚落 如珠如烟等人亦是一身凶煞的走到沈云溪身前 包括刚刚扶着素心的那俩丫环 一共六个人 将沈云溪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看着她的眼神 好似在告诉她 她可别想逃 这可沒地儿让她钻

早在素心对沈云溪轻哼怒骂的时候 她们周身就有不少百姓驻停下來围观 此时 见这等形势 众人面上露出不同的神情 或好奇 或幸灾乐祸 或担忧……

可 见那被围在的中间的月牙色女子 依旧一脸淡色 至始至终从未有一丝慌乱或者惊措从她脸上划过 更遑论害怕了 因此 众人不禁对此女子多了些佩服 但这其中也不凡觉得她这是不知量力者

他们心中的想法是一个人怎么能抵得过这六个人 面前这六人 虽不是腰粗脸圆的模样 可与她一比 却是要浑圆许多

更何况 这女子手中还提了不少的药包 想來身体定是不好的了

六人一步一步的向她逼近 举止小心 似以防她突然出手 沈云溪阴冷的目光从她们脸上扫过 指尖微动

“有时候懂得适可而止 量力而行方为智者 ”

沈云溪突來的一句话 说得她们顿时一愣 不明白她这话到底何意 尤其是她身上散发出的那抹威慑之力 不禁令她们后背袭上了一层冷汗 所以一直一时之间站在原地不再前行 然后将目光投向身后素心的身上

“愣着干什么 真以为她有什么本事不成一句话就把你们唬住了 真是些沒用的东西 ”素心一边骂着 一边走到她们中间 然后又说道:“给我把她按在地上 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是不知量力了 ”

沈云溪冷笑 真是愚蠢 一个人的能力可不仅仅是能会几句狠话的 不过 既然有些人非要往她的刀尖上撞 她也不会吝啬 就让她尝尝这个苦头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 刚刚她可是触及了她不少的底线

她本有意放过她 可她偏偏要天堂有路她不走 地狱无门她偏行 那她也就顺了她的意思 免得这事被人说出去 损了她瑞王妃的名誉

这名声她虽然不是那么在乎 不过有时候借住惩恶他人來扬扬名声也是可以的

如此 一举两得的事她为何不做 她可不像眼前这位姑娘这般蠢笨

但 若是她知道她心里这么想她 怕是又要怒得跳脚了吧

许是这素心的话 还有她那一身的气质起了作用 又兴许觉得眼前就这一女子 也沒什么好怕的 到底她们这边可是六七人呢 又许是旁边站了这么多围观的人 要是就这样被她唬住了 这当真是丢了面子 所以 那六人不再退缩 提了提神 再次向沈云溪走去

这次的步伐显然比之前要了许多 一转眼 就到了沈云溪的身前 有的向她伸出手 按住她的肩膀 有人伸出腿 踢向她的膝盖处 如此双管齐下 方能有效果

只是 手脚还沒有碰见她的衣摆 她们便突觉眼前一花 接着就被一阵猛力震飞了出去

六人 齐齐在空中画了一圈 摔倒在了地上 更有甚者 被摔在人群中 被观战的人在震惊的同时 立即一闪身 让她们落在了地上 嘴里直发出‘哎呀哟’的呻·吟声

素心站在原地 傻了眼

惶惶的看着那摔在地上的六人 然后不可思议的看着那端依旧笔直站立 一脸淡然的沈云溪 手中的药包仍被她稳稳的提在手中 好似刚刚那出手的人并非她

当然 震惊吃惊的并非素心一人 这围观的人亦是有着跟她一样的想方

这……怎么会

她甚至沒有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 她的人就落了这个下场

她不相信 在她眼里什么也不是人竟有这样的身手

更何况 她也是站在那六人之间的 为什么她们被摔了出去 而她却一点事也沒有

身上连一丝丝痛意都沒有 只觉得手心冷汗涔涔

“在背后偷袭人算什么本事 将你的同伙叫出來 ”素心盯着沈云溪 只是这眼里早沒像刚刚那样怒气腾腾 此时多了些惧意

她话虽是这样说 可突然之间她就不确定她是不是真如之前她所想的那般 那般不济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百倍讨回

“同伙?……你以为我需要吗?”沈云溪轻哼一声,.

眉宇间荡起的笑意,看在素心的眼里,那么的刺眼。

是的。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就看她不顺眼。不单单是她撞了她,还有她的美貌,让她嫉妒,还有她身上散发出的那抹清冷气质,她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她撕碎。

她初时不知道她对她为什么有这么强的感觉,虽然,她本就不是一个仁慈宽厚的人,但对于这一面的人,她倒非常少的有这样的情绪。可是今天却……

不过,在后來她知道了这其中原因。

原來,她跟她注定了是敌手,那抹对她的讨厌之感是从心底里延伸出來的。

不,再到后來,对她,已经不是仅仅用讨厌可形容的,那是对她的恨!对,就是恨了。

如果不是她,很多事都不一样了。包括她的身份,她的地位,还有站在她身边的人……

那摔倒在地的几个姑娘,已经站了起來,抚着自己的疼痛处远远的站在一边,不敢再向前。

看着沈云溪的眼里也比刚才多了些惶恐之色。

这一幕,是她们从來沒有设想过的。

她们脸上的神色,沈云溪尽数收在眼底,沒有多说。再看一眼眼前一脸呆愣之样的素心,她唇角微勾,什么也不说。转身,就要离去。

可是,这素心显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主儿。『雅*文*言*情*首*发』

见她要走,她立即上前扯住她的袖摆,“又想走?事情还沒有解决呢,你就想走!!”

沈云溪停下脚步,低眸看着素心拉着她袖摆的手,掀目,淡冷的语音似从冰窖里传出抵达她的耳里,“放开!”

素心虽对她有些惧意,可现下的形势不容她退缩。“放开?放了你,好让你逃走吗?”

“啊,,”

她话音刚落,沈云溪就一个用力摔,她虽有预防,可沒想到她的劲道竟是如此之大,就这样再一次让她丢脸于人前。

这一次比刚刚那一摔倒來得更丢人,因此,此刻她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地上,膝盖处,手拐处,手心,到处都疼,疼得她牙痒痒。

“自讨苦吃。”

听着素心哀痛的声音,沈云溪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显然这话,素心听了个清楚,可心有不甘,愤怒的扭头瞪向沈云溪。但,许是用力过猛,竟然扭到了她的脖子,如此,又一阵痛苦呻·吟。

这一幕,可是让沈云溪好不高兴。可真正儿的应验了自讨苦吃这话呢。

“素素?!”突然,一声音从人群中响起,甚为震惊。

接着,就见一身穿华服的妇人奔向仍旧躺在地上的素心前,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担忧:“素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才这一会儿就成了这个样子!”

然,不等素心回答,那妇人又一脸愤然的对那还呆站在那儿的丫环们,喝道:“你们一个个傻站在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滚过來!”

听了这美丽妇人一声大喝,如珠等人终是回过神來,忍着身上的伤痛,快步走到素心身前,弯身将她扶起。

“你们这几个,待会儿回去了再好好收拾你们!竟敢让小姐受如此大的罪!”素心站起身后,那妇人又对众人一个个横眉冷对一番,好似不解恨,伸手就在离她最近的如烟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把,疼得如烟咬紧牙关,将那抹疼痛咽下肚里。

看着这一幕,沈云溪嗤笑,原來这姑娘是深得这位妇人真传呢。

不过,真是可惜了她那美丽的脸蛋儿的,可真验了那句‘人不可貌相’的经典之话了。

但,这训了身旁的人,现在怕是要追问在她宝贝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吧。

果不其然,沈云溪才刚有了这想法,就听那妇人转头对身旁低声抽泣的素心问道:“素素,告诉娘,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素心突的停下抽泣,抬头,一指指向沈云溪:“娘!都是她!是她害了女儿这般模样。刚刚她撞了我不说,还对我一番威胁,女儿想要将她拦下,向她讨个公道,可她却再次将女儿摔倒在地。……娘,现在素素全身都疼,怕是要好些日子不能在你身旁好好服侍你了。呜呜……”

在对沈云溪一番指责后,素心不忘再在那妇人身前打一番亲情牌,目的自然是让她好好的为她出出这口恶气。

这些疼,她都不能白受。

可是,她却忘了。她沈云溪既然能将她弄到如此地步,她娘不过也就是女子,她又有什么能力去与她对手呢。

在素心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妇人凶恶的眼神便一直盯在沈云溪身上,好似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个窟窿來。然后,见素心又委屈的哭了起來,她转头,轻抚了抚了她的肩膀,说道:“素素放心,娘在这里,绝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受了什么委屈,为娘的定在那人的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來!”

说完,对身旁的如珠冷声吩咐着说道:“照顾好小姐,不要再让她受丁点委屈。”

“知道了,夫人。”如珠低着头低低的应着,有了刚才的教训,再不敢有半点的怠慢。

见此,那妇人终是满是的点了点头。

然后,抬头望向沈云溪,目光如冰。

“你伤了我女儿?”她走到沈云溪身前,语含压迫之意的问道。

听了这话,沈云溪只觉得好笑,她这是來质问她的吗?她抬眼看了看那边被众人簇拥着的素心,此刻她的脸上早已沒了委屈之色,反而是一脸的得意儿,好似在告诉她,她现在有了靠山,可不会怕她了。

她会让她为刚刚对她所做的事情负责!而且还是十倍百倍的讨回來!

这话,可是她娘说的。

她娘,最疼的就是她了。只要有人敢伤她,那人可是不会好过的了。

她的神情沈云溪解读得清楚,可是,她的回答怕是要让她们失望了。而且,她有些话沒有告诉她,敢撞到她刀尖上來的人,又怎么会全身而退。

第二百三十四章 呼吸微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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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出手伤她的丫环。又怎么会不伤了她。

那只因。那好看的戏还在后面等着她呢。

刚刚她要离开。本是不想看她的惨样儿的。因为那样看着。她会过意不去的。

毕竟。她是一个姑娘家。看样子还是一位沒有出阁的姑娘。若是有了那番景象。她怕她会羞愧得自杀呢。

可是。在这之前。她还得应付这位妇人。瞧瞧她又会玩儿出什么猫腻來。

“这位夫人。如果有人给你使绊子你会任人欺负吗。所以。我这也不过是用适当的行为保护自己而已。并沒有什么过失行为。”末了。沈云溪眉角轻扬。隐约的透着一股挑衅的意味。

叶婉仪听了这话。顿时气极。

“保护自己。哼。可真是说得漂亮。你撞了我家素素。难道还想让她给你赔礼道歉。斟茶递水不成。真是荒天下之谬了。现在。马上跪下给素素磕头认错了。我便饶了你。否则……”

“否则不让我好过是吗。”不等叶婉仪的话说完。沈云溪便抢了她的话。说道。

唇角。微扬。讽意竟显。

“磕头认错。可是在这世上只有我的生我养我的父母才有资格让我这样做。这位夫人。你女儿她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沒有。更别遑论其他了。说句实话。若不是你们抓着我不放。我连一句话都懒得跟你们说。”

沈云溪这一番话。气得叶婉仪脸色发白。怒指向她的手指更是微微发颤。

沈云溪浅浅一笑。似目空一切。然后她缓步走到素心身前。这素心对她是有几分戒心的。这会儿。见她走來。以为她又要对她使什么手段。竟吓得连连后退。苍白的小嘴动了动。可却沒有说出一个字來。

可是为什么。她只是这样看着她。她就觉得浑身燥热无比。烦痒难耐……

她这是怎么了。可越想越觉得难耐……

“为人儿女的。不是在出事的时候躲在父母的身后。而是站在他们身前为他们挡风挡雨。不过看了你今天的这番举止。怕是连这句话都沒有听过吧。”这话的嘲讽十足。听在素心叶婉仪的耳里更是刺耳得很。

曾几何时。她们竟如此败落。竟沦到一个臭丫头來教训她们了。

只是。素心心中虽气。可她的心思却沒有在这上面。她的思想随着身上的难耐慢慢的飘走。

觉得有些恍惚。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叶婉仪倏然转身。对沈云溪咬牙说道:“臭丫头。你的胆子不小。竟敢在我面前说教起我的女儿來了。”

臭丫头。呃……果然是两母女呢。连骂她的话都是一个样儿的。

沈云溪莞尔一笑。这笑炫了众人的眼。她朱唇轻启。故意曲解着叶婉仪话中之意:“夫人夸赞了。只要你女儿能听进我的话。不再这么无理嚣张。我也不吝啬再对她说教几句。”

“你。。”

“小姐。你怎么了。住手呀。”

叶婉仪发怒的话还來不及说出口。就听那边如烟焦急的声音响起。

转头。就看见素心脸色绯红。雪白的小手不顾如烟等人的阻拦。扯着身上的衣裳。眼瞅着。那粉红的中衣就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听着人群中传來丝丝话语。叶婉仪怒视他们一眼。喝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只是沒多少人听她的话。特别是等着看好戏的那些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速的奔到素心的身前。一脸担忧的问道:“素素。你这是怎么了。”

可是。她伸出的手还沒抓住她。就被她猛地一把推开了。“别管我。我现在难受得紧。我要拖衣服。拖个干干净净。”

素心怒吼着。继续扯着身上的衣裳。这一番话。众人听來不禁一阵轻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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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的妇人。小女子听着这话。不禁红了脸。更有为娘的赶紧拉着自家的女儿离开了这壮观场地。

如烟等人亦是被素心的傻在了原地。可刚要上前就纷纷被她推到了一边。但见她们又向前。她怒视着道:“再拦着我。小心回去之后我要你们好看。”

说完。再不管其他。继续扯弄繁杂的衣裳。

沒了旁人的阻挡。刹那间。那柔嫩的柔荑。那耀眼的肚兜。那雪白的酥胸便映入众人的眼底。

毕竟这是在大街上。围观的人各种层次的都有。此时。看见这等景象。不凡那些个登徒子瞪大眼珠子看着素心胸前的那一美好风景。

看得那些个人。呼吸微喘。

口水直流。

叶婉仪终在这一片嘘吁中回过神來。红了眼的对围观的再次喝道:“都给我闭上眼睛。不许看。都闭上。”许是怕自己的话不够份量。她又重复的加了一句。

只是。还是让她失望了。

人群中有一名三十來岁男子一脸痞气的看着素心。但话却是对叶婉仪说道:“她都可以在这大街上沒脸沒皮的脱了。难道还怕我们看吗。”

“就是就是。”此话一落。便有不少人附和着说道。

况且。刚刚她俩母女的嚣张行为。他们都是看在眼里。刚刚他们虽然嘴上一句话沒有说。但并不表示他们沒有想法。

只是。却万万沒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副景象。

叶婉仪气极。险些晕了过去。幸得有如珠上前将她扶住了。但好心的如珠被因此遭來她一顿痛骂:“扶我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叫人过來。难道还要小姐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如珠虽是觉得自己无辜受牵。可谁叫她们是主子。而她是丫环的命呢。所以。赶紧点头应着。转身跑出人群。去叫人过來了。

叶婉仪转头看向素心。看着那衣裳尽敞。此时她正奋力的扯着最里面的火红肚兜。她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她立即怒指着旁边站着一脸无措的如烟等人。骂道:“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们身上的衣服脱下來。让小姐穿上。”

让她们脱衣服。叶婉仪的话。让如烟几人傻了眼。不禁面面相觑。然后又惊心的看着周围那一群对她们‘虎视眈眈’的男人们。她们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襟处。沒有行动。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有眼无珠

虽说她们有时候很强硬可到底她们是姑娘哪能不会顾及到自己的声誉呢

“怎么难道还想我亲自动手不成还是说你们真不想在府里呆了

”见她们不动叶婉仪又怒喝道而那焦灼的眼神则投放在素心的身上

许是因为刚才被素心那一狠推她不敢再上前只远远的站着看着

她这话自是含了几许威胁对于如珠等人來说到富贵人家为奴为婢是因为生活所迫走投无路所以有时候就算受尽主子的白眼和刁难她们也只能咬牙忍着

毕竟这样至少证明了她们还活着……

所以叶婉仪这话一出对她们是极具杀伤力的

即便她们心中百般的不情愿可也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來幸得这会子她们人多一人脱下一人便足够了

可衣服虽然有了但她们却沒人敢上前刚才素心那凶狠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几人正踌躇间突然从人群中腾空飞來一人直冲向还未罢手的素心而去

那人沒有半点的犹豫

手起掌落直劈向素心的颈后刹那间还在与繁杂衣裳作斗争的素心在这一掌之下虚软的向地上倒去

但下一瞬却被那人一个旋转将她牢牢实实的揽在了怀中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当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敞露在外的酥胸时眸子一紧下一瞬便速的拉拢被她扯开的衣裳

不但如此他还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袍披在素心的肩上待确定她沒碍之后他方才抱着她走到叶婉仪的身前低垂了脑袋说道:“对不起夫人让你们受惊了”

这时叶婉仪终是松了一口气垂眸看着他怀中昏迷的素心说道:“总算安静了”

说完她转身看向周围沒有离去的人群最后那目光怨毒落在刚刚诋毁素心的那几个人身上接着手指一指说出的话更是不带半点感情:“王俊将那几个人带回府里好好‘招呼’一番”

这招呼所包含的意思很大让那几人听了不禁心生惶恐之色

“是夫人”王俊的目光投在那几人身上更是阴寒刺骨令他们无处遁形瘫倒在了地上正欲开口说话然几个石子大小的药丸从王俊的手中弹出精准无误的进了他们的嘴里

这一举动他们着实沒有料到当他们意识到的时候那药丸已经吞下了肚一番抠喉呕吐也无济于事

最后只得木纳的瘫倒在了地上脸色苍白

此时他们虽说心中万般悔恨可怕是也躲不过这一劫了

祸从口出也不过如此了

虽知道叶婉仪不是平常人家可却沒想到背后还有如此身手的人也沒想到竟会有胆将他们带回府里只要带到府里他们有的是罪受了

但她就不怕这种私刑传到刑部的耳里再置她一个目无王法之罪吗

然王俊似有看穿别人心理的本领这念头他们才有人想及他就向前一步冷眼看着他们说道:“如果想自己的罪受得少点就不要动到刑部去告状的念头夫人背后的人不是你们这些平常百姓可以抗衡的今日你们由此一劫要怪就怪自己有眼无珠”

几人一听更觉天旋地转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自己不该起色心呀

这可真正的应验了那句老话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呀

不过现在就算他们心有悔意也已经來不及补救了只得如一滩泥一般被王俊的人拖着离开了

而周围的人看着那几人遭遇了如此后果不禁暗自庆幸自己不过只是在一旁看看并沒有口出狂言然后唯恐叶婉仪一气之下牵连无辜人士便怀着紧张的心情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是以一时之间围观的百姓便散尽开去

王俊抱着素心正欲抬脚离去可却看见叶婉仪皱着眉头在人群中寻找他走上前问道:“夫人是在找什么人吗”说话的同时心底是奇怪的对她的举动还有素心为何突变如此

在散去的人群中并沒有看见那抹身影叶婉仪的目光不免多了几抹怨毒转头看着王俊怀中昏迷不醒的素心说道:“先回府再说”

王俊见她不多说眼光却又复杂便知此事另有情况而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确定素心的情况如何所以他也不再多耽搁抱着她步跟上叶婉仪的脚步

只是看向怀中人儿的时候他无淡的眼神终有了闪动

凡是对小姐不利的人他都不会放心

一定不会

如果早知道她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定不会离开她半步也不会由着她的性子有轿子不坐反而要到此闲逛

虽然有些日子沒在京都可到底也是在京都生活了十几年在他看來并沒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可他毕竟只是侍卫她是小姐所以他唯有听命的份儿

更何况在她面前他更见不得她有半点的不高兴

至于这其中的原因他也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当他明白过來的时候他方觉已经晚了

……

叶婉仪坐在轿上手指使劲的扯着手中的丝帕目光怨恨

素心有那般失去理智、心智的行为并非偶然这绝对是有人从中作梗而这个人就是沈云溪

刚刚她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寻找的人便是她

她沒有正面回答王俊的话是与他一样考虑着素心的情况

毕竟凭着她的手段和背景想找出一个人來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次回到京都她的心情本就不佳可不想还沒回到府里就又出了这一茬事情

可真是一口闷气塞在胸口无处发泄

但那个贱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

其实沈云溪早在素心推开叶婉仪的时候便唇角含笑的悄悄的离开了

到底沒有那本事去将那场好戏看完

但心情仍旧愉悦不已

所以当她回到马车前柳叔看见她时还有些奇怪的问她这么会时间遇见了什么事竟让她高兴至此

自然这实情她是不会跟柳叔说的所以只跟他说了一句“值得高兴的事”后她便上了马车

柳叔对沈云溪这打哑谜的行径只挑了挑眉便跳上马车驱车离去

这种好心情一直维持到马车到了王府门前也沒有散去

虽说沈云溪进入瑞王府也有不少时日可大多时间她都是淡淡的模样像今日这般神采飞扬的模样他们还从未见过所以当她走进王府时那站岗的侍卫都不禁对她这高兴劲儿产生了几分好奇

然而沈云溪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入王府沒多久就有两辆轿子还有一行人停在了王府门前

沈云溪回到碎玉轩就直接提了药去了双儿的房间还沒走进屋内就听见屋内阵阵嬉笑声从内传出

她亦是挑了挑眉看來双儿恢复得不错

可是当她推开房门却被眼前看见的那一幕惊住了

房屋中间巧玉掂着脚尖手中一张纸被她高高的举着嘴角挂满了笑容而那腹部受伤的双儿竟一手抓着她的胳膊一手抬起跳着竟试想从巧玉手中夺取那一张纸

而她们那专注劲儿连她推门进來都沒有发觉

瞬时沈云溪就沉下了脸她这是不要命了吗

“双儿”所以一声历喝从她口中吼出震得那在疯闹中的两人顿时僵住了身子

至于原本在巧玉手中的那张纸因她一时闪神脱离了指间最后飘落在地

双儿本是要回头可看见飘落在地上的那张纸她便又立即转身……

“双儿不许动”

可是她的手才刚伸出沈云溪再一声厉吼又在身后响起

所以手便再次僵在了空中

听着这语气她知道小姐真的生气了

低着头的两人面面相觑然后战战兢兢的转过身來看着站在门口一脸怒气的沈云溪

“小姐……”

“王妃……”

两人低低的叫着不敢抬头

沈云溪一步一步的向她们逼近强大的气场让两人不禁缩了缩肩膀

其实她们很想逃离可是她们知道这个只限于想法不敢行动特别是双儿她知道若是她再动她知道她定不会好过

之前沈云溪让她离开的话语此刻句句在耳让她更是不敢再多生事端

但现在小姐很生气她得想办法让她高兴才是

这边双儿在心中打着小九九的时候沈云溪停了下來她低头看着脚边的纸张眉黛微蹙

然后弯下身捡起纸张

可手尖刚触碰到纸张双儿紧张的声音顿时在她头顶响起“小姐不要看给我”

双儿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弯身再次想去捡起

“做什么是不是真不想在我身边呆了

”沈云溪微侧过头看向双儿眼含怒气

第二百三十六章 爱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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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一震。立即站直身。可许是用力过度。拉扯到了腹部的伤处。蹙紧了眉头。其实。早在刚刚跳起从巧玉手中夺过这张纸的时候她就拉扯到了伤口。可是。那张纸不能落在巧玉的手中的。否则她……

所以。她就咬牙忍下了那抹疼痛。

然。眼下又一时情急。再次拉扯到了伤口。当真是痛了她。

不过。在疼痛的时候。她沒有忘记回答沈云溪的话。她这话正是她所惧怕的。那天。她好不容易才让她松了口。今天。又怎能让她如此轻易的收回去。。

所以。连连摇头的说道。神情有些慌张:“小姐。不要不要。我乖乖的。我在这里站好。再也不乱动了。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答应你。”

听着双儿哽咽的话语。看着她眼眶里擒着的泪。沈云溪指着那边的床。说道:“去那边坐着。”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可双儿却笑了。

小姐。还是关心她的。然后。一副乖巧样的走到床边。坐下。

只是。那看着沈云溪手中捡起的纸张。双儿仍有些紧张。若仔细看。还能在她脸颊上那淡淡的绯红。

沈云溪瞪了她一眼。双儿有些心虚的瞥了瞥嘴。虽坐在床边。可依旧有些不安份。她盯着那张纸说道:“小姐。把它还给我行吗。那上面什么也沒写。所以你别看了。”

“既然什么也沒有写。你又在那担心什么。给我在那里坐好。不许动。”

如此令下。双儿只得规规矩矩的坐好。可不想再听那一声警告声了。只是。她的脸就要丢尽了。

沈云溪轻哼一声后。拿起那张纸。当看着那纸上的字迹时。她笑了。

她抬头。向双儿扬了扬。调侃的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什么都沒写。”

这写了满满一张纸的‘龙九’。还什么都沒写呢。

这分明写满了一位女子对一位男子的爱慕之情。

“小姐。你就别打趣我了。”双儿通红了脸。羞答答的说道。

“不知道这纸要是落在龙侍卫的手中。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沈云溪将那张纸翻來翻去的看。可这话却让双儿急坏了。

她一边想着沈云溪的警告。一边想着这纸要真落在龙九的手中。她怕是在这王府里都沒脸了。

听了这话。巧玉便娇笑着。半掩着嘴。低低的笑了起來。这会子。她早忘了沈云溪刚刚的话了。

双儿跺了跺脚。小女人姿态的瞪了一眼巧玉。娇嗔的说道:“小姐。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存心想让在他前面出丑吗。想让我以后在王府里都抬不起头吗。”

“这有何不可。你都有勇气写出來。我为什么不可以让他知道。至于这抬不起头这一说就说大了。这喜欢一个人可是沒错的。”沈云溪微微挑起眉说道。清澈明亮的眼里满是光亮。

双儿一听这话。当下急得话都说不出口了。早沒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指着沈云溪‘小姐。你’了半天。却沒了其他话。

最后。哀呼一声。扑在床上。一把扯过被褥将自己蒙了个严严实实。

“啊。我不要见人了。我一定是疯了才写了这些个玩意儿。”似悔意的话嗡嗡的从被褥下传出。

见此。沈云溪与巧玉相视一眼。笑了。

……

这本是一场训骂。但却不想因为双儿这份小女人心思而演变成满屋的笑声。自然。还有某人的懊悔声。

不过。最后沈云溪还是对两人进行了一番说教。特别是双儿。

她不希望她再出什么事情。特别是她现在正处于恢复期。不能有半点的怠慢。

看着她那般沒有顾及的挑起來抢夺巧玉手中的签纸。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那一刻。她从來沒有觉得双儿竟也可以这么让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她操心。

但。在看了这张纸后。她明白了。在双儿的心中。龙九何时已经变得这么重要了。连自己的伤都不顾及了。

所以。虽说这会子她对她一番调侃。可。后來。她还是在感情方面与她进行了一番交谈。主要是希望她理智。不要再过冲动。因为担心她受伤。

只是。在她们准备吃饭的时候。楚含却來到了碎玉轩。因为王爷请她去前厅一趟。

“去前厅。可知是什么事情。”听见又是去前厅。沈云溪便皱了眉头。她犹记得上次叫她去前厅时。是因为苏念之。

那是她到瑞王府那么久以來。第一次被他叫去。而现在。是第二次。

在沈云溪的潜意识里。去前厅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事。亦或者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在。

“沒什么事儿。只是让王妃前去见一个人。”楚含微笑着说道。笑得如沐春风。

然。看着她的神情却有几分躲闪。沈云溪看得分明。但既然他不多说。她也不多问。她一向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可是。要是楚含知道后來发生的事。他就不会说得这么轻巧了。也不会什么也不跟她说。

但。世人又怎么能猜到将來要发生的事呢。所以。一切都已注定。

注定了她的情路坎坷难走……

这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王府的抄手游廊里也点燃了灯笼。

韵黄的灯光照耀着他们前行的路。

“听说王妃前些日子去了桃花村。”楚含提着灯笼。走在她的身后。他清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听似询问。可在他脸上却沒有半点疑问之色。

沈云溪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沈二小姐在那里。”他又问。依旧如前一句话的语气。

但。沈云溪听了。却为之一愣。

她去桃花村的真正目的。她谁也沒有说。包括萧逸寒。可现在。一个王府的管家。一个跟她称不上熟的人。竟这般简单的提起。这不得不让她吃惊。

所以。她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目光也多了些惊奇:“你怎么知道。”

“看王妃神情我是猜对了。”楚含浅笑着说。

“你猜的。”沈云溪皱了眉头。疑惑的看着他。她以为他是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的。

不过。他这理由虽也能说得通。可似乎在她的心底对这个理由并不接受。

好像在这个问題上。对他。存了几分怀疑。然。再仔细想。又找不出半点原因來。

因此。在楚含点头再次确认时。沈云溪也沒再多想。只以为真如他话所说。只是瞎猜到的。沒有其他原因。

但。很久之后。在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她才知道她这时的想法太简单。

她到那时才知道。原來在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深藏不漏。只有她一个人被人看了个彻彻底底。

猜,见的人会是谁?其实答案显而易见吧,嘿嘿。

第二百三十七章 表哥表妹

这时沈云溪以为是楚含说这些不过是因为一路过去太沉默找点话題聊罢了

所以也就依着他的话将这一趟去桃花村的事情与楚含说了当然与凤轻尘的那点小纠结自是沒说的

当这个话題说完之后他们也到了前厅

然还沒有走进前厅就听见一道似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内传出:“表哥你这到底娶了一位什么样的王妃呀让娘等了这么久还沒來她这是在跟我们摆架势吗”

“素素怎么跟你表哥说话沒大沒小的在一边好生坐着”

“……哼”这一声低低的哼声将她心中的不满全数表达了出來听那短暂的停顿想來她是想反驳那话的但最终却碍于她的盛威不得不闭了嘴最后轻哼一声坐了下來

隐约还听见了跺脚的声音

沈云溪眉黛微蹙疑惑的看向身旁的楚含后者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王妃快进去吧王爷可是等急了”

闻言沈云溪唇角轻勾他等急但只怕是另有其人了

从刚才两人的话中就知道怕是來者不善了就算她们尚不知道她的身份

但她很期待她进去之后当她们认出她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怕是恨得牙痒痒吧却又碍于身份只得一口闷气憋在心中无处可发

只想想她就欣喜不已呢

“王妃”楚含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又在一旁催促着唤着她

沈云溪收起眸中的欢乐走进前厅

看着她的背影楚含轻抿了抿唇眼含疑问刚才她眼中乍现的精光他看得清楚可这是为什么

自然这个中原因楚含不得而知也想不明白所以他也沒再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沈云溪走进前厅神情恬静精明的眸子瞥了眼端坐在左侧的两人然后向那高座上的凤轻尘微微欠身道:“王爷”

“起吧”凤轻尘微扬了扬手对她说道但语气却颇为冷淡完全沒有昨晚的情意绵绵

沈云溪站起身面容沉静沒有因他的刻意冷淡有半点的异样

然下一秒她的胳膊便被人向后一扯不用看这人的神色就知道她定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拉扯着她胳膊的手微微发着抖说出的话更是含了几分震惊和不置信:“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

沈云溪抬头看着跟前已经焕然一新的素心唇角弯弯然后转眸看了眼拉扯着她胳膊的手不着痕迹的从她手中挣脱出來却是一句话也沒有说

她转身看向身后已经走下高座的凤轻尘浅笑着说道:“王爷唤我前來可是有什么事吗”

“表哥在街上就是这个女人对我无礼还让我出尽了丑表哥你一定要帮我讨回公道”不等凤轻尘回答素心就横冲到两人的中间一脸委屈的对他说道

只是听着那‘表哥’二字沈云溪唇角的弧度愈发的向上扬起

古來这表哥表妹可都是有那么一点小暧昧在其中显然眼前的这两位也不例外

虽说她家王爷依旧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这小表妹却是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是招人疼得紧呢

还有瞧她那小眼神可是清晰的写着爱慕之意呢

沒想到这么狗血的事也会在她家王爷身上发生呃只是不知道那一直沒说话的夫人又是怀了怎样的心思

但必定是不好的

不过比起这个她更想知道凤轻尘要如何处理这件事了

凤轻尘眉梢微挑似是沒想到沈云溪竟会在街上与她们发生冲突而且似乎还不轻

“你怎么说”他问道话是对沈云溪说的

呃这个态度尚在她的接受范围之内至少他沒有不相信她至少他会听听她怎么说……

沈云溪凝了一眼素心说道:“颠倒是非”她沒有细说但仅仅这一句话还有她的神情足够说明一切

“哼就知道你不会承受”素心冷哼一声虽有动怒却控制得好只骂了一句后就转头对凤轻尘说道:“表哥如果你不相信你就尽管去问问其他人如珠如烟她们当时也在场可以证明我也沒有歪曲事实”

她刚说完沈云溪就接过了她的话点头说道:“嗯不错还可以去问问宁和堂周边的人想必他们之中定有人将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你……”素心顿时气歪了嘴脸却是一肚子的闷气不上不下无处发泄

“难道我说的不对”沈云溪挑眉反问道无视她已经铁青的脸色

素心深呼口气稳了稳心神说道:“哼就算这件事我不跟你计较那么你对我下药一事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极了脸面你又如何解释”

“下药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沈云溪一脸疑惑的看着素心精亮的眼中满是无辜

“好一个你不知道我会不顾尊严的拔去身上的衣裳让自己暴露在众人的眼前让我再沒了脸面难道这些是我故意为之难道我想沒了自己的名声是來陷害你不成在做了这等恶事之后竟用简简单单的一句‘不知道’就想算了告诉你你妄想”

街上那荒唐的一幕那有伤风化的一幕素心虽然现在已经记不起但从母亲的口中听见她就已经觉得沒了脸面直想着脚下有地缝可钻

更遑论她如果清楚的想起那一幕她又是如何的羞愤至极

但母亲有一句话说得对既然有人让她丢脸了那她们就必定从那人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來

虽然她们沒有亲眼看见沈云溪下药也沒有对她动手动脚但因为有了之前的纠纷所在她们便直接的将这罪名冠在了她沈云溪的头上

当得知她竟然裸露在众人眼前时素心是羞愤难当气愤至极的因此还痛哭了整整一下午

所以此刻素心的双眼肿得就像那核桃一般可见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有多大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冷漠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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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些都不是她沈云溪需要考虑的范围。品书网

从來,她都不自诩为好人,自诩为心善的人,她只知道,一旦有人招惹上她,招惹上她爱的人,她便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对方得到应有的下场。

不过,这一次却沒想到竟动到了素心她母女俩身上。

她早知道她们的背景不简单,可也万万沒想到竟是跟瑞王府有关,毕竟,有关叶婉仪的事,凤轻尘未曾在她面前说过半字话语。

但,转念想想,他又怎么跟她提起有关他种种的事情呢。

从她进入王府这么久以來,他们之间大多时候都是处在争吵,亦或者冷战,不,冷战都谈不上,毫无理由的不理对方,他们和平相处的时间到底太少,少得沒有半点机会与她提起跟他有关的种种事情。

如今,会闹到她们的头上,也似冥冥之中就有的定数。

可是,就算如此,就算现在知道了叶婉仪是他的长辈,她心中也沒有因对素心下了手而有半点的愧疚之心。

与她,素心和叶婉仪算是一丘之貉,都是嚣张无理之人,大抵是因为她们仗着她们的背后有凤轻尘撑腰吧。

不过,在凤轻尘的规矩里最痛恨的事情不就是乱用私刑,仗势欺人吗。

然后,她浅浅一笑,说道:“素素姑娘,说话得有证据,这胡乱给别人按上一个罪名可是不对的。”她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有跟着叶婉仪的称呼叫。

素心正欲开口反驳,但沈云溪却又继续说道,态度强势:“当时在街上,我既沒有碰到你,也沒有给你吃什么东西,你又凭什么说是我给你下了药,再者,若真下了药,又为什么就单单你一人出了事,而在场的其他人却都相安无事!”

此话一出,素心顿时怔住,是,她所说的话正是之前她们疑心之处。

但,她们却不甘心。

不甘心,平白无故的在她身上就发生了如此肮脏的事情。

素心当下无措,目光求救般的投向叶婉仪,后者狡黠的目光从凤轻尘邪魅的脸上拂过,然后走上前,拉过素心的手,安慰的说道:“好了,你也别委屈了,这事让王俊好好去查查,说不定真的跟云溪沒有关系呢,……云溪,我这样叫你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沈云溪说的,此时的她,全然沒有在街上时的专横无理,像极了端庄贤淑的当家人。

沈云溪心下冷笑,知道她这不过是表面,指不定心底将她骂了个底朝天呢。

但,要装,她也擅长得很。

刚刚她做的事情不正是一个装字吗。

她轻点点头,“当然可以了。”说完,她又巧笑颜兮的对凤轻尘说道:“王爷还不给我介绍介绍她们的身份么,若是因此而怠慢了夫人可就是我的不对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这面上的功夫还必须得做,毕竟,这么久以來,这还是第一次凤轻尘让她到前厅來见人。

凤轻尘本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听了她的话,方才回过神來,看着叶婉仪母女俩简短的介绍道:“姨娘、表妹!”

这话还真是发扬了他话少的风格。

只是沈云溪还未腹诽完,就又听他说:“圣旨前,姨娘带着表妹去了五台山念佛,所以你沒见过,今天才刚回來!”

沈云溪立即恍然大悟的略带歉意的说道:“哦,原來是姨娘和表妹,头一次见面竟会闹出这样的误会來,是云溪疏忽了,真的很抱歉。”说着,还向叶婉仪微微欠了欠身,以表歉意。

“街上发生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你也不要总是抱歉來抱歉去的,不知者无罪嘛,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就是了。”叶婉仪仁厚笑着,说道,那可亲的模样,只差点沒上前摸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了。

“哼。”素心对此,冷冷的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模样。

“素素,不得无理。”叶婉仪训道,但也只是这样说说罢了,却沒有其他言语行动上的表示。

然而,叶婉仪有句话让沈云溪微蹙了眉头,那一句!!以后我们好好相处就是了。

还有,从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精明,都在争先恐后的告诉她,这话不简单,这人也不简单。

后來,沈云溪知道,这人何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可怕,歹毒到了至极。

然,沈云溪心中的疑问,在凤轻尘接下來所说的话中得到了解释:“好了,去偏厅用膳吧,姨娘从五台山回來也定是累极了,用了膳回落香苑好好休息一番,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尘儿说的是,以后同住在王府里,有的是时间。”叶婉仪温和的笑着,附和着凤轻尘的话,但,说这话时她那精明的眼神却是看着沈云溪,然后满意的看着沈云溪因她的话猛地一震,果然,还是这话具有杀伤力呢。

哼,在尘儿面前,我不为难你,不为难尘儿,但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姨娘说的是,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凤轻尘点点头,“好了,走吧,去用膳!”

说完,便出了前厅,看也沒看沈云溪一眼。

叶婉仪向前一步,对站在原地仍有些发愣的沈云溪说道:“云溪,今天的账我们以后慢慢算,有的是机会和时间。”慢慢算几个字她咬得极重,好似从牙缝里蹦出一般,然后她阴冷的笑了笑,抬头对素心说道:“走,素素用膳去!”

素心冲沈云溪冷哼一声后,高傲得像着孔雀跟着叶婉仪走了。

视线一路追随着她们出了前厅,而沈云溪却依旧站在原地,沒有动,脑子里都是叶婉仪说的话。

她说同住在王府,她说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难怪她从她进來到现在都这样冷静,难怪都是素心在说闹,难怪她们会不顾及她王妃的身份,难怪她觉得刚刚凤轻尘的眼神有些怪。

原來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凤轻尘在这之前,连一字半语都沒有与她说过,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他都沒有说。

虽然他刚刚在素心这件事情上,沒说半字,可却是对她的纵容,纵容她这么无理取闹,连,她提出那么多疑问的时候他也是一句未说,反而,看着她的目光里带了几分深究。

想必,对她他的心中还是怀疑的吧。

毕竟,她可是用毒用药高手,就算不近身她也有的是法子将药下了,可她做了是一回事,他的态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只是,想着日后要与叶婉仪母女俩同住在王府,她就觉得闹心,并非怕,只是觉得费心。

此前,与沈夫人摊开了话,是因为不在一起,不看着不对着,心里也舒坦些,现下,依着叶婉仪临走时的那句话,她是不会轻易罢手的,想來她以后有一段时间不得安宁了。

但,既然有人非要跟她玩儿,她也不是玩不起,就怕出手太重,将对方伤得太深而承受不住。

想着叶婉仪前后不一的态度,沈云溪冷笑了声,她就等着她,看她玩儿出什么花样來。

有时候,有人在她面前闹腾闹腾也是好事,但是,最近这种事似乎多了点,似乎也就不那么让人有趣了。

突然,就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后悔对她下毒手了,当时,她是不是应该再退一步给她们一个海阔天空。

然,在许久之后,她与叶婉仪之间的恩怨,就算沒有街上的碰撞一事发生,她们之间也有抹灭不去的恩怨,这事的发生不过是促进而已。

更何况,有的人在你退后的情况下还只会得寸进尺,显然叶婉仪两人就在这种人的范畴之内。

沈云溪在前厅待了会儿,直到楚含过來催她,她才前去了偏厅。

坐在餐桌前,看着身旁的凤轻尘,似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正规的与他同坐一桌,只是旁边坐了两个让她心里添堵的人,尤其是素心落在凤轻尘身上的目光,如此明目张胆的爱慕。

想着刚刚在前厅说起在街上丢脸一事,再看看她现在的行为,似乎她的脸皮也沒她所说的那么薄……

而这一餐饭注定了食不知味,素心纵使在她伸出筷子的时候与她作对,不是挡了她的筷子,就是与她同夹一道菜,从她筷中得逞之后竟还一脸娇羞的将菜夹放在凤轻尘的碗里,娇嗲的说道:“表哥,你最爱吃的墨鱼丝,给你!”

听着这声音沈云溪浑身鸡皮疙瘩。

“我自己会夹,你自己快吃吧,吃完回房休息。”凤轻尘的语气虽仍旧如往日里平淡,但脸色却沒那么冰冷,听了这含了些许关切的话,素心自是高兴不已,甚至还对沈云溪挑了挑眉,似挑衅一般,因为在整个用膳过程中,凤轻尘别说一句话了,就连看他也沒再看他一眼,好似沒有她这个人一般。

反而对叶婉仪尊敬有佳,还时不时的与她话语几句。

见她受了这般冷落,最高兴的就属素心了,每每凤轻尘与她说话的时候,她便挑衅的向她投去一眼,似在宣告她的胜利。

只是,这些沈云溪看似不那么在乎,但为什么还是觉得心中满满的酸胀感。

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用完了膳,不等用完就以明天要进宫见皇太后为借口起身快步离开了,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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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蛇蝎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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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素心冲她的背影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然后回头看向凤轻尘时便已是柔情似水

只是凤轻尘却仿若未察一般自顾自的用着膳

好一会儿后凤轻尘用完了膳对叶婉仪说道:“姨娘您慢用我先去书房了”

“等一下尘儿”叶婉仪雍容华贵的放下筷子抬眸看着已经站起身的凤轻尘“先坐下我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今天姨娘也累了”凤轻尘纹丝未动的说道说着就要往外走

“如果不想她在府里吃亏你就尽管走”叶婉仪凉薄的话一出成功的制止了凤轻尘前行的脚步

这个她不用多想指的自是沈云溪

“姨娘事已至此您又何必这般呢”凤轻尘回身看着叶婉仪语气带了点点无奈

“别以为你存的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叶婉仪面带怒气的看着凤轻尘她站起身走近他继续说道:“尘儿我是你姨娘你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姐姐过世得早我也就当你是我的亲生儿子对待可是即便你不想我为你做主甄选妃子但也不能趁着我去了五台山的空档让皇上下旨迎娶这个女子……你这次的做法太让姨娘失望了”

素心附和着在一旁点头道:“就是表哥你这次太让我们失望了”但凡有碍她登上王妃宝座的人她都看不惯

凤轻尘看了一眼素心转眸看向叶婉仪说道:“姨娘尘儿怎么会这么想您您是我的姨娘做什么都是为我好可是您也知道这桩婚事是皇上的旨意哪是我能推脱得了的”

“尘儿你的性子当姨娘的难道不知道吗如果沒有征得你的同意皇上会贸然下那道圣旨虽然姨娘在你纳妃这件事上有些意见可如果真是你喜欢的姨娘又怎么会不允许”

叶婉仪说着沉叹一口气又说道:“可是刚刚见你对她的态度那般冷淡说明她也并非是你心中喜爱的女子可你为什么还要应下这门婚事而且连我都要瞒着”

说着一脸伤心的在座椅上又坐了下來手抚着额头一副伤心样儿

“姨娘这沒有的事这圣旨也是來得太突然又念着您潜心修佛所以便沒派人通知您而且我刚说的都是真话皇上当时并沒有征得我的想法若她是我心仪女子我又怎么会如此待她又怎么忍心让她在婚礼当天故意与她为难”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实话”叶婉仪抬头问他神情已沒了方才的悲戚想必是凤轻尘刚才这一番话起了作用但现在又问出这话來不过是为了再确定一次

“是所以姨娘您也不要胡思乱想了奔波了这么多天回房好生休息吧”凤轻尘点点头宽慰的说道

叶婉仪看着凤轻尘好半响才点点头说道:“嗯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你也不要太劳累了注意身体”

待凤轻尘应允后叶婉仪方才跟素心一起离开了偏厅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凤轻尘神情复杂在偏厅站了好一会儿又才向书房走去

王府·洛香苑

“夫人小姐”如烟和如珠两人等候在主卧门前见素心扶了叶婉仪过來恭敬的行礼道

叶婉仪向两人摆摆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有事再叫你们”

进了卧室素心将门关上走到叶婉仪身前说道:“娘我们当真是小瞧了那个贱女人沒想到她就是表哥新娶的王妃难怪在街上的时候会摆出那副嚣张的态度真是够贱的不过幸得表哥对她沒什么情分否则这个仇我想报都难了”

素心愤愤然的说这话的时候叶婉仪在房中的软榻上坐下倒了杯茶轻啜一口但听素心这番话她抬眼看她神色高深她说:“素心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尘儿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他料定了我对他这桩婚事存有不瞒所以并不排除今天他是故意在我们面前对那个女人这副冷淡的态度更何况还有在街上一事的发生但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都别想在王府待太久”

“嗯”素心赞同的点点头面上有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着与叶婉仪相同的阴毒旋即她又有些奇怪的说道:“不过这个女人的命倒真是硬竟然沒有在新婚那天被人杀了”

“如果白天的事真是出自她之手那她的本事可就真的大了想要扳倒她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万不可操之过急”叶婉仪若有所思的说道

然后她又叮嘱着对素心说道:“以后在你表哥面前不要胡乱说什么话可别让她抓住了把柄”

“知道的娘您放心吧沒有经得您的同意我不会乱做什么事的”吃了今天的这个亏她也有些教训也知道做什么事不是意气用事就能办成的一切都得靠脑子靠能力

“嗯”叶婉仪沉思了下又说道:“你去把王俊找來我有事要他去办”

“什么事呀娘”素心问道

看着素心满脸的奇怪叶婉仪想了想说:“你表哥那边我得让人盯着我必须确定他对那女人沒有半点情谊不然她的下场可就难说了”停一停她继续道只是那眼中多了一抹诡谲之色“说起來前几个女人也真够幸运了死在黑衣人的手中比终结在我的手中可强上太多了”

如果这样歹毒的话和神情被外人瞧了去定不会与往日里众人所说的那端庄高贵的大夫人联系在一起

今天在大街上她那般嚣张的模样已经是毁了她平日里的形象此刻这模样更是不能比的

叶婉仪的话自是得到素心的认同可半点沒有觉得她们怀有如此恶毒的心思有何不对也是了在她们心中只有权势至于人命在她们看來不过是如草芥一般又何來珍惜一说

第二百四十章 何其悲哀

“好了,你也别呆在我这里了,把话转告给王俊后就赶紧回房休息,还有,如果他发现什么情况,一定在第一时间转告我。品书网 ”叶婉仪拨弄拨弄了指尖后,对素心说道。

“是的,娘。”素心点点头,出了洛香苑。

而叶婉仪并沒有马上起身离开软榻,而是盯着那桌案上的火烛,她的拳头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只凸。

对凤轻尘,她是不信任的,或者,可以说,她对所有人都是怀疑的,她能相信的只有她自己,所以,就算凤轻尘是她的亲侄儿,她也半点不犹豫的让王俊去监视他,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这次前往五台山,是她的决策失误。

若早知道有这道圣旨,她说什么也不会去的,哪能让那个女人这么轻易的进了这瑞王府。

从來,她都是盯紧了瑞王妃这个宝座。

这个宝座,早在二十多年前,她都窥视着,只是,她沒能如愿,就算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以至于她在这件事上沉痛了许久,直到素心的出生才转了她的念头。

她想,既然她沒能如的愿,就让素心來完成,可是,她们努力了这么多年,沒想到竟被沈云溪这个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來的女人轻易的夺走了,这又如何让她能甘心,放手。

所以,不管是谁坐上瑞王妃这个位置,她都不会坐视不理。

其实可以换句话说,她现在做的看似是为了素心,可追根到底,还是为了自己。

活了半生,连自己女儿也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

只是,这些连素心都不知道罢了,若是她知晓她在她娘的心里不过是这样一颗棋子,不知她又会生出什么样儿的心思來。

可不管如何,她这一生都是悲哀的。

望着火烛,叶婉仪收回飘走的思绪,到了今天,想起往事她的心都还扯得生疼,毕竟,那个男人是她这一生都不能触碰的伤口。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窗外夜色苍穹,可她却愈发的觉得烦躁。

但,她却沒有转身回到床前,而是依旧执着的站在那里,就算她心中有多么的不好受。

如此执着的态度,一如她往日那般。

即便痛着,她也坚持到底。

那背负在身后的手,再次紧紧握起。

沈云溪,这是你自己往狼窝里钻,可别怨我对付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

这厢叶婉仪母女俩密谈着沈云溪到底是一个什么人,要怎么样对付她的时候,那厢沈云溪却陷在凤轻尘今日那般冷待对她的原因里。

从偏厅一路走回碎玉轩,她想來想去,他今日这般行动最有可能的原因就在叶婉仪的身上了。

只是,虽然想到了叶婉仪的身上,却也沒再想出更深层次的原因。

所以直到回到碎玉轩,沈云溪脸上也依旧覆盖着愁云。

“王妃,你回來了。”厅里,巧玉等候在那里,看着沈云溪走进,她立即迎上去,说道。

听见声音,沈云溪先是一愣,然后抬头,看着巧玉,却沒有看见淑宁,厅中也已经收拾干净,她便微微皱了眉头,问道:“你是在等我吗!”

“嗯,王妃突然被王爷叫过去,我有些不放心,所以便在这里等着王妃了。”巧玉点头说着,然后又有些担心的问道:“王妃,王爷叫你过去沒什么事儿吧!”

巧玉想着沈云溪进府这么久,凤轻尘也沒有唤她去过前厅,而且还是楚含亲自前來,在沈云溪走后她就不免有些担心,所以在用了晚膳之后就让淑宁去照顾着双儿,她便留在这里等沈云溪回來。

“沒有,你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了回房休息吧。”沈云溪仍旧淡淡的说着,但心中为巧玉这份担心还是有些松动的。

“嗯,好,那王妃我就先回房了。”巧玉松了口气的说道,转身离开了,既然王妃说沒事儿,那便是沒事儿了,她也可以回房好生睡个安稳觉了。

沈云溪回房梳洗一番后便躺在了床上,但闭着眼睛却睡不着觉,连觉得被窝都是冷的,似乎沒有昨晚的暖意。

想着昨晚凤轻尘他抱着她睡觉的场景,又想到今天他冷淡的模样,沈云溪不禁又皱了眉头。

虽说她是猜到可能与叶婉仪有些关系,但到底沒有从凤轻尘那里等到确切的答案,所以,她也难免还在这里胡思乱想。

她微叹一口气,想來自己到底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也是需要夫君的爱怜。

如今,他们又处在这爱恋的边缘,所以她心里就愈发的容易产生不安定的因子。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眼瞅着子时都已过了,沈云溪就更觉得烦躁难耐,想必,今晚他不会前來碎玉轩了。

当沈云溪意识到她这般睡不着觉,是盼着凤轻尘來的时候,她眼中的色彩就愈发的浓郁了。

看來,中毒不轻呀。

只,希望有毒可解,否则,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啊!!”沈云溪在心中烦乱的大声叫着,这个时候,她可真是心中有气无出发,可憋死她了。

就在沈云溪又在床上翻了个滚的时候,窗外传來了脚步声。

沈云溪此时虽然心念凤轻尘,但心思也敏捷,当下,坐立起身,一脸戒备的看着窗那边。

但,想起那从來都是从窗户俩,从窗户去的夜冥轩,沈云溪想着,莫非又是他來了。

可是他从來沒这么晚來碎玉轩的,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所以这么晚來。

沈云溪正猜测着,一抹人影便从窗外飞跃而进,來不及看清那人的面容,就见他转身将窗户关上。

见此,沈云溪就更加的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于是,她站起身,对那正关窗户的颀长身影,淡淡的说道:“关窗户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你怕的不成!”

她话说完,窗户也已经牢实的关上,转过身來,看着站在床前的沈云溪,唇角扬起一抹轻浅的弧度,他说:“本王沒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有些事不用弄得人尽皆知!”

看着眼前的人,听着他说的话,沈云溪惊愕不已,怎么会是他,。

她以为是夜冥轩,可是眼前的他怎么会是凤轻尘,看首发无广告请到品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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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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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让沈云溪更奇怪的是,他有门不走,为什么也跟着夜冥轩那人学着來翻窗子來了,

难道是这古人都喜翻窗这一行径不成,

只是,翻窗也就罢了,可他刚刚为什么还那么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这王府可都是他的呢,他还有什么可担心注意的呢,

但在沉思这些的时候,沈云溪也暗自庆幸,刚刚她在问那句话的时候,沒有贸然说出夜冥轩的名字,若是被他听了去,指不定他会因此而生出什么样的想法來,

沈云溪废了好大的力,才沒有将那到嘴的那一句‘怎么是你’说出來,

然,这话可以忍下,可脸上的表情却沒那么能收敛住,但,幸得屋中光线黯淡,遮掩了她脸上的情绪,才沒有将她真实的表情彻底的曝光在凤轻尘的眼里,

“怎么不说话,傻了,,”沈云溪正思索间,凤轻尘走到她的面前,动作娴熟的挑起她松散的披在肩上的一缕青丝,调侃的问道,

听见他低沉的嗓音,沈云溪怔仲着回过神來,对他这举动有些不适应,但却也沒有想着要去躲避,只摇摇头,看着他说道:“不是,只是在想你为什么要翻窗子进來,”

凤轻尘轻笑一声,把玩着她青丝的手改为揽着她的双肩,朦胧灯光下凝着她绝美的侧脸,说道:“有时候,这翻窗也是一种运动,一种刺激,你就当我今晚突发奇想了,”

可是,这样的解释,沈云溪又如何能轻易的相信,更何况,早前他对自己还那般冷漠,可眼下,竟又如此亲密,

她停住向前的脚步,转身面向凤轻尘,如此他揽在她肩上的手也随之松开,她微仰着下巴,定定的看着凤轻尘,眉宇间带了点点愁色,她说:“你觉得这样的说辞我会相信,凤轻尘,有什么事有什么话就轻直接告诉我,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因为这样一点也不好玩儿,”

她的语气很平淡,但神情严肃,沒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如此模样,令凤轻尘怎么也说不出像‘你多想了’这样类似的话來,

其实,早在踏入碎玉轩之前,他就有这方面的思虑,沈云溪不是普通女子,有些事有些人想要瞒过她并非易事,如若是这样一两句便将她打发了,他想她也不是他为之心仪的女人了,

“很难开口,”见他不语,沈云溪问道,

凤轻尘思绪飞转,想着要怎么开口对她说时,沈云溪又开口道:“如果真的难开口的话,不如我來问,你只摇头或者点头就是,”

凤轻尘一听,点点头,“嗯,好,你问,”他也想听听她能猜到几分來,

“今天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姨娘,因为她不喜欢我,所以你故意在她面前冷淡的对我,让她以为你对我沒有一丝情谊,现在你会翻墙进入碎玉轩,是因为……”说到这里,沈云溪停了下來,抿头看着凤轻尘,似在思考这其中原因,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沒有半点犹豫,十足的笃定,好似她早就将他们之间的那点事看得清清楚楚一般,

凤轻尘挑眉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沈云溪睨了他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是因为她派人监视了你,”

“啪啪啪,,”凤轻尘拍拍手,唇角微扬,深邃的眼眸里是对沈云溪毫不掩饰的赞誉,她最后这话虽问得有几分不确定,但到底是猜到了,

他的女人,果然沒有让他失望,

果真是什么事,什么人都让她看了个透彻,

今天,只不过在前厅与叶婉仪见了这一面,就看清了这些事,她,当真是不简单,

这样的她在他的身边,是他的幸运,但又是他的不幸,

如果他们之间沒有那层关系,如果她只是她,跟那个人沒有丝毫牵连,那么,他想,他们之间会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那样,他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们该有多好……

可,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又如何会将她揽到他的身边來,

恐怕,那时她即便是从他身边走过,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吧,哪还有这些事情的发生,

一想到这些,凤轻尘便是百转千回,连带着眸中的色彩也浓郁了些,

心思,怅然,

只是,现在她在眼前,他又不能表现太多,只有将这抹异样情绪压在心底,不泄露丝毫,

“王妃果然独具慧眼,这么会功夫就将这事看得如此透彻,”凤轻尘眉角含笑的说道,

听了如此夸赞的话,沈云溪脸上沒有半点欢喜之色,

她看着他,眉宇间愁云尽显,眸光在他脸上流转,

“这是怎么了,本王难得夸一次你,怎么却露出这样的神情來,”凤轻尘伸手轻轻的捏了捏沈云溪娇俏的鼻子,打趣的说道,

沈云溪垂眸看着他刚从她鼻尖拂过的修长手指,眸光微动,今晚的他似乎对她的小动作特别的多,

这是第一次,她亲眼看见他有这样亲昵的动作,而这个人还是她自己,

有一个男人,能对她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她不否认的说,她的内心是触动的,是想回应他的,甚至有生出拥入他怀中的念头,毕竟,这个男人是她极喜欢的男人,

而并非其他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

可是,现在不是跟他你侬我侬的时机,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现在是怎样一个处境,,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在明知道被叶婉仪跟踪监视的情况下,还能对她做出如此亲昵,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

“怎么还这样愁云密布的呀,你不会是不经夸吧,刚夸你一下,你就变傻了,”凤轻尘依旧神情轻松的说着,似真的不知道她的想法一样,他一边一说,竟还伸出手指去戳沈云溪气鼓鼓的脸蛋,

“凤、轻、尘,”沈云溪扬手‘啪’的一下挥去他伸过來的手,

她现在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她可真是从來不知道他堂堂瑞王爷,天祁王朝的战神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可真是要闪了她的眼呢,

可是,难道他真看不出她现在很生气吗,,

混、蛋,

沈云溪咬牙瞪着凤轻尘,眸底风起云涌,

“怎么就生气了,刚不好好的吗,”凤轻尘狐疑的问道,说着,不等沈云溪回答,又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将她按在床上坐下,看着她说道:“好了,不要生气了,时辰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你,,”听着他的话,看着他依旧那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模样,沈云溪可真是气极了,

真是气死她了,

那股闷气憋在胸前,难受极了,可瞧着凤轻尘这副模样,沈云溪‘你’了一半天,却沒有说出一个字來,

他冷漠,他无情,他残忍的时候,她可以与他见招拆招,与他抗争到底,

可是,偏生,看着这样的他,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明明还是他,可又觉得他是那么的陌生,

他凤轻尘不是一向以残忍无情闻名的吗,怎么到了叶婉仪这个问題上,他不但什么也不说,而且还要与她躲躲藏藏,甚至是让她任意妄为,

甚至,对她,他都露出这从未表现出的一面來,

她虽沒有觉得抗拒,可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尽管她对他能有这样的一面也是欣喜的,

看着这样笑着的他,沈云溪宁愿他对她冷着脸,那样的话她至少觉得他活得真,而不是这样给人一种错觉,给人一种他好像在逃避的感觉,

沈云溪最终挫败的放下了抬起的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转身在床上躺下,呼啦一声将被褥拉过,将自己蒙了个结结实实,将他冷漠的隔绝九品文学欢迎您的光临,任何搜索引擎搜索“九品文学”即可速进入本站,免费提供精品阅读和txt格式下载服务!在这薄薄的被褥之外,

凤轻尘站在床前,看着被褥下一浮一动的身影,嘴角的笑意缓缓敛去,最后被那一抹沉痛的无奈所代替,

他弯下身,轻扯了扯被褥,“娘子……”

浅浅的呼唤声,带了些许讨好的味道,

然,下一秒,他手中的被褥便被沈云溪猛地一下拽了过去,回应他的还有被褥底下那冷冷的一声轻哼声,

“娘子,别这样了,我好不容易來了,难道还让我回去吗,这要出去说不定就被人发现了,以后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凤轻尘继续走怀柔攻势,可是沈云溪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她本就对他逃避叶婉仪,纵容叶婉仪这事很生气,此刻又听他说出这样的话來,她倏地掀开被褥,坐起身,冷瞪着凤轻尘,语带讽刺的说道:“你瑞王爷的本事可大着呢,有什么事会是办不到的,眼下就算被人跟踪了不也睁只眼闭只眼了吗,这种能容之事你都能办到,又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还有,我这碎玉轩是刀尖火海,是龙潭虎穴,可不是你瑞王爷能來的地方,以后如果沒有必要,不,是不管什么事什么原因王爷都不要再來这里了,如果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毕竟,你可是我天祁王朝的战神,我可沒那本事向天下黎民百姓交代,所以,王爷还是趁着沒人发现之前早些离开吧,也以免给我招來沒必要的……唔……”

麻烦二字还沒有说出口,她的唇就被凤轻尘狠狠的吻住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缠绵悱恻

(猫扑中文 ) 凤轻尘高大壮硕身体压沈云溪身上贴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他吻带着一抹霸气似惩罚刚刚她喋喋不休灵活唇钻入她口中贪婪汲取着她嘴里香甜

沈云溪怔仲间承受着他突來吻显然他行为出乎了她意料之外

她只觉得她心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身体僵他身下紧张得一动不动眼睛睁得大大望着近咫尺他那邪俊脸庞此刻她已经忘了她是生气只知道她鼻息里都是他男性气息

凤轻尘深邃眼眸里闪烁着孤傲而灼灼光芒察觉着身下她有些僵硬身躯他低沉而性感浅语从他齿间滑出:“娘子别愣着了给点反应行吗”

他话让沈云溪飞到九霄云外思绪瞬间收了回來她抬起手阻挡两人胸前娇红着脸说道:“你起來”

凤轻尘却是不依低头轻啄她粉唇“乖让你给点反应也不是推拒我现你要做是配合我与我一起唇齿间纠缠知道吗”

他这一句话下來沈云溪双颊瞬间变得粉红了一边躲着他吻一边捏动着身子说道:“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与他越接触就越发觉得他不似表面那般模样如此羞人话也能这般轻易从他嘴里说出不是无耻又是什么

何况现她还生气又怎么有心情与他做如此之事

还有他今晚句句都离不开‘娘子’二字这是叫上瘾了吗还是因为之前前厅冷落了她此刻与她讨好來了

但不管如何她都不接受沒有这个道理凭什么什么都得随着他來呀如此一想沈云溪心中那股气又腾腾往上窜了

可显然是身上人沒有将她这点怒火瞧得分明还以为她那点红真正儿全是娇羞了呢

况且有个如此如花似玉娘子他身下扭动不停时不时从他某着火点擦过哪能让他如此轻易罢手只想与她深层次接触相融

所以他抬眸对身下娇人儿邪魅一笑说道:“娘子无耻这词儿可不能乱用你不是别人是我娘子行夫妻之事乃理所当然怎可说是无耻呢”

说着也不管不顾低头探向沈云溪脖间

火辣辣吻一路而下从漂亮锁骨到雪白雪峰

沈云溪忍着他吻给她带來阵阵涟漪羞红着脸气恼着瞪着她身上肆意点火某人咬牙吞下那险些**出声娇吟声说道:“凤轻尘我告诉你你要是不马上给老娘停下來待会儿我要你好看”

沈云溪这话一出凤轻尘似沒听见一般仍旧压她身上上下其手好不活

下一瞬却突反应过來停下点火动作微抬起头看着身下又羞又怒沈云溪依旧一脸邪气然后他性感薄唇轻启:“娘子如此之事岂是说能停就能停下來伤了身你下半辈子幸福谁來负责”

凤轻尘一边说着这话他修长手指宛若带了静电般一一她身体上划过神色轻佻似要她身上点起一层层**

瞬间沈云溪‘唰’一下脸就变得红彤了觉得他抚摸之下心嘭嘭嘭直跳着身上是激起一层层旖旎但心下却是忍不住一阵腹诽

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性

不管他外人面前是怎样一副冷酷无情模样一旦沾惹上这床第一事就彻底将男人本性暴露出來

无、耻

“你真不起來”沈云溪咬牙切齿说道

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她这样又羞又恼模样有多么诱人对一个男人來说这就是一种勾·引恨不得立即将她揽怀中与她好好一阵子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所以就算是可能被她再次下毒手情况下他也不会选择此刻抽身离去

他清楚感觉到两腿之间肿胀那是对身下娇美人儿一种极致渴望

所以几乎是沒有犹豫凤轻尘再次吻上了她粉红光泽嘴唇她这迷人模样赫然是对他一种召唤

沈云溪能清晰感觉到他舌她唇间舔舐游走挑逗似吮着她唇瓣

他沒有刚才霸气可缠绕她舌间力道足以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但即便如此这般思绪朦胧之中沈云溪也沒有忘记刚刚她对凤轻尘说出那一番诳语

只是她伸向枕边手还沒触摸到那银针袋子凤轻尘就一把抓住了她手沈云溪用力挣扎着瞪眼看他“放手”

凤轻尘看着她恼羞模样低低笑了眸底沒有半点暗茫全然不意沈云溪这个时候还与他这般闹腾让他**焚身之时还要來阻止她小动作

坚挺鼻尖轻轻挨着她侨鼻她耳边轻声低语:“娘子今天晚上注定了你是我嘴里猎物所以就不要白费力气想要从我嘴里逃脱了否则为夫我也不介意吃亏点与你这床榻上缠绵一晚”

吃亏他也还意思说出口请问如此行为怎么就称得上是吃亏一说了

说她不要乱用词语她瞧着他才是胡乱用词

她怎么也看不出他堂堂瑞王爷还有如此无耻一面真正是无耻半点沒有侮辱这个词

凤轻尘说完瞅着她气鼓鼓模样又是一阵低笑然后腾出一只手探向她脑后枕头下一番摸索后从她枕下摸出她专属银针

凤轻尘微微偏着头看着那银针小袋侧了眸邪魅看着沈云溪说道:“娘子这小东西还是不要随便用好万一不小心插错了地方可就不好了特别是为夫某个地方那是关系娘子后半生幸福问題也许你不那么重视可为夫我却很意毕竟自己女人面前永久雄风才能彰显为夫能力”猫扑中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欲望之夜

说着,凤轻尘手中的银针小袋便往后一扬,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后掉在了地上。

悄无声息。

只是,他的话却让沈云溪瞠目结舌。

曾几何时,传闻中冷酷无情的瑞王爷也能如此沒脸沒皮的说出这一番‘豪言壮语’來?若细细听來,当真有几分地级痞子的味道。令沈云溪羞红了脸,可那脸红的分明应该是此刻压在她身上,对她上下其手的某人。

然,瞅着那掉落在地的银针,沈云溪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早知如此,她就不会将它抽离出身。

只是,有钱难买早知道。

此刻就算沈云溪心中多有悔意,她也奈何不得。

谁让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某人桎梏着,半点不能动弹。可,若说让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让他欺负了去,似乎又并非她沈云溪的行事作风。

至少在嘴上还得逞逞能。

沈云溪一双潋滟的眸子里划过一道狡黠之色,她凝着凤轻尘,说道:“永久雄风?呵呵……王爷要是真能一晚上不停歇,那就真证明了你的本事。”

这话,无疑是对男人某方面的一种挑衅。

凤轻尘挑挑眉,说道:“娘子,说这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说罢,便俯下身,再次吻上沈云溪的粉唇,不再给她话语的机会。

他吻得炽热而霸气,似那火焰重重的碾过沈云溪的唇舌。到了这个时候,沈云溪心中已经清楚的明白,她已经沒有任何退路了。

所以,她不再抗拒,闭上眼承受着他密密麻麻的吻。

只是在这方面她有些生涩,但也正因为如此,愈发的激起凤轻尘心底的**。

凤轻尘一手火热的缠住她的腰,一手绕到她胸前去解她的衣裳。

而他的唇舌含住了她的耳垂细细密密的吸吮起來,灼热的呼吸都喷洒在她耳边,让她耳根红得剔透。她的发丝凌乱的散在肩上,身上侵染着馥郁蛊惑的芳香,让他简直欲罢不能。

沈云溪觉得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思绪凌乱。

衣裳褪尽。

他灼热的大掌强势的掌握住了她一边的雪峰,突來的举动令沈云溪忍不住呻·吟出声,迷蒙着眼看着他。

凤轻尘微眯着眼,沉迷的凝着身下红得妩媚的人儿,邪恶一笑,手突的转了方向,抱住她的翘臀,将她更贴近自己一些。

下身的坚硬准确无误的抵在她的柔软之处,即使隔着两层衣裳,沈云溪仍旧能感受到他手中传过來的那让人心惊的高温。

天,真是羞人!

而凤轻尘的眸子越发的深邃,像蒙着一层雾气,凝得沈云溪轻咬红唇。

她的唇,在他的吸吮下越发的清透,此刻被她轻轻咬着,那模样有种说不出的委屈与娇柔,还有一种无声的呐喊。催促着他再次与她唇齿交缠。

“娘子,别这样看着我,我会疯掉的!”凤轻尘重重的喘息,嗓音暗哑,含着撩人的**。

沈云溪嫣然一笑,看上起更加的妩媚不凡。

她说:“这样就受不了?说好的一整晚呢?”似乎,话不足以表明她的挑衅,说话,她那匀称的双腿抬起,缠上他健硕的腰身,于是,她就听到他更加重的哼吟,她便笑得愈发的妖娆,似在述说她的胜利。

然,她不知道,这还沒真正开始。

好戏,还在后面。

“这话,等过了今晚你再來说。”说着,凤轻尘潮热的舌头便卷住她的耳垂,重重的吮了一口。

手,不再眷恋在她曼妙的身躯上,转而伸向自己褪去自己一身锦袍,将自己一丝不挂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他的胸不似有些人那般光洁如滑,有着属于军人的创伤。

细长的剑伤,那饱含艰辛的伤疤镶嵌在他右胸腹,赧然在目。

这是第一次沈云溪看见,然,此刻的情景不允许她多想其他,只承受着他带给她的火热与激情。

虽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凤轻尘进入她的时候,沈云溪还是忍不住的痛吟出了声,引得凤轻尘在她唇上,脸颊处落下细细的吻。

他沒有动,依旧停在她的里面,可却忍得辛苦。

额上,徐徐汗珠沁出。

待沈云溪适应他的粗大后,他方才律动起來,与她攀上云端,一起感受情爱带來的愉悦之感。

这一晚,真如凤轻尘豪言那般,整整的与沈云溪缠绵了一夜。

开始,沈云溪还能承受他的激情,然,到了后面,她就如一滩泥一般躺在床上,任由凤轻尘在她身上肆意妄为。

最后,凤轻尘还在她耳边‘厚颜无耻’的低声问道,他的语音带了浓浓的**,他问:“娘子,为夫可是雄风难挡?”问这话时,凤轻尘更是坏心眼的再次重重的向她的体内撞击。

如此,自然回应他的便是沈云溪的娇吟之音。如此之声在他听來,比这话的答案更來得悦耳。

一夜的索取直到天微微亮时,方才停了下來。

饱食餍足之后的凤轻尘唇角擒着愉悦的笑,微侧过脸,看着怀中早已精疲力尽的沈云溪一脸的绯红,忆起初时她那娇憨的模样,他伸手,娇宠的轻刮了刮她的坚挺的鼻子。

然后,看着床上的一片凌乱,看着她疲倦的模样,还有这浑身的粘稠。

凤轻尘抽出她枕着的手臂,起身,披了衣裳出去。

沒一会儿,他又回了來,手中多了一桶水。

从洗漱台上取了洗脸帕,细心的为沈云溪擦拭身上。许是他太用力,也兴许是时间太长,她的下身有些微微的红肿,凤轻尘看着不禁微皱了眉头。

看來,等天亮了得去给她找点药擦擦。

不过,今晚的他确实有些过了,也许是被她的话刺激了,也许是其他事,他一次次的要她,一次次的与她攀上高峰。

不知餍足。

微叹口气后,他继续手上擦拭的动作。

待将沈云溪全身擦拭之后,凤轻尘又将她抱到软榻上,将凌乱不堪的床榻重新换过之后又才将沈云溪抱回了床上。

待自己清理完之后,才熄了灯上了床拥着沈云溪沉沉的睡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袒露相见

第二天沈云溪是被饿醒的身边已是空荡荡的沒有凤轻尘的身影

微微一动她就觉得浑身酸痛忆起昨晚的疯狂她便又羞又恼

昨晚他简直就是个疯狂的野兽

她真是不应该大言不惭的说那句话那可不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吗而且还是只老虎之王

只是现在她再后悔也沒有用了但依旧在心中将凤轻尘腹诽了一阵子

掀开被褥看着被子下自己**的模样沈云溪气得咬牙凤轻尘这个混蛋这是对她用了多大的劲儿

胸前脖子处的吻痕也就算了这手臂上腰上大腿处的青色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非要留下满身的痕迹才能证明他的强悍吗

沈云溪忍住骂娘的冲动咬牙忍着酸痛站起身只是她还是高估了纵欲后的严重后果

还未站稳脚她便向一边倒去她立即伸手想要抓住床柱然还是晚了

“扑通

”一声倒在了地上姿势实在狼狈得紧

沈云溪在心中高声呐喊该死的凤轻尘他这是想玩儿死她吗

正挣扎着一手抓着床沿边想要站起身可是这时身后却传來脚步声接着便是吱呀一声门在她沒有争得她允许的情况下推开了

沈云溪震惊无比的转身当看见那进來的人正是刚刚她在心底一通乱骂的人时她很沒骨气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直红到了她的耳根子

凤轻尘推门走进看着地上的沈云溪也是一怔但却沒有半点不自在

沈云溪见他看过來立即横手挡在胸前此时她庆幸自己是摔在了地上而不是站在否则如此模样是挡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她的处境更是狼狈吧

如此模样在他眼皮底下她可真是沒有脸见人了这一切是因为谁

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男人

迎上她眼中不迸发出的怒火凤轻尘性感的唇角微微一勾然后大步向她走去在她的怒瞪中弯下身拦腰将她抱起还不忘揶揄的说道:“怎么这么沒用一个晚上就成了小绵羊以前的彪悍劲儿哪去了”

“凤、轻、尘”沈云溪暴怒

她又要忍不住问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哪个混蛋哪个纵欲无度的混蛋

“别这么大声我听得见”凤轻尘皱了皱眉说道

他这风轻云淡的模样可真是让这边怒火直喷的沈云溪窝火受挫了就好比她重重的一拳挥出去可偏生打在了棉花上不但沒有发泄心中的怒火反而还再次惹得自己一肚子的火

可是她又不想就这样算了所以下一妙沈云溪就举起手狠狠的砸向凤轻尘的胸膛一边砸着一边说着:“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二字无限循环中……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凤轻尘唇角含笑沒因为她的怒骂而生出半点不悦來给人的感觉反而是好似很享受此刻的这般光景然后他说:“好我混蛋行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笑意他本就长相不凡此时又如此神情更觉得他器宇轩昂了

凤轻尘长得俊美沈云溪原本就知道的可沒想到他能有这样的笑容就好像阴天里的阳光那般柔和得让人移不开眼

所以看着他这模样沈云溪一时之间竟忘了继续捶打和怒骂只愣愣的看着他

也因此凤轻尘将她放在床上后低头看向她时便是那副呆愣的样子不过那原本粉色的唇昨晚在她的摧残下微微的有些肿但此刻微微的嘟着有些委屈有些呆愣的模样再加上她无衣蔽体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与魅惑

为此凤轻尘的目光突的变得炽热腿间的某物更是有了反应

但他也知道昨晚他对她要得次数多了些动作也粗鲁了些否则一向强劲的她此刻也不会这般变得酸软无力任由他胡來了

所以尽管他想再次将她揽入身下好好的再疼爱一番他也强忍下了这股**

他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说道:“想什么呢回神了”

听见他的声音沈云溪从思绪中回过神來迎上他流连在她身上的炽热目光她猛地惊醒立即翻身向里拉过被褥掩住一身的狼狈然后抬头口气不善的对他说道:“你來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你姨娘知道吗”这个她可还清楚的记着呢昨晚沒问出的事今天她得好好问问只怕某人不会那么配合她

“她们出去了有什么事龙五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放心”凤轻尘解释着说道难得他好脾气的解释

沈云溪皱眉原來是这样她就说呢怎么昨晚來时就翻窗今晚就大胆得走正门了

想了想她又问道:“她为什么要监视你她不过是你姨娘”虽说是长辈但好歹他是王爷有权有势照着古时的规矩这本是不应该的可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不是甚么软弱的人他是天祈王朝的瑞王爷呀是黎名百姓心中的常胜将军战神凤轻尘呢

为什么会任由自己的姨娘胡作非为即使到自己王妃的屋子里來还得这般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

从來他在她眼中都是高大的尽管她有时候看他不顺眼但她不否认他的能力和那与生俱來的气质

也因为急迫的想要知道这个中的原因所以在他一夜纵欲之后还能如常的与他问起这事

听闻沈云溪的话凤轻尘神情明显一怔连刚刚唇角扬起的那抹笑意也僵住了最后一点一点的消失……

然后沈云溪听他故作轻松的说道不错就算他的语气还是如往常那般淡淡的但因有了前面这一微怔她便将他此神情自动化为故作一列他在床边坐下低埋了眼帘说道:“你也说了她是我姨娘是长辈唯一的可亲近的长辈所以有些事她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他还有句话沒有说在他纵容叶婉仪做这些事的前提是沒有超过他的底线而他目前的底线就是她

只要不动她一切都好说

她想要干什么他就由着她但如是动了歪念头那他就不确定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了

知道她不喜欢沈云溪所以在她的面前装着不在意不在乎甚至昨晚在知道王俊监视他的行踪的时候他也只是挑了挑眉一句话也沒有说由着他去了

在假装回了轩辕居熄灯休息待王俊离开去向叶婉仪禀告的时候他才趁机出了轩辕居翻墙进了碎玉轩

“哼你就大方吧我不相信你心里一点感觉也沒有”沈云溪挑眉直接揭露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自然他眼底闪过的那抹伤痛她看在眼里所以才有了这话

“感觉”凤轻尘轻声低喃但目光却落在沈云溪裸露在外的双肩然后他说:“别的我不确定但对你的感觉可是火辣辣的”

沈云溪脸上的红色还未完全褪去此刻凤轻尘又一番戏言又引得她再次娇红了脸自然还对他故意岔开话題很是不瞒“凤轻尘别转移话題明知道我说的什么别在这里给我装糊涂我不吃这套”

凤轻尘摸了摸下巴凝着她点头说道:“呃这我知道你不吃这套你只降服在我的攻势之下”

“……”沈云溪无语加气愤拜托不要什么事都往爱爱上扯好吗

从來沒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这果然就是男人的本性吗

“好了不要气了难道你不饿吗”凤轻尘伸手捋了捋她额间的碎发问道

饿当然饿可这是谁在这里耽搁她的时间让她不好好装衣服也不好好的回答她的话只管给她气受反倒他一夜不睡竟还如此神清气爽

这果然是男人的本事呀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不要妨碍我穿衣服”沈云溪很不客气的下令道似乎从昨晚到现在她就一直处于生气之中当然除了与他翻云覆雨的那些时段

平日里她也是淡淡然的样子可他就是有本事让她生气让她发怒

而对他发怒他现在竟然也不像初时见面那样总是露出一副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连直呼他的名字他也都不在意了反倒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给她的感觉好像就是看着她生气发怒会让他心情不错一般

这一点沈云溪倒是猜对了看着沈云溪气鼓鼓一副无处可发泄的模样凤轻尘心情相当不错

他喜欢看她这样的模样比起往日里她淡淡的样子这样的她看起來更有生机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她对他的感觉

特别是昨晚在知道叶婉仪跟踪他的时候他的心也并非真的如他口上所说的那般不在意

第二天沈云溪是被饿醒的身边已是空荡荡的沒有凤轻尘的身影

微微一动她就觉得浑身酸痛忆起昨晚的疯狂她便又羞又恼

昨晚他简直就是个疯狂的野兽

她真是不应该大言不惭的说那句话那可不就是在老虎头上拔毛吗而且还是只老虎之王

只是现在她再后悔也沒有用了但依旧在心中将凤轻尘腹诽了一阵子

掀开被褥看着被子下自己**的模样沈云溪气得咬牙凤轻尘这个混蛋这是对她用了多大的劲儿

胸前脖子处的吻痕也就算了这手臂上腰上大腿处的青色是怎么回事儿难道非要留下满身的痕迹才能证明他的强悍吗

沈云溪忍住骂娘的冲动咬牙忍着酸痛站起身只是她还是高估了纵欲后的严重后果

还未站稳脚她便向一边倒去她立即伸手想要抓住床柱然还是晚了

“扑通

”一声倒在了地上姿势实在狼狈得紧

沈云溪在心中高声呐喊该死的凤轻尘他这是想玩儿死她吗

正挣扎着一手抓着床沿边想要站起身可是这时身后却传來脚步声接着便是吱呀一声门在她沒有争得她允许的情况下推开了

沈云溪震惊无比的转身当看见那进來的人正是刚刚她在心底一通乱骂的人时她很沒骨气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直红到了她的耳根子

凤轻尘推门走进看着地上的沈云溪也是一怔但却沒有半点不自在

沈云溪见他看过來立即横手挡在胸前此时她庆幸自己是摔在了地上而不是站在否则如此模样是挡得了上面遮不了下面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她的处境更是狼狈吧

如此模样在他眼皮底下她可真是沒有脸见人了这一切是因为谁

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男人

迎上她眼中不迸发出的怒火凤轻尘性感的唇角微微一勾然后大步向她走去在她的怒瞪中弯下身拦腰将她抱起还不忘揶揄的说道:“怎么这么沒用一个晚上就成了小绵羊以前的彪悍劲儿哪去了”

“凤、轻、尘”沈云溪暴怒

她又要忍不住问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哪个混蛋哪个纵欲无度的混蛋

“别这么大声我听得见”凤轻尘皱了皱眉说道

他这风轻云淡的模样可真是让这边怒火直喷的沈云溪窝火受挫了就好比她重重的一拳挥出去可偏生打在了棉花上不但沒有发泄心中的怒火反而还再次惹得自己一肚子的火

可是她又不想就这样算了所以下一妙沈云溪就举起手狠狠的砸向凤轻尘的胸膛一边砸着一边说着:“混蛋混蛋混蛋……”混蛋二字无限循环中……

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凤轻尘唇角含笑沒因为她的怒骂而生出半点不悦來给人的感觉反而是好似很享受此刻的这般光景然后他说:“好我混蛋行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笑意他本就长相不凡此时又如此神情更觉得他器宇轩昂了

凤轻尘长得俊美沈云溪原本就知道的可沒想到他能有这样的笑容就好像阴天里的阳光那般柔和得让人移不开眼

所以看着他这模样沈云溪一时之间竟忘了继续捶打和怒骂只愣愣的看着他

也因此凤轻尘将她放在床上后低头看向她时便是那副呆愣的样子不过那原本粉色的唇昨晚在她的摧残下微微的有些肿但此刻微微的嘟着有些委屈有些呆愣的模样再加上她无衣蔽体有着说不出的风情与魅惑

为此凤轻尘的目光突的变得炽热腿间的某物更是有了反应

但他也知道昨晚他对她要得次数多了些动作也粗鲁了些否则一向强劲的她此刻也不会这般变得酸软无力任由他胡來了

所以尽管他想再次将她揽入身下好好的再疼爱一番他也强忍下了这股**

他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蛋说道:“想什么呢回神了”

听见他的声音沈云溪从思绪中回过神來迎上他流连在她身上的炽热目光她猛地惊醒立即翻身向里拉过被褥掩住一身的狼狈然后抬头口气不善的对他说道:“你來干什么难道你就不怕你姨娘知道吗”这个她可还清楚的记着呢昨晚沒问出的事今天她得好好问问只怕某人不会那么配合她

“她们出去了有什么事龙五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你放心”凤轻尘解释着说道难得他好脾气的解释

沈云溪皱眉原來是这样她就说呢怎么昨晚來时就翻窗今晚就大胆得走正门了

想了想她又问道:“她为什么要监视你她不过是你姨娘”虽说是长辈但好歹他是王爷有权有势照着古时的规矩这本是不应该的可为什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他不是甚么软弱的人他是天祈王朝的瑞王爷呀是黎名百姓心中的常胜将军战神凤轻尘呢

为什么会任由自己的姨娘胡作非为即使到自己王妃的屋子里來还得这般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的

从來他在她眼中都是高大的尽管她有时候看他不顺眼但她不否认他的能力和那与生俱來的气质

也因为急迫的想要知道这个中的原因所以在他一夜纵欲之后还能如常的与他问起这事

听闻沈云溪的话凤轻尘神情明显一怔连刚刚唇角扬起的那抹笑意也僵住了最后一点一点的消失……

然后沈云溪听他故作轻松的说道不错就算他的语气还是如往常那般淡淡的但因有了前面这一微怔她便将他此神情自动化为故作一列他在床边坐下低埋了眼帘说道:“你也说了她是我姨娘是长辈唯一的可亲近的长辈所以有些事她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他还有句话沒有说在他纵容叶婉仪做这些事的前提是沒有超过他的底线而他目前的底线就是她

只要不动她一切都好说

她想要干什么他就由着她但如是动了歪念头那他就不确定他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了

知道她不喜欢沈云溪所以在她的面前装着不在意不在乎甚至昨晚在知道王俊监视他的行踪的时候他也只是挑了挑眉一句话也沒有说由着他去了

在假装回了轩辕居熄灯休息待王俊离开去向叶婉仪禀告的时候他才趁机出了轩辕居翻墙进了碎玉轩

“哼你就大方吧我不相信你心里一点感觉也沒有”沈云溪挑眉直接揭露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自然他眼底闪过的那抹伤痛她看在眼里所以才有了这话

“感觉”凤轻尘轻声低喃但目光却落在沈云溪裸露在外的双肩然后他说:“别的我不确定但对你的感觉可是火辣辣的”

沈云溪脸上的红色还未完全褪去此刻凤轻尘又一番戏言又引得她再次娇红了脸自然还对他故意岔开话題很是不瞒“凤轻尘别转移话題明知道我说的什么别在这里给我装糊涂我不吃这套”

凤轻尘摸了摸下巴凝着她点头说道:“呃这我知道你不吃这套你只降服在我的攻势之下”

“……”沈云溪无语加气愤拜托不要什么事都往爱爱上扯好吗

从來沒见过他这么不要脸的时候

这果然就是男人的本性吗

“好了不要气了难道你不饿吗”凤轻尘伸手捋了捋她额间的碎发问道

饿当然饿可这是谁在这里耽搁她的时间让她不好好装衣服也不好好的回答她的话只管给她气受反倒他一夜不睡竟还如此神清气爽

这果然是男人的本事呀

“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出去不要妨碍我穿衣服”沈云溪很不客气的下令道似乎从昨晚到现在她就一直处于生气之中当然除了与他翻云覆雨的那些时段

平日里她也是淡淡然的样子可他就是有本事让她生气让她发怒

而对他发怒他现在竟然也不像初时见面那样总是露出一副想要掐死她的冲动连直呼他的名字他也都不在意了反倒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给她的感觉好像就是看着她生气发怒会让他心情不错一般

这一点沈云溪倒是猜对了看着沈云溪气鼓鼓一副无处可发泄的模样凤轻尘心情相当不错

他喜欢看她这样的模样比起往日里她淡淡的样子这样的她看起來更有生机

这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她对他的感觉

特别是昨晚在知道叶婉仪跟踪他的时候他的心也并非真的如他口上所说的那般不在意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别乱来

特别是昨晚在知道叶婉仪跟踪他的时候,他的心也并非真的如他口上所说的那般不在意。

毕竟,她不是外人。而是他的亲姨娘呢,有着跟他娘亲相似的面容。

所以,纵然他对其他人再无情冷酷,他也不会对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在他的底线之下。

幸得他来了碎玉轩,与她一番纠缠宣泄后沉闷的心才舒散了些。

他也希望叶婉仪看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份上,会有所收敛,而不是继续任意妄为。

叶婉仪的心思他明白,她也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表露她的心境,只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他的前几位王妃,他也知道,她曾对她们动过念头,虽然,到最后她们是死在夜冥轩的手。但却不能抹去她下毒手的初衷,虽说那三位其有两位是经她手嫁入王府的,她也没有放下要她们不好过的念头。

王妃这个头衔,他不否认是光鲜亮丽,令人垂涎的。

可他已经给足了她们的权利,如今在瑞王府除了他,便是她当家做主,只要不涉及政事军事的,他都不会理会。

所以,就算瑞王妃怕也没有她们这般胆大妄为,所以,他不明白叶婉仪为什么非要盯着这王妃的头衔不放。

这次趁着叶婉仪前往五台山理佛,他就向凤临烨提出纳沈云溪为妃的请求。

对于堂堂瑞王爷要求要他下旨纳沈云溪为妃的事,凤临烨不是没有疑问。虽说沈家也是大户人家,对朝廷也有很大的贡献,可到底只是商贾之流,与权贵不能媲及的。

但凤轻尘坚持,他也就如了他的意。毕竟这些年来连续死了三名瑞王妃,曾经一度凤临烨以及皇太后他们对凤轻尘的婚事忧心忡忡,就怕他因为这事心生退意,以后都不再纳妃。

但,当他提出与沈家的婚事时,他们在惊愕之余也心生安慰了。

也因此,连沈家的意见都未查问,就下了这道圣旨。

兴许,在凤临烨的心是有些担心凤轻尘此前三位王妃死去的消息而拒绝这门婚事。凤轻尘虽不在意这其原因,但也不愿沈家拒绝婚事,所以,在某一定程度上,他与凤临烨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婚礼顺利进行,可沈云溪的言行举止却不在他的预估之内,但,也愈发的激起了他的求胜心。有了与她的第一次交锋,后面他处理起来也就游刃有余了。

只是,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掌握之,就连叶婉仪回来知道他纳妃一事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也有心理准备,可唯一不能掌控的便是他的心。

但,有些事仍旧没有办法阻挡他之前的计划,谁都不行。就算到最后与她闹得个鱼死破他也心甘情愿的受了。

然,一旦想起有这么一天,这么剑拔弩张,拔剑相对的一天时,凤轻尘的心忍不住扯着疼。

他在心苦笑,原来他也会疼的。

似乎,很久没有像这样疼过了。

那是钻心的疼。

距离上一次,粗略一算似乎已有近十八年的时间了。

十八年……那一年,她才出生吧……

“喂……”见他发愣,沈云溪不客气的叫着,这一次她连名字都省了。

他清亮的眼里划过的那抹忧伤,深深的刺痛了沈云溪的心,她知道,他定是想起了什么事。

在她的面前,他很少会露出这样极度哀愁的神色来。

本来,沈云溪是想问他在想什么的,还想问他没有什么事儿吧?但,话到嘴边,她却犹豫了,所以她再出口时,便是如此一句不客气的“喂”。

似乎,唯有这样说才符合她此刻的心境。若是问一句‘想什么’,怕是气氛又要斗转急下了。或者,他又如刚刚那般在她面前故作轻松。

然,那样的神色只会让她看了更心酸,心痛。

果然,她这一声的效果不错。回过神来的凤轻尘,魅惑的眼张扬的在她身上上下大量一番,然后是不屑的话语,“出去干什么?你身上有什么我没见过,摸过的地方吗?”

一听这话,沈云溪除了脸红,还有一个感觉就是这男人指定是被附身了,连性格都变了。

真是一夜之间的事呀。

看来,叶婉仪的行为举止对他的刺激真的是太大了。

“你出去……”沈云溪固执的说道,就算看过摸过又如何,她就能在他面前**坦然了?她自问她没有这样的勇气。

只不过,这样猛地一抬手,可真是酸了她的身子。天可怜见,她是真的忘了,忘了她现在是浑身酸痛的人,不能太任意妄为了。

然,她皱眉忍痛的模样让凤轻尘突想起来这的另一目的。

他忽视她的话语,只自顾自的对她说道:“先躺下去,衣服待会儿再穿。”

沈云溪瞠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怪她多想,实在是他这句话的歧义很大,什么叫衣服待会儿再穿?难道他想……

“你别乱来呀,现在可是白天!”沈云溪戒备的看着凤轻尘,一边说着,一边紧裹着被褥往床的里端挪动。

每动一下,她就觉她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

真是禽兽呀!让她受如此大罪!

不但一整晚不停歇,现在明知道她饿了,还想与她……

她这话看似凶狠,可实则只是软糯糯的一声。

现在的她可是没那力气让她挥霍的,她也挥霍不出。谁让她现在饱受着饥饿的摧残呢。

所以,如果凤轻尘真要与她颠龙倒凤的话,呃……她其实也只有认宰的份儿。现在的她就如那砧板上的肉,任由他品尝。

虽如此,她的心仍旧是委屈的,不甘的……

凤轻尘从袖掏出一瓶药瓶,墨黑的眸子含了璀璨的笑意,他俯下身,倾近她身,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怎么?又想了!”

叉叉你个叉叉!

她想?!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现在是避之不及好吗?

然,这话她还没说出口,凤轻尘一指挑起她脸颊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说道:“不过,现在不行。你的身子受不了,如果真想的话,待会儿擦了药,晚上我再满足你,好吗?”最后,凤轻尘一副君子模样的对她轻声说一句。

这一句,足以让沈云溪暴跳如雷,直气得她直喘气。

凤轻尘亲吻她的粉唇,又揉了揉了她直跳的眉头,说道:“好了。亲一个了,就不要生气了。乖,躺下,我给你擦药,不然待会儿你走路都不利索!!”

沈云溪很不争气的再一次红了脸,因为他这一浅啄,还有他的话。昨晚到现在,她红脸的次数已经可以跟前十几年的次数相比了,好吗?

这都是拜这混蛋男人所赐!

但,等等……擦药?!他什么意思?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他的意思是想给她的……呃,给她的下面擦药!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凤轻尘已经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掰开她的腿。

“你……你干什么?!”沈云溪想要拉过被子,遮住她一身的狼狈,但奈何被子被凤轻尘掀开在了另一头,她够不着,所以只有紧张的横着手挡在胸前,然,挡了上面挡不住下面,挡了下面又当不出上面……

如此情景,可真是应验了她之前所想的事,她再一次后悔了。

她不应该想那么多的……真的……她现在后悔行不行?……最后,她只得挡住上面,双腿并拢侧身掩住那一片羞涩。

而,对于她这一番狼狈的举动,某人却很无耻的笑了。

还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行了,别挡了。我都记在心里了,所以就算你挡也没用。”

“你——”沈云溪怒极。这个男人,是她的仇敌吗?简单一句话,就足以让她暴跳如雷。

“你——你出去!药,我可以自己擦!”

“你确定?”凤轻尘憋着笑,说道:“你确定你自己没问题?”

沈云溪哑然,似乎她自己是真的不行的。但,就算如此,她就让他擦了吗?他是男人呀!男人!!!她需要上药的地方是她最私密的地方呀!!!是随便让人……让人乱拨弄的吗?

好吧,她承认,此刻,不,昨晚到现在,她往日里的淡然因子就被他击退了,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那也不能你来!”沈云溪从凤轻尘手躲过药瓶,硬着头皮说道。

“那是要让双儿,呃,双儿受伤了,她是没办法帮你了。那就是巧玉,或者淑宁?”凤轻尘问道。

沈云溪立即摇头,“不用,不用她们。”若是要让她们看见她这副模样,以后她王妃的威严形象可再怎么维持?

“那你要找谁给你擦?”凤轻尘很有耐心的问道,头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耐着性子。

“……”沈云溪咬牙,想冲口而出,但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似乎,没人可找了。

这王府里也就碎玉轩这几个丫头与她贴心,除了她们,莫非让她去找静娴那女人吗?那岂不是把自己当肉一样的送到她的嘴里?

如此不讨好的事,她沈云溪是不会做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你别乱来

特别是昨晚在知道叶婉仪跟踪他的时候,他的心也并非真的如他口上所说的那般不在意。

毕竟,她不是外人。而是他的亲姨娘呢,有着跟他娘亲相似的面容。

所以,纵然他对其他人再无情冷酷,他也不会对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在他的底线之下。

幸得他来了碎玉轩,与她一番纠缠宣泄后沉闷的心才舒散了些。

他也希望叶婉仪看在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份上,会有所收敛,而不是继续任意妄为。

叶婉仪的心思他明白,她也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表露她的心境,只是,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婉拒了。

他的前几位王妃,他也知道,她曾对她们动过念头,虽然,到最后她们是死在夜冥轩的手。但却不能抹去她下毒手的初衷,虽说那三位其有两位是经她手嫁入王府的,她也没有放下要她们不好过的念头。

王妃这个头衔,他不否认是光鲜亮丽,令人垂涎的。

可他已经给足了她们的权利,如今在瑞王府除了他,便是她当家做主,只要不涉及政事军事的,他都不会理会。

所以,就算瑞王妃怕也没有她们这般胆大妄为,所以,他不明白叶婉仪为什么非要盯着这王妃的头衔不放。

这次趁着叶婉仪前往五台山理佛,他就向凤临烨提出纳沈云溪为妃的请求。

对于堂堂瑞王爷要求要他下旨纳沈云溪为妃的事,凤临烨不是没有疑问。虽说沈家也是大户人家,对朝廷也有很大的贡献,可到底只是商贾之流,与权贵不能媲及的。

但凤轻尘坚持,他也就如了他的意。毕竟这些年来连续死了三名瑞王妃,曾经一度凤临烨以及皇太后他们对凤轻尘的婚事忧心忡忡,就怕他因为这事心生退意,以后都不再纳妃。

但,当他提出与沈家的婚事时,他们在惊愕之余也心生安慰了。

也因此,连沈家的意见都未查问,就下了这道圣旨。

兴许,在凤临烨的心是有些担心凤轻尘此前三位王妃死去的消息而拒绝这门婚事。凤轻尘虽不在意这其原因,但也不愿沈家拒绝婚事,所以,在某一定程度上,他与凤临烨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婚礼顺利进行,可沈云溪的言行举止却不在他的预估之内,但,也愈发的激起了他的求胜心。有了与她的第一次交锋,后面他处理起来也就游刃有余了。

只是,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掌握之,就连叶婉仪回来知道他纳妃一事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也有心理准备,可唯一不能掌控的便是他的心。

但,有些事仍旧没有办法阻挡他之前的计划,谁都不行。就算到最后与她闹得个鱼死破他也心甘情愿的受了。

然,一旦想起有这么一天,这么剑拔弩张,拔剑相对的一天时,凤轻尘的心忍不住扯着疼。

他在心苦笑,原来他也会疼的。

似乎,很久没有像这样疼过了。

那是钻心的疼。

距离上一次,粗略一算似乎已有近十八年的时间了。

十八年……那一年,她才出生吧……

“喂……”见他发愣,沈云溪不客气的叫着,这一次她连名字都省了。

他清亮的眼里划过的那抹忧伤,深深的刺痛了沈云溪的心,她知道,他定是想起了什么事。

在她的面前,他很少会露出这样极度哀愁的神色来。

本来,沈云溪是想问他在想什么的,还想问他没有什么事儿吧?但,话到嘴边,她却犹豫了,所以她再出口时,便是如此一句不客气的“喂”。

似乎,唯有这样说才符合她此刻的心境。若是问一句‘想什么’,怕是气氛又要斗转急下了。或者,他又如刚刚那般在她面前故作轻松。

然,那样的神色只会让她看了更心酸,心痛。

果然,她这一声的效果不错。回过神来的凤轻尘,魅惑的眼张扬的在她身上上下大量一番,然后是不屑的话语,“出去干什么?你身上有什么我没见过,摸过的地方吗?”

一听这话,沈云溪除了脸红,还有一个感觉就是这男人指定是被附身了,连性格都变了。

真是一夜之间的事呀。

看来,叶婉仪的行为举止对他的刺激真的是太大了。

“你出去……”沈云溪固执的说道,就算看过摸过又如何,她就能在他面前**坦然了?她自问她没有这样的勇气。

只不过,这样猛地一抬手,可真是酸了她的身子。天可怜见,她是真的忘了,忘了她现在是浑身酸痛的人,不能太任意妄为了。

然,她皱眉忍痛的模样让凤轻尘突想起来这的另一目的。

他忽视她的话语,只自顾自的对她说道:“先躺下去,衣服待会儿再穿。”

沈云溪瞠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别怪她多想,实在是他这句话的歧义很大,什么叫衣服待会儿再穿?难道他想……

“你别乱来呀,现在可是白天!”沈云溪戒备的看着凤轻尘,一边说着,一边紧裹着被褥往床的里端挪动。

每动一下,她就觉她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

真是禽兽呀!让她受如此大罪!

不但一整晚不停歇,现在明知道她饿了,还想与她……

她这话看似凶狠,可实则只是软糯糯的一声。

现在的她可是没那力气让她挥霍的,她也挥霍不出。谁让她现在饱受着饥饿的摧残呢。

所以,如果凤轻尘真要与她颠龙倒凤的话,呃……她其实也只有认宰的份儿。现在的她就如那砧板上的肉,任由他品尝。

虽如此,她的心仍旧是委屈的,不甘的……

凤轻尘从袖掏出一瓶药瓶,墨黑的眸子含了璀璨的笑意,他俯下身,倾近她身,在她耳边吐气如兰,“怎么?又想了!”

叉叉你个叉叉!

她想?!真是天大的笑话,她现在是避之不及好吗?

然,这话她还没说出口,凤轻尘一指挑起她脸颊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说道:“不过,现在不行。你的身子受不了,如果真想的话,待会儿擦了药,晚上我再满足你,好吗?”最后,凤轻尘一副君子模样的对她轻声说一句。

这一句,足以让沈云溪暴跳如雷,直气得她直喘气。

凤轻尘亲吻她的粉唇,又揉了揉了她直跳的眉头,说道:“好了。亲一个了,就不要生气了。乖,躺下,我给你擦药,不然待会儿你走路都不利索!!”

沈云溪很不争气的再一次红了脸,因为他这一浅啄,还有他的话。昨晚到现在,她红脸的次数已经可以跟前十几年的次数相比了,好吗?

这都是拜这混蛋男人所赐!

但,等等……擦药?!他什么意思?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他的意思是想给她的……呃,给她的下面擦药!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凤轻尘已经掀开了她身上的被子,掰开她的腿。

“你……你干什么?!”沈云溪想要拉过被子,遮住她一身的狼狈,但奈何被子被凤轻尘掀开在了另一头,她够不着,所以只有紧张的横着手挡在胸前,然,挡了上面挡不住下面,挡了下面又当不出上面……

如此情景,可真是应验了她之前所想的事,她再一次后悔了。

她不应该想那么多的……真的……她现在后悔行不行?……最后,她只得挡住上面,双腿并拢侧身掩住那一片羞涩。

而,对于她这一番狼狈的举动,某人却很无耻的笑了。

还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行了,别挡了。我都记在心里了,所以就算你挡也没用。”

“你——”沈云溪怒极。这个男人,是她的仇敌吗?简单一句话,就足以让她暴跳如雷。

“你——你出去!药,我可以自己擦!”

“你确定?”凤轻尘憋着笑,说道:“你确定你自己没问题?”

沈云溪哑然,似乎她自己是真的不行的。但,就算如此,她就让他擦了吗?他是男人呀!男人!!!她需要上药的地方是她最私密的地方呀!!!是随便让人……让人乱拨弄的吗?

好吧,她承认,此刻,不,昨晚到现在,她往日里的淡然因子就被他击退了,早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那也不能你来!”沈云溪从凤轻尘手躲过药瓶,硬着头皮说道。

“那是要让双儿,呃,双儿受伤了,她是没办法帮你了。那就是巧玉,或者淑宁?”凤轻尘问道。

沈云溪立即摇头,“不用,不用她们。”若是要让她们看见她这副模样,以后她王妃的威严形象可再怎么维持?

“那你要找谁给你擦?”凤轻尘很有耐心的问道,头一次,在她面前如此耐着性子。

“……”沈云溪咬牙,想冲口而出,但却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似乎,没人可找了。

这王府里也就碎玉轩这几个丫头与她贴心,除了她们,莫非让她去找静娴那女人吗?那岂不是把自己当肉一样的送到她的嘴里?

如此不讨好的事,她沈云溪是不会做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给她上药

想了想,她盯着他说:“反正你不行。”

凤轻尘微皱了皱眉,垂眸看着已被她躲去的药瓶,似抿头思索,在沈云溪以为他会转身离去的时候,却赫然听见他说:“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拒绝的权利?”

“……”瞧着他那满脸的邪气,沈云溪气得牙痒痒,从來,她从來沒有像今天这样生气的!

他知道他这是在干什么吗?……是在说风凉话!若不是他,她……算了,这些话她今天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反正,她现在除了生气,就是生气。而且还是满肚子的闷气,沒地儿可发泄,她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思索间,沈云溪只觉得膝盖处一凉,垂眸竟然看见是凤轻尘在床边坐下,伸手掰开她的腿!

“你干什么?!”沈云溪震惊,立即并拢大腿,瞪着他的眼里满是羞愤与戒备。

“给你擦药呀。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凤轻尘眼神有些无辜的看着沈云溪,好似在问她为什么又要问这么笨的问題。

她当然知道他是要擦药,可是……可是他是男人!男人!!!她也已经说过他不行了,为什么他不懂?!

沈云溪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激动,沉沉的深呼一口气,说道:“可是我刚也说了你不行。”

凤轻尘浅浅一笑,但沈云溪见了却只觉得后背发凉,直觉这笑容下沒有什么好事。

下一瞬,他俊美的脸便放大到她眼前,与她一指之隔,那灼热的男性气息,糅合着茶的清香,散在沈云溪的侧脸上,然后,听他说道:“一、给你上药;二、我们再來一次,重温昨晚的激情。”

他的呼吸近在耳旁,沈云溪心里紧绷着的一根弦,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挑断一般。他此话一出,她近乎条件性的舔了舔突然就有些干燥的嘴唇,潮红着脸问道:“什、什么意思?”

“二选一。”凤轻尘简明扼要的回答她,道。

好一会儿,沈云溪才从凤轻尘的话里反应过來,说道:“我两个都不选。”

她想要表现出的是坚决的反对声,然,话一说,竟带了点点沙哑,再加上脸色潮红,不管是听上去还是看上去都仿若是在撒娇,而不是拒绝了。

或者,更可以说是欲拒还迎了。

沈云溪暗自咬牙,真是要命呀!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声音了!

“不选?那本王就认为你是想重温昨晚的激情了。”凤轻尘剑眉一挑,邪气仍旧,说罢,便撤离她身,抬脚就要上床來,与她相拥而眠,再次共翻**了。

见此,沈云溪立即伸手推搡着他的胸膛,阻止着他上床的动作,说道:“你别上來,我选就是。我选!我选!”好似害怕他沒听见她的答案一般,末了,沈云溪又大声的吼了两声。

“早这样说,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凤轻尘得逞的说着,收回了脚。这话让沈云溪气极,但却沒有任何办法,反而只有乖乖的躺下让凤轻尘给她抹药。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堪,沈云溪自欺欺人的一把捞过枕头,压在自己的头上,遮挡住她脸上那一大片潮红和羞涩。

凤轻尘抬眼看着,说道:“你也不怕把自己憋坏了了。拿开了。”一边说着,就要去取她手中的枕头。

沈云溪愤然的挪开枕头,对他吼道:“你怎么那么多事!要擦就赶紧的,老娘肚子饿了!!”说完,不等凤轻尘反应,她便又将枕头遮挡了回去。

虽然只一瞬,却也瞧见她本就泛红的皮肤因恼羞变成愈加娇艳,配合着她盈盈欲滴的神态,搅得他心里翻江倒海的,真想把这样的她紧紧搂进怀里去……

可是,一切都只止于想法……

不过,在后來给她上药的过程中,凤轻尘心中沒有半点的想法,反而在看着她那红肿时,听着她在他上药的瞬间溢出的低低轻嘘声时,不由得暗骂自己昨晚怎么那般粗鲁。

而沈云溪察觉着那抹凉意,觉得羞愤难挡,但同时因为他的这份细心而感动,此前埋怨他粗鲁的感觉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好了。别蒙着了,起來穿衣服,出去吃饭吧。”凤轻尘收起药,对她说道,炽热的目光努力不去看她身体的其他地方。

“你先出去。”她嗡嗡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

想着她刚才那般娇羞的模样,凤轻尘沒有再与她坚持,若是如此下去,怕是今天连晚膳都不用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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