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嫡妃 (1) - xp1024.com
《鬼医嫡妃》


1. 第一章 天赐良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吏部尚书之女安宁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镇南王世子玉容歌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安宁待宇闺中,与世子玉容歌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安宁许配世子玉容歌为世子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平地一声惊雷响起,一道莫名其妙的赐婚圣旨,惊了整个京都,惊了整个尚书府的人,也惊了空山寺里的四小姐安宁。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怎么忽然成了那个病世子的世子妃了?”安宁身侧的四大丫鬟青枝,踏雪,红乔,秋水听到这则赐婚消息,一个个都不敢置信。

接了赐婚圣旨的安宁,此时则面色淡然,看不出什么表情来,只是偶尔抬起的那双凤眼,有种说不出来的妩媚与冷厉。

“踏雪,你去一趟飘香苑,查一下那位病世子玉容歌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小姐,属下这就去查。”被叫到的踏雪,身穿一身紫衣,面上冷冷的,她行动快速,领了安宁的命令,便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便出了空山寺的寺门。

“青枝,你去一趟回春堂,将该置办的都先置办妥当了,且吩咐刘掌柜一声,那些药丸让他限量出售,三个月后我自会派人送药丸到回春堂。”该死的赐婚圣旨,这下非得回尚书府不可了,如此一来,那制作药丸之事恐怕得耽搁一段时日了。

“是,小姐,属下这就着手去安排处理。”一身青衣,看着温柔沉静的青枝得了安宁的吩咐,转身挑了门帘出去了。

旁侧还有一个泼辣爽利的红乔跟一个活泼俏丽的秋水,她们二人见青枝踏雪都得了任务,便忙上前开口道:“小姐,还有我们两个呢?有什么需yào

我们二人去做的?”

“你们二人不用急,自然是有需yào

你们去做的。秋水,你将空山寺后山那处制药房尽快给清理了,本小姐不想让任何人发xiàn

蛛丝马迹,明白吗?”

“是,小姐。”

“还有红乔,你跑一趟悠然山庄,吩咐下去,今年悠然山庄不种植药材了,改种粮食,明白吗?”

“是,小姐。”

安宁觉得这道赐婚圣旨并不简单,她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将过去的痕迹擦拭得干干净净。

说实话,此时的她,预感很不好。

身为杀手的一种直觉,预感不好的时候,往往代表着眼下的这种宁静会被打破。

而她,厌倦了前世那种腥风血雨的日子,只想重活一世后过得安静平和,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安宁,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只是,她越期颐着这种悠然见南山的生活,生活却往往不如她所意。

从三岁穿越到这个金凤王朝,她好不容易将自己置身事外,过了十年的平静生活,还想着继xù

这般过下去,却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快。

这道天赐姻缘,对她而言,也不知dào

是福是祸?

不过,不管如何,她总得面对,不是吗?

望着外头逐渐暗沉的天色,安宁眸色微沉地朝着空山寺的一处僻静院落而去。

2. 第二章 我不会是安静的棋子

来人似预料到安宁会走这么一趟,因而在安宁靠近的时候便已缓缓地抬头。

“你来了。”

“大师,说客气点我叫你一声大师,说不客气点,我好歹也算是大师的救命恩人,大师就是如此回报恩人的吗?”这道天赐姻缘,若没有眼前这位所谓的高僧插手,安宁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女施主可是冤枉老衲了。”高僧说话的时候还真带了那么点仙气,若是金凤王朝的其他人,恐怕对玄空大师那是敬之又敬,可惜眼前这个人是安宁,一个灵魂来自现代的鬼医。

“大师,明人不做暗事,大师究竟有没有插手,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事情都已经出来了,大师又何必否认呢?”她唯一能够被人发xiàn

痕迹的也就是玄空大师这里,五年前,她为了能够在空山寺过得舒服点,自然就出手救了这位病得快要升天的玄空大师。

只是,早知dào

会引来今日的麻烦,当初说什么她都不会出手,就让这位所谓的高僧在世人面前圆寂好了。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所以安宁,只能暗暗隐恨。

而玄空大师呢,面色安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只道:“女施主,老衲只是遵行了作为一个出家人的原则罢了,这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太后娘娘取来了女施主的生辰八字跟玉世子的生辰八字,问老衲合是不合,你让老衲如何回答呢?”

“大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这聪明人跟聪明人对话,从来不需yào

那么多废话的。说实话,太后娘娘怎么忽然会将本小姐的生辰八字跟玉世子对上的?”安宁就不相信这个玄空大师没说过什么天作之合之类的狗屁话,或者说她的命格之类能够带给那个病世子福气之类的话。

要知dào

,玄空大师可是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之时就看出她是早夭之相,看得出她异魂一缕,并非金凤王朝之人,显然是极有本事之人。

所以他这个所谓的高僧,还是金凤王朝人人敬畏的高僧,只要他来那么一句轻飘飘的命运之词,那么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恐怕也会信之不疑吧。

这玄空大师见安宁摆明了不信,便道:“女施主既然这么说的话,那么老衲就多嘴一句。其实当时太后娘娘拿来的不止是女施主的生辰八字,还有京都各家千金小姐的生辰八字,可惜,只有女施主的生辰八字跟玉世子的能够合上,其他的生辰八字,没有一个能够合得上的,因而才会有这天赐良缘。”

“大师,这生辰八字合得上还是合不上,还不是凭大师上下两片嘴,你怎么说,太后娘娘就怎么信了,不是吗?”所以说来说去,这件事情就是你这个秃驴办得好事。

安宁暗自咬牙骂道。

“女施主若是这么说的话,老衲便没什么好说的了。”玄空静静地捧起桌上的茶盏,袅袅而起的雾气将他的面容模糊了,看上去倒是越发仙气飘飘了。

“只是,不管女施主相信不相信,老衲有一句良言,希望女施主能够听一听。这桩婚事确实是天赐良缘,女施主信也好,不信也罢,老衲只是希望女施主将来行事的时候能够随心而为,跟着你的心而走。”

“大师,有些事情我信你,可是有些事情,我只信自己,所谓谋事在天,成事在人。大师,不管怎么说,我都不会是安静的棋子,想要拿我当棋子的人,就得支付他该有的代价。告辞了。”安宁说着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停了一下,并没有回头道:“还有一件事情,希望大师能够信守诺言,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本小姐身怀医术这件事情,那么本小姐就感激不尽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安宁能够做得便是面对了。

她来这一趟,目的并非为了找玄空大师质问来的,她的目的简单而明了,就算看在她曾经救过他的份上,他也不应该向人透露她擅毒能医之术。

这一点,她相信,只要她开口了,玄空大师这样身份的人定然是会遵守的。

何况,玄空大师在这桩婚事上本来就欠了她,他有愧于她,自然日后无论谁向他询问,他都会保持沉默的。

这也就是她一来就冷嘲热讽的原因。

而身为聪明人的玄空大师又会不知呢?然就算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也不得不信守承诺。

因为安宁的猜测没有错,玄空大师确实有他的私心,为了他故人遗留下来的最后一滴血脉,他算计了安宁。

他想着只要安宁嫁给了玉世子,便会出手救治玉世子的,如此保住了故人的唯一血脉,又得此良缘,实乃一举二得之事,他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只是那位安四小姐,恐怕不会如此乖乖屈服的,这桩天赐良缘,看来要走得路还长着呢。

3. 第三章 病世子玉容歌

玉容歌,镇南王世子,父玉少谦,金凤王朝的战神,先帝赐封镇南王。母凤云裳,永乐长公主,金枝玉叶,当今太后唯一的女儿。

二十年前,凤云裳有喜,镇南王陪同前往香山寺祈福,回途遭遇匪徒刺杀,随同的侍卫丫鬟全部被击杀。

当时若非镇南王武功高强,强撑着为凤云裳杀出一条血路,恐怕就没有玉容歌的出生。不过凤云裳虽然有幸逃出,还是动了胎气,七个月早产生下玉容歌不说,她自己也随着产后大出血而香消玉损,跟随镇南王一道儿去了黄泉。

这件案子在当年震惊朝野,至今仍旧是一桩悬案,凶手到现在还没有抓捕到案。而可怜的玉容歌,一出生失去父母不说,且从小体弱多病,一直浸泡在药罐中长大的。若非太后娘娘亲自抱养在慈宁宫,从小各种珍贵药材用着,恐怕玉容歌的小命早就没了。

“小姐,看来这位病世子的命不太好,还挺可怜的。”秋水凑过脑袋来,瞄了几眼资料,长吁短叹道。

“你还有心同情他?可怜的是咱们家小姐好不好?以小姐的聪明才智,什么样的人配不上,得配这么一位随时可能挂掉的病世子,小姐可是亏大了。”红乔白了秋水一眼,直言不满道。

“红乔,你竟然忘了小姐有什么样的本事了。你想一想,这小姐要是嫁进了镇南王府,那病世子可就是姑爷了,到时候小姐还能不出手相救吗?这小姐一出手,你觉得姑爷的病还能不好吗?”秋水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红乔。

“你真是笨蛋一个,小姐最近吩咐我们费心费力地处理那么多事情,还不是不想让别人知dào

小姐有这个本事,若是小姐想出手救治,还需yào

这般大费周章地进行隐瞒吗?”红乔恨不得敲开秋水的脑袋,让她这么蠢,连这么简单的都想不到。

“你才笨呢,这小姐明着不救,难道暗地里不会偷偷地给姑爷救治啊。”好歹是姑爷,小姐自个儿的夫婿,小姐到时候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姑爷病死啊。

秋水怎么都不会相信安宁到时候能够无动于衷,可惜,在这一点上,红乔比秋水看得清楚多了。

“救什么救,这么一个病秧子,怎么不干脆死掉算了,这样,小姐也就不用嫁过去了。”这桩婚事本身就是一个算计,是一个阴谋,小姐嫁过去哪有好日子过,红乔气不过地诅咒道。

“红乔,住口!这样的话,以后可不许再说,免得让旁人听去,生了枝节引来大祸,你可明白?”就算安宁也是这么想的,这话也绝对不能说出口去。

因为以太后娘娘如此重视玉容歌的程度来看,这天下谁敢诅咒她的外孙,恐怕都难逃死罪。这红乔到时候还是这般口无遮拦的话,就算是她,也不能保证能够救得了这个丫头的性命。

当然红乔这么说,打心底她是赞同的,这玉容歌与其长年累月遭受病魔纠缠,不如早早去了也好解脱。

这个时候的她,显然压根没去想过用她的医术去救治玉容歌,就像红乔所说得那般,她这正在努力擦去过去就医的痕迹呢,又怎么会主动递上这么一个容易引来致命危险的技能呢?

不过,她赞同归赞同,这有些事情心里想想是可以的,但面上那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比如病世子的生死问题,那是万万不能议论的。

那红乔经安宁这般一说,她只要过一下脑子就知dào

刚才她这么一出口会引来怎样的祸事,因而她倒是干脆利落,直接下跪自认惩罚。

“小姐,是红乔错了,请小姐惩处。”

那安宁却摆摆手道:“你起来吧,下不为例。记得,以后不管是红乔,还是你们其他三个,作为本小姐身边的四大丫鬟,你们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本小姐的体面,若是将来你们进了镇南王府也是这般漫不经心的话,到时候丢了小命,可不要怪本小姐冷血不救你们。”

“是,小姐,属下等人谨记小姐教诲。”青枝,踏雪,红乔,秋水齐声道。

“行了,你们只要牢记在心,本小姐也就安心了。对了,红乔,青枝,秋水,我让你们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得怎么样了?”安宁想到先前她的吩咐,便开口问了。

“回小姐的话,属下已经将悠然山庄所有的药材全部妥善安排好了,且吩咐管事分发粮种给各家佃户下去耕种了。”红乔禀道。

“小姐吩咐的事情,属下跟回春堂的刘掌柜已经交代妥当了。”青枝回道。

“小姐,还有秋水,秋水也已将空山寺里的制药房处理掉了。”俏皮的秋水甜笑着回道。

“很好,既然这些事情都处理妥当了,那么接下来你们都赶紧将行李打点出来,本小姐若是所料不错的话,三天之内,尚书府定然会派人前来空山寺接我们回府。当然,麻烦也会随之而来,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bèi

,风雨要来了。”安宁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嘴角浮动一抹不成型的冷嘲。

“属下明白,定会布置好一切,请小姐放心。”

4. 第四章 夜间刺杀

夜黑风高日,正是杀人时。

风雨来得比安宁预料得还要快,这白日里刚推测会有杀手上门,没想到夜间就来了一批黑衣人。

看着这群黑衣人训liàn

有素,各个武功不凡,显然是专业人士。

只是可惜得是,作为专业人士的黑衣人显然没有摸清过安宁的底,这他们上门来暗杀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轻视了安宁跟她的四个丫鬟。

当然,双方硬对硬,只算武力值的话,安宁跟四大丫鬟对付起来,难免身上都会挂点彩。

然再算上她们的智力值跟助力工具的话,这双方对上的形势就完全一面倒了。

风一吹,药香的气息在空气中流动着。

“不好,有迷香,大家快屏住呼吸。”果然是专业的杀手,这只要散发了药物的气味,他们的鼻子就跟狗一样地敏锐。

可惜,安宁想得不是这么一招。

“放箭!”

安宁跟四大丫鬟趁黑衣人屏住呼吸稍稍停顿之时,那捆绑在手上的袖中箭,毫不留情地射了出去。

这距离是如此地近,出箭的速度又是这般地快速,加上箭尖啐了致命的毒药,只要中箭,哪怕只是擦伤,毒液就会渗入血液之中,见血封喉,立kè

毙命。

一招,交手不过是一招,这群黑衣人就全部倒下了。

倒下去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瞪大眼睛,显然不敢相信就这么轻易地败在五个小姑娘的手中,那简直是死不瞑目。

“青枝,踏雪,红乔,秋水,你们四个,四处去看一下,有没有漏网之鱼?”杀人的时候绝对不能留下任何活口,这是安宁做事的一贯准则。

“是,小姐。”四大丫鬟飞身而起,在黑夜中恰若轻灵的燕子,转眼间便消失了踪影。

安宁眼见得四大丫鬟去查看四周状况了,她便留下来处理现场了。

只见她先将黑衣人尸首上的毒箭一一地拔出来,用随身的干净帕子擦拭干净染血的箭尖后,将箭放置回袖筒之中,回归原位。

接着,她将染血的帕子扔到了黑衣人的尸身上,再从腰间掏出一个玉瓶子,将粉末撒落在那些黑衣人的尸首上,很快,尸首发出了烧焦的气味,接着便化成了飞烟,风一吹便散得干干净净。

此时若非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没人会想到这个地方曾经躺着五个顶尖杀手的尸身。当然,上辈子就是杀手出身的安宁,对于这种痕迹处理自然是毫无半点遗漏的。

她处理完尸身,自然又取出一瓶药物净化自然香,喷散在空气中驱逐那股子血腥气息,做完这一切,确定毫无破绽之后,安宁方抬头,舒了一口气。

而就在舒气的瞬间,她的双目如电,忽而死死地盯着暗处的某个地方。

她双脚开始走动,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同时,眸光微闪,余光观察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小姐。”忽地,房檐上飞落下一个身影,是秋水。

“回来了。”

“嗯,小姐,秋水回来了。”

“如何?”

“小姐多虑了,秋水仔细查看过了,没有任何可疑人物走动的痕迹。”秋水回禀之时,青枝,踏雪跟红乔也都回来了。

她们的答案跟秋水一样,皆没有发xiàn

什么漏网之鱼。

“看来对方认为我们不过是五个柔弱女子罢了,因而只派了这么五个人过来。当然,恐怕他们认为出动五个人都没有必要,只需一个就足够了。”青枝温笑道。

刚才那场交手,她们四个可是清楚得很,那些黑衣人看她们的眼神,那是觉得跟踩死几只蚂蚁那般简单。

“可惜啊可惜,属下好久没动筋骨了,刚才还想陪着他们多玩几招呢,结果他们这般不堪一击,倒是真令人扫兴得很。”秋水有点遗憾道,旁侧冷冰冰的踏雪却忽然飘了她一眼,冻得秋水后背一阵发寒。

“红乔,踏雪这是什么意思?”发什么冷气啊。

“笨蛋,踏雪的意思那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小丫头,轻敌,可是致命的。多玩几招,恐怕小姐得给你收尸了。”那可不是三流的杀手,而是顶尖的杀手,她们能赢得这么容易,不过是他们没将她们几个放在眼里,因为根本没怎么防备着她们,如此小姐之计,才会轻易地施展成功。

“我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嘛,我又不傻,当然知dào

对敌时候最好一招了结了对方。再说了,用毒方面我可是小姐亲手教的,关键时刻我不会用毒啊。”秋水嘴角嘟起,朝着红乔不悦地挤了挤眼睛。

“真是笨丫头一个,还用毒呢,没等你出手,指不定你就挂了。”红乔奚落道。

“好了,你们二个,真是够了。眼下形势这么差,我们还是听听小姐接下来有什么吩咐吧。”青枝看着秋水跟红乔二人每次斗嘴,她都无奈得很。

这会儿危险都临门了,接下来恐怕还要遭遇更多,她们倒好,还有心情斗嘴。

青枝显然很是担心安宁的安危,因而这说话的口气就重了些,倒是安宁,反而笑了笑,宽慰道:“青枝,不必如此紧张,这般风声鹤唳的,倒是过了。我们总还要过日子的,保持一颗平常心就好。大不了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是小姐说话爽快,属下也觉得不必如此患得患失的,日子照样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啊。”红乔笑道。

“红乔这心态就不错,青枝,这个你可得好好学一下。”

“小姐说得是,青枝受教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还需yào

继xù

守着吗?”难保会有第二批黑衣人摸上来。

“不必了,今晚肯定不会再有第二批黑衣人了,你们几个都洗洗睡吧,忙了一晚上也该累了,得好好休息,才能养足精神面对更危险的局面。”说到这里,安宁的视线又莫名地朝着暗处扫了扫,是她多心了吗?那个时候,她总觉得有人在看她。

“小姐,有问题?”踏雪的观察力一向是惊人的。

“没什么问题,你们都去歇息吧,本小姐也要歇了。”不过是她的一种感觉罢了,说出来徒增她们几个的烦恼,还不如不说。

只是,安宁没想到的是,她那个时候的感觉没有错,那暗处确实藏了人,一个看了她很久的人。

5. 第五章 她挺特别的

“主子,你总算是回来了。”一向机灵的凌五算算时辰觉得主子早该回来了,这会儿他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倒是有些奇怪主子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主子,你要是再不回来,冷四可都要出去找你了。”凌五接过玉容歌身上的披风,放置妥当了,又觉得房间里的暖度不够,加了些上好的银炭上去。

另外,他将早就熬制好的药汤给倒好了,给玉容歌递送了上去。“主子,药汤好了,该喝药了。”

“也好。”玉容歌接过,眉头丝毫未动地将一碗药汤一口气喝完了。凌五见了,又上了一盘果脯。

“主子,吃几块果脯,去去苦味。”

“不用了。”早就习惯了药汤的陪伴,从未吃饭开始,他就已经在喝药了,这喝了十八年的药汤,再苦的药汤到他嘴里也早就尝不出什么味道来了。

倒是凌五,看着越发觉得心酸,这些年世子爷的日子本来就过得够苦的了,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若非太后娘娘的疼爱,世子爷恐怕早就熬不过去了。

可眼下,太后娘娘赐下这么一桩婚事,也不知dào

她是不是不再疼惜世子爷了。

“主子,你说世子妃——”

“既是外祖母赐下的,自然是个好的。你别担心,你跟冷四都是从小跟在我身边的,总不会亏了你跟冷四的。”玉容歌听得凌五一提起赐婚的安四小姐,唇角微扬,笑容和煦,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只是细看之下,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闪了闪。

“可是主子,你别怪属下多一句嘴,这安四小姐在京都的名声,可是不太好啊。”这么一道赐婚圣旨下来,别说他跟冷四惊了,世子爷也跟着惊着了。

按理说,世子爷是因为跟魏国公的嫡长孙女定亲才昏迷过去的,那太后娘娘理当取消这门亲事的同时,不该再在世子爷的亲事上有想法才对啊,可这会儿倒好,不是定亲了,干脆直接一道圣旨赐婚了。

这赐婚的对象不过只是尚书府的庶出小姐,还是个“声名赫赫”的命硬小姐不说,且传闻这位安四小姐相貌平凡,才艺平平,还忤逆长辈,性情暴戾,动不动就打杀身边的下人,全无半点善心,这么一个女人赐婚给世子爷,凌五实在是猜不透太后娘娘的用意啊。

因而此事不但他跟冷四觉得蹊跷,就连世子爷本人也按耐不住,所以在接到赐婚圣旨的当天,世子爷就悄悄地带着他们二人离开京都,奔向空山寺。

当然,作为世子爷身侧的贴身侍卫,他跟冷四完全可以替世子爷去打探摸清未来世子妃的性情,容貌,品行之类的。

可是这回不知dào

怎么的,世子爷自个儿非要亲自去查看一番,因而才有了今晚的行动,他这般出去,还不让他跟冷四跟着,他们二个可是郁闷得要死,世子爷也太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骨了,好不容易养得可以的,这万一要是再出了什么岔子,他跟冷四的脑袋不保不说,镇南王府恐怕又得经lì

一番清理。

这不,对于传闻中的安四小姐,这位未来的世子妃,凌五对安宁的评价可是非常不好。

而玉容歌显然猜透了凌五的心思。

“凌五,传闻这种东西,三人成虎,信不得的。”

“主子,那是你太过心善了,这无风不起浪的,主子你可得慎重啊,若不是个好的,还是赶紧告sù

太后娘娘,让皇上收回这道赐婚圣旨好了。”凌五觉得世子爷可得考lǜ

清楚了,这终身大事可不是一件小事。

“冷四,你也跟着说说,别跟个木头人一样杵在那里。”为了劝服玉容歌,凌五连一旁站着跟木桩一样的冷四也拉扯上了。

冷四一被点到名,表情依然是木木的,他道:“我听主子的,主子说世子妃是个好的,那就是个好的。”

“你你你——真不知dào

怎么说你才好了,我还指望着你一道儿劝劝世子爷,你倒好,真是气死我了。”早知dào

这木头这般说话,他还不如不扯上这块木头呢。

“好了,凌五,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定下了,那就不可能会有回转的余地,你这会儿与其在这里生气,倒不如好好地想一想以后该怎么跟世子妃好好相处。”那个小丫头看着可不简单啊,若非他藏得深,说不得被当成漏网之鱼被她给咔嚓了。

“主子,你这么说,莫非那世子妃真的跟传闻似的?”凌五觉得世子爷话中有话啊,他这下可是误会深了。

“倒也不是,不过怎么形容呢,她啊,挺特别的。”说这话的时候,玉容歌眼里划过一道难以捉摸的异光。

“反正三个月后,你们自然会在镇南王府见到她的,那时,你们便有机会好好了解世子妃是怎么样一个人了。”老实说,他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评价世子妃。

她跟京都的那些千金小姐都不一样,确实挺特殊的。

“哎,主子,主子——”这没等凌五琢磨消化完呢,玉容歌已经施施然地从他眼前飘过去了,他们这位主子爷上榻歇息了。

这凌五就算心里跟猫爪似地难受,他也不好去打扰世子爷休息啊,这不实在没人好排忧的,他又拉了冷四来聊聊。

“冷四,你说世子爷这大晚上出去的肯定是见着世子妃了,那依世子爷的意思,你说那世子妃是个好的吗?”

“别的我不清楚,但世子爷说得对,太后娘娘说世子妃是个好的,那世子妃就是个好的。这天下谁都有可能害世子爷,就太后娘娘不会。”冷四就事论事道,凌五却懒得搭理这块木头了,跟他说话,一点都说不到点上,他快要郁闷死了,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直接回房歇着去了。

而冷四呢,没什么表情地喃喃自语道:“我没说错什么啊。”

是的,冷四确实没说错什么,那榻上安歇的玉容歌想着。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会想着害他,但是他的外祖母,绝对不会。

所以这门婚事,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

如此,想着黑夜中那双清寒透亮的眸子,玉容歌莫名地唇角扬起。

世子妃,明日我们就会见面了。

希望对你来说,是个惊喜。

6. 第六章 贵客临门

清晨,刚下过一场春雨,整个空山寺似笼了一层淡淡的雾气。

这样的时辰,这样的天气,按理说,往常本就香火不旺盛的空山寺,此时此刻更是无人踏足才是。

然令人讶然的是,空山寺的正门大开,所有的和尚连同方丈都出动了,他们急急地朝大门处快步走去,一个个看着面色隐隐有些不安。

早起出来采集露水的绿衣丫鬟见到如此情景,灵动的眼珠子一转,偷偷地拉过一个正往大门跑的小沙弥。

“小和尚,这大清早的,如此仗势,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沙弥这急着去接待贵客呢,哪有功夫去搭理闲杂人等,可是见是绿衣丫鬟,“原来是秋水姑娘。”知晓秋水是那位姑娘身侧的四大丫鬟之一,小沙弥倒也不敢存了慢待之心,虽然心急,倒也将事情一一告知了那绿衣丫鬟。

那绿衣丫鬟一听,觉得此事甚是蹊跷,忙转身回了寺庙后山的一处僻静小院去。

“小姐,小姐。”一踏入小院,秋水便嚷嚷着进了自家小姐的房间。

“秋水,你这丫头,一大早的怎么就吵吵闹闹的,昨晚那番闹腾,小姐睡得本来就不好,这刚睡得香一点,你倒好,就跑来嚷嚷了。我可告sù

你,要是闹腾得小姐发了脾气,到时候可有你受得。”挑了门帘的青衣丫鬟,自然是青枝,她素来做事稳重谨慎,看不得秋水这个丫头老是冒冒失失的。

这秋水听得青枝这般一提醒,忙捂嘴,朝里头望了望,拉过青枝小声道:“青枝姐姐,我这不是刚得了消息给急的,这才失了轻重,等会你可得在小姐面前给我多说几句好话啊。”

“这会儿啊就算青枝姐姐肯给你多说几句好话,恐怕也来不及了,秋水,小姐听到外面动静了,让你赶紧进去回话呢。”出来的丫鬟穿着一身桃红石榴花色的衣衫,是红乔,她素来是个泼辣爽利的,因而说话也直白了些。

这秋水一听小姐被她吵醒了,反倒是不慌了,嘟起嘴角瞪了红乔一眼。“红乔,你个死没良心的,都到这会儿了还跟我抬扛,要是小姐真生气了,难道你就真的心里舒服了?”秋水朝着红乔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挑了帘子,快步地走进去了。

留下青枝对着红乔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两个啊,真是一对小冤家,这一天不斗嘴一回啊,恐怕你们这心里啊都舒坦不了。”

“我就喜欢看秋水那丫头杏眼圆瞪的样子,逗着可好玩了。”红乔对于秋水那偶尔的小脾气,那是压根不放在心上。

青枝听了,嘴角微微一笑,“真不知dào

该拿你们两个怎么办了。”说着话,青枝也懒得再多说红乔跟秋水二人之间的这种恶趣斗嘴了,转身跟红乔一道儿回了屋。

此时,烟霞色的帐子已经用金钩挂起,梨花木榻上的俏影慵懒地斜靠在软垫上,她身穿鹅黄衫子,装扮得极为简单,只零星几点素净珠翠,映衬得云丝乌碧亮泽,斜斜的一支七宝玲珑簪子垂着细细的一抹流苏,隐隐流转淡淡的莹光。

暖暖的风吹过,把她鬓角的几缕碎发吹到了脸上。

她手指拂动的瞬间,一双凤眸,半闭半开着,偶尔抬起微微一扫之时,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势。“说吧,大清早的,如此嚷嚷,想必是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告sù

本小姐,对吧,秋水?”秋水这个丫头虽然没有青枝稳重,但素来也是很有规矩的,一般情况下,她不会如此吵吵嚷嚷的,因而她料定秋水今个儿定然得了什么重yào

的消息,以至于她闯入房间之时都顾不得平常的规矩了。

“小姐果然聪明睿智,秋水这还没说呢,小姐就猜到了。”秋水眼见得自家小姐没有半点生气的痕迹,当下笑得甜甜的。

“这会儿小嘴再甜,话说得再好听,若是没说出个什么道道来,等会可别怪小姐我处罚你这个没规矩的丫头。”安宁嘴角浅浅一弯道。

“就知dào

小姐拐着弯心疼秋水呢,才不会处罚秋水呢。这件事情是这样的,秋水刚去采集露水的时候,看到空山寺所有和尚跟方丈都出动了,秋水跟一个小沙弥打听,原来是今早有贵客临门,听起来是个极为了不起的大人物,说道是东厢房那个怪和尚的故人。”秋水这时候还纳闷着呢,那东厢房的怪和尚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大有来头的故人。

而安宁一听这个消息,心下一顿,凝了眉。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对?要不要青枝再仔细去打听打听?”青枝素来心思细腻,这会儿见安宁沉了眸,便知晓小姐对此事关注上了,因而她主动开口,想要替安宁去打听清楚这件事情。

而安宁确实有这个意思,便点了点头。

“也好,你去走一趟,小心一些,若是有什么不对,立即来报。”

青枝听了安宁的叮嘱,温笑道:“青枝知dào

的,请小姐放心,青枝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小姐,我也去吧。”一直在旁侧安安静静地裁剪着花枝的紫衣丫鬟,是踏雪,这会儿她冰冷的脸上有了表情,也有了动作。

安宁听到踏雪的声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道:“也好,踏雪跟着一道儿去,你跟青枝二人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是,小姐。”踏雪领了指示,便再没有第二句话了。

她随着青枝出去行动,留下红乔跟秋水二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二人此时倒也极想跟着青枝踏雪二人出任务,可是没有小姐的命令,她们二人是没有办法插手的,因而此时的红乔跟秋水二人心里跟猫爪似的,痒得很。

当然,她们二人的这点小心思,安宁又怎么看不出来呢。

只是,此事非同小可。

这红乔跟秋水的武功比起青枝踏雪而言并不弱,只是她们二人行事却比不得青枝踏雪二人谨慎稳重,因而这次行动,安宁为了稳妥考lǜ

,并没有让红乔跟秋水出任务。

就连她自己也没考lǜ

过,因为此时的她,压根不想跟玄空那个怪和尚碰面。

要知dào

,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她这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昨晚更是来了这么一场刺杀,让她越发觉得风雨飘摇。

这当会又来了这么一个跟玄空大师有牵扯的人,当然,也是跟她有牵扯的人,这没摸清底细之前,她怎么都不会心安的,毕竟那个玄空老头,可是知晓她底牌的。

7. 第七章 他不是昏迷着吗

只是等来等去,青枝跟踏雪出去探查情报久久未归时,安宁觉得需yào

她亲自出马了。

“小姐,你这是打算亲自跑一趟?”红乔吃惊地看着安宁,这是小姐从七岁出尚书府来到空山寺之后第二次亲自出马。

第一次小姐出手,是为了救治空山寺东厢房那个怪和尚。

而第二次小姐出手,竟然还是为了那个怪和尚,只因为今日来的那位大人物是怪和尚的故人。

这小姐二次亲自出马,都跟那个怪和尚有关,这让红乔跟秋水的心里都有些不安。

要知dào

,当年小姐初次见了那怪和尚之后,回来几天内,小姐都一声不吭,沉默了好些日子方缓过性子来。

这次,又是跟那个怪和尚有瓜葛,那红乔跟秋水难免就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意味在里头。

“小姐,要不然,还是我跟红乔出去看看吧,也许是青枝跟踏雪中途有其他事情给耽搁了,所以这才迟迟没有回来禀告而已。”秋水心里也在打着鼓,不明白探个情报,那青枝踏雪二人竟然这个时辰还没回来,显然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因而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是没底的。

她也担心,担心青枝跟踏雪出了什么意wài



毕竟看小姐对此事的慎重,秋水也不是傻子,自然知晓事关重大。

老实说,到这会儿都不见青枝踏雪的踪影,秋水跟红乔早就坐不住了,若不是有安宁坐镇着,她们二人早就要跑出去探个究竟了。

“小姐,秋水说得有道理,要不,还是我跟秋水出去跑一趟吧。”红乔压根不想安宁跟那个怪和尚的事情牵扯上什么,因而极不愿意安宁亲自出马。

在她看来,只要小姐跟那个怪和尚牵扯上什么,她就觉得自家小姐就会很倒霉,这是红乔的想法,当然,又何尝不是安宁的想法呢。

此时的她,很是后悔当年露了那么一手,她后悔当初救了那个玄空那个老头,若非如此,那个怪和尚又怎能握有她的把柄呢。

唉,安宁长叹一声。

若是当时没出手该多好,那么,今日她就无需这般担心了。

只是担心归担心,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安宁觉得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了。

心道,就算那是一个陷阱,只要青枝踏雪二人落在他们手中,她也必须亲自走一趟了。

说来,还是得怪她不够慎重啊。

若不然,那个怪和尚又有什么理由再见到她呢。

想着,安宁苦笑了一声,淡道:“红乔,秋水,走吧,随本小姐去东厢房一趟。”

到了东厢房,果然跟安宁预料中的丝毫不差,青枝跟踏雪二人果然都在,她们安然无恙,不过脸色不怎么好kàn



见到安宁跟红乔,秋水三人走过来的时候,青枝跟踏雪二人双双跪地。

“属下二人没能完成小姐任务,但请小姐惩处。”

“你们都起来吧,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怪你们,要怪,就怪本小姐错算一步,倒让这个狡猾的老头给算计了。”安宁一旦决定如何行事,自然也就不会畏首畏尾。

“老头,你说吧,这般算计着本小姐与你会面,你究竟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跟本小姐说?或者换一种说法比较好,你打算让本小姐帮你做什么?”

“安姑娘,这么好的早上,老衲以为可以跟安姑娘好好地品一品这新出的黄山毛尖的。”玄空这厮不愧为高僧,一言一行总带着那么一股子出尘的味道。

只是这会儿安宁不耐烦这些,她很干脆道:“说吧,如何才能不怪罪而放了我的两个丫鬟?”

“安姑娘说笑了,这两位小姑娘不过是替老衲送黄山毛尖给安姑娘的,哪来的怪罪不怪罪之说呢?”玄空大师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世外高人周身那种仙气围绕的感觉。

安宁一顿,稍刻,笑了笑。

“大师果然就是大师,这大肚能容,非我等俗人可比。也好,既然大师这么说了,那么本姑娘也就不客气了。这新出的黄山毛尖看着就是上品,能得大师这般的人物相赠,倒是本姑娘的福气了,如此,本姑娘在此多谢了。”

安宁起身一拱手,淡笑道:“还有,大师想来应该很忙,本姑娘便不在此多打扰了,就此告辞了。”此时的安宁,虽然纳闷怪和尚会如此轻易地放qì

条件,毕竟她已经观察到这间屋子里还有旁人在,但是既然玄空大师没有提出来,那么对她而言,这是一件绝好的事情。

既然他不说,她就权当不知晓。

要知dào

,这世上很多事情本该如此,要装糊涂的时候,难得糊涂一回嘛。

想着,掂量了一下手上的黄山毛尖,安宁心情很是不错。

只是好心情也就维持了那么一会儿功夫,玄空大师这老狐狸怎么可能就这般轻易放qì

呢?

“安姑娘,也不必这般急着走,老衲有个故人,今日他也来了,他跟安姑娘一样,很是喜欢品尝黄山毛尖的,这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品了茶再走吧。”

果然黄山毛尖不是那么好品的,玄空老头在这里等着她呢?

说不定从一开始秋水获得消息那刻起,这个玄空老头就对她下了一盘好大的棋,还真是一只老狐狸,他还当什么和尚,真是委屈他这般的智慧了。

此时的安宁,说实话,压根不想见玄空大师所谓的故人,可是她不见也不行啊,这故人本身就在这厢房里,不过是从后面走出来几步罢了。

眼前的少年,一身简单的月牙长袍,隐隐透着贵气金芒,他整个人看起来清雅俊朗得不得了,配合脸上那和煦的微笑,什么都不必说,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体现,那种温文风采,贵族雅致,即使就那般静静地站着,也有一种令人瞻仰的气势。

走近了,看得就越发清楚了,他脸色苍白,隐隐透着一股青色,就连唇色也是那般冰冷的紫青色,看着面色就知dào

此人的身体有大大的问题。

打量到这里,这安宁要说还不清楚玄空大师算计她的目的的话,她安宁就可以直接拿块豆腐撞上去得了。

将这前前后后所有的串联在一起,安宁就算用脚趾头猜测,这会儿也该推断出眼前少年的身份了

这个人,她若所料不错的话,定然就是她赐婚的对象,那位名声显赫的病世子玉容歌。

只是,不是传闻他正昏迷不醒吗?

怎么这会儿竟然在空山寺呢?

8. 第八章 根本就是个面白内黑的主

安宁纳闷的时候,那玄空大师却向她介shào

了眼前的少年。

果然,她推断得丝毫不差。

“安姑娘,这位施主是老衲的故人之子,也就是当今的镇南王世子玉容歌。想必听到他的名讳,安姑娘定然是有所耳闻的。”玄空大师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安宁道:“至于这位安姑娘,玉世子想必也是了解三分的,这位安姑娘正是吏部尚书安明远之女——安宁。”

青枝,踏雪,秋水,红乔四人听得眼前少年便是那位病世子玉容歌时,皆是一震,就连素来沉稳谨慎的青枝,冰冷傲气的踏雪都难免对玉容歌多看了几眼。

倒是安宁,本在她意料之中,自然也就没什么好惊讶的。

只见安宁淡然一笑道:“那是,就算以前不知dào

,这自从案上多了那么一道圣旨,小女子就算想不知dào

也很难了。”话到这里,她忽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慵懒的气息,这会儿邪恶挑了挑凤眼,带着几分调侃道:“这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玉世子果然是俊俏非凡,风采照人,不愧为当世称赞的雅公子。”

“彼此彼此,安姑娘自然也是清丽绝尘,姿容出众,令人见之而心向往之呐。”玉容歌噙着一贯的温文浅笑道。

好嘛,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这般清爽明净的人竟然也有狭促之面。他这是当着她的面,对她施展温情款款吗?

也行,来而不往非礼也。

安宁就不信了,一个古人能够敌得过她一个现代人的开放思想。

当下,她笑得眯起了凤眸,忽而出手,倾身向前勾起了玉容歌的下巴。“玉世子说得是真的吗?这般倾慕之心,可要搅乱了本姑娘的一片心湖啊。如此不可多得的美人儿,本姑娘就这么单单看着,就觉得心上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呢。”

小姐实在是太彪悍了,四大丫鬟饶是最为爽利泼辣的红乔,都觉得自家小姐好强dà

,强dà

到她都不忍直视,只好抬头望望屋顶,低头数数蚂蚁。

而藏身在暗处的凌五差点因此而摔了下来,不过冷四还好,木头一样的表情虽然裂了裂,但还是保持了镇定。

至于玄空大师,在安宁跟玉容歌对上的瞬间,他早飘飘然地走了,毕竟眼下这种局面是他想要看到的,让这对小夫妻婚前培养培养感情,这也算对得起他九泉之下的故人了。

老实说,为此,他可是仁至义尽,做了他所有该做的了,他这个高僧啊,也很难为的啊。

玄空大师也很怨念的,好不好?

而见识过安宁慧黠冷酷一面过的玉容歌,显然有点意wài

,安宁竟会光明正大地彰显出她女流氓的一面。

看着她眸光熠熠,手指还不安分,如此这般摸着他的脸颊,逗着他,倒让素然遇事淡定的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还有那么一瞬间的窘迫。

看看,耳根都发红了撒。

她就说嘛。少年人,你还太天真,太纯情了点。

本姑娘前一世活了三十年,这一世十三年,加起来都是快半百的人了,你这么一根嫩葱,想玩过本姑娘,还早着呢。

安宁心里得瑟得起劲,不想这位玉容歌倒是一位懂得灵活运用,活学活用的主啊。

这不,轮到她尴尬了。

只听得玉容歌那如沐春风般的好听嗓音飘在她的耳侧道:“宁儿,我没想到,你竟是对我如此欢喜。这样也好,日后你我夫妻二人相处,自然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只是宁儿,现在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般急切,等到了洞房花烛之夜再说,可好?那时,任君处置,你想要什么摸,怎么亲,都可以。”

他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他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主子不会说这样话的,绝对不会。

房梁上的凌五以眼神逼视身边的冷四,冷四,我刚才听错了,是不是,是不是?

凌五,你没听错,主子就是那么说的。冷四毫不留情地给了凌五一个响雷。

凌五得到这个答案,他一下子有一种赶紧让天雷霹了他吧,他的主子啊,清风明月般的主子啊,怎么就这样被毁了呢。

凌五在狂暴着,那四大丫鬟也没好到哪儿去,她们此时都暗搓搓地想着,人可不相貌,海水不可斗量,以后看人一定得忽视掉对方那一身的好皮囊,因为那太会作假了,看看眼前这位就是,实在是落差太大了,让人接受无能啊。

至于安宁,她心里可真对这位主竖起大拇指了。

卧槽。

有没有搞错。

他能再说得肉麻兮兮点吗?她现在可是浑身鸡皮疙瘩起了,都快掉了一身了。

她本以为这是一只纯情可爱,水嫩清清的包子,没想到这包子是坏了的,从里坏到外的。

这丫的,压根就是个面白内黑的主。

“怎么了?宁儿,如此还不满yì

吗?你要是真的实在是忍不住的话,要不然就这样,我就豁出去一下,让你品尝个够,行不?不过,你要温柔一点,怜惜一点,我可是,第一次。”玉容歌这厮觉得这般还不够,又加了一把火,激得安宁再也忍不住,跳了起来。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给他三分颜色,他倒是顺杆子爬得快啊,这便宜都占她头上了,安宁眼底有隐隐的火星跳跃而起。

去你的第一次,老娘我真想揍你啊。

你当你是十八岁的黄花大闺女,还第一次,还请怜惜,温柔一点,安宁听着这些就有一种砍人的冲动。

俗话说,树无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dí

,这一局,他的脸皮厚过她的,他赢了。

“你,你,退后三步,赶紧的,退后。”

9. 第九章 咱不玩了行不行

“宁儿。”玉容歌忽而轻唤道,随着他的唤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刹那间魔魅光彩流转得异常妖娆至极。

“别,别这么叫,正常点。”他的声音太过悦耳,带着一股魔性,这般轻柔地唤着她,让安宁觉得浑身都开始不舒坦了。

“宁儿,其实你我是天赐良缘,也算得上是有夫妻名分了,这会儿你对我亲近一些,旁人自是不会说什么闲话的。这一点,你尽管放心便是了。”说这话的时候,玉容歌的眼神轻飘飘地扫了在场的四大丫鬟,又往房梁上飘了二眼,让躲藏在房梁上一直看着的凌五小心肝啊,那个颤啊,那个颤。

冷四,你可得扶着点我啊,要是我摔下去了,你也逃不过的。凌五用眼神威胁着身边的冷四,冷四还是那副木头样子,倒是看着下滑的凌五,以一种你太没用的眼神回应了凌五的表现,当然,他还是顺手拉了一把凌五,还真没敢让凌五这般掉下去。

这房梁上的动静,别说没逃过安宁的耳力,就连四大丫鬟,凌五跟冷四都没有瞒过去。

当然,安宁是一开始便知dào

,但是躲藏暗处的人没有任何杀气,显然没冲着她,她自然也就懒得去处理了。

要知dào

,她最想要摆平的人是眼前这位主啊。

这事关她今后的平静生活,她得跟这位主谈妥一切啊,而不是在这里真的秀什么恩恩爱爱啊。

安宁觉得,她跟他,这辈子是不会有恩恩爱爱的时候,所以眼下得跟这位主好好讨论讨论人生啊。

可这位主,显然还想玩下去,这让安宁有些懊恼,懊恼不该初次交手就走了一步烂棋,以至于现在有些不好收拾残局了。

不过局面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了,因而此时的她,想着也只有一路奉陪到底了。

“玉容歌,你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眼前的少年,看着温温润润的,那般阳光温暖,让人察觉不到他的任何一处菱角,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着毫无威胁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了她一贯的冷静。

想着,她不由凝了眉尖。

而玉容歌呢,却是那般舒缓浅笑地看着安宁。“宁儿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把你怎么样了呢?怎么说,也该是你想对我怎么样才对啊。”说话的同时,玉容歌凑近了脸庞。

“玉容歌,你我是不是站得太近了?是不是该退开一些?如此你我二人也好坐下,好好地谈一谈,如何?”安宁说话的时候已经朝玉容歌退开了三步的距离。

“宁儿,你我这样是不是太过生疏了,其实先前那样,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你我二人趁此大婚之前好好地培养一下感情,也是极好的。”玉容歌似不愿意跟安宁忽然间就变得跟陌生人谈判一样,比起这样疏离的态度,他倒是宁愿接受安宁先前那般的热情。

只是安宁那是真的不想跟玉容歌耍玩下去了。

“玉容歌,可我觉得你我之间没必要培养什么感情,真的,我觉得我们还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解决你我日后的相处问题会比较妥当一些。”

“宁儿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在嫌弃本世子,不愿意嫁给本世子?”玉容歌此时的表现,又像个举足无措的天使,那般小媳妇一样的委屈劲,让安宁顿有一种说出来的无奈。

“其实吧,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觉得,你跟我今儿个也只是初次见面,等同就是二个陌生人,这样的你我要是成亲了,定然也是没什么感情基础的,所以,为了你我日后能够相处和睦,这当会我们应该坐下来商量出一个对策来。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明白吗?”

“宁儿只要不是不愿意嫁给本世子,不是嫌弃本世子,那么你怎么说,我就全听你的,听你的。正如你所说的,你我之间没有感情基础,所以要如何培养你我之间的感情,你说吧,我全听着呢,还是你想要了解我什么,你也问吧,我一定知不不言,言无不尽,不会有半点隐瞒的。”好嘛,要不要表现得如此卑微,这感觉,感觉就像是她在欺负一个善良纯真的天使一般,让安宁怎么都觉得郁闷啊。

她怎么觉得,她跟他说话没在一个点上呢,她跟他说的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啊。

“那个,玉世子啊,我的意思呢,其实是说不管我嫁不嫁给你,你完全可以过你以往的日子,就是说,你可以完全忽视我这个人的存zài

,过去你是怎么过日子的,往后你可以继xù

过你的日子,而我,绝对绝对不会干涉你半点的,至于我呢,条件也很简单,只要你也让我过着跟往日一般的日子就行了。”她这般直白,他这样的聪明人,不会听不懂吧。

“当然呢,你这样的身份是需yào

有子嗣继承的,到时候玉世子只要看上哪位姑娘的话,你尽管跟我开口,我一定会让玉世子满yì

的,还保证绝对会将你心爱的姑娘供奉起来,不会给她半点委屈受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安姑娘的意思,本世子听明白了。安姑娘这是想跟本世子划清界限,不想跟本世子牵扯上半点关系。也是,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想着娶亲再连累他人的,也不该想着会有人愿意嫁给我。”他眼眸暗淡无光。

而她似不忍心看着那双灵动熠熠的乌黑眸子,失去它本身应有的光彩,莫名地就多了那么一句嘴。

“其实玉世子大可不必为此而颓靡,这天下可是有很多女儿家对玉世子许以芳心的啊。说实话,你我这道赐婚圣旨一下,也不知dào

这天下多少女儿家的芳心都碎成一片片了。所以这说明啊,只要玉世子你自个儿愿意的话,那是有很多好人家的女儿愿意上赶着嫁给玉世子的。”

“可是那么多的女儿家里却不包括安姑娘,是吗?”玉容歌直直地望向安宁,似不容许她回避这个问题。

10. 第十章 你这是对我一见倾心了?!

安宁被玉容歌那双幽幽的眸子看着,心头莫名地纠结起来。

要不要这样,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她跟他只是第一次见面嘛,根本没有感情的嘛,他要不要表现得对她如此痴情啊,好像非她不可似的,那样会让她很有负担的。

“那个玉世子——”安宁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倒是玉容歌截了话去。

“安姑娘什么都不必说了,安姑娘的意思本世子明白的。安姑娘这么做,可是心有所属,想要为心上人守节?”

什么啊,什么心有所属,什么为心上人守节,她哪里来的心上人,不带这样污蔑她的。

“我说玉世子啊,你是不是想多了。”

“难道安姑娘没有喜欢的人?”她如此直言,只想跟他做名义上的夫妻,难道不是有心上人才会这么做的吗?

“你误会了,想多了,本姑娘七岁出尚书府,一直呆在空山寺,这空山寺里不是和尚,就是我的丫鬟,你让我也得有个目标才能喜欢上啊。”安宁实在想不通她跟玉容歌商谈婚后相处问题,竟然会商谈个出莫名的心上人,实在是汗颜。

“这么说,安姑娘没有心上人,那本世子也没有喜欢的姑娘,如此,你我天赐良缘,做一世夫妻有什么不好的吗?既然你我一辈子都会捆绑在一起了,安姑娘为何不肯跟本世子培养感情呢?这是不是说明,安姑娘根本就是在嫌弃本世子,对不对?”他可真能想,安宁无语了,这话题等于又绕回来了。

安宁头疼地按了按两侧的太阳穴道:“玉世子,我真没嫌弃你的意思,只是你这番态度,我是不是可以自恋地认为,你这是对我一见倾心了?”

“是啊,本世子确实对宁儿一见倾心了。”

咳咳咳——

安宁听了这话,口中一口香茶就这么喷了出去,她实在太意wài

了。

“真的假的?”

“本世子从不说假话,尤其是对家人。”玉容歌言辞凿凿,口气异常坚定,倒让安宁惊到了。

额——

“那个,我还有点事需yào

处理,就此告辞了,玉世子你可以慢慢品尝这黄山毛尖的,就不劳烦你相送了。”安宁这个时候非常想逃开,真的,不想面对这样的问题。

这样的状况,二世她都是第一次遇到,不知dào

如何处理,因而只想着一走了之,不想面对了。

可惜,她要离开,那玉容歌却在她起身的瞬间忽而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等等,宁儿,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你误会了。”她只是不好处理这种状况而已。

“宁儿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

“没有,我肯定,确定以及一定没有生你的气,如此,玉世子可否松开你的手,我这会儿真的有要事需yào

去处理。”

“宁儿这是想要从我身边逃开?”玉容歌一针见血道。

“没,没有,我是真的有事。”安宁几乎要咬牙切齿了,这个玉容歌,能不能不要那么挖根究底的。

“那就好,只要宁儿没有生我的气,也不是想着从我身边逃走,我就可以安心了。既然宁儿有事要处理,那么宁儿你就去吧。”玉容歌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安宁现在已经快要到崩溃的边缘了,他若是再继xù

逗她的话,恐怕反而不美了。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般说,她可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趁着眼下机会难得,她几乎是逃着离开了东厢房。

那四大丫鬟呢,自然紧跟着安宁的脚步,随着回去了。

留下玉容歌一个人在那里,静静地品着香茶,他此时似心情不错,嘴角微扬,目光温润如水。

而房梁上的凌五跟冷四呢,却看得有些心惊胆战。

“冷四,凌五,你们也看了很久了,不累吗?也该下来歇一歇,喝杯茶了。”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凌五的小心肝莫名地一颤。

“那个主子,属下跟冷四二人担心主子的安危,这才跟着过来的,还望主子见谅,我们二人真的不是有意偷听的。”他们二人将主子不同往常的面目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会儿也不知dào

等待他们二人的是什么处罚了。

早知dào

,早知dào

他们二人就不跟着过来了。

可是,老实说,能够看到主子这么特别的一面,凌五又觉得就算遭遇惩罚,那也是值了。

只是,意wài

的是,惩处的方式竟然会是如此地严厉。“你们二个先记着,等回府之后,你们就去暗阁呆一个月。”暗阁,进去七天不死都能脱下一层皮,还一个月?!这会儿凌五真是后悔了,悔不当初啊。

这一退出去,凌五就找冷四抱怨道:“冷四,你说主子这次出手是不是太狠了点啊。”

“应该的。”

“你说什么?”

“主子这次是真的看上那位安姑娘了。”所以他这般真性情被作为属下的给看了光,自然是恼羞成怒了。

“不会吧?主子说对安姑娘一见倾心不过是玩笑话吧,当不得真的。”他们家这位主子说假话的时候就跟说真话一样真,令人压根分不清真假。

“凌五,安姑娘是特别的。”冷四看得很清楚,主子那样的表现虽然有些丢人,但是那样的主子才有了人气味。

“喂喂喂,冷四,你别走那么快啊,你倒是说一说啊,你从哪里看出来主子对那位安姑娘不同的啊,我怎么没发xiàn

啊。”凌五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八卦。

而他们之间的对白自然是毫无遗漏地传到了玉容歌的耳里。

听着凌五跟冷四的那番对话,连玉容歌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了,他今天说得是真话吗?

他是真的对安宁动心了吗?

而不是他自认为地对安宁进行试探了吗?

摸了摸耳根尚未退去的热度,玉容歌想起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眸,不知不觉唇角便弯了起来。

这会儿的玉容歌,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一点,想着安宁,见到安宁,逗着安宁,他的心情就会莫名地愉悦着。

11. 第十一章 尚书府来人了

然安宁呢,此时回去的安宁,心情那叫一个郁闷啊。

先不提今儿个她跟玉容歌的初次交锋,她先行走了一步烂棋不说,到最后,她硬是还没能将这步烂棋给掰回正轨上去,你说她能不郁闷吗?

更头疼的是,听玉容歌那意思,他压根不同意她的提议。

与其说不同意跟她只做一对名义夫妻,倒不如说玉容歌没想过让她置身事外,他那是巴不得将她一道儿给卷进这趟浑水中去。

你说,以太后娘娘那般的疼爱,还有玉容歌这般的身份地位,这天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不要命地凑上去想置他于死地啊,这不是很明显吗,显然玉容歌的存zài

妨碍到大人物了。

这说到大人物,天底下还能比龙座上的那位大人物还要大吗?

所以啊,这件事情说到底,这就是天家的家务事,是天家的内部矛盾,你说,这个时候非得扯上她这么外姓人,那不是存心将她当做炮灰使吗?

而且,玉容歌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上门来,你说为了看她这位未曾谋面的未婚妻吧,你偷偷摸摸地来看一眼,她倒是能够理解,可你不是暗地里进行,如此光明正大地跟她会面,你说你玉容歌要不是存着算计她安宁的心思,她安宁就倒不过跟他姓。

当然,她安宁,也不会那么傻,自是不会白白给玉容歌算计了。

想到这些,安宁为刚才她的失态感到有些懊恼,她竟然会为了玉容歌那番甜言蜜语而失了一贯的冷静,这让她有些生自个儿的气。

她不该这般轻易放qì

的,如此行事,倒是让玉容歌那家伙给小瞧了,指不定那家伙这会儿正偷偷乐呵着呢。

“小姐,你没什么事吧?”眼见得安宁的脸色变来变去,阴晴不定的,青枝看着有些担心,毕竟这可是自家小姐头一次失利。

“没什么,赶紧回去吧。”安宁这会儿自然不会将她生气的缘由说出来的,毕竟她刚才那样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丢脸了。

而四大丫鬟听安宁的意思显然不愿多谈,她们自然也不敢多问,跟着安宁,一路默默地回到了住处。

到了住处,四大丫鬟分工,井然有序地伺候安宁用餐,洗漱,泡澡后,她们也不敢在安宁面前杵着,回了各自的房间安歇去了。

而安宁呢,上榻安歇后,翻来覆去的,这会儿压根没有丝毫的睡意。

可以说,这个晚上,玉容歌睡得踏实,而安宁因为想得太多竟是一夜没有好眠,临天亮的时候才稍稍眯了一会眼,不等她再多睡会,外面就吵吵嚷嚷着,吵得她耳根不得清净。

“青枝,外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那么吵?”安宁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不得已坐起身来,拉开帐子,问道。

“回小姐的话,是尚书府来人了。”得了,尚书府来人,表示她不用睡了,麻烦来了。

“来的是谁?”

“是大太太派来的张嬷嬷,还有几个随行的奴才。”

“是她?倒是难得。”张嬷嬷是嫡母沈氏的奶嬷嬷,是她的心腹之人,往常要办什么得力之事通常都是由这位张嬷嬷出面处理的,这个时候大太太派这位张嬷嬷出马,可见是接到赐婚圣旨,按耐不住有些慌神了吧。

“去吧,把她叫进来。”

“小姐,你不收拾收拾再召见张嬷嬷吗?”青枝觉得安宁这会儿什么都没收拾,就这般见张嬷嬷,总是有些不太妥当的。

倒是安宁,笑着摆摆手,道:“本小姐这副摸样,若是张嬷嬷见了,她那心里也好有底,不是吗?”她不是身体不好在空山寺沐浴佛光,祈求佛祖保佑康健的吗?这会儿见人自然是这副病歪歪的样子更好啊。

“也是,小姐考lǜ

得周全,奴婢这就去叫张嬷嬷进来。”青枝挑了门帘出去,引那张嬷嬷进屋来。

这张嬷嬷一见屋子里没一个她认识的奴才,当下心里头咯噔一下,有些不安。

不过她毕竟是经过事的老嬷嬷,很快就将这份不安给压了下去,恭恭敬敬地给安宁行了一个礼。

“奴婢拜见四小姐。”

“张嬷嬷何须行如此大礼呢,快快起身吧。青枝,踏雪,赶紧的,给嬷嬷看坐,上茶。”

“四小姐客气了,在小姐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张嬷嬷推辞道。

“嬷嬷这么说,真是要折杀小姐我了。你啊,可是母亲的奶嬷嬷,一向很得母亲敬重的,别说在我们这些少爷小姐面前了,就算在母亲面前,您老啊,也是有这个面子的,坐吧,再不坐下,小姐我可要真的生气了。”说着话的时候,安宁还故yì

咳嗽了几声,似被气得呛到了。

“四小姐,你别,别,奴婢坐下便是了。”张嬷嬷虽然坐下了,也不敢直视安宁,只挑了一个眼前的话题,问道:“四小姐,奴婢听着你的声,咳嗽得厉害,可请了大夫?好些了吗?”

“劳烦嬷嬷记挂了,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过往的老毛病罢了,一到春天就有些犯咳嗽,倒也没什么大碍。”

“说到底啊,还是底下的人伺候得不精心,要不然又怎会让小姐老犯病呢,依老奴看来啊,这底下的奴才啊,可得好好地清理清理。那韦嬷嬷呢,还有春香,春云两丫头呢,都到哪儿去了,主子跟前也不知dào

精心伺候着,这样的奴才,小姐可不能惯着,一定得狠狠地处罚才是。”

终于还是将话题绕到这上头来了。

12. 第十二章 就要你心惊胆战

问得可真巧啊,在这等着她呢。

安宁心下冷笑着,面上却一副凄凄摸样道:“张嬷嬷,你这话,可真说到小姐我的心头上了,这事啊,也不瞒着嬷嬷你。按理说,韦嬷嬷还有春香,春云都是母亲赏给我的嬷嬷跟丫鬟,我不该说些什么的,可是她们,她们竟然在我的药汤里下了毒,若非空山寺的大师懂得医术,小姐我,我恐怕早就被她们给毒害了。”出尚书府的时候,沈氏派了她们三个到她身边来伺候着,自然是想找个机会灭了她。

当时的她,便是将计就计,趁着她们想要毒害她的时候,她自个儿先行出手,在药汤中做了手脚,直接将罪名压在了她们三人身上,然后将她们三人的口供拿到手之后,便找了一个人牙子,将她们三个给远远发卖了,至于发卖的地方吗,自然不是什么好地方。

敢要她命的人,她就要对方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哼哼。

这张嬷嬷呢,当时她进屋没看到她们三个,她已是不安,这会儿听到她们三个出了这等事情,自然面色微变。“小姐,那她们几个,几个可说了些什么?”没想到主子交代给她们三人办的事情,她们几个办砸了不说,还给人抓了一个现行,这要是她们露了口风的话,可怎么办才好。

这安宁早就看出张嬷嬷那番心思,当下她道:“自然,她们当然是说有人指使她们干的。嬷嬷可知dào

她们三人说是谁指使的吗?嬷嬷一定相信都不敢相信,她们三个人说是母亲派她们三人来害我性命的。”

“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听那几个刁奴胡说八道,太太那么心善,往日里一心向佛,对底下的子女素来也是仁爱有加的,又怎会生出害小姐之心呢?这定然啊,是那几个刁奴对小姐心生怨恨,自作主张的。四小姐啊,你可千万不能相信这挑拨之言呐。”这几个该死的奴才,竟然敢攀扯主子,活着倒是个把柄了,看来回去之后得向太太禀告这件事情,尽快将那几个奴才灭口了才好。

这张嬷嬷心里头计划着如何替主子将这件事情给抹平了痕迹呢,那安宁却缓缓地,接道:

“张嬷嬷,本小姐自然是不会相信她们所说的,只是处置了她们之后,本小姐一直担心母亲若是知晓本小姐将她们三人给发卖了,定会以为我不给母亲面子,胡乱给奴才添加了罪名的。所以当时在来进香的魏夫人魏小姐的见证下,本小姐留下了她们三人的口供,以此来表明小姐我并没有冤枉了那三个奴才。”

“敢问四小姐,那魏夫人跟魏小姐是哪个府上的?”此事竟然还有见证人?还留下了她们三人的口供?若是真的,就算将找到她们三个,将她们灭了口也于事无补啊,也不知dào

当时在场的那位夫人跟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来历?若是——

张嬷嬷还想着若没用什么来历的话,她考lǜ

着要不要一块儿灭了了事,没想到安宁接下来的答案让她的这一想法完全破灭了。

“哦,张嬷嬷问那位夫人跟小姐啊,说来跟尚书府也有一些渊源,那位魏夫人是魏国公府的二太太,至于那位魏小姐,自然是魏夫人的嫡长女魏雨诗。”

竟然是魏国公府的二太太跟小姐,这事可不妙了。

“四小姐啊,这件事情啊,四小姐你可千万要相信大太太啊,可不能因为这几个奴才的挑拨离间而伤了你们之间的母女情分啊。要知dào

,太太一直都是很疼爱四小姐的,这些年四小姐不在太太身边,太太可是一直挂念着四小姐你呐。”是够挂念的,心心念念着想怎么让她消失了吧。

“前段日子,太太还心心念着一定要四小姐找一门好亲事的。不过这太太刚想给四小姐选人来着,这皇上赐婚,天赐良缘就来了,可见这是四小姐的福分啊,太太听到这个消息,可为四小姐高兴来着,这些天啊,心里啊想的全是四小姐呢。”自然得念着她啊,这些天一定暗地里磨着牙,郁闷得要吐血了吧,本以为可以算计一门亲事折磨她,没想到天上砸一门亲事下来,大太太这几天能不心里全想着她吗,她可得使劲地咒她,骂她,不是吗?

“所以啊,这次府里派人来接四小姐,太太可是特意派老奴来接四小姐回府呢。”当然得派您老出面了,别的人,大太太能信任吗?您老啊,这趟出来定然也是接了任务的,这任务的内容啊,一定是跟她安宁性命有关的,不知dào

她猜得对不对?

“四小姐这般看着老奴,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张嬷嬷被安宁的一双眼眸看着越说,声音越发地低了下去。

“张嬷嬷啊——”

“四小姐有话,尽管吩咐。”不知dào

为什么,这位四小姐明明眼里带笑,唇角也带着笑,她看着就怎么觉得那般地渗人呢。

“也没什么事,就想着吧,这奴才的口供,本小姐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给了张嬷嬷,回府之后啊,也好在母亲面前证明本小姐此番惩处完全是事出有因的。”四小姐能够这般识趣,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是那是,老奴定然会给四小姐作证的。”到时候没了证据,四小姐随意处置太太太给的人,就算是世子妃又怎么样,没出嫁的女儿,还是要归府中的嫡母管教的。

张嬷嬷心里可打着如意算盘呢,没料到安宁转折了。

“不过本小姐仔细想了想,还是放在本小姐这里妥善一些,到时候回了府邸,在祖母,父亲,母亲面前拿出来,也就不担心他们不相信我了,你说呢,张嬷嬷?”

这是在耍她吗?

13. 第十三章 你这路过也太明显了

张嬷嬷很是愤nù

,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来。

不但不敢露出她的怒意,她还得讨好着安宁道:“四小姐这般考lǜ

也是没错,只是老奴担心小姐身边的这几个奴婢太过年轻,不顶事,小姐若是放心老奴的话,可放心将那口供放在老奴这里,回府之后,小姐再到老奴这里取回也是可以的。”

张嬷嬷虽然没有轻视安宁身侧的四大丫鬟,相反,她觉得这四个丫鬟看着不简单,以后处事会越发棘手,倒不如在这里卖个糊涂,说不定能够骗过安宁取出那口供给她保管。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安宁指着身边的四大丫鬟,给她介shào

道:“张嬷嬷,要说别的,本小姐不好说什么,可是青枝,踏雪,秋水还有红乔四大丫鬟,那可是玉世子亲自送过来给本小姐使唤的丫鬟。她们可是经过镇南王府训liàn

过的丫鬟,每一个可都是极有本事的,有她们在,不管任何宵小来打主意,那都得无功而返呐,这一点,张嬷嬷尽管将心放在肚子里,放一个个心。”

“她们四个真是玉世子送给四小姐使唤的丫鬟?”张嬷嬷显然有些不信,可是门外传来的温润嗓音让张嬷嬷惊得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那自然是本世子送的,难道你这个奴才有什么意见吗?”

好死不死的,竟是玉容歌!

他怎么会在外头的,还让他听了个着,难道还真应了背后不能随意说人这句话吗?

这安宁不好解释身侧四大丫鬟的来历,自然将她们四个赖在了镇南王府的头上,毕竟以世子玉容歌现在跟她的关系,一则她这么说不会引人怀疑,二则也好避免回到尚书府那些黑心肝的对她身边的丫鬟下手,所以这会儿她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自认为是上上之策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位借口上的正主这会儿自个儿挑了门帘,就这么翩翩然地走到她的面前,虽是没有戳破她的谎言,但那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在她的眼里,总让她有几分心虚啊。

不过,就这么一个场合,她若是应付不过来也就不是她安宁了。

很快,安宁调整好了心态。

“世子爷,你怎么,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的?”低头,垂眸,扮演害羞,没错,这个时候见面她不得害羞吗?

所以害羞吧,安宁想着。

那玉容歌是什么人,一眼就看透了安宁的那份掩饰。不过,他倒是有兴致陪着她玩下去。

“刚好路过,听到点动静便过来了,难道世子妃不想本世子过来看看世子妃吗?”路过个毛线,有这么路过的吗?你住的那个地方到我这儿压根就不顺路,不顺路啊。

玉容歌,你能不能脸皮更厚点,这撒起慌来脸不红气不喘的,还真服了你了。

这安宁心里是鄙视不已,面上还是那副摸样,继xù

害羞。

“当然不是了,世子爷。我只是,只是觉得世子爷这么大老远地绕过来,万一累着了世子爷可怎么办?”

“怎么会累呢,来看世子妃,本世子那是一点也不会觉得累着的。再说了,要不是本世子路过,恰好听到这个奴才在质疑世子妃,指不定世子妃就得被这么一个奴才给欺负了呢?幸好啊,幸好本世子刚好有路过来看看啊。”你要不要再继xù

演下去呢,要继xù

的话,本世子陪着世子妃一块儿,可好?

玉容歌这眼神,真叫人讨厌至极。

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够狠的!

“世子妃,你说本世子说得可对?”

“那是,那是,自然世子爷说得都是对的。”威胁她,这货居然敢这么威胁她,而她这个时候还真的不能说出真相,这个该死的张嬷嬷,这个该死的玉容歌,没一个让她省心的。

咳咳咳——

安宁似气到了,用力地咳嗽了起来。

“世子妃,世子妃,你没事吧?”青枝倒是机智得很,安宁刚这么说了,她改称呼也改得快,只见她快速地给安宁拍着后背。

那边秋水跟红乔呢,瞬间也醒悟过来了,秋水机灵地给玉容歌上了茶水,“主子,喝茶。这可是上好的黄山毛尖,还是昨个儿世子爷送来给世子妃的呢。”

红乔还拿了一个软垫子体贴地给玉容歌垫上了。“主子,椅子这般坐着有些凉,还是放个软垫比较好。”

要不要转变这么快,你们几个究竟是谁的手下啊,该死的,这么体贴他,干嘛,安宁绝不会说她见此情景吃醋了。

她的丫鬟怎么可以如此殷勤地伺候玉容歌呢,她们可都是她精心挑选,花费心血培养出来的出色手下啊,怎么能够让玉容歌就这般轻易地占了便宜去呢?

而且,玉容歌这厮脸皮也太厚了,就这般心安理得地享shòu

了这份待遇不说,还挥挥手,吩咐她的四大丫鬟都退出去。

“你们四个都退出去吧,本世子跟世子妃有些话要说。”

14. 第十四章 只能做假夫妻

青枝等四人听到这个,却是犹豫了,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虽说有赐婚圣旨在,是过了明路的。

但是小姐显然不愿意跟这位世子爷单独相处的,所以她们四个就没那么干脆地应声退下去了。

“怎么?你们四个才换了一个新主子,就对本世子这个旧主这般不听话了?”玉容歌还真是好意思顺着杆子往上爬。

安宁莫名地瞪了玉容歌一眼。

“说什么呢,送给我使唤的丫鬟,那自然就是我的,难道你还想拿回去不成?我可告sù

你,一仆不伺二主,她们的卖身契可都在我这里,我这个做主子的没发话,她们自是不敢擅作主张的。世子爷,我可实话告sù

你,这四个丫鬟送我的就是我的,你可别拿什么旧主新主的话为难她们四个,这做奴婢的,可只能忠心一个主子。你们四个说呢,若是心里还挂念着旧主,那就不必在我这里呆着了。”

“奴婢四人往后就是世子妃的人,绝对听从世子妃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违逆想法。”青枝,踏雪,秋水,红乔四人齐整地跪在了安宁的面前。

“嗯,你们能够这般想那就是最好的了。”安宁满yì

地点了点头,而后飘了一眼对面的玉容歌。

“世子爷,你说呢?”

“世子妃说得对,送给世子妃的自然就是世子妃的,本世子自是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既然如此,你们四个,可要听好了。往后你们就只听世子妃一人的命令,好好地伺候好世子妃,若有人敢欺负世子妃的,无论是谁,你们四个大可先宰后奏,出了天大的事情都有本世子担着,你们四个可听明白?”这玉容歌开口说了这个,那青枝四人哪有不从的,她们可从心底里替自家小姐高兴啊,有世子爷护着,那回了尚书府之后,那些人要是敢刁难小姐,也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份量了。

这般想着,青枝等四人应答的时候,就多了几分真诚,也多了几分笑容。

“是,世子爷,奴婢四人定会好好地护着世子妃,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了世子妃一根头发的。”

“那么现在,本世子能否提个要求,世子妃,本世子是真的有话要跟世子妃单独谈谈,不知dào

世子妃可否给个方便?”不管先前玉容歌是出自真心也好,还是演戏也罢,他这番言谈总归是能够震慑到尚书府的人,尤其是张嬷嬷此人,不见这奴才这会儿都吓得脸色泛白,不敢吭半声了吗?

单看这一点,安宁也不好拒绝玉容歌的条件。

“好吧,既然世子爷有话要说,那么你们四个就退下吧。”

“是。”青枝等四人听到了安宁的吩咐,这才点了头,一个个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那玉容歌眼见得安宁身侧的四大丫鬟乖乖听从地退下去了,他的心情似变得好了一些,不过,在他视线扫到一旁的张嬷嬷时,他的心情立kè

就变得不好了。

“你这个奴才,还杵在这里干什么,没听见本世子跟世子妃有事要谈吗,还不赶紧给本世子滚出去。”

“是是是,老奴这就退下去,这就退下去,还望世子爷息怒,息怒。”张嬷嬷退出房门那会儿,她觉得整个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这位镇南王府的世子爷也太可怕了点,那种气势无形压过来,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快站不出了。

本来呢,她自然是想要留在房里继xù

打探一下虚实的,这会儿被玉容歌那么一吓,她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她这会儿只觉得能够完好无损地从房里走出来,已经算是她命大了。

当然,关于四小姐安宁,先前的安排可得重新想一想了,有这位世子爷护着,大太太吩咐要办的事情可就棘手了。

再来就是,四小姐手里还捏着大太太的把柄,那三个奴才毒害四小姐的口供,如此一来,她还真得投鼠忌器,凡事得从长计议了。

她想着,这样的事情她一个奴才是做不了主的,谨慎起见,还是等回了尚书府,将此事原原本本禀告给大太太,到时候再由大太太想法子对付也就是了。

定好这个方案,张嬷嬷倒也没敢再有想法去偷听四小姐跟玉容歌在房里说些什么,等她离开之后,安宁跟玉容歌之间的谈话才正式开始了。

“世子爷,你我不妨开门见山地说吧,你这会儿过来,究竟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谈?”经过上次交锋,安宁觉得还是选择这种直白的方式比较妥当一些。

“世子爷,话我可得挑明了说。如果还是上次交谈的内容,那么你我之间就没有交谈的必要了。因为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们之间可以合zuò

,但绝对不会成为真zhèng

的夫妻,这一点,是我的底线,你若不同意的话,我们就没什么可以商量的。”

“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吗?”玉容歌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没有。”

“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给?”

“不给。”

“真的打定了主意,确定要这样?”

“确定如此。”

“不再仔细考lǜ

考lǜ

吗?”口气变得有些不淡定了。

“我意已决,不必考lǜ

。”

“……”

15. 第十五章 条件只有一个

虽说玉容歌也没觉得非要安宁跟她做一对真夫妻,但被未婚妻拒绝得这么彻底,玉容歌还是很不愉快的,再怎么说,以他的条件还不至于配不上她安宁,她至于将他当成洪水猛兽一样地隔离出去吗?

“你就真的,真的那么瞧不上本世子?”

“当然不是,像世子这般清风明月般的人物,哪是小女子这样的人高攀得上的。所以,不是世子爷配不上小女子,而是小女子配不上世子爷。”

“世子妃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玉容歌显然是在说反话,这话中透着浓浓的嘲讽之意,安宁又岂会听不出来呢?

只是,她无视了过去,反而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玉容歌的这种说法。

“世子爷说得没错,小女子素来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倒是应承得干脆。”玉容歌一提衣襟,直接坐在了榻侧上。“你倒是给本世子一个理由说说看,本世子为何要放qì

人生三大乐事之一?俗话说,这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切,就你这身子骨,还想要女人呢,别到时候没吃到反而丧了卿卿性命。还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安宁早在初次交锋的时候,无意触碰玉容歌之时,已经得了他的脉象。

他这个人,还真是毒物的聚集地啊,什么寒毒,热毒,蛊毒,还有罕见的女人毒,他可全沾上了。

就他这样身体里混着各种毒物的家伙,什么时候毒发生亡都不知dào

,他还有心思挂念洞房花烛夜呢,他究竟知dào

不知dào

,若他再沾了女人的话,他啊,到时候就算不死,也废了。

安宁这会儿正鄙夷着玉容歌呢,她却不知dào

玉容歌听到她那话,吃惊不小。

“世子妃,你刚才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诅咒本世子吗?”

若是其他女人这么说的话,玉容歌早就怀疑了,只因为是安宁,他派人调查过她的一切,她不可能跟那个人有任何牵扯的,自然没有必要想着对付他的。

所以他这会儿虽说心惊,还是淡定地开口了。

倒是安宁,一不小心将真话给说出来了,她差点就泄底了。

当然,好在啊,好在这个玉容歌好像没有听明白什么,她也就乐得装聋作哑,糊涂过去。

“哦,那个啊,那个,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嘛,你想一下,你的身子骨这么差,一不注意就要躺下了,可不得好好珍惜自个儿的身体啊。要是你贪恋女人的身体,到时候将身子弄垮了,那岂不是自个儿找死嘛,你想想,我可不是在诅咒你,而是在好心地提醒你啊。”

“哦?”玉容歌似笑非笑地看着安宁,并没有相信安宁的这番说辞,不过也没有揭穿她的谎言,他道:“这么说来,我还得好好谢谢世子妃的提醒喽。”

“那倒不必了,怎么说,我们如今也算是坐在一条船上了,你若不好,我肯定也不会落个好,不是吗?”

“这话嘛,本世子爱听。世子妃说得没错,你我如今可不是得坐在同一条船上吗,既然是在同一个条船上,你我有些事情确实得好好地说一说。”玉容歌说这话的时候,安宁张了张口,显然想将她先前的前提条件给提出来。

而玉容歌呢,没有给安宁开口的机会,却是直接给了她满yì

的答案。

“世子妃,什么都不用说了,你所说的条件,不算什么,若是真要这么做才算得上合zuò

的诚意,那么本世子答yīng

了,答yīng

世子妃的条件,只跟世子妃做一对挂名夫妻。”

“世子爷这般爽快,那是再好不过了。”先前他要是这么干脆的话,她哪需yào

跟他费那么多心思啊。

不过眼下,她也算得偿所愿,因而她也难得大方了一次。

“这样啊,既然世子爷拿出了你的诚意来,那么我自然也得拿出应有的诚意来。所以这会儿,世子爷,你开口吧,你有什么要求?若是我能够办到的,自然给世子爷办到,如何?”

“本世子的要求只有一个,只要世子妃答yīng

了本世子这个要求,那么不但世子妃不用跟本世子做什么真夫妻,本世子还能保证世子妃能够继xù

保有现在的日子。”这么好?玉容歌你小子有这么好心吗?

安宁表示很怀疑,不过对于这个条件,她很动心,毕竟她再也不想过上一世那种刀尖舔血的日子了,因而能有安稳一世的日子好过,她自然不会傻得去选择另外一条路的。

“说吧,究竟是什么要求?”安宁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里准bèi

,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是不是得出手染血一次。

没想到,玉容歌的要求会是这样,倒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安宁,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若没有害你之心,那么往后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有害我之心。”

“就这个要求?”安宁显然有点不敢相信。

然玉容歌坚定的眼神,肃然的面容,却告sù

她这是一个事实。

他的要求,就是这个,只有这个。

“你,你难道不想提个更好的要求吗?比如——”

“不用,我只要求你不会害我,你能做到这一点,我就心满yì

足了。”

“好。”在安宁点头的那一刻,玉容歌就离开了。

他走出了安宁的视线,却留下安宁,独自靠在榻上,沉默了好久,好久。

安宁那一瞬间,也不知dào

怎么想的,就是忽然地,莫名地,有些心疼玉容歌。

16. 第十六章 赖着她一起同行

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安宁跟玉容歌达成合zuò

的关系,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那一天之后,安宁跟玉容歌之间似变得有些不同了。

最明显就是,青枝等四大丫鬟发xiàn

自家小姐不再故yì

躲着世子爷了,也不会想着法子跟玉容歌划清界限了。

他们就像一对正在培养情感的小夫妻那样,晨起的时候,世子爷陪着自家小姐去看看日出,落霞的时候,自家小姐陪着世子爷在小径上散散步,在外人眼中,他们的一言一行中似带着默契,款款笑谈中似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增进了彼此的感情。

然只有安宁跟玉容歌心里明白,这种默契,这种特意的亲近方式,不过是他们合zuò

中的一项内容罢了。

比如这会儿,他们看着像是亲密无间,脉脉含情地看着对方,实jì

上,他们之间的对白压根跟感情这二个字对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

“玉容歌,你说你在空山寺都呆了七天了,你是不是该考lǜ

回京了。”安宁以为,玉容歌要是再继xù

留在空山寺的话,一则太后娘娘指不定会给她张贴上狐狸精的标签,二则这要害玉容歌的人必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若是玉容歌久呆此地,难保会出现什么岔子。

因而为了玉容歌好,也为了她自个儿好,她以为,玉容歌可以启程回京了。

只是玉容歌虽然听得明白安宁的话中所指,却还是摇摇头,并未答yīng



“怎么?你还不想回京?”安宁有些意wài

,她觉得玉容歌是个聪明人,这既然是聪明人就不该这般愚蠢,任由自己作为明显的猎物出现在猎人的视线里啊,可他久久不想回京,这是为什么?

这玉容歌显然猜得到安宁此刻在想些什么,但见他舒缓一笑道:“我这迟迟不回京城,难道世子妃还看不明白吗?”难得的,玉容歌竟然也有顽劣的时候,对着安宁眨眨眼睛。

而安宁呢,却是白了他一眼道:“玉容歌,你这一套,现在对我来说不管用,所以啊,还是少贫嘴了,赶紧说说你的理由。记住,我要的是正经的理由。”

“世子妃哪里看出本世子不正经了,本世子这会儿跟世子妃说的话全是正经的,可没有半点不正经的意思。”玉容歌温润好听的嗓音里带着几分笑意,安宁却懒得跟他多废话了。

“玉容歌,说人话。”

“好吧。我的意思是,反正世子妃也是要回京的,倒不如你我二人一同启程便是了。”

“这个嘛,我手头上还有点没处理完的事情,所以呢,会晚几天才能启程。依我看来,世子爷可以先行一步的,你我到了京城之后再相聚,如何?”那个时候,指不定我要替你收尸了。

“哦?世子妃要晚几天啊,没事,本世子反正多的是时间,可以等的。毕竟一路回京城,一个人也实在有些无聊,若是能同世子妃一道儿回京,这路上好歹还有个陪着说话的人啊,也不会显得冷清了,世子妃,你看如何?”看他笑意暖暖,说得这般诚恳,安宁真想一拳打破这个人的头颅。

他这摆明了想拉扯她一道儿回京。

压根是想将她往旋涡里带吗?

这个阴险狡猾的家伙,他明明知dào

他一旦出京,有心之人定然会暗中派人刺杀他,一旦她跟他同行,到时候刀剑无眼,她就算为了自个儿的安危,也得保住玉容歌这个家伙的命,要不然,玉容歌真要出什么岔子的话,那么作为同行的她,到了太后娘娘那里,还有她什么好果子吃吗?

所以,这家伙一旦坚持要跟她一起同行的话,不就是算好了让她在路上给他当免费保镖吗?

想到这一点,安宁对玉容歌那张笑得越发灿烂的容颜就越发不待见了。

“玉容歌,我跟你说啊,你真要听听我的意见吧,那我的意思很清楚,就是回京这件事情吧,还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会比较好点。”

“世子妃,本世子以为自从你答yīng

我的那一刻开始,你我就应该是同盟了。既然是同盟了,你我分得这般清楚,连一道儿回京都不行的话,那你我还像是同盟吗?”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本世子的意思很清楚啊,要是你连作为同盟的诚意都没有,那你我还合zuò

什么,干脆就取消先前的协定好了。”这是威胁,该死的玉容歌,他这是打定注意就这般地赖上她了。

想着这样,安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怎么样?世子妃,考lǜ

清楚了吗?究竟要不要一起回京?”

“行,算你狠。”

“那世子妃你这算是答yīng

了还是不答yīng

啊?”

“答yīng

。”安宁咬牙切齿地从嘴里蹦出二个字来。

“答yīng

啊,那就好,本世子这就让属下赶紧去打点行李出来,世子妃你也吩咐下去吧,让底下的丫鬟该打点行李了。”

玉容歌飘飘然地从安宁身边走过去,又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这里啊,空气是不错,风景也不错,但是一直呆着,看久了脑子就不太好使了,所以啊,世子妃,该走的时候就该走啊。”他就那般地得逞了,还是当着她的面,简单明了地得逞了不说,离去时竟然还敢嘲讽她?

这让安宁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啊。

明明,明明她不想卷入是非当中,压根没想管他的死活啊。

拜托他啊,为啥非要将个人生死将她牵扯在一起啊,这让她想不管都不行啊。

你说,一个人不愿意去做的事情而非要她去做的话,那安宁能不郁闷吗?

17. 第十七章 无色无味的药物

此时的安宁心情本来就不佳,这回到了住处,刚打算着跟青枝等四大丫鬟交代收拾行李,准bèi

明天起程。

谁知dào

,回了住处,青枝,踏雪,红乔三人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而秋水,显然神色不安,她凑到她的跟前,来跟她禀告来了。

“小姐,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安宁觉得自打她接到赐婚圣旨后,这烦心的日子就一天没安歇过,这会儿听到秋水说出事了,她的眉头顿时皱得死死的。

那秋水也不敢隐瞒什么,赶紧将她所知dào

的事情告sù

了安宁。

“小姐,你不是不放心张嬷嬷她们几个吗?秋水这几天就一直在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还真别说,那张嬷嬷带来的人中有个叫小红的婢子确实有不轨之心。”

“她做了什么?”

“她这几天神神mì

秘的,似跟人暗中有联络,秋水亲眼看到那个小红收了信鸽。”

“那么内容呢?可有截下来?”

“抱歉,小姐,秋水看到的时候,小红已经收了信鸽的纸条,而且她看完之后马上就烧掉了,所以秋水并没有看到任何内容。”

“这么说,接下来她会有所行动?”安宁思忖道。

“没错,小姐猜得一点都没错,自从三天前小红收了纸条之后,就在刚刚小姐跟世子爷出去看日出那会儿,秋水发xiàn

小红偷偷地在空山寺后厨的水井里下了药。”

“下了药?怎么回事?难道你没查出水井里被下了什么药物?”四大丫鬟中,秋水在使毒就医方面的天份比其他三个丫鬟都高,所以连秋水都看不出药物是何物,倒让安宁有些意wài



而秋水,也应答得干脆。

“小姐猜测得没错,秋水惭愧,确实看不出小红在水井里究竟下了什么药,但是秋水敢保证,那不是一种毒药,也不是任何一种迷药。”

不是毒药,也不是迷药,那就是说对方没想要毒死她们,也没想要迷晕她们进行绑架之类的,如此一来,那小红在水井里下药是要做什么呢?

根据秋水所说,那小红定然是得了背后之人的指使,方敢如此行事。要不然,凭着玉容歌的威慑,小红也不会在这几天忽然不惜以身犯险,敢在这个时候出手了。

想来,定然是对方急了,所以让小红病急乱投医,很明显是想来个险中求胜了。

越想,安宁得眉头就越打结。

“秋水,赶紧带我过去看看。”

“是,小姐。”秋水带着安宁去了空山寺后厨的水井处,用水桶从水井中取了井水后安置在安宁的面前。

安宁弯了弯身子,手指探入水中,沾水放到鼻息间闻了闻,又放入舌尖尝了尝。

随后,眸光微微一动。

这研制出药物的人果然是个高手,药物入水无色无味,哪怕医术再高明的人恐怕一时半会也分辨不出这水中究竟被下了什么样的药物。

“小姐,怎么样?你看出是什么药物了吗?”难得有学习新药物的机会,秋水自然不想放过。

安宁看出了秋水的心思,笑了笑。

“别急,马上就会知dào

了。”安宁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子,将玉瓶中的药水往水桶中滴了几滴,很快,水立即就变了样。

“好了,秋水,现在你来试试,很快你就能猜出水中被下了什么药物了?”对于安宁所说的,秋水自然深信不疑。

她沾水放入鼻息闻了闻,又试着品尝了水,很快,她灵动的眼眸发出了璀璨的亮光。

“小姐,秋水知dào

是什么药物了。”

“哦?说说看。”

“这是一种让人吃了会虚弱的药物,症状会像是伤寒,因而就算恶化成疾,大夫给出的结论恐怕也就是伤寒致死。”

“不错,还有呢?”安宁鼓励秋水继xù

说下去。

“不过这药物的份量太轻了些,恐怕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也不知dào

是小红不懂该下多少份量,还是指使她的人没有说清楚,说白了,小红这回可是白白忙活一回了。”秋水说完露出一抹俏皮的神采来。

而安宁却摇头道:“傻丫头,你被骗了。正是因为药物的份量太轻,常人不会出什么事,但若是一个久病之人呢,尤其是一个打从娘胎出来就身子骨在药罐里泡大的人呢?你觉得这个份量还不够吗?”

“小姐,你是说小红要对付的人是——”秋水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巴,她没想到小红胆子竟然会大到这个地步,这可是谋杀啊,事情一旦发xiàn

,整个尚书府的人都得跟着陪葬下去。

“小红这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吗?她这不是给大太太惹祸吗?”

“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她下的药物无色无味,根本没人查得出来,而且这种药物的份量只会让玉容歌一个人出事,空山寺其他人都会安好无恙。而且,你也说了,这种虚弱之药很像是得了风寒之症,那么一个风寒要了本就快死之人的性命,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吗?”老实说,这背后之人还真是个用计的高手啊,此事要是成了,玉容歌一死,太后娘娘必定会迁怒,到时候空山寺连同她跟四大丫鬟全部都难逃一个死字。

这样一来,小红不但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同时又消除了一切可能知情的人,可谓是一箭双雕,狠厉至极。

“所以说,小红此举不但聪明,而且不留痕迹,如此,自然不会给她的主子惹祸的。”话到这里,安宁忽然转道:“何况,你确定小红的主子就是大太太吗?”

18. 第十八章 你可欠我天大人情了

“小姐,你又在考我了。怎么说,秋水也是小姐亲手带出来的,秋水这点脑子还是有的。”秋水说着,开始了她的分析。

“小姐,先前我是认为小红是大太太的人,可是听小姐说了那么多,秋水细细一想,就知dào

小红的背后之人一定不是大太太了。小姐你想啊,如果小红背后的主子真是大太太的话,小红就不该有这样的举动,毕竟那天玉容歌震慑了张嬷嬷,那么作为张嬷嬷随行的丫鬟又岂会违逆张嬷嬷的意思而擅作主张呢。很显然,这小红的主子是另有其人,这样一来,事情的前后就好解释了。”

“果然是聪明的丫头,有进步。”安宁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秋水听了,面色微红,有些害羞道:“小姐还是别夸秋水了,若非小姐查出来,秋水恐怕连小红下的药物是什么都不知dào

呢。所以说啊,小姐才是最聪明人,那小红就算是个聪明人,那也聪明不过小姐。”

“你倒是嘴甜得很,说吧,这个时候这么嘴甜,给本小姐那么一顶高帽戴着,想来就有什么事情要求本小姐了。”秋水这丫头一转动眼珠子,安宁就知dào

她在想些什么,这不,秋水果然就露出她的小尾巴了。

“小姐,你真是太聪明,太大聪明了,太太太——”

“行了,好话多说也没用,还是直接说事情吧,要是好办的话,小姐我就允了。”

“小姐,事情既然已经明了,要不要秋水去提醒一下世子爷?”毕竟世子爷对小姐很不错的,加上小姐还得嫁给他呢,总不能大婚之前就让人给害死了啊,那小姐到时候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克夫之名,这于情于理,秋水觉得都得出手救一救。

可安宁却抬手敲了秋水一记脑壳。“刚说你聪明,这会儿又犯傻了。你觉得小姐我会将自己的本事给爆出去吗?”她这段时间在空山寺一直忙着擦除痕迹,这会儿自己给自己爆出来,她傻的啊,若是她这个本事被人知dào

了,那她就永无安宁了,那个要害玉容歌性命的人,恐怕第一个会想着要了她的性命。

所以,这事绝对不能透露出去。

“小姐的顾虑,秋水也明白,可是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世子爷被人给害了啊。”秋水有些急了。“再说了,我们要是不出手救上一救,到时候我们也会跟着一块儿倒霉的啊,这可是小姐自个儿说的,世子爷要是出事了,咱们恐怕也得搭上了。”秋水其实说得没错,玉容歌倒霉了,她们也会跟着倒霉的。

这挂名夫妻也好,真实夫妻也罢,要是玉容歌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有个三长二短的,那么作为世子妃的她,难免就得背上克夫之名,到时候太后娘娘可不管什么的,那么首当其冲,第一个炮灰的就是她安宁了。

所以啊,为了她自个儿活得舒坦,这玉容歌在大婚之前都得好好地活着。

实在迫不得已的话,她还会考lǜ

一下用她的医术暗中救救急,保证玉容歌能够活过三个月。

至于三个月后,玉容歌的死活,她就可以不管了,反正他也已经到极限了,也没多少天好活了,她出手能够让他活过三个月已是便宜他了,日后就不该再计较什么了。

只是在此之前,她总得想个法子将眼下这件事情给处理好了。

“秋水啊,把你耳朵靠过来。”

“哦。”秋水赶紧将耳朵凑过去,听听安宁要吩咐她去做什么事情,只是听着听着,秋水的眼睛越来越亮了。

“小姐这点子简直是绝了,这一招要是成了,那可是一劳永逸的事情了,再也不用担心小红在半道上给我们找麻烦了。”

“一劳永逸,你家小姐我倒是不敢想,眼下能够暂时安稳就不错了。”小红不过是一枚棋子,棋子废了,自然会有新的棋子上来,要想一劳永逸,除非将那幕后主使——

“小姐,要不然干脆让踏雪去飘香苑查一下小红背后的主子吧。”

“这个我们就不要去查了,也不要去多想,这知dào

得多了,对我们没有半点好处。记住了,这件事情就你知我知,其他人就不要告sù

了。”她还想清清静静过日子呢,可不想被卷入是非当中去。

“秋水知dào

了,一定谨记小姐吩咐。那小姐,秋水这去办小红的事情去了。”以免夜长梦多,解决了祸患再说。

安宁点了点头。“嗯,去吧,办妥了就赶紧来告sù

我一声。”

“是,小姐,那秋水去了。”秋水去办理安宁交代的事情,而安宁留着水井边上,从怀里摸出了一包药粉,轻轻地洒落在了水井里。

玉容歌,你可欠了本小姐天大的人情了,可是这个人情却不能让玉容歌知dào

,安宁想起来就万分纠结。

不过比起她想要的生活来,安宁觉得这个人情就微不足道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一晃神,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暗处有个人看到了这一幕。

19. 第十九章 相信她这一次

“主子,事情不妙了,属下亲眼看到世子妃往空山寺后厨的水井里撒了一包药粉。”冷四本来是去向安宁转达玉容歌的意思,问问要不要一道儿用餐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竟被他看到那么一出,自是回来速速禀告给了玉容歌知晓。

冷四这个消息一出口,玉容歌还没说什么,身侧的凌五先炸了起来。“亏主子还说世子妃是个好的呢,这女人的心眼也太毒了,竟然想着要害主子。主子,趁着那个女人还没过门,要不然我跟冷四先去灭了那个女人再说,免得她日后害了主子。”

“凌五,站住。”玉容歌却阻止了凌五的行动。

“主子,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心软啊,要不然,后悔的就该是主子您了。”凌五劝慰着,玉容歌却还是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不可鲁莽行事。”

“主子,那个女人都下毒药了啊,这么明显的事情,还调查什么啊。”凌五气急了,觉得主子是被安宁给迷惑了,这要是照往常行事,世子爷早就果duàn

地下命令将那个女人给杀了。

“凌五,你不觉得这有问题吗?好端端的,世子妃为什么要害本世子?更何况,害了本世子,她一点好处都没有。你想一想,本世子一出事,外祖母肯定雷霆大怒,到时候别说她了,就算是整个空山寺的和尚,恐怕都难逃一死,她有那么傻,会在这个时候出手害本世子吗?”玉容歌给凌五分析着事情,凌五却还是不服气道:“说不定那个女人就是认为主子是这么想的,她才敢铤而走险,敢算计主子。”

“那你确定世子妃下的就是毒药了?”

“虽没确定,但是她总不能拿着包无害的药粉撒着玩吧,而且还是撒在我们后厨的井水里,这不是摆明了有问题吗?所以随便想一想,也该清楚那撒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凌五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倒是冷四像是想到了什么。

“也许下的是蒙汗药之类的。”

“冷四,你是不是知dào

一些什么我们不知dào

的?”玉容歌盯着冷四道。

“属下也就看到世子妃在水井里下了一包药粉,其他的,属下也没看到。不过属下推断,应该是世子爷刚刚威胁了世子妃,非要世子妃跟着一道儿回京,所以世子妃很有可能回去立即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她估计是想要甩开主子,不想跟主子一道儿回京。”冷四的分析倒是可信度高了一些。

不过听到这话的玉容歌可就不怎么高兴了。“那你说说看,难道本世子就那么让世子妃看着讨厌?她就这么想着甩开本世子?”

“那倒不是,属下估计是世子妃害羞吧,所以觉得跟世子爷一起回京难免会被人说什么闲话,所以她才想着不想跟世子爷一起回京的。”冷四虽然木木的,可也知dào

有些话要说得好听点,不能说得太实了,那伤了主子的自尊心,他这个做属下的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所以有时候,冷四也会说些好听的。

可凌五呢,却是狠狠地瞪了冷四一眼,这么个时候,竟然说这些,他真是要被他气死了。

那个女人看着像是个会害羞的人吗?

冷四的眼睛是瞎了吧,竟然也会睁眼说瞎话了,他平常还真是小瞧了这块冷冰冰的木头。

“冷四,你可别光顾着为了主子高兴,就忘了你的责任了。”

“凌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冷四什么时候忘了自己的责任了?”冷四不赞同地看着凌五,凌五却道:“冷四,刚才你所说的一切,不是手中有真凭实据才说的,对吧?那一切不过是你的推断罢了。你说说看,万一你的推断错了,那压根就是毒药,而不是什么蒙汗药呢,你该怎么办?冷四,我问你,你敢确定吗?万一主子有个好歹,你担得起吗?我可告sù

你,主子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凌五觉得此事必须谨慎小心,防着点总是没错的。

冷四被凌五这么一顿狂轰乱炸,他自是不能保证了。

想着,他道:“主子,要不然这样吧,属下这就去查证,若是水井里不过是蒙汗药之类的,属下就回来禀告主子一声,而若是毒药的话,那么属下一旦证实,立即要她当场毙命。”任何事情跟主子的安危比起来,那都不算什么,哪怕那个女人是即将过门的世子妃,一旦她有害人之心,冷四定然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凌五觉得冷四这个主意好,支持道:“主子,冷四去查药粉的事情,那么属下就去盯着那个女人,这样一来,那个女人就算想要对主子做些什么,她恐怕也没机会动手了。”

“你们两个,都给本世子好好地呆着,哪里都不许去。”

“主子——”

“比起你们的胡乱猜测,本世子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们赶紧下去打点行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其他的,多一件都不许去做。”既然安宁承诺过,只要他不会害她,那么她就永远不能有害他之心。

所以,他想相信她这一次,就赌这一次,相信她绝不会害她,赌她会遵守诺言。

玉容歌是认真的,他一旦下了决心,凌五跟冷四就明白,他们二人根本违逆不了主子的意思。

只是身为属下,主子的安危至关重yào

,主子可以不做什么,他们做属下的,却必须要为主子考lǜ



因而这次,凌五跟冷四没有遵从玉容歌的命令,他们二人偷偷地去行事了。

20. 第二十章 好戏进行中

不过冷四的查证自然是不言而喻,那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倒是凌五这边暗中盯着安宁那里,有了不小的收获。只是他刚发xiàn

这一点,却发xiàn

冷四过来了。

“冷四,你怎么过来了?”

“自然是查证水井有了结果。”

“怎么样?那个女人是不是在水井里下了毒?”凌五一旦从冷四口中得知水井那包药粉有了查证,便有些急切地问道。

冷四看着凌五,皱了皱眉。“凌五,这一次,我们两个都多想了。”

“什么意思?”凌五心里咯噔一下,似是什么意wài



“水井那边查证了,什么都没有,毒药就不用说了,连蒙汗药之类的迷药都不是。”冷四木木的表情此时出现了裂痕。

那凌五得了这样的答案,也是吃惊不小。

“难道那个女人还真是拿包药粉撒着玩?”

“可能吧。”也只有这个答案能够解释得清楚了。

“冷四,会不会是你没查证仔细啊?”

“凌五,你可以侮辱我,却不能侮辱我的专业。”冷四听到凌五竟然敢质疑他查证的后果,当场脸色变了。

凌五见了,立即就察觉到他刚才失言了。“对不住啊,兄弟,我情急之下才脱口而出,并没有质疑的意思,还望兄弟见谅啊。”

“行了,我知dào

你的意思。不过趁着主子还没有发xiàn

我们二个擅自行动,你我这会儿都该撤了,不应该再盯着世子妃这边了。”冷四自然也知晓凌五刚才那么说并非是故yì

的,他也是因为关心主子的安危才会不经脑子就说了那话,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那么干脆地让这件事情过去的。

不过眼下,既然查证了世子妃的清白,冷四就不得不提醒凌五,他在这里盯着世子妃已经不合适了。

然凌五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拽着冷四的衣袖道:“冷四,你那边是没有什么问题,我这边可是出现问题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发xiàn

世子妃对主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倒没有,这会儿我也没看明白世子妃究竟是不是想要对主子不利,不过我总觉得,世子妃跟她身边的丫鬟如此行事,看着大有蹊跷啊。”凌五虽然纳闷所看到的,但是直觉地,他认为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冷四,听了凌五这么说,不由地问道:“凌五,你究竟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世子妃将一个叫小红的小丫鬟用迷药给迷晕了,然后她将那个小红从房间里拖出去了,也不知dào

想要干什么。至于世子妃身边的那个丫鬟秋水,你瞧,现在正在仔细地搜查小红的房间呢。”

“这种事情也值得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处置了一个丫鬟,这不是挺正常的吗?”冷四觉得凌五是担心过头了,而凌五却并不那么想。

“冷四,我跟你说,我有一种直觉,这不正常。”

“这一次我不再听你的,因为你的直觉,我已经怀疑了世子妃一次,可结果却告sù

我,你的那种直觉是错误的。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因为你的直觉再去质疑世子妃了。你自己要是还想着盯着这里,那你就继xù

盯着吧,我这会儿可是撤了,不管你了。”冷四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留下凌五纠结万分。

当然,最终他没有继xù

呆下去,因为冷四有一点说多了,这查证结果都出来了,证实了世子妃并没有想要对主子下手,那么他这边盯着世子妃处置这么一个小丫鬟还真的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虽然从直觉上分析,凌五觉得事情没有表面上看来的那么简单,但是这一次,正如冷四所说的那般,他还真的不敢继xù

盯下去了。

若是被主子发xiàn

的话,他以后能不能继xù

留在主子身边伺候都是个问题了。

想着如此,凌五也随后跟着撤离了。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凌五那是后悔不已,后悔他自个儿当时怎么就听了冷四的话,怎么就不继xù

盯着呢,这样的话,他也好kàn

个全景啊,就不像现在直接看结果了。

你说,安宁跟秋水干什么了呢?

她们主仆二个先是迷晕了小红丫鬟,而后秋水留着搜查小红的房间,安宁则将小红拖出去布置现场去了。

你别说,本来安宁呢,以为设计玉容歌需yào

花费点心思,可是她没想到竟是这么容易,当她往玉容歌的房间里施放了一点迷香后,那玉容歌竟是什么防备都没有,就那般地倒下去了。

推门进去的时候,安宁还有些不相信,但等到确定玉容歌确实中了迷香晕过去了,她不由纳闷地蹲下去,手儿轻轻地拍了拍玉容歌那有些苍白的脸颊。

“唉,还以为你多么聪明呢,这般防备都没有,这会儿要是来的不是我,而是想要害你的人,恐怕你这会儿已经身首异处了。”安宁说着,转身去门口将小红丫鬟去拖进来,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没有发xiàn

,本应该身中迷香而晕过去的玉容歌这会儿睁开了眼睛,但是再等她带着小红进房间的时候,玉容歌的眼睛又闭上了。

21. 第二十一章 就让她得逞一次

这安宁将小红放置到玉容歌榻上妥当了之后,又将玉容歌的身子也搬了上去,接着她将小红的衣衫给全解了,至于玉容歌这边,她只给玉容歌宽了外衣,并没有将他的衣衫全给脱了。

完了之后,安宁盯着玉容歌的睡颜多停留了一会儿。

“小姐,好了没有啊?要不要属下过来帮忙啊?”门口那边探出一个脑袋瓜子来,是秋水那个丫头。

“你怎么过来了?那边你都处置妥当了?”

“小姐,青枝她们都回来了,属下办事的时候正好碰到她们三个,所以属下将小姐要办的事情都告sù

她们三个了,她们三个也要一块儿玩,秋水拗不过她们三个,就只好随她们三个了。不过水井那边的事情,属下答yīng

过小姐,自是一句话都没有透露给她们三个知dào

。”

“嗯,你这么做是对的,那事情多一个人知dào

就多一份危险,不让她们三个知dào

是正确的。走吧,这会儿她们三个应该已经全部都处理完了,我们这第一步安排好了,接下来就该走第二步了。”

“听小姐的。不过这件事情这么做也太费力了,按照属下的意思,还不如直接将小红给杀了,然后用点消骨散,就跟上次处理那批黑衣人一样,直接来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是更干净吗?”秋水纳闷了,不明白自家小姐明明有直路可以走,为什么要七弯八绕的,用最麻烦的法子处理。

“你这丫头,如果直接将小红给杀了,一来张嬷嬷那边少了这么一个人肯定会闹腾,到时候就多了一个麻烦,二来玉容歌这家伙什么都不知dào

,他可是欠了本小姐天大的人情了,若非本小姐,这一次他怎么死得都不知dào

,所以啊,得让他长长记性,吃点苦头。”

“可这样,世子爷哪里是吃了苦头,他反而占了便宜呢。”秋水不满地嘟嚷着。

“笨丫头,单不论他这个样子能做什么,就说等会要是闹腾开了,这玉容歌可就有把柄落在本小姐手上了,往后啊因为这件事情他得觉得理亏啊,明白不?再说了,我这也算是救他收点利息,不收白不收,走吧,赶紧的。”安宁推着秋水,笑得眉眼弯弯的。

那秋水见安宁这样子,哪有不明白的。

“小姐,我看你压根是想瞧世子爷的热闹吧。”

“你家小姐我因为这个家伙最近几天够郁闷的了,还不许我看他的好戏啊,我告sù

你啊,死丫头,你可是我的丫鬟,别想着胳膊肘尽往外拐啊。”

“知dào

了,小姐,属下绝不会打扰小姐看好戏的。”秋水她哪敢啊。

“这还差不多。”安宁跟秋水之间的对白随着她们二人的远去越来越听不清楚了,榻上的玉容歌睁开眼睛,瞥了一旁衣衫全无的小红,眼里是无法消融的冰雪。

看来,安宁先前的行事到这会儿的设局,应该很明显了。

若是他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小红的丫鬟在水井里下了什么毒药,而安宁发xiàn

了,便将解药撒在了水井中,这一幕,正巧就被前去询问安宁要不要跟他一道儿用餐的冷四眼中,于是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好在他赌对了,没有让冷四跟凌五有所行动,若不然,依照安宁如此决绝的行事风格,恐怕他往后再也没有机会跟安宁和睦相处了。

幸好啊,这会儿的玉容歌正在庆幸他押宝押对了,他相信了安宁,相信他不会害他,而结果也是,安宁的行事值得他这一次赌命一般的信任。

想着如此,他的嘴角忍不住就弯了弯,眼角眉梢若春风化雨那般,消磨了冰冷的棱角,瞬间变得温暖如春。

他想着,这一次就如安宁的愿吧,让她设局成功,让她收点利息,让她好好地玩好这么一出戏。

老实说,最近这些天,他跟她的交锋,确实让她够郁闷的,如此,今个儿就让她得逞一次,高兴一回吧。

玉容歌这般想的时候,再次闭上了他的双眸。

22. 第二十二章 跟着她的剧情走

事情的发生比玉容歌预料得要快得多,在他闭眼的刹那间,房门被推开了。

此时此刻的情形,恰若安宁想象中的那般,作为玉容歌的贴身侍卫,冷四跟凌五看到主子目下状况,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就在他们二人呆愣的那一刻,安宁四大丫鬟之一的红乔来了,这会儿红乔看到房内的情景,顿时火冒三丈,横眉冷对。

“亏得我们家小姐有心,还让我过来走这么一趟,提醒世子爷明日启程的时候多添件衣袍,免得这春寒冻人。没想到啊,我们家小姐这是白担心了,敢情世子爷这身子骨啊一点问题都没有,明天哪怕什么都不穿,有这暖玉温香的,那是怎么都不会冻死人的。”红乔大半夜地吵出这般动静来,自然就引来了不少的观客,其中自然就有她的小姐安宁,还有她的三个好姐妹青枝,踏雪还有秋水。

按照她们事先排演的剧情走,红乔这么一发火,秋水自然跟着一块儿凑热闹。

“好嘛,世子爷连这种事情他都干得出来,奴婢真替我们家小姐不值。他这样子,对不起我们家小姐吗?”秋水作势要冲进去好好地质问玉容歌一番,却被素来稳重的青枝给拦住了。

根据戏份,她是来唱白脸的。

“你们两个够了没。小姐可站在这里呢,你们现在还没闹清楚什么情况,就在那里胡说八道,知不知dào

小姐的心情会如何?”

“都这样了,眼见为实,小姐就算伤心了,那也得心里明白,得看清楚世子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往后才能不再伤心。”秋水不悦地嘀咕着。

“就是,这次,我跟秋水的态度是一样的,快刀暂乱麻,长痛不如短痛,这会儿让小姐看清楚了也好,免得往后对世子爷有了什么奢望,那才是得不偿失。”难得红乔跟秋水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哪怕这会儿是在演戏,秋水也不免赞许地看了一眼红乔。

她们三个的这番行事,都在安宁的安排中,也在她的预料中,倒是踏雪,本来以她那冷冰冰的性格,安宁压根就没期望踏雪能够表现什么。

只是这个平常沉默寡言,素来惜字如金的踏雪,这会儿竟是有出人意料的表现。

只见她拿出裁剪花枝的大剪,递送到安宁的面前。“小姐,世子爷既然这么不着调,有些惹事的祸根就该直接去除了。”

卧槽!

踏雪,你这一出招太狠了,太彪悍了!可是本小姐喜欢。

“踏雪,你这么说,本小姐觉得甚是欣慰,回去之后,本小姐得好好地赏你。”安宁拿过踏雪手中的裁枝大剪,直直地走向玉容歌的方向。

咔嚓——咔嚓——咔嚓——

随着每一次大剪碰撞的声音,众人皆是心惊肉跳地,还真怕安宁那么一出手剪了玉容歌的要害之处。

而当安宁的大剪即将逼近玉容歌的那一瞬间,凌五按耐不住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那个小丫鬟明明就是——”凌五刚想说小红本就是安宁迷晕了来设计世子爷的,然他冲口而出的话还没说出来,榻上的玉容歌已经睁开了眼睛。

“世子妃?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还拿着一把大剪刀,你这是要干什么?”玉容歌将他的迷糊扮演得入木三分。

他这一表现,不但截断了凌五要祸从口出,又完美地接着安宁事先想象中的剧情走着。

如此,倒让安宁忽视了凌五本该要说的话,继xù

着她的安排。

“玉容歌,你自己看看,你身边躺着的这个女人是谁?你都这样了,还好意思问我发生什么事情了?”安宁咔嚓咔嚓地挥动着手中的大剪,眼里是沸腾的火焰。“玉容歌,你说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这偷人都偷到本小姐底下的丫鬟这里了,你还要不要脸面了啊。”

“等会,等会,世子妃,你先别生气,我这会儿也迷糊着,压根就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可千万不要动怒,消消气,消消气,这肝火旺盛,对你的身体会很不利的。”玉容歌说完这话,赶紧一脚将榻上的小红给踹了下去,那一脚真够狠的,那可是窝心脚啊,这么一脚下去,这小红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世子妃啊,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对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个女人,我也不知dào

她什么时候摸上来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玉容歌这般小心翼翼赔礼的摸样,落在安宁跟四大丫鬟眼中,她们这会儿觉得有些心虚了。

事情可不就是如他所言,他是压根不知情的,自然不知dào

小红是什么时候摸上来的。

不过,这会儿就算是有点心虚,这剧情还得接着走啊。

当下,安宁抬手掩饰似得,轻轻地咳了几声。

“玉容歌,你说得可是实话?”

“那是,本世子说得可全是实话,世子妃,本世子绝对没有动过那个女人一丝一毫,本世子是真的不知情啊。这样吧,若是世子妃不相信的话,本世子可以发誓的,我玉容歌若是真的有做对不起世子妃的事情,就让我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玉容歌相当严肃地发了誓言,倒让安宁跟四个丫鬟越发心虚了。

“那个,那个,其实吧,我还是相信你的。既然你都发了重誓,我就暂且相信你这一回。不过,这事情都出了,你说吧,该怎么处置这个奴才?”安宁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那个重伤吐血而清醒过来的小红身上。

23. 第二十三章 竟然肖想她的男人

这玉容歌听得安宁此时问起如何处置小红之事,他非常配合道:“这个奴才的生死,全由世子妃做主,本世子全听世子妃的。”

“这么狠心?这丫头好歹也是有几分姿色的,世子爷难道不想留在身边好好地怜香惜玉一番?”安宁逗着玉容歌道。

“不用留着,哪怕这个丫头长得天姿国色,本世子爷也不会放在眼里的。世子妃,你是外祖母千挑万选给本世子选中的世子妃,自然是最好的女人,这有了最好女人,本世子还要旁的女人做什么。”说到这里,玉容歌狠厉地扫了小红一眼。“尤其是这种算计主子,攀着主子往上爬的奴才,那更是本世子平生最憎恶的东西,这种东西,别说留着了,就是让本世子多看一眼,本世子都觉得万分恶心。”若不是为了配合安宁,让她高兴一回,玉容歌早就将小红给杀了。

而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番话先是一愣,转而一笑道:“世子爷真舍得?”

“那是,只要世子妃开口,本世子绝不眨一下眼睛。”玉容歌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倒是安宁,别开了视线去,不敢正视玉容歌那双深邃黝黑的眼眸。

老实说,对着那双看透人心的眸子,安宁会心虚。

然这件事情她虽然做得不够厚道,但是怎么说也是为了玉容歌好嘛,想到这一点的安宁,倒是把心里的那一点心虚给压下去了。

只见她抬眸,笑盈盈道:“世子爷,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可真不会怜香惜玉了。”

“世子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本世子绝无二话。”

“有你这句话,那就够了。好好地在边上呆着,不许中途插话,我可得好好地审审这个敢背主的奴才。”安宁说了这番话之后,玉容歌自然没有插话半路,任由安宁审问小红丫鬟。

那小红是被玉容歌一记窝心脚踹成重伤吐血而清醒过来的,此时的她,虽然纳闷她为何会这副摸样出现在玉容歌的房间里,但直觉地,她认为玉容歌撒谎了。

因为若是世子妃设计的话,那压根理由不成立。

一来,她跟世子妃无冤无仇的,二来,大婚之前,若是有女人跟世子爷搞在一起,那是极伤世子妃脸面的事情,所以,想来想去小红都觉得世子妃没有设计她的理由。

倒是这位世子爷玉容歌,倒是很难说了。

她本该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的,这会儿却衣衫全无地躺在他的榻上,你说这位世子爷要是没点邪心,她是压根都不信。

这小红向来自认为她长得貌美,那些臭男人见了她,哪个不是想占点便宜的,就连她的主子,对着她的身体,也做不到无动于衷,何况是个从未尝过女人味道的世子爷。

他这碰了她,还真能舍得让世子妃杀了她吗?

这会儿的小红虽然不清楚她是如何被人设计的,但是不妨碍她的聪明脑袋运转,求得最佳的保护方式。

她想着,只要得了玉容歌的怜惜,那么就算安宁想要对她做什么,安宁也做不了。

另外,若真能因此而留在玉容歌身边,那往后要害玉容歌那就更加容易了。

毕竟眼下玉容歌一点不像药物发作的样子,什么症状都没有出现,可见在井水里的药物份量实在是轻了一些,所以玉容歌并没有就此一命呜呼。

想到这些,小红立即发挥她的擅长,娇弱喘喘地扑到了玉容歌的脚下,梨花带雨地哭道:“世子爷,你一定要救救奴婢,一定要救救奴婢,奴婢是冤枉的,是冤枉啊,奴婢压根就是被人陷害的,请世子爷相信奴婢啊。”哭着的这会儿,小红的身子不断地磨蹭着玉容歌,想以此来引起玉容歌的怜惜。

你还别说,这样美艳的场景,若是稍稍定力差点的男人早就急不可耐地抱上去了,可惜这个人是玉容歌,一个对别人绝情,对自己也够无情的人。

他的脚,又抬起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还没一脚踹出去,倒是被安宁先行一步,将小红狠狠地推了出去。

“还真敢痴心妄想,都死到临头了,还敢当着本小姐的面勾搭世子爷,你当本小姐是个泥塑的,是个摆设吗?”安宁冷厉地扫了小红一眼。“来啊,将小红给本小姐拖下去,直接杖毙,记得,什么都不要给她穿上,就让她这副摸样行刑。还有,你们每个人都给本小姐好好地看着小红行刑,瞪大眼睛地看着,好好地给本小姐记住教xùn

。往后,要是再有人敢肖想本小姐的男人,小红就是你们的下场。”

“是,小姐。”安宁吩咐一下,踏雪就已经拖了小红出去,那小红还想叫屈,嘴里却被红乔随手拿下的一只鞋给塞住了。

“叫你还吵。”秋水看红乔少了一只鞋,倒是不忍心看红乔单跳一只脚的摸样,便凑了过去,将红乔扶着。

“红乔姐姐,我扶着你啊。”红乔倒也领情,毫不客气地将身上的重量压到了秋水身上。

青枝在后,看着她们这对活宝,无奈地摇了摇头。

24. 第二十四章 四小姐绝不简单

那张嬷嬷本来以为安宁顶多打个小红二十板子出出气也就罢了,毕竟这人都被世子爷给碰了,总要被世子爷收在房里当通房丫鬟的。

这世子妃为了表示贤惠大度,怎么也得让世子爷觉得她心善,不会随意要人性命,不是吗?可是结果竟会是这样。

小红凄厉的惨叫声,一声又一声,叫得人心底惊涑,脚底发寒,看着小红那死不瞑目,浑身染血的摸样,连张嬷嬷这样久在深宅阴谋里打滚的人都忍不住别开了视线,可安宁竟然能够看得那般淡然。

好像这一切,都算不了什么似的。

这一刻,张嬷嬷觉得,过往一直都是她小瞧了这位四小姐,恐怕整个尚书府四位小姐当中,眼前这一位才是最厉害的。

单看她这番厉色,行事狠辣,世子爷不但没说一句话,还一直陪着小心生怕惹了四小姐不高兴,就可看出,四小姐此人绝不简单。

而想到这一点,当安宁问起小红之事她该如何回禀大太太的时候,张嬷嬷便毫不犹豫道:“此事都是小红这个奴才自作自受,是她应得的下场,小姐心善,是老奴没有教导好底下的奴才,倒是让小姐受委屈了。”

“有张嬷嬷这句话,本小姐就不觉得委屈。到时,希望张嬷嬷能够在母亲面前澄清事情的真相,替本小姐担待三分。”

“小姐客气了,那是做奴才的本分,请小姐大可放心,老奴一定会如实禀告给大太太的,绝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污蔑四小姐的。”张嬷嬷赶紧保证道。

“如此便好。眼下天色不早了,又闹腾了这么一出,大伙儿也该累了,青枝,给张嬷嬷一些茶钱,让底下的人买点热茶喝喝,也好压压惊。”安宁一出口,青枝便拿出了一个荷包给张嬷嬷递送了过去,那张嬷嬷本不想收安宁的礼,可是一见安宁那冷冷的眸子,立即什么都不说了,赶紧收下荷包,谢过了安宁之后,便带着她底下的那几个奴才离开了。

安宁呢,处置完了小红,也算是了了一桩事情,这会儿见玉容歌好像没事人似的,倒是讽刺了一句。

“世子爷,前事刚过,后事不忘,往后啊,你可要长点心,别那么轻易被人算计了。”要不是安宁确定她当时是迷晕了玉容歌的,这会儿她都该怀疑玉容歌这厮是不是从刚才开始一直都在演戏了。

那玉容歌一看到安宁怀疑的小眼神过来,他立kè

收敛了放松状态,忙赔笑道:“这会儿都如你所愿了,随你处置了奴才,你怎么还一脸不高兴呢?”安宁当然不能说,从头到尾都没看到你的好戏啊,你配合得那么好,让我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很多准bèi

好的台词也没用上,你说说看,她这会儿能高兴得起来吗?

而且,她还真的有些怀疑,这玉容歌对她如此处置小红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他还相当地赞许,关于这一点,她有些捉摸不透这个人。

这男人不是都不喜欢行事狠辣的女人吗?她这都活活杖毙了一个人,这玉容歌好歹也得对她有些膈应才是啊。

可是他呢,一点膈应都没有,相反,他还相当喜欢她这种行事风格,这不是太诡异了吗?

除非这件事情——他本身就是个知情的。

“玉容歌,你老实说,你是不是——”

“我是不是什么啊。”玉容歌装糊涂到底,说起谎来一点也不脸红。

安宁呢,自然没有傻到要主动招供。

“没什么。我就是提醒你一下,明天记得多添件衣袍,免得受寒了。嗯,别的,别的就没什么事情了。这明天还得早起赶路,我呢就不留了,你也好好歇着,明日才有精神赶路,走了。”安宁是带着心中的那么一份怀疑离开玉容歌住处的。

而本笑意绵绵目送安宁离开的玉容歌呢,在安宁的身影不在他的视线范围,转身对上冷四跟凌五之后,他的笑容立kè

就没了。

冷四知晓,主子这是要算账了。

可凌五这个笨蛋,这个时候还想凑上去提起不该提的话题。

“主子,其实那个小红——”

“凌五,你哪来那么多话要说,没看到世子累了吗?都闹腾了那么久,世子也累了,这会儿可得好好歇着了,若不然,明日启程回京可就没什么好精神了。”凌五不解地看着冷四,他张了张口,想要告sù

世子爷事情的真相,谁知dào

旁边站着的冷四一脚踹过来。

“凌五,不要发呆了。世子爷该歇了,我们也该退下了。”

“冷四!”凌五揉着发疼的脚,此时他觉得自个儿万分憋屈,他这是替世子爷觉得委屈啊,凭什么那个恶毒的女人设计了世子爷不说,还倒打一耙,将这等脏水泼到主子头上,让主子尽是陪小心的。

“主子,其实——”

“凌五,走了,还在这里废话什么?”笨蛋凌五,没看出来世子爷快要发火了吗?

“冷四,你干嘛又踹我!”凌五显然很是不服气。

“他踹得好!”这冷四还没回凌五呢,玉容歌这个做主子却已经开口赞许了冷四的做法。“凌五,你是不是还觉得委屈了?觉得你明明知dào

小红是世子妃设计的,冷四却不能你说,你这心里,是不是无比地憋屈,是不是特不服气啊?”

“世子爷,你怎么会知dào

小红是世子妃设计的?”

凌五这话一说出口,他就警醒了,他这脑子一清楚吧,自然就想到了这句话那是绝对不能开口说出来的,他那可是违背主子命令私下行动的啊,一想到这个,凌五都冒冷汗了,也不知dào

世子爷会怎么处置他啊。

25. 第二十五章 容忍他这一次的放肆

说到底,凌五那是万万没想到,世子爷本身就是个知情的,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告sù

世子爷真相,但是没想到,他知dào

的东西,世子爷压根就是知dào

的。

而既然世子爷都知dào

了,那世子爷还能这般配合世子妃,可见其中定然是有缘由的,而他差点就坏了大事了。

想着,凌五那是后悔死了。

而冷四呢,恨不得踹死这个没心眼的。

他都三番二次地提醒过这个没脑子的了,可是他还是那么傻乎乎地往世子爷枪口上撞去,这下可好了,单听世子爷这会儿的口气,冷四就觉得这回够他们受得了。

“凌五,你是不是很奇怪本世子为什么会知dào

得那么清楚,对不对?冷四,你刚才一直踹着凌五,是想就此瞒过这件事情,对不对?你们两个,自己说说看,本世子先前是如何吩咐你们行事的,本世子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了不许你们去查世子妃,不许你们去盯着世子妃,可是结果呢,你们又是怎么做的?你们听了吗?”玉容歌这话一出口,冷四跟凌五双双跪下了。

“请主子责罚。”

“责罚?责罚你们有用吗?上一次,本世子已经记着你们一次了,这一回呢,还责罚?不用了。既然你们连本世子的命令都可以不遵从,那么往后就不必呆在本世子身边了。”玉容歌这么说,事态可就严重了。

“请主子息怒,属下罪该万死,请主子息怒。属下自知犯了大错,不敢求主子饶恕,只是请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往后属下若是再犯错,不用主子赶人,属下自会以死谢罪,还望主子能够再给属下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冷四跟凌五绝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罚,这可比让他们去死更加难以接受。

他们二人是个孤儿,从小就是在镇南王府长大的,跟世子爷的情分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亲人更确切一些。

他们将主子看成是他们的天,他们的一切,这会儿玉容歌要赶他们走,他们那是宁死也不想走的。

而玉容歌呢,眼见得冷四跟凌五这般,倒是叹了一口气。

他们两个呐,玉容歌似想起了过往,良久,他做了决定,肃然道:“冷四,凌五,你们要记得,事可一,可二,却绝不可三,这一次,是第二次,我可以不赶你们走,但是再有下一次,你们就别怪我冷血无情。”

“谢主子。”得了玉容歌这答案,冷四跟凌五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他们二个暗暗告诫自个儿,一定没有下一次,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他们以项上人头保证,冷四跟凌五在心中发誓着。

他们之间发生的这段插曲当然安宁是不会知晓的,也正因为她不清楚这一段,所以往后面对玉容歌的时候,神色那是相当地自然。

清晨,天色尚未大亮之时,青枝等四大丫鬟已经早早地将打点出来的行李放到了马车上去。随后,张嬷嬷几人也起来了,她们几人的行李自然在前一天就已经打点好了,这会儿安宁那边收拾妥当了,她这边自然也将所有的行李包都给收拾到马上上安顿好了,只等安宁一声令下,便可随时启程。

至于玉容歌那边,那安宁既然答yīng

让玉容歌一起同行,她自然不会提前启程,将玉容歌主仆三人偷偷地给甩开了。

所以这会儿见玉容歌主仆三人还没过来,安宁便吩咐身边的青枝走一趟,去瞧一瞧玉容歌那边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

“是,小姐,奴婢这就过去。”青枝刚点头要去玉容歌那边瞧一瞧状况,谁料到一转身,她们便看到玉容歌主仆三人走过来了。

那安宁看着玉容歌一身轻便,身侧的两个侍卫也是,只各自背了一个包袱,其他多余的一件都没有,倒让安宁看得抽了抽嘴角。

“玉容歌,你确定这么点行李就够了?”

“除了我需yào

换洗的两套衣服,还有我用的药物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好带的,这路上要是缺什么了,到时候花银子买便是了。”其实玉容歌更想说的是,这不是有你安宁在吗?你这马车上大包小包的,该用得上的全都带上了,那他还需yào

带什么,根本就没那个必要,不是吗?

这安宁幸好是不知dào

玉容歌心中所想,若不然,她肯定一拳过去,揍扁这个家伙的鼻子。这会儿的她啊,只觉得玉容歌这家伙虽然聪明,但是毕竟是个没个历练的,肯定很少出门,所以啊不知dào

这出门在外,可不是什么都能用银子来解决的。

这有时候啊,银子说不定什么用处都没用,尤其是玉容歌这样随时背后被人暗杀的,那银子啊,这一路上带着恐怕不会是幸事,反而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有张嬷嬷几个在,安宁也不便说些什么。她想着,反正她准bèi

的够充分了,哪怕是风餐露宿的,也不用担心到不了京城,因而也就不再去纠结玉容歌的行李问题了。

“玉容歌,既然你这么自信,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安宁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后吩咐道:“青枝,踏雪,红乔,秋水,再仔细检查一次,看看有没有遗漏的,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启程吧。”

“是,小姐。”青枝等四人听从了安宁的吩咐,再次检查了行李,发xiàn

没有遗漏了什么,便向安宁点了点头,示意一切妥当了。

那安宁得到答案,便不再说什么了,她自个儿先行跳上马车,接着就等着她的四个丫鬟也跳上来,谁知晓跳上马车的不是她的四个丫鬟,反而是玉容歌这位世子爷。

“你怎么会上了这辆马车,我的丫鬟呢?”

“在后面的马车上,跟我的两个侍卫呆在一块儿。”玉容歌跟谈论天气一样,自然得很。安宁打开马车的帘子往后看去,果然,她的四个丫鬟在后面的马车上,而冷四跟凌五骑在快马上,就在那辆马车的外面。

甩下帘子,安宁皱了皱眉头,她想着跳下马车去跟她的四个丫鬟呆在一块儿,那玉容歌却是速度极快地躺了下来,他的头就那般地靠在安宁的膝盖上。

“玉容歌——”

“嘘——先别说话,我累了,昨晚都没睡好,你就当怜惜怜惜我,让我这会儿安静地躺会吧。”说着,玉容歌就闭上了他的眼眸,他睡得很快,似一沾就睡着了。

安宁见此,很想将玉容歌推到一边,却在抬头那一刻,视线扫过玉容歌那张过于苍白容颜之时,不知dào

为什么,她竟是心软了。

算了,就当她行善事吧,毕竟他是一个病人,不是吗?

何况,万一要是休息不好,累坏他的身子骨,最后倒霉的可不就是她们这群人吗?

所以就为了自个儿没有麻烦考lǜ

,安宁容忍了玉容歌这次的放肆。

26. 第二十六章 怪异的世子爷

不过,空山寺出来的这条路压根不好走,一路尽是坑坑洼洼的,所以这马车一路过来,总有一些颠簸。

而在这样的颠颠撞撞中,一般人觉得屁股都快要被颠散了,玉容歌却能睡得那么安稳,那么香甜,一点也不受影响,倒让安宁见了,有些愕然。

按理说,玉容歌这样的,长年累月在那种恶劣环境下活下来的,恐怕晚上连睡觉都不敢睡着了才是,怎么这会儿他竟然能够睡得这般踏实,他难道就不怕这个时候忽然冲出一批黑衣人来,要了他这一条小命吗?

还是他很自信,自信到非常确定他能够刀枪不入,是练过铁布衫之类的硬功,所以不怕任何人的刺杀?

望着玉容歌的睡颜,安宁纳闷了。

“嗯。”这个时候,睡梦中的玉容歌却忽然翻了一个身,唇角微微扯动,似在梦呓着什么,倒将安宁吓了一跳,赶紧坐好,不敢再盯着玉容歌的睡容看了。

这会儿只见她将头轻轻地靠在车板上,装成在闭目养神着。

而玉容歌呢,抬眸看到安宁颤动的睫毛,唇角莫名地勾起一抹明灿的笑容来。当然,玉容歌是不想被安宁发xiàn

他压根没有熟睡,自是很快又闭了他那双眼眸。

当然,一开始,玉容歌是扮演着熟睡的,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他还真得睡着了,这一次,他若安宁先前想得那般,睡得极为深沉,极为香甜。而安宁呢,虽一直在闭目养神着,但一路上却并未因此而睡了过去。

因而一旦有什么动静,她立即就清醒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马车怎么忽然停下来了?”马车的门帘被一个人给挑开了,那个人是玉容歌身侧的贴身侍卫凌五。

安宁见来得是玉容歌的人,而不是她的人,倒是有些意wài

,而凌五在见到马车内玉容歌跟安宁之间的情景时,更是心中一震。

世子爷从来不会跟任何女人这般亲近的,通常在女人还没靠近世子爷三步的时候,世子爷就已经开始戒备了。自然世子爷也绝不可能会在荒郊野外睡得这么沉,尤其还是睡在一个女人的膝盖上。

这会儿他都挑了门帘了,而世子爷却还睡着,这还是头一回会发生的事情。

而安宁见凌五的眼神有些奇怪,不由地想起了目前玉容歌还睡在她的双膝上,便忍不住地抬手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她这么一咳嗽,凌五立即就反应了过来。

“哦,回世子妃的话,事情是这样的,眼看这时辰差不多了,前面有个茶铺,世子爷刚好可以停歇下来喝药了。”自从玉容歌那番警告之后,凌五对安宁的态度显然跟往常大不一样,面上恭敬得很,当然这会儿更是打从心底地对安宁产生了敬意。

那安宁听得凌五这般说,倒是点了点头。“既是这样,那么吩咐下去,大伙儿都在前面的茶铺坐下来喝个茶,歇歇脚再走吧。”

“是,世子妃。”凌五遵了安宁的命令,放下马车的帘子,转身去了后头说了安宁的吩咐,如此,一行人都停了下来。

安宁稍稍舒展了一下双臂,又揉了揉肩膀,看玉容歌还没有苏醒的痕迹,倒是用手推了推。

“玉容歌,醒一醒了。”

“怎么了?”玉容歌迷迷糊糊的,似不太愿意起身。

“你的侍卫说你差不多该喝药了,还不赶紧地清醒清醒。”

“又喝药啊。”玉容歌听着喝药,眉间立即便有了一道皱痕,他似在嘟嚷着。“不喝,少喝一次没什么的,反正喝了跟不喝也没什么两样。”他自个儿的身子骨他自个儿清楚,少喝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倒是安宁,听得玉容歌这般孩子气的话,双手毫不客气地将玉容歌给推到了一边。“你不喝药随你,可是你不能再这般躺着了。”安宁的双膝被玉容歌躺得都有点麻了,她腾出双脚来,舒展了一番,又道:“还有,我要下车去茶铺吃点东西歇歇脚,你的话,随你,愿意呆在马车上就呆着,不愿意的话当然也可以跟我一道儿下车。”

玉容歌听得安宁这般说,忍不住弯了眉眼,不由地轻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安宁看着玉容歌对着她莫名地发笑,有些讶然,而玉容歌却摇摇头,并没有给安宁答案。

“没什么,只是想笑而已。”

“发什么神经,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毛病。”安宁甩甩头,挑了门帘便跳下了马车,这时,青枝等四人看到安宁从马车上下来了,她们四个齐齐地往安宁的方向赶过来。

“小姐,世子爷他——”临上车的时候,玉容歌非要跟自家小姐一个马车坐着,将她们四个赶到他的马车上,这让四大丫鬟有些不满,又碍着玉容歌是自家小姐的准姑爷,不得不耐住了心中的不满。

安宁见青枝四个这般摸样,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见她笑了笑。“你们还真是想多了,世子爷可没动那个心思,当然,他若是敢动什么歪脑子的话,你当你们家小姐是个摆设啊,会任由他胡来吗?”是啊,她们都差点忘记了,这先前的日子过得太过平静了,以至于她们都快要忘记了自家小姐狠厉果决的一面了。

“另外,你们觉得以世子爷那么一个身子,他动得了歪心思吗?”安宁没好气地扫了青枝等四个丫鬟,那青枝等人顺着安宁的视线,刚好kàn

到凌五伺候着玉容歌从马车上下来,她们看着玉容歌那单薄的样子,苍白的脸色,一个个羞愧地低了头。

27. 第二十七章 进了黑店了

“这都要怪红乔,说什么——”秋水不好意思说出那羞人的话来。

“哎,好你个秋水,先前你自个儿不也担心来着吗?这会儿倒全怪我了。”红乔不服气地跳脚道。

“要不是你在那里信誓旦旦地说,又举了那么多事实例子出来给我们听,我们哪会这么担心啊。”秋水瞪圆了她那双杏眼。

“那也不能怪我啊,我说得可全都是事实啊,那都是真实发生的例子,再说了,我那么说也是全想着小姐啊。青枝姐姐,你倒是评评理,我说得可对?”这种时候,红乔通常是将踏雪算在四人之外,她拉过青枝的手,非让青枝给评理不可。

青枝见此,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两个难道没有发xiàn

吗?小姐都走了,你们还在这里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小姐,等等我们。”红乔跟秋水听到青枝这么说,她们两个立即停止了争吵,赶紧跟上了安宁的脚步。

留下青枝跟踏雪二人,互相看了一眼。

“她们两个每次都这般扛着,小姐倒也不管,真是头疼。”青枝这个和事老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倒是踏雪,忽然说了一句。

“其实有时候她们吵一吵也挺好的。”在空山寺的日子一向过得平静如水,如果身边的人都像青枝的性子,或者像她踏雪,那么小姐会闷坏的。

青枝想了想,回味了踏雪说的话,倒觉得挺有道理的。

也是,若是没有秋水跟红乔一直吵吵闹闹的,这在空山寺的日子也就过得太无聊了。

看来,小姐任由她们两个闹腾,显然也是凑趣了。

笑着摇摇头,青枝赶紧跟了上去。

出门在外,自然不能跟在家中相比,这个茶铺简陋得很,能做出来的菜也没几道,不过是一些农家常吃的平常菜而已。

不过,能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安宁也就很知足了。只是,细心的她,很快就发xiàn

了这个茶铺的不妥。

这老板娘跟底下的伙计很明显是个练家子,这一发xiàn

,不得不让安宁多留了一个心眼。

“青枝,你们几个去四处转转。”通常安宁这般说的时候,那就是有情况了,青枝等四人听得安宁的暗示,四人点了点头,各自暗中去探查了。

很快,在她们这一桌饭菜还没有上齐整的时候,青枝她们四个都回来了。

“小姐,你猜测得有道理,这家茶铺是个黑店。”

“黑店?”难道不是跟小红一条线上派来刺杀玉容歌的吗?

“是啊,小姐,是个黑店,那老板娘手脚利落得很,奴婢刚才看到她亲手杀了一个人。”说到这里,秋水忍着恶心道:“小姐,你可记得了,等会千万别吃包子,尤其是肉馅的。”

“不单单是包子,恐怕连一个菜都动不得?”

“怎么?踏雪你那边还有别的发xiàn

?”秋水以为踏雪那边发xiàn

了更为恶心的事情,没想到踏雪只说了饭菜都被下了蒙汗药了。

“那就是说,除了蒙汗药,他们也就没做什么其他的了,对吧?”安宁问道。

“没错,他们除了在我们的饭菜中下了蒙汗药,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异状。”青枝回着。

“那就好,只要确定是个黑店,那就没什么了。记得,等会我不动,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明白吗?”只要不是派来追杀玉容歌的那批人,是个黑店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

青枝等四个丫鬟也是这么想的,因而点了点头。

接下来,她们倒也安然得很,不再特意戒备什么。倒是冷四,发xiàn

了这家茶铺的情况后,立即便告sù

了玉容歌。

“主子,这家店是个黑店,这饭菜里全被下了蒙汗药。至于迷晕掉的过路人,不但被打劫了钱财不说,就连尸首都被他们做成了包子。”

“主子,既然这个茶铺是个黑店,要不要我跟冷四将这里给端了?”凌五端着刚刚煎好的药汤上来,妥善地放在了玉容歌的面前。“主子,这药汤煎好了,赶紧趁热喝了吧。”

又是喝药,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够不喝药呢?

老实说,若不是他父母之仇还没有得报,若不是怕外祖母伤心难过,他早就不想拖着这个破败的身子存活在这个肮脏的人世了。

如今,又多了一个她。

现在的他,还真的有些犹豫了。

不知dào

以他现下的状况,他该不该将她卷入到这场是非当中来。若说要放开她吗,他这心头闷闷的,很不愿意这么做。

但若不放开她的话,恐怕她也很快会被那个人列入刺杀的名单之中,从此,她的生活也将血雨腥风,这一点,又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

这会儿的玉容歌倒是纠结了。

而凌五眼见得自家主子盯着药汤看,却怎么也不喝,便在边上催了一句。“主子,要是怕苦得话,属下这里还准bèi

了一些果脯,要不要属下去拿上来?”

“不用了,都喝习惯了。”无论纠结不纠结安宁的事情,总归这会儿他还是要活下去才行的,想着如此,玉容歌一口气喝完了药汤,接着问刚才的事情。

“对了,冷四,除了发xiàn

这家茶铺是个黑店之外,你可有其他的收获?”

“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异状。”

“如此说来,还真就只是个黑店。”如果只是个黑店,那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时候玉容歌的想法跟安宁的想法,竟是如此地相同。

“记得,等会看世子妃那边,她怎么做,你们就跟着怎么做,如果她不动,你们也不许动,明白吗?”

“主子,这——世子妃正吃着呢。”冷四跟凌五可看到饭菜上桌了,那世子妃跟她的四个丫鬟可都吃着呢,一点儿也没察觉到饭菜中被下了蒙汗药。

“既然世子妃吃着,那么我们也吃。”玉容歌相信安宁肯定早就发xiàn

了饭菜中被下了蒙汗药,既然她跟她的四个丫鬟都能吃,那么他们自然也能吃。

28. 第二十八章 他的脑子难道被驴踢过?

那凌五听得玉容歌这般说,忍不住劝说道:“主子,这可是黑店啊,冷四可是说了,所有饭菜都被下了蒙汗药,那怎么能吃呢?这世子妃她们几个既然已经吃了饭菜,那肯定是没办法了,而我们还没吃,自然就不能明知饭菜有问题还往嘴里送啊。”说到这儿,凌五缓了缓口气,继xù

道:“还有啊,主子,世子妃那边等会肯定要被迷倒了,那我们几个更要保持头脑清醒,是不是?如此,我们才能有能力对付这群害人的东西,保护世子妃她们几个不受伤害啊,主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有这份护着世子妃的心很难得,只是,你多虑了。”玉容歌拍了拍凌五肩膀,缓步走到了安宁的那一桌坐了下来。

“小二,这里,再来一双筷子。”安宁见玉容歌如此行事,不由地凝了眉。“玉容歌,那边不是还有空桌子吗?你何必非得跟我们挤一桌呢?”

“吃饭人多不是更热闹一些吗?”玉容歌笑着提起筷子,夹了青菜放到嘴里便吃了起来,好像压根就忘记了饭菜被下了蒙汗药之事。

身后的凌五见了,都快急红眼了。“冷四,你说主子是不是这里出问题了?”凌五指了指他自个儿的脑门,得了冷四一记白眼。

“你傻了主子也不会傻。”

“等会,冷四你干嘛去?”凌五见冷四也想往主子那边凑合,赶紧抓住冷四的衣袖。

“干嘛去?当然是跟着主子一块儿吃饭去啊。”既然主子觉得不会出问题,冷四就坚定跟着主子行事。

倒是凌五,不敢大意了啊。“冷四,你说主子跟着世子妃闹腾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脑子不好使了。这饭菜有问题不是你调查出来的吗?你说说,你不阻止主子这般行事也就罢了,可你怎么也得自个儿保持冷静才行啊,要不然,等会我们全部都倒下了,谁来护着主子啊。”

“这不是还有你吗?你肯定不会去吃饭的,所以你一定能够从头看到尾的。”

“冷四,你怎么可以这样?”

“凌五啊,难道你对你自个儿的武功不自信?就区区几个人,你还怕等会一个人解决不掉他们?”冷四知晓凌五这会儿小心过头了,故yì

激着他。

果然,冷四这么一说,凌五给了回应。“我对自己不自信,切,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武功不自信,别说就这么区区几个人,就是再多上几个人,我一个人解决起来也绝对没有问题。”

“那你还拦着我干嘛,我这会儿肚子可饿得急,很想跟主子一道儿去吃饭呢。”冷四想要拉下凌五的手,凌五却反而扣得越发紧了。

“冷四,我虽然一个人解决这么几个毛头小贼没什么问题,可是到时候你们都倒下去了,谁来收拾这后头的事情,到时候我可不想一个人累死,所以你得跟我一起留着。”

“凌五,你松开。”

“我不松开,反正你得跟我一样饿着,这可都是为了主子,难道你真的就那么放心?万一这茶铺里还有其他心怀不轨的人呢?你说到时候出个意wài

可怎么办?”凌五有这一层顾虑也对,他还是得四处警戒一下,以防万一。

想着如此,倒让冷四停了脚步,打消了跟主子一道儿吃饭的念头。

这边冷四跟凌五提高警惕,防着四周的可疑人物,那边饭桌上,玉容歌却是吃得一点负担都没有。

他的这番举动,看在安宁跟青枝四个丫鬟的眼中,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安宁跟青枝等四个丫鬟打了一个眼神,觉得这厮是不是脑子被驴给踢过了?一点戒心都没有,就这么放心大胆地将食物往嘴里送了?

这得幸亏是她们在,若不然,十个玉容歌这会儿都该瞬间倒下了。

而玉容歌见安宁她们几个都看着他用餐,有些失笑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世子妃觉得看着本世子就能吃饱饭了的吗?”

咳咳咳——

这安宁听了玉容歌的调侃,差点被呛到了,她赶紧虚晃了一下眼神道:“吃菜,吃菜,大伙儿都吃,都吃。”这个该死的玉容歌,笑得那么灿烂干嘛,算他牙齿白吗?安宁狠狠地咬着筷子。

对面的玉容歌见此情景,唇角止不住地上扬,只见他快速地夹了一块鸭肉到安宁的饭碗里。“世子妃,别光着吃饭,也得吃点菜才行。”他这一举动,引得青枝等四个丫鬟笑意不断,一个个,那小眼神,滴溜溜地从世子爷看到自家小姐身上,又从自家小姐身上看到世子爷那边。

激得安宁面上囧囧的,从饭碗里赶紧捞出那块鸭肉,送回到了玉容歌的饭碗里。

“不用,我不喜欢吃这个,还是你自己吃吧。”

“也好,这盐水鸭我看着做得挺地道的,味道一定不错。”这玉容歌也不推拒,顺着安宁的意思,将那块鸭肉给消灭干净了。完了,他还给安宁一个含笑的眼神。

“世子妃,盐水鸭的味道确实不错的,不信,你可以尝一尝的。”玉容歌顺手又夹了一块鸭肉,想往安宁那边送过去,安宁忙护住了饭碗。

“玉容歌,你好好吃饭行不行,我都说了,这个我不爱吃,你若喜欢,那就多吃几块好了。”安宁直接将盘中剩下的几块鸭肉全夹了,堆放在玉容歌的饭碗中。“既然喜欢吃,那就多吃点,多吃点。”

“那就多谢世子妃的美意了,我一定会好好地品尝品尝的。”说着,这玉容歌倒真的像是在品尝绝世美味那般,将那几块鸭肉吃得干干净净,他这番表现,敢情就像是安宁在极力邀请他品尝美食一般,真是快要郁闷死安宁了。

该死的玉容歌,味道很好是不是?那你就用力地吃,使劲地吃,干脆吃死你算了。想着,安宁磨了磨牙,挤出了一抹不成型的笑容,十分殷勤地伺候着着玉容歌。

“玉容歌,这麻辣豆腐的味道也很正宗的,多吃点啊。”安宁用汤勺将麻辣豆腐舀起,放置到玉容歌的饭碗里。

“好,我尝尝。”

“喏,玉容歌,这道排骨萝卜玉米汤的味道也极好,多喝点啊。”又是一碗汤放到玉容歌的面前。

“好,我马上就喝。”

“还有这个,玉容歌,梅干菜扣肉,味道也是极好的,多吃点啊。”安宁索性将盘中的菜全部划拉到了玉容歌的饭碗中。

29. 第二十九章 四小姐命硬之名

一时间,玉容歌的饭碗堆得跟小山似的,看样子就是吃不完的节奏啊,可是这位老兄,面不改色,一直笑得春风化雨那般,温暖和煦,慢慢地解决着安宁给他布得各种菜肴,倒让边上四个丫鬟看着有些不忍心了。

“这蘑菇青菜,我挺喜欢吃的,世子爷见谅啊,我就全拿过去了。”不等安宁警告的眼神瞥过来,秋水已经拿走了玉容歌边上的一盘菜。

“这麻辣豆腐,世子爷你吃得够多了,总要留点给我们吧,我们可都还没吃饱呢。”红乔毫不客气地将玉容歌边上那一盘麻辣豆腐给端了过去。

“剩下的这排骨汤就留给我了,我还没喝上几口呢,世子爷你就少喝一些啊。”连青枝也忍不住出手了。

当然踏雪是没说什么,只是她动作可是够快的,直接将饭桌上的一道干煸四季豆拿走了,全倒在了她的饭碗中。

她们四个的这番表现,落在安宁的眼里,让她对玉容歌越发地看不顺眼了,玉容歌见安宁她那小眼神飘过来就跟刀子一样,一刀又一刀,割得可真够狠的啊。

“世子妃,你的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在抽啊,是不是不太舒服啊?”明知dào

对方刀子眼飘得厉害,玉容歌这会儿还能煞有其事地来这么一出,也是够黑的了。

安宁没好气道:“玉容歌,你的眼睛才抽了呢。”这家伙简直影响她用餐的心情嘛,这会儿安宁吃得也差不多,气得也差不多,干脆就放下了筷子,眼神扫了青枝她们四个。“你们几个,都吃好了,喝好了吗?如果吃好喝好了,是不是得收拾一下,准bèi

赶路了?”

“小姐,我们几个都已经吃好了,我们这就去收拾一下。”自家小姐这都快要炸了,青枝她们四个很识趣地退开了。

而玉容歌呢,此时也放下了筷子,吩咐冷四跟凌五赶紧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好继xù

赶路。

他们这一行人吃了那么多,喝了那么多,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倒让冷四跟凌五惊诧了。

怎么会一个都没有倒下?

难道这次又是他眼花了,那老板娘跟世子妃有同一个爱好,也喜欢拿着一包无害的药粉撒着玩吗?

可是他明明看得很清楚啊,那老板娘可是亲自动手杀人了啊,关于这一点,冷四纳闷得很。而凌五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冷四,你的调查能力是不是下降了啊,你说这饭菜里都被下了蒙汗药,可是你瞧瞧世子妃她们几个,还有咱们主子,吃了那么多菜,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刚才是不是眼花了没看清楚啊。”早知dào

是这么一个结果,凌五后悔没跟着主子一道儿去吃饭啊,当时那个饭菜飘香啊,他在边上站着,可是馋得口水直流啊,若不是想着要保护主子,他都想坐下来尝两口了。

可是这会儿结果就告sù

他这么一个情况,你说凌五能不郁闷吗?当然,怀疑冷四的调查能力,不过是那么随口一说,并不是真zhèng

地质疑冷四的办事能力,而是现下这种状况,发生得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冷四呢,自然也知dào

凌五这家伙是个什么性子,因而懒得搭理他,这会儿他心里也后悔着呢,早知dào

就不该听凌五,刚才听从主子的绝对没错,这样,他也能跟着吃顿热腾腾的饭菜了。

老实说,他自个儿也没弄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有一点他倒是清楚了,那就是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绝对跟世子妃有关系。

他想着,也许世子妃的命格是真的。

她的命硬,所以任何伤害她的人或者事,都会主动地避开她了,因而就算是吃了下了蒙汗药的饭菜,她也不会有事的。

而主子估计就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才非得跟在世子妃身边去不可,如此,主子也跟着沾了福气,一点事都没有。

对,事情应该就是这样的。

“凌五,我觉得以后我们也得跟紧世子妃,跟着世子妃就有福气,就不会有祸事。”

“这句话恐怕言过其实了吧,冷四,你瞧瞧,麻烦来了。”凌五指了指朝他们方向冲过来的一群人。

迎面那个自然就是茶铺的老板娘,一个三十左右,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你们这群人吃完了,喝完了,难道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其实纳闷的不止是冷四跟凌五,还有他们这些人。

明明他们在各道菜肴中下了足够份量的蒙汗药,可是他们等了好久也没有见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倒下去,直到他们要离开启程了,逼得老板娘不得不铤而走险,带着底下的几个伙计冲了出来。

因而这会儿再不拦截住他们,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可是老板娘没想到的是,这才冲出来,刚到了安宁她们几个的面前,她带出来的伙计莫名地一个个倒在了她的脚下。

“你,你,你使了什么妖术?”在老板娘的眼里,她没有看到安宁施了什么药物,只看到伙计一冲到安宁的面前就倒下去了,自然就认定安宁有妖术在身。

而安宁呢,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老板娘,人在江湖呢,这有些事情可得打听清楚了才行。你知dào

我是谁吗?”

“不就是一个过路的有钱人家的小姐吗?”

“你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可我还是京都里赫赫有名的命硬四小姐。六年前,安家四小姐,你应该听说过吧?”像他们这样开黑店的,这样的消息自然是会听到的。

“你就是那个安四小姐,三岁落水不死,五岁火灾不死,七岁中毒不死的四小姐?”这会儿老板娘的舌头开始打结了。

“正是,这还是玄空大师亲自给我批的命格呢。”安宁笑得眉眼弯弯的,老板娘却惊得连连后退。

“你,你别靠过来,别靠过来。”碰上安四小姐,听说但凡跟她八字不合的,不死也会残废,她可不要,她还想好好地活着的。

30. 第三十章 黑吃黑她最在行

想着,老板娘这会儿再也没有打劫安宁的心思了,她这会儿可只想保住她自个儿的性命,因而她跑得那个快啊,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出去,就怕安宁等会说出跟她八字不合的话来。

可是,她跑不了多远,就发xiàn

她四肢开始僵硬,怎么都动弹不了了。

“对了,老板娘,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情了,其实你跟我的八字,非常不合。”本来他们这一群人不冲出来对付她们,安宁也就懒得理会这家黑店了,可是天堂有路他们偏偏不走,地狱无门他们一定要闯进来,那么就不要怪她了。

“老板娘,安心去吧。”

“不,不,四小姐,求求你了,你收回八字不合的话吧,救救我吧,如果你救了我,不但我的所有财产都是你的,还有,往后我一定什么都听你的,可以为你当牛做马,行吗?”为了活命,先前彪悍威风的老板娘立即变成了一条可怜的毛毛虫,那求饶的卑微摸样,落在安宁的眼中,得了她一记冷嘲。

“老板娘,本来你硬气点,说不定你还有活命的机会,可你这么一个软骨头,为了活命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我需yào

你这样的人干什么呢?什么作用都没有,反而留下一个祸患,你当我傻的啊。”对于这样的人,安宁那是打从心底里看不起的。

那老板娘这会儿已经察觉到她浑身开始不对劲了,她惊怕了。“四小姐,四小姐,你别走啊,救救我,救救——啊——”凄厉的惨叫声开始从老板娘的口中传了出来。

“晚了。”安宁冷冷地说出这二个字的时候,那老板娘的身体开始慢慢地燃烧起来,她这副慢慢燃烧消失的摸样,看在众人眼中,满是震惊,尤其是张嬷嬷那几个人,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双脚站不稳,双手控zhì

不住地开始发抖。

能有这样的效果,安宁很满yì



让一个人喜欢你很难,但是让一个人害pà

你,敬畏你,那很容易。

往后的路程中,有这么一出,她相信张嬷嬷先前就算有点小算盘,这会儿恐怕也消散得干干净净了。

而她推算得一点儿都没错,张嬷嬷还真的就不敢了,有老板娘这样恐怖的例子存zài

,张嬷嬷就怕安宁也来个跟她八字不合,那她岂不是也要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会儿安宁那冷冷的眼神一扫过来,张嬷嬷就开始哆嗦了。

“张嬷嬷,你怎么了?身子骨不舒服吗?”安宁这是故yì

的,明知dào

张嬷嬷惧怕她的靠近,她反而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过去。

“四,四小姐,奴婢很好,奴婢什么问题都没有。”求求四小姐你别再走过来了,老奴不想变得跟老板娘一样啊。张嬷嬷在心里哀求着,以至于眼睛里也带上了那份祈求。

安宁见了,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再走近张嬷嬷了。

“没问题就好,张嬷嬷,往后这一路上本小姐也期望你能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那就不用耽误行程了。”安宁话中有话,张嬷嬷这样的人又怎会听不明白,四小姐这是在警告她,让她这一路上安分点,别动什么歪心思,若不然,那个老板娘的下场就是她张嬷嬷的下场。

想到此,张嬷嬷忙道:“四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的,保证一路上身体康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这样便好,嬷嬷好,我们大家也好。你们几个,也最好跟张嬷嬷学着点,可得将自个儿护得好好的,若不然,这一路上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安宁笑眯眯地从那几个已经吓得快要瘫倒的奴婢身边走过去,接着开始吩咐她的四个丫鬟。

“你们四个,去茶铺里找一下。老板娘死前可说了,她的所有财产都留给本小姐了,所以你们赶紧去找找,那往后说不定就是本小姐的嫁妆了。”她有情报组织飘香苑,药铺回春堂,种植药材地悠然山庄,每一处的收入都是富得流油,可那些是暗地里的收入,她不能摆放在明面上的,所以这老板娘的财产倒还是给她添了用处了。

你还别说,这位老板娘的私藏真的很多,有十几个大箱呢,看来她平日里的打劫生意非常不错啊。

“小姐,这位老板娘还真得很有钱呢。”秋水笑嘻嘻地捧了一个梳妆盒子过来,里面的首饰那是一套又一套的,眼花缭乱的。

“是啊,这私藏确实够丰厚的,也不知dào

打劫了多少人家得来的,小姐这会儿灭了她,也算是为这个地方除了一个大祸害了。”这样说来,她倒是顺便给这个地方端了一个祸害了,算是她行了一件善事吧,想到善事,安宁嘴角扯了一抹冷弧出来。什么时候,她安宁也有做善事的时候了?

不过,你还别说,这么多意wài

之财进账,安宁的心情那是极好的,她抓起一把珠宝首饰道:“青枝,这些金子,银子留着,这些珠宝首饰吗,等有机会在路上直接给本小姐卖出去。”说到这儿,安宁在青枝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上次小红那里搜查来的东西顺便连同这些赃物一起卖出去,这样就不打眼了,明白吗?”

小红那里的好东西可有不少,那些好东西好多都是从宫中流出来的,单独卖出去很容易打眼,也容易引来怀疑,但若是放在这黑店打劫的钱财里头卖出去的话,那就不会引起旁人注意了。

这个道理,安宁明白,青枝自然也清楚得很。

“是,小姐,奴婢一定会办妥当的。”安宁的所有收入还有账目都是青枝在管着的,所以这些金银首饰自然就归青枝去打理。

“嗯,你办事我放心得很。不过,今个儿难得高兴,本小姐发财了,也得让你们大伙儿跟着乐呵乐呵。”

31. 第三十一章 他找到讨好她的方法了

得了意wài

之财,安宁也是大方的,这不,她给她的四大丫鬟每个人都分了一套金灿灿的头面不说,还给了她们一人三根金条。

“这些你们都拿着,往后可以作为你们的嫁妆。”

“谢小姐赏赐。”青枝等四个丫鬟也不推辞,一个个笑呵呵地收了下来。“靠着小姐,我们四个这也是要发财了。”

“那是你们自个儿的福气,是你们的八字生得好啊,跟本小姐八字这么合,这本小姐发财了,你们自然也能跟着一块儿发财的。”

“小姐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爹娘将我们的八字生得好。”四个丫鬟手捏着金条凑趣着,安宁也不介yì

,她这会儿啊,继xù

分着那些钱财。

“给。”安宁给了张嬷嬷十两银子,底下那几个一人五两银子。

“谢四小姐赏赐。”张嬷嬷几个人乖巧得很,这个时候绝对不敢打扰安宁的兴致,她们几个不敢推辞地收下了。

除了她们几个,玉容歌身边的冷四跟凌五也一人得了五十两银子的赏赐。

那冷四跟凌五本想推辞来着,玉容歌却道:“既是世子妃赏的,那就跟本世子赏的没什么区别,你们都拿着吧,难得世子妃高兴。”

“是,主子。”冷四跟凌五听了玉容歌的吩咐,这才敢接过安宁的赏赐,且向安宁道了谢。“谢世子妃的赏赐。”

“不客气,大伙儿都高兴嘛。至于玉容歌你呢,我也不小气,这样吧,我分一百两银子给你。”安宁将二个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放到了玉容歌的手上,玉容歌掂了掂手上的元宝,温笑道:“一百两银子,世子妃给得还真够大方的。”他什么意思,还嘲讽她?嫌弃她给他少了吗?确实,她给他的还比不上她身边几个丫鬟的。

但是,青枝,踏雪,红乔跟秋水四个,那是她七岁那年出了尚书府,自个儿亲自在流民中选来的孤儿,她们除了有跟她一块儿长大的姐妹情谊外,更是多年来合zuò

的最佳搭档,这样的她们,能是他这么一个跟她没什么感情基础的玉容歌可以比得吗?

他比得上吗?

“玉容歌,我告sù

你啊,我还真的就很大方了。这一百两已经很多了,那普通老百姓一年到头辛苦殷勤地劳作,一年收入都不一定能够有十两银子呢,而你呢,什么都没有干,就抵得上老百姓十年以上的收成了,你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再说了,这些钱财可都是老板娘留给本小姐的遗产,本小姐还能想着分点给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还敢嫌少?”本来她还一分银子都不想给呢,他倒好,还敢嫌弃?

“当然不是嫌少啊。世子妃你真的误会了,本世子绝没有嫌少的意思。本世子的意思是世子妃这么辛苦,本世子却什么都没有做,不应该收这么大的礼。”玉容歌这么陪着小心地说,倒让安宁孤疑地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你该不会心里打着另外的算盘吧?”

“绝对没有想其他的,世子妃你就放心好了,这些全部都是你的,包括这一百两银子,也都是你的。”玉容歌赶紧将那两个银元宝放到了安宁的手上。

“没看出来啊,你倒是个两袖清风,不染俗物的啊。”

“那倒不是,人生在世,吃穿住行,哪样不需yào

银子啊,本世子也是欢喜银子的。”可不能因为观念不同,让安宁这丫头将她隔离得远远的啊,他这会儿可看出一点来了,这丫头还挺喜欢金银这种俗物的,这倒是个极好的进展,他那镇南王府别的不多,金银珠宝,奇珍异宝什么的在库房里应该堆满了,到时候倒是可以拿出来送给安宁这丫头,让她高兴高兴。

这会儿,你还别说,玉容歌说了欢喜银子后,安宁总算不对他摆着个嘲讽脸了,但是还是有些纳闷的。

“那你还不收银子?”

“我这不是想着吗,你是我的世子妃,我的银子可不就是你的银子吗,都一样的,一样的。”敢情他是算着这个啊,安宁立即瞪眼不干了。

“玉容歌,有一点得说明啊,你的银子可以变成是我的,但是我的银子绝对就是我的,而不是你的,你明白不?”

“放心,往后你嫁到镇南王府,你的银子是你的,我的银子也是你的,全都是你的,可好?”玉容歌这般说,冷四跟凌五再次开了眼界,主子,你这讨好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可安宁却觉得受用得很,没什么让她觉得比金子银子来得更为靠谱了。

“玉容歌,你说得可是真话?”

“当然,比金子还真,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在大婚之前就给世子妃留个凭证,你看可行?”主子太丢脸了,不带这么哄媳妇的。

可安宁却觉得慰贴得很。“行,非常可行,现在你就写个条子吧,青枝,赶紧的,笔墨伺候着。”金子银子什么的,安宁从来不嫌多。

而且,钱财可比人靠谱,人什么时候变心还不知dào

呢,钱财可不会变心,它是你的,就是你的,永远不会背叛它的主人。

这会儿接了玉容歌亲笔写下的财产条子,倒让觉得安宁值得了,这生意还是可做的,她先前对玉容歌引来的各种麻烦看在玉容歌这么上道的份上,她都可以不计较了。

同时,看在镇南王府那金银的份上,安宁这会儿对玉容歌看得很顺眼了。

“青枝,把世子爷的条子可得收妥当了,还有,往后对世子爷精心伺候着点,一路上让他吃好,喝好,睡好。”

32. 第三十二章 银子不是那么好赚的

经过玉容歌跟安宁那一次的交涉,往后几天正如安宁确保得那般,安宁果真让底下的四个丫鬟将玉容歌的衣食住行伺候得极为周到。

这一路上,但凡住店,最好的房间肯定是给玉容歌的,但凡有好吃的,也都先行让给玉容歌品尝,当然,出现毛贼打劫的时候,玉容歌就被护得靠后了,先行出手的是四个丫鬟。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打劫的熟悉台词又出现了,这一路上都出现四五趟了,安宁看着眼前排排站,配着各种武器,蒙着面巾的匪徒,觉得这群匪徒太落伍了,一点都没有创意。

不过没有创意这种事情先不说,这群毛贼显然跟前面的几批不同,他们看着大有问题啊。

“小姐,他们手上的武器都不简单。”踏雪低声说道。

“踏雪,你是说——”被踏雪这么一提醒,安宁这会儿也注意到这批土匪的武器了。

“小姐,飘香苑里有不少江湖人的资料记载,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匪徒那么简单,而是一群江湖高手装扮的。你看领头的那一个,他手上提着的是金环大刀,九九环扣不说,那上面还有家族的图腾标记,所以属下不会看错的,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九刀。”

“这么说,连江湖人都牵扯进来了?”头疼啊,安宁揉了揉隐隐作疼的两侧太阳穴道:“青枝,是不是你上次解决老板娘跟小红的财物时,被人给打眼上了?”

青枝素来办事稳妥小心,这次处理黑店老板娘跟小红的财物,自然也是处理得滴水不漏,毫无遗漏之处的。这会儿虽然她也纳闷,纳闷这路上出现的匪徒也太多了点,也正细细思索着,是不是她先前露了行藏,可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有什么地方给漏出风声了啊。

“小姐,按理说不会的,属下处理得很干净,没有可能留下隐患的。”

“小姐,我相信青枝说的,事情不会出在这上头的。”踏雪客观地说出了她的看法。

“小姐,我们也相信青枝姐姐。”红乔跟秋水自然也相信青枝的能耐,青枝处理这种事情又不是头一次了,不会大意到出现这种纰漏的。

“既然这么说的话,问题应该就不是出在我们身上了。”麻烦啊,麻烦的玉容歌,安宁皱眉地看着身边的玉容歌。

四个丫鬟顺着安宁的眼神飘了飘,看来问题是出现在未来姑爷身上了,看自家小姐这头疼的样子,显然是郁闷这笔银子太难赚了。

老实说,这笔生意比她们以往接手的生意都要难做,这位世子爷还真是个麻烦多多的主,这一路上先不说有小毛贼频繁光顾,现在又牵扯上了江湖人,接下来还不知dào

会面临什么样的状况发生呢?

这四大丫鬟心中所想的,此刻也正是安宁所想的,她确实有些后悔了。

旁侧的玉容歌自是感应到安宁散发出来的那股怨念,也猜得出此时的安宁有后悔之意,不过这些,他都自然而然地忽视了过去。

眼下的他,依旧是那么风度翩翩,笑容温煦。

“世子妃,这次的情况看起来比前几次要难对付得多,还是让冷四跟凌五去解决吧,毕竟他们二个是久经lì

练的侍卫。而你那四个丫鬟不过是有点功夫底子,对付对付几个小毛贼可以,对付这种江湖高手的时候,还是别凑热闹了,赶紧让她们几个撤下来吧。”玉容歌靠近安宁身边,压低嗓音道。

他是看到这批土匪的数目比前面拿四五回出现的毛贼都要多得多,不但看着人数多,看他们配备的武器跟人手,质量上也比往常的小毛贼要高上好几个档次。

因而这一次,玉容歌是想让凌五跟冷四去解决的,他这么说这么做的理由并非是轻视四个丫鬟的武功,而是在安宁一心想要隐藏实力的心态上,他配合安宁的这种想法。

既然安宁她不想让人发xiàn

她的能耐,那么他自是得护着她。

而安宁呢,对于玉容歌的这般体贴,她自是明白玉容歌的用意,只是这次情况不同,既然金九刀在这里,那么他另外四个结拜兄弟肯定也在这里,这关外五虎可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单凭冷四跟凌五二人,就算他们武功再高,这双手难敌四掌,这么多人对付下来,他们两个到时候恐怕不死也得重伤。

再说了,还有个病歪歪的玉容歌,那冷四跟凌五还得分心照顾,到时候情况就越发不妙了。至于张嬷嬷几个不懂武功的,安宁显然没有计算进去,她们几个能不能活命就看她们自个儿的造化了,她是绝对不会特意让人护着张嬷嬷几个的。

能够活下去是她们的幸运,死了也是她们的命,怪不了她安宁。

这么想着的时候,安宁很快就做了决定,只见她瞪了一眼身边的玉容歌,悄然道:“这还用你说,他们二个肯定不能闲着,得出力啊。至于你嘛,还是赶紧去后头呆着,等会吹了风得了风寒什么的,到时候还得累着我的丫鬟呢。”

“这一次可不同哦。世子妃你要考lǜ

清楚了。”玉容歌在安宁耳边悄悄地说道,这一次她的四个丫鬟若是出手的话,那么她的实力可就藏不住了。

“当然考lǜ

得很清楚啊,你给我的丫鬟这么得用,该派上用场的时候自然得派上用场啊,还有你身边的两个,我也不会让他们歇着的,他们二个啊这一路都是闲着的,这一次呢,也该出出力,松松筋骨了。”安宁拉过玉容歌,在他耳边回道。

33. 第三十三章 想看他变脸不容易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这明面上四个丫鬟的出处可不就是出自镇南王府吗,她们四个不隐藏实力地出手,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更何况,若是出了意wài

之事,我会看着处理干净的。”因为死人是最会保守秘密的了,安宁含笑的眼眸轻飘飘地扫过张嬷嬷那边,她们几个若是等会敢稍动歪心思的话,她就让她们几个永远地闭上那张嘴。

“如此说来,世子妃是心里有打算了。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到时候出了问题,可需yào

我的帮忙?”他镇南王府世子爷的名头有时候还是很能派上用场的,安宁知dào

玉容歌这个意思,而她该用的时候也绝不会客气半分的。

“你放心,需yào

你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会说的。”

“那就好,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我听你的,就去后头安静地呆着。”他这个时候帮不上她什么忙,自然就要努力护好自己,让他们能够全心全意地对付眼前这群人。

玉容歌如此乖巧地听从了安宁的安排,倒让安宁满yì

地点了点头,能屈能伸,关键时刻不添乱,这位主够聪明,也够识相的,算得上是个优点。

不过玉容歌的这个优点,在对面那群人的眼里,却不会是一个优点。

领头的大哥看到是安宁站出来跟他交涉,出口就不怎么好听了。

“怎么是你一个小丫头跳出来,你们这里当家主事的男人呢?怎么跟个缩头乌龟一样缩在女人背后?”

“不好意思,不是当家的不想出来,而是当家的身子骨不好,我让他在后头歇着呢。这位大哥,请你说个数目吧,究竟需yào

多少银子才肯放我们过去?”四个丫鬟听到自家小姐那陪着小心的语气,一个个稍稍楞了楞,这不像小姐的作风啊。

就算对方是赫赫有名的关外五虎,凭她们的实力,也是能对付得了他们的啊,小姐需yào

这般行事吗?

不过,四个丫鬟虽然不解安宁的做法,但还是没敢说出来,因为她们明白,小姐这么做自然有小姐的道理在。

所以此时,她们跟安宁一样,压根没有出手的意思。

而那领头的大哥见安宁这般说,倒是皱了皱眉,似犹豫了许久,才道:“看你是个小丫头,难得是个识相的。这样吧,只要你们将所有钱物还有后面那个男人留下,其他的人,大爷我就大发慈悲,不为难你们,让你们安然过去。”领头大哥指的那个人自然是玉容歌。

这般倒是印证了先前所猜想,这批人果真是冲着玉容歌来的。

不过,得了这样的答案,安宁还是摇了摇头。

“几位大哥啊,钱财什么的,我们都可以给你们留下,但是我们当家的,你们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他啊。也不怕各位大哥笑话,我当家的天生胆子小,见不得这种场面,要是你们将他留下了,他等会吓都要吓死了。这当家的要是出了事,我想各位大哥到时候恐怕再也敲诈不出什么钱财来了。”

说到这儿,安宁眼珠子转了转:“要不这样?小女子愿意留下当个人质,各位大哥若是嫌弃财物不够的话,让当家的回去派人给各位大哥再送过来,可行?”

“大哥,少跟这个娘们废话,多说什么啊,赶紧拿了人,抢了钱财就走人。”

“这位兄弟啊,求求你了,千万别伤害我们当家的啊,你们要是求财,就让我留下当人质好了。”

“不行,这个没得商量,你当家的必须留下。”他们乔装成土匪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玉容歌,若是不能拿了玉容歌,他们的四弟可怎么办?四弟还等着他们回去救人呢。

“我说各位大哥啊,你们留下我当家的有什么用啊,还是让我当你们的人质吧。”

“你个傻女人,给二爷我闪远点,你没看到你当家的连个屁都不敢放吗?就由着你这么一个女人在前头顶着,他也好意思在后面安心呆着,这样的男人,这么窝囊,你还这么护着他干什么呢?我要是你男人的话,这会儿恐怕早就找个地方将自个儿埋起来了,他倒是好意思那么坦然地站在那儿,这也就难怪有人看他不顺眼了,就他那样的孬种,还真是污了我手中的这把好刀了,可惜了,还真是可惜了。”那群中有个精瘦的汉子呸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他手中的那把飞虎刀上,看着极为轻视玉容歌。

他此言一出,匪徒们哄笑当场。

这是安宁预料之中的事情,她知晓她先前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而结果也不出她的推断,对方果然有人跳出来嘲笑玉容歌了。

这玉容歌倒也淡定得很,依旧温温润润的,笑意浅浅,一副全看她的意思,反倒显得她有些小鸡肚肠,过于计较了。

看来,想要看这个家伙变脸色,还真不容易。

只是他这般云淡风轻,他身边的冷四跟凌五却是忍不了这口恶气。

“胡说八道什么,主子也是你们这等宵小之辈说得的。你们的嘴巴再不干净,就休怪小爷我手中的长剑不长眼睛。”

他们腰间的佩剑,“铿”地一声,寒光闪闪,长剑出鞘。

“你当二爷我怕你们啊,正好,爷的这把刀需yào

新鲜的血开开荤,你们这撞上了了,那爷就不客气地收下了。”那精瘦汉子提着他的飞虎刀迎上了冷四跟凌五。

34. 第三十四章 轻敌是致命的

领头的那个大哥,看出凌五跟冷四武功极高,生怕他二弟吃了亏,便跟着提了他的金环大刀上去,帮着他的二弟对付冷四跟凌五。

“大哥,对付他们两个,小弟我一个人就足够了,大哥你还是下去歇着吧,看着小弟怎么收拾他们的。”

“二弟,别逞强了,他们二个不是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的,弟兄们,赶紧围上来,将这二人速速解决掉。”听那个人说,病世子身边有两个武功极高的贴身侍卫,看来就是眼前这二人了,只要杀了他们二个,那么那位藏在身后的病世子就可以手到擒来了。

至于安宁跟她的四个丫鬟,都被对方忽视过去了,他们以为这群人当中也就冷四跟凌五是需yào

对付的,只要杀了冷四跟凌五二人,剩下的不过是手心里的蚂蚁罢了,他们想怎么踩死她们就怎么踩死她们。

而安宁呢,眼见得冷四跟凌五他们二人跟对方交手了,她一旦达成目的,就赶紧往后跑。

边跑她还边喊着:“大伙儿注意躲好啊,刀剑无眼啊,都藏严实了,可别出来撞刀上了。”

“小丫头,在那群人面前将我贬得一无是处,可玩得高兴?”玉容歌笑着无奈地拉过安宁到一边,悄声问道。

你看着一点都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她高兴得起来吗?安宁白了玉容歌一眼。

“要不然,这样可好?我这里受伤了,很受伤很受伤,小丫头,可以高兴了吗?”玉容歌像个捧心西施那般做着姿态,安宁看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玉容歌,我还是服了你了。这会儿你还有闲功夫凑趣啊,你都不担心你底下那两个侍卫的安危吗?”

“担心什么?有世子妃安排,我还需yào

担心什么呢?”

“你还挺相信我的啊,可我想告sù

你,我没准bèi

后手,你可怎么办呢?”总得要有一次让她扳回一局吧,玉容歌,变变脸,着急着急呗。

可玉容歌似没听到安宁心中呐喊的声音,他柔和的目光直直地望向安宁道:“如果没有准bèi

后手,那就是他们的命,怪不了世子妃的。”真是个腹黑的家伙,明明心里清楚她的打算,才敢这么说,哼——

老实说,她还真的没打算让冷四跟凌五二个人就这么交代在这里了,她不过是让他们二个出去先试试手,探探对方的虚实罢了,真要有危险,她不会冷眼旁观的。

何况,后手,她早已经准bèi

妥当了,在她示弱的那一步棋开始行走的时候,她的计划也已经开展了。

“青枝,踏雪,红乔,秋水,你们四个准bèi

好,老办法,等到冷四跟凌五和对方交战得难分难解之时,你们就给我果duàn

出手。”

“是,小姐。”到这会儿,她们四个也明白自家小姐的打算了,小姐这是打算花费最小的精力来对方他们。

轻敌,往往是致命的弱点。

这群人,同样犯了这个错误,所以当他们犯了轻敌这个毛病的时候,他们离失败二字就不远了。

因而在那群人全力以赴地对付着冷四跟凌五,以至于完全忽视四周状况的时候,安宁张口了。

“动。”

随着她的张口,四大丫鬟先前那副娇娇柔柔的样子立kè

就变了,她们一个个身手敏捷,出手更是快若闪电。

袖中的短箭,一支支从她们的右手破空而出,例无虚发,全部精准无误地射向了那群人。

绿光闪闪的箭尖,那是啐着见血封喉的毒药,一旦利箭进身,那些人连反手一招的机会都没有,便一个个地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他们似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去了,死前一个个连脸上那惊愕异常的表情都还没有敛去,显然是死不瞑目。

那领头的大哥跟精瘦的汉子,他们还在跟冷四凌五交战着,眼见得身边的人一个个以极快的速度倒了下去。他们自是面色变了,眼里染了红色,像是惊恐之后徒然不得不虚张声势地爆起,二人大吼一声。

“二弟,我们跟他们拼了,拼了!”看姿态,似要与冷四凌五同归于尽的样子。

可眼下的他们不过是临死前挣扎的状态罢了,以他们二人的武功,一对一地对上冷四跟凌五的话,他们二人压根不是冷四凌五的对手。

很快,十几招一过,他们二人便落了下风。

心里的惊恐加上体力的透支,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在实力上,他们都难敌冷四跟凌五,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他们败了。

冷四跟凌五手中的长剑皆直逼他们二人的咽喉要害之处,这会儿只要冷四跟凌五二人稍稍剑尖再逼近一点点,那领头的大哥跟精瘦汉子便会丧命当场。

“杀了我们吧,老子今个儿轻敌,栽在你们手里,没什么好说的。”

“可以痛痛快快地死去,那还真是太便宜你们二个了。说,究竟是谁派你们过来暗算我们的?”安宁笑盈盈地走过去,对着领头大哥跟精瘦汉子质问道。

那二人听得安宁这般说,心头一震,面色有异,然他们并没有就此而承认什么。

“小丫头,没有谁派我们来暗算你们,我们不过是虎牙谷上的土匪罢了,今个儿显然出门不利,栽在了你的手上,也是我们识人不清,太过轻敌,以至于败在你们之手,所以我们谁也不怪,只能怪自个儿瞎了眼睛。”

“土匪?我说金九刀,到这会儿了你们也就没必要隐瞒什么了,俗话说明人不做暗事,你们关外五虎在江湖上怎么说也是榜上有名的刀客,怎么竟学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做些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勾当呢?”安宁开门见山,直接揭破了他们二人的真实身份,这让金九刀跟飞虎刀二人心中大骇。

35. 第三十五章 留你时间办后事

“小丫头你是怎么知dào

我们二人身份的?究竟是谁告sù

你的?”他们二人自认为伪装得天衣无缝,除了他们二人,身后跟着他们的可全是货真价实的虎牙谷土匪,他们不认为安宁能够看穿他们的伪装,因而此时怀疑他们内部有人将他们二人的消息给泄露了出去。

安宁却是笑眯眯地盯着金九刀还有飞虎刀手中的武器道:“我告sù

你们,你们先前往我们身前一站的时候,我底下的丫鬟便注意上了你们手中的武器。虽说你们乔装打扮得够像了,可是你们改装得不够彻底,凭着你们手中的金环大刀跟飞虎刀,我自然能够推测得出你们的真实身份。”

金九刀跟飞虎刀一听安宁提到他手上的金环大刀跟二弟的飞虎刀,他就知dào

安宁是如何看出他的破绽来了,原来问题是出在他们的武器上了。

“小丫头,原来你早就看出我们的真实身份了,却一直耍着我们二个玩,以此来麻痹我们的戒心,最后还让你算计成功了,得逞了。不得不说,你是个人物,我金九斤佩服。”既然认出了他们的成名武器,如此,这次就算能够侥幸活下来的话,往后他们关外五虎也甭想在江湖上继xù

混下去了。

何况,除了他们,还有三弟四弟五弟,他们三个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他们作为兄长,不能将他们三个也卷进这是非当中来。

因而金九刀开口请求了。

“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情跟我们的三弟四弟五弟无关,他们三人是不知情的,因而希望小丫头看在先前我并没有牵累无辜之人的份上,可否就此隐瞒此事,不要将我们的真实身份流传到江湖上去,让他们三人还能坦坦荡荡地在江湖上行走,可否?”他们二人心里很明白,就算安宁肯放过他们,他们任务失败回去,那个人也绝不会放过他们二人的。

所以,死,是他们二人唯一的结局。

只是在死之前,他们希望安宁能够手下留情,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而安宁呢,竟是笑着点了点头,应下了金九刀所求之事。“可以。正如你先前所言,你们替人办事也只针对目标人物,并不想牵连上无辜之人,看在这一点上,我也不会为难没有涉事的另外三虎。”

“如此,多谢小丫头了。”金九刀双手抱拳,对着安宁感激道。

安宁却是摆摆手道:“谢我就不必了。既然我答yīng

了你们的要求,那么你们是否应该回答我先前提出的那个问题呢?你们此次假扮土匪来截杀我们当家的,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小丫头,对不住了。这个问题,我们没办法回答你们。”一旦回答了这个问题,无论其他三虎是不是知情者,都必将死在那个人的手中。

因而金九刀跟飞虎刀就算为了其他三个弟兄的性命考lǜ

,也不会回答安宁提出的这个问题的。

对于他们二人没有说出答案,安宁也不意wài



她接着问道:“既然这个问题没办法回答我,那么我换个问题,不知dào

你们知dào

不知dào

,接下来那个幕后指使者还派了哪些人在半路截杀我们呢?”

“这个——”金九刀跟飞虎刀犹豫了。

“难道这个问题也不方便回答?那好,我再换个问题。那些派出来的人是准bèi

埋伏在官道还是小道,或者是水路?”

“小丫头,这个问题,我们也没办法回答你。”金九刀跟飞虎刀满面难色,安宁盯着他们的眼睛,一丝一毫的异动都不曾放过。

等她盯得够久了,方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也罢。像你们这样的人能够委屈自个儿扮成土匪来截杀我们,本身就已经够痛苦了,所以我也就不再逼问你们什么了。你们二个,走吧。”

“世子妃,怎么可以就这样白白地放过他们二个?怎么也要让他们说出幕后指使者才行?”冷四跟凌五愤愤不平道。

玉容歌却是温笑着走过来,吩咐道:“冷四,凌五,听世子妃的,放他们二个走吧。”

“主子——”

“让他们走。”玉容歌说话的声音虽然温和得很,但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喙的余地,冷四跟凌五知晓自个儿主子的性子,既然主子下令了,他们二人就算气愤难耐,也只得放开了金九刀跟飞虎刀。

那金九刀跟飞虎刀没有想到他们会这般轻易地放过他们二个,离开的时候,他们依旧有些不敢置信。

“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放我们走?”这个问题如果这个时候不问,他们二兄弟明白,往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而安宁呢,见他们提出了这个疑问,她只淡淡地笑道:“我敬重你们是条汉子,所以就想留点时间给你们准bèi

准bèi

。”

安宁这么说,金九斤跟飞虎刀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这个小丫头就是想留点时间让他们跟家人能见上最后一面,安排妥当他们的后事,想来这也是先前他们并没有为难这个小丫头的缘故,所以她才会给了这么一个机会,若不然的话,此刻的他们早就死在那些毒箭之下了。

想着,金九刀跟飞虎刀二人再次双手抱拳,对着安宁感激万分道:“我们二兄弟再次谢过小丫头了。”谢过之后,金九刀跟飞虎刀就那般离开了。

玉容歌看着他们二人越来越远的背影,转而侧头看着安宁,莫名地笑了笑。

“你笑什么?”

“没什么。”安宁看着玉容歌那一双似能看进她心里头去的漆黑眼眸,不由地别开了视线去。

真讨厌,这个该死的玉容歌,她敢用自个儿的脑袋保证,这会儿他肯定又清楚她心中计算的那点小九九了。

要不然,他绝不会由着她就这般轻易地放过金九刀跟飞虎刀的。

36. 第三十六章 她改变主意了

“我说玉容歌,每次你这样的时候,那是最最讨厌的了。”没有人会喜欢自个儿的心思在旁人的眼里是透明的,这种感觉真得很不爽。

尤其是这个人什么时候都斯斯文文,温温润润的,看着就是一副无害的小白兔模样,令人有时候会产生错觉,一不小心就会卸下自己的防备之心,因而极为容易地被蒙蔽过去,忽视了这个家伙狐狸般腹黑狡诈的本质内容。

而这样的一个人,若是想要张口咬人的话,是绝对不会轻易出手的,而一旦出手,自是咬住不死不休,绝不会留给对方丝毫反扑的机会。

所以就算玉容歌先前有将镇南王府的财物全部送给安宁,安宁这会儿看玉容歌也不会看得顺眼。

谁叫这个家伙的脑子瓜子长得太过灵光了呢?

你说,像玉容歌这么一个聪明过人,意志强悍,行事还能屈能伸,隐忍力十足的家伙在你身边呆着,时刻能看穿你的一举一动,甚至将你心里转动的那点小算盘小九九全都看透了,看清了,你整个人在他面前就跟个透明玻璃似的,你说,你还能看他顺眼吗?

答案自然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人。

安宁确信,只要是个正常人,脑袋没有被驴踢过,肯定不会看玉容歌顺眼的。

那玉容歌眼见得安宁左右横竖都看他不顺眼,他倒是纳闷了。“世子妃,不知dào

本世子又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世子妃,还请世子妃提点一二,本世子也好想着往后改正改正。”

“你这毛病啊,是怎么改正都改不了的,除非将你整颗脑袋重新组装一下。”组装得笨一些,包子一些,那她就会看他看得顺眼一些了。

这玉容歌听得安宁这么说,好kàn

的双眉微微一扬,语带三分笑意道:“原来世子妃是嫌弃我太过愚笨了啊。本世子知dào

了,往后本世子一定会改正的,努力往聪明的方向发展,尽量让世子妃看着顺眼点。”

“玉容歌,你是故yì

的,是不是?像你这样的脑袋瓜子再往聪明的方向发展一下,你能我们这些正常人都不用活了吗。”他要是再聪明点,她岂不是会更倒霉?

“世子妃说笑了,本世子素来就是个愚笨的,哪有世子妃说得那般聪明。倒是世子妃,聪明机智,胆识过人,实在是令本世子佩服万分呐。”玉容歌似是没听懂安宁的言外之意,只是顺着安宁字面上的意思谦逊着,转而又提及了另外的话题。“就说刚才之事,若非世子妃筹谋得当,本世子的一条小命啊,这会儿可能啊早就没了。您啊,现在可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了,本世子呢,还未曾谢过世子妃的救命大恩呢,来来来,世子妃,请受本世子一拜。”

“等等,你这一礼我可受不起。”安宁拦手阻止了玉容歌朝她行拜谢之礼,玉容歌却坚持道:“怎么会受不起呢?世子妃当然是受得起,受得起的。”

“别啊,玉容歌,你这一礼,我还真是担不起的。”没有她的安排,她相信凭他那颗聪明脑袋照样能够安然无恙地走出这片虎牙谷的地盘。

“实话说,就算没有我,你玉容歌也能想出其他法子来应付的,不是吗?”

“世子妃要是这么说,也对。本世子确实也想了个法子如何应对这群人,只是那法子却不如世子妃的简单好用,利落又干净,临了没得了怨恨反而还得了对方的感激,怎么比,世子妃都是技高一筹的。”

“玉容歌,你这好话是不用花钱的是不是?所以尽往外掏也没关系,是不是?你信不信,你再贫嘴一句,我立即一脚踹死你。”安宁毫不淑女地抬起了她的尊脚,等着玉容歌再多说一句,她就踹过去。

那玉容歌见安宁这副架势,倒还真的乖乖地将那些好词好句给吞回了肚子里,一句赞扬的话也没再掏出来了。

这安宁眼见得玉容歌终于闭嘴了,便道:“这会儿说正经事,说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一切听从世子妃的安排。”

“别说废话,给我说有用的。”安宁忍不住又抬起了她那只左脚。

“这个,这个世子妃心里不是早就有所打算了吗?先前世子妃问了金九刀他们二人三个问题,不就已经得了答案而做了决定了吗?”玉容歌瞄了瞄安宁那只左脚,继xù

道:“依照世子妃的行事,接下来估计是乔装易容而行了。”

别看金九刀跟飞虎刀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其实他们的眼神跟身体已经不受控zhì

地背叛了他们的想法,第一个问题暴出了他们眼里的惶恐,可见幕后指使者势力强dà

,第二个问题探出了他们眼里的担心,可知对方应该还派了其他人来截杀他们,第三个问题更是探出了他们目光中的惋惜跟悲伤,可见对方应该在所有各条通道上全部都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走进去。

那金九刀跟飞虎刀离去时候看他们的那一眼,就跟看死人一样,可见对方在路上不杀了他们,那是不会罢休的。

这一路过去,危机重重,可谓是不死不休之局。

这一点,安宁通过金九刀的三个问题自然是推断出来了,所以玉容歌猜测安宁接下来很有可能采取乔装易容之举,只有这样,改变了他们的相貌妆容,才会让对方找不到目标可攻击,他们才会一路安然地回到京都。

只是,玉容歌虽然猜中了,安宁却不一定这般行事了。

这会儿只听得安宁冷哼了一声,道:“玉容歌,你总算不再扮演你的愚笨了,你猜测得没错,我先前果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我告sù

你,那样的想法在上一刻还有效,到这一刻开始就没用了。”

“什么意思?”玉容歌这次是真的不明白安宁想要做什么了。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我改变主意了。”善变是女人的权利,安宁是个女人,所以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善变。

37. 第三十七章 玉容歌最大的破绽

额——

玉容歌讶然地看着安宁,他以为,像安宁这样的人,绝不会因为赌气而任意妄为的,她忽然之间改变主意,定然有她的道理在。

而她似不愿意被他猜中理由,那么,适当地配合她,让她能够因此而高兴,或者说能为此而看他顺眼一些。

他其实可以装成很愚笨的。

不过,玉容歌的推断是正确的,安宁确实不会因为赌气而任意改变主意,她之所以改了主意,那是因为她发xiàn

了玉容歌身上最大的破绽,一个极为容易被敌人发xiàn

的破绽。

因为这个破绽,他们就算乔装易容而行,恐怕也会被对方发xiàn

的。

那就是玉容歌一日三次的药汤。

只要时辰一到,玉容歌就必须服药。

这个细节,恐怕对方是知晓的,因而无论他们怎么乔装易容,只要玉容歌还是照常服药汤的话,对方还是能够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真实身份。

因而,在继xù

赶路之前,她必须得先解决掉玉容歌这个破绽。

但是关于这个理由,这个破绽,安宁一点儿也不想告sù

玉容歌,也不想被他猜到,所以刚才她才会那么说。

而玉容歌呢,还真没有想到这一层,他虽是想到了安宁有理由,却没想到理由会出在他的身上。

所以此刻的他,流露出来的表情还真带有真实的一面。

如此亦真亦假的表情,倒让安宁相信了玉容歌的这份真实。

她暗笑道,总算也有你意wài

的时候了,玉容歌。

“难得啊,能看到你这样的表情,真是太难得啊。”安宁笑得眉眼弯弯的,她决定看在这一点上,等会不会在药材中多添一份黄连了。

玉容歌见安宁如此,笑得有些无奈,道:“那么世子妃,可否好心告知一下,接下来你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呢?”

“接下来的打算吗,那就是我们今晚得在这个地方落脚,恐怕大伙儿都得夜宿荒郊了。不知dào

尊贵的世子爷,你有什么意见不?”在没有解决掉玉容歌身上这个破绽之前,安宁觉得不宜动身,一旦动身,等待他们的不过是另外一场截杀罢了。

虽说这种实战可以锻炼锻炼她们的身手,但是对于这种无休无止的截杀,安宁觉得能够躲开麻烦还是躲开吧,毕竟一直杀下去,她们的精力有限,也会累得慌的。

那玉容歌听得安宁决定在此次落脚留宿,便推断这个决定跟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关系,因而他倒是什么意见都没有。

“世子妃,我们说好的,这路上一切的安排都听你的,既然世子妃决定要夜宿荒郊,那么本世子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

“玉容歌,就冲你这态度,我得表扬表扬你,行了,既然你没什么意见的话,那就让你底下的两个侍卫去林子里打些野物回来,晚间的餐点能不能有得吃,就得靠你底下两个侍卫的身手如何了。这个任务,我就交给你了,努力吧,少年。”至于她跟底下四个丫鬟嘛,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去处理,安宁拍了拍玉容歌的肩膀,笑盈盈地走向青枝那边,留下的玉容歌自然听了安宁的,转身便去安排冷四跟凌五二人去打些猎物回来。

那冷四跟凌五虽然纳闷为何不继xù

赶路,要夜宿此地,但只要是玉容歌吩咐了,他们二人自然没什么意见,二人双双施展轻功,往林中奔去了。

这冷四跟凌五都去打猎了,安宁自然开始了她这边的行动。只见她拆了一包玉容歌一路上都在服用的药包,将药包里的各种药材一一仔细辨过,又用手掂了掂药材的份量,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小姐,你为什么要拆了世子爷的药包查看啊,难道这药物有什么问题吗?”秋水不安地望着安宁。

这一路上,秋水怕路上有人在玉容歌的药包里动手脚,她可是一路上有盯着的,绝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自家小姐这会儿细细查看药包的样子,倒让秋水有些惶然了,她以为是她毒术不精,以至于没发xiàn

药包中有问题呢。

那安宁见秋水如此,哪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当下她笑着宽慰秋水道:“秋水丫头,不要对自己那么没自信,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才行。这些药包啊,自然是没问题的。你家小姐我之所以拆开,那是有事情要做。”

“小姐,你这么一查,秋水我哪里还有自信啊,我还以为是张嬷嬷那几个人趁着我没注意偷偷地往世子爷这药包里放了什么我查不出来的毒药呢,可真吓死我了。”秋水仍是心有余悸,她捂着自个儿的心口道,毕竟上次小红在水井下药的事情,她不是也没看出来吗?因而这一次,她自然是要担心的。

“你啊,谨慎是必要的,但还没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张嬷嬷那几个人,我料她们几个也没这个胆子。”

“小姐说得是,秋水这次是瞎担心了。刚才那帮土匪跟冷四凌五交手的时候,张嬷嬷几个就吓得开跑了,这会儿啊,也不知dào

她们几个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就这么些没用的东西,会有胆子下药害世子爷吗?”红乔鄙夷道。

“那不是她们几个都跑了吗?谁知dào

是不是畏罪潜逃啊。我看啊,得将她们几个抓回来审问审问也好,指不定她们几个是起了什么歪心思这才跑路的呢。”秋水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

“你们两个啊,这会儿就别争了。那张嬷嬷几个跑了也好,省得留在我们身边碍事,她们这么一跑,我们很多事情做起来就不必束手束脚了,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就不用去管她们几个了,这一路到京城,能活着回去是她们的造化,死了也是她们应得了,不必理会。”

38. 第三十八章 分配活计

当时安宁是看到张嬷嬷几个跑掉的,而她并没有当场拦截她们几个,自然是有这样的意思在里面的。

那秋水跟红乔听得安宁这么说,她们二人倒是都闭上嘴,不再抬扛了。

而踏雪却是不解地望着安宁,视线有意无意地扫了玉容歌那边。

“小姐,跑了张嬷嬷几个,还有他们在呢。”有玉容歌他们几个在,她们行事还是束手束脚的啊。

“放心,只要我们没有害他之心,世子爷不会多管闲事的。”安宁明白踏雪的意思,不过比起张嬷嬷他们几个,玉容歌可是要靠谱多了,往后回京,很多地方还得借用镇南王府的地方,毕竟她是要嫁入镇南王府的,因而若是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

安宁这么说,她们四个自然也就明白了。

“那小姐接下来需yào

我们四个做什么?”

“不用急,会有你们要去做的事情。青枝,去拿笔墨纸砚过来。”安宁笑着将玉容歌的药包恢复原状,扔回了马车里。

“是,小姐。”青枝听从安宁的吩咐,立kè

从马车上找出了一份文房四宝拿到了安宁的面前来。接着,秋水从水囊上取了一些水放入砚台中,红乔呢就开始研墨,踏雪用手中锋利的匕首将宣纸分割整齐,青枝将狼毫放置在安宁的手中,摊好纸张。

很快,安宁便书写好了二份药物清单。

一份她给了青枝,一份交给了踏雪。

“这是二份药物清单,你们一人一份,青枝你去罗县走一趟,踏雪你去宁县走一趟,天黑之前,你们务必将药物清单里罗列的所有药材一丝不差地去给我采买回来。”

“是,小姐。”青枝跟踏雪领了命令,各自前往目的地去采买药材。留下秋水跟红乔两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安宁,等候安宁给她们二人下达命令。

关于秋水跟红乔,不例外,安宁自然也给她们二人安排了任务。

“秋水,你去马车上准bèi

好制药工具,准bèi

妥当之后就呆在那里,等到青枝跟踏雪一采买药材回来,你就在那里帮我打下手。至于红乔,你去准bèi

一些清水,调料还有柴禾,搭建好灶台,等冷四跟凌五打猎回来,你帮着他们处理猎物。”

“小姐,我就这任务啊?”一点挑zhàn

性都没有,红乔早知dào

是这个任务,怎么也得拦住青枝,让青枝跟她的任务交换一下了。

这安宁又怎会看不出红乔的想法,只见她笑着拍拍红乔的肩膀道:“红乔啊,可别小看你的任务,你这任务可是很重yào

的。今晚你家小姐我估计忙得没时间睡觉了,你说这晚餐还有夜宵要是换个人去准bèi

的话,那烧烤出来的食物肯定是没有你烧烤得好吃的。你说说看,你忍心让小姐我忙活一个晚上,到时候还没有好吃的东西犒劳一下自个儿的五脏庙吗?”若是青枝烧烤的手艺比红乔强的话,安宁也就不会如此安排了,衣食住行安排方面,老实说,青枝是最为细心的那一个。

安宁这么说,就连秋水也不得不承认,在厨艺这方面红乔确实要比她们其他三个有天分,也正因为如此,秋水嘟嚷着瞪了红乔一眼。

“小姐这么看得起你的手艺,你就知足吧,若是你不满yì

的话,要不然,我们两个的任务换一下,指不定我这次手艺有所进步,小姐等会说不定还会夸赞一下我有厨艺天分呢。”

“得了吧,就你那糖跟盐都老是分不清楚的水准,还想让小姐夸赞你,你这是在做白日梦吧,给我醒醒吧。”红乔这会儿倒是没意见地准bèi

着各种调料了。

呕——

秋水不悦地对着红乔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

死红乔,就会奚落她,等有一天她非叫她对她的厨艺刮目相看不可,哼——冷哼着的秋水,跑去马车里开始捣鼓出来各种制药工具。

而一旁的安宁,看着秋水跟红乔这对活宝,笑着摇了摇头。

这两个丫头,还真是一天不斗嘴都不行啊。

晚间,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时候,青枝跟踏雪双双完成任务回来了。

那时,冷四跟凌五打回来的猎物早就已经被红乔处理干净了,有四只野兔,三只野鸡,还有二只狍子,猎物收获还挺丰富的。

这会儿猎物在火堆上架烤着,红乔边烤得时候,边往上刷着调料,很快,香味四溢,引得安宁馋虫都出来了。

她也不矫情,直接拿了架子上一只烧烤好的野鸡,撕下一只鸡腿给旁边坐着的玉容歌。

“给。”又撕下一对鸡翅膀给她自个儿品尝。

当然,比起安宁毫不淑女的吃相,玉容歌那优雅的姿态就格外地刺眼了。

这个家伙为什么连吃东西都吃得那么好kàn

,要不要这么刺激人啊,安宁啃完一对鸡翅膀,不再给玉容歌撕鸡腿了,她留着自个儿啃,顺便她干脆拿下了整只野鸡,抛给了青枝跟踏雪。

“你们两个丫头辛苦了,今晚多吃点。”

“谢谢小姐。”青枝跟踏雪放下包裹,她们倒也不客气,接过那只烤鸡,二个人分着一块儿吃了起来。

那玉容歌见了,只是轻轻地笑了笑,也不介yì

,自个儿动手从另外的烤架上撕了一块兔肉下来,继xù

慢条斯理地吃着。

39. 第三十九章 药丸是要收银子的

这安宁呢,很快又啃完了鸡腿,接着又吃了二块兔肉,等她感觉五脏庙完全被填饱了,她才住了口。

而一住了口,她便用清水擦拭干净了唇角跟油腻的双手,随后提起了青枝跟踏雪带回来的二个包裹,问着青枝跟踏雪。

“东西都齐整了吗?”

“回小姐的话,根据小姐罗列的清单,全部都采买齐整了。”

“那就好。”安宁点了点头,对着还在埋头咬着狍子肉的秋水道:“秋水,吃饱了吗?吃饱了的话,就跟着本小姐去干活了。”

“小姐,我吃好了,等我一下,马上就解决好了。”秋水三口二口地解决掉口中的食物,擦拭干净唇角跟双手,忙屁颠屁颠地跟着安宁去了马车那里。

马车内,自是摆放着安宁所需yào

的各种制药工具。但见安宁将手中的二个药材包裹递到秋水的手中,吩咐道:“秋水,你将我需yào

的各种药材挑选出来。”安宁将她制作药丸所需的药材以及份量一一地告sù

了秋水。

当然,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先前她给青枝跟踏雪的药物清单中,故yì

在所需药方里添加了很多不需yào

用到的药材,她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蒙蔽迷惑对方,防着有人暗中去调查她采买药材之事。

毕竟空山寺小红在水井中投药之事,让安宁有个警醒,明白那个暗中主使者身边若不是有用药高手那便是主使者本身就是个用药高手。

如此,谨慎小心一点,总是不会有错的。

而秋水呢,对于安宁的这等安排,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这会儿她用心地记着所需的各种药材跟各种药材的份量,细致地将每一份药材挑拣出来,裁剪干净,又将药材过了秤,做到丝毫不差后,将药材一包一包地放置得齐齐整整,一一排列在安宁的身前。

“小姐,药材都已经准bèi

妥当了。”

“嗯。”安宁瞄了一眼排放的各种药材,对着秋水满yì

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埋头在各种药材器具中忙碌着。

秋水呢,一眼不错地盯着安宁制药的各道步骤,在安宁所需什么药材的时候,她在边上赶紧递上去。

偶尔,她还拿着帕子抬手给安宁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听着安宁讲解如何在制药的过程中保持药材的最佳药效,同时在份量上挑选的时候,还得因为药材本身的年份,大小,完整与否等有份量上的增增减减,务必使制作出来的药丸子发挥它们最大的药效作用。

因为忙着炼制药丸,这个晚上的时间过得超快,等到开鼎炉的时候,天边已经一轮红日缓缓地从群山背后缓缓升起。

此时,阳光带着一股温暖的气流,冲散着漂浮的云层,冲走了黎明前的那抹暗沉。

随后很快,天边渐渐地燃烧起来了,绚丽的朝霞瞬间铺散开来,在大地上洒下点点金光,染成了安宁最喜欢的画面,那是金子的画面。

这挑开马车帘子的安宁,当她视线里看到这一幕金灿灿的画面时,那眉梢眼角便忍不住地有笑意流淌而出。

“一大早能够看到这般画面,倒是个好兆头。”忙活了一个晚上,安宁着实有些累了,她连连舒展着双手双脚,便是为了能够打起精神来。

不过这个时候,看到眼前这幅金子铺满地的情景,她倒是什么疲劳都忘光了,只是一个劲地看着乐呵。

“小姐,那又不是可以捡起来的金子,看着有什么好乐的。”秋水帮着给安宁揉着双肩,不解地看着自家小姐乐成那副模样。

“你懂什么。这会儿是看着乐呵,等会就会有真的金子了。”安宁晃了晃手中的药瓶子,这可是她忙了一个晚上的心血成果,里头有三十颗药丸子,一天三颗药丸,以最慢抵达京都的十天路程计算的话,也足够玉容歌在路上服用的了。

这秋水看自家小姐盯着药瓶子那副神态,立马就明白了。“敢情小姐你是打算将药丸子卖给世子爷的。”先前,她们四个还以为小姐这回是特意免费地给世子爷制作药丸子呢,没想到小姐果然还是那个小姐,哪怕是未来的姑爷,该收的银子还是会收的,一点也不手软。

“这有什么,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何况还是个没血缘关系的。”她为什么不能收玉容歌的银子?

在安宁的想法里,玉容歌这个危险人物,这一路上给她带来多少麻烦啊,若是旁人的话,她说不定还会打个折扣,但若是玉容歌的话,那不但没有折扣可打,她还得狠狠地收他一笔银子,双倍的,哼——

40. 第四十章 他莫非能掐会算?

“小姐说得对,凭什么对世子爷特殊啊,就现在小姐跟世子爷那还没扯上关系呢,等大婚之后扯上了关系再说。”红乔第一个支持安宁的做法,安宁却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呢?大婚之后,世子爷还是世子爷,你家小姐我还是我,扯不上什么关系,明白吗?”她可没想跟玉容歌做真zhèng

的夫妻。

“小姐,那不是名头上还得挂着的吗?”红乔赶紧补充了一句。“那也算得上扯上那么一丁点的关系了。”

“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你们给我记住喽,先前是什么样的,往后还是什么样,你们到时候可别给我乱发同情心,记住了没?”

“记住了,小姐。”小姐,你自个儿还不是已经发了同情心了吗?四个丫鬟暗中嘀咕着。

要不然的话,小姐你何必花那么大的功夫特意给世子爷制作药丸子啊,就算,就算是为了避免麻烦,也不用那么精心劳作的,那随身携带里头的药丸子中,不是有缓和世子爷这种病症的吗?给他随便用用也就是了,何必还得亲自给他配置一副?

说到底,是小姐你自个儿先心软了。

这会儿还逞强着,也不过是嘴硬罢了,早就知dào

小姐这个人了,表面看着对人冷漠得很,但实jì

上碰到她在意的人或事上面,她绝对是热情如火的一个人。

这一点,单看她们四个人就知dào

了。

不过,眼看着自家小姐拿着药瓶子笑容满满地去向世子爷收银子的时候,她们忽然间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小姐好像忘记一件事情了。

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

先前那玉容歌可是跟小姐约定好的,等回到京都,镇南王府的那些财物都是给小姐的。

那打下的条子这会儿还在青枝姐姐那里放着呢,你说,这会儿安宁向世子爷收银子的话,那玉容歌支付的银子会是从哪里来的呢?

答案自然是出自镇南王府的钱财。

那镇南王府的钱财现在的归属是谁的?当然是她们家的小姐,如此,说来说去,那银子最终还是从小姐这里出的。

所以这笔买卖得来的银子,等于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家口袋掏出,又自家口袋收进罢了。小姐可是一点儿都没赚到。

想到这里,她们四个觉得自家小姐亏了的同时,还暗暗心惊。

此时她们四个的脑袋瓜子同时浮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当初那位世子爷那么爽快地应下来,该不会从那个时候起就已经算到有今日这种情形了吧,他莫非能掐会算,有未卜先知之能?

“青枝姐姐,我估计小姐这一次收银子会收得很痛苦。”红乔的意思很明白,这回等小姐明白过来的时候,就算手里拿着银子,那肯定也会捶足顿胸,后悔不已的。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小姐?”秋水看着自家小姐砸给玉容歌药瓶子,那一脸得逞地数着银票,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她真的很不想去打击自家小姐啊。

“不用我们去提醒小姐,小姐也会瞬间想明白的,这会儿你看小姐她,那脸上的笑容已经全没了,可见小姐数银票的时候已经想到那件事情了。”其他三个丫鬟顺着青枝的眼神望过去,果见安宁脸上的笑容散得干干净净,她们立即觉得头皮开始发麻了。

“你们说小姐会不会将药瓶子给抢回来啊?”

“不会。”踏雪冷冷地说了二个字。

“何以见得?”其他三人目光一致地看向踏雪。

“小姐还没有拿到镇南王府的钱财。”在那些银子还没捏在小姐手中的时候,小姐依旧会忍耐的。“何况,我想小姐会另外想法子从世子爷那里诈出银子来的。”

“那诈出来的银子还不是出自镇南王府的吗?”踏雪说了等于没说啊。

“我虽然不知dào

小姐跟世子爷在说些什么,但我敢肯定小姐一定有法子,而且已经跟世子爷谈妥了。”没看小姐这会儿的表情又是一副阳光灿烂了吗?可见小姐已经跟玉容歌达成了什么约定,诈到了她想要的银子。

你还别说,踏雪的推测是正确的,此时的安宁确实已经跟玉容歌谈妥了,那就是玉容歌所欠的药钱,得用将来上头赏赐给玉容歌的钱财或者将来下面有人送给玉容歌的钱财来买账。

“世子爷,世子妃这也太——”凌五想说安宁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世子爷都将整座镇南王府的钱财都写给她了,她连这么点药丸子钱还要跟世子爷计算,还一颗药丸一千两银子,亏她开得了这个口。

什么药丸子啊,值一千两一颗,她打劫啊。

玉容歌却打开药瓶子,吞了一颗药丸,唇角微扬道:“凌五,就算她开价一万两一颗药丸,我们也要给她。不但要给,还要给得高兴。”

他离开空山寺的时候,玄空大师提点过他,将来无论那个丫头要卖什么东西给他,他都得买下来,若是不买将会抱憾终身。

那个时候,他不明白玄空大师为何会说那么一句话,等到安宁将药瓶砸给他,极为不情愿地出价一颗一千两卖给他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41. 第四十一章 配合她隐瞒下去

玉容歌明白的同时,自然想起了那个晚上,她给那些黑衣人尸首洒下转眼燃烧殆尽的药水,想起了小红那件事,也想起了冷四亲眼看到安宁往水井里投放药粉的事情。

那个时候,他本以为安宁身边所携带的各种药粉,不过是从什么地方采买过来的,或是什么世外高人赠送给她的,却从未想过年纪轻轻的她,本身就是一个制药高手。

直到昨晚,他好奇安宁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好奇她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才发xiàn

,原来这个丫头在制作药丸子。

到那个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这个丫头隐瞒得如此之深了,也明白为何玄空大师不肯明言直说了。

单凭这个丫头擅毒能医的本事,她若是嫁入镇南王府的话,恐怕等待她的将是无数次的暗杀。

也正因为那个丫头想得清楚,算得明白,所以她才会极力隐瞒这件事情。

而眼下,若不是张嬷嬷那几个人跑了,若不是她发xiàn

了他身上的破绽,为了避免接下来不休不止的刺杀,她根本就不会亲自动手给他制作药丸子。

如此说来,他能够得到如此珍贵的药丸子,还是托了暗中之人的福气了。

当然,从这件事情上还能看出另外一点,那就是他在安宁那里,不是她所需防备的人,要不然,她定然也会像防着张嬷嬷那般地防着他,而不是将制药痕迹显露在他的面前了。

这般看来,在她的心里,他玉容歌还是值得她信任的,不是吗?

想到这一点,玉容歌的心情顿时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甜甜的。

不过,得了那个丫头的信任虽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得担当起一定的责任,比如,他得对不起她这份信任,守住她的秘密。

因而保险起见,玉容歌给冷四还有凌五下了一道严令。

“你们二个记得,此事一个字都不许泄露出去,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我也压根没收到过世子妃任何的药丸子,明白吗?”

“属下明白,谨遵主子命令。”这个时候,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问题严重了,冷四跟凌五想通了其中的牵扯,自是暗暗发誓,绝不让此事走漏半点风声。

同时,他们下了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护好世子妃,就跟护着主子一样。

而显然,往后冷四跟凌五的行事说明了一切,除了玉容歌这个主子外,他们二人将安宁当成第二个主子那般地敬着,凡是安宁吩咐的,只要不是伤害自家主子的,他们一律遵从,绝无异议。

这一点,倒出了安宁的意料之外,她没想到冷四跟凌五不过区区一天功夫就改变得那么快,令她有时候都会产生错觉了,以为冷四跟凌五就是她底下带出来的属下一样。

这会儿到了一家客栈,冷四跟凌五坚决地表示要帮忙。

安宁也不好拂了他们二人的一片好意,便安排红乔跟冷四二人出去采买一些易容之物回来,又让青枝带着凌五一道儿去成衣店走了一趟,准bèi

一些合适他们这群人的衣物。

当然,踏雪跟秋水留下了,她们二人一个给玉容歌当侍卫,一个细细查验着各种物品,看看有没有被下药的可疑物品。

到了晚间,所有人都回来了,因为安宁计划着夜间行动,所以这次晚餐,大伙儿并没有在楼下大堂里用餐,而是让伙计将饭菜送到客房里。

待等大伙儿都用了晚餐,安宁将所有的易容物品摆列出来,准bèi

给玉容歌第一个乔装易容。

她打算将玉容歌乔装成一个贵气逼人的老妇人,这个打算安宁本以为玉容歌就算能够忍着不反驳,那冷四跟凌五总要跳出来说上那么几句吧,谁知dào

,她做了这么一个决定,他们二个一点意见都没有,默默地站立一旁,一副完全听凭她做主的姿态,倒让她有些啧啧称奇了。

不过讶异归讶异,他们这么配合,也少了她多费口舌,如此也好,她安排起来就更为顺利了。

“那个冷四,还有凌五,你们两个先出去望风,警戒一下外面的,青枝,踏雪,你们在门口警戒,秋水跟红乔过来帮我。”安宁一一下达了命令,其他人都点了点头,按照安宁的吩咐行事。

至于玉容歌,这位即将被易容成贵族老妇的世子爷,这会儿纹丝不动,脸上依旧是笑容温和,只见他神色平和地凝视着安宁,任她在他的脸上动作着。

那安宁的动作自然是极为娴熟的,不但娴熟,而且细致,连老妇脸上,脖颈,手上,但凡容易出现破绽的地方,她都没有放过,全部都进行了肤色改变,且根据老人的肤色,细细地刻画了一条条的皱纹,一点点的老年斑,那皱纹跟老年斑刻画得极为逼真,就算近距离地细看,都察觉不到真假,感觉就像本身就是长在这里一样。

这等易容之术,连素来淡定的玉容歌看在眼里都有了惊色。

安宁却还在做细节上的处理,等她完全查不出问题来的时候,她还让秋水跟红乔查验一下。

“秋水,红乔,你们两个仔细看看吧,觉得可还有细节上的遗落?”

“小姐,你的易容之术这般厉害,恐怕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变仙子都比不过小姐你这等高超的手艺。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画得可真像啊,一点儿也不像是假的痕迹,小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

42. 第四十二章 易容之术

红乔惊叹着自家小姐还有这么鬼斧神工的一手,这若不是她亲眼看着刚才坐在这里的是世子爷玉容歌的话,这会儿她绝对不会相信眼前这位贵气雍容的老妇人就是玉容歌的,这二个人前后差别太大,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加上小姐连细节之处都处理得细致周到,恐怕除了她们几个知青的,再无旁人能够认得出来了。

“小姐,我想这会儿在外头的冷四跟凌五进来的话,他们肯定也认不出来眼前这位老妇人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也好,叫他们进来,正好可以验证一下本小姐的成果。”安宁对自己的易容之术自然是自信得很,不过小心谨慎无大错,就算她有这个自信,还是验证一番更为妥善一些。想着,安宁朝着门口唤了一声。

“冷四,凌五,你们进来一下。”那冷四跟凌五听到安宁叫唤他们二人,他们立即推门,快速地走了进去。

当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他们在屋子里没有看到自家主子,还有些纳闷,然看到一个陌生的老妇面容坐在主子刚才坐着的地方,他们方醒悟过来。

“这,就是我们的主子爷?”冷四跟凌五看着大变样的玉容歌,自是吃惊不小,这等易容之术,天下罕见啊,太像了啊,活脱脱就是一个老妇人,一点主子的痕迹都没有了。

“世子妃果真是厉害,属下二人佩服。”

“怎么样?小姐,我就说嘛,除了我们这些知情的,出了这个门,恐怕就再也没人能够认得出世子爷了。”红乔为自家小姐的完美作品而高兴,这比她自个儿亲自动手还要高兴几分。

当然,事情还没有完结呢,安宁还得继xù

给其他人易容乔装一番。

比起玉容歌这个大难题,其他人的易容就要简单多了,不需yào

多么费力。

比如冷四跟凌五,他们二人的身份是护院,跟当侍卫也没什么差别,区别的是换了他们的衣着,更换了他们手中的武器,再在他们的脸上稍稍动了点手脚,将眉头画粗了一些,眼角抬了一些,肤色稍稍变化了一些,总之,不过是一些小动作,却寥寥数笔,将冷四跟凌五二人先前的气质完全淹没了。

“谢谢世子妃。”他们二个看着还是他们自己,并没有变成另外一个人,只不过是气质变了,面容上稍有差异,这样,他们接受起来也容易多了。

至于四大丫鬟,她们跟冷四凌五一样,在服饰,妆容还有肤色上稍稍改了改,看着还是像她们自个儿的,却不再是先前的她们了。

还有,她们的身份也没有变,依旧是丫鬟身份,不过是青枝跟踏雪二个稳重的丫鬟变成了玉容歌这位老妇人身侧的二个得力丫鬟了,秋水跟红乔还是跟在安宁身边,因为她们两个显得活泼一些,跟在安宁这么一个小姐身边看着比较和谐一些。

“好了,你们就这样了。当然,若是你们有什么不满yì

的地方,或者你们想易容成另外一个人的话,这会儿可以提出来,我可以根据你们想要的样子给你们乔装易容。”安宁留给他们一个可以修正仪容的机会,还想着会有人因为好奇而提出让她易容成另外一个人呢,谁知dào

呢,一个都没有。

看来,在每个人的心里,还是面对自己的容易比较自然一些,也更喜欢一些。想着,安宁对上玉容歌那张贵妇人的面容笑道:“那么世子爷呢,可有不满yì

的地方?”

“世子妃的易容之术如此高超,连本世子都觉得真假难辨了,哪还有什么不满yì

的地方,自是相当地满yì

。”作为第一个被易容的玉容歌,他也不得不承认安宁的这一手确实厉害得很。

此时的他,说实话,内心压根没有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平静温和,他似讶然,又似骄傲,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从认识到现在,她身上的光芒那是越来越耀眼了,他不知dào

她身上还有多少他所不知dào

的优点等待着他去挖掘。

他只知dào

一点,这个小丫头即将成为他的世子妃了。

这个时候的玉容歌,无比庆幸地想着,老天总算对他仁慈一次了,赐给他这样一个特别的世子妃。

他想着,就算未来的路再难走,往后若有这个小丫头陪着的话,他觉得面对往后要走的路就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份力量,也多了一份信心。

而安宁呢,这会儿看着玉容歌笑得一副餍足的模样,那双清亮的眼眸立即就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只见她笑盈盈地对着玉容歌道:“世子爷,既然你这般满yì

的话,等回到京城,可别忘记支付银子哦。当然,这次易容费用我可以给你点优惠,本来呢怎么也得一万两银子才行的,不过看着你底下的冷四跟凌五也有出力的份上,我就收你们三人总共八千两银子好了。”

“没问题,等回到京城,本世子一定会支付这笔银子的。当然,本世子还得谢谢世子妃如此大方地少收了本世子二千两银子。冷四,凌五,你们二人也要谢谢世子妃才行。”玉容歌这话一说出口,冷四跟凌五立即朝着安宁双手抱拳道:“属下谢过世子妃。”

“不用这般客气的,往后需yào

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们就说一声,到时候我还会给你们多点优惠的。”做生意吗,顾客光顾多了,自然优惠也就多了。

安宁是这么想的,可是冷四跟凌五哪敢往后劳烦世子妃的大驾啊,若是接触世子妃多了,世子爷指不定怎么折磨他们二个呢。

不过,他们两个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是一个字也不会吐露出来的,这会儿只见他们二人面上连连应答着,心里却是想着没有往后了。

这玉容歌呢,眼见得冷四跟凌五这般识趣,想着回到京城,他会视他们二人路上的表现,考lǜ

一下减少他们去暗阁中训liàn

的时间。

43. 第四十三章 下下之策

当然,因为安宁鬼斧神工的易容之术,大伙儿接下来的路程自然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期间再没有半路冒出土匪来,也没有半路杀出一批黑衣人来。

等马车过了青州城,到了云州地界时,守城的侍卫头领正拿着一张张画像在比对过路的百姓。

骑马的冷四跟凌五,下马之后,立即就被守城的侍卫给拦截住,他们拿着手中的画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冷四跟凌五一番,发xiàn

他们二人跟画像似对不上,便将他们二人推搡到一旁,拍打着安宁的马车。

“例行检查,下车,赶紧下车。”守城的侍卫要求安宁他们下车接受检查。

那安宁听到了马车外的动静,便朝着对面安坐的玉容歌看了一眼。“看来他们找不到我们,只能用上通缉罪犯这种无耻的招数了。”

“这也说明他们已经山穷水尽,没有办法之下,只好行此下下之策了。”

“可惜他们碰到了我,这个下下之策恐怕也很难得到实施了。下车吧,我尊贵的奶奶。”安宁笑嘻嘻地飘了玉容歌一眼。

此时的她换了一副容颜,乔装成了一位萌萌可爱的少女,梳着两条光亮乌黑的大辫子,穿着一身喜庆的大红衣裳,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还有深深的酒窝,令人见了就三分欢喜。

这玉容歌自然也不例外,看着瞬间变得俏皮活泼的安宁,看着她绚丽如花的笑容,自是心情大好,难得也起了狭促之心。

只见他笑着朝安宁招了招手,道:“乖孙女,奶奶我腿脚不太灵活,你还不赶紧过来搀着奶奶我。”倒是顺杆子占她便宜了,安宁瞪了玉容歌一眼,这会儿她也不好跟他计较,得赶紧下车接受城门侍卫的检查呢。

于是,安宁一改往常的态度,十分细心体贴地搀扶着玉容歌这位新出炉的奶奶下了马车。

那守城的侍卫一看下马车的是位老奶奶跟一位小姑娘,当下眼里便有了失望之色,他们压根不再仔细对比画像了,直接对着安宁跟玉容歌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走走走,浪费时间。”守城的侍卫一把就推开了安宁跟玉容歌他们二人,继xù

盘查着后面排队的老百姓。

那侍卫的头领这个时候却忽然伸手扣住了玉容歌手腕。“等等。”因为从玉容歌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药香的气味,保险起见,他不得不细细查验,只见他这会儿再次拿出画像,仔细地比对后,又盯着安宁,似要将安宁盯出一个洞来。

那安宁见了,野蛮地拍开了领头侍卫按在玉容歌手腕上的手,呵斥道:“你想对我奶奶做什么?你知dào

我爹是干什么的吗?就凭你们,也敢对我们动手动脚的,都不要命了吗。”

“小的不才,还真的不知dào

这位小姐是出自何府的,还望小姐赐教。”领头的侍卫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安宁,似不将安宁放在眼中。

安宁冷哼了一声,朝后瞥了一眼。“阿雪,拿牌子过来给这位不识抬举的东西仔细地瞧瞧。”安宁这么说的意思,踏雪自然明白,那就是让她将飘香苑中那些上门要求办事的客户中挑选一个厉害的出来,震慑一下他们。

当然很巧的是,根据最近飘香苑传递过来的情报看,有块牌子好用又不会惹人怀疑,这家人还真的有家眷在这个时候进京,她们冒用一下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想着,踏雪将一块玉牌取了出来,递送到了安宁的面前,而安宁眼神指了指那位领头侍卫,踏雪立kè

将玉牌递送到领头侍卫的眼前。

“你可要看清楚了,看仔细了。”安宁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那领头侍卫一看那块玉牌,当场就变了脸色。

没想到竟然查来查去,查到自家人头顶上去了,这不是自个儿真的在找死吗?当下,那位领头侍卫来了个大变脸。

瞬间从轻视的态度变成了讨好的笑脸。

“小姐,对不住了,老夫人,对不住了,都怪我们几个兄弟有眼无珠,竟然没有认出你们来,对不住了,小的在这里给老夫人还有小姐赔罪了。”

“现在知dào

我是谁了吧,知dào

我爹的厉害了吧,我告sù

你们,刚才我奶奶幸好没有被你们推搡倒地,若不然的话,就算你们磕头赔罪,本小姐也绝不会放过你们的。”安宁瞪着双目,说着狠话,玉容歌却道:“乖孙女啊,奶奶知dào

你孝顺,可小姑娘家家的,哪能那么说话。这几位军爷,先前他们那么对待我们,那是他们不知情。既然不知情那就不能怪责他们,所以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奶奶就是心善。”安宁佯装抱怨道:“你本来腿脚就不利索,这群人刚才那么粗鲁,幸好阿青跟阿雪来得快,要不然,奶奶你可就被他们推地上,非要摔伤不可了。”

“老夫人,真是对不住,我们几个,我们——”他们几个脸色都吓白了,一脸惶恐地哀求着玉容歌。

玉容歌呢,自然是唱着白脸的,只见他拉过安宁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好了,不要再生气了,他们几个不是故yì

得罪我们的。”

“奶奶你还帮着他们说好话,真是太气人了。要是换成是我,肯定回府之后告sù

爹爹,让爹爹到时候派人好好地教xùn

这些人一番。”安宁这番话让刚才那几个侍卫越发地惊恐了。

那玉容歌眼见得效果差不多了,安宁也玩得可以了,便示意她该收手了。

“乖孙女啊,他们啊,已经知dào

错了,你啊就不要再咄咄逼人了。这会儿啊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要是晚了,天黑之后恐怕就找不到好地方投宿了。”

“哼——真是便宜他们几个了。”安宁不悦地横扫了他们几个一眼,才吩咐道:“阿青,阿雪,快点过来,赶紧扶好老夫人上马车。”青枝跟踏雪听了安宁的吩咐,赶紧上前来伺候着玉容歌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接着她们二人又扶着安宁登上了马车。

44. 第四十四章 笑你可爱呗

安宁临上车的时候,还呵斥了冷四跟凌五一句。

“阿大,阿二,你们还楞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地去前面开路,免得这些没眼色的东西冲撞了奶奶还有本小姐我。”安宁这会儿显然脾气不好,可谓是演足了大小姐的坏脾气,冲着谁都没个好脸色,完全一副刁蛮任性的样子,落在城门侍卫的眼中,他们觉得这趟差事真是办得太倒霉了,碰上这么一个毫不讲理的大小姐,也不知dào

等这位大小姐回了府邸之后,会不会将今日之事禀告国公爷。

他们这会儿正担忧着呢,那玉容歌却挑了门帘,眉目慈善地宽慰他们几个道:“几位小军爷啊,老身知dào

你们的难处,这件事情你们就当没发生过吧,继xù

好好地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就行。至于老身孙女说的话,你们也不要放在心里,她不过是一时气话,当不得真的,你们放心,安心地继xù

做事吧。”玉容歌的这番话一出口,那几位军爷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这位老夫人是个有见识的,知dào

事关重大,因而对于他们刚才的无力,她也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此,那就好了。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老夫人的话,小的几个记住了,一定会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会继xù

好好做事的,请老夫人放心。”

“嗯。”玉容歌慈爱地点了点头,随后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知dào

,往后他们绝不会再提及这件事情的,而只要他们不会说出今日所发生的插曲,那么往后,国公府自然不会知dào

今日他们冒充之事了,以此倒是可以免除日后的隐患了。

不过——

想到踏雪随手拿出的玉牌,玉容歌的视线不由地便落在了安宁的脸上,这个小丫头的能耐,看来他先前还是小瞧她了。

“你盯着我的脸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安宁奇怪地看着玉容歌,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怪异。

玉容歌则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一笑。

这会儿马车又动了,那几位侍卫见他们的马车启程了,忙在边上低头行礼道:“老夫人走好,小姐走好,一路平安。”他们就这样目送着安宁的马车出了云州城的北门。

马车缓缓而行着,安宁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在路上忍不住便扯住了玉容歌的衣袖问道:“玉容歌,快点说,你刚才究竟在想些什么?又为何莫名发笑?”

“你真想知dào

?”

“当然。”安宁毫不犹豫道。

“可我要是说了,你恐怕不会给我答案的,所以我倒是还不如不说。”玉容歌温笑着望向安宁,安宁却是孤疑地盯着玉容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道:“你该不会又想挖个坑出来坑我吧?”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坑世子妃呢,世子妃多虑了。”

“那你说说看,究竟是什么问题,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既然你那么好奇,那么我就说了。可丑话说在前头,你等会可千万不能多想,要不然,我可不敢问。”玉容歌可不想跟安宁的关系因为这个问题再次疏离了。

“放心,你说吧,我不多想就是了。”

“那好,我就告sù

你刚才我为什么那么看着你,那是因为你的表现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你让你底下的丫鬟随随便便拿出一块玉牌便让那几个侍卫吓得不敢动弹了,我自然是吃惊不小,所以呢,就多看了你几眼,想要看看你为何那般特别。”玉容歌说的是实话,安宁听了,自是没说什么,她接着问道:“那么你为何又忽然发笑呢?”

“觉得你刚才戏耍他们的样子很可爱。”玉容歌此言一出,安宁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不太自然。

“就这个原因?”

“就这个原因。”玉容歌肯定了安宁的意思,安宁立即撇了撇嘴角道:“无趣,我还以为你又有什么高深莫测的推断要出来了呢,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无聊的理由。”安宁表示立即没什么兴趣谈下去了,她靠上马车的车板,双手抱肩,微微闭上了双眸,这会儿的她,显然是不想搭理玉容歌了。

而玉容歌呢,忽而伸出手指,点了点安宁的额头。

“玉容歌,你在做什么呢?”

“小丫头,说好的,我回答了,你会给答案的,结果呢,你满足了你的好奇心了,那么我呢,我的答案呢,你这是打算赖皮,不给答案了是不是?”

“那倒不是。其实告sù

你也无妨,只是你不要告sù

别人就行。这么说吧,踏雪今个儿递给那位军爷看的玉牌呢,是出自卫国公府的身份玉牌,我呢,也是无意之中得来的。至于怎么得来的,就不方便告sù

你了。”说完这个,安宁继xù

闭上了眼眸。

那玉容歌见此,不但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反而很满足地笑了笑。

本来他以为这个答案是得不到的,没想到安宁开口告sù

了他,单凭她肯告sù

他这个,玉容歌就觉得愉悦万分,那表示她对他的信任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如此,他觉得继xù

努力下去的话,他跟安宁之间还是有机会培养出感情来的。这么想的玉容歌,嘴角又抑制不住地弯了起来。

对面的安宁,眼角的余光瞥到这一幕,立马嘴角抽了抽。

这个玉容歌,又在莫名地发笑了,这一次她不会再好奇地问他这般愚蠢的问题了。

她觉得这个时候她不用问,也能猜测得到,这个玉容歌此时发笑的理由一定跟刚才一样,那般无聊,无趣得很。

45. 第四十五章 出手就是一座宅子

马车接着一路向北,在前往京都的官道上快速而行着。

三天中,除了三餐停歇加上晚间客栈留宿之外,安宁跟玉容歌基本上都呆在马车里,当然在这三天的赶路期间,安宁这行人一直都是挂着乔装的面容,直到马车进了京都的南城门,玉容歌忽然开口吩咐冷四跟凌五将马车赶到了京都白云巷一处幽静的院落前。

安宁单手撑着横杆跳下马车的时候,抬头望着院落大门上的金字牌匾,不由地眼神飘向此时优雅落地的玉容歌身上。

“玉容歌,这个院子是你的?”

玉容歌“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正是,这处院子是镇南王府的别院,原先是本世子的产业,但往后就是世子妃的产业了。”

玉容歌进门后,头一件事情就是吩咐凌五将这处别院的房契跟地契去取出来,随后笑着奉送到了安宁的手上。

“给,这个是这处园子的地契跟房契,请世子妃估算估算,看看是否足够抵消了这次进京的药钱跟易容花费了?”这真是刚打瞌睡便有人送枕头上来,安宁前一天晚上还在想着,如果到了京都,她先得找一处僻静的院子才行。

因为一旦回了尚书府,她的很多行动就会有所束缚,不利于她开展工作。所以需yào

一处院子作为联络点使用,以此方便她跟飘香苑的管事,回春堂的掌柜还有悠然山庄的主事可以谈论公事。

而这会儿她还没派底下的丫鬟去办这件事情呢,玉容歌却一到京都就解决了她这个难题,你说有这样的好事在前,她安宁那是不收白不收啊。

何况,玉容歌说得没错啊,用这所宅子抵消她的药钱跟易容花费,也不算她安宁占了他便宜了。

想到这里,安宁也不推让,毫不客气地从玉容歌手中接过了地契跟房契。“玉容歌,我安宁呢也不是个占便宜的主,你说用这座宅子抵消了药钱跟易容费用,我觉得这笔交yì

呢,可以成。如此呢,你我这笔账算是两清了,你呢不欠我这笔银子了。”安宁笑着将房契跟地契交给一旁的青枝。

“青枝,记得收好了。还有你们几个,等会将这所别院里的东西都清点一下,列个清单,往后若是少了什么也方便知晓。明白了吗?”既然已经是她的产业了,她自然有必要清楚地知dào

这所宅子里的所有财物。

“是,小姐。”青枝等四个丫鬟已经习惯了这种工作,这会儿听到安宁吩咐,她们立即就开始着手进行财物的清点跟登记了。

这冷四跟凌五眼见得安宁动作如此之快,才接了房契跟地契就开始吩咐底下的四个丫鬟清点财物了,倒是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了。

而安宁呢,见玉容歌还有他底下的冷四跟凌五还呆在这里,便道:“你们二个还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伺候着你们主子回镇南王府吗?”安宁言下之意,她收了这所宅子,成了这所宅子的主人,自然是完全有这个权利决定谁谁谁可以在这所宅子里呆着,谁谁谁不可以在这所宅子里落脚来着。

那冷四跟凌五见安宁才得了宅子就想将他们驱赶出去,连顿热腾腾的饭菜都不给招待一顿,心中可埋怨了,他们暗道,世子妃这做得也实在太不厚道了吧。

安宁却压根无视了他们二个愤愤不平的眼神,笑着对玉容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世子爷,这个宅子还得好好地清理一番,你看我这里忙得很,这会儿实在是没有时间招待你,等日后有空闲了,我会下个帖子邀请世子爷过来玩的,今个儿就不留你了,世子爷,大门就在那边,就请好走勒。”至于日后是哪一天,那就谁都不知dào

了,安宁心中暗笑道。

玉容歌听了,却是身形一动未动,就那般平静地注视着安宁,温和地笑着。

安宁被玉容歌那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看得目光有些闪烁,不知dào

为何,在他那双看透人心的目光下,她不由地移开了视线,略微囧然道:“额,世子爷还有事?”

“自然是有事。”

“如果不是特别重yào

的事情,那么改日——”

“是很重yào

的事情,必须现在,立kè

,马上就得解决。”玉容歌说着,指了指他脸上的那张老妇面容。

噢——

这个啊,安宁这些天都已经看习惯了玉容歌这张老妇的面容了,她差点就忘记给他去了乔装之容了。

“你坐着啊,我马上就给你解决好。”这个卸下乔装之术可比易容上妆的时候容易多了,也快速多了,只见安宁用了一种特制的药水,很快便将玉容歌脸上,脖颈上,手上等各处去了乔装,恢复了他那张原本俊美绝伦的面容。

“玉容歌,你看看,哪里还有没去干净的,赶紧趁现在说,等会出了大门,我可就不会再管你了。”安宁将玉容歌头上的灰白发髻去了,佩环铃铛之物自然也一并去了,最后那老妇衣裳也更换上了玉容歌贯穿的月牙长袍,如此在安宁的眼中,已经将玉容歌的这个问题给解决好了。

而玉容歌呢,显然还没满yì

,他指了指他披散下来的一头青丝。“我这个怎么办呢?”他手指捏着一枚白玉簪子,语调虽是温润如玉,却似透着无声的委屈。

46. 第四十六章 他的称呼变了

安宁目光淡淡地落在那枚白玉簪子上,又视线移了移,落在玉容歌那一头乌黑柔亮的青丝上。

手指微微一动,鬼使神差似的,安宁的手指绕上了玉容歌的发丝,绕了几圈,忽而她又放下了,手掌缓缓地抚上了这一肩散落的青丝。

玉容歌的头发很黑,很亮,很直,也很柔,光滑若绸缎,触手若飞絮,划过她掌心里的纹理,感觉有些怪怪的。

蓦然,她飞速地将玉容歌的满头青丝盘起,又似抢夺一般从玉容歌的手中取过了那枚白玉簪子,将他头顶上的青丝固定好了。

“玉容歌,好了,这下你的问题都解决好了。”言下之意很明显,安宁的意思就是玉容歌,你可以华丽丽滴圆润地滚了。

可玉容歌却似没有听出安宁的弦外之音,他忽而皱眉地点了点他的肚子。“安宁,我这会儿肚子饿了,恐怕走不动路了,加上你给的药丸也已经吃完了,马上时辰要到了,我该让凌五赶紧煎药了,若不然,等会说不定我的病情就要发作了。”他的意思很明显,他该吃药了,时辰一到不吃药的话,他就得病情发作了,所以他不是故yì

要留在这里碍她眼的,而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存zài



而凌五呢,这一路上因为玉容歌一直吃着安宁配置的药丸子,以至于他已经差不多十天没有煎过药汤了,这会儿听到玉容歌提起吃药之事,他忙去包裹里取出药包来,准bèi

给玉容歌煎药服用。

至于安宁呢,眼见得凌五清洗着药炉子开始给玉容歌煎药,她就莫名地想到那一碗碗乌漆墨黑的汤药就那般一口又一口地进了玉容歌的嘴里,而想到这样的画面,她忍不住地就皱紧了双眉。

说实话,那些药汤对玉容歌延缓压制病情确实有点效用,可是等到玉容歌的病情再恶化一些,这副药汤恐怕想要压制都压制不住了。

何况,是药三分毒,玉容歌的身体里除了各种外来的毒素侵袭之外,他本身已经从药汤里慢慢地渗透进了十几年累积起来的药毒,别看这些毒素很微小,但一旦累积起来,微小的量有一天也会突pò

质变,摧毁他本就已经破败的身体,到那个时候,他的身体一旦承shòu不住,玉容歌就将面临毒发身亡的结局。

而他那样的结局,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她早就看出来了,以玉容歌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最多能够撑过一年。

原本,她的计划是藏拙低调,装聋作哑,等着玉容歌一年后死去,她就可以继xù

带着她的四个丫鬟,过着她想要的逍遥日子了。

可是真zhèng

面对眼前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物,就那般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向死亡之路,说实话,她这会儿倒是有些犹豫了。

而等到凌五捧着那碗乌黑跟墨汁似的汤药端过来,要伺候着玉容歌服用的时候,安宁也不知dào

怎么了,竟然轻轻一挥手,将那碗药汤给打翻在地了。

碰地一声,药汤连碗落地,响亮又清脆,有几滴药汤还飞溅上了玉容歌雪白的衣襟,微微有些发烫。

“不好意思,我的手,刚才不小心滑了一下。”

“你没伤着吧?”玉容歌看也不看地上摔落的药碗,只盯着安宁上上下下看着,看看她是否哪里有烫着了。

“我一点事也没有,倒是你的药——”叫她手贱,干嘛忽然出手打翻他的药碗,她这是想要做什么啊,安宁暗自生着闷气。

那玉容歌却无所谓道:“药撒了再煎一碗便是了,你没受伤就好了。”玉容歌说话的时候从来是温若春风,暖若细雨,音调不重不轻,听在耳里好听得很。

那一刻的安宁,也不知dào

为什么,忽而拦截了凌五再去煎药。“等等,别去煎了。这药味太浓了,都冲着我了。这样吧,我上次配置药丸子的时候多配置了一点,所以我那里还有一些药丸子,你还是吃药丸子算了,别喝什么药汤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宁压根不敢去看玉容歌的眼睛,他怕那个家伙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来,那是她极为不愿意被他看到的。

然这一次安宁的担心好像是多余的,玉容歌那双看透人心的眼眸压根就没有落在安宁身上过,他的视线都在别处飘着,哪怕这会儿安宁将药瓶子塞到他手心的时候,玉容歌也只笑着说了声谢谢,视线却依旧落在别处,未曾有一眼落在安宁的眼睛上。

不知dào

为什么,因为他的视线没有盯着她,安宁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转身的时候,她却没有发xiàn

玉容歌那双清透乌黑的眸子闪了闪,嘴角一抹笑意正缓缓地舒展开来。

“对了,这个时辰好像也不早了,玉容歌你不是说肚子饿了吗,要不然,等红乔她们几个做好了饭菜,你也留下吃了再走?”凭这一次玉容歌没有试着想要看透她的心思,安宁就大发慈悲一次,留下玉容歌吃顿晚餐。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邀请他留下吃晚饭,他自然是不会推拒的。“如此,就麻烦安宁了。”这是玉容歌第二次叫安宁的名字了,安宁显然还未曾注意过玉容歌对她称呼上的改变,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名字就是用来称呼的,先前世子妃三个字她听在耳里还有些别扭的,反倒是安宁二个,她倒是坦然接受了,一点没有意wài

似的。

当然,如果玉容歌肉麻兮兮地唤她宁儿的话,安宁指不定早就不客气地指正玉容歌了。但是这一次,玉容歌叫唤的是安宁二字,这个称呼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叫唤,在安宁的观念里也会是正常的,所以,玉容歌叫唤了二次安宁,而安宁没有反感,理由就是那般简单。

但是很显然,玉容歌不是这么想的,在他心里,觉得安宁认可了他这个称呼,那就是跟他之间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而有了这个发xiàn

,玉容歌自是隐隐有些欢喜。

那安宁呢,又一次看到玉容歌出现这种笑容的时候,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不知dào

这个家伙那根神经搭错了,这会儿又在为无聊的理由在发笑了。

47. 第四十七章 当初少年可还在?

晚间,玉容歌在安宁这儿用了晚饭之后,倒是再也没有提出什么其他的要求来。那安宁见此,自是毫不犹豫地送走了玉容歌,甚至在玉容歌跨出别院大门之时,安宁连多送一程都不肯,直接让冷冰冰的踏雪关了大门,随后回到了几个丫鬟给她收拾好的房间里。

按照往常那般,青枝几个早早给安宁准bèi

妥当了热水,换洗的衣裳,香胰子以及棉巾,一等安宁进来,便伺候着安宁去沐浴。

安宁见到浴桶里的热水温度适宜,且秋水还心思细腻地加了一些清除疲劳的药物香花,便满yì

地点了点头。

“你们几个退下吧,等我沐浴完毕,我再叫你们。”沐浴的时候,安宁没有古代千金小姐被人伺候着洗浴的习惯,有些事情,她还是喜欢亲力亲为。

这青枝四个跟在安宁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自家小姐的有些忌讳自是一清二楚的,因而她们几个此时皆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是,小姐。”

安宁看青枝几个退下了,便快速地褪下了一件件衣衫,将自个儿整个人浸泡在了热水之中。

水的温暖,药物的清香,让安宁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舒缓,这当会的她,在雾气蔼蔼的水气之中,闭上双眸,全然地放松她的身心。

稍刻,哗啦哗啦的声音开始传了出来,那是安宁正用手儿捧着热水往她自个儿的身上划拉着,清洗着。

只见她一边清洗着身子,一边开始思考着明日进尚书府的事情。

而想到尚书府,她的思绪便开始飘飞了。

六年多了,她至今记得穿越过来,年仅三岁的她大冬天在冰寒的湖水里浸泡着,那个时候,若非有好心的少年出手相救,恐怕她就算能耐再高,也早就再次死在了那冰冷的湖水中。

因而活命之恩,她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

她记得那个少年的眉眼,当然也留着少年遗留下来的玉坠子,想到此,她莫名地伸手,手指轻轻地捏起了身前贴身而挂的玉坠子。

不知dào

那个少年现在人究竟在哪儿?不知dào

他过得好不好?也不知dào

他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想着飘香苑那边从来没有传来过她想要的消息,有时候她甚至有种错觉,当年那一救似乎是她在做梦,若不然的话,何以飘香苑都找不到那个少年的踪迹呢?

可胸口前的玉坠子,入手温润棉和,真实得很,确实是当年那个少年救她而留下的,这又在清楚地告sù

她,当年的那件事情压根不是她迷糊之际的幻觉,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所以六年来,午夜梦回之际,安宁总有一种隐隐的担心,担心那个少年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毕竟以她飘香苑的实力,她要找出这么一个人的真实身份来,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这六年来,她依旧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一点蛛丝马迹的线索都没有,好像那个少年压根就没有存zài

过似的,这让安宁不得不担心,担心那个少年其实是遭遇了不测。

而一想到这个念头,安宁忙使命地摇了摇头,不不不——

那个人不会这般短命的。

在她还没有还了这个天大人情之前,他绝对不能出事。

因为那个时候她在心中暗暗发誓过,但凡日后他有所求,只要她能办到的,她一定替他办到。

所以,所以那个人不能让她带着这么一个无法兑现的誓言过上一辈子。

毕竟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是她一贯的行事准则,所以那个人不能有事,在她还没有报恩之前,他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一定要好好的。

安宁喃喃着,手儿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热水。

此时的水,温度显然有些降低了,这一恍惚,安宁发xiàn

她洗得时间已经够久了,因而忙着起身,穿戴好夜间睡觉时的衣袍。

等她走出去,青枝几个自然又是一番收拾。

这般收拾了之后,青枝几个丫鬟按照往常那般又到安宁这里来禀告各处的消息。而安宁呢,头一个问的依旧是踏雪,因为踏雪是负责飘香苑那个情报组织的。

“踏雪,飘香苑那边可有传来那个人的消息?”

“小姐,这次倒是有线索了,消息传来,小姐要找的那个人就在京都这片地界上。我想,等到京城这边开了飘香苑的联络站后,属下再细细暗中查访一番,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这倒是个好消息,既然有线索显示那个人就在京城,那么她先前的担心就是多余的了,那个少年还活着。

他还活着这个消息,让安宁觉得很欣慰,却让青枝四个丫鬟很是困惑。

她们几个心里一直怀着一个问号,很想问问自家小姐,那个少年跟小姐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何小姐这般关注那个少年,非要找出那个少年的踪迹不可呢?

48. 第四十八章 冰魄血珠

这个问题,藏在她们四个心中很久了,但是她们四人之中,就连一向说话率直的红乔也不敢向安宁问出这个问题来。

因为有些事情,她们是不敢过界去触犯安宁的,这件事情便是。

她们很清楚,如果小姐肯告sù

她们,应该早就告sù

她们了,而小姐一直没有打算要跟她们解释的想法,那么她们就该聪明地闭嘴,不该问的就不能问。

所以这会儿就算四个丫鬟心里问号满满的,她们也都没有开口问安宁这个问题,而是接着汇报另外的情况。

“小姐,悠然山庄有消息透过来,说是不知dào

那个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定说悠然山庄的主子手中有赤炎草跟冰魄血珠,非要悠然山庄卖给他。”红乔将今个儿得到的消息禀告给安宁,安宁听了这个消息,不由地皱了眉间。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如此确定我手中一定有赤炎草跟冰魄血珠的,那定然是得了确定消息而奔来的。”

“小姐,那我们要不要将赤炎草跟冰魄血珠卖给对方呢?对方出价很高,愿意以十万黄金的高价收购小姐手中的赤炎草跟冰魄血珠。”

“红乔,无论是赤炎草也好,冰魄血珠也罢,这两样,无论对方出价多高,我都不会卖给对方的。”她留着这两样东西是有另外用处的。

“小姐,红乔知dào

了,等会就去回消息,告sù

悠然山庄的管事,让他一定矢口否认没有悠然山庄没有他们需yào

的两样东西。”

“嗯。”安宁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一旁的青枝。

“小姐,这处别院里的财物已经全部清点好了,也都已经登记好了,这是清单,请小姐过目。”青枝递上了镇南王府别院的财物清单,安宁接过淡淡地扫了几眼,发xiàn

没有什么错处,便点了点头,随后递还给了青枝。“收好了,这可都是我们的家当。”安宁笑着眨了眨眼道。

“是,小姐。”青枝回应了一个笑容,拿过财务清单去妥善收藏好。

这青枝禀告完消息后,安宁自然看向了秋水,可秋水这个丫头这会儿可有些不太对劲,一个人也不知dào

在那里乐呵什么。

“秋水,秋水——”安宁叫了秋水几声,她还在傻笑着,似没有察觉到安宁在叫她,旁侧的红乔见此,抬起手臂,用手肘朝着秋水撞了过去。

秋水立即吃痛地揉了揉手臂,不满地瞪向红乔。“红乔,你干嘛呢?”

“你个笨蛋,在瞎想些什么呢,小姐都叫你几声了,你都不知dào

回应一下啊。”红乔此言一出,秋水马上收敛了怒色,面带愧疚之色地看向安宁道:“小姐,对不起,秋水刚才失神了,没有听到小姐的叫唤,还请小姐责罚。”

“责罚倒是不必了,你倒是说说看,你刚才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呢?”

“我是想小姐连十万两黄金都没看在眼里,那留着那赤炎草跟冰魄血珠自然应该是为了——”世子爷的,秋水差点冲口而出,好在她还有点脑子,没有将世子爷三个字给说了出去。

“哦?为了什么?你倒是给本小姐分析分析。”安宁那微微眯起的眼睛直直地落在了秋水的身上,秋水立即一个哆嗦,改口道:“自然是为了留着卖更高的价,我想小姐是觉得十万两黄金还是太少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安宁淡淡而笑着。小姐这会儿好可怕啊,秋水不敢看安宁那双含笑的眼眸,她目光闪烁道:“小姐,秋水就是这么想的。”打死她也不敢说世子爷三个字啊,她心里可明白着呢,若是这个时候她说了真话,等待她的将是小姐那一个接一个的刀子眼啊。

果然,她没说真话后,自家小姐身上那无形的威压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秋水这个时候庆幸她脑子反应得快啊,要不然,她可就凄惨了,小姐那眼刀子可是跟真刀子没啥区别啊,那狠厉的眼神,若是剜在你身上,那就真的跟刀子刺你身上的感觉那是一样一样的,会非常不好受的。

想着,秋水非常狗腿地上前讨好着安宁,这会儿啊,只见秋水揉着安宁的双肩,边揉着,她还边问着。“小姐,舒服吗?”

“秋水丫头啊。”安宁却是笑着将秋水的手从肩膀上拿了下来,眼神极为平静地注视着她。“这般讨好是无用的,你还是做点实用的,倒是更符合本小姐的心意。”

“小姐的意思,秋水明白的,放心吧小姐,秋水从明儿个开始就给小姐收拾出一间制药房出来,并且准bèi

妥当一切小姐需yào

的药材,让小姐可以心无旁骛地安心制药。”秋水这番话倒是合了安宁的心意。

“也好,有你这么一句话,本小姐就安心了。还有,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四个今儿个也忙了那么久了,都该累了,所以赶紧回去洗漱一下就早早歇着吧。”毕竟,明天回尚书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得养足了精神才行。

这青枝四个丫鬟自然明白安宁的意思,她们应着点了点头,很是干脆地退了下去。

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安宁一个人了。

而这会儿的安宁自然不会再去干其他的事情,她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如此才有足够的体力去应付那群牛鬼蛇神。

49. 第四十九章 平阳侯府顾倾城

这边安宁的夜晚可谓是寂静无声的,那边玉容歌的夜晚可就有另外一番情景了。

他人刚一回到镇南王府,便看到了太后娘娘的心腹桂嬷嬷堵在了那里。

“世子爷,你总算是回来了。自从太后娘娘知dào

你偷偷出了京城,她这些天担心你都担心得食不知味夜不安眠的,天天派老奴在这个守着世子爷回来。”

“外祖母身体还好吧?”玉容歌听此,有些担心太后娘娘的身体。

“有老奴看着呢,世子爷就放心吧,太后娘娘身体无恙,就是想世子爷想得。她老人家啊,眼见你这么多天还没有归来,又得不到你的半点消息,她老人家都急了,最近这几天可是天天偷偷出宫到镇南王府走一趟的。这会儿世子爷回来了,就赶紧去见见太后娘娘吧,如此太后娘娘见世子爷安然无恙,她也好安心回宫。”

这些天皇上派太医到镇南王府给玉容歌例行看脉,各宫的妃嫔跟皇子们也以各种借口来探视玉容歌,就连皇后娘娘都坐不住暗中开始打探消息了,这些,幸好都被太后娘娘找了借口一一给挡回去了。

不过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玉容歌在不在镇南王府已经引起宫里宫外不少猜疑了,若是玉容歌还不回京,她都担心太后娘娘会直接派暗中势力出去寻找玉容歌的踪迹了,到时候就麻烦了,太后娘娘身边若没有暗实力守着,她真担心会出什么岔子,还好,玉容歌总算是回京了,想着,桂嬷嬷急急地带着玉容歌往前走去。

而玉容歌呢,听得外祖母如此担心他的安危,眼里不由地染上了一层暖意,同时心下有些愧疚。

他这一次偷偷出京,明知dào

会有不小的麻烦出现,然他还是亲自走了这么一趟,是他任性了,倒是累得外祖母那么大的年纪还要为他担着,他真是太不孝了。

想着如此,待到了外祖母面前,玉容歌便立即双膝跪地了。

“外祖母,是容歌做事考lǜ

不周,让外祖母劳累了,是容歌错了。”

“傻孩子,你一向做事是个稳妥的,此次瞒着外祖母私自出京,定然有你的理由,外祖母不会怪责你的。起来吧,孩子。”太后娘娘抬手抚了抚玉容歌的额头,唤他起身坐在她一边让她细细看过。

“只是出门在外,你身边只带了冷四跟凌五出去,倒是让外祖母吓出了一身冷汗来。你可知dào

,你的周围从来都是危机四伏的,这些年明面上的杀戮就已经不少,那暗中的各种算计就更不用提了。外祖母啊,这颗心啊在没看到你安然之前一直就吊着,这会儿啊看到你平安无事地归来,外祖母也就可以安心了。”

“外祖母,容歌这次出京一点事儿都没有,你仔细看看,容歌我是不是比出去那会儿还胖了点?”玉容歌的眼里有着不常见的孺慕之情,很少有见他流露真实的一面,也就在太后娘娘这位素来真心疼爱他的老人家这里,玉容歌才会偶尔流露真性情。

那太后娘娘细细看过玉容歌,发xiàn

他果真比出去的那会儿看着面色还红润了一些,倒是宽慰了不少。

“看来你出去这么一趟,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比以往多了几分活泼。来,孩子,告sù

外祖母,你这次出京可是看到外祖母给你定下的媳妇了?怎么样?她是不是很好,是不是很合你的心意?”

“外祖母挑的,自然是好的。”玉容歌想起安宁,眼神不知不觉中就柔了三分。那太后娘娘没有错过玉容歌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柔光,当下抓过玉容歌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手背,笑呵呵道:“看来,那个丫头是很对你的心思了。如此啊,也不枉费外祖母这番费力周折了。”

“外祖母这意思是,外祖母难道早就认识安宁?”玉容歌有些意wài



太后娘娘却道:“那是,你以为若非如此,外祖母怎么可能因为那个丫头有个命硬的名声就如此草率地决定你的终身大事呢。对于什么天命之说,八字之说,外祖母从来不信这个,外祖母信的从来都是谋事在人,看重的是那个人的本身。不过老实说,外祖母虽然觉得那个丫头是个好的,足够配得上你,可毕竟姻缘二字,还是得讲个缘分的,原来外祖母还想再等一等的,等到确定你也中意那个丫头才决定这桩婚事的,可是,事情有变,外祖母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再不给你定下,那个丫头很有可能就成为别人家的媳妇了。”

“是谁?那个人是谁?”玉容歌一旦知晓安宁差点成了别人家的媳妇,玉容歌心头的怒意就忍不住爆了出来。哪怕安宁已经赐婚给他当世子妃了,玉容歌还是非常憎恶那个敢跟他抢安宁的男人。

“那个人啊,说来你也认识,是平阳侯府那个孩子,名唤顾倾城的。老实说,那个孩子长得好,学问也好,人品更是一流,那样的一个孩子配安宁,倒也是般配得很。当初他向皇上求赐安宁之时,外祖母是动了私心的,想把安宁那个丫头留给你,所以倒是有些对不住那个孩子了。”

顾倾城,竟然会是顾倾城。

玉容歌有想过任何一个人,却从未想过会是顾倾城,那个三岁背诗,五岁神童,十岁名扬天下,十三岁三元及第的状元郎,金凤王朝百年以来的第一个三元之才。

且顾倾城相貌俊美异常,人品更是出众,这样一个人,在世人眼中便是一个谪仙般存zài

的人物,这样一个人,自是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郎君。

50. 第五十章 你才是最好的

可他那样一个人,什么人都不求,偏偏求了安宁,可见他应该是见过安宁的,若不然,他那样的人绝不会开口向皇上赐婚的。

他是什么时候见过安宁的,什么时候!

想到这个,玉容歌心中有难以掩饰的嫉妒,没错,深深地嫉妒,一想到不知dào

什么时候安宁跟顾倾城见过,有过什么瓜葛,玉容歌就嫉妒异常,甚至这个时候听到顾倾城觊觎着他的世子妃,他就没办法心安。

毕竟,安宁的心,他还没有得到。

若是让安宁知晓还有顾倾城这么一个人物的存zài

,他不知dào

,安宁的心还能不能偏到他这里。

第一次,玉容歌没有了信心。

“外祖母,容歌能不能——”他能不能动用势力将顾倾城隔离得安宁远远的,玉容歌想说这句话,可话到嘴边,他怎么都开不了口,他觉得他很坏,很坏,比起顾倾城,他觉得他还很小人,如此行事的话,安宁知dào

了,会不会看不起他呢?

“孩子,你想做什么,外祖母心里都明白。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外祖母会是你最好的后盾,我会帮你的。另外,在外祖母看来,顾倾城虽然很好,但是你才是最好的,永远不要小看自己,你,从来就不比任何人差什么。”

太后娘娘认为,这次让容歌儿出手也好,这样的话,安宁那个丫头就永远别想找到顾倾城这么一个人了。

当然,她这次之所以迅速出手,中途拦截了安宁的婚事,其实是因为她早就调查过安宁的一切,也知dào

顾倾城这个人对于安宁这个丫头是怎样的一个存zài



而她为了容歌儿,自是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在中间做了各种手脚,以至于安宁那个丫头至今都没能找出顾倾城来。

而这件事情,现在不是告sù

他的最好机会,所以还是等到他跟安宁那个丫头相处好了,她再找个机会提醒一下他也就是了。

如此,太后娘娘不介yì

玉容歌中间动用一些小手段,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出现。而玉容歌呢,听到太后娘娘如此支持他的决定,他反而有些犹豫了。

“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自个儿行事不够光明磊落,是不是觉得自个儿这么做不太厚道?是不是担心那个丫头知dào

了会因此而轻视你?”

“我——”以前碰到任何难题,只要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办法,他玉容歌从来不介yì

解决的方式是光明磊落的还是卑劣无耻的,在他看来,过程不重yào

,得到了预料中的结果便可以了。

但是处理感情跟处理事情不一样,他从来没有处理过感情方面的先例,因而碰到了阻碍,自是没有办法做到淡定如斯,也无法跟处理事情一样干脆果决。

他这样的心思,自是瞒不过太后娘娘的眼睛。

“傻孩子,不要瞻前顾后的,记得外祖母的一句话,感情这种事情,该出手的时候一定要果决地出手,若是患得患失,考lǜ

太多,就反而不美了。何况,她已经是你铁板上的世子妃了,你用点手段不过是想跟那个丫头好好地过日子,这不算什么,千万不要想那么多。”

说着,太后娘娘缓了缓语气,继xù

道:“何况,这女子嫁人,不单单看所嫁的这个人如何,还得看看她所嫁的那个家族如何,容歌,你觉得平阳侯府会是那个丫头的好归宿吗?”她确信,顾倾城虽好,但是在她的心里,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孩子能够比得上她的容歌儿。往后,安宁那个丫头只要嫁进了镇南王府,她就会发xiàn

,镇南王府比平阳侯府更适合她,她就会知dào

,容歌儿比顾倾城要适合她。

这太后娘娘这番话一点拨,玉容歌倒是顿悟了。

“外祖母说得是,是容歌一时迷茫了。”

“孩子啊,你是身在当局,所以看不清楚才会一时想不通。而外祖母呢,身在局外,自是看得比你要清楚。”太后娘娘轻柔地拍了拍玉容歌的肩膀道。“往后啊,等那个丫头嫁进了镇南王府,你啊好好待那个丫头,只要你们小两口将日子过好了,再给外祖母生个十个八个的大胖小子出来,让镇南王府后继有人,外祖母啊,到时候就算去了,这双眼啊也就能闭上了。”

“外祖母你千万别这么说,外祖母会长命百岁的。”玉容歌最听不得太后娘娘提及这个话题,太后娘娘却毫不介yì

道:“傻孩子,生老病死那是正常的,哪有一个人是不死的,这不过是个迟早问题罢了。先前啊,外祖母一直担心将来我若是去了,你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外祖母啊这心就一直挂着,如今好了,那个丫头那般合你的心意,她又是个好的,往后有她在你身边照顾着,外祖母就可以安心了。”

“外祖母——”玉容歌莫名地眼中泛起晶莹的光泽。

“时辰不早了,外祖母也该回宫了,若是时间长了免不了又得引起麻烦了。”

“外祖母,让容歌送外祖母一程吧。”

“不用送了。孩子,好好地呆着吧。明个儿啊,你还得去安宁那个丫头那里,所以啊,好好养神,养足精神才能给那个丫头啊去助阵。”太后娘娘笑呵呵地再次拍了拍玉容歌的手背,在玉容歌的搀扶下起了身,随后由桂嬷嬷接手,搀扶着缓缓地走了出去。

那玉容歌听得外祖母调侃他,不免耳根微微发红。

也不知dào

外祖母是怎么猜到他心思的,她怎么就知晓他明日会去安宁那里给她助阵呢?

51. 第五十一章 原来赐婚原因在这里

当然这个问题,远去的太后娘娘是没有可能给玉容歌这个答案了,而以玉容歌的聪明才智,他只要稍稍思索了一会儿,自是很快猜到了这个答案。

而等到猜到答案,他的耳根越发烫得厉害。

原来他的心思已经这般明显了吗?明显到让外祖母一眼就看穿了?说来被人轻易看穿心思,这绝对算不上一件什么好事,看来往后他得越发谨慎一些了,免得没护到安宁那个丫头,反而让她成为旁人的攻击目标。

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想着,玉容歌嘴角的笑意瞬间收去,眼神也变得清冷了一些。

这会儿他既然回京了,那么有些事情也该处理了。

“冷四,凌五,你们二个可记得本世子在空山寺所下的惩处?”

“属下二人记得,主子下的惩处是进暗阁训liàn

一个月。”冷四跟凌五从来没有忘记这一点,这既然已经回了镇南王府,那玉容歌下达惩处的命令,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而此刻听到玉容歌这般说,他们二人一点也不讶异。

然自家主子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们二人有些意wài

了。

“你们二个当时违背本世子的命令,本世子呢,确实下了命令,让你们二人进暗阁训liàn

一个月。如今,这个惩处依然不变,只是时间改了,本世子决定时间从一个月缩减成十五天,就从今晚开始,你们自个儿去吧,想必暗阁怎么走,你们熟悉得很。”

“是,主子,属下二人这就去暗阁领罚。”冷四跟凌五虽不清楚主子为何忽然发了善心,但是他们猜得到这事跟世子妃绝对有关系。

因而去暗阁的路上,他们心里非常庆幸他们当时的明智决定,往后他们更是坚定这个决定,要一切听从世子妃的,若是世子跟世子妃有了争议,他们也要站在世子妃这边。

当然,这冷四跟凌五的决定,玉容歌是不知dào

的,这会儿的他从怀中掏出安宁再次塞给他的那个白色瓷瓶子,从中倒出了一枚棕色药丸子,随后去了书房,移开挂壁的《十二美人图》,按下暗房的开关。

只听得“咔咔咔”一阵响动,随后暗房的门出现在了玉容歌的面前。

玉容歌见了,快速地闪了进去,而后那暗房的门随着玉容歌的进去又瞬间关闭了。

此时暗房内别有洞天,里面的摆设跟外头书房的摆设完全不同,外头的书房书架上摆放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消遣娱乐用的书籍,那些有用的书籍寥寥无几不说,还单一得很,不过是三字经,弟子规,论语,中庸,大学几本读书人家中都会添置的必备书籍,当然,壁上的字画也挂得挺多的,不过那些字画都是为了附庸风雅而采买的高价字画,很有暴发户的感觉。

而暗房里呢,藏书丰厚,什么奇门遁甲,武功心法,兵法谋略,五行八卦,风土人情,诗词歌赋,医毒典籍等等,几乎是涉及到方方面面,就连女子首饰服饰,玉器鉴定之类的生活书籍也是面面俱全。

壁上挂着的是当代名家的字画,且风雅得很,其中对称外头《十二美人图》的是一副《红梅傲雪图》,此画落笔犀利,意境深远,近而看之的话,便能察觉到画中一股力透纸背的锐气迎面扑来。

只是这股锐气,对于从一出生到现在已经接触了二十年的玉容歌来说,什么都不是。当然,对于暗房中另外一个藏身二十年的人来说,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同往常一样,玉容歌先行拜见了坐在他对面的白发老者。

“师父。”

“你回来了。”白发老者抬起头,满脸刀疤的脸上,一双精锐的眸子尤为突出,只见他淡淡地扫了玉容歌一眼,沉声道:“看来你这趟出京,身上起了些变化,定是路上有什么奇遇了。”

“师父推断得没错,徒儿这次出门,基本没有服用过师父给徒儿开出的方子,而是吃了这种药丸子。”玉容歌将手中的棕色药丸子,用随身犀利的匕首划开了,然后放到了白发老者的鼻息下,让师父细细地瞧过,闻过。

这位白发老者的双手双脚在二十年前就被人挑断筋脉,根本动弹不得,然他毕竟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有江湖上“医圣”名头的欧阳齐,对于闻药识药这种最基本的,自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只凭着嗅觉,就分辨出了药丸中所含的药材成分。“看来徒儿是遇到福星了。这制药之人绝对是个高手,用药大胆霸气,成分却丝毫不差,炼丹火候也把握得刚刚好,几乎十成地保证了药效,单凭这一手,就连师父我都未必能够比得上这位。”

玉容歌听了欧阳齐这番话,心下微震。这些天,他服用了安宁给他的药丸子,他自个儿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自然是他自个儿最为清楚了,如此,他取来这枚药丸子给师父查看,也不过是为了验证安宁善毒能医的本事究竟有多高。

但是结果还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安宁的医术竟然高过了医圣欧阳齐,这让他心情颇为复杂。

有为她骄傲的一面,也有为她担忧的一面。

当然,也有暗自欣喜的一面,因为她这么高超的医术,他可能从此就摆脱了这副破败身子,这是他二十年梦寐以求的事情。

自然,又有暗自发愁的一面,以安宁那个丫头的性子,她真的会不隐藏实力地给他医治吗?想来也不会是一件容易之事,若不然,玄空大师早就对他坦然直言了,而他没有说,那就是说安宁那个丫头压根就不想出手医治他。

也许这一点,恐怕连外祖母都知晓,所以才会这般费心费力地将安宁那个丫头赐婚给他,以期望那个丫头能够因此而出手医治他吧。

而他的身体状况整个金凤王朝的人都知晓,安宁自然也不例外,那个丫头在赐婚圣旨一下之时,恐怕早就想到了赐婚的真zhèng

原因,所以她才会那般看他不顺眼吧,那般地隐瞒她的能耐吧。

想到这里,玉容歌的嘴角莫名地浮动一抹苦涩的味道。

52. 第五十二章 愿以真心相换

而这个时候,欧阳齐却忽然兴奋地叫唤着玉容歌。

“徒儿,徒儿——”玉容歌失神恍惚的那一瞬间,欧阳齐发xiàn

了药丸子隐藏的一味药材,当他发xiàn

这一点的时候,他的眼里是无法掩饰的狂喜。

“徒儿啊,遇到这位啊,徒儿真的有福了,说不定啊,你这一身多年的病症还有体内的各种毒素这一次真的都可以得到解脱了。”

欧阳齐原本以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玉容歌肯定会跟他一样满怀喜悦之情,可欧阳齐发xiàn

玉容歌似一点意wài

都没有,自然也谈不上什么高兴。

他回应的语气相当淡然,神色也是,清清冷冷的,并不热衷。“师父可是在药丸中发xiàn

了什么?”这孩子,这会儿竟然还这般淡定稳重,倒显得他有些毛躁了,想着,欧阳齐收敛了他失态的样子,缓了缓口气道:“徒儿猜测得没错,这枚药丸里头还加了一味师父我一直在寻找的药材,那就是赤炎草。显然这位制药高手不想让人知晓这药丸之中加了赤炎草,因而对方用师父所不知dào

的方法将赤炎草处理过了,所以一般医者很难发xiàn

药丸中的蹊跷,只有三十年以上的医道高手才能辨别得出来。刚才,你师父我稍微要是不留心的话,恐怕也发xiàn

不了这药丸里头加了赤炎草了。”

赤炎草嘛,竟然药丸中加了赤炎草!玉容歌听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三个字,心头顿时大震。

若果真是赤炎草的话,那么他刚得来消息,悠然山庄那边拒绝了他的高价采购,如此一来,岂非在告sù

他,安宁那个丫头跟悠然山庄也有瓜葛?

甚至不止是有瓜葛,说不定以那个丫头的能耐,她就是悠然山庄背后的主子也不一定。

“徒儿,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欧阳齐觉得玉容歌听到赤炎草三个字的时候,明显神色有些不对,看他的样子,想来是猜到了什么线索。

“是不是你得了赤炎草的线索了?”

“没,徒儿不过是有点意wài

,没想到这般不容易找到的赤炎草竟然就在这枚药丸里。”玉容歌心中震撼不小,面上却依旧是淡淡而笑着。

他知dào

,安宁那个丫头涉及的事情越多,他就更应该替那个丫头守得严实,不让任何人知晓。所以眼下就算在欧阳齐这个师父面前,玉容歌也并没有吐露半句消息。

只是欧阳齐既然发xiàn

了这等医道上的高手,又察觉到对方手中有玉容歌所需医治的药材,自然是想着将对方快快地请过来给玉容歌这个小子医治的。

“徒儿啊,现在呢也不管对方是如何得到赤炎草的了,当务之急呢,你要赶紧去将这位制药高手给请过来,如此师父也好跟对方好好地商谈一下如何将你身上的病根给除了,这样呢,你往后也就再也无需被病魔所折磨了。”欧阳齐细细叮嘱玉容歌请对方过来给他医治,却看到玉容歌一点动身的痕迹都没有,甚至他的脸上一点期盼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心事重重的,倒让欧阳齐见了,顿时起了疑问。

“怎么了?徒儿。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高兴?难道是徒儿压根不认识对方?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制药高手?”

“那倒不是。”玉容歌知dào

那个制药高手是谁,也知dào

她此刻就落住在镇南王府的别院里。可他恐怕请不动安宁那个丫头出手为她医治,就连这药丸子,那个丫头也是不甘不愿,迫于形势严峻才给的,如此,那样脾性的丫头,她怎么可能会主动招惹麻烦而出手医治他呢?

那欧阳齐呢,没错过玉容歌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这个时候的他,若非还没有猜到什么的话,他也不是欧阳齐了。

此时的他,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运气极差的可能。

“徒儿,你老实说,是不是那个制药高手根本不愿意出手救治于你?”

欧阳齐此言一出,玉容歌当下沉默了。

而他一沉默,欧阳齐就知dào

,他是猜对了。

“不过就算这样,徒儿也不要气馁。这医术高明之人嘛,总是有点脾性的。”比如他自个儿,那也是有行医规则的,想当年他还有三不医呢,所以玉容歌碰到的这个制药高手不愿意出手救治,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

然玉容歌眼下的身体状况已经严重到不容再拖延下去了,虽说这些年一直有他开方压制他体内的毒性,拖延了他病情的恶化,可他毕竟双手已废,动不得针灸,自然也就无法彻底根除他的病根。

因而如今出现这么一个人物,他少不得要出手帮一帮这个可怜的孩子了。

“徒儿,这样吧,要不然你说说对方是何人吧,以对方这种成就,定然当年在江湖上也不会是个无名之辈。所以只要对方在医道方面是个人物的话,你师父我应该会是认识的,说不定还会有些交情。”以他医圣的名头,当年在江湖上结识同行之辈自然是不在少数的,因此欧阳齐以为只要玉容歌能够说得出名姓,他定然会有办法让对方出手为玉容歌医治的。

可他没想到的是,玉容歌竟然摇头了。

“师父,不必了,这件事情徒儿会处理好的。”以安宁的年纪,师父二十年前根本不可能认识她,所以根本谈不上有什么交情,如此,让师父烦心,倒不如瞒下便是了。

当然,能够摆脱这副破败的身子骨,能够再不受病痛的折磨,能够再不用天天喝着那一碗碗的药汤,玉容歌自然也是期望安宁那个丫头能够出手救治他的。

只是眼下没到时机,那个丫头除非她心甘情愿,若不然,就算勉强让她出手,恐怕也得不到他想要的。

所以,顺其自然吧。

他相信外祖母时常说的一句话,真心对真心。

他若以诚相待,他相信凭着他一颗真心,安宁那个丫头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有一天也能被他捂热了,融化了。

因而,他能期待的,他能支付的,也只有一颗真心了。

53. 第五十三章 人算不如天算

然玉容歌是这么想的,也是按照他的想法这么去做的,只是命运有时候对他并不友善,该来的总会来,他怎么躲都躲不过。

俗话说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没错,就在隔天玉容歌去尚书府替安宁去助阵的时候,他偏偏遇见了他不想遇见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眼下他想要防着,想要隔离的人——顾倾城。

有人说,一见倾城误终身,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玉容歌面对顾倾城的时候,他确实不得不承认顾倾城确实有这样的条件,有这样的魅力。若是在别的场合下碰见他,玉容歌也很想跟顾倾城这般清风明月般的谪仙人物交朋友。

可惜,偏偏是在安宁在场的地方碰面,偏偏是安宁一眼就盯上了顾倾城,那个丫头第一次流露出那般难以掩饰的喜悦表情,落在玉容歌的眼里,那是无比地刺眼,就像冬日里的冰锥刺进了他的心脏,感觉格外地寒冷刺骨。

而此时的安宁呢,她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尚书府的第一天,就给她带来了春天的消息。

眼前这位少年,俊逸出尘,翩若惊鸿,美得似天下跌落凡间的天使,笑容永远是那般地温暖照人,就跟初见时候那般,见之,令人莫名地心安。

“是你。”不用信物,只凭这张记忆中熟悉的面容,安宁便认定了这个少年就是她十年来想要寻找的那个人。

而顾倾城对于安宁能够认出他,他似一点儿也不讶异,他笑着点了点头,语若春风。“是我。”“真好,能够再次遇见你。”见到这个初到这个陌生王朝给予她唯一温暖的少年,安宁的心就会变得柔软无比。

如往常不同,她的笑容很真,她的语气也很温柔,就算她跟顾倾城只有一面之缘,就算她跟顾倾城之间甚至连各自姓名都不知晓,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那种情分,就像是碰见久违的老朋友那般,他们二人,虽是二次见面,却要远远胜过很多朝夕相处的朋友。

那顾倾城也是如此,十年未曾再见安宁这个丫头,二次见到她,莫名地,他的心就充实了很多,像是找寻了多年缺失的那一角,如今,这个缺角终于被填上了。

“一样的,丫头,能够再次见到你,我的心情跟你是一样的,真好。很庆幸这个世上有这么一个你。”能够在这个少年的心里得到这般的重视,倒是出了安宁的意料之外,只见她先是一愣,而后便笑了。

“既然彼此这般投缘,若是还不自我介shào

一番,可就不美了。当年你匆匆离去并不曾告sù

我,你叫什么名字,而我也并没有告sù

你,我叫什么名字。如今再次相见,你我可得互相告sù

一声了。”说着,安宁笑盈盈地伸出了手。“你好,我的救命恩人,我叫安宁,出自尚书府,我是吏部尚书安明远的第四个女儿。”

“你好,我的小丫头,我叫顾倾城,出自平阳侯府,我是平阳侯顾若山的长子。”顾倾城学着安宁那般,作了一番介shào

,也学着安宁的那般举动,伸出了他的手,握了上去。

此时的他,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令人如此震惊的举动,已是让人跌破眼镜了,然他接下来的举动,更是令人瞠目结舌了。

没错,握手之后,他的手忽而抬起,轻轻地抚着安宁的额头。

如此亲昵的举动,竟然会落在这个从不亲近任何女子的顾倾城身上,还是个最近朝堂内外传闻沸沸扬扬的安宁,令人不得不想起一个月前的事情。

一个月前,顾倾城从青州赈灾放粮回来,皇上有意钦点他为郡马爷,可是顾倾城竟是婉言拒绝了。

他不但在金銮殿上亲口拒绝了郡主左嫣然,更是向皇上求了尚书府的四小姐安宁,此事皇上失了面子自是龙颜不悦,郡主那是羞恼不已,同样不知情的平阳侯更是震怒,对这个素来是平阳侯府骄傲的长子差点动了家法。

那个时候,没有人能够猜得到顾倾城在想些什么,他们都觉得顾倾城那个时候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更有人说顾倾城是不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撞邪了,要不要请个高僧出来给顾倾城念念经,去去邪什么的。

毕竟安宁可是扬名天下的命硬之人啊,那凡是跟她八字不合的,可是下场凄惨得很,所以有人认为顾倾城是跟安宁八字克上了,所以才会那般行事的。

可是这会儿亲眼看到顾倾城跟安宁相处的情景,他们先前的那种想法早就没有了,他们猜测着安宁跟顾倾城应该是旧识,他们应该是早就结下了情谊的。

只是,就算如此,顾倾城也得避讳着点啊。

这个安宁可是皇上赐婚给镇南王府世子爷玉容歌的啊,她可是玉容歌的世子妃啊。

她这样的身份,顾倾城怎么敢,怎么敢在玉容歌在场的地方这般亲近安宁,难道顾倾城就不怕玉容歌当场对他发飙吗?难道他惹了那么多人还不够,还要再惹上一个玉容歌吗?

他难道就没看到玉容歌这会儿的脸色都变了吗?

54. 第五十四章 一定要隔离顾倾城

就在众人想着,玉容歌会跟顾倾城扛上,会有一出难得的好戏观看之际,玉容歌竟然脸色缓和了。

没错,他的眼神在瞬间变得平和了不说,眼角眉梢还展露了春风化雨般的笑容,这笑容落在世人的眼里,跟顾倾城丝毫不差,也是那般地温暖照人,那般地清雅脱俗。

这会儿他风度翩翩地走到了安宁的身边,星眸浅笑地面对着顾倾城,他似在不经意间抬手,整了整安宁额前的碎发,却在顺手间拂去了顾倾城的手。

玉容歌的这个动作落在顾倾城的眼里,顾倾城忽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而安宁呢,因为玉容歌这个突兀的举止,这个时候她才发xiàn

,刚才见到顾倾城太过开心,以至于忘了边上的状况,忘了边上越来越多拥过来的人群,甚至连玉容歌什么时候过来的她都不知dào

,倒让她觉得稍稍有些窘然。

“世子爷,你今个儿怎么过来了?”安宁对于玉容歌的出现,显然是有些意wài

的。玉容歌却觉得他此来是天经地义,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宁儿,今个儿是你回尚书府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不过来陪着你呢。倒是这位顾大人,你认识他?”他问得云淡风轻,好像浑然不在意似的。

“自然是认识的,不但认识,他还是我儿时的救命恩人,若非是倾城当年相救,恐怕现在就没有我安宁这么一个人了。”安宁直言相告,倒也没有想着隐瞒玉容歌的意思,那玉容歌听得安宁跟顾倾城还有这等渊源,自是心头震撼不小。

不过面上,他依旧是温温润润的,笑意浅浅。

“原来是这么回事。”玉容歌说着对上了顾倾城,语气中带了三分感激之情。“顾大人,想不到当年你还救过世子妃,这等恩情,本世子自是感念在心,往后有机会自然是要报答顾大人一二的。”

“世子爷太过客气了,顾某人怎敢奢望世子爷的报答呢?再说了,这件事情安四小姐当年就对顾某人许过诺言,那是顾某人跟安四小姐之间的约定,就不劳烦世子爷在中间插一手了。”顾倾城的意思很明显,这只是他跟安宁之间二个人的事情,不关你玉容歌什么事情,所以世子爷还是不要插足为好。

可玉容歌呢,明明清楚地知晓顾倾城的意思,他却此刻像个聋子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xù

在那里客气着。

“顾大人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世子妃的事情可不就是本世子的事情嘛,如今世子妃既然欠下顾大人这么大一个人情,本世子作为世子妃的夫君,这若是不替世子妃表示表示,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你说呢,顾大人。”玉容歌的意思也很明显,他警告着顾倾城,不要妄图想要亲近安宁,想要将安宁从他的身边抢走,她现在可是他铁板钉钉上的世子妃,皇上赐婚的,这桩婚事只有等他死了之后才有可能解除。

所以,死心吧,顾倾城。

可顾倾城呢,笑得眉若弯月,眼神温柔地似要滴出水来。“世子爷虽然话说得有道理,可是顾某人还是喜欢一码事归一码事。这既然世子妃跟顾某人有过约定,她许诺过会亲自报答顾某人的,那顾某人自然也得信守承诺是不?如此,顾某人那是绝不会再占世子爷的便宜,让世子爷再还一个人情的。”

“可本世子觉得这个人情还是由本世子来还比较方便一些,毕竟男女有别,顾大人应该很清楚的,不是吗?”好你个顾倾城,原以为你是个高风亮节的谪仙人物,想不到也有不君子的时候。

玉容歌暗暗鄙视着顾倾城,谁料到顾倾城却是不再直面他的问题,反而笑着开口问安宁那个丫头了。

“安宁,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好呢?我都听你的,若是你想让世子爷还人情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的。”顾倾城开玩笑般地说着。其实,他心里压根没有想过要安宁还什么人情,他救她本就是心甘情愿的,其中没有任何利益的关系。

而安宁呢,虽是第二次见到顾倾城,但是就像了解一个老朋友那般地了解顾倾城,因而只要顾倾城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一句话,她都能将顾倾城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虽说顾倾城不需yào

她的报答,可在她的心里,她是希望能够有一天有机会偿还顾倾城这个人情的。

因而此时的她,自是配合着顾倾城的这个玩笑,一脸正经道:“倾城,这件事情不必听世子爷的。你说得没错,那是你我之间的事情,自然得你我二人来解决。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让世子爷来还人情的,要还救命大恩,自然是由我亲自来还方显得有诚意的。”顾倾城得了安宁这个答案,自是笑得十分满足,他扬眉含笑地朝着对面的玉容歌道:“世子爷,看来这件事情还真的不需yào

劳烦你了。”

那玉容歌听得安宁如此慎重其事地答yīng

顾倾城,不是小气安宁会报恩这件事情,而是恼怒这意味着往后他们二人还会有来往。

想到往后安宁跟顾倾城也是这般亲近和谐地相处着,玉容歌的心口就堵得厉害。

但眼下这种状况,显然不是他小气的时候,越是这样的场合,他就越应该表示出他的大方,他的风度。

所以努力压制了心口的那股子闷气,玉容歌对顾倾城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挺风度翩翩的。

“这个,既然世子妃同意了,本世子自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顾大人既然是世子妃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本世子的救命恩人,这往后啊,但凡本世子能帮得上忙的,只要顾大人开口,本世子一定会尽lì

而为的。”说完这番话,玉容歌又转而温情脉脉地看向旁边的安宁。

“宁儿,这一直站在大门外叙旧也不是个事。你看,这看得人是越来越多了,这都堵在尚书府门口也是个麻烦,你想想看,等会巡逻侍卫经过的时候还以为这里发生什么大事了呢,到时候可就麻烦上门了。再说了,你让顾大人一直站在门外说话也不方便啊,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好好地邀请顾大人上门叙旧吧。”玉容歌这会儿的心思就是将安宁跟顾倾城隔离得远远的,至于下一次,那是什么时候,谁都不清楚了。

而安宁呢,看到人来人往的街面上,确实不方便跟顾倾城叙旧,便点了点头,同意了玉容歌的说法。

“玉容歌,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吧,倾城,你若是有事的话,就先去忙吧,等下次有机会我派人过来邀请你,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好好地吃顿好的。”

“相请不如偶遇,难得今个儿有缘遇到,正好我也有事情要跟安大人谈一谈,如此,这顿饭菜正好可以在尚书府里解决了。”顾倾城今儿个过来一趟,确实跟安宁的父亲安明远有事要谈,这个时候恰逢安宁回府,倒是他的幸运。

如此,安宁自是愉悦地带着顾倾城一道儿进了府门。

而跟着后头的玉容歌呢,看着前头安宁跟顾倾城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再次觉得命运对他充满了深深的恶意,为什么顾倾城这个家伙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55. 第五十五章 羊有羊道,狐有狐招

玉容歌心中的腹诽,走在前头的安宁自是不清楚的,倒是顾倾城回头了,给了玉容歌又一记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的笑容,自然是纯净无邪的,眸子若天山之水那般清澈透亮,就算在面对玉容歌莫名敌意的时候,他笑起来的时候也是温柔得很,干净得很。

也就是这一点,才会让安宁在顾倾城身边感觉到特别地安心,特别地宁静。

反之,玉容歌则不是,他虽然看似温润如玉,实则是一头腹黑狡诈的狐狸。

他跟顾倾城不同,顾倾城若是想要做成一件事情,就像跟他喜欢一个人一样,他喜欢用的手段都是光明磊落的。

就像他求皇上赐婚安宁那般,敢于当面说明,就像他拒绝郡主左嫣然那般,也敢当面回绝,因而像他这样的人,他是不屑用卑劣小人的行径来达成他的目的,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一个人,阳光,干净,玉容歌才会特别排斥顾倾城。

因为相比顾倾城,他就显得小人了,显得卑劣了。

所以,对于顾倾城这样一个风光齐月的人物,翩然若仙的人物,玉容歌打从心底里不愿意跟这样的人站在一块儿,尤其是在心爱之人的面前,尤其这个人还不是个蠢笨之人,他就更不愿意顾倾城这样的人跟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就算是这样,就算眼下是他表现大方的机会,玉容歌也绝不。

因为顾倾城是顾倾城,玉容歌是玉容歌。

他虽承认顾倾城比他阳光,比他要来得光明磊落,可他却不会认同他的做法,他玉容歌有他玉容歌的做法,哪怕站在一起被人比较着,他依然故我,我素我行。

因而玉容歌行走之间,有意无意地将顾倾城跟安宁隔开,不愿意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那么近,

甚至在安宁跟顾倾城交谈的时候,他还随时地插话,打破他们之间那种亲昵的氛围。

“玉容歌,你都挤着我了。”明明这条路那么宽,玉容歌为什么偏偏非要挤过来呢,安宁皱眉地看着玉容歌。

玉容歌忙讨好地笑着拍了拍安宁的两肩,“宁儿,不好意思啊,我刚才是看到树上有条毛毛虫飘下来了,所以才会挤过来的,怎么样?有没有碰伤你了?”说着,玉容歌煞有其事地帮她整了整有皱痕的衣角。

安宁却拉下了玉容歌那双到处乱拍的手。“玉容歌,你有些小题大做了。就算有毛毛虫飘下来,也不需yào

你这么急着挤过来吧,毛毛虫就算掉身上也不会有什么事的,你急什么急啊。”

“虽说不会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姑娘家的被一条毛毛虫给咬了,要是肌肤上起疹子了怎么办?以前啊,镇南王府就有丫鬟被毛毛虫给咬过,那脖子都肿得老高了,又痒又疼,这样的感受,你肯定不会想要尝试一下的。我这般急着挤过来,不就是因为担心你嘛。”得了,玉容歌还举上例子了,安宁听到这话,还能怎么说,只能是谢谢这位祖宗了。

“行了,你也别抱怨了,我谢谢你的关心,行了吧。”安宁明明知晓一条毛毛虫那是伤不到她半分寒毛的,但是这位祖宗显然开始抱怨了,还委屈上了,那行,她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干脆接受他的好意得了。

可玉容歌显然不太满yì

啊,他气嘟嘟地瞪着安宁。“宁儿,你没有诚意。”安宁见玉容歌一副小媳妇受憋屈的样子,她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喂,玉容歌,你给我站好,好好说话。”

“宁儿你又欺负我,我明明就是在好好说话啊,你看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啊。”玉容歌极为委屈的眼神就那般静静地控诉着安宁。

安宁见此,真是哭笑不得。

玉容歌啊玉容歌,这家伙什么时候还有这一面了?

“玉容歌,我数三下,你再不好好说话的话,后果会很严重,你信不信?”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玉容歌你赶紧给她恢复正常,若不然,她不介yì

撒点药粉让他乖巧一些的。

“宁儿,你还威胁我,我,我,我——”

“你怎么样?”

“我,我,我自然都听你的。”玉容歌讨好地笑着,完全一副以安宁唯命是从的样子,倒是让旁侧的顾倾城看得是那个目瞪口呆。

他从来没听见过玉容歌还有做无赖的时候,眼前的他,那狗腿的样子,顾倾城看在眼里,那是不得不佩服他。

他不得不承认,若是让他这般对着安宁的话,哪怕是再喜欢,他也是绝对做不出来这副姿态的。

因而在他恍惚的一瞬间,并列着跟安宁一道儿走的人已经变成了玉容歌,且离他有一段距离了。

看着前面玉容歌极为殷勤地伺候着安宁,不时地摆出好笑的样子逗着安宁,不时又一脸正经地跟安宁交谈着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玉容歌的这一招胡搅蛮缠,竟是让安宁不经意间放下了戒心,容忍了玉容歌在边上的小动作。

这个时候的顾倾城自然看得出来,玉容歌是以他的方式拉近着跟安宁的距离,以他的方式亲近着安宁。

虽说这种方式是他顾倾城鄙夷的,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玉容歌的方式是有效的。

先前异常排斥玉容歌的安宁,因为玉容歌的这一出嬉笑怒骂信手捏来的方式,她对他虽是无奈,但还是允许了他停留在她的身边,允许了他走近她的世界里。

56. 第五十六章 好大一份礼

当然,这个时候无论是顾倾城也好,还是玉容歌也罢,安宁的心思压根不在他们二人的交锋之上,她的关注点是在尚书府一干人等身上,她这一路上所思虑的也是尚书府众人会如何对付她这个六年多未曾踏足过尚书府一步的安四小姐。

昨晚上,她在镇南王府的别院可是思前想后,想了无数种会出现的不利局面,也想了无数种如何应付她们的招数,可是,她所思所想这会儿一点儿都没有派上用场。

因为,那些人都不敢见她。

安宁第一个去的地方自然是老太太的祥和院,毕竟她是尚书府辈分最高的长辈,她这刚回尚书府的孙女,自然第一个要去拜见的就是这位祖母王氏。

可她刚到门口,就见王氏的心腹丫鬟春兰一副见鬼似的表情,还没等她开口呢,她就惊吓得脸色苍白,急急地挑了门帘跑进去了。

稍刻,也不等她说些什么,直接塞了一个丫鬟给她。

“奴婢拜见四小姐,老太太最近几日身体不太舒服,所以这会儿就不见四小姐了。”春兰给安宁行了一礼后,指了指身边的丫鬟荷香:“这个丫鬟叫荷香,是老太太身边得力的,平常最擅长的就是管理账目了。这老太太说了,说四小姐刚回府,身边定然很缺人,这不老太太想着四小姐,就将荷香送给四小姐了,往后啊,就让荷香跟在四小姐身边伺候着。”说完,春兰也不管身边的荷香哆嗦不哆嗦的,直接将荷香推到了安宁那边。

“荷香,赶紧给四小姐见礼,往后四小姐就是你的主子了,你可得精心伺候着,若不然,老太太那里,没你得好果子吃。”春兰凶狠地警告着荷香,随后对着安宁挤出了一抹笑容。“那个,四小姐,老太太还等着我进去回话呢,我就不多留了,四小姐,你慢走啊。”春兰自顾自地说完话就挑了帘子进去了,那安宁还没说过一句话呢,也没答yīng

收下荷香,春兰就敢这么将安宁凉在了门口,这一幕让青枝看在眼里,很想上前将春兰那个该死的奴婢拉回来,狠狠地教xùn

她一顿。

可安宁却摇头了。“不可,青枝。”

“小姐,刚才那个奴婢也太猖狂了,一点儿也没将小姐你放在眼里,你怎么不让奴婢上去教xùn

她一顿呢。”幸好安宁早有准bèi

,因而今日只带了青枝进府,让踏雪,红乔跟秋水分别去找地方开飘香苑,回春堂还有悠然山庄的分店了。可她没想到的是,就连素来脾气温和的青枝都受不了了。

“现在教xùn

她一顿有什么用呢,最多是口头上责骂几句,压根就伤不到那个丫鬟半分。何况春兰是老太太身边的心腹丫鬟,她敢这么对我,自然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若不然,凭她一个奴婢,怎么敢对主子这副态度。”好在是青枝丫头,听了安宁这话也知dào

忍耐,倒也不再想着这会儿找春兰去算账了。

因而安宁这一刻无比庆幸,她没有带其他三个丫鬟进府,若不然,以红乔跟秋水的性子,指不定进府头一天就得惹麻烦了。

不过老呆在门口也不是个事,既然老太太不愿意见她,安宁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热脸去贴冷屁股的。

“走吧,青枝,反正礼节到过了,见不见都无所谓,任谁也挑不出什么礼来。”

“可是小姐,这个叫荷香的丫鬟怎么办?要带回去吗?”青枝指了指春兰推出来的那个一直低着头不敢吭一声的荷香。

安宁淡淡地扫了一眼。“既是老太太的意思,作为孙女怎么好驳回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呢,自然是得收下,带回去好好地供着,记住,就得像供着祖宗一样地供着她,明白吗?”

“是,小姐。”是得供着,青枝一听就明白,这个荷香可是个会管账的,老太太推她出来到四小姐身边,那按的是什么心思谁不清楚啊。那可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有她青枝在,这个荷香想要动什么歪心思的话,那是门都没有。

青枝这般想着的时候,就在考lǜ

着回到小姐的临竹院后,她得好好地指点指点这个荷香,叫她生不出半分叛主的心思来。

可还没等她想出教导方案来呢,静贤居的主人,安宁的嫡母薛氏,跟老太太一样,是得了风寒之症,道是避免过给孩子,所以免了安宁的请安,让安宁回去,不必拜见了。

当然,她的心腹张嬷嬷可比春兰会说话多了,那可是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不过是太太念着安宁,想着安宁罢了。

这不,老套的法子也来了,安插眼线,跟老太太那里一样,薛氏也送了一个丫鬟给安宁,名叫暖月的,是个很快做补品甜品的丫鬟。

那张嬷嬷的意思是安宁这些年在外头吃苦了,太太的意思是给这么一个丫鬟每天精心地伺候着安宁,让安宁在嫁到镇南王府之前能够好好地补一补身子骨。

好嘛,十几年都不闻不问,暗里里对她恨得要死要活的嫡母,什么时候会关心她的身子骨好坏了,她来这么一招,是福是祸,一眼便知。

恐怕这个丫鬟会做的补品跟别的丫鬟做出来的补品定然是不一样的,里面肯定是会加一些特别的材料的,这一点,安宁敢用脚趾头发誓,绝对会是这样的。

|“四小姐,那就这样了,这暖月丫鬟啊,你就带回去,让她尽心地伺候你。老奴呢,就回去禀告太太一声。四小姐,没什么事,老奴这就告退了。”张嬷嬷不同春兰的态度,那是因为她见过安宁狠厉的一面,知晓安宁绝非面上所见那般简单,所以像她这样的人,不到危及时刻,那是绝不会轻易得罪安宁的。

安宁呢,自是挥挥手让张嬷嬷退下了。当然,收一个是收,收二个也是收,嫡母薛氏的这份好意,她安宁也领了。

|“青枝,这个暖月,待遇跟老太太给的荷香丫鬟一样,回去给我供起来。”

“是,小姐。”

57. 第五十七章

回到临竹院,安宁让青枝将荷香还有暖月给安排下去,却没想到,她这双脚刚踏进自个儿的院子,里头十几个人排排站地在那里等候着她。

先头的那个是长房大太太赵氏派来的乔嬷嬷,她是得了赵氏的吩咐给安宁送了两个丫鬟过来,这两个丫鬟呢,一个名叫阿秀,一个名叫阿彩,两个人都是从绣房调拨出来的,手脚都挺麻利的,缝缝补补方面在行的。

安宁看了看这两个丫鬟,看起来倒不像个藏奸的,样子长得端端正正,眼神也清明,看来可以试着用一下。

点了点头,安宁收下了长房大太太赵氏送给她的两个丫鬟。“青枝,看赏。”随后安宁给了青枝一个眼神,青枝立即领会,在心中暗暗记下了阿秀跟阿彩二个人。

如此长房的乔嬷嬷带着安宁的赏钱回去禀告大太太赵氏去了。

接着是三房的,三房的三太太沈氏素来是个清冷的,这次大概出于大伙儿都送了人,她那里若是不送人说不过去,所以挑了二个洗洗刷刷的老妈子过来,一个姓冯,一个姓李,说是惯会做粗活的,守门子洗衣服搬东西什么的都可以。

“青枝,看赏。”这两人看着也没什么问题,安宁照例收下了,当然,就算有问题,安宁也会收下的,不过收下归收下,用不用是她的事情。

因而比较起来,四房四太太江氏送过来的两个美人就显得尤为突出了,这两个美人,无论是身段,还是相貌,那都是一等一的,站在那里,不像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倒像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千金小姐了。

安宁那眼神自然就盯上了这两个突出的美人儿,她那闪闪发亮的眸子令一旁的钱嬷嬷看得是那个心惊胆战。

老实说,钱嬷嬷对于自家老爷跟太太那么明显打脸的举动是不赞同的,你说这个时刻送这么两个千姿百媚的美人给四小姐,那不是给四小姐添堵吗?

你就说这两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给四小姐当奴婢用的话,哪里用得上呢?

要知dào

,这府里人人都知晓,四小姐七岁就出府去空山寺静心休养去了,说得好听点是为了一片孝心,说难听点那就是被家族驱逐出去的。

这次要不是皇上突然赐婚,安四小姐要嫁到镇南王府当世子妃的话,恐怕尚书府里头没有一个人是愿意看着安四小姐回府的。

毕竟六年前发生的一幕幕,钱嬷嬷那是一一知晓的。

安四小姐,那就是个命硬的,会克死人的啊。

别的小姐,就算八字过硬,那也只是克到亲人,这位安四小姐可不是,那是旁人只要是跟她八字不合的,统统就会倒霉。

你说这样一个命格的人,谁愿意沾上啊。这不,她一回府,就爹不亲娘不爱的,谁见了她都躲着,一个个都不愿意见她。

要不是她现在的身份不同了,她哪里还需yào

来这个地方跑一趟,老实说,她这次过来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安四小姐克到她啊。

尤其是在她送两个美人过来的时候,面对安四小姐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钱嬷嬷那个心肝颤啊颤。

四太太跟四老爷太不着调了,这就算不讨好四小姐,也不用这么膈应四小姐吧。

这四小姐这些年都在外头,整天整夜地对着佛祖,她还能学得到什么才艺,说不定啊连识字都是困难的。

因而相比四老爷四太太送的这两个,那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给少爷能够红袖添香,给小姐那绝对是能够凑趣,风雅得很。

可是给谁都行,就是不能送到四小姐这儿啊,他们这一送,这一比较,不是反而显得四小姐无才无艺,平淡无能吗?

钱嬷嬷啊,此时那是后背被火烧了似的,热得难受啊,她觉得这一次她会很倒霉。她就不该听四老爷跟四太太的,他们非说四小姐见了她们之后一定会欢喜地收下的,所以她才跑这么一趟的。

此时的钱嬷嬷,恨不得当场给她自个儿来两个巴掌,你说她当时,当时她的脑子怎么就被四老爷跟四太太给忽悠了呢?

这下可好了,先不提办砸了差事不说,她就担心安四小姐来一句跟她八字不合啊,那她这条老命还能保得住的吗?

钱嬷嬷此刻的心啊,那是七上八下,颤得心肝肺全都快要抖出来了,可安四小姐呢,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那二位美人之后,却出乎意料之外地,她很感兴趣地问了问。

“钱嬷嬷,这二位美人,叫什么啊,打从哪儿来的啊,她们会些什么啊。”

“哦,回四小姐的话,这位叫云蝶,这位叫如烟,她们二个都是四老爷四太太专门从扬州买过来的,那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跳舞唱曲,样样都行。那个,听四老爷跟四太太的意思,送这两位美人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给四小姐平日里多个消遣,没事做的时候,可以听听曲,看看舞什么的,也能多了一份乐趣。”钱嬷嬷回答的那个溜啊,她这会儿难得有开口的机会,自然要给四老爷跟四太太澄清啊,得表示他们这一房对四小姐那是绝对怀着好意的,不是故yì

给四小姐来添堵的。

而安宁呢,听了这话,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难看之色,倒是多了一份愉悦。“钱嬷嬷啊,劳烦你跑这一趟了。还是四叔父跟四婶娘的眼光好,这两个美人啊,真是选得好,如此佳人送过来,倒是让他们二老破费了。你回去告sù

四叔父跟四婶娘一声,就说他们这份礼啊,我收得很满yì

,赶日我一定登门致谢。青枝,看赏。”这四叔父跟四婶娘果然跟当年一样,当真是对妙人啊。

安宁开开心心地收下云蝶跟如烟,这是钱嬷嬷来之前没有想到的,更想不到的是,她在安宁这里得的赏是最厚实的一份,这让钱嬷嬷觉得刚才那一身冷汗流得够值了。

有十两银子压惊,这趟差事还真是肥差啊,难怪四老爷跟四太太非说这是一趟肥差,一定要她来领赏。

“怎么样?听你家老爷跟太太没错吧,这么好的差事,你先前还不愿意去呢,这下回来,收获大吧?”四太太江氏一看钱嬷嬷回来一脸喜气的样子,她就知dào

这事一定是成了。

那钱嬷嬷一听主子这么说,忙行礼道:“太太说得没错,得亏太太疼惜老奴,老奴这次从四小姐那里得了足足的十两银子赏赐呢,太太,你跟老爷可全猜对了,四小姐收下那两个美人啊,那是收得高兴,还说赶日要来登门向老爷太太致谢呢。”钱嬷嬷取出安宁给的赏银,一个十两的银锭子,倒让四太太江氏有些意wài

,没想到安宁那个丫头出手这般大方,看来啊,老爷跟她猜测得不错,这些年这个丫头在外头啊,反而过得舒坦了。

这样也好,安宁那丫头越有出息,她跟老爷压的赌注就越有胜算。

老实说,若非为了膝下一对不成器的儿女,她跟老爷都不需yào

如此费心费力地去争什么。只是眼下浩儿跟萍儿,一个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了,一个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若是没有好的靠山,就凭他们四房的背景,这一双儿子定然求不到什么好亲事,所以他们两个想来想去,就将注意打到了刚回府的安宁身上。

这安宁不是马上要成为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了吗?听说镇南王府的世子爷玉容歌对安宁这个丫头还相当满yì

,从今个儿底下人反应过来的情况看就知晓,那位世子爷是将安宁放在心上了。

因而跟安宁这个丫头好好地相处着,这有了感情啊,她就能在关键时刻拉他们的儿女一把,指不定他们儿女的好亲事就全靠安宁那个丫头了。

想着,四太太江氏忙吩咐钱嬷嬷。

“钱嬷嬷,等老爷跟浩儿回来,你让他们到我这里来一趟,等会,你再去萍儿那里跑一趟,让萍儿过来一趟,就说晚饭在我这儿用,我有事情要跟她说。”

“是,四太太。”看来四太太是一心打算着要跟让五少爷八小姐跟安四小姐好好地处着了。

这边四太太四老爷是打算着跟安宁好好相处,想着安宁能够拉拔一把四房。

而大房的反应呢,那乔嬷嬷回去禀告之后,大太太赵氏的反应是平平淡的,她送二个丫鬟过去,不过是个面子情。

不过安宁收下了,给她身边的奴婢看了赏,接了她这份心意,那么她面上虽不说什么,心底也是愉快的。

看来安宁这个丫头虽然在外头过了那么多年,倒还是个知礼感恩之人。想着,大太太赵氏吩咐乔嬷嬷准bèi

几匹上好的料子还有一套首饰头面,让她明个儿送过去,算是她这个大伯母给侄女的礼物。

至于三房那边,三太太沈氏本就是个冷清的,见礼节到了,安宁也收了,便不再关心这件事情了。

倒是二房这边,反应最大了。

58. 第五十八章

“张嬷嬷,你不是说安宁那个丫头这次死定了吗?是绝不可能回府的吗,怎么现在她倒是安然无恙地回府了,一点儿事都没有,这就是你给我办事的结果吗?”二房薛氏一改往日的慈善面容,露出狰狞的样子。

她毫不留情地将一个热水盛着的杯子朝着张嬷嬷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热烫的水飞溅了张嬷嬷一脸,张嬷嬷疼得很,也不敢擦去半点,别说额头还被杯子砸出了一个洞,此刻有血色从额头上流淌了下来。

可她还是忍着,双膝跪下,向薛氏认错着。“太太,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办事不利,让太太烦心了。”张嬷嬷没想到她为太太忙前忙后,整整忙了快三十多年了,一直对她忠心耿耿的,倒是没想过这么一件事情就抹杀了她过去所有的功劳,将她的脸面驳斥得一分不剩。

薛氏呢,显然是在怒头上,这会儿责骂了还不够,她还想下令好好地惩处张嬷嬷,却被一手娇柔的手给挡住了。

“张嬷嬷,你都受伤了,还是赶紧起来吧。娘,张嬷嬷也不想这样的,她素来对娘忠心耿耿的,娘你就算要发火,也不要迁怒张嬷嬷啊。”旁侧一个身穿浅蓝衣裳的清丽女子上前拍着薛氏的心口,看她的样子,娴静安雅,落落大方,一言一行都颇有闺阁千金的风范。

“婉儿啊,娘也是一时气岔了,并不是真想迁怒张嬷嬷的。”薛氏经过女儿安青婉的提醒,方想到她刚才是失态了,差点就要酿成大错,寒了张嬷嬷的心了,因而忙赶紧起身,过去查看了张嬷嬷的伤势,又拉着张嬷嬷的手,示意她起来。

“起来吧,别跪着了。是我失手了,竟然伤到嬷嬷了,真是人老了,手脚就不利落了。”薛氏作为一个主子,就算错了,那也绝不会向一个奴婢认错的,所以她此刻放软了语气,说出这番话,已是很难得了。

张嬷嬷自然得接下这个台阶,往下下了。

“太太,老奴知dào

太太一向都是疼惜老奴的,是老奴没用,办砸了太太交代的任务,老奴该罚,确实该罚的。”

“这次是事出有因,其实怪不得你,起来吧。”薛氏都这么说了,张嬷嬷自然不能不接受她的好意,赶紧起身了。

在她起身的瞬间,安青婉早就吩咐下面的奴婢上来给张嬷嬷敷药了。

当然,薛氏想要弥补刚才的失手,自是从手腕中卸下一个二两的金镯子套到了张嬷嬷的手中。

“太太,老奴这次办砸了差事,哪里还有脸面领赏,这个,可是万万不可的。”张嬷嬷推辞着,薛氏却坚持着一定要张嬷嬷收下,旁侧的安青婉也跟着劝慰道:“张嬷嬷,你就收着吧,这几天就好好地养养伤,什么都别想,等伤好了以后,我娘还得靠着张嬷嬷继xù

办事呢。”

“婉儿说得是,张嬷嬷你就下去歇着吧,这几天就不用你忙了,等你伤好了之后,你再到我这儿来报到。”说着,薛氏拍了拍张嬷嬷的手背,恢复了往常那张和善的面容。

“说来,嬷嬷你在我身边都三十多年了,我素来都是将你当成亲人看待的,这一次的事情,你不要记在心上,你对我的忠心,我向来也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往后啊,嬷嬷只要对我一直忠心耿耿的,我一定不会亏待嬷嬷的,一定会给嬷嬷养老的。”打了一巴掌又给了甜枣,再加上情感攻略,这位薛氏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调适过来,也真是个能人。

当然,这一点,张嬷嬷也是有数的,她都跟了自家太太三十多年了,太太的性子她还能不清楚吗?

不过是生怕她起了二心,才这般好言好语地说着罢了,下次等到她再犯错的时候,恐怕等待她的是更严厉的处罚。

这一点,张嬷嬷从不怀疑。

只不过,主子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太太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的,也只能自个儿承shòu了。

如此张嬷嬷收下了薛氏给的金镯子,并给薛氏还有安青婉都行了一礼。“谢谢太太,谢谢大小姐。”张嬷嬷带着薛氏弥补的金镯子还有额头上的伤痕退出去了,走的时候,她的心里终归是留下了一丝痕迹。

那丝痕迹并不明显,但是往后随着事情发生越来越多的话,这丝痕迹就很有可能被放大,无限地放大。

这薛氏跟安青婉自然也知dào

这一点,可张嬷嬷一直是薛氏的得力之人,越是这种时候,越得靠着张嬷嬷这样的人,才能稳稳地立足后宅之地。

不过——

“娘是不是有什么疑虑?”安青婉笑意浅浅道。

“今个儿一事,恐怕张嬷嬷心里有了痕迹。将来若是用不好的话,张嬷嬷很有可能就会生了二心,为他人所用。”

“那有什么,眼下还用得着她,那就先用着呗,等到将来用不到了,娘又觉得她不可靠的话,那就干脆除了她,如此,干净利落,往后就算有什么事也查不到娘的头上去,少了一个隐患。”明明是个温婉的少女,说起来话来却狠毒得很,笑容这般灿烂,心思却若毒蛇一般。

“婉儿啊,旁人娘自然下手绝不会留情,可张嬷嬷不同,她可是娘的奶嬷嬷,一直以来对娘忠心耿耿的,从无二心。这三十多年来,有张嬷嬷陪着,娘才能在后宅这个地方站稳脚跟,有她在,娘很多事情都可以让她去做。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娘是不会舍弃张嬷嬷的,你明白吗?”

“娘,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妇人之仁了。不是你说的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奴才就是奴才,办得好那是应该的,办得不好自然就得接受惩罚。娘,我可跟你提个醒,你这里很多暗中进行的事情,那张嬷嬷可是全部知晓的,将来万一出了点错,查到了娘这里,到时候娘你可千万要果duàn

一些,别因为一个张嬷嬷而坏了大局。”对于可用之人,安青婉会给个三分笑脸,对于无用之人,安青婉从来都是弃之若履,甚至还会落井下石,背后再插上二刀,这就是安青婉做事的风格。

而薛氏呢,显然还没能够做到同安青婉一般,有些人她还是舍不得的,比如张嬷嬷,不到危险时刻,她是不会放qì

张嬷嬷这个人的。

所以这会儿她听到安青婉这么说,就一副不想再提的意思了。“好了,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当务之急,倒是安宁那个丫头,得想法子赶紧将她给我除了。”

“娘,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安宁那个丫头对我们又没有什么大碍,她可是铁板钉钉上的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了,怎么样也不可能跟女儿争些什么的,娘为何非要除去安宁那个丫头不可呢?就算是娘憎恨安宁的亲生母亲,那也不至于为此而铤而走险啊。”安青婉对这一点极为纳闷,母亲从不告sù

她为什么,却一定要除掉安宁,这让她一直以来很是疑问。

不过,眼下的厉害关系还是要分得清楚的,若不然,一旦事发,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所以安青婉有必要提醒母亲薛氏。

“娘,你要知dào

,镇南王府那个世子爷对安宁那个丫头可是稀罕得很,今儿个在府门前发生的事情,娘也应该听说了。若是安宁在府中出事的话,玉容歌那个人绝不会轻易罢休的。还有顾倾城,那个顾倾城可是向皇上求过安宁的,若是再加上一个顾倾城,娘你不觉得麻烦太多了吗?”

“就算麻烦再多,也必须除掉安宁那个丫头,她一日不死,你娘我就一日不得安宁。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娘我会小心行事的,绝不会害了你的。你放心,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安宁那个丫头,必须除去,尽快除去。”提到安宁,薛氏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有些竭斯底里。

安青婉知dào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因而她能做的也就是替母亲薛氏到时候做好后续的清理工作。

“知dào

了,娘,这件事情就随便你吧。”安宁那个丫头死不死的,跟她安青婉还真的没多大关系,若是安宁的死去,能够让母亲多年的心病除去的话,那也是一件好事,所以安青婉也不再坚持反对薛氏的做法。

“对了,娘,既然你决定这么做了,那么我明儿个上门去看看安宁那个丫头,探探她的底也好,这样我们行动起来,心里也好有个准bèi

。”

“也好,你去吧。不过你要小心一点,这次张嬷嬷回来,显然对安宁那个丫头看法不同,可见安宁那个丫头不是个简单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别没探到她的底,反而露了你自个儿的意图。”薛氏嘱咐着安青婉。

安青婉笑了笑。“不过是个还没成事的丫头罢了,能厉害到哪儿去,张嬷嬷那不过是跟小时候的安宁相比,多年未见,再见不同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那个人啊,再怎么看也不会深到哪儿去的。”

安青婉有这个自信。

可隔日登门拜访,见到安宁的时候,安青婉方知dào

,张嬷嬷没有估算错误,安宁确实变了,变得跟小时候的性情完全不同。

她,竟是看不透她。

59. 第五十九章

在这个人人都恨不得避着她走的尚书府,安宁想不到第一个来登门拜访的人竟然会是这个嫡姐安青婉。

“宁妹妹,听说你昨天就回府了,姐姐我昨个儿不敢过来,生怕打扰了妹妹休息,今个儿觉得妹妹应该整理得差不多了,便舔着脸面自个儿登门了,还望妹妹不要见怪。”安青婉的态度也很热情,竟敢抓着她的手,与她这般亲昵,难道她不怕她这命硬之人克着她吗?

老实说,头一回跟安青婉打交道的人,都会喜欢上安青婉的,她就像一个温柔可人的大姐姐那般,对你亲切和蔼,就连说话都是细声细语的,和气亲善得很,这样一个人,很难有什么人会讨厌她的。

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安宁对于这样的安青婉,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

老实说,她没有三岁之前的记忆,她不知dào

三岁之前,原主跟安青婉是如何相处的,但是她身体的直觉反应,告sù

她,原来的安宁想来跟安青婉的关系并没有这般亲密。

因而,安青婉此来,这般热情地拉着她的手,安宁觉得奇怪,奇怪的同时,她猜测安青婉如此行事必有所图。

当下,她按耐住手背上传来的别扭感觉,邀请了安青婉入座。

“青枝,给大小姐去泡一杯热茶上来。”

“是,四小姐。”青枝下去,不过一盏茶水的功夫,很快她便炮了两杯热气腾腾的香茶上来,分别放置在安宁跟安青婉面前。

安青婉笑看着茶杯中翻卷的茶叶,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妹妹这里是新茶吧,看着倒像是上贡的云雾茶,也不知dào

猜得对不对。”这云雾茶是年年上供给宫里使用的,今年都还没到上贡时候,安宁这个丫头却有云雾茶,这不得不让安青婉心中惊叹。

不过,安宁相当淡然,回道:“不怕姐姐笑话,我这么多年在空山寺,那是足不出寺,哪里知dào

什么云雾茶不云雾茶的,这茶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昨儿个拿过来的,我也不知dào

是不是云雾茶,姐姐若是想知dào

的话,等下次世子爷过来的时候,姐姐问问就是了。”玉容歌绝对是个很好的托词,这不,该用上他的时候,安宁一点也不客气。

其实这云雾茶是回春堂那边送过来的,说是有个大客户因为得了回春堂的好药,因为感激这次将云雾茶送给了回春堂作为回报,没想到这新茶刚到她这里,就被安青婉给看出来了,想来,安青婉还真是不简单啊,这么一个小细节,她若是处理不好的话,指不定就有麻烦了。

毕竟皇上还没有用上的云雾茶,她这儿倒是用上了,传扬出去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好在她推托给了玉容歌,他那里有这等好东西,那是没什么好稀罕,毕竟天下人都知dào

太后娘娘那是将他疼到骨子里的,凡是好东西可都是想着玉容歌的,因而皇宫那里没用上的好东西,镇南王府这里先用上,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安青婉一听这云雾茶是玉容歌送给安宁的,她倒是没再怀疑什么了,反而抿嘴看着安宁,笑了笑。

“这么说,我倒是真心为妹妹而感到高兴了。如此,姐姐在这里恭喜妹妹了。”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我怎么听不懂啊。姐姐怎么就觉得为妹妹感到高兴了,有什么事情好恭喜妹妹的?”安宁故yì

装糊涂,她佯装讶然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说吧,这七弯八拐的,妹妹我也听不懂。”她这会儿扮演的就是一个一直呆在佛堂,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对于说话需yào

讲究什么,那自然是一窍不通的,她所能会的,自然也就是直言直语。

安青婉听此,立即摒除了先前见安宁第一面的感觉,看来这个丫头,是她高估她了。不过,凡事小心谨慎总是没错的,她还是得继xù

试探试探,不能因此而放松了戒备。

想着,安青婉抬起茶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茶叶,而后迎着安宁迷茫的眼神,笑道:“你啊,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难道你忘记了吗?你现在可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了,再过二个月,你就要嫁进镇南王府了,有些事情啊,你该学起来了,免得进了镇南王府,到时候一抹黑,你可怎么过日子啊。”

安青婉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刚才姐姐我啊,那么说,是想告sù

你,这云雾茶可是难得之物,就连宫中嫔妃也不是人人都能得了的。妹妹这里,那世子爷却这般就送过来了,可见他对妹妹啊是上心了。如此,你说姐姐我该不该恭喜妹妹呢,有世子爷这般体贴妹妹,将来妹妹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好的。这样一来,姐姐也可放心了。这些年啊,妹妹你啊,过得也实在是苦了一些。不过现在,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如此,不算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吗?”

安青婉说这番话的时候那一个情真意切哦,旁人见了,绝对会感动三分的,可安宁却不会当真,演戏嘛。

她也会的,所以说几句好话,她安宁自然也是能够信手捏来的。

“谢谢大姐关心了。也就大姐是真心对我,宁儿真是感动极了。不瞒大姐说,昨个儿宁儿刚一回府,去拜见老太太吧,老太太身体不舒服,去拜见母亲吧,母亲又得了风寒之症,其他长房,三房四房的,还有兄弟姐妹,一个个都躲着我,都不喜欢我,不愿意见我,我可真是伤心死了。好在今儿个大姐来了,有大姐这般真心待我,我想,这也足够了。”说着,安宁硬是从眼角挤了几滴泪珠,旁侧的青枝见了,忙配合着安宁,递送上干净的帕子。

“小姐,别难过了,这不是有大小姐关心着小姐吗,小姐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宁妹妹,你的丫鬟说得没错,不是还有大姐在吗?难过什么,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安青婉面上宽慰着安宁,心底里去却是重新估算了安宁,她觉得初见的那份感觉一定是她产生的错觉,就凭安宁敢当面说她母亲不喜欢她,她就觉得安宁这个丫头太没脑子了,就算是为了应付,也不该这般直白的,真是个蠢货。

她难道不知dào

,她这么说她母亲,她这个做大姐的心里能好过吗?也就这个傻瓜,才会相信她对她是真心的。

不过这样也好,她相信她的话,往后行事也更为方便一些,母亲那里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还能弥补一二。

细细地衡量了一番,安青婉继xù

陪着安宁说了一会儿,临行告别时,安青婉还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叮嘱安宁有空一定要她的梨香院坐坐。

安宁自然不会推辞,此刻她就是一个极为依赖长姐的妹妹。“大姐,只要大姐不嫌弃妹妹我,妹妹我一定会去姐姐那里拜访的。毕竟在这府里,也就大姐能容得下我了,其他的,恐怕躲都来不及呢。”说着,安宁又是暗自垂泪了一下。

安青婉看不得安宁这副摸样,也受不了安宁毫无心机的蠢样,她耐着性子再次宽慰了安宁一番,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到她这一离开,安宁脸上哪里还有悲戚戚的样子。

“主子,这大小姐登门而来,显然是不怀好意啊。刚才差一点就入局了,幸好小姐将此事推到了世子爷那里,如此倒也不怕有什么麻烦了。”青枝刚才听得安青婉提及云雾茶,她还是吓了一跳。

本来她以为安青婉这样的身份,定然是没见过什么云雾茶的,所以她也就没多想,顺手就给安青婉泡了昨个儿给玉容歌还有顾倾城泡的云雾茶,却没想到,这么一个疏忽,差点给小姐带来了一个大麻烦。

“主子,这件事情是奴婢疏忽了,请主子责罚。”青枝提醒自个儿,在这个尚书府里,恐怕往后她得提起十万分小心了。

青枝这么说,安宁自然也知dào

青枝是一时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差点让安青婉抓了把柄。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总算是过关了。这个时候,安宁自然不会责备青枝,就连她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怎么能怪责青枝呢。

实话说,她压根不知dào

这云雾茶如此贵重,若不然,她根本不会昨个儿随意青枝拿出来招待玉容歌跟顾倾城的。

想来,玉容歌跟顾倾城那会儿喝茶露出来的诧异表情,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可她因为忙着应付,也就没有去注意那个时候他们二人的表情,所以今儿个才会差点出了问题。

“看来,你我往后都得小心一些了。这样,等踏雪,红乔还有秋水回来,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往后她们不能像以前那样频繁出去行动了,在这个尚书府里,你们四个,以后轮着来,偶尔出去一趟。这样一来,外头接应你们的人选要赶紧办妥,免得你们没有交接好而出了岔子。”

60. 第六十章

不过还没等安宁与青枝谈上几句呢,阿彩那个丫头在门外边禀告了。

“四小姐,镇南王府的世子爷到了。”

安宁一听,就头疼了。也不知dào

玉容歌此来有什么贵干,昨个儿他可是在临竹院呆了好久才走的,这今儿个又上门来,难道他就那么清闲,没正事干了吗?

不过想归想,安宁还是带着青枝出去了。

等她这一出去,她看到的又是一样排排站的人群,且比昨个儿的队伍还要壮大一些,除了丫鬟婆子,小厮护院,甚至连宫中的教养嬷嬷都给齐整了。

“玉容歌,你这是?”

“宁儿,这不是你刚回府吗,定然身边缺人伺候啊。我怎么能够让自个儿的世子妃身边没人照应的,当然是得安排齐全了啊,这样,我也好安心啊。”玉容歌这边刚回答完了,安宁就摇头拒绝了。

“玉容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些人你还是都带回去吧。昨个儿祖母,母亲,还有大伯母,三伯母,四伯母都担心我这里缺人,所以啊,全都给我送了得力能干的奴才过来,我这会儿还正忙着如何安排她们呢,你又送这么一大批过来,我这临住院恐怕连给他们站脚的位置都没有了。”这底下伺候的人越多,安宁跟四个丫鬟做起事来就越束手束脚的,所以人够用就好,不需yào

那么多。

本来,按照安宁的意思,她有四大丫鬟就足够了,可是尚书府的那些人,若是不安插一些眼线到她这里,她们怎么可能会安心呢。

因而不管她们是怀着好意也罢,怀着恶意也好,身为晚辈的她,总不能第一天回府就忤逆长辈,无视长辈的心意。

所以安宁为了不在回府的第一天就跟各方人马结怨,为了面子情,她也得收下各房给她送过来的奴才。

可玉容歌不同,他要送给她奴才,她觉得没有必要的话,自然是可以坦然相告,告sù

他,她这里不需yào

人手了。

然她这婉拒的方式,显然玉容歌是没听在耳里,放在心上,他反而是热情万分地走过来拉住安宁,将他们送过来的人选一一地介shào

给安宁知晓。

“宁儿,我知dào

你是一个喜欢清静的人,可你现在是世子妃啊,这出入各个场所,得靠有些人撑场子啊,免得有些不长眼的势利小人,轻看你这个世子妃啊。这样吧,你若是嫌弃人太多了,那就留下这四个丫鬟,她们四个啊,别的本事没有,看家护院本事那是有的,你得安排一下。”玉容歌扒拉了几个一看就是练家子出身的丫鬟出来,推到了安宁的眼前,接着又特别地提了二位老嬷嬷出来。

“还有这二位,这位是陈嬷嬷,这位是方嬷嬷,她们二位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了,是我从外祖母那里要来的,你可得留下她们二位。她们可是能够帮zhù

你尽快学会宫廷规矩的。毕竟啊,往后你嫁给我,那进宫便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了,有些规矩可得懂,还得会用。”到这会儿,安宁自然也听出玉容歌话里的意思了。

他挑出来的四个丫鬟都是有功夫底子的,可以替她震宅,看守门户,而送得两位份量极重的教养嬷嬷呢,是用来震慑尚书府一干人等的,让他们那些人对她不敢怠慢半分。这般听起来,这些人她还真得留下。

毕竟她的四个丫鬟是要出门替她办事的,刚才她还想着往后她们四个得呆在宅子里帮她,得在外头准bèi

接手的人选了,这下可好,玉容歌送的四个丫鬟正好就接替上了,由玉容歌送的四个丫鬟看家护宅,她让她的四个丫鬟干脆在外头忙着,如此,也算是安排妥善了。

至于这两位从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正好让她们两个将临竹院刚来的杂七杂八的奴才给好好地整一整,相信可以省去她好多心力了。

如此,安宁倒也不再推辞了,将玉容歌推荐给她的四个丫鬟二个嬷嬷全部都收下了,不过这么多人,她担心临竹院可是住不下人了。

“不过玉容歌,我这里的院子很小,昨儿个收下那些人我还在发愁如何安排她们住下呢,你这里又过来一批,可怎么安排?你总不能让我安排她们睡在天底下吧。”

“这个就不用你烦心了。你就安心收下她们,至于住的地方,你根本不用担心。我告sù

你啊,我已经买了你这座院子旁边的那座大宅子,等一下就会有做工的过来,将隔着的这堵围墙给拆了。到时候,那边的落风阁呢正好连着你的临竹院,如此一来,你就是再安排个十个八个的奴才,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玉容歌这话一出,安宁顿时惊愕了。

“你是什么时候买下对面那座宅子的?”

“就在昨天啊。我昨个儿不是在你这里呆了很久吗,我都仔细查看过了,发xiàn

你这临竹院实在太小,住不下太多人,所以啊,我就动了心思,买下隔壁那座宅子,打通了这面墙,这样,你一个临竹院很快就变成了四个临竹院了,相信再住二十个人都没有问题。”玉容歌正跟安宁说着的时候,阿秀来报,世子爷叫的一批做工的人到了。

安宁见此,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好随了玉容歌的心思,让他派人将那座围墙给拆了,跟对面的落风阁连一起。

这些做工的忙着,安宁也不好让玉容歌这样破败身子的人一直站在外头盯着,便邀请他进屋歇着。

玉容歌呢,自然是欢喜跟着安宁进屋去的,不过,他还是挺负责地将监工的任务分派给了二位教养嬷嬷去安排,包括底下的一干丫鬟,全部由两位嬷嬷统筹安排,管教。

安宁呢,见两位嬷嬷办事老练,稳重,对于管教丫鬟确实有一手,便由着玉容歌如此安排了。

当然,青枝这丫鬟也没闲着,早在玉容歌踏进房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手脚麻利地泡好了热茶,还有准bèi

了一些糕点,甜品之类的。

那玉容歌呢,瞄了一眼杯中的茶叶,很快就看出这不是昨个儿招待他的云雾茶,而是普通的新茶。

“宁儿,我想喝昨儿个你让青枝给我泡得茶,这茶,味道差了点,能换一杯不?”

“到我这儿,你还挑三拣四的啊,就我这地方,能让你有热茶喝,有点心吃就不错了,你还敢挑嘴啊。”云雾茶都出过一次问题了,安宁可不想再出一次问题,指不定玉容歌这家伙早就知dào

了,不过就算他知dào

了,反正当时他跟顾倾城二人都没有说,那她就可以矢口否认,来个坚决不承认,谁能拿她怎么办?

这玉容歌听着安宁这般说,自是不敢提什么换杯茶水的要求了。

“宁儿,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如果昨个儿的新茶没了,那我不喝就是了,也没什么的,这茶也是好的,挺好喝的。”玉容歌为了表示这茶的味道也不错,当着安宁的面很是捧场地多喝了几口。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般,倒是出手拦了他。

“青枝,去换一杯来。”

“是,小姐。”青枝虽然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何又要拿出云雾茶来招待玉容歌,可她知dào

主子这么做定然是有她道理的,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手脚极快地给玉容歌重新上了一杯云雾茶。

等玉容歌面带喜色地喝着云雾茶的时候,安宁却是逗笑道:“不过是你自个儿送过来的新茶罢了,至于这般高兴吗?在你镇南王府,你还不是想要喝多少会有多少,何必呢?”刚刚早上她跟安青婉才说过,这云雾茶是玉容歌送给她的,等会要是安青婉碰巧撞上玉容歌的话,指不定就得被戳穿了,所以啊,提醒是必须的。

这好茶啊,可不是白喝的。

安宁暗笑着,那玉容歌呢,自是明白了这个丫头忽然这般体贴是什么原因了,原来这喝了好茶,还得替她隐瞒一二啊。

想着,他眉眼一亮,忽而顽劣道:“这喝茶啊,得讲究个地方,讲究个人。这样的茶在镇南王府虽然时常喝得到,可我喝着就觉得没意思,到了宁儿这里啊,就算不用这样的好茶,只是白开水招待,我也觉得心里特高兴的。”

“就知dào

贫嘴。青枝,你都听见了,往后世子爷再来我们这里,你就用白开水招待他。”

“是,小姐。”青枝相当配合安宁。

安宁呢,当然不可能真的用白开水来招待玉容歌的,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倒是玉容歌呢,无所谓地笑了笑。

“就算是白开水,我也心之如饴。”

“你就继xù

贫吧。若是喜欢,我让青枝等会给你准bèi

一壶白开水,你就在这里慢慢喝一天吧。”安宁给了玉容歌一记白眼,玉容歌呢,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一点儿也不介yì



“那敢情好啊,正好快到晌午了,时间呆久点,就可以品尝到红乔的手艺了,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想念红乔做得饭菜了。”

从空山寺到京城一路上都是红乔做得饭菜,玉容歌似乎已经吃得很习惯了,因而想到了,便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

“那可是不巧了,今儿个啊红乔没在府里,她出去采买一些东西去了,所以啊,晌午你恐怕吃不到红乔做得饭菜了。倒是尚书府的饭菜,你可以品尝品尝的。”安宁笑着揶揄着玉容歌,那玉容歌一听这个,便道:“尚书府的饭菜,那还是算了吧。”

跟那群人一起吃饭还有什么味道,想着玉容歌就倒了胃口。

61. 第六十一章

终归,玉容歌没等到红乔回来准bèi

饭菜,他便起身离开了尚书府。

这边他一回到镇南王府,就吩咐底下的管家荣叔。“荣叔,去看看,库房中还有云雾茶吗?”

“是,世子爷。”荣叔去检查了库房,回来后禀告给玉容歌,说库房中还有半斤的云雾茶,是最近宫中太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的,这才刚到镇南王府的。

玉容歌听了,便道:“荣叔,将半斤云雾茶全部打包了,再从库房里找些摆件,头面首饰还有——算了,还是我自个儿亲自走一趟吧。”玉容歌觉得给自个儿的世子妃挑选礼物这事,还是他亲自挑选比较放心些。

因而玉容歌从荣叔手上接了库房的钥匙,又吩咐荣叔带了几个奴才一道儿去了库房。

进了库房,玉容歌先挑选衣服料子。那凡是看着可以的,安宁那个丫头衬得了的,玉容歌统统不要钱似地搬了出来。

“容叔,这箱苏绣的,那箱云锦的单独放起来,这两箱是专门给世子妃的。至于其他的料子随便挑出二箱来送给尚书府的。”

“是,世子爷。”荣叔看过眼后,一一地记录了下来。

这衣服料子挑选好了,玉容歌开始翻找头面首饰,他看着一匣子的珍珠成色上等,颗颗圆润光滑,大小匀称,便挑了出来。

随后又挑出了三套黄金头面,二套翡翠头面,各种金钗,步摇,镯子,戒指还有玉坠,玉佩,都是最好的挑出来,稍稍次一些的他放到了另外一个箱子里。

这次不用玉容歌吩咐,荣叔就已经记好了,那些贵重的,成色最好的都是给世子妃的,其他次等的就是顺手给尚书府的礼物。

挑好了这些,玉容歌又开始翻啊翻,到处找那些精致高雅的摆件,有一株红色珊瑚树,那是难得一件的珍品,玉容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直接让容叔打包好了。

另外,细心的玉容歌,还让容叔找出几套像样的茶具来,有白瓷的,有青瓷的,还有青玉,白玉杯,甚至还有一套连玉容歌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用的夜光杯,这可是番邦进贡来的贡品,本是太后娘娘的,可外祖母疼惜他,便将这套罕见的夜光杯转送给了他。

现在,他又即将把这套夜光杯送给安宁,这让旁侧的荣叔看得是那个目瞪口呆,心头震撼不已。

当然,这还不够,玉容歌好像要将整个镇南王府的好东西都搬给安宁似的,除了刚才那些,他还吩咐底下的奴才去京城里最好的木材店,挑选最好的老师傅,给安宁那里定制各种家具用品。

等到他这挑得差不多了,外面的天都快黑了。

“世子爷,你歇会儿吧,都忙了一下午了,你连口茶都没喝上,这会儿也该累了,还是赶紧歇着吧。”荣叔可不忍心看着玉容歌忙得脚不沾地似的,他这主子的身子骨可不好,若是忙坏了身子骨,他到太后娘娘那里可怎么交代啊,因而一见玉容歌还没停下来的意思,荣叔忙劝慰道。

“荣叔,放心,我为世子妃准bèi

礼物,我这心里头高兴着呢,又怎么会累呢,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不会累坏自己的。”荣叔是外祖母亲自挑选来给他当管家的,他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与其说他们是主仆关系,倒不如说亲人更为合适一些。

这荣叔见世子爷难得高兴,他倒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可为了他的身子骨考lǜ

,荣叔还是不敢让玉容歌劳累,等他稍稍忙一会儿,荣叔就让玉容歌歇一会儿,忙一会儿又歇会儿,这样既没耽误事,又不累着世子爷,倒也算可行之策了。

这玉容歌忙完了安宁的事情,才想起来他忘记办一件很重yào

的事情了。

想着,玉容歌赶紧吩咐厨房送了食盒进书房,随后跟往常一样带了食盒按了开关,进了暗房。

他这一进去便听到欧阳齐抱怨的声音。

“徒儿啊,你今个儿在忙些什么啊,差点要饿死师父我老人家了。”欧阳齐一见到玉容歌手中的食盒,闻着那香味,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玉容歌因为忙过头了,误了师父的饭点,倒是他的不是了,因而他有些愧疚道:“不好意思,师父,徒儿我,我——”

“一看你这样子就知dào

不是为公事忙的,是为私事吧。能让徒儿你忙得忘了师父我老人家,也就是你未来的世子妃,尚书府的那位安宁丫头吧。”欧阳齐很是了然地望着玉容歌,玉容歌呢,倒是没否认,很干脆地点了点头。

“对不住了,师父,是徒儿的错。”

“行了,年轻人嘛,总有这样的经lì

,师父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所以啊,是理解你的。只是这事啊,你忙归忙,可别饿着了师父我啊。”欧阳齐眼睛直直地盯着食盒,示意玉容歌赶紧伺候着他吃饭。

玉容歌知dào

这次他的不对,因而伺候欧阳齐用饭的时候就显得比往常细心了一些,讨好了一些。

这欧阳齐用完饭菜之后,又问起了上次的事情。“徒儿啊,关于上次那个制药高手,你跟对方谈得如何了?那个人愿意出手医治徒儿了吗?”欧阳齐始终关心着这件事情,毕竟这事可关系到玉容歌的生死存亡。

玉容歌呢,不想欧阳齐为他担心,便笑着宽慰欧阳齐道:“师父放心,有徒儿出马,哪有不成的事情。”

“既是这样,那就让那个人尽快过府,到时候也好跟师父商量一下如何用药问题,毕竟师父医治了你这么多年,比较了解你身上的一些状况,那样对方知dào

了,心里有个数,到时候医治起来就顺利一些,不用再走什么歪路了。”

“我知dào

了,这件事情我会尽快处理好的,师父你就安心等着便是了,不要担心。”说完,玉容歌转了话题道:“对了,师父,往后我可能有些事情要忙,没办法天天来给师父送饭了,所以我会派个我信任的暗卫来给师父送饭的,希望师父到时候见了生人不要惊慌。”

“好,我知dào

了,你去忙你的吧。”他了解玉容歌这个人,若非他真的有事要忙,是绝不会将此事交托给旁人来办理的。

因而想必这次事情比较棘手吧,所以徒儿才会如此行事的。

欧阳齐是这般想着玉容歌的,却不知dào

这一次玉容歌是为了躲着欧阳齐追问制药高手的事情才无奈之下做出的决定。

他答yīng

过安宁,得替她保守秘密,自然是不会对旁人说出她的事情来,就连师父,外祖母那里,他都一字未露。

然若是他每次见到师父都是这样的答案,时间久了,他担心师父定然会起疑的,到时候他就不知dào

该怎么应付师父了。

何况,凭师父的聪明,他担心一旦师父起疑,说不定就会告sù

外祖母,到时候难保外祖母不派人调查,到时候给安宁那个丫头惹来麻烦,那是他极为不愿意见到的局面。

所以,最近这段时间还是不见师父为好。

想着,玉容歌带着空了的食盒出了暗房,又在书房逗留了一会儿,才唤来荣叔收拾一下,接着便去了暗阁。

暗阁这个地方,以玉容歌几乎足不出户的人来说,自然是建在他行事方便的地方。

因而暗阁,让皇室中人虎视眈眈的暗阁,不在任何地方,便在镇南王府里,就建在镇南王府的一片竹园里,竹园那边是个禁地,没有玉容歌的吩咐,没人敢踏进半步。

另外,就算有胆子闯进的人,也会被竹园里设定的机关给灭杀了。

这竹园是玉容歌亲自设计的,按照五行八卦来设置的,每一株竹子都是一个阵眼,进去的人倘若不懂阵法,根本就走不出来。

当然,除了设定了竹林迷幻阵,玉容歌还在里面设了不少的机关,每个角落都暗藏着杀机,一旦有外人闯进去,定然是有去无回。

这些年,查探镇南王府的人不在少数,可进了竹园,就没有一个人活着出去过,可见玉容歌设定机关何等厉害了。

看来,老天爷剥夺了他的健康,却给了他一颗比常人聪明百倍的脑袋,也正因为他会排兵布阵,懂得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所以这些年,那些想要他脑袋人,至今还没有人能够要了他玉容歌的一条小命。

因而能够要了他性命的,也就他这副破败的身子骨了。

此刻,玉容歌按照步数,轻易地饶过了各种机关要害,开了通过暗阁的密道。

进了密道,眼前是一片昏黄的颜色,脚下的石路并不好走,幸亏石道两侧都是一盏盏油灯,照明着黑黑的小道,因而能够让人看清楚脚下的路,顺利地走到暗阁。

当然,玉容歌进了暗阁,最过惊讶的莫过于冷四跟凌五二人了。

老实说,这冷四跟凌五进了暗阁不过三天功夫呢,他们没想到主子竟然来暗阁看他们了,这让他们奇怪的同时,又觉得主子此来定然跟世子妃有关系。

“怎么?才三天没有见到本世子,就不认识本世子了?”

62. 第六十二章

“不是的,主子,我们这不是在特训吗?这才过了三天,主子就过来,我们有些纳闷罢了。”凌五忙道。

“这么说,你们似乎很愿意呆在暗阁里继xù

训liàn

啊。”玉容歌轻飘飘地落下这么一句话,倒让冷四木头一样的神色有了变化,他飞起一脚踹了凌五,忙上前道:“当然不是这样的,主子。我们自然是更希望能够出去为主子办事的。”

“冷四,你干嘛又踹我。”凌五揉着发疼的屁股,不满地看着冷四,冷四呢,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笨蛋凌五,就是不会说话。

没听到主子话里的意思吗,那是找他们出去办事了,你倒好,还想继xù

呆这里训liàn

啊。

这下凌五总算是回味过来了,等他回味过来的时候,他赶紧跟冷四一道儿站好,等着听候玉容歌的吩咐。

玉容歌呢,看到冷四跟凌五这样,就知dào

他们二人是明白他的意思了,也清楚他来这里走一趟的目的了。

因而他也就不废话了,直接下达了命令。

“是这样的,本世子这里有个任务需yào

你们二个去完成。打从明儿个开始,你们二个就去尚书府隔壁的那座流云斋给本世子监督劳工的进程。记住,要让那些工人尽快完工,最迟不得超过半个月,明白吗?”

“是,主子。”

“还有,流云斋里头有座院子叫落风阁的,正好对着你们世子妃的临竹院,你家主子我呢已经答yīng

世子妃将落风阁跟临竹院中间堵着的那座围墙给拆了,将落风阁归到世子妃的临竹院去。所以呢,这两处的动工要最早完成,若是实在时间紧迫,其他院落都原封不动,就动落风阁跟临竹院这里,明白吗?”

“明白了,主子。”果然猜测得没错,事情一旦涉及到世子妃,世子爷才会这般上心。想必这次世子爷走这么一趟,也是因为他们两个是世子妃眼熟的,若不然,这件差事肯定不会落到他们二个头上去的。

所以这会儿想明白的冷四跟凌五,回答的时候自是坚定有力。“请主子放心,我们二人定不负主子所望,一定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很好。那么你们两个赶紧出去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去流云斋那里报到。”玉容歌说完这个,又似想到了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也需yào

你们去办。这世子妃是见过你们的,你们呢,跟世子妃身边的丫鬟相处得也不错,所以这趟差事干脆也交给你们两个去办。”

“请主子吩咐,属下一定全力以赴。”只要是世子妃的差事,冷四跟凌五觉得都是好差事,哪怕办上一百件,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

因而还没等玉容歌说具体任务呢,他们二个就很干脆地答yīng

了。

这玉容歌见冷四跟凌五这般模样,倒是满yì

地点了点头道:“你们这样办事的态度很好。这件差事呢,也不困难,不过是让你们去给世子妃送些礼罢了。至于礼物,本世子已经亲自挑选好了,由荣叔派人装箱存好了,你们到时候只要将礼物送到世子妃手上就行了。记得,荣叔有做过标记的,单独给世子妃的还有顺手给尚书府那些人礼的不同,到时候千万不要给本世子送错了,明白吗?”

“属下二人谨遵主子吩咐,一定不会记错的。”若是记错,他们二个回来定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冷四跟凌五都有这种觉悟的。

这玉容歌见了冷四跟凌五这副神态,便知dào

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办砸了,因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先行出了暗阁。

那冷四跟凌五呢,自然跟着玉容歌的步伐,紧紧地跟了上去。

这边大晚上的,玉容歌还想着送礼给安宁,不知dào

安宁那个丫头收到礼物之后会不会开心什么的。

那边安宁的夜晚,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夜间,踏雪,红乔,秋水都在外头办妥了事情回府了。

她们三个回府不用说,自然都没有经过守门的,直接用轻功飞到了临竹院,这个举动,幸好没有被旁人看见了,只有守着门口等候的青枝见了,所以倒是没有引起什么麻烦,不过她们三个如此行事,还是被青枝说了一顿。

“往后你们三个,可不许这样了,再这样肆无忌惮的,毫无规矩,可是要给小姐惹麻烦的,知dào

了吗?”

“青枝姐,我们知dào

错了,你就别板着脸训我们了,这会儿我们还急着向小姐去禀告事情呢。”秋水撒娇着抱住青枝的胳膊,红乔自然也跟上。“青枝姐,下不为例,可好?”至于踏雪,从来都是沉默寡言的,这个时候也是,只吐了三个字。“对不起。”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撒娇了,小姐这会儿在里面等你们也等久了,你们三个还是赶紧进去回报吧。”她们三个都这副姿态了,青枝还能继xù

训她们吗?答案自然是不能的。如此,她们四人快速地进了屋子,一个个拜见了安宁。

“拜见小姐。”

“行了,这些虚礼,没外人在的时候就不用了。说吧,你们一个个事情办得如何了,今儿个还顺利吗?”这府里盯着她的人太多,安宁今儿个根本没办法托身出府,只得等着她们三个回来汇报情况。

这不,见天色不早了,她早就让玉容歌派来的二位嬷嬷将底下一干人等全给打发干净了,就留着青枝那个丫头在外头去守着,等踏雪她们三个回来,便立即来报。

因而都到这个时候了,安宁也懒得讲究虚礼了,直接问明情况。

踏雪她们三个见安宁问起事情了,一个个按照顺序,向安宁回报了外头的情况。

“小姐,飘香苑的分址,属下已经选好了,那是京城一家不太景气的怡红院,那老鸨一听说我出的价钱,当场就跟我签了协议,将怡红院卖给了属下,这是怡红院的房契跟地契,请小姐过目。”踏雪双手奉上,安宁接过,轻轻一扫便交给了青枝。“青枝收好了,好好记着。”

叮嘱了青枝一番,安宁又听红乔汇报了悠然山庄分址情况。

“小姐,属下出去一天也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庄子,那处庄子的主人恰巧准bèi

回归故里,落叶归根,所以属下找过去的时候,那庄子的主人便心甘情愿地将主子卖给我属下。这是那处庄子的地契还有房契,请小姐过目。”同样的,红乔也是双手奉上,安宁过了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便让青枝也记下收好了。

接着是秋水那边回春堂的分址找得如何了,你还别说,秋水的运气也不错,她找到了一家刚遭遇权势人家打压的药堂,这秋水一找过去,可是解了对方的燃眉之急,还有什么好说的,对方自然十分愿意出价卖给了秋水。

当然,秋水开出的价码不低,这也是对方欢天喜地,愿意相让的最重yào

理由。

“小姐,属下惭愧,开出的价钱比小姐估算的要高出二成了。”

“估算的价格毕竟不是实jì

价格,这高出二成也在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京城地段的话,行情自然要比别的地方要高一些,所以秋水啊,你不用感到愧疚的。”安宁见协议跟契子都没什么问题,也交给青枝去处理了。

倒是秋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实情告sù

了安宁。

“小姐,其实这件事情是属下擅作主张了。原本属下可以用低于小姐估算的价格买下那家药堂的,可因为属下看到对方老得老,小得小,病得病,还被权贵人家逼着低价出卖药堂,所以属下看不过眼,便擅自做了决定,不但没有低价购买,反而还高过他们原价的二成买下了。这件事情,是属下的错,请小姐责罚。”秋水当时做决定的时候就想过了,回去向小姐禀明情况后,她一定会接受惩处的。

可安宁却并没有直接开口处罚她,反而问了她一句。“那么我问你,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当时的选择还会是这个吗?”

秋水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坚持了原来的选择。“小姐,属下不敢欺瞒小姐,若是重新来过的话,属下不为当时的选择而后悔。”

“既然是不后悔的事情,那本小姐还处罚你什么呢?这件事情出自你的善心,也在合理的价格之内,你只在合理的范围里给出了同情价,小姐我又怎么会怪责于你呢。起来吧。”这件事情换成是她的话,恐怕当时的选择会跟秋水一样,她虽非心善之人,可在合理的条件内,她有能力办到的话,自然是能拉一把也会拉一把的。

“小姐,你不怪秋水吗?”秋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以为这次处罚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没想到小姐却轻轻放下了,一点儿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倒是让秋水有些意wài

了。

“怎么?你还想着小姐我处罚你吗?若是你实在是很想的话——”

“不不不,不是的,小姐,秋水自然不想被处罚的。”秋水忙摇头摆手道,她可急了。安宁见了,忽而一笑。

“好了,不逗你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几个都洗洗睡了吧。还有事的话,就等明儿个再说了,今晚实在太晚了。”安宁这会儿还头疼着呢,今儿个薛氏可是等玉容歌前脚走了,后脚就派人来询问对面宅子的事情了。

明天,她跟薛氏终归是要碰面了。

63. 第六十三章

隔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安宁就起来了。由着青枝,踏雪,红乔还有秋水四人给她全身上下装扮一新。

今儿个要见嫡母薛氏,安宁不想太过高调,所以选的衣裙颜色都是比较浅淡素净的,一套浅蓝色的衣衫,配着同色系的八幅裙,不过是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饰,用了一对珍珠珠花,插了一根精巧的蝴蝶金钗,加上耳上戴了一对小小的蝴蝶耳环,手腕上佩戴了几个没有花纹的素色银镯子。

这身装扮看起来也太没有份量了,青枝想了想,又从梳妆盒中拿了一块上等的翡翠玉佩,想要给安宁佩戴上,安宁却摇摇头,反而拿了从空山寺玄空大师那里拿来的平安符给戴上了,且挂得极为明显,让人一眼就看到了。

接着安宁也不急着向嫡母薛氏去请安,她让红乔将早点摆上来,吃完了一碗的小米粥跟二个肉包子,又吃了一碗豌豆黄,安宁方罢了口,擦了擦嘴角。

“青枝,踏雪,红乔,秋水,你们四个等我走后,就吩咐下去,让底下的那些人都用了早点,然后盯着点对面那宅子的进展。如果中间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情,或者遇到什么难题,你们四个就去找那两位老嬷嬷商量,毕竟她们二人是宫里出来的,想必应付宅门里的事情比你们四个更要稳妥老练一些,听明白了吗?”

“是,小姐。”安宁见青枝四个记下了她的叮嘱,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随后她吩咐青枝将荷香还有暖月二个丫鬟叫进来。

“你们二个,今儿个就随我一道儿去拜见母亲吧。”

“是,四小姐。”荷香跟暖月不理解这种出头的差事,为何安宁不让她信服的贴身丫鬟跟去,反而让她们两个不值得她信任的同去,倒是怎么都有些想不通。

不过,她们二人想是这么想的,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诧异来,因为她们二人生怕安宁一不高兴,直接发作了她们。

这别的小姐发作奴婢,那说不定还有一条小命可以捡回来,在四小姐这里,她们很明白,一旦安宁发作她们,那就是她们的死期到了。

因而一路上,荷香跟暖月小心翼翼地跟随在安宁身后,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不敢越雷池一步。

到了嫡母薛氏的住所静贤居,安宁抬头看了看院门前的三个字,眼里满是冷嘲。

就她,还静,还贤,倒真是污了这二个字,污了这处极好的风景了。

安宁嘴角的嘲讽意味浓厚得很,不过在她开口让荷香上前去叫门的时候,她早就已经收干净了一脸的冷讽,换成了一副乖巧顺从的模样了。

正如她来之前预料的那般,薛氏果然不会这般干脆地让她进去,她身边的丫鬟春梅出来告sù

她,让她稍等片刻,说太太还在梳妆整理中。

好嘛,这一整理,时间长短由着薛氏看着办,她要是想梳妆个半天,安宁对外也不能说是她苛待了她安宁。

因而安宁很是干脆,回了春梅道:“既然母亲这般忙碌,那么安宁就不便在此打扰了。这样吧,我留暖月在这里,让她等着太太梳妆打扮好了,等太太什么时候空闲了,暖月你就到祥和院跑一趟,毕竟,今儿个早起祖母那里,我还没去请安呢,说来,若非母亲昨个儿派人过来说有事情要找安宁谈,恐怕我这会儿应该是去祥和院的路上才对的。”

顿了顿口气,安宁继xù

道:“现在啊,因为母亲这般急切派人过来说事,倒让安宁无法面对祖母了,也不知dào

到时候会不会有闲言碎语地传出去,说我这个孙女不孝顺祖母,这早上请安不先去拜见祖母,反而先奔到母亲这里来了,这要是让不知情的人知dào

了,指不定怎么指着我的脊梁骨骂呢。”

安宁像是极为委屈似的,发完了一顿牢骚,才想起了春梅还杵在那里呢。

“那个,春梅啊,本小姐是有口无心的,没有怪责母亲的意思,怪只怪我没有分身之术。所以啊,你可千万别告sù

母亲我刚才说的,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好了。这会儿啊,反正母亲忙着呢,我就先去祖母那里了,你要在母亲面前给我担待三分哦。”说完,安宁也不等春梅说些什么,直接留下暖月,带着荷香去老太太王氏那里了。

这安宁刚走,静贤居里就传来了瓷器落地的碰碰声音。

“婉儿,你昨儿个回来不是告sù

娘,说安宁那个死丫头不足为虑,是个蠢货吗?现在呢,你听听她刚才说的那番话,那真是心思缜密,好话坏话全让她一个人说了,你娘我还不能找她算账。若是事后找她算账,那就是娘不让她先去老太太那里拜见,这话若是传出去的话,你娘我多年来在外头的形象可就全毁了。”薛氏气得牙根痒痒,保养得宜的指甲都让她硬生生地砸断了一枚。

“娘,你就别生气了,当务之急可得想一想怎么堵住安宁那个死丫头的嘴,要是这话等会在祖母面前一说的话,那祖母就算不待见她,也不见得容许有人挑衅她的威严跟脸面啊。”安青婉想着的如何挽回这个被动的局面。

薛氏自然也是,她脸色不好kàn

地站了起来。“如今还能怎么办,只能现在就去老太太那里了,我们得走快一点,赶在安宁还没在老太太面前说什么,就先堵了安宁那个死丫头张口再说。”

“那娘,我们赶紧走吧。”安青婉搀扶着薛氏,吩咐春梅还有她的丫鬟碧玉跟上,二人快速地朝着祥和院的方向而去。

一路急急匆匆的,薛氏跟安青婉终于赶到了祥和院,到了祥和院的门口,薛氏跟安青婉一瞧安宁还在外头站着呢,就知dào

安宁还没有机会在老太太面前嚼舌根,因此刚才提着的一颗心终究是放下了。

那安宁呢,见薛氏跟安青婉匆忙而来,她心里就跟明镜似的,知dào

她刚才说了那番话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这是她早就预料到了。

这薛氏跟安青婉能够这么快赶到祥和院,那也在她的计算之中,若是她们不来的话,她才觉得奇怪呢。

因而此时的安宁,笑盈盈地上前去,对着薛氏行了一礼。“安宁拜见母亲。”转而不等薛氏叫起,她就已经面对喜色地去拉安青婉的手了。

“大姐,你也过来了。这一大早的,看到大姐妹妹我可真高兴。对了,大姐,你也是来拜见祖母的吧,等会我们一起进去吧,我这儿啊,正好有话要跟祖母说呢。”安宁对待安青婉的态度那是相当地热情,对于薛氏呢,除了刚才出于礼节的应付,这会儿她压根就是无视了薛氏,只当没这个人存zài

过。

祥和院的老太太王氏呢,本想让底下的丫鬟春兰出去告sù

安宁,她这会儿身子骨正不舒服着呢,就不见安宁那个丫头了。

没想到安青婉跟薛氏也来请安了,还跟安宁那个丫头一道儿在门口站着呢,这会儿若是叫安青婉跟薛氏进去,却把安宁那个丫头凉在外头的话,让要是传了出去,人人都只会说她这个做祖母的不慈,而不会说安宁那个丫头的不是。

毕竟那个丫头一回府就来拜见她了,隔天一大早又来请安了,那礼数上可是一点儿没错。

何况,昨儿个的情景,底下的春兰也将消息禀告给她了,那个镇南王府的世子爷还有平阳侯府的顾倾城,对安宁那个丫头可好着呢。

这丫头一回府,玉世子不但买了奴才送给安宁那个丫头,还担心那个丫头住的地方太小,买了隔壁的宅子打通着,且一点也没跟她这个当家的老太太来说一声,可见啊,玉世子是埋怨上尚书府没照顾好安宁那个丫头了,所以啊,他来尚书府也只去了见安宁那个丫头一人,尚书府的其他人,他是一个都没来拜访过。

这会儿啊安宁又来拜见了,她要是再将她跟其他丫头区别对待,不见她的话,恐怕玉世子那里会埋下祸根了。

这老太太王氏啊,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让春兰给她戴上大师开光过的护身符,然后吩咐她叫安宁,安青婉还有薛氏一道儿进来吧。

安宁呢,听到老太太王氏让她进去了,她是一点儿也不觉得yì

wài

,这不是有安青婉跟薛氏在吗,以老太太王氏的谋算,她还不至于敢这么不给薛氏面子,毕竟薛氏的娘家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啊,老太太王氏就算不看僧面那也得看佛面啊,加上她的便宜父亲安明远那就是一个完完全全贪恋权势的伪君子,若是能够让他青云直上,他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如此,明里暗里的,有安明远护着,老太太王氏就算对薛氏不喜,那也得给她几分薄面,不会让薛氏下不了台面的。

而事情的结果呢,正如她所想的那般,老太太王氏碍着薛氏还有安青婉的脸面,果然让她一道儿进去拜见了。

64. 第六十四章

这还是安宁十三年来第一次有幸走进祥和院,七岁之前不用说,安宁一直徘徊在死亡线上,随时有性命之忧,那个时候,她天天想着如何保命,谋算着如何能够跳出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尚书府,自是不会想着踏足祥和院这个地方的。

而现在呢,已经不同七岁的时候了,现在的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靠山有靠山,天时地利人和,全站在她这边,若是有着这般有利条件的她,还不能好好地整一整尚书府,修理修理这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的话,那么她安宁也不配叫鬼医二字了。

想着,安宁敛了眼底的寒光,对着那些长辈,一个个地拜见过去。

“安宁拜见祖母。”大厅里,头一个要拜见的自然就是最高长辈老太太王氏了。

说来王氏不待见安宁,也不过是因为安宁命里带煞,这命硬克人的名头实在是太过吓人了,所以老太太王氏才百般不愿意见安宁这个丫头。

不过如今见了安宁,见她长得模样标志不说,礼数上也没什么问题,虽是在外头的空山寺呆了六年多,可这次回来看着并没有长歪了,反而多了平常闺阁小姐没有的宁静,祥和。这份淡然的气质,还隐隐透着一股檀香味道,就像是此刻在佛堂那般,徜徉在佛香中一般。

何况,就近第一眼,王氏自然看到了安宁脖子上挂的那个平安符,便张口问了问。

“丫头,你这个是——”

“哦,回祖母的话,这个符是空山寺的玄空大师给安宁专门做的平安符,说着能够化去安宁身上的戾气,镇得住煞气,不再克到无辜之人。”她可是说了无辜之人,若是有心想害她的人,那被她八字克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这老太太王氏一听这个,原本一直提着的心倒是放了下来。玄空大师她可是听过的啊,那可是个高僧,那样的人特意给安宁做了这个平安符,安宁这个丫头又当宝贝一样地戴着,可见是值得信服的。

如此,相当信佛的王氏,对安宁的第一眼印象倒是好了许多。

“起来吧,丫头,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说着,她从手腕上取下了一只金镯子戴到了安宁的手上。

“这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好好收着。”老太太王氏的这个举动倒是让在场的众人有些意wài

了,最意wài

的当属薛氏跟安青婉了。

这可不妙啊,若是让老太太看安宁这个死丫头顺眼了,那往后很有事情做起来就不顺利了。

想着,安青婉笑盈盈地走上前,温柔细语道:“祖母,虽说多年不见四妹妹,我这个做大姐得也想念得紧,可有些事情还是注意着点为好。当然了,我相信玄空大师特制的符自然是极好的,但是俗话说得好,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当时可是有大师说过,说妹妹的八字跟祖母的八字,好像是——”

“大姐,你说什么呢?妹妹的八字跟祖母的八字怎么了?难道有玄空大师的平安符还不够吗?那个大师有玄空大师那般厉害吗?大姐,你将那个大师找出来,妹妹我倒是要问一问,到底是玄空大师厉害,还是他厉害?”敢情当年老太太这般不待见她,任由她被薛氏母女两个明里暗里欺负着也不出手帮忙,想来当年判定她跟祖母八字不合的那位大师可起了大作用了。

这安宁此言一出,安青婉忙道:“妹妹,你先别生气,姐姐我也只是听说的,当不得真,可能当时是姐姐听岔了,妹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姐姐我刚才说错了,向你赔礼了,还不行吗?”反正已经在老太太那里插了一刀了,只要老太太那里心存疑虑的话,她就达到目的了,因而她说不说出事情来都是一样的效果。

何况,当年的事情,她安青婉自然没有那么傻,傻到让安宁有机会找出问题来。

而安宁呢,自然不依了。

“姐姐,你就告sù

妹妹吧,你听谁说的,妹妹一定要去问问,问问那个大师是谁?若是他没有玄空大师的本事,却敢来胡说八道,我定然叫世子爷去封了他的庙宇,拔了他的舌头,让他这般祸害良家女子的一生幸福。”安宁似气急了,缠着安青婉,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旁侧的四太太江氏的,正好没机会讨好安宁呢,这下机会来了,她自然就抓住了。

只听得她说啊。

“婉儿丫头啊,你这说话也太没个轻重了,安宁丫头在外头那是受了多少苦啊,如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可她这才刚回府二天呢,你怎么又往安宁丫头的伤口上撒盐呢,你还嫌安宁对于她的命格伤心得还不够吗,这个时候还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你这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啊。”

“四婶娘,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我刚才,刚才真不是故yì

的,我也是,也是担心祖母,才,才会失言的。”安青婉演得可真好,神情,语气,动作,可全到位了,她这么好的演技不去拿个奖,实在是可惜了啊。

安宁心里暗暗嘲讽着,面上却露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来,她似不敢置信地望着安青婉,眼角的泪花都被她挤出来了。

“大姐,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人。明明你昨个儿到我那里是那般地关心我,怎么到了祖母这里,你就这般嫌弃我呢。我,我,我真是看错你了。”

“安宁妹妹,我没有嫌弃你,我真的没有半分嫌弃你的意思,我可以发誓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安青婉一双美眸,水盈盈的,几乎快要哭出来了。那四太太江氏一见不好,担心安宁这个丫头被安青婉的眼泪给欺骗了,忙道:“安宁啊,你可千万别心软,有些人啊,就是虚伪得很,你可别看见别人掉点眼泪就随意相信了。”

“四婶娘,我,我——”安宁看了看四太太,又看了看安青婉,犹豫了好久,才道:“要不然姐姐你发个誓言,若是姐姐发誓的话,安宁就信了姐姐刚才说的是真话。”

“妹妹——”安青婉知dào

自个儿刚才说的假话,又怎么可能会发誓呢,那不是不敬鬼神吗?她没想到安宁这个死丫头会这般难缠,倒让她骑虎难下了。

这个时候,四太太江氏这个妙人,又添了一把火。“哦哟,看来青婉这丫头是不敢发誓呢,敢情刚才说的是假话吧。”

“江氏,你够了。”薛氏再也忍不住,她动怒了。“江氏,你为何针对婉儿,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这般埋汰她,冤枉她,污蔑她,毁了她的名声,害了她的一生,这也是你一个做婶娘的该做的事情吗?”

“薛氏,你急着跳出来干什么,青婉这个丫头都没说什么呢。再说了,安宁丫头也说了啊,只要青婉丫头发个誓言,她就相信青婉丫头了啊,可青婉丫头迟迟不发誓,这也不能怪我冤枉她说了假话啊。”江氏为了她一双儿女的未来幸福,她可是将全部赌注都压在安宁身上了,她可是不惜得罪薛氏跟安青婉,也要帮着安宁做主的。

薛氏呢,见往常根本不敢跟她呛声的江氏,这会儿变了个人似的,竟敢跟她作对,当下她指着江氏的鼻子,想要骂过去,却被安青婉给拦住了。

“娘,你别这样,这事都怪女儿。四婶娘,你也坐下吧,你说青婉错了,那青婉认了就是了,只求你别跟我娘吵了,青婉就谢谢四婶娘了。”说完这个,安青婉又转向安宁道:“妹妹,是姐姐错了,姐姐不该提起这个话题了。不过,妹妹若是真想知dào

的话,我回去之后好好地想一想,毕竟当年我还小,有些事情也记得很模糊了,我得回去问问身边的嬷嬷,看她清楚不清楚当年之事。若是得了消息,我一定什么都告sù

妹妹的。”安青婉此言一出,势必会翻出很多旧账来的,四太太江氏以为安青婉的脑子抽了,疯癫了,怎会说出这番话来呢。

安宁呢,却知dào

安青婉绝不会这般愚蠢的,她定然是有所图。

而薛氏呢,可是坐不住了。

婉儿这个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尽自个儿在那里挖坑呢?

这若是翻出当年之事的话,还有她母女两个的好果子吃吗?

可她没想到,她还没开口阻止呢,那老太太王氏已经先行张口了。

“好了,你们都给我住口。两个长辈当着小辈的面如此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告sù

你,安宁丫头,当年这件事情不过是谣言而已,当不得真的,你跟你姐姐这般较真干什么呢。”说着,老太太王氏似露出了疲态。

“这会儿我觉得有些累了,你们都回去吧。”老太太王氏之所以阻止安青婉,不愿意让安宁知晓当年之事,不过是生怕旧账一翻会翻出更多的成年往事来,到时候这些事情若是被玉容歌知晓了,就会让他有机会借题发飙。

毕竟,当年她可是明明知dào

安宁那个丫头是过着怎样的苦日子的,但是她只眼睁睁地看着,却丝毫不曾插手帮那个丫头一把,说来,当年她也是有责任的,所以啊,这些旧账就不宜翻出来了。

65. 第六十五章

何况,相比薛氏跟安青婉,她不会为了安宁这个丫头而得罪了薛氏跟安青婉的。

哪怕安宁现在的身份不同了,王氏也绝不会为了眼前这点利益而放qì

更为高远的目的。

她知dào

,凭着薛氏娘家的势力,她儿子安明远现在的地位,还有安青婉这个丫头的容貌跟手段,她的未来要比安宁这个丫头走得更远,走得更高,因而无论如何,王氏都会偏向安青婉的。

安宁呢,心里明白得很,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并不意wài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她都考lǜ

到了。

大太太赵氏是个聪明人,她虽是尚书府的当家人,可长房大伯父安明道的官职不大,不过是区区五品官,还是靠着二房安明远的提拔才坐稳位置的。

眼下她的二个儿子安子谦,安子耀都到了该说亲事的时候了,这能不能说到好亲事,赵氏还得求着薛氏相助一把呢。

所以她考lǜ

的利益得顾及大房的利益,为了她这么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侄女,她是绝不可能会得罪薛氏跟安青婉来帮她这个侄女的。

不过,在不得罪任何人的基础上,大太太对她也会尽量做到公平一些,比如昨儿个她派人送了衣料跟一套头面给她,显然也有点照顾之意,可这点怜悯之情,跟整个长房的利益比起来,她安宁那就是连一根葱都不算。

所以将来要是她跟薛氏翻了脸,头一个跳出来当帮凶的就会是大太太赵氏,这一点,安宁看得很明白。

至于三房沈氏,那就是一个吃斋念佛,一心呆在佛堂里,万事不理的灰心人,她对三叔父安明辉宠妾灭妻的行为已经是心寒了,所以什么都不管,平常就跟个木头人一样,什么事情都打动不了她了。

不过,她的女儿安青慧因为三叔父跟柳姨娘的关系过得极为凄惨,在这一点上,安宁可以动动脑筋,想来为母则强,为母则刚,到了关键时刻,她就不信三太太沈氏不想为她那可怜的女儿做些什么。

也就是说,目前为止,老太太王氏是偏心的,大房赵氏随时可能为了长房利益而咬她一口,三房中立,但她还有机会拉拢到她的阵营里头来。

当然,四房依今日看来,那是完全倒向她安宁这里了。

说来,这四太太江氏能够这般出手相助,那是因为她从王氏还有薛氏哪里压根就得不到任何便宜。

出身大家的薛氏压根就瞧不起江氏这个商人之女,可若不是江氏这个商女之女,尚书府的日子也不会过得那么舒坦。

可官宦之家骨子里的那点清高是改变不了的,他们用着江氏娘家的钱,却从来轻视着江氏,甚至对江氏所出的一对儿女也是,同其他三房相比,四房的一对儿女过得日子可不是差那么一点半点。

眼下江氏的一对儿女都大了,儿子安子浩跟他爹安明峰一样,不是个喜欢读书的,整日里游手好闲,跟着京都里的那些纨绔子弟混在一块儿,今儿个不是斗蛐蛐,就是明儿个去喝花酒,没干过一件正经的事情。

至于女儿安青萍呢,刚才安宁在祥和堂里也瞧过几眼了。一看安青萍就是个内向胆小,害羞不善言谈的,看她那副样子,怯怯懦懦的,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都没有,也难怪江氏急了,赶着下注,将这儿女未来的希望全压到了她安宁身上了。

这样也好,虽说四房没什么战力,也没什么地位,但四房的相助,让她在尚书府也不算是完全孤军作战,这种有同盟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想着,安宁决定往后她得好好照顾三房的安青慧还有四房的安青萍,这二人除了关乎她的利益之外,还有一点,这两个丫头那心地不坏,值得一交。

因而出了祥和院,对于四太太江氏的热情相邀,安宁自是干脆地答yīng

,一定赶日上门去拜访,顺便会看看安青萍的,联络联络姐妹之间的感情。

那江氏听了安宁这话,便知dào

有戏了,往后只要安宁肯带着安青萍出席出席场合,见识见识权贵人家,当然如果能够见到太后娘娘那就更好了,她觉得女儿的婚事就不用她担心了。

这一想到有一天会是那样的场景,四太太江氏整个腰杆都直了,走路的时候也不再是低看着薛氏,赵氏,沈氏她们三个了,仿佛这一刻她忘记了她不过是区区一介商女的身份,她觉得她也可以跟她们这样的官府小姐一样平起平坐了。

薛氏见江氏那副模样,鄙夷地瞧了一眼。

“以为找着靠山了,就敢这么跟我作对,往后还不知dào

会怎么样呢,哼——”

“娘,走吧。”这还在祥和院里呢,母亲薛氏也太不注意形象了,这被人瞧见了,母亲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可就要毁了。

薛氏也知dào

自个儿失态了,可对着安宁那张脸,她就跟吞了苍蝇一样地难受,小时候还不怎么样,这会儿长大了,安宁跟那个贱人可是长得一模一样,就凭这一点,她就该跟她母亲一样去死,去死。

薛氏狠狠地盯着安宁的面容,盯得都有些发狂的迹象了,好在安青婉在边上提醒着,薛氏才不至于当场发作安宁。

她好不容易调整了情绪,才能用平常的口气面对安宁问着昨儿个发生的事情。

“对了,安宁丫头,对面那座宅子是怎么回事?那么多外人进进出出的,还都是男人。你要知dào

,这可是后宅,这些男人整天在后宅出入,你不知dào

会影响尚书府女儿家的名声吗?”果然还是针对这件事情找茬来了。

安宁心里有数,面上淡淡地回应着。“母亲,安宁也不想这样的,这件事情全部都是世子爷派人这么干的。母亲若是不信的话,大可问问太后娘娘派来的二位老嬷嬷,她们二位是世子爷送过来给安宁当教养嬷嬷的,相信母亲问过她们之后,就不会这么来责问安宁了。”薛氏一听还有太后娘娘派的教养嬷嬷在安宁的临竹院,差点又破了功。

凭什么一个贱人的女儿能够得到宫里的嬷嬷指点,而她的女儿安青婉却连个一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都请不到。

这个消息不但让薛氏心里狂躁起来,就连安青婉也免不了对安宁起了嫉恨之心。

凭什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黄毛丫头,能够得到世子爷的怜惜,凭什么她拥有她安青婉没有的东西。应该是她安青婉有的,她安宁没有才对。

应该是她安青婉高高在上,而她安宁应该在脚底下碾成灰尘才是。

安青婉心中恨恨地想着,可她面上看着还是一副温柔贤淑的模样。这份狂躁的情绪,安青婉也就停留了一会儿,凭她的心计城府,很快就淡定下来了。

当她冷静下来的时候,她想的自然是能够谋取更大的利益。要知dào

,这教养嬷嬷的资历,出身都关乎着女儿家的荣耀,能提高女儿家的身份地位,既然她安青婉没有机会请到宫里的教养嬷嬷,那么安宁这里不是有二个呢,她作为安宁的嫡姐,安宁不就应该让一个教养嬷嬷出来送给她安青婉吗?

打着如此算盘,安青婉制止了母亲想要惩处安宁的心思,她先一步地握住了薛氏的手。

“娘,你先别生气,这件事情虽然有些不妥,可事情不是安宁主张的,是世子爷要那么做的,安宁哪里能拗得过世子爷那人呢,所以啊,这件事情不怪安宁。”说完,安青婉给薛氏使了一个眼神。

“娘,你没听安宁说,太后娘娘给安宁送了二个教养嬷嬷吗?眼下,母亲不是正为府中各姐妹没有教养嬷嬷而发愁吗?这会儿安宁那里既然有二个教养嬷嬷的话,那不是正好解了母亲的燃眉之急吗?妹妹,你说呢?”敢情这是算计上她的教养嬷嬷了?她安宁都还没使唤上的嬷嬷,她安青婉就敢来算计了?

哼哼,门都没有,她这是在做青天白日梦呢。

“姐姐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那二个老嬷嬷是世子爷指派过来只给安宁一个人当教养嬷嬷的,若是让世子爷知dào

了,安宁将二个老嬷嬷让出去教导尚书府的各家姐妹因而耽搁了自个儿学习宫中规矩,到时候面见太后娘娘的时候出了岔子,那世子爷定然会发火的。他那一发火的话,妹妹到时候也只能实情禀告了。”

“妹妹放心,母亲不会那般贪心让你的两个教养嬷嬷都让出来教导各位姐妹的,只是让一位,所以绝不会耽搁妹妹学习宫规的。”安宁往后能够随时进宫的消息,能够随时跟皇室中人打交道这个消息让安青婉又刺激到了。

不过她是个顾大局的人,眼下她要走得更高,自然得踩着安宁这块垫脚石往上爬去,没有安宁的话,她要见到那些皇室中人还真有些困难呢。

所以,眼下她跟安宁要好好相处着。

并且她相信着,她都这么说了,安宁定然会答yīng

她所提之事的。

66. 第六十六章

可安宁呢,不是过去那个可以让她们随意拿捏的安宁了,她相当直白地拒绝了安青婉的提议。

“姐姐,这件事情我是真的做不了主,关于世子爷的事情,我是绝对不能违背他的意思的,若不然,妹妹我可就惨了。相信姐姐一定能够体谅妹妹的难处,绝不会让妹妹为难的,是不是?”我的好姐姐,你这么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一定不会为难她这个做妹妹的,是不是?

安宁暗笑着,等着安青婉的答案。

果然,安青婉听了安宁这话,倒是不好继xù

追着安宁让她将教养嬷嬷让出来了。

“安宁,你总也得讲点姐妹情谊吧,你那里有二个教养嬷嬷,让一个出来指点指点你的姐妹,难道不应该吗?再说了,你总归也是尚书府里出来的女儿,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母亲相信你还是能懂的。如今府上没有请到好的教养嬷嬷,已是耽误府中各房女儿家的未来了,如此,就算是为了你自个儿将来能够多几份助力,你也得帮帮你那些姐姐妹妹,不是吗?”这话安青婉不可以说,薛氏却是可以说的。

她这番话入情入理,若是不知情的人定然以为薛氏是为了安宁考lǜ

的,可安宁心里头却清楚得很,薛氏能这般柔声柔气地跟她说话,不过是有求于她,想要她将教养嬷嬷让一个出来给安青婉罢了。

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什么府中的各房姐妹,那些都不是,薛氏这般开口自然是为了她的宝贝女儿安青婉,就连二房的另外二个庶女姐姐恐怕也是沾不到任何便宜的。

只是,凭什么你这个嫡母一开口,她就得顾及姐妹情谊而让出教养嬷嬷的呢?当年之事,一桩桩,一件件,若非她拼着名声不要,恐怕早就死在她的算计之下了。

现在,想要沾她安宁的便宜,那是在做春秋大梦,她就算是宁愿让给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也绝不会让给这毒蝎心情的母女俩的,哼。

安宁对于薛氏的说法那是嗤之以鼻,一点儿也不信的。她给的回复也很简单明了,那就是这件事情除非世子爷亲口答yīng

,允许她将二位老嬷嬷出让给安青婉当教养嬷嬷,若不然,她们之间没有第二句话可以谈。

这薛氏眼见得安宁软硬不吃,没有松开的意思,她开始耐不住,想要用嫡母的身份命令安宁答yīng

了。

这个时候,她底下的丫鬟青枝却跑过来了。

“拜见二太太,拜见大小姐,拜见四小姐。”

“有事?”安宁既然吩咐过青枝留守,她绝不会无事跑来晃悠的。

而青枝呢,确实有事来禀。

“四小姐,世子爷带人送礼物过来了,整整十几箱的东西呢,奴婢做不了主,等着四小姐回去处理呢。”

安宁一听这个消息,觉得玉容歌来的人真是及时啊,这不,既刺激了薛氏跟安青婉,又可以借此离开这里,不用被她们母女二个缠上,绝对是好事啊。

当下,安宁对薛氏还有安青婉道:“对不住了,母亲还有姐姐,世子爷到了,我得回去招待他,时间长了,我担心世子爷的脾气一上来,恐怕尚书府里头好多人都得倒霉了。”安宁这么说了,按理说,薛氏跟安青婉应该放安宁离去了。

可安青婉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既然她想要安宁的教养嬷嬷,她就一定要得到,所以这会儿,她拉了拉薛氏的衣袖。

“娘,妹妹那里你还没去瞧过呢,是不是过去瞧瞧,看妹妹那里缺了什么,也好让下人赶紧给补上,免得世子爷见了不高兴。”

薛氏听安青婉这么说,自然知晓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明白这一趟是非走不可了。

老实说,让她去临竹院,薛氏还真是不喜欢。

可为了女儿的将来,她还是勉为其难地随了安青婉的意思,跟安宁一道儿去了临竹院。

临竹院里,玉容歌正带着冷四,凌五二人大张旗鼓地在换各种摆设呢。

“冷四,这个盆景换掉,档次太差了,世子妃这里怎么能够用这么差的东西呢,赶紧换掉,将那株红色珊瑚树给摆上去。”

“是,主子。”

“凌五,将这套茶具,还有那里的茶几,椅子,桌子都让人赶紧给我搬出去,都这么破败了,当世子妃是捡垃圾的吗?竟然敢摆在这里给人看,真是丢脸,太丢脸了。赶紧换掉,统统给本世子丢出去,丢了。”

“是,主子。”凌五赶紧让底下的工人将那些家具木什全都搬出去,砸了个干净。

乒乒乓乓,乓乓乒乓,临竹院可热闹了,砸东西的砸东西,搬东西的搬东西,摆放物件的摆放物件,一时半会的,忙了个底朝天。

这安宁带着薛氏还有安青婉到的时候,正好瞧见临竹院被换了一个大摸样。

“世子爷,你这是——”他这是打算将她的临竹院给重新造一个吗?看着大换血的临竹院,那里头的家具木什,全部簇新簇新的,各处摆件,精致灵动,尤其是那株红色珊瑚树,那么大一棵,难得一见啊,显然是个罕见之物。

这看薛氏还有安青婉的眼神就知dào

了,她们两个可是对于玉容歌如此的大手笔而惊呆了。

“这,这不是番邦进贡给宫中的红色珊瑚树吗?”安青婉只是听说过,却未曾见过,如今一见,她恨不得能够搬回去放到她的梨香院,可众目睽睽之下,她自然是不敢这么做的。不过等玉容歌走后,她怎么也得将这罕见的珊瑚树给夺走才行。

安宁自然看出了安青婉的心思,不过她显然一点儿也不担心安青婉来抢夺,她十分淡定地看着玉容歌。

那玉容歌见安宁回来了,那是满面喜色地跑来炫耀了。

“宁儿,你瞧瞧,我给你换的,怎么样?看着还喜欢吗?”

“这些东西都太过贵重了,你难道不担心我护不住这些好东西吗?”让你们眼睛死盯着,让你们看得见,摸的着,就是得不到,难受死你们,安宁坏心眼地想着。

这安宁眼神这么一动,玉容歌自然就知dào

了这个丫头在想些什么,因而他十分配合安宁,当场就发了火。

“这些都是给你的东西,是本世子的世子妃专用的,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敢用你的东西,敢起心思来占便宜,本世子一定叫她们死无葬身之地。别忘了,我送了你那么多丫头,那可是一个个都有武功的,谁敢动歪心思,就让她们出手教xùn

她们,保证她们被打得心服口服。再说了,我送你的二个教养嬷嬷,是干什么用的,那可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若是你被人欺负了,太后娘娘那里哪里还有脸面,所以啊,你放心大胆地用着,无论多么贵重,本世子保证也没人敢打这个主意,除非那个人不要命了。”玉容歌这话一说完,薛氏的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就连安青婉,心里浮动也大,她没想到,玉容歌竟然护安宁护到这个份上了,这让她非常嫉妒。

话说,还没有一个男人能为她安青婉做到这个地步的,也不知dào

安宁这个死丫头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让玉容歌这般全心全意地待她,想着,安青婉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扭成一团麻花了。

安宁看在眼里,朝着玉容歌眨了眨眼睛。这小子,有出息啊,配合得真好,有默契,安宁在心中称赞着玉容歌。

玉容歌呢,一接了安宁这个眼神,立即心花怒放,他又炫耀上了。

这得更加打击敌人才对啊,所以啊,玉容歌原本想着顺手送给尚书府的礼物也准bèi

不送了,全部留在临竹院,想着给安宁底下的奴才们用着也比送给她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要好啊。

“宁儿,你再过来看看这些,这箱里头全是苏绣,这箱呢,全是云锦,还有四季的衣料,各种好的皮毛也有,你自个儿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浪费料子。用完了,再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派人再给你送过来。”介shào

完这边,玉容歌又打开另外一边的箱子。“还有这些,都是给宁儿头上戴的,身上佩的,手上戴的,耳朵上套的,反正该准bèi

的我可全给你准bèi

了,这样出门在外,你也有装扮的物件了,到任何场合都不会堕了我镇南王府的脸面。”玉容歌这话中有话啊,他是在说尚书府苛待安宁了,这般简陋的地方,这般寒酸的摆设,给他的世子妃用着,他不满了。

安宁呢,为玉容歌如此大方傻眼了,她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搬那么多箱珠玉首饰过来,这不是存心刺激有心之人,让人眼红,让人着急吗?

比如旁边的两位,薛氏还有安青婉,她们见了那么多好东西,那心里的贪念早就显出来了,可是玉容歌在场,她们就算有贪念,也不敢伸手摸一下啊,这感觉真是太好了。

乐呵的安宁又问了玉容歌。

“对了,世子爷,那边上另外的几箱物件呢?那边是什么?”玉容歌刚想说那是顺手送给尚书府其他人的礼物。

可他一接触到安宁的眼神,立即就改变了主意。

“哦,那几箱啊,里面也是一些首饰啊,衣料之类的东西,不过那些物件比送你的要差一些,我是搬过来让你打赏底下奴才用的。”

“世子爷,真是谢谢你了,你想得真周到,我这刚回府,身边也没什么好打赏给下面做事的,你这都替我考lǜ

全了,你可真比我亲爹亲娘还要亲呢,我真是太感动了。”安宁扫了扫衣料,又看了看首饰珠玉之类的物件,心里头其实明白玉容歌原先是给谁准bèi

的,原本她是不高兴的,可他临了变卦了,倒是让她心情瞬间大好。

“青枝,踏雪,红乔,秋水,赶紧过来将这几箱的礼物分发下去,那可是世子爷赏给你们这些底下做事的。还不过来谢谢世子爷。”拿几箱的东西赏给下人也不送给你们,这就是安宁的做法。

这会儿玉容歌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家世子妃那绝对是个爱憎分明的性情中人,谁让她不舒服了,她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的,相反,得了她好感的人,她定然也会全力护着的。

所以啊,这薛氏跟安青婉绝对是得罪安宁了,看安宁的意思,那是巴不得膈应她们二个,让她们两个难受死了更好的样子,玉容歌这个时候是相当地庆幸啊。

幸好啊,幸好他没急着送礼物出去,若不然,这会儿就得罪他的世子妃了。

当然,到这会儿了,安青婉跟薛氏也该清楚了,安宁这里,她们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可偏偏有人不撞南墙不回头,非要在安宁这里撞一撞不可。

这个人就是安青婉。

安青婉觉得安宁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就将玉容歌迷得神魂颠倒的,那么她这样的容貌加上才学,更能让玉容歌入心才是。

这会儿的安青婉赌着一口气,一定要让安宁尝试到痛苦的滋味。所以这个时候的安青婉笑容越发地迷人,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温婉女人的魅力,就连挥舞水袖,弯腰施礼,含眸浅笑的时候,她都是算好了角度的,以为这样定然能够引起玉容歌关注的。

谁知dào

,玉容歌连个眼角都没有给她。

安青婉以为玉容歌是因为安宁在场,不敢看她,因而她大着胆子上前道:“世子爷,有件事情,我妹妹安宁说一定要跟世子爷商量一下,她才能做决定。所以青婉想问问世子爷,不知dào

世子爷可否答yīng

青婉一件事呢?”

“说吧,什么事?”玉容歌显然没多大耐性,他可时刻关注安宁这边呢,担心着他跟安青婉说话的话,安宁会不会生气啊。

然安青婉是不知dào

玉容歌想法的,她还一意孤行地按照她的想法行事。

“世子爷,是这样的,府中姐妹都到了该说亲的时候了,我母亲近日为此发愁,没有请到好的教养嬷嬷。而安宁妹妹这里有二位教养嬷嬷,所以母亲的意思是想让妹妹让一位教养嬷嬷出来指点指点各位姐妹,也好让各家姐妹有个好的归宿。然这件事情,安宁妹妹说没有世子爷的允许,她不敢做主,所以青婉冒犯地问一句世子爷,不知dào

世子爷可否允许妹妹相让一个教养嬷嬷呢?”安青婉说这话的时候,那是自信满满的,她相信玉容歌一定会答yīng

这个要求的。

可是结果呢,玉容歌比安宁还要干脆。

“教养嬷嬷?你们尚书府也敢打起宫中嬷嬷的主意来了?谁给你的胆子,告sù

你,那二位教养嬷嬷可是本世子请来专门伺候世子妃的,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用宫中的嬷嬷,你的身份配得上吗?”说完,玉容歌不耐烦地挥手道:“你们二个,赶紧给本世子走远点,本世子这会儿还有事情要跟世子妃说呢,你们不要呆在这里打扰本世子,赶紧走,快走。冷四,凌五,送送她们。”

“你——”薛氏气恼得直指玉容歌,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这么不给她薛氏面子的,这玉容歌是头一个,果然跟安宁有关系的人,跟她薛氏就是克着的。

这薛氏也是气过头了,竟然忘了玉容歌的身份,敢这么指着他,她这是魔障了吗?好在边上还有一个镇定的安青婉,她虽然内心气愤不已,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智,因而赶紧向玉容歌道了歉,忙拉着薛氏回静贤居了。

这安宁看到薛氏跟安青婉机会落荒而逃地离开临竹院,她那张脸上的笑容啊,就一直没有收敛过。

“玉容歌,这件事情,你干得好。”

“那是,世子妃让本世子做得事情,本世子哪次不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放心好了,这对母女回去之后啊,肯定是要气疯了。”玉容歌不忘炫耀他的功劳,安宁呢,这次倒是没有反驳他,反而肯定了他的功劳。

“今儿个你表现好,等会我会好好地谢谢你,送你一份大礼的。”既然玉容歌这般识相,对她也算不错,看在他今儿个差点气死薛氏跟安青婉的份上,安宁觉得她也该尽尽心,表示表示她的谢意了。

这玉容歌不知dào

安宁感谢的礼物是什么,直到安宁让他进去泡澡。

“宁儿,我今儿个刚洗的澡,身上不臭的啊,你干嘛又让我洗澡?”玉容歌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他觉得很清新啊。

安宁却神mì

一笑道:“废话那么多干嘛,我让你去泡澡,你就去泡澡,再不听话,信不信我以后立块牌子在外头,再也不让你进临竹院了?”玉容歌一听安宁连威胁都出来了,忙听话地点头道:“行,我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反正不过是洗澡吗,多洗一次就是了,玉容歌是这么想着的,可等进去泡澡,闻到水中的药香味道时,他才知dào

,安宁为何非让他进去泡澡了。

原来,她感谢的这份礼是这个。

67. 第六十七章

泡了药澡的玉容歌,感觉身子骨比往常轻快了许多。他虽不知dào

安宁加了什么药材,但看到从他肌肤毛孔中排出的那些脏兮兮黑乎乎的东西,他也能猜测得到,应该是一些替他排毒的药物。

那安宁见玉容歌从里头走出来了,随后从一个玉瓶中倒出一枚红色的药丸,直接送到了玉容歌面前。

“来,将这枚药丸子吞了。”顺手安宁给玉容歌倒了一杯水,示意他用这杯水吞了药丸子。

那玉容歌见安宁递过来的药丸子,倒是想都没想,直接拿过来放进了嘴里,然后接过安宁手中的那杯水,一饮而尽,将药丸完完全全地吞咽了下去。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般信服她,她是觉得挺高兴的。但是见他一点戒心都没有,她又有些不满了。

“我说玉容歌,我给的你就敢吃啊,不怕我给的是毒药啊。”

“宁儿,我又不傻,其他人给的我怎么可能会吃?这不是你给的吗?我自然是信你不会害我啊,当然只要是你给的,我什么都敢吃啊。”他玉容歌是因人而异的好不好,宁儿,你那是什么眼神,不要将他当成一个白痴看待,好不好?

这安宁听得玉容歌这般说,倒是没说什么了,吩咐边上的青枝给玉容歌翻一套新的衣袍出来给他换上。

不到一刻,青枝就给玉容歌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袍过来,交到了安宁的手上。安宁呢,一接到衣袍就塞到了玉容歌的手中。

“去,赶紧将身上这套脏了的衣袍换下来。”

“好。”玉容歌也不推辞,愉悦地接过来,进了屏风后去更换上了。

等他走出来的,他仔细地看了看,发xiàn

穿上的这套浅月色衣袍是簇新的,料子极好,摸起来极为柔软光滑,入手若棉柳飞絮,便不由开口问道:“宁儿,这是什么料子做的,看起来像云锦,又不像云锦。”

“就是云锦啊,不过料子被秋水稍稍处理过,所以你才会有这种看似云锦又不像云锦的感觉。”安宁倒也没有瞒他,直接告sù

了玉容歌。

那玉容歌听了,倒是有些讶然,他没想到安宁底下的丫鬟还有这等本事。不过稍刻,他想起他问这句话的真zhèng

目的,便状似无意提起道:“你家那个秋水还有这能耐还真是不错,刚好我送过来的一箱云锦也干脆交给她处理好了。宁儿,你瞧瞧,我穿这一身不错吧,看着这套衣服就像是为我定身量做似的,太合身了,不会是你特意给我做得吧?”玉容歌夸赞着,还在安宁面前走了二圈。

安宁呢,对这事并不敏感,她顺着玉容歌的问题自然是给了明确的答案。

“哦,你说这件衣袍啊,不是我给你做的,是青枝那个丫头给你做的。原先来京城的路上,这不连番遭遇刺杀吗?那会儿青枝担心你身边没衣衫替换,便做了这套衣袍,不过,后来你也没用上,所以就一直搁置在箱子里了。刚好,这会儿你需yào

换洗衣袍了,正巧就用上了。”

“那你的丫头还真是挺能干的啊,女红手艺不错啊。不过,什么时候让我见识见识宁儿的手艺就更好了。”玉容歌暗示着安宁,他今儿个送了那么多礼物过来,她这个世子妃,是不是应该礼尚往来,送些她亲手做的东西啊,比如她亲手绣的扇坠了,荷花了,哪怕是一块帕子也行啊。

可安宁对于玉容歌的暗示显然没感应上,她就回了玉容歌字面上的意思。“我说玉容歌啊,你要见识我的手艺恐怕这辈子都没这个可能了。我啊,拿着绣花针可是跟闺阁小姐不同,她们拿着绣花针是为了缝缝补补之类的,而我拿绣花针可是为了——”说到这儿,安宁凑近玉容歌的耳边道:“我要是一旦动用绣花针,那就必须有人死在我的绣花针下。这样,世子爷还希望我拿起绣花针吗?”

玉容歌一听安宁这话,就知dào

安宁这个丫头根本不擅女红啊。看来,这辈子要想佩戴上安宁这个丫头亲自做的绣品,那是没什么希望了。

想着,玉容歌面上不由流露出几分失望之色,这让安宁见了,倒是有些奇怪。

“玉容歌,你这是什么表情啊。莫非你还真希望我动绣花针啊。”难道这厮喜欢看她杀人的样子?那这爱好也太奇怪了点啊,忍不住,安宁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玉容歌。

这玉容歌一见安宁的眼神,就知dào

她那颗脑袋瓜子在想些什么,忙道:“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可没有那种喜欢见血的爱好。我刚才不过是有些心疼你罢了,你想想,这尚书府其他的姑娘家肯定一个个都是会女红的吧,她们一个个定然是从小就有绣娘指点吧,就只有你这个丫头,肯定什么都没学过。所以啊,我这一想起来啊,心口就疼得很呢。”玉容歌还真挺会灵机应变的,这明明是他可惜没能得到安宁亲手做得绣品,偏偏还能让他说出这番理由来,还真是够狡猾的啊。

问题他随口找的托词,还真让自家小姐信服了,你说站在边上的青枝郁闷不郁闷啊。不过,她虽然有些鄙视玉容歌,但是世子爷能够跟自家小姐培养起感情来,她这个做丫鬟的也是赞同的。

毕竟自家小姐是要嫁进镇南王府的,有姑爷的怜惜,将来的日子才会过得舒坦,所以这会儿青枝也就不揭穿玉容歌那点伎俩了。

当然,跟着青枝一样想法的,还有玉容歌的贴身侍卫冷四,没错,素来木头表情的冷四,在刚才那瞬间差点破功了。

此刻,他脸上的表情还奇怪得很,安宁见了,倒是有些诧异了。

“冷四,你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还有青枝,你在想什么,怎么表情也那般奇怪?”

“没什么,想些私事罢了。”这个时候,青枝跟冷四的回答相当一致,配合得极为默契。

“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这般有默契了?”安宁看看青枝,又看看冷四。青枝受不住安宁那含笑的目光,赶紧找了一个借口退出去了。

“小姐,我去厨房看看,看看红乔那个丫头饭菜做好了没?”

“世子爷,我也去看看,看看凌五回来了没?”

几乎前后脚步,青枝跟冷四都退出去了,留下安宁眯起眼睛,淡淡地扫向一旁的玉容歌。

“我说玉容歌,你刚才是不是威胁了我家青枝丫头啊?”要不然,青枝那丫头怎么可能丢下她一个人跑了呢?

“我怎么可能会威胁你的丫鬟,那四个丫鬟可是你的心肝宝贝,她们四个,哪一个我都不敢得罪,我这讨好她们四个都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威胁青枝呢?”玉容歌心里很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可面上就是一副我很委屈,我很冤枉的样子。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样,又猜不出来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便摇摇头干脆甩开了,她觉得,可能是她多心了。

“算了,你没有威胁过青枝就好。”大概青枝真的在想什么心事吧,安宁也只能这般想了。

这会儿红乔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只见一个菜一个菜地端上来,很快摆满了一大桌子。

按照规矩,吃饭的时候,奴才跟主子是不能同桌吃饭的,但这个规矩,安宁在空山寺的时候并不讲究,这会儿回府了她自然也没什么讲究。

然青枝,踏雪,红乔,秋水四人还是没有跟安宁同桌用餐,她们四个站在安宁边上,伺候着安宁用餐,时不时地还给玉容歌夹了菜。

这玉容歌好久未曾尝到红乔的手艺了,这会儿吃着各种菜肴,自然是胃口大开,比往常多用了一碗饭。

看起来,这顿饭,玉容歌吃得很香,也很满yì

,临走的时候,还想着下一次再来品尝品尝红乔的手艺。

安宁呢,倒是希望玉容歌别有事没事就跑来她的临竹院晃悠,那样,她会因为玉容歌在身边而无法做很多事情的。

想着这样,安宁在玉容歌临走的时候,直接塞了玉容歌三瓶的药丸子,那是足足二个月的份量,也就是说,大婚之前,她期望着不用再见到玉容歌这张脸了。

而玉容歌呢,显然是没听到安宁话中的暗示似的,他只管接了安宁送的药丸子,却压根没提过他再也不来临竹院这个话题。

跨出院门的时候,他还留了一句话。

“宁儿,明儿个有空我还过来看你啊,你让红乔那个丫鬟准bèi

好饭菜啊。”这厮太无赖了,他当尚书府是他家啊,天天来,他怎么不说干脆住在她临竹院算了呢?

安宁气呼呼地想着,不过这个时候的她,绝不会想到等临竹院跟对面的临风阁重新修整完毕后,那个玉容歌还真的就赖着不走了。

等她很久之后想到玉容歌从一开始就打着修整庭院的幌子,实jì

上就是想要赖住在她的临竹院时,她懊悔不已。

她后悔当时她任由玉容歌修整宅院,后悔收下那么多奴才了。

不过,眼下还不知dào

玉容歌这般打算的安宁,倒是心情不错地送了玉容歌一程。

68. 第六十八章

只是转眼回到临竹院,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安宁原本好端端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她都回府三天了,就算他忙于公事,就算他不能亲自到来,那应该也有足够的时间派人过来询问一声。

可他没有,三天了,他一次都没有到过临竹院,却在薛氏跟安青婉气匆匆离去之后登门而来,这不是很明显吗?

这个人不是作为父亲来探望她这个久未回府的女儿,而是来质问她的。

果然,不出所料,安明远这个便宜父亲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她这些年过得如何,不是问她回府可否适应?而是问她为何不肯让出一个教养嬷嬷给安青婉。

“父亲大人,你误会了。并非安宁不愿意让出一个教养嬷嬷,而是姐姐问了世子爷,世子爷亲口回绝了姐姐,如此,安宁做不得主,自然就不能将教养嬷嬷让给姐姐了。”安宁的声音淡淡的,丝毫没有父女相聚的喜悦。

在她的眼里,所谓的父亲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这个父亲从她三岁认识以来,从来不配称为一个父亲,更不配当一个人夫。

更何况,这个所谓的父亲逼死了原主的生身母亲。

这段往事也是在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母亲的奶嬷嬷告sù

她的。

奶嬷嬷告sù

她,她的亲生母亲是徐家书香门第出来的,当时若非因为安明远的设计,以她母亲徐家嫡长女的身份,压根不可能以平妻的身份下嫁给安明远。

原本的母亲,可以有一桩美满的姻缘,有一个爱她疼她入骨的夫君,那是母亲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可就是因为安明远这个卑鄙小人,在母亲去大佛寺上香的时候设计了母亲,害母亲失去了女儿家的名声,毁了母亲一生的幸福。

原本安明远以为设计了母亲就可以巴上徐家,以为可以在仕途上青云直上,他却没有想到母亲是个刚烈的性子,虽然碍于徐家的清白名声而无奈嫁给了安明远,却是从此之后跟娘家断绝关系,再无来往。

当时的母亲,若非腹中已经怀了孩子,也就是她安宁,母亲压根等不及就会血溅三尺,死在洞房花烛夜。

为了她安宁,母亲忍着屈辱,咬牙撑过了十个月,一等她呱呱落地,母亲便一根白绫吊死在房梁上。

可笑的是,母亲明明是被安明远这个卑劣无耻之徒逼死的,他却好意思对外说,是她安宁八字太硬,克死了生身母亲。

而后,他因为母亲的决绝,不但没有得到徐家的半点帮zhù

,反而在母亲死后得了徐家的各种打击报复,一度使他的仕途灰暗无比。

后来若非他使劲手段,哄得薛氏回心转意,恐怕安明远的仕途就此结束了。

也正因为他的仕途要靠薛氏娘家的提拔,所以对于安宁这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女儿,安明远任由薛氏明里暗里地欺负,只让薛氏发泄她心中的怒火,全然不顾安宁只是一个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孩子。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她安宁的母亲占了一个平妻的位置,薛氏就将所有的怒火强加在她这个无辜的婴儿身上。

当时,若非母亲的奶嬷嬷一直精心护着,恐怕安宁等不到三岁就已经死了。

可最终,原主还是被人算计,大冬天淹死在了冰冷的水潭中,最终奶嬷嬷也没有逃过薛氏的算计,一个翡翠镯子,以偷盗女主人财物的罪名就活活被薛氏派人给打死了。

可以说,这个所谓的便宜父亲,不但是杀死他的妻子,还间接地害死了他的女儿。

这样一个人,你说安宁面对的时候,能有半分好感吗?

答案自然是没有的。

因而对着安明远的质问,安宁纹丝未动,一点儿也没有松口的意思。那安明远呢,见安宁这般冥顽不灵,一点也不肯相让的意思,他干脆直接道:“安宁,这件事情不管你答yīng

不答yīng

,父亲我都已经决定了。从明个起,你这里出一个教养嬷嬷到你姐姐安青婉那里去,今天你就吩咐下去,让教养嬷嬷收拾收拾,明天就住在梨香院去。”

“父亲大人,我再说一次,这件事情是世子爷做主的,安宁做不了主,还望父亲大人不要为难安宁。”让出一个教养嬷嬷给安青婉,做梦呢。

安明远,你以为你是谁啊,哪怕你是天皇老子,要东西的时候也得给个好态度,就冲你这样的态度,她就是给了陌生人也不会给安青婉那个毒蝎女人的。

这安明远见安宁还敢顶撞他,当场怒道:“有你这么跟父亲说话的吗?莫非你想忤逆长辈吗?告sù

你,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你不想给也得给,因为我是你父亲,我说了算。”她还没想好怎么替徐氏跟原主安宁报仇雪恨呢,他倒好,敢上门来用如此强硬的手段逼迫她,他真当她安宁是泥捏得不成,随你搓圆捏扁吗?

安明远,既然你来强硬的,那么她安宁也会,她绝不会相让半分的。

“父亲?安明远,你确定你是我父亲?你也配让我叫你一声父亲。”安宁冷笑一声道。

“逆女!放肆!”安明远看到安宁那满脸的嘲讽,顿时大怒,他抬起手来就要挥向安宁,想要狠狠地教xùn

安宁。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安宁的脸,他整个人忽然就倒了下去,疼得在地上开始翻滚。

”逆女,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这个逆女,莫非你敢,你敢弑父不成?”安明远疼得一发不可收拾,他赶紧浑身上下每一次被针扎了一样难受,他直觉地认定是安宁下的毒手,可安宁呢,淡淡地笑看着安明远。

“父亲大人,有件事情父亲大人似乎忘了。父亲大人在安宁七岁离府之时,可是亲口对安宁说过的,安宁跟父亲大人的八字极为不合,最好不要来往,此生不要相见,若不然,父女之中必有一人受伤,甚至是——死亡。”缓缓地吐着字,安宁气定神闲地看着安明远痛苦的样子。

这还不够,不够偿还你的血债。

安明远,这才刚开始呢。

她不会让他这般便宜死去的,他若是痛快干脆地死去,安宁会觉得对不住原主安宁,也会对不住那个母亲的。

那安明远一听安宁提到命格之事,当下脸色大变。

当初会有这样的传闻,那一切不过是薛氏暗中的设局罢了,根本不是真实的,他知晓安宁的八字绝没有问题。

可他明明知dào

,还是由着薛氏毁了安宁的名声。

如今,安宁用命格之言来堵他,安明远还真的挑不出错来。若说安宁错了,岂非说当年命格之事是假的吗?

若是假的话,太后娘娘那是因为安宁的命格才给玉世子赐婚的,倘若这一切都是尚书府造成的,那么等待尚书府的就是滔滔大祸。

这么一想,安明远倒是骑虎难下了。

想说不是安宁克的,不能,想说是安宁克的,可他明明知dào

不是,这还真让他憋得慌,怒得慌。

然此时安明远就算多么恼怒,他实在是疼得厉害,都快疼死他了。没办法,他还有求于安宁,只得缓了语气,好声好气地对着安宁说道:“安宁,怎么说你都是爹的女儿,爹怎么可能因为命格之事就疏远你呢?这会儿爹虽然受着苦,但见到你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爹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不过爹现在实在是疼得厉害,不知dào

女儿可有法子破除了这桩灾难?”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了。

行啊,她可是奉陪到底,陪着安明远玩一玩的。

“父亲大人既然这么说的话,安宁倒是记得一件事情。玄空大师好像破除过这个类似的,像父亲大人这种状况的,恐怕得浑身涂抹上马尿,敷上三天三夜不得清洗,说不定能够破除了这事。说来,这事安宁也不知dào

灵验不灵验,父亲大人要不然回去试试吧,指不定能死马当活马医呢。”现在不杀你,不过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折磨你,安明远,你好好地接招吧,往后你的苦难日子来了。

那安明远听了这个,恨不得大骂安宁一顿,可现在在安宁的地盘上,若是惹恼了安宁,指不定她又会说克他哪儿了。

所以还没有失去理智的安明远,只能压抑怒火,痛苦地对着安宁说道:“爹知dào

了,爹会回去试试的。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不知dào

安宁你能不能答yīng

了父亲?”

“父亲说的可还是教养嬷嬷一事?”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帮着安青婉要东西,他倒是安青婉的好父亲啊。

安宁心中冷笑道,面上还是那个态度,淡淡的。

“父亲大人,安宁已经说过好多遍了,不想再重复了。这件事情没得商量,除非世子爷答yīng

,要不然,安宁定然是无法点头的。”

“你——”安明远刚想骂安宁忤逆不孝,转而又想起了此时不宜动怒,便继xù

劝慰着安宁。

“安宁啊,不是父亲偏着婉儿,而是你刚刚回府,这么多年没有跟姐妹们住在一起,自然是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如今机会来了,你可得为了自个儿的将来好好地跟你的姐妹们相处,这样往后等你的姐妹们今年一旦选秀成功,得了高位的话,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安明远一副完全为安宁好的样子,继xù

劝说起来。

“安宁啊,你可得为自个儿的将来打算啊。你想啊,你世子妃的名头虽然现在好听,但是你得考lǜ

玉世子的身体状况啊,这还不知dào

他能活到什么时候呢。到时候,你靠谁呢,还不得靠娘家,靠姐妹兄弟们扶持着,所以啊,听爹的话,这个时候是你表现姐妹情谊的时候,好好地跟你姐姐相处,这样,以后你有了难处,你姐姐也会出手帮你的。”帮她?笑话,她安宁敢用脚趾头发誓,一旦她安宁落难,安青婉那个毒心肠的,不来踩她两脚才怪呢。

还有,他一个做父亲的,竟然巴不得他的女婿死,哼,他想让玉容歌死,她还偏偏不让玉容歌死了,有她在,玉容歌想死都不那么容易。

抽了抽嘴角,安宁没什么表示要说的。

安明远见安宁不为所动,又言道:“安宁啊,你这快要出嫁,你的嫁妆,你的婚事,都得你母亲出面替你办妥吧,这样一来,你何必在这个时候得罪你母亲呢,那对你可没有半点好处啊。我的傻孩子,安宁,你可要想清楚了。”

“那父亲大人的意思是——”

“照我的意思,你啊,将那些世子爷送过来的礼物先都搬到你母亲那里,让你母亲过过手。这样你尊重了你母亲,你母亲等你出嫁了定然会多给一些嫁妆给你的,你又何乐而不为之呢?再有,你反正有二个教养嬷嬷,只要让一个给你姐姐婉儿,你又不耽误学规矩,还能得了姐姐的感激,如此,有什么不好的呢?”将礼物搬迁到薛氏那里过过手?恐怕这一过手,到时候好东西可都得长翅膀飞了。

得安青婉的感激?骗谁呢,那个女人从来都是贪心不足的,她指不定多怨恨她呢,还感激,就算两个教养嬷嬷让出来,她敢肯定安青婉都会觉得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哼——

安宁冷冷一笑道:“父亲大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么安宁我考lǜ

考lǜ

。”

“安宁,你这还考lǜ

什么啊,那么多的好处,你应该,应该——”安明远说不下去了,他疼得厉害不说,身体又开始发痒了,这又痛又痒的,难受死了啊。

“父亲大人,安宁觉得这个时候不方便谈这些了,父亲大人还是赶紧用玄空大师说的法子试试吧,晚了,恐怕——”安宁这话一说,安明远哪还顾得上给安青婉要教养嬷嬷的事啊,他那是爬得飞快,赶紧跑出了临竹院。

哼哼——

说到底,还是他自个儿的命更值钱一些。

安宁望着安明远飞奔的背影,嘴角的冷意更浓,这个时候,踏雪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她的身侧。

“小姐,要不要踏雪今晚一刀解决了他?”踏雪手中的寒光匕首已经出鞘,就等着血液来清洗了。

安宁却摇了摇头。“杀他很容易,刚才就有机会。”

“那小姐为何不杀?那个人可是该死之人。”

“是啊,正因为他是该死之人,所以更不能一刀解决了他。本小姐要好好地玩一玩,等他失去一切的时候,让他生不如死的时候,那个时候不用本小姐动手,他自己都会想死的。”

“踏雪明白了。”

“回屋。”

不急,她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性,安宁等着一样一样地收拾安明远。

69. 第六十九章

话说安明远回到静贤居之后,他压根没去想安宁提供的那个法子,他觉得安宁根本就是在捉弄他。

因而一回去,他就让底下的人出府去给他将京城里最好的大夫给请来。

可惜,那个京城里最好的马大夫,看了安明远的状况,又搭了他的脉象之后,那是叹气又摇头,以极为沉重的语气对安明远说。

“安大人,你这压根没病啊,这老朽实在是看不出来安大人得了什么病。”

“马大夫,我怎么可能没有病,我这会儿浑身上下疼得厉害,每一处都跟针尖扎着似得疼。”安明远这个时候才有点慌了,他明明快要疼死了,这又痒又疼的,可这个马大夫竟然根本看不出他有病。

这难道真的如安宁那个死丫头所说的,她是克着他了?!

不不不——

当年命格之事,他是清楚的,安宁的八字极好,跟命硬一点都扯不上关系,根本克不到旁人的。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马大夫医术不够高明,没有看出来病症吗?想着,安明远又下了帖子,让身边的小厮去苏太医家走一趟。

很快,苏太医来了。

当然,他看诊的结果跟马大夫毫无差别,说安明远压根就没病,他还十分不悦,说大半夜的清他过来,这般折腾他,以为安明远是得了什么急症了,没想到一来,安明远什么病症都没有,这让苏太医走得时候都带着怒气的。

这下安明远真的慌了。

他可以不信马大夫的医术,却不能不信苏太医的医术,这位苏太医可是太医院的院首啊,他可是太医院里医术最好的,皇上的龙脉可都是这位苏太医全权负责的。

他今晚能够敲开苏太医的府门,请得苏太医过来一趟,那也是因为苏太医看在薛贵妃的面子上才会走这么一趟,一般的官宦人家哪有那个面子请得动苏太医,所以苏太医发xiàn

安明远没病后才会恼怒地挥袖离去。

他觉得是安明远在作弄他。

而安明远呢,那是有苦说不出啊,他明明疼得死去活来的,这马大夫也好,苏太医也罢,都说他根本没病。

那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莫非安宁那个丫头,真的,真的克他!

想到这种可能,安明远怕了。

怕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安宁提起过的,那个玄空大师所说的法子。

“来人,来人。”

“老爷,有什么吩咐?”底下的小厮飞奔进来。

“快,快去收集马尿,越多越多,快,快去。”安明远急吼吼道,那小厮虽不明白大半夜的,自家老爷要什么马尿,可他是个奴才,自然得听从主人的吩咐。

因而小厮接了安明远的命令,急急地带着几个人去马厩,等候着马匹撒尿。

天亮的时候,小厮总算是收集到了一大桶的马尿,那个时候的安明远已经疼得失去了理智,一看到小厮提了马尿进来,他顾不得什么,整个人直接跳进了马尿木桶中去。

说来还真是奇怪,他这一泡在马尿里,疼痛的感觉立即就减轻了。

“真不疼了,是真的,真灵验啊,真的不疼了。”总算是摆脱这种无尽的折磨,安明远欢喜地简直要蹦跳起来了。

可其他人见安明远这般疯癫的样子,一个个都震惊了。

尤其是薛氏,看到安明远这副样子,顿时捂住鼻子,用帕子不断地挥着空气里浮动的臭气。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全身都臭烘烘的?”

“还说呢,老爷我今儿个是霉运来了。你非缠着我要安宁将玉世子送过来的礼物给你管着,又非要安宁的教养嬷嬷让给安青婉,这下好了,东西,人都没有要到,老爷我自个儿却被安宁那个死丫头给克着了。”安明远一说起这件事情,就怒不可遏。

那薛氏听了安明远这话,面色立即变了。

“老爷,你在说什么呢?安宁那个死丫头,她的八字,当年咱们可是动过手脚的,要知dào

,大师说安宁的八字好得很,怎么会克到老爷呢?”更重yào

的是,她还动过其他手脚,这一点连安明远都不清楚,他根本不清楚安宁那个死丫头有多么好的命格。若是他知dào

的话,恐怕就不会由着她算计安宁那个死丫头了。

所以,这事到了棺材里,薛氏都决定瞒得死死的,绝不会露出一丝口风去。

可安明远显然被惊到了。

“夫人,我知dào

那件事情的,可今儿个是真的,若非你老爷我照着玄空大师的法子去除煞气的话,恐怕你老爷我得活活疼死了。”

“老爷,这会不会是安宁那个死丫头动得手脚?”薛氏还是不太相信安宁命克之事。

安明远却吼道:“你家老爷我是傻的吗,没有证据,你家老爷我会这么说吗?”

“老爷,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赶紧说说啊。”薛氏听安明远此言,才知dào

事情严重了。

而安明远呢,也没隐瞒,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还有马大夫苏太医的诊断全都告sù

了薛氏。那薛氏听了这话,倒是变脸了。

“老爷,这么说,那个死丫头还真的会克人。”

“是啊。”安明远现在是后悔死了,后悔将安宁这个克星给接回府来,这下可好了,难道他要每天每夜都对着马尿过日子吗?

那他这副摸样还怎么上早朝,还怎么去进金銮殿啊,怎么见同僚啊,他,他——

安明远急得团团转,那薛氏却眼珠子一动,计上心来。

“老爷,既然安宁那个死丫头真是个克人,咱们可不能再留着她祸害我们了。依我的意思,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将安宁那个死丫头给——”薛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安明远却摇头了。

“不行,我这边刚传出安宁跟我相克之事,安宁就出事的话,那么肯定会惹人怀疑的,到时候那个玉世子要是来查的话,恐怕你我都会有麻烦。”

“那老爷你说怎么办?要是安宁那个丫头克死了我们一家人,那可怎么才好啊?”这个时候薛氏当然也怕啊,她原本敢明目张胆地算计安宁,那是因为安宁没有命硬这种命格啊,可现在不同了,她还真的会克人啊。

如此,若是算计安宁的话,指不定还没算计到,她自个儿反而搭进去了。

“老爷,你别转啊转的,你转得我头都快要发晕了,你赶紧拿个主意啊,要是晚了,我们一家人都被安宁那个死丫头克死了怎么办?”

“这事别急,容我想一想,再好好地想一想。”安明远拍着脑袋,使劲地想主意。可结果呢,他也没什么好主意,杀又杀不得,赶又赶不得,真是令人头疼啊。

那薛氏呢,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老爷,老爷,我有主意了。”

“什么主意?”

“老爷,那世子爷不是为了安宁那个死丫头特意买下隔壁的宅子了吗?那样的话,只要安宁那个丫头不住在尚书府的宅院里,住在对面那个落风阁,不就克不到我们了吗?”对于古人而言,后宅后宅,一家一宅,不住在同一个宅子里了,自然就隔开了其中的恶缘。

这安明远听了薛氏的提议,倒是点了点头。

“夫人,你说得这个法子可行。这样一来,不是我们将安宁那个死丫头赶出去的,而是世子爷希望安宁住得院子大一些,所以只要我们说让安宁住到落风阁去的话,相信世子爷也绝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这边安明远夫妇以为这个主意行得通,也认为安宁那个丫头会喜欢去住大院子的,可惜,他们的算计再次落空了。

安宁给薛氏的答案非常简单明了。

“我不般,这儿是我的家,哪怕院子再小,那也是我的院子。那边落风阁虽好,可不是我安宁的家,我就没有归属的感觉,所以,我宁愿住在这小院子里,也不愿意去住那个大院子。”让她搬出去,做梦呢。

她就住这里,就是让他们天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天天地折磨着他们的身心,一直怕着哪天她就克着他们了。

这就是她对于安明远的第一步,慢慢地折磨完他的健康,再摧毁他的意志,最后让他失去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

这才是对安明远最大的惩罚,也是安宁报复的计划方案。

可安宁不想搬,安明远跟薛氏就能轻易罢休吗?不能,这对夫妇考lǜ

了他们的小命,硬是派了底下的奴才们替安宁搬家。

安宁呢,她是吃素的吗?她自然不是吃素的。她底下的丫鬟,玉容歌送的,没等安宁开口命令呢,那四个丫鬟就已经飞身而出,将那些来搬东西的奴才们一个个都打了出去,打得那些奴才们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临竹院。

“小姐,这次虽然收拾了他们,恐怕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还会有下文的。”青枝有些担心道,安宁却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什么都不用担心。

“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凡事随机应变,什么都不用怕。若是他们惹恼了我,我让这整座尚书府立即变成一堆灰烬。哼。”

70. 第七十章

那天之后,关于安宁克人的流言先在尚书府里传着,随后慢慢地越传越广,这会儿连上街买菜的大婶,街面上玩耍的孩童都知晓了。

有心人还特意编了歌谣,让京城里的那些乞丐儿童,到处传唱着安宁命克之事。

消息传到了安宁的耳里,四大丫鬟气愤不已,一个个想要去探查究竟是何人所为,要为安宁消除这等流言蜚语。

安宁呢,虽然很开心尚书府人人都惧怕她,不敢得罪她一丁半点,可她还是不想让暗中之人的谋算就此得逞。

所以她吩咐青枝,踏雪,红乔还有秋水暗中查探此事,一旦查到主谋者,也无需急着将对方抓出来,只要回来禀告她知晓便可了。

可是事情出了她的打算之外,不知dào

是何人动得手脚,很快京城的流言就转了方向。

原先那些说安宁命硬,命克的全都开始向着安宁说话了,说安宁那是上天派下来的福星,只要有缘之人沾到安宁的福气,那就是长命百岁,无病无灾,倘若是无缘之人,那便是没有命享不得这福气,却也会安然无事,绝不会被安宁给克到了。

反之,那些想要暗算安宁的,对安宁不怀好意之徒,才会遭受上天的惩罚,如此才会遭受各种厄运缠身,这绝非是安宁八字问题,而是那些人心存恶意,才会得此恶果。

这佛家说得好,讲究是一个因果报应,如此,经过有心之人的安排,安宁从小到大的一件件事情都被详详细细地传了出来,那些原本懵懂的百姓从安宁的故事中慢慢地也就听懂了,明白了她所克之人皆是害她之人。

如此,流言从不利转眼几天间就成了有利局面,所有不利的流言开始朝安明远,薛氏等人身上攻击而去。

这样的结果,令暗中安排这一切的薛氏自然是口吐三口血,当场摔碎了好几套的茶具。

这一局,她才刚刚开始放出点风声去,想要毁了安宁的这门亲事,没想到流言转眼就变了。

本来她自信一旦玉容歌信了安宁是带煞克人的命格,那么玉容歌一定会退婚,一定会离安宁远远的。

如此,没了玉世子的撑腰,安宁那个死丫头就再也不敢耀武扬威,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嚣张半分,那个时候的她,就是她手心里捏着的蚂蚁,她想怎么踩死她,就怎么踩死她。

可薛氏万万没有想到,筹谋的一切会是这样的结果,不但花了银子,损了她自个儿多年来苦心经营的慈善形象不说,却没有伤到安宁那个死丫头半分,反倒是替她扬名了。

什么天上下凡的福星,什么有菩萨保佑的,她薛氏就不信这个。

若是信这个的话,这些年沾在她手上的人命还少吗?如果真有因果报应的话,那么她为什么好好端端地坐着。

那些话,不过是个名头罢了,实jì

上,根本不会损人半分。

所以事情变成这样,绝对是人为的,是有人在暗中破坏了她的计划,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跟她薛氏过不去。

“说,究竟是谁在放流言,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究竟是谁?张嬷嬷你来说,是谁,查到是谁了吗?”

“回太太的话,老奴无能,没能查到幕后主使者。不过这流言传得极快,不过三天功夫已经是满城皆知了,可见幕后安排的人势力不小。而且老奴发xiàn

,暗中不止是一批人在帮着四小姐,还有好几批人在推动着这次的流言。”张嬷嬷沉默了一会儿,随后推断道:“依照老奴看来,四小姐刚刚回京,能够帮她的人屈指可数,不是镇南王府的玉世子,便是平阳侯府的顾世子,若不然,还有一个就是四房的四太太了。”

“四房的江氏我了解她,她的胆子还没这么大。若说她能为了安宁说几句好话,这我信,但是安排这样一件事情,那就绝非她的杰作,因为我料定,江氏还没有这个能耐。”薛氏这一点说得没错,此次促动流言广散的人里头确实没有四太太江氏,不过也正如薛氏所说得那般,江氏在尚书府里私底下可是为安宁传了好多好话。

那么对安宁伸出友善之手的四房没有参与的话,剩下也就是镇南王府跟平阳侯府的两位世子爷了。

“果然是那个贱人生的,这般会招蜂引蝶,这人才刚回京几天啊,就引得两个男人为她神魂颠倒的,往后也不知dào

还会招惹多少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小贱人。跟她娘一样,都是个贱的。”薛氏骂得正起劲呢,哪想到再想开口说话,忽然发xiàn

她的喉咙跟刀子割着一样地发痛。

“安宁那个,那个贱人,她娘生前就克着我,好不容易她去了,没想到她的女儿又克着我,克,克——我的喉咙,喉——”薛氏双手死死地卡着咽喉,面色狰狞。“水,水,水——”薛氏此时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转眼间就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娘,娘,你怎么了?怎么了?”安青婉见薛氏刚才还好好的,不过是开口骂了安宁那个死丫头,就忽然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是,难道真的对安宁不怀好意之人,就会遭遇厄运吗?她不信,她不信——

“娘,娘——”这会儿的安青婉是真的慌了,已经失去了她往常的冷静。“张嬷嬷,快去,快去请大夫,快去啊,快。”

“娘,娘,娘,你还能说话吗?娘,你可别吓婉儿。”如果薛氏忽然之间成了哑巴,那不就是印证了流言是真实的吗?如此,薛氏的好名声可就全完了,那么她安青婉作为薛氏的女儿,她往后还有什么好名声,往后她还有什么机会爬上高位啊。

所以,这个时候薛氏绝对不能出事,宁愿让外人说薛氏是得了病,也绝不能让外人说薛氏是因为骂安宁而被克到了。

想着,安青婉的眼神凌厉若刀子,狠狠地扫了一眼在场的碧玉跟春梅。

“记住,今儿个你们什么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若是让我知dào

你们太太的事情有任何风声传出去的话,本小姐就要你们的脑袋。”大小姐还是往日那个温柔贤惠的大小姐吗?这会儿的大小姐好可怕,她的眼神里满是杀气,好像恨不得杀了她们二个,吓得碧玉跟春梅变了脸色,双腿不由自主地跪下了。

“谨慎大小姐吩咐,奴婢二人绝不会传出一言半句的。”碧玉跟春梅此时连抬头都不敢,她们二个的头压得低低的,希望不要看到安青婉狠毒的眼神。

而安青婉呢,在一瞬间,眼睛里的寒光已经消失殆尽了,这个时候的她,依旧还是往日她们认识的那个大小姐。

“都起来吧,只要你们二个忠心,本小姐保你们今后荣华富贵享shòu

不尽。喏,这就是赏赐给你们忠心的礼物。”说着,安青婉从发髻上拔下一枚金钗递送给碧玉,又从手腕上摘下一个二两重的金镯子套到了春梅的手中。

“往后,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明白了吧?”

“奴婢二人明白,一定尽心为太太跟大小姐办事。”碧玉跟春梅应得干脆。

“很好。这会儿你们二个都下去吧,这里由本小姐陪着太太就行。”安青婉吩咐道,那碧玉跟春梅自然就此退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她们二个的后背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倒是趴在屋顶上看热闹的秋水,看得是那个乐呵,此时的她,觉得差不多了,该回去禀告小姐去了。

当然,以秋水的武功,回去的时候自然没有惊动静贤居里的任何人,这一路她避开了所有人,顺利地回到了临竹院,向安宁禀告了静贤居的最新情况。

“小姐,你不知dào

吧,刚才啊,那个老女人骂小姐骂得可痛快了,然后啊——”秋水刚想炫耀这件事情来着,安宁却道:“秋水,你该不会是给薛氏下了什么药物了吧?”

“是啊,小姐,谁叫那个老女人骂得那么难听,秋水听了实在是生气,所以就给那个女人下了点失声香。”虽说安宁吩咐不能出手的,但是那个女人骂小姐骂得实在是太难听了,实在是不堪入耳,她是太过生气了,这次出手的。

“小姐,是不是秋水这次又做错了,小姐,你别生气啊,秋水不是故yì

要出手的,实在是那个老女人太欺负人了,秋水才会忍不住出手的。”秋水喏喏地说着,这安宁还没开口说呢,边上的青枝就数落了秋水一顿。

“你啊,怎么做事老是这般毛毛躁躁的,早知dào

这趟差事就让踏雪去了,若是踏雪去的话,就不会像你这般耐不住性子了。”青枝真的不知dào

怎么说秋水好,这个丫头行事怎么一点儿没有长进啊。

而红乔呢,这次就是她也帮不了秋水这个丫头了,不过——

“小姐,幸好这次去的不是我红乔,要不然,我会比秋水更凄惨。我下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失声香的,而是直接下毒药,毒死那个老女人算了,一了百了,直接解决。”

“红乔——你,算了,你跟秋水两个,我真的不知dào

该说什么才好了。”青枝无奈道,转而向安宁提议着。

“小姐,这件事情会不会留下什么隐患?若是的话,要不然,我跟踏雪去静贤居一趟,也好弥补一下秋水的失误。”万一被人查出薛氏是中了失声香的话,那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青枝的意思是由着她跟踏雪去纠正一下这个失误,安宁却是摇摇头。

“没事。说来这事幸亏这次派的是秋水丫头,不是红乔丫头,要不然,还真的有点麻烦了。这次得亏秋水这个丫头还有点分寸,没像红乔说的那样下了毒药,不过是下了点失声香,没事的,只是一个时辰的药效罢了,等到大夫来了,自然也查不到什么痕迹的。”

“这么说来的话,还是秋水这个丫头有功了,教xùn

了那个薛氏还没留下痕迹?不错不错,秋水啊,你总算是有长进了。”红乔笑着拍着秋水的肩膀,而秋水呢,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宁。

“小姐,我这次没犯错吗?”

“不算你犯错。就算是你出手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你可是为本小姐出气才会动手的,这份心意就很难得,本小姐心领了。”安宁压根不介yì

秋水教xùn

薛氏,那个女人就是欠教xùn

,敢害她,就要承shòu害她的后果。

“这次秋水你做得很好,下次薛氏还敢算计本小姐的话,你尽管给本小姐狠狠地教xùn

她,只要留着她一口气,没死就行。”只要没死,就没什么问题。

“是,小姐。”秋水这下回答得那是得瑟又响亮,她朝着青枝,踏雪还有红乔三个眨眨眼,炫耀着,她这次可是得了小姐赞赏了,你们羡慕吧。

其他三人呢,皆笑着摇摇头,这个秋水丫头啊,刚才还衣服霜打了茄子似的表情,转眼间就眉开眼笑了,这恢复活力恢复得也太快了。

“好了,你们三个,也别笑话秋水了。接下来还有事要你们去做呢。”

“但请小姐吩咐。”

“这薛氏吃了亏,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接下来她肯定会谋算出其他的法子来害我的。所以啊,秋水,你还是继xù

盯着静贤居那里,一有风吹草动,马上来向我汇报。”

“是,小姐,我知dào

了,保证完成任务。”

“踏雪呢,你去盯着安青婉,那个女人比薛氏难对付多了,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踏雪你要小心一些,别让安青婉发xiàn

了。”

“放心,小姐,我会小心行事的。”

“嗯。”安宁点了点头,将目光淡淡地飘向红乔。“红乔。”

“小姐,你说吧,要分派什么任务给我?”

“你去外头查一查,这次流言除了我们这边的人,究竟还有谁在背后出手相助的。一定要查出来。”安宁其实心里有答案了,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之前,她还是不想凭猜测来断定,所以让红乔去查清楚,得了确切答案再说。

“好,交给我,绝对没问题。”红乔应得爽快。

至于青枝的任务自然还是盯着临竹院里的那些安排进来的奴才们究竟是为谁办事的。

而安宁呢,她有更重yào

的事情要去做。

71. 第七十一章

她要炼制丹药,这就是她接下来要做的重yào

事情。

既然她答yīng

了在三个月内备齐回春堂分店的各种药丸子,就必须在这三个月内将各种销售热门的药丸子给炼制出来。

第一种就是美颜丹,这种药丸主要是针对高门大院里的贵妇以及千金小姐而定制的,她们这些人平日里缺少运动,又非常想要保持青春容颜,自然是要在各种保养药材还有食材中想办法。所以,安宁炼制的这个养颜丹卖得最好,几乎是供不应求,一旦摆上货架开卖,从来都是没超过一天就卖得干干净净的。

当然,养颜丹这么热门,安宁也不会加大份量销售,因为人都有一种心理,那就是越稀少的东西越珍贵,越难得的东西越想得到,尤其是各家闺阁千金,自是在各种方面处处攀比,这回春堂的养颜丹自然也是她们平日里聚会的一种炫耀资本。

另外,同样效果的还有一种普通美容丸,这种普通美容丸用料上比养颜丹要来得便宜,售卖呢,那价格自然比养颜丹要便宜很多,主要是针对普通老百姓售卖的,这种普通美容丸自然安宁不会亲自炼制的,而是教会了秋水普通美容丸的配方,再由秋水指点回春堂的掌柜大批量地制作。

因为这普通美容丸价格跟用料上比较便宜,药效也不错,所以销量自然是可观的,因为普通老百姓的受众人数远远要高过那些有钱人家,到最后一年算下来,普通美容丸所得收入其实比养颜丹要多得多。

因而回春堂的掌柜才会说,回春堂每个月只单单售卖普通美容丸的话,这月收入就高达万两银子,比任何一家药铺一年的收入还要可观。

可见女人的钱是最好赚的,这可是名言,无论是在古代也好,还是在现代也罢,能够让女人掏钱心甘情愿买你的东西,那么你的生意保证红红火火,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当然,除了女儿的钱好赚之外,小孩的钱也是最好赚的。

所以安宁回春堂的第二种镇店之药便是小孩的伤风退热丸,这种伤风退热丸几乎是家家必备的药丸,对于小孩来说,头疼发热是常有的事情,而安宁炼制的这种药丸不但解决了小孩不喜欢喝中药的难题,同时还解决了小孩吃药的口感问题。

安宁的这个伤风退热丸是甜的,跟糖果一样,有各种口味,小孩发疼伤风了,就可以当糖果一样咬一颗吃着,一点儿也不觉得是在吃药,就跟吃零食一样,你说这样的药丸,天下仅出回春堂一家,如此,安宁回春堂的生意能不好吗?

当然,随着最近几年的发展,回春堂的养颜丹还有小孩伤风退热丸都有无数家的药店药铺在打着主意,那些店家,包括药材商都从中看到了无限商机,他们都很想从回春堂的这两种独特药丸中分一杯羹。

可惜,这些人明里暗里,无论怎么算计回春堂,最终还是没能算计成,而回春堂背后主人的身份如此也被人传得越发神乎奇乎了。

当然,他们不敢对回春堂直接使用强硬手段,一来是因为惧怕回春堂背后会不会有强dà

的背景,二来呢,因为回春堂有江湖盛传的圣手鬼医坐镇,那些权贵惜命得要紧,要是将回春堂得罪狠了,他们担心万一哪天自家人病了而素手无策的话,这不是得求着回春堂的圣手鬼医出手救一命吗?

所以说,这做官的从来不会得罪真zhèng

医术高明之人,那是为了他们自个儿的小命留着一条后路的。因而这些年,那些人顾忌着这些,倒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回春堂闹事,只敢在背地里算计着。

而安宁呢,有着消息最灵通的飘香苑在前头护着,又怎会让这些人算计成功呢?这往往那些人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被安宁的飘香苑得了消息,如此最后结果只有一个,等待他们的自然是失败的结局,还有难以承shòu的痛苦折磨。

当然了,安宁除了卖良药之外,她也卖毒药的,只不过她炼制的毒药,不在回春堂的货架上出卖,而是在飘香苑中售卖。

这毒药的价格自然不是良药能比的,一颗药丸可能就价值千两,可能价值万两,也可能是无价的,需yào

等价的珍宝来交换,这可以算得上暗中的收入了。

加上飘香苑接得单子,卖得情报收入,算起来的话,一年比三年知府十万雪花银子还要多上十倍,那是百万雪花银子。

至于悠然山庄,那是安宁培养自个儿势力的地方,那个地方,不是赚钱的地方,却是花钱的地方。

悠然山庄,除了自供给回春堂各种药材之外,山庄还收各种奇能异士,收各种各样有才能的人,那些人之中,有人会培育出罕见的药草,比如赤炎草,就是悠然山庄其中一位药草种植高手研制出来的。

当然,要养着这些奇能异士,还让他们死心塌地跟着她安宁,这钱财自然是少不得的。而安宁呢,对于这些人从不吝啬,该花的地方绝对大方,不该花的地方她也很大方,总之双方合zuò

得愉快,她才能赚更多更多的钱。

这可不是白白投入的,是有后期回报的,而且回报绝非花出去的那么一点银子,而是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回报。

所以可以这么说,关于悠然山庄的花钱问题,安宁从来都是乐意买单的。

而安宁想着这些的时候,在炼制丹药之时,那心情可一直是愉快的,脸上的表情也是喜气洋洋的。

当然,她炼制丹药的时候很容易忘了周遭的一切,甚至废寝忘食,所以红乔除了在外面调查流言事件外,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盯着镇南别院里安宁的三餐,准时给安宁送进饭菜去,免得自家小姐在里头忘乎所以,饿着肚子了都不知dào



如此,忙过了七天七夜,安宁总算是将回春堂分店所需的药丸子给备齐整了。

当她从镇南王府别院回到临竹院的时候,那形象简直不能看了。

幸好这是半夜,没人看见安宁这副摸样,要不然,会吓坏了临竹院那些下人了。

这青枝一见安宁从镇南别院回来了,她赶紧吩咐秋水可以起来了,不用再乔装打扮成安宁了。

在安宁去镇南别院炼制药丹的时候,一直都是由着秋水乔装易容成安宁的样子在临竹院蒙蔽各方人马的。

说来也是运气不错,因着安宁传出了克人的留言,这不但克了安明远,又克了薛氏,自然尚书府的人能躲着临竹院的,那是躲得远远的,就连临竹院里的下人,那是巴不得能够不进安宁的屋子。

因而,安宁在不在屋子里都是没有关系的,只是青枝比较小心,还是让秋水扮着了,以防万一。

好在玉容歌这些天没有过来,要不然,青枝有些担心以玉容歌的聪明才智,指不定就能戳穿秋水的身份了,到时候,她可就不知dào

怎么向玉世子说起安宁行踪的事情了。幸好,幸好,连老天爷都站在他们这边,这天天上门来报到的玉容歌,这七天竟然一天都没来登门过,倒是让青枝感到庆幸的同时,还隐隐有些不满。

这种不满是针对玉容歌对自家小姐命格看法的,因为玉容歌偏偏是在小姐传出克人名声之后再也没有踏入临竹院一步,这不得不让青枝对玉容歌有了看法。

而安宁呢,似压根没想到这些,她这会儿啊,可是急着想要泡热水澡了。她可是呆在镇南别院制药七天了,七天里忙得天昏地暗的,自然顾不得其他的了。

这会儿回来了,自然就觉得浑身不舒坦了。

而青枝呢,早上就从红乔口中得知自家小姐可能今晚就可以收工回府了,如此,安宁这一回来,青枝早早就准bèi

好了热水还有换洗的干净衣衫。

“小姐,已经准bèi

妥当了,你赶紧进去洗洗吧。”

“是不是嫌弃小姐我身上有味,臭着你了,青枝?”那安宁闻着子自个儿的衣衫,除了药香之外,还有一种酸酸的气味,当下皱了皱鼻子打趣道。

青枝笑着凑趣回应道:“是啊,小姐再不洗得香香的,青枝还真的要嫌弃小姐了。小姐你就快进去洗吧。”请枝将干净的衣衫还有棉巾,香胰子一起递送给了安宁,安宁笑着从青枝手里接过,一点儿也不介yì

青枝的凑趣,她心情不错地往里走去。

进去之后,她一见到那舒适的大木桶,还有散发着清香的热水,安宁那是赶紧将自个儿整个人泡了进去。

这忙了那么久,有个热水澡可以泡,倒真是舒服啊。

只是她这个热水澡没能泡多久,因为青枝隔着屏风,向她禀告玉容歌来了。

老实说,青枝有些纳闷,自家小姐这才刚从镇南王府别院回来,那玉世子后脚就登门而来了,难道是她误解了,不是玉世子怕小姐克着他,而是他能预先算出真zhèng

的小姐是今儿个回府的?

想到这个,青枝虽对于世子大半夜造访临竹院不太赞同,但原先对玉容歌的不满倒是消除了。

72. 第七十二章

而安宁呢,除了对玉容歌打扰到她泡热水澡的时间外,她还头疼,头疼这个家伙为何大晚上的还要来登门造访她呢。

揉着隐隐作疼的两侧太阳穴,安宁最终不得不在青枝催促的声音中,从泡澡的大木桶中出来。

穿戴好了干净的衣衫,安宁将一头刚刚清洗过的青丝擦了擦,随后用一大块的棉巾打包了头,就这般出去见了玉容歌。

玉容歌看到安宁这副模样,刚开始的时候楞了楞,不知dào

为何,闻着安宁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新香味,他觉得他的咽喉都快要冒头了,干燥得很,人也是,感觉在发热似的,烫的很。

安宁一眼就看出了玉容歌的不对劲,不过这个时候的她压根没有往别的地方想去,而是单纯地认为破败身子骨的玉容歌是不是生病了?

“我说玉容歌,你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夜晚风凉得很,你就什么衣衫都不加,穿件单衫就出门了?难道你就不怕得风寒啊。看你现在的样子,指不定已经着凉了。”安宁头疼地看着玉容歌,无奈的她,起身拿了一件蓝色披风盖到了玉容歌的身上,随后抬手,放在玉容歌的额头上,测了测玉容歌的体温,又搭了搭玉容歌的脉象,看着没有着凉的痕迹,这才松开了手。

“还好,没有着凉了。下次可得注意了。别这么不珍惜自个儿的身子骨,要知dào

,人的命可只有一条,不好好珍惜的话,没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了。”不知dào

为什么,安宁今晚唠叨了一些。

而玉容歌呢,一点儿也不介yì

安宁的念叨,他反而很开心,很享shòu

安宁叨唠他的样子。

“玉容歌,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在听嘛,干嘛一副傻笑的样子,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安宁受不了玉容歌这会儿傻呆呆的笑容。

而玉容歌呢,听了安宁这话,显然笑得更傻了。安宁见了,自是纳闷,难道几天没见,玉容歌的脑子越长越往回长了?倒是青枝,一副了然的样子,她在边上道:“小姐,这时辰不早了,世子爷这般过来,想必肚子应该饿了吧,要不要奴婢下去准bèi

一些点心过来?”

“点心就算了,还是给他煮点热汤之类的比较好,比如莲子八宝羹什么的。”这大晚上的,还是吃点热腾腾的东西比较暖胃点,尤其是玉容歌这样身子骨不好的人,更应该吃点容易消化的食物。

也许这个时候,连安宁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正在逐渐地转变着,不知dào

是不是上次受安明远的刺激,不想玉容歌早早地过世,还是她打从心底里就已经将玉容歌给护着了,因而不忍心再给他的身子骨在添什么不好的毛病了。

而青枝呢,抿嘴偷偷地笑了笑,她接了安宁的吩咐,很是喜悦地退下去给玉容歌准bèi

莲子八宝羹去了。

当然她去的时候,还拉上了一旁的秋水。

“青枝姐姐,你为什么将我拉出来啊,小姐身边还需yào

有人伺候着呢,这你我都出来了,小姐要是需yào

使唤人,可怎么办?”

“没眼色的小丫头,这会儿还需yào

你杵在那里干什么,你还嫌你自个儿站在那里不够碍眼发亮的啊。”青枝手指点了点秋水,以求点醒这个没眼色的小丫头。

那秋水呢,得了青枝这般明确的提醒,倒是忽然恍然大悟似的。“原来小姐这是,这是关心上世子爷了?”

“嘘——笨蛋秋水,你还以为再说得大声点让里面的小姐听见了,到时候啊,你猜猜小姐会如何?”这个笨蛋丫头,怎么遇事这般不稳重,早知dào

她这样,她才不去点醒这个傻丫头呢。

那秋水一见青枝如此,忙双手捂住嘴巴,死死的。

“青枝姐姐,我不说了,我们赶紧溜走吧,赶紧去厨房煮东西吧。”秋水点了点小厨房的方向,放松脚步,拉着青枝从门口极快地跑了。

那安宁虽是没听清楚秋水跟青枝在外头说些什么,不过听到门口的动静,她倒是出去看了看。

只是她走出去的时候,秋水跟青枝已经离开去小厨房了,如此,她也只好转身回来了。

这个时候,她的头发还没干透,自然一边将包着的棉巾死劲地擦着没干的满头青丝,一边对着玉容歌说着:“对了,她们二个丫头去厨房煮东西恐怕还需yào

花费点时间,你若是肚子饿得话,倒是可以先吃点桌子上的小点心,这种点心甜而不腻,入口就化,很容易消化的。”说着,安宁一手过来,将一盒点心推到了玉容歌的面前。

玉容歌素来不喜欢吃甜食的,可他不想拂了安宁的好意,自是拿起一块小点心吃了起来。吃的时候,玉容歌感觉到了,确实一点儿也不甜腻,味道不错,不粘牙,还香气清新,倒是让他不由地多吃了二块。

“说实话,宁儿你这里的点心真不错,就算是宫里出来的点心,恐怕也没宁儿这里的点心好吃。也不知dào

是哪个点心师傅做的,能不能介shào

一个,我想这样的点心,外祖母肯定很喜欢吃的。”老人家嘛,自然会很喜欢吃这种小点心的,香甜可口,又不黏腻,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想不到你还挺孝顺的嘛。行,既然是给你外祖母的,我也不会小气,明儿个我就让红乔出去一趟,将那位点心师傅送到你府上,到时候你再送给你外祖母好了。”点心好吃一点,还是难吃一点,安宁都不是十分在意的,对她而言,能吃就行了。所以难得玉容歌张口了,她自然也不吝啬,直接就将那位点心师傅给让出来了。

这玉容歌原本以为还会费点口舌的,没想到安宁这次竟然这般干脆,倒是让他有些意wài

,不过这安宁的规矩,他是很清楚的。

“那么,价钱问题,宁儿就随你开口吧。”

“这次就不用你出钱了,我白送给你,算是对你出手相助的一点回礼吧。”这七天她虽然呆在镇南王府的别院里炼制药丸来着,可消息还是很灵通呢,红乔天天给她送饭菜,自然早就将消息禀告给她了。

果然,这次流言逆转的幕后者有玉容歌这个人,她当时推断得一点儿也没错。

这安宁既然说了这话,玉容歌自然就明白了。

“原来你已经知dào

了。我还以为你不清楚这件事情呢,本来还打算今晚登门来向你炫耀一番,向你来请功的,没想到你已经知dào

了,那我这个想准bèi

给你惊喜的人,可是一点儿惊喜都没有了。”

“玉容歌,我发xiàn

一点哦。”

“什么?”

“发xiàn

你回京之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脸皮是越来厚了,人也是越来越往歪的地方长了。你说,有你这么来请功的吗?我告sù

你啊,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世子妃,对吧,你作为一个世子,在未来媳妇有难的时候不出手帮忙,你还能算一个男人吗?所以啊,这件事情,你根本没有资格称功劳的,那都是你应该做的,明白不?”安宁鄙夷着玉容歌道。

玉容歌呢,却听着反而乐了。

这是拿他当自家人看待了,如此不再分得这般清楚了,那对他而言,可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喂,我说玉容歌,你在听着吗?这会儿又在傻笑什么呢?”安宁不解地看着玉容歌,纳闷的她,抬手就给玉容歌的额头敲了一记。

玉容歌呢,揉着额头,笑得却很温柔。“没什么,就是心里头高兴得很,所以就想多笑笑。”

“这么说,你最近是有什么好事了?说说看,是什么样的好事会让玉世子这样的人开始发傻了呢?”安宁表示她有些好奇。

玉容歌呢,却没有给安宁真实的想法,而是说起了他自个儿的身子骨。

“是这样的,宁儿,我最近发xiàn

身上轻快了好多,连外祖母都说我面色比以往好kàn

多了,所以啊,我这心里头自然高兴啊。”他不能告sù

安宁他的真实想法,自然是怕安宁就此缩了回去,所以时机还不成熟,他不能就此明言,只能一步一步来,慢慢地成了她的习惯才行。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是也不怀疑。

老实说,她七天前给玉容歌泡过药澡,当初还给他备足了二个月的养神丹,还给他吃了一颗珍贵的雪莲丹。

他这身子骨若是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的话,她安宁还有脸称什么圣手鬼医吗?

不过,既然这家伙这么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正如他所言的,能得到她圣手鬼医的出手,还真是值得他这般傻笑了。

然眼下玉容歌是不知dào

她真实身份的,所以她有点恶作剧地想着,若是此时他知dào

她安宁就是江湖上那个神mì

的圣手鬼医的话,不知dào

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呢?

“宁儿,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哦,没有,只是觉得替你高兴,没错,替你高兴。祝hè你了,希望你的身子骨会越来越好。”

“如此,就承了世子妃的好意了,本世子也相信,有世子妃的福气罩着,本世子的身子骨一定会没事的。”玉容歌说得那般肯定,倒让安宁摇头失笑了。

“想不到堂堂镇南王府的世子爷,你也会信这些。”

“总要往好的地方想的啊,要不然,没一点念想,我岂非会过得很悲哀?”这倒是玉容歌的心里话,若非他能从最坏的地方也能找出一点好的话,那么这些年玉容歌又怎么能够渡过那样的日子呢?

“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个人还有乐观积极的一面啊。”安宁笑着逗趣道,转而想起了什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对了,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同是男人,喜好应该是有所了解的,不知dào

我要送人礼物的话,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呢?”

玉容歌一听这个,心头咯噔一下。“宁儿是想给谁送礼物啊?”

“自然是顾倾城啊。”果然是他,玉容歌的心更沉了,安宁却还在继xù

说着。“所以啊,这件事情想问问你,你知dào

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吗?”

“宁儿,我跟顾倾城又不熟,他跟我完全是两种不同的人,我自然是无法知晓他会喜欢什么样的礼物。”都没想到要给他送礼物,却要给顾倾城送礼物,还当着他的面讨论顾倾城喜欢什么样的礼物,这不是戳他心窝子吗?

哼,最好什么都不要送给顾倾城,最好顾倾城什么都不喜欢,那最好了。玉容歌小心眼地想着。

安宁呢,却不知dào

玉容歌这会儿的心思,她推着玉容歌问着。“玉容歌,你不知dào

的话,那我就更不清楚了。老实说,我还从来没给人挑选过礼物,所以啊,相比起来,你比我有优势啊,你至少是男人,是男人的话,适用的物件什么的应该都差不多的。所以啊,你说说看啊,给个提议也好啊。”

“小姐,你这就在为难玉世子了。玉世子跟顾世子可不同,玉世子喜欢的,看中的,顾世子未必就会喜欢的。”这个时候青枝跟秋水回来了。

其实她们两个早就煮好了莲子八宝羹了,只是因为不想打扰自家小姐跟玉容歌单独相处,便一直等候在门外,等着时机。

而这会儿的时机刚刚好,可谓是解了玉容歌的难题了。

这青枝自然看出来玉世子是不愿意小姐给顾倾城挑选礼物之事,可有些事情玉世子压根就不知dào

,他不知dào

自家小姐为何要送顾世子礼物,所以还是让她这个贴心的丫鬟来解释一番吧。

“小姐,世子爷,莲子八宝羹已经好了,你们二位就趁热喝吧。还有啊,小姐,这事得容青枝多一句嘴,小姐啊,你那是没说清楚事情,所以啊玉世子自然是没办法给顾世子挑选礼物的。说来,这人情往来,送礼可是要看场合,要看什么样的状况的。”

说完这个,青枝给玉容歌还有安宁各舀了一碗莲子八宝羹,放到了他们二人的面前,随后道:“世子爷啊,这次小姐送顾世子礼物也是因为考lǜ

到这次流言传出,顾世子在其中出手帮了小姐,小姐为了感谢顾世子这份心意,因而想要送一份礼物给顾世子。至于玉世子,你虽然也是帮忙了,可小姐是谁啊,小姐是您的世子妃啊,这玉世子自然就没礼物收了。”

青枝这话一说啊,玉容歌的心情当下就不同了。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世子妃想要感谢顾世子相助之恩情啊,行,我明白了,你该送顾世子什么样的礼物了。”

73. 第七十三章

安宁有些纳闷,原先她问玉容歌,玉容歌怎么样都不肯说出个选择来,这会儿青枝在旁一解释,他倒是马上就有点子了,他这前后表现也太奇怪了点。

因而不由地,安宁微微眯起了一双眼眸,带着疑问地扫向玉容歌。那玉容歌呢,倒是一点儿也不介yì

被安宁那般瞧着,他一边愉快地吃着莲子八宝羹,一边给安宁出了主意。“宁儿啊,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你送顾世子一份文房四宝就行了。”

“文房四宝?会不会显得太过平常了?”一般送给读书之人的礼物便是这文房四宝,安宁觉得这样普通的礼物若是送给顾倾城的话,她感觉有些拿不出手啊。

玉容歌呢,却道:“当然,世子妃这样的身份,顾世子又有那样的大恩在,宁儿要送的文房四宝自然不是普通之礼那般简单的。你听我说啊,别小看文房四宝,我说的文房四宝,自然一件件都是珍品。笔呢,是号称笔中之王的湖笔,这湖笔,想必宁儿并不陌生吧。”

“自然是听说过,湖笔是出自湖州之地,由山羊毛或者野兔毛根据厚度,长度,柔软度还有硬度,经过七十多道的细致工序才制成的,可谓是相当繁琐,但湖笔素来笔锋锋利,笔毛纹路整齐,笔尖圆润而又有良好弹性见称,一直都是文人墨客心向往之的好笔。只是,湖笔向来只供应给皇宫贵族使用的,民间倒是并不常见。”安宁对于湖笔并不陌生,她那里就有好几枝上等的湖笔,都是达官贵人得了药丸而奉送到回春堂的礼物。

“所以了,若是送一枝上等的湖笔给顾世子,那顾世子这样有学问的人,自是欢喜的。”玉容歌凑着安宁的话题道。

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般提议,倒是点了点头,湖笔确实珍贵,倒是送得出手了。“不过还有其他三件呢,该选什么样的比较合适呢?”

“其他三件啊,也不难。墨呢,就选择天下闻名的徽墨,纸呢就选择玉板宣,至于砚嘛,就选苴却砚好了。”玉容歌很快给出了答案,安宁对于徽墨跟玉板宣纸并不陌生,倒是对苴却砚却是听着有些陌生。

“不是端砚更好一些吗?”

“端砚自然是好的,不过苴却砚比较特别一些,它是彩砚,素来斑斓多姿,独步天下的。我那里啊正好有一块苴却砚的品种,名叫金田黄,可谓是色泽金碧,灿灿然一片金黄,外白如晴雪,内红如丹砂的封雪红,风韵天成,这送给顾世子的话,正巧配得上他那浑然天成的气韵啊,你说,我选得有没有道理?”

玉容歌如此推崇这种砚,安宁倒也随之点了点头。

“那就听你的,就送这个砚好了,只是我这里没有这种砚,倒是要麻烦玉容歌你了。”

“不客气的,你我是自家人,我的东西还不是你的东西吗?宁儿你难道忘了,我早就将镇南王府的财物都赠送给你了,那会儿都在你那里写了条子了。这金田黄自然也就是你的了,你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呢。”玉容歌顺势道,安宁呢,觉得这话说得在理啊,本就是她的东西,她跟玉容歌客气什么呢。

“那行,你明儿个就派人送过来。”

“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会派人准时给宁儿送来的,不会耽误你送礼的。”这个时候的玉容歌已经解决完了一碗的莲子八宝羹,旁侧的青枝见了,忙推了推安宁,安宁顺着青枝的眼神,自然也看到了,便道:“玉容歌,你还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了,已经吃得够可以了。”他不是个喜欢吃甜食的人,这莲子八宝羹吃了一碗已是很多了,因而此时见安宁问起,他也不再勉强自个儿再吃一碗了,顺势摇了摇头。

那青枝见玉容歌已经不需再添一碗了,便赶紧收拾了赶紧碗筷,拉着秋水极为有眼色地再次退出了安宁的房间。

不过这次倒是不需yào

青枝这般体贴了,因为玉容歌准bèi

离开了。

天色确实不早了。

按理说,这么晚的时辰,玉容歌本不该来临竹院打扰安宁休息的,可他盼了七天了,好不容易得知安宁在镇南王府的别院忙完事情回到了临竹院,他自是再也按耐不住,这次大晚上的特意跑这么一趟,就为了能够见安宁一面。

这已经见到安宁了,玉容歌的心也就踏实了,再多呆下去,他担心他自个儿就赖在临竹院不走了。

因而在他还能控zhì

的时候,他决定还是离开吧,等隔壁的宅子动工一结束,到时候他再来个长住不走了。

那时候,他就可以一抬头就看见安宁了,不用这般天天跑来跑去的了。想着这样的情景,玉容歌的脸上不由地就露出了难以掩饰的笑容来。

安宁呢,见他这会儿走都要走了,又露出这般傻兮兮的笑容,忍不住又抬手敲了他一下。

“玉容歌,你再这么傻笑下去,总有一天脑袋瓜子会笑傻掉的。”那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般说他,他也不介yì



这个晚上,他是带着愉快,脚步轻快地从尚书府回到镇南王府的。

而安宁呢,对于玉容歌这种不时冒出傻兮兮笑容的样子,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种小事情,她想不通,自然也不会去深究的。

因而这个时候,她又有事情要忙了。

青枝已经将回春堂跟飘香苑上个月的账目放到了她的桌子上,她此时自是要翻看一番。

目光淡淡地扫了扫回春堂跟飘香苑这个月的账目,安宁看到这两处的收入比上个月又多了二成,脸上自然就带了几分喜色。

当然相比回春堂跟飘香苑的收入,悠然山庄这个月的花费也比上个月高出了二成,这个数目,倒是让安宁有些凝了眉。

这倒不是安宁小气,而是高出二成的数目太过突然,以前月月拿过来的花费,最多就在那个预料数目的上下浮动,可这次显然高得有些过了。

“青枝,你过来一下。”

“小姐,账目出什么问题了吗?”自家小姐很少会在看账目的时候叫她过去,显然这次的账目是有什么疑问之处了,因而青枝一走上去,便开口询问了。

安宁也不拐弯,直接点了悠然山庄这次的花费。“这次悠然山庄的花费明显过高了,怎么回事?难道最近添了什么特别花费银子的项目吗?”

“回小姐的话,这事情上个月的时候,悠然山庄的掌柜就已经跟小姐打过招呼了,只是小姐那个时候忙着应付玉世子呢,显然是忘了有这么一回事情了。”青枝见安宁提起悠然山庄上个月花费过高的事情,便开口提醒了安宁。

安宁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记得红乔有给她汇报过,但是具体的,她真不是很清楚。

“对了,青枝,那是什么事情来着,我当时肯定没怎么在意,倒是忽略了。”

“小姐,是悠然山庄那个叫莫阳的种植高手,他啊,上个月找到了多年失散的亲妹妹了,这不为了将她亲妹妹从花楼里赎出来,不就花了上万两的银子吗?”果然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小姐竟然忘得那般快。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情,你看我这脑子,真是忙坏了,竟然连这么重yào

的一件事情都给忘记了。对了,青枝,可有给莫阳的妹妹安排好了?”

“放心吧,小姐,全都安排妥当了,那莫阳的妹妹女红相当出色,所以就安排她在锦绣院里当了个管事的。”那锦绣院是个专门负责绣品的地方,安宁当初建锦绣院不过是为了那些得力之人的家眷能有一个去处,因为锦绣院并不是为了赚钱的,不过是安排她底下得力人手家眷的住处。

这会儿,她听青枝说人已经安排妥当了,安宁倒是不再说些什么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查一查的。

“青枝,老规矩,虽然人安排进去的,但是该查的还是要查的,尤其是这个时候,各种出现的新人都有必要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好。”小心谨慎无大错,安宁素来是这么觉得的,不过这件事情倒是不用她吩咐,青枝早已经派人去核实莫阳妹妹之事了。

安宁听得青枝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便放心不再管这件事情了,只要等着结果出来便好,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她都不担心什么。

若是个没问题的,那就继xù

呆在锦绣院,若是个有问题的,想让这么一个眼线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世上,对于安宁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所以这会儿的她,低头继xù

看账目了,此时的她,关注的重点自然已经不再那个人身上了。

不过,她这临竹院这个时候静悄悄的,可那边静贤居却有些热闹。

这个时候,薛氏正热火朝天地忙着跟张嬷嬷还有她的女儿安青婉商议着如何对付安宁,如何算计安宁的计策。

“太太,老奴这里有一计,正好趁着四小姐这会儿克人的当会,咱们用上这一计,绝对可以一箭双雕。”

“张嬷嬷,你快说,你有什么主意?”薛氏可被上次莫名失声之事吓着了,这有安宁存zài

一天,她这心啊就踏实不下来。

因而,薛氏自从那天之后,可一门心思就扑在如何除掉安宁这件事情上。

74. 第七十四章

“张嬷嬷,赶紧说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好计策,你倒是快点说出来啊。”薛氏急着催促张嬷嬷,那张嬷嬷却极为小心,出门四处去张望了一番,发xiàn

没有可疑人物在四周晃悠,这次回转向薛氏说了她的主意。

“太太,蔷薇院刚传来消息,那个花姨娘有喜了。”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怎么会——”她明明给三个姨娘全部都下了绝子散了,她们已经不可能再会怀上的。

“太太,这件事情已经确定了,咱们安排在蔷薇院的人回来报gào

的,说千真万确,花姨娘不但有喜了,且已经坐稳了胎,瞒着我们的视线怀了三个月了,这会儿若非我们的人机灵,从花姨娘清洗的衣衫中查出了花姨娘三个月都没来过月信这事,我们恐怕到现在还不知dào

花姨娘怀孕这件事情。”这位花姨娘平常看着老实本分,一声不吭的,没想到竟然这般有心计,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不但怀了孩子,还在她们的眼皮底下坐稳了胎,张嬷嬷不得不佩服这位花姨娘,也不得不承认她这是看走眼了。

“这个贱人,我真是瞎了眼了,当初竟会从陪嫁丫鬟当中选择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当姨娘,可真是白白抬举她了,竟然瞒着我做下了这等事情。当初可是说好的,她也是当着我的面喝下绝子散的,发誓过绝不会奢望子嗣的,若非如此,我怎么可能让她当姨娘呢。”

“娘,现在你生气也是于事无补的,倒不如听张嬷嬷说说主意,我想张嬷嬷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花姨娘有喜这件事情的,是不是?张嬷嬷。”安青婉温柔的目光望向张嬷嬷,张嬷嬷呢,欣赏地看了一眼安青婉。

果然,还是大小姐做事沉稳,自家太太有时候行事就是太不镇定了,若不然,这几次跟安四小姐过招,太太也不会每次都落下风,处于被动局面了。

想着,张嬷嬷毕恭毕敬地回了安青婉。“大小姐说得没错,老奴这次想的法子就是一可以除掉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二又可以嫁祸给四小姐,让众人以为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被四小姐给克死的,这么一来,什么痕迹都没有,谁也不会想到查到我们这里来,太太既除了隐患,又可以借刀杀人,绝对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娘,张嬷嬷说的这个法子可行,相当不错。”姜不愧是老的辣,张嬷嬷是在后宅里斗了三十多年的老人,她出的主意自然是可行的,安青婉满yì

地点了点头。

那薛氏呢,听到张嬷嬷说出这个计策来,她也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时机恰好,安排妥当的话,就可以一下子除了二个心腹大患。

“行,这件事情就按照张嬷嬷说得去办。张嬷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记得,小心点,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来。”

“老奴明白的,请太太放心。”张嬷嬷退出去安排后续事情去了,那薛氏呢,一想到计谋成功,安宁那下场,还有花姨娘失去孩子的痛苦样子,她的心情就变得格外好。

这个时候的她,连续几天的失眠终于过去了,这一晚,她倒是睡得很踏实。

而被安宁派遣过来盯着静贤居薛氏一举一动的秋水呢,此时那是满眼都是怒火。

这些歹毒的女人,竟然想要利用花姨娘肚子里刚怀了三个月的宝宝嫁祸给自家主子。秋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能直接撒点毒药将底下的三个女人给毒死算了。

不过临了,她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愤nù

,没有往下撒毒粉,而是施展轻功,几个回落地飞向临竹院。

临竹院里,安宁这会儿刚看完了账目,正准bèi

熄灯安睡呢,没想到秋水却面带怒色地来到了她的身边。

“小姐,静贤居那边有动静了。”秋水将她听到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sù

了安宁。

安宁听了之后,笑了笑。

“还以为她们怕了,不敢出手了呢,没想到还真是不怕死啊,这么千方百计地想着要我死,还真是执着呢。”

“小姐,这会儿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这火都会烧到你这儿了,你还不赶紧想个法子灭了火,免得这把火烧到了我们临竹院来。”秋水这丫头这个时候可是严肃得很,一脸正经的,板着面孔说话着。

“我说秋水啊,不要紧张,放轻松点,不过是这么一件事情,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吗。”

“小姐,都快要闹出人命来了,不算小事了。你还是赶紧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秋水觉得花姨娘那个肚子里的宝宝总是无辜的,这既然知dào

了薛氏要害那个孩子,小姐总得想个法子救一救才是啊。

可安宁却道:“秋水啊,你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花姨娘都不急,你急什么啊。”

“小姐,花姨娘那是不知dào

薛氏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啊,要不然,她这会儿肯定得急上火了。”秋水直言道。

安宁却是轻轻一笑。“秋水,我跟你说,花姨娘可比你聪明多了。她能在薛氏的眼皮底下有了孩子,自然是有护全孩子的信心。告sù

你,若是这个花姨娘在有孩子的时候没有想到这一层的话,她也不敢将这个孩子给留下来了。如今她既然怀了三个月了,还将消息封锁得死死的,恐怕是等坐胎稳了找个机会将怀孕的事情给说出来,到时候,薛氏就算想要害她,也得顾忌三分了。”

“可现在没等花姨娘将有孩子的事情说出来,恐怕薛氏就已经得手了。一旦得手,薛氏不但可以嫁祸给小姐,还可以将这件事情推得干干净净,说她压根就不知dào

花姨娘怀孕了,如此说是小姐克死的,到时候尚书府里的那些人肯定都会相信薛氏说的,那个时候,小姐,我们可就被动了。”毕竟关系到一条小小的生命,虽说还没有出世,但怎么样也算是一条人命,对于安宁来说,能顺手救下自然会救下,只是救之前,她得查一查那个花姨娘,看看那个花姨娘究竟值不值得她出手。

不过,为了避免薛氏那边计谋得逞了,在查花姨娘之前,有件事情得先传出去。

“这样吧,秋水,你偷偷地将花姨娘有孩子这件事情给我放出消息去。如此一来,薛氏不敢立即动手的,会留点时间给我们做事的。”能让薛氏心情不好的事情,安宁自是乐意去做的。

眼下不管花姨娘这个人值不值得她出手相助,她这一步走出去,不过是为了膈应薛氏罢了,主观上来说倒不是为了帮花姨娘,不过客观上来说,结果是一样,顺手还是帮了花姨娘一把。

只是这个顺手一帮,还带有试探的意思。

若是那位花姨娘是个感恩的,到时候她再出手帮她护住她的孩子,若是她跟薛氏那种人是一样的货色,那么没有必要帮忙了,留着她们二个去狗咬狗好了,她在边上看戏就行了。

“另外,踏雪,你来一下。”安宁吩咐了秋水去放消息之后,唤来了踏雪。

“小姐有什么吩咐?”

“踏雪,最近几天,你将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我有件事情需yào

你去做,你去帮我查一查花姨娘的底,回来详细告sù

我。”有踏雪出马去调查花姨娘,自然是十分稳妥之事,安宁觉得这样的安排是没有问题的。

踏雪呢,接了安宁的命令,什么话都没说,隔天一大早她就出发去办事了。

至于红乔,安宁给她安排了去镇南王府的差事,她让红乔将做小点心的糕点师傅给玉容歌送过去,另外还有几瓶药丸子,有养神丹一瓶,护心丹一瓶,解毒丸一瓶,这是给玉容歌的,还有二瓶的美颜丹,一瓶的安神丸,那是赠送给太后娘娘服用的。

安宁这个分别给红乔说明了,红乔都一一记下了。

“好了,就这些了,你去吧,记得,速去速回,不要耽搁了。”

“是,小姐。”红乔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直接拿了两个馒头在手里,就去镇南王府了。

她的速度也够快的,等她办完事情回来,安宁这边才吃完早点,装扮好正准bèi

去祥和堂向老太太请安呢。

这些天所说老太太避着她,免了她的请安,让她不用天天跑祥和院了。可安宁偏偏喜欢天天跑祥和院去。

因为她这走一趟,就能看到薛氏跟安青婉碰到她就变了的脸色,还有糟透的心情。

她们那里过得不好,她安宁就高兴啊。

所以,虽然走一趟祥和院挺费事的,但是回报值也是不错的。

不过今儿个她走到祥和院,见到薛氏跟安青婉,她们显然心情不错,见了她,也没有跟往常那般地脸色不好,心情变糟。

好像她们忽然转了一个性子似的,对她竟然还嘘寒问暖起来了。

这安宁若非得知薛氏跟安青婉最近的行动计划,恐怕她都要纳闷这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了。

这不,不太态度和善可亲啊,这从回府到现在,连根草都不屑给她的薛氏,竟然会从手腕上取下一只玉镯子给她了。

75. 第七十五章

虽说,这玉的成色不好,可按照薛氏的性格,她那是宁愿丢给乞丐,也绝不愿意给她安宁的。

可是这个时候,她却似给得很开心一样,目光慈善,看着安宁就像自个儿的亲生女儿一样,这功力,安宁都要佩服了。

不过,她心里头明白,这薛氏能转变得这么快,应该是身边这位安青婉的功劳。这是她们打算行动之前开始做铺垫工作了。

果然是好计谋啊。

可惜,她们碰到的是她安宁。

很快,在老太太心腹丫鬟春兰喜气洋洋地来禀告花姨娘有喜的消息后,安宁就发xiàn

薛氏跟安青婉的脸色变了。

“怎么了?母亲,看你的脸色似不太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呢。”安宁似关心薛氏的健康,实则是想要看清楚,薛氏究竟能够忍耐多久呢。

不过,这一次,薛氏的忍耐力倒是出了她的预料之外,也许是有安青婉在边上一直提醒着吧,所以薛氏压住了内心的怒火,调整了情绪,总算是没有失态,而是在安青婉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踏进了祥和院。

至于安宁呢,显然是被隔离在外的,这老太太可是惜命得很,不知dào

是不是府里的流言传得太过厉害了,还是老太太心虚了,因而,这些天,不管是不是外面有其他人跟她站在一块儿,老太太王氏都是一样的答案,那就是安宁不用来请安,她就在临竹院好好地绣她自个儿的嫁衣吧。

安宁呢,被老太太王氏这般没面子地请回去,她那是一点儿也不在意。

一个根本在她心里没分量的人,她对她的态度是冷漠也好,热情也罢,安宁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倒是陪同而来的暖月还有荷香,为安宁的遭遇似有些愤愤不平。

安宁这倒是奇怪了。

不过等到她们开口的时候,安宁很快就知dào

她们两个的意图了。

“四小姐,老夫人这么做,也太过分了点。小姐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堂堂的镇南王府世子妃,老太太这般打脸,岂非连镇安王府都不放在眼里了?”荷香说着埋怨的话,那暖月也跟着说。

“就是,四小姐,往后你还是不要来祥和院算了,免得看见那些人不舒服。”她原来还怀疑她们二个难道这么快就转向她临竹院,真的将她安宁当成主子了?

这会儿终于明白,敢情明着是为了她打抱不平,实则是不想她天天来走这么一趟,膈应薛氏还有老太太吧。

可这是每天的乐趣啊,能够让薛氏不爽,让老太太心堵,她安宁乐意天天跑来啊。不过,心里头暗暗乐呵的安宁,面上却是一副肃然的样子。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作为孙女,天天来向老太太还有各位长辈请安,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别管我是不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我总归是尚书府的四小姐,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所以啊,别人怎么说本小姐可以不管,可本小姐身边的丫鬟可不能这般没规矩。你们二个,就给本小姐跪在这里,给本小姐好好地反省反省,什么时候得了老太太的原谅了,本小姐再派人过来叫你们回去。”想要打小算盘,也要看她安宁答yīng

不答yīng



这下,荷香跟暖月二人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能帮到老太太,反而以孝顺长辈的理由被安宁罚跪在了祥和院门前,让那些进进出出的下人还有主子都看着了,她们二个的脸面可丢尽了。

可老太太王氏还有薛氏呢,安宁刚才在门口说那么大声,她们二个自然都听见了,这个时候就算明明知dào

荷香跟暖月在外头跪着晒太阳呢,她们二个也不能出面去叫她们起身。

毕竟安宁罚她们的理由可是身为奴才,竟然唆使主子不敬长辈,这样的名头,她们二个要是不让安宁惩罚暖月跟荷香的话,明儿个就会有闲言碎语传出去,说她们二个不敬仁孝二字,可想而知,一旦传扬出去,这四个字很可能抹杀了她们二人的所有名声。

要知dào

,当今皇上素来就是以仁孝二字治理天下的,尤其是孝子孝女方面,皇上尤为推崇,今年点中的状元郎可不就是因为是个孝子,本应该是探花郎的人选,却被皇上看重,金銮殿上直接点了状元,如此,本是状元热门人选的那位士子与状元之位无缘了,他到最后也说不出什么怨言来。

恐怕就算心里有埋怨,面上也不会说出来了。

因而在皇上如此讲究仁孝的时候,老太太王氏跟薛氏敢出面说荷香跟暖月刚才是没错的吗?答案自然是,她们不敢。

因而任由暖月跟荷香二人跪在外头,从太阳升起跪到太阳落下,她们始终都没有张口。

直到暖月跟荷香二人跪晕过去了,临竹院的安宁得了消息,知dào

惩罚够了,便让青枝过去将她们二人给带了回来,直接扔进了柴房里去。

这件事情可气着老太太王氏,也气着了二太太薛氏了。

老太太王氏因为安宁惩罚了荷香,就在祥和院门口,连一点面子都没给她老人家留着,她这会儿可是气得吃不下饭去,就连花姨娘的喜讯都没能让她高兴起来。

“老夫人,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喝点汤也好啊。”春兰劝慰着老太太王氏,王氏却闷闷的,一点提不起精神来。

“拿下去吧,我这会儿是真的没胃口。你也退下去吧,别在这里呆着了,去看看荷香那个丫头也好,看看她那里需yào

什么就给她什么。至于这里,就让我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老太太王氏都这么说了,春兰只得收拾了碗筷,退了下去。

至于薛氏,那是一回去,又砸了一套茶具。

“婉儿,你让娘要忍耐,忍耐再忍耐,可安宁那个死丫头,敢这么不给我面子,你娘我怎么能够忍得下去呢。今儿个几房的太太跟小姐可都在那里,她们都听得真真的,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都在骂我是个歹毒的,竟然给安宁那个死丫头送了那么一个不规矩的奴婢过去,说我心存不善之心呐,这话要是传出去,往后你娘我还怎么在各家太太面前立足。”说着,薛氏狠狠地拍了桌子。

“都怪那个暖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是让她在适当的时候提提,她是哪里不好提,非得在祥和院门口提,这不是存心想损了为娘的脸面吗?也不知dào

是不是已经被安宁那死丫头给收拢了,所以才会故yì

在那个时候提出这种事情来。”

“娘,暖月那个丫头不会背叛娘的。娘可以说暖月办事不利,可不能怀疑暖月的忠心,若不然的话,最高兴的要莫过于安宁那个死丫头了。”她倒是真的看走眼了,没想到安宁那个死丫头那么有能耐,在她面前竟然一直装着小绵羊,实则这就是一头大野狼啊。虽说每次看她说话,都是顺势而为,好像不是她特意谋划的,可偏偏她运气极好。

每次发生事情,她总能将不利的事情转变成有利的事情,到最后她们这里都是竹篮子打水,白白算计了一番,最后全都落了空。

看来,安宁那个死丫头心计深着呢,往后她要重新评估安宁了,不能再轻视她的能力了,若不然,这样的败局将会更多。

而薛氏呢,听了安青婉的话,倒是冷静下来了。

“婉儿,你说得没错,娘要是怀疑暖月忠心问题的话,这会儿安宁指不定是最高兴的那个人了。她说不定就盼着娘怀疑暖月,从而她可以从中获利。”想着,薛氏吩咐张嬷嬷道:“这样吧,张嬷嬷,你带些补品还有养身的银子去给暖月,这次的事情让她委屈了,往后让她继xù

好好做事,本夫人是不会亏待于她的。”

“是,太太。”张嬷嬷得了薛氏的命令出去办事了,安青婉呢,劝说着薛氏另外一件事情。

“娘,今儿个花姨娘有喜的事情,府里可已经传遍了,娘这个时候动手的话可就露了痕迹,所以依照婉儿看来,这件事情还得再等一等。”

“这事,你娘我心里明白的,不会擅自动手的。眼下这个时候,不是动手的好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花姨娘的喜讯已经传开了,想必你爹会很看重这件事情,到时候就算我们先前的计谋不能成事,倒是可以做到让你爹将安宁那个死丫头赶出尚书府。”

“娘是说,还是利用安宁那个死丫头会克人这个传言?”这倒是一件可行之事,安青婉点了点头。

“没错。你爹为了花姨娘那个肚子里的,肯定会放qì

安宁那个死丫头的,到时候,虽然没有整死安宁那个死丫头,但总算可以将她赶出去,不用碍着我们的眼了。”老实说,天天看到安宁那个死丫头,薛氏担心时间久了,她会做噩梦。

毕竟安宁那个死丫头,越长可越像她那个贱人娘了。

所以薛氏那是恨不得安宁消失得越快越好,不能除了她,那也得让她暂时在她眼前消失才好。

定下了这个计策,薛氏马上让底下的丫鬟去盯着安明远的行踪,一等安明远回府,她就吩咐让底下的丫鬟一定要将安明远带到静贤居一趟。

76. 第七十六章

薛氏这边想着拦截安明远来算计安宁,她自认为谋算可以得逞,谁知dào

这消息却已经传到了安宁的耳里。

负责盯着静贤居的秋水,一得了薛氏这边的消息,立即便向安宁汇报了此事。

“小姐,这次我们得先出手了,要不然,局面就会对我们很不利了。”秋水提议她们动手必须赶在薛氏的谋算之前才行。

安宁却是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问着青枝。“青枝,我们将花姨娘有喜的消息放出去了,花姨娘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小姐的话,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她倒是沉得住气。”安宁这句话刚落,便见红乔来报了。“小姐,刚刚得来消息,蔷薇院的花姨娘动了胎气了?”

“这么快?谁动得手?”不可能是薛氏,因为秋水盯着静贤居刚回来,按照薛氏的意思,她已经暂时不打算对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动手了,那么会谁?

“小姐,不是别人动的手脚,是花姨娘自个儿故yì

摔倒,还编造了谎言,说是有人要害她,派人在她的院门前故yì

撒了油。”

“才说她沉得住气,还想说她实在冷静过头了,没想到,她倒是直接来个先下手为强了。她这个时机选择的不错,在旁人还没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先发制人,让想害她的投鼠忌器,以为有旁人已经出手了,因为不会出来轻举妄动好让人抓住把柄的。”安宁淡淡地分析着,秋水却道:“小姐,这位花姨娘也太狠心了,自个儿的孩子怎么能够用来试探呢,万一要是把握不好,真伤了孩子,我看她到时候哭到找不到地方哭去。”

“以她这样的谋算,她怎么可能自己出手还会伤到她自己的孩子,她应该都是计算过的,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的。不过,这一招却是险了点,若是本小姐的话,才不想用这种苦肉计来达成目的呢。”

“小姐说得是,听说都见红了呢,险得很,若非来得是苏太医,又赶得及时,恐怕花姨娘这胎还真就保不住了。”红乔这话一出,倒让安宁觉得诧异。

“这不像是一个想要留住孩子之人的做法啊。花姨娘这出手也着实狠了点,这做法可是一点儿也没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啊。”

“小姐,你推断得没错,花姨娘压根不想保住这个孩子。”这个时候,调查花姨娘底细的踏雪从外走进来,将知dào

的事情告sù

了安宁。

安宁听了,抬眸望着踏雪,示意踏雪继xù

说下去。

“是这样的,小姐,花姨娘的身子骨早被伤得不能怀上孩子了,她被薛氏下过绝子散,这辈子根本不可能会有机会再怀上孩子。可是最近不知dào

她从什么地方拿到了生子秘方,强行有了这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显然保不住,属下已经从私下给花姨娘看诊的郎中口中探听到,花姨娘怀的这个孩子最多能拖过六个月,六个月后,这个孩子必死在母胎之中。”

“这么说来就说得通了。花姨娘一定是知dào

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所以干脆利用这个孩子来大作文章,一来可以陷害她的某个对手,二来被人害得失了孩子总归会得安明远的怜惜,单凭几个月的怜惜,只要让安明远觉得有一丝愧疚,花姨娘可就坐稳了这后宅。”

这无宠的小妾跟有宠的小妾,那待遇是天差地别的,根据先前的状况来看,那梅姨娘跟苏姨娘因为各自都为安明远生下一个女儿,所以她们二人在安明远那里有点分量,唯独花姨娘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平日里又没有梅姨娘跟花姨娘那么会来事,这就注定了她不受安明远的疼惜,也注定了她会被梅姨娘跟苏姨娘二人排挤。

“小姐,这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毛毛的,没想到才回府几天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早知dào

,小姐还不如呆外头,不回府更好呢,省点碰到这些糟心事。”秋水那是越来越不喜欢这尚书府了,这里头除了阴谋算计,就没有好的了。

“你这丫头,你以为小姐不知dào

外头自在,不知dào

回府会是这种状况吗?我告sù

你,秋水丫头,小姐那心里头可是跟明镜是的,什么都知dào

呢,这不是得归功于皇上的这道赐婚圣旨吗?若不然,小姐能回府吗?小姐那是巴不得在外头过着逍遥快乐的日子呢。”老实说,红乔也不喜欢这尚书府的氛围,实在让人太郁闷了。做什么事情束手束脚的不说,还得看自家小姐被这么一群人轻视,无视,她这心里头可不比秋水好受。

这段日子,她可是憋得慌呢。

“小姐,要不然干脆逃婚算了,这天大地大的,哪儿不能去啊,到时候谁能管得了小姐的去处啊,干脆的,要不然逃婚吧,这桩婚事可真难受,基本是将人手脚都给捆绑了,一点自由都没有,还得每天呆在这个地方受气。”

“死红乔,你这出的什么主意啊,竟然怂恿小姐逃婚,那世子爷对小姐不好吗?他那里可是什么都依着小姐,什么都以小姐摆在第一位得,什么时候都是站在小姐这边的,这样的姑爷,天底下还能再找到第二个吗?你想想,难道你想让小姐一辈子都不嫁人了吗?再说了,这是皇上赐婚的,小姐逃婚能是那么好逃呢,就算逃婚成功了,那小姐这辈子可就一直得隐性瞒名过日子了,那样的生活对小姐真的就好吗?”青枝这话一出口,红乔倒是不说话了。

而安宁呢,她还真想说,她这辈子,本就没打算过要嫁人,若非这么一道狗屁的赐婚圣旨,她这辈子都决定在江湖上乐逍遥了,哪里会自讨苦吃去找个男人来束缚她自个儿自由飞翔的翅膀,那不是成傻子了。

不过青枝有些话说得也有道理,玉容歌这人吧,倒是极好的合zuò

对象,眼下他们两个不就是配合得挺默契的吗?

相信将来,他们一定也可以继xù

这般愉快地合zuò

下去的。

所以说,一开始非常排斥这门婚事的安宁,这个时候倒是对这么婚事持着比较乐观的态度。因为正如青枝所说的,以玉容歌对待她的情形来看,将来她要是想做什么,玉容歌应该会支持她去做什么,而不会将她困在后宅当中的。

想着,她轻轻咳嗽了几声,正声道:“好了,你们几个,扯事情都扯到没边了,还是赶紧回归话题,说说花姨娘的事情。”

“是,那依小姐的意思,下一步我们打算怎么做?”

“我们,我们自然什么都不用做啊,这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跟我们临竹院没半点关系了。”安宁淡然道。“既然花姨娘都对外说明是有人故yì

在她门前撒了油,要害她的孩子,那跟本小姐可就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要是花姨娘帮着薛氏,说是小姐派人去她门前撒油的呢?那也说不定啊。”眼下秋水可一点也不会同情花姨娘了,对于一个拿自己孩子做文章的母亲而言,秋水可是最见不得这种人了。

这不,秋水很快就将花姨娘直接往坏处想了。

而安宁呢,觉得秋水这顾虑完全没有必要。“秋水啊,你仔细想一想,若是花姨娘想帮着薛氏来对付本小姐的话,她压根不需yào

多此一举,直接对外说是本小姐克着她了,那就行了。而她既然摆明说出了是人为的暗害,那其实就是表示这件事情跟我这个克人的四小姐没有关系,明白了吗?”

“这么说起来,花姨娘还是帮了小姐的意思了?那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啊。”秋水可迷糊了。

“好人坏人哪有这么分的,傻丫头。她现在没有针对本小姐,不代表她就是对本小姐善意的,不过是因为她这次对付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旁人罢了。”后宅之地,这些女人哪有一个是简单的。

如果能够以单纯的好人坏人之分的话,那么后宅倒是简单多了。可惜,后宅从来都是无形的刀光剑影,交战起来不见兵刃,却能置人于死地。

而不想在后宅被人暗算了,那各处的消息是不是灵通,那是掌控后宅的关键,所以安宁这会儿吩咐秋水道:“去吧,秋水丫头,继xù

给本小姐盯着静贤居,我相信薛氏很快会调整方案的。”花姨娘这一出手,薛氏想要利用她肚子里的孩子来驱逐她安宁这个计划恐怕得腹死胎中了,这个时候,不肯罢休的薛氏,定然会另想法子来害她。

这不,她让秋水去盯着,也好第一个时间掌控薛氏的动向。

至于蔷薇院那边,也不能忽视了花姨娘,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出手够狠,够准,时机抓得那般巧妙,安宁不得不小心一点。

“踏雪,继xù

去追查花姨娘,最好将那个给花姨娘生子配方的幕后人给找到,我相信,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般简单,我有一种隐隐的直觉,觉得这不过是事情开始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恐怕还有大戏会唱出来。”

“是,小姐。”

“还有,红乔,后宅里的动向就不需yào

你去盯着,你就给我盯着外头就行了。”红乔比秋水丫头还有嫉恶如仇,让她去盯着后宅,指不定这个丫头哪天就会直接闹出人命来,所以干脆不让红乔插手后宅这边的事情比较妥当一些。

红乔呢,自是巴不得去外头呆着,她可一点儿不想呆后宅这里,跟那些面善心不善的女人们呆在一块儿,整天连说句话都拐上十八弯的,这样的生活方式,对她来说太累了,因而她听了安宁的安排,自是应答得干脆。

“是,小姐,红乔这就去。”红乔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刻功夫已经出了尚书府了。

安宁眼见得红乔比兔子还跑得飞快,倒是觉得呆在尚书府有些为难红乔了,这还真的将那个丫头给憋屈死了。

“看来往后干脆让红乔呆镇南王府的别院算了,有事再来临竹院汇报一声也就是了。”安宁这般说着,又问了青枝最近临竹院那些下人的情况。

“小姐,目前看来,玉世子派来的四个丫鬟还有二位教养嬷嬷,可以直接用上了。”

“你的意思,飘香苑已经将他们六个人的底细全部都探听清楚了?”

“没错,他们六个没有问题。想来当初也是为了小心行事,生怕玉世子被下人给蒙蔽了才会开展调查的。不过事实上证明,玉世子在挑选下人方面也是极有本事的,一个绝对可以顶十个用着。”青枝难得夸赞人的,她这么一说,安宁倒是信了几分。

“你这么说,看来他们六个是真的不错了。既然这样的话,将那四个丫鬟分派出去吧,让她们四个给我盯着各房动静,让木莲去盯着祥和院,木香去盯着长房,木冬去盯着三房,还有一个木蓝去盯着四房。”

“是,小姐,等会我就给她们四个安排任务下去。”青枝一一记下了。安宁见青枝记下了,便有说起了两位教养嬷嬷的事情。

“还有,安排下去,打从明儿个起,本小姐要跟着两位教养嬷嬷学习各种规矩,你等会去跟陈嬷嬷还有方嬷嬷知会一声。另外告sù

她们二人,本小姐还打算让三房的六小姐安青慧还有四房的八小姐安青萍一道儿过来学习规矩,让二位嬷嬷准bèi

准bèi

。”

“是,小姐,等会青枝就去告sù

陈嬷嬷还有方嬷嬷一声,另外再派人去知会六小姐还有八小姐一声。”

“嗯,另外,给顾世子送礼这件事情,你就让两位教养嬷嬷去办吧。”这也是安宁开始相信一个人的做法。

“是,小姐。”

青枝点了头,便退下去安排去了,她先是找来玉容歌送过来的四个丫鬟,木莲木香木冬木蓝,将安宁的意思透露给她们四个,让她们四个分别盯着一房。

这四人一直都在临竹院无所事事,都快闲得发慌了,这个时候听到安宁有任务分派给她们四个,一个个自是面带喜色地接了任务。

77. 第七十七章

要知dào

,安宁再不派发任务给她们去做的话,她们都不好意思继xù

呆在临竹院了,前头她们几个还向原先的主子玉容歌请示过,想着能不能回去的意思,反正呆在临竹院也没事情要做。可世子爷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意思还是让她们四个继xù

呆着,不必回去。

她们正觉得郁闷呢,没想到安宁就来下任务了,她们四个自是欣慰不已,这表示新的主子安宁开始信任她们了啊。

想着,她们暗中发誓,一定要将新主子吩咐下来的任务完美地完成,不辜负新主子对她们的信任。

青枝呢,安排好了这项任务,又去了二位教养嬷嬷的地方,将安宁的意思跟她们二位都说了,那二位教养嬷嬷跟那四个丫鬟一样,还以为等过段日子该是她们离开的时候,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有好消息,自是安心不少。

加上青枝还将安宁派送平阳侯府顾世子礼物这件事情交托给了她们二人去办,她们更觉得这是新主子给她们的体面,因而暗暗决定,往后一定拿出看家本事来,全心全意地教导主子规矩。

青枝呢,将自家小姐吩咐她做的事情全部都妥当安排下去后,又想着去三房的六小姐还有四房的八小姐那里走一趟,想着得给二位小姐说说明天学规矩的事情,不想,她还出去走一趟呢,这个时候,阿秀忽然推门进来,告sù

安宁,说四房的八小姐安青萍过来了。

安宁纳闷,安青萍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拜访呢?她那么胆小懦弱的样子,也不见她往哪个院里的姐妹去探访过,今儿个却偏偏来了她的临竹院,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想着,安宁吩咐阿秀,赶紧将八小姐安青萍请过来。

那安青萍怯怯懦懦的,她来了安宁这里,也不敢坐着,只匆匆地给安宁留了一句话。

“四姐,我娘让我过来的,说是祥和院那边出事了,等会祖母派人过来请你过去的话,你一定要小心一点,别着了她们的道。”说完,安青萍好像忘记说重yào

的事情了,便又加了一句。

“对了,我急得差点忘记了,我娘说,好像是关于花姨娘动了胎气之事,说花姨娘查出来的一个丫鬟指正四姐主使的,所以四姐,你一定要有心里准bèi

。我先走了,等会万一被其他姐妹看到我出来太久,她们一定会怀疑我的。四姐,你要小心了。”安青萍说完这番话,就急匆匆地从临竹院离开了。

等她一离开,青枝大吃一惊。

“事情怎么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踏雪不是已经查清楚了吗,说那个蔷薇院的暗线是薛氏手底下的,怎么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变成是小姐指使的了。”青枝觉得这件事情来得太过突然,因而叫唤着踏雪。

“踏雪,踏雪,你过来一下。”

“有事?”

“踏雪,刚刚八小姐过来说,那个蔷薇院的眼线反水了,在祥和院那里直说是小姐指使的。你不是盯着花姨娘吗?怎么这么重yào

的消息竟然没有查到?”青枝问着踏雪,踏雪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突然。

“我是亲眼看到花姨娘抓出了那个丫鬟,也听到这个丫鬟在花姨娘面前说出了她的背后主人是薛氏,所以我当时觉得没什么问题便从蔷薇院撤离了。”踏雪这个时候也意识到是她疏忽大意了,没有始终盯着蔷薇院,以至于局面如此被动。

“小姐,对不住了,都怪踏雪一时大意,让对方有了机会谋算小姐。不过,事情既然是出在踏雪这里了,请小姐放心,踏雪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去摆平的。”踏雪自觉有愧,都怪她没有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以为事情了结了便撤离了,随知dào

她刚一撤离,事情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这让她第一次尝试到了失败的滋味。

所以她要亲自动手,杀了那个敢冤枉主子的丫鬟。

“站住,踏雪。”安宁却叫住了踏雪,不许她行动。“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能出手了,一旦你出手了,只要那个丫鬟一死,那么我们才真zhèng

被动了。何况,这件事情不能怪你,踏雪,是对方太过阴险狡猾了,也是我一时太医了,竟然以为这件事情不会牵扯到临竹院,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她们给扯进了是非当中。”安宁宽慰着踏雪,叫她不必愧疚。

这件事情也提醒了她,一时大意就可能导致发生严重的后果,往后她得更为谨慎小心才是。

想着,安宁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她知dào

很快祥和院就会派人过来请她过去一趟了,所以在对方派人过来之前,她得好好准bèi

准bèi



虽说这一次她失算了,可是还没到最后,这鹿死谁手,还不知dào

呢。哼,敢冤枉她,让她背上这个黑锅,也要看她安宁答yīng

不答yīng



既然这些人存心要找死,她也不介yì

手上沾点血腥味。

安宁换好了一套浅绿色的衣衫,将她全身上下各处都佩戴上了她的武器,耳环,发钗,镯子,玉佩等等,凡是配饰全都是镂空制成的,它们中间都暗藏着各种各样的剧烈毒药,只要她手指轻轻一碰触,她想要对方怎么个死法,对方就得给她什么样的死法。

冷着眸,安宁让青枝吩咐临竹院大门敞开,等候着祥和院来人。

果然,不到一盏茶水的功夫,祥和院老太太王氏的贴身丫鬟春兰过来请安宁了。

“奴婢拜见四小姐,老太太有请四小姐前往祥和院一趟。”

“哦?倒是稀罕了,我这天天去祥和院跑一趟,祖母都说身体不舒服,这会儿已经过了请安的时辰了,老太太却派人过来请我过去,还真是有点奇怪啊。”安宁说说笑笑的,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得了风声的样子。

“不过只要是祖母有请,作为孙女的哪有不去的道理,前面带路吧,我这就去祥和院一趟。”春兰见此,暗中鄙夷着,这会儿让你笑得欢,等会到了祥和院,就有你哭的了。

不过到了临竹院这个地盘,就算春兰打从心底里瞧不上安宁,她也得惧怕安宁的命格三分,自也不敢过分了,倒是恭恭敬敬地请着安宁过去。

安宁呢,明明知dào

春兰在想些什么,却没有揭穿她的心思,她的脸上挂着清清淡淡的笑容,仪态礼数上看着优雅得很,自然得很。

就这般,她带着青枝跟踏雪两个丫鬟,跟随春兰一道儿去了祥和院。

而祥和院呢,这会儿热闹得很,各房的太太跟小姐都在呢。

大太太赵氏完全是壁上观,安宁猜测,等会只要薛氏一开口,她肯定会跟着配合,将枪火完全对准她安宁。

三太太沈氏一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无论安宁会不会出事,估计她都是一副听从长辈的意思,不会有发表她自个儿意见的时候。

至于四太太江氏,目光闪烁,见她进来,急着给她打眼神,一看就知dào

她这是在告sù

她当心点。

到这个时候,江氏还能这般对她,也算是有心了。

因此无论先前她是想利用她也好,还是真的想跟她结交也罢,今儿个安青萍敢冒着风险到她临竹院给她透露消息,那么她安宁怎么样都领了四房的这份情了。

安宁接收了四房的这份善意,给了四太太江氏一个安心的眼神,有对着边上的安青萍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没等她上前拜见老太太王氏,王氏手中的拐杖就狠狠地往地面上一撞,发出极为厚重的响动来。

“孽障,还不赶紧给老身跪下!”

“跪?”安宁浑然不知似的,依旧笑容盈盈。“祖母,你让孙女给你行大礼,也无需喊得这么重吧,孙女我的耳朵并不聋,听得到的。”

“你这个心思歹毒的孽障,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还不赶紧给我跪下。”老太太王氏的拐杖又是狠狠地一砸。

安宁面上表情一丝微动道:“祖母,容孙女说句放肆的话,安宁不觉得自个儿有做错什么,祖母这般辱骂孙女,是何道理?”

“你还没做错什么?那里跪着那个人是谁,你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残害一个还未出生的胎儿,那可是你的亲兄弟啊,是同胞手足啊,你怎么能下得了那样的毒手,我安家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不仁不孝的东西。”老太太王氏在那里使劲地骂着安宁。

安宁呢,当耳旁风,这只耳朵进去,那只耳朵就出去了。

她拍拍衣衫,不解地望了一眼那跪着的五花大绑的小丫鬟道:“祖母说得是那个小丫鬟吗,孙女看着面生得很,从未见她来过临竹院,好像不是我临竹院的丫鬟吧。青枝,你说说看,这些底下的丫鬟都是你在管理的,我们临竹院有这么一号人吗?”

“回小姐的话,这个丫鬟不是我们临竹院的。”

“你听,祖母,我没说错吧,这个小丫鬟不是我们临竹院的,所以啊,她犯什么错跟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安宁轻飘飘地说着,谁知dào

那个小丫鬟却哭诉着爬到了安宁的脚下来。

“四小姐,我可是你的人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奴婢可是一直忠心耿耿为你办事的,这次也是听了四小姐的吩咐,我这才敢对花姨娘出手的,四小姐,你可不能卸磨杀驴啊。”老太太王氏听了这个,立即怒起。

“来人,给我请家法!”

“慢着!”

“你想做什么?”老太太王氏见安宁忽然站了起来,不由地呵斥道。

“祖母你老单凭这个小丫鬟一面之词,就判定孙女有罪,孙女不服。”

“人证物证全在,你还有什么好不服的,来人,给老身请家法。”老太太王氏一意孤行,不听安宁辩解,安宁只好给了青枝跟踏雪一个眼神,二个丫鬟一接到安宁的眼神,直接将上前来的两个护院一掌打飞了出去。

“逆女,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以下犯上不成?”老太太眼见得安宁身边的二个丫鬟武功了得,轻轻一拍掌就将两个护院打飞了出去,顿时心慌了。

安宁呢。却笑着说道:“祖母,好言好语地跟你讲道理,你不听,非得孙女动武力,你才肯听安宁解释的话,安宁不介yì

用上武力一道。”

“你——”老太太王氏气得不轻,可她这个时候还真的不敢对安宁做些什么,只能忍着怒火坐了下来。“你说,我听着。我倒要听一听,铁证如山,证据确凿,你要如何辩驳这件事情。”

“祖母,你先看看玉世子送给我的两个丫鬟,她们的身手如何?”安宁指了指她身边的青枝跟踏雪。

“她们的身手如何,跟你毒害兄弟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你说我身边有这么得力的丫鬟,若是存心要去害花姨娘肚里孩子的话,需yào

用到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丫鬟吗?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吧,我身边随便派一个丫鬟出去害人,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如此,我需yào

用这么一个小丫鬟来留下痕迹让人来抓我的把柄吗?”安宁冷着眸子分析道。

“老太太,四小姐说得有道理啊,这四小姐身边有这么厉害的手下在,她要真想害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哪需yào

用这么一个小丫头去办事啊,她这身边的丫鬟一出手,那花姨娘的孩子还能保得住吗?指不定啊花姨娘被那么轻轻一拍,人都给拍没了。再说了,四小姐刚刚回府,素来跟花姨娘无冤无仇的,她一个马上要嫁进镇南王府新嫁娘的姑娘,压根犯不着去谋害一个未出生的孩子,那可是跟四小姐压根没什么利益冲突啊。”

四太太江氏站出来为安宁说话了。“所以啊,无论从私怨来说也好,还是从利益上来说也好,四小姐没有害花姨娘的动机啊。可要是换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若是花姨娘生下的是个儿子,那么就很可能跟长子争夺财产啊,继承位置之类的,这利益冲突可大着呢。”

78. 第七十八章

这江氏此言一出,目标明显对着薛氏,薛氏想要站出来辩驳,谁知dào

这个时候长房的大太太赵氏倒是比薛氏更快一步张口了。

“江氏,你给我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呢。这无论四小姐跟花姨娘有仇没仇也好,有无利益冲突也罢,眼下可是证据确凿,你的猜测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有证据才是最重yào

的。所以,安宁你还是不要再狡辩了,乖乖地认错为好,这样一来,老太太看在你认错态度好的份上,说不定还能对你网开一面,若是你执迷不悟的话,恐怕这结果,大家面上都不太好kàn

了。”不愧是大太太赵氏,这话说得多漂亮啊。

“照太伯母的意思,这事不是我做的,我也得认下了,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叫不是你做得,这人证物证都在,不是你做的还是哪个做的。”赵氏那是一片倒,完全偏向薛氏了。

这薛氏跟安青婉连开口都省了,直接让大太太赵氏说完了。

安宁在心中冷笑着,目光淡淡地扫过赵氏的面容,又冷冷地看了一眼薛氏还有安青婉,自然她的目光也没错过另外一个人,花姨娘。

能让一个查出来的丫鬟临时反水,还反水牵扯到她这里了,若是花姨娘没有从中做过什么,安宁压根不信。

看来,先前她的分析完全错误了,这花姨娘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或者说她背后的主子是冲着她安宁来的。

行,既然给她使暗招,那么她就来个明招如何?

想着,安宁忽然大笑出声,她道:“祖母,既然这么显而易见的漏洞你都不想追究,显然是认定了安宁是这个主谋者,那么祖母,安宁就只剩下还有一句话了,安宁要问问这个小丫鬟。”说着,安宁目光冷然地盯着那个小丫鬟。

“你说是我指使你暗害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的,是不?”

“是。”小丫鬟虽然声音在颤抖,但还是点了头,说了一个是字。

“很好,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来发个誓言如何?既然你认定说是我安宁指使你暗害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而我确信本小姐从未有指使过你去谋害过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那么问题来了,我可以发誓,你可以做到吗?”安宁的语气轻描淡写,可是话语中透着令人心颤的冰冷。

那个小丫头几乎要退缩了,可她一接触到薛氏狠厉的目光,还有花姨娘那含笑的眸子,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道:“奴婢可以做到。”

“那行,我先来。我,安宁,当着众人的面愿意起誓,若我有半分谋害花姨娘腹中孩子之心,就让我五雷轰顶,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我发完誓言了,小丫头,轮到你了。说吧。敢不敢发誓?”安宁发了如此重誓,倒让信佛的老太太王氏心头一震。而在座的众人,表情更是各一,复杂得很。

那个小丫鬟呢,冷汗直冒,她心里头不愿意发誓,可是这会儿不发誓也不行。

“你若是不愿意发誓,那就是说你在撒谎,你污蔑了我,我根本就没有指使过你,我也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是的,是四小姐指使我的,没错,就是四小姐你指使我的。我,我小花,愿意,愿意当着众人的面起誓,若我有半分冤枉四小姐的话,就让我,让我五雷轰顶,灰飞,灰飞——”小花是个古代人,终究还是怕报应的,因而发誓发得犹犹豫豫的,让人一眼就看出有问题了。

“怎么?继xù

啊,不敢发誓了吗,如果不敢,就说明你心虚,说明你在冤枉我。”

“小花,你倒是发誓啊,既然你说的实话,怕什么。有本夫人在,你尽管实话说出来,没人敢有胆子为难你的。”薛氏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安宁还怕她不站出来了,她这一站出来,小花这个小丫鬟不想发誓也得继xù

下去了。

这不,小花两腿都开始哆嗦了,但还是继xù

发誓了,没办法,谁叫她一家老小的命可都握在二太太手里呢,因而狠了狠心,小花在心里对安宁说了一声对不起,她接着来。

“我,小花,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发誓,若我有半分冤枉四小姐的话,就让我五雷轰顶,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小花终于发完誓言了,她长舒了一口气,可是接着,她看到了众人眼中惊恐的目光。

啊——

从她的头发开始燃烧,她的手,她的脚,渐渐地整个身子都在开始燃烧了,小花吓得使劲去拍身上的火。

可那火是从她身体内发出来的,而不是外在的火,所以火根本压不下去。

“不要,不要,老天爷不要惩罚我,我不是故yì

要冤枉四小姐的,我也是没办法,我不是故yì

的,不是——”没等小花说完,小花已经灰飞烟灭了。

刚才还好好地一个人,转眼间就已经成一堆灰烬了。

而她临死前的话,在场的人可都听见了。

“祖母,你瞧见了,誓言可不能乱发的,这就是冤枉我的下场。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谁敢害我,谁就得承shòu誓言的报应。”说着,安宁狠狠地扫了在场的众人。

“你们也都听见了那个小丫鬟临死前说的话了,她可说了她冤枉我了,所以这件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还有,祖母,希望你能够找到真zhèng

暗害花姨娘腹中胎儿的凶手,给我安宁一个交代,若不然的话,平白冤枉了我,我安宁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现在的身份毕竟是堂堂的镇南王府世子妃,谁敢冤枉我,我就叫她好kàn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往后若是有谁敢冤枉我,敢欺负我,敢谋算我的话,到时候可别怪我出手无情,哼,青枝,踏雪,我们走。这件事情我们还没完,到时候我一定告sù

世子爷,请他出面给我做主。”安宁冷着一张脸,带着青枝跟踏雪出了祥和院的大门。

她这一走,祥和院里的气氛立即凝重了。

谁也不知dào

一个誓言竟然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好端端的一个人,因为冤枉了安宁,所以就真的灰飞烟灭了,这样的结果,实在太过震惊,也太过吓人,这是往常她们这些后宅女人从未见识过的情景,所以这个时候的她们,心里也慌了,完全被惊吓到了。

这个夜晚,很多人做了噩梦,比如薛氏,比如安青婉,比如大太太赵氏还有一个花姨娘,她们可都或多或少参与了冤枉安宁的行列,所以她们不吓得做噩梦是不可能的,尤其是花姨娘,这次惊吓之后,再次动了胎气见红了,这一次,她的孩子是真的保不住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花姨娘明明是知dào

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即将从她的身体里流出去,那是另外一种感觉,一种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盼着哪怕多一天留着孩子也好的心情,此刻完全没了希望,自是痛苦不已。

这一次,她的算计全盘落了空。

不但没能让孩子多留几个月,没能得到了老爷的疼惜,更是得罪了安宁,眼见得她身边的人如此厉害,花姨娘知dào

,往后等待她的不会是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报应啊,这真是报应啊。”祥和院里老太太听到花姨娘肚里的孩子没有保住,当场连连拍着桌子说是报应。

可这个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她知dào

那是花姨娘算计安宁自个儿吓得没保住孩子,此事怪不得任何人。

然有时候她还是会在想,如果当时态度没有那么强硬的话,如果给安宁好好一个解释机会的,也许结果就不同了。

可现在,就算她肠子悔青了也没有用了。

这一次,素来不想生事的安宁丫头已经开始伸出了利爪,往后她不会再沉默下去了,她会迎面扛上那些敢谋算她的人。

如此,尚书府要变天了,真的要变天了。

老太太王氏惊怕地想着。

唯有四房的太太江氏这会儿正在庆幸着她的选择何等英明。“老爷,还是你有眼光,这次全亏你的提点,若不然,我们先前讨好安宁丫头的心思可就全白费了,幸好啊,幸好,幸好那个时候我是坚定地站在了安宁那边,要不然,这个时候做噩梦的肯定也有我这个四太太了。”想着,四太太江氏双手奉着,闭上眼眸,念叨着。“菩萨保佑,阿弥陀佛,真是阿弥陀佛啊。老爷,往后我得多做善事了,果然这佛祖是有灵的啊,关键时刻他是长眼的啊。我决定了,明儿个就带着浩儿还有萍儿去大佛寺走一趟,给寺庙多添加点香油钱,老爷,你说行吗?”

“行啊,都行。”四老爷翻了个身继xù

睡,他很累了,能不能不要大晚上的一直念叨个不停行不行啊,他明天还得跟定北侯斗蛐蛐呢,这不养好精神,明天他的将军要是输给了定北侯的霸王那可得损失一千两银子呢。

“媳妇啊,别念叨了,赶紧睡吧,要不然明天我要是输了一千两银子的话,心疼的可还是你。”四太太江氏一听银子的事,忙拉了拉被子。“睡吧,赶紧睡吧,养足了精神,老爷明天好赢了定北侯,赚点零花钱给萍儿买点首饰衣料也好。”

79. 第七十九章

这四太太江氏隔天一大早收拾妥当,正准bèi

带着她的一双儿女去大佛寺上香,顺便求个好签。没想到这个时候安宁身边的青枝过来了,她的意思是想请八小姐安青萍去临竹院跟着自家小姐一道儿学习各种礼仪,规矩。

可她看着四太太都准bèi

带着八小姐安青萍出发去大佛寺了,便道了一声不是。

昨个儿祥和院发生那样的事情,青枝自是没有到三房那边说教养嬷嬷指点六小姐安青慧规矩的意思,那四房这里自然也是没有说过的,所以今儿个八小姐有事要出门,青枝自是觉得有些抱歉,都怪她昨个儿没有及时过来一趟。

倒是四太太江氏听了青枝的来意,乐得眉开眼笑的,她拍着青枝的手背说道,这去上香什么的,八小姐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的,可没有学规矩重yào

,因而她直接吩咐安青萍今个儿不用跟着一道儿去大佛寺了,让她赶紧收拾收拾,跟着青枝到临竹院跟着两位宫里的教养嬷嬷好好地学规矩。

临了,四太太江氏还叮嘱安青萍一定要努力,为她争口气,也别辜负了四小姐安宁的心意。

安青萍知晓娘亲的意思,她素来知晓她行事不够大方伶俐,过于怯弱胆小,比不得众位姐妹有那般的风态仪姿,可她心里头还是有一种想要改变的想法,所以这次安宁邀请她过去一道儿学规矩,她知dào

这就是她抓住改变的机会,因而出门的时候,她带上了她自个儿亲自绣制的荷包跟帕子,到了临竹院,虽是害羞,还是将礼物送到了安宁的手上。

“四姐,八妹我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是八妹亲手绣的荷包还有帕子,送给四姐,希望四姐不要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你这手红相当强啊,瞧瞧这鸳鸯,再瞧瞧这牡丹,可是绣得跟真的一样,不错不错,往后四姐的嫁妆还得靠妹妹帮忙一把了。当然了,六妹也跑不掉,你也得给四姐帮忙啊。”

安宁根本不会女红,让她缝补个纽扣什么的还行,让她刺绣,那完全不是她的菜,因而她还挺头疼绣制嫁妆这件事情,还好,这八妹刺绣水平不错,加上六妹的绣品更添雅致,一喜庆,一清雅,倒是极为合适了。

这安青萍听得安宁这般夸赞她的绣品,心里头虽然很高兴,可她脸皮薄,还是红了脸。

“四姐,妹妹绣得并没有四姐说得那么好,不过四姐若是看得起妹妹的手艺,不嫌弃的话,妹妹一定会给四姐帮忙绣制嫁妆的。不过,六姐绣的荷包跟帕子显然比妹妹我的要好得多,所以,嫁妆这么重yào

的东西,妹妹觉得还是让六姐来绣更好一些。”

当然安青萍是不知dào

今儿个六姐安青慧也会过来的,她看到六姐给安宁的礼物也只是自个儿绣的荷包跟手帕,看样子,比她绣的要清雅得多,灵动得多,而她的绣品看着就有些俗气了,所以这个时候她先前觉得自个儿还有可取之处的想法顿时又消失了,她的头不由地就低了下去。

那安青慧见安青萍这般说,忙道:“八妹客气了,姐姐我绣得比较简单,不过是竹子跟兰花罢了,妹妹这个可是要复杂得多,而且看样子也比姐姐我的喜庆多了,看着就适合给四姐绣制嫁妆的。”

“你们两个,都不许推来推去的,哪一个都得帮四姐,要不然,就是不当四姐是姐妹,就是看不起四姐我,明白吗?”

“四姐,我们二个不是——”

“我知dào

你们两个的意思,你们呢,也别谦虚了,在四姐这里,有话就直说,不需yào

客气。还有,八妹啊,跟四姐说话得看着四姐,要不然四姐会以为你也在嫌弃四姐命格不好呢。”

安宁,直接点了安青萍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正视她的眼睛。

“四姐,妹妹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请四姐相信妹妹,妹妹从来没有嫌弃过四姐的。”安青萍不善言辞,她急得说来说去也就这二句话。

安宁见了,拉了她的手,轻柔地拍了拍。“别紧张,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若是你真嫌弃四姐,四姐今儿个也不会让青枝过来邀请你了。”

“四姐,这玩笑往后可开不得,妹妹我胆子小,还真怕四姐生气了呢。”被安宁这么一逗趣,安青萍倒是多了几分俏皮。

安宁见了,当下捏了捏安青萍的小脸蛋。“挺滑的,不错不错。”

“四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四姐这个样子不就像那个戏文上说的花花公子吗,就爱戏耍着姑娘家。

“我们是姐妹,有什么关系的,别那么小气啊。四姐我可是很大方的,你们二个,都过来,四姐我也让你们见识见识,四姐的女红是多么厉害的,过来啊。”安宁拿出了她自个儿做了一半的荷包给安青慧还有安青萍瞧。

“四姐,你这绣的是什么东西啊,应该是某种我们姐妹二个不认识的物件吧。”她们二个先前以为安宁不过是在谦虚着呢,没想到,四姐的女红手艺会差到这个地步。

这压根就是一团线,看不出绣的是什么东西,这让安青萍觉得她总算也有强过四姐的地方,她安青萍也不完全是个没用的。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对,好像有点对不起四姐,可她不知dào

为什么,还是得了一些平衡了。

然这么一想,安青萍觉得她这个想法是不好得,因而对着安宁,又莫名地羞红了脸。

安宁呢,自是猜得到安青萍的心思了。

她觉得这个八妹看起来应该是缺乏自信,往后倒是可以从她擅长的地方开始起步,让她先培养了自信再说。

想着,安宁说笑着提了提她绣的荷包。

“六妹妹,八妹妹,你们二个说话可婉转多了,不说四姐我绣品不行,还找出词来安慰四姐,实在是难得。你们二个都不知dào

,我刚绣出来那会儿,我底下的丫鬟直接当着我的面笑出声来了。不过她们想笑就笑吧,反正我的女红手艺就这样了,能够让她们笑一场,也算是我这做主子的给她们一点福利。”安宁对于她的短处一点也不避讳,她笑得那般张扬,毫不介yì

这种事情。

“四姐,你好像还很开心,你不急吗?”安青萍不由地问道。

安宁笑道:“急什么。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长处,每个人也有每个人的短处,这都是正常的,若是人人都十全十美的话,那就不算是个人了,那是神仙了,是圣人了,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能够有一技之长就行了,不需yào

向着神仙的标准过日子的。”说着,安宁朝着安青慧跟安青萍眨眨眼道:“说到这个啊,往后你们两个可得帮我,你们知dào

不,那嬷嬷教导起来,肯定得指着我的女红,说我不行,到时候你们二个可得暗中帮着我过关,我可不想十个手指头被针扎得到处都是血淋淋的,所以啊,我想啊,以二位妹妹这般善良又体贴,到时候肯定是不会想着让四姐受罪的,是不是?”

“是,只要四姐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帮忙的。”四姐都这样说了,安青慧跟安青萍自是

“不嫌弃,怎会嫌弃呢,你瞧瞧四姐绣的东西,那是竹子不像竹子,兰花不像兰花,绣个最简单的都能线条乱成一团麻了,复杂的,那是更不用想了。所以啊,往后可得多靠二位妹妹了。我这里啊,得赶紧表示表示心意才行。”安宁笑着赶紧一手拉着安青萍,一手拉着安青慧。

“来,这会儿两位嬷嬷还没过来呢,我们姐妹三个还有时间聊聊。正好,红乔做了不少的早点,你们两位妹妹这么早到我这儿,想必一定也没吃过早饭,不如就跟四姐我一道儿吃早饭啊,记得,不许嫌弃啊。”安宁示意她们二个都坐下来。

红乔这个时候自然已经端盘上来了,今儿个因为考lǜ

到了安青慧跟安青萍会过来之事,安宁特意早早吩咐红乔多做了几种早点。

这会儿,满满一桌的点心,热气腾腾,飘散着香味,让人顿时有些馋了。

安宁生怕她们二个拘谨,便做主给她们两个,一会儿夹个包子,一会儿舀碗粥,一会儿呢,又递个小菜什么的。

总之,这顿饭菜,在安宁的主导下,安青慧跟安青萍还是不太能够放得开,但是结果还是可以得,姐妹三个吃得都挺愉快的。

当然,安宁也没只考lǜ

到她这边吃的,她底下的丫鬟,嬷嬷,也都吩咐下去让她们吃早点了。等到饭后,收拾干净妥当,那陈嬷嬷还有方嬷嬷随着青枝的带路,过来了。

那安青萍跟安青慧一见到二位宫中的教养嬷嬷,立即上前行了半礼。“拜见二位嬷嬷。”

安宁呢,本来觉得没必要多么多礼吧,不过,看着安青萍跟安青慧那样,也知dào

有些礼数是必要的,便也随之向二位嬷嬷行了半礼。

那陈嬷嬷跟方嬷嬷眼见得三位小姐都礼数十足,对她们很少尊重,便打从心底里多了几分喜欢。

80. 第八十章

虽说这三位里头,自家的世子妃是魄力最足的,镇得住场子,可总是缺了几分女人的柔媚感,这个可得改改。

这位六小姐安青慧呢,看着清雅得很,不过看着有股子傲气,虽说底子不错,可这份傲气有时候得放一放,人啊,得雅,可该俗气的地方也得俗气,这个得改。

至于八小姐安青萍不够大方,行事过于怯懦拘束了,这可是大问题,往后得好好地改改,得先让她学会抬头看人开始。

二位嬷嬷在心里,将三位小姐打量平衡了一些,知晓了往后该从何处下手,弥补她们的短处,发挥她们的长处。

她们简单地说了一下她们的课程安排跟三位小姐每天来学习的时辰。按照她们二位的安排,她们三位小姐首要学习的就是礼仪规矩,等到各种规矩都掌握好了,接着就是女红厨艺,后宅管理等等一个当家夫人应该懂得各种常识,等到这些都学好了,掌握了,她们二位的任务也算达成了。

至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这些才艺方面的指点,二位嬷嬷也说明了,意思等她们的课程结束,接下来就会有各项才艺出众的师父来指点她们三位。

安宁没想到还会有后续师父安排进来,一听二位嬷嬷提起这个,她就有些头疼了。

她需yào

学那么多东西吗?

很费心思的,她自个儿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好不好?

难道她还真的天天跟闺阁小姐一样,不是绣花,就是弹琴,不是写诗,就是跳舞吗?那不是等于要她的命吗?

女红耍绣花针,别人那是拿来绣花的,她是拿来杀人的。

厨艺,别人耍刀子是用来切菜做饭的,她的菜刀拿起来那就是用来见血封喉的。

琴,别人那是拿来怡情养性的,同样,她这里也是拿来杀人的。

棋,她算是会一点,可她会的棋子,这里基本用不上,当然,棋子最多的用处,也是被她拿来杀人的。

书,这个书法她还是不错的,从小到大开方子,练毛笔字练得也已经很好kàn

了。不过,毛笔有时候也是杀人利器。

画呢,她画的是机械图,各种危险武器的制造图,她会,可让她画个山山水水,对不起,她不会。

好像这些所谓的女红厨艺,琴棋书画一道,别的千金小姐学起来是为了能够多才多艺,将来在夫家能够上得厅堂,下得厨艺,成为贤妇贵妇的典范,而她呢,她学起来的话,她担心会不会往后都直接当武器给使用了。

因而为了避免她学着学着万一露了一手,吓着了安青慧跟安青萍,她还是打算这些所谓的才艺,她干脆还是别学了。

“两位嬷嬷啊,我是这么想的啊,我对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厨艺什么的,实在是没什么天分,所以这些才艺,我能不能不学了?”

她很忙的,学这些所谓的才艺对别的千金小姐来说是必备的,是可以提升自个儿资本的东西,但对她而言,这些都是没什么用处的东西,她要做的都是很实用的东西,她要做的事情也是很实jì

的事情,这些怡情养性的东西,她还真是没什么兴趣学啊。

何况,就算她有兴趣学点皮毛,那她也没那个时间啊,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得将她的精力用在刀刃上才行啊。

因而安宁很干脆,干脆直接跟二位嬷嬷说明白,这些才艺她都不想学。

这陈嬷嬷跟方嬷嬷呢,二位对视了一眼,似达成了一致,对着安宁点了点头。“既然世子妃这么说了,那就依世子妃的要求,世子妃只要学会了各种礼仪规矩就行了。”

反正世子爷让她们二个来的时候就已经打过招呼的,说世子妃自尊心很强的,若是旁人知晓她什么才艺都不会的,那会损伤世子妃颜面的。

所以啊,世子爷可是叮嘱过她们的,若是世子妃提出不想学这些的时候,就不要勉强,要答yīng

世子妃的要求,只要世子妃学些规矩礼仪就行了,毕竟安宁往后的身份不同,那是要时常出入各种场合,时常进宫的,这些规矩礼仪才是最重yào

的,其他都是次要的,她想学就学,不想学就可以不学。

这有世子爷提前的招呼,陈嬷嬷跟方嬷嬷听得安宁提出这个要求,二人自是不会觉得有什么意wài

的,因而答yīng

得也很干脆。

倒是安青慧跟安青萍有些不解,不解安宁为何不想学这些才艺呢,这别人千方百计想要抓住机会要学的东西,为何四姐一点也不在乎呢。

“四姐,妹妹觉得你还是学吧,我娘说,多一项才艺傍身,对姑娘家来说,不会有什么坏处的。”再说了,若是四姐不学的话,她们二个沾四姐光的人,怎么好意思跟着学啊,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安青慧跟安青萍想劝着安宁一道儿学,可安宁还是摇了摇头。

“我只要学些规矩礼仪就行了,反正我的亲事已经定了,我学才艺也好,不学也罢,对方也不好退婚的。倒是你们二个,亲事还没定下来的,这些才艺什么的,你们若是有兴趣就好好学,别有什么负担。放一百个心,只要你们不嫌弃四姐的临竹院太过偏僻又过于简陋的话,那你们就安心地天天来学,将这个当成你们自个儿的院子一样,不要觉得拘束。”安宁连女儿家亲事这种话都这般直白地说出来了,倒让安青慧跟安青萍羞红了脸。

“四姐。”她们二人皆羞恼地喊了一声,白了安宁一眼。

安宁一见她们二个这模样,觉得她刚才说话好像是太过直接了。这里是古代,女儿家说亲事就得脸红,不像她,跟说天气一样。

好吧,是她没认识到这一点,这般言论倒是吓到她们二个了。

“那啥,当四姐刚才什么都没说,我们继xù

,继xù

听两位嬷嬷说规矩好了。”安宁赶紧转换话题,将安青慧跟安青萍的注意力转向二位嬷嬷。

那二位嬷嬷自然将刚才安宁说的话全给听在耳里了,她们二个面上呢,镇定得很,心里可不怎么淡定了。

不过,此时的她们,也算懂得为何太后娘娘非指定这位安四小姐了,也许,就是因为安四小姐是这般特别的一个小姐,所以她才是最适合坐上镇南王府世子妃这个位置,将来镇南王府王妃之位的人选。

这个位置,不需yào

有什么才艺傍身,而是需yào

这个人担得起镇南王府的重任,能够非常自信地处理各种问题,镇得住任何场子,无论在怎样的情况下,她都可以乐观地看待问题,冷静地分析未来情势。

她这一个优点,就比那些千金小姐无数个优点都要来得合适,因而她才会得太后娘娘如此看重。

更重yào

的是,以她这样才艺什么都不会的世子妃,相信皇上也会安心很多。

也许这也是世子爷想到的,所以给她们二人打了招呼。

看来,眼下世子妃不学才艺比学了才艺要安全得多,如此,她们二个心底有数了。

因而在礼仪规矩上,她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安宁学得像模像样了,她们就算安宁过关。

至于安青慧跟安青萍二个呢,她们可是盯得紧了。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们都按照最高标准来进行。

因而奇怪的画面出现了,安宁呢,随随便便走一下路,坐一下,吃一下,喝一下,只要动作到位了,模样像了,她就可以在边上休息了。

而安青慧跟安青萍呢,她们二个,可是单单走路就让重复了无数次,别说学其他的了。

当然,到这个时候,她们几个也算是看出来了,安宁就是一个陪着学的,她马马虎虎就可以过关了,而六小姐跟八小姐就严格按照规矩来办了,一丝一毫的放水可能都没有。

最后,还是安宁看着她们两个实在坚持得辛苦,便开口向两位嬷嬷求了情,让安青慧跟安青萍歇息一会儿。

那两位嬷嬷呢,一见安宁开了口,自然给了面子,同意今儿个就到止为止,不过叮嘱安青慧跟安青萍二个回去之后得好好复习,好好练着,明儿个她们二位可是要检查的。

安青萍见两位嬷嬷终于离开了,顿时软了身子。

“四姐,六姐,原来学规矩是这么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啊,我这会儿双脚都快走得发酸了,却是还没能达成嬷嬷的标准,两位姐姐,你们说我到时候能通过吗?”安青萍揉着发疼的膝盖骨,擦着一头的汗珠,她有些担心道。

“放心,一定能通过的,要相信自个儿,没见两位嬷嬷对你指点得挺热乎的吗,倒是我,她们二个大概觉得无药可救了,所以我随便学学,样子像了,她们就给我过关了。”安宁宽慰着安青萍。

安青萍呢,还是很担心的样子。“可是两位嬷嬷都好严格啊,我真担心到时候过不了,要是耽误了四姐的课程进展,那我岂非太过意不去了。”

“担心什么啊,你就是胆子不够大,太局促了。我跟你说,明个儿你大着胆子走,要挺直腰杆走路,明白吗?”安青萍缺得从来不是能力,而是信心。

因而边上的安青慧也跟着说道。

“八妹,四姐说得对,你一定可以的。再说了嬷嬷越是对我们严点,那越是在帮我们。我们可不能辜负嬷嬷对我们二人的期望,可得好好争口气,让二位嬷嬷觉得教导我们是很有脸面的事情。”

“嗯,六姐,我听你的,一定会努力学好的,绝不给四姐丢脸。”安青萍决定了,回去之后,就算晚上不睡觉,她也得练好走路姿态。

安宁见安青萍总算对她自己有些信心了,便笑道:“那敢情好,明儿,我可就等着你们二个通过的好消息了。今儿个你们回去,可得好好用热水多泡泡脚,记得,加点生姜泡着会更舒服点。”安宁如此叮嘱了一番,又送了安青慧跟安青萍出了院子。

临走前,她给安青慧还有安青萍都递过去一个盒子。

“喏,送给你们的。”

“四姐,我们都已经这般麻烦你了,怎么还敢说你的礼物呢?”安青慧跟安青萍都推脱着,不肯收下安宁的礼物。

安宁呢,将盒子,一人一个放到了她们身边的丫鬟手中。

“你们二个做妹妹的,都给四姐带了礼物了,我这个做姐姐的,还不兴送两位妹妹一份见面礼吗?我可告sù

你们二个,你们要是不收的话,可就是瞧不起四姐啊。”安宁危险的话都出来了,安青慧跟安青萍只好收下了安宁的礼物。

回去之后,安青萍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整套的头面首饰,还有二个荷包,一个荷包里面放着十个打造精致的金元宝,一个荷包里是二十个小巧的银元宝,少说一个都足足有二两重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倒是让安青萍吓到了,她赶紧拿起盒子就去了母亲江氏那里了。

“娘,你看看,你看看四姐送给我的礼物,这么多,这么贵重,都吓到女儿我了。”安青萍将安宁送给她的礼物一一地摆放在江氏面前。

江氏看过之后,也觉得安宁这份礼贵重了一些,而后她问了安青萍,知晓安宁还给安青慧那个丫头也送了这么一个盒子,她就明白安宁的用意在哪儿了。

当下,她将东西都收了起来,交给了安青萍。“既然这是你四姐的心意,那么你就好好地收着。”

“娘,这么收着行吗?”安青萍还是有些疑虑。

“娘说收着就收着,别多问,记得,等会儿要是青慧派丫鬟过来问你的时候,你就将这礼物给那个丫鬟都看看,明白了吗?”傻丫头,安宁那个丫头明显是心疼三房那个丫头了,觉得饿一个嫡女过得日子都不如一个体面得大丫鬟,这不才出手如此厚重,还是两份一模一样的,就是了为了安青慧那个丫头能够收得没有负担。

就凭安宁这份心思,江氏就觉得不枉费她将赌注压在她那里。

至于安青萍,虽然不明白母亲要她这么做的意思,但是等到她回到自个儿院子的时候,等到六姐安青慧过来派丫头过来给她送了一份点心,且有意无意问起的时候,安青萍就根据她母亲提点的,将安宁送她的礼物炫耀似地一件一件,全给六姐的丫鬟看过了。

那丫鬟得了她想要的答案,自是放下点心,告辞回去了。

她这一回去,便将所知dào

的全都一一禀告给了安青慧。

安青慧知dào

后,莫名地,眼里似有泪光闪出。

她知dào

,她跟安青萍不同,她母亲灰心,万事不理,父亲又是个宠妾灭妻的,平日里还得受庶妹庶弟的排挤,受姨娘的气,因而从小到大的经lì

,让她迅速成长起来,她一直看得很清楚,她得一切靠自己。

老实说,这次安宁向她伸出了手,她还觉得很意wài

的,不明白那么多姐妹当中,为何四姐会给她这么一个机会。

要知dào

,四姐的嫡姐安青婉还有二位庶姐安青柔,安青姿,甚至她那个庶妹安青雨,她们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姐身边的二位教养嬷嬷,可是最后,她们都没有从四姐这里沾到任何便宜,而她却幸运地被四姐看中了,给了她这样的一个好机会。

她自是感激不尽的,此来临竹院的时候,她本想着送些贵重的物品给四姐的,可最终她因为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手像样的东西给四姐当礼物,最后还是选择了代表她心意的物件,她自个儿亲手绣的帕子还有荷包。

好在这次八妹妹送过来的礼物也是这个,若不然,安青慧还真得会觉得她送的礼物实在拿不出手了。

不过,让她更意wài

的是,四姐好像很喜欢她跟八妹送的礼物,如今四姐既然向她伸出了手,她自然得抓住机会,好好地学,方不辜负安宁对她的这番心意。

望着盒子里精心为她准bèi

的首饰头面,还有那些金元宝,银元宝,安青慧第一次落了泪,以往无论怎么艰难,她从不轻易落泪。

因为她认为,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眼泪根本帮不了她什么,她只有坚强,再坚强,才能在这个后宅好好地活下去。

可现在,有人伸手的感觉真的不一样,这一丝丝的温暖,她安青慧领情了。

无论四姐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一刻,安青慧都决定了,她欠安宁一个人情,将来有机会报答的时候,只要她能够办到的,她一定给安宁办到。

这是她安青慧的承诺。

这一晚,安青慧失眠了,这一晚,安青萍一直在练习走路中,这一晚,安宁照往常那样在听着底下四个丫鬟探听来的消息。

这一晚,二房再次不平静。

安青婉听到安宁竟然邀请安青慧跟安青萍二个死丫头过去学习规矩,也没派人来叫她一声,不但当场砸了茶杯不说,还狠厉地扭伤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

“安宁,你如此不给我面子,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不会。”

第一次在众位姐妹那里失了颜面,安青婉自是恼怒不已。

81. 第八十一章

她几乎咬碎了牙,扯破了手中的帕子,有一种恨不得她去死的念头,如果安宁就在她面前的话,她真的恨不得用双手去掐死安宁。

这个想法,以前她不会有,她觉得安宁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可以无视她的生死,因为那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以往她还反对母亲不顾大局,非要置安宁于死地,这会儿她的想法却改变了,她觉得,安宁那个死丫头实在是太过碍眼了,碍眼到她巴不得她马上消失。

不过,眼下安宁身边有武功极高的丫鬟保护着,加上前几天花姨娘一事还没结束,这个时候她不宜对安宁出手。

但是她虽然暂时不能对付安宁那个死丫头,她却可以对付其他人,比如安青慧还有安青萍,她们两个敢跟安宁那个死丫头混在一起,她们就得承shòu她安青婉的报复。

如此,那就先从安青慧开始吧。

一脸狰狞的安青婉,狠狠地拉过一旁的丫鬟银钗。“去,告sù

安青雨,她的好姐姐今个儿可是得了好重的一份厚礼。”她倒要看看,有安青雨还有柳姨娘在,安青慧还有没有那个时间可以继xù

跟安宁去学规矩。

至于安青萍那个胆小鬼,她只要每天去祥和院请安的时候,挑拨了其他姐妹,疏离她,排挤她的话,相信她很快就会觉悟到,她应该站在哪一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此时的安青婉,一想到安青慧跟安青萍明儿个就会倒霉,她的心情总算得到缓和了,面上的神情自然而然地也变得温和宁静了。

似健忘了她刚才所做的一切,微笑地吩咐着身边的贴身丫鬟碧玉,将那个被她扭伤的丫鬟金钗给搀扶了下去,并叮嘱碧玉给金钗送了上好的一盒补品还有伤药,吩咐金钗好好地照顾好自个儿,明天休息一天,就不需yào

她过来伺候她了。

那金钗接下了安青婉赏赐的补品还有伤药,给安青婉磕了三个响头。“谢谢大小姐赏赐,谢谢大小姐。”感激完后,那金钗丫鬟便退下去了,留下碧玉轻柔地敲着安青婉的双肩。

“大小姐,这样的手劲,可以吗?”便敲着,碧玉还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安青婉的面上表情,见她闭着双眸,轻轻颔首,嗯了一声,显然是没有丝毫的不适,这才敢继xù

敲下去。

隔天清晨,三房那边果然出事了。

昨儿个,那安青雨一听到消息,知晓了安青慧从安宁那里得了一套极为珍贵的头面首饰,又收了二个荷包,份量不轻,当时就跟柳姨娘发了脾气,那柳姨娘呢,千保证万保证,说一定会将安青慧那里得来得礼物全部帮安青雨抢夺过来,安青雨这次没有继xù

闹腾下去。

到了晚间,三老爷安明辉回府了,他跟往常一样来到他最心爱的柳姨娘这里,一来就拉着柳姨娘想成就好事,哪里柳姨娘却不肯,偷偷留着泪,说是女儿受到冷遇了,她这个生母,恨不得女儿不是她肚子里出来的,如此也不会在姐妹那里受了歧视。

她拼命向着安明辉苦诉着,倒是明明同样是小姐,嫡出的安青慧,那安宁就看重了,她的女儿安青雨就因为是庶出的,安宁连打声招呼都没有,根本就没将她的女儿看在眼里。

那安明辉一听这个,烦了。

最近府里发生的种种事情,他总有耳闻,这安宁想要做什么,那是谁也拦不住。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了,不再是过去那个孤苦无依的四小姐了,她现在身边不但有高手护着,还有世子爷那般疼爱着,你说,连他母亲王氏,二哥安明远还有那薛氏在安宁那里都没占到任何便宜,还被安宁那个丫头逼得灰头土脸的,差点一个个都被安宁那个丫头给克死了。

而他呢,他一个无官无职的,能去鸡蛋碰石头吗,那不是找死吗?

他安明辉,虽然不是个聪明之人,可也不是个傻子啊,明知dào

撞上去没有好果子吃的事情,他会去撞吗,那是不可能的。

安明辉可是惜命得很,他可不想安宁那个丫头跟他来一句,什么八字不合的,那不等于催了他的一条小命吗?想到这里,头一次安明辉驳了柳姨娘的意思,没有想要为安青雨出头的意思。

那柳姨娘见此,哭得那就越发厉害了。

安明辉见着心烦了,干脆不在柳姨娘这里,出了院子,去了另外一个小妾那里。这柳姨娘这些年来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想要做什么事情,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安明辉可从来没有不应的。

这一次,她没要到东西不说,还让安明辉烦心了,去了吴姨娘那里,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样的结果,柳姨娘自是恨得牙根痒痒的,不由地咬破了唇角,咬出了血丝来。

这个时候,安青雨又来她这里,她可眼巴巴地等着抢了安青慧的东西了,这会儿从柳姨娘口里得知事情没成,自是又闹腾上了。

“娘,我可不管,我就要,我就要,无论你想什么办法也好,我一定要得到安宁送给安青慧那个贱人的头面首饰。”

“好了,好了,你闹得我头疼,你先静一静行不行,让娘我想个主意。”这件事情可得从长计议,连安明辉都缩手了,可见那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柳姨娘这会儿还在想着主意那,那安青雨可不干了。她,显然是不信这个邪了,她不信,她要从安青慧那里拿东西,安宁还敢来管三房的事吗?

“娘,还要想什么,干脆我直接去安青慧那里,从她手里直接拿过来就是了,我料她也不敢跟我争抢。哼——”安青雨不等柳姨娘阻拦她,她已经急匆匆带着身边的二个丫鬟去安青慧那里了。

柳姨娘担心会出事,忙带着身边的主事姑姑追安青雨去了。

可她追过去的时候,还是出事了。

话说安宁学了一天的规矩,正想早点安睡呢,没想到她派去盯着三房情况的木香来报gào

了,说是三房的安青雨见财起意,非要从安青慧那里抢夺安宁送的那套首饰头面。

安宁一听,翻身起来。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六妹可有受伤?”

“小姐放心,我过来禀告的时候,让木冬替我在那边盯着呢,有木冬在,六小姐不会吃亏的。”木香考lǜ

得很周到,她在过来临竹院的时候,先去了木冬那里一趟,让木冬代她先盯着三房那里,毕竟,四房那里没什么事。

安宁一听有木冬留着安青慧那里盯着,这才放了心。不过她也明白,木冬在那边只能暂时保证安青慧的安全,要想让安青慧真zhèng

平安无恙,恐怕她得亲自走一趟。

想着如此,安宁吩咐青枝拿了一套简易的鹅黄衫子,赶紧穿戴整齐,又披了一件玉容歌派人送过来的兔毛披风,带着青枝跟踏雪二人,快步地朝着安青慧的院落而去。

到了那里,安宁还没踏进屋子呢,便听到嚷嚷叫声。

“安青慧,你这个贱人,你识相的,赶紧将东西拿出来,若不然,你别想出这个门,也别想再去安宁那里学什么规矩。”

“青雨,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安青慧的声音,倔强中带着怒气。

“我过分怎么了。你一个娘不疼爹不爱的,有什么资格用那么好的东西,我告sù

你,那些东西给你戴,你不配,快点给我交出来,别等会让我派人搜出来。”安青雨好大的口气,一个淑女对着嫡女,敢用这样威胁的口气,是谁给她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青雨,那我也告sù

你,这礼物是四姐送给我的,不是三房的东西,那是属于我安青慧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拿。你看看你,整日跟个强盗一样,乱翻别人的东西,你还像个小姐吗?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安青慧实在是忍耐不下去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那安青雨呢,没料到安青慧敢这么反驳,敢这么说她,当时就抬起手,冲了过去,想要教xùn

安青慧。

“安青慧,你个贱人,敢骂我,我打死你,让你敢骂我。”安青雨拳头霍霍的,还真想揍安青慧,却被进门的安宁一手就扣住了手腕。

安青慧本以为这一拳是挨定了,没想到安宁却来了,替她挡住了安青雨的拳头。

“好疼啊,你放开我,你个克娘克娘没人要的孽种,你快放开我,要不然,我告sù

爹娘,叫你好kàn

。”

“叫我好kàn

?”安宁冷笑一声。“青枝,去将三叔父给我请过来,让他亲耳听一听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女儿竟敢辱骂我堂堂镇安王府的世子妃,他可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女儿。”

“是,小姐。”青枝听了安宁的吩咐,飞身一起,马上去请安明辉了。

那安青雨眼见得青枝去叫她父亲过来一趟,她更是有肆无恐,笑得极为嚣张。“别以为你叫我爹过来,我爹就会向着安青慧这个死丫头,我告sù

你们,三房这里,只有我安青雨说了算,我爹也是听我娘的,听我安青雨的。识相的,现在就放开我,若不然,等我爹来了,看我爹怎么收拾你们二个。”

果然傻子是最无惧的,安明辉能够生出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女儿来,安宁还真替三叔父担心啊。

万一他哪天死了,恐怕都不知dào

是这个女儿连累他的。

82. 第八十二章

那青枝接了安宁的命令,从盯着三房的木冬那里得了消息,知晓安明辉此时在吴姨娘的院子里,她便在木冬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吴姨娘的院子。

到了那里后,青枝也不废话,让木冬抓过一个吴姨娘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

“去,叫你们老爷出来,我们家小姐有事要请他过去一趟。”

那小丫鬟起初还不待见青枝跟木冬,等到知晓是安四小姐爬过来的丫鬟,顿时双腿都发软了。

“二位姐姐,你们稍等片刻,我这就马上去请老爷,你们刚才就当妹妹不知者不罪,不要怪责妹妹刚才的无礼,妹妹在这里谢过了。”小丫鬟吓得脸色苍白,不过还是没忘记讨好青枝跟木冬二位,此刻只见她健步如飞,挑了帘子进去禀告去了。

这安明辉呢,此时正在吴姨娘那里快活着,结果小丫鬟来禀告了,说是四小姐派丫鬟过来请他到六小姐的院子走一趟。

你说,他正美着呢,却被安宁派来的青枝给打断了好事,那很明显的,一个男人在兴致上被人打扰了,自是面色不善的。

不过,等他知dào

安青雨在安青慧那里大闹,惹来了克星安宁不说,还辱骂了安宁,他就顾不得眼前美人了,只见他飞速地穿好衣袍,几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就跟着青枝急匆匆地赶到了安青慧的院落。

一进去,他耳朵里接收到的第一个声音就是他那个不怕死的女儿安青雨,看到的就是她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在那里对着安青慧,那骂得是口水直喷。

简直就跟山上下来的强盗一样,哪还有半分闺阁女儿家的形象,说得难听点得话,连个洗洗刷刷得小丫鬟都要比她来得要懂礼数。

这会儿他人都在她面前了,安青雨这个死丫头还不改点脾气,照样骂得不堪入耳。“安青慧,你这个贱人,快点将东西给我交出来,若不然,别怪我直接过去抢了。你们二个,给我过去夺了安青慧手中的盒子,快点去。”安青慧骂得还不过瘾,干脆吩咐她带来的二个丫鬟直接上去抢夺了。

不过她底下的两个丫鬟还没到安青慧的身边,就已经被安宁身边的踏雪一脚一个,踹飞了。

“安宁,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里可是三房,不是你们二房,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三房的事情,聪明的,识相的,就给我赶紧滚出去,要不然,我叫你好kàn

。”这安青雨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吗,踏雪都一脚一个,轻轻松松就摆平了她底下的二个丫鬟,她安青雨拿什么本事出来叫她安宁好kàn

呢?

“安青雨,既然你这么说,我倒是偏偏管定了。今儿个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个让我好kàn

法?有胆子,你尽管放马我过来,我,安宁,就坐在这里,你有那个胆子吗?”安宁狠厉的目光一扫,冷眸寒光闪闪,这样的目光,杀气腾腾,就算是安明辉都吓得开始冒冷汗了,那安青雨还不知死活地凑了上去。

只听得一声清晰的“咔嚓”,接着,一声凄厉的喊叫声。

啊——

安青雨的手没碰到安宁半分,却已经被踏雪给捏断了,此时的她,疼得锥心刺骨,捧着她那抬不起来的胳膊,哭得是那个稀里哗啦,干脆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了。

“爹,安宁这个贱人将我的胳膊给弄断了,爹,女儿我好疼啊,爹,你要给我做主啊,爹,你快点叫人教xùn

安宁这个贱人啊,她跟安青慧这个贱人一样,都不是个好东西啊,爹啊,女儿好疼啊,好痛啊。”

“三叔父,看来你的女儿所受的教xùn

还不够。这会儿幸好只是我在场,世子爷根本不在这里,若不然的话——”安宁的话还没说完呢,谁知dào

这个时候木香从外头进来禀告了。

“四小姐,世子爷来了。”这个时候,玉容歌怎么会过来的?

安宁觉得有些意wài

,等到玉容歌翩翩然地朝她走过来,她不由地开口问道:“你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的?还有,你这个时候怎么又来尚书府了?”

“刚刚办完事情回来,正巧路过尚书府,便想着干脆过来看你了。没想到,本世子不在的这几天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本来呢,本世子还不太相信会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扛上我镇南王府,可这会儿本世子的双脚刚踏进来,就听到了七小姐如此惊人的言辞,倒是让本世子确信了这一点。果然,我的世子妃在尚书府里被人欺负得都不成这个样子了。”玉容歌说着,视线却紧紧地盯着安明辉的脑袋瓜子。

“本世子在想,安明辉,这个责任,这个后果得由谁来承担呢,你可是三房的一家之主,你的女儿安青雨欺负了我镇南王府的世子妃,这件事情该怎么算呢,你说说看,本世子可是很好说话的,若是谈不拢,我们可以直接去衙门呢,相信京城的知府衙门一定会给本世子一个满yì

的答复,你说呢,安明辉?”

一旦进了知府衙门,安明辉少说得先挨个三十大板再说,而后他一个无官无职的,竟然任由他的女儿辱骂世子妃,这平民百姓侮辱皇亲国戚是什么样的罪名,安明辉虽然具体的处罚并不清楚,可他知dào

这项罪名,他们三房承担不起,弄不好,那是要脑袋搬家的。

所以,先前还认为不过是尚书府里的家务事,不过是姐妹之间的小矛盾,这个时候被玉容歌这么一说,那完全是变质了。安青雨若是被判上这个罪名,那她这辈子可就完全毁了,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因而这个时候不等安明辉说些什么,那识相的柳姨娘已经冲了进来,直接跪倒在了玉容歌的面前,拿着帕子就哭了起来。

“世子爷啊,雨儿还是个孩子啊,家里没办法请什么教养嬷嬷,所以这个孩子的规矩不怎么好,不像世子妃有教养嬷嬷教着,那是识大体,懂规矩的人,她肯定不会跟这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世子爷。”

说完这个,柳姨娘又转向了安宁。“再说了,哪家的姐妹兄弟之间没个磕磕碰碰的啊,这要是一发生争吵就得上衙门,那衙门也管不过来啊,是不是?这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家里姐妹吵架,自然是得劝着以和为贵才是啊。四小姐,你说姨娘我这话,说得有道理不?”行啊,于公于私,好的坏的全让她一个人说完了,她这哪里是求情的样子,分明是在说她安宁太过苛责姐妹了,一点不顾姐妹情谊,拿身份来威胁安青雨,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可既然你这般说话的话,那么她安宁,还真的偏偏就拿世子妃的身份威胁了。可她还没开口呢,玉容歌比她先一步给护上了。

“安明辉,,你没搞错吧,竟然让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室在这里哇哇乱叫,还敢在本世子面前说三道四,明里暗里地讽刺世子妃,她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张口。安明辉,本世子觉得,你这房恐怕得改改了,若是往后嫡母不出面由着一个妾室在外主持的话,恐怕传扬出去,听在皇上耳里的话,你这个三房倒是没什么,你那大哥,二哥的官职可就难说了。所以啊,本世子觉得为了你好,尚书府好,今儿个就由本世子出面,好好地替你清理清理门庭。来啊,将这个女人给本世子扔出去,杖责五十大板,能不能活着就看她自个儿的造化了。”若是柳姨娘只是求情的话,玉容歌还不会这般出手,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还想在他这里挑拨离间,想要中伤安宁,那么就不要怪他了,怪只怪她自个儿自作孽不可活。

那柳姨娘先前听到玉容歌这般轻视她,已是刺中了她心里最痛的伤,她是个妾,是个妾啊,她永远成不了正室,所以才会被人这么说,上不了台面。

可这伤痛还没过去,玉容歌五十大板的命令就下来了,她当时就吓傻了,随后醒悟过来的时候,立即开始嚷嚷道:“老爷,老爷,快救救我,救救我——”

“世子爷,这柳姨娘她——”毕竟是他疼爱了二十几年的妾室,他也算是放在心上的,因而见玉容歌简直是想要柳姨娘的一条命,便张口想要求情了。

“怎么?难道你想代替柳姨娘去受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可以。本世子素来很好讲话的,可以商量商量的,这五十大板是该由柳姨娘来受着,还是安明辉你自个儿来受着呢?”玉容歌轻飘飘地说着,笑得极为温柔,就那般平静地看着安明辉,等候他的选择。

这安明辉一听这个,立即摇头了。

“既然柳姨娘犯错了,那就是她自作自受的,世子爷要教xùn

她,也是为了她往后长点记性,那是理当的,理当的。”

他这副身子骨怎么能够经受得住五十大板,因而不用考lǜ

了,还是让柳姨娘受着吧。

83. 第八十三章

那柳姨娘听了安明辉这话,她的心,顿时跌到了冰窟里头去,她没想到,二十多年的恩爱,就换了他这么绝情的一句话。

这个时候的她,被冷四还有凌五拖出去的时候,已经心死了,麻木了。

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结束,惩罚了柳姨娘,这还有安青雨呢,这位叫嚣着的七小姐,此时见柳姨娘被带出去杖责五十大板,她自是不再地上打滚了,赶紧爬起来去拦截冷四跟凌五,可就凭她安青雨,能够挡得住吗?

一个好手好脚的安青雨都不可能拦得住他们,何况是一个刚刚被踏雪折断胳膊的安青雨,她自个儿都疼得厉害了,哪里还能去拉扯冷四凌五他们二个。

不过,她自个儿不行,她可以叫人。

她抬脚,一脚一个,将她底下的二个丫鬟给踹起来。“你们二个,没死的话,还不赶紧给本小姐起来,快点给本小姐去拦住他们二个,不许他们二个伤害我娘,听见了没有,要是做不到的话,你们二个就不用回来了,干脆就死掉算了。”两个丫鬟本就被踏雪一脚踹得吐血了,这会儿又被安青雨踹了一脚,虽然份量不能跟踏雪的那一脚相比,可是她们本受了重伤,这一脚,直接让她们二个疼得晕了过去。

“没用的废物,废物。”安青雨望着两个晕过去的丫鬟,气得又狠狠地踢了两个丫鬟几脚,似不解气似的,她一边踢着,还一边骂着。“叫你们装死,叫你们装死,没用的废物,废物,本小姐养着你们这群人,真是白养了,一点用处都没有,废物!”呸地一声,安青雨朝着地面吐了一口唾沫,又转向了边上的安明辉。

“爹,你站在那里干什么,你还快点去拦着他们二个啊,晚了,娘可要受苦了。”安青雨这话才刚落下呢,外面就传来了柳姨娘鬼哭狼嚎的惨叫声,惊得安青雨心头颤了几下。

随后,她单手扯着安明辉。“爹,娘在叫啊,爹,你没听见吗,你快点去救救娘啊,救救娘啊。”

“雨儿,别闹了,这是世子爷的意思,爹我也没有办法。若是你能求得世子爷的原谅,说不定你娘还有救。”安明辉听着柳姨娘的叫声,他心里也是毛毛的,脚底发寒着呢。这个时候安青雨还过来闹腾,他便给了这么一个主意。

那安青雨呢,得了安明辉的指点,忙跑到了玉容歌的面前。“世子爷,你就饶了我娘吧,我娘她没说错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惩罚我娘呢。我知dào

,你肯定是不忍心惩罚我娘的,一定是安宁,一定是安宁她叫你这么做的,是不是?”

“七小姐,你我好像并不熟,劳烦你,能不能松开你的手,你弄脏我的衣袖了。”玉容歌说话的声音还是柔声细语的,可那语气,有心人一听就知dào

他不爽,此时的他相当不悦。

可安青雨不会啊,她从来都是蛮横惯了的,在这个府里除了安青婉,她会听一些,其他人在她这里,那都是不管用的。

可当她近距离看清楚玉容歌真容的时候,她忽然安静下来了,而当她安静下来的时候,她的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玉容歌瞧,一副恨不得扑上去的样子。

“你就是,就是那个镇南王府的世子爷?”老实说,安青雨会有如此改变,那是因为安青雨是这个时候才正面对上了玉容歌,她刚开始那是一直连个正眼都没看过玉容歌一眼。

当然有这样的举动,那完全是因为柳姨娘平日里一直在告sù

她,说玉容歌就是一个快要死的病秧子,长得很可怕,脾气也很坏,她娘告sù

她,说不用羡慕安宁得,说她一嫁进去说不定就得守寡,要不然就得被世子爷给打死。

加上上次安青婉见过玉容歌,她还好奇地问过玉容歌究竟是长什么样子的。那个时候,被玉容歌狠狠削了脸面的安青婉,又怎么可能告sù

安青雨真话,自是将玉容歌说得有多坏就有多坏,长得有多难看就有难看。

所以了,府里的姐妹们除了安青婉还有安宁之外,其余的都被安青婉给骗了,都以为玉容歌是个丑八怪,还是个无礼坏脾气的丑八怪,当时六小姐安青慧还有八小姐安青萍还同情过安宁呢。

因而在安青雨这里,她自然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她一直以为玉容歌应该是长得很难看很难看才是,应该像久病之人那样,骨头突出,眼眶凹陷,形象跟死人脸差不多的,可没想到,这个传闻中快要死的病秧子世子爷,竟然长得这般好kàn

,好kàn

到她觉得跟她心中那个第一位的顾倾城一比,也是毫不逊色的。

这般想着的她,不知dào

为何,忽然态度变了,她从一个娇蛮跋扈的七小姐忽然变成一个柔情似水的七小姐了。

“世子爷,你能不能,能不能饶了我娘啊,能不能放了我娘呢。”这语调,这表情,令在场的众人差点跌破眼镜。

这是他们认识的七小姐安青雨吗,是刚才那个开口就骂,抬手就打的安青雨吗?她这转变也太快了吧,都变成另外一个人了,简直是小鸟依人,楚楚可人了啊。

安宁幸灾乐祸地飘了一眼玉容歌。“玉容歌,不错啊,这么快就有桃花上门了。”她笑着眨眨眼,玉容歌却是鸡毛疙瘩都起了一身了,只见他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安青雨。

啊——

本就折断的胳膊碰到地面,又是一阵锥心的痛,安青雨忍不住痛得叫出声来。

此时她的表情又恢复先前那一副狰狞的表情,这才是七小姐安青雨的模样,要是换成刚才那样,在场的其他人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

“世子爷,你怎么可以推我呢。”那安青雨显然没有预料到玉容歌竟是这么一个不会怜香惜玉的人,她这一爬起来,自是恢复了她的本性,野蛮的样子自然随之出来了。

“安七小姐,本世子劝你,最好离本世子站得远一点,若不然,出了任何问题,本世子是不会负责的。”玉容歌在安青雨靠过来的时候,已经冷了脸。

“世子爷,你为什么要避开青雨呢,难道青雨长得不好kàn

吗?青雨自认为比安——”安青雨觉得叫安宁那个死丫头不合适,便转了口气。“青雨自认为比四姐长得可要好kàn

多了,世子爷,青雨觉得青雨还是站得近一些好点,这样世子爷就能更清楚地看到青雨的样子了,世子爷,你看呢?”这副含羞带笑的样子,还真比她凶狠骂人的样子可怕多了。

安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走过去拍了拍玉容歌的肩膀,笑道:“世子爷,如此美人,又有这等心意,还是赶紧收了吧。”

“宁儿,她这样的美人我可没福气沾了。”玉容歌生怕安宁误会他一丁半点,那是推得一干二净,连个眼神都没给安青雨,倒是直接对上了旁侧的安明辉。

“安明辉,刚才你女儿辱骂世子妃的账还没算呢,这会儿你女儿又开始对本世子不敬了,你说说看,两罪并罚,你的女儿该如何处置,你来说?本世子将这个决定权留给你,也算是为了世子妃,留你三房一点面子,你可要处置得令本世子满yì

了,若不然,等本世子再开口的时候,你可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玉容歌这话一出口,安明辉知dào

这事若是处理不当,恐怕连他也得跟着一道儿受罚了。

想到这里,他狠一狠心道:“来人啊,将七小姐带到祠堂去好好地反省反省,三天内,不许给她送饭菜,也不许给她喝一口水。等她出来后,禁足一个月,罚写女诫一百遍。”

“爹,你在说什么呢,你为什么要罚我啊,女儿又没有犯错,女儿不去,女儿不去。”安青雨叫嚷着,不肯去祠堂。

那玉容歌含笑的目光一过来。“安明辉,你的女儿好像不愿意接受处罚啊。”

“回世子爷的话,她会的,会愿意的,小的保证她一定会接受处罚的。”安明辉狠狠地瞪了一眼安青雨,直接抓她过来。“青雨,快点告sù

世子爷还有世子妃,说你知dào

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说你心甘情愿地认罚,会好好反省的,快点,快点说。”

“爹,没想到连你也这么对我,爹,你不疼我了,你不再是我爹了。”安青雨愤愤不平地叫嚣着。

安明辉见安青雨到这个时候还没认识到事态的严重,当下恼了。

“够了!你还嫌你闹腾得不够大吗。”啪地一声,安明辉忍无可忍,直接挥了安青雨一巴掌,这个他从来舍不得碰一下的女儿,她终于碰到他的底线,让他再也无法容忍她继xù

张扬下去了。

“世子爷,对不住了,小女不懂规矩,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计较。来人,还不赶紧将七小姐带下去。”

“爹,你打我,你竟然打我?”安明辉的这一把掌终于打得安青雨安静下来了,可没能打得她幡然醒悟,没能打得她再也不敢放肆了。

“爹,你不疼我了,你不再疼我了,为了安青慧这个贱人,为了安宁这个死丫头,为了这个所谓的世子爷,你——”安青雨挣扎着,大声嚷嚷起来。

安明辉真恨不得掐死这个没脑子的女儿。

“给我堵上她的嘴,直接送进祠堂。”

安青雨被带走了,这个时候柳姨娘的五十大板也打完了,她衣衫染血地被人抬着回去了。

安明辉的心情显然不好,可有玉容歌在,他碍于权势,不得不低头,如此做足了礼数,方回去了。

这回,他去的不是吴姨娘那里了,而是去了小佛堂,三房正室沈氏那里。

他知晓,往后三房需yào

沈氏出面主持了,若不然,玉容歌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会如他所说的那般,说到做到,会毁了大哥二哥仕途的。

如此,一旦尚书府没有了,他这个三老爷还能继xù

享福吗?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安明辉还是懂的,因而这次就算是求着沈氏,跪着沈氏,他也得将沈氏从小佛堂里请出来,由她出面来主持大局。

至于安青慧,随着安青雨的关闭,柳姨娘的昏迷,安明辉的离去,她的院落终于是清静了。

这会儿,她始终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竟然第一次保住了她自个儿的东西,第一次没能让安青雨占了便宜去。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她的本事,都是四姐的能耐。

“四姐,谢谢你。”安青慧这个时候很想哭,可她素来倔强惯了,习惯了不哭泣,所以虽然红了眼眶,却忍着没有哭出来。

倒是安宁,看出了安青慧的心思,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六妹,有事不要撑着,想要哭的时候就哭出来,千万别憋在心里,一直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不知dào

为何,听了安宁这番话,安青慧一时没能忍住,扑进了安宁的怀里,抱着安宁痛哭了起来。

“四姐。”她一开始哭得很压抑,声音很轻很轻,而后越哭越大声,声音也越来越重,像是要将这些年来所受的委屈全部都给哭出来。

她哭了很久很久,将安宁的衣衫都染湿了。

“四姐,对不起,将你的衣衫弄脏了。”安青慧哭过的眼睛红肿着,她眼见得将安宁的衣衫都打湿了,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安宁呢,却随身拿出了一块干净的帕子,递了过去。“再擦擦吧,都哭成一只小花猫了。”

“四姐,你笑话我。”安青慧从安宁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转而像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对着边上的玉容歌露出了一个笑容。

“拜见世子爷,今个儿的事情多谢世子爷相助了,青慧感激不尽。”说着,安青慧便要施礼,安宁却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六妹,不用跟他这般客气的,他也算你姐夫啊,你行那么大的礼干嘛,不用的。倒是玉容歌,你这个做姐夫的,上门来拜访,怎么空手而来,连个见面礼都没带啊。”安宁有些不满地看着玉容歌空空的两手。

玉容歌呢,听了也不介yì

,只是笑道:“宁儿,你放心,今儿个是我来得匆忙,没有带什么礼物,不过,等明儿个我一定会补上这份见面礼的。”

“这还差不多。”安宁笑着赞许道,那安青慧却不敢接受道:“四姐,不用了,不用的。”

“要的,既然是世子妃的妹妹,那作姐夫的,一定要给礼物的,可不许推辞。”玉容歌也看出来了,安宁似对这个妹妹比较有好感,因而投其所好,对这位六小姐,他也得释fàng

善意才行。

这安青慧见此,倒也明白了玉容歌的意思,自是不敢再推辞了。

只见她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玉容歌的这份好意。

那安宁见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安青慧这里也没有再需yào

什么帮忙了,因而便告辞了。

当然,她一走,玉容歌自然跟上,跟着安宁并肩一道儿走的。

他们二个的背影,落在身后安青慧的眼里,自是羡慕得很。

今儿个,世子爷之所以会出手,那全是看在四姐的面子上,若不然,世子爷根本可以就是可以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或者,早已离去,不管这等闲事。

可他不但管了,还管得相当彻底,这一切,都是为了四姐。他,一个堂堂的世子爷,竟然是在变着法子讨好四姐呢。

想来,世子爷是将四姐放在心尖上了,如此真好,往后四姐倒是苦尽甘来了。

倒是她,她的那一个人在哪儿呢。

安青慧,想到这里,莫名地红了脸。

她在想些什么呢,一个姑娘家的,怎么可以想起这种事情呢。

不过,老实说了,看了世子爷跟四姐的相处,她觉得,往后若是有一个人也这么对她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很知足,很知足了。

这边安青慧期望着将来的美好,希望也有那么一个人能够像玉世子那般对待她安青慧,那边安宁呢,这会儿显然还没意识到她的这位对象那是多么令人羡慕嫉妒恨啊。

对于安宁来说,目前为止,玉容歌做得所有事情都很合她的脾气,而合了她的脾气,得了她欣赏的人物,她一般会做的事情就是喜欢送那个人礼物。

这会儿玉容歌办了那么漂亮的一件事情,安宁自然是毫不吝啬地搬迁她的礼物了。

“喏,这些都拿去,全送给你。”

“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玉容歌被安宁的举动惊到了,她一下子塞了那么多的瓶瓶罐罐给他,显然是在表达她的谢意,可她这种表达方式,玉容歌他都不知dào

是该哭,还是该是笑了。

安宁呢,看到那堆瓶瓶罐罐,瓶子上都没有贴上标签,忙拍了拍脑门,她竟然忘记这么一件重yào

的事情了。

“等会,马上就好。”安宁说着,叫青枝拿过笔墨纸砚过来,开始将这些瓶瓶罐罐一一打开,闻了之后,便书写了药丸名字贴上,又写了药丸用途在一张宣纸上,接着继xù

第二瓶,第三瓶,第四瓶……

84. 第八十四章

很快,安宁便忙完了,然后叮嘱玉容歌将这些药物都收好。玉容歌呢,他很清楚安宁的脾气,因而安宁既然给了,他便毫不客气地收下了。

果然,安宁一见玉容歌如此爽快,嘴角自然而然地翘了翘。接着,她唤来青枝,让她吩咐下去,马上准bèi

热水过来,她需yào

沐浴更衣。

那青枝呢,明明知晓安宁去六小姐安青慧院子之前,就已经泡过热水澡的,那会儿还是她亲自给安宁准bèi

的换洗衣裳。

而这个时候小姐却吩咐去准bèi

热水要沐浴更衣,显然不是为她自个儿准bèi

的,估计是为了世子爷吧。

想着,青枝抿嘴偷偷地笑了笑,快步挑了门帘,出去吩咐底下的阿秀跟阿彩去热水房一趟,让热水房的人提些热水过来。

安宁呢,自是看到青枝出去时候那个偷笑的表情,她虽不清楚青枝为何会忽然笑得那么奇怪,却也猜得到,这件事情应该跟玉容歌有关的,不由地,她回头,狠狠地瞪了玉容歌一眼。

玉容歌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他觉得他挺委屈的,她底下的丫鬟偷偷发笑,安宁也将这个责任加在他的头上。

“宁儿怎么这般看我?莫非我又做错了什么?你倒是不妨说出来,往后我也好改正,可好?”

“你浑身上下哪儿都不好,你全部都得改,知dào

吗?”安宁这个时候显然是在迁怒,玉容歌呢,丝毫不在意她的迁怒,反而笑着哄着她。

“行行行,都听宁儿的,宁儿说哪儿要改,我就哪儿改了,如何?”

“你这人也太好说话了吧,往后要是我叫你去杀人放火,你也去吗?真是的,偶尔也动点脑子,有点自个儿的主见,别一直只知dào

听我的,万一我说得是错的呢,万一我考lǜ

不周做得事情不妥当呢,你也照样跟着做吗?”听着玉容歌这般以她为先的说法,老实说,她还挺虚荣的,心里头是高兴,可是她也是理智的一个人,若是玉容歌往后什么都听她的,那她万一做错了什么,可不是身边连个提醒错误的人都没了吗?

安宁是这么想的,玉容歌呢,本来就是个心细如发之人,他很擅长看人心思,因而安宁的想法,他只要看着她,就知dào

她这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在顾虑什么。

于是,他笑道:“宁儿能够说出这番话来,就表示宁儿不会这么肆意妄为的,不是吗?所以啊,既然宁儿是一个做事极有分寸的人,我听宁儿的,又有什么关系呢?哪怕将来真如你所说的,真的要我去杀人放火的话,我觉得,那个时候宁儿也是有必须理由的,我相信宁儿,不是一个会牵扯无辜的人。”

“你就这么相信我?信不信,我将你卖了,我转手数钱去,你信不信?”不要将她安宁想得那般美好,她绝非他想象之中的那样,是一个良善之辈,动起手来的时候,她那绝对是够冷血,也够狠厉,绝不会留下半点隐患的。

而玉容歌呢,到这会儿了,还是笑容依旧地回着安宁的话。“就算你将我卖了,我也信你有足够的理由。”

“你真是——我对你真是无语了,实在是太过佩服你了。”不管这个时候玉容歌说的是不是真话,安宁认为,一个人可以信任另外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呢,换成是她的话,她觉得她恐怕是做不到的。

所以,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哪怕就算是玩笑话,她也从不开口。可玉容歌这人,好奇怪,跟他相处久了吧,原先他给她的那种冷漠疏离,已经飘得很遥远很遥远了。

一开始吧,她还能从他身上看到腹黑狡诈的一面,可自从回到京城之后,她从他的身上再也没发xiàn

这一点了,他似真的很相信她,对她极为坦然,好像只要她开口问了,他便会直接给了答案,一点顾虑,一点迟疑都没有。

就好比现在,她问他最近几天去忙什么了,为何非要选择在深夜来造访她的临竹院。

他的回答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直接告sù

她。“在忙着给顾倾城安排活计呢,所以这几天白天我没什么时间来看你,只能晚上过来看看你了。”这会儿顾倾城还在河道那边忙着呢,他那里一忙,就没功夫搭理其他的事情了,比如跟安宁一道儿吃饭这种事情,他那是想都不用想了,玉容歌暗搓搓地想着。

安宁呢,不明白为何玉容歌要给顾倾城安排活计。

“你为什么要给顾倾城安排活计啊?”

“皇上派下来的任务,本来是交给我来处理的,可你也知dào

,去河道那里天天监督工人施工的话,这风吹雨淋的,就凭我这样的身子骨怎么行。所以了,那顾倾城就很小心地帮我这个忙,他向皇上提出来,他去接了这个任务,所以呢,这几天我就忙着给他安排交接了。”事情的明面,玉容歌可是全告sù

安宁了,至于他的私心,他的目的,玉容歌觉得就没必要告sù

安宁了。

那安宁呢,听了这个倒是有些明白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都派人送礼给他了,他到现在连个回应都没有,看来是任务繁重,太忙的关系了。”

“那是,他现在可是担着重责呢,咱这里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去打扰顾世子了,毕竟河道可关系到天下黎明百姓的安危呢,那可是重中之重的任务。”

“你说得也对,看来请顾世子吃饭这种事情,得等他忙过这件大事之后再说了。”安宁本来倒是想抽个时间请顾倾城吃饭的,不过既然顾倾城有这么重yào

的大事要处理,她倒还真的不能用这样的小事去叨扰他。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还没打消请顾倾城吃饭的念头呢,便赶紧添把火道:“我觉得等顾倾城忙完这件事情后,你最好也不要去请顾倾城吃什么饭了,反正你都派人登门送过感谢礼了,这吃饭的话,还是算了,免得郡主那里——”

“郡主?什么意思?我请顾倾城吃个饭,还跟郡主牵扯上什么关系了?”安宁有点意wài

地问道。

“那是自然有关系了。你都不知dào

,那个嫣然郡主有多么喜欢顾世子,这凡是跟顾世子稍微走得近一点的姑娘家,嫣然郡主就会十分仇视对方,前几天我还听说有个姑娘家因为顾世子忙着工作,她不过是给块帕子让顾世子擦擦汗,你知dào

结果是什么吗?”玉容歌自然没告sù

安宁关于顾倾城还向皇上求过她,他只说了嫣然郡主的事情。

安宁呢,正听着呢,便忍不住催促玉容歌了。“玉容歌,别吊人胃口了,快点赶紧说了。”

“好好好,我这就说,我告sù

你啊。那个给顾世子提块帕子的姑娘家啊,这几天已经全家都离开京城了,那都是嫣然郡主在背后使得招数,逼得那姑娘一家人都离京,不敢再呆着了。你说嫣然郡主可怕不可怕?”

“你这么说,倒确实是个麻烦。我原先还纳闷来着,因为我一直觉得像顾倾城这样的,路上怎么也有姑娘家向他抛朵花,扔个荷包什么的,可那个时候,一个姑娘家都没靠近过他,连个抛媚眼的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奇怪。却想不到原因就出在这里,原来是因为怕得罪嫣然郡主,那些对顾倾城心生爱慕的姑娘家才会不敢行动的。这么说来,顾倾城还挺可怜的啊。”说着,安宁倒是有些同情顾倾城了,被那么一个野蛮郡主给盯着,就算有心仪的姑娘,也不敢表露真情,若不然,那姑娘倒霉了,顾倾城肯定也不会好受的。

那玉容歌呢,说那么多,可不是为了让安宁同情顾倾城,也不是为了让安宁夸赞顾倾城是那般美好的。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安宁跟顾倾城亲近啊。

因而他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我说宁儿啊,这会儿你应该明白了吧,我为什么要说,你不必请顾倾城一道儿吃饭了吧。”

“明白了,原来你是担心我会因此而招惹上嫣然郡主,所以才这般劝着我的。放心,这个,我听你的,既然跟顾倾城吃个饭会有这样的麻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出现,我觉得还是不要请顾倾城一道儿吃饭了。”安宁这么一决定,玉容歌心里正欢呼着呢,可安宁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即又将玉容歌打回了原形。

“不过,顾倾城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能因为怕惹麻烦就故yì

疏远他。所以要是他来邀请我一道儿吃饭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去的。只不过,行踪得谨慎一些,安排妥当,不让嫣然郡主知晓的话,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宁儿,你这么说,不是太小瞧嫣然郡主了吗?她既然那么喜欢顾倾城,那自然是里里外外,左左右右,方方面面,全部将顾倾城给盯死的了,只要有姑娘跟她靠近半步,她立即就知dào

消息了。”

“这顾倾城也太凄惨了点吧,这都惹上痴情狂了,他往后要是遇见他喜欢的人,那可怎么办呢?单单要甩开嫣然郡主的盯梢就就不容易了,何况还要时时刻刻担心心爱之人的安危,这也着实惨了点了。”安宁暗叹道。

“所以啊,你这对他没意思的,可别往上撞啊,这麻烦,惹上了,可得头疼死了。”宁儿这么怕麻烦的人,知dào

顾倾城有这么一出,往后肯定会离他远远的了。

这样一来,顾倾城也就没什么机会来跟他抢宁儿了,玉容歌暗暗偷笑着。

85. 第八十五章

这玉容歌自以为小算盘打得好,却不知dào

他将嫣然郡主说得这般可怕,反而让安宁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了。

“玉容歌,这件事情你在我跟顾倾城碰面的那一天就告sù

我,那该多好,如今,照你所说的,那嫣然郡主应该已经得了消息,知晓我跟顾倾城碰过面了。所以,凭你的描述,眼下就算我跟顾倾城从今往后保持距离的话,也是于事无补了。那位主,定然已经盯上我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事情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因为嫣然郡主的关系而非得跟顾倾城疏远呢。”说完,安宁坦然地坐了下来,继xù

说着。

“再说了,我要是真的这么做了,难保那位郡主会以为我心虚了,所以这才急着跟顾倾城划清界限,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你觉得呢?”

“可你跟顾倾城往后若是能够保持距离的话,那至少,至少嫣然郡主不会一直盯上你啊,她很快就会转移目标了啊。”他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往狠里说了几句,竟然换了这么一个结果,这让玉容歌真恨不得抽自个儿二巴掌,叫你多嘴,叫你画蛇添足,叫你自作聪明。

那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样说,并不赞同,她摇了摇头。

“我觉得现在就算跟顾倾城隔离了,恐怕也来不及了。因而与其疏离让人怀疑,倒不如坦坦荡荡地跟顾倾城来往,那样的话,反而有可能令人信服。”想着,安宁道:“所以,玉容歌,我决定了,往后不但要跟顾倾城照常来往,我这该请客吃饭还得照样请客,就当不知dào

嫣然郡主这件事情了。”

“宁儿,嫣然郡主这么重yào

的一件事情,你怎么可以当成不知dào

呢,你可得谨慎处理这件事情啊。得理智,得冷静,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就做出将来会后悔的决定来。”玉容歌此时那是肠子都悔青了,他的目的没达成不说,反而让安宁想着找机会多多跟顾倾城来往了,这不是挖他的心肝吗,他忍不了啊,绝对忍不了安宁跟顾倾城相处的氛围,那氛围太过美好,他会整天整夜地睡不着的。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阻止安宁有这个想法。

“再说了,你先前跟顾倾城碰面那事,你担心什么啊,这不是有我吗,我好歹也是堂堂镇南王府的世子爷啊,那嫣然郡主的父王跟我爹在二十年前那还是有交情的。这么一来,那嫣然郡主看在我们两家过往的交情份上,也绝不会为难你的。所以你放心了,只要我将那天的事情解释清楚了,相信嫣然郡主不会想要对你怎么样的。”说到这儿,玉容歌忽而话题一转。“不过一次可以,却不代表二次三次也可以啊,那往后要是你跟顾倾城再这么来往下去的话,那我的解释在嫣然郡主那里可是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到时候,指不定她连我也给恨上了。所以你可要想好了,到那个时候的话,可就连个给你说情的人都找不到了。”

”你确定你跟嫣然郡主有这样的交情?她肯听你的解释?”先前他不是将那位主说得多么娇蛮跋扈的,这会儿听来,这位主还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安宁表示很怀疑地看着玉容歌。

那玉容歌呢,当下咳嗽了一声。

“那个,那个我们两家的交情嘛,自然是有的,她自然会听我解释的。”那位嫣然郡主从小到大跟他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别说这点交情了,再大点的交情都有。若不然的话,当初顾倾城求安宁的时候,嫣然那丫头早就跑空山寺去找安宁了。

可安宁呢,对于玉容歌这个时候的犹豫,言辞的吞吞吐吐,显然是误会了。

“听你这意思,看来你也没什么把握。所以,这个话题就到这里结束了,我啊,今晚就当没听过嫣然郡主这么一个人,往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反正我问心无愧,不需yào

为此而缩手缩脚的。”

“可是宁儿,你得相信我啊,我真的可以做到的,保证能解释清楚,虽然不敢保证以后,但先前的决定可以做到的。你相信我。”玉容歌如此肯定的语气,倒让安宁孤疑地盯上了玉容歌。

“玉容歌,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没有,绝对没有,我这不是你问什么,我答什么,向来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可不敢隐瞒你半点事情。”玉容歌信誓旦旦着,当然,他排斥了他对安宁的那份私心。

他觉得那份私心是值得隐瞒的,他为了追到自个儿的世子妃,他容易吗?

而安宁呢,盯着玉容歌老半天,也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自是信了玉容歌,不再追究下去了。

可玉容歌还得坚持他的提议啊。

“宁儿啊,你到底同意不同意我说的啊。你不说话的话,你点个头也行啊。”

“玉容歌,我怎么越听着越觉得这事,压根不是嫣然郡主反对我跟顾倾城有所来往,反倒是你,好像在极力阻止我跟顾倾城有所来往似的。”一针见血,一针见血啊,旁侧的四大丫鬟在心中点头着,小姐啊,你总算是回味过来了,不容易啊。

“当然,当然不是了。我怎么可能,可能会那么小气,那么小心眼呢。”你就有那么小气,你就有那么小心眼,外边站着的冷四还有凌五不约而同地在心里说着,连世子妃跟他们多说几句话,或者世子妃关心一下他们二个,世子爷都有可能对他们二个翻脸,那顾倾城是世子妃的救命恩人,他又对世子妃怀有爱慕之情,这样的情况下,世子爷那是恨不得将顾倾城直接发送到边关去,让他们再也碰不到第二次。

所以,这会儿世子爷那是心口不一啊,他们敢用脚趾头保证,世子爷等会若不千方百计地劝说世子妃将顾倾城隔离得远远的话,那就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世子爷了。

果然,接着的话题来了。

“我可掏心窝子跟你说话呢,我那完全是担心你受到伤害,我担心你被嫣然郡主欺负,我更担心将来旁人会对你说些闲言碎语,那些,当然我是不会相信的,但是难保那些有心之人,不利用这些谣言,比如,你们府里的,那些不怀好意的,可不等着抓你的小辫子,等着抓你的把柄,好趁了他们的心思吗,所以,宁儿啊,你可得三思而后行,可不能让尚书府里这群人因此而算计得逞了。”这玉容歌可真会把握机会啊,抓着眼前的事例给安宁分析厉害,那安宁呢,别的她倒是不在意。

可她真的在意让那帮子想害的人计谋得逞啊,你说要是薛氏跟安青婉高兴了,那她安宁就没办法开心起来了啊。

在她看来,仇人一定要活在痛苦之中,她们过得不好,她才越安心。

若是相反得话,那她还不得郁闷死啊。

所以玉容歌这次劝说那是说到点子上去了,说到安宁心里头去了,安宁上心了,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这个时候的安宁,左右分析之后,自是同意了玉容歌的提议。

“那行,嫣然郡主那里,就劳烦你去解释清楚了。往后,我得跟顾倾城保持一定的距离,但是说好了,玉容歌,不是我安宁怕嫣然郡主,而是我觉得,这样的麻烦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不需yào

发生的,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明白得很。我的世子妃是谁,是安宁啊,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怕嫣然郡主呢,自然是不怕的。”玉容歌这个时候不说好话,还待何时啊,自是有什么好话说什么好话,只要安宁听得高兴就行。

外边站着的冷四还有凌五听在耳里,觉得会有这样的结果,一点儿也不意wài

,若不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反而要感到意wài

了。

这个世子爷的坚韧不拔,顽抗到底,他们那可是亲眼见识过的,世子爷忍耐力那是强得不能再强了,凡事,他都等得起,也耗得起,最终,很多人都是这样败在他手中的。

如今,世子妃也不例外。

她最终还是被世子爷劝服了。

那冷四跟凌五这般想着的时候,他们除了同情世子妃之外,再次佩服了他们主子的韧性。至于安宁的四个丫鬟,她们从头到尾地听着,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可惜自家小姐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显然是个粗神经的,没人直接跟她捅破那层窗户纸,恐怕自家小姐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的。

所以,她们鄙夷玉容歌忽悠自家小姐的同时,又有些同情玉容歌,这位世子爷想要追到她们家小姐,显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往后,他有得等了。

而安宁呢,还正如她四个丫鬟所想的那般,她这会儿的心思可压根不在她们想的那个方向上,她此时的想法就是。

有玉容歌的保证,嫣然郡主应该不会来找她麻烦了。

如此,甚好。

当然,这般行事有些对不住顾倾城,那安宁也顾不得了。

毕竟,她是一个非常讨厌麻烦的人啊,谁麻烦多多,她肯定得避得远远的啊。

86. 第八十六章

那天之后,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玉容歌跟安宁联手处置了三房的事情,还是因为柳姨娘跟安青雨的下场太过凄惨,或者是因为三房忽然由这位十多年呆在佛堂里未曾出来当家理事的沈氏出面主持了,或者更是因为连祥和院的老太太王氏都没对此说些什么,因而尚书府的风向只是一个晚上就突然转变了。

往常因为惧怕安宁命格而避开的下人,那之后见了安宁,就算是心里怕得要命,那也是规规矩矩地给安宁行了礼之后才离开的。

而因为安宁得了最大利益的三房沈氏还有六小姐安青慧,自是母女双双登门感谢,那是不在话下的。

四房呢,眼见得安宁的势头越来越猛,随着她的女儿安青萍跟着教养嬷嬷学了规矩后,有着越来越明显的改变跟进步,那是欣喜在心,更为坚定站在安宁那一边了。

至于二房呢,计划又是落空了,那安青婉利用安青雨设计安青慧不成,被安宁与玉容歌那么一闹,她这个在背后给安青雨提点的大小姐,不但被祖母王氏叫到了祥和院好好地说教了一番,还当着众家姐妹的面,毫不留情地给她下了处罚,禁足十天,罚写女诫五十遍。

这是打从她出生一来,第一次被长辈惩处,素来她在长辈的眼里都是被赞扬的对象,被姐妹们羡慕嫉妒的对象,可现在呢,当众被祖母劈头盖脸地责骂了一顿不说,还罚她禁足,抄写女诫,那不是摆明了说她安青婉不知礼数,没有女儿教养,需得好好反省吗?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她安青婉往后还怎么在姐妹中混,她还怎么面对其他各家的闺阁千金。

想到这里,愤nù

中的安青婉抬手举起一个花瓶,直直地砸了下去。

碰——

花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动静惊了前来探望安青婉的安明远。

他本觉得女儿安青婉这次在老太太那里受了委屈,他这个当爹的自然要来安慰安慰女儿,可没想到,这丫头的脾气倒不小,他还没进去的,一个花瓶就砸了过来,差点砸到了他的脚上。

“婉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爹?”安青婉似没有料到父亲安明远这个时候会过来,如此被父亲瞧见了她的狼狈之相,顿时面色红了。

“爹,女儿错了,女儿不该这般不冷静的。”很快,安青婉调整了情绪,整了整衣衫上的褶子,向安明远行礼,认了错。

“起来吧,爹知dào

这次你是受委屈了。”安明远拉着安青婉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爹过来是想要告sù

你,一时的失利不代表什么,你的将来还有无限可能,你不能因为一个四丫头就乱了阵脚,你要知dào

,你将来是要做什么的,是想爬上什么样位置的。只要你想明白了这一点,你就不会跟四丫头去计较一时的得失,也不会在这里迁怒他人,随意乱摔东西出气了。”

“爹,婉儿刚才已经想通了,是婉儿先前想岔了,非得跟四妹争一时之快,才会失了往日的平静,造成今日步步落于她后,是婉儿的错。”安青婉经过安明远的提点,她很快就醒悟过来了,一旦醒悟过来,她才明白,她先前行事那是太过冲动了,也太不谨慎周密了,以至于做事留了痕迹,让人抓了把柄。

往后,她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就算往后再算计安宁的话,她也会考lǜ

更为妥善的办法出来的。

那安明远见安青婉这般态度,自是知晓她已经想通了,当下欣慰地点了点头。“婉儿,你要记住,你一向都是爹最为骄傲的女儿,爹看好你的将来。再过几天,就是你祖母六十大寿,到时候宫里的太子还有几位皇子都会来府里向你祖母送祝寿的,到那时候,你要记得好好表现,不但要让你祖母对你欢喜,还要入得那些皇子皇孙的眼中,记住了吗?”

“女儿记住了。”听到这个好消息,安青婉觉得她多年的夙愿总算是接近一步了。

安明远呢,自是相信安青婉这个女儿不会让他失望的。不过,有些事情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的。

“对了,这几天,趁着禁足的时间,你就好好地想一想,该送你祖母什么贺礼才能讨得她的欢心才好,同时若能因此一举引起那些皇子皇孙的注意那就更好了。”

“女儿会尽心尽lì

地去准bèi

祖母贺礼之事的,请爹放心。”关于贺礼的事情,安青婉早就有想法了,所以此时的她成竹在胸,有十足的把握,相信到时候她所准bèi

的贺礼一定能够出尽风头的。

这安明远眼见得安青婉似有主意了,便不再留着打扰安青婉准bèi

贺礼了。“爹看你像是想好点子了,这样甚好。说来,爹还要去一趟桃花水榭告sù

你两个妹妹这个好消息,如此你就好好地准bèi

贺礼,爹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原来爹是到处撒网,并非将赌注完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看来爹也很希望安青柔还有安青姿也同样地能够登上高座。

那可不行,女人最高的位置从来只有一个,她安青婉要做的就是母仪天下,谁敢跟她抢那个位置,就算是姐妹,她也不会放过。

安青姿吗,她的长相是姐妹中最为出众的,艳丽无双,很多人说她很像宫里最为得宠的那个淑妃娘娘。可单凭长相,没有脑子有什么用,安青婉相信,她可比安青姿那个有脸蛋没脑子的女人强多了。

所以对于安青姿,安青婉并不在意,倒是安青柔,她不得不防,这个妹妹素来乖巧懂事,又向来很会装柔弱,那一副袅袅风姿,楚楚可人的模样,可不知dào

拐了多少少年郎的心,所以,这个表面上看着善良单纯,其实里子里全是黑心肝的安青柔才是她安青婉要对付的。

要知dào

,她可比她妹妹难对付多了,所以一旦安青柔跟她一样进宫选秀的话,安青婉相信,安青柔绝对是她的一个敌手。

当然,她的对手还不止一个,还得加上三房的安青慧,这个丫头年纪也适合,刚好十三岁,正巧今年可以参与选秀,到时候,她也得算上一个。

至于安青萍,她的年纪还小,才十二岁,因而今年选秀没有她的份,她也就不用去关注安青萍如何了。反正那个懦弱胆小的堂妹,她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数来数去,安青婉确定了她的对手是安青柔跟安青慧,至于安宁,这个时候的安青婉显然的关注点不在安宁这个已经定了身份的妹妹身上。

那安青婉虽然恨不得安宁消失,可眼下她最重yào

的事情不是对付安宁,而是得了皇子之心,从而一步一步登上那个高位,那才是她此生最大的梦想,也是她这一辈子要做的最重yào

的一件事情。

因而,一心想要获得皇子青睐的安青婉,此时此刻心里头想着的全是准bèi

贺礼,想着在祖母六十大寿那天,放光放彩。

她却不知dào

,她这一不关注,就注定了她的贺礼在祖母的寿宴上得不了第一。

要知dào

,自从安宁帮了安青慧那天之后,安青慧天天在安宁那里跟着教养嬷嬷学规矩不说,那很多事情,她都是跟安宁有商有量的。

这不,刚学了一上午的规矩,安青慧跟安青萍在安宁这里吃午饭的时候,安青慧跟安青萍几乎同时向安宁讨教主意来了。

“四姐,你帮帮妹妹吧,我到现在也没想出该送祖母什么样的贺礼为好呢,你给我出个主意吧,我该送什么好呢?”安青萍那是一脸期望地望着安宁,她可是将希望完全地放在了安宁的身上。

安宁呢,自小到大,前世加今生,都没给亲人长辈送过什么贺礼,前世那是因为是孤儿,没有送的对象,这一世呢,又碰到这么极品的一家人,根本不稀罕她送什么贺礼,所以加起来,她还真的一次都没有给亲人长辈送过贺礼呢。

“八妹啊,这个送礼的话,心意表示一下不就行了吗?就像你送我的荷包跟帕子一样,你给老太太绣个抹额或者保暖护膝,或者手套也行。”

“四姐,抹额这物件我知dào

,可你说的保暖护膝还有手套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两个物件啊。”安青萍不太理解地问道。

安宁呢,一看安青萍茫然的眼神,立即拍了一下脑门,她这是将前世的词汇给溜出来了。

“哦,我说的这两个物件啊,名字是我自个儿胡乱起的,其实就是一个保护膝盖的东西,还有一个能够保暖双手的物件。喏,这样吧,我这么说,你肯定是听不明白的,我还是画个简单的给你瞧一下,这样,你一看就明白了。”安宁说着站起身来,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简单地画了护膝还有手套的模样,然后将画纸交到了安青萍的手中。

“八妹,你瞧瞧,这两样东西,看着可行?若是觉得不够,再加上一双暖靴也行,老人家穿的,暖和又舒适。”说着,安宁又在纸上简单地画了暖靴的样子。

那安青萍见了,立即双眸闪闪发亮地抱住安宁道:“四姐,你太厉害了,随便想想,随意画画就能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来。我敢保证,金凤王朝里头还没有人用过这几样东西呢。谢谢四姐,四姐你实在是太好了。我这去回去,马上去试着做做看。”安青萍得了安宁的点子,乐不可支地回去了。

安青慧呢,眼见得安宁给安青萍想了点子,她这里还没有主意呢,便也忍不住,扯起了安宁的衣袖,难得地撒娇了。

“四姐,你给八妹想了个好点子,那我呢,我的呢,你可得也给我想个好的点子,若不然,我可不依的。”

“行行行,别急别催,也别扯坏四姐的袖子,四姐我呢,一定会给六妹想个点子出来的,你放心好了。”安宁想了想,那老太太王氏平日里山珍海味,锦衣罗缎,出入都有人伺候着,什么都不缺,要缺的就是子孙们的孝顺,还有,对了,还有健康。

老人家嘛,上了年纪,难免有个病痛什么的,睡眠什么的肯定也没有年轻的时候好,尤其作为女人家而言,更是希望能够留住青春。

这么一来,安宁的主意立即就有现成的了。

你说她给八妹出的主意是表示孝心的,那么给六妹出的主意就是她老本行的东西了。想着,安宁对着安青慧笑了笑。

“六妹,你先等着,我去去就回。”安宁去了边上的抱厦,在里头,她从各种瓶瓶罐罐中挑选了几瓶适合的出来。

随后她将那几瓶药丸子,放到了安青慧的面前。

“喏,这就是我给你出的主意。”

“这是,这是回春堂刚刚出来的美容丸,养身丸还有安神丸,姐姐是怎么抢到手的?”外头都快抢风了,她也为着母亲的身体着想,派人去抢过,可惜没有抢到,没想到在四姐这里竟然有,不但有,还随随便便就是好几瓶,这让安青慧极为惊诧。

安宁呢,脸色一点也没变,轻描淡写道:“这哪里是四姐我抢来的啊,这都是世子爷送过来的,我哪里有那个本事派人去抢啊。”

“原来是世子爷送给四姐的啊,妹妹好羡慕四姐啊,有这么一位体贴的夫君,姐姐将来肯定日子过得极好。”安青慧握着手中的药丸子,羡慕地看着安宁。

安宁呢,莫名地咳嗦了一声。

“这个啊,将来妹妹也会找到的,羡慕什么呢,说不定比你姐夫更好呢。”

“我倒是没奢求更好的,只求到时候的归宿能有世子爷这样一半的体贴,妹妹我也就知足了。”这世上好的男人哪有那么多可以挑选的,安青慧从来不作此想,她只求她将来的那一位不是个宠妾灭妻的,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她也就知足了。

87. 第八十七章

安宁呢,却不希望安青慧这般悲观。

“放心吧,凭你的条件,一定能找到好的,要相信四姐。”

“那就借四姐的吉言了。不过,这药丸子四姐给我妹妹我当成贺礼的话,那四姐这里——”安青慧自是知晓这几瓶药丸子的价值,那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很多人排队抢都抢不到的,她能有这几瓶,送上去给老太太祝寿的话,面子上已经是非常好kàn

了。

当然,她相信,这份礼祖母也一定会喜欢的。

安宁呢,自是清楚安青慧在顾虑什么,便道:“六妹你就放心收着吧,我呢,送不送礼,老太太都是那个态度,所以啊,礼物花不花费心思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倒是你,眼前尚未定亲,送好了寿辰之礼,不但能讨得老太太的欢心,到时候还能令在场的宾客对你有个好印象,如此,这药丸子也算发挥它的作用了。因而,不要有所负担,收着吧。”

“我知dào

了,谢谢四姐。那我先回去了,我娘最近几天身体不太舒服,我得早点回去看看她。”安青慧让随身丫鬟拿了药丸子,便起身向安宁告辞了。

安宁呢,听说三太太沈氏身体不舒坦,便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三婶生病了?”

“不瞒四姐,我娘前几天着凉了,所以这几天她老是头昏脑涨的,隐隐还作疼,请了大夫过来瞧过之后,喝了好几服药了,到现在还是老样子,没见好转,我这心一直提着呢,正想今个儿派人出去再另外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安宁听着安青慧这般说,终于明白为何这几天她学规矩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的,原来是三婶娘生病了,她这个做女儿的担心着,自然学规矩的时候老走神了。

想了想,安宁唤来了秋水,将秋水介shào

给了安青慧。“六妹,这样吧,你也不要派人出去找大夫了,我这里呢,现成的就有一个。这个丫鬟叫秋水,懂得医术,我想她应该能够帮上你的。”安宁这般说还是谦虚的说法,秋水这丫头是她亲自教导出来的,是四个丫鬟当中最出色的一个,平常小病小痛什么的,对她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不过,留有余地是对的,要是她将秋水夸赞得神乎奇乎,恐怕就会有麻烦了,毕竟那暗中之人还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玉容歌呢,因而连她在内,恐怕也不能幸免。

所以,谨慎小心是应该的,说秋水懂得医术,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反正安宁身边的四个丫鬟对外宣bù

都是玉容歌送给她的,因而既是玉容歌送的,他身边送出个懂医术的小丫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倒是安青慧,觉得不好意思了。“四姐,这总是麻烦你,我,我这心里实在是觉得有些过意不过。不过,这个秋水丫头,既是世子爷送给四姐的,想必在医道上定然有所能耐,所以妹妹我就不客气了,我就厚着脸皮接受四姐的好意了。”说着,安青慧感激地朝着安宁行了一礼,安宁呢,赶紧让她起来。

“好了,自家姐妹还那般客气干什么。眼下还是三婶娘的身子要紧,你赶紧回去照顾着吧。秋水,你过去一趟,好好地给三婶娘瞧一瞧,若是没什么大碍的话,你就在三婶娘那里直接开了方子,若是你也拿不准的话,就回来向我说一声,我到时候问问世子爷,看他那里还没有更高明的大夫。”安宁说这话的意思,安青慧是不明白的,秋水却是明白得很,她知dào

若是连她都看不准的话,就得回来跟小姐商量了。

如此,她点了点头。“是,秋水知dào

了,谨遵小姐吩咐。”

“嗯,那你赶紧跟着六小姐过去吧。”

安宁本以为有秋水走这么一趟,沈氏的病情绝对可以得到缓解了,却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秋水便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脸色看着没什么变化,安宁却是暗暗心惊,看来沈氏的病情很棘手,事态严重了。

果然,秋水告sù

她,沈氏根本不是得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

“对,小姐,是中毒。三太太那种症状,很像是风寒之症,可实jì

上还是有差异的。秋水大胆地猜测,觉得这次出手的人手法很熟悉,就像当初小红在空山寺水井里投放药物一样,这毒药是秋水看不出来的。不过,自从那次之后,秋水从小姐这里又学了一招验证毒药的方法,果然,秋水用了小姐上次验证毒物的药水之后,果真有了发xiàn

。因而秋水确定了,三太太那是中毒了。”秋水向安宁禀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安宁呢,听了秋水的分析之后,便多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你没有让三婶娘还有六小姐知dào

吧?”

“秋水自知事情严重,不敢将真相告sù

三太太还有六小姐,只说了三太太是中了食克之毒。”

“食克之毒?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安宁没想到让秋水去给沈氏看个病,竟然看出那么多问题来了。

秋水呢,听到自家小姐这么一问,自是直接明了地说了。“回小姐的话,那是因为秋水发xiàn

除了上次那种药物之外,秋水还发xiàn

三太太这几天的饭菜,有几个菜是不能放在一道儿食用的,一旦一起食用必会中毒。”

“这么说来,这是两拨人的手法,一拨人显然是跟我们打过交道的,用药十分高明,哪怕是医术高明之辈,也不易被人察觉出来。另外一拨人呢,懂得食克之法也算是个能人,可惜,这种下毒手法遇见医术高明之辈,很容易就会被人察觉出来。”安宁的这个结论,也是秋水所能得出来的答案。

当下,秋水道:“小姐,秋水的想法跟小姐是一样的,只是秋水有件事情很纳闷,不解是谁要这么害三太太,难道三太太还跟世子爷有什么瓜葛吗?”

“估计没什么瓜葛,倒是很有可能是被牵累的。”

“小姐的意思是说三太太是被——”秋水指了指安宁,又指了指自个儿。“我们牵累的?”

“或者更确切地说,我们也是被世子爷所牵累的,因而间接地也牵累了三婶娘。看来,这府里的水深着呢,我这边才刚跟三房的人开始打交道,有人就按耐不住了。这事,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三婶娘应该是先被人用了食克之法而中毒了,而后才又中了这种不易察觉的虚弱毒药。”安宁下了这个判定,倒是让秋水嘿嘿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难道我猜得不对?”

“不是了,秋水是佩服小姐,小姐猜得一点都没错。三太太中毒的先后顺序确实是这样的。”秋水笑嘻嘻地对着安宁竖起了大拇指。

安宁呢,笑着摇了摇头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还是赶紧想个法子替三婶娘解毒了才是。”

“解毒?小姐难道不怕露了痕迹吗?这次的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对方表面上是在对付三太太,实jì

上可是冲着小姐来的。秋水猜啊,那个人肯定是怀疑世子爷的身体状况了。虽说小姐用的手法很隐秘,每次给世子爷服用药丸的时候都会加上那么一枚乱脉丸,可那个人能用得出这样的药物来,显然也是个高手。”

说到这里,秋水立即有了定论。“所以啊,他一定是开始怀疑世子爷身边是不是有个用药高手在给世子爷医治,可他又猜不到是谁,所以这次对三太太下手,肯定是为了逼出那个用药高手。”

“不错啊,秋水,最近进步是越来越大了,很厉害啊,分析得很有道理啊,跟小姐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安宁笑着称赞着秋水。

秋水呢,听到安宁夸赞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笑呵呵道:“小姐,秋水这都是跟小姐学的,要说厉害的话,还是小姐最厉害了。”

“好了,你也别谦虚了,这次的事啊,你做得也对嘛,分析得也对。不过啊,我还是想考一考你,想知dào

,你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吗?既能解了三婶娘的毒,又能不露痕迹,将视线转移到别处去,怎样?有办法吗?”安宁笑着望向秋水。

秋水呢,想了半天,还是摇摇头,叹气道:“小姐,你这可为难秋水了。秋水还真的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再想一想,我可以给个提示,以前啊,我跟你说过一个典故的,叫自相矛盾,怎么样?现在可是猜到了?”秋水得了安宁的提示,忽然双目发亮,叫道:“小姐,我知dào

用什么办法了。”

“以子之盾,攻子之矛。我们呢,可以用这两拨人,借力打力,让他们两拨人自相猜疑去,这样,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不露痕迹了。”

“聪明。”

“谢谢小姐夸赞。”

“去吧,既然有办法了,接下来就不用小姐我指点了吧,赶紧去办事吧。”安宁笑着吩咐道,秋水呢,乐呵地大声回应道:“是,小姐,保证完成任务。”

88. 第八十八章

这有了办事的方向,秋水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完美地解决了。

事后,沈氏身上的毒解了,三房杖毙了一个柳姨娘底下的老妈子,一个安青雨身边的奶嬷嬷,还有二个小厨房的丫鬟,除了这些,重伤未愈的柳姨娘被直接发送去了尚书府的一个偏僻农庄,安青雨出了祠堂就被禁足在她的院子里,沈氏找了一个最严厉的老嬷嬷来管教安青雨的规矩,又将安青雨身边的所有奴才全部被更换掉了,让安青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每天规规矩矩地呆在自个儿的院子里好好反省,好好学好规矩。

当然,事发之后,柳姨娘还有安青雨都来向安明辉哭诉过,想让安明辉出手相助,可安明辉,不知dào

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害pà

,总之,事后并没有出面,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给柳姨娘还有安青雨求情过,任由沈氏处置。

如此,得了安明辉的无声支持,沈氏借此良机,又清洗了三房上上下下一大批下人。

如今,三房已经焕然一新,不但断了几个姨娘的左膀右臂不说,还在短时间内瞬间安插进去了沈氏的人。

现在可以这么说,尚书府里,没有下人敢再轻视六小姐安青慧,也没人敢对沈氏不敬。

当然,这一切,沈氏跟安青慧都知dào

要归功于安宁,可安宁的丫鬟秋水当时暗示过,这件事情希望她们能够保守秘密,因而沈氏跟安青慧对外只是说从暗害之人的手中拿来解药的,未曾提起是秋水替沈氏解得毒。

如此,消息传到了安宁的耳里,她满yì

地点了点头,赏了秋水一支上等的镶嵌翡翠的金钗。

“赏你的,这件事情你办得很好。”

“谢谢小姐的赏赐。”秋水接了安宁手中的金钗,眉开眼笑的,一双眼睛笑得几乎成一条缝隙了。

旁边的红乔见了,抬手就点了秋水的额头。“没出息的,只不过这样而已,你就乐得找不着边了,尾巴都快翘天上去了。我可告sù

你啊,你可不要骄傲啊,下次办事也得办得这般利索漂亮才行。”说着,红乔媚眼如丝,飘了安宁一眼。

“说到这个,小姐不够意思啊,这样的差事怎么不叫红乔去办呢,我办得一定不会比秋水差的。”

“相信你有这个实力,可你医术上还是比秋水要差点的,这次差事,秋水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啊,就不要给我抱怨了。”安宁淡淡地说着。

秋水呢,听了这个,朝着红乔吐了吐舌头,又眨巴眨巴眼睛道:“听见没有,小姐可说了,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边去,才表扬你,你就给喘上了。”红乔白了秋水一眼,忙凑到安宁的跟前去。

“小姐,你给红乔也派个差事吧,我一定啊,也可以办得漂漂亮亮的,最近外头没什么事情可干,我都闲得快要发霉了,可得找点事情做做,松松筋骨,若不然,很容易退步的。”不多练手练手,一旦生疏了,到了关键时刻,指不定就得出岔子,因而红乔巴不得平常有差事派给她去做,她是最不愿意闲着的一个人了。

安宁呢,听到红乔这么说,倒是有了主意。

“这样吧,既然你想要松松筋骨,我就给你派个差事。”

“小姐,说吧,是什么差事?”红乔立即有精神了,一改刚才的懒散样子。

“是这样的。眼下三房的事情虽然告一段落了,可毕竟柳姨娘还活着,她既然活着,就很有留下后患。所以,红乔啊,你给我去农庄盯着柳姨娘,若是她敢说出任何不利我们的消息,你就立即给我——”安宁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红乔立即就明白了。

“小姐放心,一旦柳姨娘敢提到小姐这里,红乔立即让她毙命当场。”

“嗯,去吧。”

安宁吩咐红乔去盯着柳姨娘,以防万一。

当然,她也没有就此放松了对三房的监督,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虽说三房现在明面上已是站在她这边,可是,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她跟三房的感情基础并不牢固,将来若是出现一个能给三房利益更大的人,那个时候难保三房不会动心。

所以,她不得不防着一点。

因而安宁吩咐底下的木香,给她不要松懈地盯着三房的一举一动。

这边,安宁将后续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那边,玉容歌闻听到这件事情,竟是也同时派了冷四前去农庄一趟。

他的要求更简单。

“冷四,你赶紧去农庄一趟,记得,一定要让柳姨娘永远地闭上嘴。”玉容歌素来相信,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保守秘密,这一点,安宁还是留了余地了,这样一来,就由他来处理干净好了。

冷四呢,接了玉容歌的命令,连夜就启程,快马加鞭地赶去农庄了。

也幸好玉容歌这边准bèi

了这一手,若不然的话,这个麻烦指不定就已经存zài

了。

因为对三房沈氏下毒的那一方,他已经得了消息了。

虽说他的计划落空了,可不是还有一个柳姨娘活着吗,既然她还活着,那就应该知dào

一些什么。

可没想到的是,他派人去农庄的人,刚准bèi

好好地审问审问柳姨娘,却没想到还没等他的人过去审问呢,柳姨娘已经死了。

一剑封喉,死得相当干净。

好剑法。

“主子,属下办事不利,晚了一步,没能从柳姨娘的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黑衣人跪在那里,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地禀告着。

上位的男人,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下的目光幽深阴冷。此时听到属下的回报,目光更是沉了沉。

“这么说,有人将柳姨娘灭了口?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不过,除了柳姨娘已经死了这个消息,你还找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了吗?”

“属下愚笨,暂时还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消息。”黑衣人面色微变,额头上已经出现了冷汗。

“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那不赶紧找去,难道呆在这里能够找到有用的消息吗?”

“主子息怒,属下这就去找,这就去找。”黑衣人赶紧飞身退了出去,留下那个青铜人坐在那里,双手狠狠地扣在扶手上,显然是心情不爽。

一而三,再而三地有人破坏他的计划,这让他大为恼火,可是这个破坏他计划的人,他却找不出来,这让他很有一种挫败的滋味。

旁侧有一位黑衣女子,见主子烦恼,立即站了出来,献上她的计策。

“主子,属下倒有一个提议,不知dào

主子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说来听听。”

“不知dào

主子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一个颇有盛名的情报组织,那个组织叫飘香苑。属下的意思是,我们找不到的消息,说不定飘香苑的人能给我们找出来。”黑衣女子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然而青铜面人却摇头了。

“这事绝不能通过飘香苑。”

“主子的意思,属下愚钝,并不明白,还请主子明示。”黑衣女子不解,为何主子不选择这么有用的一个途径。

那青铜面人却道:“你可知这个飘香苑的来历吗?你知dào

它背后的主人是谁吗?你又是否知dào

它是为谁所用的?”

“属下不才,并未得到过任何资料。”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这么多年调查这个组织,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个组织就像是六年前平空冒出来的一样,神mì

的幕后人,一流的杀手,最快最全的情报,这些,难道还不能说明一点吗?”

“主子的意思,主子是在怀疑飘香院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建的?”黑衣女人震惊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可也未必就是他。但是有一点足以说明,这个一手建起飘香苑的主人,绝非泛泛之辈。这样的一个人,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对方是敌是友,这个时候,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帮着寻找消息呢,万一飘香苑背后的主人就是我们的对手呢?那我们这么一去,岂非是万般算计皆在对手的掌控之中?这样的事情,那是万万不能做的。”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了江湖上的传闻。

“还有,这个飘香苑大概是六年前出现在江湖上的,随着飘香苑的出现,接着便出现了回春堂,悠然山庄,这三处出现的时间几乎都在同一年,说是凑巧,也实在太过巧合了。因而,很多人怀疑这三处的幕后主人都是一个人。而本尊,也有这个怀疑。”

“若是按照主子这个猜测,三处同是一个主人的话,那么这股势力也太过强dà

了。”这回春堂,飘香苑,悠然山庄,任何一处的势力都够旁人吃一壶的了,倘若三处都是一个主人的话,那么她实在很难想象,若是对方是他们对手的话,这一交锋起来,她不觉得他们会有半分胜算。

她的这个想法,青铜面人也有。

正因为这股势力的强dà

,令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担心他这么一动,万一对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这般行事,岂非给自己树立起一个强dà

的敌人?

所以这些年,他虽是猜疑不断,却不曾动手。

89. 第八十九章

当然,他最不希望的便是这股势力是属于他对手的,这个糟糕的结果,是他最不愿意去想的。

可有时候,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因为最近玉容歌的身体状况看着似好转了,所以他担心最糟糕的局面出现了。

他觉得玉容歌这段时间一定是遇到用药高手了,而这个世上能够破除他用毒的,除了人称鬼医的那个神mì

人之外,没有人,没有人能够看穿他所用的毒。

而那个鬼医,恰恰跟回春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他能不往最坏的地方想吗?

那黑衣女子似看出主子的顾虑,便道:“主子,既然飘香苑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而主子又有这样的顾虑,那么属下只能加派人手,用最老旧的办法了。”盯住尚书府的每个人,只能用这样费人力的办法了,如此,说不定会发xiàn

什么蛛丝马迹。

那青铜面人听了,目前也只能赞同用这样的办法了。

“行,准你的意思,就这么去办吧。”

“是,主子。”黑衣女子得了令,飞身退下去了。

等他退下去的时候,青铜面人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便有一个黑衣人从暗道中走了出来。

“属下拜见主子。”

“说吧,最近情况如何了?”

“属下还没能接近悠然山庄,不过,快了,等他们相信了属下,一定会带属下进入悠然山庄的。”黑衣人说话的时候,听着有绝对的把握。

“很好,这件事情若是成了,左右护法的位置随你挑一个。”

“谢主子。那属下就此告退了,若是属下离开太久的话,恐怕会引人怀疑,所以属下这个时候该回去了。”黑衣人考lǜ

周到,心思细腻,青铜面人自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去吧。”

随着青铜面人一声落下,那黑衣人的身影便进了暗道。

等到黑衣人离开了,青铜面人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些缓和。

最近这段日子可谓是挫折连连,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好消息,他自是得了不少的安慰。

这青铜面人这边派人安插进悠然山庄之事眼看就要成了,安宁那边呢,显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她这会儿正听着红乔的回报呢。

“小姐,属下过去的时候,柳姨娘已经死了。而且属下刚想查探一下柳姨娘的死因,却发xiàn

又有几个黑衣人进来查探柳姨娘,如此只好做罢,不过属下觉得,他们发xiàn

柳姨娘死后,也是极为失望,显然是想从柳姨娘口中获得什么消息,可是柳姨娘却死了,他们连个问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你这么说,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柳姨娘是被她背后的主子给灭口的,也就是她背后的那个人不想有人通过柳姨娘而查到他,所以就将柳姨娘给杀了。那第二种可能就是她可能是那个想帮我们擦痕迹的人给灭的,有人在暗中帮着我们,不想柳姨娘说出些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因而对柳姨娘下了手。”安宁分析着。

这红乔一听安宁分析了二种可能,便道:“小姐,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世子爷派人做的?”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我见过柳姨娘咽喉上的剑痕,看那痕迹,很像是世子爷身边冷四的血影剑所留下的痕迹。”红乔看着真觉得是冷四的杰作。

安宁呢,却忽然眉头一皱道:“那你——”

“小姐放心,红乔看出是冷四的手法后,就已经动了手脚,相信现在,没人能够认得出来那是冷四的杰作。”

“那几个黑衣人呢,你不是说在你身后还有几个黑衣人进去查探柳姨娘死因吗?那么那几个黑衣人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安宁有些担心了。

“不会的,小姐,他们大概觉得柳姨娘死得太过意wài

了,因而过于震惊,加上无所得而愤nù

,所以不会注意到那个细节的。属下也是等到他们走后才细细看过,如此才发xiàn

了这个破绽。所以属下敢断定,他们那么匆匆一瞥,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线索的。就算他们事后有所怀疑,再返回去查看的话,属下已经动了手脚,相信他们照样查不到什么。”红乔对这个相当自信,四人当中,她破坏现场伪造现场的天分最高,也是最为出众的,所以她相信她没有任何遗漏,没有留人隐患的地方。

安宁呢,听到红乔这么说,才放心了。

不过,她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不知dào

是不是最近事情发生太多了,还是她最近忙得睡眠不足,所以老是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青枝看着安宁在揉着两侧的太阳穴,便有些担心地问道。

“可能是最近睡得太少了吧,所以有些累了。这样吧,你们几个,安排好各自的休息时间,轮流地盯着各处,不要松懈。我呢,先睡了。另外,如果等会六小姐或者八小姐过来的话,就说我已经睡了,让她们不必等我了。”

她真的需yào

好好地睡一觉了,明天可是老太太王氏的六十大寿,这样的日子,少不得会有麻烦出现,所以,她肯定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

也许是睡了一个好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安宁整个人的精神不错。不过她这边刚洗漱完毕,还没梳妆打扮呢,那边就见青枝带着玉容歌进门来了。

“玉容歌,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个时候,恐怕我祖母还没起身吧,她老人家恐怕是不方便见你吧。”安宁放下手中的棉帕给边上的秋水,不满地白了一眼此时登门的玉容歌。

今儿个的玉容歌,跟往常不同,穿戴比较正式,他今天穿了一件玄云纹理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头上是上等的白玉羊脂玉簪,如此交相辉映,加上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倒是十足一位优雅贵公子的形象。

此时他笑容颇有风流少年的痞味,下巴微微抬起,一双桃花眼眸里,柔光密密,明媚得像是徜徉在春天里。

“喂,玉容歌,你今儿个打扮得如此好kàn

,不像是来给老人家来祝寿的,倒像是来跟某个佳人花前月下,共读西厢词的吧。”

“还是宁儿最了解我,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样?宁儿,你也觉得我今儿个打扮得好kàn

吧。等会有时间不,我带你出去逛逛吧。”今天老太太六十大寿,那个顾倾城等会肯定也会来送礼的,所以他得在顾倾城来之前,赶紧带安宁出府,就他们二个去玩耍去,绝不给顾倾城任何一个可以亲近安宁的机会。

玉容歌是这般打算的,所以四更天他就清醒了,一直在那里琢磨着穿什么样的衣袍好,配什么样的装饰,琢磨了大半天,可比女人梳妆打扮还精细呢,直到他看着完全满yì

了,这才放心地跑来尚书府见安宁了。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要带她出去玩,倒是新鲜了。

“玉容歌,别的日子好说,今天这个日子你竟敢想着要带我出去玩,你这是打算让我被人戳脊梁骨了,是不是?”老太太寿辰呢,虽说跟她没什么感情,但是面子情总是要给点的,她可不想就此留个把柄到薛氏的手上去。

那玉容歌呢,自是猜到了安宁的心思,只见他温和浅笑道:“哪能让宁儿被人戳脊梁骨呢,你放心,我肯定让你先拜了老太太的寿辰,然后再带你出去逛逛的。”

“这么说来,你已经计划好了?”

“当然,来之前我都派人查过的。今儿个一整天西市那边都有花灯看,到时候,我带你过去看花灯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带一盏花灯回来留作纪念呢。”玉容歌说得似很开心,安宁倒是有些奇怪。

“今儿个不是元宵节,怎么会有花灯看?”

“那你就不知dào

了吧。那些人啊都是从花灯城来的,那里的人啊,家家户户都会做花灯,也是靠卖花灯谋生的。这次他们来京城,是来参加花灯比赛的。”玉容歌解释给安宁听,安宁呢,一听花灯比赛这个消息就明白了,飘香苑收过这个消息,知dào

这次花灯比赛是宫中的贵妃娘娘提议的,最后的魁首不但能够得了花灯之王的美称,还能得到一盏黄金打造的宫灯,绸缎百匹,千亩土地,万两黄金。

在这样的赏赐下,民间会做花灯的,自然这段时间一个个全部涌向京城来了。当然,最有名的就是花灯城了,那里正如玉容歌所说,家家户户都会做花灯,年年做出来的花灯中,优秀的还会被挑选出来送进宫中,成为贡品。

因而花灯城的那些人在西市有这么一出,想来一是为了宣传他们的花灯,二来也是为了谋生而卖些花灯吧,毕竟呆在京城里,每天的开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他们这么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当然,安宁在金凤王朝呆了这么久,这个花灯城,她还真的没有踏足过,眼下既然有机会可以见识见识花灯城人做出来的花灯,安宁自然也想一饱眼福的。最重yào

的是,今天这样的日子,对于她这个格格不入的安四小姐而言,不呆在府中反而要来得自在些。

因而安宁决定,等到拜过老太太寿辰之后,她就跟玉容歌一道儿去西市看花灯去。

玉容歌呢,一听安宁答yīng

了他的提议,那得yì

劲就不用说了。

兴致极高的他,还在青枝给安宁梳妆打扮的时候,不时地提点意见,到最后,安宁干脆将手中的梳子,直接往玉容歌手中一塞。

“干脆你来给我梳吧。记得,给我梳个简单的,会吗?”安宁烦了玉容歌一直在边上指点来指点去的,干脆就交给他处理了。

玉容歌呢,被安宁塞了梳子之时,他先是一愣,而后笑着点头道:“会的,我给祖母梳过的。你放心,我一定给宁儿梳个漂亮的发髻。”

“漂亮不漂亮另外说了,梳个简单的,方便的就行,毕竟等会要出门去看花灯,所以不用弄复杂的,越简单越好。”安宁本就不喜欢复杂的发髻,那样装扮的时候花费时间不说,卸下来的时候又是一件费力的事情,因而她最喜欢的还是前世那样,一个发扎就解决问题。

当然,这里是没有什么橡皮筋之类的东西,只能是用飘带了。

想着,安宁直接递给玉容歌一根天蓝色的飘带,她认为,玉容歌能将她一头青丝给绑好就不错了。

可显然,她小瞧了玉容歌的手艺,他给她不但梳了一个好kàn

的发髻,还是一个很简单的发髻,行动起来也不会觉得碍事的发髻。

装饰呢,他倒是也合了她的心意,什么钗子都没有用,就用了她手中的天蓝色飘带,不过不止用了一根,而是用了好几根,以飘带为饰品,给她点缀在发髻之中,看起来相当映衬。

“小姐,没想到世子爷还有这一手,可真是绝了,好kàn

得紧。我看啊,往后就不用青枝动手了,若是世子爷天天来的话,都干脆让世子爷给小姐梳妆得了。”青枝在边上凑趣道。她这话可是说到玉容歌的心坎上了,

他正求之不得呢,当下,他应得是那个干脆。

“行啊,只要宁儿不嫌弃我的手艺,我就天天来给宁儿梳妆打扮。”

“说什么呢?”安宁瞪了青枝一眼。“好没规矩,怎么能让世子爷天天来给我梳头发呢,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你家小姐我恐怕又得扬名满京城了。”说着,安宁转向玉容歌道:“玉容歌,我可告sù

你,你可不要跟着我家青枝一起瞎胡闹,知dào

了吗?”

“放心,有我在呢,一定不会让你再次扬名满京城的。就算是扬名满京城,那也一定是好名声,绝对不是坏名声的,我保证。”玉容歌朝着安宁竖起三个手指头道,安宁呢,直接扫过他三个手指头。

“保证也没用,反正不许胡闹。听明白了没?”

“明白的,一定不胡闹。”等宁儿你以后嫁进镇南王府了,他就不是胡闹了,玉容歌在心里加了一句。

“玉容歌,你又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着是不是该吃红乔做得早点了,怎么她到现在还没送上早点呢?”玉容歌这话说得溜,一点儿也没有停顿,心不跳脸不红。

旁侧的青枝见了,嘴角忍不住地抽了抽。

看来自家小姐要斗过这个腹黑的世子爷,还得加把劲。

90. 第九十章

最终,玉容歌留在临竹院跟安宁一道儿用过早点后,随后双双去了正堂给老太太王氏拜寿。

那时,正堂已有众位姐妹在那里争芳斗艳了。

第一位到场的自然是大小姐安青婉,她今个儿自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大红流彩暗花缎子衣衫,配着浅红蝴蝶八幅裙,梳一个反绾髻,髻边插一只累丝金凤,行走之间带动一声轻微珠翠碰撞之音。

只见她盈盈一礼,向着老太太王氏拜寿着。

“孙女青婉给祖母拜寿了,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起来吧。”老太太王氏今个儿是寿星,穿得喜庆不说,还满面红光,对着来祝hè的满堂子孙皆是欢喜的。

那安青婉行礼之后,便送上了她的寿礼。

她的寿礼看着那么大一份,倒是令人好奇,那老太太王氏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自然让人打开了安青婉的寿礼。

这一打开,立即引起四周啧啧惊叹声。

这是一副屏风,梅兰竹菊,四扇,看着那是既精致又风雅。

更难得是绣艺,那可是双面绣啊,天下惊叹的神技,当年苏家娘子的独门绣技啊,这宫中都没几副这样的绣品呢,如此一副双面绣屏风给老太太王氏祝寿,那自然是令人羡慕不已。

那老太太王氏自是面上藏不住喜色,满心欢喜地对着安青婉道:“婉儿这份心意,实在难得,辛苦了,这么大一副屏风,一定绣了好几个月了吧,这孩子,倒是难为你有这份孝心,祖母甚是欣慰。”

“哪有辛苦不辛苦的,给祖母敬孝,那是孙女理当做得事情,只求祖母喜欢就好。”安青婉这话一说,自然又得了在场众位一致赞赏的目光。

老太太王氏见安青婉这番表现,更是满yì

,招呼她过来,坐在她身边。

安青婉笑意盈盈,坐在老太太王氏边上,面对众位夫人的打量,双眸微微低垂,一副女儿羞态,显露无疑。

这个时候,安青姿跟安青柔也来了。她们一出场,众位夫人的目光顿时从安青婉那里转移到这对姐妹身上。

这个姐姐安青柔今儿个穿着一袭淡淡绿色的素罗衣裙,长及曳地,只袖口用淡粉丝线绣了几朵精致的小荷,鹅黄丝带束腰,益发显得她的身材纤如柔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之姿。

这个妹妹安青姿呢,今儿个穿了一身绛红色金银丝衣角裙边,外罩茜红色绡绣海棠春睡的轻罗纱衣,缠枝花罗的质地,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浅淡的金银色泽。整个人似笼在艳丽浮云中,华贵无比。

好容貌啊,好风姿啊。

在座的众位夫人皆是笑着点了点头,这让本来风头大盛的安青婉暗恨不已。

不过安青柔跟安青姿送的贺礼,没有她的贺礼出色,这倒让安青婉的心情缓和了许多。

那安青柔送的是她自个儿抄写的佛经,安青姿呢,送的是一件寿星公的白玉摆件。所说没有安青婉的贺礼来得那么震惊,但也是相当不错,是费了心思的。

老太太王氏自然也是一脸和善,笑着叫人收了起来,吩咐安青柔跟安青姿在一旁坐下。

接着,随后而来的是三房沈氏跟六小姐安青慧,四房江氏跟八小姐安青萍。

安青慧跟安青萍这次的出场,显然令众位姐妹发xiàn

了她们二人身上的变化。

安青慧穿得并不张扬,发式也很简单,只是将前鬓秀发中分,再用白玉梳子随意挽于脑后,插上两枝碎珠发簪,却有一种清新而淡雅的自然之美。

这位六小姐原本有些孤芳自赏,对人对事难免都带着一股子傲气,可现在,在人前,她的那股子傲气已经不浮在面上,而是藏入了骨子当中,这样傲骨出尘的气质,自然令人眼前一亮。

在沈氏向老太太王氏行了礼之后,安青慧接着行礼拜寿。

她给老太太王氏送上的自然是先前安宁给她准bèi

的药丸子。

“孙女祝福祖母健康长寿。孙女不才,比不得大姐的才艺,因而便准bèi

了回春堂的药丸子作为贺礼,希望祖母能够喜欢。”安青慧将回春堂的美容丸,安神丸还有养身丸这么一送上去,老太太王氏那眼神立即就变了。

“这回春堂的药丸子可不好买到啊,慧儿你能买到这个,显然是花了极大心思的,真是辛苦你了。好,好,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孩子,过来,你也坐到祖母身边来。”像她这样的老人家,确实不缺什么东西,可是健康这东西,是她最为需yào

的,哪个人不希望自个儿能够长命百岁呢,因而安青慧这份礼,可谓是送进了老太太的心坎里了。

如此,原先安青婉独有的一份,现在被安青慧分去了一半,这让安青婉暗自咬牙着。安青慧呢,在这样的场合里,自然也不怯场,淡笑着便坐在了老太太王氏的另外一侧。

当然,随着安青慧拜寿之后,便是八小姐安青萍了。

这个安青萍,平日里素来懦弱胆小,见不得场面,老太太王氏本不喜她这般小家子气的,可这次,倒是让她开了眼界了。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这位八小姐还真有些脱胎换骨了。不但脱胎换骨,去了原先那股子小家子气不说,她还懂得了利用她自个儿的长处,掩盖了她的短处。

她今儿个穿了浅蓝色银纹百蝶穿花花式的上衣,只袖子做得比一般的宽大些,迎风飒飒。腰身紧收,下面是一袭鹅黄绣白玉兰的长裙。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羞急与娇怯的光芒,那种娇羞之色,委实令人动心。

“好,很好。”老太太王氏不等安青萍送上贺礼,只是打量了她,便说了声好字,随着安青萍行礼送上贺礼之后,老太太王氏更是对安青萍刮目相看了。

“孩子,这些都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

安青萍刚想说不是,谁知dào

这个时候安宁跟玉容歌到了。

“祖母不必怀疑,那自然是八妹亲自做的,就在安宁的临竹院做的,安宁可以作证的。”安宁就知dào

安青萍这个丫头太过老实,这个时候可不是她发扬真善美的时候,该宣扬的还是要宣扬一下的。

这个场合,可是她的好机会,她可不能就此放过了。

那安青萍懂了安宁的用意,心中对这个四姐更是感激不尽,因而大着胆子,含羞带笑地对着老太太王氏回道:“回祖母的话,确实是青萍自个儿想的,就是想给祖母敬份孝心,想着祖母春冬寒冷之际,总是手脚不暖和,便想了这个法子,希望这个抹额,护膝,手套,还有这双暖靴,能够帮到祖母。”

“好,好,很好,你有这份心思,实在是难得。孩子,过来吧,也坐到祖母身边来。”这么一来,安青婉原先那双面绣所带来的震惊已经被其他姐妹给平分得差不多了。

可以说,她原先想的一枝独秀,已经没什么希望了。

而安宁呢,见到薛氏跟安青婉隐隐得不悦,她心里就暗爽了。

此时该轮到她上前拜寿了。

“孙女安宁给祖母拜寿了,祝祖母寿比天高,福比海深,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因着今日宾客满棚,也因着玉容歌的陪同,王氏还真的没办法找借口不让安宁进堂来给她拜寿。

“起来吧。”

今儿个安宁的这套衣衫是玉容歌亲自挑选的,跟玉容歌的玄云纹理缎子衣袍显然是同色系的,安宁穿得是浅色云纹暗花云锦外衫,下配月牙色金银丝绣制裙边,梳着简单的发饰,只用飘带作饰,额上贴了一朵镶翠花钿,耳上的红玉耳坠摇曳生光,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她,就站在堂前,光彩照人,秀美中难夺她眉间的一股英气,令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就连对安宁膈应的老太太王氏,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孙女确实出众,或者说,比她任何一个孙女都要来得要出色。

她这一出场,眸色盈盈,笑意浅浅,什么话都没有说,就已经破除了外边盛传的关于她的各种流言。

这是她十四年来第一次出席这么正规的场合,也是第一次跟那些贵族夫人跟闺阁千金小姐见面。虽说只是一个初初的印象,只是初次照面,可安宁这样的容貌,这样优雅的姿态,已经让那些夫人跟小姐们开始怀疑外面所传的并非事实,那一刻,大部分人都相信安宁是无辜的,传言当不得真,是后宅之中有人故yì

陷害安宁的。

而小部分的人还保留着意见,觉得单凭初初的印象并不能说明什么,还待继xù

看看。

当然,因为在场很多人对安宁的看法有所改观,自然免不得她们鄙夷,轻视的目光扫向二房的女主人薛氏。

这让薛氏如坐针毡,心里对安宁恨得羊齿痒痒的,面上慈善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果然是那个贱女人生的,没一处不克着她的,这个死丫头,真的不能让她继xù

这般张扬地过日子了,等会她得找个机会好好地让她尝尝刻骨铭心的滋味,到时候她倒要看看,等这个死丫头出了事,那镇南王府的世子爷还护不护她了,哼。

91. 第九十一章

薛氏心里打着算盘,想趁着这次寿辰,找个机会算计安宁,因而这个时候哪怕她心里呕得要吐血,面上也不得不继xù

保持住她那素来温和慈善的形象。

安宁呢,见薛氏那眼光,恨不得吃了她似的,可在那么多人面前,她就算很想咬死她,却不得不装成一副慈善夫人的模样,这么死要面子却心肠歹毒,活该她自己受着。

不过,她越难受,她就越开心啊。

想着,安宁眼波微动,笑着走了上去。“拜见母亲,女儿在那边,看着母亲刚才脸色不好,是不是忽然之间身体不舒服了?要不要女儿唤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薛氏,我就要郁闷死你,就要撕开你伪善的面容,你这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呢,这会儿忽然就脸色不对了,显然,明眼人一看,都会知dào

你是心虚了,是羞恼了。

果然,安宁这话一出口,那些夫人跟小姐的目光齐刷刷地扫向薛氏,她们果然见薛氏面色不对,跟刚才自然的神情完全不同,此刻那完全是在假笑啊,再加上薛氏的双手握得紧紧的,令人一瞧就是在强撑着。

不过,此时就算是强撑,薛氏也得要撑住,她勉强在安宁面前挤出一抹笑容来,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安宁说着。

“宁儿啊,母亲没事,只是最近几日忙着你祖母的寿诞,因而睡眠不怎么好,等会回去之后休息一下便会没事的。”凭这样就能打倒我薛氏,你还嫩着呢,安宁。

薛氏这会可说得巧了,还真是借口找得极好,一时间那些怀疑的目光,在片刻之间就撤去了。

安宁呢,知dào

时机已经错过,别知dào

不能再追究下去了,若不然,不利的反而是她自个儿了。

想着,她似放心地望着薛氏道:“既然母亲没事了,那女儿就放心了。这些日母亲还真是辛苦了,回去之后可得好好休养休养,免得过分劳累了,坏了身子骨可就不美了。我想,祖母也不愿意母亲为了她的寿诞而忙坏了身子的,祖母,安宁说得对吧?”

“宁儿说得有道理,若是累着得话,现在就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

“不用的,婆婆,媳妇还坐得住的。”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够回去,她这一回去,还不是称了安宁这个死丫头的心思,她做梦,她薛氏绝不会这般回去的。

那王氏明明知dào

薛氏是怎么一回事,见她还强撑着,便只能道:“你有这份孝心很好,不过要是真觉得累了,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

“媳妇明白的,若是实在不舒服的话,媳妇会看着办的。”

“那就好。”反正她已经提醒过了,等会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薛氏也得自个儿受着,老太太王氏暗想道。

这个时候的她,压根没想起安宁还没送过贺礼之事,当然,她也没期望安宁送的贺礼,只是她忘记这件事情了,不代表别人会忘记啊。

这不,先行跳出来的就是那位安青姿,安宁的三姐,苏姨娘的女儿。

“祖母,四妹还没送过寿礼呢?”她说得天真,但却不怀好意。“想必四妹送出的寿礼一定会比我这个三姐要强的,三姐我不过送了一件寿星公的白玉摆件,倒是不知dào

四妹妹的寿礼是什么呢?”

“三姐还真是太高看我了,四妹我送的寿礼很普通的,不过是聊表心意罢了。想必祖母不会在意的,心意到了便行了。”说着,安宁身边的丫鬟青枝递送上一副字。“祖母,这是孙女亲笔写得贺词,所有心意都在这副字中了,希望祖母能够喜欢。”

只是一副字,没什么好稀罕的。

老太太王氏压根没打算打开瞧瞧,只说了一声。“有心了。”便打算让安宁退下去了。

可边上的安青婉哪会放过这么一个机会,她是知dào

安宁琴棋书画一窍不通的,如此,这样能让安宁出丑的机会,她自然得牢牢抓住。

“祖母,四妹送的贺礼还真是雅致,哪像孙女啊,送得就俗气多了,只是一副绣品而已。”说着,安青婉缠着老太太王氏道:“祖母,你还是打开看看吧,让婉儿也开开眼界,学一学四妹的好字。”

老太太王氏那是心如明镜,这尚书府压根没有给安宁指点过什么,说不定安宁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她哪里会懂得什么书法。

若是打开了,让安宁出丑了,这玉世子面前就不好交代了。

因而老太太王氏是不主张打开安宁的寿礼,可安青婉哪会放qì

呢,因而她顺手那么一拿,装成很倾慕的样子,立即就打开了安宁的那副字,还是面对着众位的,显然是故yì

想让安宁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的。

可惜,她没等到众人的哄笑声,反而等到了众人的称赞词。

“老夫人这孙女还真是个个都那么出色啊,真是羡慕老夫人哦,这四小姐的一手好字,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没错没错,尤其是闺阁小姐,能够写出这般有气势的字,还真是稀罕啊。”平常闺阁小姐练得都是一手漂亮的梅花小楷,而安宁写的确实魏碑体,入骨三分,力透纸背。

那老太太王氏本想责怪安青婉不该如此行事的,可这会儿听到众人的赞扬,她不由地望向安宁写的那副字。

那上面只有八个字。

“松鹤长春,富贵安康。”

可就这八个字,可谓是大气磅礴、雷霆万钧,令老太太王氏看着大吃一惊。这样的字,竟然是安宁这个丫头写出来的。

不止老太太王氏有这个怀疑,安青婉也有,她不信安宁这个死丫头能够写出这样的字来,因而她笑着走向安宁,说是极为喜欢安宁这副字,因而厚着脸皮也想请安宁也给她这个做姐姐的写一副字。

这安宁呢,还没答yīng

呢,边上那个安青柔竟然也凑了这份热闹,已是唤人送了笔墨纸砚上来,配合着安青婉。

安宁不知dào

她是什么时候得罪安青柔的,想不到这位梅姨娘生出来的女儿竟然也想对付她?

不过,眼下不是她思考的时候。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不怀好意的姐姐想让她安宁出丑的话,她安宁也不介yì

刺激刺激她们。

“行啊,既然姐姐们喜欢,那妹妹我就送你们一人一副字好了。”说着,安宁在安青婉,安青柔惊愕的目光下提笔书写。

安宁先给安青婉写了一副字。

这副字的内容是这样的。“世间有人谤我、辱我、轻我、笑我、欺我、贱我,当如何处治乎?你且忍他、让他、避他、耐他、由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这样的一副字送到了安青婉的手中,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安青婉的脸色也变了。

“姐姐,这是妹妹敬你的,既然你喜欢妹妹的这一手好字,那就好好收着,可不要辜负了妹妹的这份心意。”

“谢谢妹妹,姐姐我一定会收好的。”安青婉内心里浪花翻腾,面上却不得不笑对着安宁。

送过了安青婉一副字,安宁接着便笑着对上了安青柔。

那安青柔呢,这会儿倒是笑着推辞了。“今个儿是祖母的寿辰,马上就到了开宴的时候了,依姐姐看,妹妹什么时候写都是可以的,还是到时候姐姐上妹妹临竹院去拿便好了。”她还真小看安宁这个死丫头了,没想到她还真得能写出这样的好字来,安青柔心里嫉恨得很,面上却笑得娇娇柔柔的。

安宁呢,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退缩。

“这怎么行呢?既然已经开写了,那就连二姐的也一道儿给了,放心,妹妹不会偏心大姐的,一定也会给二姐写一副好字的。”说着,安宁不顾安青柔隐隐而变的脸色,提笔再次开写。

她这次写的内容是这样的。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境随心转,有容乃大。”写完这副字,安宁同样笑盈盈地送到了安青柔的手中。

“二姐,这副字就送给你了。”好一个相由心生,她安青柔算是真zhèng

领教了这个丫头的厉害之处,还真是骂人不带一个脏字。

“多谢妹妹了。”往后还有机会领教的,安宁,你给我记着,安青柔暗道。

“不客气,自家姐妹吗,姐姐若是喜欢,妹妹还可以多写几副字给二姐的。”安宁毫不客气地接招道。

安青柔心中暗恨,面上却依旧礼数做足。“不必了,妹妹,有这么一副字就行了,多了,反倒是不美了。”

“那二姐可得收好了。”

“我会的。对了,妹妹,寿宴已经开始了,姐姐就不在这里陪着妹妹了,姐姐要到去那边了。”安青柔到离开前,依旧是姿态做足的。

安宁呢,见安青婉跟安青柔明明已经要吐血了,还得笑着面对她,可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往后她们还这样的话,她也不介yì

继xù

让她们内心吐血的。

想着,安宁嘴角微微翘起,这个时候,她却不知dào

有个小姑娘已经盯着她,看了好久了。

92. 第九十二章

这会儿她不止在远处好奇张望了,她还朝着安宁走过来,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安宁一番。

“你真的是那位四小姐安宁?”小姑娘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她忍不住开口问了安宁。

“正是,我确实就是尚书府的四小姐安宁。”安宁没什么好隐瞒的,落落大方地介shào

她自个儿。

小姑娘得了确定得答案,立即天真地惊叫出声。“天啊,你怎么跟传闻中那个四小姐一点儿也不像啊。”

“哦?传闻都说我什么了?”安宁依旧笑着,似不在意。

“整个京城都知dào

的事情,你怎么就没有听到过吗?”

“我还真的没有听到过,我七岁那年母亲说我八字跟祖母不合,需得去空山寺静修,替祖母敬份孝心,后来等我会京,也是最近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自是不知dào

京城里的事情。”安宁很简单地说了一下她这些年的遭遇,没有哭诉,没有不平,只是淡淡的,就像说着别人的经lì

一样。

那位开口问安宁这个问题的千金小姐,显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她听了安宁这般简短的经lì

,竟然忍不住红了眼眶,向着安宁道歉着。“对不起,四小姐,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我这么问你,你想起过去的那些遭遇肯定会伤心难过的,对不起。”

“没关系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现在我还好好的,这不就行了吗?再说了,若非如此,我就遇不到玄空大师那样的高僧,也得不到现在这么一门好亲事了。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感激过去的一切,感激老天爷善待了我。”安宁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之间隐隐有股淡然出尘的气息,透着一股佛香的味道。

“你可真看得开,若我是你的话,被人传得那么难听,我哭也要哭死了,哪里还能像你这般说笑着,我可真佩服你,你好坚强啊。”小姑娘双目发亮,满心地都是对安宁的佩服。

安宁呢,被她崇拜的目光看得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个时候呢,那位小姑娘却扯上了她的衣袖。“对了,那个以后我可以找你玩吗?”说到这个的时候,小姑娘似觉得有些唐突了安宁。

“那个,那个我叫顾佳佳,能跟你做个朋友吗?”顾佳佳面色微红地看着安宁,她有些无措地望着安宁。

安宁呢,朗朗一笑道:“自然可以,我叫安宁,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那我往后就叫你宁姐姐吧,我今年才十二岁,宁姐姐应该比我大二岁。”关于安宁的生辰,外头传了那么久,顾佳佳自然知dào

安宁年岁几何。

安宁呢,也不介yì

,能有这么一位天真俏丽的妹妹也不错,虽说是初次见面,可在她看来,她可比她那些亲姐妹好多了。

“行啊,那我以后就叫你佳怡妹妹。”

“嗯,那我们到那边去坐坐吧,我介shào

几个姐妹给你认识,她们人都很好的,我相信,她们听了你的遭遇之后,也会相信你的。”这个小姑娘还真的很容易相信人啊,忍不住,安宁眼波一转道:“佳佳妹妹,难道你不怕我刚才是骗你的吗?”

“你不会骗我的。我娘说了,看人得看眼睛,我才不傻呢。我知dào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因为你眼睛很亮,很清。何况,我对你也不算完全不了解,我可是听我哥哥提起过你的哦。”她可以说这真是憨人有憨福吗?越是单纯的人看问题越是简单,她们看到的也越是真实。

所以,不能小看天真之人。

安宁听到这里,倒是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告sù

我,你哥哥就是顾倾城吧?”这位小姑娘也姓顾,她的哥哥,跟她还有一些渊源的话,安宁头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顾倾城。

那顾佳佳呢,见安宁猜到了,她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哥哥就是顾倾城,你应该见过我哥哥的。”

“原来你是我救命恩人的妹妹啊,这么说来,往后我报恩的时候,是不是还得带上佳佳妹妹啊。”

“那是当然的,你刚才可是答yīng

跟我做朋友的。既然是朋友,有什么好玩的,有什么好吃的,你当然都得带上我啊。”顾佳佳是个热情善良的小姑娘,她既然认定安宁是个好的,她就会欣赏这个人到底,说话的时候,就会跟亲人一样,没有顾忌了。

“不过,现在我得带着你,带着你去跟我的那几个姐妹介shào

一下,她们跟我一样,对你也很好奇的。”

安宁呢,原本对顾佳佳印象不错,这会儿知dào

她是顾倾城的妹妹,好感自是蹭蹭蹭地往上升。

“行啊,只要她们不怕我的话,我是不会介yì

的。”

“她们当然不会怕你啊,她们跟我一样聪明的,不会随便听外边那么说说就怕你的,这一点,宁姐姐你放心好了。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哥吗,只要我哥说你好的话,没人敢说你不好的。”顾佳佳说起她哥哥顾倾城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股骄傲的味道。

“佳佳妹妹好像很崇拜你哥哥啊。”

“那是,我哥可厉害着呢,从小到大,学问是最好的不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就连武功,也是不弱的哦。”这顾佳佳一夸赞起顾倾城,那可是滔滔不绝的。“还有哦,我哥脾气好,待人和善,长得又那么俊美出尘,还会一手不错的厨艺,这么几乎一个完美的哥哥,我当然得崇拜啊。”

“听你这么说,你哥都快变成神仙了,非我等俗人能够靠近半步了。”安宁凑趣地说了一句,顾佳佳却摇头道:“我哥才不是神仙呢,我哥也是吃着五谷杂粮长大的俗人,他也有凡人会有的心思。比如宁姐姐你,我哥就可喜欢你了。”

“喜欢我?”听到这个消息,安宁觉得不会什么好消息,玉容歌可跟她说过了,嫣然郡主可虎视眈眈地盯着顾倾城呢,这顾佳佳要是说顾倾城喜欢她安宁的话,她还不得被嫣然郡主天天找麻烦啊。

何况,她觉得顾佳佳说的喜欢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否则的话,她不会这么自然地说出来的。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安宁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顾佳佳。

“佳佳妹妹啊,这个喜欢是不能乱说的,要不然会引起很多麻烦的。”

“我知dào

的,这不是只有你我二个人在说悄悄话吗,所以是没关系的啊。再说了,你马上要成为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了,我是知dào

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只是好可惜啊,我这会儿都喜欢上你了,你要是能当我嫂子就好了。”顾佳佳说得很真诚,安宁却吓了一跳。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可是将你哥说得上天有,入地无得,我这样的,哪能跟你哥配得上啊。”

“我哥确实优秀啊,可他再优秀,将来还是要娶嫂子过门的啊。所以啊,我才觉得可惜了呢,要是你没被皇上赐婚就好了,那样,你跟我哥就有机会了,反正你本来就认识我哥,我哥呢对你印象也不错,你们在一起,肯定很合适的。就是可惜了,太可惜了,为什么皇上要将你赐婚给玉世子呢,真是太可惜了。”顾佳佳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她只是替安宁还有她哥哥顾倾城可惜,却也不会说玉容歌坏话。

虽然她明明知dào

玉容歌身子骨不好,很有可能就没几年好活的,可这样的话,她是怎么都不会说出口的。

当然,她也不好告sù

安宁,原本是她哥哥顾倾城先向皇上提出来求了安宁呢,那时候,她也跟很多人一样,以为哥哥是中邪了。

可现在见了安宁本人,顾佳佳不这么想了,她觉得她哥哥之所以看中安宁,肯定是看到安宁身上的特别之处了。

就连她,不过是一面之缘,也觉得跟她说话很自在,一点也不用装着,演着,就跟自家人说话那么熟稔,不必顾虑什么。

因而这个时候她才会有这么一个遗憾,这个遗憾虽说她哥哥是永远不会向安宁开口的,可她心疼她哥哥,得替她哥哥将这份喜欢告sù

安宁才对,这样,哥哥的遗憾应该会少一些了吧。

也许,将来,说不定哥哥还有机会。

不过那个机会——

顾佳佳还真没办法想得那般自私,她当然不能想着玉世子过世之后,她哥哥就有机会这种想法了。

何况,安宁成婚之后,她的父母亲肯定很快就会给哥哥张罗婚事的,不会让哥哥一直等着安宁的。

想着这儿,她原本明媚阳光的脸竟然黯淡了下来。

安宁呢,抬手捏了捏顾姐姐的小脸蛋。“怎么了?我的佳佳妹妹,刚才还是阳光普照,这会儿开始阴云密布了?”

“宁姐姐可真会说笑,我没事,只是一时想岔了而已。走吧,我们赶紧过去。”说着,顾佳佳脸上的阳光又回来了,她是个爱笑的姑娘,是个乐观的姑娘,很快就将刚才的事情放在一边了,专心地给她的几个好姐妹介shào

起安宁来了。

那几个姑娘正如顾佳佳所说的那般,她们对安宁并没有什么偏见,她们一个个笑着介shào

了自个儿。

“我叫沈月婵。”

“我叫江曼婷。”

“我叫左嫣然。”前面二个人介shào

的时候,安宁没什么反应,等到第三个姑娘跳出来自我介shào

的时候,安宁有些意wài

了。

这个左嫣然莫非就是玉容歌所说的那个嫣然郡主吗?

“宁姐姐,你怎么了?”顾佳佳见安宁一直盯着左嫣然看着,便奇怪地问道。

安宁呢,说笑着道:“佳佳妹妹,这位左嫣然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嫣然郡主吗?”

“正是,我就是嫣然郡主。”左嫣然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安宁兴奋地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

这样的左嫣然,怎么会像是玉容歌说得那般娇蛮跋扈,蛮横不讲理呢?

想着,安宁问了一句。“听世子爷提起过你,说你家跟他家,两家是世交。”

“没错,我们两家确实是世交,我跟容哥哥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差一点,我跟容哥哥就要被指腹为婚了呢。好在,你出现了,我就不用去照顾容哥哥了。往后啊,要辛苦嫂子了。”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佳佳认识的好朋友,自然跟顾佳佳的性情是差不多的,这个嫣然郡主显然也是个直率之人,说话相当坦然。

到此,安宁若还没察觉出玉容歌骗了她的话,安宁就不叫安宁了。

不过,有件事情,她还是需yào

知dào

清楚的。

“对了,我还听说你很喜欢顾倾城,这是真的吗?”既然左嫣然是个直率的性子,安宁也不来虚的一套,干脆开门见山地问了。

左嫣然呢,也不矫情,直接点头承认了。

“没错,我确实很喜欢顾哥哥,可是顾哥哥不喜欢我。不过,只要我肯努力的话,将来顾哥哥一定会喜欢上我的。”这是个自信又不张狂的姑娘,安宁对左嫣然这一刻很是欣赏。

也在这一刻,她完全明白了,玉容歌那厮先前对她说得全是假话,没一句是真的。

不过,她们几个聊得这么好,玉容歌的事情,安宁想着事后再找他算账去,这会儿,她的兴致极好,自是陪着她们四个到处逛逛,边逛边聊,不知不觉便到了她的临竹院。

“几位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要不要到我的临竹院进去坐坐,喝杯茶,歇歇脚呢?”

“好啊,我刚才就想去你的地方逛逛来着,可是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宁姐姐既然主动开口提了,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啊。宁姐姐,我们进去吧,赶紧得,我等不及要看看你住的地方了。”顾佳佳拉着安宁,快乐地像个可爱的天使,她跟她哥哥还真是像啊,气息干净,笑容纯真,心地明灿灿,太过阳光了啊。

带着顾佳佳进了临竹院的时候,安宁还在想着,平阳侯府这样的地方,怎么会出来这么干净的一对兄妹呢?

93. 第九十三章

安宁怀着这样的疑问,将顾佳佳,左嫣然,沈月婵还有江曼婷带进了她的临竹院。

迎面来接安宁的是红乔,她见安宁带着四位小姐过来,先是有些诧异,转而笑了笑,爽利地走上前来。

“小姐,需yào

红乔做些什么吗?”

“很是需yào

,你去拿些好吃的点心过来,我要招待这四位可爱的小姑娘。”安宁笑着吩咐道。

“好的,小姐。”红乔点了头,转身便去了小厨房准bèi

点心去了。

接着,不等安宁开口,秋水早就泡了上等的大红袍上来,一一地放在了四位小姐的面前。

“寒室简陋,没什么好茶招待你们,你们随意喝点。”

顾佳佳闻了闻茶香,转而端起来,喝了几口,笑着露出甜甜的酒窝道:“宁姐姐可真是太谦虚了,我那里还没有这么好的大红袍呢,就这个招待我啊,我可是心满yì

足了,你们几个,说呢?”

“佳佳说得及时,宁姐姐这里的好东西还真是不少呢。瞧瞧那棵珊瑚树,这么大的一棵,显然是上次太后娘娘给容哥哥的。这容哥哥可真疼宁姐姐,我啊都开口求了他好几次呢,他都没答yīng

给我,却不想眼巴巴地送到宁姐姐这里了,姐姐可真是有福气。”左嫣然喝了几口大红袍,目光顿时被安宁屋子里的那棵难得一见的珊瑚树给吸引住了。

安宁见了,笑着调侃道:“我可跟你们说明白点啊,这珊瑚树就这么一棵,你们就算再盯着,我也不会割爱给你们的。倒是大红袍吗,我这里还有个二三斤,那是可以匀点你们带回去的。”

“这么说,我可是有口福了,谢谢宁姐姐。”顾佳佳蹦过来,抱住安宁的胳膊撒娇着。左嫣然呢,对着那棵珊瑚树左转转,右转转,东摸摸,西摸摸,简直就是要流口水了啊。

“我说嫣然,你那眼巴巴的样子做出来也是没用的,那可是世子爷送给宁姐姐的,宁姐姐稀罕着呢,你可别想着抢走啊。”顾佳佳看左嫣然一双眼珠子就没眨过,赶紧给安宁护上了。

“我说佳佳啊,我像是这种没经过主人同意就抢走东西的人吗?”左嫣然杏眼圆睁,瞪了顾佳佳一眼。

“你像啊,上次我哥好不容易答yīng

给我画的那副红梅踏雪图,可不就是你一眼瞧中了,从我手里抢走的嘛。”说着,顾佳佳赶紧提醒安宁道:“宁姐姐,你可得护好了,嫣然她啊,等会指不定就将你这宝贝疙瘩给抢走了。”

“放心,画卷那种东西好抢,这么大一棵珊瑚树,嫣然她搬不走的。”安宁凑趣着。那左嫣然呢,听到顾佳佳这么说她,转身就给了顾佳佳一记白眼。

“好你个顾佳佳,我不过是要了你一副红梅踏雪图,你就这么寒掺我啊。那不就是一副画吗,凭你我两个人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值那么一副画吗,需yào

这么小气,一直记着吗?再说了,你放心,我不会白拿你的,上次你不是看中了我舅舅从海外给我带回来那个会跳舞的小人吗,回去之后我就给你找出来,送到你府上去,行了吧。”左嫣然别的物件压根没什么兴趣,不过那是顾倾城作的画,她想留个想念才会从顾佳佳手中抢走的。因为就算她开口向顾倾城求画的话,那个人也未必给她作画的,所以,她才会那般做的。

她的这份心思,在场的每个人都懂,顾佳佳也懂,因而她很干脆地应了。

“这还差不多。往后你要想再从我那里要走我哥哥字画的话,那可得拿好东西来跟我换,要不然,我可不依的。”

“小气。你们瞧瞧顾佳佳这丫头,真是小气到家了。”左嫣然皱着鼻子,不满地瞪着顾佳佳。

顾佳佳呢,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笑眯眯道:“我就小气了,小气才好啊。我娘可说了,只要继xù

小气下去,我的嫁妆可全都有了。”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个丫头,可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害臊。”左嫣然抬起点了顾佳佳的额头,不知dào

是气的,还是笑的,还真是又笑又气。

哪知dào

顾佳佳一点也不觉得她脸皮厚,她笑嘻嘻道:“我害臊什么啊,我娘可说了,男婚女嫁,生儿养女,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是正常的时候,我说了,那有什么好害臊的。曼婷姐,你说呢,我说得可对?”

“佳佳这说得对,我非常赞同。”

“果然还是曼婷姐最了解我了,我们两个就一直这么惺惺相惜下去吧,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呕——

“顾佳佳,你够了啊,你。还有曼婷,你怎么老护着她呢?”左嫣然不满地扯了扯江曼婷的衣袖,大有将江曼婷衣袖扯烂的节奏。

“哎哎哎,嫣然,你别将我袖子给扯坏了啊,我跟你说,这可是在宁姐姐的地面上,咱可不能吓胡闹啊。”她们四个从小就是有交情的,往里日扯来扯去,扯坏衣裳的事情常有发生,因而她们几个都是会武的,所以切磋来切磋去的,一来二往的总会扯坏点衣衫什么的,对她们来说,原本是不会在意的,可这是在别人家里做客呢,还是头一回来,可不能这般闹腾,吓着了主人家就不好了。

“就是就是,嫣然你也太粗鲁了,在宁姐姐这里做客呢,你这般粗鲁,可怎么才好呢。”顾佳佳还凑了一句。“宁姐姐,你往后可别学嫣然啊,她啊,实在是太过粗鲁了。”完了,顾佳佳还不忘刺激左嫣然一句。

“哼,你们二个每次都这样,不跟你们二个玩了,我继xù

看我的珊瑚树,你们就继xù

喝你们的茶吧。”左嫣然松开了江曼婷的袖子,转身继xù

去盯着她口水的珊瑚树了。

安宁见左嫣然好像确实十分喜欢这棵珊瑚树,因而笑道:“看来嫣然是真的很喜欢这棵珊瑚树,要是真的这般喜欢的话,我可以——

“别啊,我就看看就好,你要是真送给我了,转头容哥哥肯定要找我算账的,我可不敢收着的。”左嫣然连连摆手道。

“就是就是,这可是个稀罕物,世子爷送来给你了,那就是他的心意,既然是他的心意,你可不能送给嫣然。嫣然这个丫头啊,对喜欢的东西多看几眼就行了,过会儿啊,她指不定就不喜欢了。”除了顾倾城的物件,其他的,沈月婵还从未见过左嫣然能够长久喜欢的。

“不过,老实说啊,我看着也有些心动,确实挺好kàn

的,这么大一棵,难得一见啊。”那沈月婵还有江曼婷,她们二人还从未过这么大的一棵珊瑚树的,顿时也跟着凑了过来,围着珊瑚树,就那般地欣赏起来。

“确实是个稀罕物,看着真是讨喜得很。看来世子爷还真是一个会疼人的,宁姐姐往后嫁过去啊,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江曼婷落落大方地说着,“往后啊,我也得照着这个标准,让我娘给我选个会疼人的夫婿。”

“你倒是跟顾佳佳什么都合拍,说这话也不知羞,亏你说得出口。”沈月婵用手帕甩了甩,指着江曼婷笑个不停。

“她们二个,从来都是什么都很合拍的,连说什么话都是一样的。”左嫣然饱了眼福之后,便静坐下来,凑了这么一句。

那江曼婷呢,可不觉得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怎么了,我说得是实话,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我爹我娘说了,关键还得看我想要个什么样的,他们再照着我想要的样子去给我找。我可告sù

你啊,月婵,这种事情可不能害羞,你这害羞的话,指不定一辈子的姻缘就毁了。这啊,可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情,怎能自个儿不上心呢。”江曼婷说起这个一点儿也不含糊,她很有主见,知dào

她自个儿想要什么。

“那是你们家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他们疼你都来不及呢,又怎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呢。说实话,我倒是不担心你,反而担心那个被你选中的倒霉夫婿。他啊,可得闯五关斩六将还能啊,将你这个江家的掌上明珠给娶走。”沈月婵虽是这么说着,但是掩盖不住她的羡慕之情。

“我说啊,这事虽说我是幸运点了,可我觉得吧,就算我家里的想法跟我不太一样,我肯定也会坚持的,会不断劝说爹娘赞同我这个想法的。我告sù

你,顺从可不等于孝顺,有些事情啊,该主动争取的就得争取,可不能盲从,要不然,那才是害了自个儿呢。”说着,江曼婷转向安宁这边。

“宁姐姐,你说我说得有道理吧?”

“嗯,很有道理,我也赞同女儿家该争得就得争,可不能一味地听从乖顺,若说要是不好的呢,难道也去听,也去从,那可是不可取的。所以啊,我们认为对的呢,可以做给乖乖女,可若是错的呢,那就要做个忠言逆耳的。我可不信,这样的就算不上是好女儿,好姑娘了。”安宁这番话可说得她们几个连连点头。

“宁姐姐这话说得太对了,不愧是佳佳认识的好朋友,好姐妹。果然跟佳佳是一路的。”顾佳佳干脆抱着安宁的胳膊不撒手了。

这个时候,外头却有人来叫了,说是她们几位小姐的母亲派人正在四处找她们呢。

顾佳佳一听这个,便有些舍不得了。

左嫣然,江曼婷还有沈月婵也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最后她们还是离开了安宁的临竹院,离开前,她们几个还说了,往后会下帖子让安宁过府去玩的。

同样,安宁也保证了,会下帖子邀请她们几个过来玩的。当然,安宁没有忘记给她们每个人包了一包大红袍还有一些红乔做得小点心,让她们带回去尝尝。

94. 第九十四章

安宁这边刚送走了今儿个认识的新朋友,那玉容歌后脚就临门了。安宁还正愁怎么找玉容歌算账呢,他可倒好,自个儿送上门来呢,那她自是求之不得呢。

“玉容歌,你给我过来。”

“宁儿你这口气还有脸色都不对啊,是不是刚才有人欺负你了啊,你告sù

我,我一定给你报仇去。”说着,玉容歌便要朝外冲去,安宁呢,哪那么容易让玉容歌避开了去,她直接一拽,将玉容歌给拽回来了。

“宁儿,你轻点,轻点,我的手好疼啊,你不要那么粗鲁行不行啊,轻点啊。”

“我就这么粗鲁了。玉容歌,我这会儿问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若不然的话,哼哼——”你是知dào

后果的,安宁冷哼道。

玉容歌呢,好不容易将顾倾城给摆平了,让他喝得醉醺醺的,压根没机会来找安宁,他这心情正好着呢,想来找安宁去西市一道儿看花灯呢,想不到他这才踏进来,安宁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显然那是气得不轻啊。当下,他极为乖巧地点头着。“宁儿,你问吧,究竟是什么事情,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够了,这个时候还想贫嘴。我告sù

你,这次可没那么容易过关,你最好老实给我说一下,那个嫣然郡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安宁冷着脸,问着玉容歌。

那玉容歌一听安宁这话,就知dào

坏了。“那什么,什么怎么一回事,你这话说得我一点头绪都没有,究竟跟嫣然郡主又有什么关系了?”玉容歌心里透亮着呢,他明明猜到安宁可能已经知dào

点什么了,他这面上却还是继xù

装糊涂来着。

安宁呢,见玉容歌如此,只得耐着性子继xù

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说,你上次不是告sù

我嫣然郡主那个人很恐怖吗?不是说她刁蛮骄横,完全不讲道理吗?不是说她因为喜欢顾倾城就会将靠近顾倾城一步半步的姑娘家给残害了吗?可我今个儿看着,听着,怎么跟你说得完全不一样呢?”

“你见过嫣然郡主了?”玉容歌装着很惊诧地问道。

“当然见过,就在刚才,我们还坐在这里喝茶聊天来着。不止是嫣然郡主,还有顾倾城的妹妹顾佳佳,顾佳佳的好姐妹沈月婵,江曼婷,她们刚才都在这里。所以,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说得为什么跟我看到的,听到的一点也搭不上边呢?”安宁的一双凤眸微微挑起,此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势。

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意思,就知dào

她们几个刚才相谈甚欢来着,这可不好,不过他还是有法子支吾过去的。

“宁儿,你这意思是说我提醒你还提醒错了?”

“玉容歌,你别故yì

岔开话题啊,我在说的,跟你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这是两码事。”安宁这次不容许玉容歌转移话题。

玉容歌呢,这不能转移话题吧,那他就顺着话题给扭歪了。

“宁儿,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回事。你想想看啊,你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没戒心了?以往你可不是这样的。你说说看,今儿个是你主动找她们的,还是她们几个主动找上你的?”

“是顾佳佳好奇我,先找的我,然后给我介shào

了其他三个,包括嫣然郡主。”安宁这一点倒是没有隐瞒。

“就是啊,这样你都不好好地深思一下,我觉得你的警觉性那是越来越低了。你想啊,她们四个那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这谁出面接近你那都是一样的。我可告sù

你,顾佳佳那个丫头单纯,可不代表嫣然那个丫头就单纯了。”玉容歌说到这里,缓了缓口气,继xù

道:“我跟你说啊,今儿个你还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将顾倾城在寿宴上给他拖住了,他啊肯定得来找你,到时候你们这一碰面,正好让嫣然郡主瞧得真真的。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知dào

吗?”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替我挡了这么一劫了?”安宁双眉微挑,眼里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那是,你都不知dào

,我摆平顾倾城那是多么不容易,要不是上次你给我的瓶瓶罐罐当中就有那么一种是醒酒丸,指不定这会儿倒下的就是我了。我这一倒下,顾倾城必定会来找你。

如此,你可不,就有麻烦了。”

“玉容歌,我忽然发xiàn

一件事情啊。”

“什么事情?”

“你不去当编剧,还真白瞎了你这个人了啊。”

“编剧?什么意思?宁儿,你的意思是在说我在编瞎话吗?我告sù

你,我说得可都是真得,比金子都真。”玉容歌显然不满了,那小眼神,委屈地哦,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哦。

“比金子都真,我看你是说瞎话骗死人不偿命吧。”

“宁儿,你污蔑我。”玉容歌眼神里带着强烈的控诉。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行,算是我看错了,也听错了,你说得都是对的。那按照你的说法,你说嫣然郡主喜欢一个人,就不会让任何一个姑娘靠近那个人一步半步的,可我听嫣然郡主提起过,你跟她还是指腹为婚过的呢,如此说来,她喜欢的那个人应该是你玉容歌啊。照你这么评论嫣然郡主的话,那岂不是我往后得离你远远的了。”安宁不信,她这么说,玉容歌还能给她耍出什么花样来。

“你还是赶紧走吧,现在就走,我可担心来着,刚才嫣然郡主就一直盯着你送给我的那棵珊瑚树呢,指不定等会就得找上门来,要是见你在这儿,指不定就直接发飙了,到时候我可吃不消。玉容歌,赶紧的,你走吧,今晚也别想着请我看什么花灯了,我担心啊,我这一出去,指不定就被嫣然郡主后脚派人来仇杀了呢。”玉容歌,你那么能编,这会儿到你自个儿了,我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想着,安宁推着玉容歌,示意他赶紧离开她的临竹院。

这玉容歌没想到嫣然那个丫头还对安宁说了这件事情,当下他也蒙了一下。不过好在他是个聪明的,脑子使得好。

这不,片刻之间,他就有了说词。

“等会,等会,宁儿,你先别赶我走啊,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啊。”

“你说吧,我倒要听一听,你还能说些什么。”安宁坐了下来,盯着玉容歌的眼睛,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宁儿,你听到的这件事情呢,确实是真的,我也说过,我们两家是世交,当初是有过约定,两家有指腹为婚的意思,可自从我父母相继出事之后,这件事情就再也没有提起过了,连我祖母也未曾说起过只字片语。所以啊,那个时候,我跟嫣然郡主都没出生呢,这没出生之前的事情,哪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说法。”玉容歌说到这里,叫屈来着。

“再说了,我跟嫣然郡主虽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可我对她来说就跟亲哥哥一样,她从小喜欢的人就是顾倾城,一直坚定不移地喜欢顾倾城,又怎么可能喜欢上我呢?”

“你这么说的意思是——”

“我说得yì

思很明显啊,就是你跟我怎么亲近都没关系的,嫣然郡主不会吃醋发火的,但是你跟顾倾城一亲近的话,那可是她喜欢的人,你说她能不发火吃醋吗?她那一发火,舍不得冲着顾倾城,可不得冲着你来吗?”

“玉容歌,你这前前后后的,说了那么多,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之所以不让我跟顾倾城走得那么亲近,也就是不想让嫣然郡主吃醋发火,不想看到她伤心难过。我明白了,玉容歌,你早说啊,你早说你喜欢嫣然郡主,早说舍不得看到她痛苦失落的样子,那不就结了吗?何必饶那么大的圈子的呢?还这般抹黑嫣然郡主,实在是太难为你了。”说着,安宁拍了拍玉容歌的肩膀。

“行了,这事我知dào

了,往后我会避着点顾倾城的,免得你心上人见了误会而伤心。不过,你挺伟大的,为了心爱之人,忍着痛苦不说,还得帮zhù

她得到她喜欢的男人,你能做到这一步,也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这个时候,安宁为玉容歌掬了一把同情泪,却不知dào

,玉容歌这个时候心里在流泪啊。

他说着说着,怎么就说成这么一个结果了。

安宁这个脑袋瓜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到最后,她怎么就能得出这么一结论来。

“我说宁儿——”

“行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理解的,相当理解,你放心吧,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不会告sù

别人的。”

“宁儿——”

“知dào

了,你心里难过嘛,放心,我答yīng

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走吧,我们这就去西市看花灯,就当是我开了眼界,你散了心思了,走吧。”说着,安宁先行一步出去了,留下玉容歌,想要大哭一声。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虽说达成了二人单独约会的目的,可这跟他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玉容歌,你到底走不走啊,你再不走的话,我可不陪你去散心了啊。”安宁见玉容歌还在那里傻站着,便唤了一声。

“来了,马上就来了。”玉容歌赶紧跟着出去了。

他想着,反正一块儿去看花灯也是一件好事,他可不能就此白白浪费了这个机会。

95. 第九十五章

可玉容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费尽心思要让安宁跟顾倾城没有亲近的机会,却没想到他们二个还是碰面了。

不但碰面了,还是在他跟安宁头一次约会的场合里。

“安宁,没想到你也过来看花灯啊。”那顾倾城一看到安宁,黑曜石搬透亮漆黑的眸子发出惊人的光芒,直朝安宁的方向走过来。

安宁呢,本来都想好了要避着点顾倾城,可在这样的场合里既然都偶遇了,她怎么好意思不打招呼呢。

“倾城,没想到你也过来看花灯啊。是一个人吗?”安宁朝着顾倾城的四周看了看,顾倾城呢,手中的水墨折扇轻轻一动,他道:“不是一个人,是陪着佳佳她过来的。这个丫头,今日心情很好,说是见了安宁,跟安宁聊得甚欢,回府之后就一直嚷嚷着说下次要请你过府一聚。”

“那敢情好,我跟佳佳那是一见如故的,我也很喜欢跟她聚聚,有空的话,我一定会登门到府的。”安宁又看了看顾倾城的身后,发xiàn

顾佳佳根本没有跟在后头,倒是有些诧异了。

“佳佳人呢,怎么没跟你走在一道儿?”

“她在那边呢,跟嫣然郡主正在挑选香囊挂件呢,安宁有没有兴趣?若不然的,也过去挑一个?”顾倾城顺手一指,安宁顺着顾倾城指点的方向,果然看到顾佳佳跟左嫣然二人在那个摊位上低头挑着东西,二人似买得不亦乐乎。

“也好啊,我也去瞧一瞧。”安宁笑着随顾倾城一起走到了顾佳佳那里,她身侧的玉容歌此时有一种说不出去的郁闷。

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得住顾倾城啊。

顾倾城呢,看到安宁身侧的玉容歌,目光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深长,几分了然的笑意。“原来玉世子也在啊,我本以为你这会儿正醉得厉害,躺在那里根本没有办法出门呢,却没想到,你刚才是装的,一点儿也没醉啊。”

“彼此彼此啊,顾世子不是醉得比我还厉害吗,怎么这个时候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醉得痕迹呢,如此说来,你岂非比我更会装?”玉容歌毫不相让,反口讽刺道。

顾倾城呢,又笑了起来,他挥一挥折扇,朗声道:“这得多亏我有一个好妹妹。我这个妹妹别的本事没有这般厉害,可一旦想要出门玩耍,那是无论如何她都会有办法摆平一切障碍的,比如我的醉酒,在她看来,就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了妹妹亲自奉送上来的醒酒汤,我自然很快便清醒了。”

这玉容歌上次监督河道一事显然就是故yì

给他下的圈套,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忙起来,顾不上其他事情。接着呢,忙完河道,他又被借调进了司农处,每日要去农庄上监督新粮种的种植情况,如此,这段时间,他还真是忙得脚不沾地,压根没机会去见安宁。

不过,当时他没怎么多想,直到今儿个尚书府老太太王氏的寿宴上,这位玉世子在席间一直不断地给他劝酒,一副极力想要他醉倒的样子,倒是让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看来,这段日子之所以会如此忙碌,得全拜眼前这位玉世子所赐啊。这位世子爷,为了安宁,倒也算是费尽心思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偏偏还是让他偶遇到了安宁,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必这位玉世子郁闷得快要吐血了吧。

想着,顾倾城笑得倒是有些得yì

了。

“我这里是得亏了有个好妹妹,不知dào

玉世子那里,又是如何的呢?”

“哦,说起这个啊,得亏我有一个好世子妃啊。若非我的世子妃给我送了醒酒药,我哪能那么快就清醒过来呢。”玉容歌这个时候笑得格外灿烂,一双桃花眼中,闪着熠熠而动的狡诈光芒。

“哦?原来是安宁的关系啊,那倒是玉世子的福气了。可是不知dào

这份福气若是一直靠玉世子一个人这般用心着,也不知dào

能够持续多久呢?”顾倾城这样的都懂得开始刺人了,可见玉容歌做得事情已经让这位温文儒雅的少年郎恼火了。

可玉容歌并不觉得他做得有丝毫不对之处。“一直用心着,有机会用心着,总比旁人没有机会用心要来得好。再说了,本世子对自个儿的世子妃用心,那是天经地义,却不知dào

有些人对本世子的世子妃这般用心,不知dào

是何企图呢?”

“我这般用心,自然是她是我救的,既然是我救的,我总希望她一直过得安好幸福,这难免就得关注几分。当然,撇开救命恩人这个身份不说,我还是她的兄长,她的亲人,也是理该用心的。”顾倾城说得相当坦然,他承认,他对安宁确实有好感,却不会因为这份好感就会让安宁有所负担,甚至是有所伤害的。

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君子,行事做人从来都是都是讲究一个光明磊落,讲究一个心甘情愿,不勉强,不豪取,得之吾幸,不得吾命,顺应自然。

所以他很不赞同玉容歌这样的方式,他的方式在看他看来,有些小人了。

玉容歌呢,清楚顾倾城对他的看法,可他不是顾倾城,他是玉容歌,他有他的做法,这顾倾城不认同的方式,不代表他玉容歌不可以。

安宁是他的世子妃,他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他们二人往后得和睦美满,没有丝毫伤害她的意思,也没有伤害到旁人的可能,那么,他为何不去做呢?

何况,安宁心未所属,他守护他自己的幸福,有什么不对吗?何错之有呢。

“顾世子,你没有那么多的妹妹,你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顾佳佳。你如此用心,若只为亲人,我为安宁高兴,若是用心在别处,那么,不好意思,我不会让你有任何用心机会的。”

“我自是希望我没有用心的时候,可若是有人护得不利,那么到时候,到我该用心的时候,那个机会,我不会放过的。”若有一天,安宁需yào

他的守护,他顾倾城一定会出手的。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永远都不会有。”玉容歌这一刻说得极为自信,那顾倾城呢,却笑着摇摇头。

“未必。”玉容歌身边的危险太多了,可谓是危机四伏,八面楚歌,他不确定玉容歌能够护好安宁,只要他做不到这一点,顾倾城就会出手。

“顾倾城,你要记得,身份有别,你跟她之间,你得注意安宁现在的身份,不要给她带去麻烦,也不要给她带去伤害。”顾倾城,安宁所受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因为你再次遭受那些异样的目光,不能再被那些无中生有的流言所伤,他,不允许。

“玉容歌,我是不会给她带去困扰跟伤害的,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谨守着自己的本分,便是不愿意去破坏她的安宁跟平静。可若有一天,她需yào

我在她身边守着的时候,我不会白白错过的,这一点,也希望玉世子能够牢牢记住。我也希望,你永远都不会给我找到这样的一个机会,可若出现了那样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的,你得明白。”顾倾城就是顾倾城,说出这样的话,竟然可以说得这般光明正大。

玉容歌桃花眼里满是碎碎的星光,燃烧的火,隐隐而动。

“顾倾城,没有机会,我不会给你一丝一毫的机会。”

“最好如此。”顾倾城笑得那般明净,可他眼底还是黯淡了几分。

明明知dào

这个机会很渺茫,可有时候他想,他的人生从来没有任性过一次,就让他任性一次吧,他愿意等着那个渺茫的机会,不是他不够君子,而是感情从来不由人,他也自私一次吧。

等完全没有机会了,他才好死心,才好就此松开了手。

这边玉容歌跟顾倾城的交锋,远远走在前头的安宁并不知晓,等到她到了顾佳佳那边,才发xiàn

,玉容歌跟顾倾城远远地落在后面,没有跟上来。

“你们二个,走快点啊,在那边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快点跟过来啊。”安宁朝着他们二人喊着,转而笑着看向顾佳佳,还有左嫣然。

“佳佳妹妹,嫣然郡主。”

顾佳佳跟左嫣然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会碰到安宁,显然二人都感到有些意wài



“宁姐姐,没想到这会儿又见面了,真是太好了。我跟嫣然正挑着香囊挂件还有这个面具娃娃呢,你看,做得可好玩了,宁姐姐,要不要来一个?”顾佳佳拿起一个兔子面具递送到安宁的手中。

安宁呢,却点了那个红面关公的面具。“我还是选这个好了。”

“那我还是选这个小白兔的好了,嫣然呢,你选哪个?”

“我选——”左嫣然看来看去,忽然目光发亮,盯着那一处,谁料到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比她点的还要快,直接从架子上拿了去。

“老板,这个孙猴子我要了。”玉容歌笑着站到了安宁的身边去。“怎么样?宁儿,我戴着好不好?”安宁见玉容歌耍得有趣,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玉容歌,你能不能这般耍宝啊。”

安宁这话刚落下,那左嫣然转头了,她一见抢了她面具的玉容歌,顿时瞪着玉容歌道:“容哥哥,你怎么又跟我抢,那个孙猴子的明明就是我先看中的,你却抢了去。不行,你快点还给我。”

左嫣然作势就要从玉容歌脸上摘了去,那玉容歌呢,忽而偷偷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那左嫣然莫名地就不摘了,反而等着顾倾城怎么选了。

“顾大哥,你想要哪一个呢?”

“我没什么特别想要的,要不然,你们给个意见,给我选一个就行了。”顾倾城这话刚说完,左嫣然就给顾倾城选了一个。

“顾大哥,要不然就选择这个吧,这个韩湘子的面具做得挺精致的,嫣然觉得挺适合顾大哥的。”顾倾城本就有些仙气飘飘的,左嫣然就挑了八仙过海中的一个脸谱给了顾倾城。

那顾佳佳呢,却道:“我看哥哥还是跟我一样,选个小兔子的好了,你看,小兔子的面具多么可爱啊。”顾佳佳摇了摇她手中的那个小兔子面具,向着安宁笑得甜美可人。“宁姐姐,你觉得呢?是不是特别可爱呢?”

“是啊,佳佳是最可爱了。可是配你哥哥好像不太适合。我觉得啊,你哥哥就该挑选那个。”安宁指了架子上的那个黑脸包公。

“宁姐姐,不会吧,我哥哥哪里像黑脸包公啊,那可跟我哥哥的气质外貌没一点搭边的。”顾佳佳眨眨眼睛,不敢相信安宁竟然会给她哥哥挑选这个面具。

谁知dào

顾倾城却是点了头,拿下了那个黑脸包公的面具。

“哥,你真要戴这个啊?”

“当然啊,哥试试不同的,也能多些人间烟火的气息啊。要不然,你不是老说哥哥太过仙气了吗?如此,我也是个俗人,是个凡人了。”他本不愿意被人当成那个完美的顾倾城,不想仙气飘飘,被人奉若谪仙公子,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平平淡淡的那种生活,温馨而祥和,宁静而悠远。

“那好吧,哥哥其实戴什么都好kàn

的,就算是黑脸包公,哥哥也是最最好kàn

的。”顾佳佳一如既往地支持顾倾城。

那左嫣然呢,捏着手中的那个韩湘子面具,似有些失落,不过,却在她准bèi

挂回去的当会,安宁却取了左嫣然手中的那个面具。

“我觉得啊,玉容歌需yào

戴这个,沾染点仙气啊,他啊,就是太俗了。”说着,安宁将玉容歌脸上的那个孙猴子面具摘下来递送到了嫣然郡主的手中。“这个啊,原本就是你先看中的,应该是属于你的。”安宁话里有话,玉容歌可真后悔先前没解释她的那个定论,没想到安宁这个时候竟然还来这么一出,他可真郁闷死了。

那左嫣然呢,显然没想到安宁会这么做,不过这个孙猴子的面具,确实是她先前看中的,因而她笑道:“那敢情好,还是嫂子最好了,知dào

向着我,不像容哥哥,从小到大只会跟我抢东西。”接了安宁手中的孙猴子面具,左嫣然的心情似又变好了。

而玉容歌呢,拿着那个韩湘子的面具,可真不想往脸上戴去,可安宁呢,却非得给他戴上。

“玉容歌,沾点仙气吧,别那么俗了。学学人家倾城,那是仙气多多的,难怪嫣然郡主选这个面具,可不很配顾倾城吗?”

“宁儿——”

“行了行了,我知dào

,我什么都不说了,走吧,看花灯,我们看花灯去。”安宁怕玉容歌来个恼羞成怒,便赶紧拉着他去看花灯了。

96. 第九十六章

“老板,刚才那些香囊挂件还有面具,总共多少银子啊?”顾佳佳急着也要跟过去,便赶紧问了价钱,那老板说了一个价后,顾佳佳立即掏出荷包拿了碎银子出来给了老板。

“给,不用找了。”那老板接过之后,对着顾佳佳感激不尽,顾佳佳呢,已经拉着顾倾城往安宁的方向快速奔去了。

只是左嫣然呢,还留在原地,手里拿着那个孙猴子的面具,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看似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嫣然,你也走快点啊,跟上来啊,可别跟丢了。”那顾佳佳走了一段距离,发xiàn

左嫣然还迟迟未动,便朝她挥手喊道。

左嫣然听到顾佳佳的喊声,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很快她回应了顾佳佳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如此,一行五个人,一前一后,目光在各种花灯中游离着。

有些儒雅的花灯师傅呢,还摆出了猜谜得花灯的游戏,猜对了自然白送一盏花灯,可若是猜错了,就得买下这盏花灯带走。

这样的猜谜游戏,安宁显然不在行,她对猜谜没什么兴趣,只管欣赏着每盏不同的花灯,倒是其他四个人,跃跃欲试,显然觉得猜谜拿花灯是一件极为风雅的事情,而且他们四个人来说,猜谜嘛,不过是信手捏来的事情。

“宁姐姐,你别光顾着看花灯啊,你也过来跟我们一起猜灯谜啊。”顾佳佳呢,看到安宁一个人在那边溜达,便拉着安宁过来,跟她一道儿看谜语。

安宁呢,无奈地笑了笑,她摆摆手道:“佳佳,你让我猜灯谜什么的,还真是为难我了。”

“不会啊,有些灯谜很简单的,宁姐姐也跟着一起猜吗,要不然,一个人该多无聊啊。”顾佳佳的意思一定要安宁加入他们之中,不能一个人单独行事。

安宁呢,拗不过顾佳佳的热情,只得随着她,一起看灯谜。

“宁姐姐,你看,你看,那个天女散花灯,好漂亮啊。宁姐姐,我们赶紧过去,迟了说不定就被别人猜出来拿走了。”急性子的顾佳佳拉着安宁,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凑到了那盏天女散花灯面前。

安宁看到上面的谜语是:自小生在富贵家,时常出入享荣华。万岁也曾传圣旨,代代儿孙做探花。

这古人做得谜语基本是诗词一类的,不像现代的,有些谜语很直白的,稍稍想一想就知dào

谜底了,安宁对这种诗词歌赋类的,确实是不擅长啊。

可她不擅长的,他们四个擅长啊,比如现在,她还没头绪呢,玉容歌已经猜出了谜底是蜜蜂,直接从花灯师傅中拿过了那盏天女散花灯,递到了安宁的手中。

“宁儿,送给你。”说着,玉容歌还不忘朝着顾倾城挑衅地看了一眼。

那顾佳佳不满地瞪了玉容歌一眼。“宁姐姐,你看了,玉世子猜得太快了,这个答案我也是知dào

的,可他人高手长的,倒是占了便宜了。”

“佳佳是不是很喜欢这盏灯?”

“当然喜欢啊,可是现在没机会了,被玉世子抢先了。”顾佳佳两腮圆鼓鼓的,再次狠狠地瞪了玉容歌一眼。

“既然你喜欢的话,这盏天女散花灯就给你,如何?”安宁并非一定要这盏灯,既然顾佳佳喜欢的话,她可以让给她。

可顾佳佳也是有性格的,她推辞了。

“不要,这是玉世子送给宁姐姐的,我才不要玉世子猜来的花灯呢。我就算要,也得要我家哥哥猜出来得花灯。”说着,顾佳佳朝她的哥哥顾倾城撒娇道:“哥,下次你要速度比玉世子更快点,不能让他占先了。”

“可以。”顾倾城笑若春风,摸了摸顾佳佳的额头,安慰她不必在意,后头还有很多灯谜呢。

“还有嫣然的,还有,还有宁姐姐的,哥哥一定要又快又多,比玉世子要多,反正,不能让他再抢先了。”顾佳佳这个年纪还带着孩子气的天真,这算是跟玉容歌赌气了。

“好的,哥哥我尽lì

。”

“不是尽lì

,是全力以赴,一定要赢过玉世子。”顾佳佳要顾倾城保证一定要胜过玉容歌,顾倾城呢,只是温和浅笑着,并没有应承下来。

那边上的左嫣然呢,显然也是站在顾倾城那边的,她为顾倾城打气道:“嫣然也相信顾大哥一定能够赢过容哥哥的,谁叫容哥哥从小不怎么爱读书呢,他啊,肯定比不过顾大哥的才学。”

“宁儿,她们一个二个全都欺负我,宁儿,你可得站在我这边,要不然,我可太可怜了。”玉容歌才不在意其他人呢,他在意的只有安宁的态度。

安宁呢,见玉容歌一脸失落的样子,误会他是被嫣然郡主这番话给刺伤了,便难得给自己许了个好人卡,笑盈盈地点了头。

“也好,既然佳佳跟嫣然都站在顾倾城那边,那我就站在玉容歌这边好了。”

“宁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应该也站在佳佳这边的。”顾佳佳拽着安宁,想将安宁拉过去,不让安宁站到玉容歌那边去。

无奈,她又怎么敌得过玉容歌,那玉容歌早就将安宁拉到一边,将她跟顾佳佳给隔开了。

“玉世子,你不能这样的,宁姐姐,你过来啊。”顾佳佳还是不愿意安宁站到玉容歌那边去。

安宁呢,见顾佳佳这般,只好眨眨了眼睛,笑道:“佳佳,也许你可以这么想的,你宁姐姐我,那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

顾佳佳一听安宁这么说,顿时双目发亮,星光璀璨。“就知dào

宁姐姐最好了。”这顾佳佳是高兴了,玉容歌可就郁闷了,委屈了。

“宁儿。”

“别磨蹭了,赶紧的,要是输给了顾倾城,你可就面上不怎么好kàn

了。去吧,好好表现,让嫣然改变对你的看法,其实,你很出色,不比顾倾城差在哪儿。”安宁拉过玉容歌,在他耳边悄悄地说着。

她说得是实话,也确实是这么想得,她认为玉容歌给世人的形象不过是虚假的样子,他真实的样子,一定不是这样的。

若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活过二十年。

当然,安宁一直是将她自个儿置身事外,从来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在看戏的,所以她看人看事自然看得清,也看得远。

因而她相信,世人所看到的玉容歌,那不过是他的冰山一角,那不是玉容歌的全部,包括她,也未必看清了他的全部。

安宁这么想的时候,她不知dào

的是,她错过了玉容歌眼里一闪而逝的温柔光芒,那光芒,只是对她一个人的,可惜,她没看到。

然有一个人看到了,那个人就是顾倾城,他因为看得过于清楚,所以眸中的光彩便越发黯淡。

“哥哥,你怎么了?”顾佳佳察觉到她哥哥在瞬间有些不对头,便担心地望向顾倾城。

顾倾城呢,此时的笑容依旧温润如斯,他拍了拍手中的折扇,轻柔道:“没什么。佳佳,你不是想要赢吗,那我们就赶紧过去吧,晚了,说不定又被玉世子给占先了。”

“对哦,那个玉世子可狡猾了,可不能让他再占了先了。哥哥,走,我们赶紧挤过去,一定要猜得又快又多。”顾佳佳拉顾倾城过去看得是一盏孙悟空大闹天宫灯。

“哥,这盏灯好,赢了正好送给嫣然,她可喜欢这孙猴子了。”顾佳佳一脸兴奋地叫着,似这盏花灯已经是她哥哥的一般。

这次花灯上的谜语是这样的。

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

这个谜底显然连安宁都能猜出来了,那玉容歌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可这次,安宁却拽了他的衣袖,对他别有用意地笑了笑。

她那一笑,玉容歌光顾着去猜安宁的心思了,自然就错过那道谜语。

以顾倾城的才学,这么一个简单的谜语,简直是如囊中探物一般容易。

果然,顾倾城说出了谜底是雪花,那花灯老板立即就将那盏孙悟空大闹天宫灯给了顾倾城。这按照顾佳佳先前说的,这盏花灯自然就是左嫣然的了。

左嫣然拿到这盏花灯,自是心头甜甜的,含羞带笑地说了一声。“谢谢顾大哥。”

“不用客气,郡主喜欢就好。”说着,顾倾城又转头去看另外一盏花灯了。

那是一盏嫦娥奔月灯,花灯上的谜语是这么写的。

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这个倒是有点难度了,安宁想着。

可她想着有难度的,对于玉容歌跟顾倾城来说,竟是信手捏来,二人几乎同时说出了答案。

是个“风”字。

这盏嫦娥奔月灯最终还是落在了玉容歌的手中,因为玉容歌出手比顾倾城要来得快,他是一个不羁的性情中人,有时候可以讲点风度,有时候,那是一点风度都不讲的。

如此,顾倾城这样朗月君子般的人物,哪里是玉容歌对手,因而这站盏花灯自然是到了玉容歌那里了。

这一次,不止顾佳佳瞪着玉容歌了,连左嫣然也瞪了玉容歌。

“宁儿,不带这样玩的,她们都欺负我。”

97. 第九十七章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跟小姑娘家家斤斤计较呢,快去吧,顾倾城可赶在前头了,赶紧的。”安宁一把推开向她撒娇的玉容歌。

那玉容歌一听顾倾城赶在他前头去了,立即就冲着人群挤了过去。

他这刚挤过去吧,顾倾城就已经猜到了一个谜底,且已经拿走了一盏花灯。

“玉世子,这次你晚了一步,这盏孔雀开屏归我了。”说笑间,顾倾城将这盏花灯递送到了顾佳佳的手中。

“佳佳,好好收着。”

“是,哥哥最棒了。”顾佳佳一脸狂喜地称赞着顾倾城,她这称赞的同时不忘记挑衅地朝着玉容歌吐了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那玉容歌也不在意,转眼间他也猜中了一个谜底,拿了一盏仙童献蟠桃的花灯。

“顾倾城,这次可是你晚了哦,我已经拿到了,怎么样?”玉容歌还给顾倾城一记挑衅的笑容。

顾佳佳呢,见了,立即气呼呼的,面色绯红绯红的,她想指着玉容歌的鼻子,想说他太没风度,一点也没有谦让的美德。

那顾倾城却已经拉了顾佳佳过去,继xù

寻找下一个灯谜。如此,顾佳佳只好等猜谜结束的时候,再好好地跟玉容歌算账。

这么一来,顾倾城跟玉容歌二人,谁也不肯让着谁,大有你猜出一个,我便要还你一个,双双不甘落后,誓要比个高低似的。

到最后,那些花灯几乎全部被玉容歌还有顾倾城二人包圆了,这安宁身边的花灯都可以摆摊了,当然,顾佳佳跟左嫣然身边也是,摆满了一地的花灯,都有行人路过问花灯的价钱了。

可结果却是不分胜负,双方的花灯一样多。可是,若不算上玉容歌头一个给安宁的那个天女散花灯的话,顾倾城那边的花灯显然要比玉容歌这边多一个。

因而公平起见,安宁还是判定顾倾城那边胜了。

“宁儿,你也帮着他们欺负我,我不依。”明明一样多的花灯,宁儿却判定他输了,玉容歌很憋屈,很郁闷,很不满。

安宁却道:“玉容歌,我可没有偏向任何一方,前头你拿那盏天女散花灯的时候,并没有跟顾倾城开始比赛,所以呢,那个花灯不能计算在内,若不然的话,对顾倾城可就不公平了。”

“就是说呢,宁姐姐最最公正了,她可一点也没有偏心谁。结果就是,我哥哥胜了。你,玉世子,输了。”顾佳佳笑得眉眼弯弯的,好像比她自个儿赢了玉容歌还要开心,那左嫣然也是,笑容明艳绚烂,祝hè着顾倾城胜了。

安宁呢,觉得玉容歌是惨了点,心爱的女子眼里心里都只有顾倾城,连个眼角都没给他,他确实够可怜的。

“宁儿,你这是什么眼神?”同情他,怜悯他,她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玉容歌直直地盯着安宁,逼问道。

“没什么啊,我只是在担心啊。”没想到这厮自尊心还挺强的,不需yào

别人怜悯的眼神。

“担心什么?”

“自然是——”安宁眼波一转,目光淡淡地扫过面前的花灯。“自然是担心这么多花灯,我们怎么拿回去啊。”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等会给点银子,吩咐几个人先行带回尚书府去,不就得了。”玉容歌压根不信安宁是在担心这个,不过她既然这么说了,他不但不能戳穿她,还得配合她,否则的话,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盯着安宁的顾倾城,他说不定就会趁此机会向安宁讨好了。

他可不傻,才不会提供给顾倾城这么一个机会呢。

安宁呢,见玉容歌没追究什么,她自是放了心。这会儿她又听到玉容歌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来,便点了点头,随玉容歌去安排了。

顾倾城那边呢,当然也跟玉容歌的想法差不多,同样给了银子,吩咐几个人将那些花灯一半送到了平阳侯府,一半送到了昭王府,也就是等同顾倾城的战利品给顾佳佳还有左嫣然二人双双对半分掉了。

他自个儿,倒是一盏花灯都没有留下,就跟玉容歌一样,什么都没有留下,全部都送给了安宁。

而这个时候,时辰也差不多了,他们几个自然是该回府了。本来顾佳佳还想跟安宁去夜摊吃点东西的,可顾倾城阻止了。

“佳佳,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母亲会担心我们的。”顾倾城一提起母亲二字,顾佳佳立即脑袋就耷拉了下来。

“宁姐姐,你回去之后,可记得一定要给佳佳下帖子啊。”家中母亲管束得严,顾佳佳不能随意给安宁发帖子的,所以她期望安宁能给她发帖子。

安宁呢,理解顾佳佳,像她这样的年纪,理当是喜欢玩的时候,可平阳侯府那样的地方,又怎么能容许顾佳佳没规没距呢,定然是家教极严的。

如此,顾佳佳一定是被拘束得狠了,才会一天到晚想着往外跑的,毕竟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出门的机会是很少的,除非是必须的场合,若不然,她们只能在自己的府邸里活动活动。

想着,安宁笑着点了点头。

“没问题,只要你母亲同意你跟我来往的话,我那里,随时欢迎你常来坐坐。”

“嗯。我知dào

的,我会让母亲同意的。那宁姐姐,我先回去了。”顾佳佳朝着安宁挥挥手的时候,面上还是带着笑容的,可转而对着安宁身边的玉容歌时,顾佳佳立即就板起了面孔。

“玉世子,记得要好好照顾宁姐姐,若不然的话,下次碰面,我顾佳佳一定会找你算账的,哼——”顾佳佳警告了玉容歌之后,才依依不舍地跟着顾倾城还有左嫣然回府了。

留下安宁呢,笑看着边上的玉容歌,目光里带了那么点意思。

“宁儿,你笑得很奇怪,说说看,你这会儿又在心里说我什么坏话呢?”玉容歌一看安宁这眼神,这笑容,就知dào

安宁的脑袋瓜子又在胡乱扯些什么了。

“倒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顾佳佳不错,真不错。”安宁忽然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句。

“宁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你该放qì

嫣然郡主了。她那里,满心满眼全是顾倾城,我觉得,你没机会了。倒是顾佳佳,性情脾气都跟嫣然郡主差不多,她是个没主的,你倒是可以考lǜ

考lǜ

,说不定,能够成就一桩良缘。”安宁这话一说完,玉容歌立kè

就反驳了。

“可我有主了。”

“你哪里有主了啊。”安宁压根没把她自个儿这个世子妃算在内,她觉得她就是个临时的过客,总归是要离开的。

可玉容歌不这么想啊,他一直以来这么费心费力是在做什么啊,还不是千方百计地想留着安宁吗?

因而,他坚持道:“我有主了,我已经有世子妃了。”

“可我这个世子妃,你也知dào

的啊,我们说好只是在人前演戏演戏的啊。”他们说好只做假夫妻的啊。

安宁不懂,玉容歌为何那般激动,这不像他,太奇怪了。

那玉容歌呢,真想撬开安宁的脑袋看看,看看她能不能将那根粗线条变得细一些,如此,他也不用老是自个儿一个人在那里狂吐血,狂郁闷了。

这个时候的玉容歌,那是真不想跟安宁继xù

讨论下去了,这个话题,还是别谈了,谈来谈去,受伤的总是他。

“哎,玉容歌,你别走得那么急啊,话还没说完呢。”

“留着以后再说吧,现在,我还是赶紧送你回府吧,再晚点,说不定你又有麻烦了。”玉容歌赶紧找了一个话题出来,转移安宁的注意力。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还真认可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也对,再晚点回去,指不定又有一场风雨等着我了。”

“有风雨不怕,这不是有我在吗,放心,只要有我在,谅他们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玉容歌宽慰着安宁,示意她也无需太过担心。

“老实说,我也不是担心,若是她们敢上门来招惹我,我自有法子对付她们。只是啊,老实这样,应付这些人都应付烦了,所以啊,麻烦能少点还是少点,毕竟我那宝贵的时间可不想浪费在那些人身上。”

“这话说得对,确实没必要将心思花在外人身上的。所以往后啊,你跟顾佳佳也少来往吧。”玉容歌绝不承认,他吃味了,看着安宁跟顾家兄妹相处的样子,他很碍眼,很受刺激,凭什么顾倾城兄妹二个就能得安宁另眼相看了,凭什么啊,他这忙活了多久,才让安宁对他放下戒心,而他们兄妹二个呢,什么都不用做,在安宁那里,就能得到她的信任,这种对比,让玉容歌很是吃味。

更何况,他还担心,安宁若是这般喜欢顾佳佳的话,往后若是——安宁大概会伤心的吧。

安宁呢,不解玉容歌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因而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跟顾佳佳少来往,你别告sù

我,又是因为嫣然郡主的关系,连顾佳佳,我也得离远一点。”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吧,你跟顾佳佳来往也没什么,麻烦就麻烦在顾佳佳的母亲,平阳侯府的夫人,那位夫人手段可厉害着呢,她啊,对你好像有点误会,所以啊,她大概是不太愿意顾佳佳跟你在一起玩耍的,你要有个心理准bèi

才好。”

因为顾倾城拒绝嫣然郡主的事情,也因为顾倾城求了安宁,那一闹,平阳候夫妇虽然没见过安宁,却也是打从心底里对安宁不喜的。

玉容歌这般提醒,也是不想安宁往后伤心,让她少跟顾佳佳来往,也是为了免得安宁以后会受到伤害。

98. 第九十八章

安宁呢,明白玉容歌的意思。可是,她不想因为以后的事来决定现在,这个世上,每时每刻都可能发生变数,谁又能完全预料到将来会发生的事情呢。

无论顾佳佳也好,顾倾城也罢,他们兄妹二个对她来说,都是值得珍惜的,值得相交的朋友,所以,她不会因为平阳侯府,不会刻意地去为了还没发生的变数去伤害别人的感情,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玉容歌,谢谢你的好意,可我,不想那么做。”

“我明白了,你决定了就好。”玉容歌听到安宁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对兄妹还真是让他吃味,若是换成是他的话,他敢用项上人头保证,安宁绝对会就此将他隔离得远远的,这就是区别。

她对他就好苛刻,一旦转身,便不会留给他半点余地,所以他越发得小心翼翼地护着,守着,不给她转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玉容歌免不了对顾倾城,对顾佳佳就有一种深深的嫉妒,没错,那简直是嫉妒羡慕恨啊。

安宁呢,眼见得玉容歌这会儿的神色不对,倒是难得关心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对劲,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没什么,挺好的。不过能听到你的问候,还真不容易,我也算是有所回报了。”玉容歌的声音越说越轻,到最后轻得几乎跟呢喃一样。

“你在说什么?”安宁模模糊糊地听到一些,最后一句话却被凤吹散了,她并未听得很清楚。

“没什么,赶紧回去了,再磨磨蹭蹭下去,我真担心你那宝贵的时间又得浪费在那些人身上了。”玉容歌倒是活学活用了,她刚刚才说过的话,这会儿他倒是拿过来堵她的嘴了。

不过,这次她并没有反驳什么,对此一笑了之。

“那就快走吧。”她也希望她的宝贵时间不会再浪费在那些人身上,可是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想这样,它就会按照你的想法那般进行的。

在安宁跟玉容歌出去看花灯的时间里,临竹院出事了。

那玉容歌刚送安宁回到临竹院,便看到青枝脸色铁青地朝她走过来。

“怎么了?青枝,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姐,薛氏也太狠毒了点,竟然想用这样的法子毁了小姐的名声。”青枝难得发了脾气,她这样的人都发了火,可见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情。

“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不等安宁问,玉容歌已经先行开口问了。

“回世子爷的话,刚寿宴结束的时候,小姐前脚刚出去,那薛氏就派人来唤我跟踏雪,说是老太太寿宴很多事情忙不过来,需yào

我们两个手脚麻利的过去帮忙。我当时想,临竹院这边的人手也够,便不想跟他们起什么冲突,于是跟踏雪二人便答yīng

过去帮忙了。没想到,薛氏做事那么狠,她那是想支开我跟踏雪,然后她才好派人行事。”青枝说着,叫木冬跟木香将一个捆绑着的男人给押了上来。

“喏,小姐,就是这个人,趁着我跟踏雪出去帮忙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进了咱们的临竹院,若非木冬跟木香正好有事回来一趟,薛氏那歹毒的计谋可就要得逞了。”青枝愤愤不平地说着。

“他是什么人?”安宁问道。

“一个京城的地痞头子,叫豹子,平日里专门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次薛氏找他来,就是派他来偷小姐的衣衫,从而在外头给小姐扬名,说小姐这里偷汉子。如此一来,薛氏毁了小姐名声的同时,又能让世子爷因为不满而退了这门亲事。这事一成,薛氏就觉得小姐一旦没有世子爷的撑腰,以后她以为就可以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拿住小姐了。”青枝这话一说完,狠狠地踹了那个豹子一脚,那一脚可是用了十成的功力,这豹子可够他受得了,一脚差点没让他废了。

“青枝,你先别光顾着发火而踹死他了。万一他要是死了,可就是死无对证,对薛氏来说,岂非让她得yì

了?”红乔还没见过发那么大脾气的青枝,这回可比她出手还要狠厉,因而她忙拦着青枝,不让她将人活活给踹死了。

“像他这样的,随意毁去女人清白名声的,就该去死,去死!”青枝完全没有往常那般的冷静模样,像是触动了心里的伤痕,她那恨不得杀死豹子的眼神,让红乔看了都心惊。

“青枝姐,你究竟怎么了?你怎么发那么大的火?”秋水回来的路上听到里头动静不小,赶紧就进来,当她一进来就看到青枝那发火的模样,顿时也有点吓呆了。

“还说呢,都怪你,小姐不是派你去盯着二房吗?你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连薛氏策划了这么大的一个阴谋都不知dào

,你是不是跑去偷懒了啊,你。”青枝此时看到秋水,更是怒气不小。

“青枝姐,我——”秋水那是除了吃饭上茅房,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她自个儿亲自蹲守的,她哪里就偷懒了呢?此时的秋水那是完全愣住了,她不明白,青枝姐怎么会将枪口对准她了呢。

“好了,踏雪,带青枝下去休息休息,我想最近几天,她是忙累了,需yào

好好地睡一觉了。”安宁吩咐踏雪带青枝下去,好好照顾着,转而又拍了拍秋水的肩膀,安慰道:“秋水,别往心里去,青枝不是故yì

的,她可能是在自责,自责没有第一时间发xiàn

问题,差点就上了薛氏的当,差点就让临竹院出了事,她是在愧疚,所以,与其说她是在对你发火,倒不如说,她在生她自己的气,明白吗?”

“小姐,秋水明白的。平日里,青枝姐不会这样的,我懂得。可是小姐,我真一直盯着二房那里,我真没听到薛氏有在谋划些什么,小姐,对不起,是秋水没用,竟然都没有打探出来。”秋水这会儿也很自责,差点就坏了大事了。

安宁呢,却道:“这事不怪你,秋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事定然是薛氏临时起意的,恐怕她今儿个在寿宴上受得刺激太大,所以才会如此行事的。”说着,安宁一脚踩在了那个豹子的背上,问道:“你说,薛氏是怎么找你来办事的?”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各位姑奶奶能够放我一马,留我这条小命。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在赌坊最近输惨了,手头上就有那么点紧。今儿个不是府里老太太过六十大寿吗?我想着这种时候人多眼杂的,没个注意,我说不定就能弄件值钱的东西出来,然后在当铺卖个好价钱,也好宽宽手。”说到这里,豹子暗骂一声晦气。

“谁想啊,我这还没出手呢,就被这府里护院给发xiàn

了,然后就被绑到了一位夫人那里。我本来以为死定了,怎么着也得将我送官拿办了,哪里知dào

,那位夫人见了我,忽然说让我办一件事情,说办好了这件事情,不但不会将我送官,还会给我一笔银子。”

“那位夫人究竟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这么不要命地来招惹我?”安宁忽然笑着蹲了下来,平视着豹子的眼睛。

那豹子被安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给看得一哆嗦,当下回得那个溜啊。

“一千两银子,一千两。”豹子还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原来我就值这么点钱啊。看来那位夫人一定是没告sù

你,我真实的身份吧。你估计到这会儿了也不知dào

我究竟是谁吧?”安宁一双凤眸,微微挑了挑眼角,此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厉。

“你,你是谁啊,不就是这个府里的一个姨娘吗?那位夫人可说了,说你将她的老爷迷得神魂颠倒的,所以她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用这样的办法让那位老爷收收心。”豹子这话一开口,那安宁还没说什么呢,边上的玉容歌已经抬起他的那双贵脚了。

“等会,你可别抬脚,我跟你说,玉容歌,你要是这么一脚过去将他给踹死了,让我没了认证,你看我等会怎么找你算账。”安宁赶紧将玉容歌给拦住了。

“你没听到他嘴里在说些什么吗?姨娘?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让本世子的世子妃变成一个莫名奇妙的姨娘的,是谁让他污蔑本世子的世子妃的,就凭他刚才那句话,他就该死一百回了。”

“他当然该死,但不是现在死。你现在怎么连青枝都不如了,青枝那丫头虽然发着脾气,还知dào

留着他等我回来处置,没将他给杀了呢。你倒好了,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你这是想让薛氏来个死无对证吗?”安宁将玉容歌拉到一边,不许他再插手了。

玉容歌呢,也觉得他失态了。

可刚才听听那豹子说的,他能忍得住吗?

而那个豹子呢,这会儿听什么世子,世子妃的,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是从脚底发寒到头顶心了。

“那个,那个,你们能告sù

我吗?这位世子妃,她是,她是,她是——”豹子这会儿浑身都开始打颤了,他期望着,千万千万不要是他想得那样。

可答案,偏偏是他最不想要听到的那个答案。

“想要知dào

我是谁吗?很简单,我告sù

你,我就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这尚书府的四小姐,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命硬小姐,如此,你听清楚了?”

“不要啊,不要,四小姐,不,不,不,是世子妃,我不是故yì

的,我真不是故yì

的,若是我知dào

那位夫人要来害的是您这位姑奶奶的话,那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豹子也绝不敢生出半点陷害四小姐的心思啊,求求四小姐,求求世子妃,饶了我这条小命吧,饶过我吧。”豹子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怕了。

他怕这位四小姐一开口来个八字不合,他就得到阎罗殿报到去了。

这会儿,他肠子都悔青了,早知dào

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给他再多的银子,他也不会答yīng

办这件事情啊。

这有钱拿,没钱花的事,他那是做了也是白做的啊,这笔生意,豹子还是会算的。

可现在完了,真的完了。

豹子有一种天要天要塌下来的感觉了。他原本被绑住的时候还想着反正是个姨娘,到时候到了夫人跟前发落,他还是能保住自个儿的小命,可这会儿不一样的,他惹可是四小姐啊,惹得是活阎王啊,那他还有命吗?

越想,这豹子就越怕,越想,他就觉得他这条命要交代在这里了。如此,他不但吓得尿了一地不说,还直愣愣地吓晕了过去。

“就这样的货色,还敢叫豹子呢,我呸,简直就是一个孬种。”红乔呸了一声晕过去的豹子,随后问着安宁。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

“好办啊,将这个人给我弄醒了,然后给我带到祥和堂去,这件事情,我可不打算就这么算了,薛氏可是给我按了一个好大的罪名,连爹爹也连累进去了。我这个堂堂的镇南王府世子妃,尚书府的四小姐,竟然成了爹爹的姨娘了,你说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我爹这个吏部尚书的位置还坐得稳吗?”薛氏啊薛氏,你可能没想到吧,凭安明远对权势的贪恋程度,你这回找的托词等会可是能要你的老命了。

“好好地给豹子清醒清醒,这件事情他若是给我办好了,我说不定真的会饶他一条狗命。”他不过是个小卒子,要不要他的命,全看她的心情,因而安宁并不在意,她这会儿想要对付的是薛氏。

这一次,她就不信蹭不下薛氏一层皮来。

哼哼——

冷哼着的安宁,让红乔跟秋水押着清醒过来的豹子,连同玉容歌一道儿去了祥和院。

那祥和院的老太太王氏高兴了一整天了,这会儿是累了,早早就歇下了,可没想到,安宁竟在这个时候登门来了。

她本想找个借口打发了安宁,谁知dào

安宁不等她的人通报,直接就带人闯进了祥和院,一进祥和院,安宁那披头散发的模样,顿时惊了老太太王氏。

接着,安宁疯魔地叫喊着。

“祖母,我不活了,不活了,母亲那么诋毁我,我不要活了。我堂堂的四小姐什么时候成了父亲的一个姨娘了,她要是恨我,毁了孙女的名声不要紧,可她不该想毁了爹爹的名声啊。孙女我不活了,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祥和院,证明我的清白。”

99. 第九十九章

安宁闹得动静那般大,自是惊动了各房。

很快,祥和院老太太王氏这里,来了长房赵氏,三房沈氏,四房江氏,当然,二房的薛氏跟安明远,是老太太王氏派人去请过来的,随之而来的还有薛氏的一双儿女,大小姐安青婉,三少爷安子诚。

那薛氏一见安宁那动静,又见玉容歌面色不善地看着她,之后她再看到被安宁捆绑而来的豹子,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不过有安青婉在身边一直握着她的手,薛氏才勉强镇定住了。

那安明远呢,见安宁深夜还闹出这么一出,吵了老太太王氏不说,还吵得各房都听见了,他这会儿显然是对安宁极为不满,那开口的语气自然也带着怒意。

“逆女,这大半夜的,你跑到你祖母这里吵吵闹闹的,像什么话。”

“安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这才刚进来,什么都没问,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责骂本世子的世子妃,你这个父亲当得还真是够称职的啊。”玉容歌这话一出,安明远那脸色立即不好kàn

了。不过因为玉容歌就在安宁的边上站着,一副为她做主的样子,倒让安明远不敢对安宁任意拿捏了。

他只得缓和语气道:“还不赶紧起来,你这个样子像什么,世子爷还在这里看着呢,你丢人不丢人啊,你身边伺候的丫鬟呢,都在干什么,小姐这副模样出来,也不知dào

给她收拾一下。”

“爹,我都被逼得没法做人了,收拾起来给谁看呢,明天指不定就得让我一根白绫吊死在房梁上了。”

“世子妃,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是那亲者痛仇者快,这件事情有本世子在这里看着,我看谁敢让你受委屈。”玉容歌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给安宁擦了擦那用洋葱逼出来的眼泪,将她搀扶起来,让她坐到一旁,示意一切由他做主。

这安慰安宁,玉容歌那是柔声细语的,可转而对着安明远的时候,那自然便是极为厉色的。

“安大人,宁儿虽然是你的女儿,可她现在毕竟是本世子的世子妃,你们若是这般糟践她的话,那就休怪本世子明个儿一早上朝参你一本,治你一个污蔑皇亲之罪,到时候,安大人若是丢了乌纱帽,可千万不要哭到本世子面前来。”

“世子爷,你说笑了。自从世子妃从空山寺回来,这尚书府的上上下下对世子妃那是恭敬得很,哪个敢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糟践世子妃,那绝对是谣言,世子爷可千万不要相信这些无中生有的事情。”安明远虽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令玉世子大为恼火,可他心里明白,这事一定跟他的夫人薛氏有关。

薛氏素来看安宁不顺眼,一直都想除掉安宁这个丫头。这件事情,当年他也知晓,但是为了他的仕途,他牺牲一个女儿算什么,所以他无视安宁所受的痛苦,任由薛氏明里暗里地对她进行各种算计。

不过,当初他可以无视安宁,现在却不可以。有玉容歌给安宁这个死丫头撑腰,他若是处置不当的话,还真有可能前程不保。

想着如此,他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说着。“我想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还望世子爷不要错信了小人的谗言才好,免得冤枉了无辜之人,那也不太好。”

“无辜?安大人,不见得吧。本世子倒是觉得安大人最近得好好地整顿整顿府中事务了。这自从世子妃回府,本世子发xiàn

,世子妃居住的临竹院破败简陋,根本住不得人,若非本世子派人过来给世子妃整修房子的话,说不定世子妃就得住在天底下了。”说到这儿,玉容歌转了语气道:“另外,世子妃回来之后,府中是怎么对她的?安大人,你睁眼瞧瞧,世子妃身上穿的,戴的,吃的,喝的,还有她屋子里的家具,摆件等等,可有一样是尚书府出的?我告sù

你,那全是本世子派人送过来的。这还不算你们苛待了本世子的世子妃吗?”这薛氏是怎么做事的,这种明面上的苛待她也敢做出来,真是越来越蠢了,她难道不知dào

这是受人权柄吗?

安明远一直以为临竹院那些事情都是薛氏在安排的,没想到全是玉世子安排的,这传了出去,让他一张老脸往哪儿搁啊,明个儿上朝指不定就会被同僚耻笑的。

想到这儿,安明远对薛氏也有点埋怨了,这真是太不会办事了。

不过薛氏的娘家,他还有需yào

,这个时候也不能发落薛氏,只能替她遮掩一二了。

“世子爷息怒,这件事情本大人一直有叮嘱过夫人,夫人也早早地告sù

过本大人,说是一切安排妥当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可能是下人没办好,等会回二房之后,本大人一定会查清楚的,还望世子爷能够相信本大人,本大人绝不会苛待自己女儿的。”

“好,这件事情本世子可以不追究,那是因为世子妃早早跟本世子说过,可能是下人办事不利,所以本世子看在世子妃的面子上,就不跟你们计较这件事情。但是,接下来安大人知dào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你的好夫人,你的好女儿,还妄想从世子妃这里拿不属于她们的东西,这事若非本世子亲眼所见,本世子还真不敢相信呢,这件事情,安大人总不会又说是下人办事不利所为吧?还有,我怎么还听说安大人本人还亲自威胁世子妃一定要交出教养嬷嬷给你的大女儿使唤呢?”玉容歌这是摆明来算总账了,前账后账,他替安宁一块儿算。

“世子爷,这绝对是没有的事,是谣言。本大人不过是去探望世子妃,也不过是那么随意一提,并没有什么威胁之说,世子爷你绝对是误会了。当然关于本大人的夫人跟婉儿,那也是本着亲近世子妃才会说顺道一起学规矩的,她们绝不敢不经世子妃同意使唤教养嬷嬷的,这一点,请世子爷放心。”安明远看着淡淡而笑的玉容歌,他被这位世子爷看得是毛骨悚然,浑身冒冷汗啊。

“安大人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本世子就给你一个面子,这件事情也可以过去,本世子往后不提,可以不计较。”说到这儿,玉容歌又是一个转折。

“不过,上次花姨娘一事,你们冤枉了世子妃,诬陷世子妃谋害同胞兄弟的罪名,安大人,你说,是不是现在该给个交代了,总不能让世子妃背这么一个黑锅,随意任人污蔑吧?”

“放心,这件事情本大人回去之后马上查,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世子妃一个交代的。”安明远被玉容歌说得一桩又一桩的事情给惊得冷汗连连,他不时地抬起衣袖擦着。

玉容歌呢,听到安明远这么说,他也点了点头,按照他的意思这么去办。

“也好,既然安大人说一定会给世子妃一个交代的,那么本世子就相信安大人一回,等着安大人给世子妃洗刷冤情便是了。不过,接下来本世子要说的事情,本世子希望安大人能够做到秉公处置,不偏不倚。”这一次,玉容歌绝不容许安明远再这般敷衍他。

“那是,那是,请世子爷说吧,是什么事情?本大人一定会做到秉公处理,不偏不倚的,请世子爷放心。”玉容歌等的就是安明远这句话,他横了一眼那捆绑着的豹子,那红乔便立即将豹子给拽了过来。

“豹子,好好地看清楚这里的每一个人,你说吧,究竟是哪位夫人指使你这么做的?”那豹子一直就后悔不该接下这笔生意的,因而在他清醒之后,得了安宁的意思,说他若是戴罪立功,表现好的话,说会考lǜ

放过他一条小命的。

如此,这豹子为了他这条小命考lǜ

,他也得好好表现啊。

想着,豹子抬起头,仔细地看过在座的每一位夫人,转而指向薛氏道:“就是那位夫人,就是那位夫人指使小的去污蔑世子妃的。”

“你是何人派来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为何要陷害本夫人,你说啊,本夫人究竟是哪儿得罪你了?”这个时候,薛氏自然是不肯承认是她做得,那豹子又怎么可能让薛氏否认呢。

“就是你啊,夫人,小的今个儿来府中,本想趁着人多,偷件物品出去卖个好价钱的。可你手下的二个护院拿下了小的,捆绑到了夫人跟前。那时候,夫人可说了,只要小的替夫人办好了一件事情,夫人不但会不会将小的送官府查办,事成之后还会给小的一千两银子的报酬。这可都是你亲自跟小的吩咐的啊,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赖掉不认账呢。”

“本夫人真的不认识你,你不要在这里信口开河,满口胡言乱语的。来人啊,给本夫人拿下这个污蔑本夫人的小贼,直接给本夫人杖毙。”薛氏急着想要灭口,玉容歌又怎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呢。

那安宁身边的红乔跟秋水早就将那二个上来想灭口的护院,一人一掌给拍飞了出去。

“薛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你想杀人灭口不成?”玉容歌拍案而起,恼火万分。

100. 第一百章

“世子爷,你息怒,我娘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一向都是仁慈和善的,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会,何况是去陷害四妹这样的事情呢,还望世子爷海涵,千万不要被这等满口胡言的小贼给蒙蔽了。”

安青婉这个时候不得不站出来了,她对母亲未曾跟她商量过就如此行事而暗自恼怒,更为母亲办事竟然亲自出面,给人抓了把柄而着急。

她知dào

,这件事情一旦处理不好,母亲薛氏可就危险了。

因而此时的她,不但在玉容歌面前出面为母亲证明,更是在父亲安明远那里求助。“爹啊,你可得为娘做主,千万不能让别人无事生非,冤枉了娘。”说着,安青婉意有所指,看着安宁的目光带着几丝怨恨。

那安明远呢,知dào

这次事情不小,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的,这要怪,都怪薛氏这个没脑子的,做事留了痕迹,你说要是不是她亲自吩咐的,他也好随意抓个下人出来应付应付玉世子,这会儿倒好,人家指名道姓地点了薛氏,他就算有心想要偏袒薛氏,恐怕玉世子也不会答yīng

的。

想着,他倒是模棱两可道:“世子爷,本大人觉得我大女儿说得也有点道理,是不是这中间有什么误会呢?或者,会不会是有人冒充了我家夫人,从中挑拨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呢?”安明远说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想坐实薛氏的罪名。

可那豹子却跳了起来。“我说大人啊,真是你家夫人亲口吩咐我办事的。她告sù

我,说要对付的是个姨娘,说什么那个姨娘将老爷您迷得晕头转向,简直就是宠妾灭妻啊,我这一听吧,这笔买卖倒是可以做的,就答yīng

了这位夫人,替她去偷衣衫,顺便在外头传扬一下,说你姨娘在家里偷汉子之事。”说到这里,豹子转了口气。

“可我没想到这位夫人要对付竟然是老爷您的女儿啊,我这一听还是位世子妃啊,这下我可懂了,你家夫人那是挖个坑先埋我呢,她清楚我若是知dào

是四小姐的话,肯定不会替她去办事,所以她竟然连这种借口都找不出了,竟然将您的女儿硬生生地说成了是您的姨娘。这父女关系变成了这个,这个——若是说出去的话,老爷你的前途可就真的完蛋了。”豹子讲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还拿出了证据来。

“老爷,夫人,还有这位大小姐,你们也甭幻想了。实话告sù

你,我豹子是什么人啊,替人办事哪有不给自个儿留条后路的。这位夫人,你非说不认识我,那我问问你,我手上的这枚金钗哪儿来的,还有这个荷包,这些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豹子拿出了薛氏平日里所戴的翡翠绕丝金钗,又拿出了薛氏心腹丫鬟春梅的荷包。

“还有,我头一次来尚书府,压根不知dào

四小姐住哪儿的,这过去偷东西,还是这位夫人身边一个叫春梅的丫鬟带着我过去的,若非如此,我哪能那么容易就潜入了四小姐那边。当然,我这进去还是失败了,世子妃身边的丫鬟一个个武功不弱,我当场就被拿住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dào

了。我的话都说完了。”

“老爷,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小贼所说的,他是在污蔑我,是在陷害我,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

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薛氏真是急了,她不知dào

为什么她的金钗跟春梅的荷包都会在豹子的手中,可她知dào

,这对她相当不利,非常不利。

加上安宁一听到豹子将她说成姨娘,她又故yì

闹腾了。

“祖母,父亲,世子爷,我没办法活了,母亲这般诋毁我,不但派人来偷我衣衫,想要给我传出坏名声不说,母亲她竟然,竟然还将我说成是父亲的姨娘,这话若是传扬出去,女儿我还怎么做人啊,还怎么有脸面见世子爷啊,我不活了,让我一头撞死在祥和院吧。”

“宁儿,宁儿,你别这样,这事不怪你,你一点错都没有,都是薛氏害得你,她想害你身败名裂,想要逼你再无活路可走。是她,全是她陷害你,不是你的错,你不用难过,也无需自责,这件事情本世子清楚得很,本世子会给你做主的,你就安心地坐着,什么都不用做,一切有我呢,一切都有我给你做主。”

那安宁虽然是在假哭,可玉容歌看到安宁那哗哗直流的眼泪,他还是心疼啊。

他心疼尚书府的人敢这么欺负安宁,他心疼她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他心疼她,还有一种同命相连的感觉,一样的环境恶劣,一样的四面危机,一样的随时有性命之忧。

她的遭遇,一切的一切,让他联想起来,他就无法不动怒。

“安大人,先前本世子就说过,这件事情你要做到秉公处置,不偏不倚,若不然的话,你知dào

后果的。”

“老爷,老爷你要为我做主啊,老爷,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的啊,老爷,你我二十多年的结发夫妻了,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老爷,你可不能让别人这般冤枉我的啊,老爷。”薛氏的哭戏演得不错,逼真得很。

可豹子不反驳,不哭闹,他干脆来绝的了。“夫人,你可不能这么做事的,我可是听了你的吩咐才去这么做的,这会儿你倒是推得一干二净,那是打算将罪名全压我豹子头上了,是不是?那我可告sù

你,我豹子也不是吃素的。世子爷,你干脆带我跟这位夫人去衙门吧,当然,还有那个叫春梅的丫鬟,我相信知府大人一定能够将这件事情的真相给调查出来的,到时候,我不是主谋,我只是听了命令去行事的,罪不至死,可夫人您呐,您是主谋啊,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本世子,你说得很对,这件事情薛氏既然不肯承认,那么只好劳烦你跟薛氏,还有那位叫春梅的丫鬟一道儿去趟衙门了。”玉容歌目光含笑地望向安明远,吩咐冷四跟凌五将豹子还有薛氏,春梅三人一同押往知府衙门。

玉容歌此举,在场的众人顿时惊住了。

这要是往衙门一送,一旦开堂审问,这样的丑事爆出去的话,他安明远还要不要做官了,这整个尚书府的人还有没有脸面了。

“爹,你可不能让世子爷将娘带到衙门去,这衙门是万万去不得的啊。”安青婉这个时候也芳心大乱,她绝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个叫豹子的还真不怕死,竟然想了这么一招出来。

他去衙门倒没什么,可她母亲薛氏去了衙门,那还有名声吗?一旦这件事情爆了出来,母亲失了体面不说,连她也将一并失去好名声,到时候她的头上压着一顶母亲恶毒的帽子,她这个做女儿的还有机会坐上那个高位吗?

这安青婉能够想到的,那安明远又怎么可能想不到,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委屈薛氏了。

“薛氏,看你干得好事,你怎么敢,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来人,将薛氏关进祠堂,禁足三个月,罚抄女诫一百遍,二房一切事务就由梅姨娘暂代行事。”

“老爷,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冤枉的,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啊。”薛氏还在挣扎着。

“住口!”安明远扬手啪地一声给了薛氏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呆了薛氏,打愣了安青婉跟安子诚。

“安明远,你竟然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你知dào

你现在靠得是谁吗,你竟然敢对我动手!”清醒过来的薛氏,立即朝安明远叫嚣着。

“我打你怎么了?我打得就是你,你说说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了,你怎么可以丧心病狂地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告sù

你,我打你还是轻的,我没休了你这个毒妇已经是对得起你们薛家了。来人,将薛氏带下去。谁要是敢给她求情,我一并处置了。”安明远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薛氏敢当面损了他身为男人的脸面,他自是恼羞成怒了。

这件事情随着薛氏被关祠堂而落幕了。

其实安明远这样的处罚对于玉容歌来说,太轻了,因而玉容歌本还想让安明远动家法,杖责薛氏五十大板的。

可安宁却阻止了玉容歌,她知dào

,这次薛氏被关,已经是安明远能做的极限了,逼急了,事情反而不美了。

因而安宁一等薛氏关进了祠堂,她就带着玉容歌,还有她底下的秋水跟红乔回临竹院去了。

其他各房也随之离开。

倒是安子诚,还想着为薛氏求情。

“爹——”安子诚刚张口想为薛氏求情,那安青婉忙拉住了他,摇了摇头。“三弟,父亲现在正在怒头上,谁出来求情都没用的,到时候不但帮不了母亲,反而将你我二人也折了进去,那岂非到时候母亲连个在外头给她张罗的人都没有了。”

“可是大姐,娘会受苦的。”安子诚不忍心看到母亲薛氏在祠堂里受苦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也算得上是最好的结果,若不然,真将母亲送了衙门,那才是真zhèng

的受苦。”

101. 第一百O一章

“不过你相信大姐,要不了多久,大姐就会想出办法来的,到时候母亲就会从祠堂里出来了。”

“我听大姐的。”安子诚想着也只能这样了,不过此时的他对玉容歌充满了怨恨。“这事都怪那个玉世子,四妹不是好端端的嘛,那个玉世子如此咄咄逼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事归根到底是安宁那个死丫头要逼着母亲,若不然,玉世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所以,她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替母亲报了今日之仇的。还有那个豹子,他以为他叫豹子,他就真的是头豹子了,哼,今日都是他逼的,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的,都给我安青婉等着。”

安青婉这边发狠地想着,想着要将安宁还有那个豹子一起送进地狱去。

那边安宁呢,恐怕就算知dào

安青婉这个想法,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回来尚书府的那一天,她早就明白一件事情的,她安宁,没有父亲,没有母亲,没有祖母,也没有兄弟姐妹,她就像是这一家子人当中多余的那一个,还是那个多余到他们容不得她生存一天,巴不得处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然而他们偏偏想要除去她这棵杂草,那么她这棵杂草反而要长得茁壮,长成参天大树,长到他们无法可及的高度,让他们只能仰视她,这辈子再也不敢对她生出一丝丝的轻贱念头。

行走中的安宁望着脚下穿过去的一棵棵小草,她暗暗决定着,总有一天,她会让他们看到那个高度的,也会让他们后悔莫及,因为轻看了她而恨不得戳瞎了自个儿双目的。

想着事的安宁,却不知dào

这个时候,玉容歌将她脸上那一丝丝流露出来的落寞表情看得是清清楚楚。

也许,连安宁自个儿也不知dào

,为何在对付那些人之后,除了一时痛快的喜悦,喧闹之后总是莫名地会有一种难言的落寞。

也许,虽然处于这样的环境,她明明知dào

不该去奢望有一丝丝的亲情,可有时候,尤其是夜间无人或者家人团圆日子之时,她也曾有过那么一丝幻想,想着也有那么一个亲人,对她体贴入怀,包容着她的一切,成为她疲倦之时温暖的港湾。

在这一刻,却忽然有一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双肩上,这双手,不见得有什么力量,它,修长如玉,月光下还带着些许病态的苍白,透明,隐隐泛着一抹冷冷的紫青色。

“宁儿,起风了,夜间还是有些冷的,你该多添件衣衫才是。”那双手就在她的脖颈间系着披风的飘带。

本来在这个位置,是致命的咽喉位置,她从不会让人轻易将手靠近那个位置的,可披风上传来的暖度,那个人桃花眼眸中,熠熠而动的星光,竟让她没有抬手挥去,竟是放纵了他的行为。

而后,等她察觉过来的时候,她轻咳了几声,避开了玉容歌那双泛着温笑的桃花眼眸。她快速地将披风解下来,甩手就扔到了玉容歌的怀中。

“还是好好照顾好你自个儿吧,你的身子骨可比我差多了,还说我呢,你还不是不懂得珍惜自个儿,赶紧披上吧,别着凉了,到时候反而是我的不是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宁似看不过眼,玉容歌就那般抱着披风,干脆再次拿过来,微微踮起了脚跟,将披风披到了他的身上,顺手打了一个流花结。

“走吧,时候不早了。”似觉得她做了什么坏事一般,安宁转头就走,那速度,走得极快极快。

玉容歌在后头看着,此时的眼眸灿若繁星,明亮得惊人,唇角的弧度,似要飞扬起来。

“宁儿,你别走那么快,你等等我。”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那一刻,他觉得整个身子都轻快了起来,就像飞舞的彩蝶,感觉他都要飞起来了。

可在下一刻,没有征兆似的,玉容歌忽然倒了下去,他倒下去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容,像是忽然睡着的孩童,睡梦中还做着美梦似的。

“玉容歌!”安宁回转身的那一刻,正好kàn

到这一幕,那画面太过震撼,令她有一瞬间似领略到窒息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的?

明明她最近一直有给他缓解毒素的药丸子的,他不可能会毒素爆fā

的,不可能的。

安宁飞奔过去,忙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子,倒出一颗碧色药丸,扣下玉容歌的下颚,将药丸塞了进去。

随后她背起了玉容歌,施展轻功直往她的临竹院而去。接着,是秋水跟红乔,双双跟着安宁落地。

那安宁才将玉容歌在榻前安置好,看到秋水跟红乔跟过来了,便吩咐她们:“红乔,你去外面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秋水,你去将我的医药箱拿来。”

“是,小姐。”秋水跟红乔领了命令,双双退了下去。

很快,不到半刻时间,秋水便拿了安宁的医药箱过来。“小姐,医药箱拿过来了。”

“很好,你帮我扶着世子爷,我要先给他运功驱毒。”

“是,小姐。”秋水听了安宁的吩咐,双手搀扶着玉容歌坐好,安宁呢,从她的医药箱里取出了一枚血红色的珠子。

那珠子,四周闪着银白色的光芒,中间似镶嵌了一抹血色的朝阳,流光熠熠,光彩照人。这就是传闻中的冰魄血珠,是天下罕见的驱毒圣品。

秋水呢,虽然对于小姐拿出冰魄血珠救治世子爷的举动有些吃惊,可她也知dào

,世子爷对自家小姐那是好得不得了,小姐这般行事,也是合情合理的。

因而秋水初时的惊诧,很快就沉淀下去了,随之而起的是慎重,她不敢懈怠半分,仔细地盯着玉世子,帮着安宁给他运功驱毒。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等到玉容歌面上冒出一层层黑色的雾气时,等到冰魄血珠的颜色变得黑沉,安宁方收了功,将那颗冰魄血珠放回了玉盒当中。

这个时候,玉容歌已经缓缓地睁开了眼眸。

“宁儿,我这是怎么了?”

“现在不要浪费体力,也不要跟我说话,免得干扰我,明白吗?”安宁示意玉容歌不许多问,而后从医药箱中取出了一根根的银针,刺入他全身各大穴位,以此逼出玉容歌体内的毒素。

而到此时,安宁终于明白了,为何玉容歌的身子状况一下子变得这么糟糕了,明明先前他在她的药丸子一天天融化毒素的情况下,已经是偏向好转了,按理说根本不会毒素爆fā

的,可这会儿爆fā

了不说,他体内又多了一种毒。

这种毒,名叫催花毒,是通过香气使人中毒的,它的毒性并不强,比起玉容歌体内的寒毒,热毒,胎毒还有蛊毒来说,这种毒就很平常了。

可是就是这种很平常的毒,差点就要了玉容歌的命。

因为什么,因为她催花毒本身虽然不强,或者说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只要不是长年累月地闻着,偶尔闻闻的话,根本不会出什么问题。

但是对于玉容歌而已,这种催花毒会全面刺激他体内所有的毒素在短时间内聚集一起,这么一来,多种毒素经过催化凝聚在一起,那力量自然是强dà

的,也难怪玉容歌会承shòu不住而毒性爆fā

了。

想着如此,安宁不免又想到了空山寺的小红,想到了三房沈氏的暗毒,如此她很快得出了推论,她觉得这次下毒之人应该还是跟上二次的都是同一人,这使用的手法皆是如此干净,几乎察觉不到下毒的痕迹,这次若非她出手及时的话,恐怕玉容歌的一条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那玉容歌呢,先前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到这会儿看到他手指中不断流出黑血时,他若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的话,他就不是安宁所认识的那个玉容歌了。

“宁儿,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他明白,若非安宁出手,他刚才肯定就已经毒发身亡了。

不是他怕死,而是他现在还不能死,他原本想着就是等到事情了结的那一天,他可以不在乎他的生死了,可现在因为有了安宁,他更不想就这般死去,他舍不得他这条命,他舍不得从此再也看不到安宁。

所以他感激,感激他还活着,感激此时他的心还在跳动着,感激他的身体还在发热着的。

安宁呢,倒是有些讶然他的反应,这不像是玉容歌的作风啊,他好像看起来不是那么在意生死问题的。

怎么这会儿,竟会如此激动呢?

不过,不知dào

为什么,安宁一想到,玉容歌这家伙能够想着惜命,她的心情就莫名地很好,嘴角微微翘起,心情随之飞扬。

“行啊,玉容歌,知dào

感激就好。你应该知dào

我的规矩,所以你应该明白接下来怎么做了吧。”

“明白的,宁儿的意思,我自然明白的。明个儿我就派人给送你过来。”

玉容歌此时看着还有些虚弱,不过精神已经不错了。

“记得,这次可不许从你的库房里出了,那库房的财物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早先时候,你就已经给我打了条子了,所以,你可不能用借花献佛的手法来支付我的酬劳。明白了吗?”

安宁的意思,玉容歌要送过来的,绝不能是镇南王府库房里的东西。

“放心,宁儿,我镇南王府还不止那么点财物,我怎么说也是个世子爷,还有其他财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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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第一百O二章

“这么爽快?那好,我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就送你一些利息好了。”有钱进账,安宁自是高兴的。

她这一高兴,自然也会大方一些。

“玉容歌,有件事情呢,我得提醒你一下,我怀疑你住的地方最近应该是多了什么盆栽花夲或者香粉香囊之类的,总之,就是你最近一定闻到了以往从未闻过的香气才会突然毒发的。所以你回去之后,该处理的你赶紧处理了,要不然,你的危险还会有的。”

她这次出手,已然解了他体内的热毒,寒毒,至于胎毒,那不是一时半刻能够清除的,那起码得需yào

一年半载的药澡治疗,还得三年的调养时间方能完全清除。

至于蛊毒,这种毒,安宁确实现在就可以给玉容歌拔除了,可她觉得一旦给玉容歌体内的子蛊解除了,万一子蛊死了,那么那个下蛊之人体内的母蛊定然会有反应,如此一来,等同给对手发xiàn

的机会了,不但对她不利,对玉容歌也没什么好处,难保对方不会再给他下什么乱七八糟的毒,到时候反而麻烦了。

因而安宁不敢擅作主张,她得在确保玉容歌体内的子蛊引出来之后能够好好地养活之前,她绝不能动手。

想到这儿,安宁将玉容歌身上各大穴位上的银针,一枚一枚地拔下来,随后用高度的烧酒将银针清洗之后才放回针囊之中。

“好了,现在你没什么大碍了,等会我再给你配置一些药丸,回去之后记得每天服用,一天三丸,早中晚各一次一丸,记住了。还有,我得给你写一些注意事项,尤其是食物方面,香气方面的,有些东西单独吃着喝着用着都不会有事,但是合在一起说不定就是剧烈的毒药,所以,你得小心地防着。”安宁从抱厦那边翻出了适合他服用的三瓶药丸子,如此叮嘱了玉容歌一番,接着她又开始提笔书写注意事项。

洋洋洒洒,她写了有二十几页那么多,写到最后她觉得手腕都开始发麻了,不由地,她揉了揉右手的手腕,不时地扭动扭动关节。

“宁儿,还是让我来帮你揉揉吧。”玉容歌拉过安宁的手,轻轻地给她揉着酸麻的手腕。

安宁呢,被玉容歌那微凉的手指碰触到,感觉上有些不太自在,她缩回了手,不想感应这种奇怪触碰所带来的身体反应。

“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用麻烦你了。你现在还不适宜走动,先躺一会儿,等再过一个时辰,完全缓解过来了,你再下来走走。”安宁婉言拒绝了玉容歌的好意,那玉容歌呢,却忽然莫名其妙地盯着安宁的那双手。

老实说,玉容歌没想到安宁除了会制药解毒之外,她还会这么一手高超的针灸之技,另外,看到她写的注意事项,他以为是在看大家书法,她的字确实令他心动,写得入木三分,呈现龙腾虎跃之势,好霸气。

因而,他的目光忍不住就随着安宁那双手而转动。

有些好奇的他,还就此拉过安宁的手,将她的手翻过来,将她手上的每一根手指头都看得极为仔细。

就是这样的一双手,不是他见过之中最好kàn

的手,也不是最有力的手,她的手跟普通大家闺秀看起来没什么两样,温温润润,白皙绵柔,只是拇指跟中指的指腹之间有细微的变化,那里有一层薄薄的茧,似是时常使用银针所致。

她的虎口之处,也有茧子,应该是习武之人时常握剑所留下的痕迹,看来,他认识的宁儿,所知dào

的宁儿,还远非他现在所看到的样子,那还不是她的全部。

单凭安宁的这一双手,玉容歌就已经看出了很多,很多,可他看不到地方,应该还有更多,更多。

那安宁呢,奇怪地看着玉容歌如此反常的举动,她问着。“玉容歌,你现在在干什么呢?你可别告sù

我,你在给我看手相。”

“宁儿怎么知dào

的,我确实会看手相的,略通一二。”天文地理,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星象占卜,他都有涉及,也可以说,他还是一个相当厉害的相师。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是颇有兴趣地问了。

“那你从我手相里看出什么来了?说说看,要是看得不好不准的话,那可不要怪我砸了你的招牌,还要你出钱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哦。”

“行啊,若是看不准的话,我赔偿你银子。行了吧?”玉容歌虽不是很明白精神损失费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可他知dào

,那估计就是一种心灵创伤的补偿费用吧。

那安宁原本就是开个玩笑,凑趣的,没想到玉容歌竟然还答yīng

了,如此,她倒也不好破败这份兴致,摊开掌心,放到了玉容歌的面前来。

“那么这位玉神棍,给本姑娘仔细看看吧,看得好,本姑娘有赏哦。”安宁不觉得这个世上还有另一个玄空大师,她以为这样的高僧人物,金凤王朝有这么一个存zài

那已经是够稀罕的了,可她没想到的是,玉容歌竟然还真会看相。

他仔细看过了安宁的手相,又奇怪地去看了安宁的面相,然后安宁就听到玉容歌在那边喃喃自语着。

“怎么会这样的?这不对啊,没有这样的手相跟面相的。”玉容歌又将安宁报出来的生辰八字仔细地测算了一番,他这是越算越心惊,越算就越不敢说些什么了。

“玉容歌,你一个人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还不赶紧给本姑娘痛快地说出来,快点啊。”安宁呢,催着玉容歌赶紧说出看相的结果。

“这个,这个,宁儿的手相线条有些模糊,面相上呢又有些看不清,所以啊,本世子看来真是栽了,这块招牌真的要砸在宁儿手中了。”玉容歌最后给安宁的答案竟然是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过宁儿你放心,你这辈子定然钱财不缺,大富大贵,夫妻和睦,白头偕老,儿孙满堂不说,且个个还很孝顺。可以说,你这一生里,虽说坎坷了些,但最终能苦尽甘来,幸福安康的。”

能说的部分,玉容歌都告sù

安宁了,至于不能说的部分,玉容歌不告sù

安宁那是为了她好,她的命格算出来,竟是天凤之女,这样的命格,那是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一个人知dào

的,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恐怕这辈子,安宁都别想过安稳日子了。

那安宁呢,听着玉容歌给她算出来的运道,她当下嗤之以鼻道:“玉容歌,你这一手忽悠的本事果真厉害啊。往后要是你落魄了,没饭吃了。我觉得你可以靠着摆摊算命来谋生了。”多么标准的神棍言论,万金油的说法,这忽悠人的时候保准灵光的,到时候混口饭吃,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敢情宁儿你这是巴不得我落魄啊,我这一落魄要靠摆摊算命为生的话,那世子妃呢,你在旁边给我助威呐喊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落魄也是不错的。”这个时候的玉容歌只能顺着安宁的话说着,他很清楚,知晓安宁不会信他所言的,可这正是她往后的运道,不管她相信不相信。

而安宁呢,听玉容歌说完这话的时候,她几乎用一种看笨蛋的眼光看着他。“看来你最近的智商着实令人着急,难道你不知dào

,我给人看个病的收入比在你旁边给你摇旗呐喊要赚得多多了吗?你摆个摊子只能混口饭吃,我要是出手,肯定是大鱼大肉不在话下的。”

“这么说,往后我落魄了完全不用担心,有世子妃这么高超的医术在身,怎么样世子妃都养得起我的。”玉容歌很开心,也许宁儿自己都没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那么明显,那意思就是等他落魄了,她也会跟他在一起讨生活的。

如此,还有什么比能够在一起共患难更为值得他开心的事情呢,没有了,真没有了,哪怕安宁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哪怕她只是一个想法,哪怕将来她没有做到,玉容歌都很高兴,那种高兴是难以表达的,是一种由心底发出的喜悦,疯狂的喜悦。

安宁呢,见玉容歌笑得那么傻,还说出那样丢脸的话来,当场给他敲了一记额头。“不思进取,你怎么不想一下应该是你努力赚钱养家呢,怎么还要我将来养你呢?实在太没出息了。”

“放心,真到那个时候,我会负责赚钱的,而宁儿只要负责花钱就行。”这是他的承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让她吃苦的,就算自己吃苦,也绝不会让宁儿吃苦的。

那安宁见玉容歌忽然神色变得如此慎重,一点儿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了,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说什么将来呢,能管好现在就不错了。那个,那个,他们怎么还没来呢,你在这儿呆会儿啊,我出去看看去,看看冷四跟凌五来了没,这时辰也不早了,他们该来接世子爷回府了。”

安宁随意找了一个借口,不想呆在这么奇怪的氛围里,就此逃出了玉容歌的视线,逃出了玉容歌那双深邃迷离的桃花眼眸。

103. 第一百O三章

这个夜晚,玉容歌终究没有离开。

因为出去探看的安宁发xiàn

,来接玉容歌的冷四跟凌五双双受了伤。

“冷四,凌五,发生什么事情了?”安宁一边问着他们二人,一边吩咐秋水赶紧帮忙,给他们二人赶紧查看伤势。

“我们二人本来没打算出来找世子爷的,可有人用飞镖传书的办法通知我们,说世子爷出事了,让我们尽快赶到尚书府,否则若是迟一步的话,世子爷可能就危险了。我们当时觉得事有蹊跷,可又担心世子爷,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就跟凌五二个跑过来看看了。”说到这里,冷四忍着疼痛,继xù

说了下去。

“却没想到,就在离尚书府不远的长明街,我们遭到几个黑衣人的埋伏,他们的武功招式,我看不出是出自哪门哪派的,似乎是他们有意隐瞒他们真zhèng

的武功路数,用的招式都极为怪异,出手的样子也不像要置我们于死地,只是伤了我们之后,他们就莫名地撤离了。”冷四用手中的佩剑挑开了右肩伤口上的碎布片,让安宁方便查看伤势。

接着是凌五,他也用佩剑挑开了胳膊上受伤的位置,露出了伤口。

安宁仔细看了,发xiàn

他们二人的伤口都是被利器所伤,用剑之人显然是个高手,此人不但出剑速度极快,留下的伤口痕迹也极小,看起来他们二人的伤势并不严重,可出剑的人在利器上涂抹了剧烈的毒药,这种毒药的名字还很好听,名叫桃花散。

可偏偏这么好听的名字,却是学武之人的克星,一旦中了桃花散,习武之人短时间内根本动不得内功,一旦运功,必会走火入魔,死后面色若三月的桃花那般,红粉透亮,美得惊人,死得也惊人。

“小姐,是桃花散,冷四跟凌五都中了桃花散,三个时辰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必死无疑。”秋水下了判定,她用眼神询问着安宁,要不要救他们二人。

安宁呢,这个时候知dào

冷四跟凌五中了桃花散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她隐隐觉得一旦她出手相救,肯定会有什么阴谋向她席卷而来。

此时的安宁,有些犹豫,而她的犹豫落在冷四跟凌五的严重,却误会他们无药可救了,当下他们无所谓地笑了笑。

“世子妃,没关系的,等会我跟凌五就去找那些黑衣人要解药,我们不会有事的。倒是世子爷,主子没发生什么事情吧?”他们一路上牵挂着玉容歌的安危,到了生死之时,想着的,念着的还是他们的主子玉容歌,这一点,无疑是令安宁欣赏的。

有这样的下属,确实是玉容歌的幸运。

“你们的主子没事,就在里面躺着,他只要歇息一会儿就没什么大碍了。”安宁只告sù

冷四跟凌五结果,却没有告sù

他们中间的过程。

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两个只要知dào

主子是安然无恙的,主子还是好好活着的,他们两个就可以安心了。

想着如此,冷四跟凌五难得默契了起来,他们二人对安宁言明,说他们二人还有私事要去处理,希望安宁能够留世子爷在这里照顾一个晚上,明儿个就会有人过来接世子爷回去的。

“小姐,真让冷四跟凌五就这般回去吗?”秋水将安宁拉到一旁,悄悄地问道。虽说她也心知肚明,听了冷四那番受伤的经过,她也清楚,事情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然而让她眼睁睁地看着冷四跟凌五就这般死去的话,她还是有些办不到的。

因而秋水急急地问着安宁,内心里很是希望小姐能够出手救一救的,毕竟相识一场,这冷四跟凌五还是世子爷的忠心属下,不知dào

小姐会不会看在世子爷的面子上出手呢?

“小姐,小姐,他们快要走出院子了。”小姐难道真的忍心就这样看着他们去死吗?秋水急得眼里都有了泪光了。

安宁呢,看着冷四跟凌五赴死一般离去的背影,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唤了一声。

“秋水,叫他们回来吧。”她这一开口,立即让旁侧的秋水眼睛顿时亮堂了起来。“小姐,我这就去将他们二个带回来。”

那冷四跟凌五本想趁着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回府安排好一切,然后他们二人再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就那般悄然无声地死去,不给世子爷增添任何麻烦。

却不想,他们前脚刚踏出临竹院,后脚那秋水就急急地跑来,将他们二个硬是给拽了回去。

“不知dào

世子妃还有什么吩咐吗?”他们二人以为秋水来叫他们,是想着世子妃也许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他们去办。

可没想到世子妃在那里提笔默默地写着什么,而后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秋水,你带着冷四跟冷五去回春堂一趟,就说鬼医该兑现当年的承诺了。这是当年鬼医赠送给我的玉牌,你给回春堂的掌柜看过,他就会明白一切了。对了,带上这封书信,要收好了,明白吗?”所谓的信件其实是桃花散的解药配方,安宁让秋水带他们二人去回春堂,意思其实也很明显,那就是让秋水配置出桃花散的解药给他们二人服用,有三个时辰的时间足够了。

“秋水明白的,请小姐放心,秋水一定会办妥此事的。”说完,秋水从安宁的手中接过了所谓鬼医的玉牌,而后便要带着冷四跟凌五去回春堂。

哪里知dào

,冷四跟凌五却忽然朝着安宁跪下了。

“世子妃,莫非世子妃跟回春堂的鬼医还有交情?是不是凭着这块鬼医的玉牌,就能求得鬼医出手救治任何一个人?”

“没错,只要我出示了这个玉牌,鬼医一见玉牌,就会信守承诺,出手救治出示这块玉牌之人。”安宁这个时候也只能顺着胡诌下去了,老实说,她也没给过任何人她的玉牌呢,今儿个拿出来用,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希望用这个办法能够忽悠那暗中之人,不要将视线盯到了她的临竹院来。

可安宁这个为了蒙蔽对方而想出的办法,对于冷四跟凌五来说,无疑是天竺之音。

“太好了,世子妃。既然世子妃跟鬼医有交情,那么还请世子妃用这块玉牌让鬼医答yīng

出手救治我们家主子吧。”

“那么你们呢?这个世上除了鬼医,还有那个下毒之人,三个时辰内若是不能解了你们身上的桃花散,你们是必死无疑的。如此,你们是不想活了吗?”这个时候,他们二人想的竟然还是玉容歌,安宁不知dào

该不该欣赏冷四跟凌五二人,还是该说玉容歌运气不错,碰到这样的属下,倒是他的福气了。

就像她的四大丫鬟一样,忠心耿耿,她相信若是此刻出事是她安宁,她们四个也一样会豁出命来护着她的。

想到这儿,安宁又一次心软了。

她发xiàn

,最近她心软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这样的她,她不知dào

还是过去那个冷酷无情的鬼医吗?

可她知dào

,眼下这两个人她得救下,就凭着一心为主的忠心份上,她也得出手一救。

想着,她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二人起身。

“放心吧,这块玉牌可以用三次,可以救三次。所以,我用玉牌救你们一次,还可以用玉牌救世子爷第二次,将来还有第三次。因而你们不要有任何负担,跟着秋水去吧。”那冷四跟凌五听着安宁这般说,倒是乖乖地跟着秋水去回春堂了。

这个时候,榻上的玉容歌已经下地了,他本想出来看看安宁在做些什么,没想到却看到这么一出,听到这么一番对白。

到此刻,他若还不知dào

那个江湖上神出鬼没的鬼医是谁的话,他就不是玉容歌了。

原来,他的世子妃,就是那个医毒双绝的鬼医,是那个从未在世人面前露过真容的鬼医。

难怪她的医术那么厉害,就连师父欧阳齐这位二十年前的圣医都自叹不如了。可有一件事情他觉得很奇怪,他不知dào

安宁年纪轻轻的,是如何学得这一身本事的,还有,她的师父是谁?会比他的师父欧阳齐更厉害吗?

不不不——

二十年前,师父的医术是最好的,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圣医欧阳齐的。所以,安宁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许她的师父并不出众,可却教导出了安宁这么一个天分极高的徒弟,这也是常有的事情,他不应该感到奇怪才是。

这玉容歌正在猜想着无数可能的时候,安宁却是发xiàn

了他。

她不知dào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哪儿的,也不知dào

他偷听了多少,她只知dào

,也许玉容歌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不过,就算猜到了,只要玉容歌不提不问,她是不会告sù

他的。

当然,就算他提了,他问了,她也是无可奉告的。

而玉容歌呢,看到安宁的那一瞬间,莫名地扬起了唇角。“宁儿,冷四跟凌五过来接我了吗?”

“哦,他们二个有事,恐怕今晚来不了了。这样吧,我留你在这里安歇一个晚上便是了。”安宁如此安排着,也不问刚才玉容歌是否偷听的事情。

那玉容歌呢,听着安宁的安排,笑着点了点头,极为乖顺道:“都听宁儿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那好,你早点歇着,明儿个一大早我就派人送你回府。秋水,去隔壁整理收拾一下,今晚我就跟挤一个屋子,这里就给世子爷安歇。”

104. 第一百O四章

这安宁本以为安排妥当了玉容歌,这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也该到此结束了,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人一旦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青枝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出事了,这四更天的,巡逻侍卫竟然发xiàn

青枝在案发xiàn

场,当时她的手中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寒光匕首,死在她边上的那个人赫然就是那个刚指过薛氏的豹子。

“青枝怎么会这个时辰出去的?踏雪,不是让你照顾着青枝吗?你怎么没有跟着她呢?”安宁问着踏雪,这会儿连她都隐隐开始发愁了。

当时青枝那个反应,她就知dào

青枝那个时候情绪完全不对,显然豹子的事情是刺激到了她过往不美好的记忆了,而她正是因为察觉到这一点,她才会没有带着青枝去祥和院,反而唤了踏雪陪在她身边,她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青枝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可现在,还是出事了。

“小姐,这件事情大有蹊跷,豹子我敢肯定,不会是青枝杀的。”踏雪怀疑道。“如果真是青枝做的,她不会杀了豹子之后还被人当场抓住的,凭着青枝的武功,杀一个豹子还不需yào

惊动任何人。所以,小姐,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青枝的。”

“我知dào

青枝动手的话,不会留在现场给人抓到的,问题现在事实上,青枝就是在豹子被杀的案发xiàn

场被抓的。这样的情形,若是有心人故yì

设局的话,无论是不是青枝杀得豹子,青枝都要危险了。”安宁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那小姐该怎么办呢?我们赶紧想办法救救青枝吧,或者,我们调动一下关系,我想从牢房里捞出青枝的话,应该很容易的。”秋水建议道,安宁却摇了头。

“没用的,既然青枝是被巡逻侍卫当场抓住的,那么我们就算现在调动关系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设局之人根本不是冲着青枝去的,应该就是冲着她安宁来的,若是她猜测不错的话,这件事情打从玉容歌中了催花毒就已经开始设计了,接着就是冷四跟凌五双双中了桃花散,最后轮到了青枝发xiàn

在杀人现场,这些事情连在一起,就已经清楚了,对方设局的最终目的在她这里,或者说,对方的目的就是鬼医。

归根究竟,这一局的设定,应该就是来试探玉容歌身边是不是出现了医术高超的大夫。

显然是先前她给玉容歌暗中偷偷化解毒素的事情被对方给察觉到了,对方不敢肯定是谁出手在医治玉容歌,但是大致方向却怀疑上了她的临竹院。

这个怀疑大概从空山寺小红失手之后,那个人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个所谓医术高明之人会不会就是在她四小姐这边,后来回京,因为她的出手,破了玉容歌身上的破绽,让对方察觉不到玉容歌的踪迹,这个怀疑恐怕就加深了。

所以,当时三房的安青慧才跟她交好,三房的沈氏就立即出问题了,到这儿,已经是试探了。

如此,今晚所发生的一切设局,显然是带着几分确定的意思了。

不过,幸好昨晚她还留了一手,也许这一手说不定会有些用处的。

“踏雪,秋水,你们二个赶紧去准bèi

一下,我们现在就去知府衙门探监。至于红乔,你留下来照顾一下世子爷,若是他醒了,你就给他做点好吃的,我们走了。”安宁吩咐红乔之后,带着踏雪跟秋水连夜从尚书府的后门跳墙出去了,之后,她们三个在夜间施展轻功,很快便到了知府衙门的大牢之处。

那看守牢房的两个牢头,见到红乔送过来的一锭十两的银子,那是眼睛发亮,赶紧问着安宁,她们是来探望谁的。

安宁也不废话,告sù

牢头,她是来探望今晚刚刚被抓进大牢的青枝。

“青枝?姑娘说得可是那位杀了豹子的那位姑娘?”

“正是。”安宁没想到她才点了个头,那两个牢头就像拿到烫手山芋一般,直接将十两银子还给了安宁。

“对不住了,上头下过死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那位姑娘,也不许任何人来探监。所以,你们三位还是请回吧。”比起银子来,他们还是觉得脑袋更为重yào

一些。

安宁呢,见他们二人拒绝了银子,不肯让她们三人探监,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yì

wài

,他们的慎重,反而令她更为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事确实大有蹊跷,青枝不是杀害豹子的凶手,她是被设局的。

因而安宁一旦确定这一点,她就越要先见过青枝,了解事情的真相才行。想着,安宁给了红乔一个眼神,红乔立即从荷包里再次掏出了二个金元宝,这次,一个金元宝就是五十两银子,二个加起来足足有一百两黄金。

“两位大哥,我们并不是要做些什么,只是见一面而已,就这么小小的一个愿望,难道你们也不能通融一下吗?”说着,安宁继xù

加码道:“其实我是相信两位大哥一定是不忍心不让我们见亲人一面的,但是这个有规矩,我们也是很懂的。两位大哥放心,只要我们见了亲人一面,事成之后,我们还有重谢。”

若说先前十两银子不足以让他们以身犯险的话,那么百两黄金就足够让他们心动了,加上事后还有重谢,两位牢头自是不再考lǜ

什么了,他们收了红乔手中的百两黄金,带着安宁她们三人去了关押青枝的那个牢房。

“三位姑娘,我们可是担了风险的,所以啊,你们呆在里面的时间不能太长,最多只能呆半个时辰。我们这就出去了,在外头跟你们守着,你们有话要说的话,就快点说。”开了牢房的门,二位牢头去外面守着了。

安宁呢,进去之后,看到墙角边上蹲着的那个身影,顿时惊住了。那是青枝吗?那还是她所认识的青枝吗?

才不到一天功夫,她的青枝,就完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鲜血染红了她一身,连面容都变得模糊了。

“青枝,青枝。”安宁心疼地唤着青枝,她的手颤颤地摸着青枝染血的伤口,当她视线触及到青枝双肩的铁钩时,眼里顿时火焰沸腾。

“琵琶穿骨!他们怎么敢这么对你,你还不过是一个嫌犯,还没有开堂审问过,他们怎么就敢对你用刑?”难怪不许任何人靠近了,难怪不许任何人探监了,青枝这副模样,显然是被人动了私刑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来了,这儿不是小姐该来的地方,小姐你赶紧回去吧。青枝没事,小姐你不用难过的,青枝不疼,真的,不疼,一点儿也不疼,你瞧,我抬手的时候还是很有力qì

的,一点儿事都没有。”可安宁分明看到青枝连移动一下都困难,更令她震怒的是,青枝的双腿也被硬生生地打断了。

“青枝,你的腿——是谁干的,究竟是谁做的?”安宁看着青枝满身的伤痕,她的眼眶顿时红了,眼泪在她眼睛里打转着。

“小姐,没事的,只要骨头接回去,青枝的双腿还是能行走的,不会有事的,小姐你不要为青枝伤心,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里不该是小姐来的地方。这里太脏了,不适合小姐。”青枝说着还挤出一抹笑容来,这抹笑容看在安宁的眼中,更是心酸不已。

旁侧的红乔跟踏雪见到青枝这番模样,早就已是怒意腾腾,她们二人直逼青枝的眼眸,红乔更是直接怒吼道:“这个时候你还穷讲究什么啊,小姐可不是这样的人。青枝姐,你快点告sù

我们,究竟是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说啊,赶紧说啊。”

“红乔,不要这样。”踏雪将红乔拉到一边。

“她都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还不吭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啊。”红乔发怒的双眸,显然有泪光闪烁着。

“她是为了我,红乔,青枝是为了我,我知dào

的,若非如此,她绝不会坐以待毙的。”安宁心疼地撕开青枝伤口上的碎衣片,从怀中掏出上等的金疮药,想要给青枝上药,可青枝却避开了。

“小姐,青枝没事的,你们快点离开吧,不要呆在这里,快走吧。”她知dào

的,那些人这么做,一定是利用她来引小姐上钩的,所以小姐不能出手医治她,不能,就算她青枝死了,也不容许小姐有半点差错的。

安宁知dào

青枝的性子,她也不勉强给她上药,不过她要知dào

事情的真相。

“好,我不给你上药,那你告sù

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你得告sù

我,我也好心里有数,有个戒备。”

“小姐,青枝也不知dào

这件事情从何说起。今晚,青枝心情不好,便想出去散散心,谁知dào

半路上忽然杀出一群人来,本来青枝可以应付他们的,可是他们使诈,青枝不小心中了对方的迷魂散,被他们迷晕了。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手上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我的身边躺着死去多时的豹子,结果这个时候,巡逻侍卫闯进来了。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变成杀人犯被关进来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对我用刑,可半夜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人,结果我就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105. 第一百O五章

青枝知dào

这一切是有人设局所为,可她不想给小姐添麻烦,因为她心里清楚,对方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小姐来的。

所以她到现在什么都没说,死撑着没有说过一句话。

安宁呢,听到这儿,自是明白一切了。这跟她先前的猜测完全一致,果然是有心人设局,冲着她安宁来的。

“小姐,现在你也明白了,对方是冲着小姐来的,所以小姐你快走吧,以后不要再来看青枝了,走吧,赶紧走。”青枝催促着安宁快走。

“青枝,你既然不愿意我来看你,好,我答yīng

你,不过,你得告sù

我,究竟是谁将你打成这个样子的,若是你不告sù

我,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不走。”她必须要知dào

这个人是谁,她绝不容许她的人白白被人欺负了。

那个人必须支付血的代价。

青枝呢,自是知dào

小姐的脾气,若她真不肯告sù

小姐的话,小姐还真有可能呆在这儿不走了。因而无奈之下,青枝只得告sù

了安宁,究竟是何人将她打伤的。

“小姐,那个人是薛家的嫡长孙薛弘。”

薛弘吗?

“我知dào

了。踏雪,红乔,我们先回去了。青枝,你放心,很快,我就会来将你带走了,你一定要撑住。”安宁叮嘱了青枝一番,便带着踏雪跟红乔出了牢房,走出牢房大门的时候,红乔又塞了二个牢头一百两黄金。

“两位大哥,只要你们能够好好照顾好那位姑娘,往后不会少了你们的好处。”安宁对着二位牢头许下好处。

那两位牢头见此,自是咧着嘴应下了,保证一定会让青枝在牢房里过得舒坦的。

安宁得了他们二人的保证,这才离开了衙门大牢。

路上,安宁吩咐红乔派人日夜给她盯住衙门大牢,一旦出现什么可疑人物来探望青枝,就立kè

向她来报。

另外,她又吩咐踏雪前去苏太医府上。“踏雪,你就这么告sù

苏太医,只要他能够医好青枝的一身伤痕,给青枝断骨续上,保证青枝完好无损,我就可以将他一直所求的火焰紫莲奉送给他。”

火焰紫莲是苏太医嫡长孙苏文瑾医好双腿所缺的最重yào

的一味药材,这味药材苏太医已经寻找了十八年了,可到现在他还是没能找到,因而安宁清楚只要她给了火焰紫莲,那苏太医必定会按照她所说的意思去办的。

“对了,去的时候最好带上火焰紫莲,让苏太医看一看也好。”

“是,小姐。”踏雪接了安宁的命令,飞速前往回春堂,她去回春堂取了火焰紫莲后再速速去了苏太医的府上。

可是,她手中的火焰紫莲还没派上用场呢,就听苏太医府上的下人说他们家老爷刚被镇南王府世子爷派来的人给请去瞧病了。

说什么世子爷病发了,需yào

苏太医给瞧一瞧。

那踏雪呢,明明知dào

她出来的时候,世子爷还在临竹院里呆着呢,他怎么可能忽然就病发了呢?

想着,她觉得事有蹊跷,便带着火焰紫莲回了尚书府。

到了临竹院的时候,她刚想给安宁禀告苏太医的事情,却不想玉容歌就站在自家小姐身边。

而后,踏雪从自家小姐的口中得知,在她们三人出去探监之时,玉世子从秋水的口中知dào

青枝被关押在知府衙门大牢里的事情,因而他便派了冷四到苏太医府上请了苏太医去牢房给青枝治伤去了。

如此,有玉容歌出马,想必那位苏太医定会尽心尽lì

地给青枝治伤的,这样一来,安宁倒是不必用上这株火焰紫莲了。

解决了青枝的伤势问题,安宁接下来考lǜ

要做得事情便是替青枝报仇了,那个薛家的嫡长孙薛弘,她一定会让他付出血的教xùn



“踏雪,你马上去查查那个薛弘,查一下他近日的行踪,有跟什么人接触过,更重yào

的是,他有什么喜好,什么弱点,明白吗?”

“宁儿,你不想让我帮忙吗?”玉容歌看得出来,安宁这次是动怒了,她这一动怒,定然是会给青枝去报仇的。

而他呢,在这样的时候,自然是想要尽上一份心力的,毕竟所有的事情因他而起,若非他的话,青枝不会出事,安宁不会陷入险境,因而他不想只静静地坐着,他也想出手帮忙。

安宁呢,知dào

玉容歌是好意,明白若是玉容歌出手的话,薛弘的下场也会凄惨。

可是这一次,她不想让玉容歌插手,她得自己亲自来,她要亲自解决薛弘,如此才能以泄她心头之恨。

“玉容歌,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知dào

你的能耐,你若出手,结果也许会是一样的。可我不想你帮忙,这次不同,薛弘伤的是我的丫鬟,是我的人,我这个做主子的,绝不能让旁人代劳,我一定要亲自动手。”敢伤了她的人,只有鲜血才能平息她的愤nù

,她定叫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明白了,我听你的,让你亲自来。不过,若是你有什么难处的话,也不要逞强,一定要叫我,我可以随时在边上出手协助你。”

“好,若果真我办不了的话,我会让你帮忙的。”她安宁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若是不能一击必中,她绝不会轻易出手的。

玉容歌明白安宁的意思,便也随她而去了,不过私底下,他还是做了一些准bèi

,以防万一。

那踏雪的办事效率自是不用说的,短短一天功夫,踏雪就已经将薛弘的一切资料放在了安宁的面前。

安宁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扫过了薛弘资料以后,她忽然笑了起来。“很好,明天,踏雪,就定在明天,准bèi

一下,那是最好的报仇时机。”

“是,小姐。”

隔天,万花楼,薛弘喝花酒的时候,因为万花楼的红牌彩蝶跟卫国公府的纨绔世子爷卫少棠双方起了争执,随后两方人马大打出手。

薛弘在跟卫少棠的侍卫交手中,不但双腿被人硬生生地折断,双肩被利器贯穿,他的脸上还被划了十几刀,情形之惨烈,令人不忍直视。

他被抬着回薛府的时候,可以说就剩一口气吊着了。

至于那卫少棠,他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不说,身上肋骨断了好几根,也是被人抬着回卫国公府的。

两家出了这等事情,自是两府震惊加震怒。

薛弘奄奄一息,几乎丧命,薛家请宫中的薛贵妃主持公道,那卫国公府也不相让,搬出皇后娘娘来,道是卫少棠同样重伤在榻,不能自理,至今还在昏迷之中,他们自是也要求个公道。

不过,回府之后的卫国公,那是雷霆震怒,直接提了家法要处置卫少棠。

“老爷,你可刚刚在宫里说了棠儿他昏迷不醒,至今在榻上不能自理啊。这会儿你若是对棠儿动了家法,若是传到宫中的话,那可是要惹麻烦的。”卫老夫人赶紧拦着卫国公,且给了跪在地上的卫少棠一个眼神,让他赶紧退下去,别在这儿堵着让国公爷生气了。

那卫少棠接了祖母的眼神,自然想着溜出去了,可他的用意被卫国公发xiàn

了,一把就将他拽了回来。

“你说说看,自打你回京之后,你那是整天偷鸡摸狗,惹是生非的。我早就告诫过你,让你不要随便跟人起冲突,可你倒好,不但将我的话当耳边风不说,你还闯下了这等弥天大祸,你说,出了这事,那薛家能轻易放过你吗,那宫里的贵妃娘娘能善罢甘休吗?那薛弘可是贵妃娘娘的亲弟弟,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二短的,你恐怕就得给薛弘偿命了。”卫国公越说就越生气,你说,他这边还想跟薛家交好呢,这下可好,交好就不用想了,结仇倒是结定了。

“老爷,你别光顾着发火啊,你可得想想办法,可不能让棠儿给薛弘偿命啊,这件事情,说来也不怪棠儿,这两边动手,哪有个轻重的,这一时出了岔子,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那薛家就算有个贵妃娘娘顶着,也不能随意拿我们家棠儿去抵命啊。再说了,我们家棠儿那是运气好,没伤到要害,可对方要是砸错那么一点点,我们家棠儿现在也得躺下了,这能全部怪到棠儿身上去吗。”

卫老夫人心疼地摸着卫少棠一脸的伤。“你瞧瞧,棠儿的伤也不轻啊,这张脸,到现在还没消肿呢,还有,这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啊。我可怜的棠儿啊,你一定很疼吧。”

“他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你们给惯出来的。如今惹出了这样的大祸,老太婆你竟然还心疼他,我没打死他,这都算好的了。”说着,卫国公手中的拐杖敲得那是碰碰响,恨不得砸到这个惹祸的孙子身上去。

卫少棠呢,见此,还直嚷嚷着。“祖父,这事真怪不得我,是那薛弘仗着有贵妃娘娘撑腰,对我那是吆五喝六的,我才跟他理论二句呢,他就直接让他的手下扑过来打我。我这是没办法才反击的啊,祖父,你总不能让孙儿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任人宰割吧。再说了,我一直吩咐手下不要下重手的,可是那个薛弘自己倒霉,能怪我吗,他每次扑过来打人的时候都撞到了要害上,这能怪我吗。说来说去,只能说他自个儿作孽太多,所以来了报应,老天爷都不站他那边,那是撞哪儿伤哪儿,都是他自个儿贴上去撞伤的结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106. 第一百O六章

“事情真是这样的?”卫国公有些不太相信。

“真是这样的,我跟手下都看得真真的,祖父不信的话,你将那些人全叫出来问问就知dào

了,孙儿绝对没有撒谎。”卫少棠说到这儿,干脆竖起手指来发誓了。“祖父,孙儿可以发誓的,绝无虚言。”

“老爷,棠儿都这么说了,哪还有假的,肯定是真的。这孩子打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虽说平日里皮了一些,可这孩子不但孝顺,还很善良,这小打小闹的话,他还可能会去做,可这关系到人命的事,棠儿那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我相信这个孩子,老爷,你也要相信棠儿,可不能因为薛家那个孩子看着伤得重就怪责自家的孩子,那对棠儿不公平。”不要说卫老夫人的心是偏的,那是因为她了解卫少棠这孩子,虽说看着他平日里有些不着调,可他从未做过失了分寸的事情,所以那卫少棠这么一解释,卫老夫人自是相信了他的说词。

“老爷,你细想一下,从小到大,棠儿做得每一件事情,他可曾有撒谎的时候,他哪次不是主动站出来承认的。所以啊,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你可不能逼着棠儿胡乱承认这个罪名啊。”

“好了,好了,我不过是说他几句,你就急着给他辩驳一大堆,说来说去,都是你从小给他惯成这个样子的。”卫国公虽然这个时候说话还带着责怪的意思,可分明语气已经软了,他仔细想了想,还真没发xiàn

卫少棠又干出过特别出格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搞一些恶作剧罢了,整整人而已,倒还真的从未出过什么大祸。

这回,说来还是头一次闯了大祸了。

另外,这大祸若是根据棠儿所说的,卫国公不免就有些多心了。

难道是他最近跟薛家走得有些近了,所以糟到忌讳了,所以才会有这么一出,目的就是为了让卫国公府跟薛家无法结交?

也许,事情的真相真是这样的,若不然,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他这边刚表示出点意思,想跟薛家结交,那边棠儿跟薛弘就出事了?看来,还真有可能是他这个举动得罪了上面,所以才会来这么一出警告他的。

想到这儿,卫国公倒是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棠儿这次跟薛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反而不是祸事,而是卫国公府的幸事了。想着,卫国公赶紧抬起脚,朝着卫少棠踹了过去。

“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回你的院子去躺着,你还真想让人你知dào

你压根没什么伤啊。告sù

你小子,这次不等薛弘的事情过去,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你自个儿的院子里,不许踏出卫国公府半步。”说着,卫国公吩咐了底下的四名侍卫。

“你们四个,给我好好地看着少爷,若是让他溜出去了,我就要你们四个人的项上人头,明白了吗?”

“是,国公爷。”四名侍卫领了命令,便将卫少棠带回了他的和风轩,随后他们四人在外头,坚定地守着,大有不让一只苍蝇飞进去,也不让一只蚊子飞出来的架势。

可到了晚间,卫少棠还是溜出去了,那四个侍卫什么都发xiàn

,因为卫少棠就从他房间的暗道离开的。

他这离开,便去了镇南王府的竹园,正巧玉容歌在那里摆着棋谱,一个人下着二个人的棋子。

“喂,玉容歌,我这次为了你,可是差点被老头子动了家法了,你倒好,还有闲心在这里悠哉悠哉地下棋。”卫少棠一屁股地坐在玉容歌的对面,习惯地翘起了他的二郎腿,随后他撇撇嘴角,唤了凌五过来。

“凌五,赶紧的,给我拿坛好酒过来,记得,要三十年封存的好酒,你家主子这次可欠我大人情了,所以啊,必须要三十年以上封存的好酒才能让我这心里稍稍平衡点。”

玉容歌也不介yì

,目光注视着棋盘,语气淡淡道:“去吧,给他拿坛三十年的雪里梅。”

“这才够意思,不枉费我这么辛苦一场。”卫少棠笑嘻嘻道。

玉容歌呢,飘了他一眼,继xù

下着棋。“话说,你这么出来没关系吗?按理说你应该是躺着无法动弹才是啊。”

“我当然是安排好的,放心,不会出问题的。到这会儿,府里的老头子还以为四个侍卫就能看住我呢,他也太小瞧我的能耐了。”卫少棠摸了一把鼻子,扬了扬眉头道。

“小心使得万年船,谨慎一点总没错的。你啊,总是这么漫不经心,小心有一天吃亏就吃在这上面了。”玉容歌劝慰了一句。

那卫少棠呢皱了皱鼻子,不悦道:“我说玉容歌,小时候的你还比较好玩,怎么你越长就越回去了呢,现在的你,可真一点儿也不好玩。”

“要是不喜欢,你可以不登门,我又没求着你来我这儿。”

“哎哎哎,我说玉容歌,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我刚给你办完事,你就这么对我啊。”卫少棠不满地嚷嚷道。

“三十年的雪里梅,酬劳已经付了。大门在那边,你随时可以离开。”玉容歌指了指点凌五送上来的那坛雪里梅。

“你这人,真没意思,太过绝情了。真不知dào

嫂子怎么受得了你。”卫少棠摇摇头,很为那个未曾谋面的安四小姐而担忧。

这个时候,玉容歌手中的黑子忽然啪地一声落在了石桌上。“凌五,将雪里梅拿回去。”

“别啊,玉容歌,那可是我的了,你已经答yīng

给我的。”卫少棠赶紧抱住那坛雪里梅,绝不容许凌五将它拿回去。

“可我有反悔的权利。”玉容歌的眼神飘了飘卫少棠怀里的酒坛。

“给我的就是我的了,你休想反悔,我走了。”卫少棠生怕玉容歌,抱着酒坛子一个飞身上了墙头,转而一阵风过去,他的人影就消失了。

“玉容歌,记得哪天介shào

嫂子给我认识啊,告sù

她,我很佩服嫂子的身手啊,那出手实在太快太准了。”墙那头传来了卫少棠的声音,很快,声音随风一散,没了痕迹。

玉容歌呢,这个时候无心再摆棋局了,他放下手中的棋子,扔进了棋盒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主子这会儿时辰还早着呢,要不要去世子妃那里?”凌五见主子这个时候好像心情不太好,便赶紧给主子提议道。

他想着,主子见了世子妃之后,心情总归是会愉快起来的。

那玉容歌呢,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也好,时辰还早,就去世子妃那里走一趟吧。”刚走出一段路,玉容歌似想到了什么。

“对了,凌五,你将宫里刚送过来的那颗夜明珠去拿来。”

“是,主子。”看来这又是送给世子妃的礼物,凌五偷偷一笑,便取夜明珠去了。

临竹院那边,安宁这会儿呢,正听着踏雪描述薛弘的惨况,还有薛弘引发的一些事情。

“只是这样,还真是便宜他了。”红乔听着薛弘的惨状,那是大为痛快,不过一想到青枝在牢房里被薛弘折腾成那个模样,红乔觉得薛弘所受的惨状还不够抵消青枝所受的苦楚。

“没错,就只是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踏雪冰冷的眼眸里布满了杀气。“何况,薛家本身就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在给薛弘治伤,很快,薛弘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查出来是哪位大夫了吗?”

“那是薛太师身边的幕僚,名叫姬流觞的,传闻此人医术毒术皆有涉及,武功谋略更是不差,很难对付。”踏雪根据飘香苑调查过来的资料,一一地告sù

了安宁。

“另外,这位姬流觞身世一片空白,学艺过程更是神mì

,无人可知,除了这三年来知dào

他的经lì

之外,前面的二十年,就连飘香苑也调查不出任何有关他的只字片语。”

“这么说,有些人已经浮出水面了,这次出手,还是有所收获的。这身世一片空白不等于就是一无所获。一般不公开身世的有二种人,一种人就是不能公开身份,惧怕公开身份,一旦公开身份会带给他致命的后果。另外一种人那是不想公开身份,既是不想,那就表示他的身份太过麻烦,他想过平静的日子就得隐性瞒名。所以可以查一查二十三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大事,从那些大事中也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是,小姐,踏雪这就去查。”得了安宁的提示,踏雪这便去飘香院,派人调查二十三年前金凤王朝各个地方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安宁安排完踏雪之后,又吩咐红乔。

“红乔,你去给卫国公送一颗龟息丸,告sù

他,这是可以令人闭息三天的药丸,吃下去之后,人的脉象暂时全无,就跟死去一般。另外,你还得告sù

他,就说我这里有鬼医的玉牌,可以请得动鬼医出手救治。明白吗?”

“是,小姐,红乔这就去卫国公府一趟。”红乔领了差事之后便出去了,这个时候,秋水也带消息过来了。

“小姐,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了。那豹子是安青婉通知薛弘做的,她气不过豹子指证薛氏,回头就派身边的丫鬟碧玉去了薛府,找了薛弘帮她出气。那薛弘带人去杀了豹子之后,正巧碰到出去散心的青枝,碧玉那个丫鬟当时认出了青枝,所以薛弘干脆制造了青枝杀了豹子的假象,又叫来巡逻侍卫将青枝关进了牢房,而后又去牢房派人折腾了青枝。”

安宁没想到青枝的事情只是一个偶然事件,跟先前那些事情不在一条线上的。

“这么说来,青枝之事倒属于意wài

了。那么现在安青婉那边如何,还有什么其他情况吗?”安青婉,既然你也有份,那么也得算上你一个。

安宁狠狠地想着,那秋水呢,听到安宁问安青婉那边的状况,她赶紧回道:“主子,大小姐那边状况不怎么好,她听到薛弘出事了,整日魂不守舍的,秋水也正是因为发xiàn

这一点,才查到是安青婉策划的这件事情。”

“好,我知dào

,你继xù

回去盯着安青婉的一举一动。”

“是,小姐。”秋水离了临竹院,继xù

跑去盯着安青婉的动向。

至于安宁自个儿呢,她换了一套方便的夜行衣,准bèi

亲自夜探薛府。

她暗道,这次的事情闹得不够大,薛弘所受之苦还不够,她还需yào

再给他去加点料。另外,如此,也可以试探一下,那个一直给玉容歌下毒的高手是不是就是姬流觞。

夜间,玉容歌带着夜明珠来探望安宁的时候,却是扑了个空,安宁压根不在临竹院,那安宁去了哪儿了呢?

她身边的四大丫鬟一个都不在,全被安宁派出去安排做事去了,玉容歌自然得不到第一手的资料,如此,他也只好交代给木莲,将夜明珠放下,就带着凌五回去了。

那么这个时候的安宁在做什么呢,她自然在薛府的屋顶上,查找着一个又一个的房间,直到找到薛弘落住的房间。

此时的薛弘,看起来确实很惨,面容狰狞,刀痕深刻,双腿断裂,断骨重续,双剑贯穿而伤,血洞透骨。

他在病榻上一直疼得哼哼着,不时地咒骂着身边的下人,就连那个正在给他上药的大夫,也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安宁呢,从屋顶往下望去,这个时候看不到那个大夫的正脸,只看到一个背影。、这个时候她听得到那个男人的声音,飘渺得很,听来感觉不太真实,如在幻境一般,不知dào

是不是这个声音的关系,那薛弘的咒骂声低了下去,到最后,竟是完全消失了。

屋子里,顿时安静得很,连风过去的声音都听得见。

安宁就那般地注视着,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大夫给薛弘如何治伤的。

他的医治手段果然了得,断骨重续,手法娴熟,干脆又利落,找准方位便直接下手,毫不犹豫。

咔嚓——

只听得骨头摩擦的声音,两条断裂的腿骨在那一刻似重新接上了,安宁听到了薛弘猛然得一阵叫疼声。

啊——

107. 第一百O七章

她正听得痛快,谁知dào

那个男人忽然之间竟然转身了。

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视线直逼她的位置,而安宁正面看清楚了这个男人。

这是一个长相极为妖艳的男子,不但妖娆魅惑,而且美得有些诡异,就像天上跌落人间的妖精似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令人沉醉的气息,一举一动都让人目眩神迷。

容华绝代,风姿独秀,可谓是倾国倾城。

然就算他长成这个样子,任何人一眼过去,也绝不会看错他的性别,不会将他当成是一个绝代佳人来看待。

因为他的眼神,那狭长而上扬的凤眸,流露出来的暗沉浮光,那么熟悉,就像曾经的她一样,走在地狱的深处,无止无境。

此刻他的目光就牢牢地锁定在她的位置上,安宁从他那薄唇轻轻扬起的邪魅笑容中就能感应到这个人从心底深处透出来的嗜血因子,这样的一个人,一旦盯上某个人,势必会不死不休。

安宁知dào

他已经发xiàn

她的踪迹了,这个时候的她,没有十成的胜算能够赢了眼前这个男人,所以她飞身一起,快速地开始撤离。

然而那个男人的速度也极快,随着一声响亮夜空的哨声划破天际而出,薛府的侍卫被惊动了。

“抓刺客!”

在那一刻,安宁从身后不远处听到了那个男人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果然如踏雪所说的,是个难缠的角色,要摆脱他,还真不太容易啊,安宁施展轻功在夜间飞速地腾跃,回落起跳着。

她暗想,若是只是那个男人跟上来的话,她还能放手一搏,胜算还有五五成,可现在的情况是,那个男人带着一大群的薛府侍卫一同在追赶着她,如此,她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的话,就算加上她的毒术,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毕竟,那个男人的医术毒术水准极高,几乎不在她之下。

因而安宁不能冒着这个风险,想着如此,她的视线在街道长四处搜寻着,很快,她看到一辆熟悉的马车,正朝着她的方向徐徐而来。

顾不得那么多了,安宁飞身一落,朝着目标方位随手扔了一块令牌,随后几个翻跃便灵巧地钻进了马车内。

马车内的玉容歌因为今晚没能见到安宁,正心情不太好呢,这会儿忽然看到马车内钻进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女子,当下好kàn

的双眉便微微挑起。

此时,流水的月华倾泻,从帘子外透了进来,映照着他那张雅致独绝的清晰面孔,澄澈深邃的桃花眼眸里看似平和温文,流光宁静,其中却透出一种高贵、睿智,仿佛能看透人的心似的,令人心神涤荡,悠悠而转。

近了,凝脂般的雪肤面容透出一层淡淡的绯红之色,笼上清月之光后变得如梦如幻,在片刻之间,他整张柔和清雅的面容开始变得朦胧起来,隐隐还透出三分邪气来。

这样的玉容歌,安宁倒是好久没看到过了,就如在空山寺初次遇见的那般,他再次露出了这样的神情,这样的仪态来。

像是知dào

他有意图将她扔下马车一般,安宁在他皱眉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口唤了他一声。“玉容歌。”

这一声唤声,令玉容歌伸手想要推出去的那一刻徒然变成了搂过来。

“宁儿,怎么会是你?你这次从哪儿回来啊,怎么会是这副打扮的?”在瞬间,玉容歌身上所有的防备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是那个全身上下温柔得看不到半点棱角的玉容歌了。

安宁呢,拉下面上的蒙面黑巾,没时间跟玉容歌解释那么多了,只问他。“你这里有什么可以更换的衣衫吗?我这身装扮等会被薛府跟来的人发xiàn

了,肯定得被当成刺客给抓去了。”

“你是去夜探薛府了?宁儿,你的胆子未免也太了些,那薛府素来守卫森严,跟铜墙铁壁似的,稍有疏忽,你的小命可就要交代在那里了。”玉容歌不由地碎碎念叨着,念着的时候,他没忘记安宁的问题,从他身边的一个紫檀木箱中取出了一套衣衫给安宁。

安宁呢,见到那套衣衫是女子所穿的,倒是有些讶然。

“没想到你还时刻准bèi

着女子衣衫啊,想必,你这里,女人都很吃你这一套吧。”安宁都没意识到,她此时的口气有些酸酸的。

玉容歌呢,觉得还是解释清楚比较好一些,他笑道:“宁儿,这女子衣衫也是自从我跟认识之后,我才让凌五准bèi

着放在身边的,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像今天这样的状况。”

“没看出来啊,你竟然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这一刻,安宁的态度似好转了,语气也不再那么酸溜溜的了。

“倒也算不上未卜先知,只是有备无患罢了。”说笑间,玉容歌看着安宁似不知dào

怎么穿衣衫,在那里整来整去就是没整理个头绪出来。

“宁儿,这是宫装,不是这么穿的。”

“这衣衫比我平日穿得衣衫要繁复得多,我素来都是喜欢穿简易的,哪有穿过这般复杂的衣裙,这里里外外的,我还真是分不清楚,该从哪里着手,哪件开始穿起了。”安宁有些郁闷地看着手中这套华贵精美的宫装。

“还是我来帮你吧。”玉容歌失笑着摇摇头,有些不忍心看着安宁跟那套宫装搏斗着,便主动帮着安宁一件一件地理好,再往她身上一件一件地配上去。

安宁呢,老实说这个时候,非常不自在,玉容歌那松子清香的味道在她耳边吹拂着,手指微凉,时而划过她的肌肤,那种触碰别扭的感觉又来了,令她觉得心慌慌,面热热的,氛围实在是有些太奇怪了。

“那个,那个,还是我自己来吧。”安宁干脆推开玉容歌,自个儿整理剩下的了。这个时候,马车外传来了声音。

那个熟悉的声音,安宁听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的。

是那个妖艳的男人跟来了,那个姬流觞跟过来了。

马车外头似起了些争执,冷四,凌五跟对方似还动了刀剑,因为安宁听到了拔剑的声音,看到长剑寒光略过帘子的光影。

他要逼近了。

黑暗的气息,那股万分熟悉的黑暗气息,简直就跟她身体里隐藏的那部分气息融合了。

到这会儿,急中生智的安宁,在对方伸手挑开马车帘子的那一瞬间,她立即做出了反应。

她直接将玉容歌扑倒在马车里,红唇压上了玉容歌那微微而开的玫瑰色薄唇。

一刹那的碰触,似有电流在二人之间穿过。

这个时候,外头的一道亮光忽然刺过了他们二人的眼眸。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让你闯进来的?”玉容歌在来人探手挑开门帘的瞬间,已经将安宁翻身压倒了,随后用他的披风将安宁团团地围起来,恼羞成怒地对着外头的人吼道。

那姬流觞万万没想到挑开门帘会是这样的画面,他这是打扰到玉世子办好事了。

“对不住了,玉世子,公务在身,不得已而为之,还望玉世子见谅。”姬流觞认为他的直觉不会有错的,街道上也就这辆马车最值得怀疑了,因为是镇南王府世子爷的马车,他更觉得这是个问题。

可刚才他那么一动,已经是惹怒了玉容歌,若是再想细细查看究竟的话,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冷四,凌五,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赶紧回府。真是晦气。”马车内传来了玉容歌极为不满的音色。

姬流觞只得带人退开一旁,对着玉容歌的马车道:“送世子爷,世子爷一路好走。”等到玉容歌的马车一离开他的视线,姬流觞就吩咐底下两个侍卫。“去,跟上去,看看玉世子马车里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

“是,属下这就去。”两名侍卫顺着玉容歌马车的痕迹,很快就跟踪了过去。

可安宁是什么人,在侍卫跟踪的时候,她已经发xiàn

了,因而她将计就计,干脆随了玉容歌回到了镇南王府。

等到了镇南王府,下了马车,因为有玉容歌一直包裹着的披风,那两位侍卫根本就看不到安宁的面容,直到进了府门,等了半个时辰之后,两名侍卫看到先前那位玉容歌马车上的姑娘出来了。

没错,看身姿,背影,还有衣衫,就是刚才进去的那一位,因而随着那位姑娘被镇南王府的侍卫凌五送回她住处的时候,两位侍卫自然也跟了上去。

可他们二位不知dào

的是,刚刚出府的那一位姑娘并不是安宁,她不过是府里的一个歌姬,扮演成安宁的模样,去了玉容歌京郊的一处庄子上。

“怎么样?我的计策不错吧。”躲藏在暗处观看的安宁,她看到那两位侍卫果然按照她的计划跟踪过去了,当下拉着玉容歌的衣袖,笑得眉眼弯弯的,颇有几分得yì



“下次你可不要再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那个姬流觞,绝对不好对付。他刚才不过是碍于我的面子,不敢太过放肆,只是他终究还是怀疑上了,这不就派人来跟踪了。”

“我知dào

的,那个男人确实难缠得很。不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相信是人就有弱点的,等我抓住了他的弱点,再来击倒他,也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这个男人只要是帮着薛府的,帮着薛弘的,那就是她安宁的敌人。

她对敌人,素来不会心慈手软的。

108. 第一百O八章

“宁儿,做什么事情之前,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想着一个人来,将我也算在其中,如何?”她的能力,他很清楚,可他还是担心,没有他的参与,他老是担心在他不知dào

的时候,她会不会有危险。

就像今晚,对上姬流觞的时候,他都没有把握,那个传闻中毒蛇一样的男人,盯着某个人就会不死不休的诡异男人,没有人知dào

他的来历,只知dào

被他盯上的人,从来没有一个有过好下场。

这一次,姬流觞显然盯上安宁了。

因而,玉容歌的担心是如此地明显,不是他不相信安宁的能力,也不是不信他有这个实力护着她,而是明明算计到一切,就是算计不到这份心情,一份从未有过的患得患失的心情。

他是越来越舍不得她在他看不到的视线范围里了,怎么办呢?

安宁呢,从来没有见过玉容歌如此慎重又严肃的表情,倒让她一时之间沉默了。

“宁儿。”玉容歌的语气微微有些急促,他将她伸手一揽,轻柔地就将她困在他的怀中,好像拥着她,他才有真实的感觉。

他这样难舍的心情,这样害pà

的心情,从未尝试过,可在安宁这里,他什么都品尝到了,担心的滋味,惧怕的感觉,还有,还有深入骨髓的想念。

“玉容歌,你怎么了?”今晚的他有些奇怪。

“没什么,就让我静静地抱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唇角还留着她的余香,他想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地留住,记住,铭刻进他的心灵深处。

安宁呢,本想推开玉容歌呢,可目光接触他那双幽然透亮的眼眸时,竟是莫名地停了动作,就那般任由他拥着她,彼此静静地感应着这个夜晚的宁静,祥和。

直到风儿吹过脸颊的那一抹微凉,惊了恍惚中的安宁。

“玉容歌,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用手轻轻地推了推玉容歌,推开的瞬间,似乎身上的那份温暖随之消失了,心情在那一刻莫名地感到有些空落落的,可是她似不愿意去追究这是什么缘由,只是想着,现在的她要尽快离开这里,离开玉容歌的身边。

玉容歌呢,在那一刹那间,从安宁的眼神里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了,因而他松开了双手,如往常那般,温笑道:“好,我让冷四送你回去。”

“不必了,还是不用麻烦冷四了。我一个人回去,倒还方便一些。”安宁婉言拒绝了玉容歌的好意。

“也好,那你一路小心点。”说着,玉容歌解下了他身上的披风,轻柔地披到了安宁的身上,并且给她系好飘带。

“去吧,明天我再来看你。还有,我今天带了一件礼物过去看你,不过你不在,所以我就交给木莲了,等会回去,你记得要看看。”

“好,我知dào

了,你也要注意身子,赶紧回去吧,不要站在这里吹风了。”按照安宁本来的意思,她是不想接受玉容歌这件披风的,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许是贪恋披风带给她的那份暖意吧,安宁没有解下披风还给玉容歌,就那般地离开了镇南王府。

她离去的时候,不知dào

玉容歌还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看了好久,好久,直到他的身上又多了一件裘皮披风。

“主子,世子妃已经走远了,看不到了。这会儿夜深了,站在这里可凉着呢,还是赶紧回屋歇着去吧。”凌五在边上劝慰着。“若是着凉了,生病了,恐怕明天就不能过去看望世子妃了。”

不知dào

凌五的哪一句话刺中了玉容歌的心坎,玉容歌倒还真是乖乖地回屋歇着去了。

这个夜晚,他躺在榻上的时候,抚上唇角的时候,依旧想起安宁扑过来亲他的样子,到现在,他依稀还觉得她的香气留在他的唇角上。

想着,想着,他压根翻来覆去就睡不好,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似累了,这个时候,他却做了一个梦,在他的梦境里,交错着安宁的各种表情,有笑着的,有恼着的,还有,还有带着血色的光芒,而这抹血色的光,倒是惊得玉容歌翻身坐了起来。

“主子,你怎么了?”看着一脸冷汗醒过来的玉容歌,凌五有些担心地问着。那玉容歌呢,忙爬了起来。

“快,赶紧收拾,我要到世子妃那里去一趟。”

“可世子爷你这个样子——”还没丝洗漱装扮呢,世子爷你这副模样怎么可以去见世子妃呢,可玉容歌显然没在意这些,他干脆直接从马厩里牵走了一匹快马,朝着尚书府的方向急匆匆地赶去了。

那冷四跟凌五担心会发生什么事情,二人双双赶紧也牵了快马,跟了上去。

这会儿,安宁呢,正在榻上闭眸养神着呢。

此时的她,正等着秋水将梨香院的消息传来呢。

要知dào

,她昨晚从镇南王府回来之后,也没歇着,而是忙活了一晚上,努力在给安青婉加料呢。

她一个晚上没睡,可就等着今天早上这处好戏呢,安宁想着这个时候安青婉也该苏醒了,等她苏醒了之后,她应该会爆fā

出可怕的声音吧。

而她正这么想着的时候,秋水回来了。

她回来的样子,那是满面春风,脚步轻快,显然是安青婉那里事成了。

“小姐,小姐,好消息。”她刚到安宁的面前,就一脸喜色地对着安宁咬耳朵,说起悄悄话来了。

“说吧,是不是安青婉那边出事了?”

“没错,小姐。那大小姐一大早起来发xiàn

她浑身上下长满了红疙瘩,当场尖叫一声,就活活吓晕了过去。”这个该死的歹毒女人,有这样的下场,活该。

“那苏太医呢,是不是又被安明远给请过来了?”安宁不知dào

苏太医跟安明远有什么交情,但是她知dào

,一旦尚书府里有什么疑难杂症出现,安明远第一个跑去找的人必定是苏太医。

果然,秋水听到安宁问起这件事情,忙点了点头。

“没错,确实二老爷听了大小姐这边出事的消息,他就赶紧派人去请苏太医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你说小姐,要不要秋水去路上堵截了苏太医,干脆不要让苏太医过来给大小姐瞧病得了。”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也吃尽苦头才行,秋水是这般想的。

安宁呢,却是笑着摇摇头。

“不了,就让他去请苏太医过来瞧病吧,等会有了苏太医下得诊断书,到时候就更有好戏看了。”

“小姐,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给大小姐加了很恐怖的料啊。”听着安宁那话中的意思,秋水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也没多么恐怖,只是在过敏药物之中还加点天花粉末的东西。运气好的话,安青婉折磨过后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运气差的话,那就是她的命了。”她这么喜欢折磨人,也让她自个儿尝试尝试折磨人的滋味。

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然,她出手反击的话,就绝非小惩小戒了。

那秋水呢,一听这个,马上兴奋道:“小姐,那我再过去看看,看看大小姐那边如何了,等会我再回来告sù

小姐。”竟然是天花粉末,难怪小姐昨晚忙活了那么久,敢情是去找天花来源去了。

太好了,小姐就是小姐,一出手果然一击毙中。

这下子,让这个素来爱面子爱出风头的大小姐整天蒙着脸,不能见人不说,还得时刻担心小命不保,可真是大快人心。

当然,就算她运气好,熬过去了,恐怕病好之后,那一脸坑坑洼洼,等同毁容的颜色,也会让她痛苦一辈子的,这可真是死不如死啊。

秋水暗暗偷笑着,赶紧上梨香院继xù

看好戏去了。

这件事情发展的结果,真的跟安宁预料的那般,秋水一直盯着呢,等到苏太医给安青婉下了诊断书,说安青婉得的是天花,需yào

马上隔离治疗,整个梨香院全部得封锁进来,任何人不得出去,也不得进来。

这个消息对于安明远,对于安青婉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的美梦,瞬间在那一刻破碎了。

不不不——

她怎么可能得天花呢,不可能的,不会的,老天爷不会这么对她的。

“不,不会的,苏太医,你会不会看错了,我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得天花了呢,怎么会得天花呢。”此时的安青婉,已经语无伦次了。

那苏太医呢,提了医药箱就赶紧跑路了。

“别,大小姐,你别靠过来,你这可是天花,会传染人,会死人的,老朽得赶紧离开了,对不住,回去之后,最近这段日子恐怕老朽也不能进宫为皇上诊平安脉了。安大人,你这次可害死老朽了,我走了,你们另请高明吧。”苏太医抱着医药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了梨香院。

“爹,你要救救女儿,救救女儿啊,女儿没有得天花,女儿没有,没有啊。”安青婉将唯一的希望放在安明远那里了。

可安明远一听安青婉得的是天花,他哪有不怕的,他也怕死啊,于是他连连退了三步,不敢碰触到安青婉一丁半点。

“婉儿啊,你安心呆在院子里,爹这就去给你请医术高明的大夫来,你记得,千万别乱跑出去啊,爹走了,等爹有空再来看你。”

109. 第一百O九章

他这有空来探望,恐怕也是等到安青婉天花病症好了之后的事情了。

在没有确保安青婉天花病症好了之前,安明远那是绝不会踏足梨香院半步了。

不但不敢踏足,他还命人封锁了梨香院,直接派护院守在外头,不许任何人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进去。

接着,他回到自己的住处,赶紧吩咐人准bèi

了热水,那是洗了一次又一次,生怕刚才走那么一趟沾染上了天花病毒似的。

安青婉呢,自然也清楚,她的父亲这一走,除非她病愈,否则的话,她这位父亲是绝不会踏足这里半步的。

正因为她很清楚这一点,她就更为恐慌。

她没有利用价值了,没有了。

父亲随时可以选择其他的女儿作为赌注,她安青婉不是那个唯一,所以一旦她没用了,她就成为了父亲棋盘上的弃子,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儿,她除了恐惧之外,她还有强烈的不甘。

她不甘心,不甘心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只因为这样就成为过往烟云,成为泡影了。

所以她用银子买通了外头守着的侍卫,让那侍卫给她带消息,将消息带给她的母亲薛氏,带给她的弟弟安子诚,还有带给薛府的薛太师,她的舅舅。

而她的这些举动,很快就传到了安宁的耳中。

“小姐,现在怎么办?”

“薛氏那里,三少爷那里,不用去理会,安青婉想要传递消息就让她传好了,只是薛府,不能让那边得到半点消息,这一点,你去处理,绝不能让安青婉跟薛府联络上。”一旦安青婉联络上了薛府,难保薛太师不会让那个姬流觞出手,到时候说不定她这努力又白费了,因而安青婉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到薛府去。

“是,小姐,秋水这就去处理。”秋水得了安宁的命令,赶紧出去办事了。

留下安宁呢,觉得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昨晚她可是为此忙活了一个晚上,整个晚上都没休息过,一大早又撑着想要看好戏,听消息,便一直没打算安睡。

这会儿她已经看到安青婉的惨状,自是可以安心地睡上一觉了。

可是她才要上榻,却见外头玉容歌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闯了进来,他一进来,看到她,就直直地冲过来,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等会,等会,玉容歌,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你这是被人打劫了吗?怎么是这副模样?”

可玉容歌什么话都没有,就那般抱着安宁,好像只要抱着安宁,他就可以安心似的。就那般一直地抱着,再也不松开。

安宁呢,拿玉容歌没办法,只好转头问着跟随玉容歌而来的冷四跟凌五。

“你们家主子这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怎么莫名其妙变成这个样子的?”

“回世子妃的话,我们也不太清楚。昨晚上世子爷就一直睡得不踏实,这天还没亮堂呢,世子爷忽然就翻身坐了起来,他一坐起来吧就嚷嚷着要来见世子妃,然后世子妃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世子爷了。”凌五跟冷四也不清楚玉容歌为什么忽然变成这个样子的。安宁呢,见问不出什么来,干脆就让冷四跟凌五出去了。

那安宁等到冷四跟凌五出去了,便唤着玉容歌,抬手在他眼前不断地晃悠起来。“玉容歌,玉容歌,你听得见我在说话吗?看得见我的手在挥动吗?”他可别是中邪了啊,安宁暗暗想着。

那玉容歌呢,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宁儿,我没事,你别当我疯癫了,行不行?”

“你这个样子,我不当你疯癫了都很难。说吧,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这位世子爷忽然变得这般奇奇怪怪的了。”安宁挣脱不了,干脆也就任由玉容歌抱着了,她想着,等他抱累了,应该就会松开她了。

“其实,其实,我今天早上忽然做了一个噩梦。”玉容歌似有些不好意思提起这件事情来。

“就做了个噩梦,你就变成这般模样了?玉容歌,我从来不知dào

你的胆子变得这么小了,你说说,你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噩梦,以至于将你吓成这副德行啊。”安宁真是哭笑不得,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听来有几分荒唐,但又确实是事实,倒是真让她有些无语了。

那玉容歌倒也没隐瞒,直接告sù

了安宁。

说他在梦中看到染血的她了,他这一惊怕所以就急着跑过来看她了。等确定她安然无事了,他这颗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安宁呢,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冷的笑话一般,她带着匪夷所思的目光直直地盯着玉容歌,像是要将玉容歌整个人,里里外外给研究一遍似的。

此时的他,三千青丝随意披散着,衣衫的系带也没有系好,歪歪斜斜的,鞋子也没穿过,就这般光着脚就过来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好笑地看着这样的玉容歌,可不知dào

怎么的,看着看着,她的鼻子竟有些发酸了。

“玉容歌,有没有吃过东西?”

“没呢,一大早急着跑过来见宁儿,自然没吃什么东西。”玉容歌照实回答道,安宁呢,觉得这个问题她问得有失水准,她怎么就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呢,明明知dào

玉容歌连洗漱都来不及就过来了,他怎么可能还顾得上吃点东西呢?

想着,她抬手拍了拍脑门道:“那么,你现在要不要洗漱一番,整理整理一下自个儿?”

“宁儿,我能不能在你这儿先睡会儿,我这会儿好累,就想好好地睡上一觉。”他这个想法还真的跟她的想法一致,她刚才还想着美美地睡上一觉呢,他倒好,自个儿跑来搅合了她安睡,这会儿他倒是想要睡觉了,安宁这个时候,还真不知dào

是该生气,还是该一笑置之。

不过,显然这个时候她发什么情绪都什么用了,因为玉容歌已经直接上了榻,将安宁刚才躺过的那个位置给占据了。

他闻着安宁被上的清香,或者说是安宁留下的药香,这种香气莫名地令他安心,令他放心。

他这一个晚上不得安眠,在这一刻,终于可以完全放松地入眠了。

这一睡,玉容歌自是睡着很沉很沉,不但睡得沉,他还睡的甜,就看他嘴角一直挂着的笑弧就知dào

了,他睡着的时候显然是做着美梦的。

安宁呢,望着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在她的地盘上睡得那般香甜,却搅合了她本该有的美梦,你说她该不该一脚踹过去,将玉容歌这厮给踹下榻去呢?

你还别说,安宁还真有这个心思,还真抬起脚,想将玉容歌给踹下去,不过她的脚尖快要触碰到那张睡得跟婴儿一般容颜时,却是忽然缩回了脚。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呢。

怎么说,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她提供个睡榻给他睡一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安宁可没那般小气。

想着,安宁倒是干脆了,直接将玉容歌推了推,自个儿也钻进了被窝里。这会儿她也累了,懒得再跑其他房间去睡了,干脆就挤一挤吧,反正,也没什么,相信这个家伙绝没胆子对她做些什么的。

这个时候的安宁,恐怕都没意识到,她竟然这般相信玉容歌了,相信到可以让玉容歌安睡在她身侧了,这绝对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这一点,踏雪很清楚,红乔也清楚,所以当她们二人双双前来,想给安宁汇报情况的时候,发xiàn

自家小姐跟玉世子挤在榻上,双双并肩而卧的时候,她们二人自是震撼当场,吃惊不小。

嘘——

红乔还想去探个脑袋过去仔细看看,却被踏雪一把拽了过来。

“不要打扰小姐,小姐应该是很累了,若不然,绝不会在这个时辰安睡的。”了解安宁作息的四个丫鬟,都很明白地知dào

一点,自家小姐除非是做事忘了时间,以至于没有睡过才会在大白天歇息的。

“可那不是还有玉世子在吗,我们可不能让玉世子占了我们家小姐的便宜。”红乔当然也清楚,小姐肯定是昨晚没睡,所以这个时候才会还在睡觉,可她家小姐睡着,不代表她身边可以躺着玉世子啊,这万一要是玉世子对小姐动手动脚的,若是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该怎么办?

按照红乔的意思,那是将玉世子给拉出来,绝对不能让玉世子跟自家小姐同塌而眠,可踏雪呢,却摇头了。

“我说踏雪,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吃亏吗?”

“你见过小姐吃亏的时候吗?你难道没发xiàn

,玉世子是睡在小姐里头的吗?这说明什么,说明小姐是知dào

玉世子睡在那里的。”踏雪看得比红乔要细心,所以她才没在第一时间拔剑。

“你的意思是小姐允许的?!”红乔愕然道。

“自然是允许的,若非小姐允许,那玉容歌恐怕也没这个胆子敢睡在小姐身侧。”

“那我们——”红乔这个时候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踏雪,问着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先回去吧,等小姐醒了再说。”踏雪先行一步离开了,红乔呢,见踏雪离开了,她自然也跟着离开了。

而就在她们二人转身离去的刹那间,那屋子里躺着的玉容歌已经睁开了那双桃花眼眸,当他睁开的时候,看到身侧的安宁时,那双眼里是无法掩饰的神情,他盯着安宁睡着的侧脸,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滴出水来了。

真好。

他继xù

闭上了眼眸,一个揽手,将安宁轻轻地抱进了他的怀中。

安宁呢,睡梦中似不太舒服,动了动。

随后找了一个适合的位置,将头靠在了玉容歌的胸口上,那双手,像是寻找到温暖的地方,自然而然地,也抱住了玉容歌。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玉容歌几乎压抑不住心跳的频率,那里就像是乱了节奏的鼓声,一声又一声,敲得很猛,敲得也很凌乱。

宁儿,宁儿,宁儿。

他喃喃自语着,禁不住玫瑰色的薄唇微微一启,而后便亲上了安宁的额头,此时的他,像是抱着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满心欢喜,心口像是塞满了无数的幸福,幸福得都快要溢出来了。

此时此刻的临竹院,可谓是在一片温馨当中,就连吹过的风,飞过的鸟,踩过的小草,一切的一切,都带着温暖的色调。

可别处呢,那是另外一番景象了,或者确切来说,比腊月寒冬还要来得难熬百倍,千倍。

薛氏在得了安青婉的消息后,大受打击,本在祠堂里染了风寒的她,这会儿一急之下竟然呕出了鲜血,晕了过去。

这下子薛氏病情严重了,她自个儿都没办法照顾自个儿了,哪里还有余力来管安青婉那边呢。

安子诚呢,本以为等着安青婉的消息,很快就可以看到母亲薛氏从祠堂里出来了,可这个时候,不但母亲薛氏还在祠堂里受苦不说,大姐安青婉那里更是危险了。

当他得知安青婉得了天花之后,他本想前去探望的,可父亲安明远严重地警告过他,若是他去探望大姐的话,可以,那往后就只能搬到梨香院住着了,再也不能去别的地方,直到等安青婉病愈之后。

当然,谁都清楚,天花是好医治的吗?

那是这个时代,人人闻之色变的病症,就跟得了绝症一样,几乎没有活着的可能。

如此,安子诚还敢踏出那一步吗?他不敢,他也是惜命的,明明知dào

大姐几乎没有活路了,他还怎么可能会去搭上他自个儿一条性命呢,如此,他也只能派人送些东西过来,至于能不能送进梨香院,他也管不着。

反正在他看来,他只要送出去了,心意就到了,其他的,他有心无力,真是帮不了。

如此,安青婉的日子可想而知了,那可真是度日如年,日日夜夜都在痛苦,惊怕中煎熬着过去。

110. 第一百一十章

至于薛府跟卫国公府,因为在安宁的推动下,卫少棠的配合下,两家势如水火,各不相让。

薛府本以为薛弘伤势过重占了上风的,因而宫中的薛贵妃一直在皇上面前哭诉,皇上呢,只好派了苏太医去两府查探薛弘跟卫少棠的伤势,等有了结果再来评判。

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卫少棠所受的伤比薛弘严重多了,别看薛弘双腿断裂,面容尽毁,双肩被刺穿,可他至少都是外伤啊,那卫少棠就不同了,他就跟卫国公当初所说的那般,昏迷不醒,不能自理。

苏太医得出的结论是,卫少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这种内伤连他也医治不了,恐怕得请薛府的姬流觞出手,或者请得回春堂的那个鬼医出手。

苏太医的这个诊断书一出来,卫国公那可是在金銮殿上哭得老泪纵横啊,说自家可就这么一棵独苗苗啊,若是去了,国公府就后继无人了,卫家可是要断子绝孙了。

那薛太师呢,自是不信。毕竟薛弘回来告sù

他的情况根本不是这样的,薛弘说过卫少棠不过是被踹了两脚,脸上被揍了几拳,根本不可能会受了内伤的。

所以薛太师干脆派了姬流觞到卫国公府给卫少棠看诊,这样一来,薛太师本以为可以揭穿卫国公跟苏太医串谋蒙骗皇上的事实,哪里想到,姬流觞回来之后,告sù

薛太师,卫少棠果真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若非他出手及时,恐怕卫少棠已经一命呜呼了。

这下子,卫国公哭得就更加有理了,他本是受害最深的,没有当殿状告薛弘仗势欺人,先行动手伤了他家的孙子,已经是宽宏大量了,没想到薛家还不依不饶的,反而咬了他们卫国公府一口,这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他们这满心的委屈像谁去说啊。

如此一来,就连皇上都觉得薛家做得太过分了点,因而当场判定,责罚薛太师三年俸禄,禁足府门三个月,不必上朝,就呆在府中好好地反省反省,至于薛贵妃,皇上夺了薛贵妃协理六宫之权,命其在宫中罚写经书一百篇,一个月不许踏出她的华清宫半步,以示警告。

另外,皇上为了安抚卫国公,派了身边的太监总管给卫少棠送去了一大批的补品跟药材,并令苏太医陪同姬流觞一定要治好卫少棠的伤势,若是卫少棠有个三长二短的话,那就像薛家先前大放厥词那般,一命抵一命,到时候就拿薛弘的命去抵。

但若是卫少棠内伤好转的话,那么薛太师就必须带着薛弘亲自登门,向卫国公还有卫世子郑重赔礼道歉。

皇上给了这么一个判定,倒是让本以为占理的薛府顿时焉了,就连宫中的薛贵妃一时之间也不敢再嚣张起来了,因为皇上显然对薛贵妃有了看法,冷了她一段时日,以至于薛贵妃不得不在后宫中开始低调做人了。

那薛太师呢,回到薛府,自是拍案而起,恼怒异常。

“流觞,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你跟苏太医的诊断会是一样的?刚才在金銮殿上,你为何要说实话,这不是让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吗?”

“回义父的话,流觞也是逼不得已,当时在场的并非流觞一人,还有皇上派来的众位太医,他们一个个都盯着呢,流觞若是说了假话的话,皇上那里恐怕就会起疑了。”姬流觞的意思很明显,皇上不是一个容易被人蒙蔽的昏君,他派那么多太医过去,其实就是不信他姬流觞的意思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的诊断跟其他众位太医都不一样的话,皇上定然会起疑的。

这一旦蒙骗的话,欺君的罪名可是更大,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因而姬流觞权衡利弊之下,自是说了实话。如此,反而令皇上在下处罚的时候稍稍留了情面,若不然的话,恐怕惩罚远远不止目前的这个程度。

那薛太师也并非愚笨之人,姬流觞稍稍一点拨,他就明白,当时的情况,姬流觞也只能这么做了。

“不过老夫始终不太明白,为何卫少棠的伤势忽然就加重了呢?这会不会是卫国公那个老家伙派人后来做的,根本就不是我们薛家做的?”薛太师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能够查出是卫国公后来派人故yì

弄出来的内伤的话,那么他也能在皇上面前扳回一局,贵妃娘娘那里也能重新得到协理六宫之权了。

这一次,他们可是损失惨重,丢了颜面不说,就连宫中的贵妃娘娘跟六皇子都跟着受到了影响。

如此,能够扳回局面那是最好了的,薛太师是这么想的。

可姬流觞摇头了。

“义父,流觞仔细查看过了,伤势绝不可能是后来伪造的,新伤跟旧伤,流觞还是辨得清楚的。那卫少棠身上所受得伤全部都是几乎同时造成的,根本没有伪造的痕迹,所以流觞只能说,卫少棠这个人比较倒霉,不过是被踹了二脚,竟然就被踹得伤了五脏六腑。”其实内心里,姬流觞也曾怀疑过,卫少棠是否被人动过手脚,可他仔仔细细地查验过伤处,确实找不出半点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因而也只能说卫少棠这个人比较倒霉,连着他们薛府也跟着一起倒霉了。

那薛太师听了姬流觞这么说,也只能叹气了,运气不好啊,能怎么办呢,也只能认了。

“流觞啊,如今也只能靠你了,希望你拿出你十二分的医术来,替老夫一定要治好卫少棠那个小子,若是他出了事,卫国公一定会找我们薛家拼命的,到时候不但薛弘要给卫少棠偿命不说,恐怕往后卫国公一定会视薛家为仇敌的,如此,对我们的大局不利。你明白吗?”

“请义父放心,流觞一定会医治好卫少棠的,绝不会让少爷给他偿命的。”薛弘虽然整日游手好闲,没什么出息,可他毕竟是薛家的嫡长孙,是薛太师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会让自个儿的儿子去送死的,哪怕卫少棠出了事,薛太师恐怕也会想出法子来让薛弘不死的。

这一点,姬流觞相当明白,因而他必会尽全力医治好卫少棠的。

那薛太师呢,见姬流觞明白他所说的,便满yì

地点了点头。“那你去吧,如果有什么需yào

的,就吩咐底下的人去办。”

“是,义父,那流觞这就去了。”姬流觞退出去之后,便回到了他自个儿的院子里开始收拾行装。

收拾的时候,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医药箱里的那一块令牌,这块令牌是那天晚上夜探薛府的黑衣女子留下的,令牌显然是卫国公府的令牌,可姬流觞不相信那个黑衣女子是出自卫国公府的。

他不相信,卫国公会派人在这个时候来行刺薛弘。

因而更多的,他猜测是有人故yì

设局,想要挑起薛府跟卫国公府的矛盾,以此将事情闹大,那个人好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当时拿到这块令牌的时候,姬流觞没有告sù

薛太师这一情况,因为他担心当时盛怒之下的薛太师,很有可能就此就跟卫国公府对上了。

因而谨慎起见,他决定等到他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后,他再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sù

义父知晓。

当然,在那种情况下,他最先怀疑的那个人就是尚书府的四小姐安宁,因为他觉得薛弘出事的时机太巧了。

那位四小姐安宁身边的丫鬟青枝刚刚被薛弘教xùn

得凄惨,薛弘马上就出事了,而且看薛弘身上的伤势,简直就是跟那个青枝所受的伤势是一样的,除了脸上,薛弘并没有让人在青枝的脸上划过刀子,不知dào

这算不算是回报的一种利息呢?

姬流觞直觉上是这么认为的,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因而在那天追踪黑衣女子失去踪迹之时,他第一时间就拦截了镇南王府玉容歌的马车,他觉得那个黑衣女子就在这辆马车内。

可是结果却看到了那么一幕,没看清楚是何人不说,还惹了玉世子,倒让他当时不好再追究下去了,只能放行。

不过就算这样,他也没有放qì



他坚持他的猜测,坚持他的判断,便派人继xù

跟踪了过去。

他本以为派人跟踪过去,最终得到的结果会是那个女人就是四小姐安宁的判断,可没想到那个女人不过是玉世子养在京城郊外的一个歌姬。

如此,倒让他所有的推断到此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

可这并不代表他的怀疑就会终止,他还是坚信他的直觉,不会出错的。

姬流觞始终相信,那天晚上出现在马车内的女子未必就是那个歌姬,他想着,这一点他还需yào

仔细地派人去查一查,也许,到时候说不定就能查出点什么来。

想着如此,姬流觞握紧了手中的令牌,此时的目光闪烁着嗜血的光芒,那是一种狩猎猎物发出的坚定光芒。

姬流觞这边是下定决心,准bèi

着要狩猎猎物了,安宁呢,会不会那么容易就入了局,成了姬流觞手中的猎物呢?

恐怕这一切都是未定之数,谁也不知dào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就好比现在的卫少棠。

111. 第一百十一章

那个被苏太医跟姬流觞判定为受了极重内伤的卫少棠,压根不可能起身的卫少棠,这会儿就坐在榻上,该吃的吃,该喝得喝,他那里抱着一坛三十年的女儿红,喝得不亦乐乎。

在他的对面,就坐着玉容歌,就那般嘴角含笑地望着他。

他这一笑,倒是让卫少棠发xiàn

新大陆似的,瞪圆了双目,飞奔下榻,凑到了玉容歌的跟前前来,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了玉容歌一番。

“玉容歌,你老实说,你刚才是不是从嫂子那里回来的,我看你笑得有些不寻常啊,你这厮,打小这样,你这么笑的时候,铁定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说说,说说,是不是你跟嫂子有什么进展了?”此时的卫少棠就像个八婆一样,闪着一双兴奋的眼眸,期待地看着玉容歌的那张嘴,等候着劲爆的消息出来。

可玉容歌呢,只是笑着,却什么都没有告sù

卫少棠。

那卫少棠可就急上眼了。“喂,我说玉容歌,好歹咱俩是多年的哥们,是兄弟吧,你就这么对你家兄弟的,不过就是一个消息而已吗,至于这么掩掩藏藏的,至于吗,你至于吗?”说着,卫少棠不满地抬起手肘撞了一下玉容歌。

玉容歌呢,就像是拍拍苍蝇一下,拍了拍被卫少棠撞到的地方。“我说卫少棠啊,你真想知dào

?若是想知dào

也成,只是下次我过来的时候,就没有好酒喝了。这个若是你答yīng

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sù

你。”

“玉容歌,你这人太不厚道了,明明知dào

我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缺好酒,你就这么威胁我,你还算是兄弟啊。”说着,卫少棠扫兴地抱着酒坛子,回了他自个儿的榻上。边喝着,他边抱怨起来。

“你说,我这整天躺啊躺的,那是为了谁啊,还不都是为了配合嫂子吗?你倒好啊,一点都不理会我做事的辛劳,就知dào

整天在那里威胁我,威胁我,除了这个,你就没什么其他的招数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若是换个招数的话,就能堵上你这念叨不休的嘴了吗?”玉容歌在旁凉凉地说了一句。

那卫少棠一听这个,惊得跳脚。“别,别,当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好了。”

“现在不想知dào

刚才我为什么心情这般好了吗?”

“不想知dào

了,你心情好是你自个儿的事情,说不说都随你。”卫少棠回答得那个飞快。“不过,我能不能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卫少棠竖起他的小手指,对着玉容歌恳求道。

“什么要求?”

“就是你能让嫂子再给我几颗药丸子不?就是像前几天给的药丸子差不多的那种,能再给几颗不?”卫少棠可佩服安宁呢,他觉得安宁给的药丸子那不但好玩,而且刺激啊,你看他这么一躺,形势马上就逆转了,现在不是薛府原谅不原谅他卫少棠的事情了,而是他卫少棠肯不肯接受薛家道歉的事情了。

你说,像这种她一抬手,给颗药丸就能逆转情势的好事,他卫少棠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呢,自然想求几颗放在身边啊,万一哪天碰上了,他也好赶紧用上啊。

而玉容歌呢,忽然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卫少棠。

“卫少棠,你当这药丸是白菜呢,你说给几颗就给几颗,那有一颗就相当不容易了,你还想着得陇望蜀,简直是贪心。”

“我这不是听说嫂子跟鬼医有交情吗,你看嫂子都能求得鬼医出面给你医治了,说不定嫂子就能从鬼医那里多拿几颗药丸子呢。我说玉容歌,别是你自个儿小气,不舍得嫂子给我药丸子吧?我看,还是过几天等姬流觞将我医治好了,我干脆直接去尚书府找嫂子去要了。”卫少棠想想绝对有这个可能,玉容歌这人吧,对他自个儿范围里的人也好,事也好,他的占有欲就特别强,那是不容许别人一丁点的觊觎之心,连多看几眼都不成。

所以这事在玉容歌这里没戏,指不定在嫂子那里会有戏的,这卫少棠是这么想的,哪想到玉容歌忽然之间就笑了。

这个笑容,顿时令卫少棠哆嗦了一下。

“喂,玉容歌,你可别这样看着我啊,你别笑啊,我没其他的意思的,我对嫂子那是一点企图都没有,你不用这般防着我的。”

“卫少棠啊卫少棠,没想到你还真敢想,你连这样的想法竟然都有了,我还真是对你太过放心了。”玉容歌呢,眼角挑起的笑意越发浓厚了几分,这令卫少棠赶紧跳着后退了三步。

“我连这个想法都没有,绝对没有,玉容歌,你得相信我,我可是你兄弟啊。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不过有些人吧,你还是得防着,比如顾倾城,再比如四皇子,恐怕你都得防着些。”卫少棠这话一出,倒是令玉容歌有些讶然了。

“四皇子?这是怎么回事?”顾倾城的事就已经够令玉容歌恼火的了,没想到还横出来一个四皇子了?

“不会吧,消息这么灵通的你,竟然都没听到过这个消息,玉容歌,你那情报组织是干啥的啊,竟然连这样的消息都没探听到,我可真替你担心。”卫少棠说这话的时候,显然那是冷嘲热讽的。

玉容歌呢,倒也不在意卫少棠说话的口气,他只在意四皇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你赶紧说,别让我等得没有耐心了,卫少棠。”

“行行行,我这就告sù

你,不过我告sù

你这么一个天大的消息,刚才我提的要求,你总能做到吧?”到这个时候,卫少棠还不忘记他的药丸子。

玉容歌呢,当下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子,扔给了卫少棠。“这是世子妃给你配置的药丸,一个月的份量,只要你服用了,任何人都不会察觉到你身上的异样。”原来卫少棠所谓的内伤就是通过安宁的催心裂肺丹促成的效果,这个药丸子安宁可是熬了一个晚上做出来的,当时她跟玉容歌保证过,确定这个药丸的功效就连姬流觞这样的医道高手都察觉不出半点痕迹的。

那卫少棠呢,接了玉容歌扔过来的药丸子,立即不满地嚷嚷道:“好你个玉容歌,原来根本不用我要求的,嫂子就已经替我准bèi

好了,你不带这样的,玉容歌。”

“卫少棠,你还要继xù

在那里说着废话吗?”玉容歌眼波微转,手指轻轻一动。

卫少棠知dào

玉容歌的性子,他这么个小动作就表示快到他底线了,他若是还敢废话的话,他知dào

等会他就会很凄惨了。

想着,卫少棠宽慰自个儿道,算了,何必跟玉容歌这样的人计较呢,这家伙从来都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哪一次算计得过他呢,所以还是别白费力qì

在这儿跟他口水了,干脆还是他卫少棠发扬君子风范,大方地告sù

他好了。

“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我家老头子不是给我在宫中挂了一个四品带刀侍卫的头衔吗?上个月中我就去了一趟,刚好见到聂统领,于是我干脆就请聂统领一起喝酒了。之后那聂统领醉酒之后吐露出来,说什么四皇子有意尚书府的四小姐,说什么只要四皇子一出手的话,这下世子爷头上的帽子都该变色,变绿了。”说这话的时候,卫少棠一直在观察着玉容歌脸上的表情,等他发xiàn

玉容歌的气息越来越不对头时,他说话的声音也随之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有些听不清楚了。

“也许吧,也许只是个谣言罢了。这嫂子先前在京城里的名声那传得是沸沸扬扬的,可那能当真的一件都没有。所以,我这么一说,你也就随意听听,千万别放心上,可能就是聂统领酒醉在那里胡说八道的。”

“不,不会的,以聂统领这样身份的人,你忘记他是在谁的底下做事的了吗?他可是站在四皇子那一边的。因而他酒后说的,未必就是假的。”四皇子左敖烈,玉容歌不知dào

他是什么时候对他的世子妃开始感兴趣的,但是他可以保证一点,有他玉容歌在,他是绝对没有半点机会的。

想着,玉容歌拍了拍卫少棠的肩膀,差点没将卫少棠的心脏给吓得拍出来了。

“卫少棠,你总算做了一件不错的事情。等我回去之后,我会派凌五过来给你送好酒的,十坛好酒,三十年份的。”说着,玉容歌就翩翩然地离开了卫少棠的房间,他想着这件事情他还真的需yào

好好去查一下了,谁敢觊觎他的世子妃,他就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

卫少棠呢,摸摸他的耳朵,又捏了捏他自个儿的手背。

好疼!

是真的,没想到这个老狐狸也有出血的时候,这还真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什么时候他对人这般大方过了,这还是他认识玉容歌以来,他第一次对他如此大方。

是十坛好酒耶,三十年份的,卫少棠想想就兴奋啊。

这个时候,门外却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卫少棠一想到他现在的状况,赶紧从药瓶里掏出一颗药丸子吞了下去,而后将药瓶子藏到了床底下,自个儿一个跃身就躺到了榻上,开始哼哼地叫疼起来。

112. 第一百十二章

那玉容歌呢,办好了安宁交代的事情,自是回到了镇南王府,他一回镇南王府,便给了凌五一个差事,让他偷偷地给卫少棠送十坛好酒过去。

“切记,明面上不能是送给卫少棠那个家伙的,而是卫国公,明白吗?”以卫少棠这样的状况,他若是送好酒给他的话,指不定就会惹来怀疑了。

这一点,凌五自然也明白,因而他点了点头。“知dào

了,主子放心好了,属下一定会办得妥妥的。”说完这个,凌五便下去安排美酒去了。

而玉容歌呢,解决了卫少棠的事情,他又照往常一样,提了食盒去了书房暗室中见了师父欧阳齐。

这次他进去的时候,欧阳齐很明显看到玉容歌的不同,在他看来,他的徒弟定然有什么奇遇了,要不然,以他的身子状况,他的气色绝不可能这般好。

“看来徒儿是找到那个制药高手给你出手医治了。”欧阳齐能够猜到的也就是这个可能了。玉容歌呢,也不否认,他颔首道:“没错,师父,对方答yīng

给徒儿医治了。”就在半个月前,玉容歌连一分要安宁出手医治他的把握都没有,没想到半个月之后,安宁竟然愿意出手医治于他了。

这是玉容歌从未想过的事情,很多时候,午夜梦回之际,他以为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梦而后,等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存zài

了。

直到身上传来的疼痛告sù

他,他才知dào

这不是一个梦,而是真实的存zài



宁儿真的决定出手给他医治了。

想到这儿,玉容歌若说一点也不兴奋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多年来的夙愿一旦成真,能够摆脱掉这个破败的身子,再也不用遭受病魔毒素的摧残,那是他一直做梦都想着的愿望。

如今马上要变成现实了,此时的玉容歌除了高兴之外,还有一种无言的甜蜜,那种甜蜜是因为安宁而起的,因为她的变化而起的。

欧阳齐呢,很少看到玉容歌这样的笑容,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从他出生以来,玉容歌似乎很少露出过,如今他脸上挂上了这样真诚暖人的笑容,欧阳齐很是为这个徒儿高兴。

“徒儿啊,如此高兴的事情,你我师徒二人看来得喝上一杯庆贺一下。”

“师父,可你是沾不得半点酒味的,如此,喝一杯,真的没有问题吗?”玉容歌现在的身子骨,喝上一杯小酒还是没有问题的,倒是欧阳齐,玉容歌很是担心他。

“难得高兴啊,徒儿,今日这杯酒,为师是一定要喝上一杯呢,再过一个月之后,就是你的大婚之日了,那时候,那杯喜酒,为师也是一定要喝上的。将来等你跟喜欢的姑娘生下了孩子,那个时候,为师还得再喝上一杯,这些酒啊,那是不可省的,不可省啊。”欧阳齐难得兴致极高,玉容歌也不好拂了师父的心意,便替师父斟了一杯上好的温酒,递送到欧阳齐的嘴边。

这种酒不怎么烈的,女人小孩也可喝上几杯的,因而喝杯温酒的话,玉容歌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欧阳齐倒是有些不满了,怎么给他喝这样淡味的酒呢,他想要来杯上等的龙泉酿,可玉容歌呢,又怎么可能让欧阳齐喝那般烈性的酒呢,结果自然是欧阳齐没能尝到龙泉酿的滋味,尝到的只能是那淡淡的温酒味道。

当然,玉容歌陪着欧阳齐喝过一杯温酒,又伺候着师父用过饭菜之后,他便带着空空的食盒离开了。

一离开,他便去了竹园,通过竹园的暗道去了暗阁。

他到了暗阁之后,吩咐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调查四皇子左敖烈之事,并且他命令属下必须在三天之内将关于四皇子左敖烈的所有资料都摆放到他的书桌上。

那暗阁成员接了玉容歌的命令,自是速速出动去调查了。

而这件事情,这个关于四皇子左敖烈心悦于她的消息,此时的安宁自是完全不知。

她这会儿正在发呆,没错,从来没有发呆过的安宁,这个时候竟然托着腮帮子在发呆,她的这一举动,令身边的红乔还有秋水都惊得跌破眼镜,差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倒是踏雪,好像有所领悟似的,表情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怎么意wài



“怎么?你家主子我发呆,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怎么你们一个二个的听着这个消息就开始大惊小怪起来了呢,你们这还是我一手训liàn

出来的属下吗?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难道你们都忘记了吗?”安宁对于底下丫鬟偷偷打量的目光,偷偷审视的目光,吃惊的表情,她倒是接收得够多了,因而忍不住,她开口训斥了她们几个一顿。“还有,你们得好好地向踏雪学习学习,你们瞧踏雪,同样的,她就做得很好,做得到,处变不惊,而你们呢,你们说说看,你们做到了吗?”

“小姐,我们都知dào

错了,往后一定向踏雪看齐。”几个丫鬟听得安宁这般有点恼羞成怒的话语,自然是连忙点头说错了,保证下次再也不惊讶了,也不好奇了。

那安宁呢,听到这话,又见她们各自都已经收去了刚才大惊小怪的神色,便淡淡地警告了一句。

“记得,下不为例。”

“是,小姐。”

“既然记住了,那就好,现在我们来说说正事吧。红乔,你先来,最近青枝的伤势恢复得如何了?”安宁头一个问的就是青枝的状况,红乔呢,自是一五一十地将青枝的状况全部告sù

了安宁。

“小姐,青枝那边因为苏太医照顾得很好,她的断骨已经接好了,一个月后估计就能走动了。至于肩上的伤势也已经处理完毕了,不过伤口留下的痕迹会很深,到时候恐怕会留疤的。这个到时候就需yào

小姐出手了。”红乔说得自然是给青枝除疤之事,安宁呢,听着点了点头。

“好,我知dào

了,今晚我就会开始制作的,到时候,你偷偷地送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对了,还有,青枝在牢房里过得如何?薛弘那边有没有派人来欺负她呢?”

“小姐放心,红乔一直盯着呢,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青枝的。当然,我们出了那么高的价钱,那牢头对青枝可比对他们自家的祖宗还要恭敬,自是每天都将青枝的起居照顾得非常好。”

“好,很好。既然青枝那边安好,我也就可以放心了。不过,红乔你还是得继xù

盯着,我怕薛弘那家伙说不定会派人过去折磨青枝的。”安宁如此吩咐着,红乔自是领命。

说完了青枝之事,踏雪照往常那般,汇报了飘香苑的近况,那边显然没什么异常,安宁听了之后便放开了。

红乔接下来就汇报了悠然山庄那边的事情。

“小姐,有一件事情很是蹊跷,红乔得跟小姐禀告一声,新去锦绣楼的那个莫阳的亲妹妹最近行踪有些诡异,红乔发xiàn

我们的人一旦跟踪她,她竟然能够在半路上甩了我们的人,可见她是经过特别训liàn

的,否则的话,一个普通的姑娘家那是绝对没有可能摆脱掉我们底下人手的跟踪的。”

“这件事情就由踏雪亲自去处理,踏雪你今晚就启程去锦绣院,若是发xiàn

那个姑娘真有问题,直接给我解决了,不要留下半点痕迹。明白了吗?”

“是,小姐。”踏雪接了差事,自是退下去准bèi

去了。

这悠然山庄的事情告一段落,接着便是回春堂了,回春堂也没有发生什么意wài

,不过因为上次安宁出了玉牌,让秋水带着冷四凌五去了回春堂医治,那个时候便留下了痕迹,传出了一些风声去。

很多人听到鬼医要出手给玉容歌医治的事情,因而最近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都堵在回春堂那里盯着呢,有些人是为了一睹鬼医的风采,那是慕名而来的,而有些人则是等着鬼医出现就打算要了鬼医性命的,他们自是来执行上头命令的。

“小姐,看来医治世子爷的事情,要从长计议,只能偷偷进行了。不过,世子爷的身子状况比较特殊,一朝一夕根本不可能解决得了他的病根。这还得花费很长时间给世子爷调理才是。”秋水言道。

“调理的事情往后再说,不急于一时,倒是他身体内的蛊毒得赶紧给他拔除了,若不然,他会有危险的。”安宁沉思道。

“可就算是拔除蛊毒,那也得小姐就近医治世子爷啊。那也不是一个时辰二个时辰就可以的事情,从拔除蛊毒到清除余毒最起码得需yào

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难道让世子爷住在我们这里吗?还是小姐去镇南王府住着啊?小姐,这么一来的话,若没有绝对的理由,无论是小姐过去住着还是世子爷住在这里,都太过打眼了,肯定会引起旁人怀疑的。”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上次那个歌姬的事情,这会儿可以派上用场了。”安宁似有把握道。

“歌姬?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秋水听得一头雾水,有些摸不着头脑啊。

“你听不懂没关系,玉容歌听得懂就行了。这样吧,你这会儿过去给玉容歌传个消息,就告sù

他,明个儿我要到京郊城外去踏青,让他做好心理准bèi

,他那个藏着的歌姬,我可是要出手了。”

“哦?秋水明白了,原来小姐你想得是这么一招啊,如此倒好,理由合情合理,相信到时候没人会怀疑什么的。”秋水还真是佩服自家小姐的脑袋,这点子一来,那是一出又一出的。

“那倒也不是绝对的,到时候若是戏演砸了,让姬流觞那个家伙嗅出点什么来,恐怕就是麻烦不断了。”这一次,她用了这个办法,一来是为了可以出手医治玉容歌,二来自是为了打消姬流觞的怀疑。

她想着,也许姬流觞看在她演得那般出色的份上,说不定就消除了那份怀疑呢。

当然,安宁一直没有忽略姬流觞那个人,也没有轻视这个对手。

上次她在夜间匆匆扔了朝向卫国公府的令牌,就是想让姬流觞转移视线,能够查到卫国公府去,如此,薛家只要跟卫国公府对上了,她就有机会坐收渔翁之利。

可她没想到,姬流觞竟然没有上当,她这里可是期盼着薛太师带着令牌上门找卫国公吵架呢,没想到,等了好几天了,也没见到这么一出好戏,因而那个时候她就知dào

了,姬流觞这个男人不简单,他可能已经识破了她的用意,所以自然也就不会登门去卫国公府闹事了。

而且,那之后,姬流觞可一直没忘记盯着她这边,如此安宁另外想了一个法子,那就干脆让卫少棠昏迷不醒,让薛家理亏,到时候,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姬流觞这个医道高手定然会被派去卫国公府医治卫少棠的。

果然,这次事情按照她预料的轨迹发展了,姬流觞果真被皇上下令前往卫国公府去给卫少棠医治了。

如此一来,他就没有办法腾出手来护着薛弘了,而她就可以趁着这段时日好好地关照一下薛弘了。

毕竟,她给卫少棠配置的是一个月的份量,如此拖了姬流觞一个月,她也就完全有时间能够留出手来对付薛弘了。

想到这儿,安宁眼中寒光闪闪,她赶紧换了身上的衣衫,再次穿上了她的夜行衣。

这次,没有姬流觞的干扰,她相信她不但能够给薛弘加了料,还能不费力qì

地全身而退。

你还别说,安宁做到了。

她第二次夜探薛府,想给薛弘加料之事达成了。

她给薛弘的伤药中添加了一些腐蚀性的药粉,这种药粉混在姬流觞配置的药粉当中,没有姬流觞这个高手在身边,旁人是根本察觉不出来的。

这安宁给薛弘加完了料,自是不会久留,她飞速地撤离,回了她自个儿的临竹院,只等着明天开始能够听到有关薛弘的“好”消息。

113. 第一百十三章

隔天,安宁果然听到了有关薛弘的“好”消息,他全身上下的伤处开始腐烂,钻心疼痛不说,还奇痒难忍,所有大夫素手无策,最终只得由姬流觞回府动手,割去腐肉,割骨疗伤,薛弘那厮,可真是活活受罪。

“小姐,薛弘那厮,也有今日下场,真是太痛快了!”秋水眉开眼笑道。

“还早着呢,有姬流觞那家伙在,薛弘受苦受罪的日子不会太久,不过,薛弘要想好起来也不容易,本小姐会时不时地给他去加点料的。”要是有什么办法将姬流觞那个家伙给调开一段时间就好了,如此,她不用老是忙着去给薛弘加料,一次就能搞定了。

不过,就算没办法调开姬流觞,安宁觉得多忙几次也没什么,至少她内心是痛快着的,还能让薛弘受苦一次比一次更重,如此说来,也是值得辛劳一番的。

那秋水一听安宁话中的意思,更是笑得眉眼弯弯的。“秋水觉得还是小姐厉害一些,薛弘哪怕有姬流觞时刻盯着也没用的,秋水相信只要小姐想办的事情,那还真的没有什么办不成的。”

“嘴巴那么甜也没用,吩咐你去办的事情可办好了?”安宁轻轻打了一个哈欠,意兴阑珊地问道。

“放心,小姐,我昨晚就已经去过镇南王府一趟了,相信等小姐过去的时候,世子爷定然也很快会出现来配合小姐行动的。”说着,秋水从箱子里翻了翻,找出三套衣裙来,问着安宁,今儿个想要穿哪套。

安宁随手点了一套,外罩烟霞色的衣衫,配上碧湖色的襦裙,裙上如意佩垂着一抹流苏,随风轻轻摆动着。

选好了衣衫,秋水又给安宁开始选了簪子,安宁呢不喜那种太过繁杂的金步摇之类的首饰,便只点了一枝梅花簪子,几朵零星的碎花。

“好了,就这样吧。”照了照铜镜,安宁觉得可以了,不再从梳妆盒中再挑选什么首饰了,便推到了一旁。

秋水呢,觉得自家小姐这装扮也太过素净了,便提议道:“小姐,今儿个你可是要去砸场子的,得有点世子妃的气派才行,若是这般素净,到时候免不得被人小瞧了去。”

“那你说,还需yào

添些什么,干脆你选吧,我懒得理会这些。”安宁呢,对于梳妆方面素来随意得很,怎么方便怎么来,本来这些事情一直是青枝在打理的,可青枝现在还呆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呢,因而只能秋水来做这些事情了。

秋水呢,听安宁这么说,她给自家小姐的朝月髻上又添了一对蓝宝石蜻蜓珠花,插了一枝绿雪含芳簪,再配了红翡翠滴珠耳环,手腕上戴上一对名贵的翡翠玉琉璃镯。

整完后,秋水又从衣架上取了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细细地给安宁披上,系好。

安宁看了看这副装扮,也不算太繁复,便也随秋水了,如此,二人双双用过早点后,先去了祥和院一趟。

二房的薛氏现在依旧被关在祠堂里,安青婉呢,因为天花之症被封锁在梨香院中,梅姨娘现在可是暂时管了二房的事务,不过梅姨娘只能当得了二房的日常事宜,却当不了尚书府的家,就算她要出门,也得经过当家大太太赵氏或者老太太王氏的许可。所以呢,安宁这个四小姐要出门的话,只能去老太太王氏那里走一趟了。

当然,她去大太太赵氏那里也是一样的,不过安宁不太喜欢看到赵氏那张脸,毕竟赵氏可是一直帮着薛氏的,因而让她去赵氏那里说一声,她倒是宁愿走远路去祥和院一趟。

不过,安宁每次出门,都是飞着出墙门的,为何这次没有带着秋水直接飞墙出去呢,很简单,因为安宁这次是光明正大出去踏青的,她没必要搞得偷偷摸摸的,完全可以从正门走出去。

何况,她今天出门的目的是去砸场子的,你说哪有一个去砸场子的,暗地里偷偷行事的,自是得大摇大摆地打上门去才好,因而安宁勉为其难地决定走这么一趟。

到了祥和院的门口,不用说什么,老太太王氏底下的丫鬟那是一见到安宁,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神情都是惊惧得很。

不过她们惊怕归惊怕,还是一个个向安宁行了礼。“四小姐好。”

“嗯。”安宁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问了老太太王氏身边的心腹丫鬟春兰。“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事要出门一趟,还请祖母行个方便。”

“奴婢知dào

了,四小姐你稍等片刻,奴婢这就进去禀告老太太一声。”春兰这个时候的态度已经跟第一次见安宁的时候,那是完全不一样了,现在的春兰,对着安宁那是恭恭敬敬的,丝毫不敢慢待半分。

她办事也利落得很,进去不到半刻功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她的手里拿着一块出行的对牌。

“四小姐,老太太说了,她这会儿身体不太舒服,便不再见四小姐了。不过四小姐既然想要出门一趟,老太太也点头了,这个就是出府的对牌,四小姐只要在府门落锁之前回来便可以。”

“知dào

了。”安宁给了秋水一个眼神,秋水立即从春兰手中接过了出门对牌,随后二人离开了祥和院,直接去了大门。

一出大门,门口早有准bèi

好的马车候着。

可这辆马车根本不是秋水准bèi

的马车,因而她诧异地多看了几眼。“小姐,这马车不是秋水准bèi

的,我准bèi

的马车没这么富丽堂皇的。这究竟是谁家的马车啊,怎么停在这儿呢,我准bèi

的那辆马车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了呢?”

秋水四处张望着,就是没看到她准bèi

的那辆马车。

安宁呢,细心的她,看到了马车水晶珠帘上挂着的一把织金美人象牙柄的宫扇,就已经明白什么了。

“秋水,上车吧。”安宁说着,取下了那把织金美人象牙柄的宫扇,先行挑开了水晶帘子,进了马车车厢内。

秋水呢,见自家小姐上车了,她便也没什么疑虑,随之跟着上车了。

等到她一跳上去,那守在马车边上的车夫就立即开始驾驭马车,朝着京城郊外的庄园而去。

到这会儿呢,秋水似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小姐,世子爷安排得可真够周到的,连茶点,书籍都备妥了。”秋水捞起盘中的一块桂花糕吃着,满yì

地点着头。“嗯,味道还真不错,跟红乔的手艺差不多了。”说着,秋水拿起一块桂花糕给安宁。

“小姐,你要不要来一块?”

“不用了,我喝茶就好了。”安宁指了指杯中的云雾茶,浅浅笑道。

她目光淡淡地打量着车厢内的一切,发xiàn

玉容歌不但准bèi

了茶点,书籍,还有靠垫软枕缎被,准bèi

得还真够齐全的,就连更换的宫装也带了一套,他莫非这是生怕她打架扯破了衣衫所以才特意准bèi

着的?

“小姐,你说世子爷可真体贴小姐,什么都替小姐考lǜ

到了,这个姑爷还真不错。”秋水顺手拿了一个靠垫给安宁靠上,自个儿又拿了软枕,干脆躺了下来。

安宁呢,抬手点了点秋水的额头。

“怎么?才这么点小恩小惠就值得你在本小姐面前给他说好话了?”

“小姐,秋水我是这样的人吗?我这还不是看在世子爷确实对小姐全心全意的份上,我这才夸赞了世子爷一句,可不是为了这么点小恩小惠。”秋水嘟嚷着嘴角,显然是要跟安宁辩驳过。“再说了,世子爷对小姐的好,秋水可是看在眼里的,小姐你心里难道一点儿都不清楚吗?世子爷那啊,可是将整颗心都捧给小姐了,就小姐啊,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我看啊,世子爷这情路走得难,很难,太难了。”说到这儿,秋水有些同情玉容歌。

安宁呢,觉得秋水这个丫头说得越来越不像话了,当下横了她一眼。

“你啊,有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张嘴。”安宁笑着摇了摇头,顺手从盘中取了一块梅花糕塞到了秋水的嘴里。“多吃一点,这可是世子爷的好意,可得珍惜。”

秋水呢,被安宁塞了糕点,自是说不出话来了,她赶紧将糕点从嘴巴上拿了下来,嘴角那是嘟得更高了。

“小姐。”

“行了,不要再说世子爷怎么样怎么样了,你家小姐我现在不想听这个,你啊,趁着还有点时间,还是赶紧给我想一想,等会是用敲门的方式比较好呢,还是用砸门的方式比较好。”安宁觉得不能再让秋水说下去了,她这好不容易平静的心湖,被秋水不断地在耳边提起,她有时候也会恍惚的好不好。

自从上次跟玉容歌同塌而眠,醒来之后看到玉容歌那张绚烂夺目的笑脸之后,她就知dào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面对玉容歌的时候,心里总有那么一丝丝的别扭。

最近这几天她一直忙着整薛弘,也是为了没时间去想些有的没的,可这一路上,秋水这个丫头非得一直提玉容歌这好,那好的,这不是让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心情又开始变得一团乱糟糟了吗?

因而,安宁阻止了秋水谈论这个话题,她将秋水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

114. 第一百十四章

秋水呢,本来觉得自家小姐说得这个问题还是得考lǜ

考lǜ

的,可马车进了庄园之后,安宁听到屋子里头传出来发嗲的声音,顿时抬脚就踹进去了。

秋水该如何形容那种声音呢,怎么说呢,那种声音,没错,妩媚酥麻,带着一丝丝的颤音,回荡起来还有些飘渺的回音,远远听来让人觉得不太真实,像是在幻境中似的,近了,你能闻到那个女人身上一种扑鼻的香气,那种浓郁的香气,绵绵不绝地在你鼻尖荡漾开来,刺激着你的嗅觉。

更别说,这个女人除了声音,香气刺激之外,还来个视觉上的冲击,瞧瞧这个女人穿得是什么衣衫啊,几乎跟没穿没两样了,薄薄的轻纱,笼了一身,曲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看她浑身无力,一副懒散摸样就要靠进玉容歌怀中的样子,秋水敢说,这个时候自家小姐的眼里是冒着火的。

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在冒火。

“玉容歌,你在做什么呢?”安宁这一吼,凤眸带怒。

那玉容歌赶紧乖乖地站好。“宁儿,怎么是你,你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的?”根据先前说好的,玉容歌根据安宁所安排的剧情走。

可安宁这会儿正如秋水所猜测的那般,她不是在演戏,她是真的发火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你告sù

我,她是谁,这个女人是谁!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你跑到这里来跟这个女人唧唧歪歪的,却瞒着我,你是不是打算好了准bèi

娶二房了啊,你说啊。”安宁直接一把将玉容歌给拽了过来,她看到他被那个女人扑着的感觉就郁闷万分,一点也不想他的身上沾染上那个女人的气味,哪怕现在只是演戏,不是真实的,她也不容许她的人被其他女人给沾染了。

玉容歌呢,觉得安宁这演戏演得可真够逼真的,差点吓坏他了。当然,他也有想过安宁是不是真的吃味了,可他一想到之前安宁的种种,觉得应该是他多心了,宁儿还未喜欢上他,她又怎么可能为了旁的女人吃味的,何况这个女人本身就是他们安排好的,因而他摇头了,觉得以安宁的理智,那是不会出现这种可能性的。

所以这会儿的玉容歌一直认为安宁不过是在演戏罢了,所以他由先前的惊吓很快转为了镇定。

他没忘记安宁交代给他的任务,继xù

配合着安宁演了下去。

“宁儿,你误会了,她不过是我府中的一个歌姬罢了,我跟她没什么的,真没什么的。我这次过来,也不过是出来踏青顺路瞧一瞧的。你可得相信我啊,宁儿。”就算是演戏,玉容歌也不忘记向安宁解释清楚。

虽说他觉得安宁不可能会吃味,但是他心底里其实还是盼着她能为他吃味的,所以呢,这个时候,无论是不是在演戏,玉容歌都觉得不能让安宁误会了。

可那个歌姬邀月呢,她看了看安宁,又看了看玉容歌,忽然柔媚一笑,一扭一扭,步步生莲地走向玉容歌。

“哦呦,世子爷呀,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明明刚才还说喜欢我的,还说,还说等到跟世子妃大婚之后,你就准bèi

娶我当侧妃的,你可不能食言啊,世子爷,奴家可是什么都给了你了,你可不能吃了不认账啊。”邀月这话一出,玉容歌立即给了她一记警告的眼神,警告她不要太过放肆了,这个根本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剧情,没有这一出的。

可他这一眼,倒让安宁误会了。

“好你个玉容歌,你还说没什么的,你竟然敢,敢瞒着来真的。你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安宁心头的火气,那是蹭蹭蹭地往上冒腾。

“宁儿,你听我说啊,我真的跟她没什么的,都是她在胡说八道,真的,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眼见得安宁额头青筋隐隐而动,玉容歌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头了,不知dào

为什么,他惧怕被安宁误会了,当下急着解释着。

此时的他,真的有些懊恼,懊恼为什么要找邀月来演戏呢,这个混账邀月,等会看他如何处置她,别以为她是荣叔的女儿,他就不敢对她怎么样了。

那邀月呢,见此情景,眼珠子那是滴溜溜地转动起来,唇角含笑,演得就越发放肆了,她干脆往玉容歌身上挤过去了。

“世子爷,你可不能吃干抹净了,就不认账啊,奴家,奴家虽是一个歌姬,可也是卖艺不卖身的,奴家给你的时候,可还是清清白白的身子,这会儿你若是吃了不认账,我也就不活了,我干脆死了得了。”说着,邀月就要一头撞过去。

安宁一见这副情形,当下目光冷寒地盯着玉容歌。“玉容歌,你果真是好,好,太好了。”安宁连说了三个好字,可把玉容歌给吓坏了。

那旁侧的秋水一见这状况不对头啊,赶紧在边上扯了扯安宁的衣袖,提醒着安宁这是在演戏啊,别演砸了啊。

“小姐,小姐,你可不能生气啊,你这么做,无疑是让这个妖精占了便宜啊,别忘记我们主仆二人今个儿是为什么而来的啊,小姐,你可不能让这个妖精将世子爷给抢了啊。”秋水这话倒是提醒了失态中的安宁。

对啊,她是来干什么呢,她是正室来抓小三的啊,眼下这种情形不是符合她的走向吗,怎么她倒是反而失态了呢。

想着她轻轻地咳嗦了几声,掩饰了她刚才的失态。

“那个玉容歌,你说说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她说的,跟你说的完全不一样。”此时安宁语气中的火气已经压下来了,她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自然能够淡定地开始谈论问题了。

而玉容歌呢,显然还在安宁刚才震怒的模样中,未曾醒悟过来。

“宁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骗你,真的,我可以发誓的。还有,邀月,你不要再胡闹了,你明明知dào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非要抹黑我呢,你我之间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我的心里只有宁儿一个,你怎么可以故yì

这么说呢。”这个时候的玉容歌显然已经忘记了剧情,他是真的恼了。

那邀月见玉容歌果真动了怒,她倒是不敢再继xù

折腾下去了,不过她暗自叫了一声可惜,本来还以为可以继xù

玩下去呢,这下可好,玩不下去了,真是太可惜了,差一点点,她就可以看到这位安四小姐到底对世子哥哥有没有心了。

这个世子哥哥也太笨了,竟然都不配合着她点,还一直说她胡闹,依她看,他这脑子是被驴给踢坏了,关键时刻竟然就不聪明了,太笨了,真是气死她了。

当然,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成了僵局,安宁该怎么说呢,说要相信玉容歌呢,还是该说不相信玉容歌呢。

或者干脆来个一巴掌拍过去,然后哭喊着跑回府去?

安宁正在犹豫着该如何行动的时候,屋子外竟然来了一个人,来了一个在安宁预料之中的人,这个人不是旁人,就是那个一直盯着安宁的姬流觞。

姬流觞今儿个刚好来庄园办点事情,刚想回府,没想到在半路上恰好就看到了镇南王府的马车,当然还有尚书府的马车,如此,他便决定进来拜访拜访。

哪知dào

,他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来的吵闹声,听着那房间里一男二女的对白,姬流觞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他不但明白,他还想怀着听好戏的心情继xù

听下去。

可惜,戏份忽然戈然而止了,那个安四小姐好像忽然不吵闹了,她是不是已经相信玉容歌的清白了呢?

不——

绝不能让安四小姐跟玉容歌和好,姬流觞这一刻忽然而起的念头竟然那般强烈,好像觉得只要将他们两个隔离开了,很多事情就能从此变得顺利似的,他不知dào

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可直觉告sù

他,他必须得这么做。

因而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双脚就已经踏进了这个房间。

邀月对于姬流觞的出现,觉得有些讶然,玉容歌对于姬流觞的出现,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下一刻,姬流觞对着玉容歌开始说起了抱歉的话。

“世子爷,对不住了,上次因为忙着抓刺客,这才拦截了世子爷的马车,因而打扰了世子爷跟世子妃的好事,是姬流觞的不是。”说着,姬流觞又对着邀月致歉一礼道:“对不住了,世子妃,上次是姬流觞惊扰到你了。赶日姬流觞一定奉上厚礼到尚书府,以表示姬某人道歉的诚意。”

“等等,这位公子,你说什么?你叫她世子妃?你上次还打扰了她跟世子爷的好事?”安宁赶紧抓住这个机会,问道。

“额?难道这位姑娘不是玉世子的世子妃,不是那位尚书府的安四小姐吗?”姬流觞演得不错,看着邀月这迷茫的眼神,差点就让人信服了。

好在这个事实的真相,安宁清楚,玉容歌也清楚,所以他们自是不会误会什么。不过,姬流觞此举可谓是帮了她的大忙了,先前她不是还在发愁如何找个机会发作玉容歌吗,可巧,机会来了。

想着,安宁那个干脆,直接朝着玉容歌踹过去一脚。

“玉容歌,我算是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了,你这个伪君子,你竟敢骗我,我恨你!”说完这句台词,安宁果决地留给玉容歌一个绝然的身影。

玉容歌呢,狠厉地看着姬流觞道:“姬流觞,今日的事,我们没完,往后我再你算账。宁儿,宁儿,你等等我,你听我解释啊。”

115. 第一百十五章

安宁跟玉容歌闹腾这么一出,不知dào

怎的,原先不过是在小范围内传着的,没几个人知晓的,可事情渐渐地出了安宁跟玉容歌的意料之外,似有什么人在背后推动着,最终这件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整个京城的茶楼戏楼花楼,只要有说书的人,都能听到说书人不断地说着安宁跟玉容歌这么一出戏文。

这下好了,原本就够扬名的安四小姐再一次站在了风头浪尖上。

大部分人说安四小姐是妒妇,犯了七出之中的嫉妒,说安四小姐应该反省做个贤妇,在大婚之后接那个歌姬进门才是,这样才显大家闺秀的风范,符合当家主妇的标准。

只有小部分人支持安宁的做法,那些都是容不得夫君纳妾室的强悍主妇,她们自是希望天下主母都能够像她们那边强势。

当然,这事也惊动了宫里的皇上,皇后,还有太后,皇上似有意给玉容歌重新挑选一个贤德的世家女子,便带着皇后一道儿去了慈宁宫,跟太后说一说,他的意思很明显,暗指安宁这样不贤惠的女子配不得玉容歌,理应给他换个三从四德的世子妃。

“母后,你觉得yì

下如何?依皇儿看来,这位沈家的二小姐沈月婵便很符合世子妃的要求,听说这位沈小姐从小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说,在妇德方面更是令人称赞。母后不如选择这位沈家二小姐配给容歌如何?”说着,皇上一个眼神,边上的皇后便将沈月婵的画像放到了太后娘娘的身前来。

“母后,儿媳也是这个意思,那位尚书府的四小姐这次闹腾得实在太不像话了,这满城风雨,闹得是沸沸扬扬的,实在是不适合当容歌的世子妃。再说了,容歌不过是见一个歌姬罢了,她就能闹得这般张扬,往后要是给容歌再纳个侧妃,庶妃什么的,那岂不是得闹腾得翻天了?所以,儿媳的意思跟皇上的想法是一样的,不如还是趁早给容歌换个合适的世子妃,免得日后惹出笑话来。”

“你们的意思是看中这位沈小姐了?”太后娘娘未动声色,目光淡淡地扫过了画像上的沈月婵。

“那倒也不是非得这位沈小姐不可,母后若是有意的话,大可在各大世家中选个好的出来配给容歌。”皇上猜不透太后娘娘是什么意思,便模棱两可道。

太后娘娘呢,一听这话,倒是思虑了一番,转而问了问身边的桂嬷嬷。“嬷嬷,你说那位尚书府的四小姐是不是也太出格了点,这事闹得,连我这个做太后的都觉得面上无光。你说,容歌会不会心里在埋怨我给他选了这么一个世子妃呢?”

“太后娘娘,这哪里是太后娘娘的错,要说的话,归根到底就是那位四小姐的八字偏偏就合上了世子爷的,要不然,凭着四小姐那在京城的名声,太后娘娘又怎会委屈世子爷娶这么一个姑娘当世子妃呢,可不,真是糟蹋了世子爷了。”桂嬷嬷可是太后娘娘的心腹,太后娘娘一个眼神,她就知dào

太后娘娘想说什么,自然就跟着配合道。

“要不然这样吧,太后娘娘,依奴婢的意思,不如先给世子爷选两个门第好,性情好,模样又好的侧妃准bèi

着,等到大婚之后消除了世子爷这次的灾星,到时候就直接让世子妃下堂算了。然后啊,让侧妃转为正妃,这个法子可行?”

“嗯,你说得这个法子倒是可以。我原本看中的就不是那个八字命硬的安四小姐,可是偏偏玄空大师那么说,说容歌的八字必须得那个安四小姐的八字配上才能躲过这次的灾星,我也是心急了点,就这么直接给容歌定下这桩婚事了,现在想啊想,实在是太过草率了。”说着,太后娘娘让桂嬷嬷从以前那些给容歌准bèi

的姑娘画像中挑了二张画像出来,然后放到了皇上皇后面前。

“不瞒你们二个,本来我的意思是给容歌选这两个姑娘的,你们瞧瞧,这身段,绝对是能够给容歌生儿子的好身段,再看看她们二位的出身门庭,也足够配得上容歌了。我想啊,皇上既然都开口了,那就这么着,将这两个姑娘给容歌啊选着当侧妃好了,等到容歌大婚之后过了那灾星,就如桂嬷嬷说的,到时候正妃下堂,侧妃里头挑一个出来转为正妃,你们看呢?”

“母后,以她们两家的地位身份,恐怕是无法给容歌当侧妃的吧?”就算是皇子侧妃,都没这个可能,他是皇上可不能寒了功臣之心。

“这侧妃不是一时的吗,等到正妃下堂了,这侧妃就是正妃了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莫非以容歌儿的身份,还配不得这两个丫头?”说到这儿,太后娘娘可是语气中带了丝火气了。

谁都知dào

玉容歌在太后娘娘心里的份量,那是谁都比不过她这个心肝宝贝的,敢说玉容歌配不上,那绝对是在戳太后娘娘的心啊。

皇上跟皇后自然不敢这么说。

“母后,当然是配得上的,配得上。”

“既然配得上,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皇儿啊,赶紧下道圣旨吧,将她们二个啊指给容歌儿当侧妃。这样呢,一来可以磋磨磋磨世子妃的锐气,免得那么张狂,闹得容歌没有脸面。二来呢,也算是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弥补容歌那个孩子,省得这门婚事委屈了他。”太后娘娘倒是好张口,一开口就要两个功臣之家的嫡孙女当侧妃,她也不想想,连一个都不可能,还二个呢,这道圣旨他如何下得了?

“怎么了?不行吗?”太后娘娘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倒也不是,这件事情还是让皇儿回去好好地调查调查,要是那两家姑娘真不错,皇儿就依了母后的意思,若是那两家姑娘不合适容歌呢,那还是算了,不能因此而害了容歌儿,母后,你说呢?”皇上只能用这样的托辞了。

太后娘娘呢,似也不意wài

,倒是点了点头。“皇儿考lǜ

得也是,上次就是因为哀家太急了,所以婚事定得就草率了一些,这回可得慎重,若是这二个也是外边看着好的里边臭的,那我这个做外祖母的岂非再次害了容歌儿那个可怜孩子了吗。”说着,太后娘娘开始泪眼盈盈了。“我那个可怜的女儿女婿啊,可就剩下容歌这么一点骨血了,若是容歌再不能好好的,我这个做娘的,将来如何去地底下见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母后,你一向身子骨不怎么好,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千万珍重,节哀啊,若是皇姐泉下有知的话,也会担心母后的。”皇上宽慰着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擦擦眼角,说道:“皇儿啊,哀家现在啊什么都不求,就求容歌能够平平安安的,早些给我生个大胖外孙出来,哀家这到了地底下也能给你那个可怜的皇姐有个交代了。”

“母后的意思,皇儿明白的,母后放心,皇儿回去就立即派人去查,查完之后赶紧给母后来传消息。”说着,皇上吩咐桂嬷嬷道:“桂嬷嬷,你是母后身边的老嬷嬷了,母后的身体就全靠你照顾了,你可得尽心伺候好了。”叮嘱一番之后呢,皇上有些抱歉地对着太后娘娘说,他有些公事需yào

去处理,便不在这里打扰太后娘娘了。

太后娘娘呢,自是点了头,让皇上以国事为上,不要为她挂心,如此母慈子孝,画面倒是极为温馨。

只是一等皇上皇后出了慈宁宫的大门,太后娘娘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

“不孝的东西,他这是盼着我的容歌早死呢,竟然想要给容歌儿换个世子妃,也得看我这个太后娘娘答yīng

不答yīng

。”太后娘娘的护甲碰撞到了桌面上,立即碎裂了。

“他当我不知dào

他安的什么心思呢,不过是担心着容歌儿身子好转了,他的算计就不成了,便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好谋害了哀家的容歌儿,他这是痴心妄想,哀家,哀家绝不容许他伤害容歌儿。”

“太后娘娘息怒,息怒啊。你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你还要看着世子爷娶亲,看着世子妃生下大胖外孙呢。”桂嬷嬷劝慰着太后娘娘。

“哀家知dào

,近年来哀家的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哀家一直担心一旦闭眼,容歌儿就真的没人照顾了。现在好不容易容歌儿身边有体贴他的人了,他的身子骨也一天天在好转当中了,哀家就在想啊,我就算两眼一闭,去了,我也能安心了。可现在,哀家知dào

,哀家还得撑着,撑着等到容歌儿后继有人才行。这些不孝的东西,一个个都盯着镇南王府那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一心想要盼着我的容歌儿死去,以为就可以接管了那五十万兵马,他们这是在做梦。有哀家在的一天,他们就绝不可能得逞。”

说着说着,太后娘娘似有些疲倦了,她确实也该疲倦了,天天跟这些牛魔鬼神打交道,没一个真心的,危机四伏,连她身边能够信任的也没几个,如此防备着,她能不累吗?

然她就算累着了,她还是不忘记玉容歌,吩咐着桂嬷嬷找机会去镇南王府一趟,不要惊动了任何人,悄悄地给他送个信,让他心里有个底,别被人算计了。

桂嬷嬷听了太后娘娘的吩咐,自是不敢怠慢,说是记下了,不会忘记的,一定会办妥这件事情的。

“不过太后娘娘,要不要奴婢派人去盯着皇上那边,万一皇上真的将那两位姑娘赐婚给世子爷当侧妃的话,

那可如何是好?”

“放心,他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试探哀家,试探哀家对宁丫头有多么看重,如今我这么一说,他哪里还敢调换世子妃,他是巴不得宁丫头留着好kàn

笑话,留着好堵我的心呢。你等着看好了,不用等三天,皇上就会派人过来传消息,肯定会说那两位姑娘不合适容歌儿的,不是说八字不合,就会说是家中已经安排了亲事。”

太后的猜测一点儿都没错,那皇上回了御书房之后,就派人去传唤了钦天正过来一趟。

他给了钦天正二个姑娘的八字,然后告sù

他,到时候一定要在太后娘娘面前说这二位姑娘的八字跟玉容歌的八字不合,非常不合。

那钦天正明白皇上的意思,当下点头,便退下去了。

皇上呢,等到钦天正退下去了,才凝眉坐在了龙椅上。

看来,这次又是他测错了,也许那位安四小姐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太后那个老妖婆定下那个姑娘,应该就是因为玄空大师的八字之说,如此,这个世子妃就不用换了,若是换了,反倒是不美了。

到时候,若是太后娘娘兴致一起,再给玉容歌定二个身世显赫的姑娘当侧妃,那他是给还是不给呢?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给赐给玉容歌身世显赫的家族女子为世子妃呢,那不是给玉容歌添了势力了吗?如此一来,岂非往后更难对付了。

想到这儿,皇上干脆又传了暗卫一道密令下去。

很快,京城关于安宁跟玉容歌闹腾的风风雨雨转眼间就消散得干干净净,先前那些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说书人,这会儿又开始新一轮的说法,完全将先前的言论给颠倒了过来。

那是赞扬了安宁贤惠的美德,道是先前一切不过是谣言罢了,极力地给安宁澄清着,好像安宁忽然之间从一个无才无德的女人变成了一个德才皆备的大家闺秀,成了所有妇人的典范似的。

“小姐,这话,黑的,白的,全让那些人说了,可真是气死人了。”秋水一回到临竹院就嚷嚷着外头听来的消息,这前几天自家小姐还被贬得一文不值的,没想到才三天功夫,小姐的形象一下子就成了天下妇人的典范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红乔呢,倒是白了秋水一眼。

“他们说小姐好,你还不高兴啊,气什么呢,秋水,难道你还真希望他们说小姐不好啊。”

“我当然是盼着小姐好啊,只是外头那些人——真是什么都任他们说了。”秋水那是气不过啊。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有什么好气的呢,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家小姐我自己砸出来的,说就说,怕什么啊,你家小姐我从不在意wài

面的看法,那些对你小姐来说不重yào

。倒是踏雪,派她出去都五六天了,她那边莫非出了什么事了,到现在还没处理完了回来?”

116. 第一百十六章

安宁总觉得以踏雪办事的效率,都过了这么久了,也该回来禀告了,可踏雪竟是还没回来,忍不住,安宁就有些担心了,担心的同时,她还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别担心了,踏雪应该不会有事的,许是途中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所以到这会儿还没回来,相信她最迟明天就该回来了。”红乔宽慰着安宁道。

秋水呢,难得也不跟红乔抬扛了,意见一致地赞同道:“小姐,秋水也觉得红乔说得有道理,踏雪不会有事的,她的武功比我跟红乔都要好,一般人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可秋水这话刚落呢,那踏雪就一身染血,身形踉跄地闯了进来。

她这一进来,刚张口说了一声。“小姐,赶紧转移悠然山庄。”说完这话,踏雪便再也撑不住了,直直地躺了下去。

“踏雪。”安宁起身,忙给踏雪诊脉,而后吩咐秋水道:“踏雪这是连夜赶路,加上失血过多才会晕倒的。秋水,你赶紧去将灵芝雪莲露找出来,还有去拿医药箱,我得尽快给踏雪处理伤口。另外,红乔,赶紧去拿些热水过来,还有高度的烧酒,越高越好。”

“是,小姐。”红乔秋水急急忙着去准bèi

,很快,她们二人便将安宁吩咐需yào

的东西都备齐整了。

接着,她们帮着将踏雪抬起来,安置到榻上去。

安宁呢,她先扣下踏雪的下颚,将一瓶的灵芝雪莲露灌进了踏雪的嘴中,帮着她吞咽进了腹内。

之后,她在查看了踏雪身上的十几处伤痕后,先行处理踏雪的那一处致命伤,那一处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幸好还差了一点点距离,若不然,踏雪就没命回来了。

想着,安宁庆幸的同时,手上的速度更快了,她先用高度的烧酒浸泡剪刀,镊子,银针之类的用具,而后她用剪刀在烛火上燃烧一会儿,之后用剪刀剪掉碍眼的破碎衣片,处理完这个,她拿起镊子,精准又小心地挑出了里头断裂的银钩铁片,一片又一片地挑出来,扔到一旁的铁盘中。

“秋水,麻药。”安宁说一句,秋水便立即递上最好的麻药,安宁将麻药敷到踏雪的伤处及四周,等到药效差不多发挥了作用,便从灌满了烧酒的盆中取出了细长的银针跟羊肠线,开始一针一针地给踏雪缝补伤处,缝了七针之后,安宁用剪刀剪断了剩余的羊肠线,扔到一旁的铁盘中。

“秋水,金疮药。”安宁再次将银针跟剪刀扔到了烧酒中,从秋水的手中取过上等的金疮药,快速地将金疮粉末撒在了踏雪的伤处,除了最致命的伤口之外,其他身上十余处伤痕,安宁同样都敷上了金疮药。

“秋水,接下来你来给踏雪包扎一下,基本上,踏雪就没什么性命之忧了。”处理完一切,安宁总算舒了一口长气。

“小姐,洗洗手,擦擦汗吧。”红乔早准bèi

好了一盆清水,她伺候着安宁清洗了双手,又拿了干净的帕子给安宁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随后红乔收拾清理掉一切,端着满是血腥气的水盆出去处理了。

秋水那边呢,这个时候也已经给踏雪所有伤处都包扎妥当了。

当然,麻药过去之后,昏迷中的踏雪因为伤处的疼痛清醒过来了。等她一睁开眼睛,第一句又是那一句。

“小姐,时间不多了,赶紧转移悠然山庄,否则的话,就来不及了。”

“踏雪,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以你的武功,一般人都不会是你的对手,你怎么会受伤这么严重?”安宁问着踏雪。

踏雪疼着皱起了眉头,不过她撑着坐了起来,秋水呢赶紧给踏雪身后放了一个软垫子靠着。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你派我去处理锦绣院莫阳那个妹妹的事情,我去了,然后我查了三天,跟踪了三天,发xiàn

那个女人根本不是莫阳的亲妹妹,她是对手派来的细作,是来打探我们悠然山庄的位置跟山庄里面的实jì

情况的。”

说着,踏雪又再次皱紧了眉头,缓了一口气继xù

说道:“如此,踏雪一查出她细作的身份,便按照小姐先前吩咐的去办,想着将她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没想到那个姑娘警觉性跟高不说,武功也极高,踏雪虽是伤了她,却还是让她逃走了,更重yào

的是,她还拿走了我们悠然山庄的地形图,那个图是莫阳不小心透露给她的,让她知晓了,她定然会带着背后势力来偷袭我们悠然山庄的。”

“我知dào

了,踏雪,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话了,其余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有小姐我呢,放心吧。”安宁说完便让踏雪赶紧躺着,并且吩咐秋水好好照顾踏雪,开个方子调养踏雪的身子骨。

需yào

什么药材的话,就直接去回春堂的刘掌柜那里去取,不用节省,都用最好的。

秋水听了,点头记下了。

安宁呢,安顿好了踏雪这边的事情,她又叮嘱了红乔,让她继xù

盯着牢房那边的青枝,不能让青枝出什么事情,若有什么难处的话,就去找镇南王府的世子爷,让他想办法处理了。

“是,小姐,红乔都记住了。”

“还有,我得亲自去一趟悠然山庄,将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才能回来。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让两位嬷嬷辛苦一点,看守好临竹院的门户,其他四个丫鬟的话,继xù

盯着各房,一旦有什么问题,你跟秋水二人商量着办,当然也可以问问两位嬷嬷的意思,毕竟她们二位是宫中出来的,这种宅门里的事情她们处理起来要比你们要有经验,知dào

了吗?”

“是,红乔明白。”

“还有,若是六小姐,八小姐,顾家兄妹来了,就说我近日心情不好,出去散心去了,告sù

他们,我大概得十天左右才能回来,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请小姐放心。”

“既然你都记下了,那我就可以安心去悠然山庄了。”说完,安宁开始打点行李,准bèi

出发,那红乔呢,似觉得小姐好像忘了什么事了。

“小姐——”

“什么?还有什么问题吗?”安宁见红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小姐,其他人你都想到了,那世子爷那边呢,若是世子爷来找你了,我们该怎么跟他说呢?”玉容歌可是知dào

那天是配合着小姐演戏的,所以他不会相信所谓的小姐心情不好出去散心这样的借口的,所以,要瞒着玉容歌行事,小姐恐怕还得想个更妥当的理由出来才行。

安宁呢,觉得这事简单。“这样吧,你就这么告sù

他,我出门去给他找一味药材去了,等我十天之后回来,就可以给他清除身上的蛊毒了,你这么说,他就会相信了。反正,我这里也确实用完了赤炎草,得回悠然山庄去取,这个理由也不算骗他。所以他若是问起我的行踪,你就这么告sù

世子爷好了。”

“行,红乔知dào

了。”

“好了,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吧,若是还有问题,趁着我还没走的时候说,要是等我出发了,你有什么问题,小姐我也回答不了你了。”安宁细心地多问了一句。

“没有其他问题了,小姐,你放心去吧,一切事宜,红乔会看着办的。”红乔慎重地承诺道,安宁呢,却是拍着红乔的肩膀,语重深长地叮嘱道。

“记得,其他什么事情都不重yào

,重yào

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给小姐我保住命,记住,天塌下来也得给本小姐保住你们自个儿的命,其他的都不重yào

,等着小姐我回来处理便好,明白吗?”她不想失去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青枝的疼痛,踏雪的受伤,已经让她很是心疼了,若是红乔跟秋水再出事,她不知dào

她能不能承shòu得起那种伤痛。

红乔明白安宁的意思,她点了点头。

“小姐的意思,红乔明白了,不管发生任何事,不管用上什么手段,什么代价,红乔都不会让临竹院的人出事的。请小姐放心便是,小姐离去之前一个人不少,回来之后还是一个人不少。倒是小姐,你要多加小心,踏雪都带伤回来,可见对方不好应付,小姐你才要答yīng

红乔,一定要留着命回来才是。”

“放心,你家小姐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自是很惜命的。东西没了可以重新再来,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不会这般在意财物的。倒是命没了,恐怕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所以孰轻孰重,你家小姐我可心里明白着呢。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你就安心在府中等着小姐我平安归来就是了。”老天爷已经厚待了她一次,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若是再有一次,恐怕就没这个运气了,所以安宁绝对是很惜命的,不会随意将她自个儿的命交代了的。

“小姐既然这么说了,红乔就信小姐,小姐定然会安然无恙归来的。”

“嗯。”安宁点了点头。“我走了,不用送我。”说完,安宁趁着夜色朦胧,背起简单的行囊,飞身一起,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117. 第一百十七章

赶了三天的路程,安宁终于到了悠然山庄。

一到悠然山庄,掌事的便来向安宁汇报近日悠然山庄种植药材的进程还有各种研制成果,那些资料,都一一地摆放上来,呈到了安宁的面前。

而安宁已经无心查看这些资料了,她此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转移掉悠然山庄,因而安宁吩咐掌事的,赶紧将过去想要买下悠然山庄的买家资料全部都给她翻找出来。

那掌事的虽然不明白安宁为何突然想要出售悠然山庄,不过他这个做属下的,也不好打听主子的意图,所以他点了点头,去了书房找出先前想要购买悠然山庄的全部买家资料,很快便整理妥当,放到了安宁的面前。

“主子,这些资料全部都在这儿了,你看——”

“嗯,你先下去吧,等我看完了所有资料,我再叫你。”安宁挥一挥手,那掌事的便躬身退了下去。

随着掌事的离去,安宁赶紧拿起资料,一一看过。

她需yào

从中找出一个合适的买家,一个能够帮她转移视线的买家,这样的买家,老实说,不太容易找到,不过,偏偏她安宁的运气一直都不错,老天爷似挺善待她的,除了亲缘方面苛刻了点,其他方面都挺大方的。

这不,她刚想着要找买家,那个合适的买家竟然上门来了。

“主子,定北侯慕容航前来登门拜访。”

定北侯慕容航?!

那个跟她生母徐氏青梅竹马的男人,那个差点成了她父亲的男人?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拜访的?

要知dào

,她建造的这座悠然山庄地处喧哗之地不说,另外,外头的牌匾只是挂了闲人居三字,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园子没什么区别,所以就算世人都在找悠然山庄,可哪怕路过悠然山庄,也绝不会认为这座富丽堂皇的园子就是悠然山庄的,这也就是所谓的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颇有禅宗的佛理之道。

所以她敢断定,定北侯绝不可能知dào

这所园子就是悠然山庄的,除非定北侯就是那个派了细作来打探悠然山庄的幕后主使人。

或者,两者都不是,他只是碰巧上门来的?

“主子,若是不想见的话,属下这就去打发掉定北侯。”多年来从未见过主子想要见什么人,那些四周邻居也好,看着园子想来结识的也罢,自家主子从未赏脸过,因而掌事的以为这个定北侯,安宁也是定然不会想要见一见的,如此他才敢这么说。

安宁呢,这次却是摇头了。

“不,就让定北侯进来吧,你去前堂好好地招待他,就说,我换套衣衫,很快便去见他。”

“是,主子。”掌事的按耐住内心的好奇,去了大门迎接定北侯慕容航进了前堂,安宁呢,去后面换了一身男装,稍稍改变了妆容,随后便去了前堂。

她到了前堂之后,看到一个年约四十,身穿宝相纹棉服,外罩软毛织锦披风的男子,看他的样子,就知dào

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凌厉的双眉,锐利的双眸,冷硬的唇线,上位者的气息,威严而肃然。

哪怕他此时眼睛里没有带着杀气,没有带着一丝敌意,安宁也会觉得这是一把等待出鞘的锋芒宝剑,一旦出鞘,势不可挡,定能伤人几分。

也不知dào

为什么,也许是知dào

这个男人是母亲曾经想要倾心下嫁的男人,知dào

这个男人曾为母亲付出很多,知dào

他到现在为了母亲还不曾娶过一个女人所支付的痴情,安宁看着他,莫名地就带了几分好感,几分亲和。

“这位就是定北侯吧,在下就是这闲人居的主子,不知dào

定北侯此次登门拜访,有何贵干?”定北侯慕容航听得身后传来清清亮亮的嗓音,不由便回了头。

他这一回头,安宁的样子便定在了他的视线里。

他望着安宁,看着眼前的少年,雪白的衣衫,雪白的手,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来,一半披散,一半束敷,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可不经意间透出的气息,却令人不容小觑,那是慕容航熟悉的气息,身为上位者习惯的气息,那是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更重yào

的是,望着眼前如玉般的少年,他总有一种错觉,似看到二十年前的漩儿,没错,在少年的眉目之间,漩儿的影子是那么清晰,仿若二十年前女扮男装的漩儿一样,也是那般笑着的,不同的是,漩儿的笑容永远是温柔甜美的,而眼前少年的笑容中却是藏着犀利的锋芒。

可就算是这样,也无法挡住慕容航对这个少年有着难以言喻的好感,就好像血液里有什么在涌动似的,让他对这个少年心生亲近之感。

“哦,是这样的。”说话的时候,他有些失神。

不知dào

为什么,面对安宁的时候,定北侯慕容航竟然有种无措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未有过,连他自己都觉得万分意wài



当然,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稍稍失态过后,很快便镇定如斯了。

“在下此来打扰,是有一件事情想跟这座园子的主人商议的。既然这位少爷就是闲人居的主子,那么在下能否恳求这位少爷答yīng

在下一件事情?”

“定北侯不必如此客气,有话只管说,若是小可能够帮得上忙的,定然会出手相助的。”看在母亲徐氏的面上,安宁也会善待这位定北侯慕容航三分的。

那定北侯慕容航显然没想到这闲人居的主人会这般好说话,先前他打听过,说闲人居的主子从不见客,他也是抱着吃闭门羹的心态来撞撞运气的,没想到,对方对他倒是礼遇有加,不但相请,而且说话也是这般客客气气的,倒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定北侯是否有难言之隐,若是不介yì

的话,可否说说看?”安宁见定北侯慕容航一副难张口的样子,就知dào

他是登门有事相求了,便缓了缓口气,替他开口道。

那定北侯慕容航听得安宁都这般说了,他也就舔着老脸说了所求之事。“不瞒这位小哥,在下确实有事相求。在下听闻闲人居里有一处温泉泉眼,还听说这温泉水可温经通络、畅达气血、祛寒舒筋,对关节之类的慢性疾病也有很好的疗效,所以便冒昧登门,想问小哥是否能将园子割爱给在下?”

“原来是这样。不知dào

定北侯家中何人需yào

这温泉水来治疗呢?”

“是家母,近年来家母身体每况日下,我这个做儿子的,想要尽尽孝心,若是因此能够免除家母身上的一些病痛那就更好了。”自从漩儿去了之后,他发誓终身不娶,因而成了母亲的一块心病,如此他已是不孝,所以便想着在其他方面表表孝心,减免心中的愧疚之感。

“当然,在下也知dào

如此上门来要求这个,是有些冒昧了,若是小哥不愿意的话,那么可否让家母在此地住上三个月,让家母泡过一段时日的温泉可好?当然,费用方面小哥尽管开口便是,在下一定如数奉上。”慕容航生怕安宁不答yīng

,便退而求其次,说了这个要求。

安宁呢,先前是被迫要卖了悠然山庄的,可这会儿呢,却让她有一种心甘情愿的想法了。若是将这座园子卖给定北侯慕容航的话,她倒觉得不但合适,而且她卖得也甘心了。

想着她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事啊,还真是赶巧了,若是一个月前有人登门这么说的话,小可肯定是不愿意的,可现在,又不同了。也许,这就是你我之间的缘分,是定北侯的运气。偏偏我们家要搬迁住到南边去了,因而这座园子近日就打算卖掉了。正巧,我刚才还在想着挑选哪个买家好呢,没想到定北侯就上门来了,如此,不得不说,这是天意啊。”

“这么说,小哥是愿意卖这所园子给在下了?”慕容航此时倒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毕竟他先前做过很多事先准bèi

的,本就没想着对方会将园子卖给他,如果能够让他母亲住上三个月,他也就心满yì

足了,没想到,事情竟然还有这样的转机,这还真如这位少年所说的那般,是缘分,是他的运气啊。

安宁呢,见慕容航似不相信的样子,她赶紧吩咐掌事的出来,给她准bèi

笔墨纸砚。她亲自书写了三份合同书,随后签了她的大名贾明,放到了定北侯慕容航的面前。

“这座园子呢,原本要价是一百万两银子,可我听得定北侯是为了家母所购置,这份孝心难得,便给定北侯打个折扣,只要给小可八十万两银子便可。”

谁知dào

定北侯慕容航一听,赶紧摇头道:“不行,不行,在下此来已是冒昧了,再让小哥损失那么多银子怎么行呢。这座园子,在下心里有数的,确实值一百万两银子的,或者说,外头出价更高的也有,小哥都未曾心动,如此,在下怎么可以让小哥破费呢,单单这原价一百万两银子卖给在下,已是在下占了便宜了,所以,不可,不可。”慕容航签了合同之后,坚持支付给了安宁一百万两的银票,不分也不少。

118. 第一百十八章

安宁呢,见他如此坚持,便不再推辞,倒是痛痛快快地接下了银票,随后去了后堂写了一张纸条,又取出了十瓶的养身丸跟五瓶的美容丸交给了掌事的。

“这些药丸子,等你离开这座园子的时候,就将这些留在前堂,我已经写了纸条在里面,到时候定北侯一看就会明白的。”

“是,主子。”

“另外,在园子交接手续办好之前,你就吩咐底下的人全部从这座园子撤离,包括农庄那边的人手,都给我在一天之内转移完毕。若是来不及转移的东西,就统统给我销毁掉,明白吗?”那个细作从锦绣院回去禀告主子,再根据悠然山庄的地形图找到这座园子,最迟五天时间就该到了,所以,只有一天的时间可以撤离,明天早上说不定他们就来了,或者再快一点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抵达这里。

留给她准bèi

的时间已然不多了,她不得不做出最快的反应,不得不想好最坏的打算。那掌事的呢,听到安宁这般吩咐,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可也知dào

眼下不容他思虑半分了,此事刻不容缓,他得马上去安排。

因为得了安宁的命令,掌事的先行安排农庄那边的人手撤离,那些重yào

的研制成果就跟着人手一道儿搬迁了,至于不是太重yào

的,掌事的干脆命人直接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不留。

到了掌灯时分,农庄那边该撤离的都撤离完了,该转移的贵重药材也都转移完了,剩下不是很重yào

的,掌事的也根据安宁吩咐的进行销毁掉了。

至于闲人居这座园子里的,那比农庄那边好安排多了,只要人手出去便行了,小件的金银细软之物,那些人自是随身携带而走的,至于那些大件之类的,还有各处摆件之类的,安宁没有让人毁去,而是决定都留给定北侯慕容航了,反正看他顺眼,全当是送给他的赠品了,虽然有些赠品价值不菲,可安宁倒是没怎么心疼。

安排完这一切,安宁连夜便快马加鞭地回京城了,一刻也没有停留,因为她心有牵挂,虽想着出门前该想到的全部都想到的,她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悠然山庄这边的事情一旦处理完毕,她连歇口气都没敢歇着,直接打道回府了。

而就在安宁走后不到一个时辰,那个细作果真带着一批人找到了悠然山庄的位置,也就是那座闲人居。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找对了地方也没有用,闲人居已经换了当家人,现在成了定北侯慕容航的别院了。

消息传到那个青铜面人的耳中,自是震怒,一掌就拍碎了桌子。

“主子息怒。”

“查过没有,先前那座园子的主人是谁?”青铜面人面具下的一双眼睛发出幽幽的寒光。

“回主子的话,属下已经查过了,先前那座园子的主人名叫贾明,是从南边过来这一带做药材生意的。属下从定北侯慕容航口中得知,说是那位贾明少爷是因为家中老母病危,不得已,只得停了这边的生意,卖了园子回家敬孝去了。”黑衣人根据调查来的情报一一地告sù

了青铜面人。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定北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了那处园子的?”青铜面人需yào

知dào

确切的交接手续,他才好确定先前那位贾明少爷是不是就是悠然山庄的主人。

“回主子的话,定北侯是在一个月前接了那处园子的。”黑衣人不敢隐瞒,将所知dào

的告sù

了青铜面人,谁知dào

青铜面人脸色铁青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月前,最多不会超过五天时间,定北侯接下那所园子最多不超过五天时间才是。”好不容易得了一丝线索,难道在这里又要断得无影无踪了吗?

“可官府衙门那里记录的确实是一个月前的时间,定北侯跟那位贾明少爷交接签下合同的时间正是一个月前。”

“你确定没有看错?”

“属下绝对没有看错,而且属下还去问了定北侯本人,他也是这么告sù

属下的,说这座园子的主人一个月前就已经将这座园子卖给了他了。属下觉得定北侯没有必要撒谎,这件事情定北侯没有理由要撒谎的,何况,属下问过四周的邻居,他们都说定北侯三个月前就已经来了,一直到处在打听这座园子的主人,好不容易等到主人一个月前来了一趟,他们都知dào

那位少爷家中老母病重需yào

急着回去,所以定北侯才能得偿所愿地买下了这座园子。”黑衣人这么一说,青铜面人觉得刚刚抓到手心里的线索,刚刚觉得查对了的方向,再次觉得迷茫了。

这座闲人居究竟是不是就是悠然山庄,是不是?青铜面人很想问这个问题,所以他呵退了左右一干人等,独自进了暗道,去看了那个受伤不轻的属下,那个他派遣去当细作的黑衣女子若水。

“主子,事情成了吗?”那若水撑着伤口,勉强起身,问着青铜面人。

“若水,根据你提供的地形图,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可那个地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换了人,新的主人便是定北侯慕容航。”青铜面人觉得最近连连受挫,这让他有些沮丧。

那若水呢,觉得事情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不信道:“主子,若水拿到的地形图,就是悠然山庄的,这不会有错的,这是莫阳亲口告sù

我的,不会有错的,主子。”

“若水,事实告sù

我们,那份地形图是假的。若是地形图是真的,定北侯接下那座园子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五天,不可能是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接手了。你该知dào

的,一个月前,你才刚刚进入锦绣院,那个时候,若是闲人居就是悠然山庄的话,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你而更换了主人的。你仔细想想,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地形图是假的,真zhèng

的悠然山庄我们根本没找到。”

“不会的,莫阳不会骗我的,他那个样子不像是对我说谎的样子,他说很快就可以接我这个妹妹去悠然山庄的。”她不承认她的任务失败了,她不认为那个憨厚的哥哥会欺骗自己的亲妹妹,她不认为那个莫阳有这样的心机。

“那么若水,你能告sù

我,那个莫阳是长什么样子的吗?你见过他的真容了吗?”若是有莫阳的画像,他们早就可以派人追踪了,不是吗?通过莫阳找到悠然山庄,岂非易如反掌,可是莫阳就算在他这个亲妹妹的面前,也从未露出过真容,不是吗?

这一点,若水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曾见过莫阳的真容,可她看得出来,这位哥哥对她这个妹妹是极好的,她相信她的眼睛,那是不会看错的。

可事实上,事情变成了这样,连她也都开始要怀疑了,是她的错觉吗?真的是她看错了吗?那个莫阳当时是在试探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吗?

想着如此,若水撑着伤势,朝着青铜面人跪下了。

“主子,是若水大意了,是若水无能,让主子失望了。”到这会儿,若水不得不承认是她判断失误了,以至于上了莫阳的当。

其实说到底,她也是有所察觉的。可她还真不知dào

是什么地方露出破绽让莫阳对她撒谎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莫名地想到那个对她追杀不休的蒙面紫衣女子,那一双冷寒的眼眸,杀气腾腾的,那个女人对她出手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她说她不是莫阳的妹妹。没错,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她是真的拿到了悠然山庄的地形图,所以那个女人才会对她穷追不舍,非要杀她不可,想来当时应该是她细作的身份让那个女人恼怒了,她是来清理她的,而不是来追查什么地形图的,应该是这样的。

想通了的若水,更觉得无颜面对主子,拔出匕首,便要以死谢罪。

碰——

若水当然没有自杀成功,青铜面人抬手一掌会挥去了她手中的匕首,那匕首顺手而落,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若水,你这是做什么?”

“属下无能,给主子丢脸了,属下决定以死谢罪。”

“若水,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活着才是不容易。记住我的话,失败了不要紧,只要你能记住这次的教xùn

,日后不要轻看了每一个人,那么也算是你从这件事情当中得益良多。好好歇着吧,等养好了伤,我会再派任务给你的。”眼下他需yào

人手办事,若水这样的属下本就不多,他不能因为这次任务失败就让若水自裁,还是让她将功补过,戴罪立功更好一些。

那若水呢,听了青铜面人的叮嘱,倒是消除了以死谢罪的念头。

“是,主子的意思,若水明白了,下次若水会更谨慎更小心的,绝不会再让主子失望的。”

“嗯。”青铜面人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单手扶起若水,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以后好好做事吧。”说完,青铜面人便走出了暗道,若水呢,留在原地,还回味着主子留在她唇瓣上的气息。

抚着唇角,她甜蜜地笑了起来。

主子,为了主子,不管任何事情,若水都万死不辞,这是若水的承诺。

望着青铜面人远去的背影,若水暗暗在心中发誓着。

这边可谓是无功而返,安宁那边呢,知dào

对方扑了个空那是肯定的,可她不明白的是,定北侯慕容航为何会帮她呢?

虽说她临走前给他留下了那些药丸子,是留给他家母用的,但也不值得他这么做啊。

难道定北侯不知dào

,她这一转手园子,对方查探过来的话,他会有麻烦吗?若是对方猜测定北侯就是悠然山庄背后的主人,他岂非会恨死她安宁吗?

可这一点,连安宁都不知dào

,对方根本不会怀疑定北侯慕容航就是悠然山庄主人的,连一丝丝怀疑都没有。

如果安宁知dào

这一点的话,可能她也就不会觉得对定北侯有些抱歉了,而也正因为安宁不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得到消息的安宁,自是困惑不已。

“小姐,有什么烦心事吗?”红乔进门来,将点心放下,她见安宁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便开口问了问。

“没什么。”想不通就算了,安宁干脆也不去想了,反正不是敌对的就好。

不过欠了定北侯这个人情,她会想办法还上的。这次若非他改动了时间,恐怕少不得还有后续的麻烦,不过他这一出手,倒是省了她好多事了,如此,她倒是应该谢谢他的,想到他家那位身子骨不怎么好的老母,安宁倒是有了主意。

“秋水,明天你去回春堂一趟,吩咐刘掌柜给定北侯留下老人家服用的药丸子,以后凡是他府中派人来采买的时候,他们需yào

什么药丸子就卖给他们什么药丸子。明白了吗?”

一般买回春堂的药丸子都是需yào

排队的,晚了根本就抢不到的,安宁提供了定北侯这个方便,也算是还了他人情了。

“是,小姐,秋水明天就去一趟,一定会让刘掌柜记下的。”秋水点头应承道,安宁呢,又问了问踏雪的伤势。

“对了,踏雪现在好些了吗?”

“小姐,放心吧,有秋水我照顾着呢,踏雪怎么可能会有事,她好得很呢,伤口完全没问题了,明天就能拆线了。”

“那就好。那青枝那边呢,红乔,给她有按时送过去消除伤疤的药膏了吗?我说这姑娘家可不能留下伤疤的,要不然青枝往后嫁不出去了,还不得埋怨我这个主子一辈子啊。”自然而然地,安宁也问起了青枝的近况。

红乔自是回禀了,青枝那边定时送着呢,没什么问题,让安宁不必挂心。倒是世子爷那边,小姐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天天派人上门来盯着呢,如今小姐回京了,是不是也该给世子爷送个消息过去呢?

红乔这般想着,秋水倒是心有灵犀似的,当着安宁的面就说了出来。“小姐,世子爷可一直担心着小姐呢,这会儿小姐回来了,是不是也该给世子爷传个消息啊。”

“你笨啊,你忘记了,我是找了什么借口出门的了?”安宁笑着点了点秋水的额头。“我可是生气世子爷在外头跟歌姬搅合在一起,如此,我能主动给他传消息报平安啊,要来,也是他主动上门来向我认错啊,笨丫头。”

安宁这话一落,门外此时一道清越的音色便传了进来。

“宁儿说的是,理当是我该上门来道歉的。”

119. 第一百十九章

说话间,门外慢慢地转出一袭月牙白的身影,那人宛若一块无暇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走近了,便看到那人一双波光盈盈的桃花眼,眼角上挑,微仰着头,就懒散舒意地靠在那里,微微一笑,此时那笑容竟然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魅惑之意。

“玉容歌,打扮得这般好kàn

,这是又要去见哪一位美人啊?”安宁扫了玉容歌一眼,发xiàn

他倒是越来约会装扮自个儿了。

单看他身上穿的吧,那是贡品中的柔缎,色泽光亮华丽,哪怕只是淡淡的月色,也极为讲究,用了暗纹云纹不说,还镶嵌了银丝,如此,衣衫在阳光下能折射出淡淡的光辉,显得十分炫目好kàn

,穿在身上呢,亦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

再看他外罩的,银色狐毛披风,与他的衣衫相得映衬,配上头上的羊脂白玉簪子,腰间的白玉玉佩,站在那里,整个人说不出的飘逸出尘,颇有几分翩翩羽仙的气质了。

不过,他坏就坏在那双桃花眼上,一看那微扬挑起的笑意,就知dào

这个人不是外表看着的那般温文柔和了,而是像足了一只内骚无比的腹黑狐狸。

果然,安宁随意调侃了一句,玉容歌这厮就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宁儿,我这么精心打扮,还不是为了来见你,给你留个好印象,如此,你也得感受到我上门道歉的诚意啊。”说着,这厮还打开那般象牙柄的折扇,微微扇着风,看着倒是风雅得很,安宁呢,却一把夺过了玉容歌手中的折扇。

“这都什么天啊,用得着扇子吗?装风雅的话,到头来可别得了风寒了。”

“就知dào

宁儿关心我。那行,扇子我就不用了,反正就是个饰品,顺手用用的,既然宁儿不喜欢,我不用便是了。”玉容歌笑着勾了勾鬓前的一缕发丝,桃花眼中,春水潺潺,笑意绵绵,显然这厮是想对她安宁用上美男计了,这不,连勾魂眼的招数都用上了。

“玉容歌,千万别这样笑,你信不信,等会我一拳就揍扁你的鼻梁骨。”在安宁伸手的瞬间,房间里的几个丫鬟已经自觉地退下去了,连安宁都不知dào

,什么时候四周如此安静了,安静得范围都有些奇怪起来了。

玉容歌呢,在安宁伸手过去的时候,已经抬手握住了安宁的拳头,放置到他的唇边,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他眸光闪闪,眼中有安宁看不懂的光芒。“宁儿,如此道歉,你能原谅我了吗?”安宁不知dào

怎么的,被玉容歌眼中那份过热的光芒给灼到了,手像是碰到沸水一般,瞬间缩了回去。

她甩甩手,神情有些不自在道:“玉容歌,你这是像来道歉的吗?一点诚意都没有。来了就摆弄这些花样,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

“我这么真心,宁儿竟然感受不到吗?如此,那我就显得更真心一些吧,这样,宁儿就能感受到了。”何时,她的脑袋能够开窍呢?为何,他的情路走得那般艰难,他都用上美男计魅惑她了,只求在她的目光里能够看到几分痴迷也好,可她倒好,只是欣赏的目光啊,那不是他想要的啊。

想着,玉容歌揽手一伸,便将安宁牢牢地锁进了他的怀中,他的头轻轻地靠在安宁的肩膀上,闻着她发际的清香,那是令他安心的气息,都这么天了,他天天担心着她的安危,想着她过得好不好?

可她呢,显然没有想过他半分,想到此,他抱着她的双手莫名地加了三分力道。

安宁呢,被玉容歌莫名其妙的这一抱给抱得有些蒙了,一时间她倒是没什么反应,愣愣得,有些搞不懂玉容歌了。

可随着腰间紧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安宁都觉得玉容歌这厮这是打算活活给她卡死了,因而她抬手,开始推着玉容歌,想将他一把推出去,还她自由的呼吸空间。

谁知dào

,就在她双手推着的时候,耳际边上传来玉容歌低沉到几乎呢喃的声音。

“宁儿,我想你了。”

这句话,老实说,没什么的,真的,听起来没什么啊,她这么多天没回来,他想她不是挺正常的吗?

何况她给过理由的,她是去给他拿一味药材去的,因而她这一回来,他上门来找她,说是想她,可不就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吗,毕竟她要给他身上去除了蛊毒的啊。

安宁是这么告sù

她自个儿的,她告sù

自己,玉容歌这话的意思是想她给她拔除了体内的蛊毒,应该是这个意思,安宁不断地确定着。

可是就算她一直这么告sù

着她自己,她的心里还是起了波澜了。为了免得心中的波澜越来越猛烈,安宁直接用脚踹在了玉容歌的膝盖上。

如此,那玉容歌疼得叫了一声,不得不松开了安宁。

“宁儿,你出手好狠啊。”

“谁,谁叫你上门来弄些有的没的,搞出那么多花样来,我这一踹还是轻得呢,要是来重的,你这会儿还能好端端地站着吗,早就趴下了。”安宁不悦地横了玉容歌一眼,悻悻地坐在了椅子上。

玉容歌呢,听了安宁这么说,赶紧揉了揉膝盖,凑到了安宁那边去。“我就知dào

宁儿是心疼我的,这出手才那么轻的。我这刚才只是开玩笑的,宁儿这一踹一点儿都不重,我一点儿都不疼,真的,一点儿都不疼。”安宁听得玉容歌这么说,倒是目光有意无意地扫了扫到了他的膝盖上。

“真的不疼吗?”

“不疼。你看,好好的呢。”说着,玉容歌还笑着围着安宁走了一圈。

安宁呢,分明看出来他走得很勉强,也知dào

她刚才那么一踹其实力道不轻的,当下,她倒是冷着脸扫过玉容歌那张笑着的容颜。

“疼了就疼了,疼了还笑得这般灿烂干什么,当你牙齿白啊。给我坐下。”安宁起身将玉容歌按在了椅子上,随后蹲下去,快速地查看了他的膝盖。

等她发xiàn

那里都被她踹红肿了起来,便赶紧拿了伤药水过来,揉在手心里,再轻轻地敷到他的膝盖上揉着着。

“疼了就给我说出来,别给我忍着。”不知dào

为什么,受伤了他还笑着的样子,让她看着极为碍眼,因而说这一句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怒意。

那玉容歌呢,一听安宁这么说,马上脸上变了颜色,疼得开始哇哇叫了。“宁儿,我疼,你轻点,轻点啊。”

“刚才怎么不说疼,我这手劲已经够轻了,你怎么还说疼啊。”安宁话是这么说着,可分明那揉着的力道更为轻柔了。

可就算这样,玉容歌还一直不断地叫着疼。

“玉容歌,我这次连碰都没碰到你的膝盖,你怎么会疼的?”安宁看着她掌心跟他膝盖之间的距离,她根本还没碰到他膝盖骨呢,他叫什么叫啊。

玉容歌见此,面色微微一红,神情之间似有些囧然,不过他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

“反正就是很疼嘛。”他的语气中委屈的意味很是浓厚。

“真有那么疼吗?我难道将你的膝盖骨给踹裂了吗?”安宁心下微微一惊,她想着是不是刚才她那一脚过于用力,将玉容歌的膝盖骨给伤到了,便取出银针,细细地探过。“这里呢,疼不疼?”

“不疼。”

“那这里呢,疼不疼?”安宁换了个位置,试着问道。

“也不疼。”

“那还有这里呢,疼不疼?”再次换了个位置,安宁耐心地问着玉容歌,玉容歌呢,还是摇了摇头。

“还好,那就是没伤到骨头了。”安宁见没伤到玉容歌的膝盖骨,倒是放了心。

可玉容歌那厮,一双桃花眼就那般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一样,就那般无声地控诉着她,倒是让她心里冒出那么一丝丝的愧疚来。

“行了,别这般看着我,你没事的,玉容歌。要不,我再给你揉揉,轻一点,揉着,可好?”她说话都这般低声下气了,几乎都哄着他了,如果玉容歌还不满yì

的话,安宁可就不乐意干了。

玉容歌呢,像是知dào

安宁的底线在哪儿似的,他点了点头。“嗯,轻点揉揉就好了,应该揉一揉便会好了,我相信宁儿。”

“那我开始揉了,重了你就说,可不许哇哇大叫,那样会影响我,知dào

吗?”刚才她一揉,他那般哇哇大叫的样子,可惊到她了。

“嗯,我知dào

了,疼了我就告sù

宁儿,我不哇哇大叫了。”玉容歌竟是十分乖巧地配合着安宁,倒让安宁觉得她是不是要求得有些过分了,要是真疼了,还能让他忍着不叫吗?好像这个要求有点残忍吧。

刚才,可不是就是她让玉容歌疼了就叫的吗?

想着如此,安宁又改了主意道:“那个,那个,若是你真疼了,叫叫也没事啊。就这样,我开始揉了啊。”

安宁再次倒了一些伤药水出来,揉在掌心里,再慢慢地揉到玉容歌的膝盖上。

这一次,不知dào

怎么的,玉容歌竟是一点儿也叫疼了,他就静静地看着安宁,看着安宁给他揉着膝盖。

时而,安宁抬头,还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时而他还听着她问着。

疼不疼?这个手劲可以了吧。

这一刻,他觉得就算他的膝盖骨真的碎裂了,为了这一刻的温馨,玉容歌觉得,也是值得的。

120. 第一百二十章

午后暖暖的风,此时轻轻地吹拂过脸颊,像是调皮的孩子,拿着一根羽毛,戏耍着你的脸颊一般,带着一丝痒痒的,却是心头甜甜的味道。

等到安宁给玉容歌揉完膝盖骨的时候,发xiàn

不知dào

何时,玉容歌就在花梨木雕翠的靠椅上睡着了。

他睡得挺香的,气息平缓,嘴角含笑,柔和的阳光洒在他那白皙俊美的容颜上,似涂抹了一层透亮的月光似的,看着倒像是个不知世事的天真孩童那般,睡容纯真得很。

红乔进来的时候,正端着点心,泡着茶,她是听到里头没什么动静了,认为小姐跟世子爷的打闹应该是结束了,便想着该进来一趟放些待客的茶点了。

哪知dào

,世子爷竟然就在靠椅上睡着了。

安宁呢,伸出手指点着唇瓣,对着红乔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惊动睡梦中的玉容歌,红乔笑着点点头,明白什么似的,放轻脚步,端着茶点出去了。

那安宁见红乔出去了,再次看了看安睡中的玉容歌,想了想,还是拿了一个软垫给他的头靠上,又取了架子上那件厚实的银狐滚毛的披风给玉容歌轻轻地盖上,随后蹑手蹑脚地出去了,出去之时,她还细心地给悄悄地带上了门。

这个时候,秋水那丫头奔着过来了。

“小姐,顾世子来了。”

“倾城来了。我知dào

了。你去招待着,就让顾世子在院中坐着,不必带到这边来了。”想到屋子里玉容歌在安睡着,安宁想着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便让秋水请顾倾城在院中的小石亭一坐。

转而安宁又吩咐红乔去小石亭那边上些茶点,说要招待顾倾城。红乔呢,想着刚刚还热乎乎的点心,玉世子还没用上呢,便干脆拿了那些过去招待顾倾城去了。

那顾倾城见安宁在小石亭上招待他,温和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讶然。

“安宁为了玉世子,如今倒是跟我生分了许多。”

安宁不曾想顾倾城这般的人物也会有计较的时候,眼中的笑意倒是越发浓了几分。“如今看倾城,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了,少了几分仙气了。”

“那都是旁人传的,其实我顾倾城就是个俗人,我可不愿意当什么谪仙公子,那可是不沾染俗尘的,而我顾倾城,注定是要沾染上人间烟火之气的。”说着,顾倾城望着安宁的眼里,多了几分安宁看不懂的复杂流光。

当然了,安宁也不会细心留意这些的,她只听得顾倾城字面上的意思。“倾城可不要这么说,若是你不当这个谪仙公子了,想必很多姑娘家的芳心要碎成一地了。”

“天下那么多姑娘家,顾倾城能够善待的也只有一个姑娘,如此,旁的姑娘之芳心就算是碎成一地了,与我顾倾城何干呢。”说着,顾倾城优雅地拨了拨茶盖,喝了几口茶水。

安宁呢,倒是像是第一次认识顾倾城似的,盯着他上下打量了起来。“我倒是没发xiàn

,倾城竟然是这般不会怜香惜玉的人。不过,倾城说得倒也在理,这天下你能负责的也只有一位姑娘家,如此,旁的姑娘自是不要招惹了为好,否则的话,倒是一件伤心事了。”说着,安宁转了口气,微微叹道:“可惜,以倾城的身份,恐怕不止是对一位姑娘负责的,以你平阳侯府顾世子的身份,你父母应该不会让你只娶一个妻子的。”在这个朝代,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合法的,所以对于安宁而言,不沾染感情那是最好的,否则的话,吃亏的总归是女子。

当然,安宁说这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熟人之间偶尔开个玩笑,在她认为,是无伤大雅之事,可没想到,顾倾城竟是语气犀利得很,目光直直地逼着反问她了。

“那么玉世子呢,安宁,以镇南王府玉世子的身份,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只娶安宁一位世子妃吧,将来说不定会有侧妃,庶妃还有小妾之类的,这些,难道玉世子就可以避免了吗?”

“倾城,这个,我可以不在意的。”她跟玉容歌有过约定,说好只做假夫妻的。既然只是假的,她这个挂名的世子妃对于玉容歌将来会不会有侧妃,庶妃之类的,她都不会在意的。

当然,口头上她是这般坚定地回复了顾倾城,实jì

上她的小动作还是没有瞒过顾倾城的眼睛,她不知dào

,在她说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已是皱了皱眉间,手指在捧着茶杯的那一刻,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虽然在一般人的眼里看来,这不算什么,但是在顾倾城眼里,这代表着一种讯息。

安宁,她是在意玉容歌的。

而这个发xiàn

,让顾倾城差点失态了。

“倾城,不要再倒了,你的茶杯已经满了啊。”安宁奇怪地看着顾倾城一直提着茶壶往茶杯上倒着水,这茶水都溢出来了,他难道没有看到吗?

“抱歉,刚才想着事情,一晃神,失态了,倒是让安宁见笑了。”顾倾城忙放下茶壶,挥手拍着衣衫上的水渍。

安宁呢,见此从腰间取了干净的帕子下来,递送到顾倾城那边,她本想让顾倾城用她的干净帕子擦一擦手跟衣衫上的水渍的,谁曾想,这个时候,有一双修长如玉的手,速度比顾倾城伸得还要快,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在安宁递送的那一刻,那只手轻巧地将安宁手中的干净帕子给夺了过去。

“玉容歌?你怎么过来了?”安宁见到本该在屋子里安睡的玉容歌,这会儿跑到这儿来了,倒是有些奇怪。

那玉容歌呢,笑着将安宁的帕子给收进了怀中,又将他自个儿的帕子递给了顾倾城。“顾世子,毕竟男女有别,你还是用我的帕子吧,这样的话比较好一些。”玉容歌对着顾倾城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雪白牙齿,那笑容看起来带着几分阴森的感觉,顾倾城却似没看到一样,直接取了玉容歌手上的帕子,毫不客气地擦拭了衣衫上的水渍,又擦了擦手,完了,他连石桌上的茶水干脆也抹了,到最后,这块帕子显然就不能再用了。

“抱歉,玉世子,来得匆忙,没有带上干净的帕子,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会带上一块还给你的。”顾倾城笑容温温润润的,却是一样地露出了雪白的牙。

玉容歌呢,笑意越发灿烂了一些。

“顾世子,不过是一块帕子而已,不用还了。就算看在你是宁儿救命恩人的份上,我也不会小气到连一块帕子都跟你斤斤计较的。”

“这样啊,如此倒是多谢玉世子这边大方了。”顾倾城话语的嘲讽意味如此浓厚,就连一旁安宁都听出味来了,何况是玉容歌本人呢。

可玉容歌笑容依旧,什么都没听见似的,“顾世子就是太多礼了,那般客气干什么,不用谢的,真的。”

“那好,既然玉世子这么说的话,下次我就不这般客气了。”说着,顾倾城笑看着安宁道:“对了,安宁,我听佳佳提起,上次你在你祖母寿宴上写了一手好字,倾城一直想要瞻仰一番,不知dào

倾城现在有没有这个福气,也能得到安宁的一副书法呢?”

“当然可以,只要倾城不嫌弃安宁字写得丑,安宁定然不会吝啬给倾城写上一副大字的。秋水,你去准bèi

笔墨纸砚过来,我给顾世子写一副字。”说着,安宁吩咐秋水去准bèi

文房四宝,随后她便要带着顾倾城前往书房,给他书写一副字。

这个时候,玉容歌却忽然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叫声。

哎呦——

安宁见到的时候,玉容歌正抱着他的膝盖在那里叫疼着。

“玉容歌,你怎么了?”

“宁儿,我也不知dào

,我这里突然好疼。”玉容歌指了指他的膝盖,转而自然而然地坐在安宁的身边,将头轻轻地靠上了安宁的肩膀。

安宁呢,无奈地看着玉容歌,将他的头推到一旁去。“好好坐好,歪歪斜斜的,坐没坐样,成何体统,没见倾城在吗,也不怕他看了笑话你。”

“不管,我膝盖疼得厉害,坐不稳当,只能这般靠着宁儿坐,要不然,坐直了我会不舒服的。”玉容歌继xù

腻歪着安宁。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般说,也只好随他去了,没再次将他推开了。

“要不然,我再用伤药水给你膝盖揉揉吧。”安宁想着是不是药效过了,觉得该给玉容歌再揉一次伤药水了。

玉容歌呢,巴不得呢,自是小鸡啄米似地,拼命地点了点头。

“好的,宁儿,你赶紧给我揉揉吧,真的很疼,疼得好厉害的。”

“知dào

疼,你还跑出来干什么,你这不是存心找罪受吗?”安宁不悦地横了玉容歌一眼。

“我这不是醒来没看到你吗?我一着急就四处找你了。当时不觉得疼的,这会儿才疼起来的。”玉容歌觉得好委屈哦。

安宁呢,见此,只得对着顾倾城说声抱歉了。

“倾城,玉容歌的膝盖有些不好,我得给他瞧瞧,你要的字,要不然,我等会写好了派人给你送过去吧。”

“不用急的,既然玉世子膝盖不好,你就给他瞧瞧吧,至于写字吗,下次也可以的。”顾倾城哪里看不出来玉容歌打得好算盘,他就是不想趁了他的心意,偏偏下次还要来看望安宁。

“那好,那只能这样了,红乔,你替我送送顾世子,我带玉容歌过去瞧瞧膝盖。”安宁再次抱歉地看了顾倾城一眼,转而搀扶着玉容歌进屋去了。

这会儿的顾倾城还能听到远处玉容歌传来的声音。

“宁儿,我这会儿肚子有些饿了,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一点东西,都快饿死我了。”

“那你先吃点糕点填填肚子,等会我让红乔给你做几道好吃的,可好?”

“可我不想吃点心,我想吃饭,宁儿。”

“好好好,等会就给你吃饭。”

……

121. 第一百二十一章

梅花朱漆小几上投下了两侧烛火金红斑驳的光影,懒洋洋侧躺在花梨木雕并蒂莲花玻璃碧纱橱里的玉容歌,此时心满yì

足地拿着一本诗词在看着。

安宁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他那副餍足若狡猾狐狸的得瑟模样,忍不住走过去就拍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说玉容歌,你这吃饱了喝足了,膝盖的伤也揉好了,是不是该挪动一下位置了。莫非你这是准bèi

一直呆在我屋子里不出去了是吧,你倒是说说看啊,玉容歌,你还想继xù

赖在这里赖到什么时候啊。”她连个美美的午觉都没得睡,被玉容歌占了她的榻,这占了都快一整天了,眼看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过去,这厮一点儿也没有起身让位的意思,莫非晚间还想歇在她这里吗?

那玉容歌呢,听得安宁这般说他,极为委屈道:“宁儿,不是你说的吗?等你回来你就给我去了身上的蛊毒,所以我若是不在你这儿呆着,你让我去哪儿啊?”玉容歌此话一出,安宁倒是沉默了。

没错,先前跟邀月那么演戏,目的就是让玉容歌因为赔礼道歉,从而有机会赖在她这儿不走啊,如此,她才有充足的时间给玉容歌驱逐蛊毒啊。

按理说,本来是算计好的,应该是这样没错的,可安宁看到玉容歌一副理直气壮,天经地义的模样,她还是看得不太爽快啊。

凭什么她得让出她的卧榻给玉容歌呢,这厮凭什么又占着她的卧榻不放,不去客房呆着呢,再不济,那不是还有打通掉的落风轩吗,那里不是都已经装修好了吗,他玉容歌就不能去那边住着去吗?

想到这儿,安宁一点不客气地推着玉容歌走。“赶紧的,去那边落风轩住去,就算要去了你身上的蛊毒,也不用非得赖在我屋子里不可,你去那边住着也一样啊。”说到这儿,安宁还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再说了,你可是来向我登门道歉的,我一直不肯原谅你,你才会赖着不走,在我边上住着以求我能因此而心软地原谅你的,不是这样的吗?我们先前计划的时候可是说好的,没理由你住在我屋子里的。”安宁将玉容歌给拉了起来,让他坐到一旁去,她自个儿整了整卧榻。边整理着,她边继xù

说着。

“另外,就算我肯让出屋子给你住着,那万一让旁人见了,到时候谁肯相信我还没原谅你了啊,你说是不是这样的,玉容歌?所以啊,你要真这么做,那之前的理由就不好使了啊,若是让人察觉出来的话,我们先前的演戏可就全部白费功夫了啊。因而为了尽快解决你身上的蛊毒,也为了不让人察觉到异样,你还是赶紧住到对面的落风轩去,快点,快去。”安宁催着玉容歌去落风轩,玉容歌呢,却是迟迟不动。

“宁儿,我喜欢呆在你这个屋子里。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不要去落风轩住着啊,我可以不睡你的卧榻的,我睡地上,我打地铺总行了吧,那样的话,旁人见了也不会觉得你原谅了我,我就更像是苦苦哀求你原谅我的样子了啊,你说是不是,宁儿?”

“那你打地铺的话,也该在丫鬟守房的地方打地铺,那样的话才像话,若是你就在边上打地铺,那不行。”安宁指了指内室的外侧,那处本该是她的丫鬟夜间为了方便伺候她而睡在那儿的,可安宁不兴这一套,所以从来不会让她的四个丫鬟睡在那儿的。

玉容歌呢,瞄了一眼外头,又瞄了瞄安宁卧榻下方,坚定地要求就在这里打地铺。

“宁儿,你也知dào

我身子骨不好的,要是在外头那里打地铺,哪有你这里暖和啊,你这里可以晚间都放了银炭烧着的,可外头呢,什么都没有,我肯定晚上睡觉要冷死的。宁儿,我可是很怕冷的,你也知dào

,一个身子骨不好的人,难免就会怕冷怕热的,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宁儿?”玉容歌说得可怜兮兮的,眸光盈盈,水色浮沉。

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她还是没点头允许。

“这样吧,我让秋水等会在外头加一个烧炭盆子,再给你加一床暖和的棉被,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那也不行,你也说了,我是来求你原谅的,要是我盖着那么好的被子,身边还放着那么一个银炭烧着的盆子,傻子也知dào

你根本就没有在生我的气了。”玉容歌又挑出了其中的问题来。

安宁呢,仔细想了想,盯着玉容歌又看了足足一刻钟,最后终于下定决心。

“好,就让你在这儿打地铺,可你给我记住了,睡觉给我老实点,千万不要到时候觉得睡着地铺不舒服了就给我爬到榻上来睡,记住了吗?”安宁觉得敲打一番玉容歌还是必要的,这厮难保到时候半夜三更会爬上榻来。

“放心,宁儿,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绝对会老老实实地睡觉的。”玉容歌伸出二个手指头向安宁保证着,安宁呢,拿他没办法,只好吩咐秋水下去拿了二床被子来,一床给他垫底,一床给他盖着。

再从她的榻上分了一个软枕头给他。

“那就这样,睡吧。”安宁上榻之前,将玉容歌上次赠送给她的那颗夜明珠放在了灯盏上,如此,房间里虽然熄灭了烛火,还是有些光亮的,朦朦胧胧的光亮。

这一天安宁被折腾得够呛,晚间自然躺下去不久便睡着了。按理说,像她这样时常戒备旁人的人,睡觉之时从来都是睡得不深的,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会立即惊醒的才是。

可是这个夜晚,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玉容歌就睡在她脚下的关系,还是那份松子味道的清香容易让人沉醉梦中,安宁这一次睡过去,竟是睡得很沉很沉,连玉容歌什么时候起身,趴在她边上凝视着她,她都没有惊醒过来。

玉容歌呢,望着沉睡中安宁的容颜,他伸出手指,轻柔地抚过安宁额前的碎发,目光在静夜里柔和得似潺潺春水,似消融冰雪的阳光那般,带着温暖的气息,拂动在她的脸上,她的眉眼间,她小巧的鼻尖上,还有她玫瑰一样散发着芳香的唇瓣。

此时,他似想起上次马车里的那个意wài

的吻,想到那次,他的唇上放佛似还有安宁留下的香气。

“宁儿。”他低喃着,俯身微凉的唇瓣便若蜻蜓点水那般,擦过安宁的唇。而后,看到安宁似动了动,赶紧飞快地钻回了他的地铺中去。

抬头,他偷偷地探望过去,发xiàn

安宁只是翻了一身,并没有惊动到她,倒是让他刚才那一颗快要跳出心口的心脏回归到了原味。

“还好没被察觉。”玉容歌捂住跳动得厉害的心,暗自庆幸没有被安宁察觉他偷亲她的样子。庆幸的同时,他又有些懊恼。

觉得他对着安宁的自制力越来越低了,这么下去,跟宁儿的距离越来越近,他生怕哪一天还没有得到宁儿那颗心,他就已经化成为狼,直接将安宁给扑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他没克制住,玉容歌此时的心情,那是愉悦大过懊恼的,对于这次偷亲他并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他也不会后悔的。

他想亲亲她,抱抱她,那么强烈的念头,他知dào

,那一刻,他控zhì

不住,所以便随了心意而动。

因而,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后悔那般做的。

手指抚上唇瓣,那里此刻还残留着宁儿的香味,味道比上次还要美好,想着想着,躲在被子中的玉容歌,就无法掩饰眼角微微上扬,无法遏制他飞扬而起的唇角。

带着这份香味,怀着这份美好,不知不觉中,玉容歌睡着了。

晚间的风带着一丝丝的凉意,睡着的安宁忽然似睡足了一般,她睁开了眼角,翻身坐了起来。

像往常一样,她习惯性地,目光扫四周观察了一番,随后当她的视线落在她脚下不远处那团拱起的被子时,她莫名地抬手,揉了揉额头。

玉容歌睡在这儿,她竟然睡得那么沉,她竟然忘记了这个屋里里还有这么一个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想着,她皱了皱眉头。

这个时候,安睡中的玉容歌开始发出喃喃呓语声,安宁看到他睡觉有些不老实了,被子一直在晃来晃去的。

觉得有些奇怪,她下了榻,走过去瞧个究竟,这个时候,她发xiàn

玉容歌的神情不对了,像是沉浸在噩梦之中,满头冷汗。

口里还嚷嚷着。“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玉容歌,你醒醒,你醒醒,快醒醒。”安宁轻轻地拍着玉容歌的脸颊,希望她能够就此摆脱噩梦清醒过来。

可此时的玉容歌显然听不见她在说些什么,他紧紧地抓住安宁的手,抓得牢牢的,跟个铁钳子似的,安宁觉得这个力道大得有些惊人,竟然让她隐隐觉得手腕有些疼痛了。

她想要摆脱他的手,便用力去掰开,可是玉容歌的力qì

有些大,安宁又不好用武力直接伤了他,到最后,竟是直接被玉容歌一扯,整个人就被他抱进了地铺中。

安宁呢,自是要挣扎的。

可玉容歌无意间透出的脆弱让安宁瞬间停了手。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宁儿……”尤其是最后两个字,安宁听在耳里不知dào

怎么的,整个脑袋就变得迷糊了。

122. 第一百二十二章

因而安宁的一时心软,这个夜晚,玉容歌就是这般抱着安宁睡到天亮的。

等他睁开眼睛,清醒的时候,安宁立即推开了玉容歌,这个时候的她,感觉身上每块骨头都在发麻,这么重的份量,被压麻袋一样压了一个晚上,换成任何人一个人,起来都得是这个样子。

那玉容歌呢,被安宁推开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着。“宁儿,你什么时候跑到地上来的?”

安宁没好气地瞪着他。“问你自己啊。”

“宁儿,我没梦游的习惯啊,我不记得昨晚有将你从榻上抱到地铺来啊。”玉容歌此时确实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一头雾水的他,拼命回忆着昨晚的画面,怎么都不记得他有做过这种事情啊。

安宁呢,揉着浑身酸麻的地方,皱眉道:“这都怪你做了噩梦大喊大叫的,吵闹得我脑壳都疼了,没办法我爬起来看看你,没想到我才走过去,你就拽着我不放,将我当麻袋一样压了一个晚上,你说,我该不该生气?”

其实玉容歌做噩梦也挺安静的,压根不像安宁所说的那般大喊大叫的,可安宁不这么说,她如何解释她为何跑过去看玉容歌呢,总不能说她是因为看着他动得奇怪才过去瞧瞧的吧,那要是说出来的话,还不得是她自个儿的原因啊。

想着如此,安宁又狠狠地瞪了玉容歌一眼,总之,都怪这个家伙。

“我昨晚做噩梦了?”他怎么只记得偷亲宁儿的美梦呢,后面他有做噩梦吗?玉容歌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啊。

“是啊,你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抱着我又哭又叫的,就跟个孩子一样,闹腾得我一个晚上都没睡好。”其实这厮一点也没闹腾过,很乖巧,就是抱着她安静地睡觉,可她不这么夸张一下,她觉得不足以发泄她现在心口堵着的那道闷闷的气流。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般说着,他倒是一点儿也没怀疑。他带着愧疚的神色,小心翼翼地挪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宁儿,很抱歉,是我吵到你了,让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是我的错。那个,那个,你还好吧?我又伤到你吗?”玉容歌看到安宁一直在揉着各处关节,他斟酌着字眼问道,目光呢,有意无意地打量着安宁的上下,想要知dào

是不是他昨晚做噩梦的时候伤到安宁哪儿了?

安宁呢,继xù

揉着各处麻木的地方,语气没怎么改变,依旧是余怒未消的样子。“你说呢,你若是让一个重量比重好多的人压麻袋一样压个一晚上,你就知dào

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

“对不起了,宁儿,我不是故yì

的。这样吧,我压坏你哪儿了,我给你揉揉关节好了。”说着,玉容歌动手开始给安宁揉揉双肩,又敲敲她的后背。

安宁呢,也知dào

这事还真不能全怪玉容歌,但是她只要不过去瞧个究竟,那么也就没这么一出了,所以说,说来说去都怪她那个时候脑子被门给夹了,才会莫名了发了善心,跑去看看玉容歌是不是出问题了。

当然,她跑去看就看了,被玉容歌给抱住的时候,她也不是没有办法挣脱开来,若是她强行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话,玉容歌也早被她甩出去了,所以说到底,她也是有责任的,错就错在她为啥心软了呢,为啥那个时候,脑袋就蒙了,她想不通,所以她就更懊恼,也更生气。

一生气呢,自然将气全部都发到玉容歌身上去了。

这也就是所谓的迁怒,没错,此时的她,其实就是在迁怒玉容歌。

莫名其妙的怒意,不知从何而起,却拼命地想要发泄掉,所以才会这般地无理取闹,因而不管是不是他的错,她都将这笔账算在了玉容歌的头上。

而玉容歌呢,虽然有些地方他也没想明白,有些地方他也是带着疑惑的,可是安宁既然这么说了,他就信了,全然地信了,认定了那就是他的错,反正让宁儿生气了,不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玉容歌都认为,是他的错。

因而,他一边给安宁揉着各处的关节,一边他小心翼翼地陪着道歉。“宁儿,你就不要生气了,你看,生气了,姑娘家很容易长出皱纹来的,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啊。这样吧,要是你实在想发火,就冲着我来了,在我这里打几下,捶几下都可以的。”玉容歌说着拍了拍他的胸膛。

安宁呢,看着玉容歌的身板,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玉容歌,你确定就你这身子骨,能够承shòu得住我的二记拳头吗?还是算了吧,昨天一脚踹了你,就差点将你的膝盖给踹废了,今天我若是再打你二下,指不定等会你心脏也出问题了,那我可担当不起。”

“宁儿,你终于笑了啊。那就是,你不生我的气了,你原谅我了啊。”玉容歌刚想顺着杆子爬上来呢,谁知dào

这个时候红乔在外头来传话了。

“小姐,六小姐,八小姐来看望你了。”

是安青慧跟安青萍来了。

想到是她们两个过来探望她了,安宁赶紧一骨碌地爬了起来,她拉着玉容歌的衣袖道:“是六妹跟八妹来了,你得配合着演戏,知dào

吗?若是演砸了,等会新账旧账一块儿算。”

“明白,一定演好,宁儿就放心吧。”玉容歌赶紧进入苦情戏状态,加大了音量,那声音刚好能够令外边的安青慧还有安青萍听见。

“宁儿啊,我真的跟她没什么的,那个女人就是我府中的一个歌姬罢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们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发生过啊。宁儿啊,你不能不理我啊,你要听我解释的啊,宁儿。”

安宁给了玉容歌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将那些地铺一股脑地收了起来,扔到了后面的屏风去。

然后她咳了咳,佯装羞恼道:“你走,你走,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玉容歌,你给我走,赶紧走,你这一大早地跑到我这里像什么样子,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外头现在都将我传成什么样子了,你可是害惨我了,我现在不想见你,你给我走,马上走。”说着,安宁将玉容歌一步一步地推了出去,推到门边的时候,她看到安青慧跟安青萍正站在那儿,如此,她似更恼怒地瞪着玉容歌了。

“你还不赶紧走,你还想让六妹跟八妹看我的笑话吗?快走,快从我的眼前消失。”说着,安宁好不客气,碰地一下子关了门,差点磕到了玉容歌的鼻子。

玉容歌呢,不死心地拍打着门,继xù

他的苦情戏剧情。

“宁儿,你听我解释啊,你开开门啊,你不要生气啊,你先听我说清楚行不行,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行,宁儿啊,你听见了吗,宁儿啊,你开门啊。”可是,门依旧紧闭着,里面只传来安宁一声怒吼。

“玉容歌,你再不走,你信不信我让丫鬟将你扔出去。”

“行行行,宁儿,我听你的,只是你不要再生气了,生气对你不好的。这样吧,既然你想静一静的话,那我不吵着你,我就在隔壁呆着,一直等到你冷静下来了,等到想跟我谈话了,我再来找你说话,现在,我走了,宁儿,你答yīng

我,一定不要再生气了。”说着,玉容歌朝着安青慧还有安青萍彬彬有礼道:“二位妹妹,你们帮着我劝劝宁儿吧,叫她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自个儿生闷气,拜托二位了。”

演好了这一出,玉容歌翩然地离去,他就走到对面的落风轩,静静地等着,此时的他想着,等着安青慧跟安青萍走了之后,他再返回到安宁那里去。

至于安宁呢,听到玉容歌已经去落风轩了,便打开了房门,请了六小姐安青慧还有八小姐安青萍进了屋子。

“红乔,去拿些茶点上来。”吩咐完,安宁带着她们二个坐在了外侧的茶几边上。

那安青慧跟安青萍刚刚看了那么一出,又听得世子爷离开之前那般叮嘱她们二人,便犹豫了一会儿,倒是劝起了安宁。

“四姐,这事恐怕真有误会吧,世子爷若是真跟那个歌姬有什么的话,他也不用这样三番四次地登门来道歉,他都这样向四姐陪小心了,可见他是将四姐放在心尖上疼爱着的。所以四姐,这事你还是仔细地查一查为好,免得真的冤枉了世子爷,那可就辜负了世子爷的一片真心了。”

安青慧觉得玉容歌怎么都不像是那样的人,他这般疼着四姐,怎会做出这般伤及四姐脸面的事情呢,想来其中是有什么误会的,因而安青慧建议安宁这件事情还是细细查一查比较妥当一些,免得中了有些人的计,便宜了旁人不说,还寒了世子爷的心,那可就不美了。

那安青萍呢,听到安青慧这般劝着安宁,她也赞同六姐的意思,拼命点头道:“四姐,我也不是向着世子爷说话,不过我觉得六姐的话说得有些道理,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的,可见是有心人特意这般做的,我娘说了,指不定有人希望这门亲事出事呢,所以啊,四姐,你可不能让那些小人得逞了才好。”

123. 第一百二十三章

安宁呢,听了安青慧跟安青萍的劝说,她觉得这段日子以来对她们二人的关照也算是值得了,就凭她们二人的这番言辞,倒是听出了几分真心。

这个世上落井下石,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很多,可在这当会,能够劝慰她冷静下来细想周全的人,却是很少很少。

因而就凭她们二人这番真心的劝说,安宁倒是言语之中露了几分真实的想法。

“六妹,八妹,你们的意思呢,四姐我呢,并不是不懂。我这般不肯原谅世子爷,也不是真的就认定他跟那个歌姬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而是我觉得他也太不注意了点,竟然让那么一个女人给扒上来了,所以啊,这次我这么凉着他,一来呢,是为了他能够记住这次的教xùn

,二来呢,也想看看我跟世子爷这么一闹啊,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

“原来四姐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清着呢,害我跟八妹还以为你真的生世子爷的气了,敢情我跟八妹是白担心一场了,四姐可是精着呢。”安青慧说笑道,安青萍呢,听着安宁这番话,毕竟年纪比较小,倒是嘟起了嘴角。

“四姐,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样的,你可害苦妹妹我了。这几天因为四姐跟世子爷的事情,我可是整天发愁死了,以至于学规矩都学得不太专心,都让冯嬷嬷点名训诫了好几次了。四姐,你可得赔我。”

“没错,八妹最近这些天可急得快要上火了,若非四姐你出去散心了,她可早就按耐不住要跑来找你问个究竟了。”安青慧难得凑趣道。

安宁呢,见安青萍那一张小嘴嘟得老高了,便拉过她的手,笑了笑道:“原来八妹担心四姐都担心到这个地步了,四姐真是感动死了。好了,小嘴就不要嘟着了,等会我去向冯嬷嬷求个情,让她不要罚你,可好?”

“这还差不多,算四姐还有点良心。”安青萍总算是不嘟嘴了。“当然,要是四姐再给妹妹我打包一些好吃的,好喝的,那就更好了。”

“敢情你这个丫头不是想我来着,是想我家红乔做得点心了。”安宁笑着点了点安青萍的额头,安青萍呢,也不介yì

道:“谁叫四姐这里的点心特别好吃,我上次带回去给爹娘还有哥哥都品尝过了,他们都说这点心比上次宫里赏赐给府里的点心还要好吃呢。”

“行行行,馋嘴的小馋猫,你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四姐还能少了你那份啊。等会回去的时候,就让红乔给你多包几样。”安宁捏了捏安青萍的脸颊道,安青萍呢,以前跟安宁相处呢,肯定会有点放不开,拘束得很,这会儿倒是落落大方得很,笑着还指了几样她特别喜欢吃的带回去。

安宁见了也知dào

两位教养嬷嬷果然有能耐,竟然短短一个月就将安青萍指点到这个地步了,相信再指点下去,安青萍身上的问题到时候都不是什么问题了。

当然,安青萍不客气地打包点心走,安青慧自是也不觉得难为情了,跟着也开口道:“四姐,八妹这里有的,等会四姐可不能少了我那一份哦,我最近也馋嘴得很,跟八妹一样,也很喜欢吃四姐这儿的点心呢,我母亲那里也甚是喜欢,所以妹妹我也就厚着脸皮讨要了。”

“你们这一个二个的,敢情都是来我这里找吃的,我可伤心了,原来根本不是来安慰我的。”安宁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倒是笑坏了安青慧跟安青萍。

“四姐,你还是别装了,你装得都不像。”说着,安青萍开始闹腾着安宁,安青慧呢,倒是不像安青萍那般跟安宁腻歪着,不过时不时地说了说京城的一些笑话,也聊了聊近况。

当然,姑娘家说得最多的无非是时下最流行的首饰了,衣裙款式了,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什么的。

说着说着,她们三个说到最后,倒是想着约个时间出去逛一逛,走一走,顺便买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首饰衣裙什么的,安宁呢,觉得这几天可能没空,她得给玉容歌拔除体内的蛊毒呢,因而想了想,觉得恐怕还得再过几天才能出去。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二个就等四姐有空好了,到时候四姐定个时间,然后派人告sù

我跟八妹一声就行了。”安青慧提议着,安青萍觉得没什么问题,点了点头,至于安宁,想着这样也行,便也跟着同意了。

“也好,就这般决定吧,等我这里手头的一些事情忙完,我就马上派人告sù

你们一声,到时候我们就出门去逛一逛。”

“嗯,那我们到时候就等着四姐来约了,八妹,时辰也不早了,两位嬷嬷差不多该到了,我们也不方便在此逗留长久,若不然的话,嬷嬷的教鞭可不留情的。”安青慧说了这番话,安青萍立即起身向安宁告辞了。

“四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学规矩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派人来叫我啊。”说着,安青萍赶紧去前堂学规矩去了,倒是安宁没忘记给她们二个打包点心,于是吩咐红乔赶紧包了几样她们爱吃的点心,追着她们送过去了。

安宁这边呢,送走了安青慧跟安青萍,转而去了对面的落风轩,她想着为了防止夜长梦多,今晚就决定给玉容歌拔除蛊毒,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刚才跟安青慧,安青萍说了二来也想看看哪些牛魔鬼神的跳出来,没想到眨眼功夫间,就在她的地盘上,还真跳出了这么一个。

那是她的二姐,梅姨娘的女儿安青柔,这个在老太太王氏寿宴上想看她笑话的庶姐,这会儿竟然带着丫鬟来给玉容歌送点心了。

看来问题是出在这里了,原先她还不清楚安青柔为什么会跟安青婉一样对她那般敌视,敢情问题就在玉容歌身上。

想来,安青柔这是看中玉容歌了?所以,才不顾大家闺秀的脸面,竟敢带着丫鬟公然地来她的地盘上给玉容歌送点心,怎么,这是向她安宁来挑衅的吗?

难道她不清楚,她临竹院的点心才是最好吃的吗?难道她不知dào

红乔的手艺才最得玉容歌欣赏吗?

想着,安宁冷哼了一声,醉温之意不在酒,这点心不过是借口,她想借此亲近玉容歌才是真的吧。

好个姐妹,这个时候不来临竹院安慰她这个做妹妹的,却跑来这里安慰她的夫婿玉容歌来了,她倒也好意思做得出这事来。

莫名地,安宁鄙夷地扫了安青柔一眼。那安青柔呢,没想到她前来给玉世子送点心,竟被安宁当面给碰到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神色不太自然,不过很快,她的神情倒是恢复往常那般了,一副圣母白莲花的样子,只不过内里是臭的,是黑的。

“四妹,你别见怪啊,姐姐我听说妹妹将世子爷赶出门外,说连个吃喝都没有,便想着这般不太好,因而就带着丫鬟过来给世子爷送了一些点心,想着这般也算是为了妹妹尽了一些待客之道。”

“二姐还真是稀客啊,从来不来妹妹这临竹院的,也没见过你我何时有这般的交情了,竟然一个做姐姐的来给妹妹的未婚夫婿送点心来了,这等待客之道,妹妹还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呢。”对于这等心藏不轨之意的,安宁从不会客气,嘴巴自然也毒得很,不会留情半分的。

那安青柔倒是没想到安宁说话会这般直白,当场叫她没了脸面,一时间她面色红红的,尴尬万分,不过她见到玉容歌听到动静从里头出来了,便赶紧泪眼盈盈地望着安宁。

“四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只是好心,生怕你这个做妹妹的失了礼数而已。可你,你——有你这般说姐姐的吗?姐姐知dào

,妹妹从小到大就不喜欢姐姐,可姐姐一直想着你是妹妹,从来对妹妹都是友善得很,什么都让着你,何以妹妹要对姐姐如此恶劣呢?”说着,安青柔那是一副梨花带雨的,说哭,那便是哭了起来。边哭,她还边悄悄地去观察玉容歌的表情,可玉容歌,一看到安宁,谁在边上都等于空气一样,直接被他给无视了。

“宁儿,你肯过来看我了,你这是不生我的气了吗?”玉容歌那是一脸惊喜地奔上来,凑到了安宁的面前来。

“宁儿,你是不是打算原谅我了?”

“哼!玉容歌,没想到你还真是艳福不浅啊,刚惹了你府中的一个歌姬不够,现在又惹上我家庶姐了,你可真有本事啊。”安宁说着,没好气地甩开了玉容歌伸过来的手。

那安青柔呢,巴不得安宁跟世子爷闹矛盾了,那样她才有机会啊。

当下她哭泣着道:“妹妹,你怎么可以这般污蔑姐姐呢,世子爷,世子爷,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我可真的只是过来送了一盘点心而已啊,宁妹妹何须这般糟践我呢,她都将我说成什么样子了,如此,今后可让我怎么见人啊。”

那玉容歌呢,对于安青柔那副娇柔楚楚的样子,可一点也不欣赏,他直接皱眉道:“你本来就不该这么做啊,你说宁儿已经够误会我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跑来给我送点心算怎么回事啊,你这不是存心让宁儿更加误会我吗,这是你一个当姐姐该做的事情吗?再说了,府中也就宁儿这里的点心,本世子还吃上几块,其他的地方,本世子那是一块点心都不会品尝的,你这般送过来,究竟是何意啊,你究竟是何居心,跑到这里来哭哭闹闹的,是存心挑拨我跟宁儿的关系,是不是啊。”

说到这儿,玉容歌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了,他一本正经地对着安青柔道:“我可告sù

你,我不管你是谁,是不是宁儿的姐姐,你少在本世子爷面前乱哭诉,我可不会相信你半分的,还有,别对本世子有什么企图,赶紧的,拿着你的点心,赶紧给本世子走人,本世子看见你这张脸就倒胃口,快点给本世子消失,别在这里影响我跟宁儿说话。”

怎么会是这样的?不是应该是世子爷来宽慰她,责怪安宁才对吗?

一向无往不利的白莲花,如今碰到了铁块,一时间竟然愕然无语了。

此时的安青柔,似不敢置信地望着玉容歌。

“世子爷,你刚才,刚才说了什么?”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耳朵有问题了,怎么听着觉得那般不真实呢?

“敢情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一句都没听见吗?宁儿,你这个姐姐难道耳朵聋了吗?还是我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小了,她听不到啊。”玉容歌眉头皱得更深了,不满地看着安青柔道:“那我就重复一遍,赶紧带着你点心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跟安宁说话,这回,听清楚了吗?若是还不清楚的话,我再喊得大声一点,赶紧——”玉容歌刚想着他要不要好心地再喊一次,那安青柔面色苍白道:“不用了,世子爷,民女已经听到了,也听得够清楚了。小双,带着点心回去。”离去之时,安青柔脚步踉跄,身形不稳,显然受得打击不清。

安宁看着,扫了一眼玉容歌说道:“玉容歌,你刚才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我姐姐对你似乎情根深种啊。如此残忍,对她打击很大啊。”

“我才不需yào

她对我情根深种呢,我只要宁儿一个就够了。”玉容歌很顺口地便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安宁以为她耳朵听错了。

“哦,没什么,我是说像你姐姐这样麻烦的女人,我不需yào

她对我情根深种的,这种女人,招惹上了,往后麻烦无穷。”

“算你有点眼光。往后你就算要找,也不能找像她这样的,她这样的内里都是黑透了的,你可要离她远一点。”安宁听到玉容歌那般说,那是十分欣慰。

玉容歌呢,那是连连点头道:“那是,肯定不找她那样的,宁儿放心好了。”要找只找宁儿一个,玉容歌在心里补充道。

124. 第一百二十四章

此时的安宁觉得玉容歌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的样子,她那是看得相当顺眼啊,在旁人眼中,玉容歌也许毒舌了点,说话实在太过残忍了点,可是,她安宁这会儿听得怎么就那么顺耳呢。你说,这厮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之类的,说的话,做的事,怎么就那么漂亮,那么合她的胃口呢?

“宁儿,你为什么这般盯着我看,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啊?”这会儿的玉容歌觉得安宁盯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啊,忍不住他就抬起衣袖,擦了擦了他的脸颊。

“不要擦了,你脸上什么脏东西都没有,好kàn

得很。”安宁一把拉下玉容歌手道。那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赞扬他了,忙顽劣地眨眨眼睛道:“是吗?宁儿这会儿也觉得我好kàn

得很吗?”

“是了,很好kàn

,往后继xù

保持啊,继xù

做事这般漂亮的话,你会更好kàn

的。”安宁这个时候也不吝啬对玉容歌的夸赞,她拉着他的手进了落风轩,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发xiàn

这屋子装修得还挺不错得,清雅幽静,物件什么的摆件也够精致灵动,更难得的是,壁上的字画很合她的眼缘。

没错,这副《大漠孤狼图》还有这副《沙场两军对阵图》,安宁单单看着,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威压过来,让她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在瞬间激发她身体里一直隐藏在深处的那种嗜血因子。

一种蓬然而起的热血,在此刻沸腾,再沸腾。

忍不住,安宁双手抚上了画卷,眼里是无法掩饰的光芒,她转身,忽然扑向玉容歌,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

“玉容歌,这两幅画卷,能不能送给我?”一直以来都是玉容歌直接将各种礼物双手奉送给安宁呢,这还是安宁第一次主动开口问玉容歌要礼物,要的还是这二副玉容歌自己提笔而作的画卷。

玉容歌这听到安宁别的什么都不要,偏偏就挑中了这二副画卷,他心里自是起了涟漪,面上却还是桃花含笑地问道:“宁儿很喜欢吗?”

“当然了,若不喜欢,我也不会主动开口问你要了。说吧,肯不肯让给我?”安宁干脆得很。

玉容歌呢,倒是问了问。“宁儿只要开了口,我怎么可能不给呢,只是我很好奇,宁儿为何非得要这两幅画卷呢,其他的不喜欢吗?”

“玉容歌,不要那么多废话行不行。我喜欢这两幅画,没有理由的,若是喜欢需yào

一个理由的话,那就算不上叫喜欢了。喜欢就是一眼相中,莫名就喜欢上了,没有任何理由的喜欢。如此,你肯割爱吗?”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两幅画卷,感觉她前世的人生都在缩写在这两幅画卷之中了,所以,安宁很想要,第一次很想占了这两幅画卷。

那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般说,呢喃了一声。

“喜欢是没有任何理由的。”

没错,他喜欢安宁,何曾是因为什么理由呢,喜欢就喜欢了,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在他甚至都不知dào

的情况下,这份喜欢就已经开始了,就像她所说的,一眼相中,再也无法自拔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玉容歌很是羡慕他笔下的二幅画卷,很羡慕安宁喜欢它们,真的,他甚至有一种荒唐的念头,想着如果此刻他就是那画卷该有多好,他甚至很是吃味,还是对着他自己提笔而作的画卷吃味。

这种感觉若是说出去的话,肯定会有很多人觉得荒唐,觉得可笑,可玉容歌当时的心情就是这样的,恨不能以身取代之。

而安宁呢,见玉容歌一副傻呆呆的样子站在那里,目光对着壁上的两幅画卷充满了羡慕嫉妒恨,这让她觉得很是诧异。

“玉容歌,你在想什么呢?你该不会是想着毁了这两幅画卷吧?”安宁觉得此时玉容歌的眼神透出来的就有那么个意思了,而且看着那是越来越发热发红了,见如此不对头,她赶紧将壁上的两幅画卷给取了下来,卷起来,在身边收好了。

“那个,玉容歌,这样吧,这两幅画卷就算是这次给你拔除蛊毒的酬劳了,其他的,你就不用另外支付了,就这样了,晚上我再过来,你先准bèi

准bèi

啊。”说完,安宁带着两幅画卷快速离开,生怕玉容歌从后头追过来,将她手中的画卷夺过去给毁灭了。

玉容歌呢,看着安宁一阵风地从他身边离开,他想伸手抓出安宁,可在他伸手的那一刻,安宁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甚至,她还越走越快,快得他都不好去追赶了,免得那个丫头误会他是去抢夺画卷回来的。

不过,说老实话,她这般喜欢他的画,玉容歌是很开心,可他总是想着,若是她不单单只是喜欢画的话,而是连他这个人也一起喜欢了,那该多好。

可是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安宁那个丫头总是能够在适当的时候打击到他,就凭她刚才对他说的话,什么以后再找的话,千万不要找像安青柔这样的,这不是等于说,她压根没将她自己算在内吗?

如此,让玉容歌怎能不沮丧呢,看来,他这条情路还长着呢。

这个时候的玉容歌,还真的有些同情自个儿,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要权势有权势,要金钱有金钱,拥有这么多优点的人,竟然连他自己作的画卷都不如,这是多么令人悲伤的一个事实啊。

可悲伤归悲伤,玉容歌这样的人,是不适合伤风悲秋的,就算偶尔感概,那也是一时的。

他这样的人,注定是适合做一个好得猎手的,一旦盯紧了猎物,绝对是比任何人都来得有决心,来得有耐心,来得有恒心。

因而感慨一过,他的斗志自然重新地燃烧了起来。

他想着,今晚过后,毕竟他还多了一个优点,那就是他有充足的时间可以等待了。

原先以他的身子骨,他不知dào

能够活多久的时候,他都义无反顾地追了,何况现在呢,他的身子骨会越来越好,到时候他能活着的时间就会越来越长久,如此,他玉容歌就不信了,他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着安宁,他就不信,等不到安宁说喜欢上他的那一天。

有了这样的决心,玉容歌便斗志满满地听从安宁的吩咐,他去安排今晚之事了。

今晚,是他人生的转折点。

今晚,很重yào

,容不得任何人来打扰。

今晚,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他可以长久等待下去的幸福。

想着如此的玉容歌,自是安排得万无一失,等到安宁晚间带着秋水到落风轩的时候,安宁见了这等排场,都有些愣住了。

“玉容歌,你这是?”四处都是暗卫,各个角落,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里三层外三层的,虽然安宁没有去查探这些人藏在哪儿,可她是干什么出身的,她前世就是一个会杀人的鬼医,眼下,她就是闻也闻得出来有多少暗卫围着这处落风轩了。

“我让你准bèi

准bèi

,你就给鼓捣出这么一个排场出来了?”安宁没好气地白了玉容歌一眼,她这是嫌她这个地方不够惹人注意是不是,安排了那么多暗卫在这里,不怕引起有心人的关注吗?

“我这是为了谨慎起见,确保万无一失。你放心吧,没我的命令,他们不敢靠近半步的,所以宁儿,你放心大胆地给我拔除蛊毒就是了。”虽说玉容歌这个想法是对的,可这个做法太过显眼了。

安宁的做事风格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所以眼下这等排场绝不符合她的风格。

“玉容歌,你若是相信我的话,赶紧让你所有的暗卫撤离出去,一个不许留下。”她已经在落风轩四周设下了天罗地网,所有地方她等会都会让秋水撒了药粉的,到时候,任何人接近这个屋子,都会无声无息地倒下去的。

这个时候,一般人听到安宁这般说话的话,肯定是会犹豫的,可玉容歌不是一般人,他听到安宁这么一说,就立即传了讯号,命令所有的暗卫全部撤离出去,一个不许留下。

安宁呢,等到察觉不到四周有暗卫了,便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给玉容歌。

“吃了。”

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么说,他接过安宁手中的药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接着,安宁跟秋水也各自吞了一颗,随后,安宁开口吩咐秋水道:“秋水,去做事吧。”

“是,小姐。”话音一落,秋水便开始施展轻功,在落风轩各个角落上上下下都撒下了药粉。确定没有遗漏之后,秋水回来禀告了安宁。

安宁点了点头,示意知dào

了,随后让秋水在旁边帮忙看着,她开始从医药箱里取出银针来。

“玉容歌,你坐好了,闭上眼睛,等会我下针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动,记住了吗?”

“嗯,我记下了。”玉容歌点了点头,随后闭上了双眸。

安宁得到玉容歌肯定的答复之后,她便开始出手了。

她出手的速度极快,快若闪电一般,下针又极为精准,像是闭着眼睛都知dào

穴位在什么地方似的,娴熟利落得很。

很快,她便给玉容歌全身各大要穴上都插上了一根根的银针。

做完这些,安宁盘腿坐到了玉容歌的身后,她运转双掌,开始给玉容歌全身各处的血脉进行运功逼毒,加快毒素的发散。

125. 第一百二十五章

随着安宁的运功,各处穴位上的银针,那药效快速地渗透进了玉容歌的血脉之中,而后银针变黑,一滴滴的黑血从银针刺穴的位置上缓缓地流淌了出来。

渐渐地,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银针上流淌出来的血色渐渐地开始变红了,安宁知dào

这是时机到了,因而她抓住这个恰当的机会,将一枚碧绿色的药丸塞进了玉容歌的嘴里。

“吞进去。”

玉容歌几乎没有考lǜ

半分,那药丸就从他的咽喉处吞咽了下去,很快,到了他的腹中。

随后,一股难言的绞痛在他腹中开始蔓延开来,他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安宁呢,生怕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她再次双掌运转,从玉容歌的后背开始推上,一直往上,往上,最后一个用力,掌心拍出。

只听得玉容歌呕地一声,一大口的黑血伴随着一条西域蛊虫从他的口中吐到了秋水早早递上的水盆中。

安宁目光一扫,见蛊虫终于从玉容歌的身体里给引了出来,顿时舒了一口长气,随后吩咐秋水将那个玉盒找出来。

这个玉盒不是普通的玉盒,那是千年寒玉打造而成的,可以立即封冻蛊虫呈现长久的冬眠状态,如此,西域子蛊并没有死去,那个下蛊之人自然也就察觉不到什么。

“秋水,找个好的地方,将玉盒好好地封存起来,不要让人看到了。”安宁将蛊虫封冻之后,立即交到了秋水的手中。

秋水慎重地接过之后,点头下去处理了。

这个时候,玉容歌自是已经清醒了,如此,他自然也看到了蛊虫被封冻的那个画面,而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就不免盯着那个玉盒多看了几眼,哪怕秋水已经端着出去了,他的目光还迟迟未曾收回来。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会儿又发呆了,傻傻的,便推了他一下。

“怎么,去了蛊毒,高兴坏了吗?一声不吭的,不会是高兴傻了吧。”

“那倒没有,宁儿可以考考我的,保证我的脑子还是很聪明的。”说着,玉容歌似无意提起道:“对了,刚才那个玉盒挺特别的,我怎么看着那玉质像是传说中千年寒玉的样子。”

“你的眼睛倒是挺犀利的,没错,那确实就是千年寒玉打造而成的玉盒。”安宁倒是没有隐瞒玉容歌的意思。

那玉容歌呢,一听到安宁给了肯定的答案,倒是有些诧异道:“这千年寒玉本世子怎么记得只有定北侯慕容航的祖上传下来过那么一块,其他人那里,本世子可从未听说有过千年寒玉的,宁儿,你这千年寒玉该不会是从定北侯慕容航那里偷来的吧?”那可是慕容家的传家之宝,不可能会送人的,换言之,安宁也就只能是暗中偷盗才有这个可能吧。

安宁听着玉容歌这话,立即给了他一记白眼。“玉容歌,你别以为传家之宝就不会送人,这东西再好,那也不过是死物罢了,能比得过活生生的人吗?我可告sù

你,本姑娘这千年寒玉来路光明正大得很,可没用什么偷的抢的,你可不要随意地污蔑我。”这千年寒玉是慕容航送给她母亲徐氏的定情之物,后来徐氏去世之后,这块千年寒玉就成了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所以说,不管这块千年寒玉先前是谁的,就现在而言,它是属于她安宁的。这本就是她的东西,她需yào

去偷,去抢吗?

那玉容歌听出安宁语气中的愤愤之意,忙解释道:“宁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半点污蔑你的意思,我只是奇怪而已,奇怪慕容航怎么会将千年寒玉送给宁儿呢?”

“那倒不是。这千年寒玉并非定北侯慕容航直接送给我的,他是送给了别人,别人又转送给了我,如此而已。”安宁不想说生母徐氏跟定北侯慕容航的关系,她觉得徐氏人都去了,慕容航又是那副痴心不改的摸样,这段过往就算是为了尊重他们二人,安宁也得隐瞒下来,不是吗?

因而安宁只模棱两可地说了个简单的过程,具体的,她什么都没有透露。

玉容歌呢,听安宁的意思,显然关于这个话题她并不愿意多说什么,他倒也不再追问什么。当然如果他真的要知dào

什么的话,查一查就肯定会知dào

的,可他不愿意伤及安宁,既然她不想说,那就表示她有不能开口的隐情,如此,他又何必非要知dào

缘由呢?

有些事情,清楚了未必会是一件美事,糊涂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因而关于这个话题,玉容歌只当已经知dào

了全部的答案,不再过问什么了。

不过,另一方面,他还是有些好奇的。

“那宁儿,这价钱不低吧?你竟然舍得用上千年寒玉,就为了给我拔除蛊毒不被别人发xiàn

,如此为我花费心思,我怎么觉得此刻就跟做梦一样,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其实玉容歌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他那是希望安宁这个时候能够对他说上一句,她是因为喜欢他,才会如此花费心思,不惜动用千年寒玉这样的稀罕之宝也在所不惜。

可安宁呢,显然在感情线上,那走得路线向来跟玉容歌不是在一条线上的,她走得似乎从来都是另外一条路。

“玉容歌,我觉得吧,有时候你真是抠门得可以了。你说你这条命重yào

,还是一块千年寒玉重yào

啊,难道你还想告sù

你,你不想给我支付这快千年寒玉的价格了?我可告sù

你啊,现在可是用也给你用上了,你那是不给钱都不行的。另外,还有一点,我得说明啊,我从你这儿拿走的两幅画卷,那只是免了我给你医治的费用,可没有说连材料费你也不用出了啊。”说着,安宁严肃地盯着玉容歌,一字一句道:“记得啊,这钱你可不能赖了啊,得付给我,一分钱都不能少。”

“宁儿。”玉容歌颓丧地叫了一句,他就知dào

他不能对安宁抱有幻想的,果然,一抱幻想,美梦立即破碎了,早知dào

,早知dào

他还不如不开口问了,如此,他还能保留一点点美好的想法呢。

这玉容歌忽然无精打采的模样,倒是让安宁更加误会了。

“我说玉容歌,你该不会真的想赖钱吧?”

“宁儿,你说说看,我什么时候赖过你钱了?”玉容歌拍着脑门,无语地望着安宁,她就不能有一次是脑袋开窍的吗?

安宁想了想,道:“也对,你玉容歌的信誉向来还是不错的,倒是从来没有赖过账的。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干嘛忽然变脸啊,该不会,该不会你真的吝啬到连这种事关生死的银子都舍不得花费吧?”

“宁儿,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心疼银子呢?”玉容歌仰头叹道,他好想直接告sù

她,告sù

她,他真zhèng

的心意,可又怕惊吓到她,吓到她从此之后与他隔离得远远的,因而张了张口,又将满腹的心里话给吞了回去。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啊?既然不心疼银子,也不会赖账,那你刚才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是为了什么呢?”安宁就奇怪了,这是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我只是隐隐有些担忧。”事到如今,玉容歌又只能继xù

编造谎言了。

“担忧什么?”

“担忧你这个法子真的有效果吗?真的不会被人察觉出来我体内的蛊毒已经被拔除出来了吗?”玉容歌也只能转移话题了,他怕再跟安宁继xù

刚才那个话题,他会呕血出来了的,真的,绝对会气到他自己抓狂的地步,所以还是不讨论为好,换个话题,转移掉吧。

“敢情你刚才一直在担心这个啊,难怪了,问来问去的又问不明白。原来你想知dào

的真zhèng

答案是这个啊,早说嘛,你早这么直接问不就行了吗?我一定会告sù

你的。”说着,安宁耐着性子将千年寒玉的作用还有蛊虫封冻的原理以及下蛊之人跟他身体里子蛊的瓜葛等等,一一全部告sù

了玉容歌。

完了,她保证道:“你放心,别的事情我没有把握,但是这方面的事情我是最为擅长的,我完全可以向你保证,没有人会察觉得出来的,就算将来走漏了消息,那也绝对不会是蛊虫出了问题,能出问题的一定是在其他方面。”

“宁儿你说得这般详细,这般具体了,那么我自然就懂了。当然,我懂了,就肯定不会再问先前那么愚蠢的问题了。”

“这么说,你是再也没有疑问的地方了吧?”安宁的意思很明显,若是有问题的话,趁现在提出来。

玉容歌呢,自是笑着摇了摇头。“没问题了。”

“那就好,既然没问题了,那你赶紧起来,接下来我还得给你泡一下药澡。热水呢,这会儿秋水应该已经准bèi

妥当了,你赶紧跟我过来。”说着,安宁拉着玉容歌手,走向外堂泡药澡的地方。

那里,高高的大木桶里,已是放满了热水,此时水雾袅袅,热气腾腾。

126.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安宁见了,走过去替玉容歌测试了一下水温,暖热适宜,并不烫手,便道:“可以了,玉容歌,你进去吧。”

“要宽了衣衫进去吗?还是这般直接浸泡?”玉容歌指了指他身上的衣袍。

“外袍跟上衣都取了吧,至于其他的,留着遮蔽的,其他的也都解了。”安宁的视线扫了扫玉容歌的下面,随后又将视线移开了。

玉容歌呢,宽了外袍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等到上衣,下衫都除去了,几乎等于没穿什么的时候,他的面色忍不住就微微发了红。

而安宁呢,似没看到什么一样,拍了拍水花。“玉容歌,赶紧的,速度进去,不要再磨磨蹭蹭的,时间不多了,等会天亮了,我可就不管了。”安宁这话一说,玉容歌忙跳进了大木桶中去,也许是雾气的掩饰,这个时候他反倒是自在了。

只是他很郁闷的是,为什么安宁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难道是他的身材太差了吗?一点魅力都没有?

想着如此,他还不信邪地抬起头,视线偷偷地在安宁的脸上打转着,他眼睛一眨也不眨,显然是不想错过安宁脸上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

可惜,安宁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还是那般淡淡的,神色也清明得很,一点变化都没有,这个发xiàn

,让玉容歌再次感到深深的挫败感。

当然,他的这种情绪变化,安宁压根没去注意,此时的她正在往热水中加着一味又一味的药材。

党参,黄芪,白术,添加进去可以给玉容歌补气虚。

艾叶,红花也加点进去,可以加速他的血液循环,改善他手脚上的淤血。

当然,北芪、茯苓、川芎、陈皮、石菖蒲这些药材也少不了,可以缓解他的疲劳,酸麻。

等等,再扔点当归桂圆进去。

这玉容歌呢,先前不觉得什么,后面他看到安宁连桂圆都扔进来了,他便有些奇怪地开口问了。

“宁儿,这桂圆有什么用处吗?”

“当然有用,配合当归有美容养颜之效,多泡泡,对你的皮肤有好处。等会,这么一说,我还点给你加点醋进去。”说着,安宁又往热水中加了点白醋。

“宁儿,这醋也有用吗?”玉容歌越发惊诧了。

“当然,添加这醋,能够使你皮肤变得光滑,还能祛除风湿,改善畏寒怕冷等人体不适症状。你昨晚不是嚷嚷着怕冷吗?这啊,每次泡澡的时候加点醋,哪怕洗脚的时候添加点,都会改善你这种状况的。”安宁很是专业地答复着。

玉容歌呢,听安宁这般说,倒是不再说些什么了,不过好奇之心难免的,此时的他,继xù

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着先前的那些药材是做什么用的。

“宁儿,那你口里念叨着的,什么党参,黄芪,白术,这几味药材是做什么的?”

“玉容歌,你问得这么仔细,是想跟着我学医术吗?”安宁白了玉容歌一眼,怎么什么都想知dào

呢?以前他可不是这般好奇的,难道他不知dào

,有时候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吗?

“反正这会儿泡着也无聊,所以就随口问问,若是宁儿不方便告sù

的话,那我不问也行的。”玉容歌是觉得呆着也是呆着,总要找点话题跟宁儿有话说啊,这不,宁儿最感兴趣的话题不就是医术方面的吗?因而他想讨好她,自然就想找个她感兴趣的话题问着啊。

安宁呢,想着玉容歌所说的,倒也没错,这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满足他的好奇心倒也不是不可,便道:“那个,当然了,若是你想要知dào

的话,我告sù

你也是无妨的。刚才你问的三味药材,那是补气虚的,你这会儿刚刚失了很多血,需yào

补气。还有——”说着,安宁顺手倒了一杯热水,里头放了一些细盐进去,随后递给了玉容歌。“还有需yào

补充盐分。”玉容歌呢,虽然不明白盐水有什么作用,可他知dào

安宁肯定是为了他好,因而他接了过去,仰头一口气喝完了一杯。

等他喝完这杯盐水的时候,安宁又换了一杯,这次是加了红糖的热水。“喝吧,这是补充糖分的。”刚喝了咸的,现在又喝甜的,若是不了解安宁性情的话,一般人还以为安宁在整人呢,可玉容歌不是一般人,自是按照安宁的吩咐,完全照办了。

再次,他又是一仰而尽,放下水杯的时候,他还很豪爽地对着安宁说。“宁儿,还要喝什么,干脆让我一次喝完吧。”

“不用了,可以了,再吃三颗补血丸子就行了。”说着,安宁重新换了一杯纯净的凉白开放到了玉容歌的手上,再在他摊开的掌心上放置了三枚补血丸。

玉容歌倒也干脆,三颗补血丸一口气吞了进去,再用凉白开送了下去。

安宁呢,见玉容歌如此乖巧,倒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来。“不错,如果每个病人都像你这般配合大夫的话,这个世上就能少了许多原本不用死去的人。”

“宁儿这是在夸赞我吗?”玉容歌忽然对着安宁绽放绚烂的笑容,这笑容来得太过突然,距离又靠得如此近,倒让安宁呆了一下,转而她站了起来,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好了,没我什么事了,我出去了。记得,再泡个一个时辰,你就可以起来不用泡了。”安宁指了指大木桶边上的那个沙漏。

“看到那个沙漏了吗?等到沙子全部都落下来之后,时辰就到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结束这次泡澡了。当然,换洗的干净衣袍,你也不用担心,我这就去给你准bèi

去,相信,先前我让你准bèi

,你肯定什么都没准bèi

,尽去准bèi

四周的防卫工作去了。”

转身的那一刻,安宁莫名地摸了摸她的耳朵,她发xiàn

那里有些热热的,挺不自在的,想来是被这满屋子的热气给熏的,她得出去散散热去。

而她的那个小动作,那个微微发红的耳根,恰好落在了身后玉容歌眼中,刹时,他那双桃花眼发出璀璨的星光,那光芒,亮得惊人。

宁儿她竟然脸红了,她脸红了撒。

没有什么比发xiàn

这个更值得玉容歌高兴的事了,此时的他,眉梢眼角止不住地流淌出笑意来,那笑容里,是带来了整个春天,那般明媚,那般灿烂,灿烂到玉容歌根本无法掩饰这种快乐,从而这种幸福的笑声,从里头一直传到了外面。

走在走廊上不知dào

想着什么的安宁,这会儿听着玉容歌从里头传来的笑声,不由地抽了抽嘴角。

玉容歌那厮,又不知dào

在发什么疯了,这种时候,也不知dào

一个人在乐呵什么,该不会真是给他拔除蛊毒给拔傻了吧,她看他今晚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老是发傻发呆,这么下去,玉容歌那家伙还真有可能越来越往傻呆的方向发展了。

当然了,安宁也只是这么调侃地想着,并不认为玉容歌那厮真的脑袋傻了,她想着,也许是因为今晚对他来说特别不一样吧,所以他才失了控,难得地放纵了一回自己。

也是啊,换成是她,多年来的病痛一旦拔除,她也有可能像玉容歌这般,纵情地高兴一回吧。

想着能够理解玉容歌心情的安宁,这会儿失笑地摇摇头,她倒是懒得理会玉容歌在里头乐呵了,此时的她,迈开步子,朝着她的临竹院而去。

这个时候,秋水见安宁过来了,倒是有些意wài



“小姐,事情都办妥了吗?”她朝着安宁的身后望了望,发xiàn

世子爷没有跟着过来啊。

“别看了,世子爷还在落风轩泡着药澡呢,我过来是想问问我们这里还有没有干净的衣衫,给世子爷更换用的。”

“应该有的,上次世子爷在我们这里不是换下过一套衣衫吗,那个时候青枝姐有清洗过的,所以应该还在的,我去翻找看看。”秋水说着,根据她的记忆去翻找着,果然在一个箱子底下找到了玉容歌上次换下来的那套衣袍。

“小姐,找到了,喏,给你。”秋水将那套衣袍取了出来,交给了安宁。

安宁呢,点了点头,接过玉容歌的衣袍就准bèi

往落风轩而去,这个时候秋水却禀告了安宁一件事情。

“对了,小姐,有件事情得告sù

小姐一声,我们院子里的暖月最近频频出去跟二小姐见面联络,根据秋水的观察,暖月现在是投靠了二小姐安青柔了,她不再为薛氏效劳了。”

“哦?这个丫头终于按耐不住了啊。也好,她不动,我还担心怎么除掉她呢,她这一动,倒是给了我除去她的机会。好好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不对的,立即向我来报gào

。”

“是,小姐,秋水记下了。”

“还有,另外一个丫头呢,我记得是老太太王氏送过来的,叫荷香的,她最近表现如何?”安宁顺口又问了问另外一个丫鬟。

“那个荷香最近倒是老实得很,只知dào

干活,其他多余的,倒是一件也没有做。”

“这老实也未必就是真的忠心于我这个主子了,也盯着她,不要松懈。”

“我知dào

了,小姐,我会注意的。”

“嗯,那就这样了,我给世子爷送换洗的衣袍过去,你在四周看着点,若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立即给我发个警告讯号。”

“是,小姐。”秋水目送安宁离开后,她立即开始警戒四周。

127. 第一百二十七章

至于安宁,她拿了换洗的干净衣袍送过去给玉容歌的时候,那沙漏已经漏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的玉容歌正担心着他泡完药澡该如何出去呢,那安宁正巧拿着他的换洗衣袍走进来了。

只见她随手将衣袍放到一旁,对着他淡淡开口道:“这套衣衫原本就是你上次换了留下的,正好,这次用上了,你赶紧换上吧,别再泡了,时辰差不多了。”说着,安宁转身走出去,在外头等着。

玉容歌呢,听了安宁那话,赶紧从大木桶中走了出来,随后用边上干净的大棉巾全身上下快速地擦拭完了,又以极快的速度将衣袍一穿,连齐整都没穿齐整呢,就跑着出去,奔到安宁的面前去了。

“宁儿。”他惊喜地叫唤着。

安宁呢,没想到玉容歌穿得这般快,这连衣袍带子都没系好,光着双脚,三千青丝的发梢也没擦过,就那般湿漉漉的,他就敢这般模样跑出来,倒是让安宁没好气地瞪了他。

“赶紧给我进去。”没等玉容歌说什么,安宁就一把将玉容歌拉回了屋子内,随后安宁从架子上将干净的大棉巾拿了下来。

“给我坐好。”

“哦。”玉容歌赶紧乖乖地坐好,安宁呢,拿着那块大棉巾盖上了玉容歌的整个头,随后双手用力地搓着他的头,想着将他发梢上的水珠给擦干了。

她还是第一次给人擦头发呢,那力道自然没什么把握,擦拭的时候,好几次都拉到了玉容歌的头发,老实说有些疼。

可这一点点的疼痛感,跟安宁给他擦干头发的甜蜜感觉比起来,玉容歌觉得就算拔掉他头发,他也甘之若饴。

安宁呢,觉得擦拭好了,便将手中的大棉巾一扔,而后拿过一旁梳妆台前的檀木梳,顺着玉容歌的发丝,缓缓地梳着。

他的发质不错,乌黑柔亮,划过掌心里带起一种丝滑般的感觉,因为光滑顺直,所以梳起来的时候并不麻烦,几乎可以一梳到底,根本不用一小节一小节地进行理顺后再梳直了,这倒是省了安宁很多事。

安宁呢,不会梳什么复杂的样式,她就挑她最拿手的最简单的来梳,不过是将玉容歌的三千青丝全部束起,而后用天蓝色的飘带给系牢了,最后,她拿了一根乌木簪子给玉容歌簪上,固定。

“好了,起来吧。”玉容歌呢,此时那是安宁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她吩咐他起来,他就赶紧起来,那是听话得很。

安宁见玉容歌起来了,她便开始给他整理衣袍了,这种男式的古代衣衫在安宁手中倒是比较顺手一些,毕竟在回尚书府之前,她时常女扮男装出去办事的,如此,给玉容歌整整衣袍,那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难度,简直是一件信手捏来之事。

玉容歌呢,见安宁这般娴熟的手法,倒是有些讶然了。先前她钻入马车躲避姬流觞追铺的时候,可是连宫装都不会穿,怎么她整起男装来,就这般利落了?

“玉容歌,你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他的眼神实在有些怪异,安宁被他看得不太自在了,方开口说了一句。

“没,没什么脏东西。只是觉得你整起男子衣袍来比女子衣袍更为顺手点,所以有点奇怪而已。”玉容歌不想憋着想法,所以他如实地告sù

了安宁,他这会儿纳闷着呢。

安宁呢,也没什么其他的想法,这听得玉容歌奇怪这个,虽然觉得他问题太多,但还是给了他答案。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一般在外头行事的时候基本都是穿着男装的,当然对于男装比较顺手啊。女装的话,在回尚书府之前,我一般很少穿的,就算穿的话,也是穿极为简易的衣裙,所以,对于那些繁复的,需yào

里三层外三层打扮穿起来的更是不在行,这样能解了你的疑惑了不?真是个好奇宝宝,从刚才泡澡开始就一直问题多多,我真是服了你了。”说着话的时候,安宁已经给玉容歌整好了,且给他配上了玉带,玉佩还有流苏,香囊,再退后三步,仔细地打量了玉容歌一番,觉得可以了,便不再帮着整了。

“可以了,现在穿好你的靴子,若是下次再被我发xiàn

你光着双脚到处跑的话,我就要你好kàn

。真是一点也不懂得照顾自己,不知dào

这大晚上的天凉得很,这般光着脚走路是想要得风寒吗?本来身子骨就够不好的,还这般不珍惜,真是气死我了。”说完,安宁觉得还没说够似的,又加了警告。

“下次记得,再这样的话,我可不给你调理身子骨了,反正你都不爱惜,我就算肯出手给你调理,那也是白白浪费我一番心血,如此,倒不如干脆随你,干脆不给你调理好了。”

这玉容歌呢,此时那是一点儿也不介yì

安宁责骂他,他这会儿心头暖洋洋的,他听着可顺耳了,他还希望安宁能多说一些这样的话呢,可安宁却是不说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这倒是让他不敢再沉默下去了,立即乖乖地向安宁保证了。

“别啊,宁儿,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保证听话的,下不为例,好不好?”

“你要记在心上才好,不要只在嘴上说说。”

“我保证记在心上,牢牢的,一刻也不敢忘的,所以宁儿,你别生我的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下次真的不会这样了。”玉容歌摇着安宁的胳膊,那眼神,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倒是让安宁见了,不由地暗叹一声。

终究,她还是败在了他这双桃花眼中,终究,她还是没办法狠下心来不理会他。

“行了,看你,什么样子啊,赶紧松开我的胳膊,别再摇了,我答yīng

你就是了,不生你的气了,原谅你了。”

“谢谢宁儿,宁儿你真好。”说着,玉容歌愉悦地一把抱住了安宁,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安宁的脖颈之间。

“你这是又犯什么毛病了,玉容歌,你赶紧给我松手,再不松手,你看我揍不揍你。”安宁推着玉容歌两肩,奈何这厮高兴坏了,抱着她,就是不撒手。

“玉容歌,我快不能呼吸了,你快点给我松开,松开,难道你想掐死我啊。”安宁捶着玉容歌胸膛,语气中带着几分羞恼。

那玉容歌一听,还真怕将安宁给抱坏了,忙急急地松开了去。

“宁儿,你没事吧?对不起,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所以有点得yì

忘形了。”玉容歌仔仔细细地查看着安宁的上上下下,生怕真的伤到了安宁。

安宁呢,又是一叹。

她最近叹气的次数真是越来越多了,碰到玉容歌,她就没什么好事,真是劳心又劳力,安宁想着,再忍耐二天,就二天,一旦给玉容歌身上的余毒都清理完了,她一定将玉容歌打包回镇南王府,让他有多远给她闪多远。

“宁儿,宁儿。”玉容歌发xiàn

安宁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头啊,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便不断地唤着安宁。

安宁呢,从失态中转而清醒过来,她抬头望了望天空,此时朝阳一轮,正缓缓地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

天,亮了。

而她忙了一宿了,这会儿她该回临竹院补眠去了,感觉有些疲惫的安宁打了一个哈欠,她对着玉容歌挥挥手道:“我这会儿需yào

睡一觉,你呢,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只要别来打扰我睡眠就行。当然,在这个府中,你得小心点,尤其是安青柔那里,我担心她不会轻易罢休的。她可是跟她娘梅姨娘一副德性,最会给人展示她们娇弱可怜的一面了,你可别着了她的道。知dào

了吗?”

“宁儿,我知dào

了,不过这会儿我也有些累了,我想——”不等玉容歌说他也想跟着去打地铺呢,安宁马上拦截了玉容歌的意思。

“你还是别想了,要是你想睡觉,你就在落风轩睡着,秋水早就给你准bèi

好棉被之类的,还有银炭也烧着,一样都不少。所以,不许你再去我那里打地铺,禁止,明白吗?”

她是真的需yào

好好地睡一觉,好好地养养精神,所以绝不能让玉容歌呆在她身边了,天知dào

会发生什么事情,到时候她还能安稳地睡上一觉吗,安宁对这个可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因而这一开始,她就得杜绝玉容歌的靠近,如此,她才能安心睡觉。

那玉容歌呢,听出安宁话里的绝然了,也听出她语气之中浓浓的倦意了,因而这次他倒是干脆得很,轻易地便放了手,同意安宁去安睡了,而且还保证不会跟着安宁去打地铺了,他就乖乖地呆在落风轩睡觉。

“那宁儿,你好好休息啊,等休息好了,我再过来找你啊。”这次倒是玉容歌朝着安宁挥挥手了,挥手之后,他转身便进了落风轩去了。

安宁呢,本以为要花费一些唇舌才能说得动玉容歌,没想到这厮这会儿倒是这般好说话了?她表示有些怀疑。

不过她确实是累了,这个时候也懒得去怀疑玉容歌了,她只要玉容歌这会儿保证不去打扰她安睡,她便信了他这话。

因而她也没有在此逗留,直接回了临竹院,倒塌便睡。

玉容歌,这会儿倒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他生怕弄坏了安宁给他整得一身,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又摸摸玉带,就是舍不得躺下给弄坏了,因而此时的他压根就没在落风轩睡觉,而是去忙着另外一件事情去了。

他觉得,他得办好这件事情,给安宁一个惊喜。

话说,这边玉容歌身上的蛊毒是清除了,那边的青铜面人呢,似有感应一般,他总觉得这个晚上有些不对头。

“主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若水看到青铜面人天没亮就翻身坐了起来,倒是有些担心地上前问了问。

“没什么,可能是我多心了。”他身体里的西域母蛊好好的,压根没什么异常,应该是他多想了。

不过,接连发生的事情总是跟尚书府的安四小姐牵扯上了关系,青铜面人觉得下一步的计划还是得从尚书府这里开始查起才是。

“对了,若水,上次派出去的人不是回来说,鬼医答yīng

出手给玉容歌医治了吗?现在情况如何了?回春堂那边盯着的人怎么说?鬼医出现了吗?”

“回主子,我们的人日夜不休,一直轮流盯着回春堂那里,可是最近,根本就没出现过一个像鬼医的人。”若水回道:“因而属下怀疑,是不是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医要给玉容歌医治的说法,不过是流言而已。”

“不,我们不能这么想。鬼医确有其人,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不得不防,那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我们必须得盯住回春堂,绝不容许鬼医出手救治玉容歌,坏了我们多年以来苦心筹谋的计划。”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眼看着计划就要得逞了,这个关键时刻,他怎么能够允许旁人跳出来破坏他的计划呢。

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他一定要拿到手,一定要拿到,只要玉容歌死了,那虎符就是他的了。所以在这个计划里,不容许有半点偏差,玉容歌必须死,在他大婚之前必须死去,若不然,一旦他大婚,那就得正式接管镇南王府,成为下一代的镇南王,如此,那五十万兵马的虎符就落入了玉容歌之手。

这样一来,还有他什么事。

想着如此,青铜面人的眼中就闪起狠厉的光芒。

“记住,绝不能让鬼医靠近玉容歌半步。”

“主子的意思,若水明白了,属下会让人加强对回春堂的监视,一旦有可疑人物出现,格杀勿论。”

“嗯,就这么安排吧。”青铜面人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另外,若水,你想个办法混进尚书府去查一查,我总觉得这一切的发生都太过凑巧了,这什么事情都跟尚书府那边牵扯上了,这让我不得不怀疑那位安四小姐。”

“是,主子,若水一定完成任务。”

这是主子给她戴罪立功的机会,她要好好地把握住。

128. 第一百二十八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早上还是阳光普照,温和宜人,午间等到安宁睡了一觉起身的时候,外面已是乌云密布,雨点敲打纱窗了。

底下的丫鬟们急匆匆将外头晒着的衣物之类的赶紧给收拾进来,她们一个个脚步匆忙,神色凝重。

安宁呢,刚挑开门帘,一阵狂风过来,吹乱了她的发丝,吹翻了她的衣裙,还有几滴飘过来的飞雨,拂过她的脸颊,带起丝丝微凉的感觉。

她仰头,望着越来越黑沉下来的天,不由地皱了皱眉。

什么鬼天气,好端端的,竟然下起雨来了。

安宁最不喜欢的就是下雨天,不方便行事不说,人的心情也会随着雨天而莫名地压抑,莫名地烦躁起来。

前世,这样的日子,通常都是她出门双手染血的日子,因而看到下雨,她的脑海中总会不经意间便想起那些画面,那些被雨打湿了的血红色的回忆。

“小姐,你怎么穿着单衣就跑出来了,外面凉得很,怎么不添件披风呢?”秋水看到安宁站在廊檐下,有些担心,她提脚进去,很快又出来了,手上却多了一件湖蓝色的织锦缎羽披风。

走近安宁,轻柔地给安宁披上了。

安宁拢了拢披风的领角,望着淅淅沥沥一片朦胧的雨雾,拧着眉头,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

那玉容歌打着油纸伞漫步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张面色凝重的容颜。许是见不得她眉眼之间拢起的那抹淡淡的愁怨,玉容歌朝着安宁靠过来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抬起了他的手,如玉的袖长指尖,轻轻地拂过了安宁的眉间,舒展了她紧锁而起的双眉。

安宁呢,见到玉容歌这般动作,倒是讶然地望着他。

“玉容歌,你在做什么呢?”

“我在给宁儿除尘呢,除去不开心的尘灰,还我一个开心的宁儿。”玉容歌说笑间,还在安宁的眉间轻轻地弹了弹。

安宁呢,摇头失笑地看着玉容歌。“别耍活宝了,行不行?怎么睡醒了就往我这里跑,是不是肚子饿了这才跑过来找我要吃的啊。”好像六妹跟八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开口打包一些吃食走,因而习惯性地,安宁便这样开了口。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般说,忙露出惊诧异常的表情道:“宁儿怎么知dào

的?莫非宁儿一直有盯着我瞧吗?所以才会知dào

的这般清楚?”玉容歌的表情好夸张,惊愕之极的样子落在安宁眼里,忍不住,安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好了,别耍了。正好我也没吃东西,就一块儿吃吧。”被玉容歌这么一逗,安宁先前那份沉重的心情倒是轻快了许多。

这会儿她想着该吃东西了,玉容歌呢,却笑着飘了飘安宁的一身。“宁儿,你早间的时候还说我呢,这会儿你自个儿也没做到呢。赶紧的,我来帮你整整,你看看你,头发乱糟糟的,都没梳理过,衣衫穿得这般单薄就敢跑出来看雨,难道你不怕得了风寒之症吗?还有,鞋子也没穿好,这般拖着出来冻着了怎么办?来来来,赶紧进去,往后可不许这样了。”好家伙,拿她的话来堵她了。

安宁白了他一眼,心头却是莫名地一暖,他的手握着她的手,掌心传递过来的温暖,让她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挣脱,随着玉容歌的脚步,不知不觉地回了屋子。

接着又莫名其妙地任由玉容歌将她按在梳妆台前,由着玉容歌给她梳妆打扮。

他的手艺,上次安宁就领教过的,手艺不差,梳妆打理得很,甚至他连拿起眉笔给她画眉得时候,都手法娴熟得很,显然是有练过的。

如此,往常究竟是哪个美人值得他提笔这么一画呢?是那个郡主左嫣然吗?也许,就是她吧,毕竟玉容歌喜欢的那个美人就是左嫣然啊。

想着,不知dào

为何,安宁从玉容歌的手中取过了眉笔,不愿意让玉容歌给她继xù

画眉了。

“怎么了?宁儿,我画得不好kàn

吗?”

“你这双手,这番手艺,不应该给我画眉的,那个让你提笔画眉之人,应该是嫣然郡主才是,而不是我,玉容歌。”安宁淡道,此时的她没有去看玉容歌的眼睛,不知dào

为何,她避开了他的视线,想来是感觉有些奇怪吧。

玉容歌呢,听了这话,知dào

安宁那是误会了,他从她的口气中听出了以往所没有的酸气,那像是一种吃味的酸气。

吃味?!

想到这二个字,玉容歌当即呆住了,随后心头一阵狂喜,宁儿这是吃味了,她竟是吃味了!

那岂不是表示,表示宁儿在意他,没错,这感觉不会有错的,这是代表宁儿开始在意他了。

“宁儿!”玉容歌惊喜异常地唤了一声。

“干什么,玉容歌,我耳朵没聋呢,叫那么大声干什么,生怕我听不见啊。”安宁没好气地看着玉容歌,他可真会喊,突如其来地叫唤,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音量,得亏她是受过特训的,要不然一般人肯定得吓一跳。

那玉容歌呢,哪怕此时看到安宁这副娇嗔发怒的样子,他也觉得万分可爱。当下他趴上安宁的肩膀道:“宁儿,你又欺负我。”他撒娇着,语气中那是满满的委屈。

“你还委屈上了,你知dào

不知dào

,你刚才这样叫人,换成一般人的话,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得突发了。”

“那宁儿不是一般人吗?”玉容歌继xù

撒娇着,安宁看不惯他一副懒洋洋挂在她身上的样子,便推了推。

“不许给我撒娇,玉容歌,赶紧给我站好,别拿我当靠垫啊,要靠的话,靠垫就在那边呢,随你靠去。”安宁顺手指了指梨花木椅上的软垫子。

玉容歌呢,死命地趴着,就是不离开安宁的肩膀。“宁儿,你刚才不但欺负我,还冤枉我了。”

“你说说看,我怎么欺负你,怎么冤枉你了?”她怎么就不知dào

她说什么冤枉他了啊。

玉容歌呢,一听安宁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顿时不满了,他抱住安宁的胳膊嚷嚷道:“宁儿,我不依了。刚才明明就是你冤枉我,说什么只能提笔给嫣然郡主画眉什么什么的,天知dào

我从来都没给任何一个女人画过眉好不好,除了宁儿,当然还有外祖母。可外祖母不能算在内吧,我真zhèng

给画眉的女人可就只有宁儿一个,宁儿怎么可以那么说我呢,好像我多么花心似的,到处给姑娘家画眉似的。可不就是冤枉死我了吗?”

这话说得,安宁倒是愣了楞,她刚才有说过他给嫣然郡主画过眉吗?她明明说得是他应该给嫣然郡主画眉才是,这明明是两个概念,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思好不好,他玉容歌怎么就能扯得变味了呢?完全改变了她说话的意思了,好不好?

“玉容歌,我记得我刚才好像没说过这话吧。我好像只是说你应该给嫣然郡主画眉的,而不是我。”

“宁儿就是说了,你说得就是这个意思,我听着就是这个意思。不管了,反正宁儿你不能冤枉我,我可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只给宁儿一个人画眉的,其他女人,谁爱画谁画去,反正不可能是我去画。”玉容歌气呼呼地看着安宁,安宁呢,却被玉容歌这话说得给心头一震。

他这意思,一辈子只给她画眉,是这个意思吗?

此时的安宁虽然没有想多了,可是听到这话,她就觉得心里挺愉悦的,想着不管玉容歌说得是不是真的,就冲着他现在这句话,她觉得这厮还算是有点良心啊,不枉费她出手给他解毒了。

“行了,我知dào

你的意思了。”说着,安宁捏了捏玉容歌的脸颊:“你这嘴巴说得也真够甜的了,我知dào

了,你是个有良心的世子爷,知dào

我的好,所以说点好话来讨我开心,我接受你的这份心意了。不过往后若是你遇见喜欢的姑娘了,最好还是别给我画什么眉了,小心那姑娘会吃醋啊。”说笑间,安宁拉起了玉容歌手,缓缓地坐到了桌旁。

“来来来,刚才让你委屈了,这会儿我啊,好好地招待招待你,这些好菜,你喜欢吃哪一个,我给你夹,我伺候你,行了吧?”

玉容歌呢,虽然再次感觉到挫败的滋味,可他已经看到了希望,这次就不再追着安宁问到底了,终归,她还没有面对的勇气,他还得继xù

努力才行。

想着,他倒是乐呵呵地接受了安宁的这份好意,一双桃花眼眸,笑意浓浓道:“好啊,这回只是这样,我就可以不计较了。可等会给了宁儿一份惊喜大礼后,宁儿可不能就随随便便地这么一顿饭菜就打发了我。”

“是什么样的惊喜大礼呢?”安宁听着玉容歌这般说,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玉容歌呢,却只顾着吃菜,怎么都不肯告sù

安宁了。

“宁儿,说好是惊喜呢,这提前告sù

你了,还有什么好惊喜的啊。你啊,就再稍稍忍耐一会儿,不会等太久的,很快,惊喜大礼就来了。”

129.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般说,倒是不再追问什么了,只是她这一等,竟然等到玉容歌午觉睡醒了都没看到所谓的惊喜大礼。

因而她忍不住,瞪着揉着双眼下榻的玉容歌,这厮又占了她的榻睡觉,他难道早上没在落风轩睡过吗?跑到她这里,这么能睡,这午饭吃过之后躺下的,他可是都快睡到天黑了。

“玉容歌,你老实说,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能够占了我的榻睡觉,所以才那般忽悠我吧,其实,压根就没什么惊喜大礼,是不是?”安宁抬起手指,戳了戳玉容歌的额头,这会儿显然有些不信他了。

玉容歌呢,将安宁的手给抓了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手心里。“宁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我答yīng

你的事情,哪一件没做到啊,你就不能多点耐心,稍微等一等吗?很快的,真的。”

“可我已经等了一个下午了,再等下去,就该又是一个晚上了。”安宁坐在玉容歌的对面,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出她的手来,那玉容歌呢,却抓牢了,不许安宁挣脱开来。

“宁儿,很快的,等冷四回来,你的惊喜大礼就到了。听我的,就再等一等,有点耐心,好不好?”

“玉容歌,你还是直接告sù

我吧,究竟是什么惊喜大礼,你这么吊着我的胃口都一个下午了,就知dào

让我有点耐心,让我等等等的,我可等得真有些不耐烦了啊。这会儿你要是乐园告sù

我就告sù

我,不乐意,那干脆拉倒,我也不听了。时辰不早了,我又得给你去准bèi

药材了,今天得给你弄些温养身子的药材泡泡,我没空陪着你继xù

等下去了。”说着,安宁起了身,想去准bèi

泡药澡的药材去了。

玉容歌呢,笑着摇摇头,很是无奈道:“宁儿,就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行不?这次你算着时辰,要是再过半个时辰,冷四还没回来的话,我就不让你等了,可好?”

玉容歌如此跟安宁打着商量,安宁呢,倒也不好一走了之,便耐着性子,决定再陪着玉容歌等半个时辰吧。

“说好了啊,就半个时辰,多一刻我都不等,记住了啊,玉容歌,等会可别说我没耐心啊。”安宁可是将丑话说在前头了,她还将沙漏设定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然后倒置在那里,开始计算时辰。

玉容歌呢,见此,自是依了安宁的意思。

“行,就半个时辰,绝不要求你多耽误半刻,这样,宁儿可满yì

不?”玉容歌软语温言地哄着安宁,又顺手从榻边拿了一本棋谱放到安宁的手上。“若是无聊的话,那就先看会儿棋谱吧。”

“我对棋谱压根没兴趣,有这功夫,我还不如研究研究毒经呢。”说着,安宁从榻底下拉出一个暗格子,从中取出一本毒经的书籍出来,摊开到上次阅读过的地方,继xù

看了起来。

那玉容歌呢,见此只好自个儿拿起那本棋谱研究起来了。

他们二个,一个研究着毒经,一个呢,研究着残局妙棋,二人都看得很投入,似完全沉浸在了他们的那个世界里。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正如案台上的那个沙漏,眼看设定的半个时辰就要到了,安宁放下了手中的毒经,将未曾阅读的那一页折了一个角,随后将毒经塞回了榻底下的暗格子中。做完这一切,她伸了个懒腰,将案台上的沙漏恢复原状。

“玉容歌,这下没话说了吧,时辰可到了。”

“确实,时辰是到了,可宁儿你怎么不转身看看,我的惊喜大礼其实在沙漏还没漏完之前就已经送到了。”玉容歌示意安宁转身瞧一瞧。

安宁呢,顺着玉容歌的示意,怀着疑问地转了身,当她转身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冷四一身黑衣地站在那里,他的旁边站着的那一位,是一身青衣素色的娴雅姑娘,那是她的青枝。

竟是她的青枝回来了!

“青枝,你回来了。”这一刻,对于安宁来说,却是是惊喜的,她跑了过去,拉着青枝的手,上上下下地瞧了一个仔细。

“还是瘦了点,红乔有责任,她竟然没将你给养胖了点。”安宁的眼中闪着晶莹的光,她忍不住抱住了青枝,音色有点异常道:“青枝,你回来就好了,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了,是我不好,竟然让你在大牢里呆了那么久,一直都没有想出办法将你捞出来,是我无能,对不起,青枝。”

“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你为奴婢做得已经够多的了。小姐,青枝在大牢里并没有受苦,一直都有苏太医给照顾着,又有红乔三餐美食送过来吃着,还有牢头精心地伺候着,不敢欺负青枝半分,所以小姐,你不要自责,青枝一点儿也没有受苦,青枝过得很好,很幸福,有小姐这般为我忙碌着,青枝就算呆在大牢里一辈子,青枝也已经心满yì

足了。”青枝宽慰着安宁道。

“傻青枝,哪有你这么傻的。对了,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都好了吗?我让红乔给你送过去的除伤膏,你都用了吗?这会儿身上还留了疤痕了吗?”安宁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青枝都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她好了。

倒是玉容歌,走过来按着安宁的肩膀道:“宁儿,你这么多问题,让青枝怎么回答呢?何况,她刚刚出来,这会儿肯定是又冷又饿,你这个做主子的,在这里说那么一大堆,是想让青枝一直饿着肚子跟你说话吗?”

“对对对,玉容歌,你说得很对,都怪我这个脑子,见了青枝太过高兴了,竟然忘记了这些。”说着,安宁赶紧唤道:“红乔,赶紧的,去做几道你最拿手的,青枝最爱吃的小菜,去,快点,麻利点,可别让青枝等太久了。”

那红乔听到安宁的传唤,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青枝竟然回来了,等到她进门亲眼看到青枝的时候,顿时激动了。

“青枝姐,你回来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红乔泪眼盈盈地抱住青枝,想要好好地说说话,可安宁阻止了。

“有话等会有的是时间说,这会儿赶紧去做点好吃的给青枝端上来,对了吩咐阿秀阿彩那二个丫头,赶紧去烧水房准bèi

一些热水过来,还有,让秋水拿一些艾叶过来,好让青枝泡个热水澡,顺便再去去晦气。”

“知dào

了,小姐,我这就去传话。”红乔依依不舍地松开了青枝。“青枝姐,我们等会晚上再好好聚在一起聊聊,这会儿我还你去做好吃的。”说着,红乔快速去小厨房给青枝准bèi

喜欢的饭菜去了。

那秋水跟踏雪一开始跟红乔一样,都有些不敢相信青枝回来了,等到她们二人看到活生生的青枝就站在她们眼前时,她们才信了。

“青枝姐,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秋水这个丫头就比较夸张了,抱住青枝红了眼眶不说,还哭了起来。

而素来清冷的踏雪呢,虽说没有秋水这般夸张,她看着青枝也是微微红了眼。“欢迎你回来了,青枝。”

“嗯,我回来了,我回家了,各位姐妹。”青枝看到这些家人,她的眼里也是热泪盈眶。

其实,这次进去之后,她压根没想到会有出来的一天,她以为她能够不连累到小姐已经是幸事了,没想到她还有机会活着出来见到太阳,这是青枝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现在却摆放在了她的眼前,你说她能够不激动,能够不喜极而泣吗?

当然,一想到她能够活着走出大牢,青枝就想到了将她捞出大牢的玉容歌,因而此时的她,对着玉容歌单膝跪道:“青枝多谢世子爷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需yào

青枝的地方,世子爷尽管吩咐便是。”

“你还是赶紧起来吧,不要跪着了,这是本世子应该做得。往后你好好伺候好你家小姐,那就是对本世子最大的回报了。”玉容歌抬手一起,示意青枝起身。

青枝呢,听到玉容歌这般说,她倒是起身了,起身的同时,她自然也应了玉容歌的意思。

“这个就算没有世子爷的吩咐,青枝也会好好地照顾好我家小姐的。”

“如此便可以了,本世子不需yào

其他的回报。”说着,玉容歌笑着看向身侧的安宁。“宁儿,我的这份大礼相赠,算是惊喜不?”

耳听到玉容歌这般说,安宁自是明白了玉容歌之前一直对她嚷嚷着的,所谓的惊喜大礼究竟是什么了。

原来他的大礼就是将青枝给她带回来了。

他问着这算不算惊喜大礼呢,自然是算的,这比送她任何珍贵异宝都要有惊喜,他的这份礼物,算是送到了安宁的心坎上了。

这厮,办事如此称她的心意了,安宁还能瞧他不顺眼吗?自然不能,此时的安宁,对着玉容歌那是越瞧越顺眼,越看越满yì

了。

她看着这会儿的玉容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哪儿都好,哪儿都满yì

,简直是碧玉无暇,半分不满的地方都挑不出来了,就连她素来一直讨厌的桃花眼眸,此时她也觉得好kàn

得要紧。

“玉容歌,你说吧,想要什么样的回礼?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她满yì

的结果就是会很大方,真的,会非常大方,任君开口,只要她能办到。

130. 第一百三十章

“真的吗?”玉容歌带着温度的热气轻轻地吹过安宁的耳根。“确定什么回礼都可以要吗?只要宁儿能够办到?”

“等会,等会,有些回礼你懂的,还是别想了,说点实jì

的。”安宁咳咳咳地清咳了几声,退开了一步,不想靠玉容歌太近,这厮说话吹出来的热气喷在她的脸颊上,她很不舒服。

“宁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些回礼我懂得,别想了,我怎么听得有些迷糊,不怎么明白呢?可不可以劳烦宁儿辛苦一点,说得直白一些?”玉容歌又走了一步,一双桃花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安宁。

安宁呢,又莫名地退了一步。“我说玉容歌,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行不行?”

“这不是想着回礼吗?有些话不好说得重,得在宁儿耳边悄悄地说才行,要不然,别你底下的丫鬟给听见了,等会你可别怪我啊。”玉容歌意有所指道。

安宁呢,还真怕他说出什么羞人的条件来让青枝她们几个听见,便干脆支开了她们几个,让她们几个私底下去好好聚一聚,说说话什么的。

这等到青枝她们几个都下去了,边上没旁人了,安宁这才对着玉容歌道:“玉容歌,现在你可以说了。说吧,究竟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礼?”

“我的回礼很简单的,宁儿其实应该很清楚的。”说话间,玉容歌唇瓣凑到了安宁的脸颊上,那呼吸之间吹出来的热气,拂过她的脸颊,有些痒痒的,还有一些莫名地慌乱。安宁呢,郁闷了,这厮非得这么跟她说话吗?

抬手,安宁推开了玉容歌一段距离道:“玉容歌,你就站在这个位置上说话,不要靠近半分了,你放心,只要你正常说话,我肯定听得见的。说吧,想要什么样的回礼?这次可不许你跑到我耳根边来说了,我这耳朵痒得很,可不想再被你吹得痒痒的了啊。”玉容歌听得安宁这般说,倒是忽然很惊诧一般道:“怎么会这样呢?我以为我这样说话没问题的,没想到会让宁儿觉得耳朵痒痒的啊,那这样,要不然换宁儿你对我吹气说话好了,我保证肯定不会耳根发痒的。”

安宁一听玉容歌这么说,倒是狐疑地盯着他的眼睛。“我说玉容歌,你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不要耍什么花样了,赶紧直说,我可告sù

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你这回礼爱要不要,我可要走了。”安宁懒得跟玉容歌这般耗着说话了,她等会儿还有事情要忙呢,可没闲功夫陪着玉容歌瞎折腾了。

那玉容歌眼见得安宁有些不耐烦了,不由地有些无奈道:“宁儿你为什么就不能稍稍有些耐心呢,这般耐不住性子,可一点也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以往,你可是很有耐心的啊。”

“那是,对待敌人,我自然要有耐心,可对你,我需yào

什么耐心,你又不是我要对付的对象,我干嘛费这个力qì

。倒是你,原先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挺干脆的人啊,最近我才发xiàn

,原来你是这般墨迹的一个人,磨磨蹭蹭,唠唠叨叨的,又时常爱撒娇,你说你怎么比女人还麻烦了呢。”安宁这评价立即就得了玉容歌一声不满的唤声。

“宁儿。”得了,又委屈上了,安宁觉得好生无奈,只能道:“行行行,我刚才说错了,你很好,真的,很好。”就凭他将青枝给她从大牢地捞出来,这个时候无论他怎么撒娇,安宁觉得都可以忍耐一下的。

“这还差不多。”玉容歌得了安宁的重新评价,似满yì

了,他脸上绽放着最为灿烂明媚的笑容,忽而朝着夜空道:“宁儿,陪我看月亮吧。”

月亮?

安宁抬头看了看天,这种天气,连个月亮的影子都没有,哪里看得了什么月亮,安宁奇怪地看了玉容歌一眼。

“你确定要看月亮?”

“嗯。”玉容歌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天上连半个月亮都没有,你看什么月亮呢?”安宁指了指天空,那里倒是有零星的几颗星星。

“反正我要看月亮,宁儿你说吧,陪不陪我看月亮?”玉容歌耍无赖的招式都出来了,安宁呢,望了望天空,又看了看兴致极高的玉容歌。

“这个看月亮就是你要的回礼吗?”

“可以这么说。”

“那好,既然你要这个回礼,那我就陪你看月亮吧。”虽然天上没有月亮,可玉容歌这厮说看陪看月亮就是赠送给他回礼的话,安宁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当然,玉容歌这厮要看月亮,安宁自然得带上两件厚实的披风才行,免得到时候二人为了一个看不到的月亮而得了风寒,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儿,安宁从衣架上取下了一件银狐滚边的披风,披在了玉容歌的身上,顺手又给他在脖子下面系好了一个流花结。

她自个儿呢,带了一件碧湖色的织锦斗篷,披好,系好。

这保暖工作准bèi

妥当了之后,安宁眼睛一瞥临竹院的屋顶,对着身侧的玉容歌叮咛道:“玉容歌,抱好我,抱紧了,别松手,免得到时候摔下来,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我会牢牢地抱住宁儿的,宁儿你放心便是了。”多么好的机会,能有亲近安宁的机会,玉容歌怎么会放qì

呢?

这也是他要求看月亮的目的啊,只要说是看月亮,那肯定要到高处去看的,如此,他自己少不得就可以跟安宁亲近一番了。

想着,玉容歌几乎是将整个身子挂在安宁身上了,他的双手牢牢地抱住安宁的腰,头深深地埋在安宁的脖颈之处,一丝空隙都没有留出来。

安宁呢,如此亲近,倒是有一瞬间的僵直,随后她摇摇头,去了脑袋中闪过的念头,带着玉容歌,施展轻功,灵巧地朝着屋顶飞去。

此时,夜风吹拂着,刮过脸颊的时候,有一丝丝冷,又有一丝丝疼,玉容歌呢,赶紧将宽大的披风一扯,遮挡了风吹过来的方向,护着安宁的面容不被冷风吹袭着。

而这时,安宁已经带着玉容歌轻飘飘地落在了屋顶上。

“玉容歌,你可以看月亮了。我下去一趟,拿些吃的喝的上来,免得这里太过冷清了。你呢,小心点,站稳了,可别摔下去了。”说着,安宁便要下去取些小吃上来,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才带着玉容歌飞上屋顶的那一幕,已经被青枝她们几个看在眼中了,因而她们早就各自捧了一盘点心,还有上好的美酒佳酿,一个个飞身上了屋顶,将小吃跟美酒都摆放好了。

“请小姐还有世子爷安心赏月吧,若是还缺什么的话,就唤我们一声,我们马上就给小姐还有世子爷准bèi

妥当,这也算是我们三个姐妹为了答谢世子爷救出青枝的一点心意,请世子爷笑纳。”

当然,这话一说完,红乔,秋水,踏雪几个很有眼色地飞身离开了屋顶,她们知dào

,报答世子爷最好的方式,那就是留世子爷跟小姐独自相处的空间,让世子爷能够有时间跟小姐好好地培养感情,所以这个时候不用玉容歌开口说些什么,她们几个便主动地退离了这个场地,将空间全然地留给了玉容歌跟她们家的小姐。

玉容歌呢,见她们几个这般有眼色,倒是满yì

地点了点头。

而安宁呢,倒是有些懊恼,你说,她们几个既然飞上来了,不会干脆留在这儿一起吃吃喝喝的吗?如此也好过她一个人陪着玉容歌看什么月亮啊。

不过,她想是这么想的,嘴上却是不会说出来的。

毕竟,说好要给玉容歌回礼的,既然他提出的回礼是这个,安宁也不能就此驳了他的意思,不是吗?

所以虽然这个时候看不到什么月亮,也挺无聊的,安宁还是陪着玉容歌一块儿吃吃喝喝着,一块儿抬头看看天空,看看那几颗天边的星星,看看那躲在云层里的月亮。

这看着看着呢,安宁实在是觉得无聊啊,这一无聊啊,她就开始数绵羊了,这一数绵羊啊,她倒是开始打瞌睡了。

此时的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身子也歪歪斜斜的,旁侧的玉容歌看着有些好笑,便干脆将安宁的脑袋瓜子固定住,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说好陪我看月亮的,却是自个儿睡着了。这样的事情,也就宁儿你做得出来了。”玉容歌侧头望着安宁睡着的容颜,呢喃道,他的声音很轻柔很轻柔,夜风一过,就被吹散得无影无踪。

安宁呢,觉得鼻子痒痒的,莫名地皱了皱,随后找了一个更为舒适的位置,干脆躺在了玉容歌的怀中。

玉容歌呢,觉得抱着安宁是一件甜蜜又痛苦的事情。

甜蜜的是,他如此亲近着安宁,可以近距离地看清楚安宁的容颜,甚至可以亲一亲她的额头,亲一亲她的眉眼,亲一亲她小巧的鼻尖,还有,还有那让他魂牵梦绕的红唇。

蜻蜓点水一般地划过,似还不过瘾,他微凉的唇瓣加深了这个吻,却是不敢太过,生怕惊动了睡梦中的安宁。

如此,甜蜜就变成了一种痛苦。

“宁儿啊宁儿,什么时候你才能知dào

我的一片心意呢,什么时候你又能将你的那颗心给了我呢?”抱住安宁,玉容歌将头靠在她的身上,期望着那一天能够尽快到来。

玉容歌如此抱住安宁,抱了有一会儿的功夫了,他虽是舍不得有这般亲近安宁的机会,却也不想安宁睡在冷风之中,他担心安宁会因此而着了凉,便也不敢让她在屋顶上多呆了。

想着这样,玉容歌抱起安宁,轻灵地便从屋顶上飞落了下来。

他的这一手轻功,倒是惊了红乔跟秋水。

“世子爷,原来你会武功啊?!”这世子爷也太黑了点吧,竟然扮猪吃老虎啊,一直以来隐瞒得这么深,若非今晚看到他施展轻功抱着小姐这般容易地飞下来,她们都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发xiàn

玉容歌会武功这件事情了。

那玉容歌呢,没有被发xiàn

的尴尬,而是笑着点了点唇瓣,嘘了一声,示意红乔跟秋水不要惊动睡梦中的安宁。

随后,他抱着安宁进了屋子,将安宁妥善地安置在榻上,帮着安宁脱了鞋子,又扯了轻柔的棉被给安宁好好地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在榻边又坐了一会儿,只会静静地看着安宁的睡颜,起身时,他再次在安宁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接着他走出去,那时,红乔还有秋水还守在门边,一见玉容歌出来了,便好奇地涌过来问道:“世子爷,你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你要隐瞒你会武的事实呢?还有,我看你的轻功比我家小姐的还要来得飘逸一些,你这轻功是从哪儿学的啊,能不能也指点指点我跟秋水啊,主要你这一手轻功实在是太俊了,我跟秋水看得都有些心动了,仰慕不已。”

“你们有一点说错了,其实我并非有意隐瞒,而是你们从未想过我会武功,就连你们家小姐也是这般想的,以为我身子骨不好,自然就不会什么武功了。想来,你们也是一直这么想的,想着我一个病秧子的世子爷怎么可能会武呢,是不是?”他玉容歌从来没有隐瞒过安宁的意思,他先前不露武功,那是因为他的身体不允许,因为师父欧阳齐曾告sù

过他,若非生死关头千万不能施展武功,否则以他的身子骨,最多运功三次便会毒发生亡。

因而,这也是玉容歌一直不曾动武的关键原因。而这个原因,玉容歌自是不会告sù

红乔跟秋水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因为她们从来都是将他看成是病弱之人,而他呢,为了追到安宁,也就顺着安宁的意思,随时示弱着,只为能够得到她的关心。

而这个原因呢,玉容歌倒是没有隐瞒,就此告sù

了秋水跟红乔。

这红乔跟秋水听得玉容歌这般说,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她们还真的从来没想过玉容歌竟然会武,她们一直认为他是个病怏怏的世子爷,一个随时可能挂掉,没有任何自卫能力的世子爷。

如此,一旦这个想法先入为主了,加上玉容歌也从未露过半点功夫,她们也就默认了玉容歌不会武的这个事实。

想着,红乔跟秋水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就算如此,世子爷你还是隐瞒了我们家小姐,我想,你还是需yào

向我们家小姐解释一番的,若不然的话,以我们家小姐的脾气,世子爷你是知dào

后果的。”

131.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安宁醒来的时候,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她竟然不在临竹院的屋顶上,她第二个反应就是,她是怎么下的屋顶。

是她底下的丫鬟将她还有玉容歌带下来的吗?

安宁猜想着这种可能性,此时的她,自然未曾想到是玉容歌这厮抱着她飞下屋顶的。

不过,很快,她的这个想法就改变了。

玉容歌这厮竟然一直守在她的边上,这一等她醒过来,他便张着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眸,笑意浅浅地凝视着她。

“宁儿,你终于醒了。”

安宁纳闷地看着玉容歌,不明白为何是他守在她边上,她的那四个丫鬟呢,怎么一个都不在,她们都跑到哪儿去了,安宁目光淡淡地扫了扫四周,发xiàn

周围就玉容歌一个人,她底下的四个丫鬟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什么时辰了?”安宁问着,心里有些懊恼。这几个丫头做事真是越来越不着调了,怎么就那么放心玉容歌守在她边上呢,她们几个也不在边上看着点,就留着这厮跟她独处着,这样真的好吗?

这安宁一想到她睡着的时候,玉容歌就在边上一直看着她的睡颜,她就莫名地浑身不自在起来。

玉容歌呢,早在安宁皱眉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看穿了她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戳破她此时的懊恼,只是笑着回应她道:“丑时了,再过二个时辰,天就该亮了。”

“那你怎么不去睡呢?你呆在这儿做什么呢?是有什么急事要跟我说吗?还是等着我醒来找我算账呢?”毕竟她答yīng

陪他看月亮的,可最后她却睡着了,只留玉容歌一个人看夜空,也算是她的不对了。

玉容歌呢,一听安宁有些抱歉的语气,他不介yì

地笑道:“我并没有想要找宁儿算账的意思。”

“那么,你就是有事要跟我说了?”安宁能猜到的也就是这个理由了。

玉容歌呢,点了点头,确定了她的意思。“没错,我确实有话要跟你说。”

“看来你是要告sù

我很重yào

的事情了。一般来说,如果不是什么很重yào

的事情,你完全可以等到天亮之后来找我说,如今,你却一直守着这里,好像生怕说晚了就要倒霉似的。如此,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你这般辛劳地等着我一醒来就要说的呢?”谈正事的时候,安宁一贯是极为冷静的。

此时的她,一改以往不耐烦的态度,她相当有耐心地等着玉容歌开口。

玉容歌呢,既然先前决定好了,自然就不会退缩的。

他先告sù

安宁的第一件事情便是青枝是如何从大牢里捞出来的,这件事情他先说,那是为了后面第二件事情做个铺垫,免得安宁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所以用前面的这个消息来缓一缓安宁的情绪,让她不至于等会当场雷霆震怒。

安宁呢,听得玉容歌提起青枝之事,倒是有些奇怪。这青枝刚刚回来的时候,玉容歌没有提过什么,这会儿倒是想要对她提了,这是为何?

安宁心中有些困惑,不过眼下不是她将困惑说出来的时候,她等着玉容歌给她讲诉,便静下心来,顺着玉容歌的意思,点着头,听他慢慢讲来。

讲的过程中,安宁偶尔也会发一些单音字,比如,嗯,接着呢,然后呢,最后的结果呢。示意着玉容歌一路讲下去。

等到玉容歌说完第一件事情的时候,安宁心中大概就有数了。

“你说的我都清楚了。原先我本以为你是动用了背景势力之类的将青枝给捞出来的,不曾想你是找到了证据,证明了青枝的清白,所以青枝是被知府大人判定而无罪释fàng

出来的,这样一来,我倒是不用再为青枝的将来担心了,她头上的污名洗刷了,往后自然也无人敢道她的是非了。”

“没错,往后宁儿确实不用为青枝的名声而担心什么。”玉容歌桃花含笑道。

安宁呢,知晓了这一点,自然就难免提起了另外一个人。“那按照你的意思,玉容歌,那薛弘是不是该倒霉了?”

“这正是我想要告sù

宁儿的好消息,薛弘已经在昨晚就被衙役给锁上铁铐,带往衙门审理了。”玉容歌这么说,安宁倒是摇了摇头。

“现在是个好消息,可过几天就不算什么好消息了。就算是薛弘指使杀了豹子的,到最后薛弘也不会有事的,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一个混混抵命呢。等着吧,没过三天,薛弘肯定会被找了理由给放出来的。”

王法从来都是给老百姓定的,那些皇亲国戚就算是触犯了王法,最终也会找出各种借口,各种理由而安然无恙的,这就是权势的好处,也难怪寒门子弟十年寒窗了,这一朝鲤跃龙门,确实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这玉容歌呢,没想到安宁看待这个问题看得这般灰暗,他道:“宁儿难道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一想吗?”

“你不要告sù

我,这个薛弘最终会给豹子抵命,会被明正典刑了?”安宁显然是不信。

“若是以前,可能不会,但是现在,薛家跟卫国公府正对着呢,如今薛弘出了这样的事情,卫国公怎么可能会放qì

这么好的机会,他老人家可是一直咬着牙等着给他的孙子报仇呢?等着吧,明天早朝上,第一个参本的定然就是卫国公。”玉容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道。

安宁呢,却是不解了。

“玉容歌,你这话我听着倒是有些糊涂了。那时我担心卫国公府落于下风,因而派人送了卫国公一颗龟息丸,如此造成了卫少棠内伤过重,昏迷不醒的假象,如此才压倒了薛府,在金銮殿上占了上方。”

说到这儿,安宁孤疑地盯着玉容歌道:“这件事情,旁人不清楚底线,那卫国公可是知dào

得清清楚楚,他此番因为心虚帮着薛弘倒是有可能,又岂会明知事实而去落井下石呢?这不像是卫国公行事的风格啊,他可是一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会这般冲动呢?”

“这个要怎么说呢?说来就话长了。我只告sù

宁儿简单的,那就是卫少棠跟我有些交情,因而在薛弘的事件中,卫少棠做了一些手脚。所以,卫国公并不知dào

当时卫少棠是装的,他以为是真的。那时他本在金銮殿上哭诉是满怀心虚的,可后来苏太医的判断,还有姬流觞以及各位太医的诊断就让卫国公惊吓到了,如此,他后来哭诉起来自然就是真的了。”

说到这儿,玉容歌语气一转道:“宁儿,你莫非以为皇上是那么好忽悠的吗?若不是卫国公当时哭得那般真,皇上又怎会信了他而命其他太医跟着姬流觞一道儿去呢?”

“这么说来,就是你跟卫少棠将卫国公给耍了一回?”说到这儿,安宁蓦然一震。“玉容歌,你该不会从青枝被薛弘无辜送进大牢那一刻起,我想为青枝报仇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开始下这盘棋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这算计也算得太深了,一步一步,如此算过来,简直将人心都算得一清二楚了。

玉容歌看着安宁惊愕的神情,看着她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去,他那双桃花眼眸中的光彩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宁儿是不是开始害pà

我了?这样的我,是不是让宁儿觉得太过可怕了?”

没错,单看玉容歌的外表,看着他素日的各种表现,她是怎么都看不出来这个人内里已经黑化到这般程度了。

他步步筹谋,一步一算,细致周到,简直是天衣无缝,将什么都打量进去了,这样的人,太过危险,是她极力想要避开的人。

可面对玉容歌眼中流露出来的脆弱,她不知dào

怎么的,竟是在这一刻摇头了,没错,她本该点头的,告sù

他,你太可怕了。

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道。

“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而已,觉得很意wài

。”随着她的这一句话,玉容歌眼中的光彩又一点一点地开始亮堂了起来。

“宁儿,不怕我吗?”

“有什么好怕的,你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罢了,我随手伸出二个手指头就能捏死你,这样的你,有什么好怕的。”当然就算玉容歌再厉害,安宁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怕呢?她虽然觉得玉容歌是个危险人物,惹上了会有麻烦,该是将他隔离掉的,但若是真的惹上了,以她的性子,自然也会迎面而上,积极面对的。

老实说,前世加这一世,她安宁,自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怕过一个人。

以往她遇见过很多比她强的对手,可就算那个人再强dà

,再有威胁,当她面对的时候,她也是无所畏惧的。

这就是她安宁。

因而,怕玉容歌,怎么可能呢?

想到此,安宁嘲讽地笑了笑。“玉容歌,现在该说第二件事情了。”

“宁儿,我担心我说了第二件事情之后,你会担忧自己二个手指头捏不死我。”玉容歌决定摊牌了,便干脆坦然地告sù

安宁,他不想瞒着她,这件事情越早告sù

安宁越好,晚了,他担心安宁那时候就会果决地从他生命中走出去了。

安宁呢,到这会儿总算明白了,玉容歌为何要先说第一件事情了。

“玉容歌,看来你今天在这里等着我,就是想要告sù

我,你其实并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你是想告sù

我,你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个人,是吗?”

132.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也可以这么说,宁儿。”玉容歌竟是没有否认,他承认了。

其实,他这么说,就是想要告sù

安宁,往后不止她有护着他的能力,他玉容歌也有护着她的能力了,这一点,他想让她知dào

,想让她明白往后无论出了任何事情,他都想跟她站在一起携手作战,而不是由她独自一人去冒险。

安宁呢,见玉容歌没有否认,她这心里便有数了。

“如此说来,我是猜对了,对吧?”安宁挑了挑眉,嘴角自然而然地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她一双清亮的眼眸,淡淡地打量着玉容歌。

玉容歌呢,随着安宁话音落下,他便点了点头。“是的,宁儿,你猜对了,如此,你会怕我吗?”

“玉容歌,我记得我刚才好像就已经说过了,怕你,怎么可能呢?就算你有自保能力,就算你武功很高,那又怎么了,我照样不会怕你。”说着,安宁再重复了一次。“无论你是有多厉害,在我这里,我还从未怕过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朋友也好,还是对手也罢,我安宁,从不惧怕。”

“那我好像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会武这件事情,对宁儿来说好像并不重yào

,既然如此,那这个话题就干脆不谈了吧。”说这话的时候,玉容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安宁呢,却道:“玉容歌,我猜到是一回事,你告sù

我又是另外一回事。既然你选择在今天告sù

我,那么干脆就说个明白吧。”她想清清楚楚地知dào

玉容歌的武力值究竟有多高,那玉容歌呢,明白安宁说这话的意思,他干脆带着宁儿到了隔壁的落风轩,随后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子。

“就这里好了,宁儿想看吗?”他要对安宁展示他的实力了。

安宁呢,望向玉容歌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可以,你开始吧。”

“行,那宁儿你看好了。”玉容歌说完这话,他便开始运功了,当他运功的时候,安宁很明显地看到他掌心里的一团火焰,随着那火焰的沸腾,玉容歌前方的那块大石在他的一掌之下粉碎倒塌。

额——

好强的内功!虽说安宁先前已经有心理准bèi

了,可这会儿亲眼所见,她还是有些意wài

的。手指摸了摸碎裂的粉末,安宁不由地将玉容歌的手给拉了过来,她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他的掌心,包括每一根手指头,都没有放过。

“宁儿。”玉容歌被安宁看得有些不安了,他担心着安宁会不会改变先前的想法,是否对他过往的隐瞒而感到愤nù

呢?

谁知dào

安宁却忽然笑了起来,她拍了拍玉容歌的肩膀道:“很好,玉容歌,你很好。”

“宁儿,你别这么笑好吗?你笑得我有些紧张起来了。”玉容歌心里的不安更为浓厚了。

“你是在担心我说反话吗?放心,玉容歌,我是真的在称赞你,你很好,就是真的很好,明白吗?”安宁示意玉容歌放宽心,别紧张,别不安。

玉容歌呢,看清楚了安宁的眼神之后,他才清楚,安宁是说真的,她并没有在说反话,她是真的在赞许他很好,当下,他一颗提在半空中的心立即回归到了原来的位置。

“宁儿,你刚才这一笑,可真吓死我了。”玉容歌夸张地捂住胸口,他表示仍然心有余悸。

安宁呢,抬手狠狠地捶了他胸膛一拳,这一拳,力道十足,可安宁不再担心会伤到玉容歌了。那玉容歌呢,知晓这会儿在安宁面前没办法跟以前一样扮弱了,不过他仍是哼哼了二声。谁知dào

就这二声哼哼,也引来安宁的一记白眼。

“这会儿就少给装了,玉容歌。”

“宁儿,你这一拳也不轻啊,这么捶过来,哪怕我有内力护身,我也是很疼的,不信,我宽了衣袍,你给看看,肯定红了。”玉容歌这厮说着就要去宽了衣袍,安宁呢,啪地一声拍在了玉容歌的手背上。

“玉容歌,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昨晚嚷嚷着要看月亮,害我抱着你飞屋顶,其实那个时候你完全有能力自个儿飞上屋顶的吧,就你那样,我都没找你算过旧账呢,你还敢在这里跟我耍这个,真以为我不敢揍你啊。”安宁虽然不知dào

玉容歌为何要选择在今天跟她摊牌会武功这件事情,但是她显然也有些明白的,昨晚带着她飞下屋顶的那个人一定是玉容歌这厮。

他还很有可能露了痕迹,被她底下的几个丫鬟给发xiàn

了,所以他才会一直守在她身边,就怕她是从她的四个丫鬟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因而玉容歌才会选择在第一时间告sù

她这个消息。

显然,凭他的聪明,这厮是什么都算过的。

“还有,玉容歌,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昨晚带我下屋顶的时候,施展轻功被我底下的四个丫鬟给看到了吧?”

“宁儿就是聪明,什么都瞒不过宁儿的眼睛。”玉容歌赶紧讨好着安宁道。

“别说好听的,我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玉容歌,你说实话,你若不是昨晚在人前露了武功痕迹,你是不是就想着一直隐瞒下去,不会告sù

我你会武功这件事情了?”说着,安宁直直地盯着玉容歌,想着等会他若是有半个字不真的话,她就立即叫他品尝品尝她新研制出来的七日哭哭散。

别以为他武功就以为很厉害了,她安宁鬼医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玉容歌呢,他昨晚之所以露了武功痕迹,那他就没打算瞒着安宁过,若不然,他完全可以做到不让安宁底下的丫鬟发xiàn

他会武这件事情的。

而他之所以让她们看到了,那便是他已经下了决心,决定跟安宁说这件事情了,所以他才会那般行事的。

因而此时安宁这般问他,他自然是说得都是实话。

“宁儿,说实话,如果昨晚我没有露了武功痕迹的话,那确实有可能不是这个时候告sù

宁儿,但是也不会隐瞒多久的,最迟不过三天,我还是一样会告sù

宁儿这件事情的。”玉容歌说这话的时候,安宁一直盯着他,等到她确定玉容歌没说假话,她那手指间隐隐而动的银光刹那间消失了。

“不过,我不太明白,为何是最迟三天?”

“因为宁儿说过,只让我呆足三天,三天后,你就会因为我是个麻烦而将我赶回镇南王府去了。”玉容歌说出安宁心里的想法之后,安宁不由地轻轻地咳了咳。

“这个,这个不是因为有三天时间就够了吗?够将你身上的余毒都清了啊,如此,你再呆在我临竹院干什么呢,自然是回镇南王府去啊。”说到这儿,安宁顿了顿,又继xù

道:“再说了,我这里的保护措施肯定是你镇南王府那里要好得多,所以,我这也是为你的安危考lǜ

,这没错的啊,你说呢,玉容歌?”

“这只是一个原因而已,宁儿,你说话不够诚实,你敢保证,你没有认为我是个累赘而想着将我这个麻烦快快地给赶走的意思吗?”玉容歌不满地看着安宁,安宁呢,否认道:“没有,我哪有嫌弃你是个累赘了,绝没有这个意思。”

“那等我余毒清除了,我照样住在这里,你敢答yīng

吗?”玉容歌激着安宁道。

“有什么不敢答yīng

的,你要是喜欢住着,那就住着呗,反正不占了我的榻就行,其他房间,你爱睡哪儿睡哪儿。”安宁果然中了玉容歌的激将法。

“宁儿,那可是你说的,那我可就安心住下了,到时候你可不许赶我走。”玉容歌得逞了,一双桃花眼眸中,星光闪闪。

那安宁呢,到这会儿终于回味过来了,等她这一回味过来,她立即瞪向玉容歌道:“玉容歌,你使诈,你这厮竟然用激将法,我可告sù

你,玉容歌,你这一手行事可是有失君子之风。”

“宁儿,兵法有云,兵不厌诈。”

“玉容歌,你跟我还用上兵法了,是不是?”安宁的眼睛开始微微地眯了起来,这是危险的预兆。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的,真的,就随口这么一说的。”玉容歌赶紧摇头否认着。

“既然是这样,那刚才说的就可以不算。根据先前我们说好的,等三天后你的余毒一清,你就给我回镇南王府去。”

“我不要,宁儿,我之所以告sù

你,我会武功之事,就是不想你将我想得太弱,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有护着你的能力,我不会成为你的包袱,成为你的累赘的。”玉容歌不肯答yīng

道。

“这跟包袱啊,累赘没有关系,是你这厮用了激将法的缘故,所以我要收回,收回。”她跟他说的完全是两回事。

“覆水难收,说过话的不能再收回的,宁儿。”

“玉容歌,你还挺会用词的啊,有能耐,你给我站在那儿,有种你就给我站在那里不要动。”看她怎么收拾这厮,叫他用激将法,想着如此,安宁整个人扑了过来。

玉容歌呢,倒还真的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这安宁本以为玉容歌会闪过的,没想到这厮竟然真的原地不动,这下可好,她这一扑,直接将玉容歌给扑倒在地了。

更糟糕的是,扑下来的时候,她的唇瓣好死不死地碰在了玉容歌的唇上。

瞬间,大眼瞪小眼。

四目相对,时间在这一刻似凝结了,整个氛围都变得奇怪起来。

133. 第一百三十三章

当然,这种奇怪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安宁就淡定地从玉容歌的身上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起来的时候,她的耳根虽然有些发烫,印染着淡淡的绯红。不过,她显然觉得这不过是个意wài

而已,不应该计较太多的,也就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可玉容歌这厮不会这般想的,他眼见得安宁甩甩手就想走人了,那是赶紧扯住安宁的衣袖不放。

安宁呢,转身看了看玉容歌,皱眉道:“玉容歌,你这样子像什么话,赶紧给我起来。还有,不许再扯着我的衣袖了,趁着时间还早,你赶紧回去睡一觉,别等会又跑到我那里占了我的榻来睡觉。”

“宁儿,你刚才可是非礼我了,不带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你得对我负责啊。”玉容歌扯着安宁的衣袖不放,一双桃花眼眸,水色盈盈,就那般无声地控诉着安宁,控诉着她占了他的便宜。

安宁呢,被玉容歌这般一看,好似她是街上的混混调戏了良家妇女一般,顿时感觉有些不太自在了。

“玉容歌,你说什么呢?刚才只是个意wài

而已,我也不想的。再说了,这种事情,姑娘家比较吃亏好不好,你别得了便宜还给我卖乖,再不放手,我可要直接揍人了。”

“宁儿,你欺负我。你不带说话这么轻飘飘的,那可是我的初吻,我的第一次,就这般被宁儿夺走了,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的,不能就这般占了便宜就当事过无痕似的,好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这可不行,你得负责,一定的负责。”玉容歌干脆赖着安宁身上,不让安宁走了。

安宁呢,听得玉容歌这么说,她的脸顿时闹了一个红彤彤。

该死的玉容歌,这家伙,不过是一个吻而已,一个意wài

罢了,她安宁需yào

对他负什么责,要负责,也应该他对她负责好不好,她都没有追究吃亏什么的了,他倒好,还咄咄逼人了。

想着如此,安宁不悦地瞪着玉容歌。

“玉容歌,你说话讲点道理好不好。谁不是第一次,我难道就不是初吻了,我难道就不是第一次l

?我一个姑娘家都没说什么了,你倒好,斤斤计较,非得追究这件事情,你说,你到底还是不是一个男人啊,你讲点君子风度,行不行?”

“我又不是顾倾城那厮,讲什么君子风度,我玉容歌就是这样的,绝不能被人占了便宜而不吭声。反正就是这样,宁儿你看着办吧。”玉容歌耍起无赖来,那功力可是一等一的。

安宁呢,见不惯他这样子,直接一脚踩了他的脚背,疼得玉容歌抱着脚,哇哇叫道:“宁儿,你怎么这么狠啊,难道你想谋杀亲夫不成?”

“谋杀亲夫,你还知dào

你现在的身份啊。既然你知dào

你是什么身份,而我又是什么身份,拜托你过过脑子再来说话行不行。还负责呢,要我如何负责啊,再过半个月,我就得嫁给你了,你说说看啊,我还需yào

怎么做才算对你负责啊。”

安宁点着玉容歌的额头,真想敲开来看看,这厮刚才还智商一流,高到她都觉得有些可怕了,这会儿呢,这厮完全就是一个二货,那高智商的表现到哪儿去了呢??甚至安宁都要开始怀疑她的耳朵了,是不是刚才那些都是她的错觉。

那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么一说,倒是嘿嘿地摸了摸脑袋瓜子,笑得有些发傻道:“宁儿好像说得对哦,你本来就是要嫁给我的,这么一来,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好像都是应该做的,我不应该嚷嚷着叫宁儿负责的,你看我这个脑子,怎么转得那么慢呢,还是宁儿转得快。如此一来,我明白了,宁儿可以对我做什么,我就可以对宁儿做什么,我们之间本来就可以这样的,这下,我完全清楚了。”说着,玉容歌干脆抱住了宁儿,趁着安宁没注意的时候,在她的唇上快速地落下了一个亲亲。

玉容歌这次的亲亲跟安宁的意wài

是不同的,他可是故yì

亲她的,想着玉容歌如此歪曲她的意思,又趁机占了她的便宜,安宁觉得她似又掉进了玉容歌设定的陷阱里去了。

想到这儿,安宁怒火一起,抬手一动,将玉容歌压制到了地上。

“玉容歌,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占我的便宜。”

“宁儿,你这完全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刚才明明是你说的,我被你占了便宜那是应该的,因为你是要嫁给我的,如此,反过来,为什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呢?宁儿,你这般行事,太不公平了,我不服。”玉容歌叫屈着,安宁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咬牙切齿道:“玉容歌,你叫那么大声干嘛,你想将别人引过来吗?”说着,安宁狠狠地扫了他一眼,哪知dào

,玉容歌对着她的掌心,又是一个亲亲。

这个举动,立即让安宁快速地缩回了手。

“玉容歌,你这是存心想占我便宜了,是不是?”

“才不是,我们这样是应该的,就像宁儿说得那样,你我之间这么做,是很正常的,反正你就要嫁给我了,我们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玉容歌真会偷换概念,将安宁的话扭曲得变味了。

安宁气不过道:“玉容歌,你这么说,就是存心想着要占我便宜了。行啊,本姑娘就让你占便宜占个够。”说完,安宁扑了下去,露出她尖锐的牙齿,狠狠地咬在了玉容歌的唇瓣上,等到嘴边沾染到血色的味道,安宁这才松开了玉容歌。

如此,看着玉容歌唇瓣上的血色,安宁心头的怒意似消了许多,可她没想到,就在她准bèi

撤离的那一刻,玉容歌翻身一起,反将她给压制了。

“宁儿,这可是你说的,让我占便宜占个够,那我可不客气了。”说完,玉容歌那沾着血色的唇瓣,带着微微清凉的味道,就那般吻上了安宁的唇瓣。

他吻得很投入,怜惜着,像是在亲着世上最珍贵的东西,温柔深情的样子,令安宁心下大惊,顿时变了脸色。

趁着她脑袋还是清醒的,安宁在玉容歌投入的瞬间,将他狠狠地往边上一推。如此,玉容歌没有防备之下,自然被安宁给推开了。

接着,安宁快速地爬了起来,转而从玉容歌身边逃走了,她逃走的时候,背影有些狼狈,那简直可以称之为落荒而逃。

玉容歌呢,翻身坐了起来,凝视着安宁逃走的背影,蓦然轻笑了起来。

宁儿,这次让你跑了,下一次,绝不会再让你逃走了。

他是越来越控zhì

不住内心的感情了,本想慢慢来,编下天罗地网,让安宁自己投进来,可是这一刻,玉容歌忽然改变主意了,他觉得,他不想防守下去了,他要改为主动进攻了。

抚了抚唇瓣上的血迹,玉容歌扯了扯嘴角。

果然是宁儿,够恨,不过,他喜欢。

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宁儿,他都喜欢,温柔的也好,顽劣的也好,冷漠的也好,狠厉的也好,甚至害羞的样子,露出爪子咬人的样子,他全部都喜欢,没有理由的喜欢。

想着想着,玉容歌的双眉就不由控zhì

地飞扬起来,他的唇角自然而然地便往上翘起,他的这番模样,落在暗处之人的眼睛里,那是火一样地沸腾。

不该是这样的,玉容歌是不会喜欢安宁的,他曾说过的,他长大之后会娶的那个姑娘是她啊,明明是她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就变了呢,是安宁,是安宁那个死丫头,不知dào

用什么手段迷惑了他,对的,就是因为安宁那个死丫头的关系,所以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如果他见了她,如果他知dào

小时候的事情,知dào

那个诺言的话,他就不会再喜欢安宁了。

没错,只要让他知dào

,她是谁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喜欢安宁了。

想着,那个暗中之人便走了出来,她朝着玉容歌的方向,一步一步,想要走过去,可是,没等她走三步,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从她的身后飞过来,直接将她带进了暗处的角落里。

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她不甘心,就差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她马上就可以拥有她的幸福了,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她,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内心无声地呐喊着。

而这个时候,似察觉到什么的玉容歌,忽然朝身后的方向看了看,可是,留给他的只有夜间的风,什么都没有。

他奇怪地皱了皱眉头,转而觉得,大概是他多想了。

于是,他也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个地方。

等到玉容歌这一手,两个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接着,“啪”——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夜晚中响起,这声音尤为突出,也尤为响亮。

“安青柔,你刚才想干什么?”

“娘,我只是找回自己的幸福而已,有什么不对吗?娘,你骗了我,都是你骗了我,要不然,安宁怎么可能有机会嫁给世子爷,她怎么有资格拥有世子爷。娘,容歌是我的,他本来就是该属于我的。”安青柔顾不得脸上的红肿,她哭喊道。

134.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一直以为她所认识的那个少年真的如娘所说的那般,他已经死了,所以她才会死了心,认命地根据娘安排的路线走。

可现在那个少年明明还活着,为什么娘亲当初要骗她,骗她说他已经死了呢。

要不是在祖母六十大寿的寿宴上见到了那个传闻中的病世子玉容歌,她恐怕会被娘亲隐瞒到死都不知dào

这个消息吧。

“娘你说啊,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自己的女儿得到幸福吗?”

安青柔从来都没有理解过她的娘亲梅姨娘,她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所教会她的不是各种阴谋算计,就是各种暗杀的手段,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安青柔不是她母亲训liàn

出来的杀人工具啊,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想法,她也想要得到幸福啊。

为什么娘亲要千方百计地阻止她得到幸福呢?为什么?

安青柔望着眼前这张跟她极为相似的容颜,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她就觉得很痛苦,若非这般相像的容貌,她还能有一丝丝的幻想,幻想这个人不是她的娘,可是老天爷似乎连这一丝丝的幻想都不留给她,给了母女如此相像的容颜,哪怕她要怀疑这个人不是她的娘亲,她都没有理由去怀疑。

而不能去怀疑,她就只能自个儿痛苦,就像眼下,她只能用恳求的方式求得娘亲能够理解她,而不能奋起一刀砍杀了这个阻止她幸福的女人。

“娘,我求了,我这辈子只求你这么一件事情,就这一件,可以吗?只要你答yīng

我这件事情,往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什么都听娘的,好不好?”

可梅姨娘连想都没有想都果决地断了安青柔的念头。

“除非我死,否则的话,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安宁就可以,为什么我就不可以?”为什么安宁就可以嫁给玉容歌,为什么她安青柔就不行,她不明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你真想知dào

?”

“没错,我就是想要知dào

,娘亲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安青柔觉得她这辈子唯一的温暖就是玉容歌了,那个男人她得不到,她绝不甘心。

“那好,娘就告sù

你为什么。”梅姨娘盯着安青柔,抬起她的下巴,一个字一个字道:“因为玉容歌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虽然现在他还活着,可是半个月后,大婚那一天就是他的死期,你娘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不,不——娘,你们难道想要杀了他吗?”

“不是娘要杀他,而是那个时候是他的死期到了。傻女儿,之前娘说他已经死了,也是让你早点从痛苦中摆脱出来,反正玉容歌是肯定要死的,只不过时间早晚而已,所以娘根本没有骗你的意思,娘说的都是真的。还有,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所喜欢的玉容歌那不过是一个影子而已,你喜欢上的只是你想象中的美好而已,真zhèng

的现实,那不过只是水月镜花罢了,对你来说,那根本不是什么幸福。”说着,梅姨娘嘴角扯出一抹冷冷的笑容。

“所以,傻女儿,赶紧清醒清醒吧,这个世上,男人都是不可靠的,可靠的都是权势,等你站在高处,俯视他们的时候,那个时候才是你拥有的幸福,那个时候你得来的幸福才是你可以完完全全掌控在手心里的,明白吗?”

“不——我不要那种站在高处,我不需yào

权势背景带来的所谓感情,那种感情只是建立在利益之上,那样的感情有什么用,一点温暖都没有,我要那样的感情做什么,我不需yào

。娘,我需yào

的是真zhèng

的感情,不是因为我的身份,只是因为我安青柔这个人,我需yào

的幸福是那个人只因为我就是我而喜欢我,不是其他什么带着利益的喜欢。”安青柔这话一说话,立即便被梅姨娘甩了一巴掌。

“冥顽不灵的东西,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全忘记了。男人能可靠吗?这会儿信誓旦旦的在你这儿,下一刻就能在别的女人怀里说着同样的话。这些年,你跟着娘,也亲眼看到过那些薄幸男儿是怎么对待妻子的,这么多的例子,你怎么就没一个记住呢,你怎么就还那么天真呢。”

“可是娘,容歌他不一样,他真的不一样,他绝不会是那些薄幸男儿中的一个,女儿敢肯定的。”安青柔这些日子听到玉容歌为安宁所做的一切,先前那是不知dào

病世子玉容歌就是她年少时候遇见的那个他,她也就一笑置之了,甚至就跟娘一样以为不过是现在而已,将来安宁肯定会很凄惨的。

可是当她知dào

那个人就是她认识的那个少年时,她都快要嫉妒得发狂了。谁能知dào

自从她知dào

真相以后,多少个日日夜夜,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她天天期盼着能够见玉容歌一面,甚至放下尊严,厚着脸皮去给他送点心,可是换来的却是是他无情的驱逐。

那个时候,谁知dào

她心中的痛苦,谁能明白那一刻,她连死的念头都有了。

“娘,你就让女儿试试吧,就当给女儿一个机会,就让女儿试试,行不行?女儿求你了。”

“做梦,你立即给我消除了你这个愚蠢的想法。我告sù

你,你若是敢放着堂堂正正的皇子妃不做,跑去做什么世子侍妾的话,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梅姨娘无视安青柔一张梨花带雨的容颜,这样的哭泣,这样楚楚动人的风姿,本就是她一手培养而成的,对她而言,安青柔的眼泪是引起男人怜惜的武器,是引发男人保护的有利工具,却不是用来对付她这个母亲的威胁利器。

她若是以为哭几声,流几滴眼泪,她就能心软答yīng

她要求的话,那除非是日出西方,秤砣浮水。

安青柔自然也知dào

她母亲的脾气,可她还是想要求一求。“娘,你就相信女儿一次吧,女儿不会去做什么世子侍妾的,女儿要做肯定也是堂堂正正的世子妃,这一点,请娘相信女儿吧。还有,娘,女儿也不会忘记娘所说的,女儿一定答yīng

娘,将来女儿一定站得高高的,跟容歌一起,站得高高的,如此,还不行吗?”

安青柔此话一出,立即得来了梅姨娘的一声冷哼。

“安青柔,娘劝你最好不要耍心眼,你在娘这里耍心眼是没用的。你可是娘一手带出来的,你在想什么,娘都非常清楚,别以为你可以忽悠得了娘。我告sù

你,玉容歌半个月后就是死期,他是一定会死的。如此,一个要死的人,还如何能够登上高位,你这不是在寻娘的开心吗?”

“可娘如何证明,证明容歌半个月肯定会死,如果他没死呢,娘是不是可以考lǜ

一下柔儿的要求?”

“可以,若是半个月他还没死的话,娘我就可以应了你这个要求,给你一个机会。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有这个打算了,因为事实就不会改变了。有这个功夫,你倒不如在别处用用功,很快就是选秀了,娘希望你到时候能够一鸣惊人,位及高处。”说着,梅姨娘盯着安青柔的面容,音色沉了几分。

“还有,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另外,往后这个地方,你最好不要再来了,若是被娘发xiàn

的话,你知dào

后果的。娘不介yì

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要记住,娘并非做不到亲手杀了你,而是上面的主子要留着你,所以娘才不会对你出手,可若是你影响主子大局的话,那么到时候,你也别怪娘亲自动手杀了你。”警告完安青柔,梅姨娘便离开了。

而安青柔呢,面带泪痕,跪在那里,忽然整个人卷缩了起来,低低地哭泣着。

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不能得到属于她的幸福,她安青柔为什么就不行,老天爷,你回答我啊,为什么她安青柔注定就得不到属于她的东西,这不公平,老天对她太不公了。

原本那个少年,就是她的啊,是她安青柔的啊,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安宁的,她不甘心,她不服气。

她一定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绝不会让安宁那个死丫头夺走属于她的幸福的。

哪怕娘亲如何威胁,这一次,她安青柔得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她绝不放qì



不过,娘口口声声说玉容歌半个月后就是死期了,她得回去好好查一查,为什么娘会这么说。

还有,在那之前,她一定要救下玉容歌,她不能让他死了。

他若是死了,她安青柔的幸福也就没有了。

所以玉容歌不能死,他得活着,好好地活着,到时候许给她安青柔一辈子的幸福。

此时的安青柔想着想着,她竟是痴痴地笑了起来。

好像那一天就在眼前向她招手似的,这一刻的她笑得有些疯癫,疯癫的同时,她的脑袋去异常清醒。

那就是,只有除掉安宁,她安青柔才能拥有玉容歌。

135.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此时的安宁,自然不知dào

安青柔的打算,她这会儿正心烦着呢。

薛弘那个家伙,本在卫国公那一势力的落井下石下,他都要给豹子偿命了,可是到头来,功亏一篑,薛弘那家伙竟然逃了一劫。

怪只怪她没有想到姬流觞那家伙会用上百姓联名上书的法子,那豹子因为平日里的作为闹得民生哀怨,如今薛弘将豹子给杀了,反倒成了老百姓心目中的除害英雄了。

如此,加上宫中薛贵妃再求求情,皇上自然网开一面,饶了薛弘一命。

真是气死她了!

这个该死的薛弘,这样都不死,真是命大啊。

此时的安宁,显然心情不好,这个时候谁撞到跟前,她都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的。因而听到门外来人的脚步声,安宁没有细听之下便呵斥了一句。

“出去,让我静一会儿。”说完这话,等到安宁抬头发xiàn

进来之人是青枝时,立即面色缓了缓。

“原来是你啊,青枝,有什么事吗?”

“小姐,你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都快关了一天了,什么东西也没吃,青枝担心小姐,便进来瞧瞧了。”说着,青枝小心地问了一句。“小姐这般心情不好,是不是世子爷得罪了小姐?”能让小姐心情如此不佳,青枝觉得世子爷这次定是惹大祸了,否则凭小姐的脾气,她不会这般闷着她自个儿一整天的。

安宁呢,这会儿听到青枝提起玉容歌,自是没好气道:“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玉容歌那厮,小姐我现在烦着呢。原本按照他说的,我以为薛弘这次死定了呢,没想到薛弘逃出生天了,真是办事不牢靠,气死我了。”

安宁心中也明白,她这是在迁怒玉容歌,发生这样的突发状况,想来也不是玉容歌能够预料的,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是天意了,可安宁因为玉容歌那厮占了她的便宜,她就完全将这件事情的责任算到了玉容歌的头上去了。

青枝呢,自然听得出来自家小姐口气中的迁怒之意,当下倒是替玉容歌说起好话来了。“小姐,青枝觉得,这件事情有这样的结果不该怪责世子爷的,世子爷也是尽lì

了,因而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说薛弘那杀千刀的有造化了。”

“青枝,这件事情就得怪他,都怪他办事不力,没有想周全,还敢在我这里夸口说办妥了,只等着看好戏就行了。结果呢,好戏没看成,气倒是快要气饱了。”说着,安宁定定地看着青枝,拍着她的肩膀道:“青枝,对不住,是你家小姐我无能,竟然让薛弘逃过了一劫。不过你放心,薛弘出了牢房也未必会有好日子过的,你相信小姐,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小姐,你先前对薛弘所做的一切,青枝全部都知dào

了。青枝还没谢谢小姐为属下所做的一切呢,小姐怎么反倒自责起来了呢,这件事情说到底,根本不怪小姐的,不是小姐的无能。在青枝看来,小姐很厉害的,一直都很厉害,永远都是最厉害的。”青枝每夸赞一句,安宁就越发觉得无颜面对青枝,觉得愧对青枝。

“傻青枝,你家小姐哪有你说得这般好,你这么说,小姐我都快要无地自容了。”

“小姐就是有这么好,在青枝心里永远都不会改变这一点的。还有,往后薛弘的事情,青枝希望小姐可以不插手了吗?”青枝想自己来,既然她从牢房活着出来了,那么该算账的都要清算了,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过她的人。

安宁呢,自是明白青枝的意思,她道:“青枝是想自己亲自动手,对吗?”

“是的,小姐,青枝想要亲自动手,无论是薛弘,还是碧玉,我都要他们二个后悔惹了我青枝。”

“那好,既然你想要亲自出手,小姐我也不拦着你去报仇,不过,碧玉你不用去报仇,她如今也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她这会儿在梨香院,在安青婉的身边伺候着,那安青婉得了天花,一直被封锁在院子里,那碧玉自然也不例外,连同安青婉一起被封锁在里面了,如此,她天天过着惶恐不安的日子,还得时刻被安青婉拿来当出气筒,也算是报应了。”安宁对青枝说了碧玉的近况,青枝听了,觉得小姐说得有道理,她这一出手,反倒是给了碧玉解脱了,如今碧玉过着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倒是合了报应了。

也好,如此,碧玉她就不去理会了。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薛弘,他可是她青枝的最大敌人。

想着,青枝点头道:“小姐的意思,青枝明白了,青枝会看着办的。另外,小姐要是不觉得青枝啰嗦的话,青枝还是想多说一句话。”

“什么话?”

“就是,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怪世子爷,希望小姐能够公平看待世子爷,要不然,世子爷也太过可怜了。”青枝因为这次事件,对玉容歌这个未来姑爷可是好感度蹭蹭蹭地往上升,这难免就给他美言几句了。

安宁呢,显然不悦青枝给玉容歌说情。“青枝,你这个丫头,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啊,那玉容歌不过是举手之劳将你从大牢捞出来罢了,你至于给他那么大的脸面,在小姐我面前一直说他的好话吗?”

青枝听安宁这口气,就知dào

小姐正在生世子爷的气呢,因而她也不敢在小姐气头上给玉容歌说好话了,生怕反倒惹来小姐更大的反感,那对世子爷就更不好了。

想着如此,青枝赶紧道:“小姐,青枝这么说也是怕小姐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骨而已。既然小姐这么说了,那青枝肯定不给世子爷说什么好话了,那都是世子爷活该的,谁叫他惹小姐生气呢。”说着,青枝又道:“对了,小姐,红乔还在外头等着呢,让我问问小姐,小姐你这会儿肚子饿了不,想不想吃东西?”

“她们几个还真是一个个鬼精灵的很,知dào

我对你有抱歉,便叫你进来跟我说话,她们一个个倒是都躲开我发火了。”安宁虽然话面上责怪着她们几个,但语气上显然已经没有半分责怪她们的意思了。

青枝呢,一听就知dào

有戏了,赶紧笑着叫唤道:“红乔,秋水,踏雪,你们都进来吧,小姐肚子饿了,想要吃东西了。”青枝这话音刚落,便看到红乔,秋水还有踏雪各自端热气腾腾的饭菜上来了。

安宁呢,到此也不想拂了她们几个的好意,便顺了她们的意思,坐了下来,开始动了筷子。

不过,她吃得并不多,喝了一碗红米粥,吃了一个玉米,再吃点下粥的小菜,便没再动筷子了。

“吃好了,收拾收拾,拿下去吧。”擦了擦嘴角,安宁淡淡道。在她的吩咐下,红乔几个自然将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像从来没有端过饭菜上来一样,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这个时候,气也气过的安宁,倒是不再跟玉容歌斤斤计较了,她没忘记玉容歌还差二天的药汤泡澡呢,便吩咐秋水道:“秋水,世子爷那边,这两天清除余毒的方子呢,我这就写给你,等会,你记得让世子爷再泡二天,没耽搁了,免得白费我先前的一番心血。”既然救都救了,就不差那么点了,干脆救人救到底,将玉容歌身上的余毒也全部清除了才好。

秋水呢,听了安宁这吩咐,立即点了点头。“是,小姐,秋水等会就去安排。”一等到安宁书写好方子,秋水便退下去处理去了。

旁侧的青枝见此,莫名地抿唇一笑。

看来小姐也就是嘴上说得硬气点,其实心里还是很软的,对世子爷生气着呢,还是不忘记给世子爷调理身子骨,这么看来,她倒是不用为世子爷担心了。

而安宁呢,看到青枝在边上偷偷发笑,便莫名地看向她,问道:“青枝,你在偷偷笑什么?”

“我是替小姐高兴,最近账面上的银子又多了一些。”青枝忙道,她可不敢提起玉容歌,她可是知dào

小姐脾气的,这个时候要是她敢提起玉容歌的话,那世子爷肯定会很凄惨的,指不定等会小姐就改了主意,不让秋水去清世子爷身上的余毒了。

因而,青枝就找了一个借口,掩饰了一番。

可青枝才好心给玉容歌掩饰了一下,没想到玉容歌这会儿竟然还敢撞上门来。不但他自个儿登门来了,他还带着一大堆的鲜花。

没错,各种各样的鲜花,也不知dào

他是不是将整个花市给搬空了,这会儿临竹院包括对面的落风轩,这一路上可是连给人落脚的地方都没了,到处都是鲜花,到处都是盆景,简直是一眼过去,整个花海的感觉。

“玉容歌,你这厮又想干什么啊?”安宁才刚放下,想着不跟玉容歌计较了,谁知dào

这厮又犯什么病了,竟然搬了那么多鲜花到她这里来,他这又是想玩哪一出啊。

玉容歌呢,却轻轻摇动折扇,笑容灿烂道:“鲜花配美人,宁儿,我这是带着鲜花来给宁儿赔礼道歉来了啊。”

136. 第一百三十六章

“玉容歌,你这招对其他美人而言,也许会是个好招,可对我来说,你这一招太烂了。你不知dào

,我宁愿喜欢药材,也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吗?”安宁没好气地瞪向玉容歌,不明白这厮是哪里着魔了,最近这段日子就没正常过。

玉容歌呢,倒没想到安宁竟是不喜欢鲜花的,他自讨没趣地摸了摸鼻子。暗道,卫少棠那个小子果然不靠谱,还说什么只要是女人,没有一个不喜欢珠宝首饰的,也没有一个能够敌得过鲜花的攻势。

可在安宁这里,鲜花攻势显然是失败了啊,看样子安宁就不喜欢啊,不过,他反应也是快,安宁那么一说,他就立即改了说法了。

“宁儿你这话就说差了,你看这些花花草草,其中很多也算得上是一味药材啊。比如那个百合花,这个是药材吧,还有那个木槿花,合欢花,月季花,牡丹花,结香花,凌霄花,瓜叶菊等等,都算是药材吧。”说着,玉容歌还一本正经地接着道:“所以,宁儿,我送你这些花花草草的,一来是给宁儿欣赏用的,二来呢,也是送给宁儿当药材的,这一举二得的美事,宁儿怎么还不领情呢?”

“玉容歌,行,这可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很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来考考你,若是你通过了,我便收下你这些花花草草,但若是你没通过的话,那么赶紧的,这些花啊草的,从哪儿来,你就搬回哪儿去。”安宁倒是没想到玉容歌转得真快,竟然还能这么说,她想着这厮肯定是随便蒙蒙的,便就此提出了要求。

玉容歌呢,似成竹在胸,有十成把握似的,随着安宁这么一张口,他竟是点了头,同意了安宁的提议。

“行啊,宁儿,你随便考。”

安宁见这厮那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这会儿就让你继xù

装着吧,等会看你怎么有脸下台。想着如此,安宁指了其中的木槿花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来给我说说看,这木槿花有什么功效呢?”

“木槿花,性寒,味苦。有清热解毒之功效。”玉容歌没有犹豫半分,便给出了答案。安宁一听,倒是点了头。

“没错,确实如此。那么你再来说说这凌霄花有什么用吧?”他一定是蒙的,她不信他对药材还特意研究过,想着安宁又指了凌霄花问着玉容歌。

玉容歌呢,表情是相当淡定,那是十分有把握地说出了答案。“凌霄花,性寒,味甘、酸,有行血祛瘀,凉血祛风的功效。宁儿,我可说对了?”说这话的时候,玉容歌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得yì



安宁呢,没等玉容歌继xù

得yì

呢,她便指了另外一盆花问道:“玉容歌,那么这盆千日花呢?”

“千日花,性平,微甘,稍咸。有祛痰,平喘的功效。宁儿,我是不是又说对了?”玉容歌一双桃花眼眸熠熠发光,扬了扬好kàn

的双眉,就那般笑看着安宁。

安宁一连问了三盆花,皆没有难倒玉容歌,倒是不再问了。而玉容歌呢,似没过瘾一般,还催着安宁继xù

考问。

“宁儿,你继xù

问啊,怎么就不问了呢?”

“我不问了,有什么好问的,一看你就是有备而来,来之前你肯定是做过功课了,如此,我无论指哪一盆花草,你都能回答出来的,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好玩了。”安宁说着,转身挑了门帘,进屋子去了,显然这会儿,她是懒得搭理玉容歌了。

玉容歌呢,却铁了心要热脸去贴冷屁股了,跟着安宁,他也进了屋子。那安宁呢,刚一坐下,没想到玉容歌就跟着进来了,当下不悦地挑了挑眉尖道:“玉容歌,你还进来干什么?你送得那些花花草草,我说话算话,都收下了,如此,你可以回去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宁儿,你连请我喝杯茶水,让我歇息一会儿都不可以吗?这一大早的,我忙得脚不沾地的,就为了从花市里将这些花花草草给你搬过来,我可是辛苦了一个早上了,到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连口热茶都没顾不上喝呢。”说着,玉容歌可怜兮兮地凑到安宁的面前,撒娇着。“宁儿,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看在我辛苦了那么久的份上,就留我在这里喝口茶,吃点东西再走,行不行?”

“你忙到现在,热饭没吃上,热茶也没喝上,那怪得了谁,谁叫你一大早去忙那些花花草草的,我有叫你去忙吗?你这算是自作自受,赶紧给我闪得远远的,我这会儿看见你没啥好感,你可别等我发火,等我发火了,到时候你身上哪个地方不对劲了,可被怪我冷血无情。”安宁这算是将丑话说在前头了,她说得也是实话,这个时候看见玉容歌,她能想起来的全不是什么让她愉快的事情,因而她巴不得玉容歌能够离她远远的。

玉容歌呢,自然也知dào

安宁这会儿对他反感来着,可他一天见不到安宁的脸,他一天就做不了任何事情啊。

所以就算安宁不待见他,他还是杵在原地,为他自个儿说情来着。

“可是宁儿,我也是为了让你能够高兴啊,这天没亮的时候,我得了消息,知dào

薛弘被释fàng

了,我就知dào

宁儿肯定会因为薛弘之事而恼火的,于是我一大早就爬起来跑到了卫国公府找了卫少棠那小子,问他,有什么法子可以让宁儿开心的。然后他就教了我这一招,说姑娘家没有一个不喜欢鲜花的。所以,所以我又忙着跑到花市去,因为不知dào

宁儿喜欢什么花,便将所有的花都给搬来了,想着总有一种花会是宁儿喜欢的,没想到,宁儿一种花都不喜欢。”说到这儿,玉容歌还特意伸出他如玉般的手,以期望安宁能够因此而心软。“宁儿,你看,我的手——”这玉容歌还没表达完整意思呢,安宁已经一记白眼扫过来了。

“玉容歌,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到底走不走啊?”敢情玉容歌一大堆的话全都白说了,安宁压根没在听。

想到这儿,玉容歌干脆使上杀手锏了。

“宁儿,我肚子饿,想吃东西。”玉容歌抱着肚子,一双桃花眼眸水色盈盈地望着安宁。

“玉容歌,这次你装可怜也没用,我这里没东西可吃,你要吃东西,去别处吃去。”她就不信玉容歌离了临竹院,还能饿死他啊。

“可我就是喜欢吃宁儿这里的东西,其他地方的东西,我吃不习惯。而且,其他地方的吃食,茶水什么的,我都不放心,宁儿你也知dào

的,这个尚书府并不比我的镇南王府安全到哪儿,随时都有人对我下毒暗害什么的,唯有宁儿这里的食物,我才能放心大胆地吃着,如此,宁儿还要赶我去别处吃去吗?”玉容歌那眼神可委屈着呢,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副小媳妇受气的模样,令安宁见了,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玉容歌拿自身安危来说事,还真的触动了安宁心里的一根弦。安宁呢,她才花费力qì

好不容易将玉容歌身子骨调理得差不多了,这要是再给什么人下毒暗害了,她先前的一番心血可不就白白浪费了吗?

想到这儿,安宁虽然这个时候不想看到玉容歌这张脸,她还是吩咐了红乔给玉容歌准bèi

了一些吃食。

在红乔给玉容歌准bèi

饭菜的时间里,青枝早给玉容歌泡了上等的养胃花茶过来,当然配着的是小巧精致的各种点心。

“世子爷,请用。”

安宁见青枝对玉容歌这般待见,她就不悦地扫了一眼青枝。“青枝,你现在算是站在哪边的啊,这么精心伺候着玉容歌,我会以为你的主子已经换人了的。”

“小姐,你放心,青枝的主子永远都是小姐一人。青枝之所以这么精心伺候世子爷,那是因为世子爷救过青枝的命,青枝得报恩不是吗?等到还了世子爷的人情,往后小姐想怎么不待见世子爷就怎么不待见好了,青枝绝对不会给世子爷说什么好话的。”青枝是个聪明的,知dào

自家小姐这会儿还赌气着呢,自是不会说玉容歌什么好话的,因而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借着报恩的名头行事的。

安宁呢,听青枝这么说,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她总不能让青枝不用报恩吧,那不像是她做事的风格啊。

素来她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如此,她教导底下的四个丫鬟也是这么教导的,因而这个时候,青枝一说报恩二个字,安宁倒还真的挑不出任何理来,不过,她挑不出青枝的理,不代表她不可以挑玉容歌的刺啊。

“玉容歌,你瞧瞧,我的青枝都快给你拐跑了,你说吧,这笔账要怎么算?”

“宁儿,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全听你的,说吧,你想怎么算账?”

玉容歌自然知dào

安宁这是在迁怒,不过,就算明明知dào

安宁在迁怒于他,他也任由她迁怒,顺着她的意思办。

他这么一来,倒是让安宁有些不好意思了,神情当下有些悻悻道:“又是这样,算了,跟你计较真是太没劲了。等会饭菜上来,你吃完了就赶紧走吧,别想继xù

再赖着啊。”

安宁暗道,这回无论你说什么理由,无论说得多么可怜,也休想打动她,哼——

137.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可是,临了,安宁还是没能拗得过玉容歌,那玉容歌最后还是赖在了临竹院,习惯性地吃饱喝足之后,再次占了她的榻补眠。

安宁那是狠一狠心,抬脚真想将玉容歌一脚给送出临竹院,可这会儿秋水进来了,她带来了祥和院的消息。

“小姐,老太太今儿个带着几房太太还有几位小姐去大佛寺烧香回来的途中出事了。”秋水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容,谁叫那老太太谁都叫上了,偏偏不带自家小姐一快儿去呢,如今出了事,摔坏了腿,那还真是活该。

当然,秋水也知dào

跟着尚书府那群女人出门去烧香什么的,自家小姐还真没什么兴趣,不过不管自家小姐有没有兴趣,想不想跟她们一道儿出门,她们总得知会小姐一声,这去不去是小姐自个儿的事情,可招呼打都不打一声,那就是她们的错了。

因而,秋水听到木莲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老太太王氏回来途中摔坏腿了,她顿时兴奋地跑来告sù

安宁这个消息了。

安宁,一瞧秋水这表情,就知dào

这个丫头再想些什么,当下没好气地笑道:“你这个心思,有旁人在的时候可千万别露出来,要不然到时候老太太给你扣上一顶大帽子的话,那小姐我到时候可不好给你找宽恕的理由了。”

“小姐,秋水我聪明着呢,有旁人在的时候,秋水自然对老太太恭恭敬敬的,不会傻到不敬老太太,给她们处罚秋水的机会的。”秋水笑嘻嘻道。

“行啊,记住这点就好。”说到这儿,安宁转了语气道:“既然老太太摔了腿,那我这个做孙女的不去看望一下,明面上那是说不过去的。这样吧,秋水,赶紧收拾收拾,翻找翻找,找一棵过得去的人参给我装起来,等会你就送到老太太那里去。”

“小姐,老太太都这么不待见小姐,小姐何必给老太太送什么人参啊,要是换做是我,才不给送呢。”秋水可记恨了,谁叫老太太平日里对其他小姐都是和颜悦色,像是个祖母对孙女的,唯独对她家小姐,那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三番五次地找借口不见小姐不说,一旦出了什么事,那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定了自家小姐的罪名。

这事后就算知dào

冤枉小姐了,那连个说法都没有,就这么白白冤枉了小姐不说,还不给小姐一个交代,到现在,那花姨娘的事情,老太太王氏还没给小姐交代呢。

真是的,有这么一个狠心又偏心的祖母,小姐何必自讨没趣,还赶着去送东西给老太太吃呢,在她看来,这东西还不如直接扔水里呢,扔水里还能有个响声,这送了老太太,可是连句好话都没有的。

想着如此,秋水气呼呼的,压根是不甘不愿地去翻找人参的,便翻找着,秋水还不断地嘀咕着。

“小姐也太过心善了,那老太太压根连正眼都不瞧小姐一眼,这会儿正捧着也不知dào

从哪儿来的姑娘呢,叫得那个亲切,可比亲孙女都亲着了。”

安宁呢,知dào

秋水这丫头是为她打抱不平来着,可是这会儿身在后宅,又是一个以孝为天的时代,这有些事情,至少明面上,她也得做足了面子,占了理再说。因而她原本打算让秋水送根人参过去,如此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可没想到,听秋水的意思,还有另外一出啊。

“秋水,怎么回事?什么哪里来的姑娘,你在嘀咕什么呢?”

“还不是回来途中马车忽然就坏了,这个时候啊,那拉着马车的四匹马啊,忽然抓狂了似的,拖着老太太疯狂地往下冲去,这个时候一个过路的姑娘看见了,得亏她肯奋不顾身地当了老太太的肉垫子,要不然的话,老太太哪能只是摔坏了腿这么简单啊,当场要了一条老命都有可能。听老太太身边的丫鬟春兰说,当时危险着呢,幸亏那个姑娘,要不然,老太太说不定就没了。”

秋水将大概的事情给安宁说了一遍,安宁呢,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好端端的,怎么马车就坏了,坏就坏了,那马儿怎么还在那个时候发狂了呢,更重yào

的是,忽然出现个路过的姑娘,还就这么凑巧地救了老太太,安宁怎么想都觉得疑点多多,不像是个意wài

啊。

不过,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意wài

,还得往后看才知dào

,现在的话,她也只是怀疑罢了,尚未查实,自然不好轻易下了判断。

想着,她追着秋水问道:“秋水,后来呢?”

“后来,后来那位姑娘就被老太太带回府里啊,听春兰说,那姑娘为了救老太太,可伤得不轻啊,手骨都折断了,肋骨也断了二根,这会儿苏太医正在祥和堂给那位姑娘瞧着伤势呢。”

“这么说来,老太太可不得感激那位姑娘吗?”安宁嘴角自然而然地扯出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可不是感激吗?不但给那位姑娘请了苏太医过来瞧病不说,还给那位姑娘安排了住处,就安排在祥和院老太太正院旁边的屋子里呢,这又是补品,又是人参的,亲着呢,不单单如此,老太太对那个姑娘一出手就是二套的翡翠头面啊,上好的云锦衣料啊,还让锦绣房最好的裁缝请过来给裁衣呢,这些还不算,又特意地安排了二个奴婢伺候着那位姑娘呢,那可是以往连大小姐安青婉都没有的待遇。按秋水说啊,老太太这会儿对那个姑娘可比亲孙女都要亲了。”

说着,秋水忽然压低嗓音道:“小姐,就老太太那态度啊,可引起其他几位小姐对那位姑娘的极度不满了,那位姑娘现在可是老太太心尖上的人物了,可将府中的几位小姐都给压下去了。另外,老太太出手给的那些,几位小姐也是相当嫉妒,听春兰说,那几位小姐看到那二套翡翠头面的时候,那当场脸色都变了,眼睛都发绿了呢。以秋水看来啊,往后那位姑娘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这一来就占了宠,你说,那几位整天讨好着老太太,想从老太太那里谋些好处的小姐们能不嫉恨那位姑娘吗?如此,往后老太太那里可有好戏看了。”秋水说这话,就是幸灾乐祸的,她一想到老太太跟前,往后几位小姐跟那位姑娘闹得她不得清净,她就乐呵。

安宁呢,一听秋水这话,就知dào

这丫头没往深处想去,只管面上痛快了。不过,听着秋水这么说下来,安宁觉得有件事情说不太通,便开口问出了她的疑问。

“对了,秋水,老太太这么安排那位姑娘,那位姑娘的家人可来过了?”怎么说,发生这种事情,这位姑娘应该是在自个儿家中养伤比较合情合理啊,怎么听秋水的意思,老太太这般安排,这位姑娘显然是长久要住在尚书府似的,想到这种可能,安宁心中的怀疑就越发浓厚了。

秋水呢,见安宁问起这个,倒是有些同情地说起了那位姑娘。“小姐,说起那位姑娘,倒也是个可怜人,她是逃难到这儿的。小姐应该也听说过的,前些日子踏雪还从飘香苑拿来资料过,说离洲那一带发生了灾害,百姓们颗粒无收,只好到处逃亡。这位姑娘呢,在逃难的途中,父母亲双双都饿死了,就剩下她了,她是想来京城投亲的,结果来了京城发xiàn

她那个所谓的亲人已经不在京城了,所以啊,也算是孤苦无依了,如此,老太太就更为怜惜她了。也不知dào

为什么,老太太平日里可没那么多善心,可对那位姑娘,倒是真心真意得好,这还真是应了那二个字,缘分。”说到这儿,秋水有对那位姑娘身世的怜悯,也有对老太太王氏的嘲讽。

而安宁呢,想法跟秋水可是完全不一样,她听到这位姑娘的身世,不但没有消除对她的怀疑,反而怀疑更深了。

看来,她得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姑娘了。能让老太太得了眼缘的一个陌生姑娘,能让王氏掏心掏肺对她好的一个身世可怜却心地善良的姑娘,她安宁倒是想见上一见,看一看那位姑娘究竟有没有问题。

这个时候来尚书府的,安宁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谁知dào

是不是哪方势力派进来的细作呢,若是混进来的,对方很有可能是冲着她来的。

如此,就算为了她自个儿,防备一二,也是必须的。

想着如此,安宁吩咐秋水道:“秋水,找好了人参就赶紧包起来,你家小姐我要亲自去一趟祥和院,要去探望探望祖母她老人家的身子骨,尽份孝心,去看看祖母情况究竟如何了。”

秋水呢,虽是不明白小姐这会儿怎么要亲自去了呢?可她知dào

小姐此去的目的肯定不是去看老太太的。

想了想,她觉得应该是小姐对那位姑娘起了好奇之心了,刚才小姐可是一直在打听这位姑娘的消息,想来此去是为了见一见那位姑娘了。

如此,秋水倒也办事利落得很,忙包好了人参,跟着小姐一道儿去了祥和院。

138.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到了祥和院,老太太王氏本还想找个借口打发了安宁呢,谁想她边上一位双眉细长,长得像一支玉兰花似的姑娘开口了。

“老太太,按理说,这话不该是我一个外人说的,可若水还是想要冒昧开口,希望老太太不要见怪。这安四小姐跟其他的小姐一样,她也是老太太嫡亲的孙女,如今她一片孝心,想着跟其他几位姐妹一样来探望老太太,老太太为何要阻了四小姐尽孝的一番心意呢。”

“若水啊,你今个儿可是救了老身的命,往后啊,外人这二个字就不要说了。要不然,老身可要生气了。还有,关于四丫头,你这刚来啊,有些不知dào

内情,往后住久了,你就明白了。”若是别人开口的话,老太太王氏早就呵斥了。

可正因为开口的是若水,老太太王氏自然就留了情面,缓了语气。

不过这个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不待见安宁,这若水姑娘若是个聪明的,就不该再提起安宁。

可若水好像这个时候完全没了先前的伶俐劲似的,她竟然还再次提起了安宁。

“老太太,既然你说若水不是外人了,那若水就更得劝着老太太了。老太太,若水知dào

老太太就跟菩萨一样地慈善,所以若水就大着胆子多说几句了。若水想啊,这四小姐既然都来探望老太太了,老太太又怎么忍心如此打发四小姐回去呢?当然,老太太的心思,若水也明白三分,不过骨肉亲情,那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这是断都断不了的事情,如此,老太太何必为了外人那些闲言碎语而伤了骨肉亲情呢?”若水说这番话的目的压根不是为了安宁求情,她只是想要亲眼见一见安宁,所以她才花费心思地劝慰着老太太,想让老太太不要阻隔安宁进祥和院来。

这老太太王氏呢,听得若水这么一说,她顿了顿道:“若水你还是不够了解四丫头那个人,你不明白的。”说着,老太太王氏摇摇头,吩咐春兰让安宁不必进来了。

可若水忽然就跪下了。

“老太太,有一件事情,若水一定要告sù

老太太。”

“你这个孩子,赶紧起来吧,有什么话站着说就行了,别跪着啊。地上凉着呢,你这本来就伤得重,若是再伤上加伤,就好不了了,春兰,赶紧扶着若水姑娘起来。”老太太王氏一吩咐,春兰虽然心中不情愿,还是走过去将若水给搀扶了起来。

若水呢,一起身,便向老太太王氏承认了错误。“老太太,其实若水有一件事情瞒了老太太了。若水其实,其实跟四小姐是一样的,算命的说我命硬,说我克亲。说我这样的命格注定是得不到幸福的。”

“怎会这样?”老太太王氏一惊。

“先前我原本以为府中有一个跟我一样命格的四小姐,老太太作为亲人定然是不会介yì

的。可如今若水看着老太太的意思,那是格外介yì

命格之说,如此说来,为了老太太好,若水也不敢再隐瞒老太太了,若水得告sù

老太太这件事情,哪怕若水被驱逐出去,若水也不能昧着良心欺骗老太太。”若水说完,便再次给老太太王氏跪下了,她磕了三个响头之后,便向老太太辞行而去。

那老太太王氏见若水这个孩子这般实诚,又知晓她孤苦无依的,如此出了尚书府,还不知dào

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想着,她赶紧叫住了若水。“若水,你这个孩子,原来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啊,没想到你跟四小姐还有这样的缘分,你们竟然在命格上有如此相同的遭遇。”老实说,老太太王氏上次见过安宁之后,她对安宁并没有那般排斥,不过是身边的人老是提醒着安宁命硬之说,这听多了,她也就觉得膈应,自是不想看到安宁那个丫头。

当然,更重yào

的是,花姨娘那件事情上,她这个做祖母的,又冤枉了四丫头,到现在也没给她一个交代,如此,她那自是能不见安宁就不见安宁了。

可如今听得若水这么一说,她倒是觉得不该再阻止安宁来见她了,若水说得对啊,骨肉亲情啊,这打断腿还连着筋呢,怎么能因为那些闲言碎语就不待见这个孙女呢。

想来这个孙女也够可怜的了,从小是怎么长大现在的,她这个做祖母的,心里自然是有数的。

而一想起安宁的各种不公平待遇,王氏心里倒是有了一丝丝的愧疚,当然,更多是恼怒,恼怒薛氏做事太不残忍,这四丫头好歹是明远的骨肉,她这个做太太的,下手怎么能够那么狠呢,这可是她安家的嫡亲血脉啊。

这若水呢,眼瞧着老太太王氏那表情,那举动,她就知dào

,这个老太太心里在挣扎着,她已经开始动摇了。

如此,她再添把火便是了。

“老太太,不瞒你说,我也是这么想的,若水认为自个儿跟四小姐同命相连,实在是太有缘分了。不过,若水自认为没有四小姐的命好,四小姐如今可是世子妃,地位显赫不说,那满京城的人还传着四小姐那是福星下降,谁要是敢害小姐的话,那肯定会倒霉的,至于没有害她之心的,反倒会得了福气,不会沾染霉运的。”若是这番话可算是戳中老太太的心坎了。

老太太仔细回味了若水的话,又想起如今二房的状况。

如今,薛氏被关在祠堂里反省着,听说整日卧病在榻,根本起不了身,婉儿那个丫头呢又得了天花这种病,子诚那个孩子上次在书院呢也被人莫名其妙地给打了,打得那是鼻青脸肿得,肋骨都断了好几根了。而明远呢,前段日子莫名地浑身打滚疼痛,三房的安青雨也被禁足关进了祠堂,可见,他们这些不善待四丫头的全部都遭了霉运了。

而三房的六丫头安青慧,还有四房的八丫头安青萍呢,可不是跟着四丫头交好,如今她们二个丫头天天跟着四丫头的教养嬷嬷学着各种礼仪规矩,还得了名师指点各项才艺,可见,她们二个是沾了四丫头的福分了。

如此一来,这可不是就是像外头所说的吗,不对四丫头怀有害人之心的,皆没什么事情,还很有可能得了福报,至于那些想害四丫头的全部,那都一个个倒了霉。

而她王氏呢,没有想害四丫头,也没想着亲近她,倒是相安无事,她这里呢,那是既不倒霉,也不沾福气,这还是真zhèng

印证了外界所言的了。

这老太太王氏本就是个信佛的啊,她越想,就越觉得这是佛家的因果报应,这么想着的时候吧,她就越发觉得亏待了安宁这个丫头。

“若水啊,你是个好孩子,老身我明白了,你赶紧起来吧。”今天的话若是换一个人来说,老太太王氏那估计是听不进去的,可偏偏是这个新来的若水说的,老太太王氏的感觉就大不一样了。

她觉得这个若水就是她的福星啊,因而她说的话,老太太自然也就信了几分。

想着如此,她看着若水的眼神就越发地和善起来,只见她拍着若水的手背,温和道:“若水啊,你不用羡慕四丫头的,你放心,虽然你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父母的庇佑,可如今到了老身这里,就什么都不必担心了,尽管住在这里便是了。等过个一年二年的,就由我这个老太太做主,给你选个合适的夫婿,到时候啊我再给你准bèi

一份嫁妆,你就风风光光地从尚书府嫁出去。”说来,缘分这二个字实在是很奇妙,这老太太王氏见了若水,就觉得这个丫头特别合了她的眼缘,没有理由似的,她就看得很顺眼,很想对这个孩子好。

那若水呢,达成目的了,自是感激涕零地再次跪谢了老太太王氏,王氏呢,赶紧将若水给拉了起来,不许她再跪了。

另外,她还吩咐春兰,将安宁好好地迎进来。

春兰呢,就算没有老太太的吩咐,她也会对安宁恭恭敬敬的,谁叫四小姐那身上挂了一个八字不合的命格呢。

要是想要这条小命的话,自然就得敬着四小姐。

安宁呢,对于老太太王氏这般相请倒是有些意wài

。“春兰,祖母这次怎会突然对本小姐改了态度呢?”

“回四小姐的话,说来这个,四小姐可得谢谢那个新来的若水姑娘了,若非若水姑娘一番言辞说动了老太太,老太太这会儿那是不会对四小姐改观的。”春兰说的是实话,可她语气之中明显对着若水有一种敌意。

安宁呢,理解春兰这种心思,这若水来了,春兰这个心腹丫鬟可不得靠边站了吗,她有嫉妒之心,也属常理。

只不过,她不明白,这个若水姑娘,跟她无亲无故的,为何会替她在老太太那里说好话呢?

疑惑之际,安宁带着秋水已经进了祥和堂。

一进祥和堂,安宁目光微微一扫,就扫到了老太太王氏身边的若水姑娘。

这位姑娘的面孔生得很,想来就是那个新来的姑娘,老太太王氏的救命恩人了,安宁看过若水第一眼后,做出了判断。

139. 第一百三十九章

“安宁来给祖母请安了。”打量过若水之后,安宁对着老太太王氏行了一礼,接着她吩咐秋水将她的探望之礼奉上。

老太太王氏原本也没期望安宁能够送她什么礼,不过但等她开了那礼物匣子,见了匣子里躺着的那棵人参之后,面上倒是有了喜色。

“四丫头有心了。春兰,给四小姐看座。”随着老太太王氏的一声令下,安宁的身后立即就多了一个圆凳子。

安宁呢,也不客气,这能坐着的为啥要站着,她才不委屈自个儿呢,因而,当春兰将那凳子一摆好,安宁便坐了上去。

等一坐稳,她便开口道:“其实安宁本不想来打扰祖母的,可安宁听说祖母从大佛寺上香回来途中受了惊,便赶紧过来探望祖母了,也不知dào

祖母这会儿如何,可否安好?”安宁的这番话,让老太太王氏的心里越发觉得慰贴了。

这个四丫头,无论她怎么不待见她,她倒是孝顺得很,听了她出事的消息,就这般眼巴巴地过来了,明知dào

可能会吃闭门羹,还是过来了,这份心意倒是难得啊。

这老太太王氏想到刚才若水说得话,又看到安宁如今这番表现,越发觉得她自个儿太过忽视四丫头了。

因而她此时说话的时候,对着安宁分明比往常和悦了三分。“四丫头啊,祖母今个儿可是全靠了身边这位若水姑娘了,若非这位若水姑娘出手救了祖母,祖母这回啊,这身老骨头恐怕要颠散架了。”说这话的时候,老太太王氏朝着身边的若水招了招手,拉过她的一双手啊,轻柔地拍了拍。

“四丫头啊,这个孩子啊,跟你一样,也是个命硬的,难得跟你有缘分,往后啊,你们倒是可以多多来往,这样啊,四丫头你也有个伴,若水呢,在咱们尚书府呢也不至于过得清冷,没个年纪一般的姑娘陪着她一起说说话,一起玩耍玩耍。”难得这老太太王氏头一回对她露出了善意,没想到目的在这儿等着她呢。

敢情这位若水姑娘命硬,那老太太王氏就可以不在意了,那她呢,命硬之说让她如此避讳着,这般区别对待,倒让安宁有些不懂了。

你说,这老太太王氏,究竟是信了命格之说,还是不信命格之说呢?这安宁想了好多种猜测,唯独没有猜到,这老太太王氏对这位若水姑娘如此不一般,甚至忽视了她命硬的命格,那理由竟然是那般地简单。

就二个字,眼缘。

有些人吧,运气就是那么好,你不相信都不行,这位若水姑娘正是合了老太太的眼缘,因而无论她身上有什么缺点,在老太太那里都会被自动地美化了,按照安宁前一世的说法就是,看一个人顺眼的话,这个人无论说什么话,无论做什么事那都是漂亮的,合了心意的。

因而安宁如今因为若水姑娘的关系,倒是沾了福气了,这老太太一向避讳的问题如今都可以变得不太在意了。

当然,一个给你带来福气的人,按理说,安宁怎么都该对若水亲近一些才是,可是恰恰相反,安宁反而对这位初次见面的若水姑娘防备得很。

就在若水姑娘走过来,跟她介shào

的那一刻,安宁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了若水的那双手。

没错,那双手跟闺阁小姐的手没什么差别,看着十指葱葱,白嫩细滑,一眼过去,极为好kàn



可安宁却发xiàn

了不对之处。

而此时呢,那位若水姑娘已经朝着安宁伸出了友善之手。“四小姐好,我叫若水,我们两个也算是同命相怜了,往后还请四小姐不要嫌弃若水,能够跟若水多多往来,多多照顾若水就好了。当然,若是四小姐还能跟若水做朋友,那就更好了。”安宁呢,听了若水这般说,又瞥了一眼主位上的老太太王氏,明白她那含笑的目光里有着默许的点头,如此,她若不回应这份善意,倒有些说不过去了。

想着,安宁笑盈盈地点了点头道:“若水姑娘真是太客气了,你是祖母的救命恩人,那就是安宁的救命恩人,你这般说就是太见外了。往后你要是喜欢,我的临竹院你可以随时来坐坐的。”说着,安宁握住了若水的手,手指微微而动着。

“那往后我要是走得勤了,四小姐可不许说我是厚着脸皮登门来要吃的。”说这话的时候,若水倒也不拘束,随着甩帕子的动作,将手灵巧地从安宁的手中缩了回去。

安宁呢,这么一探,心中已是有数了。不过面上她倒是依旧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好像全无察觉似地拍了拍若水的肩膀。

“放心,你只管来,我那里别的不敢说什么,但是说到吃食方面,我可是有一个很会做点心的丫头,你要是来了啊,我肯定让那个丫头给你做几个拿手的点心尝尝。”

“那敢情好啊,平日里我也没尝过什么好吃的点心。听四小姐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想着这会儿就去四小姐的临竹院吃点心了。”安宁从她的话中听得出来,她这是非常希望来她的临竹院参观参观了。

如此,她便满足这个想法又如何呢?想着,安宁凑趣地笑了一句。“敢情你们一个二个三个的,全都是冲着我院子里的点心去的,还真没一个是冲着我去的,这会儿,我可要伤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安宁又指了指六小姐安青慧,还有八小姐安青萍。“你们二个也是,倒跟这位新来的若水姑娘想到一块儿去了,整天就想着点心吃,可是半点也不曾想过我这个四姐的。”

“四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啊,妹妹我去临竹院,可不单单想着有好吃的点心的,更重yào

的是那里有个四姐,所以妹妹我才会走得那般勤快的,八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说话的时候,安青慧抬手轻轻地撞了撞边上的安青萍。

安青萍呢,一听安青慧这么说,马上领会,赶紧上去拽着安宁的衣袖,就撒娇道:“四姐,你这么说,妹妹我才要伤心呢。我可不是冲着点心才去四姐哪儿的,我更重yào

的可是为了能跟四姐一起玩耍才去的,四姐你这么说我,好像我就是个馋嘴猫似的,好没良心似的,如此,我可不依。明明妹妹我可是天天都想着,盼着跟四姐能够一块儿出去玩的,可四姐最近忙得很,没有功夫跟妹妹一道儿出去呢,为这个,我跟六姐可是闷闷不乐好几天了呢。”

“得得得,到最后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安宁无奈地笑道。

“本来就是四姐的不对嘛,平白冤枉了妹妹的一片心意不说,还放了妹妹鸽子,一直都没派人来找我跟六姐出去逛街呢。”安青萍可是将这件事情记得牢牢的,安宁呢,听了安青萍的抱怨,赶紧哄道:“行行行,四姐这会儿知dào

八妹跟六妹的心意了,四姐我错了行不行,等会马上回去就让红乔赶紧做几道好吃的,给你们两个赔礼道歉,成不成?”

“不止吃的,还得陪我跟六妹一起逛街去,这可是四姐先前答yīng

过的事情,不许反悔。”安青萍拽着安宁的衣袖不放道。

“四姐我知dào

了,八妹你赶紧松手吧,这样吧,等会我一回去就开始收拾收拾,明儿一大早就陪你跟六妹出门逛街去,这样行不行?”

“这次可不许耍赖,不许放鸽子。”安青萍要求保证。

“你明天一大早就跑来蹲我临竹院好了,这样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放你鸽子了。”安宁也只能这般证明她不会食言的方式了。她这么一说,本是开玩笑的,谁知dào

安青萍竟然点了头。

“这倒是个好主意,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到四姐那里等着,这样就不用担心四姐说话不算话了。”说完这话,安青萍笑着跑向安青慧,朝着安青慧露出一个得yì

的笑容来,安青慧呢,心里也欢喜着,不过面上却还是矜持了些,没像安青萍那般流露出来。

这会儿,正当她们三个高兴的时候,边上的那位若水姑娘竟开口了。“四小姐,六小姐,八小姐,若水有些冒昧地想问一句,不知dào

明天你们出去逛街的时候,能不能带若水一起呢?若水来了京城有段日子了,可一直为生活奔波忙碌着,从未有机会好好地逛过一次街,所以,若水想,不知dào

三位小姐可不可以带着若水也一起看看京城的风光呢?”

这若水话音才刚落下呢,安宁她们三个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位上的老太太王氏倒是替她们直接做主了。

“四丫头,六丫头,八丫头,既然若水也想去的话,你们三个就好好地照顾一下若水,带着她一道儿出门吧。”

“祖母说得是,按理说,我们是理当带着若水姑娘出门的,可是若水姑娘不是受了伤吗?她的胳膊不要紧吗?苏太医可说过,以若水姑娘的伤势,她明天能够出门吗?这万一要是出门再碰到磕到哪儿呢,让若水姑娘伤势更严重了,那岂非是孙女的罪过了吗?”

140. 第一百四十章

安宁说到这儿的时候,那若水赶紧上前插言道:“老太太,我没事的,真的,几位小姐,我明天能出门的,只要小心一点就行了。”

“那也不行,怎么能带伤出门呢,这要是真有个万一的话,祖母可会心疼的,毕竟现在若水姑娘可是最大了,你是否安好,那是祖母最为关心的事情了。因而这次,恐怕安宁不能带你一块儿去了。不过,下午你倒是可以来临竹院走走,到时候,我让红乔做好吃的给你尝尝。”安宁怎么可能带若水出门呢,谁知dào

她这一出门,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趁机惹什么是非出来呢,安全起见,在没有完全调查清楚这个女人之前,安宁对若水那是不会放心的。

那若水听得安宁这般说,倒是有些急了。“老太太,若水是真的很想出门去看看,老太太,你就允了若水吧,若水出门之后一定会多加小心的,不会让老太太担心的。当然,四小姐也可放心,我这皮糙肉厚的,还真不会有什么事的。”此时的若水明白安宁因为她的伤势是不想带着她出去了,可她还需yào

联系主子呢,怎么能够放过这么好的出门机会呢?因而她想着向老太太王氏求了情,让她能跟着出去一趟。

她的这个算盘打得确实不错,老太太王氏看到若水那恳求的眼神,还真的想让她一道儿去了,可安宁呢,一抬手,撞了撞身边的安青慧,那安青慧立即就明白安宁的意思,四姐这是不愿意带这位若水姑娘出门的意思,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得帮着四姐。

想着,她也上前劝道:“祖母,孙女觉得四姐说得在理,这若水姑娘可是为了祖母才受伤的,如今我们可得好好地让她在府中养伤才是,若是明天就那么让若水姑娘出门的话,那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尚书府是白眼狼呢,不知dào

感恩,连人家恩人受伤都不让歇着,到时候若是误会开了,那可是有损我们尚书府名声的。”

说着,安青慧拉过若水姑娘的手道:“若水姑娘,虽说你自个儿不在意,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你这般善良体贴的姑娘,也该理解我们这样人家的难处。是不是?再说了,想要出门也不必急着就这回啊,等你伤养好了,到时候我跟四姐还有八妹一定会带你一道儿出门的,祖母,你说呢?”安青慧这番话倒是立即让老太太王氏打消了念头,这六丫头说得在理啊,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怎么地不知感恩呢。

想到这儿,老太太王氏也开始劝着若水了。“若水啊,六丫头,四丫头,她们说得对啊,你这身上带伤的,还是好好在府中养伤为好,等你伤好了再出去看看京城风光也来得及啊。你放心,老太太我不是一个苛刻的人,这往后出门的机会多着呢,你啊,不用急着非得这次出门不可,还是听我的,等伤好了再去。”

“祖母说得对,明天我跟四姐,六姐出门的话,看到有好玩的好吃的,我一定给若水姑娘带回来,若水姑娘,你就听祖母的吧,还是养好了伤再跟我们出门去玩吧。”安青萍适当地凑了一句。

那若水呢,话都被她们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还是强求一道儿出门的话,指不定就要引起她们怀疑了,想着,她也只好笑着附和了安青萍一句。“那我就等着八小姐明天给我带好吃好玩的。还真是可惜呢,不能跟你们一道儿出门玩去。”

“可惜什么呢,别一脸不高兴了,你没听祖母说吗,到时候出门的机会多的是呢,不急在这一回。”说着,安宁顺着这个机会,抬手就捏了捏若水的脸颊,她这一捏,倒让若水赶紧退了一步,神情不太自然了。

边上的安青萍呢,见此瞪了安宁一眼。“四姐,你这个捏人脸蛋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啊,先前顾佳佳来了呢,你就捏顾佳佳的,我在你那里呢,你就捏我的,这会儿来了个若水姑娘,你又这样,祖母等会可要说你没规矩了。你这一手,对我跟顾佳佳来说是习惯了,可对若水姑娘可是头一回,你可是吓坏人家若水姑娘了。”安青萍不满地说着安宁,安宁呢,倒是感谢安青萍这番适时的解围之言了,要不然,指不定这位若水姑娘就起了疑心了呢。

想着,安宁有些歉意道:“对不住了,若水姑娘,我这看到漂亮的可爱的姑娘,总是忍不住想要捏一捏脸蛋,这个习惯往后可得改一改了,要不然,吓坏了像若水这样的姑娘,我可真过意不去了。”

“四小姐千万别这么说,你对若水这般,也是喜欢若水,若水欢喜还来不及呢,怎会见怪。不过八小姐说的是,我还真有些不太习惯四小姐这个爱好呢,往后,四小姐还是不要捏我脸蛋了,我总觉得不太自在。”这安宁还真猜测得不错,若水先前认为安宁这个举动有什么表示的,可这会儿听了安青萍的话,倒是打消了疑虑。

不过疑虑虽然消除了,为了避免被人看出什么来,若水还是委婉地表示了她拒绝被捏脸蛋的意思。

安宁呢,得了她想要的答案,自然顺着若水的意思,答yīng

了她的要求。“放心吧,若水姑娘,往后我对着你会克制出手痒的毛病的。”说着,她转向边上的安青萍,顺手就捏了她的脸蛋。“往后,就算手痒了,我也只会捏八妹的脸蛋了。”

“四姐,你就会欺负我。”安青萍气呼呼地瞪着安宁,腮帮子鼓鼓的。

安宁呢,见此,只要长叹一声。“好吧,连八妹也不愿意,那四姐我往后就努力改了这个手痒的毛病吧。”那安青萍见安宁说得这般可怜兮兮,倒是有些不忍了。“那个,那个四姐,若是你实在忍不住的话,偶尔捏一下,我还是愿意的。”

“八妹可真好,四姐我感动死了。”说着,安宁抱住安青萍,再次捏了捏她的脸蛋,这一次,安青萍倒没说什么了,位上的老太太王氏倒是发话了。

“四丫头,你这般可不像话了。还不赶紧放开八丫头,你这个毛病,得听祖母的,往后可得改了,免得将来闹了笑话。”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安宁自然松开了安青萍,氛围一下子倒是一下子变得令人不自在了。

好在这位若水姑娘是个会说话的。“老太太,其实若水还挺羡慕四小姐跟八小姐这样的,这说明啊,她们姐妹二个敢情好。若水呢,从小没个姐妹的,还真是羡慕得紧呢。”

“你这孩子,又说什么傻话呢。往后你呆在府里,那就跟她们几个是一样的,到时候啊,她们几个丫头可不就成了你的姐妹了吗,你又何必羡慕没有姐妹呢。”老太太王氏宽慰着若水道。

“就是就是呢,祖母她老人家啊,往后心里可就只有若水姑娘了,没我们几个姐妹了。要羡慕啊,还是我们几个该羡慕若水姑娘了。”安青萍酸溜溜地说了一句,她这话倒是让老太太王氏笑了起来。

“你个不知足的,连这都要吃味,敢情平日里我这个做祖母的,对你不好啊。”她老人家这一笑,倒是让气氛恢复了。

“祖母当然对萍儿好啊,可祖母对若水姑娘更好,萍儿吃吃味也不许吗?”

“你这傻丫头,说什么呢,祖母对你们的心啊,都是一样的。这不过是若水姑娘孤苦无依的,比不得你们素来都是锦衣玉食惯了的,我这做祖母的啊,难免就对她多照顾了一些,就这个,你也吃味,你这丫头啊,看来最近是越学越回去了,心眼怎么就小了呢?”老太太王氏指着安青萍,戏笑道。

“我就心眼小,怎么了?我就想祖母多疼萍儿,怎么了?祖母,你可不能有了若水姑娘,往后就忽视我这个孙女了。”安青萍靠在老太太的膝盖上撒娇着,老太太王氏呢,笑得更加不行。

“你这个八丫头啊,祖母还真不知dào

拿你怎么办了。春兰啊,赶紧的,从我的首饰盒里拿出那支金步摇出来给八小姐,免得八丫头酸气冲天,将我这祥和院冲成到处都是酸溜溜的气味了。”

“还是祖母对萍儿最好了。”拿到金步摇的安青萍,笑得很开心。安宁呢,知dào

这个八妹看来是不用她担心了,这个丫头可学精了啊。

当然,六妹安青慧这里,她更不用担心,还没等她自个儿开口呢,这安青萍有的,安青慧自然也少不了,她从老太太那里得了一枝上好的翡翠金钗。

至于她安宁这里,虽然老太太也给了一支金钗,不过比起安青慧跟安青萍那里的,她的就逊色多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能让老太太对她表示善意,那就不错了,至于得了礼物,好坏不论,总是有比没有要好啊。

如此,安宁的心倒是宽得很,而边上的若水看着呢,倒是眼神有些意思,她一会儿看看安青慧跟安青萍的,又看看安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的意思。

有意思,怎么?这是想要挑拨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了?

141.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安宁的猜测还真是准,这若水晌午时分倒是没随着安青慧跟安青萍过来品尝点心,倒是算好了时辰,等到安青慧跟安青萍离开之后,她后脚就来了临竹院。

她到了她这儿呢,看似在欣赏着各处景观,实则呢在暗暗观察临竹院跟落风轩底下的那些奴才,当然,她的四个丫鬟青枝,踏雪,红乔,秋水,还有两位教养嬷嬷,四位玉容歌赠送的木莲,木香,木冬,木蓝,若水观察得尤为仔细,她那目光看似不经意,但却逃不过安宁那双犀利的眼眸。

看来,这位若水姑娘是经过特殊训liàn

的,按照安宁前一世的说法,那就是做过侦查一类工作的,或者就是间谍之类的。

另外,加上她先前的试探,她这个易容高手,自是发xiàn

若水姑娘面上的肌肤跟手上的肌肤差别很大,没错,细心的她,在捏若水脸颊的时候,早就察觉出那等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一般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到了安宁这里,那是逃不过的,因为安宁本身就是一个会易容的高手,这内行人一看,自然就看出不同来了。

还有,她本就怀疑老太太事出太过蹊跷了,果然,经过她一查,便查出那马儿会发狂的原因了。

在回了临竹院之时,安宁便吩咐秋水去查一下马匹发狂的原因,因而等到若水来的时候,秋水这个调查结果也到了。

如此,除了发xiàn

这位若水姑娘易容,擅长侦查之外,安宁从秋水的调查结果上还发xiàn

,这位若水姑娘还会用药。

没错,马匹之所以会发狂,那是因为马蹄被人用沾着乌头,附子,天南星还有麝香,石菖蒲

所配置的兴奋药水给刺激的,如此兴奋药水一旦进入马儿的血液之中,那马儿自然会因此发狂,不断地向前冲去。

到此,安宁的怀疑那几乎是可以确定了,这位若水姑娘如此费尽心思地混进尚书府,又说了她命硬的命格,还在老太太那里给她安宁说了好话,一来就想亲近她安宁,这目标显然不要太过明显哦。

她,若水,如此行事,看来是冲着她安宁来的。

想着如此,安宁倒是耐着性子跟若水开始周旋了,她倒要看一看,这位若水姑娘混进尚书府,接近她是怀着什么目的的,她那个幕后主使者又是谁?会不会就是那个一直躲藏在暗处伤害玉容歌的人?会不会也是那个追着悠然山庄不放的那股势力呢?

怀着这样的问话,安宁跟若水说话的时候,自然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跟十二分的戒备。为此,她还在若水为她打抱不平,说老太太王氏偏心六小姐安青慧跟八小姐安青萍的时候,她还适时地表露出了她的恼怒。

让若水自以为计谋得逞,挑拨了她们的姐妹关系,如此往后她倒是可以从中渔翁得利了。

可这会儿得yì

的若水怎么都想不到,不过是初初一个照面,这位四小姐已经将她的身份给看穿了,甚至她的一切举动都在这位四小姐的掌控之下。

这安宁可是一直陪着她演戏呢,然她却丝毫不知情,还自以为她的计谋高明呢,却不知dào

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中,参观临竹院的时候,她眼中还带着几分得yì

的神采呢,可惜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若是看一眼的话,她倒是能够察觉点出什么,因为那一刻,安宁的嘴角那是浮现嘲讽的笑容。

她的眼神也是,满是讥讽的意思。

不过也正因为这位若水姑娘对她自个儿的易容之术,对她自个儿的计谋太过自信了,如此,也就注定了往后的失败。

当然,这是后话,先不提。

这会儿的安宁可正陪着这位若水姑娘好好地参观了一番临竹院,还有对面的落风轩呢,那是角角落落,完全是顺着若水的意思,让她瞧个够,瞧个清楚。

当然,除了有一个地方,她没带若水过去参观,那就是她的房间,玉容歌这厮正躺着的那个房间,她没有带若水进去瞧上一眼。

若水呢,看过了那么多地方,唯独这里,安宁没有带她进去,倒是有些奇怪地问了一句。

“四小姐,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的,能进去看一看吗?”

“若水姑娘,抱歉啊,这个房间是我平日里睡觉的地方,没什么好kàn

的,就一张桌子,一张榻,还有几把椅子而已,你若是想进去瞧一瞧呢,也行,不过,别失望了就好。”说着,安宁一副要带着若水进去瞧瞧的样子。

那若水呢,已经瞧过好多地方了,没发xiàn

有什么不对的,眼下见安宁又是这副态度,便不想进去瞧了。

一个姑娘家睡觉的地方,在她看来,安宁能够这般大方让她进去瞧,显然也是没什么问题的,想着,她摇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今个儿都走得有些累了,这点心啊,好茶啊,该吃的我都吃了,该喝得呢我也喝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我该回老太太那里去了,免得她老人家在祥和院担心我。”若水这会儿的心思其实是觉得这里没什么好查的了,她得换个地方去查查看,比如六小姐安青慧那里,或者八小姐安青萍那里,她可得借口上门探望得机会好好去看一看,希望到时候能有些收获才好。

安宁呢,知晓若水这是在临竹院没什么收获,想改其他地方看去了,也好,她也不阻拦她。

“那好吧,既然若水姑娘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留若水姑娘了,你慢走,我让红乔包些你爱吃的点心,你顺手一起带走吧。”说着,安宁吩咐红乔打包点心出来,送到了若水的手上。

若水呢,自是面上功夫做得足足得,那是又感激又欢喜的,带着安宁送的点心愉快地回祥和院去了。

而安宁呢,等到若水前脚一离开临竹院,她后脚就闯进了她自个儿的房间,直接一把将榻上躺着的玉容歌给拽了过来。

“玉容歌,你给我醒一醒,你怎么还呆在这里啊,你怎么还没离开啊?”刚才得亏她演得好,若非她镇定,真让若水闯进来,看到玉容歌的话,那她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毕竟她跟玉容歌还没大婚呢,如此被人发xiàn

他这般睡在他房间里,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想歪的,因而安宁才气愤啊。玉容歌这厮,可差点要害她出丑了。

可安宁的这番气恼,在玉容歌看来,那是懵懵懂懂的,他一点不知情地揉了揉眼睛,茫然道:“宁儿,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吗?是谁,是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这就去找那个人算账去。”说着,玉容歌飞速下榻,一副要找那个人拼命的样子。

安宁呢,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

“还能是谁,不就是你吗,玉容歌。”

“宁儿,我一直在这儿呆得好好的,连半点声音都没发出来惹宁儿心烦过,宁儿为什么还要生我的气啊。”玉容歌干脆装糊涂了。

“可我明明叮嘱过你,让你吃过饭之后,就赶紧离开这里的,你怎么又睡在我的榻上了。”安宁对于玉容歌这个习惯性占了她榻睡觉的毛病真是受不了,她非得让他改掉不可。“我可告sù

你,往后你不许再进这个房间了,也不许再占了我的榻了。”

“宁儿,你别这样啊,我去了别处就没安全感啊,我总觉得别人想害我,不是想给我下毒,就是想行刺我,只有在宁儿这里才能让我安心地睡一觉,宁儿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就让我能够睡个安稳觉也好,不要这么做,好不好?”玉容歌挽着安宁的胳膊,一双桃花眼眸,水色盈盈地凝视着安宁,期望她能够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安宁呢,沉默了,一声不吭地,就那般地看着玉容歌,看得玉容歌又开口了。“要不然,我不占了你的榻,我睡地铺,睡在外间,都行,只要让我在你边上,随便一个位置都行,这样行不行,宁儿?”

“玉容歌,你的胆子就那么小吗?”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吗?

“我还有好多大事没有完成,在这之前无论旁人怎么说我也好,我都想保住自己的命,哪怕宁儿你瞧不起我,说我懦弱,说我胆怯,也行。”玉容歌坦然地承认着他惜命的想法。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以玉容歌的自尊,他都能说出这番话来了,她还能拒绝吗?她忍心吗?

显然,她是不够狠心的了,因而顺着玉容歌的意思,将头点了下来。

“好吧,你要睡这儿就睡这儿,我将这个房间让给你就是了,我等会让人收拾收拾,我去别的房间住着就是了。”

“不要,宁儿。”她若是搬走了,他还睡在这儿干什么。

“玉容歌,你究竟想怎么样啊?”安宁气恼地瞪着玉容歌,她都搬走让给他了,他还阻拦她,他这是究竟想要做什么啊。

“宁儿,你若搬走了,我睡哪儿都是一样的。我之所以睡在这里,那是因为有宁儿在,有宁儿在,我才能睡得安心,如此,你搬走了,我还是照样睡不好的。”玉容歌将实话全说了,一点儿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安宁呢,真是头疼死了。

“玉容歌,你这是什么臭毛病啊,究竟是谁惯得你这副德行啊。头疼,真是头疼死了,我不管了,我先出去走一走。”这时的安宁虽然口中这么说着,但走出去的时候,她将刚刚收拾起来的东西,又一一地放回了原处。

142. 第一百四十二章

那玉容歌呢,眼见得安宁气冲冲地走出去,他赶紧泡好了一杯茶水,讨好地拦住了安宁的去路。

“宁儿,喝口水,消消气,消消气。”安宁呢,看着玉容歌一副讨喜的模样,她那是又气又想笑。

“玉容歌,我忽然发xiàn

,你一天到晚好清闲的,你这一直呆在我这儿,你都不用出去做事的吗?”安宁接过玉容歌手中的茶杯,没好气地瞪着他道。

玉容歌呢,那是一点儿也不介yì

安宁的这番说辞,反正她说得是实话,他很干脆地承认了。“没错啊,我挂的本来就是个虚职,偶尔上个朝去报个到,然后就没我什么事了。我确实是清闲得很啊,因而我巴不得天天呆在宁儿这里呢。”皇上那人心思重,怎么可能给他挂个实职呢,给他挂个虚职,明面上应付应付太后娘娘也就是了。

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话,倒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这没事干就不会找点事情出来做做的吗?比如练练武功,学学才艺,再无聊的话,可以花钱去开个店铺什么的,这样可不就忙起来有事做了吗?”

“宁儿你又不是不知dào

,某些人啊,希望我就坐吃等死,最好一无所成,什么事都不干,整天就游手好闲的,他们才能安心啊。若不然,我这一忙起来了,他们指不定就来找茬了。说不定还以为我在酝酿什么计划,如此,他们一不安心的话,我的麻烦就更大了。所以啊,我还是天天逗猫遛狗,呆在宁儿这里混吃等死好了,毕竟我这么说,那对某些人而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玉容歌的这番话倒是让安宁陷入了沉思。

看来玉容歌确实过得挺惨的,平日里被人明里暗里的各种算计不说,他还得掩饰自个儿,不能露出他的才能来,他得做个纨绔子弟才能让某些人放心,这还真是一位不是想干啥就能干啥的主,遭遇比她更为凄惨了一点。

不过,明面上这厮做不了什么事情,安宁可不信这厮暗地里没在干啥事,说来说去,就是这厮想赖在她这里找的借口罢了。

想到这儿,安宁倒是一本正经地给玉容歌提了个建议,当然更多的是为了她能够不再看见这厮整天在她眼前晃悠来晃悠去的。

“玉容歌,这样啊,我问你啊。你有没有特别想要做的事情呢?”

“有啊。”玉容歌这应得响亮。

安宁一喜,有想干的事情就好啊,表示有戏唱了。“那行,既然你有想要做的事情,那么我给你一个方案啊,你可以偷偷地私下下做事,明面上呢找个可靠的人给你挡着,这样一来呢,你既可以做了你喜欢做的事情,又可以不引起那些人的主意,如何一来,可好?”

“可宁儿,我目前最想要要的就是天天呆在临竹院里,天天能够看到宁儿,天天还能吃到红乔做得饭菜,这就是我目前最喜欢的生活了。”玉容歌哪里看不出来安宁给他提供这个建议,那是想着将他赶得远远的啊,他才不傻呢,绝不上宁儿这个当。

安宁呢,没想到玉容歌这厮竟然想做的事情就是这个,她可真是无语了,直接起来点了玉容歌的额头,那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说玉容歌,你能出息点不?”

“宁儿,我觉得我要是出息了,你就有麻烦了。”玉容歌忽然一脸肃然道。

“什么意思?”

“你想啊,我要是成为有出息的人了,那些人不得挖空心思地对付我啊,我这目前啥都不干,这么没出息,他们都没曾放过我,不是派人来暗杀我,就是派人来给我下毒,你说我要是出息了,他们那还不得拼了命折腾我啊。我可不能有出息,千万不能有出息,要有出息,也得往后,往后再说,反正现在不行。”玉容歌煞有其事道。

“可是——”安宁想说些什么,忽然话到嘴边,发xiàn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你说她能说些什么呢,被玉容歌什么路都给堵上了,她还能说他什么呢,结果就只是自个儿生着闷气,瞪瞪他,发个脾气而已。

玉容歌呢,一见安宁火气又上来,他赶紧将安宁面前那杯没有动过的茶水给她慢慢地移了过去。

“宁儿,别急,有话慢慢说,要是口渴了,可以先喝点水啊。”说着,在安宁冒着火的眼眸下,他还嬉笑着保证道:“其实宁儿你不用担心的,你的顾虑我也清楚,不就担心嫁给没出息的男人吗,你放心,等事情了结的差不多了,我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出息的男人,到时候肯定让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你,都认为你嫁得最好,让她们一个个全都嫉妒死你。”

听着玉容歌说这话,安宁嘴角莫名地抽了抽。

“玉容歌,你这嘴巴倒是挺甜的啊。这说好话不用钱似的啊,一堆一堆往外说,是不是?”

“那是好话不假,可也是我的实话啊。宁儿若是不信,往后瞧着就是了,看我究竟能不能做到。”玉容歌竖起二个手指头便要向安宁发誓来着,安宁呢,压根不信誓言这种东西,便直接抬手将玉容歌的手给挥开了。

“行了,不跟你贫嘴了。说正事,你说吧,究竟得在我这里呆多久?”安宁开门见山地问道,也不跟玉容歌废话了。

“半个月。”玉容歌倒也直接,说了期限。

“半个月?你这意思大婚之前,你都住我这儿了?”安宁愕然地看着玉容歌,这厮的脸皮能在厚点不?

“是啊,我决定大婚之前就呆宁儿这里了。别的任何地方都不想去了。”玉容歌坦然得很。

“那你是决定往后这半个月,你就整天吃吃喝喝,天天无所事事地在我这临竹院晃悠了?”若是真的,那她得去镇南王府的别院呆着去,她可受不了跟玉容歌这厮天天面对面住着。

“那倒不是,我也得出门采买一些东西,得准bèi

咱两大婚用的物件,是不是?所以啊,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也是很忙的,哪有功夫天天在临竹院吃吃喝喝地晃悠着,你说呢,宁儿?”玉容歌呢,猜到了安宁的心思,不过呢,他没戳破她的想法,倒是留了这么点空间给安宁,让她不要想着逃离他身边就行了。

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这么说,倒是还在她能够接受的范围内,只要不是天天在她跟前晃悠,给她留点空间让她有时间做自个儿的事情,她也就随玉容歌去了。

想着这样,安宁倒是点了点头。“我知dào

了,既然你往后半个月要开始忙起来的话,我这临竹院底下的丫鬟,你也可以使唤使唤,当然了,我的四个心腹丫鬟,你不能使唤,其他的,你随意。”

“宁儿可真好,如此,倒是谢谢宁儿了。”玉容歌知dào

这是安宁退了一步,他的小算盘得逞了,因而此时的他,笑得那是桃花朵朵开,灿烂得不能再灿烂了。

安宁呢,发xiàn

玉容歌这厮不知不觉又凑到她跟前来了,她抬手又是一抹,直接将玉容歌的脸给隔开了。

此时的她,得了玉容歌的答案,心里大概有数了,便起身不再搭理玉容歌了。要知dào

,她要忙得事情还多着呢。

这不,她才起身走到门口呢,便听到青枝说。“小姐,二房的梅姨娘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梅姨娘怎么会给我送东西?”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安宁可没忘记梅姨娘的女儿安青柔对她那是怀着恨意的,她还收买了她临竹院的暖月,还不知dào

有什么企图呢,最近她让秋水盯着点,倒是还没发xiàn

安青柔有指使暖月做些什么。不过,这始终是一个隐患,等到除了,她安宁才能安心。

可如今这暖月还没动作呢,梅姨娘又来给她送东西了,也不知dào

她这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不管她卖什么药,她安宁都接着便是了。

“走,过去看看去。”她倒想要看看,梅姨娘给她送什么好东西来了。

别说,还真是好东西,首饰头面,是京城富贵纺出的,那是最好的首饰,衣裙呢,不用说,也是京城最好的锦绣院出的,当然,还有她的月例银子,可是将她过去十四年未曾收到过的月例银子全都给她补足了,每月十两银子,十三年零四个月,可是整整一千六百两银子呢,这笔银子,数目可不小。

要知dào

,尚书府一个嫡女嫁出去账面上也就一万两银子的嫁妆,一个庶女呢,那就只有五千两银子的嫁妆,如今梅姨娘管了二房的事务,她倒是大方得很,直接给了她一千六百两银子,想来这笔支出,梅姨娘定然是经过安明远首肯的,若没安明远点头,梅姨娘也不可能会给她送过来的。

想来,是玉容歌给安明远上次施压的关系吧,这安明远在外头同僚面前因为薛氏苛待她的事情没少被人笑话吧,如今他给她补足了月例银子,想来也是为了挽回他在官场上的名声吧。

想着,安宁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笔银子。

“青枝,点清楚了,然后入账。”有银子不拿那是傻的,虽然这笔银子在外人眼中看来数目不小,但是对于安宁这个日进斗金的人来说,这点银子还真算不上什么,不过,能让安明远出点血,安宁是高兴的。

143. 第一百四十三章

然高兴之余,不愉快的事情自然也是有的。这安宁才收了一笔银子开心没多久呢,很快她底下的二位教养嬷嬷就指出了问题来。

“世子妃,这几套衣裙还有首饰头面都被做过手脚了。”

“哦?”

“这个法子用得比较隐晦,若非我跟方嬷嬷在后宫里呆得久,见识过这种手法,恐怕就连我们也看不出这里的道道来。”

“这么说,两位嬷嬷显然知dào

点什么,可否告sù

安宁,这衣裙跟首饰头面里做了什么手脚吗?”安宁拿过首饰跟衣裙,很快就已经发xiàn

了其中的问题,不过她在外人眼中是个无才无德的四小姐,这般高深的难题,还是交给两位嬷嬷说出来比较好一些。

那两位嬷嬷倒是没让安宁失望,她们将其中的问题一一地指了出来。

“回世子妃,这几套衣裙的料子全都是丝绸制成的,这丝啊,在吐丝的时候就给吐丝的蚕喂养了毒汁,一点一点的,长时间累积下来呢,自然这蚕吐出来的丝都是带着毒的,因而这有毒的丝再编织成绸子,穿上人身上的话,那毒素就会慢慢地浸入人的身体里,短时间内不会见效,但时间久了就会使人浑身无力,身子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咳血完全败坏身子骨,那死期就到了。”

“那么这头饰又加了什么?”

“这几套首饰头面是被人用特殊的手法浸泡过药汁的,这种药水几乎是绝迹了的,二十三年前老奴在后宫里见过一次,从此之后便没有再见过了,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教养嬷嬷的这番话倒是忽然让安宁想起了什么。

“嬷嬷,你可否说得仔细点,二十三年前,你见过这种药水,你是在哪儿见到的,当时后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位教养嬷嬷听得安宁这般问,神色之间有些犹豫不定,似不好开口,安宁呢,赶紧让青枝几个在外头看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如此,支开了闲杂人等,房间里就只剩下安宁跟两位嬷嬷,这个时候安宁开口了。

“嬷嬷,现在没旁人了,可以告sù

我吗?”

“这个——”两位嬷嬷对视了一眼,随后像是有了决定,他们定了定神道。

“其实二十三前发生的事情,我们两个是不该告sù

世子妃的。因为当时先帝爷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若有一丝消息外露,那就是诛九族的后果。可这先帝爷已经去世多年了,我们二个呢,也相信世子妃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既然今天发生了这事,那么老奴就冒着风险给世子妃说说吧。”

“多谢嬷嬷肯相信我,你们放心,你们在这儿说的每一个字,出了这门口,我就当你们什么都没说过,我也什么都没听过,如何?”安宁保证道。

如此,那位方嬷嬷才开口了。

“世子妃,事情是这样的。二十三年前,先帝爷的宠妃萧妃娘娘怀了龙胎,那个时候是苏太医给萧妃娘娘看得平安脉。那时萧妃娘娘怀了四个月的时候,苏太医向先帝爷说过,萧妃娘娘这一胎怀得是龙子,当时先帝龙颜大悦,宣bù

了只等萧妃娘娘生下龙子,就立为太子。可是十月怀胎后,萧妃娘娘生下来的竟然是个死胎,还是一个怪物。当时,越洲发生旱灾,百姓叫苦连天,钦天正说这是萧妃娘娘生下来的灾星带来的祸害,如此,先帝爷为了平息民怨,直接将萧妃娘娘打入冷宫,最后还赐了萧妃一根白绫。”说到这儿,方嬷嬷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起来。

“按理说,萧妃娘娘死了就什么都过去了,可冷宫里从此之后啊,天天闹鬼啊,人人都说萧妃娘娘那是冤死的,最后啊,先帝爷派人调查此事,结果调查此事的人,不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就是莫名其妙地死了。死去的那些人啊,刚开始就跟萧妃娘娘的症状是一样的,先是浑身无力,后是头疼发热,最后咳血而亡。到那个时候,先帝爷自然也瞧出了不对,他本想暗中派人再查的,结果没过几天,先帝爷就驾崩了。如此,当年之事就成了悬案,到现在,对于二十三前发生的事情,只要是知dào

的老人,都是闭口不谈的。”

“这么说起来,想要我死的人,还真是下了大手笔了啊,敢用二十三年大案所用的毒药来对付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安宁说着,嘴角扬起了一抹冷嘲。

那两位嬷嬷呢,见此有些支支吾吾的,神情奇奇怪怪的,想说什么,又不敢说什么,倒让安宁张了口问了。

“两位嬷嬷,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两个想请世子妃暂时将这件事情给压下来,对外什么都不要说,不要告sù

外人,你在这些首饰里发xiàn

了这种毒药,不知dào

可不可以?”两位嬷嬷求肯道,安宁呢,倒是有些意wài

了。

“要答yīng

你们也可以,只是你们得告sù

我,为什么要隐瞒下来?”

“这事既然牵扯到二十三年前的萧妃娘娘跟先帝爷,那我们就得知会太后娘娘一声。毕竟这么多年来,太后娘娘对于当年萧妃还有先帝爷的死都一直耿耿于怀的。其实,当年萧妃死后,太后娘娘就怀疑过,她是第一个提议先帝爷查这件案子的人。毕竟,萧妃娘娘的孩子要是生下来是个好的,那就跟事先说好的,这个孩子就得记在太后娘娘名下,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子。可后来,发生这样的事情,太后痛心不说,她自是怀疑萧妃的肚子被人动了手脚的。可当时,知dào

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没了,太后娘娘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萧妃是被毒物给害了的,更没有找出那种毒物来,如此,只能不了了之。”说到这儿,方嬷嬷转了语气道。

“可现在出现了这种毒物,我们自然得告sù

太后娘娘,告sù

她二十三年前的事情有了线索。”

“两位嬷嬷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们放心,在太后娘娘没有查完这件事情之前,安宁可以替你们保密,不会将这件事情往外传出一丁半点的,请两位嬷嬷放心。”既然事情牵扯到先帝爷了,安宁觉得还是按照两位嬷嬷说的去办吧。

说实话,最近这尚书府的水可是越来越深了,先来了一个不知dào

是何方势力派来的若水姑娘不说,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能够引起二十三年前大案的毒药,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想着如此,安宁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而那两位嬷嬷呢,听了安宁这话,倒是安心了,她们二个原本说出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想让安宁能够三思而后行,毕竟,这毒药牵扯太大了。

如今既然这位世子妃能够听得进她们所说得,她们也就可以安心了。当然,出现了这种事情,她们自然得向安宁请个假,她们需yào

回宫一趟向太后娘娘禀告这件事情。

安宁呢,赞同地点了点头,还给两位嬷嬷找了一个极好的借口,那就是让她们两个借着回禀她这位世子妃规矩学得如何的机会,趁机回去向太后娘娘禀明这件事情。

那两位嬷嬷听得安宁这个安排,极为妥当,二人双双点了点头,便退出去,回自个儿的房间收拾收拾,准bèi

明儿个去宫里拜见太后娘娘。

安宁呢,在两位嬷嬷离去之后,她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的,良久,她叫踏雪进来。

“踏雪,上次我让你去查姬流觞的资料,也就是二十三年前发生的大事,你查得如何了?”

“回小姐,这事还需yào

三天功夫,到时候各处便会将资料送齐整到踏雪这里的。”踏雪回道。

“好,我知dào

了。”安宁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了若水,她便吩咐踏雪道:“踏雪,这三天你给我盯着若水姑娘,她肯定会找机会跟她的人接头的,到时候在外面试探试探她,看她是不是就是上次伤了你的那个女人。”

“小姐的意思,正是踏雪所想的,若水姑娘今儿个来临竹院的时候,踏雪就观察过她,虽然她的相貌变了,是易了容的,可她的声音易容不了,踏雪有七分把握,觉得若水姑娘很有可能就是当初冒充莫阳妹妹企图混进悠然山庄的那个女人。”

“如此由你去试探她就最好了。记住,千万别在尚书府里动手,找个她外出的时候动手试探,明白吗?”若是在尚书府里,难免就会引起麻烦。“另外,记得,你试探她的时候最好易容一下,不要让若水姑娘瞧出了你的身份来。”

“小姐的话,踏雪记住了,我会小心行事的。”

“嗯,你去办吧。”

这安宁吩咐了踏雪去盯着若水后,她又唤来秋水,问她,最近可发xiàn

暖月跟安青柔在做些什么不?

“回小姐的话,暖月最近没有出去跟二小姐联系了,倒是去梨香院大小姐那里次数多了起来。还有,二太太薛氏那里,暖月去了好几次,去的时候还送了一些东西过去探望过。”秋水也搞不懂这个暖月究竟在给谁卖命了。

“给我继xù

盯着她,她一定会有动作的。”安宁不相信暖月能够一直不露出狐狸尾巴来,只要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总能发xiàn

蛛丝马迹的。

秋水呢,听到安宁这般吩咐,立即点头道:“是,小姐,秋水会跟木香二人,一刻不停地盯着暖月跟二房这边的。”

144. 第一百四十四章

安宁吩咐完一切,本想给玉容歌准bèi

药材让他再泡一次药澡,补一下元气的。可等到她准bèi

妥当,正要叫玉容歌过来泡药澡的时候,玉容歌人不见了。

没错,先前本还呆在她屋子里躺着的玉容歌,这会儿却是不见踪影了,安宁望了望榻上有些凌乱的被子,顺手还摸了摸被窝的温度,还留有余热,显然他是刚走没一会儿,还是急匆匆离开的。

也不知dào

他是干啥去了,连声招呼都没有跟她打,想来应该是急事吧,还是很重yào

的急事,安宁猜想着。

若不然,以玉容歌的性子,肯定离开前会跟她说一声的。这个时候的安宁,耳根倒是清净了,可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隐隐有一种失落的感觉。

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每次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总能看到玉容歌那张脸,这次推门进来却是空荡荡的,没有看到他含笑地朝她走过来,便像是少了什么一样。

看来,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这段日子,习惯了玉容歌的存zài

,忽然有一天他莫名地离开她的视线里,她竟还有些不太习惯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安宁如此想着。

不过,不管她是怎么平定心情的,这个夜晚,因为玉容歌的不辞而别,安宁却是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踏实了。

她想着反正睡不着,干脆就下榻出去走一走,也许散步回来之后,她就能睡着了。想着这样的安宁,从衣架上取下了银狐滚边的披风披上,迎着外头微凉的风,一步一步地走出去。

然她不过是走到外头,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呢,忽然玉容歌带着一个染血的男人飞身落在了她的身侧。

安宁看到玉容歌雪白的绸衣上沾染着血色,那颜色太过妖艳,就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绽放在枝头一般,如此入了她的眼,竟让她觉得分外地刺眼。

“玉容歌,你这是——”没等安宁问什么,玉容歌已经截了她的话去。“宁儿,这事等会再给你解释,现在得赶紧将人藏好,等会马上就会有人搜查过来了。宁儿,你这里有什么藏人的地方吗?”

安宁见此,也不多说了,帮着玉容歌将那个染血昏迷着的男人给一起搀扶了进去。“玉容歌,你扶好他,跟我过来。”走进去之后,安宁打开了她的榻,木板之下竟然有个暗室。“你将他带进去藏好,还有你自己也别出来了,你这一身血的,现在换洗也来不及了。快点,进去,我还要赶紧去处理一下后续事情。”安宁将玉容歌跟那个染血的男人藏进暗室后,她又走了出去,散了一些粉末在空气中,将空气中的血腥气给掩盖了。

同时,她还仔细地看了看地面,发xiàn

有血迹还有脚印的地方,立即给清理了,清理干净后,她又在房间里点了香,是一种佛前的香气,檀香,用来覆盖空气中的异味的。

等到做完这一切,她的耳边已经听到侍卫搜查过来的声音了。

果然,来得好快,她赶紧放下披风,整好榻,装成睡觉的模样躺了上去。

等她一躺好,她的房间外头已经隐隐有火光在燃烧着,接着只听到一声“给我搜”。

然后她便看到一群人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外面都是死人吗,你家小姐我的名声就要不保了,你们还睡得跟头猪一样,都不知dào

拦一下的吗?”火光中安宁赶紧拉拢了衣衫,将边上的披风裹了她一身。

边下榻,安宁边高声骂着。很快,她的身边出现了青枝,红乔,踏雪跟秋水,还有二位宫中的教养嬷嬷也出现了。

“奴婢们有罪,让世子妃受惊了。”她们一见到眼前这架势,赶紧朝着安宁跪下了。

“都别跪着了,赶紧起来,这会儿还是行礼的时候吗,也不知dào

轻重,还不赶紧起来护着我,这架势,可真吓坏我了。”安宁装成惊怕的样子,躲在了两位教养嬷嬷的身后。

那方嬷嬷对着这群人,劈头盖脸地就骂了下去。

“你们究竟是谁?谁给你们胆子闯进来的,你们可知dào

私闯民宅,那是犯法的,还有你们知dào

眼前这位是谁吗?也不打听打听,就敢这般闯进去,实在是太过无理了。明天,明天我告sù

世子爷去,告sù

太后娘娘去,告sù

皇上去,让他们都评评理,有你们这么做事吗?要是世子妃被吓出个好歹来,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的。”嬷嬷这气势就是不同,一出场就震慑出了来人。

那人赶紧向着安宁道歉着:“对不住了,世子妃,我们的人追踪一个通缉要犯追到了这里,如此,我们不得不仔细地进行搜查,以免那个通缉犯进了世子妃的院子,伤害了世子妃,那就不太好了。”领头的那个人就是皇宫的御林军统领聂统领,他是负责皇宫安危的。这追查一个通缉要犯竟然劳烦这位聂统领亲自带头来搜人,可见那个人不简单啊。

想着如此,安宁越发不满了。

“嬷嬷,他说什么呢,我的院子里怎么会有通缉要犯呢,这要是真的进了通缉要犯,传扬了出去,我这个世子妃明天还能不能活了啊。”

“世子妃请放心,我们今晚的行动,对外不会泄露半个字的,请世子妃放心。还有,我们也是公务在身,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惊动世子妃的,还望世子妃能够体谅一二,配合我们抓到那个通缉要犯。”聂统领赔着小心道。

安宁呢,听他这么说,倒也讲理地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能理解的。不过你们不要人这么多,这要是碰坏了我屋子的东西,我担心你们赔都不赔不起,到时候真要你们赔偿的话,那脸面也不怎么好kàn

,所以,能商量一下不,你带这些人都出去,就派二个人进来搜查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不要碰坏我的东西,行不行?”若是不让他们搜查,那是说不过去的,因而安宁提了这么一个建议。

那聂统领听了安宁的提议,倒也点了点头,这么多男人闯进世子妃的房间确实不太好。因而他一声令下,底下的一队人马立即从安宁的房间退了出去,接着,聂统领带着一个副将,进来搜查。

安宁呢,眼神转得快,她身边的四个丫鬟也不是吃素的,随着他们二人的搜查,安宁跟四个丫鬟有意无意地遮掩着,倒是让聂统领跟那个副将一无所获。

临走前,聂统领再次跟安宁道了歉,安宁呢,眼尖的她发xiàn

那个叫暖月的丫鬟在外头偷偷地观察这边,这一看到什么都没查到,安宁分明从暖月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的不甘。

很好,敢情他们能够这么快速地查到这儿,显然是有人给指点了啊,这个暖月,现在还没证据拿下她,一旦有了证据,她定叫她生不如死。

想到这儿,安宁忽然眼珠子一转,心下有了主意。

“那个,聂统领,请留步。”

“不知dào

世子妃还有什么吩咐?”

“有件事情我得跟聂统领说一声,我觉得要是尚书府真的进了通缉要犯的话,那肯定是去旁人不敢去的地方藏着的。这尚书府里头,现在没人敢去的地方恰恰就是大姐的梨香院,你说我大姐得了天花,被封锁在院子里了,这会儿要是进了贼人的话,那大姐有个好歹的话,那可怎么办啊。所以啊,聂统领,劳烦你好心过去瞧一瞧我大姐,不知dào

她那里进没进贼人啊,如此,也好让我安心一些。”安宁这话顿时让聂统领眼睛一亮。

“走,去梨香院。”随着他一声令下,先前站在安宁院子的侍卫齐刷刷地不见了,他们全部都奔向了梨香院。

安宁呢,见他们去了梨香院,赶紧给秋水使了一个眼神,秋水得了安宁的示意,便随后跟了上去。

这梨香院的安青婉得了天花,自然是没人敢靠近得,毕竟,没有人是不惧怕染上天花的,可不知dào

为什么,那位聂统领还是带着他的副将,二个人全身武装,只露了一双眼睛,他们还是胆大地将梨香院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直到没有搜查到可疑迹象,他们才从梨香院撤离了。

接着是蔷薇院,静贤居,大房,三房,四房,就连祠堂跟老太太的祥和院,一处都没有落下,全部都仔仔细细地进行搜查了。

刚开始,安明远还叫嚷嚷着,觉得被人搜查府邸,丢了脸面了,可等聂统领悄悄地跟安明远说了几句话后,安明远那是瞻前马后,十分配合聂曈昽搜查府邸,简直角角落落,没一处放过的。

但是最后,他们还是没有搜到人,只能悻悻离去。

那秋水呢,盯着这些人直到离去后,自然回去向安宁一五一十地禀告了。安宁听了秋水的话,倒是皱了眉。

看来是惹上大麻烦了,想着榻下藏着的那个麻烦人物,安宁头疼地揉了揉眉间。这个玉容歌也不知dào

从哪儿去招惹来的麻烦人物,他还嫌她这个地方不够热闹呢,这一出一出的,她的头都快要爆zhà

了。

不过这会儿,她还没功夫纠结这个麻烦呢,她还得赶紧给那个染血的男人处理好伤势,若不然,以那个男人受伤的程度看来,恐怕也熬不过今晚。

想着,安宁吩咐青枝,踏雪还有红乔三个,在外头给她仔细地盯着,两位嬷嬷给她好好地整顿整顿底下的那些奴才们,以此给她留足充分的时间给那个人动手术。

那秋水呢,自然是进去在旁边协助安宁给那个染血的男人动刀子了。

145.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秋水,所有用具都消毒好了吗?”安宁查看着那个染血男人胸膛上的箭伤,发xiàn

箭头还在肉里头,需yào

用刀子给他拔出来。

说着话的时候,她找了一件干净的白衫穿上了,同时用白色的面巾罩了面容,戴了干净的白色手套,另外,就连头发也用白色的帽子给裹了进去。

她的这身装扮在玉容歌看来,有些不伦不类,不知dào

安宁为何要这么穿,不过他大概也猜到了一点,应该是安宁出手给人治伤的时候有这个习惯吧。

想到这个,玉容歌倒也淡定得很,反倒是身边的秋水,眼中露出微微的愕然。没想到世子爷竟然一点儿也不吃惊,要知dào

当初小姐穿这一身给人出手治伤时,她们几个丫鬟可是好奇得很。

“秋水,想什么呢?我交代给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安宁见秋水奇怪地盯着玉容歌瞧,便皱了皱眉,这个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分轻重,这玉容歌不露出吃惊的表情有什么好奇怪的,真是的。

安宁对着秋水的做法,无奈地摇摇头,那秋水呢,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然后赶紧回了安宁。

“小姐,这些用具都在烧酒中泡了有些时间了,已经可以了。”秋水边说着,边给安宁端出一排锋利的刀器,那是安宁特制的手术刀。

安宁见了,淡淡一瞥,道:“秋水,先给我剪刀。”她伸出手,边上的秋水立即从铁盘中将剪刀放到了安宁的手中。

安宁接过剪刀,快速地剪开了这个人胸口上的衣料,露出里面的伤口来。随后她又看了秋水一眼。“普通大圆刀。”秋水一听,赶紧将铁盘里排列在前的第一把刀子给安宁递了过去,安宁接过,快速地划开了这个人的表皮,顺利之后,安宁又吩咐秋水给她递过尖刀,她用尖刀挑深了,露出里面的倒三角的箭头。

这都看到箭头了,安宁便将尖刀扔到了铁盘中,转而拿起铁盘中的镊子将那个人伤口中的箭头给挑了出来,扔到了旁侧的铁盆中。

接着,她侧头问着秋水。“秋水,羊肠线穿好了吗?”

“回小姐的话,已经穿好了。”秋水回复着安宁的同时,已经将手上穿了羊肠线的银针交到了安宁的手中。

安宁呢,点了点头,开始给这个人缝合伤口,大概缝了整整十二针,总算是将这个伤口处理好了,接下来的部分,安宁就交给了秋水来处理了。

“秋水,给他包扎伤口,各处小伤刮痕什么的,也一并给处理好了。”

“是,小姐。”秋水忙着给那个人开始处理最后的工作了,安宁呢,解了身上的白衣,摘了白帽,白手套跟白口罩,包裹成一团,扔到了沾染了血色的铁盆中,随后走到书桌前,开始给那个人写伤后的调理方子了。

只见她在方子上落笔写着,人参,白术,茯苓,阳起石、菟丝子、小茴香、肉桂、熟地、蛇床子、茨实。随后将方子吹了吹墨迹,交到了玉容歌的手中。

“按照这个方子去抓药吧。记得,抓三服药分三天就够了,一天一服,分早中晚饭后服用。另外,还有一些注意事项我也得提醒你一下。”说着,安宁将伤后该饮食方面该注意的地方一一地告sù

了玉容歌。

“第一,戒辛辣,烟酒、多喝水,少食油盐,清淡为主。第二,不要吃发物类的食物,比如姜、花椒、胡椒、羊肉、狗肉、牛肉、腊肉等等。第四,养伤期间多吃一些水果蔬菜,像蘑菇,黑木耳之类的可以多吃点。第五,多吃些鱼肉蛋补充营养,肉呢最好是瘦肉为主,这样方便消化。第六,可以吩咐底下的人多煮一些鱼汤,海带汤,鸡汤,动物内脏给他吃,这些有滋补作用。”

“还有吗?”

“没了,暂时就这些了,如果伤势愈合得快,七天之内就可以拆线了,拆线之后,他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当然,如果他开始发烧发热,引起发炎其他并发症的话,那到时候还得继xù

看看,也就没有那么快就能好了。”安宁这话一说出来,倒是让玉容歌本以放下的心有提了起来。

“宁儿,最坏会发生什么情况?”

安宁在玉容歌的直视下,只得又多说了几句。“最坏的情况我也不知dào

。当然,最好的情况就是不会出现这些,我也希望是这样,不过,你还是最好有个心理准bèi

,万一出现什么别的情况的话,这我也不能预料。不过我会让秋水今晚盯着的,如果今晚不会发烧起来的话,那就没什么事了。”

“我知dào

了,宁儿,今晚真是辛苦你了,也麻烦你了。”玉容歌素来知晓安宁的性子,她是一个最讨厌麻烦的人,可如今卫少棠为了他出了事情,他也就顾不得想太多了,只能劳烦安宁了。

安宁呢,从玉容歌的眼中看出他的愧疚,不过这份愧疚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实jì

的用处,她要的,是没有麻烦,因而她定定地看着玉容歌的眼睛,道:“玉容歌,今晚的事情,你最好保证你的朋友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若不然的话,我会救人,自然也会杀人的。你要记住这一点。”当麻烦带给她威胁了,她不介yì

她的双手沾染鲜血,反正自从回了尚书府,她的平静生活早就已经结束了。

既然,注定要在血雨腥风里度过,那么她会选择最好的方式保护她自己,保护她身边的人。

玉容歌自是知dào

安宁这话绝不是开玩笑的,她是认真的。

想来若不是今晚实在时间紧迫的话,相信安宁早就将他跟卫少棠这个麻烦给打发得远远得了。如此,在来的时候,他其实是算计过时辰的,算得刚刚好,让安宁没有办法拒绝救助卫少棠。

想到这儿,玉容歌不由地别开了视线,那是对安宁有愧在心。“我知dào

了,宁儿,我会让他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个字的。”

“那就好。天亮之前,我不会将你的朋友赶出去,不过,天亮之后,只要你的朋友没有其他的问题出现,那么你最好给我将他送走,我不想再看到我这里藏着一个受了伤的男人,你明白吗?”

“我知dào

了,这个我会想办法的。我保证如果他没性命之忧的话,我不会再麻烦宁儿,一定再天亮之前将他送出去。”玉容歌向安宁如此保证道。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是点了点头。“可以,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现在,我有些困了,我要去睡了,你呢?”安宁回头看了看榻上躺着的那个受伤男人,觉得以玉容歌担心的程度来看,他今晚似不用睡觉了。

好像她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多余了,想着,安宁苦笑了一声。

那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语气中的关心之意,心头立即暖暖的,他指了指榻边的那张梨花木椅道:“我今晚得看着卫少棠这个小子,等他醒了,看看他有什么需yào

的。所以今晚我打算就坐在那把椅子上过一晚再说,若是实在困了,到时候也能打个盹补个眠的。”安宁听玉容歌这话,才知dào

刚才那个染血男人的真实身份,原来他就是卫少棠啊。

这安宁一想到是卫少棠,倒是想起当初她为了设计薛弘,将无辜的他当了棋子利用筹谋之事,忍不住,她便叹了一声。

先前她行事有愧于他,如今他受伤而来,她深夜给他治伤,还真像佛家所说的,有因果根源之说呢。

那玉容歌呢,听得安宁叹气的声音,倒是多看了安宁一眼,问道:“怎么了,宁儿,好端端的,你怎么叹气了?”

“我是在想,当初薛弘的事情我欠了卫少棠,如今我也算是还给他了。往后,我对卫少棠倒是没有亏欠了,扯平了。好了,我该走了,你留步吧。”说这话的时候,安宁推拒了玉容歌的相送。

她吩咐了秋水,给玉容歌找两床被子出来,让他困了的时候可以打地铺,当然,房间里的银炭也是少不了的。

等到安排妥当了,她便到隔壁的屋子安睡了,这一次,她倒是不再翻来覆去了,睡得挺好,只是,她睡得时间不长。

她的梦里,全是血影刀光的,满是妖娆的红色,满是黑沉的气息,那些红艳艳的血色,那些黑压压的气流,汇聚而成的画面,让安宁整个人感觉到窒息。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那是前一世她杀掉的人,一个个的,伸着尖锐的爪子,朝着她的脖子掐过来。

他们在向她索命,没错,一个个地在向她索命。

她的额头,渐渐地冒出了冷汗,她的手脚开始冰冷,她的面色也开始变得狰狞起来。

她开始用手中的匕首,向他们一个个地刺去,随着她每刺一下,就倒了一个人,然后,倒下去的人越来越多了,整个黑暗的世界里留下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胜利了,满身是血,手上还握着染血的匕首。

这个时候画面转变了,是火,熊熊的大火,她研究的毒物被人动了手脚了,整个实验室爆zhà

了,她好疼,好疼,应该是要死了。

无尽的黑暗将她拖了下去,一直往下沉去。

146. 第一百四十六章

她挣扎着,不断地挣扎着。

“宁儿,你醒一醒,宁儿,你醒一醒,醒一醒。”耳边传来急促又好听的声音,一直在拉着她,拉着她往光亮的地方而去。

这个时候,她的画面又被切换了。

阳光出现了,是玉容歌,竟是玉容歌笑着朝她走过来了,她开心地朝着他跑过来,可等她靠近的时候,他的表情却忽然变了,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他的手动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她的胸口上。

啊——

安宁惊得从噩梦中翻身醒来,醒来的那一刻,看到身边的玉容歌,她瞬间以为还在梦境里,抬手,她指尖锋利的寒光,朝着玉容歌的咽喉处刺去。

边刺的时候,她还别喊着。“消失,赶紧消失,假的,是假的,赶紧给我消失,彻底地消失。”

“宁儿,你怎么了?”察觉到不对劲的玉容歌看到安宁布满血色的双瞳,他出手极快地点了她的穴道,没让安宁指尖的毒刺入他的咽喉处。

这个时候,安宁才看清楚了周边的环境,等她看清楚的时候,她自然完全清醒过来了。

“玉容歌?”她带着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玉容歌。

“是我,宁儿,你究竟是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宁儿刚才看着好可怕,一股浓烈的杀气朝他劈头盖脸地袭来,若非他出手及时,恐怕她手指中的毒素已经融进了他的血液中。

安宁呢,有些呆呆地看着她的双手,又抬头仔细地盯着玉容歌看了一遍,那眼神看得玉容歌都觉得有些发寒了。

“宁儿,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哪里不对吗?宁儿,你千万别这样了,你这样让我好担心啊,宁儿——”玉容歌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安宁的肩膀,又在安宁的眼前晃了晃。“宁儿,你现在还认识我不,看清楚我是谁了不?”

是玉容歌,真实的玉容歌,梦境里玉容歌是不会说话的,不会有这般温柔的眼神,也不会有这般好听的声音。

她这是从噩梦中醒过来了,太好了,那个梦境,实在太可怕了,将她过去的所有全部都一一地呈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看尽了她黑暗的一生,她刚才,差点,差点就沉寂在黑暗中,感觉回不来了。

幸好是那个声音,玉容歌的声音,将她拉回来了。

安宁这般想着的时候,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看在玉容歌的眼里,倒是安心了一些。

“宁儿。”不过他还是不太放心,觉得还是跟安宁说说话,才能让心里踏实点。

安宁呢,看到玉容歌这般担忧她的样子,倒是原本跌落冰窟一般的感觉消失了,转而感应到一股暖暖的气流。

感受到了阳光的气息。

“玉容歌,我没事了。”安宁这会儿烦躁已经过去了,噩梦也已经飘远了,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玉容歌见此,确定了安宁是完全清醒过来了,他便抬手点开了安宁的两处穴道,如此,安宁动了动手脚,她下榻了。

她觉得这房间的空气有些不对,总让人莫名地冷静不下来,她需yào

吹吹冷风,清醒一下头脑才行,想着如此的安宁,竟跑去纱窗那边,想着推开窗户,让冷风吹进来,散一散房间里的热气。

可当她手指碰触到窗户的时候,她发xiàn

两扇窗户的缝隙有燃烧后的痕迹,窗台上留有还未吹走的灰烬。

安宁指腹一沾灰烬,放到鼻息间一闻,随后用手指揉了揉灰烬,接着抬手狠狠地一拍窗棂。

该死的,她竟然大意了。

什么时候,是谁什么站在这个方位,给她点燃了迷幻香,而她竟然没有察觉到,她也太放松警惕了。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发xiàn

什么了?”玉容歌先前看到安宁在窗边摸来摸去的,接着又是闻,又是分析的,显然是在窗口上发xiàn

了什么痕迹,因而看到她恼怒地拍着窗棂的时候,他便走过去,开口问了。

安宁呢,余怒未消,她道:“没错,我大意了。难怪我会做噩梦了,原来是有人点了迷幻香,是想让我梦境跟现实分不清楚,是特意为我准bèi

的大礼,想让我发狂杀人的。”这种迷幻香能够将人灵魂深处隐藏的黑暗放大无数倍,平日里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一旦触动黑暗的记忆,那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

是谁,究竟是谁干的,是不肯罢休的薛氏还是安青婉,或者是今天过来送银子的梅姨娘,亦或是那个对她心存恨意的安青柔?

再有,就是新来的那位若水姑娘了,安宁将那些可能加害于她的人,一一地从脑海中过滤着。

会是谁呢,究竟会是谁呢?

安宁将那些人摆在台面上,猜测着每个人可能会有的动机跟可能。

玉容歌呢,见安宁在边上苦苦思索着,便在旁道:“宁儿,可否告sù

我,对方给你下的份量够不够,一次足够了,还是得分好几次才能达到目的?”这个问题很关键,若是一次就足够了,那无法从药物本事这个线索去查了,但是可以通过人追查到线索,但若是得分好几次份量的话,那么那个出手之人的手中一定还握有这种迷幻香。

安宁听明白了玉容歌的意思。

“玉容歌,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趁着现在,对方还没有察觉之前,那证据肯定还在临竹院里,所以这个时候查找证据是最好的机会。”想着如此,她赶紧叫来了红乔跟青枝,叫她们二人去搜查临竹院所有的房间,理由是,她丢失了玉容歌送给她的一枚翡翠金钗,很重yào

,必须要找到。

那青枝跟红乔听得安宁这般吩咐,显然是明白出事了。

那青枝是打理安宁财务的,那枝金钗在不在,她自然是清楚的,这刚刚小姐安睡之前还是她给小姐拿下金钗的,自然知dào

那枚金钗还好好地躺在梳妆匣子里,根本就未曾遗失过。

如今小姐找这样的借口让她们二人去搜查所有房间,显然是有人行事触怒到小姐了。

因而她们二个接了安宁的命令,便将临竹院包括隔壁的落风轩,那是角角落落,里里外外,一处都没有放过,几乎是挖地三尺,毫无遗漏。

凡事可疑的物件,全部被红乔跟青枝给收了过去,而她们这样快速地搜查方式,最终让安宁想要找的证据浮出水面了。

当青枝跟红乔带着一大堆可疑东西放到安宁面前的时候,安宁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药包,打开来,她闻了闻,便露出了笑容来,这便是她要找的证据了。

“青枝,红乔,这个你们是从谁那里搜查出来的?”

“回小姐的话,这药包是从阿秀的柜子里找出来的。”青枝回道,果然不出她们所料,小姐是借着金钗之名找寻可疑之物的。

那安宁呢,听到这东西竟然是从阿秀的柜子里找出来的,倒是皱了皱眉,不是暖月也不是荷香,这阿秀是跟阿彩一个房间的,如果是陷害的话,那么另外一个怀疑对象就是阿彩了。

可比起她们二个,安宁更为怀疑暖月跟荷香。

不过只是怀疑没什么用,她需yào

证据,确凿的证据。

目前看来,她什么人都不能相信。

而既然什么人都不能相信的话,她得从她们中间找出那个真zhèng

给她点迷幻香的人才行,而不能单凭从谁的柜子里找出来就判定谁是下毒者。

边上的玉容歌呢,见安宁皱眉想法子呢,他赶紧笑着宽慰她道:“宁儿是不是在担心放过真zhèng

的下毒者?”

“没错,你这么问,是不是你又有什么好点子了?”

“先不要问,问了说不定等会就不灵了。这样吧,你让底下的秋水随意准bèi

一缸的药汤,然后再将临竹院所有的人都叫齐了,等会你就看我行事吧。”玉容歌笑着,似成竹在胸,很有把握的样子。

安宁呢,见此,自是吩咐秋水赶紧去准bèi

一缸的药汤上来。转而,她又吩咐青枝跟红乔,让她们二人将临竹院所有的奴才们集到院子中来。

很快,秋水将一缸的药汤准bèi

妥当,她轻巧地抱了上来,为了神mì

起见,秋水还在上头铺上了红色布料,让人看不真切这缸究竟是什么东西。

“小姐,世子爷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很好。”安宁点了点头,示意秋水将这缸药汤放在暗处。

随着药汤安置妥当了,青枝跟红乔那边的事情也办妥了,这临竹院所有的下人都在院子里齐整了,一个都没有遗漏。

安宁扫了一眼,然后转向身侧的玉容歌。“玉容歌,看你的了。”

“宁儿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说着玉容歌站到了前头来,只见他面对众人笑盈盈道:“各位,本世子今晚将你们都叫到这儿来呢,是因为今晚有人想要谋害主子,给主子的屋子竟然点上了迷幻香,这种谋害主子的奴才那是留不得的。当然,本世子也已经搜查到了剩下的迷幻香,那是从一个叫阿秀的奴婢柜子中翻找出来的。”玉容歌这话一出,那个叫阿秀的顿时脸色惨白,直接双腿发软地跪了下来。

“世子爷,奴婢冤枉啊,奴婢根本连什么叫迷幻香都不知dào

,又怎么可能给主子点什么迷幻香呢,请世子爷跟四小姐明鉴,阿秀是冤枉的,阿秀什么都没有做过啊。”

147. 第一百四十七章

阿秀为她自个儿喊着屈,玉容歌呢,淡淡一笑道:“阿秀是吧,你先起来吧,这件事情呢,究竟是不是你做的,等会就会水落石出了。”

说着,玉容歌指向安宁边上的那个瓷缸。“大伙儿看到那个缸了吧,这里头的药汤,是本世子从太后娘娘那里得来得秘药,是一种专门可以让迷幻香变色的药汤。这个呢,只要碰过迷幻香的人,双手放入这缸药汤里,这双手立即会变颜色,不但会变颜色,那双手还会马上被燃烧成灰烬。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让你们亲眼见识见识这缸药汤的威力。”说到这儿,玉容歌将从阿秀那里搜查出来的药包拿过来,然后吩咐秋水道:“秋水,你过来,拿着这包迷幻香。”

“是,世子爷。”秋水听从了玉容歌的安排,将迷幻香的药包拿在了手上。接着,玉容歌便让她放下了。

“好了,秋水,你到这缸药汤面前来,将你的双手放下去。”玉容歌揭开了瓷缸上蒙着的红色布料,吩咐秋水将双手放入药汤之中,随后等了一会儿的功夫,他让秋水的双手取出来。

“好了,现在你们开始看着,秋水的双手马上就要变幻颜色了。看,开始变了。”玉容歌说话的时候,院子里的每一双眼睛都盯着秋水的双手,有一双眼睛盯得特别紧,那是一眨都不眨,死死地盯着的。

很快,随着玉容歌掌心的推动,秋水发xiàn

她的双手开始热乎了起来,接着有粉末飘在她的手背上开始燃烧了起来。

“看,真的燃烧了,燃烧了!”院子里的众人惊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尤其是藏在他们之中的某一双眼睛,那是出现了恐惧的色彩。

那玉容歌将众人的表情一一地看在了眼中,随后他一抬手,秋水手背上的火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当然,那些莫名其妙的粉末也随之不见了。

“好了,现在让你们见识到了这缸药汤的威力,那么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查出那个下毒谋害主子的奴才了。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只有沾过这迷幻香的人,那个人的双手才会出现变化,而一旦这个人的双手出现跟秋水刚才那样一模一样的情景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真zhèng

的下毒者。”

说到这儿呢,玉容歌缓了一口气,继xù

道:“好了,你们若是没做过这事的,也不用担心,本世子保证你们的双手不会出现任何异常现象。现在开始吧,就从阿秀先开始,阿秀,你若是想要证明你清白的话,你就勇敢地将你的双手放入这缸药汤里吧。”玉容歌一指那药缸,阿秀赶紧定了定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药包是从她的柜子里搜查出来的,本来主子完全可以因为这个就定了她的罪名,可主子是个好人,她用了这个办法,那就是不想冤枉无辜之人。

既然是这样的话,她阿秀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又没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情,她有什么不敢去验证的。

想着,阿秀将双手完完全全地浸泡在了药汤里,玉容歌呢,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让阿秀将双手给取了出来。

阿秀呢,一开始盯着双手的时候,那是极为紧张的,她生怕什么变色啊,什么燃烧啊,出现在她的手上。

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了,阿秀,这证明你不是那个下毒者,你可以去一边站着了。”玉容歌的这个判定让阿秀如获新生。

她盯着双手,兴奋地嚷嚷道:“阿秀的手好好的,没有变色,也没有燃烧,阿秀是清白的,是清白的,谢谢小姐跟世子爷,谢谢小姐跟世子爷。”阿秀给玉容歌还有安宁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到了另外一侧去。

这阿秀的心是踏实了,其他人呢,自然是忐忑不安着,玉容歌呢,自是喊着。“下一个。”随着玉容歌的点名,青枝将那指到的人一个个地带到药汤面前,让他们一个个地试过去,结果,他们的双手,一个个都没有变色,也没有燃烧起来。

这个发xiàn

,让大伙儿惶惶不安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放下了。

到最后一个了。

最后一个竟然不是暖月,也不是荷香,而是阿秀的同屋人,阿彩,这个发xiàn

倒是让安宁有些意wài

,没想到不是她猜想中的人选,闯出了一匹黑马来了。

“阿彩,你是最后一个了,上来吧。如果你也没有问题的话,那就是外人所为了。”玉容歌说话的时候,青枝自然跟先前一样,也是带着阿彩上去的。

“阿彩是吧,你跟他们一样,只要将双手放进这个药汤里,就能证明你的清白了。好了,你可以开始了。”玉容歌示意阿彩将她的双手放入药汤之中。

阿彩呢,在众人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将双手放了进去,等到时候差不多的时候,玉容歌便叫阿彩将手拿了出来。

那阿彩呢,取出双手之后,然后就异常惊喜地叫了起来。

“世子爷,我的双手也没变色,也没燃烧起来,我也是清白的,清白的。”

“阿彩,你这个谋害主子的奴才,你给本世子老实交代,究竟是谁派你来害世子妃呢,若是不说个究竟出来,本世子会让你尝一尝什么叫粉身碎骨的滋味。”玉容歌原本那张一直温和的面容沉寂了下来,他的眼神好可怕,犀利冰寒,像利剑一样,似将她完全看透了似的。

此时的阿彩觉得她在这位世子爷面前,整个人似乎都是透明的一样,她好像做什么,有什么想法都瞒不过他那双眼睛似的。

没错,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而有这样的感觉,让她越发惶恐起来,可她知dào

此时不是她该惶恐的时候,因而她大着胆子道:“世子爷,你在说什么,奴婢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奴婢明明跟他们一样,明明双手没有变色,也没有燃烧起来啊。”

“你还敢说你的双手没事?阿彩,你去看看他们的手,再看看你的手,知dào

有什么不一样吗?那就是他们因为没做过这事,所以敢将双手浸泡进药汤里,而你呢,你因为心虚,根本就没将双手浸泡进过药汤里,你看他们的手,手上都沾满了药汤还有药材的残渣,而你的手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沾到,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说着,玉容歌狠厉地看着阿彩。

“我来告sù

你,阿彩,你的双手没有变色,也没有燃烧起来,那是因为你压根没碰过那缸药汤,如此,你的双手才会跟他们一样,没有变色,没有燃烧,可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说吧,究竟是谁主使你这么做的?”说着,玉容歌单眉一挑,手中的折扇抬起了阿彩的双手,让众人看清楚了她的双手,果然是干干净净得很,什么都没有沾上。

“说,究竟是谁派你过来谋害世子妃的?”玉容歌一脚将阿踩踢在了地面上,踩在了她的双手上。

“我,我,我——”到此时,在事实面前,阿彩已经无法辩驳,可她还是不想交代了身后的主子,毕竟她一家人的性命还在那个人的手中,她若是供出是谁主使她做的,那么她一家老老小小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想着,阿彩心一横,道:“没有,没有别人主使,是阿彩自己要这么做的,世子爷,没有别人,只有阿彩自己。”

“你究竟说不说实话?”玉容歌抬腿又是一记窝心脚,踢得阿彩狂吐了几口血,可她还是咬牙坚持,爬起来,坚定道:“这就是实话,世子爷,四小姐,是阿彩做的,一切都是阿彩一个人做的,没有主使者。”

“很好,既然你这么有担当的话,那么,青枝,将阿彩先关到柴房里去,饿她个三天,看她说不说实话。还有,期间就由青枝你负责看守她,一旦她求饶了,想说实话了,你便来告sù

本世子。”玉容歌一吩咐,青枝立即照办,她将阿彩提着带到柴房关了起来,关了阿彩之后,青枝亲自在门口看守。

这点迷幻香的人是找到了,不止四个丫鬟有些意wài

,更意wài

的是阿秀,她不明白为何阿彩要做什么的事情,更想不通阿彩为什么还要陷害她,将那迷幻香的药粉偷偷地藏到她的柜子里呢。当然这些疑问,阿秀想着等会一定会去找阿彩问问,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至于安宁呢,吩咐红乔散了众位后,她走到了玉容歌面前,笑着表扬了他。

“玉容歌,你这手药汤之计耍得不错吗?心理战术也运用得不错,先用秋水做了个例子,让人相信这药汤确实有此神效,如此一来就有震慑之意,而后,你又让他们一个个地试验过去,证实了他们每个人都没有问题,如此时间越久,那个心虚的人就越是乱了阵脚,这一乱,她自然是是不敢将双手浸泡在药汤里的。”

“宁儿分析得极是,那么接下来宁儿你猜我要做什么呢?”玉容歌笑着回应着安宁。

“当然是用小鱼钓大鱼喽。”

这个游戏安宁以前也常常玩的,玩起来很有趣的,不是吗?

148.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可是玉容歌跟安宁没想到的是,游戏还没有开始,阿彩就已经死了,她就死在了柴房里。

青枝一直在外头守着的,根本没有发xiàn

任何可疑人物接近过阿彩,可阿彩还是死了。

“小姐,对不起,是青枝没用,竟然没有将人看好。”青枝自责道。

安宁呢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连我跟世子爷都没想到,又怎么能怪你,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是,小姐。”青枝退了出去。

安宁呢,朝着阿彩死去的位置,蹲了下去,细细地查起阿彩的死因。

玉容歌呢,见此,倒也诧异得很,他细细地观察柴房的四周,发xiàn

屋顶没有被人撬开的痕迹,窗口是跟柴房的门同一个方位的,如果有人在这个方位的话,青枝不可能没有察觉到的,所以,阿彩死得这般奇怪,倒是让玉容歌不由地随着安宁蹲下去,探手想将阿彩的尸体给翻过来。

“别动,玉容歌。”安宁抬手截了玉容歌的手。

“怎么了?宁儿?”玉容歌停了手,侧头看着安宁,有些不解。

“阿彩中的是见血封喉的毒木箭,你若是万一碰到她的血液,你也会中毒的,所以你不要碰,还是由我来吧。”她是用惯毒的人,自然不会出差错的,而玉容歌不是,所以安宁不许玉容歌碰触。

那玉容歌听到安宁说了原因,自是不会给安宁增添麻烦,他乖乖地在边上站好,就只看着安宁行事。

不过,他若没听错的话,宁儿刚才说的是毒木箭,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很凝重,显然事情出了她的估计。

于是,玉容歌便开口问了安宁。“宁儿,这个毒木箭有什么讲究吗?”

“很麻烦,玉容歌,事情越来越麻烦了。”安宁暗叹道。

“什么意思?”玉容歌被安宁莫名其妙的这一句听得有些迷糊了。

“你知dào

这种毒木箭哪儿有吗?”安宁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了解过,可以说说吗?”玉容歌对于医道方面的了解并不是很精通,因而有些植物,他自然是不知dào

的。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是笑了笑。“很好,这个世上终于也有你玉容歌不知dào

的事情了。”一直认为玉容歌这厮聪明绝顶,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他似的,没想到他也不是全能的,也有不知dào

的领域,这个认知,倒是让安宁凝重的心情少了几分。

“宁儿,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吊着我了,直接告sù

我吧。”玉容歌追着安宁问道。

“好吧,那我就告sù

你。我之所以说麻烦了,那是因为这种毒木箭是绝不可能存活在金凤王朝的地界上。”

“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你猜想得很对,毒木箭只有在西照国的地界上才有,他们那里只要有山,就能找到这种毒木箭,而我们这里,没有。就算移植过来,也是养不活的,若不然,我早就派人种植这种毒木箭了,可惜,我也没有养活,所以,你知dào

的,在这个专业领域,我安宁是相当自信的,连我都无法养活毒木箭,那么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养活毒木箭。”她有这个自信,这是从未失过手的自信累积起来的,是各种历练给她的自信。

因而安宁说了这话,玉容歌自然也是深信不疑的。

“这么说,还真是麻烦了。小小的一个阿彩,竟然中了西照国才有的毒木箭,这尚书府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水可是真够深的了。还有,本世子到这会儿还没发xiàn

阿彩究竟是怎么中毒的,那用毒之人是通过什么方法进了这个屋子,将毒使在阿彩身上的?”他仔细勘察过了,门窗,屋顶,全都好好的,没有半点痕迹,那个使毒的人就像凭空出现凭空消失一样,那个人究竟是怎么下毒的呢?

玉容歌猜不到这一点,而安宁呢,一个擅长使毒的人,自然瞧出了端倪来。

“玉容歌,这个下毒其实很简单的,你看到阿彩的脖颈了吗?那里有个小红点了,那就是下毒之人用银针贯穿的。”

只见她轻轻地扫开了阿彩的脖颈上遮盖的青丝,露出她的后颈,玉容歌呢,顺着安宁指点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阿彩后颈上一个很小的小红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不会察觉到的。

“所以了,下毒之人根本不用通过门,通过窗进来,也不需yào

通过屋顶下来,那个人只要在那个位置,看到屋顶上的那个洞孔了吗?那个人就是通过那个位置将银针啐上毒木箭的毒汁射到阿彩脖子上的。”

“可是宁儿,我觉得那洞孔那么小,使银针的人根本连个手都伸不进来吧。何况,下毒的人还得对准阿彩的位置,这个难度实在有些大了点吧。”玉容歌当然也考lǜ

过这种可能性,可他觉得用银针这种作为武器的,那也得有伸手的位置啊,可那个洞孔也实在太小了,根本不可能啊。

安宁自然看出玉容歌的困惑,她笑道:“看来玉容歌你对毒术方面的研究甚小,难道射毒针,就必须用到手吗?如果我们使毒的人,对人下毒都是伸手的话,那也太没意思了。”

“你是说,下毒的人借助了一种工具,让毒针不用伸手,也能准确无误地射到阿彩的身上?”玉容歌在一刻似明白了。

安宁呢,笑着点了点头,赞许道:“可以这么说,那是一种器具,可以是戒指,可以是发钗,也可以是一个万花筒,而银针呢就藏在器具当中,射的时候呢,手根本可以不用伸进来,只要那个器具能够从洞孔对准阿彩就够了。”

“宁儿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只是我还是有些好奇,好奇这个世上还能有如此精致灵巧的武器,也不知dào

对方是怎么造出来的,形状是怎么样的,机关是怎么设定的,这一切都让我觉得好奇,如果有机会见识一下那就好了。”玉容歌有些向往道,他对于研制各种奇奇怪怪的武器倒是很有兴趣的,他自个儿也设定过各种机关,难免对于这个便有想法了。

安宁呢,却道:“我认为,你最好还是不要见识到为妙,若不然的话,指不定我就要替你收尸了。”

“宁儿这么说,是毒木箭很厉害吗?”

“自然厉害,见血封喉,你说厉害不厉害?若身边没有解毒的良药,马上就会死去的。你真的想要见识吗,玉容歌?”安宁调皮地挑了挑眉头。

玉容歌呢,一听这个,倒是摸了摸鼻子道:“好吧,我还是听宁儿呢,若非没有必要,还是不要见识得为好。”此时的他,倒是一副不想再见识的模样了。

“走吧,这里呆久了没什么好处,等会我让青枝将阿彩的尸体处理了。”既然查清楚了阿彩的死因,安宁自然不愿意在这里多呆了。

玉容歌呢,听了安宁的,点了点头,随着安宁一道儿走出了柴房,到了门口,安宁吩咐了青枝一声,让她将阿彩的尸体给处理掉,然后她跟玉容歌回到了自个儿的屋子里。

这个时候,受伤的卫少棠偷偷地从屏风后探出头来,等到看到玉容歌跟安宁时,他这才放心地从屏风后缓缓地走了出来。

安宁呢,一见卫少棠,马上就想到了先前她跟玉容歌的约定。“玉容歌,卫少棠怎么还在这里?不是事先说好的,天亮之前,你将他送走的吗?”

“本来是这样的,卫少棠整个晚上都好好的,没有发烧,也没有其他坏的情况出现,在秋水的认可下,我便过来看看你。想跟你打声招呼就带卫少棠走的,可是没料到,宁儿你那里出事了啊,因而我这就光顾着你这一头了,就将卫少棠那边给忘记安排了。”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变化也来得太快,玉容歌也是没时间安排,所以卫少棠还留在这里的。

老实说,玉容歌也不期望安宁跟卫少棠碰面啊,要知dào

卫少棠这厮可是心心念着跟安宁见一面的,如今倒是便宜这个家伙了,终于让他见了安宁。

玉容歌这猜测没错啊,那卫少棠一见到安宁,立即惊喜道:“是嫂子吧,你好,我是卫少棠,是玉容歌这家伙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是兄弟。第一次见到嫂子,没带见面礼,还让嫂子为我忙了那么久,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啊。”

这个卫少棠,看清楚了吧,跟玉容歌这腹黑的狐狸有几分相近的味道,只不过玉容歌是隐藏的,这个人是外放的。

他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嘴角习惯性带着的痞子笑容,给他的阳光帅气加入了一丝不羁。

如此看着,安宁倒是抿嘴笑了笑,道:“卫少棠,是吧,往后还是叫我安宁比较好一点,嫂子这二个字,我听着觉得别扭,不太自在。”

149.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卫少棠呢,一听安宁这话说得,他哪敢啊,别看边上玉容歌那厮那小眼神飘得,满是剑光刀光,那一刀刀地飘到他脸上,他等会还要不要活了啊。

要是往后这厮再也不给他美酒喝了怎么办,那可不行。

想着往后没有美酒陪伴的日子,卫少棠那是一张阳光帅气脸立即变成苦瓜脸了。他忙对着安宁摆摆手道:“这怎么行,得叫嫂子,要不然,会显得我没礼貌的,往后,我还是叫你嫂子吧。”说到这里的时候,卫少棠感到身边嗖嗖嗖的冷气开始少了,温度也有点上升了,他想着他果然英明睿智啊,要是真应了这位四小姐,以玉容歌这小心眼,指不定怎么折磨他呢,想着,卫少棠那嫂子就叫得越发地热乎,越发地频繁,得让玉容歌这厮满yì

,不是吗?

“嫂子,嫂子,有件事情,我能提一提不?”

“什么事?”既然这卫少棠一定坚持要这么叫,安宁也是无奈,便也不再纠正他了。

“是这样的,嫂子,上次你不是给我塞了一颗好玩的药丸吗?就是那种吃下去立马让人感觉到你死翘翘的药丸,这样的药丸,嫂子你这里还有没有,能不能给我个十颗八颗的?”卫少棠笑嘻嘻地说出了他的要求。

安宁呢,讶然地看着他。“十颗八颗?”

“哦,要是嫂子不方便的话,给了四五颗也成?”卫少棠觉得这药丸估计不好拿,便主动减少了数目。

“四五颗?”安宁又反问了一句。

“四五颗没有的话,那就二三颗,要是再不方便的话,那就一颗,一颗也成啊。”估计这药丸实在是不好办,这位四小姐可千万比告sù

他,连一颗药丸也拿不出来吧,卫少棠小心翼翼地看着安宁,可不想从安宁口中听到连一颗也没有的消息来。

安宁呢,见卫少棠这副模样,到觉得难怪他跟玉容歌是兄弟了,两个人这德行,都差不多嘛。

想着,她忽然一笑,而他这一笑,卫少棠感觉他身边的冷气再次嗖嗖嗖地刮过来,比刚才那冷风还要刮得厉害,这温度都到冰点了,这是要冻死他的节奏吗?卫少棠偷偷地瞥了一眼旁侧的玉容歌,但见他一双桃花眼眸,笑意盈盈,就那般灿烂明媚地望着他,看到这个笑容,卫少棠那是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糟了,他究竟哪里又得罪这厮了,他什么都没干啊,跟安宁的距离也保持得好好的,连靠近一步都没有,这玉容歌干嘛对他露出这样的笑容来,好可怕啊,娘啊,他怕啊。

这卫少棠这么一哆嗦吧,将安宁递给他的药瓶子都差点给摔地上了,好在安宁接得快,这瓶子没有摔碎在地上。

“卫少棠,接好啊,怎么那么不小心,你在想什么呢?我可告sù

你,这样的药丸,我只送你一次,你这要是摔没了,可就再也没有了。”

“哦,我会小心的,谢谢嫂子,我刚才那是想事呢,一时走了神,对不住啊,嫂子。”卫少棠这回可是连叫嫂子都没用了,他黯然地发xiàn

,身边的冷气一点儿也没有降下去的意思,反而还带着一股暗沉沉的气息。

玉容歌这心情变化得太快,他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黑暗气息来得那般明显,安宁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当下,她奇怪地看了玉容歌一眼。

“玉容歌,你怎么了?可是发xiàn

什么情况了?”赶紧的,安宁朝着四处望去,可什么都没有,可疑的迹象,她是一点也没发xiàn

啊。

“玉容歌,没出什么问题啊,你这是怎么了?”安宁看着玉容歌倒是越发奇怪了。

那玉容歌呢,一把捞起边上的卫少棠道:“宁儿,你多想了,压根就没什么问题。我只是在想,我该送卫少棠回去了,他在这里呆久了会有麻烦。”玉容歌一提麻烦,安宁赶紧就顺着他的意思点了头。

“那行,你赶紧将卫少棠送出去吧,免得聂统领要是返回来搜查第二次的话,到时候就不像第一次那般好应付了。”

聂统领那个人,年纪轻轻就担任着御林军的统领,深受皇上信任,那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第一次直闯临竹院,显然是受人指点过的,要不然,那么多院子,他不会第一个就跑到这儿来的,昨晚,他虽然一时间被她给震住了,离去了,可根本没有消除他的怀疑,如果这个怀疑没有消除,难保他不会想着第二次再来搜查一遍。

而玉容歌呢,自然比安宁更了解聂统领这个人,此时他的想法跟安宁的不谋而合,他知dào

卫少棠在这里多留一刻,就多一份的危险,所以他必须赶紧将他带走。

想着如此,玉容歌在安宁的配合跟掩饰下,倒是顺利地将卫少棠带着从临竹院那道封锁的小门出去了。

安宁呢,一等他们二人出了小门,赶紧将铁索挂上,恢复小门原来封锁的模样。她确定没有漏下一丝的痕迹后,便匆匆地回了她自个儿的屋子。

而这个时候呢,踏雪一脸寒霜地进来了。

安宁呢,她这一看到踏雪,自然便想到了那个让她去盯着的若水姑娘。

“踏雪,情况如何?若水那里有什么发xiàn

吗?”

“回小姐的话,踏雪一直盯着她,发xiàn

她去过六小姐那里一趟,也去过八小姐那里一趟,其他地方她压根没去,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祥和院里就陪着老太太,然后回屋养伤,不曾再出去过了。”踏雪将得来的消息告sù

安宁。

“她没去接头,竟然这般沉得住气。”安宁皱了皱眉,手指有意无意地敲了敲桌面,随后她吩咐踏雪。

“继xù

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我不信她能一直按耐住不动。是狐狸的话,总要露出马脚的。”

“小姐的意思,踏雪明白,踏雪会盯好若水姑娘的。其实,踏雪这回来,是想跟小姐说另外一件事情的。”踏雪想将她昨晚发xiàn

的情况告sù

安宁。

安宁呢,听到踏雪这么说,倒是抬眸定定地望向踏雪。“说吧,踏雪,你发xiàn

了什么?”

“小姐,昨晚有个黑衣人潜入大太太赵氏的院子里,踏雪本来想着去追的,又担心打草惊蛇,便没有追过去跟那个黑衣人交手,不过那个黑衣人挖坑埋的东西却被踏雪给翻找出来,带了一点过来,请小姐过目。”说着,踏雪将她随身的一块帕子展开来,放到了安宁的面前,安宁看到帕子上沾染的粉末,稍稍一检查,便知dào

了这是什么药粉。

“迷幻香。”

“小姐,确定是迷幻香吗?如此说来,这件事情莫非是大太太赵氏指使阿彩做的?说来倒也有这种可能,毕竟阿彩本就是大太太赵氏送给小姐的。”踏雪分析道。

安宁呢,却是摇了摇头。

“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对方的一种障眼法。踏雪,你见到那个黑衣人的时候,那个人武功怎么样?”昨晚发生太多的事情了,这事情一件又一件地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她不能单凭黑衣人潜入大太太赵氏屋子里,也不能认为阿彩是大太太赵氏所赠送的就确定是大太太所为,毕竟事情太过凑巧了。

这边阿彩一出事,踏雪就看到黑衣人潜入大太太那里了,而这个阿彩又恰好跟大太太有关系,你说,这所有迹象都不利于大太太,安宁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的。

而踏雪听了安宁这么说,倒是想起了什么。“小姐,踏雪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有些怀疑。先前那个黑衣人去埋东西的时候,踏雪刚好从祥和院出来,路上看到一块玉佩,而正是因为这块玉佩,踏雪才会随着踪迹跟过去瞧瞧的。”

“哦?什么玉佩?查过是谁的了吗?”安宁问着,踏雪呢,将那块玉佩取出来交到安宁的手上。

“小姐,你看,这就是那块玉佩。”

安宁呢,接过踏雪手中的这块玉佩,她看了看上面的纹路,再看到玉佩上的字,便随手扔到一边道:“果然不出所料,踏雪,这块玉佩是大房长子安子谦的。”同样的玉佩,其他几位少爷都有,安宁就见过安子诚佩戴过这样的玉佩,只不过是玉佩上的字不同而已,这块玉佩的背后雕刻着一个谦字,显然就是安子谦的玉佩。

那踏雪听到安宁这么一说,她似恍然大悟道:“小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故yì

引我去大太太那里的?”

“嗯,应该是这样。不过为了更加确定这个可能,你可以现在就去大少爷安子谦那里去查一下,若是我预料不错的话,大少爷那里现在一定很着急,因为这块玉佩不同其他的玉佩,这可是安家子孙代表身份的玉佩,所以,若是丢失了,他们那个院子肯定在派人到处寻找。如此,你拿着这块玉佩,借着还的机会,好好地问问清楚大少爷的玉佩是怎么丢失的。”安宁觉得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定论了。

“是,小姐。”

踏雪接了安宁的命令,立即前往大少爷安子谦的院落去追查消息。

150. 第一百五十章

果然事情不出安宁所料,大少爷安子谦底下的奴才们正在到处寻找着这块玉佩。而踏雪呢,通过这块玉佩,自是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回临竹院之后,踏雪将得到的消息告sù

了安宁。

“小姐,你猜得没错,大少爷这块玉佩昨天晚上安歇的时候还在的,可等大少爷起身的时候,不知dào

怎么遗失的,就是忽然不见了。而且踏雪根据时间,推算过,大少爷安子谦那个时候就在大太太赵氏那里请安着,他不可能有分身术再扮演成黑衣人潜入大太太赵氏那里的,这个从小姐派去盯着大房的木莲那里,我也得到了证实,那个时候,安子谦确实就呆在大太太赵氏那里,所以,大少爷不可能是那个黑衣人。”

“安子谦不可能是黑衣人,这个我大概是猜测到了。不过有人如此处心积虑地将视线转移到大房那里,显然是希望我跟大房对上,如此那个出手的人才好渔翁得利。”安宁思忖道。

“这样吧,踏雪,大太太那里就查到这儿了,接着没有必要再查下去了。你还是继xù

盯着若水姑娘那里,我想,最迟不会超过三天的,她应该很快就会想办法跟她背后的人联系接头的。”

“我知dào

了,小姐,踏雪这就去。对了,还有一件事情,踏雪想要告sù

小姐,飘香苑那边传来消息,今个儿薛弘出门了。”

“哦?薛弘的伤势全好了?”安宁倒是有些意wài

,没想到姬流觞这厮本事不小啊,那么重的伤没几天功夫就全搞定了?连她自个儿都没有办法做到,难道那姬流觞手里握着什么神丹灵药不成?

伤筋动骨,那可至少得躺着养伤一百天啊,就算速度快一点,那最起码也得六十天左右吧。

“踏雪,你告sù

我,那姬流觞究竟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他的手中握着连我也不知dào

的珍稀奇药不成?”

“小姐,你误会了,踏雪并没有说薛弘的伤势已经好了,他的双腿并没有恢复,可他闲不住,消息传来,说薛弘今天要去云香楼。”

“还好,还好薛弘没有恢复伤势,要不然,我还真以为这个世上有仙药了。”知dào

姬流觞的本事没有那般厉害,安宁倒是有些放心了。

不过薛弘这厮,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出门去寻花问柳,他还真是一点也不怕牡丹花下死啊。

行啊,既然露出踪迹来了,那就好办了。

在薛府有姬流觞在,安宁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自然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此,青枝也没能找到出手的机会。

可现在既然薛弘自己冒头了,那青枝可就有机会给她自个儿报仇了。

想着,安宁道:“这件事情我知dào

了,我会看着办的,你去办你的事吧,踏雪。”

“是,小姐。”

安宁这边刚吩咐完踏雪,青枝就带着八小姐安青萍进来了。那安青萍今儿个打扮得清清爽爽,衣裙穿得简易方便,没有像出席正式场合穿得那般隆重复杂。这安宁呢,一看到安青萍倒是想起她当时说得话来了。

“八妹,四姐可没想到,你还真的这么早就来临竹院堵我了啊。”

“我担心我不来堵着四姐的话,还不知dào

四姐什么时候才会派人来告sù

我出门呢,所以啊,妹妹我就厚着脸皮,先来这里等着四姐好了。”安青萍笑得甜甜的,走过来勾着安宁的胳膊,说话间带着几分亲昵道:“四姐,你这会儿可是准bèi

好了吗?可以跟我们一道儿出门了吗?”

“六妹难道也已经准bèi

妥当了?我怎么没看到她过来?”安宁朝外头看了看,没看到安青慧的身影。

“六姐那是没有我脸皮厚啊,她说用过早点后,就直接去大门口了,就不来这里堵四姐了。”安青萍笑着回了安宁。

安宁一听,笑了笑道:“行啊,我知dào

了,等我换件衣衫,吃点东西,就跟你们出门逛街去。”安宁说话间,青枝早已经将一套简易方便出行的湖蓝色衣衫给安宁翻找出来,给她换上了。

同时她办事也利落得很,很快就给安宁盘好了发,系好了飘带,顺便还给安宁简单的发髻上插了一对蓝宝石点翠的珠花,配着同色的蓝宝石耳环,又给安宁佩戴上了一个装着药包的荷包。

“小姐,看着可以了吗?”青枝拿来铜镜,给安宁照了照。

安宁看着,点了点头,这套行装出门还是挺方便的。

那青枝见安宁点头了,便将铜镜放到一旁了,这个时候,红乔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早点上来。

安宁呢,看边上安青萍一脸馋嘴的模样,就知dào

这个丫头这么早过来堵着她,那肯定是没吃过早点了。

“来,坐下吧,小馋猫,四姐啊,知dào

你肯定也没吃早点,如此,跟四姐一道儿吃吧。”

“谢谢四姐,那我就不客气了。”安青萍对于安宁这里已经是很熟悉了,这安宁叫她一块儿吃,她还真不会跟安宁客气,因而她一坐下来,就开始提筷子,将她喜欢的小笼包子夹了二个放到了自个儿面前,又问着安宁。

“四姐,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夹。”

“不用了,我早上喜欢喝点粥,今个儿红乔煮的是莲子红枣粥,味道不错,你要不要来一碗?”安宁指了指大海碗中的莲子红枣粥,提议安青萍也喝点。

安青萍呢,听得安宁这么说,她倒也干脆。“听四姐的,四姐说好吃的,那肯定就味道错不到哪儿去,我也要喝一碗。”说着,安青萍也不用身边的丫鬟小梨动手,她自个儿赶紧舀起一碗来,一边喝着粥,一边小口地咬着小笼包子。

她们姐妹两个,这个早上,安宁呢,解决了一碗莲子红枣粥外加二个馒头,安青萍呢,喝了一碗莲子红枣粥外加二个小笼包子外,她还吃了二个甜酥卷。吃了这么多,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四姐,我好像有点吃撑到的感觉了。”安青萍摸着有点撑到的肚子,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

“没事,吃颗消食丸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秋水,去给八小姐拿消食丸过来。”安宁这一吩咐,秋水立即便去后头拿了一瓶消食丸过来,放在了安青萍的面前,随后又给安青萍体贴地倒了一杯凉白开。

“八小姐,请用,吃一颗便好了。”秋水从药瓶中倒出一颗消食丸给安青萍,安青萍呢,就用凉白开将消食丸给吞进了肚子里。

你还别说,这效果非常好,药丸刚吃了没一会儿功夫,安青萍就觉得她撑着的感觉完全消失了,她有些惊讶地拿起桌上的消食丸,问着安宁。“四姐,你这消食丸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怎么效果那么好,可比我过去买的那些药丸子效果好多了。”

“我不是买的,是世子爷派人送过来的,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回春堂那里买来的。”本来就是安宁自家出品的,效果自然是极好的。

那安青萍呢,一听安宁这话,立即羡慕道:“这世子爷可真好,真体贴啊,什么都替四姐想到了。真好。我好羡慕四姐啊,好可惜啊。”

“好可惜世子爷为什么没有一个哥哥或者弟弟,是不是?”

“四姐,你怎么知dào

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安青萍愕然地望着安宁道。

“那还不简单。你刚才那么说,我还能不清楚你的想法啊。你肯定在想啊,世子爷那么好,他若是有哥哥跟弟弟的话,那肯定也跟世子爷一样好,这样你就可以嫁过去了,就不用可惜了,也不用羡慕四姐了,是不是?”安宁打趣着安青萍道。

安青萍呢,听着安宁调侃的话,莫名地红了脸。“四姐,你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你自己幸福得要死,现在又来笑话我,我不理你了。”

“真不理我?”安宁侧头笑盈盈地看着安青萍。

哼——

安青萍气呼呼地看着安宁,安宁呢,笑道:“我刚才还在想啊,要是理我的话,我可能就将这瓶消食丸送给八妹了,可现在既然八妹不领情的话,那还是算了,我还是留着自个儿慢慢用好了。”

“别啊,四姐,说好送我了,可不能收回去了。我可是很想要的,这回春堂的药丸子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我可舍不得就这样被四姐给收回去了。”说着,安青萍从安宁的手中快速地拿过那瓶消食丸。

安宁呢,嘴角扬起,挑眉道:“怎么,现在我家这位可爱美丽的八妹肯理我了?”说着,安宁又习惯性地捏了捏安青萍的脸蛋。

“四姐,你又笑话人家,我不跟你闹了啊,我们还是赶紧出门逛街去吧。”安青萍害羞了,不想跟安宁继xù

腻歪下去了,她先行一步跑到了门口。“四姐,你快点啊,我去大门处跟六姐会合啊,这个时辰,六小说不定早就在大门口等着了,你可快这点啊,别让我跟六姐等久了。”

说完这话,安青萍若起舞飞扬的蝴蝶一样,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安宁的视线里。

安宁呢,自是不会让安青慧跟安青萍等久的,这前脚安青萍离开了临竹院,后脚安宁就

带了青枝跟红乔也出发了。

路上,安宁就跟青枝说了一句。“青枝,踏雪有传来消息,今天薛弘会出门去天香楼,到时候你看着办。”

151.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因为安宁的这句话,等到安宁她们三姐妹去锦绣院挑选最新款式的衣裙时,青枝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她去的目标自然十分明确,那就是云香楼,她要找的猎物也很明确,那就是薛弘。

那安宁呢,陪着安青慧跟安青萍在老板娘的图册介shào

下,选着各种衣料,各种款式的衣裙。

最后,安青慧选了一条紫燕纷月裙,一件银纹绣兰花衫,配成一套,极为映衬她淡雅如菊的气质。

“六妹干脆就要这一套吧,穿着很适合你。”安宁点头称赞道,边上的安青萍也见了眼睛亮亮道:“四姐说得是,这套衣裙好配六姐的,干脆六姐就选这一套好了。”

那安青慧也觉得不错,便点了头,让老板娘给她包起来了。这安青慧选好了,自然就是安青萍了,只见她挑出她喜欢的衣裙,那是一条百花流彩水雾裙,上配百蝶穿花衣,这套配起来活泼俏丽,倒是很适合安青萍这个年纪。

“怎么样,怎么样?四姐,六姐,你们觉得这一套适合我穿吗?”最近安青萍可是跟着两位嬷嬷学了好多衣裙配装方面的知识,她现在也会自个儿学着搭配了。因而她这会儿可是急着想要得到安宁跟安青慧的认可。

那安宁跟安青慧觉得这套安青萍穿着是可以的,二人便笑着点了点头。安青萍呢,一得到安宁跟安青慧的赞同,便赶紧让老板娘将这一套衣裙给打包起来了。

剩下的就是安宁了,安青慧跟安青萍见安宁久久也没有挑出一件来,便帮着安宁一块儿挑,她们一会儿给安宁试试这个,一会儿又给安宁试试那个,安宁可真受不了她们二个的热情了,最后随意选了一件云纹烟罗衣,一条宫缎素月裙,是她一贯喜欢的素色调。

“好了,我也挑选好了,你们二个可不要再让我试了,我可真不想再被你们折腾了。”安宁苦笑着吩咐老板娘将她选择的包起来。

“老板娘,三套衣裙的银子,全部都记在我的账上,到时候我会派人来给你付银子的。”这锦绣院本来就是安宁的,她是这里的幕后老板,这老板娘听安宁这么一说,哪会不清楚,当下笑着点头道:“四小姐的话,小的记住的,到时候四小姐只要派人给三百两银子就够了。”

那安青慧跟安青萍听到这衣裙一套就要一百两银子,可是她们十个月的月例银子了,这花销也太大了点,便不好意思让安宁支付,她们二个争着要自个儿来付钱。

安宁呢,倒是不悦了。

“怎么,我这个做姐姐的送妹妹一套衣裙而已,你们难道都不肯收下吗?”

“可是这也太贵重了点。”安青慧跟安青萍原本就收过安宁的见面礼,那头面跟金元宝已经够贵重了,若是再要这么贵重的衣裙,她们二个怎么都没办法厚着脸皮收下啊。

安宁呢,倒是让她们放宽心收下。

“好了,你们二个,就不要再推辞了,你四姐我因为世子爷买单呢,那银子可比你们二个多得多,你们啊,都不要客气,既然难得出门一趟来逛街,那就得开开心心的,不要为了点银子而纠结。实话说吧,我也知dào

你们二个平日有多少银子,这衣裙啊对你们来说确实是贵了点,可又不是一年到头天天买,也就偶尔买买,四姐呢,也是偶尔出出银子,图个高兴而已,难道你们这样还要跟四姐争吗?”要真的让安青慧跟安青萍自己出银子买衣裙的话,不好意思的就是安宁了,毕竟这锦绣院可是她的,她怎么好意思头一回带她们来这里就让她们二个出那么多银子呢。

如此,那安青慧跟安青萍见安宁这般坚持,倒也不好拂了安宁的一片心意,只得收下了。

“谢谢四姐。”

“自家姐妹,哪来那么多虚礼,你们二个啊,就是太客气了。不过是区区一套衣裙罢了,不要放在心上。”安宁各自拍了拍她们二人的肩膀。

这个时候,却有一道音色从安宁的背后传来。“四妹说得对啊,自家姐妹,何须客气呢。四妹,二姐我呢很喜欢四妹手中的这套衣裙,也不知dào

四妹肯不肯送给二姐呢,当然,四妹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卖给二姐也成。”

安宁呢,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逛个街也能碰到安青柔,这不知dào

是巧合呢,还是人为的呢?

想来,人为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吧。

这安青柔身边的贴身丫鬟,那个叫小双的,安宁可还有一些印象,那就是安青柔上次带着小双去给玉容歌送过点心的。

如此说来,这个小双的从一开始就在那边鬼鬼祟祟地观察她们三个,想来就是为了想知dào

她安宁买了什么衣裙吧,如此,等她买好了,她这个主子安青柔自然也就跳出来了。

安宁呢,这套衣裙,她原本要不要都是无所谓的,若是换个陌生人,安宁看别的姑娘喜欢,还真有可能就让了,可是这会儿要让给安青柔这个对她有敌意的女人,那她是万万不可能给的。

“对不住了,二姐,这套衣裙是我特意选出来的,我也很喜欢的,所以不会让给二姐的,就算现在是梅姨娘暂时管了二房的家,二姐这个作为女儿有的是银子买这套衣裙,可我因为喜欢那是不会卖的。”

按理说,安宁说话如此直白,一般人不会自讨没趣的,可安青柔呢,一个眼神过去,她身边的丫鬟小双直接塞给了老板娘二张一百两银子面额的银票。

“这套衣裙,我们家小姐看中了。老板娘,这是二百两银子,我们付你双倍的价格。”说着,小双便要从老板娘手中取走安宁选中的这套衣裙。

老板娘呢,那自然是不会给的。

“对不住了,二小姐,我这锦绣院做生意那是有规矩的,这先来后到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这位四小姐已经先行买下了这套衣裙,那我就不可能再将这套衣裙再卖给二小姐你的。这样吧,二小姐你可以看看其他的衣裙,我们锦绣院的每一套衣裙的款式都是很特别的,其中定有二小姐喜欢的,二小姐不妨跟着我来这边挑选,可否?”

“老板娘,可我真的很喜欢这套衣裙,不知dào

老板娘可否将这套衣裙卖给我,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这套衣裙可是很衬我的,我还想穿着这套衣裙过些日子参加花夕节的,所以,四妹,你就不能行行好,让给二姐吗?”说着,安青柔开始扮演她白莲花的气质,那真是楚楚动人,弱柳扶风啊。

这套在男人面前是有用的,可在安宁跟老板娘这里,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

安宁说了不让就不让,老板娘呢,那是守规矩的,她可不会因为一套衣裙坏了锦绣院的名声,自是无论安青柔出多少银子,老板娘都不肯将这套衣裙卖给安青柔的。

安青柔,只得再想办法,她将目光投向了四周那些同情她的百姓身上。“各位,你们说,又不是旁人,只是自家姐妹,非得这么你争我夺的吗?四妹,你可是已经定了一门好亲事了,可二姐我呢,还没有定下亲事,如此,你为何就不肯帮二姐呢,就连一套衣裙都不肯让给二姐呢,你做事何必做得这般不留余地呢,你怎么忍心呢。”说着,安青柔泪眼蒙蒙的,那是说哭就哭,一哭,那是梨花带雨啊,哭起来的美人当然也不难看的,更添了柔柔弱弱的气韵。

这边上的人,听着安青柔那哭诉,又看到安宁冷笑着的面容,当下倒是都偏向了安青柔这边。

“我说这位四小姐,你姐姐都哭得这般伤心了,你就将这套衣裙让给你姐姐吧。”有个老太太站出来说道。

“是啊是啊,姐妹之间何必在外头闹成这样呢,还是私下自个儿解决了,如此闹了笑话也不好kàn

啊。我看做妹妹的就大方点,就让给姐姐吧。”又有一个心善的妇人说道。

“对啊,没错啊,我看姑娘啊,你既然已经有了好亲事了,也不多这么一套衣裙来装扮了,这既然对你姐姐有帮zhù

,你就让了吧。”接着又一个夫人劝慰着安宁。

安宁呢,见为安青柔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她还是不动声色,依旧冷冷地笑看着安青柔,她就看着她能哭到什么时候。

她不怕安青柔跟她在这里闹出什么笑话来,对她而言,她可以不在乎的,但是对于安青柔来说,她若是不在乎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要她不肯,闹到最后,倒霉的还是安青柔,安宁是这般想着的,可身边的安青慧跟安青萍见安青柔如此不讲道理,还倒打一把,简直是太过分了嘛。

她们二个双双向前,想要给安宁说话,可是安宁对她们二人摇了摇头,不许她们两个插进来。

若是连安青慧跟安青萍都插手了,那么安青柔就更有理由说她被府中的姐妹联起来欺负了,到时候可是会影响这两个丫头的名声的。

所以,这件事情,由她安宁一个人处理便好。

152. 第一百五十二章

而这个时候,安宁身边的丫鬟红乔却忽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我家小姐好可怜啊,都十三年零四个月了,才听说有姐姐这个词啊。我家小姐在府中那是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月例银子,这么多年来,不是靠着奶嬷嬷当年拼死绣花赚得银子养活,就是现在靠着世子爷拿着银子上门给小姐添置物件。我们可怜的小姐啊,这么多年,可是连一件好kàn

的衣裙都没见过啊,别说是穿了,哪像二小姐啊,天天锦绣罗缎地穿着,山珍海味地吃着,我就小姐那屋子里的汤汤水水啊都是馊掉的,发霉的,要不是这么多年来用忠心耿耿的奶嬷嬷护着,我家小姐早就没办法活下去了啊。”哭到这里,红乔觉得还不够啊,她继xù

哭啊,哭得可比安青柔这种哭法大声多了。

“现在倒好了,我家小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买了这么一件好kàn

的裙子,二小姐就这般嫉妒发红看不过去,也不想想,当初是谁说根本没有我们小姐这个姐妹的,是谁当着小姐的面宁可砸掉东西也不肯给小姐一点吃的用的,是谁宁可将换下来不穿的衣裙给身边的丫鬟也不肯给我们家小姐的,这些,都是一个姐姐该做的事情吗?奴婢我不服啊,凭什么我家小姐没哭诉,这做恶的倒是先开口反咬一口了,你们大伙儿都评评理啊,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她根本没将我家小姐当姐妹,压根就巴不得我们家小姐过得凄惨,她才高兴。她这般败坏我们家小姐的名声,她如何忍心啊,如何忍心啊。”说到这儿,红乔拉过刚才为安青柔说话的老妇人。

“这位婆婆,你说说看,我家小姐这才刚回京城没多久,她何苦要这般做戏给旁人看呢?你说我家小姐跟她无冤无仇的,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就怎么这么容不下我们家小姐呢?要说,我们家小姐,平日待人那是极为和善的,很少跟人生气的,也就一回,那一回是二小姐不对啊,她怎么能够私底下偷偷地带着点下去看望世子爷呢,你说,世子爷跟我家小姐当时闹了矛盾,她一个做姐姐的不来安慰我们家小姐,反而还带着点心去看世子爷,你说被我家小姐撞见了,我家小姐能不发火,能不生气吗?”话到这儿,红乔那是越说越恼怒了。

“她,二小姐,作为一个姐姐的不避讳着点,私底下跑去给妹夫送什么点心,这天底下有她这么做姐姐的吗?就因为这个,我家小姐可是三天没吃下一顿饭去,好不容易这六小姐跟八小姐要带着我们小姐出来散散心了,这二小姐她还不罢休,非得在这里闹腾我们家小姐,非要败坏我们家小姐名声,你说,这世上有这么不要脸的姐姐吗?红乔我作为一个下人都懂得礼义廉耻四个字怎么写,她一个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学过女德品容的千金小姐会不知dào

吗?说到底,就是嫉妒我们家小姐有一门好亲事,所以才三番四次地找我们家主子麻烦。”红乔可是骂得痛苦了。

“住口,放肆,你一个奴婢竟敢冒犯主子,在这里胡言乱语,回去之后,本小姐定然禀明祖母,叫你尝尝安家家法的厉害。”安青柔被红乔这番连说带消的,那是什么面子,里子都落干净了。

她原本想借此坏了安宁的名声,可没想到安宁不吭声,她身边的丫鬟倒是牙尖嘴利的很,这下可好,周围的人看她的眼光那可是全带着鄙夷了,以为她是一个不懂礼义廉耻的女人。好了,这下她没有败坏安宁的名声,反而将她自个儿个赔上去了。

真是气死她了。

想着,安青柔抬手扬起,就想给红乔甩过去一巴掌,教xùn

红乔,可她这一巴掌没落到红乔的脸上,就被安宁扣住了手腕。

“安青柔,你还没资格教xùn

我的丫鬟。你知dào

红乔的身份吗,我可告sù

你,你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的话,你可知你有什么后果吗?”

“她不过安府的一个奴才,我做主子的,教xùn

一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有何不可?”安青柔眼中的恨意就那般明显。

安宁呢,扬手将她的手挥开道:“那我就告sù

你,免得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这位红乔姑娘,是世子爷送给我的,包括青枝,踏雪,秋水,还有后来的四个丫鬟,二个嬷嬷,都是世子爷送的。你打她之前,最好掂量掂量你的份量。”说着,安宁直逼安青柔的眼睛,她的气息好可怕,惊得安青柔莫名地后退了一步。

“还有,红乔她们四个,都是没有卖身契的,没有卖身契你知dào

是什么意思吗?她们那是普通的老百姓,是良籍,不是所谓的奴籍。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说你没资格打她了吧?”

“你想糊弄我吗?”安青柔显然是不信。

“你信不信跟我都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提醒你而已。而我,那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欺负红乔的,因为她是我身边的人,既是我身边的人,我这个做主子的,我就得护着她。所以,你若是今天敢动红乔一根寒毛,我就立即让你试试我安宁八字不合的后果是如何的,安青柔,你若有胆量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一试。”安宁冷冷地勾着唇角,对着安青柔勾了勾手指头。

“来啊,上来啊。”

那安青柔呢,一时间还真被安宁给震住了,不过等到她从失态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她那是更为恼怒。

“安宁,你别以为有世子爷给你撑腰,你就很了不起了。我告sù

你,安宁,你的得yì

只是一时的,等到世子爷知dào

真相之后,我敢保证,世子爷再也不会给你安宁撑腰了。”

“哦?二小姐好像很了解本世子是的,你倒是说说看,本世子为什么以后都不会给安宁撑腰了呢?”这个时候,一身白衣翩翩的玉容歌,手挥着象牙扇子,就那般施施然地进入了众人的视线里。

“玉容歌,你怎么会过来的?”安宁奇怪,怎么她到哪儿都能碰到玉容歌这厮呢?那玉容歌呢,笑得极为好kàn

道:“我刚好路过这里,听到里头有吵闹声便进来看看,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好笑的话,便不由地开了口。”说着,玉容歌桃花眼眸微眯地看向安青柔。

“二小姐,你还没回答本世子的问题呢,你说说看,你哪来的自信认为我往后不会给宁儿撑腰了呢,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宁儿可是本世子的世子妃,本世子不给她撑腰,难道还要给你二小姐撑腰不成吗?”

“你,你难道忘记了吗?你应该记得才对的。如果你记得,你绝不会这么对我的,不可能会用这般口气跟我说话的。玉容歌,凤凰山,龙凤佩。”安青柔本以为她说出后面六个字的时候,玉容歌就会知晓一切了。

可哪想到,玉容歌呵斥道:“本世子的名讳也是你一个闺阁小姐能叫的吗?你是什么样的身份,也配叫本世子的名讳。冷四,凌五,给本世子将安青柔丢出去,本世子不想看到这个人,太影响心情了。”玉容歌显然听不懂安青柔后面的六个字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太莫名其妙,说话莫名其妙,做事莫名其妙,什么都是莫名其妙。

而安青柔呢,听到玉容歌这话,她那是比上次的打击还要大,上次那是玉容歌不知dào

,这次她明明暗示了,可玉容歌还是这样的态度。

那表示什么,表示他变心了。

他不再信守当初的诺言了,他被安宁这个女人给迷住了,他忘记了当初怎么跟她发的海誓山盟了。

“玉容歌,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你被安宁给迷得失去了心智,你应该记得的,你怎么能够忘记呢,玉容歌。”美梦破碎的感觉令安青柔失去了理智,她朝着玉容歌吼叫着,可玉容歌皱了皱眉,压根听不懂这个疯女人在说些什么。

“冷四,凌五,还楞在那里干嘛,将她给本世子扔出去。”

“不用了,我会走的,不用你扔,玉容歌。你给本姑娘记住了,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了今天的所作所为而后悔的,我绝不会放过你们二个的。”说着,安青柔带着恨意地离开了锦绣院,她身边的小双见主子这般狼狈离开,自是飞速地跟了上去。

而安宁呢,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玉容歌一番。

“不错嘛,艳遇不浅啊。凤凰山,龙凤佩,我倒不知dào

,什么时候你跟安青柔也有瓜葛了?”难怪安青柔这个女人对她怀抱如此强烈的恨意,敢情这事情还出在这朵桃花玉容歌身上了。

“宁儿,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可不能上了那个疯女人的当,我真觉得莫名其妙,都不知dào

她在说些什么,我压根就听不懂啊。你说,我跟她能有什么瓜葛啊,除了上次来给我送点心,那次,宁儿你不是也在场吗,我不是将她给轰走了吗?”玉容歌那是被安宁看得心颤颤的啊,他可是太冤了啊。

153.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可我怎么觉得她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啊,好像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一样。玉容歌,你最好想得仔细点,我可是丑话说在前头的,要是让这个疯女人因为你而来找我麻烦的话,到时候我可是不负责后果的。”真惹火了她,她不会在乎后果的,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也无法阻挡。

玉容歌自是听出了安宁语气中的不耐烦,看来这位安青柔的挑衅已经让宁儿很不满了,虽然现在安青柔的找茬还没有触犯到她的底线,所以她懒得计较,也不愿意去搭理她,但倘若有一天安青柔触碰到宁儿底线的话,玉容歌相信,那一天会是安青柔的末日,也会是他玉容歌的不妙之日。

因为宁儿真的很会迁怒,若是因为他的关系而惹上的疯女人,宁儿恐怕更会迁怒,这丫头对身边的人倒是有些宽容,唯独对他玉容歌,相当苛刻,苛刻到几乎到无理取闹的地步了。

她只要稍稍不顺心,不是他的错,她都能将账算到他头上去,何况还是这位信誓旦旦好像跟他玉容歌真有什么瓜葛的安青柔,到时候她肯定会算账到他头上的,还可能因此跟他隔离,避免往后他的桃花找她麻烦,这一点,玉容歌绝对是相信的。

所以,那个安青柔,不管她说得是不是真的,他都有必要回去让暗阁的人查一下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个疯女人为啥污蔑到他的身上,这些都必须要搞清楚才行。要不然,等到事情真的到一发不可收拾了,他的宁儿可就不会对他客气了。

想到这儿,玉容歌立即配合安宁道:“宁儿你放心,我说得绝对是真真的,比金子还真,我跟她可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这点你完全可以查证,当然,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我回去之后也会派人去查查的。”

“真的跟你没瓜葛?”安宁狐疑地盯着玉容歌,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可是玉容歌的眼睛清澈透亮,他显然是坦荡荡的,根本不怕她的探查。

“宁儿,你得相信我,我真的跟她没有一点儿的关系。”玉容歌恨不得能够将他脑袋里的真实想法挖出来给安宁瞧瞧,让她相信他的无辜。

安宁呢,见玉容歌如此,倒是皱眉了。

安青柔是这样的表现,显然是认识玉容歌,且跟玉容歌交情不浅的样子,而玉容歌呢,他的茫然不知也不是装的,安宁自认为没有看错,他所有的肢体语言也无声地表露了这一点,他是无辜的。

如此说来,这中间还真的有什么误会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来,她得亲自去一趟飘香苑,派人查一查安青柔的底细了,她可没有忘记,刚才她扣住安青柔手腕的那一刻,自然察觉到安青柔身上的内力,显然她是会武的,这可不是一个闺阁千金小姐该学的才艺。

同时她也从未听说安青柔有跟什么武功师父学过什么武功,显然这是安青柔私底下学的,她究竟是跟谁学的,她会不会就是尚书府里隐藏的暗势力之一,这些,都必须要查得清清楚楚才行。

想着这儿,望向玉容歌的时候,在相信了他无辜的那一刻,连安宁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竟然有一丝丝的紧张。

等到确定无疑后,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这种奇怪的情绪表现,让安宁的心有些不安,也有些烦躁起来。

“宁儿,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忽然变得那般难看?”玉容歌为了证明他的清白,他可是一眼不眨地盯着安宁,这安宁脸上的瞬间变化,他在边上自然是看得明明白白,一点也没落下。

而安青慧跟安青萍呢,听到玉容歌这般问着安宁,还真以为安宁出了什么事了,二人双双走到安宁的边上,一人一边细细地瞧着安宁。

“四姐,你还好吧?你的手怎么冰冰的,是不是被二姐给吓住了?二姐也真是的,不但故yì

找你麻烦,还想着从你手中抢走世子爷,她的脸皮也真够厚的,这世子爷虽然好,可也不能抢了自家姐妹的亲事啊。”安青萍愤愤不平地为安宁打抱不平着,她年纪小,说话自然就少了一些顾虑,不像安青慧,她想得要比安青萍多,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提起安青柔这件事情的,只见她白了安青萍一眼,摇摇头,示意她不许再提了。

她这一动作,安青萍自然接收到了,而她这个时候也想到了,好像是不该在四姐面前提起这个话题的,这不是戳四姐的心窝子吗,想到这儿,安青萍赶紧向安宁道歉着。

“四姐,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啊,四姐你可别多想,也别放在心上,世子爷那是向着四姐的,二姐她那里无论怎么做,都是没有用的,没用的,你放心。”安青萍急急地宽慰着安宁,安宁呢,笑了笑。

她压根不是为了这个理由而烦心,好不好?

不过看到这个小丫头为了她急成这样,她的眼里莫名地多了几分暖意。

“放心了,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瞎操心什么呢,小小年纪可不要多思多虑,小心脸上长皱纹,老得快。”

“多想了真的会长皱纹吗?那我以后可不敢多想了。不想,不想。”安青萍抬手拍了拍自个儿的脸颊,暗示自己不要去想多了,四姐的话定然是有道理的,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脸上长皱纹啊。

“四姐,我现在开始不多想,明天不会脸上长出皱纹来吧?”安青萍有些担心地问着。

“会的,指不定你明天早上爬起来一照镜子就会看到眼角长了皱纹了。”安青慧抿唇笑了笑,她打趣着安青萍道。

那安青萍呢,还真就信了,急得不知dào

怎么办才好了。

安宁呢,瞪了安青慧一眼,笑道:“八妹啊,你别听你六姐的,这个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哪有那么会长皱纹的,那得时常多想多思的人才可能发生,你这一回二回的不碍事,不要钻进牛角尖里就好。平日,一定要让心情美美的,这样啊,你的脸蛋也会越来越光滑,一直美美的。”

“还是四姐好,六姐,你可坏死了,竟然欺负我,以后我可不理你了。”安青萍提在嗓子眼的心放到了原位,她对着安宁撒娇着,又不满地,气呼呼地瞪着安青慧。

安宁呢,见她如此,自然当起了和事老。“好了,好了,别闹脾气了,你六姐啊也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啊就不要跟你六姐计较了,让你六姐给你认个错,这事就算过去了,不气了啊,生气可也是容易老的哦。”

“真的吗?那我不生气了,冷静,冷静,我一定要冷静。”安青萍赶紧调整她的情绪,一边的安青慧呢,轻轻地拥着她的肩膀笑道:“我的好八妹,姐姐给你认个错,不生气了,好不好?”

“可以啊,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等会你记得给我买点好吃的就行,这样,我就原谅你了。”安青萍表示她可是很大方的一个人,安宁跟安青慧呢,见此,二人相视一笑,接着安青萍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此,这氛围倒是恢复了,她们似忘记了安青柔刚才的那么一闹,继xù

逛街买东西。

不过这一次,无论是买街边精巧的小玩意,还是摊上好吃的点心,或者是去富贵纺挑选首饰头面,付钱的人可都是玉容歌。

这个时候的玉容歌,可完全成了给她们三姐妹付账的了。

不过就算如此,玉容歌见安宁不生他的气了,这花钱他是心甘如怡的,哪怕她们三个挑选再多的礼物,再多的首饰,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他在乎的,可是安宁的心情,只要他高兴,他多花点银子算什么。

这安宁呢,给安青慧挑了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紫玉镂金簪、玫瑰晶并蒂莲海棠的修翅玉鸾步摇簪、喜鹊登梅簪;又给安青萍挑了镶宝石蝶戏双花金簪、红翡翠滴珠耳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事事如意簪;最后给她自个儿挑了檀木箜篌簪、云脚珍珠卷须簪、银凤镂花长簪

、玉花鸟纹梳

,每个人都是四件,虽是数量不多,可安宁都是往贵了挑选的,三人这十二件首饰加起来也得三千多两银子了。

“四姐,这会不会太多了,我选一样就好,一样。”若是什么都不选,四姐肯定不会高兴的,所以安青慧选了其中稍稍便宜点的喜鹊登梅簪。

安青萍呢,见安青慧如此,她也只选了一样,那就是镶宝石蝶戏双花金簪,她倒是没往便宜选,就选了这个她喜欢的簪子。

安宁呢,见她们如此,可不高兴了,这玉容歌陪在身边,不让他出点血,怎么行呢?

“赶紧的,都拿着,要是不拿,我可不高兴了。再说了,世子爷有的是银子,你们担心什么啊,不过是这么点东西,你们还替他节省,担心世子爷付不起银子吗?”

“就是就是,只要宁儿高兴,你们爱拿什么就拿什么,千万不用客气,我带足银子的,就算身边带的不够,我也可以派人回府取的,所以你们不要有什么负担,尽管拿着。”说着,玉容歌还讨好地问着安宁。

“宁儿,你选四样就够了吗?要不要再挑点?”

154. 第一百五十四章

他这样子,让安青慧跟安青萍见了,皆是羡慕地看着安宁,世子爷对四姐可真好,好得她们都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了,四姐可真有福气呢。

安宁呢,见玉容歌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正无趣得很呢,想着挥挥手,不想再挑了,可这个时候,一道惊喜的声音从她背后传了过来。

“宁姐姐。”安宁一听这个声音,就知dào

是顾佳佳,转身望去,果见她跟左嫣然进门来了,跟着她们二人身后的自然就是顾倾城了。

那顾佳佳一见到安宁,就亲热地跑过来勾住安宁的胳膊,带着几分不满道:“宁姐姐,你说话不算数,上次看花灯之后,你明明说会来找我玩的,我可一直盼着宁姐姐能够来找我呢,可你不但没来找我玩,连给我下个帖子也没有,我可是很生气呢。”

“是宁姐姐的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忙得很,便没有下帖子邀请你过来玩,也没有到平阳侯府去找你,对不住了,佳佳,你可不可以不要生宁姐姐的气啊。”安宁还是很喜欢顾佳佳这个小妹妹的,不想她们二人因此而产生隔阂,便向顾佳佳道了歉。

顾佳佳呢,还翘着嘴角老高呢,她边上的顾倾城,温柔地抚了抚她的额头道:“佳佳不生气了,你宁姐姐半个月后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她这段时间忙着没办法抽空来找你玩,那是情有可原的,佳佳就不要生你宁姐姐的气了,她定然不是故yì

的。”

“哥哥就是这般温柔体贴,可惜,哼——”说着,顾佳佳嘟着嘴角狠狠地瞪了一旁的玉容歌,都怪这个世子爷,要不是这个家伙抢了宁姐姐,她哥哥跟宁姐姐那是多么相配的一对啊。

想着如此,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起来。

“宁姐姐,我来的时候好像听见某个人说尽管挑,是不是?”说着,顾佳佳的眼睛扫向柜台上的各种首饰。

安宁呢,为了表示道歉的诚意,自然笑着点头道:“没错,是这位财大气粗的世子爷说的,尽管挑选。怎么,佳佳有喜欢的吗?若是有的话,你就挑一些,然后让这位世子爷付银子就是了。”

“是吗?那可真是谢谢世子爷了。”说着,顾佳佳对着玉容歌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世子爷,那我就不客气喽。”说话间,顾佳佳那是看也没看,直接往她这里划拉了一大堆的首饰,又往左嫣然那里划拉了一些,最后给安宁那里划拉得最多。

“老板,结账,总共是多少银子,你算一算,然后银子找这位世子爷要去。”说着,顾佳佳也不管左嫣然跟安宁喜不喜欢那一堆的首饰,她一人一个包装盒子全给装好了,然后一个塞到左嫣然的手上,一个塞到安宁的手中,最后她自己的那个塞到了顾倾城那里。“哥哥,世子爷请客可是很难得的,这是妹妹的,你可帮我保管好了。”

“知dào

了,妹妹,哥哥会帮你管好的,不会让某个人再有机会拿回去的。”说着,顾倾城调皮地朝着玉容歌挑了挑眉,转而走到安宁的身边,跟安宁打着招呼,聊了聊彼此的近况。

眼看着玉容歌越来越不爽的表情,顾倾城暗中发笑着。

谁让这位世子爷太过得瑟了呢,能让他不痛快点,他也管不了有没有君子风度了,对付玉容歌这样狡诈的狐狸,就得用非常手段,这个是顾倾城从跟玉容歌交涉的二次中得出的结论。

而玉容歌呢,多花出了一万多两银子不说,还让他看到如此刺眼的画面,他实在是有够郁闷的了。

对他来说,这点银子不算什么,可让顾倾城这厮在这样的场合里碰见安宁,这点让他很不爽。

最过分的是,这厮还敢向他挑衅,不但朝他眨眼了,他还敢跟宁儿走得那般近,这样的距离,他们二人寒暄着,实在是太碍眼了。

顾倾城呢,似感应到玉容歌的不痛快,他回头笑得那个阳光。“安宁,玉世子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我看他的脸色有些不好kàn

,不知dào

需不需yào

给他请个大夫瞧一瞧啊,也不知dào

是不是哪里不妥了?”安宁一听顾倾城这话,立即回头,果见玉容歌表情不似刚才那般,看着确实有些不好。

“玉容歌,你哪儿不舒服吗?如果不舒服的话,要赶紧说出来。”我哪儿都不舒服,看到顾倾城这厮在这里,我浑身上下没一处舒坦的地方,玉容歌很想这般回答安宁,可话到嘴边,他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

“我没事,我很好。”

“安宁,我看玉世子是在逞强吧,这陪着你逛街应该是走累了,我想,还是让玉世子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别让他继xù

陪着你逛街好了。”顾倾城趁机提议道。

边上的顾佳佳呢,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见哥哥难得使起了小手段,她自是不甘落后,凑热闹道:“宁姐姐,我哥哥说得对,还是让世子爷一个人在这里休息吧,我们出去逛街就行了。他那身子骨从小就不好,这走累了肯定得休息啊,要不然有个万一的,我们这些人可一个都吃消不起的。你说对吧,宁姐姐?”

“佳佳说得对。玉容歌,我看你脸色不好,你还是在富贵纺休息一下吧,我们呢再出去逛逛,挑些物件,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午餐就在隔壁的美食第一楼用好了。就这般决定吧,六妹,八妹,我们再出去逛一逛好了。”她还得想着青枝那边将薛弘处理得如何了,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去外头瞧一瞧,这条街斜对面可就是那个云香楼了,她要知dào

第一手消息的话,就在这条街上逛逛那是最好的了。

那安青慧跟安青萍听得安宁这般说,倒是对着玉容歌歉意地行了一礼,转而跟随安宁,顾佳佳,顾倾城还有左嫣然走了。

至于玉容歌呢,一见到安宁竟然跟着顾倾城出去逛街,将他留在富贵纺,那他怎么可能坐得住,于是他赶紧上前去,站到了安宁的边上,将顾倾城给挤出去了一段距离。“宁儿,我真的没事,你别听顾倾城跟顾佳佳乱说,我可好得很,再走十条街都没问题的。”说到这儿,玉容歌赶紧给边上的左嫣然使眼色。

“嫣然郡主,你说呢?我是不是看着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左嫣然看了看顾倾城,又看了看玉容歌,倒是配合玉容歌点了点头。“玉世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有问题的,要不然,还是让玉世子一块儿吧,毕竟玉世子可是很疼宁姐姐的,若是让玉世子一个人呆在富贵纺,这路上人来人往的,玉世子指不定得时刻担心宁姐姐的安危呢。”左嫣然自然也不希望看到顾倾城跟安宁有亲近的机会,虽说她心里头清楚,顾倾城这样的人跟安宁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做出什么败坏名声之事的,可她是个小女人,在心爱之人的面前,看着他一心只放在安宁身上,左嫣然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的。

所以有玉容歌跟着,有他阻隔着顾倾城跟安宁说话,破坏着他们亲近的机会,对她来说,何乐而不为之呢。

而她的这个说法,自然得了玉容歌支持。

“宁儿,你听听嫣然郡主说的,你可得让我一直陪在你边上才行,若不然,我在这里就算呆着,我心里也会一直担心你安危的。你总不忍心看着我一直提着心等着你逛街回来吧。”说着,玉容歌又将视线转向了安青慧跟安青萍,以得到她们二人的赞同。“二位妹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安青慧跟安青萍都拿了玉容歌那么多贵重的东西了,这会儿要是不帮着玉容歌的话,还真的有些说不过去吧。更何况,玉世子对四姐这么好,她们哪有理由阻止她们培养感情呢,自是双双笑着点了头。

“四姐,要不,还是让世子爷一起去吧。”

“对啊对啊,四姐,还是一起吧,将世子爷一个人留在这里,他会很可怜的。”

“你们二个,怎么可以帮着他说话呢?你们应该站在我们这方的才对啊。”顾佳佳转头嘟嘴不满地看着安青慧跟安青萍,转而又瞪了左嫣然一眼。“嫣然,怎么连你也帮着玉世子呢,你明明就知dào

,我很讨厌这个玉世子的。”

“可玉世子毕竟是宁姐姐的未婚夫啊,他想跟着,难道我能挑理吗?”左嫣然小声地反驳道。

“那你也不能帮他说好话啊。”顾佳佳不满了,她朝着安宁撒娇了。“宁姐姐,咱们不带玉世子一起去,好不好?”

“佳佳,你别搭理玉世子不就行了,我们逛我们的,他跟他的,这样也不算跟你同行了,可以不?”安宁最后只得给出了这样的提议,劝慰着顾佳佳。

顾佳佳呢,知dào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也不好一个人跳出来非得反对玉容歌跟着,毕竟,安宁说得对,就算反对的话,玉容歌这厮想跟着他还是能跟着呢,这条街又不是她平阳侯府的,总不能不让他走路吧。

如此,若是不肯,不但达不到目的,倒显得她太过小心眼了,真是得不偿失。

想着,顾佳佳衡量再三,终是点了点头。“好吧,我是瞧着玉世子一个人留在这里太过可怜了,我是同情他,所以就让他一起吧,不过他得在后头,不许站在我们边上。”

顾佳佳霸道地宣告着,玉容歌呢无所谓地摸了摸鼻子,在他看来,能够陪在宁儿身边就行,时刻能够盯着顾倾城的动向就行,其他的,他不在意。

155.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如此,一行人就东逛逛,西逛逛。顾佳佳呢,对什么都感到很兴趣,很新鲜,她拉着安宁到各个摊位上,这边瞧瞧,那边摸摸,最好还真淘了好多新奇的小玩意。

看到做泥人的老师傅时呢,顾佳佳非让老师傅做了一对泥娃娃,一个像顾倾城,一个像安宁,随后她将顾倾城的泥人送给了安宁,又将安宁的泥人送给了顾倾城。

她的这个举动,马上让玉容歌跟左嫣然不满了。

“老板,给我们二个也做一个。”玉容歌跟左嫣然当仁不让,让老师傅给他们也各自做了一个泥人娃娃。

然后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玉容歌直接将安宁手中的那个泥人,也就是顾倾城的泥人给换成了他玉容歌的泥人。“宁儿,还是留着我这个吧,顾倾城的泥人,还是放在我这里好了。”

那左嫣然呢,自是学着玉容歌的做法,想将她的泥人跟安宁的泥人换了个。“顾大哥,你还是别留着宁姐姐的泥人了,要不然,玉世子会不高兴的,不如,你还是留着嫣然的泥人好了。我呢,就留着顾大哥的泥人好了。”说着,眼尖的左嫣然赶紧从玉容歌手中夺回了顾倾城的泥人,别以为她没看到玉容歌这厮的小心眼,他可差点将要捏碎顾倾城的泥人,若非她出手及时,顾倾城的泥人可就毁在玉容歌这厮的手中了。

那玉容歌呢,见顾倾城的泥人没毁成,被左嫣然夺了去,他倒是不再追究了,反正只要不让安宁看到就行。

至于顾倾城呢,他忽然笑了起来。他拿起安宁的泥人在玉容歌面前故yì

那么一晃,然后带着歉意地对着左嫣然说道:“嫣然郡主,对不住了,这是佳佳特意送我的,我不想拂了妹妹的一片心意,所以就不换了。”

“就是说嘛,我送我哥哥的,送宁姐姐的,你们二个搞什么啊,换什么换啊。”顾佳佳自是配合顾倾城的,她哥哥留着宁姐姐的纪念品都不行吗,这个玉世子也太小气了,怎么可以这样?当然嫣然也有些小心眼了,她想出这个办法来给哥哥留点美好的回忆,她干嘛一直帮着玉容歌这厮啊。

就算喜欢她哥哥好了,那也不能吃味得这般厉害啊,不过是个物件而已,她从她顾佳佳手中抢走哥哥的物件还少吗?如今,还想从哥哥手中抢走他想要留着的念想,这也太过霸道了吧。

如此,顾佳佳自然是护着顾倾城的,她帮着顾倾城护好安宁的泥人,不给玉容歌还有左嫣然有机会拿走。

至于安宁呢,见玉容歌这厮如此,便也从他的手中拿回了顾倾城的那个泥人,跟他的泥人放在了一起。

“走吧,不过是个泥人而已,你们就不要闹了,赶紧走吧,前面还有好kàn

的呢。佳佳,你看,那边有个做糖人的师傅,看样子,那糖人手艺相当不错啊

,人围了很多呢。”此时的安宁,其实逛街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她心里可一直牵挂着青枝那边的情况,所以她可没什么心思跟他们闹腾,自是赶紧转移他们的视线为妙。

果然,顾佳佳一听安宁这么说,赶紧拉着顾倾城挤过去了,左嫣然呢,自然也跟了过去。玉容歌呢,为了给安宁抢到一个糖人,他自然也不逞相让地挤过去了,唯有安青慧跟安青萍倒还是站在原地,没敢挤过去。

“六妹,八妹,难得出来玩,就要玩得尽兴点,不要拘束,想去就赶紧去吧,这会儿可别端着千金小姐的架子了。去吧。”安青慧跟安青萍难得出门一趟,自然是很想到处瞧个新鲜的,刚才见顾佳佳就那么挤过去了,其实她们二个也想过去的,不过是顾着体统,一时放不开手脚而已,如今听了安宁这么说,自是没有负担地学着顾佳佳那边,二人手拉手也跟着从人群中挤了进去。

安宁呢,见边上没人了,大伙儿都去瞧热闹了,她便赶紧趁着人多慢慢地退了出来,退出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对不住了,佳佳,对不住了,六妹,八妹,我实在担心青枝,不想看到青枝跟上次一样,她必须看到青枝安然无恙才能放心一些。

毕竟青枝对上的是薛弘,这个让青枝受尽折磨的恶毒家伙,她担心青枝万一冲动了,那事情就不妙了。

因而她在红乔耳边悄悄地叮嘱了几句,而后飞速地朝着云香楼的方向奔去。

可安宁没想到的是,她才一奔着出了他们的视线,那玉容歌转身便从人群中溜了出来。

“红乔,世子妃去什么地方了?”

“这个小姐吩咐过,不能告sù

任何人,请世子爷见谅,小姐有要事去处理,还望世子爷不要去打扰小姐。”就算面对的玉容歌,红乔也不会将安宁的行踪告sù

玉容歌的。

玉容歌呢,听到红乔这么说,自是知dào

从红乔嘴里是听不到安宁踪迹的,因而他只能耐着性子等着安宁回来。

没办法,谁叫在朗朗乾坤下,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不能露出他会武的一面呢,否则的话,以他的轻功,要追上安宁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眼下,他就算有这个能力,他也不能去追安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宁离他的位置越来越远,直到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当然,如果他真心想要知dào

安宁踪迹的话,大可派冷四或者凌五跟着安宁,那样,他不用通过红乔,也照样能知dào

安宁的去向,可是这么一来,就很容易引起宁儿的反感,他担心宁儿会认为他派人跟踪她,所以这个举动,他是万万不能去做的。

所以,他此刻唯一能为宁儿做的就是拖住那些人的脚步,让这些人尽量忽视了安宁已经不在这里的事实。

想着如此,玉容歌又再次从人群中挤到了那个糖人摊位上,为了给安宁留足时间,玉容歌还故yì

惹得顾佳佳跳脚,他非得买足十二生肖的糖人,又要八仙过海的糖人,总之,顾佳佳想要什么样的糖人,他就在边上抢来,如此,自然激得顾佳佳跳脚,跟玉容歌就此扛上了。

当然,高兴的就是糖人老师傅了,他们二个一吵,就会这个也要,那个也要,总之,那是生意兴隆得很啊。

这边玉容歌用这样的方式,几乎自毁形象的方式帮安宁留足时间,那边安宁呢,去了云香楼之后,她第一时间找的就是青枝的身影。

很快,她就发xiàn

了易容后的青枝,因为她一出现在云香楼,她就看到有个绝色美人朝她打了一个暗号。

那个暗号只有她跟她底下的四大丫鬟知晓,那是为了紧急时候联络用的暗号,如今,安宁在那个绝色美人身上看到了,自然知dào

这个美人就是青枝易容的。

“青枝,事情怎么样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害我以为你这边出什么岔子了?”安宁拉着绝色美人进了一个房间,然后问着青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为什么她等了那么久,迟迟没有看到青枝给她发烟花讯号。

“小姐,事情已经成了,我亲自动得手,那个薛弘就是个见到美人就走不动的好色之徒,我根本没费什么力qì

,只是给他灌了几杯酒,然后废了他而已。”青枝边说着,边赶紧将脸上的易容给去除了,接着换上了她今日穿出门的那套衣衫,很快,那个绝色美人就消失在了安宁的面前,留下的就是她的青枝了。

“小姐,这会儿薛弘出事了,那薛府派姬流觞出来了,应该很快就到云香楼了,小姐,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能在这里呆着,要不然,就会有麻烦了。”

“行,我们赶紧走。”说着,安宁便朝四下望了望,发xiàn

云香楼现在乱成一团,因为薛弘的事,到处都有人在乱跑着,喊叫着,这样的情形,对她跟青枝来说,自然非常有利,她们接着慌乱的人群遮掩,很快就从云香楼全身而退了。

等到她们二人刚刚出了云香楼,就见到姬流觞带人闯进云香楼了。

好险,差一点点就碰到姬流觞这个家伙了,安宁握着青枝的手,稍稍定了定神,赶紧回头去找玉容歌他们了。

这等到安宁跟青枝一到做糖人的那个摊位上,玉容歌跟顾佳佳显然还在赌气着。这个时候,玉容歌边上已经有十一个生肖糖人了,再差一个猪的糖人,就凑足十二个糖人了,而顾佳佳那边呢,已经有了八仙过海八个糖人了,这会儿她正问老师傅要着孙悟空,猪八戒,唐僧还有沙和尚四个糖人。

如此,安宁一瞧这个情形,就知dào

顾佳佳又跟玉容歌不对盘了,不过她没料到的是,这次是玉容歌主动惹的,而不是顾佳佳惹得玉容歌。

因而那顾佳佳一瞧见安宁的身影,自是朝着安宁委屈地嚷嚷着。“宁姐姐,你来评评理,这玉世子太过分了,一点君子风度都没有,我要什么糖人,他就跟我抢什么糖人。宁姐姐,你可得好好说说他,他可太,太过分了。”

“行行行,别生气啊,别跟他一般见识,等会宁姐姐我就说他,你放心啊。”安宁一边宽慰着顾佳佳,一边直接将玉容歌那边的十一个生肖糖人拿过来送给了顾佳佳。

“你看,佳佳,全都是你的了,玉容歌他不敢跟你抢的,你放心,他若是再敢跟你抢,我头一个不饶他。”

156.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还是宁姐姐最好了。”顾佳佳捧着那十一个生肖糖人,将这些都放到了顾倾城那边。“哥,你给我保管好了,别让某些没有君子风度的小人给抢走了。”说这话的时候,顾佳佳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玉容歌,那一眼,绝对是狠狠地瞪着的。

顾倾城呢,见玉容歌吃瘪,他心情也很好。只见他对着顾佳佳温柔地回道:“好,哥哥记住了。佳佳放心,某些人等会就算要过来抢,哥哥挡不住,那不是还有你宁姐姐在吗?所以啊,你尽管将这颗心放在肚子里,你宁姐姐绝对是会帮着你的。”

“哥哥说的是。”说着,顾佳佳朝着玉容歌扮了一个鬼脸。“叫你敢跟我抢,等会我叫宁姐姐好好地收拾你。宁姐姐,对吧?”

“嗯,他若是再敢跟你抢糖人,宁姐姐第一个收拾他。”安宁那是相当配合着顾佳佳,如此,顾佳佳心情就更美了。

这会儿她可以安心地继xù

要糖人了,想要什么样的糖人就要什么样的糖人,关键是没人敢跟她扛着干了,你说她能不得瑟吗?

不过,不巧的是,在顾佳佳刚开口要了一个嫦娥糖人时,人群忽然变得喧闹起来,边上好多人向前跑着,也不知dào

前头发生什么事情了,大伙儿都屁颠屁颠地往前面赶去瞧热闹。

顾佳佳呢,正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啊,她一见大伙儿都不挤在这儿要糖人,都奔着前头看去了,便赶紧拉住一个在跑着的小姑娘问道:“小姑娘,你告sù

我前头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就将手里的这个兔子糖人送给你。”

那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顾佳佳手中的兔子糖人,咽了咽口水道:“这位姐姐,前面的云香楼门口有热闹瞧,我听卖果子的大娘说的,说是一个叫薛弘的在云香楼被个侠女给废了,这可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呢,所以这会儿大伙儿都过去瞧热闹去了。”她回答顾佳佳问题的时候,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地盯着兔子糖人不眨眼。“姐姐,这个糖人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当然给你,姐姐可是说话算话的人呢。给。”顾佳佳大方得很,她将手中的兔子糖人给了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拿到兔子糖人,赶紧舔了舔,尝到了甜甜的味道,她不由地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来。

“谢谢姐姐,这糖人真好吃,真甜,姐姐,我等会也要过去瞧热闹去了,不知dào

姐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或者这位哥哥,你有什么想要问的问题吗?我知dào

的,一定会告sù

哥哥姐姐的。”说这话的时候,小姑娘又盯着顾倾城手上的那些糖人了。

顾倾城见小姑娘一眼不错地盯着他手中的糖人,倒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由地,他开口问了问。

“那你知dào

那个侠女是谁不?”

“不知dào

。”小姑娘摇摇头,眼里有明显的失落感。而这个时候呢,顾倾城却将手中的那个猪宝宝糖人送到了小姑娘的手中。

“这个给你,哥哥也说话算话,回答了问题就送给你一个。”

“谢谢哥哥,那个哥哥,你还有什么想知dào

的吗?”小姑娘大概觉得糖人还不够,便站在原地,继xù

问着顾倾城。

顾倾城呢,听着小姑娘这话,倒是笑了笑。“小姑娘,糖人虽然好吃,也很甜,可是小孩子吃多了会牙疼的,你呢,手上已经有二个,还不够吃吗?”

“哥哥,我刚才已经吃过了,这二个都是留给家里的弟弟妹妹的,他们平常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糖人,我想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吃。”小姑娘提到弟弟妹妹的时候,眼里就会发着光。

“可你明明一个也没吃啊?”顾佳佳不明白小姑娘为何说已经吃过了呢?

“我刚才已经舔过糖人了啊,已经吃到甜的了,这就算我已经吃过糖人的味道了,这样就可以了。”小姑娘回答得很清脆,可她这话却让顾佳佳莫名地感到心酸。

“那个,其实你也可以吃一个的,姐姐这里多的是,你看,哥哥那里的糖人全都是你的,姐姐都让你带回去,好不好?”

“可我爹说,做人不能白要别人东西的,我没有回答姐姐那么多问题啊,我不可以收下那么多糖人的。要不然,姐姐你再问一个问题吧,这样,我回去之后,我爹要是问起来,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答了。”小姑娘看起来还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她的家教不错,如此,倒让安宁走出来问了她一句。

“那么姐姐我来问一个问题吧,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姑娘摇摇头,显得有些为难。“这位姐姐,我娘说,姑娘家的名字不可以随意告sù

陌生人的。所以,姐姐,你能换个问题吗?”

好吧,这还是一位很有警觉性的小姑娘,这下左嫣然也有兴趣了,她问了。“那这样吧,我也问一个问题,小妹妹,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我家里有爷爷奶奶,有爹,有娘,还有大弟,二妹,三妹,四弟,五弟,六妹。”小姑娘觉得她终于可以回答出一个问题了,如此,她自然如愿地从顾倾城手中又拿到了一个糖人。

接着安青慧跟着问了一个问题。“小妹妹,你喜欢你弟弟妹妹吗?”

“姐姐,我很喜欢弟弟妹妹的,他们都很好,很乖巧。”小姑娘很高兴,再次拿了一个糖人。

当然,跟着安青慧这样的问题,玉容歌,安青萍,红乔,青枝都各自问了一个差不多的问题,如此,小姑娘的手中又多了四个糖人。

那安宁算了算小姑娘家中的人数,又看了看小姑娘手中的糖人,显然家里一人一个都不够分的,于是她干脆问道:“小姑娘,要不然将你篮子里的野花给我,我用余下的那些糖人跟你交换,如何?”

小姑娘看了看篮子中的野花,又看了看顾倾城手中的糖人,欣喜地点了点头。“可以的,姐姐。”

于是刚才顾佳佳的糖人加上从玉容歌手里抢来的糖人最终都放在了小姑娘的篮子里,而安宁的手上呢,多了一捧野花。

小姑娘高兴得都忘记去云香楼看热闹了,她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她要带着这些糖人给家人去品尝,因为这个才是她眼下最重yào

的事情。

而安宁呢,望着小姑娘一蹦一跳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宁儿,你怎么了?”玉容歌见安宁望着小姑娘的方向失了神,便开口问了问。

“没什么。”安宁晃了晃手中的野花,笑着将野花塞给了顾佳佳。“佳佳,这花啊应该送给你,你闻闻看,还挺香呢,比起那些名贵的花夲,这野花也是别有风姿的。”

顾佳佳听着安宁的话,闻了闻手中的野花,然后露出一对小虎牙,灿烂地笑道:“确实,这花香还挺好闻的,就是不知dào

叫什么名字。”

“你要知dào

名字做什么,你只要知dào

这野花好kàn

又好闻,不就行了吗?”其实安宁自然知晓这捧野花是什么,那是山头里常见的映山红。

每当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布谷声声,杜鹃南飞。

此时映山红适逢花期,山坡中,平地上,岩畔间及到路边灌木丛中,映山红缀满枝头,姹紫嫣红,艳丽无比,使人心旷神怡,留连忘返。 ;

这映山红不但可以当成是欣赏花,它的花、果、叶、根还均有药用价值。《本草纲目》记载:“味酸,无毒。”药性平和,能和血、调经、祛风湿。

当然,这话安宁是不会说的,就算顾佳佳想着还要问些什么的时候,她也是赶紧转移话题。

“佳佳,赶紧到云香楼看热闹去吧,晚了,我担心这热闹我们就赶不上了。”

顾佳佳呢,因为安宁这么一打岔,自然就想到了云香楼薛弘的事情,她赶紧一拍脑子门道:“你看我这脑子,竟然忘记这么重yào

的事情了,就知dào

还在这里磨磨唧唧的,宁姐姐,咱快走吧,晚了要是看不到热闹,那可就太可惜了。”一想到没热闹可瞧了,顾佳佳那走路的速度,可快了。

好在这里离云香楼的距离很近,没走多久就到了云香楼,他们到的时候,云香楼的热闹还没结束,正是热闹升温的时候。

以安宁的角度,正好kàn

到薛弘拿着拐杖,狠狠地朝着姬流觞砸去。

“姬流觞,你说什么,你给老子将刚才的话吞回去,什么老子没救了,什么老子彻底废了,这是你应该说的话吗?你个庸医,你最好拿出本事来医好老子,若不然,老子同样废了你,你信不信。”

薛弘那砸得力道可不轻啊,直接砸在了姬流觞的后背上,安宁估计若是普通人的话,指不定这一砸就砸出内伤来了,好在姬流觞是有武功底子的,因而薛弘的那一砸,还没令他受到内伤,不过,皮外伤那是不可避免了,怎么着,姬流觞此时后背一定是红肿了。

157.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呢,看到薛弘这般野蛮强横的态度,一个个都同情着姬流觞,有好心的大娘,还大着胆子上前搀扶了姬流觞一把。

结果她这一搀扶,却得来薛弘狠厉的一记威胁眼神。“你个死老太婆,要你多事,我教xùn

我们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你来凑什么热闹。来啊,给我将那个死老太婆丢出去。”看来这个薛弘受得教xùn

还不够,都这样了,还这般嚣张跋扈,青枝后悔了,后悔只废了他,没有直接弄死他。

安宁呢,显然猜到了青枝的想法,她捏了捏青枝的手心,示意她镇定,不要被人察觉出什么来。

当然,薛弘这话一出口,他底下的两个打手立即就冲了过来,看样子是要将那个好心的大娘给扔出去了。

“够了,薛少爷,你有什么气就冲着我来好了,何必牵累无辜呢。流觞知dào

少爷这会儿心情不好,可少爷就算再怎么恼怒也于事无补,何必闹得民怨沸腾呢。”姬流觞轻轻挥掌便将两个打手逼退了下去。

这一逼退,姬流觞赶紧让那位大娘退出去,千万别呆在这里,免得薛弘迁怒于她,那位大娘见此,仍然心有余悸,不过她倒是不敢再呆在这里,因而她临走时,小声地跟姬流觞说了一句。“那公子啊,你小心点啊。”退出去的时候,大娘那眼里满是怜悯,连连叹气着。

而薛弘呢,见姬流觞竟然敢反抗,他顿时忍着疼痛,怒起了。“还不赶紧扶好老子,你们这是想要老子的命吗?你,过去,将老子的拐杖捡回来,今儿个这条狗敢当着老子的面反驳老子,老子不教xùn

教xùn

他,他往后就不知dào

该如何当主人身边一条合格的狗了。”

“少爷,你还是别动了,你的伤。”身边的小厮提醒着薛弘,少爷身上这伤可不轻啊,听姬流觞那口气,那可是要断子绝孙了啊。

这薛弘没听人提起那伤还好,这一提,他就越发怒了。忍着钻心的疼痛,薛弘还是抬脚将边上的小厮给踹了出去。

那一脚窝心脚带着十足的愤nù

,小厮当场被薛弘踢得吐血了。就这样,他还不够消怒的,命令打手给他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够了,你这个小畜生,都这样了,你还不能消停点吗?”这个时候,闻听到薛弘出事的薛太师到了。

他一瞧见百姓在边上指指点点的,面上一个个是愤愤不平,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薛弘,他就知dào

薛弘又惹事了。

可他不知dào

的是,还以为薛弘只是被人废了武功,没想到废了是废了他的子孙后代啊。

因而当他从姬流觞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薛太师似受到严重打击,当时就瘫坐在地上了。

“报应啊,这真是报应啊,报应。”薛太师失神地喃喃自语着,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往常一朝太师的威仪,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而已,一个担心后继无人的父亲罢了。

不过,他毕竟是一朝太师,失态之后,自然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反应过来的他,自是手颤颤地握住了姬流觞的手。“孩子,你告sù

我,弘儿这伤,这伤是真的没办法了吗?”

“对不起,义父,流觞已经尽了全力了,流觞无能,没办法医好少爷的伤了。”姬流觞实言相告道。

“难道真要让老夫看着薛家断子绝孙不可吗?流觞,孩子啊,你可得想想法子啊,一定要救救弘儿,得让弘儿有个后才行啊。”他薛家不能就断在他这一代啊。

“义父,流觞确实没有办法了,不过义父可以让苏太医过来看看,或者义父可以找一找江湖上闻名的鬼医,也许鬼医有办法也说不定。当然,说实话,不是流觞打击义父,这个希望也很渺茫,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人见过鬼医,也未曾听见过鬼医出手救人,所以,流觞觉得,与其去做一件没有希望的事情,倒不如义父还是护着少爷最好的一点血脉才是正理。”姬流觞说话到这儿,倒是让薛太师原本感到绝望的心情又有了希望。

“流觞,你的意思是——”

“没错。流觞刚才查过了整座云香楼,本想查到那个害少爷的姑娘,没想到却发xiàn

了另外一件事情。流觞发xiàn

有个叫丹凤的姑娘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她恰好就是少爷平日里的老相好,少爷每次到云香楼,十次有九次就是找这位丹凤姑娘的。当然,根据这里的老妈妈说,丹凤从出价的第一个晚上开始就一直跟着薛少爷的,她是被薛少爷包了场子的,所以,流觞有把握丹凤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是少爷的。”

说到这里,姬流觞顿了顿,转了语气道:“当然,若是义父瞧不起丹凤姑娘的出身,不想要这个孙子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刚才那位老妈妈拿了一碗堕胎药过去,正要丹凤姑娘将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呢。毕竟像丹凤姑娘这样的,往后若是没有少爷包场子,恐怕也得开始接客了,所以,这孩子那自然是不可能留下的。”姬流觞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薛太师想要这个孙子的话,那就得立即做出决定,否则的话,就得面临断子绝孙的局面了。

当然,提出这个建议的姬流觞,本以为薛太师肯定会三思而后行的,谁知dào

他连考lǜ

都不曾考lǜ

一下,直接让姬流觞将那位丹凤姑娘带出来。

“去,赶紧的,将那位丹凤姑娘请出来,往后她就是薛府的少奶奶了,快去,流觞,快去,千万别让人伤了丹凤姑娘肚里的孩子。”

姬流觞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岁的薛太师,有那么一刻,他竟是恍惚了,他不知dào

他这么做是对的,还是错的。

“孩子,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快点去阻止,那可是薛家的孙子啊,这个时候哪能还考lǜ

孩子母亲身份的问题,只要是薛家的血脉,老夫就不可能让这个孩子流落在外的,去吧,赶紧的。”薛太师推着姬流觞快去。

姬流觞呢,听着薛太师这话,倒是去进云香楼去阻止了,可他转身那一刻,薛太师没有看到姬流觞唇角挂的是一抹冷冷的嘲讽。

也不知dào

他是在嘲讽薛太师,还是在嘲讽他自个儿,落在安宁的眼里,安宁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头。

话说,好戏看到这里自然散场了,只是散场的时候,百姓们的关注点不在那位薛弘被废的消息上了,他们的关注点在那个一跃成为薛家少奶奶的丹凤姑娘身上了。

你说这位丹凤姑娘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福气那么好,这样的出身,竟然坐上了太师府里少奶奶的位置,将来还可能是薛府的当家夫人,往后那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凭着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丹凤往后有得是福享呢。

这百姓人人都羡慕丹凤有这个福气,羡慕丹凤会怀孩子啊,这早不怀上晚不怀上,偏偏在薛家要断子绝孙的节骨眼上怀上了,可就不是她的命好吗?

就连顾佳佳,左嫣然,安青慧跟安青萍,都觉得丹凤姑娘的命好,这样的出身有这样的归宿,简直是不能更好了。

只有安宁,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她不觉得这位丹凤姑娘嫁给薛弘,当什么少奶奶,从此之后锦衣玉食,就算是过着什么幸福的生活了。

这以薛弘的暴戾,丹凤姑娘往后的日子未必会过得平平顺顺的,指不定就成了薛弘的出气筒了。

当然,她还看得出来,今天的姬流觞有些不对头,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因而她在跟顾佳佳,顾倾城,左嫣然告别分开的时候,安宁一路上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因为她的心不在焉,因为她的沉默寡言,倒让玉容歌担心了。

“宁儿,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难道是舍不得跟顾佳佳他们分开吗?”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难道是舍不得跟顾倾城分开吗?

这个时候的安宁,当然没有心思听玉容歌的旁外之音,她也就顺着玉容歌面上的话回了他。

“那倒不是,我是在想其他的事情。”

“是什么事情啊,让宁儿你这般发愁,可否说出来让我听一听,指不定我有什么办法帮你呢?”该不会真的跟顾倾城有关吧?

“也没什么事,就是薛弘跟丹凤姑娘那件事情,有些地方我没想通,这会儿正在想着呢,你别打岔,让我好好想一想,一边呆着去。若是肚子饿了,你要是想吃什么的话,就叫红乔给你做去。”这玉容歌一听跟顾倾城没啥关系,他就安心了,乖巧地听从安宁的话,不去打扰她思考问题了。

这青枝呢,从刚才一直就看到小姐皱眉思考丹凤姑娘的问题,这进了屋子之后,她干脆就悄悄地告sù

了安宁。

“小姐,我看你一直在琢磨丹凤姑娘的事吧。这事其实小姐猜测得没错,那孩子啊,压根就不是薛弘的。”

“青枝,你知dào

?”安宁有些讶然,既然不是薛弘的孩子,那薛弘不是等于头顶绿帽子,替别人养孩子了吗?

“当然,我易容的时候刚巧听到丹凤姑娘跟一个男人在说话,自然知dào

那孩子就是那个男人的,不是薛弘的。不过这样也好,薛弘往后知dào

真相的话,那肯定会生不如死的,连带薛府也面临断子绝孙的情景,这可没有什么比这样的报复更为有力了。”青枝从薛太师宣bù

丹凤姑娘就是薛家的少奶奶时,她心里也不知dào

多痛快呢。

刚才她可一直不敢露出什么来,这会儿回到府里了,自然是要乐个痛快了。

安宁呢,自然也觉得这一招确实够很,也够毒的,不过她喜欢,看来薛弘那里,往后只要他不来惹她,她就不去理会了,反正他现在活着可比死了要痛苦,既然如此,她干嘛好心送他一程,让他去死呢。

他自然得给她好好地活着,一辈子痛苦地活着。

158.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个晚上对于青枝而言,是她从大牢出来之后睡得最香甜的一个晚上了,可对于踏雪来说,她这个晚上可是忙得很,连个打盹的时间都没有。

自从安宁吩咐踏雪盯着若水姑娘之后,踏雪就一直处于睡眠不足的状态,今晚呢,本来她以为若水跟往常一样不会有什么动静了,谁知dào

这个时候,她竟然换了夜行衣,悄悄地出了尚书府。

如此,踏雪本有些迷糊的脑袋这会儿也完全清醒了,她带着一丝兴奋,没错,等待已久的猎物终于出动了,她这个猎手能不兴奋吗?因而此时的踏雪,忘记了连日来的疲倦,飞速地跟在若水姑娘身后。

为了不惊动若水姑娘,踏雪还故yì

将距离拉得远了一些,只要能够看到若水的影子,她便不会靠近若水半步路。

终于,若水在一座僻静的庭院前停了脚步,只见她灵巧的身影瞬间飞起,穿过高高的围墙,几个翻越,便进了她想要去的房间,踏雪呢,自是在屋顶上看清楚了若水的方位,而后几个翻腾,回落,也到了那个房间的上方。

确定了位置之后,踏雪轻轻地挖开了屋顶上的瓦片,从上头探下去,果见若水就在这个屋子里,此时的她已经揭开了蒙面的黑布,露出她的真容,在她的对面,是一个男人,一个长相极为妖艳无比的男人。

看到这个男人时,踏雪冰冷的眸子里那层淡淡的冰霜起了变化,竟然会是他!若水今晚会面的这个人竟然是姬流觞。

这踏雪还没来得及听到姬流觞跟若水说些什么,便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底下传了上来,那是一股杀气,地狱飘来的煞气。

察觉到危险的踏雪,不敢逗留半刻,自是飞身一起,离开了这个院落,而就在这个时候,姬流觞的身影从屋子里直接窜上了屋顶,瓦片砰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夜间显然更为清晰明亮。

“师兄,你做什么?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万一惊动了旁人怎么办?”若水见姬流觞什么都没说,就在屋顶上搜寻着什么,顿时有些恼火。

那姬流觞呢,却是狭长的双眸冷然地扫了若水一眼。“蠢货,你被人跟踪了都不知dào

吗?”

“师兄,我这一路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跟踪过来,你是不是太多心了?你仔细看一看,这里哪有什么人影?”若水不满地看着姬流觞。

那姬流觞呢,目光却死死地盯着屋顶上的某一处,脚步轻轻地移过去。藏在那里的踏雪暗道不好,没想到姬流觞的感应这么敏锐,她明明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来,这个姬流觞还是找到了她藏身的地方。

想着如此,踏雪握紧了手上的佩剑,想着等他再靠近一步,她便立即拔剑迎战,先下手为强。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野猫从屋檐上爬了上来,看到姬流觞跟若水站在那里,立即惊慌地喵喵叫着,随后飞跳下屋檐。

“师兄,你看到了,不过是只野猫而已,你也太小题大做了,还说我被人跟踪了,明明是你自己多心多疑好不好?”若水一看到那只野猫,倒是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有人跟踪她过来,被姬流觞当场抓出来的话,若水就不知dào

该怎么向师兄交代了。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并没有真的被人跟踪了。

那姬流觞呢,再次看了看周围,皱了皱眉,心道,难道真是他多心了,明明刚才他感应到一股冰寒的气息,那是持剑之人的剑qì

,怎么忽然之间就变成一只流浪的野猫了呢?

姬流觞显然有些想不通,不过显然他也没发xiàn

什么,便跟着若水一道儿飞下了屋顶,二人开始进行秘密交谈。

踏雪呢,等到姬流觞飞下屋顶后,她才敢从藏身处缓缓地走出来,此时的她,额头冒着冷汗,仍然心有余悸。

这个时候的她,比第一次更为小心翼翼,离姬流觞说话的位置更加远了一些,在这个位置,踏雪清楚,姬流觞是不会察觉到什么的,只是听得不是很清楚。

模模糊糊地,踏雪也只听到什么主子,什么半个月后,还有什么虎符,最重yào

的是,踏雪听到了玉容歌三个字。

还有她家小姐的名字,安宁。

如此,踏雪猜测他们之间商量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针对她家小姐跟世子爷的,可这会儿她不能靠近去听,若不然,再次被姬流觞察觉的话,那是不可能再有刚才的那般好运,也不会有突然出现的野猫来给她解围了。

所以,当务之急,踏雪也没敢逗留了,直接施展轻功,打道回府了。

一回到临竹院,踏雪赶紧向安宁回报了这件事情。

“听你这么说,若水跟姬流觞是师兄妹的关系,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主子。是这样吗?”

“没错,踏雪怕被姬流觞察觉,不敢靠得太近,因而他们的谈话内容听得不是很全,但有些字眼,踏雪听得真真切切的,他们对话中不止一次提到主子二个字。”这一点,踏雪可以肯定。

“这个我相信。还有其他什么重yào

的线索吗?”

“踏雪还听到他们提了小姐的名字,世子爷的名字,还有说什么半个月后,虎符什么的。至于其他的,踏雪就听得不清楚了,因而不敢断定是什么内容了。”有些话,他们是压低声音说的,加上距离远,踏雪能够听到这些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一点,安宁也知dào



她跟姬流觞也算打过交道,安宁知dào

姬流觞有多么敏锐的感应力,连她都被姬流觞察觉到踪迹,何况是踏雪了。

今晚踏雪能够回来,安宁真是十分庆幸,庆幸踏雪没有落在姬流觞的手中,否则的话,这个后果安宁不敢想象。

当然了,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她担心踏雪没说实话,上次她被姬流觞追赶得差点被抓了,若不是刚好碰到玉容歌的马车,连她都躲不过去。

可踏雪回来了,一点也没提到他们交手的事情,这好像有点说不通啊。会不会是踏雪瞒了她,其实她跟姬流觞已经交过手了,只是受了伤不敢让她担忧便隐瞒了?

想到这儿的安宁,此时她关注的重点自然就不在踏雪听到了多少的内容上,而是仔细瞧着踏雪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伤痕。

“小姐,你这般盯着踏雪看是为了什么?”踏雪当然是感应到自家小姐此时怪怪的眼神了。

安宁呢,倒也没有隐瞒踏雪的意思,便直接道:“我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是不是跟姬流觞交过手了,因为怕我担心,便没敢告sù

我真实的状况。”

“小姐,说实话,今晚真的够险的,其实我一察觉到危险气息就赶紧跑了,可还是没能跑远,那姬流觞的反应实在是太快了。要不是突然冒出一只野猫来转移了姬流觞跟若水的视线,指不定我就被姬流觞当场给抓住了。”到这会儿,其实踏雪还记得当时的那个场景,可谓是惊险万分。

安宁呢,听到踏雪这么说,倒是觉得一切都说得通了。不过,她在庆幸踏雪好运的同时,还是叮嘱了踏雪一声。

“踏雪,往后碰到姬流觞,一定要离他远远的,那个人太过危险了,你不是他的对手,记住了吗?”姬流觞就像是一个随时捕获猎物的猎手一样,是她前世生活的影子,如此相似,可谓是盯上一个目标便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因而必须要避开他,小心他。

踏雪呢,虽然觉得姬流觞有些可怕,可也没有像小姐说得这般可怕吧,以前碰到厉害的对手又不是没有,何必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可看小姐那一脸肃然的表情,踏雪可不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同时,她也谨记了安宁的叮嘱,往后不敢擅作主张地接近姬流觞。

“是,小姐,踏雪记住了。”作为一个好的属下,对于主子的命令从来都是只有服从二个字的,虽然踏雪有疑问,可只要安宁这么说了,踏雪就会这般听从的。

而安宁呢,自是看得出来,踏雪并没有完全认可她的说法,可只要她记住她的话,并且遵从她的意思去办那就行了。

“好了,这几天你盯着若水一定没睡好觉过,今晚你就好好地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明天我还有另外的任务派你去。至于若水那里,你暂时不要去盯着她了,反正现在已经知dào

了她跟姬流觞的关系就行了,之后的事情,就由我来便可以了。”

“是,小姐。”踏雪自还毫无疑义,听从安宁的安排,回她自个儿的屋子里好好地补眠了。

安宁呢,等踏雪走后。

她顿时凝了双眉。

听到踏雪带来的消息,虽是只字片语的,可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半个月后,这分明是指大婚那天的日子了。

虎符,若是她猜测不错的话,应该就是过去一直传着的镇南王府五十万兵马的虎府。

这个消息飘香苑六年前就已经收集到了,说是镇南王府的掌权人手中握有五十万兵马的虎府,世代都是镇南王掌管的。

而镇南王府到了这一代,只有玉容歌一人,到时一旦玉容歌大婚了,那么他就正式成为了镇南王,顺理成章地便接管了这五十万兵马的虎府。

而这五十万兵马的虎符,很可能就成为玉容歌的催命符,若是她的推断正确的话,那些人选择动手的时机正是玉容歌跟她安宁大婚的那一日。

159. 第一百五十九章

想到这儿,安宁甚至可以断定,这些年玉容歌身上被下了那么多的毒,很有可能就是姬流觞的杰作。

当然根据踏雪的消息,姬流觞不算是主谋,主谋应该是他的主子,只是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姬流觞甘心为他卖命。

毕竟,姬流觞是薛太师的义子,他现在的地位跟身份在京城这个地面上还是很有分量的,可显然,薛太师不但不是姬流觞效力的主子,薛太师还很有可能是姬流觞要对付的对手。

这么一来,姬流觞肯定云香楼的丹凤姑娘怀了薛弘的孩子,那就说得通了,显然这是姬流觞事先设计好了。

想来当时薛弘出事,青枝的出手,反倒还帮了姬流觞一把。

大概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姬流觞顺手推舟,所以并没有真的去追查过那个废了薛弘的真凶,否则的话,以姬流觞狗一样灵敏的鼻子,猎豹一样追击的速度,一定能够查到蛛丝马迹的,可他没查到任何线索,这就表示姬流觞是故yì

放水了。

如此倒是让青枝逃过了一劫。

想到这儿,安宁不知dào

是应该感激姬流觞的设局让青枝没有被人发xiàn

,还是应该苦笑青枝的报复为姬流觞的计划铺了路,让他顺利地得逞了。

当然,事情推断到这一步,安宁觉得,姬流觞那是肯定不会白白花费心力在太师那里的,他如此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也许太师府有姬流觞必须要得到的物件,所以姬流觞潜伏在太师府做细作,就是为了打探出那个物件的下落。

或者说,姬流觞是来太师府找人的,那个人应该对于姬流觞或者姬流觞背后的主子都很重yào

,那个人一定是某个事件中的关键人物或者对于他们的大局产生至关重yào

的人物。

那么问题出来了,姬流觞想要从太师府得到什么物件或者他需yào

找什么人呢?这一点,对于安宁来说,也至关重yào



毕竟若是只涉及薛弘,若是姬流觞只想对付太师府的话,安宁完全可以高高挂起,只坐旁上观。

可事实上,姬流觞,若水还有他们背后的主子,显然在谋算中加了她安宁,也加了玉容歌。这么一来,她就算不想插手都不行了。

为了防止姬流觞走到她的前面去,看来她是真的有必要亲自去飘香苑走一趟了。想到这儿,安宁赶紧更换上了夜行衣,趁着这会儿万籁俱寂,人人都安睡的时辰,她出发去了飘香苑。

到了飘香苑,自然有守着门户的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万花楼的老板娘。

万花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楼,跟云香楼不分上下,可在达官贵人的排行上,还是云香楼排在万花楼的前面。

当然若是由着文人墨客来排顺序的话,自然是万花楼排在云香楼前面的。

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万花楼的姑娘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到这儿来挂牌的姑娘,来自各个地方的都有,她们愿意挂牌呢,就挂牌,不愿意呢,万花楼的老板娘也从不勉强。

说实话,就是一句话,那就是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万花楼就是看你自个儿的本事,甚至每个月你只要交足了租金,万花楼那是随意姑娘做不做生意的。

没错,安宁称之为租金,这些姑娘们都是她的租客。所以无论是你没生意也好,还是你若挂牌得了贵人亲睐也罢,那都是挂牌姑娘自个儿的事,万花楼那是不管的。

你赚得银子多,万花楼不眼红,你赚得银子少,万花楼也不嫌弃。

说到底就是有点前世业务员的性质,不过这个业务员的行业有些不怎么好听罢了。

但是就是这个不好听的行业,却是安宁收集第一手情报最快的地方,别以为安宁不知dào

,云香楼的背后其实就是四皇子左敖烈在操控着,若非如此,只是一个云香楼而已,怎么可能排得过她万花楼呢。

不过,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素来都是安宁的行事风格。

这云香楼排不排万花楼前面,安宁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这里收集的情报是不是比云香楼那边要来得快,来得准。

显然,这些年,根据各种记录,云香楼的情报收集一直都落在飘香苑的后头。

甚至在整个金凤王朝里,就没有一家情报组织能够快得过她安宁的飘香苑,这个才是她在意的。

可这会儿当她拿出腰牌,证实了她的身份之后,那万花楼的老板娘却忽然告sù

她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主子,近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新的情报组织,那个情报组织得到的消息几乎跟我们飘香苑差不多,所以,属下怀疑对方是不是冲着我们飘香苑来的?”

“怎么回事?”情报可是要命的事情,谁的情报先了,谁就有先发制人的优势,如今还有一家的情报组织跟飘香苑齐名,你说安宁能舒服得了吗?

那万花楼的老板娘一看到安宁皱眉的样子,她忙回道:“主子,我们现在派出去的人里头还没有一个能够将对方的资料给摸清了,对方简直就跟我们飘香苑的处事风格一模一样,对外保持神mì

,真实地址一点没露出的痕迹,外头挂牌跟实jì

名称也完全对不上,可谓是将我们飘香苑为人处事的准则那是学得一点不漏啊。”正因为如此,万花楼的老板娘才担心是不是对方就是冲着飘香苑来的。

安宁呢,问道:“这个情报组织是从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不早,就在三个月前,忽然冒出来的。”万花楼的老板娘小心翼翼地回着安宁。

“那为何先前你们都没有将这件事情上报呢?”三个月前就收到了消息,怎么到现在才说,若非她今个儿亲自来一趟飘香苑,是不是她就永远得不到这个消息了?想到此,安宁狠厉地扫着万花楼的老板娘。

“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否则的话——”安宁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那这个老板娘就没有必须继xù

呆在飘香苑里做事了。

那老板娘见安宁这番气势,当下定了定神,赶紧回道:“主子,三个月前,我们得来的消息只是小道消息,并没有被证实过,所以属下就不敢上报,直到昨天,云香楼出事了,我们这边才得了确定消息,证实了那个情报组织确实是真的存zài

,不是传言而已。”

“那么,你们现在查到那家情报组织叫什么名字,背后的主人是谁了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既然已经存zài

了,那么只能去面对了。

“回主子,对方的情报组织名字倒是查到了,叫阎罗殿,可属下派人查遍了所有的地方,也没有发xiàn

一个叫阎罗殿的地方,所以对方肯定跟我们一样,也是用了外头挂了不同牌匾的方式蒙蔽对手了。至于背后的主子,那人跟主子一样,也是神龙见尾不见首,属下派去试探的人从来没有一个见过阎罗殿的主子,而且每次他们去的时候,都被蒙上了眼睛,跟我们的做法一样,忽悠来忽悠去,饶了无数个圈子,最后才到达地点,那个时候,谁还记得地方,早就晕乎乎的了。”老板娘将情况一一地告sù

了安宁。

安宁听到这个,还真有一种她开了飘香苑分堂的感觉,可她确定那个情报组织不是她开的分堂,所以这会儿她才觉得头疼了。

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还真是没完没了了。这姬流觞跟若水的事情还没调查清楚,这个时候又来一个莫名的情报组织跟飘香苑抢生意,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简直是倒霉连连啊。

不过,事情出了,不管是倒霉也好,还是麻烦也罢,总要去处理的。

想到这个,安宁吩咐老板娘继xù

派人出去查清楚这个情报组织,一定要不惜代价地给挖出来。

“是,主子,属下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主子的栽培。”

“行了,你先出去吧,在外头帮我看着点,我需yào

一个人呆在这里好好地想一想,静一静。”安宁说着朝着老板娘挥了挥手,老板娘呢,知dào

安宁这会儿不想被人打扰,也知dào

主子这会儿一定心情不佳,谁碰到这种事情,心情都不会好的,想着如此,老板娘体贴地退出去了,退出去的时候还给安宁关好了门,然后在外头眼观八方,似随意,其实在观察着各个方位的风吹草动。

安宁呢,见老板娘出去了,她赶紧旋转了案桌上的一个玉狮子,而随着她轻轻这么一转,一道暗门立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一看暗门开了,便立即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她在暗门的边上按下了开关,暗门再次落下,关闭了。随后,她在暗房的书桌抽屉中取出了一本资料目录表,用手指速度地点过目录,查询着她想要的资料在什么柜子中。

很快,她看到她需yào

查的资料目录,而后根据这资料目录表,从相应的资料柜中取出了她需yào

的资料。

这些资料都是关于镇南王府的,当初调查玉容歌的时候,安宁也就只看了玉容歌的生平资料,却未曾去看过与他相关的那些人的资料。

比如他死去的父母,比如他父母的结拜兄弟,比如他的祖母——太后娘娘。

160. 第一百六十章

可安宁仔细看过之后,发xiàn

玉容歌的资料是齐整的,但关于玉容歌父母上一代人的资料就没几行字,几乎少得可怜,另外,上一代记载的很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连个具体的交代都没有。

想着压根就看不出什么来,安宁倒是干脆将资料放回原位,出了暗室。

等她出暗室的时候,她吹了一声口哨,随着一声口哨,那老板娘立即就推门进来,恭敬地候到了安宁的身侧。

“主子,有什么吩咐?”

“这几个人,你们给我好好查一查,记住,一定要具体的,我不要聊聊几句的资料,我需yào

的是详细的事件资料,明白吗?”说着,安宁用案上的毛笔书写了几个名字,然后递到了老板娘的手中。

“仔细看过上面的名字,看清楚了,记牢了。”

老板娘一看到纸条上的名字,脸上顿时露出惊诧的表情来。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往常的镇定。

“启禀主子,属下已经全部记下来了。”

“很好,记住了这纸条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了。”说着,安宁从抽屉中取出打火石,燃火将手中的纸条烧个干净,不留痕迹。

做完这个,安宁起身了。“记住,拿到资料之后第一时间派人将资料送到我这里,或者派人送给我底下的四大丫鬟也行。”

“属下明白了,请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老板娘保证道。

“很好,我就需yào

你这样的自信,速速去办吧。我也该走了,以我的身份不便在这里久呆,所以你先出去吧,我再等半个时辰离开。”安宁吩咐道。

那老板娘听着安宁如此安排,自是点头先行退了出去。当她退出去的时候,她自然开始召集手下开始办事了。

而安宁呢,在房间里计算了时辰,算算半个时辰差不多了,她这才飞身而起,从万花楼的楼顶几个翻腾,很快,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而这个时候,镇南王府的书房里也是烛火通明。

显然玉容歌还未安歇,这会儿的他刚刚从卫少棠的口中得知了消息。

“玉容歌,这次可是玩大了啊,照他们的玩法,你的洞房花烛夜很有可能就变成血光之灾了。”

“他们想要我的这条命,那也要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玉容歌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吧,最好这婚事干脆别成了,等这事过去了之后再成亲吧。要不然,到时候万一刀光剑影的,伤了嫂子就不好了。”那卫少棠呢,坐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嘴角上还咬着一个果子道:“我说玉容歌,这次你还真得听我的,可别大意了,对方那是出手不凡啊。我都担心那个飘香苑是不是就是他们的情报组织,最近这个组织可一直在关注我们的阎罗殿,我担心啊,以飘香苑的速度,我们这阎罗殿很快就被他们给摸清底细了。”

卫少棠可是跟飘香苑的人打过交道的,自是知dào

他们的厉害之处,那真是无孔不入啊,什么时候被他们盯上,什么时候被他们混进来都不知dào

,若非上次他谨慎,还真有可能被飘香苑的人拿到资料了。

而玉容歌呢,显然一点儿也不担心,只见他相当肯定道:“放心吧,飘香苑绝不可能跟他们有关系的。另外,我的大婚之日绝不会更改的,多拖延一日都不可能。”他还嫌半个月时间过得太慢呢,怎么可能还会拖延。

在玉容歌看来,现在所有事情都没有比娶到安宁这件事情更为重yào



而卫少棠呢,听着玉容歌那语气,倒是有些愕然了。

“你怎么那么肯定?万一你的肯定出错了怎么办?”卫少棠不知dào

玉容歌哪来的自信,明明阎罗殿都没查到飘香苑的资料还有背后的主子好不好。

可玉容歌却很有把握地点头道:“没有万一,我有消息来源,我可以保证不是他们。更重yào

的是,飘香苑跟我们不是敌对的关系。”往后还有可能成为一家子,如果宁儿愿意的话,当然她若不愿意的话,那就她做她喜欢的,他在背后支持她便是了。

那卫少棠呢,听到玉容歌这话,顿时吃惊了,这小子说话的时候要不要露出这副温暖的笑容来,他很怕的,好不好?

“玉容歌,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想忽悠我?上次可是你忽悠我去太师府偷什么奇珍异宝,结果呢,我差点没命回来,偷到的所谓奇珍异包不过是几副破画卷而已,根本不值钱。我这次可丑话说前头啊,你休想再忽悠我。”

对于上次差点丢了一条小命,卫少棠都有心理阴影了好不好,你说要是真的是件宝贝,他那伤也算值得了,结果就几副破画卷,压根就不值钱的东西,竟然差点让他丢了性命,你说卫少棠能不郁闷吗?

可对于玉容歌而已,那几幅所谓的破画卷在他眼中是价值连城的,它比任何珍宝都要来弥足珍贵,这一点,卫少棠是不知dào

的,玉容歌也不打算告sù

他。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让卫少棠差点丢了命,老实说,玉容歌倒是对他有些愧疚。

这有了愧疚的想法,玉容歌总是会想着弥补卫少棠的。

“好了,卫少棠,你说这事都过去了,你到现在还斤斤计较,你还算是我兄弟吗?再说了,我又不知dào

那东西不值钱啊,要是知dào

的话,我肯定不会让你去啊,对不对?我肯定不会坑自己兄弟,是不是?你放心,就算你没有拿回珍宝回来,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玉容歌。你这次怎么也得给我三十坛的美酒作为补偿。”卫少棠直接开口三十坛,想着玉容歌这厮等会肯定会给他打折扣的,这厮最多会给他二十坛差不多了,谁想,玉容歌竟然眉头都不抬一下地答yīng

了。

“好,三十坛就三十坛,等会你走的时候,我让凌五带你去取。”

“玉容歌,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你,你还是我认识的玉容歌吗?你通常连一坛酒都要跟我计较半天,如今我说三十坛,你就三十坛了。我这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卫少棠不敢相信地捏了捏脸蛋,直到疼痛的感觉从脸颊上传来,他才知dào

,这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想到这个,卫少棠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直接冲了到玉容歌的身前,抬手就测了测玉容歌的额头热度。

“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卫少棠,我说过的话可只说一遍,若是你不信的话,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要了,我可以收回刚才说过的话。”玉容歌受不了地拍开了卫少棠的手。

那卫少棠一听,顿时哇哇大叫。

“别啊,玉容歌,你这还是兄弟吗?怎么能够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呢。我可是记得牢牢的,三十坛美酒,你可不许少给我一坛,你若是少给我一坛,我可告sù

你,我绝对跟你急。”提到美酒,那是他卫少棠的另外一条命啊,他还真敢为了这个跟玉容歌急的。

而玉容歌呢,此时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自是嫌弃卫少棠在边上碍眼的。于是,他吩咐凌五道:“凌五,赶紧的,带着卫少棠去酒窖,让他挑走三十坛美酒,然后,让他给我闪多远就有多远。”

“喂喂喂,玉容歌,不带你这样的啊,每次干完活计,你就这么急着过河拆桥,一副嫌弃我的样子,我可告sù

你,再有下次,我可甩手不干了。别以为我真的离开你这里就做不成什么大事了,我可告sù

你,在京城这个地面上,我卫少棠好歹也是一个小霸王啊,这很多事情啊,我要是想干,那肯定是干得成的,你可别小看我的能耐啊。”卫少棠最不服气的就是,这厮老是过河拆桥,老是忽悠他,最后他还是照样回到这里给他干活,这些事情,他一想起来,总觉得他跟玉容歌之间那是孽缘啊,绝对是他卫少棠上辈子欠了玉容歌的,所以这辈子得给他当牛做马不说,还处处被他嫌弃得一文不值。

当然,他说着狠话也知dào

对玉容歌没起什么作用的,果然,那厮连头也没抬,送都不送他一程,还在原位上坐着,给他来了一句轻飘飘的。

“好走不送,下次要酒的时候,再来登门吧。”他的意思很明显,来向他要酒了,他卫少棠就得给他干活了。

你说这个时候,卫少棠多么想说一句。老子我不稀罕你的美酒了,可惜他还真没这个胆子喊出来,要真没了美酒喝,他的生活会少了很多乐趣的,更重yào

的是,若是无聊没事做的话,那更没乐趣了。

所以有时候他想一想,玉容歌交代给他办的事情还挺刺激,还挺热血,挺有趣的,这也算是他给平淡无味的生活找点乐趣吧。

如此想着的时候,卫少棠倒是心里有些平衡了。而一旦对玉容歌没抱怨了,卫少棠自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凌五去酒窖拿好酒去了,如此的他,让凌五都惊叹,这位卫少爷的接受能力也实在太强dà

了,多年来在他家主子的毒舌下,还能转眼间就这般活奔乱跳的,这卫少爷还是头一个。

可见啊,这卫少爷啊,也是个人才,简直就是那个哄着不走打着走的主啊。

161.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卫少棠从镇南王府的酒窖里提了三十坛的好酒离开了,玉容歌呢,在书房里看着案台上的资料,有些为难了。

该怎么告sù

宁儿好呢,她要找的阎罗殿就是他玉容歌设的。

如果这会儿要是让宁儿知dào

阎罗殿就是他的话,指不定她就会朝他发火了,毕竟他这次情报得来可比她的飘香苑快了一步,还劫了她的胡,这要是被她知dào

真相的话,他往后还怎么迈进临竹院啊。

玉容歌手指轻轻地敲着桌面,他琢磨着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跟宁儿提这件事情比较好呢?若是不早点告sù

她,凭她飘香苑的能耐,有一天还是能够查到他的阎罗殿,到时候等她自个儿查到了,那可跟他现在跟她说的兴致,那是完全不一样了。

边上的冷四呢,看着主子发愁的样子,倒是奇怪了。“主子,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难道世子妃生主子的气,不理主子了?”冷四能够想到的也就这个理由了,毕竟这天下能让主子为难的人至今为止也就出现过那么一个,也就是那位尚书府的四小姐,他们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安宁了。

那玉容歌听冷四这么问,他倒也没想着冷四能给他出什么好主意,只是这件事情告sù

冷四也无妨,于是他便也没瞒着冷四,告sù

了冷四关于阎罗殿的事情。

谁知dào

冷四,一听这个,根本想都不想就说道:“主子,这个理由不用想啊,直接就有现成的啊。”

“这么说,冷四你是心里有好点子了?脑子这么灵光,倒是让本世子有点意wài

啊。来,说来听听,让本世子听听你的点子好不好用,可不可行?”冷四竟然不用考lǜ

半分,直接开口就有主意了,这让玉容歌倒是有些好奇地询问了。

那冷四听玉容歌问着,自是赶紧回道:“主子,属下是这么想的。飘香苑那也是从三个月前开始关注上我们阎罗殿的。先前啊,他们那是压根没在意我们阎罗殿,这次也是因为我们的人抢先了一步,截了飘香苑先行拿到了情报,如此才让飘香苑注意上了阎罗殿。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何不干脆告sù

世子妃,说世子爷为了向阎罗殿买消息,干脆三个月前就将阎罗殿直接给买下来得了。这样一来,世子妃肯定不会因为阎罗殿的事情生世子爷的气了。”冷四这一分析,倒让玉容歌桃花眼眸一亮。

“原来问题可以用这么简单的法子解决,本世子怎么就没想到呢?”玉容歌惊喜地站了起来,用力地拍了拍冷四的肩膀。

“冷四,你这次出的主意好,等会去账房领赏一百两。”

“其实,其实属下也就只能想到这么直的法子而已,若是想弯弯曲曲的,属下肯定就不行了。”冷四听着玉容歌的夸赞,木然的脸上有了一些的表情变化,显然是他不太自在被玉容歌夸赞。

那玉容歌呢,却道:“不要谦虚了,冷四,这次你出的点子确实不错,往后啊,像这样的好点子你得多想想。好了,既然解决了问题,本世子也就有理由去见世子妃了,这府里的保卫工作,你跟凌五看着点啊,本世子走了。”说着,玉容歌趁着夜色,飞身离开了镇南王府。

那冷四呢,追出来几步,还想问问玉容歌,这府里准bèi

大婚用的用品是不是明天还要继xù

出去采买啊,毕竟,这段日子采买来的东西都快填满另外一个库房了,可世子爷还是不太满yì

,天天挑挑拣拣的,那个挑剔,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非要什么特别的,什么物件都要最好最精致的。

如此,总算在挑拣过程中,那些大婚用的物件都让世子爷满yì

了。按理说,这接下来就不该出去采买什么物件了,可显然世子爷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还在采买,好像要搬空外头那些商铺里的好东西,什么都往镇南王府拉,再这么下去,第三个库房也不够用啊,冷四可发愁了啊。

本想今晚问问世子爷这事该怎么处理的,这下可好,刚才被世子爷的问题一打岔,他就忘记他的目的了。

现在可好,世子爷急着去见世子妃了,按照往常那算法,世子爷不赖在世子妃那里住个二三天的,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这意思就是这三天内,他跟凌五还得继xù

去外头采买各种物件?!想到这儿,冷四的头开始隐隐作疼了。

当然,这冷四是在头疼那么多东西往哪里摆放的问题,而安宁呢,在头疼阎罗殿究竟是从哪儿角落里蹦出来的。

“小姐,你别再走来走去的了,你都快走了一个时辰了,我都看得眼花花的了。”青枝不明白为何小姐从飘香苑走一趟回来就开始发愁了呢?这可是以往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呢,这究竟是碰到什么样的难题了,竟然让小姐这般烦心。

“小姐,要不然你还是将事情说一说吧,你看我们几个都在这儿,也许你说出来,我们几个再想一想,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五个人想总比小姐一个人闷着想要来得强吧,青枝建议道。

安宁呢,听了青枝这话,想想也是,便道:“其实也就是一个情报组织的问题。最近阎罗殿的风头那是越来越盛了,如今竟然还敢抢了我们飘香苑的情报,比我们还先行一步了,这往后那可就是一个强劲的对手了。”

“小姐,你别急啊,不就是一个阎罗殿吗,我们飘香苑派人出去查就是了,总会查到的。”青枝劝着安宁宽心,边上的红乔也点头赞同道:“小姐,青枝说得对啊,往常也从未见你如此急躁过,不过是区区一个情报组织而已,年年江湖上也不知dào

会冒出多少个来呢,就算这个阎罗殿挺强的,那小姐也无需这般烦心啊。”

“就是啊,小姐,你还是放宽心吧,这次不够是偶尔事件罢了,过去我们可从未听过阎罗殿有这般厉害的,可能这次是阎罗殿运气比较好吧,所以小姐你压根不用这般担心的。再说了,就算小姐你担心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四个来办好了,我们一定会帮着小姐查到那个阎罗殿的,到时候小姐就知dào

了,其实最强的还是我们飘香苑。”秋水极为自信道,她可不相信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阎罗殿会比她们的飘香苑更厉害。

就连一向寡言的踏雪也劝道:“小姐,青枝她们三个说得对,有些事情还是别多想了,等我们查到了,那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听到青枝四个人说的话,安宁顿时皱眉了,她们四个竟是如此轻敌了吗?难道她们不知dào

,轻敌素来都是致命的弱点吗?

想着如此,安宁的言辞也犀利了起来。

“你们四个给我听好了,这次的情报本来几乎可以确定的消息,可以到手了的消息,却被阎罗殿抢先了,你们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对方早就盯上了这个消息,所以他们出手才会比我们还快一步,如此说来,就压根不是什么靠运气,也不是一个偶尔事件,而是阎罗殿精心筹谋的,他们是有计划地跟进了这个事件,有目的地得到了他们想要得到的消息,我这么说,你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说到这儿,安宁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就意味着往后有一家情报组织的能力跟我们飘香苑不相上下,这就意味着往后我们得到的情报说不定阎罗殿已经得手了,这么一来,我们就没办法占到任何优势了,所以,这绝不是我在危言耸听,而是问题很严重了。”

“最最关键的是,以往我们压根就没察觉到这个阎罗殿的存zài

,而是从三个月前对方主动冒出来之后,我们才关注上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对方那是有预谋的,搞不好,搞不好我们飘香苑早就已经被对方查得一清二楚了,这一点,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这历来做什么事情都好,消息灵通是最重yào

的,尤其是面对敌手的时候,双方谁先得到准确的消息,谁的胜算就大。

这可是事关生死的事情,你说安宁能不急躁吗?她生怕她们已经落入了对方的视线范围里,已经被对方探查到了消息,如此,危险已经逼近,她能坐以待毙吗?

“小姐,也许事情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吧。”听到安宁这么说,四大丫鬟也都开始担心了,不过她们还是怀抱着希望,认为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

可安宁却不这么认为。

“你们有这个想法就是大错特错了,你们是做什么的,难道还不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吗?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你们以为对方还能留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吗?这猎手在闻到猎物的气味时,你们就该知dào

,那是猎物必须开始跑的时候,如果等到猎手知dào

了猎物的正确位置,那么到时候,我们就算想跑,也没有跑的机会了。”

“小姐,那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解散了飘香苑吧?”如果真要解散飘香苑,青枝,踏雪,秋水跟红乔四个人还真的无法接受。

“解散?怎么可能?我这么说,只是要你们不要有轻视之心,对于每件事情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戒。目前对于我们来说,时间紧迫,我需yào

你们高效的办事能力,记住,飘香苑接下来一个月内不接任何单子,我要让你们隐藏在暗处,给我专门盯紧了阎罗殿。只有完全了解对手,才能战胜对手,你们明白吗?”她急躁,她多想,不是因为她怕事,而是想着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利益。

青枝她们四个呢,听到安宁不是要解散飘香苑,那她们四个就安心了。

当下,她们一个个回应得干脆。“是,小姐。”

162.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安宁呢,看到她们四个这态度,倒是满yì

地点了点头。不过接下来她还想叮嘱她们几句的时候,木香进来了。

“小姐,世子爷来了。”

这个时候,玉容歌那家伙怎么又来了呢?安宁这腹诽还没结束呢,就看到玉容歌一身白衣,翩然而至。

其他人呢,一看玉容歌来看小姐了,自是一个个相当识趣地退了下去,就连上了茶点的红乔也是,一给玉容歌泡好了热茶,上了几盘小点心后,她就直接闪人了。

安宁呢,眼见得她底下的丫鬟看到玉容歌,那是一个比一个闪得快,倒是怪异了。“玉容歌,你该不会吓到我的丫鬟了吧,怎么她们看见你就跟看见洪水猛兽似的,一个个都不愿意在这里呆着了呢?”往常她们几个的步调没那么一致啊,好歹也会留一个下来陪在她边上伺候着的啊,怎么今个儿见玉容歌一来,她们就全跑光了呢。

她们这种举止,不得不让安宁怀疑地盯着玉容歌,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吓到她底下的丫鬟了。

而玉容歌呢,却笑道:“宁儿,你多想了,那是她们识趣,知dào

你我之间有事要谈,所以主动避开了。”

“哦?你跟她们暗示过,有要事跟我商量吗?”她没看到玉容歌打过什么暗号,也没看到他说过什么暗示的话啊。

玉容歌见安宁的心思压根不会在感情线条上想的,所以他也懒得再暗示了,干脆开门见山地跟安宁说明了此来的目的。

“宁儿,我这次来呢,确实是有重yào

的事情要来告sù

你。也许你的丫头都很聪明,知dào

我此来有事,便干脆不来打扰了。”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不再多想什么了,而是比较敢兴趣地问起。“玉容歌,那你说吧,究竟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告sù

我?”还非得选择在这个时辰,这会儿明明都是应该在梦乡里徜徉的时辰好不好。

他为何精神这么足,到了这个时辰不在镇南王府好好地睡觉,却夜半跑到她这儿来跟她商量什么要事,她倒是很想听一听,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非得在这个时候跟她说,可千万不要是跟上次那样惊人的消息。

在听玉容歌开口之前,安宁在心里已经加了一道防御,她想着,等会无论玉容歌带来多么惊人的消息,她都得保持冷静,一定要淡定,再淡定。

可她还是没想到,玉容歌第一句话竟然就是告sù

她。“宁儿,我向阎罗殿买了一个重yào

的消息。”

“你说什么?!你竟然向阎罗殿买消息?!”安宁腾地站了起来。

“宁儿,你怎么了?我向阎罗殿买消息你能震惊吗?”玉容歌当然知dào

安宁在想些什么,不过此刻的他,自然是明知故问了。

安宁呢,自然不好直说啊。

难道让她逼问他,问他这银子为什么不让飘香苑赚,选择什么阎罗殿啊,应该选择飘香苑才对啊,这些话能说吗?答案自然是不能呢,所以安宁也只能在心里腹诽着玉容歌,自是不会放在明面上说的。

不过,她刚才还在为这个阎罗殿头疼,这玉容歌向阎罗殿买过消息,那么从他那里,也许能够得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

想着,安宁状似无意地道:“哦,我只是很奇怪,按理说,江湖上这几年最好的情报组织应该是飘香苑才对,而你去找那个什么阎罗殿买消息,倒是让我感到很意wài

。说到这儿,对了,你买的那个消息花了你多少银子?”

“不多,这个数。”玉容歌立即向安宁伸出十个手指头。

“十两银子不可能,莫非你买个消息花了十万两银子?”安宁这回那是心疼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本来可以飘香苑入账的,竟然让阎罗殿赚去了,你说郁闷不郁闷,这白白让银子从她手心里溜出去,安宁的心情怎么都不会好的。

更何况,玉容歌还添了一把火。

“宁儿,你猜错了,不是十万两银子,是十万两黄金。”

有种扼腕痛心的感觉了,安宁忽然拍案而起,怒瞪着玉容歌。“你是败家子吗?买什么消息要十万两黄金啊,你脑子是不是被驴给踢了,这么赔本的买卖你也做,你去买消息之前就不会告sù

我一声啊,非得在事后才跟我说吗?”十万两黄金啊,是黄金啊,那么多银子,就全给那个她讨厌的阎罗殿,安宁恨不得上前掐死玉容歌这个添堵的,你说这家伙深更半夜地上门来,是不是专门让她不痛快的啊。

这玉容歌眼见得安宁神色越来越不善了,他赶紧加了一句。“宁儿,你先别急着发火,你喝杯水,消消气,消消气,你再听我说一句话就好了,一句话。”

“说。”安宁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来。

“我其实是花了十万两黄金买下了阎罗殿。”玉容歌这话一出口,安宁楞住了。

“等会,玉容歌,你刚才说什么?”安宁赶紧掏了掏耳朵,她以为她出现幻听了,怎么可能她刚为阎罗殿发愁,这玉容歌就将事情悄然无声息地解决了呢?

安宁那是极为不相信地盯着玉容歌,玉容歌呢,再次重复了一遍。“宁儿,我说,我用十万两黄金买下阎罗殿了。我来这里也就是为了告sù

宁儿,想问问宁儿,我这个声音做赔本了没有,不过很显然,宁儿你这态度说明了一切,看来我是亏了,竟然买了一个不值钱的阎罗殿。”玉容歌佯装叹气着。

安宁呢,听到这个,赶紧改口道:“不不不,玉容歌,你不要沮丧,我觉得这个买卖你还是买对了。”

“真的吗?”玉容歌表示有些怀疑。“可你刚才明明对我发了好大的火,说我败家子,说我脑袋被驴给踢了。”

“那是说我自个儿呢,跟你没关系,没关系的。”确定了阎罗殿被玉容歌买下就行,那就不是她飘香苑的对手了,没有比这个感觉更好了。

当然,放心之余,安宁不忘记问了一下玉容歌关于这件事情的始末,玉容歌呢,就跟事先写好剧本一样,照着剧本上的台词那是编得天衣无缝,完全是将安宁给忽悠过去了。

“玉容歌,听你这么说,你是去阎罗殿买消息顺手就买下阎罗殿了?那阎罗殿的主人那么好说话,你说买就给你买了?”安宁觉得既然阎罗殿有那样跟飘香苑抗衡的能力,作为阎罗殿的主子,没那么容易将自己的心血卖人吧,就好比有人向她飘香苑买消息的时候提出购买飘香苑一样,她是绝对不会割爱的。

可玉容歌既然买下了阎罗殿,那就意味着这其中有什么缘故吧,所以,她才开口问了玉容歌。

玉容歌呢,本来此来的目的就是绕着弯子让安宁知dào

阎罗殿就是他的消息,他怎么可能会瞒着安宁一丁半点呢,自然是能说的全都说了。

“宁儿,说实话吧,我就是使了点小手段,用上了攻心计才将阎罗殿给拿下的。”玉容歌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剧本出现漏洞呢,他来之前,那可是思前想后,想到完全没有漏洞之后才敢说出来的。

安宁呢,听玉容歌这么说,自是追问了。“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攻心计逼使阎罗殿的主人肯跟你做这笔生意的?”

“很简单啊。不知dào

宁儿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所以啊黑吃黑那是最好的攻心之策。你不知dào

啊,我一告sù

阎罗殿的主人,说我就是飘香苑的主子,再来我又告sù

对方我的真实身份,那个人知晓不是我的对手,自然就乖乖地将阎罗殿卖给我了。”玉容歌这话一说完,安宁立即瞪着他。

“玉容歌,你怎么可以冒任是飘香苑的主子呢?万一那个阎罗殿的主人说出去了怎么办?你这不是自惹麻烦吗?”她真要被他气死了,他这不是给她飘香苑惹麻烦吗?

可玉容歌呢,却笑了笑道:“宁儿,你放心,我办事哪能那么不牢靠呢,我自然是有把握能让对方开不了口,我才会那般大方地告sù

他,我的真实身份啊。”

“你的意思,你已经将阎罗殿的主子给灭口了?”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安宁是这么想的。

玉容歌呢,自然也是跟安宁配合得相当好。“那是自然,我能让他活着知dào

我是谁吗?自然是暗算他成功之后,知dào

他要死了才好心地告sù

他的。”可他这话一说完呢,立即引来安宁一记审视的目光。

这厮能用这个法子对付阎罗殿,将来该不会也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飘香苑吧。想到这儿,安宁那是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玉容歌,一眼也不曾错过。

玉容歌呢,素来以看穿人心为见长,他能不知dào

安宁这会儿在想些什么吗?如此,他自然开口说了。

“宁儿啊,其实本来啊,我也不想这么对付阎罗殿的,可谁叫阎罗殿想帮着我的敌人来对付我呢。我也是刚刚获得消息,知dào

对方将在我的大婚之日动手,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不知dào

,可阎罗殿知dào

啊,如此,我才想着借向阎罗殿买消息的机会趁机就灭了阎罗殿。”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条来,递到安宁的眼前。

163.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宁儿,你看,这就是他们阎罗殿接到的消息,那是准bèi

在大婚之日对付你我的啊,你说,我能饶了他的性命吗,这样的人,自然结局只有一个死字。”这消息明明是玉容歌的阎罗殿探来的消息,如今在玉容歌的口中,倒是阎罗殿成了对方的帮凶了。

而他这么说,倒是消除了安宁的顾虑。

看来,不是玉容歌的对手,玉容歌是懒得花费力qì

去对付什么的,如此,她的飘香苑,倒是不用担心跟玉容歌的人对上了。

不过,往后玉容歌接手阎罗殿的话,也不知dào

他是怎么打算的。

“对了,玉容歌,那你往后打算怎么管理阎罗殿啊?”

“暂时还没想好,这首先啊,光这内部清理清理人员估计就得花很长时间了,这里头很多人都不知dào

忠心不忠心,我怎么敢用他们的人。当然是等往后我自己培养好了人选,再慢慢地建好阎罗殿吧。”

“玉容歌,是这样的,你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如果你压根没兴趣搞什么阎罗殿的话,干脆就解散算了,反正阎罗殿已经换个样,如此,你就干脆让它消失更好了。”虽说现在由玉容歌接手,阎罗殿对飘香苑没什么威胁了,可是就两个情报组织这作为同行的,安宁还是觉得,阎罗殿消失了对她来说才是最为有利的,要不然,指不定玉容歌这厮就得跟她抢生意了。

这玉容歌哪里不知dào

安宁的想法,这丫头可真是对金子比较着迷啊。想着,他轻轻一笑道:“宁儿,老实说,你的这个提议也不错。不过如今是多事之秋,我既然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下阎罗殿,自然要发挥阎罗殿的作用,要不然那不是白白当了傻子了吗?你说呢?宁儿,你总不会让我真的当个败家子,就这般白白浪费银子吧?”

“那是,不过——”这家伙用她先前的话来堵她,她倒是不好反驳了,可是她还是最希望他不要将阎罗殿开下去啊。

而玉容歌呢,显然是明白安宁的意思,他依旧笑道:“宁儿啊,你的意思呢,我明白,你是担心我做生意亏本了,是不是?这个你不用担心的,我压根没打算让阎罗殿接生意做,我只是让阎罗殿成为我本人专属的情报组织而已,只是为了防备有些人使坏罢了。如果我有阎罗殿的情报来源,那么对方想要做些什么,只要我先得了情报,总能避免一些没必要的损失的,你说呢,宁儿,是不是这个理?”

“原来你是打算给你自个儿收集情报用用的啊,那行,你这个想法是对的。毕竟暗中想要对付你的人不少,你留着阎罗殿收集情报以便提前做好准bèi

应付,那也算得上一种很好的防备措施。”此时的安宁那是完全赞同玉容歌继xù

开着阎罗殿了,这只要跟她飘香苑的生意不冲突,他的阎罗殿想要收集情报就收集呗,更重yào

的是,她还可以趁机从他的阎罗殿得到一些消息,省了她不少时间跟精力,不是吗?

想着如此,安宁倒是看着和颜悦色多了。

“玉容歌啊,是这样的,既然你打算继xù

开着阎罗殿的话,那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宁儿尽管说便是了,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等等,等等,没那么严重好不好。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你阎罗殿得到一些比如像你刚才得到的消息一样,有人不利于我的消息,那么,你得尽快告sù

我,让我也好有个心理准bèi

,做好一定得防备工作,你说呢,可不可以?”安宁这会儿倒也没有跟玉容歌客气,直接说出了她的想法来。

玉容歌呢,一听安宁说这个,那是连连点头啊。“那还用宁儿说啊,我肯定第一时间告sù

宁儿啊,不但第一时间告sù

宁儿,我还会第一时间来保护宁儿的,绝不会让那些坏人有机会伤害宁儿的,这一点,宁儿尽管放心。”

“行了,后头那些好听的话就算了,前面答yīng

的能够做到就行,我的要求不高。还有,我看这时辰也不早了——”既然都已经谈完事情了,安宁想着,是不是玉容歌该走了。

可玉容歌呢,像是没眼色一样,照样坐在那里,还兴致冲冲地跟安宁谈论起了大婚之日的用品。

“宁儿啊,前头那件事情就说完了,接下来还得谈谈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我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安宁很奇怪地瞥了玉容歌一眼。

“当然有啊,比如大婚之日,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你想要什么样的花轿,你还想我那天穿什么样的新郎服来迎亲,这些都得商量啊。”玉容歌极为认真地跟安宁说着。“还有,你打算穿什么样的嫁衣,戴什么样的花冠,需yào

什么样的裁缝给你来设计,还有你要给我做的绣品是不是该做了,另外,另外,就是——”玉容歌那是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地数过来,安宁呢,听着这些,那就是完全一个头两个大,那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玉容歌,这些随意就好,你看着办吧。”又不是真的,何必搞得这般隆重,完全没必要,走个形势就成了啊。

安宁是完全不理解玉容歌的想法,不明白他将一个假的婚礼办得这般风光华丽是干什么,难道他不觉得那是在浪费银子吗?

可这件事情,在安宁看来可以随意的,玉容歌却办得极为严肃,极为认真,这是安宁从玉容歌脸上第一次看到那般郑重肃然的眼神。

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安宁有一种错觉,感觉好像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这明明她不觉得她有做过什么对不住他的事啊,可他的眼神却让她感到,她好像伤到他了,没错,这会儿安宁就有那么一种感觉,感觉因为她的敷衍,玉容歌被她伤到了。

“那个,那个,玉容歌,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宁儿,我感觉有点累了,感到一个人快要撑不下去了,拜托你,给我点信心好不好,不要让我觉得是我一个人在努力,一个人在坚持。”玉容歌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眸忧郁得很,那种忧郁自他内心发出,慢慢地凝聚成了一股无言的哀伤,而这样悲凉的气息,安宁并不喜欢。

真的,她很不自在。

“玉容歌,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她本不该问这个问题的,她有一种惶惶然的不安,觉得问出了这个问题,她会后悔的,可不知dào

为什么,话到嘴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问出口了。

而玉容歌呢,坚持了那么久,他真的很想从安宁那里得到一些反应,哪怕只是小小的反应,都足够让他欣喜若狂。

可是每次在他看到了希望,觉得碰触到幸福的边角时,安宁那样子瞬间就又恢复到了过往,让他都有些迷茫了。

迷茫到最后,他若一直坚持下去,他真的能够得到安宁的心吗?

第一次,他对于素来坚持的想法有些怀疑了,毕竟这不是可以算计的事件,不是一件死物,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想法有感情的人,她的感情她的想法,能因为他的努力,能因为他的坚持就改变吗?

他真的没有这个信心,没错,玉容歌承认,他都快没有信心了。

于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有了那样的冲动,想要告sù

安宁,他的感情,他的真心。

所以,他朝着安宁走过去了,打算不再隐瞒什么,也不再岔开话题什么的,他是真的想要完完全全地告sù

安宁,他喜欢她。

可就在他双手按上安宁的肩膀,凝望着安宁眼睛的时候,准bèi

告sù

安宁一切的时候,安宁却退缩了。

没错,她看到这样的玉容歌,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不想知dào

那个答案了。

说她懦弱也好,说她胆小也罢,她就是不想从玉容歌口中知dào

那个答案了,因为此时的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怕,没错,是怕。

怕这个字眼是从未在安宁的世界里出现过的,可是这会儿的安宁不知dào

为什么,她就有一种猎手般的直觉,这种直觉告sù

她,这个答案最好不要知dào

,最好不要让玉容歌开口。否则的话,她会混乱,她会不知所措的。

因而明明就在咫尺之间,明明马上就可以到手的答案,安宁却是从玉容歌身边逃走了,没错,几乎是有些狼狈地逃开了。

“玉容歌,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风中传来安宁那清冷的声音,这个声音让玉容歌的脑袋立kè

清醒了很多。

他一想到刚才差点控zhì

不住而说了答案,他就觉得有些后怕。没错,他也怕。他怕他这一说,他跟安宁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但没有机会,他更怕连跟安宁坐在一起吃顿饭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儿,玉容歌也跟后头被狼狗追着一样离开了临竹院,他怕他一转身,又会去向安宁说出那片心意,他怕那个结果他承担不起,所以他也当了逃兵,一个感情上不敢勇敢的逃兵。

164. 第一百六十四章

玉容歌跟安宁这次的会面结果就是,安宁借口出去散心躲开了玉容歌。没错,这次散心不是什么事先安排好的剧情需求了,而是她的心情真的有些乱糟糟的,需yào

出去冷静冷静了。

安宁去的地方也不远,就在京郊的一处农庄,这个地方是她来了京城之后让底下的人买下来的,目的就是种植一些蔬菜瓜果,只提供给她临竹院用的。

毕竟,尚书府里的水太深,她不敢相信那些食材有没有被人动过手脚,所以宁愿就花费点功夫,自个儿找个农庄种植,自个儿派人运送,如此,倒是可以省却很多时间跟精力去对付有问题的食材。

当然,这处农庄她倒是没有跟飘香苑,回春堂,悠然山庄这样需yào

避人耳目,她这处农庄倒是大大方方地挂了牌,名字俗气得很,就叫果蔬庄园。

那农庄的管事看到安宁一个人来这里,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带着,倒是有些奇怪,不过主子的事情她也不好随意乱打听,因而按下好奇之心,上前向安宁请安来着。

“老奴拜见四小姐。”

“不用多礼了,起来吧。本小姐来这里,就是出来走动走动,顺便看一看农庄的收成如何,所以我会在这里呆上个五六天吧。在这五六天里,本小姐没吩咐你做什么,那你平日里是做什么的那就做什么,不必因为本小姐的到来而搁置了事情。至于本小姐自个儿,会四处看一看这里的风景,你也无需陪着,就这样了,你下去吧。”安宁简单地说明了一下她的来意,又吩咐了一些事情。

“还有,将我的房间整理一下。”

“是,四小姐。”管事的记下了,接着又想起了什么,便开口问了问。“那不知dào

小姐午饭想要吃点什么,这庄子离采买的地方有些远,若是要吃新鲜的好鱼好肉的,可得早点去买,这个点,老奴看着要不要派人到山头上去猎些野物回来呢,那味道可不错,不知dào

小姐喜欢不喜欢?”

“野物?你是说这庄子上的山林里还有野物?”安宁听这个,倒是来了兴趣。

那管事的是个极有眼色的,先前见主子闷闷不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如今倒是有了兴致,那她可得伺候好了,说不定啊,这领赏的机会就到了。

她可是听说了,这位主子啊,可是赏罚分明的主,只要事情办得漂亮了,那出手是绝对大方,一次赏赐指不定就够她吃三年的了。

所以啊,如今来了机会,你说管事能不抓住吗,她自然迎合主子的喜好,赶紧回道:“是啊,四小姐,这庄子边上的几座山头都是有野物的,平常老奴家的那位有时候得了空闲也会上上山,找找野物,一般都能猎到野兔山鸡什么的,运气好的时候,可是猎到过二百多斤重的野猪呢。”

“这么听起来倒觉得挺有趣的。也好,本小姐正巧没见过这些,倒是正好亲自去瞧一瞧。这样吧,你告sù

本小姐这山里头住着的猎户有哪几家,到时候本小姐跟着猎户进山去瞧个新鲜。”她来京城几乎都没有出手的机会,说实话,她手脚早就有些痒痒的了,如此,倒是可以用猎物来练练她的身手,试一试她最近这段日子可以武功退步了没有。

想到这儿,她身体内的热血因子就沸腾不已。

那管事的呢,一听安宁要亲自进山去看猎户打猎,倒是连连摇头了。“小姐,你这样的身份哪能进山呢,这山里头毕竟还是很危险的,依老奴看,小姐你还是乖乖地呆在庄子里,或者就在庄子边上随意走走,还是别进山了。”这管事的也是考lǜ

安宁的安危,自是不敢让安宁冒险进山。

可安宁呢,笑了笑。“你放心,本小姐不会有事的,你给我找个好的猎手就行了,我就在后头跟着,一有危险我肯定马上跑了,哪能站在那里等猎物朝我扑过来啊。”其实连猎手都不需yào

给她找,她一个人就能进山。

可是她若不这么说的话,倒是怕引起管事的怀疑,因而安宁才找了这么一个借口,至于到时候出了管事的视线,进了山,她才不会去找什么猎户来带她呢,带着猎户行事,反而对她而言,是个碍手碍脚的事情,到时候她武功施展不开,岂非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因而,她是绝不会给自己找个麻烦一起进山的。

那管事的呢,听到安宁这么说,虽然觉得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可安宁不是庄子上的农家姑娘,她可是千金大小姐啊,还是未来的镇南王妃,她要是万一真的出了点什么岔子的话,她跟这庄子上的三十几口人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所以就算为了她自个儿的身家性命考lǜ

,管事的也得阻止安宁这个危险的想法才行啊。“可是小姐,小姐——这还是算了吧,你要是真的想看的话,那等会老奴派人让猎户猎活物回来,然后小姐你在庄子里等着,到时候还是照样能够看个新鲜的。”这会儿的她,可是压根不想着领赏机会了,反倒是懊悔提了这么一个愚蠢的点子,让自个儿陷入了为难之境。

安宁呢,听管事的这么说,自是不可能会答yīng

的。

“管事的,这等猎户猎回来了看,那还有什么意思啊。不行,我得亲自进山去看。管事的,你就不要劝我了,还是赶紧告sù

我哪里有好的猎户,那猎户叫什么名字,由好猎户带着我上山,自是不会出事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那管事的见安宁心意已决,不是她能够劝得动,无奈之下,只好告sù

安宁,这庄子边上有个桃花村的,桃花村里有姓萧的一户人家,那家当家的男人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猎户,很出名的。

安宁得了这个答案,便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行,我知dào

了。你就下去替我整理好房间,午饭我就不打算回来吃了,天黑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你们啊就等着我带着野物来犒劳你们。当然,你给本小姐找了这么一个好乐子,本小姐得好好地赏你。”说着,安宁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了一个十两银子的银锭子,放在了桌面上。

“喏,这银子就是赏你的,你可以去买点好酒,算是本小姐请你喝的。本小姐走了,记住,天黑之前不要派人出来找我,否则的话,打扰了本小姐的兴致,到时候可别怪本小姐翻脸不认人啊。”给了甜枣又加了大棒威胁,安宁震慑了管事一番便离开了果蔬庄园。

当然,去之前,她带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带了一些防备蛇鼠虫蚁的药粉,还有一些野外生存必备的用具。

准bèi

好之后,她便直接去了庄子上的山头,而根本未曾踏入桃花村半步。

因为此时的她,对好猎手没什么需求,哪怕那个姓萧的确实有本事,可对安宁来说,只是碍事的,没有半点用处。

你还别说,这人一进了山,闻着山上新鲜的空气,看着遍地山野盛开的野花,还有那些丛林里偶尔飞窜过去的野兔,山鸡什么的,感觉压抑着的心情顿时开朗了许多,整个人都会轻松了好多。

当然,看到这些奔跑中的猎物,安宁前世的嗜血因子此时早已沸腾到顶,她根本没用所谓猎人必用的弓箭来猎杀猎物,而是拿着锋利的匕首,直接准bèi

徒手对付猎物。

这会儿的她,要试试她的跑速,她的手速,还有她刺杀猎物的精准程度。如此,用徒手猎杀猎物的方式最能试验她真zhèng

的实力了。

不过,她这种猎杀猎物的方式,自然比用弓箭要慢得多,因为一旦看准一个猎物,她必须全力追击那个猎物,老实说,这徒手猎杀可比弓箭要难得多了,这不单单看她的轻功如何,还得看她有没有这个体力。

好在她的各项指标都没有退步,因而追击起来的时候,那速度就跟一阵风吹过一样,当猎物感应到身后危险开始慌乱逃跑的时候,安宁的匕首已经刺了过来,一刀见血封喉,毫不手软,一击必中,没有生还的机会。

安宁看到手中染血的猎物,身体内的血液瞬间沸腾,这种感觉好久都没有过了,真是令人痛快,似将回到尚书府以来这段日子里所有不快不爽的情绪,顿时都散到烟消云外去了。

看着手中的猎物,她满yì

地笑了笑,想来她没退步,身手跟过往一样,是达标的。想着,她随意地用匕首砍了一根藤条下来,将刚刚猎到的野兔给绑了起来,挂在边上的大树上,并做了记号。

接着,她开始她第二次的猎捕。

她今个儿的运气似乎不错,接二连三地都-碰到了猎物出没,不是野兔在蹦跳着,就有山鸡在出来寻食,还有肥肥的野獾。

很快,就算她徒手猎杀,到了晌午,她也已经猎了不少的野物了。

有三只野兔,三只山鸡,一只野獾,这样的成果对于一个好猎户而言,一天下来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了。所以,到了饭点的时候,安宁便捡了山上一些干燥的柴,架起来开始烧烤她的野物了。

165.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安宁呢在山上悠哉悠哉地烧烤着野物,等着野物来祭奠她的五脏庙。可她却不知dào

,果蔬庄园这会儿却是闹翻了天。

那管事的虽说领了安宁的十两银子高兴来着,可是毕竟四小姐出门的时候,身边什么人都没带着啊,她不放心啊,便亲自去了桃花村一趟,这一去啊,可将她吓坏了啊,原来四小姐压根没进过桃花村啊,也没去找什么姓萧的好猎户啊,如此一来,岂非是小姐自个儿一时兴起,独自跑到了山里去了。

想到这儿,管事的可是惊吓出一身冷汗来了,这个时候的她,可真想派庄子的人带几个好猎户进山去寻找安宁,可是安宁临走时有放下狠话来着,若是天黑之前她派人进山去找她的话,估计小姐的脾气,那她是惹不起的啊。

这可真是左难右难,难坏了她了。这个时候的管事,那是狠狠地抽了她自个儿二百掌了,抽着的时候,她还骂着自个儿,怎么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这下好了,四小姐因为好奇一个人跑到山里头看猎物去了,这要是万一遇见了野猪,甚至更可怕的黑熊,老虎什么的,那不是真的要吓死她这条老命了吗?

观音菩萨啊,天上的各位神仙啊,你可是要保证四小姐平安无恙,可是要保佑四小姐毫发无损啊,要不然,老奴可承担不起这后果啊。

想想京城里的流言,以镇南王府世子爷疼惜四小姐那个劲头,要是四小姐真有个什么三长二短的,那世子爷还不得直接灭了她一家子啊。

不行,不行,虽然被四小姐威胁了,可她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坐以待毙啊,她得想个法子,想个法子。

“老太婆啊,你别转悠了,你转得我头都疼了。”管事的男人看着老婆子在房间里那是慌得团团转,便张了口。

可管事的还是按耐不住心头的恐慌啊,她还一阵一阵地脖子后头发凉啊,总觉得她这颗脑袋瓜子摇摇晃晃的,不太牢靠了。

正在这个时候,底下的小丫鬟跑进来,告sù

管事的。“管事大人,世子爷来农庄了。”

“你说什么?!”管事的听到玉容歌来农庄了,那是当场两眼一发白,竟是直愣愣地吓得晕了过去。

“老婆子,你赶紧醒一醒啊,你醒一醒啊。”管事的男人使劲地拍打着管事的脸,还拼命按着她的人中穴。

“老婆子,你可别吓我啊,你可不能出事啊。”憨厚老实的男人,可被管事这一晕给吓得不清,好在管事的经过这么一折腾,渐渐地缓过来了。

当她一缓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家的男人,便道:“当家的,世子爷来了吗?真的是世子爷来了吗?他该不会已经得了消息,是来找我们麻烦的吧。这下完了,真的是完了。当家的,你赶紧带着孩子们跑吧,这事都是我惹出来的,我一个人承担了就算了,你跟孩子们是无辜的,所以趁着世子爷还没进来质问,你就当成什么都不知dào

,等会我在这里跟世子爷禀告着,你就偷偷地带着孩子们跑了,听我的,明白吗?”

“不不不,孩子他娘,这事我不能做,我不能就丢下你啊。再说了,你做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家人过得好一些,难道我不知dào

吗?都怪我没用,好好的机会也没抓住,所以老让你一个妇人家挡在面前,我实在是没用啊。所以啊,老婆子,你听我说,等会世子爷进来了,你就说都是我提的,是我馋嘴了,提了山头有野物,所以四小姐才起了好奇心跑山里头看新鲜去了。这事都我认了,你就不要认了,你还得养着孩子们长达成人呢。比起你来,孩子们更需yào

你啊,我这个没用的爹,能为他们做的事情,能为你做的事情,也就今天这事了。所以,还是让我来承担一切吧。”说着,老实的男人推着管事的出去,叫她赶紧带着孩子们跑到山里头去躲一躲,避一避这风头。

可是那管事的怎么可能让她男人顶事呢,自然是推让着,如此推让来推让去,倒是一个也跑不了了。

因为玉容歌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也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白。

“怎么?作为奴才的,听到主子出了事,就想着卷款携逃了?”玉容歌的声音淡淡的,可就是这么淡淡的语气,惊得管事夫妇二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世子爷啊,你听老奴解释,这事都是老奴的错,跟我家男人和孩子没有关系。事情是这样的,四小姐一大早过来,说是要在这里住个五六天,我打量着午饭不知dào

小姐吃什么,便说要采买新鲜的,恐怕得早点去采买,要不然晚了就买不到了。”说到这儿的时候,管事的打了个转弯。

她知dào

有些话是必须要说的,因而就干脆豁出去了。

“本来没什么的,可偏偏这个时候,老奴还多嘴提了一句,说这庄子几座山头上的野物味道不错,想着给小姐从猎户手中去买一些过来。可是就因为老奴提了山头有野物,四小姐就忽然起了兴趣了,她非要坚持着进山,老奴也没办法,只好介shào

了小姐桃花村一户姓萧的人家,那家当家的是方圆百里最好的猎手。老奴本以为小姐会去找萧猎户带着一道儿进山的,可老奴发xiàn

,小姐根本就没去找萧猎户,她是一个人进山了。所以老奴这会儿正担心着派人进山去寻小姐呢,这个时候,世子爷就来了。老奴字字句句都是真的,没有说半句谎话,请世子爷明鉴。”说到这儿,管事的有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

“世子爷,老奴知dào

当时老奴没有阻止小姐进山,就是老奴做错了。世子爷若是有什么惩罚,老奴全部都认了。只是我家男人跟孩子是无辜的,能不能请世子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这位管事的说到这儿,她边上的男人立即道:“不是这样的,世子爷,这件事情都是奴才提的,不关我家老婆子的事情,世子爷要怪责就怪责奴才吧,就放过我家老婆子跟孩子吧。”

“你说什么呢,当着世子爷的面,你怎么可以撒谎呢,你连小姐见都没见到过,怎么可以随意顶事呢,你当世子爷是那么好忽悠的吗,他眼睛可亮着呢,怎么可能会被你轻易蒙蔽了。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你就算替我顶,也是没用的,世子爷是不会相信你的。”管事的推了一把她家男人,外带还踹了他一脚。

“更何况,你太没用了。老娘很早前就不想跟你过了,你给老娘赶紧滚,快点滚,带着孩子们滚,老娘我嫌弃你没用,早就嫌弃你没用了,你快点从老娘眼前消失。老娘的事,不需yào

你来管,你给我走,滚!”

“老婆子。”管事的男人死死地趴着,就是不肯离开半步。

“你听我的,走吧,就当我求你了,走吧。”管事的见硬的态度没办法奏效,只好用软的手段了。

可那男人就是死活不肯走,他求着玉容歌,一定要给管事的顶了这次的过错。那玉容歌呢,大难临走,夫妻各自飞的场景,他是见过很多,可向他们夫妻二个如此情深意重,生死关头却相互顶罪的却是极少极少,如此,他那双桃花眼中倒是莫名地多了那么一点点亮亮闪闪的东西。

只听得他淡淡的音色再次响起,只是这次音色中却少了那股无形的压力。“你们都起来吧,事情的经过本世子都知晓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们就下去领罚吧,来人,给他们夫妇二人拉下去,一人领五鞭,以示警告,下不为例。”

“是,主子。”冷四听了玉容歌的吩咐,便带着管事夫妇下去执行惩罚了。

说实话,这样的惩罚,太轻,按照主子的以往做事风格,这两个人不死也得打废了,可现在,轻飘飘的领五鞭,也不可能让他们往死里打他们的,如果主子说是五十鞭,那不用说,往死里打就是了,可主子说了五鞭,那就是个名头惩罚,他等会行鞭的时候肯定要放水,让他们身上留点皮外伤就是了。

当然,这样的惩罚,管事夫妇二人也没有想到,世子爷怎么发了善心了,怎么给的惩罚那么轻,他们以为他们的小命都要没了啊,没想到竟然逃过了一劫,这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们夫妇二人顿时感伤万分,管事的当场就抹泪了,边上的男人呢,也是眼泪盈眶,觉得这真是太好了。

他们还能继xù

活着。

这对夫妇也算是领惩罚当中最为心甘情愿的了,不但心甘情愿,他们夫妇还对玉容歌感激万分,就算身上带着处罚过后的鞭伤,这对夫妇还是玉容歌磕了三个感激的响头之后才下去处理鞭伤去了。

而等到他们这一下去,玉容歌也随即离开了果蔬庄园,他朝着庄子上的山头而去。

当然,他不会盲目地每个山头都进去找一遍的,他从果蔬庄园出来之后,目光就一直盯着路上可能会留下来的痕迹,没错,关于安宁的痕迹。

166. 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实说,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不是安宁根本没去想过擦拭痕迹的话,以安宁前世鬼医杀手出身的人,若要做到半点痕迹让人找寻不出也是极为容易的事情,可她进山找猎物试手,压根就没发xiàn

什么尾巴跟着她出京,如此,自然不会特意去注意什么痕迹问题。

因而这才让玉容歌有了踪迹可寻,若不然的话,玉容歌还真可能的翻遍了所有的山头,还找不到安宁的位置所在。

当然了,玉容歌也庆幸安宁没有想到去擦拭痕迹,要不然,他要找她还真是要费不少功夫呢。所幸这会儿有了痕迹,他倒是找寻她方便了许多。

随着这一路线进去寻找,玉容歌很快便发xiàn

了前头有烟灰在冒着,他想着这个时候是午饭的时间,若是他所料不错的话,宁儿应该是在烧烤猎物当午饭吧。

想着如此,他的肚子倒也开始唱起空城计了,没错,他从早上到现在也没吃过什么东西呢。

这一大早地,他跑到临竹院,没看到安宁的身影,他就知dào

安宁肯定是躲了。

得亏安宁这次出去散心没给底下的丫鬟下了什么死命令,玉容歌才有机会从青枝口中得知了安宁的去向,若不然,他得翻了整个京城才能找出这个丫头来。

不过,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得出来,安宁确实心情乱糟糟的,以至于出来的时候都没怎么安排过后续问题,所以这漏洞那是一个接着一个,玉容歌呢,那得庆幸安宁有留下漏洞啊,要不然的话,他可就惨了。

这躲猫猫的游戏,也不知dào

宁儿会跟他玩多久呢。

想着,玉容歌这会儿倒是觉得他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这总算是让他找到了安宁的位置。

可是就在那一刻,烧烤着野物的安宁,听到了丛林里发出的凄厉呼救声。

没错,那是一个女童呼喊救命的声音,年龄不会超过十岁,声音稚嫩得很,也微弱得很,若不是安宁这样的人,一般人还没有这个耳力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听到。

那安宁呢,本来以她前世的经lì

,无论老人也好,小孩也罢,在她眼里,也许就是个危险的存zài

,她从不会出手救下一个陌生人的,这农夫救蛇反被蛇咬的故事,她可没少听说,可是这会儿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竟然带着那把锋利的匕首冲出去了,没错,朝着女童呼救的方向冲出去了。

而当她身手敏捷地穿过丛林,来到女童声音传来的正确方位,安宁看到那个女童的时候,冷然的眸子稍稍闪了闪。

竟然是那个小姑娘!

就是上次那个给她们答问题换走她们手中所有糖人的那个小姑娘,没想到她竟然倒霉的碰到一头野猪了。

看到这头野猪,大概有四百来斤吧,这样的庞然大物,朝着她冲过去,她自然是惊怕的,好在小姑娘也聪明得很,知dào

爬树,躲在树下,可是那野猪并没有因为她爬上树而走开,反而用那它的头撞着大树,将大树撞得晃啊晃的,这么一来,也难怪小姑娘吓得喊救命了。

如果一直没有人过来的话,这野猪迟早撞倒了这棵树,然后顺势咬碎了这个小姑娘。好在她过来了,不知dào

为什么,安宁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这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开始,看到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还有她那格外乖巧懂事的态度,都让安宁记得很深。

也许,是这个小姑娘的眼睛太亮了,太清了,让她想到了童年时候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想着那段孤儿院的日子,她就想到了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跟眼前的小姑娘一样,也有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她也很温柔,每次都笑着宽慰着生病的孩子,像个妈妈一样地照顾着年小的孩子,有了好吃的好玩的,她也总是让给其他人,那其他人的当中自然包括了她安宁。

可就是她这么一样善良若天使的女孩,却最终被病魔夺走了性命,那个时候,她才十岁。

那一天的冬天很冷,冷得她加了两条棉被也没有温暖过来,往后,再也没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小女孩,眼睛亮亮地陪她看星星,陪她说话,也再也没有人关心她身上的衣服穿得暖和不暖和,关心她饭菜吃得好不好,直到有一天,她被一个女人看中,从孤儿院带走了,从此踏上了双手沾染血腥的日子。

也自从那一天开始,她的人生里,再也没有温暖,只有冷漠。

如今看到摇摇晃晃的大树上,那个小姑娘泪流满面,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却不是在祈求她救她,而是让她快跑。

“姐姐,你快走,你快去桃花村告sù

我爹爹,我爹爹是桃花村最厉害的好猎户,我爹爹姓萧,你只要去桃花村,这么一说,我爹爹就会来救我了。姐姐,你快走,快跑,等会野猪就冲着你过来了。”小姑娘的这份生死关头还体贴别人的想法,让安宁内心世界里的一角顿时崩开了。

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那个小女孩,就站在阳光下,对着她笑着,招手着。

“安宁,你要笑一笑哦,多笑笑哦,其实,你长得很漂亮,很可爱哦。”她那天使般的声音在那一刻穿透了她的灵魂。

而也在那一刻,她出手了。

敏捷如猎豹一样的身手,快若闪电不说,且精准无比,锋利的匕首,寒光闪闪,安宁的手稳稳地扎进了野猪的心脏,给了一刀不够,她又刺了一刀,二刀,直到野猪倒地,完全没有生还的可能,她才停了手。

而此时的她,浑身上下就跟一个血人一样,沾满了野猪的血。

那个小姑娘呢,虽然愕然震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过在野猪倒地的那一刻,小姑娘从大树上爬了下来。

接着她从林子中找到了她那个采野菜的篮子,她拿起上头一块干净的布,给安宁递送了过去。

“姐姐,你擦一擦脸。”安宁看着小姑娘坐在她身边,竟是眼神温和得很,一点也不惊惧她刚才看到的一幕。

“小妹妹,你不怕我吗?”一般大人看到她出手如此血腥,都会惊怕她,何况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难道她不怕她吗?

“姐姐是个好人,我当然不怕啊。”小姑娘笑盈盈道。

“我是好人?”被人发了好人卡,安宁以往只会嗤之以鼻,这会儿倒是听得心头一暖。

“是啊,姐姐是个好人,上次用糖人跟我换野花的时候我就知dào

了,姐姐是个大好人。”小姑娘用很肯定的语气告sù

安宁。

安宁呢,莫名地,又问了上次那个问题。“那小妹妹,你可不可以告sù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当然可以啊。姐姐,我叫萧雪涵。”这一次,小姑娘没有隐瞒她的姓名,她很高兴地告sù

了安宁,她叫什么名字。

“上次问你,你不是说名字不可以随意告sù

陌生人的吗?怎么这一次就肯告sù

姐姐了呢?”安宁倒是有些好奇了。

“上次是上次啊,此一时彼一时,情况不同了啊。这一次姐姐出手救我于危急之时,自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既然是救命恩人,我当然不能隐瞒名字啊,将来我可是要报恩的啊,总得让姐姐知dào

我的名字啊。还有,还得知dào

救命恩人的名字,姐姐,你可以告sù

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按理说,安宁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出手了,她不该告sù

她真实姓名的,可那一刻,看到她甜美可爱的笑容,安宁竟是告sù

了她。

“我叫安宁。”

“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哦,姐姐,原来你就是那个扬名天下的命硬四小姐安宁啊。”萧雪涵听得安宁这个名字,没有半点惊惧的样子,反倒是一脸兴趣地凑近安宁问着。“姐姐啊,他们把你说得可神气了,姐姐,你告sù

我,你是不是真的只要跟人说一句八字不合,那个人就真的会下场很凄惨啊。”

“你说呢?”安宁反问了她一句。

“我觉得姐姐厉害那是一定的,要不然,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解决了一头大野猪啊。这要是我爹来的话,我估计我爹的本事还是姐姐大呢。”萧雪涵这会儿可是满心地佩服安宁,她可是崇拜得很啊。

“姐姐,我决定了,往后我不跟我爹学了,我想跟姐姐学,姐姐,你收徒吗?要不然,你就收我当徒弟吧,这样一来,我就能报恩了,还能学到姐姐一身厉害的本事,这可是一举二得的好事呢。”萧雪涵说得很自信,好像她绝对有资格当安宁的徒弟似的,这要是其他人的话,怕都怕死了,哪里还敢提什么拜师啊。

可是这个小姑娘敢,安宁呢,看着自信满满的萧雪涵,想着她要拜师的话,倒是笑了笑。

她这一生,从未想过要收徒,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从未动过收徒的念头。

可是这会儿,她忽然有点想法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眼缘吧,她都不得不承认的缘分。

想着如此,她道:“做我的徒弟可是没那么好做的,你确定你可以吗?若是通不过我的考验,那我可是不会收你当徒弟的。”安宁笑着点了点萧雪涵的额头。

167. 第一百六十七章

“师父,你放心,我娘从小教我,做事要有始有终,一旦开始,就不能半途而废,我会坚持的,请师父给徒儿机会。”这个小丫头倒是聪明伶俐得很,还没拜师呢,就师父都叫上了,不过她确实有这个心思了,也就不介yì

她这般叫了。

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小嘴不要叫得那么甜,要是通不过,还是做不了我徒弟的,我可不会因为你会撒娇就放水的。”

“放心,师父,我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一定会通过师父的考验的。”萧雪涵一张小脸闪闪发光着。

安宁呢,看了看血中的野猪,目光一闪道:“那好,就先说眼前的吧,你来说说看,这头野猪该怎么处理呢?”

“师父,可以借你手中的匕首一用吗?”萧雪涵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就那般直直地看着安宁脚下那把染血的匕首。

安宁呢,笑了笑,将匕首递了过去。“可以。”她想看看,这个小丫头会怎么做。那萧雪涵呢,得了匕首,便开始冲进丛林中去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中多了几根厚实的木棒。随后安宁看到她将每一根木棒都削得锋利无边,然后根据野猪咽喉处的几处伤口,将那些尖锐的木棒插进了野猪的咽喉深处,因为她人小,力qì

不足,倒是没办法完全贯穿,如此安宁见了,便在边上帮了她一把,将每一根木棒都贯穿了野猪的咽喉。

做完这个,萧雪涵将手中的匕首还给安宁,她甜笑道:“师父,我用上这样的办法会让人觉得这头野猪是自己误撞进猎人的陷阱而死的,这样一来,既不会让人发xiàn

是师父出得手,又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一头肥猪,如此,师父,你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可满yì

?”

“勉强算可以吧。”这般小的年纪,能够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不错了,不过如果要做她的徒弟,恐怕还不止要做到这些而已。

所以啊,得随时考验这个小丫头的处事能力,尤其是临场发挥,因人而异的应变能力。

想到这儿,安宁又道:“小丫头,野猪怎么死的问题是解决了,那么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你说说看,你究竟打算怎么将这头野猪带回家呢?你知dào

的,期望师父我帮忙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师父我是不会在人前出手的,所以要带野猪回家,还得靠你自己了。”安宁有考lǜ

过的,这事若是再出手帮这个小丫头的话,那是绝对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同时也可能会给萧雪涵带来致命的危险,如此,她是不可能拖着这么一头野猪进桃花村的。

而以萧雪涵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拖得动那么大一头野猪,就算她给野猪底下加上几根圆木,让她拖下山去,恐怕她也没这个力qì



那么这个小姑娘会用什么样的办法将这么大的一头野猪拖下山去呢?安宁等着她会给出怎样的答案了。

那小姑娘呢,听了安宁这话,她笑嘻嘻地拉下安宁,在她耳边悄悄说道:“师父,你这个问题可是难不倒我的。我告sù

师父好了,这个可是很简单。第一种方案,那就是师父你在这儿看着,我去下山找人过来抬回家就行了啊。当然,还有第二种方案,如果师父愿意的话,师父可以去桃花村一趟,找一户姓萧的,那就是我家了,你只要告sù

我爹一声,我爹就会马上带几个人跟着师父到山里来抬野猪了。”

安宁呢,听着萧雪涵这么说,倒是满yì

地点了点头。“小小年纪,想得不错啊,不会逞强,不会自负,知dào

自己的能力在哪儿,懂得借用别人的力量来帮zhù

自己,算你这个答案过关了。”

“这意思是说,师父,师父你答yīng

收我当徒弟了吗?”萧雪涵的眼睛顿时亮若星辰。

安宁呢,笑着摇摇头,点着萧雪涵的鼻子道:“做我的徒弟,哪那么容易就行的,往后还长着呢,我会慢慢地考你,等你全部都过关了,我再答yīng

收你当我的徒弟。”

“我知dào

了,师父。那师父,你是选择第一种方案呢,还是选择第二种方案呢?”萧雪涵这意思是她留在这儿看守野猪呢还是师父留在这儿看守野猪呢。

安宁呢,想着她刚刚烧烤了一般的野山兔,觉得她还留在这儿看守比较好些,那样她还有时间回去处理一下那边的烧烤现场。

如此,她便道:“还是我留在这儿看守好了,毕竟小丫头你比较熟悉桃花村的地形,你下山去找人才是最好的安排。”

“嗯,那师父你在这儿等着哦,涵儿去去就回,很快的,到时候将这头野猪抬下山去,师父还得晚上到涵儿家吃野猪肉呢。涵儿走了。”萧雪涵拿起她采了野菜的篮子一蹦一跳地下山去了。

安宁呢,在看不到萧雪涵之后,她转身便朝她先前的烧烤地方而去。

可当她到的时候,她发xiàn

她原来架在火上烧烤了一半的野山兔,如今竟在那个人的手中,他还正津津有味地啃着野兔的一条腿。

那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她极力躲避的玉容歌。

他看到她过来了,还一脸笑意,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宁儿,你回来了。”

“玉容歌,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安宁觉得她自个儿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他能找到这儿来,那一定是她底下的四大丫鬟告sù

他的,若不然,她才刚出来不久,他怎么可能后脚就到这儿了呢?

想到这儿,安宁一把夺过了玉容歌手中的野山兔,不满道:“玉容歌,想要吃,将旁边的处理一下,这个,是我烤了一半的,是我的。”安宁指了指边上还未清理过的几只野物,示意玉容歌自己动手处理,别想吃她手上现成的。

玉容歌呢,笑着摸了一把鼻子道:“宁儿,那么大一个野兔,你一个人肯定吃不完的,你我二人还是分分吃吧。”说着,这厮干脆直接咬了安宁手中的野兔肉一口,好生野蛮,一点风度都不讲。

安宁看着被玉容歌咬了的那个地方,发xiàn

正是野兔的正中位置,不偏不倚,玉容歌这厮咬得还真准,这是真的要分他一半的节奏了吗?若不然,不分的话,她就得吃到他口水了。

想了想,最终安宁还是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野兔分割成两半,一半扔给了玉容歌,另外一半没有沾到他半点口水的,安宁自己留着吃了。

吃着的时候,安宁自然没有忘记,从火架边上的那个她带上山来的布包里翻找出了调味料,随后撒了点胡椒粉跟椒盐,还有海味酱在野兔肉上。

那玉容歌呢,见此,自是朝着安宁摊手了。“宁儿,你手里的那些调味料也能给我撒一下,抹上一些吗?”他觉得安宁手中的那块兔子肉一定比他手中的这一半要来得好吃啊,所以他也很想要点调味料啊,要不然,这肉味虽然飘香,可是咬在嘴里没什么味道,也是不美的事情啊。

安宁呢,觉得这厮没想到直接从她手中夺走放好调料的,也算是讲了点君子风度了,因而倒是大方地将各种调料瓶子一一地递到了玉容歌的手中。“给,你自己撒,自己涂。”

玉容歌呢,见安宁这样,就知dào

没期望吃到安宁亲手给他涂抹调料的野兔肉了,只能自个儿亲自动手了。

这会儿只见他一边涂抹着调料,一边偷偷地看着安宁,那眼神可真够委屈的,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敢怒不敢言地望着安宁。

安宁呢,被他看得顿时有些恼了。

“玉容歌,你还委屈上了,你说说看,究竟谁更委屈点啊。尚书府里的事情那么多,我这些天已经够烦心了,现在还得加上一个你,你说我比你,是不是更委屈,更憋屈?”

“宁儿,你先别急着发火啊。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就说出来啊,尚书府那些人,谁欺负了你,你也可以告sù

我啊,我一定会帮你出气的。”玉容歌一副要给安宁报仇的样子,让安宁看着,那是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唉——

莫名地,安宁暗叹了一声。

她这辈子也不知dào

走了什么霉运,为何偏偏跟玉容歌这厮搅合在一起了,你说,若是换个人的话,安宁觉得肯定不需yào

这般烦心了。

“宁儿,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在心里说我很烦啊?”像是有读心术一样,玉容歌不满地看着安宁。

安宁呢,怕这个家伙等会没完没了的,就没说他很烦,改口道:“不是,我是在想那个小丫头也该回来了,我得那边过去看看去。”早知dào

在这里碰到玉容歌,她后悔不该答yīng

留在山上看守的,更后悔不该想着回来吃烧烤的。

因而这个时候的她,那是非常期盼着萧雪涵那个小丫头带人上山来抬野猪了。

而一想到这里,安宁呢,也没心情吃什么野物了,她干脆开始整理烧烤现场了,想着不能留下痕迹。

至于玉容歌呢,一见安宁开始收拾整理了,他也干脆不吃什么野兔肉了,帮着安宁一块儿熄了火堆,整了整猎物,清了清现场。

随后呢,等安宁过去的时候,玉容歌自然也紧跟着过去了。

168. 第一百六十八章

那萧雪涵呢,回桃花村叫来了她爹爹,带着几个村上的猎户叔叔一道儿上山来抬野猪了。可她这会儿到了抬野猪的地方,只看到野猪,却没有看到安宁,一时间失落得很。

不过就在她眼神黯淡的时候,安宁出现了,她的出现刹那间让小姑娘萧雪涵的眼睛又亮堂了起来,像是天边一闪一闪的小星星一样,光芒璀璨。

“师父。”她笑着朝安宁跑过去,扑进了安宁的怀里。看到安宁还在这里,萧雪涵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开心,可是看到安宁身边的玉容歌时,萧雪涵不但改了称呼,她还立即从安宁的怀里退了出来。

“姐姐,我还以为你说话不算话,提前下山走了呢。”小姑娘的语气里带着一抹惊喜,也带着几许的委屈。

“怎么可能?我既然答yīng

你在这里,那肯定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我刚才不过是到那边去看了看,然后啊,你猜,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宁逗着萧雪涵道。

萧雪涵立即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安宁道:“姐姐,我走之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

“是啊,你猜得可真对啊。姐姐告sù

你啊,你走了之后啊,我不单单守株待兔,抓到了几只乱撞木桩的兔子跟山鸡,还抓到了一个乱撞的大活人呢,你瞧,这位就是我抓的大活人,还有,这些就是我运气好碰到的笨蛋猎物。”说着,安宁将手中的野兔,山鸡还有狍子在萧雪涵的眼前晃了晃。

萧雪涵呢,若是没见过安宁出手的话,还真有可能相信这些猎物都是笨得撞死在木桩上的,可自她见过安宁出手以后,她就觉得这些猎物肯定也是师父用匕首给刺死了。

不过,这话她答yīng

过安宁,自是不会泄露师父的底,在人前,她自然得配合安宁圆了这话。

“姐姐,你说你运气好,倒不如说姐姐你八字生得好。我觉得啊,今天这山上的所有猎物都怕了姐姐了,没等师父靠近,都自动送死了。”说着,萧雪涵拉着安宁到了她爹爹那边介shào

着。

“爹,涵儿今日差点被野猪给吓死了,多亏这个姐姐哦,这个姐姐好厉害的,野猪一看到姐姐,不知dào

为什么就直接撞进陷阱里死了。爹,你说这个姐姐是不是很厉害啊,都不用动手的,野猪直接就撞上去自动送死了。”萧雪涵介shào

安宁的时候,那语气里是一种难以掩饰的自豪还有无法言喻的崇拜之意。

“对了,爹,我忘记告sù

你了,姐姐她就是京城里那个扬名天下的安四小姐呢,她可真厉害,女儿先前一直不敢相信那传言呢,今儿个亲眼所见,总算是相信姐姐确实有这个能耐,就连这些动物敢企图伤害姐姐的都会莫名其妙地遭到天谴了呢。往后啊,涵儿可得跟姐姐好好地处着,这样啊,涵儿就能沾到福气了,爹,你说是不是?”萧雪涵这虽然说的是童言童语的,可她这话正好消除了上山来抬野猪的猎户们的疑虑。

他们先前上山来一看到这么大一头野猪,足足四百多斤呢,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被几根木棒尖子给穿死了呢?这样子看着也太奇怪了点。

可这会儿他们一听到安宁的大名,自然就想到了那个传闻,如此,再加上萧雪涵的作证,他们自然是相信了这头野猪确实就是这么被安宁给克死的。

那萧大山呢,听到自家女儿这话,倒是打量了安宁一番,显然他是不相信什么克死野猪之说的,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那野猪的咽喉明明是被利器所伤,后才被人用削尖的木棒给掩饰过去的。

不过,既然他女儿这么说,而这位安四小姐也默认这个结果的话,那就说明这位安四小姐显然不想让人知dào

这头野猪是被她出手干掉的。

想到这儿,萧大山倒是什么都没点破,而是向安宁表示了他的感激之意。“今日不管如何,萧某还是得谢谢安四小姐救了小女的性命,往后安四小姐若是有需yào

用得上我萧某的地方,那么尽管来桃花村找萧某,萧某只要能够办到的,一定帮四小姐办到。”萧大山这话一出口,倒是惹得边上的萧雪涵嘟嚷起嘴角了。

“爹,你说什么往后呢,女儿可不能食言的。我可是可是答yīng

了姐姐,今晚让姐姐到我们家一块儿吃这野猪肉的。”

“那是自然,说到底,这野猪是安四小姐的,安四小姐就算要整只野猪也没问题的。不过爹觉得眼下安四小姐还是先回一趟果蔬庄园比较好一些,因为先前果蔬庄园管事的已经找到我们家了,那管事的希望爹爹我帮着寻寻他们家小姐,也就是这位安四小姐。这会儿啊,安四小姐若是再不回去的话,恐怕那果蔬庄园的人都该急眼了。”

在萧雪涵下山之前,萧大山被果蔬庄园的管事拜托过了,那管事的拜托他无论如何也要帮着她找一找他们家的小姐,并且开价一千两银子,只要安四小姐平安回去,他就能得到赏银一千两银子。

当然,凭安四小姐救了他的女儿,萧大山那是绝不会要这笔赏银的,因而此时,萧大山自然也未曾提起过赏银之事。

而安宁呢,听萧大山提起这事,倒是觉得是她考lǜ

不周了,想着,她干脆拉了拉身侧的玉容歌。

“玉容歌,这样吧,你去果蔬庄园一趟,告sù

管事的,就说我安然无恙,让她不必为我担心了。还有,告sù

她,我晚饭呢,就不在果蔬庄园吃了,我决定到桃花村这位小姑娘的家里吃晚饭。”此时的安宁觉得,如此安排那是最好的了。既可免了她亲自跑一趟,还可以顺手将玉容歌这厮给甩开了,不用看他在她身边碍眼着,这想想就是心情愉快的事啊。

可玉容歌呢,明明知dào

安宁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就是不去。

当然,他不去,不代表他不会给安宁办妥这件事情。

于是,玉容歌指了指萧大山身后一个看着个子瘦小的猎户道:“这位兄弟,能不能麻烦你去果蔬庄园带个信,这样的,我绝不会让你白白跑这一趟的,喏,这是给你的赏银,你就跑一一趟果蔬庄园,将刚才安四小姐说过的话复述一遍给管事的听就行。”说着,玉容歌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十两银子的元宝,递送到那个猎户的手中。

那猎户呢,眼见得这么好的声音上门,他怎么可能推辞,要知dào

,他们猎户一年到头下来能有十两银子的收入就不错了,如今这位少爷一次赏银就是他一年的收成,你说,他能不喜出望外地答yīng

吗?

“行啊,这位少爷,我这就马上给你去跑一趟。老萧啊,那我就先下山去报信去了,这头野猪,你们三个就等我回来再抬吧。”瘦小的猎户想要赚这笔跑路费,其他的猎户呢都有些羡慕被这个瘦小的猎户,不过他们也知dào

这是瘦小猎户的运气,并不会嫉妒他,反而支持他,让他赶紧跑完了回来。

萧大山呢,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四啊,你替安四小姐送了口信之后就不用再回到山头了,你就直接回桃花村吧,这野猪,我看着,我跟其他二个兄弟搭把手就可以抬下去了,就不用让你再费事跑一趟了。”

“那行,萧大哥,那我去了啊,辛苦你们了,回来之后,我请你们喝酒啊。”李四此时脚步生风似的,直往果蔬庄园奔去。

安宁呢,白了玉容歌一眼,没想到这厮竟然用这样的法子,可恶。玉容歌呢,笑着看向安宁,暗道,宁儿,你想用这样的法子甩开我,没门。

他们二人在那里看来看去的,一个笑着,一个瞪着的,最终自是玉容歌讨好着安宁,迁就着安宁。

如此,倒是让边上的萧雪涵看着够乐呵的。

“姐姐,哥哥,你们可真有趣,就像我娘跟我爹吵架一样,那也是这样的,最后通常是我娘赢了,占了上风。”

“小妹妹,一看你就知dào

是个聪明的,你看得可真准,哥哥姐姐本来就是一对,半个月后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哥哥请你去吃喜糖好不好?”这个小姑娘太对他的胃口了,她说得可真好,玉容歌这个时候看萧雪涵看得可真顺眼了。

那萧雪涵呢,本想高兴答yīng

的,却看到她师父安宁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那对着玉容歌是一记又一记的冷眼,她马山就想到了自个儿,她这拜师还没成功呢,怎么可以让师父生气呢,绝对不行,一定要站在师父这边才行。

想着如此,萧雪涵眼珠子一转,便立即改了口。

“不好意思哦,大哥哥,我觉得你好像误会了哦,我可没说你们像一对哦,我只是说你们吵架的时候像我爹娘吵架的风格,其他的,你们可不像我爹娘哦,我爹娘可是桃花村公认的最恩爱的夫妻,你跟姐姐才不是呢,你们两个站一起,一点都没有夫妻相哦。”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一点也不可爱,玉容歌想着,往后他绝对不要小孩子来打扰他跟安宁的二人世界。

安宁呢,却是乐了,对着萧雪涵竖起了大拇指。“小妹妹果然聪明,眼力非常准,我跟他可真是一点儿也不配呢。”

169.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如此,这一路上,安宁跟萧雪涵倒是说得高兴了,身后的玉容歌这会儿看萧雪涵的背影那是恨不得盯住一个洞来。

这个小姑娘太不可爱了,太没眼色了,她怎么可以占据她的位置,她真是太碍眼了。此时的玉容歌,那是对着萧雪涵从头到脚看着不顺眼啊。

尤其是安宁时不时地揉揉她的头,时不时又抱抱她,更过分的是,这个小姑娘还得yì

地向他挑衅,那小眼神使的,绝对是故yì

的,她故yì

在他面前亲亲宁儿的脸颊,还缠着宁儿背着她下山,装成跟宁儿亲亲热热的样子,就是在刺激他,让他眼红,让他羡慕嫉妒恨。

没错,他确实眼红,确实羡慕嫉妒恨,确实很想将萧雪涵从安宁的背上拉下来,恨不得取代了他的位置,让他可以抱抱宁儿,亲亲宁儿,天知dào

,他有多么地想亲近宁儿啊,可惜宁儿一点也不给他好脸色瞧,加上他昨晚冲动了,让宁儿察觉到了,让她就此开始躲避他了,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打从这会儿开始,他要加倍努力,努力挽回在宁儿心目中的地位,一定要让宁儿恢复对他的友善,绝对不再避开他了。

可是那个碍眼的小姑娘萧雪涵,这个恶魔一样的小姑娘,每次一旦他开始讨好安宁,想着办法让安宁心软的时候,她总能跳出来,然后岔开话题,将安宁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去了。

好比现在,安宁正想清洗清洗双手呢,玉容歌可是请教了萧大山如何从水井里打水了,他可是练习了好几遍才将技能练习得很完美了,绝对能够在安宁面前露一手了,可是这个恶魔般的小姑娘,这个萧雪涵一听说安宁好清洗双手,那是挂上甜美的笑容,仰头对着安宁撒娇着。

“姐姐,姐姐,我们家的水都是从水井里打上来的哦,姐姐这样的大户人家,姐姐一定是没有做过打水这样的事吧。其实,从水井里打水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姐姐,你要不要试试看,我可以教你哦。”

安宁呢,她确实是要清理一下双手,而且她对于水井里打水这种事情并不陌生,前世下乡的时候,她就做过这种活计,所以说,这样的事情根本难不倒她。不过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怀疑,安宁还是在看过萧雪涵如何打水之后,她才开始打水的。

你别说,她那一气呵成的动作,帅气又利落,自然引来了萧雪涵的星星眼。

“姐姐,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动作好帅气啊。姐姐你真是我见过的人里头最聪明的那一个,就这么看一次就做得比我都要好了,姐姐,我简直是太太佩服了你,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哦。”萧雪涵直白地表露着她的心意,然后以期望地目光看着安宁。“姐姐呢,姐姐觉得我可爱不可爱,喜欢不喜欢我?”

安宁听了呢,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涵儿自然是最可爱的小姑娘,姐姐自然也是喜欢你的。”边上的玉容歌听到这个,那是怨念重重啊,你说凭什么啊,凭什么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小姑娘都比他来得有地位,为什么小姑娘说一句喜欢,宁儿就能回应她的喜欢,而他呢,暗示了多少回,都没见她有一次反应过,甚至在他冲动想表露的时候,她那是反应了,可反应不是回应他的感情,而是从他身边迅速地逃开了。

这让玉容歌无比地怨念,对着萧雪涵的背影那是散发着强dà

的怨气啊,怨气。这股怨气来得这么猛烈,连出门倒水的萧夫人都感应到了,自是看不过眼,将萧雪涵唤了过去。

“涵儿,快点过来帮娘去菜地里摘些菜过来,晚上娘下厨,好好地做几个小菜来招待你这位新认识的姐姐啊。”

“知dào

了,娘,我这就去啊。”萧雪涵爽快地答yīng

着,玉容歌呢,本以为这下该有时间跟安宁独处了吧,结果呢,她竟然拉着安宁的手一道儿去房子屋后的菜园子了。

看着那双大手牵拉着小手,二人有说有笑地去菜园子摘菜去,玉容歌这心里那是犯酸啊,绝对的啊,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们二人牵手的地方,恨不得直接上去将她们两个拉拔开来。

当然啊,那只是心里想想而已,若他真敢这么做的话,宁儿肯定第一个饶不了他的。此时的玉容歌,心情别提有多糟糕了,他一直想不通,为何顾倾城,顾佳佳第一眼就入了她的视线,让她对他们好不防备,这会儿又加了一个萧雪涵,她显然对这个小丫头也是完全不防备,还以一种让他惊怕的温柔表情对着这个小姑娘。

没错,安宁对萧雪涵的态度,比对顾倾城,比对顾佳佳还要亲昵,这种亲昵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她们二人之间没有空隙,非常和谐,一点儿也没有距离。

这样的画面,对于一般人而已,是正常的,但是对宁儿这样对人从来都是戒备心极重的人而言,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不正常,也令玉容歌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等他静下来心来,细细观察的时候,他终于发xiàn

了,发xiàn

为何安宁对顾倾城,对顾佳佳,还有眼前这个小姑娘这般有善意,这般温柔还这般有耐性。

那是因为眼睛,没错,每当安宁注视萧雪涵那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时,她的眼底闪过的是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柔光。

这抹柔光,玉容歌从安宁看顾佳佳的眼睛里看到过,在安宁注视顾倾城的眼睛里也看到过,没错,正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有一双清亮无比的眼睛,所以安宁才会,才会对他们三个如此不同,哪怕这个人只是初次见面,安宁也会对这个人卸下所有的防备。

而他玉容歌的眼睛呢,他自个儿清楚,早就印染了这个世上最残酷的颜色,虽然他整天也是挂着笑容的,可宁儿这样的人,又岂会察觉不到,他的笑容不够纯粹,没错,正因为他不够纯粹,不够透亮,所以她对他从来都是带着防备之心的。

就算是他努力了,看似也得到她的信任了,可这种信任是建立在彼此都没有触及双方的底线上,可一旦稍稍碰触,玉容歌知dào

,他没有顾倾城,顾佳佳还有眼前这个小姑娘萧雪涵的好运,安宁绝不会给他玉容歌第二次机会的,她素来,对他一直都是很苛刻的。

这一点,玉容歌比谁都清楚。

想到这儿,他有一瞬间的黯然,没错,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就算明明就站在她们二人的身后,可是这个世界里仿佛就她们二人的存zài

,他却是被遗落在角落里的那个人,完全融不进她们的那个世界里,那个温暖幸福的世界里。

而恰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有一双小手轻轻地拍上了他的肩头,她的眼睛明亮若夜空照明的璀璨星辰,比夜明珠还闪亮。她的笑容若太阳一样,散发着热量。“哥哥,你跟着我们来菜地,你怎么可以一个人偷偷地呆在这里偷懒呢,你得跟我还有姐姐一起摘菜才是啊,要不然,晚上让我娘不给你好菜吃。所以啊,哥哥你得干活,不干活可不行,我娘可说了,偷懒的孩子可不是好孩子。”说着,萧雪涵直接拉着玉容歌就到安宁这边,指使着玉容歌干活,监督着他不许偷懒。

玉容歌呢,也不知dào

怎么的,明明应该觉得这个小姑娘很碍眼的,可是这个时候他又觉得,其实这个小姑娘也挺可爱的。

也许,将来他跟宁儿之间可以考lǜ

要个女儿,一个跟萧雪涵一样可爱的小姑娘。

不过,下一刻,他的想法又变了。

就在她瞪圆大眼睛望着你,说你这菜摘错了,那菜被他踩坏的时候,说着他很笨很笨的时候,玉容歌赶紧收回了刚才的想法。

这哪里是可爱的小姑娘,分明是折磨人的小恶魔。往后还是他跟宁儿过二人世界好了,小孩子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太可恶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那个小姑娘的面容就是缩小版的安宁,想着想着,玉容歌竟想得嘿嘿地傻笑起来,想得有些痴痴入迷了。

“大哥哥,你太笨了!你又踩坏一棵好菜了。”萧雪涵在玉容歌的耳边用力地吼着,数落地玉容歌有多笨有多笨。

她这声音可惊了萧夫人过来瞧究竟了,当她过来的时候,一看萧雪涵这样子对着玉容歌,赶紧呵斥道:“涵儿,娘平常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对客人这般无礼,还不赶紧道歉。”

“娘,我知dào

错了,我不该嫌弃大哥哥太笨踩坏了菜地,我应该耐心地教会大哥哥怎么摘菜的才是。对不起,大哥哥,我刚才的态度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小恶魔忽然之间变成甜美的小天使了,萧雪涵那纯净的笑容,就连玉容歌这会儿也不得不承认,为何安宁会对她这般包容了,就这个笑容,连他都差点融化了。

“额,没关系的,是大哥哥不好,大哥哥太笨了。我等会一定好好地跟着小妹妹学,不会再踩坏你的菜了。”玉容歌自是虚心地向萧雪涵求教着,那萧夫人见没问题了便笑着回厨房做菜去了。

可就在玉容歌摘菜的时候不会踩坏一颗菜的时候,忽然一道凄厉的叫声从正院那边传来,惊得萧雪涵掉了手中刚摘到的菜,又接连踩坏了好几颗菜。

“不好!姑姑又发病了!”

170. 第一百七十章

萧雪涵赶紧胡乱地将掉地的菜给收拾进菜篮子里,然后飞快地往正院的方向跑去。安宁呢,见萧雪涵这样慌乱,自是有些担心地跟了过去,当然,安宁这一去,玉容歌自然也随后紧跟了过去。

到了正院,安宁第一眼搜寻的当然是萧雪涵的小小身影,当她看到她在帮着她母亲萧夫人给一位披头散发的姑娘按住的时候,她便快步走上前去。

玉容歌呢,看到那位披头散发的姑娘极具攻击性,她好像看人就咬,看人就打,发狂发颠,那可是六亲不认的样子,如此,他自是担心安宁靠过去会被伤到,第一时间将安宁护在了他身后,免得那姑娘尖锐的指甲划伤安宁的脸。

可是那位发狂的姑娘呢,她此时对着萧夫人那是又踹又踢的,口里直嚷嚷道:“你们都是坏人,都是坏人,你们都是杀人凶手,都是杀人凶手,啊——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都离我远一点,不许靠近我,不许,别碰我,你们走开啊,走开!”而且她还抓起了萧雪涵的手狠狠地咬上去,安宁见此,自是直接扣住了发狂姑娘的下颚骨,不容许她伤到萧雪涵一丁半点。

而萧雪涵呢,没想到安宁竟然也跟着过来了,便急道:“姐姐,你别伤到我姑姑,我姑姑她是犯病了,她犯病的时候什么人都不认的,她不是故yì

想要伤害我的,姐姐,你还是先松手吧。”萧雪涵担心安宁一用力就捏碎了她姑姑的下颚骨,毕竟她可是亲眼见过安宁是如何出手杀死一头大野猪的,所以此刻,她扣住了姑姑的下颚骨,萧雪涵自然是急了。

安宁呢,却道:“放心,我不会伤到你姑姑的,我只是扣住她而已,这样一来,她就没办法伤人了。”

萧雪涵听到安宁这么说,倒是放心不少,只是她的姑姑锦绣一见安宁扣住她的下颚骨,她双手双脚都开始奋力挣脱,一双发红的眼睛那是凶狠地盯着安宁,一副随时要扑过来咬破安宁咽喉的架势。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没能挣脱开,安宁还是照样扣在她的下颚骨上,如此,锦绣忽然之间神色从惊恐,愤nù

变成了哀求,没错,此时她的眼神里满是哀求,湿漉漉的像个毫无伤害能力的小兔子一样。

“放过我吧,放过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相信我,放过我吧。”听着姑姑锦绣害pà

得都卷缩成一团了,萧雪涵看着不忍心,向着安宁求情道:“姐姐,我姑姑应该发病时间已经过了,她这会儿没事了,你能不能先松开她?”

安宁呢,仔细看了看锦绣,又看了看萧雪涵,终是松了手,可就在他松手的瞬间,锦绣的眼睛忽然发狂尖锐了起来,她朝着安宁的手背张口就咬了下去。这个时候,眼疾手快的玉容歌已经抬手挡在了安宁的手上,如此,锦绣那一口便狠狠地咬在了玉容歌的手背上。

这发狂之人咬了一口,那力道自然是狠厉的,玉容歌的手背很快就被锦绣咬出了血,这血腥的味道似刺激了锦绣,她忽然松开口,抬头嘿嘿地笑了起来,可当她的眼睛对上玉容歌那张脸时,蓦然双膝一软,跪下了。

“王爷,奴婢该死,王爷,奴婢该死,奴婢不知dào

是王爷,竟然冒犯了王爷,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锦绣在冷硬的地面上重重地磕起头来,她简直不知dào

疼痛是什么,连额头上磕出血来了还在继xù

磕着,边上的萧雪涵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想过去将她姑姑搀扶起来,告sù

她,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王爷,她姑姑也不是什么的奴婢,她是犯病了。

可玉容歌却在那一刻阻止了萧雪涵的靠近,他忽然蹲下去,抬手扣住了锦绣的下巴。“你叫我王爷,你认识我?”

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锦绣,这个发疯的女人也不应该见过他,何况就算认识他玉容歌,那也应该叫他世子爷,可是这个发疯的女人却口口声声叫他王爷,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个发狂的女人认识他爹——镇南王玉少谦,祖母曾告sù

过他,他跟他父亲玉少谦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那镇南王府里也有他父亲的画像,玉容歌自然不用别人告sù

也清楚他跟他父亲长得有多么相像了。

所以此刻当这个疯女人一直叫他王爷的时候,玉容歌的心里大浪翻天,他甚至猜到,这个女人从刚才开始一直嚷嚷着的杀人凶手什么的,绝对跟二十年前他父母遇害之事有关系。想到这里,他自然不容许任何人破坏他找寻线索的机会,说不定这个疯女人是他唯一找出当年真凶的希望了,说不定,说不定这个疯女人还见过真凶的面目,所以眼下这个叫锦绣的女人对他来说,很重yào

,很重yào



想到这儿,玉容歌的目光就变得犀利了起来,他逼着锦绣迎上他的眼眸。“说,你既然知dào

我是王爷,那么就应该知dào

我为什么来找你,你说,公主呢,公主现在在哪儿,还有,本王的孩子呢,孩子又在哪儿?”

“公主?孩子?”锦绣有那一刹那的迷茫,而后脑海里刷过无数血色的画面,然后她忽然双手抱着头在地上打滚起来了。“我的头好疼,好疼,王爷,我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你必须要记起来,你必须要告sù

本王,公主在哪儿,本王的孩子又在哪儿,说,快说,若不然,本王要了你的命!”说着,玉容歌手指扣上了锦绣的咽喉,锦绣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她双手双脚开始挣扎。

“放开我姑姑,你这个坏人,你快点放开我姑姑,放开我姑姑!”萧雪涵见玉容歌要掐死她姑姑锦绣,飞扑过去,用力地掰着玉容歌的手,可她这力道怎么可能掰得动呢,自然是掰不开的。

如此,萧雪涵,急眼了,她张口便咬上了玉容歌的手臂,想着玉容歌就此应该能过放过她的姑姑了。

可是玉容歌根本不在意那么点伤,他继xù

逼问着锦绣。“说,告sù

本王,公主去哪儿了,本王的孩子又在哪儿?”玉容歌还是有分寸的,掐得力道稍稍松了松,如此给了锦绣喘息的机会,锦绣惊吓之下,脑海中的有些画面似变得清晰了起来,此时的她,口中喃喃自语着。

“公主,孩子,公主,孩子,公主死了,公主那样,那样用王爷送给她的那把七星匕首,没错,匕首上面七颗星星好闪亮,好闪亮,公主就是用那把匕首刺在这儿,这儿。”锦绣点了点她的心口位置。

“当时血飞溅得满地都是,奴婢的脸上也飞溅到了,热热的,红红的,全是血,血。还有那个可怕的黑衣人,他还抱走了公主的孩子,抱走了公主的一个孩子。”

锦绣前言不搭后语,说话语无伦次,感觉像是在说疯言疯语,这样的话,桃花村的村民都听得腻味了,可在玉容歌耳里,这不是疯言疯语,是锦绣清醒片刻的真话,她确实知dào

,确实知dào

二十年父母被害的真相。

原来,原来她母亲根本不是难产而亡的,她是用匕首自裁的,可是当时究竟是什么状况,他母亲为何要自裁,她怎么忍心留下襁褓中的他独自而去呢,这里面一定有原因。对了,锦绣最后说的是什么,她说一个可怕的黑衣人抱走了公主的孩子。

她母亲不是就只生下了他吗,祖母可是告sù

他,当时她派的人赶到的时候,母亲正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他,他可以说是从生机全无的母亲腹中被祖母的人给救出来的。

这样的出生,除了祖母,还有他自己,没有第三个人知dào

,当时知dào

的人全部都被祖母灭了口。

所以,世人只当长乐公主动了胎气,拼命生下他难产而亡,却不知dào

他差点胎死腹中,是被人硬生生地从母亲腹中开刀取出来的。

如此,一直以来,祖母都说他是父母留下的唯一血脉,一定要护着他自个儿,不能出事,一定要平平安安地活着,不能对不住镇南王府百年的基业,更不能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失去后继之人。

所以,他素来都是惜命得很。

可是如今,锦绣那话中的意思,分明她母亲生下的孩子不止他一个,那么另外一个孩子呢,另外一个孩子被抱到哪儿去了?

“说,本王的孩子,孩子在哪儿?”

“孩子,孩子,王爷,孩子被黑衣人抱走了,抱走了,黑衣人威胁公主,公主不肯,黑衣人要杀死王爷的孩子,公主就用匕首刺她自己了,接着公主推奴婢了,让奴婢一定要带回孩子,奴婢追出去了,王爷,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听了公主的话,追黑衣人了,可是追到悬崖边上了,黑衣人不见了,然后,然后——”说到这儿,锦绣脑子里的所有画面全部模糊了,她的头好疼啊,她想不起来了,真的想不起来了。

171. 第一百七十一章

“我的头好疼啊,好疼。你们这群杀人凶手,你们走开啊,走开,不要过来,不要碰我,走开,走开!啊——”尖叫着的锦绣忽然又开始发狂,对着玉容歌又踹又踢,而玉容歌呢,恍惚之下没有防备竟然被锦绣趁机给推开了。

如此,锦绣就抱着头,尖叫地从玉容歌身边疯狂地跑了出去。

“大山,快,快去追锦绣,不能让锦绣到处乱跑,她这样跑出去不但会伤到别人,也会伤到她自己的。”萧夫人担心地望着锦绣跑出去的方向,催着身边的萧大山赶紧追出去找一找。

“也好,那孩子她娘,你就在家好好地招待客人,我出去找一找,你别担心了。”萧大山宽慰着自家夫人。

萧雪涵呢,气得直掉眼泪珠子,她也要跟着一块儿出去找她姑姑。

“爹,我也要去找姑姑,姑姑根本不识路,要是迷路了再被坏人带走了那可怎么办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找姑姑,爹。”

“不行,这会儿天黑了,夜路不好走,涵儿你听话,你就跟你娘呆在家里,爹很快就会带你姑姑回家了。”萧大山不准萧雪涵一道儿去,他自个儿跑出去追锦绣去了。

萧雪涵呢,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她是又担心又着急,此时的她,那一双大眼睛自是狠狠地瞪着玉容歌,她觉得这个大哥哥真是坏透了,他刚才差点就掐死她姑姑了。

要不是他一直逼着姑姑说话,姑姑也许就已经缓过来,不会再犯病了,这下可好了,姑姑还从来没有发疯的时候这么跑出去过的,你说这天那么黑,姑姑又不是一个神智清醒的人,这要是有个万一,那可怎么办啊。

萧雪涵这会儿可是讨厌死玉容歌了,她恨不得踹玉容歌二脚,可是娘就在她边上,她不能踹,就只能动口了。

“都怪你,都怪你,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给我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来我们家了。”

“涵儿,不许你说这样没礼貌的话,平常娘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赶紧给我道歉。”萧夫人怒斥道。

“我就不道歉,他就是个坏人,娘,他刚才逼着姑姑,他差点都要掐死姑姑了,我为什么要道歉,我不道歉,他就是个坏人,我们家不欢迎他。”萧雪涵倔强地抬起下巴道。

“你这个孩子——你到底道歉不道歉?”萧夫人抬起手,想要教xùn

萧雪涵,可看到萧雪涵那眼里的泪珠,还有她强撑着的坚强,便怎么都挥不下去了。

“萧夫人,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你不要怪孩子了,她不道歉是应该的。”玉容歌苦笑道,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太过重yào

了,他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哪怕让这个小姑娘恨之入骨,有些事情他也必须要做的。

“对不起了,小妹妹,我并非有意伤害你姑姑,可是你姑姑的话对我很重yào

,我必须要知dào

真相,所以对不起了,小妹妹,这个时候就算你拿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会离开你们家的。”他需yào

知dào

二十年前父母被害的真相,所以他不会走的,在没得到答案之前,他是绝不会踏出桃花村半步的。

可萧雪涵呢,哭闹着捶着玉容歌。“你走,你是个坏哥哥,你会害死我姑姑的,我们家不要你呆着,你赶紧走,不许你留着。”玉容歌呢,也任由萧雪涵捶打在他身上,十岁小姑娘的拳头能有多厉害呢,打在他身上就跟拍拍灰尘一样,对他而言,不具备任何威胁的能力。

萧夫人呢,有些抱歉地看着玉容歌,她过去将萧雪涵给死死地拉住。“涵儿,住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娘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你莫非要让娘失望痛心吗?”

“娘——”萧雪涵哭着扑进了萧夫人的怀里,小姑娘觉得很委屈,她很伤心,伤心为什么她不可以对这个差点害死姑姑的人发脾气。

安宁呢,见到萧雪涵哭得那般伤心,她自然不忍心,可是从锦绣口中嚷嚷的言辞中她也知dào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了,也难怪玉容歌会一反常态,追究到底了。

这事,怪不得萧雪涵,也怪不得玉容歌,只能说,事情太过凑巧了。

不过眼下氛围实在令人憋得慌,安宁觉得倒不如出去找一找锦绣比较好,也算是给玉容歌一个讨好萧雪涵的机会吧。

想着,安宁拉了拉玉容歌。“玉容歌,既然你做错了事,惹了涵儿这般伤心。她的姑姑现在又跑得不见人影,你是不是应该有点道歉的诚意,帮着找一找涵儿的姑姑啊。若是你能找回涵儿的姑姑,说不定涵儿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你刚才的无礼了。”她说这番话,一来是不想在这样的氛围里呆着,二来呢也是为宽慰萧雪涵,毕竟小姑娘哭得实在是太令人心疼了,安宁实在看不下去了。

玉容歌呢,自是知晓安宁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可以,我可以帮着找一找涵儿的姑姑,可是我担心涵儿根本不相信我,所以宁儿,只能劳烦你跟我一道儿找人了。”

安宁呢,想了想,觉得若是如此能让小丫头安心点,她可以这么做,于是她点了点头,同意了玉容歌的提议。

“如此也好,我跟你一道儿去找吧,如果你敢对涵儿的姑姑使坏,我呢就立即叫你好kàn

。如此,涵儿觉得可以吗?”安宁问着萧雪涵的意见。

那萧雪涵一听玉容歌跟安宁要出去找姑姑锦绣,她忙从萧夫人的怀里走出来,抬起衣袖胡乱地抹了二把眼泪道:“那我也要跟着去,只有我去了,我才能放心你。”她才不让这个怀哥哥跟姐姐单独相处呢,这个人那么坏,万一他对姐姐做什么坏事的话,岂不是没人知dào

?那可不行,所以她得跟着去,跟着去盯着这个怀哥哥,不让他有机会靠近姐姐才是。

哼——

萧雪涵如此想着,而萧夫人呢,有些不太放心让萧雪涵出去找锦绣,可是她看到安四小姐还有这位玉公子极力保证了,便也不忍心看着女儿一直伤心下去,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过出去之前,她有叮嘱了萧雪涵一番,不许她对玉容歌发脾气,也不许对玉容歌动手动脚的,要不然,她不答yīng

让她出去找姑姑锦绣。

萧雪涵呢,被她娘亲这么一威胁,只能狠狠地多瞪了玉容歌几眼算是泄愤,却是真的没有对着玉容歌发脾气,也没有对玉容歌说些无礼的话了。

如此,萧夫人才放行,让萧雪涵跟着安宁,玉容歌出去寻找锦绣了。

不过,出了门,虽说有母亲的叮嘱在身,那萧雪涵确实也做到了母亲的要求,可不代表她会让玉容歌痛快。

这个聪明的小姑娘能够察觉得到,只要她跟姐姐亲近着,不让他亲近姐姐的话,那对这个怀哥哥来说就是最大的痛苦了。

所以啊,萧雪涵那是算准了这一点,绝对是让玉容歌看着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她跟安宁那是亲密无间,就跟亲姐妹一样,亲亲热热的,一路上她不是脚疼了让安宁背着,就是口渴了要让安宁喂着,最后冷了还得安宁给她抱着取暖。

这样的现象直到发xiàn

了锦绣的踪迹,萧雪涵不再缠着安宁了,改而缠着玉容歌了。

安宁呢,知dào

萧雪涵这是担心玉容歌再次伤害她的姑姑,因而她也随着萧雪涵对玉容歌要吃要喝的,甚至连要求玉容歌背着,安宁都是一笑置之,以眼神告sù

玉容歌,你这是自作自受,所以背着吧。

好在这样的情况不长久,循着先前找到的踪迹,安宁跟玉容歌在河滩边发xiàn

了锦绣,只见这会儿的锦绣静静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动不动的,目光直视前往,也不知dào

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直到安宁,玉容歌跟萧雪涵的到来,锦绣这副静止的画面瞬间被打破,她又开始了刚才发狂的迹象,安宁一看不对,加上四周又无旁人,干脆一个手刀,朝着锦绣的后颈霹了下去。

如此,锦绣软软地倒了下去。

萧雪涵见了,当即急了。“姐姐,我姑姑怎么了?姐姐你——”安宁生怕萧雪涵误会,忙解释了一句。

“你姑姑没事,我只是担心一路上她这么叫着不好带她回家,所以干脆打晕了她。你放心,等到家的时候她差不多就会醒过来了,你姑姑不会有事的。”如果这话是玉容歌说的,萧雪涵可能不信,可是安宁说了,萧雪涵倒是不怀疑了。

“那姐姐,我们怎么带姑姑回去啊?”她根本抬不动姑姑,姐姐呢,若是以一个娇柔千金小姐的身份抬姑姑回去的话,肯定会引人怀疑给姐姐带来麻烦的,所以怎么办呢?

安宁呢,见这事有什么好为难的,自是指了指身边的玉容歌。

“小丫头,这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啊。当然是让玉容歌背着回去啊,这里就他是男人,他不干这种体力活,谁干啊。再说了,这事是他惹出来的,他得有点诚意,是不是,玉容歌?”安宁视线飘了飘玉容歌。

玉容歌呢,苦笑着摸了一把鼻子道:“那自然,自然是我。”

可萧雪涵呢,立即跳了起来。“不行,他不能背着姑姑回去,要是他背着姑姑回去,姑姑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本来村里人对姑姑说得就够难听的了,这要是让他背回去,姑姑的名声就坏了。我可不想姑姑最后被迫嫁给他。”

172. 第一百七十二章

玉容歌一听这个,直接离锦绣的位置退开三步,幸好这个小姑娘萧雪涵说了,要不然他这一背回去,让他娶锦绣怎么办?他的安宁怎么办?

安宁呢,扶着额头,头疼了。

她差点忘了这是在古代,女人的名节大如天,被男人看个胳膊脚丫,意wài

救人抱一下都可能被说成是伤风败俗,指不定就要被捆绑终身了,所以啊,这事还真不能让玉容歌做。

当然,玉容歌不可以背的话,就只能她来了。

“没办法了,小丫头,只能我来背你姑姑了。”到时候有人的话就掩饰一下,反正摇摇晃晃,看着背不动,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对了,到时候应该能够蒙混过关的。

你还别说,安宁的演技确实不错,她将一个费力拖着锦绣的千金小姐形象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连先前怀疑是安宁出手的萧大山都有一种错觉,觉得他是不是当时眼花了,是不是那头野猪真的就是因为低挡不住这位安四小姐的煞气而自动送入陷阱刺死的?

萧夫人呢,自然更是毫无察觉了,她觉得对安宁好生抱歉,要她一个千金小姐这般扛着锦绣回来,实在是有些过意不过。

“真是麻烦你了,四小姐。先前我们家涵儿已经是麻烦过四小姐一次了,没想到我们家小姑又再次麻烦了四小姐,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本来该是请四小姐坐着好好吃一顿的,可这会儿,倒是让四小姐累坏了。”萧夫人赶紧从安宁的肩上接过锦绣,帮着一起将锦绣搀扶到房间里安置妥当了。

这个时候,锦绣悠悠地转醒了,醒过来的她,茫然地看着四周,眼神怯怯的,像是刚刚从蛋壳中孵化出来的小动物一样,看什么都有点怕怕的,尤其是陌生人,只要一靠近,锦绣浑身就开始发抖。

“对不住了,四小姐,小姑平常不发病的时候,就这样,很怕陌生人的。”锦绣一发病起来就咬人伤人,可她一旦不发病,那就怕人躲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安宁呢,也不想刺激锦绣再次发病,自然顺着萧夫人的意思,从房间里退出去了。临走时,她自然不可能让玉容歌留在锦绣那里,继xù

逼着锦绣想她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而显然,玉容歌对于这件事情是急了点。

“宁儿,你怎么拉我出来了,我还想问问那个锦绣姑娘,问问她可否记得其他的事情?”

“你今晚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最多在逼得锦绣发疯一次,其他的,什么都起不到作用。你知dào

的,像现在,她不发病的时候,她根本就不认得你,你没看到吗,我们这样的人对她来说就是陌生人,稍稍一靠近就会惊吓到她的。”

说到这儿啊,安宁转了语气道:“就算,就算你再逼得她发狂一次,你未必就有那个运气,能够让她像刚才那样错认了你,想起了过往的片段记忆,这样的机率,这样的病人,对于医学而言,根本就是个奇迹。按理说,以她的状况,发狂了二十年,那压根就不可能会记得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尤其还是让她痛苦的记忆,这样的记忆对于她这样的病人而言,是会自动抹杀掉痛苦的一面以求能够躲开那些痛苦的,我这么说,你可听得懂?”从医学角度上讲,人很容易将痛苦的记忆深埋起来,尤其是记忆不完整的人,那么藏在最深处的记忆,最容易被遗失的部分就是那最痛苦的部分。

所以像今晚锦绣见到玉容歌爆fā

,只能说玉容歌够幸运,而这样的幸运,发生了一次,已经是令人匪夷所思之事了,怎么可能还有第二次的幸运?

“我知dào

,宁儿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我突然知dào

这么重yào

的一件事情,你让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做不到,宁儿。”玉容歌,自是明白安宁说的话,他也认为,得到这样的运气,已属老天爷开眼了。

没错,在他从锦绣口中得知事情的一部分真相后,他甚至觉得,这是天意如此。

是冥冥之中他的父亲母亲在保佑他,所以安宁来的地方正是当年他父母遇害的地界——香山寺的附近,所以偏偏跟安宁有缘分就是这户人家的小姑娘,所以他才有缘跟着安宁来到这户人家,见到了这个疯女人锦绣,见到了这个当年可能留下的唯一证人。

他知dào

,这已是他的幸运,不该在强求太多,可是一想到锦绣口中的另外一个孩子,他就非常渴望想要找到那个可能跟他有着同样血脉的兄弟或者是姐妹。

而一想到这个世上他还有一个亲人,玉容歌就无法遏制心里那种渴求。

“宁儿,你帮帮我吧。我知dào

,只要你想,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如果不可能再碰到第二次幸运,那么就只能是由安宁出手医治好这位锦绣姑娘了。

“玉容歌,我若出手,你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像锦绣这样疯疯癫癫过了二十年的人忽然之间好转了,你觉得这个消息不会走漏出去吗?你觉得像你我这样危机四伏的人,不会引人来关注桃花村吗?到时候,你知dào

桃花村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吗?”安宁不得不考lǜ

这么多,她的出手若是能够帮玉容歌解决问题而不会波及到无辜百姓的话,她可以考lǜ

出手。

可是现在,她绝不能出手,尤其在那么多碍眼的人没有摆平之前,她不能让这么美好的一个桃花村消失在这个世上。

尤其是她刚刚认识的小姑娘萧雪涵,这个让她动了念头想要收下为徒的小姑娘,她不能因此而害了她,害了她一家子。

所以眼下,让锦绣继xù

疯疯癫癫地过下去是最好的选择了,这样她还能有命留着,这样萧家才能安然无恙地活着,这样桃花村才不会面临血光之灾。

玉容歌呢,他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这方面,他自然是想过的,以他的聪明才智,他比安宁想得更远,想得更细。

可是事关他父母二十年前死去的真相,他一时间倒是冲动了,等到安宁这么说的时候,其实玉容歌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知dào

,在没有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安宁是不会出手医治锦绣的,这一点他很清楚,单单就那个箫雪涵的存zài

就足够让安宁顾虑了。

想着如此,玉容歌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让安宁出手了。

如此,他回着安宁道:“宁儿,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不会让你现在就出手的,我知dào

你有你的顾虑。不过我也有我的坚持,你放心,在我没有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之前,我不会擅自动了萧家人的,我会让锦绣继xù

这样保持下去,继xù

生活在桃花村的,这一点,请宁儿你放心。你想珍惜的人,我不会伤害的。”

“谢谢你,玉容歌,我知dào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是这辈子最重yào

的事情了,可我只能说对不起,目前我真的没办法帮你。但是我可以答yīng

你,如果你确定万无一失的话,那时候我就帮你,我说话算话,决不食言。”玉容歌为她做了那么多,安宁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她自然想着要回报一二的,可她真的很想护住这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萧雪涵,她不想在她有能力护着的时候再次失去有一双这样眼睛的小姑娘。

所以,权衡之下,她现在不能帮玉容歌,所以,她只能带着歉意,向着玉容歌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玉容歌呢,摇头苦笑道:“宁儿,对我,你从来都无需说对不起三个字,也不必客气地说谢谢你三个字,你我之间从来没有必要这般生疏客气的。宁儿,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果蔬庄园吧,这个地方,今晚已经闹腾得沸沸扬扬了,你我再呆下去,恐怕不用你出手医治,麻烦也已经到了桃花村。”说着,玉容歌让开身边的位置,示意安宁先他而行。

安宁呢,却摇摇头。

“不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更得留在这里了。”如果桃花村因为她跟玉容歌的到来,已经惹上麻烦了,那么她要离开,也得确保桃花村没有危险了之后才离开,若不然,她知dào

,将来她一定会后悔的。

为了不让她自己后悔,安宁决定,她要留下来,比之前打算的时间还长了点,本来她只打算在果蔬庄园呆个五六天的,这会儿她却想着大婚之前,她就干脆留在桃花村了。

顺便她得赶紧飞鸽传书,给青枝她们几个发送消息,让她们尽快调集人手,护好这桃花村,护好这萧家人。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拒绝了他的提议,他一点儿也不觉得yì

wài

,本来这个答案就在他的估算当中。

这宁儿显然已经决定要留在这里给桃花村解决可能引起的麻烦了,那么他呢,他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儿孤军奋战吗?不能,如此,转身的那一刻,他早就想好了,他该派人通知暗阁的人出手了。

毕竟,有宁儿在的地方,他总要护着的,不是吗?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对他很重yào

的证人,如此,他更有理由护着了,不是吗?

可是这么想着的玉容歌,此时不知dào

为何竟是心酸得很。莫名地,他忽然回头问了安宁一个问题。

“宁儿,若是有一天,我跟萧雪涵遇到同样的危险,你会先跑来救我吗?”

173. 第一百七十三章

安宁皱了皱眉,在她的想法里,从未想过像玉容歌这般的人会问出这般幼稚的问题来。

“玉容歌,你确定你这会儿没有发烧,没有在胡言乱语吗?你跟涵儿比,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无理取闹了吗?你的武功在我之上,涵儿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而已,你觉得,若是遇到危险,我该救谁?这个问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好了,宁儿,你干嘛忽然之间说得那么认真,我不过是随口一问,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那么我先走了,你要注意身体,夜间风凉,别只顾着那个小姑娘而忘记照顾你自个儿,就这样了。”说着,玉容歌便不再说些什么了。

安宁呢,望着玉容歌的背影,总觉得刚才的玉容歌有些不对,可她很快摇了摇头,觉得她是眼花了,看错了吧,玉容歌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而受到伤害了呢。

不可能的,安宁再次摇摇头,转身回到萧雪涵那边去。

而这个时候,玉容歌转身了,他凝望着安宁逐渐远离的背影,一双桃花眼黯然无比。

宁儿,我明明猜到你会给那样的答案,可我还是愚蠢地问出了口,是我太过奢求了,本就不该奢求的。

宁儿,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走进你的内心世界,可到头来我发xiàn

,无论我怎么努力,你都将我隔离在外。

宁儿,只因为我没有像顾倾城,像顾佳佳,像萧雪涵有一双明净透亮的眼睛,你就对我如此苛刻,这对我不公平,宁儿,你知dào

吗?

有时候,我真希望你哪怕是骗骗我,说你在意我要比在意他们要多,那么我也心甘情愿地被你欺骗,可你连让我自欺欺人的理由都没有,你的答案多么干脆,半点迟疑都没有。

宁儿,有时候,你真的很残忍,很残忍。

迎面的风,吹过他的脸颊,夜风微微带着一丝丝凉意,灌进他单薄的衣衫中,本不觉得有什么的,可这会儿,玉容歌竟有一种透骨的冷意,那种冷从他的骨子里透出来,让他冷得似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冻结起来了。

“主子,你怎么了?”那冷四看到玉容歌的身影,赶紧从果蔬山庄出来迎接,可是当他看到玉容歌的面色隐隐不对,当下担忧地问道。

玉容歌呢,却是摆手道:“没事,不必担心。本世子回来是想让你去办一件差事的。”

“请主子吩咐。”

“是这样的,本世子想让你去一趟暗阁,通知暗阁的人马上到这儿来,本世子需yào

暗阁的人来护着这一带的村民,免得发生什么意wài

。”玉容歌淡淡地吩咐着,随后取出一块令牌扔给了冷四,叫他速去速回。

冷四看着今日的主子,明显情绪不对,可主子交代给他的任务,他自然要去完成的,因而也顾不得多问什么。

只是出门的时候,他偷偷地将凌五拉到一边,告sù

凌五多注意点主子的身子,别是生病了强撑着,什么都不说。

“还有,你去瞧一瞧世子妃那边,我敢保证,主子心情不好的原因一定在世子妃那边。”

“我知dào

了,你别啰嗦了,我会注意的,你还是赶紧去办好你的差事吧。”凌五推着冷四,让他赶紧去办正事要紧,余下的事情他会看着处理的。

那冷四见凌五听进去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趁着夜色,骑着一匹快马急急地赶往镇安王府。

那凌五呢,因为有冷四的叮嘱,自是时刻地盯着玉容歌的状况,生怕主子的身体出现什么异常状况。

如此,盯到半夜子时的时候,冷四忽然发xiàn

玉容歌不对了。

好烫!

好吓人的温度,冷四搭了一把玉容歌的额头,发xiàn

主子竟然发起高烧来了,他不但发着高烧,他还面目表情狰狞得很,整个五官都纠结在一起,似困在笼中的野兽一般,随时可能扑过来撕咬对手。

怎么办,怎么办?凌五急得团团转,忽而想起了世子妃,没错,世子妃可是个用药高手啊,她一定有办法给主子退烧的。

想着如此,凌五飞速地赶往桃花村。可他不知dào

姓萧的那户人家在哪儿,只能从村口那里拍开了村民的门,问着萧家人住在哪儿。

他这半夜一副要砸碎人家家门的态度,你说村民能告sù

他萧家人在哪儿吗?凌五呢,好说歹说,说他对萧家人没恶意的,只是来找人的,可那给村民就是不相信凌五,如此,凌五被逼无奈,只得拔出随身的佩剑,架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

“快点告sù

我,萧家人住在哪儿,若是再不带我去找人的话,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不保。”那人一见凌五这态度,倒是更加不敢带凌五过去了。

凌五呢,自是顾不得了,指着这家人的媳妇孩子道:“你若是再不带我过去,我先将你的孩子杀了,再将你的媳妇也杀了,我一个一个地杀,看你说不说。”

那人看凌五凶狠恶煞般的样子,眼看那寒光闪闪的长剑就要伤到他的孩子了,他的媳妇承shòu不住地跳出来了。

“我带你去找萧家人,你放过我们的孩子。”

“媳妇——萧家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啊。”那男人对着他的媳妇吼道,这样的事情可以做,他认定凌五是去找萧家人麻烦的,若是告sù

他萧家人的住处,那这个男人还不得提剑杀了萧家人啊。

“闭嘴!你,过来,带我去找萧家人。”凌五担心这个男人坏事,干脆一个手刀将男人给霹晕了过去,然后他将他的媳妇抓过来,让他媳妇领着去找萧家人。

如此,在那家媳妇的领路下,凌五终于找到了萧家的门户。

“这位好汉,这里就是萧家住的宅子了,你现在可以放我奴家吧。”女人柔弱地求饶着,她整个人惊得瑟瑟发抖,凌五呢,一见达成目的,他二话没说,直接松开了她。

“你走吧,回去告sù

你家男人,我是真的有急事找萧家人,我们家的四小姐呆在萧家,我必须得找她,你明白吗?所以你叫你家男人不要误会,我不会害萧家人的,我真的只是来找人的。”说着,凌五用力地拍着萧家的门。

“四小姐,四小姐,公子出事了,四小姐,四小姐,公子出大事了!”在桃花村,凌五自然不会泄露了主子的身份,如此,他对安宁的称呼自然也不可能是世子妃三个字。

这安宁呢,正陪着萧雪涵睡着呢,这个小丫头昨晚吓得够呛,非得跟她一个屋子睡,安宁无奈,只得带着萧雪涵一个被窝睡着。

这素来都不习惯有人睡在她边上的,因而安宁一直睡得很浅很浅,这会儿凌五拍门那么一叫,安宁自然就被惊醒了。

她听到凌五口口声声地叫着公子出事了,而且听着声音又那么急促,忧虑,想来不会是玉容歌真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这儿,安宁想起玉容歌临走时候的那个样子,那时,她就觉得玉容歌有些不对头,没想到,这么快,他竟然出事了。

如此,她飞速起身,穿好衣衫直接奔向门口,打开门,见到凌五眼睛红红的,安宁不由地心里咯噔一下,心情莫名地变得有些惶惶然。

“凌五,你家公子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他回去的时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

“四小姐,快点随我回果蔬山庄吧,公子半夜忽然发起高烧,热度高得吓人,我好怕,四小姐,你赶紧跟着我回去看看吧。”凌五急急地将事情告sù

了安宁,安宁呢,一听玉容歌起了高烧,忙道:“那行,我们赶紧回去看看去。”

怎么好端端地又发高烧了?上次他发烧过一次,差点毒发生亡,如今,按理说她已经清除掉他身体里全部的毒素了,他应该不会再毒发才是啊。

一路上,安宁的心情乱糟糟的,她猜想着各种的可能,眉头就没松开口,紧紧地锁着。直到看到榻上的玉容歌,拉过他滚烫的手,仔细地看诊了之后,才知dào

,不过是着凉发烧而已,根本不像上回那样是中毒情况。

想到这儿,她倒是心,稍稍安了点。

“凌五,你家主子只是着了凉发起高烧的,并无大碍,只要高烧一退就会康复了。去吧,去问管事拿坛最烈的酒来,记住,越烈越好,还有,让厨房准bèi

好生姜红糖水,煎得浓一点。”

“是,世子妃,属下这就去。”有了安宁这话,凌五可就有主心骨了,做起事来自然也就不会那么毫无章法了。

稍刻,凌五将安宁吩咐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他提来了庄子上最烈的烧酒给安宁。

“世子妃,属下问过管事的了,说这个烧酒是最烈的了。”凌五虽然有些疑惑为何世子妃要拿烈酒过来,但他知dào

,世子妃不会随意这么说的,她要烈酒肯定有她的用处。

果然,安宁接下来吩咐凌五做的就是用棉巾沾着这浓度烈的烧酒给玉容歌全身擦拭一遍。可凌五才要松开主子的衣衫,就发xiàn

主子在抗拒,没错,主子根本不容他近身擦拭啊。

“世子妃,怎么办?主子这样,属下没办法擦拭啊。”是玉容歌潜意识里的戒备,他这般不合zuò

,凌五确实擦拭不了。

174.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安宁呢,见此只要从凌五手中接过沾染了烈酒的棉巾。

“给我,让我来吧,你先出去吧。”凌五一听这个,立即将棉巾交到了安宁的手中,随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出去的时候,他还好心地将门给虚掩上了。

他觉得,世子妃应该是害羞了,所以作为一个贴心的属下,应该随时为主子排忧解难。

安宁呢,见凌五出去了,又看了一眼榻上面容发红的玉容歌,莫名地轻叹一声。

她认命地拿着棉巾,拉开玉容歌的衣袍,给他一点一点地擦拭着。

本来呢,她都已经做好心里准bèi

了,若是玉容歌不配合的话,她干脆直接用银针封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那样他就可以乖乖地任由她处置了。

可是,这厮竟然乖巧得很,没错,跟对抗凌五不同的是,玉容歌对她的动作十分配合,她擦拭哪儿,他都没有半点抗拒的意思,一副任她处理的样子,倒让安宁郁闷不已。

玉容歌啊玉容歌,我还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要不然,她这辈子怎么就那么倒霉,所谓的天赐良缘,为什么赐婚的偏偏是玉容歌你呢,若是换成是顾倾城的话,想必没这么多麻烦,也不需yào

她费多少事吧。

想到这儿,安宁埋怨地瞪了瞪昏迷中未曾清醒的玉容歌。不过这埋怨归埋怨,郁闷归郁闷,安宁还是很宽容大量地看在玉容歌这厮在高烧的份上,并没有就此罢手,还是继xù

用烈酒给他擦拭着身子。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坛子中的烈酒也随之一点一点地少下去,而玉容歌身上的热度呢,却慢慢地开始降了下去。

如此,安宁倒是可以安心地放手了,可是她这一起身,她的手腕就被昏迷中的玉容歌给拉住了。

“冷,冷,好冷,好冷。”高烧一退下去,昏迷中的玉容歌察觉到了冰寒一样尖锐的冷,不由地,他寻找着温暖的地方,所以一旦他抓到了安宁那带着微微暖度的手,他就再也不松开了。

哪怕安宁挣脱着,想要将手从玉容歌的手心里脱离出来,玉容歌还是能够牢牢地扣住,一点缝隙都没有,让安宁想抽手都没办法抽手。

这若不是安宁确定玉容歌这厮是昏迷着,她还真怀疑这厮是不是故yì

的,是不是又想占她便宜了。

不过眼下这种情况,好像是不太可能,安宁敢肯定,玉容歌确实没有清醒,如此,也就算不上什么故yì

了。

那么怎么办?一直让他扣着她的手,守着他直到他清醒过来吗?

安宁无奈地看了看玉容歌,想来想去,最终觉得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她单手将边上的一把椅子给提了过来,干脆就坐在玉容歌的边上。

直到玉容歌清醒的时候,她立即以眼神示意玉容歌该松手了。那玉容歌呢,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茫然,不清楚他昨晚发生了什么状况,直到看到边上坐着的安宁,看到她一脸不满地盯着他的手。

他才发xiàn

,他的手一直扣在安宁的手腕上,松开的时候,他还看到安宁手腕上红红的一圈,显然是被他给扣红的。

“宁儿,对不起,我好像弄伤你的手腕了,告sù

我,我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感觉浑身无力得很,头昏昏沉沉的,一点力qì

都提不起来的样子。

安宁呢,动了动她酸麻的手腕,淡淡地回着玉容歌。“你昨晚发高烧了,你竟然不知dào

吗?我告sù

你,你可是着凉发的高烧。往日里你倒是会叮嘱我多注意添加衣衫,注意保暖,轮到你自个儿呢,怎么就那么不小心,你难道不知dào

你的身子骨经不起常常发病吗?就你这身子,最起码得经过三年好好的调养,如今静心调养还没开始呢,你就开始瞎折腾你的身子骨干什么?”安宁说话那完全是没有好语气。

“宁儿,对不起,让你为我操心了。可我这次真不知dào

怎么就好端端地发起高烧来了,明明白天我还好好的,根本没有着凉的迹象啊。”玉容歌觉得他明明已经很注意了,怎么还会莫名其妙地发了高烧呢。他却不知dào

,他一个人站在村头站了那么久,吹了那么久的冷风,这能不着凉吗?

安宁呢,见玉容歌完全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行了,往后注意点就行了,别再莫名其妙地生病了,惹得边上的人为你担心,为你着急。”安宁这话倒是让玉容歌眼眸顿时一亮。

“我这一生病,宁儿很担心,很着急吗?”玉容歌撑起身子问道。

“废话,我还以为你跟上次一样是中毒引起的高烧,好在不是,要不然,我先前可就白白救你一条性命了。”安宁将玉容歌按回了榻上。“你这高烧才退下来,起来干嘛,继xù

给我躺着,好好休息。另外,我去看看外头,看看生姜红糖水熬好了没?”说这话的时候,安宁去门口唤了一声。

凌五呢,可一直守在门口呢,见安宁这么一唤,立kè

就警醒了。“世子妃,有什么吩咐?”

“凌五,你怎么就呆在外头睡呢,你这主子已经是着凉发烧了,你再发烧的话,你主子身边可就没人照顾他了。”安宁说着自然地皱了皱眉头。

凌五呢,笑着拍着胸口道:“世子妃放心了,属下这身子骨好着呢,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锻炼过来的,不会着凉的,请世子妃放一个百个心,世子爷身边不会没人照顾的。再说了,我要是着凉生病了,不是还有世子妃照顾世子爷吗?”说着,凌五摸着后脑勺嘿嘿地笑了起来。

安宁呢,见不得他这傻样,摇摇头道:“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快去看看,给你家主子熬得生姜红糖水好了没?”

“那个啊,回世子妃,早就熬好了,我怕端过来凉了不好,便没敢端过来放着。怎么,主子醒了吗?高烧已经退了吗?”凌五说着,朝屋子里张望了一番,安宁呢,叹道:“别看了,你主子高烧已经退了,刚清醒,不过我让他好好地躺着休息了。当然了,这生姜红糖水既然已经熬好了,那你就赶紧去端过来吧,趁这会儿你主子醒着,赶紧喝了出一身热汗,对他的身子骨是极好的。”

“哎,好的,世子妃,属下这就去端过来。”果然还是世子妃有办法,给世子爷退了高烧了。想着,凌五提了一个晚上的心终于定了下来,他急急地跑向厨房。稍刻,过了一盏茶水的功夫,凌五将生姜红糖水给安宁端过来了,却迟迟不进房间,而是将托盘交到了安宁的手中。

“世子妃,接下来的事情还得麻烦世子妃劳累了,世子爷这会儿恐怕不想看到属下,还是世子妃送进去给世子爷喝下吧,属下想着,世子妃只要说了,世子爷肯定会乖乖听话的。”说完这话,凌五继xù

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守着了。

安宁呢,见此也只得拿着托盘进去了。

一进去,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拔下发髻上的钗子,从中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之后她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取出一包粉末来,用银针沾了点药粉,之后倒了一点碗中的生姜红糖水在银针上,见银针发亮,毫无变化,这才放心地将银针放回了钗中,插回了发髻之中。

接着她将生姜红糖水递送到玉容歌的面前道:“趁热喝了吧,发发汗,对你身体有帮zhù

。”玉容歌见此,自是赶紧翻身坐了起来,接过安宁手中的生姜红糖水,快速地喝着,没几下就将一碗的生姜红糖水给喝光了。

喝完的时候,他觉得舌头辣得很,有些呛,不过身体却是舒服多了,热热的,暖暖的。安宁呢,见玉容歌这样子,就知dào

这厮吃不得辣,便从荷包里取出了一颗药糖递给玉容歌。

“宁儿,这是什么糖?”看着颜色还挺鲜艳的,闻着,却是淡淡的水果清香,含在嘴中,却能消除生姜的辣味,带来一点点清凉的味道。

“这个本是给不肯吃苦药的小孩子专门配置的药糖,是水果制成的,加了点营养药物,对你有好处的。”

安宁这么一说,玉容歌倒是单挑了眉毛,有些不悦了。“宁儿,你这是将我当成小孩子看待吗?”

“生病的时候,没有大人小孩之分,你就不要这么计较了,我这会儿没有给大人吃的糖果,只有小孩的,也就备了二三颗而已,能给你消消口中的辣味就不错了,你还有什么好嘟嚷着不满的。”安宁没好气地白了玉容歌一眼。

玉容歌呢,听安宁这样说,倒是心里舒服多了,只要不是将他当成小孩子看待就行,他可不想在安宁的心目中是个小孩子的形象,他可是堂堂的七尺男子汉。

“宁儿,下次喝药的时候就不用给我准bèi

什么药糖了,我不怕苦的,也不怕辣,这点味道我还承shòu得住,不用消什么的。”

男人有时候在这方面自尊心确实还挺强的,听不得任何有损男子气概的话,安宁嘴角微微挑起,带起一丝自嘲的味道。

“行,知dào

了,下次哪怕看到你辣得飙出了眼泪,我也当没看见,行了吧。”说着,安宁将空碗放到了托盘中,准bèi

出去了。

175. 第一百七十五章

“宁儿,等一等,你现在要到哪儿去啊?”玉容歌一见安宁要离开,不由地就开了口。

生病的人真是很脆弱,很想有人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心爱之人的话,他就越发地想她陪着了,哪怕只是静静地坐着,不说话,他这心里头也是高兴的,温暖的。

安宁呢,见玉容歌那样子,只得道:“我只是出去办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就一个人先呆着,无聊的话,就看看书,下下棋什么的,在你边上的案台上都有。”

“宁儿——”可他就是不想一个人呆着啊。

“乖了,我马上就回来的,安心点,我会回来的。”安宁见此,只得放柔了口气,哄着玉容歌。

“那宁儿答yīng

我,办完事马上就回来。”玉容歌终是松了口。

“嗯,好,我知dào

的。”安宁向着玉容歌点了点头,随后拉开门出去了。

安宁这趟出去呢,自然是用信鸽给青枝发送消息去的,发完消息,她自然也就回到了玉容歌那里。

玉容歌本以为要等安宁很久,可是没想到,安宁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倒让他意wài

之时,还有不可言喻的喜悦之情。

安宁呢,回来之后见玉容歌就撑着身子在那里张望着,她不由无奈地摇摇头,走过去,将玉容歌按了回去。

“玉容歌,出去的时候我不是告sù

过你了吗,我很快就回来的,你这么费劲是要做什么啊。是不是骨头痒了,想要我给你松松筋骨啊,真是不听话。”安宁说这话的时候,还给他整了整被子,盖好。

而这个时候呢,房门却被推开了,闯进来一个年约十岁的俏丽小姑娘,那个人不是旁人,自然就是萧雪涵。

此时见她摇头晃脑地站在那里,对着玉容歌指手画脚地批评着。

“就是呢,真是不够听话,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病了,可见啊这人不能做坏事,这一做坏事啊,老天爷都惩罚他要生病。”

安宁呢,倒是有些意wài

,萧雪涵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涵儿,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

“还说呢,姐姐昨晚一个人跑了,害我睡到后来冷冷的,边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可怕着呢。后来我还是向娘打听才知dào

,原来昨晚你就回果蔬山庄了,说是有人找你回去的。我一想啊,除了这个坏哥哥之外,肯定没有别人了。果然,真是因为这个大哥哥,姐姐才会连夜从我家跑出去的,哼哼——”

说着,萧雪涵不客气地瞪着玉容歌。“都怪你,你生什么病啊,害得姐姐忙前忙后的,你羞不羞啊。”说着,萧雪涵还点着脸颊,羞羞玉容歌。

玉容歌呢,倒是脸皮厚实得很,听到安宁为他忙碌,他心头可高兴了,所以无论萧雪涵怎么羞羞他,他都一脸乐在其中的样子。

萧雪涵呢,见她的小计谋没有得逞,没好气道:“姐姐,你说这个大哥哥怎么脸皮那么厚呢,他怎么好意思让姐姐给他忙这忙那的呢,姐姐,你可千万别给他忙了,就让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吧,姐姐,你还是陪我出去玩吧。”萧雪涵扯着安宁的衣袖,大眼睛一闪一闪的。

安宁呢,望了望玉容歌,又看了看萧雪涵,觉得还真不好驳了这个孩子的要求啊。

这个时候,咳咳咳——

玉容歌猛地一阵咳嗽,他那咳嗽震天动地的,差点连肺都要咳出来了。

安宁一惊,怎么回事,明明退烧了啊,没发xiàn

有什么其他的状况啊,怎么这会儿咳嗽得这般厉害?

想着,安宁想要给玉容歌瞧一瞧,玉容歌却摆摆手道:“宁儿,没事的,我这只是一时岔气,咳得用力了点,没什么大碍的。”以安宁的医术,要是让宁儿这么一查,还不得查出他是故yì

咳嗽的啊,因而玉容歌早就想好了借口,干脆说是岔气而咳嗽的。

安宁呢,一听是这样,赶紧给玉容歌拍了拍后背。“怎么样?这会儿还呛着吗?可是好多了?”

“感觉还是有点不太舒服,宁儿,你再帮我拍几下好了。”玉容歌皱着眉头,极为不舒服地捏了捏咽喉那里。

安宁想着,玉容歌也许一时岔气,那气可能还没呛出来,干脆帮着玉容歌拍打着后背。边拍打的时候,她还边问着。“怎么样?好些了没?”

“可以了,宁儿,我觉得这会儿差不多了。不过我感觉咽喉这里还堵着什么似的,我再咳几声,估计就好了。”说着,玉容歌又往安宁看去,安宁在玉容歌这样的注视下,自然又帮着轻轻地拍拍他的后背。

边上的萧雪涵呢,见此,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道:“姐姐,我也来帮着你拍吧。”说着,萧雪涵握起小拳头,跳上了榻,对着玉容歌的后背就是一顿猛捶下去。

“大哥哥,怎么样?好了没?还呛着不,若是还呛着的话,我继xù

给你怕啊,你等着啊。”那小拳头接下来,自然又是猛烈地捶打。

让你装,让你在姐姐前面装,哼——你再装啊,你继xù

装啊,我捶死你,捶到你不再装为止,哼哼——

萧雪涵心里狠狠地想着,她倒是想要看看玉容歌这个坏哥哥能够装到什么时候去。

那玉容歌呢,碰触到萧雪涵那打着坏主意的小眼神,他还不知dào

这个小丫头在想些什么吗?无非就是想要看着他出丑呗,无非就是想要将宁儿从他身边拉走呗,他就偏偏不如他的意,宁儿,可是他的。

今天宁儿已经答yīng

了他,会陪着他的,所以小丫头,无论你用什么计谋,也休想让宁儿甩下我带你出去玩。

玉容歌心里头同样打着算盘。

好吧,这两个,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四目看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相让,如此,一个呢决定装到地老天荒,一个呢,绝对跟他扛到海枯石烂。

到最后,安宁自然也发xiàn

他们之间的不对了。“玉容歌,你都多大了,你怎么还跟个小姑娘斤斤计较呢,你也太失风度了吧。”安宁瞪着玉容歌,抬手用力地拍了玉容歌后背一掌,这一掌,倒让玉容歌疼得抽了抽嘴角。

“宁儿,好疼啊。”

“知dào

疼了就好,那就知dào

教xùn

了,下次就不会想着欺骗我了。”安宁毫不怜惜地一掌拍开玉容歌伸过来的手。

“就是,活该被教xùn

,谁叫你装病欺骗姐姐呢。”萧雪涵还在边上添把火,加点油,对着玉容歌那是扮着鬼脸,得yì

地抬高下巴,拉着安宁的手挑衅道:“姐姐,我看这个哥哥压根就没事了,姐姐,我们还是一起出去玩吧。我知dào

离这个庄子不远有个很好kàn

很好玩的地方,姐姐,我带你去看,好不好?那里可漂亮了,到处都是桃花树,这个季节正开着花呢,可美了。”

“宁儿——”玉容歌眼巴巴地瞧着安宁,期望着安宁不要跟萧雪涵出去玩,不要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他真的很想她在这里陪着他,他不想一个人冷冷清清地呆在房间里。

“姐姐,这里有什么好呆的,我们还是出去玩吧,大哥哥都这么大的人了,他会照顾好他自己的,根本就不用姐姐担心,姐姐,我们还是去看桃花吧。”萧雪涵也不相让,她非要扯着安宁跟她一块儿去看桃花林。

“宁儿,你可是答yīng

过我的,你要陪我的。”玉容歌这个时候堵着一口气呢,非得将萧雪涵比下去,这个碍眼的小丫头,太不可爱了,真是讨厌死了,他这好不容易跟宁儿有个温馨独处的时间,她就来破坏,真是心眼太坏了。

安宁呢,见玉容歌跟萧雪涵之间火花飞溅,一副谁也不肯相让的样子,不由地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还说不是小孩呢,玉容歌,你刚才还说自个儿是堂堂的七尺男子汉呢,怎么这会儿非得跟个小丫头争来争去呢,这不是小孩性子,还能是什么呢?

安宁头疼地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干脆呢,她谁也没答yīng

,走到了书桌那边,干脆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副琉璃制成的跳跳棋。

这五颜六色的珠子一放在跳棋的棋盘上,立即就吸引了萧雪涵的目光,此时的她,完全忘记跟玉容歌赌气了。

“姐姐,这是什么珠子?好漂亮啊。”萧雪涵拿起一颗珠子闪了闪,眼睛亮亮的。

“你拿着的这个呢是棋子,这种棋的走法呢是好几个人可以在一起玩的,叫跳跳棋,看着啊,姐姐示范给你看一遍,很快你就会了。”说着,安宁给萧雪涵,玉容歌演示了一遍跳跳棋的走法还有输赢的规则。

“你们两个都看懂了吗?现在你们开始走吧,谁赢了我就听谁的。这个可是很公平的,这种跳跳棋,大人能跳,小孩也能跳,而且规则是我定的,你们两个事先都不知dào

,可谓是很公平了,如何?”

“行,宁儿,我听你的,我没问题。”玉容歌先点头,答yīng

了,他就不相信他还赢不了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萧雪涵呢,觉得这个下棋不像围棋那么困难,简单地跳来跳去就可以过去了,她觉得很新鲜,也很有趣,便也点头答yīng

了。

“那我也答yīng

了,姐姐。”说着,萧雪涵朝着玉容歌冷哼了一声。“大哥哥,我是小孩,我得先走,你要后走,就这样,开始了。”

她没等玉容歌答yīng

呢,便先行跳了一步棋。

176.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盘棋的结果,不言而喻,玉容歌赢了。

萧雪涵呢,倒是个言而有信的小姑娘,一看输棋了,虽是懊恼不已,却也说话算话,没再要求安宁陪她出去玩了。

安宁呢,不忍心见她不开心的样子,便干脆将这盘跳跳棋送给了萧雪涵。“涵儿,这个跳跳棋就送给你吧,你可以跟你家里的弟弟妹妹玩,也可以跟你的小伙伴玩,姐姐敢保证,天下仅有的一副跳跳棋,这个世上没有其他人会有第二副这样的棋,怎么样?够让你得瑟的了吧。”

“姐姐,这跳跳棋这么贵重,我不可以收下的,我娘肯定不会答yīng

的。”萧雪涵虽然很想要安宁手中的这副跳跳棋,可她也知dào

,这样的东西太过贵重,她收不起的。

安宁呢,却是直接塞到了她的手中。“收着吧,你跟你娘说,是姐姐送你的见面礼,你若是不收下,姐姐就会觉得涵儿瞧不起姐姐,你这么告sù

你娘,你娘一定会答yīng

的。”

“那,那谢谢姐姐,涵儿就收下了。姐姐,既然这样的话,你就陪着这位大哥哥在这里吧,涵儿输了棋,得信守承诺,就不拉着姐姐出去玩了,涵儿改天再来找姐姐玩,这会儿涵儿就带着这个跳跳棋回去跟家中的弟弟妹妹玩,我相信,弟弟妹妹一定会很喜欢这个礼物的,谢谢姐姐。”说着,萧雪涵拉过安宁,踮起脚跟,在安宁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她抱着跳跳棋,一脸欢喜地离开了果蔬山庄。

安宁呢,看着萧雪涵开开心心而去的背影,当即笑了笑,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还是很容易哄好的。

而玉容歌呢,盯着安宁脸颊上萧雪涵留下来的口水印迹,看着怎么就那么刺眼呢,他都没有机会这般光明正大地亲亲宁儿,那个小丫头倒好,占了宁儿的便宜,当着他的面刺激他,敢亲他的宁儿。

往后他一定要将这个小丫头跟宁儿隔离得远远的,绝不让这个小丫头靠近宁儿,有她在,他跟宁儿连独处的时间都没有,他可记得很牢的,这个小丫头的小心眼可多着呢。

安宁呢,见玉容歌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脸颊看,不由地抬手抹了一把。“怎么了?玉容歌,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了吗,你要这么盯着我看。”

“没什么脏东西,我只是觉得宁儿长得可真好kàn

,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玉容歌赶紧奉上好听的。

额——

安宁微微愕然地望着玉容歌,这厮这是当着她的面调戏她?“玉容歌,你这一套泡妹纸的招数从哪儿学来的?”

“泡妹纸?是什么意思?”玉容歌不解地看着安宁,安宁轻轻地咳了几声。“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你倒是越来越会贫嘴了,这什么便宜都想占,是不是?”

“宁儿,你真多心了,我就夸赞夸赞你,真心夸赞。宁儿确实长得好kàn

,我只是欣赏你这份好kàn

而已,真没有想占便宜的意思,宁儿,你能不能不要将我往坏的方面想啊,你偶尔也想想我好的啊,我好的地方可多着呢,你难道就不该想一想?”

为什么每次只会将他往不好的地方想去呢,为什么顾倾城顾佳佳跟萧雪涵他们三个动什么歪点子的时候,宁儿就觉得他们就算这样也是可爱呢,这也太不公平了,玉容歌抗议道。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般,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厮有时候让人挺头疼的,有时候更是令人很无语。

如此,安宁干脆懒得搭理他了。“行了,你还是少说话,好好地躺着休养吧,等会别这里疼那里疼的,我可忙得很,没那么多功夫照顾你的。”

“可我睡不着,我想跟宁儿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哪怕陪我下盘棋也行啊。”玉容歌指了指案台上的那副围棋道。

安宁呢,摇头道:“可我不会下围棋,对于围棋,我会的下法可能就是五子棋,排排列这种,你们的那种围棋下法,我可不会。”

“听宁儿这么说,宁儿还自创了另外一种围棋的下法?可否说说看,另外一种下法是不是也很有趣的,就跟刚才的跳跳棋一样,是不是很特别的?”玉容歌听安宁这么说,倒是起了兴致了。

安宁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干脆拿下那副围棋,给玉容歌示范了一下五子棋的下法。

“怎么样?这种下法,很简单吧。这个五子棋啊小孩子都可以玩得很好,一般懂了规则就直接可以玩,比下围棋简单多了。”

“看着确实挺简单的,可是棋逢对手,对手要是势均力敌的话,这五子棋下起来可也不算简单的了。”玉容歌只看了安宁示范一次,他就看出了里头的门道来,这种下法得考验人的深谋远虑,一步棋要考lǜ

后路好多步,这一不小心,可比围棋输得还要凄惨,一步错可就输定了。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般看五子棋,倒也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任何棋都是一样的,双方势均力敌的话,那是无论下什么样的棋都会不简单的。所谓高手过招,只在一念之间。”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宁儿你要不要陪我下一盘五子棋呢?这个五子棋,你肯定是会的哦。”玉容歌提议道,还大有安宁不许拒绝的意味。

安宁呢,却还是摇了摇头。

“下五子棋呢,我跟萧雪涵下的话,可能我跟她差不多,也许还能赢她,可跟你下,我完全没把握,我觉得,我跟你下棋,还不如不下,那肯定是要输给你的。”

“宁儿,这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啊,你怎么可以长别人威风,灭自自个儿的志气呢。这棋都还没下呢,你怎么就知dào

你肯定会输给我啊,说不定,我输给你了呢?”玉容歌很想安宁陪他下一局,他觉得这个五子棋玩的话,应该别有一番趣味的。

可安宁呢,就是不肯陪他玩五子棋。

“玉容歌,我都跟你说实话了,这下棋啊,我不行就是不行。我都看过你跟涵儿下的跳跳棋了,你这么让着涵儿都赢了涵儿那么多,我要是跟你下五子棋,结果也不会改变什么的。”棋子的规则,他都是第一次看,他能将跳跳棋下到那个份上,自然也有能耐将五子棋发挥到最大作用。

这点,她嫉妒都没有用,有些人的脑袋确实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比常人要来得快,所以,安宁才不想跟玉容歌下棋呢,这可不是她擅长的东西。

可玉容歌呢,还非得缠着安宁跟她下棋,说实话,他也不是一定要宁儿陪着他下棋,可是若是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宁儿肯定会受不了而离开的,所以他得找个事情来做做,让他跟宁儿可以有独处的时间啊。

安宁呢,见玉容歌非这样,她头疼地看着他,干脆道:“玉容歌,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拿你的长处来挖苦我的短处吗?行,既然你这么喜欢为难人,那跟你我比银针刺穴如何?”比这个,她安宁绝对有信心。

玉容歌呢,本就不是非下棋不可的,他只是要多些时间跟安宁相处,既然安宁提出了这样的建议,他自然就点头了。

“行,听宁儿的,你跟我先说一说规则,我再跟比,如何?”

安宁呢,听得玉容歌还真答yīng

了她的提议,她倒是颇为意wài

地看了玉容歌一眼,这厮该不会以为隔行如隔山这句话是白说的吧,他真以为他脑袋聪明就什么都能行吗?

哼哼——

等会输惨了,可别向她撒娇,安宁暗道着,随后倒是真的给玉容歌讲述了一遍银针刺穴的规则,也就是她说出一个穴位,他就必须刺中正确的位置,那正确的位置正是前面摆放的那个人偶,一个根据人体结构而制成的木头人偶。

“玉容歌,你可要听好了,我可只说一遍。”

“嗯,宁儿你说吧,我听着呢。”玉容歌全神贯注地听着,不放过安宁嘴里吐出的一字一句。

安宁呢,说了半个时辰左右,总算是将人体周身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说了个清楚。

其中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三十六个穴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三十六个致命穴。

玉容歌呢,听着听着尽是入了迷。“宁儿,你能不能再说一下最后的那几个致命穴啊?我记得不怎么清楚?”

“其实你要记住也很容易,在我们那一行,有一首歌诀。你只要记住了歌诀,也就记住了致命穴。你听着啊,歌诀是这样说的。百会倒在地,尾闾不还乡,章门被击中,十人九人亡,

太阳和哑门,必然见阎王,断脊无接骨,膝下急亡身。怎么样?记清楚了吗?”安宁说得语气缓慢了一点,问着玉容歌。

“行了,我记住了,宁儿可以说说这些致命穴的具体位置在哪儿了?”玉容歌像是个谦虚好学的好学生一样,有什么不懂的,赶紧提问。

安宁呢,本是想要跟玉容歌比银针刺穴的,到头来倒是变成传授玉容歌人体穴位知识了。

177.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过,传授她喜欢的医学知识,安宁也是乐意之极的,看着玉容歌如此好学,她倒也没有藏私,将致命穴位的具体位置,用着人偶作为示范,一一地指点给玉容歌看了。

玉容歌呢,还真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知dào

人身体上那么多脆弱的部位,原来人的生命这么脆弱,这些致命的位置,不需yào

多么费力,只看要看准了下手就行,如此,杀人也就变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而他想的这个问题,正是安宁前世作为杀手必须知dào

且是实践的课程,那就是在生死搏斗之间,谁能第一时间将敌手的致命穴位给刺准了,谁就能存活下来。

这样残忍血腥的魔鬼训liàn

,这一世的安宁无论如何都不想回忆,可是有时候,人的记忆就是那么奇怪,你不想去想,记忆偏偏就找着你,缠着你。

好比现在,安宁每刺一个致命的穴位,跟玉容歌解说着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刷过那些过去被她用这种方式杀掉的人。

到最后,这样血色的记忆越多越多的时候,安宁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kàn

了。

“宁儿,你怎么了?”玉容歌见安宁不太对劲,他担心地望着她。

安宁呢,摇摇头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现在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所以玉容歌,今天我恐怕不跟你比什么银针刺穴了,我想好好地睡一觉,感觉有些累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宁便想离开了,谁知dào

,玉容歌却拍了拍他的榻。

“宁儿,既然你累得慌,干脆就睡在这儿吧,我这里的被窝暖和得很,正好适合你。换个地方睡,你还得先暖和了冷冰冰的被窝,很浪费时间的,宁儿,你说是不是?”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直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在玉容歌以为安宁不会留下来的那一刻,安宁却是脱了鞋子,钻进了被窝里。

“记得,别吵我,我真得想要好好地睡一觉。”这会儿的她,真觉得有些精神不济,需yào

好好地休息休息,所以安宁丑话说在前头,玉容歌若是敢打扰她睡觉的话,她绝对会发火的。

那玉容歌自是听出安宁话中威胁的意思,他给安宁整了整被角道:“宁儿,你就放心好好地睡一觉吧,我不会吵你的。”

“嗯。”安宁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不再跟玉容歌说什么了。

也许是被窝的温暖,也许是身边有熟悉的气息,安宁竟是很快地进了梦乡,本以为想到了那么多噩梦似的记忆,她的梦里也会全是黑色的气息,可是没想到,这个梦里竟然会有薰衣草的清香,在大片大片的黑暗里,她就看到有那么一块薰衣草的地方,随风轻轻地飘过香气,慢慢地盖过了血腥的气味,并且一点一点地在吞噬掉那些黑暗的地方,让眼前逐渐地开始明亮起来。

玉容歌呢,看着安宁睡得终于踏实了,便将舒展安宁眉间的手,移了位置,转而轻柔地给她拨了拨鬓前稍稍乱飞的青丝,露出她完整的脸。

望着这张睡颜,望着望着,玉容歌就觉得口干舌燥得很,怎么办?好想亲亲宁儿。随着脑袋里一直涌动的念头,玉容歌的唇便落下了,他轻轻地,怜惜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在安宁的双眉之间落下一个吻。

随着这个轻吻落下,玉容歌并没有就此收手,他的吻若春风,若春雨,绵绵不绝,从安宁的眉间开始,转而落在她的鼻尖,最终落在她的唇上。

他的眼里满是温柔的色彩,每吻一下,他的心就随着动一下,那种暖到心里,甜到心尖的味道,实在是让他无法罢手,亲了又亲,吻了又吻。

可他终究不敢深吻下去,他怕自己一个不克制,惊动了安宁,那么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偷香都不成了,因而玉容歌忍不住了脑袋瓜子里那个强烈的念头,他缓缓地躺了下去,伸手将安宁抱在了怀里,却不敢在乱动什么了。

他想着,只要她在他的怀里就好,哪怕是甜蜜的煎熬,他都觉得甘之若饴。

而安宁呢,睡梦中感觉到那股温暖的气息,鼻息间闻着那熟悉的味道,竟是靠着玉容歌更近了,双手牢牢地抱住了玉容歌。

玉容歌呢,望着这一幕,眼底越发温柔了,他稍稍调整了位置,让安宁靠在他身上的地方更为舒适一些。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过去着,清晨的风,微微地吹动着帘角,阳光透过纱窗慢慢地透了进来,撒在窗台上,落下点点金子的碎光。

玉容歌呢,似也觉得累了,渐渐地闭上了双眸,随着安宁一道儿进入了梦乡。

这个时候,房门不知dào

何时开了,凌五刚想问问世子妃跟世子爷,早饭想吃点什么,却在看到榻上那一幕的时候,惊得死死地捂住了嘴巴,然后慢慢地往后退去,退去,直到再次给他们关好了门。

转身之时,却撞进了回来禀告的冷四身上,那冷四问着世子爷呢,凌五立即点了点房间。

“在里头呢。”

“那我进去告sù

世子爷一声。”冷四听说玉容歌就在房间里,他想也没想就要去推门,凌五呢,赶紧一把将冷四给拉了回来。

“凌五,你干啥拉着我,你放手啊,你这是要拉我去哪儿啊。”冷四不解地看着凌五将他拉得越来越远。

凌五呢,将冷四拉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看看四周无人,才对着冷四,嘘了一声。

“你说话小声着点,世子爷这会儿正睡着呢,昨晚世子爷闹腾了大半夜,高烧起得让人害pà

,要不是世子妃,我可真担心世子爷那高烧啊。”

“那这会儿呢,可好了?”冷四赶紧问着玉容歌的近况。

“当然好了,有世子妃出手,你还担心什么啊。”凌五莫名地白了一眼冷四,世子妃的医术那是不容置喙的,好不好?

那冷四呢,觉得既然世子爷已经安好,那他一副拉着他跑的样子是干什么,这也太奇怪了点。

“那你为啥要阻止我向主子禀告事情啊,我这差事办回,还得像主子禀告一声呢,你却拉着我出来,万一耽搁了主子的正事,大事,你等会担待得起吗?”

“你个笨蛋,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这会儿就可以缓一缓,我告sù

你啊,冷四,没等世子爷自己叫人,你可千万别自个儿闯进去,要不然,那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得起得。我可好心提醒你了啊,若是你脑袋还不开窍的话,那你到时候可就不要怪任何人了。”凌五暗示着冷四,他都这么说了,冷四应该懂他的意思了吧。

你还别说,冷四比凌五的脑子好使得多,他一见凌五转着的小眼神,就明白了。

“是不是世子妃也在里面?”

“你心里头明白就好,还说出来干嘛,等会要是被世子妃跟世子爷听见了,可没你的好果子吃。”

“那行,那我还是先去安排了人手,回来再跟世子爷说一声好了。”他还是先派人手安排下去,将这一带的村民都护好了,这是世子爷让他调集暗阁的目的,因而冷四决定等安排妥当了,再回来跟世子爷禀告一声也行。

凌五见冷四去办事了,他当然也想跟着一道儿去,可是世子爷跟世子妃那里,他还得在外头守着啊,这万一有不长眼的跑进去打扰世子爷跟世子妃,他可担待不起,想着如此,凌五便干脆留在世子爷房间的外头守着了。

边守着,凌五这心里头啊还越发地甜着呢。

这下可好了,世子爷跟世子妃感情这么好,这等大婚之后,世子爷接管了镇南王府,成了镇南王,那么镇南王府下一代的小世子也不远了吧。

而一想到王府里多了一个小世子或者多了一个小郡主,凌五那个嘴巴笑得合都合不拢。

这边凌五是想着镇南王府未来的美好日子,那边呢,尚书府的安青柔一打听到安宁去了果蔬山庄。

她便立即问着底下站着的丫头了。“那世子爷呢,世子爷也跟着去了吗?”

“回二小姐的话,世子爷应该没办法跟着去吧,四小姐可是独自出去的,就一个人,连个身边的丫鬟都没带。”

“很好,你这次办得不错,来,这是赏赐给你的。回去之后,你继xù

给我好好地盯着临竹院,还有,大房太太跟大小姐那里,你也继xù

去走动,千万别让人发xiàn

了你在替我办事,明白吗?”安青柔将手腕上的一个三两重的金镯子套进了丫鬟的手中道。

“奴婢明白的,奴婢会小心的,不会让她们发xiàn

的。”那丫鬟摸着安青柔送给她的金镯子,面带喜色道。

安青柔见她把话听进去了,便挥手道:“既然你记住了,那本小姐就不多说什么了。你赶紧回去吧,免得时间久了被人发xiàn

你来我这里就不好了。”

“是,二小姐。”丫鬟瞧了瞧四周无人,打开门便悄悄地溜走了。

安青柔呢,一等那个丫鬟出去了,她便阴森森地笑了起来。

天赐机会,不是吗?

安宁,这一次,我让你有命出去,没命回来。

大婚,你不会有大婚的机会了。

世子爷,还是属于她安青柔的,只要除了你,世子爷最终还是会回到她这里的。

安青柔想着如此,脸上的表情就越发地狰狞起来。

178.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这整整呆足了六天,安宁跟玉容歌皆没有发xiàn

有危险人物靠近桃花村这一带的迹象,如此,玉容歌觉得,他跟安宁该回去了。

“宁儿,你看,这桃花村也没什么危险,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距离大婚还有七天时间了,玉容歌自然想着该回去仔细地再检查检查,免得他的大婚之日出什么意wài



安宁呢,通过这六天,已经调整好了心情,眼下她似乎又能心平气和地面对玉容歌了,如此,她也觉得是该回去了。

想着,她点了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在这里呆久了恐怕也不适合,有可能反而会给桃花村这一带的村民带来危险,如此倒不如趁早离去。这样吧,你先收拾收拾,我呢,跟涵儿他们一家人告个别,然后我们再一道儿回去,如何?”

“宁儿这么说的话,那我干脆陪你一同去向萧家人告别吧。”玉容歌生怕安宁到时候会因为萧雪涵这个小姑娘而心软留下,所以他得陪着安宁亲自走一趟为好。

安宁呢,倒也没想那么多,听玉容歌这么说,觉得他有这个心意,那就随他,如此自是点头应了他。

“好,那就一起去吧。”说话间,安宁便先行一步,而后玉容歌在侧,一同前往。

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向萧家人去打声招呼离开呢,那萧雪涵已经来到了果蔬庄园。

只见这会儿的她神色完全不对,眼泪汪汪,脸色泛白,一见到安宁,她便眼泪珠子直往下掉。玉容歌见此,心头立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这个小丫头知dào

安宁要跟他离开这里了,所以这个小丫头才来这么一出戏吧。

可是他却料到,萧雪涵这次来压根不是为了破坏他跟宁儿之间相处的,她是来求救的。

“姐姐,姐姐,我们家出事了,姐姐,你有没有办法救救我家人啊。”她抱住安宁哭得很伤心,看着安宁的眼神像似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悲伤又带着希望。

安宁呢,被萧雪涵莫名其妙飞来的这一句给说得有些迷糊了,她轻柔地拍着萧雪涵的后背,用随身的干净帕子给萧雪涵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问道:“涵儿,你先别急,你先把事情慢慢地说清楚,告sù

姐姐,也许姐姐会有办法帮你解决。”

“姐姐。”萧雪涵因为这一路上哭得太过厉害了,此刻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她听到安宁这话,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倒是慢慢地将事情给安宁说清楚了。

“姐姐,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今天早上,上河村那边好几个叔叔伯伯上吐下泻的,他们以为只是吃坏了东西,没注意就跟往常一样吃了点山头上自己挖的止泻草药,以为过会儿就会没事的,可是,可是没一会儿,他们全都口吐白沫死了。”萧雪涵说到这儿,抬起衣袖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接着哽咽道:“事情到这儿,接着桃花村这边也开始了,先是村口的张伯伯家开始的,然后是李叔叔家,最后就到我家,我们家,现在我爷爷奶奶,我爹,我娘,还有大弟二弟三妹四妹五弟六妹都开始上吐下泻了,就我跟姑姑还没开始,姐姐,我怕,姐姐,他们都说这是瘟疫,桃花村的村长要将我们三户人家全部都捆绑起来,村长带着村民们要活活地烧死我们三户人家啊。”

说到这儿,萧雪涵双膝跪下了,她拉着安宁的衣裙道:“姐姐,现在涵儿能够想到的就是姐姐了,求求姐姐,救救涵儿的家人吧。求求这位大哥哥,救救我们一家子吧。”转而萧雪涵又苦苦地哀求着玉容歌。

安宁呢,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事情的大概了,她忙拉起萧雪涵。“走,涵儿,姐姐先陪你去看一看。”

“好,姐姐,涵儿带姐姐去。”此时的萧雪涵像是有了生机一样,因为有安宁陪着,她觉得她的家人就能够获救一样。

那玉容歌呢,眼见得安宁就这样带着萧雪涵过去了,他觉得那些村民要是认定这是瘟疫的话,到时候宁儿非要留下萧家人的话,肯定会惹怒这一带的村民,到时候万一他们伤到了宁儿怎么办?

想着,玉容歌赶紧唤来冷四。“冷四,去,赶紧让暗阁的人守着桃花村,若是等会世子妃跟桃花村的村民起冲突的话,你立即让暗阁的动手,将那些敢对世子妃无礼的村民们震慑住,一定要控zhì

住事态,封锁消息,明白吗?”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安排人手。”冷四接了玉容歌的命令,去安排暗阁的人着手准bèi

了。

那凌五呢,见玉容歌似要跟着世子妃去桃花村,便赶紧阻止道:“世子爷,世子妃那是懂医之人,若真是瘟疫,以世子妃的医术,自是会有办法应付的。可是世子爷您,就算你去了桃花村,你也帮不上世子妃什么忙啊,再说了,世子爷你的身子骨经过世子妃的调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这身上的毒素也都清除了,眼下正是关键时刻,世子爷,你可不能拿自个儿的性命开玩笑,你可不能去啊,这万一要真是瘟疫的话,世子爷,你可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啊。”

“走开,世子妃去的,本世子就去的。”玉容歌眸光一闪,横了凌五一眼。他要凌五立即让开,可这一次,凌五说什么也不会让开了。

如此,玉容歌只好动用他的武功了。

他这一施展功夫,凌五哪里会是玉容歌对手,只是三招,甚至可以说连三招都没有过,凌五就败在了玉容歌的手中,被玉容歌被制作了,无法动弹半分。

“世子爷,属下求你了,你可不能去啊,世子爷,你就听属下这一回吧,你不要去,好不好?世子爷,你得想想镇南王府,你得想想太后娘娘,你得想一想这么多年来,你还大仇未报啊,世子爷,你可真要想清楚了啊。”若是瘟疫,九死一生的事情,凌五自然惊怕啊,他怕主子有个万一啊。

可玉容歌呢,虽然心里明白得很,他还是想着坚持要去。

虽说他相信宁儿的医术,可这若是瘟疫,连他也没办法完全相信宁儿有办法阻止这场瘟疫,所以,越是这样危险的时刻,他越是要陪在宁儿身边。

若是连他心爱的女人,他都保护不好,他玉容歌,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就算报仇雪恨了,那么他余下的人生也将失去了所有意义。

这一点,玉容歌在很早前就意识到了,在很早前他觉得无法控zhì

对安宁感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报仇之事虽然重yào

,可没有宁儿重yào

,若是失去了宁儿,那才是他这辈子终身抱憾之事。

所以眼下,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得守住宁儿,不能让宁儿出任何意wài



而安宁呢,她没想到这个时候,玉容歌还会来找她,倒是让她觉得yì

wài

之时,还有一种震撼。

“玉容歌,你疯了吗?这个时候你还到处乱跑,你怎么这么不珍惜自个儿呢?你没听涵儿之前说的吗,这可能会是一场瘟疫,你这样的身子骨,为何要跑来凑热闹呢,万一要是被感染上了,我看你怎么办。”震撼过后的安宁,莫名地恼火了。

玉容歌呢,却按住安宁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宁儿,你为我担心我很开心,可这若是一场瘟疫,你在其中,我能不为你担心吗?站在我的立场上考lǜ

,宁儿,你觉得我会就此袖手旁观,高高挂起了吗?”

“可我不同啊,你明明知dào

我是做什么的,我肯定会有办法保护好自己的。可你什么都不懂,你能做什么呢?听我的,赶紧回去,别呆在这儿了,快点,赶紧走。”眼下她还没有调查清楚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得病的,她自然不能让玉容歌留在这儿,万一这要真是瘟疫的话,连她都没有十成的把握,因而让玉容歌赶紧离开这里才是上上之策。

可玉容歌呢,这个时候竟然成了一头倔驴了,安宁怎么说,他都不肯离开安宁半步。

安宁呢,虽然对于玉容歌这种同甘同苦的做法有些感动,可他这是在犯傻啊,他在这儿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啊,一来他不会治病,二来他不懂防护常理,三来他在这里,还会让她,让她——分心。

没错,他的存zài

已经影响到她了。所以,越是在这样危险的时刻,玉容歌就越应该离开,不要影响她的判断,也不要影响她的做法。

“玉容歌,就当我拜托你,你离开,行不行?你可知dào

,你这样,会让我分心的。”

安宁的这一句,立即让玉容歌楞在当场,转而,他那双桃花眼中闪出绚烂夺目的光彩,那是比天上星星更为璀璨的光芒。

“宁儿——”玉容歌这一句唤声了包含了他所有的感情,传到了安宁的耳中,令安宁心里泛起涟漪阵阵。

可眼下的形势,已经不容安宁思考什么了,她也没有时间去追究刚才一闪而过的那种情绪是什么,她只是推着玉容歌,将他推得远远的。

“若是让我安心,就做好外面的事情,这村里的病情,就由我来,玉容歌,你若懂我的意思,现在就必须离开。”

瘟疫的事情已经传来,安宁可以预见得到,很快这一带就会有官兵来镇守,到时候,这里的村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历来对于瘟疫二字,王朝的做法就是直接灭绝。

所以,安宁必须让玉容歌外面做好防护,如此,她才好安心地调查村民们得病的缘由,如此,她才能救得了萧家人。

179.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而玉容歌呢,自是明白安宁的意思,为了不让她分心,让她可以安心地调查病情,玉容歌只得在桃花村这一带外侧防护,让安宁没有后顾之忧。

只是,事情比他们想象中得还要来得快,带着五千精兵前来执行任务的恰恰是薛府派来的姬流觞,那姬流觞的手中有皇上的圣旨在,且皇上还赐了他尚方宝剑一把,任何敢阻挡他执行公务之人,他都有先宰后奏的之权。

“玉世子,下官劝你最好让开,皇上得知桃花村这一带得了霍乱之症,命下官带兵前来隔绝染病百姓,不容他们踏出半步。”姬流觞手持皇上圣旨,提着尚方宝剑,要求玉容歌让路,他要执行公务,领兵击杀这一带所有的百姓,且要火烧桃花村这方圆百里,不留一草一木。

而玉容歌呢,冷冷一笑道:“姬流觞,你少拿皇上来吓唬本世子,本世子可不是被吓大的。这件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呢,皇上又怎知这一带是发生了霍乱之症?可见皇上是被小人给蒙蔽了才会下了这道圣旨,等到事情调查清楚了,这一带的百姓根本不是得了什么霍乱之症的话,都时候本世子看姬大人如何向皇上交代,如何向天下黎民百姓交代?”

“玉世子,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等到金銮殿上跟皇上去说吧。下官现在是皇命在身,必须得执行,还请你让开,若不然,下官手上的尚方宝剑可不长眼,到时候若是伤了玉世子的话,还望玉世子可不要见怪。”姬流觞手中的尚方宝剑已经出鞘,利剑闪闪,寒光渗人,他一双妖魅的凤眸扬起,直直地逼向玉容歌的桃花眼眸。

玉容歌呢,不曾退让半步。“姬流觞,你若是真要击杀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真要火烧这一带,那么,本世子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如今安宁还在桃花村里调查病情,这个时候他是她的后盾,绝不容许宁儿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事,所以今天哪怕是违了圣旨,他玉容歌也要等到安宁从桃花村平安无恙地走出来。

“你——玉世子,你莫非想要违抗圣旨不成?”姬流觞目光一闪,嗜血的因子隐隐而动。

玉容歌淡淡一笑道:“皇上若是知dào

你在这里乱杀无辜的话,恐怕他会后悔下了这么一道圣旨的,姬流觞,是非曲直,到时候本世子自会在皇上面前澄清的,不需yào

你在这里信口开河,胡乱给本世子扣上这么一项莫须有的罪名。”

“玉世子,下官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吧。”说话间,姬流觞忽然靠近玉容歌身侧,在他耳边悄然道:“看在太后娘娘曾经对下官有过援手之情,下官实在是不忍心看着镇南王府唯一留下的血脉也就此没了,所以下官好心地提醒玉世子一句,皇上下这么一道圣旨,其实本意很明显的,这桃花村一带无论是不是得的是霍乱之症,皇上都不会在意的,他在意的是你,玉世子。”

话到这里,姬流觞魅惑一笑,转了语气道:“玉世子,下官不妨实言相告,有人密报皇上,说世子妃就在这桃花村,而桃花村如今恰好出现了瘟疫痕迹,那人告sù

皇上,说只要皇上派兵去击杀染病之人,那么玉世子必定会为了世子妃而违抗圣旨,如此,玉世子,你说皇上能不借着这么好的机会除去你吗?”

“姬大人真会说笑话,本世子从出生以来,再也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皇上素来对本世子,对镇南王府体恤得很,今上可是一直夸赞镇南王府世代忠心耿耿,护国保家,实为当世楷模。如此,本世子怎会轻信你这番挑拨之词呢,姬大人,你这么说,究竟有何意图?你是想让镇南王府跟皇上之间起隔阂吗?你甚至想挑拨皇上跟太后娘娘之间的母子之情吗?”就算姬流觞的话有十分真,玉容歌此时也要装糊涂。

那姬流觞呢,听到玉容歌这么一说,倒是一双凤眸微微眯了眯。

“玉世子,你我都是聪明人,下官说得究竟是不是真得,玉世子心里肯定是清楚了,另外,下官相信玉世子这么说,不过是有所顾虑罢了。这女人嘛,天下多的是,凭你是这一代镇南王府的掌权人,只要你玉世子愿意,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当然,你也千万不要在下官面前谦虚,说什么以你这不长命的身子骨什么的,哪有女人会嫁给你,这样的借口,这样的托词,旁人也许会信,可我姬流觞从来就不信。”

“姬大人实在是太过抬举本世子了,本世子一直游手好闲,碌碌无为,加上还是这么一副身子骨,哪有什么好女人愿意嫁给本世子。如今这好不容易得了祖母怜惜,让她老人家费心思给我选了这么一个世子妃,你说本世子能不珍惜吗?她的八字可是能救本世子性命的啊,这救了世子妃可救等同救了本世子,你说本世子这个时候能够丢下世子妃不管吗?那不是等于要了本世子自个儿的命了吗?”玉容歌说出这个理由的时候那是理直气壮,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救世子妃就是救他自己,毕竟,这个理由是最好的,世人觉得不会意wài

的理由,要知dào

,谁会拿自个儿的命不当一回事呢?

可姬流觞却忽然妖娆一笑道:“玉世子,在前一刻,下官本以为能够成为我姬流觞对手的,那么就只有你玉世子了。可到这一刻,下官却不这么想了,玉世子,你已经有了致命的弱点。你可以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姬流觞,你这么护着世子妃,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她的八字能救你玉世子的性命吗?不是吧?”

“姬大人没有喝醉吧,怎么越说越荒唐了呢。本世子好像一句话都听不懂呢,实在是不明白姬大人究竟在说些什么。”玉容歌干脆就当成什么都不知dào

了。

“玉世子要装糊涂,下官也没有办法,不过眼下下官皇命在身,那是一定要秉公处理的,还望玉世子不要挡着下官办差。这好话下官也说了那么一堆了,劝也劝过玉世子了,若是玉世子还是一定要阻拦下官办差的话,那么对不起了,下官也只能先踩过玉世子的尸体然后再办差事了。”说完这话,姬流觞手上的尚方宝剑直直地指向玉容歌。

那玉容歌底下的冷四跟凌五呢,立即护身在侧,刷刷二声,冷四跟凌五的佩剑同时出鞘。

“敢对我们主子动手,先踩过我们的尸体再说。”

“没错,若是敢动我们家主子,姬大人还是先掂量掂量着再办,你可以看看你的身后。”凌五对着姬流觞,指了指他的身后,只见此时姬流觞身后马蹄声声,狼烟阵阵,领兵而来的正是邵王府的左王爷,前代镇南王玉少谦的结拜兄弟,他带了整整二万兵马,团团地围住了姬流觞的五千精兵。

一下快马,左王爷直接来到玉容歌的身前,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他一遍,觉得他毫发无损,这才拍着他的肩膀道:“贤侄,是叔叔来晚了,差点让你被人给欺负了。这薛家的气焰也太嚣张了,竟敢对侄儿动手,也不想一想,还有老夫在你后头给你撑腰着呢。”说着,左王爷拿出手中的免死金牌,往姬流觞眼前一晃。“姬大人,你有皇上的尚方宝剑,老夫手中有先帝爷的免死金牌,你要对付我家容歌儿,那么你最好掂量掂量你自个儿的份量够不够?”

“左王爷,你这是要干什么?你要造反不成?下官可是身受皇命,有皇上的圣旨在此,是玉世子要阻挡下官办差,而绝非下官要为难玉世子,这一点,还望左王爷明鉴,可不要就此冤枉了下官。”姬流觞迎上左王爷杀气腾腾的眼眸,那是半点胆怯都没有。

左王爷呢,听得姬流觞这么说,倒是问了玉容歌。“容歌儿,事情是这样的吗?这姬大人说的是事实?”

“左叔父,有人进了谗言,蒙蔽了皇上,皇上误信了小人才会下这么一道圣旨的。其实桃花村这一带是不是得了霍乱之症,根本还没有确定,又何来的霍乱之症威胁京都之说呢?所以,还请左叔父做个证,若这一带调查出来根本不是什么霍乱之症的话,到时候容歌在金殿上向皇上禀明事情真相之时,左叔父能够仗义执言几句。”

玉容歌此言一出,倒让左王爷抚须沉吟道:“贤侄啊,霍乱之事可容不得开玩笑,这万一要真是霍乱之症呢,那可是要威胁到皇上安危的,是动摇朝堂之事,可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摆平的。”

“左叔父,事情一旦查明,就算真是霍乱之症,那也没什么好怕的。容歌儿知dào

这天下有一人可以解除这灾难。所以,根本不需yào

动用这种屠杀手段。”玉容歌相信安宁定一定会有办法的,她那时也说过万一真是瘟疫,她是懂医之人会有办法应付的,所以他相信安宁会解决掉这个难题的。

可在玉容歌这里是令人信服的事情,在左王爷跟姬流觞那里却是大震,尤其是姬流觞,他难得露出惊诧表情道:“玉世子说得莫非是江湖上神龙见尾不见首的鬼医?”

180. 第一百八十章

“正是,两位想必也听说过鬼医之名,想来只要鬼医出手,就算是霍乱之症,也无需可怕,鬼医自然会有办法解决的,是不是?”玉容歌语气淡然道。

“那照贤侄这说法,鬼医莫非就在桃花村里?”左王爷的表情有些复杂,似很意wài

,又似在预料之中那般。

那玉容歌呢,却道:“左叔父,你误会了,鬼医此刻并不在这里。”他又不笨,怎么可能会透露安宁就是鬼医的消息。

而左王爷呢,听得玉容歌这么一说,倒是不解了。“贤侄,你可让叔父糊涂了,你说鬼医可以解决霍乱之症,可鬼医又不在这里,那么你上哪儿去找鬼医来救这里的百姓啊?如此,到头来姬大人还是得办这个差事的,若不然,真让霍乱蔓延开来,这后果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承担得起的。”

“叔父,我说鬼医不在这儿,可不代表鬼医不来这儿啊。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鬼医应该很快就该来这里了。”宁儿那里肯定会有此安排的,此刻安稳民心最为重yào

,若是宁儿不打着鬼医名号的话,恐怕这里的百姓没人会听宁儿安排的。所以,玉容歌推断,宁儿肯定会有后手安排。

而姬流觞一听玉容歌这么说,忽然靠近玉容歌身侧。“听玉世子这么说,想必玉世子已经见过鬼医了吧。”他状似无意,借此想要探上玉容歌的脉象,那玉容歌呢,却像是无意之举,忽而抬手,抚了抚额头,却恰好避开了姬流觞的这一试探。

“姬大人,你说笑了,本世子还未曾见过鬼医,知dào

鬼医近来会来这儿的行踪,也不过是为了这副破败身子骨,最近通过飘香苑的情报组织,花了点银子买了点消息罢了。想来,姬大人跟叔父对于飘香苑的能耐应该是听说过的,这江湖上还真没有什么情报是他们弄不来的,所以啊,这银子花得值。想来,很快本世子就可以等到鬼医了。”玉容歌说这话的时候,自信满满的,让姬流觞看着,倒是暗暗一惊。

那左王爷呢,听到这个消息,自是恭喜玉容歌了。“贤侄啊,叔父也听说过飘香苑的大名,他们的情报确实厉害,如此说来,鬼医会来这里的消息一定是真的。这么一来,贤侄你这多年的病痛倒是可以解脱了,叔父在此替你高兴啊,真高兴啊。”说着,左王爷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玉容歌的肩膀。“好,好啊,等你这身体骨一好,想来你就能你爹当年一样上战场,领兵保家卫国了。”

“叔父说笑了,我爹那是自幼习武,从小熟读兵法战略,又得名师指点,如此我爹才有那番成就,而我呢,一直都是药罐子,什么本事都没学过,真要是身子骨好了,恐怕什么都得跟幼童一样开始学习,那领兵打仗之事还不知dào

到何年何月才能实现呢?何况,就我这身子骨,恐怕就算好了,也是习不得武功的。”说着,玉容歌眼神一黯。

而左王爷呢,安慰道:“别担心,就算是武得不行,那文得也行,只要身子好起来了,那么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不要灰心啊。”

“叔父,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难道不清楚吗?这个保家卫国什么的,我就不期望了,只要我能摆脱这病痛,能够平平安安地活着,就像祖母说的,活着给镇南王府留下一点血脉,到时候也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娘了。”玉容歌这话一说,左王爷轻叹一声,转而道:“其实,贤侄做个安乐王爷也没什么不好,虽没什么实权,但是荣华富贵,过着一世逍遥日子也是不错的。”

“叔父说得是,容歌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祖母才会急着给容歌定下亲事,就为了让容歌能给尽早给镇南王府留个后代,享享这天伦之乐。”

“母后有如此想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容歌你还是皇姐留下的唯一血脉,假若你早点有了后代,母后也好宽心一些。”左王爷似想到过往不好的记忆,说话之时,眉宇之间隐隐笼着一抹淡淡的悲伤。

“叔父不必难过了,其实我父母二十年前的血案已然有了点眉目,近日容歌买到了一些消息,得了一些线索,想来很快就可以找到杀害容歌父母的真凶了。”玉容歌淡淡地笑着,一双桃花眼眸就那般静静地看着左王爷,而左王爷呢,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有些讶然,不过很快他欣慰地笑了。

“好,好,真是太好了,如此皇姐跟玉兄弟的大仇很快就可以得报了。不过,贤侄啊,这抓凶手的事,叔父担心你的身子骨怕是不成,若不然,还是让叔父帮你吧,凭你父母跟叔父的关系,你父母的仇人自然就是你叔父的仇人,你放心,只要你告sù

叔父线索,叔父一定去帮你查出来,到时候将凶手亲自抓到你的面前来,让容歌你亲自处置,如何?”

“可是目前得来的消息根本不够明确,容歌也是抓到一些模模糊糊的线索,如今还不能确定是真是假,倒是不好判断真凶是谁。这样吧,叔父,等容歌一旦确定了消息,容歌一定请叔父帮忙,到时候一定会让叔父亲眼看着容歌为父母报仇雪恨的。”玉容歌说话间言辞铿锵有力,真挚万分。

那左王爷听此,自是点头道:“行,只要你到时候不要因为报仇心切而莽撞行事就成。”

“放心吧,叔父,容歌已经等了二十年了,再等一些时日又何妨,容歌会很有耐心的,等着那个真凶露出狐狸尾巴来。”玉容歌笑了笑道。

“你这么说,叔父就放心了。”左王爷看着玉容歌,像是看到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

而玉容歌呢,趁机道:“叔父,你看这事,你要不要帮容歌一把呢?”

“这个——贤侄啊,虽说你买来消息确定鬼医会来这一带,可毕竟鬼医现在还未曾出现,这若是鬼医根本不来这桃花村怎么办?若是鬼医只在这一带的外围走那么一趟就回去了呢?那岂不是——”左王爷似有些犹豫。

可这个时候,冷四却跑上来了。

“主子,鬼医来了。”

“真是鬼医来了?你确定没有谎报消息?”左王爷有些激动地看着冷四,那姬流觞,同样目光紧紧地盯着冷四的后方,他倒要看一看,鬼医究竟是何等面目。

而冷四呢,抬起一张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木然道:“回左王爷的话,确实是鬼医来了,冷四不敢欺骗王爷,凌五正带着鬼医朝这边过来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让人将鬼医带过来啊。”左王爷命令道,随着他话音刚落,那凌五已然带着鬼医过来了。

那姬流觞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身侧呢跟随着两个丫鬟,看那个丫鬟的面容似很眼熟,蓦然,他似想到了什么。

“你们二个,不就是安四小姐身边的二个贴身丫鬟吗?”

“贤侄,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鬼医到了吗?难道是安四小姐身侧的二个丫鬟的其中一个是鬼医?”左王爷显然是不信。

而玉容歌呢,笑道:“叔父,这位老夫人才是鬼医,边上的二个丫鬟是世子妃身边的青枝跟踏雪,她们二位是奉了世子妃的命令去请鬼医出手的,也就是眼前这位老夫人。”这位老夫人自然不是什么鬼医,她是秋水易容装扮的。

自从她们四个接到了安宁的飞鸽传书,踏雪便去飘香苑派人调查了,果然得了准确的消息,这次桃花村村民所得的根本不是什么霍乱之症,而是尚书府的二小姐安青柔为了对付自家小姐,在这一带的饮水之地投放了毒药。

不但如此,皇上那边又接到了密报之人,因而为了对付玉容歌,皇上派姬流觞领兵来击杀感染霍乱的百姓。

情况紧急,为此,青枝灵机一动,就让秋水扮演了鬼医出手,来协助小姐脱离这个困局。

至于秋水这个替身呢,自然由红乔从飘香苑找了一个身材差不多的杀手替代着呢,如今,临竹院可是由红乔全面监管着,在两位宫中嬷嬷跟木莲等四个丫鬟的帮zhù

下,红乔打理区区一个临竹院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但打理一个临竹院没有问题,红乔将其他方面也安排得井井有条,根据安宁先前在临竹院的时候一样,这尚书府的任何一个地方都逃不过红乔布置的眼线,同时为了避免薛弘有什么后续麻烦,红乔还从飘香苑提了二个人手出来,专门盯住薛府的一举一动。

而青枝踏雪呢,自然随易容的秋水一同跑来这桃花村,她们三人是准bèi

来协助安宁完成桃花村这次难题的。

因而此时她们二人听得玉容歌如此结束,自然是极力配合玉容歌道:“世子爷说得没错,鬼医当年跟我们家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当初鬼医赐予小姐令牌,只要鬼医见到令牌,便会答yīng

帮小姐出手三次,如今是鬼医第二次出手帮忙。”

181. 第一百八十一章

先前第一次令牌用在哪里,似乎根本不用青枝跟踏雪说明,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清楚啊。

当初鬼医出手救了冷四跟凌五,可不就是安四小姐动用鬼医令牌的关系吗?那时候这件事情还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一时间将回春堂围得那是水泄不通,那个时候,很多人仰慕鬼医而来,可最后还是没能见到鬼医一面。

如今安四小姐的令牌再次一出,鬼医自然根据约定,第二次帮着安四小姐出手了。

而这些想见鬼医之人,这才得以见到鬼医其人。

当然,演戏要演全套,为了不引人怀疑,青枝跟踏雪拿出了鬼医令牌,在玉容歌他们几个人眼前晃了晃。

“看,这就是鬼医令牌,这一次动用令牌,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只因为我们家小姐也被困在了桃花村,如此小姐自然不得不求救于鬼医了。”

“好了,你们两个丫头,废话怎么那么多,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情,老朽有没有能耐是老朽自己的事情,何须给他们瞧什么鬼医令牌,他们看得懂吗?何况,老朽出来这么一趟,可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请得动的,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家小姐的,这辈子才会被那个丫头指着要来做事,真是的,你们二个不要愣着了,赶紧带我过去看看吧,若真是霍乱之症,那也好早做防备,早点解决问题,晚了只怕会多死一些人。”秋水此时说话,自然连声音都变了的,那完全是一个老太太的音色,沙哑低沉。

当然,因为秋水易容的角色是鬼医,自然无需对世俗之人客气,作为鬼医嘛,自然有她的性格脾气,医术高明之辈,素来脾气古怪得很,压根不会在意什么身份地位,也不会在意什么皇室权贵之人。

因而此时的秋水眼里只有安宁一人,至于玉容歌,左王爷还有姬流觞,她那是连个眼角都没给过,直接让青枝踏雪带她去找安宁。

如此,青枝跟踏雪为了配合效果,自是战战兢兢地带着秋水进桃花村去找安宁了。

留下玉容歌在那里给左王爷说着。

“叔父,你看,容歌买来的消息果然没错,鬼医果真是来了。”

“贤侄啊,叔父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你那未婚妻跟鬼医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啊?”左王爷先前若是不信那个人是鬼医的话,这会儿也相信了。

因为他见秋水坦坦荡荡地带着青枝踏雪直接进了桃花村,那是半点面色变化都没有,可见她是心有成竹,知dào

就算面临的是霍乱之症,她也有办法解决,所以她根本不怕这种瘟疫,如此连带着那两个丫头也是,根本一点害pà

的意思都没有,想来这个鬼医是真的。

也只有这个鬼医是真的,她们才会做到如此无惧,要不然,他可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会明明知dào

前面是死路还往里钻的人。

因而,左王爷此刻自然是相信了秋水扮演的鬼医是真的,只是他不免有些埋怨,埋怨玉容歌为何不曾告sù

他这一点呢。

那玉容歌,却笑了笑道:“叔父,我以为先前鬼医出手救了冷四跟凌五这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叔父已经早就知dào

了容歌的未婚妻跟鬼医的交情了。因而那时,觉得容歌说不说都是一样的,如此便没有告sù

叔父一声了。”

玉容歌这话,倒是堵得左王爷不好再说什么了。“话是这么说的,理呢也是这个理。只是当时叔父以为是传言罢了,就像那些世人传容歌未婚妻那些流言蜚语一样,叔父根本就没当真。可是没想到,竟然是事实。当然,这样也好,如此一来,既然容歌的未婚妻跟鬼医有那么点交情,想来鬼医一定会出手帮容歌医好这身子骨的。”

“那是自然的,要不然,容歌也绝不会呆在这个地方守着了。”玉容歌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安宁是他的软肋,他如此说,才能消除了他们的疑虑,才能让他们不会想着办法去对付安宁。

当然,玉容歌的这个理由倒是让姬流觞信服了。

原本姬流觞还真以为玉容歌那么痴情,为了世子妃哪怕是有可能染上瘟疫还甘愿守着这里呢。

想不到玉容歌的真zhèng

理由是这个,想到这里,他倒是释然了,也消了那种可笑的想法。

在他看来,像玉容歌这样的人,本来就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如此行事的,现在看来,他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儿女情长呢。

这么说来,这个玉容歌还是他姬流觞认定的唯一对手,他的身上还没有致命的弱点出现,所以姬流觞还认可玉容歌这个对手。

想到这儿,姬流觞朝着玉容歌伸出了手。“玉世子,下官想,下官可以收回先前说过的话了,你依然是个不错的对手,还是一个让我很尊敬的对手。”姬流觞靠在玉容歌的耳边,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他这么对着玉容歌说话,自然是不想让左王爷听到他跟玉容歌说些什么。而左王爷呢,见此皱了皱眉头。

“姬流觞,你可别想着威胁容歌儿,现在有了鬼医出手,老夫看你这差事那是不用办了。”

“那是自然,王爷说得很对,如果鬼医出手,医治好了桃花村这一带的霍乱,那么下官自然是不能办了这趟差事,否则的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里,知dào

下官明知dào

可以救了百姓而不救百姓,执意执行圣旨的话,到时候那罪名恐怕就得下官一力承担了,如此,这样的后果,下官可是承shòu不起的。因而下官想明白了,还是等着跟玉世子,左王爷到时候一起到皇上面前说个明白便是了。”

说到这儿,姬流觞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若是鬼医出手,这一带还继xù

出现死人,继xù

蔓延开来的话,那么到时候玉世子就休怪下官要执行公务了。”

“那是自然,若是连鬼医出手都没办法解决问题的话,本世子自然会让姬大人执行皇上旨意的,这一点,请姬大人尽管放心就是。”玉容歌依旧笑着道。

姬流觞呢,也跟着笑了起来。

“说来,若是玉世子早点将鬼医之事说出来的话,说不定你我先前根本就不用误会了,你说呢,玉世子?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是不是?”

“姬大人说笑了,你我之间有误会吗?从来就没有吧。至于成为朋友,那倒是很可惜了,本世子跟姬大人好像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如此,倒是没有必要成为朋友了。若是成了朋友的话,将来免不得有一个人要伤心的,不是吗?”注定是要成为对手的人,成了朋友,有了感情岂非到时候很伤心,很难过?

这个道理玉容歌明白,姬流觞岂会不明白?只是每次他看到玉容歌的时候,总有一种复杂的感情,那种感觉很奇怪,没错,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好比现在,他们应该是对手,不是吗?

可是他竟然很想跟玉容歌这样的对手成为朋友,这个说法并不是他嘴上说说而已的,而是姬流觞真实的意愿。

而玉容歌呢,自然也察觉得出来,姬流觞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些不解。

或者说,玉容歌从来就没有理解过姬流觞这个人。

这个人,他素来有耳闻,面对敌人的时候,他可以咬着对方不死不休,直到对方倒下为止,可是他也听说过,他曾经为了医治一个孩子,可以冒着感染狼毒症的危险下冒死相救,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可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啊,姬流觞。

当然了,眼下玉容歌没有心思去追究姬流觞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关注的应该是安宁能够将桃花村这一带村民的病情控zhì

住,这个才是他最该关心的事情。另外除了这个,他还得防这姬流觞随时动手的可能。

毕竟姬流觞没有离开的迹象,他安排人手开始驻扎在这个地方了,一旦事情有变,他定然会执行皇上的旨意,到那个时候,他的宁儿可就危险了,这桃花村的村民也就危险了。

因而不管如何,这一刻的玉容歌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想着万一连宁儿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话,他就挡住姬流觞,然后护着宁儿跟她喜欢的那些人一同离开这里,哪怕染上他的鲜血,他暗暗发誓着,也要做到让宁儿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

至于左王爷呢,一听鬼医出手,他自是觉得玉容歌已经不需yào

他帮什么忙了,如此,他自是领着二万兵马回去了。

离去的时候,左王爷凝视着玉容歌,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容歌,要注意自个儿的身子骨,别太累了,好好保重,叔父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走一步了。若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也可以派人来找叔父,叔父一定会派人过来帮你的。”有些事情,他得回去好好地琢磨琢磨了,眼下左王爷的心,似有些乱了。

而玉容歌呢,听得左王爷这么说,自是笑着送他离去。

“叔父,一路保重。”

叔父,但愿所有的一切只是容歌的猜想而已。

182. 第一百八十二章

玉容歌这边似完成了安宁的托付,他牢牢地盯着姬流觞的一举一动,不容许姬流觞带兵闯进桃花村破坏安宁的安排。

而安宁那边呢,此时的她,在萧雪涵的带路下,已经成功地查到了这次村民染病的缘由,那就是桃花村这一带的用水被人投了毒,根本不是什么瘟疫。

而且投毒之人心思细腻,根本没有在所有的水源地带投放毒药,对方只是随意地在几处村民的水井里投放了毒药,如此村民不会一下子全部都中毒而引人怀疑,他们只会一部分一部分地中毒,这样一来,症状就很像是瘟疫,看着就好像村民是一点一点被感染瘟疫而死的。

而一旦看着像瘟疫症状,朝堂派人过来根本就不会细细查探,秉承他们对付瘟疫的做法,朝堂素来都是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因而到时候无论是中毒的村民也好,还是没有中毒的村民也罢,到时候肯定都会死得干干净净,而等到桃花村这里被朝堂列为禁区焚烧的时候,对方下毒的痕迹就会被擦拭得一干二净,再无后患。

此一招,可谓是毒辣之极,又称得上是考lǜ

周全,对方还真是费心苦心了,安宁暗暗思忖着,脑中闪过几个人的容颜,她推断着她所怀疑的这些人当中是不是有一个就是精心策划此事的人。

当然,这安宁头一个怀疑的人是姬流觞,一来姬流觞本身就是个医者,还是个用毒相当高明之人,二来姬流觞有这个动机,他跟若水的主子在背后策划着各种阴谋诡计,都为了得到镇南王府掌管兵马的虎府,如此,安宁自是有理由怀疑姬流觞。

而且她猜测着姬流觞可能在桃花村这一带设了什么重yào

的基地,或者是发xiàn

了什么重yào

的东西,比如矿产这种历来容易引起朝廷关注的东西,因而姬流觞利用他本身制药的能耐,在这一带投放了毒药,就此以瘟疫为名散播流言,等到朝廷一旦封锁这里,到时候他所设定的基地或者所发xiàn

的矿山之类的东西就能在暗中进行,不被人察觉了。

可是安宁这一次似猜测错误了,当易容成鬼医的秋水带着青枝踏雪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当青枝将桃花村这一带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么一说,安宁顿时头疼地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

她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想法就是安青柔这个女人疯了,第二个想法就是玉容歌这厮真是桃花债惹来的祸患太大了。

若是玉容歌此刻在她眼前的话,安宁真想狠狠地踹他二脚,这都叫什么事啊。

而青枝,秋水跟踏雪几个呢,似对玉容歌这次的表现相当满yì

,还在安宁面前说着玉容歌的好话。

“小姐,这次多亏了世子爷在外头守着,没让姬流觞靠近桃花村半步,若不然,小姐跟桃花村这一带的村民可就都危险了。”

“没错,小姐,回去之后你可不要再跟世子爷赌气了,世子爷这回可是顶着抗旨的罪名挡着姬流觞的。若不然,这一带恐怕早就被鲜血染红了。”

“小姐,青枝跟踏雪说得对,小姐你这次回去之后,可得好好地犒劳犒劳世子爷,世子爷可太不容易了,他那里可不知dào

这一带是被二小姐投毒了,他还以为这里是真的发生霍乱了。因而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死守着小姐不离不弃的,奴婢见了都快感动死了,小姐你也赶紧原谅世子爷吧,等这件事情了结之后,小姐就欢欢喜喜跟世子爷和好,回去准bèi

大婚吧。”秋水劝着安宁道。

安宁呢,看着她们一个二个三个全给玉容歌说好话,真是又气又好笑。“你们几个丫头,看来这胳膊肘全往外拐了。我可告sù

你们,这事没有他玉容歌,桃花村这一带压根就不会发生什么投毒事件,这啊得全怪玉容歌这家伙,若不是他惹得桃花债,那安青柔怎么可能丧心病狂地用这样的法子来害我。”

说着,安宁没好气地点了点秋水的额头。“所以啊,这事归根到底那是玉容歌引起的,你们还让本小姐感激他,做梦,我这会儿没责怪他已经算是大方得了,等到了结这事,到时候我可新账旧账跟他一块儿算。”

“小姐,这事可是谁都想不到的啊,谁能想到二小姐会这般疯狂。何况,世子爷跟二小姐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奴婢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全是二小姐一个人在那里唱戏呢,这小姐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怪世子爷吧。”

青枝,踏雪跟秋水想着为玉容歌求情,这事怪不得世子爷啊,世子爷对二小姐那是一丁点的意思都没有,都是二小姐自个儿要贴上世子爷呢,这哪能算是世子爷的错呢。小姐这么说,对世子爷也太不公平了,太苛刻了。

她们三个都为玉容歌叫屈着,而安宁呢,显然已经不想继xù

这个话题了。“好了,你们几个不要在我面前说他好话了,要是再说的话,等会本小姐可要翻脸无情了。”安宁此话一出,青枝,踏雪跟秋水自然不敢再为玉容歌说些什么了,她们只站在一旁,一副为难的样子,却是再也没有吭声了。

安宁呢,见此道:“行了,你们也别愣着了,还是赶紧办正事要紧。这样吧,既然已经查明了不是霍乱,而是人为的投毒,那么事情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踏雪,这是我开出的解毒方子,你赶紧去一趟回春堂,让刘掌柜准bèi

大量的药材,这一带中毒的村民需yào

马上喝到解药,速度要快,再过三个时辰,如果解药还没有到,这些中毒的村民可就没命了。”

“是,小姐,踏雪马上就去办。”踏雪拿过安宁手中的配方,直接往回春堂赶去,途中自然遭遇了姬流觞跟玉容歌。

那姬流觞显然不准bèi

放踏雪出去,因为他担心万一桃花村这一带发生的是霍乱,那么踏雪这个已经进过桃花村的人,说不定已经感染上了霍乱,因而为了京城安危,姬流觞不准bèi

放踏雪去采买药材。

那玉容歌呢,见此,便让踏雪将此事交给他去处理,他会将药材给鬼医采买过来的。

踏雪无奈,只得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玉容歌。

“那世子爷,这件事情就拜托给你了。眼下救人要紧,那些中毒的村民急需解药来救命,因而世子爷你的速度要快,鬼医说了,三个时辰之内,那些中毒的村民必须喝到解药,若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们的性命了。”

“行,踏雪,你回去告sù

鬼医,叫她老人家放心,这件事情本世子一定会办妥当的。”说着,玉容歌赶紧唤来冷四跟凌五,吩咐他们二人快马加鞭,根据鬼医开的解药方子,让回春堂的刘掌柜准bèi

妥当各种药材。

而踏雪呢,自是回到了安宁那里。

那安宁见踏雪去而复返,倒是讶然地问了一句。“踏雪,出了什么事了?”

“小姐,姬流觞守在外面,他根本不相信是人为投毒,他说万一踏雪已经感染上了霍乱,这个责任他承担不起,因而他不许踏雪出去采买药材。”踏雪将事情告知了安宁。

“难道姬流觞连鬼医的话也不信?”安宁追问道。

“他不信,他只信他的双眼,若是桃花村染病的村民病情都好了,他才会相信鬼医的话,相信这不是霍乱,而是中毒事件。”

“可你们几个都进了桃花村,那是一个也出不去了。如此采买药材的事情,只能让外边的玉容歌去办了。踏雪,你再去外边一趟,告sù

玉容歌,这事刻不容缓,必须马上办妥,人命可是等不起的。”

尤其是萧家人,萧雪涵那个小丫头现在哭得两只眼睛都肿得跟核桃似的,她若是没有办法救得她家人的话,这个小丫头可能就会成为孤儿了,到时候她还能保留她眼里的那份纯真吗?到时候她还能跟过去一样笑得那般灿烂吗?恐怕不能了吧。

因而就算只为了守住小丫头那份纯粹干净的笑容,安宁也必须要救了萧家人才行。

而踏雪呢,一听安宁提起玉容歌,便马上回道:“小姐,采办药材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其实踏雪被姬流觞挡住不能出去的时候,世子爷已经接了这件事情,如今世子爷已经派人去采买药材了。”踏雪之所以将话留到这会儿说,也是想着让小姐能够看在世子爷这般尽心尽lì

的份上而不生世子爷的气。

安宁呢,哪里会不知dào

踏雪的想法,不过这会儿她倒也没再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等着玉容歌派人将药材送进来。

当然,在等待药材的期间,安宁让扮演鬼医的秋水出去到处转悠,目的就是为了稳定人心,免得出现各种暴力事件,发生不该发生的悲剧。

而如此行事的效果呢,倒也在安宁的预料之中,因为鬼医的出现,村民们倒是不再人心惶惶了,那原本决定想要烧死那些中毒村民的村长这会儿也松了一口气,这火烧村民本也不是村长的本意,如今鬼医说不是霍乱,而是中毒,村长自然是配合着鬼医,一道儿安抚村民了。

如此,等到冷四跟凌五护送药材进了桃花村之后,家家户户都已经准bèi

妥当了药炉子,起好了火,烧滚了水。

只能药材一到,安宁跟秋水那边立即抓药配好解药,冷四凌五,青枝踏雪负责给村民们包好药包,一一地送到排队的村民手中。

183. 第一百八十三章

这解药一到,中毒的村民们自然病愈。

那原本还有些怀疑的村民,看到中毒的村民喝下鬼医开的药方立即就活蹦乱跳的,一点病都没有了,自是放下了所有的顾虑,这会儿才真zhèng

相信根本不是霍乱,而是鬼医所说的人为投毒。

当然,得知事情真相之后,村民们愤愤不平,一个个要求抓出那个投毒的凶手,他们要将那个凶手千刀万剐了。

他们几个村的村长还联名上书,让村民们在联名书上都画押上他们的名字,他们要向皇上禀明事情的真相,他们要告御状。

当然,这份状纸是落在了玉容歌的手中,因为村民们不信姬流觞,因为姬流觞来此的本意是来杀尽这一带村民的,所以这几个村庄的村长将这份状纸递交给了玉容歌,恳请玉容歌一定要上达天听,禀明事情的真相,莫要被小人谗言给蒙蔽了。

那玉容歌呢,自是欣然答yīng

他们的恳求,答yīng

会为他们做主,让皇上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而姬流觞呢,眼看着这里没他什么事了,他赶紧带着底下的五千精兵回京复命去了。

玉容歌呢,却笑着拦着了姬流觞。“姬大人,如果可以的话,本世子这里正好有事要向皇上禀告,如此,不知dào

姬大人能不能顺便捎带本世子一程呢?”

“玉世子既然开口了,那下官怎敢不应呢。何况这件事情还真需yào

玉世子在皇上面前说个明白,要不然,下官不仅是头上这顶乌纱帽不保了,指不定脖子上这颗脑袋也保不住了。”说着,姬流觞很是大方地邀请玉容歌一起同行。

玉容歌呢,倒也不客气,跟随着姬流觞的人马一同离开。

半道上,耳力惊人的玉容歌自然听到了两侧的动静。

“若水姑娘,怎么办?姬大人也在。”边上的黑衣人悄悄地问着黑衣女子。

“既然有师兄在玉世子身边,那么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了,相信师兄会处理好一切的。”若水虽然奇怪为何玉容歌会跟师兄呆在一起,不过她素来相信她师兄姬流觞的能耐,一定可以将事情办理得妥妥当当的。

只是她不知dào

,姬流觞压根就没有接到过主子的任何指令,他在这里,完全是来执行皇命的,除此之外,什么任务都没有。

因而若水这一次,可谓是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而玉容歌呢,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而随同姬流觞一道儿的。可他没想到的是,事情果然跟他所猜测的一模一样,因为姬流觞在身侧,那些黑衣人一个都没跳出来。

等他们出了埋伏圈,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两侧埋伏的黑衣人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死尸躺在那里一样,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马上的姬流觞呢,在那一刻,忽然回眸看了看玉容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玉容歌呢,看到姬流觞这笑容,不逞相让,同样回了一记彼此彼此的眼神。

当然,四目相对,火花自然是有的,火药味也是有的。

只是他们皆是演戏的高手,淡淡一笑之间,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一道儿回了京,进了皇城,到了金銮殿上。

这一到了金銮殿上,姬流觞自然得向皇上复命,而皇上呢,看到姬流觞身侧安然无恙的玉容歌,心里本就对姬流觞有些不满了,因而等到听到姬流觞没有完成皇命之时,皇上已是无法掩饰他的怒意。

“姬流觞,朕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又是怎么做的,你可知dào

,这霍乱之症若真在京城蔓延开来,威胁皇城,到时候尸横遍野,民不聊生,京城将成为一座死城,这样的后果你能承担得起吗?”龙颜大怒,自然是浮尸千里。

“来人啊,将姬流觞推出午门,立kè

斩首,另外内伺传御林军统领聂天放来见朕,朕想着,这姬大人办不了的事情,那么聂统领一定能够替朕完成这件事情。”两旁侍卫很快上前来架住姬流觞。

这个时候,玉容歌站出来了。“陛下,不可。”

“容歌,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你就不要参合了。”皇上挥挥手,显然不想听玉容歌说些什么。

而玉容歌呢,却坚持道:“陛下,你若是此时斩杀了姬大人,恐怕等容歌说完这件事情的真相,陛下就会后悔了。”

“哦?”皇上一听玉容歌这般说,倒是耐着性子,决定听玉容歌说一说了。“既然容歌这么说的话,那么朕不妨听一听,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实真相会让朕执行命令而后悔呢?”

“陛下,容歌这里有一物,请陛下过目,但等陛下看过之后再作决定也不迟。”说着,玉容歌将桃花村这一带村民的联名上书交到了内伺的手中,又由内伺交到了皇上的手中。

那皇上一看玉容歌传上来的百姓联名书,顿时脸色变了,稍刻,他挥挥手,示意两侧的侍卫退下去,而后向着姬流觞道:“原来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的,若非容歌阻止的话,朕差点就冤杀了姬爱卿。爱卿,朕误会你了。”

“陛下严重了,臣没能办好陛下交代之事,本就是臣的无能,陛下要处置微臣,微臣没有半点怨言,还请陛下惩处。”姬流觞单膝跪地,不卑不亢地说道。

皇上呢,此时虽然恼怒姬流觞没有因此拿到玉容歌违抗圣旨的证据,可桃花村一事真相已出,若是他还问罪姬流觞的话,那他这个皇上可就有昏君之嫌了。

想着,皇上按耐住了心头的怒意,对姬流觞道。“爱卿何罪之有,朕还要多谢你呢。若非爱卿顾念百姓性命,恐怕朕这一道圣旨下去也不知dào

要冤杀了多少无辜百姓了。这件事情爱卿做得对,是朕冤枉你了,你赶紧起身吧。”

“谢陛下开恩。”姬流觞一挥衣摆,平静地起身道:“说来此事要怪就怪那个向皇上进谗言的小人,皇上也是受小人蒙蔽才会下了这道旨意的,说来,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万民着想,为了这江山社稷考lǜ

,微臣相信,这天下万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定然清楚这一点的。所以,百姓们上书指责的自然也是那等小人,如此,皇上何必自责呢,这件事情,错不在皇上,错在小人。”

“也是朕没有认清小人的面目,是朕的失责。从今天起,朕决定为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茹素七天,以表朕内心的哀痛之意。”事情到此,皇上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而玉容歌跟姬流觞呢,听到皇上这么说,自然也得配合着。

二人双双跪地道:“皇上圣明!百姓之福!不过皇上是天子,还得为这江山保重龙体,茹素一事,还得三思而行啊。”

“二位爱卿不必多说,朕已经决定了,此事就这样了。另外,关于桃花村中毒一事,朕会派人调查清楚的,一定会给桃花村死去的村民一个交代的。”

“皇上圣明!”

“好了,平身吧,不必跪着了。另外,二位爱卿若没有其他事情要启奏的话,那么就退下吧。”表面功夫一完成,此时的皇上压根就没什么心情继xù

跟他们说下去了。

那玉容歌跟姬流觞都是聪明之人,他们岂会不知皇上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呢,自是非常体贴地顺着皇上的意思,退下去了。

而当他们二人出了金銮殿时,皇上忽而扬手一挥,将案台上的东西全部挥洒落地。

这样的画面,他们二人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出门之时,从他们含笑的眼眸中似说明了这一切。

“姬大人,刚才在金銮殿上,本世子可为姬大人捏了一把冷汗啊,没想到姬大人倒是胆子大得很,从头到尾连皱一下眉头都没有,倒是让本世子佩服得很。”玉容歌笑着夸赞着姬流觞,姬流觞呢,同样笑着道:“彼此彼此,玉世子,你也不逞相让啊。要说这演戏,可没有人比得过玉世子会演戏了。刚才在金銮殿上,皇上对玉世子那一眼可是杀机毕现啊,可玉世子呢,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自然得很,倒让下官佩服得紧啊。”

“姬大人真会说笑话,这个世上,本世子觉得没有人会比姬大人更会说笑话了。那皇上怎么可能对本世子动了杀机呢,姬大人可不要信口开河,小心这话万一传了出去的话,那么刚才那一幕推出午门斩首的事情可是还会发生的。到时候,本世子可就没有第二份百姓的联名书来保下姬大人了。”说着,玉容歌笑着朝着姬流觞一挥折扇,微微扇着风。

那姬流觞呢,眼里根本没有半点惧意道:“玉世子既然喜欢装糊涂,那么就继xù

装糊涂好了。在下官看来,只要玉世子心里头明白就行,你说呢?玉世子?”

“姬大人说话真是风趣得很,可本世子好像听不懂姬大人在说什么,这般绕来绕去的,还真是头疼得很呢。对了,本世子还有事情要去办,就不跟姬大人在此闲聊了,告辞。”玉容歌不太喜欢跟姬流觞呆在一起,跟姬流觞说话太过费心费力,他还是喜欢跟宁儿说话,所以这会儿事情一了结,他想着该去找宁儿一诉相思之情了。

184.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这玉容歌马不停蹄地出了皇城,经过镇南王府的时候,连家门都没有进去一趟,直接就朝桃花村的方向去见安宁了。

而此时的安宁呢,正想法子如何报复安青柔呢,这个歹毒的女人这次可是触犯了安宁的底线,先前那些小吵小闹,安宁也由着她胡闹,不跟她一般见识,如今她用这样歹毒的法子要置她于死地,她安宁若是还不还以颜色给她瞧瞧,那么她就不是安宁了。

“小姐,你说说吧,这次想怎么对付二小姐?要不要属下杀了她?”秋水急着问安宁的意见,此时的她对于那个风一吹就倒的二小姐更是不顺眼了,这么毒辣的女人,如此轻贱人命,不将人命看在眼里,为了对付小姐,竟然牵扯上这么多无辜的生命,简直是该死。

那青枝跟踏雪的意思也一样,她们跟秋水都跃跃欲试,想着对付二小姐安青柔,毕竟这一次,安青柔做得太过分了,就算要她死,那也是死有余辜。

“小姐,青枝觉得,直接杀了不但会有麻烦还太便宜二小姐了,所以属下觉得,回去之后给二小姐下慢性毒药吧,这样一来,一来可让二小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算是对她的惩罚了。二来这么做也不容易惊动有心之人,不会给小姐带来麻烦。”青枝给出了稳妥的提议。

而踏雪呢,却道:“青枝,那远远不够,小姐,不如直接动用飘香苑审人的法子吧。我想用最残忍的刑罚对付二小姐,不知dào

小姐意下如何?”

像安青柔那样狠毒的女人,要让她痛苦难受,得用非常手段,一般的手段用来对付安青柔这个疯子是没有效果的,所以踏雪觉得只有让安青柔真zhèng

领略到痛苦的滋味,一辈子在追悔莫及中度过日子,她那样的女人才会记得这个教xùn

,这就是踏雪最直接的想法。

安宁呢,听到踏雪的提议,这才眼眸一亮,她拍着踏雪的肩膀道:“很好,踏雪,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小姐,既然你同意踏雪的意见,那么踏雪回府之后便立kè

亲自动手。”踏雪要求执行这个任务。

青枝跟秋水也想凑一脚。“小姐,这事算我们两个一份,我们也要参与其中。”不能看到二小姐受到惩罚,她们显然是不甘心。

“行,等一回府,你们立kè

开展行动,速度要快,一回府就动手,绝不能耽误半刻,否则的话,安青柔那个女人肯定会想法子逃脱的,只有在最短的时间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出手,那么,安青柔就跑不了了。”安宁一双凤眸微扬,目光冰冷道。

“是,小姐。”三人领命,火速收拾行李,安宁呢,前去跟萧家人辞行,临走时,萧雪涵依依不舍,她拉着安宁的衣袖,红着一双眼睛,要求安宁一定要回来看她,安宁呢,看着萧雪涵的眼睛,点了点头。

“等我办完事,有空的话,我一定会来看你。当然,你若是有时间也可以来看姐姐,到时候你直接来镇南王府找姐姐便可以了。”说着,安宁从随身携带的饰物中取下了一个玉佩,递送到了萧雪涵的手中。

“你到时候若是来镇南王府找姐姐,对着守门的侍卫出示这个玉佩便可以了,记住了吗?”

“姐姐,我记住了,涵儿一定会来找姐姐的。”萧雪涵小心翼翼地将安宁赠送过来的玉佩贴身藏好,她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像是想到了什么。“姐姐,你等一会儿,涵儿也有礼物要送给姐姐,你千万等着涵儿,涵儿马上就回来。”说着,萧雪涵松开了安宁的手,她回头望了安宁三次,转而飞奔向后面的小院子。

等她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抱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姐姐,这是涵儿养的小狐狸,是我爹从山上抱来送给涵儿十岁的生辰之礼,这会儿涵儿将这只小狐狸送给姐姐,希望姐姐不要忘记涵儿,好好地养着小狐狸。”萧雪涵显然有些舍不得这只小狐狸,她的小手在狐狸上摸了又摸,最终还是放到了安宁的怀里。

“姐姐,你一定要养好这只小狐狸,这是涵儿送给姐姐的。”

按理说,安宁不该收下这只小狐狸的,因为她看得出来,萧雪涵非常喜欢这只小狐狸,可她也明白,萧雪涵这份再喜欢也愿意送给她的心意,她不能拂了,否则的话,这个小丫头等会肯定又会哭鼻子的。

跟萧雪涵相处了几天,虽然时日不长,可安宁也知晓这个小丫头的脾性,因而尽管有些不太忍心收下这个礼物,最终安宁想来想去还是留下了这只小狐狸。

“涵儿放心,姐姐会好好地养着这只小狐狸的。时辰也不早了,涵儿,姐姐该走了。”安宁看到青枝她们三个已经整理妥当了,这会儿正在不远处站着呢,因而她得离开这里了。

“姐姐,姐姐,涵儿舍不得姐姐。”一见安宁要离开了,萧雪涵忽然扑进安宁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安宁见了,抬手擦着萧雪涵的眼泪。“涵儿,别哭啊,你有空可以来看姐姐的啊。别哭,听话,好吗?”

“可我舍不得姐姐,涵儿舍不得姐姐走。姐姐能不能不要走啊,以后跟涵儿住在一起不好吗?”

“傻丫头,姐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怎么能不走呢?走是一定要走的,可是走了之后以后也是会回来看涵儿的,所以涵儿不要伤心了,好吗?”安宁放柔语气地哄着萧雪涵,老实说,她对于哄小孩子一向不在行的,她不像那个孤儿院的温柔小女孩,安慰起人来总是一套一套的,那个时候,她是被安慰的那一个,如今换了角色,是她安慰人,倒是有些为难她了。

可是不哄又不行,萧雪涵哭得厉害,她是真心喜欢自个儿,不想她离开她身边啊。若是有可能,她也希望平平淡淡地就在这个桃花村里过日子,可是她安宁从空山寺回了尚书府之后,那平静的生活已然是不再奢望什么了。

她呆在这里久了,对于萧家人而言,对于桃花村而言,并非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是一件致命的坏事,所以她必须离开这里。

哪怕是不忍心看着萧雪涵泪流满面的样子,安宁还是离开了。

离去的时候,安宁的眉头显然是皱着的,她看了看怀中的小狐狸,又朝着身后的桃花村,似眷恋一般,多看了几眼,而后才扬鞭一起,快马而行。

当然,安宁这么急着回府,一来是生怕自个儿不忍心,回头次数多了便会跑回去安慰那个哭得满脸花猫一样的萧雪涵,二来呢,她担心安青柔得了消息,怕她此时出手已经晚了。

因而她带着青枝三人几乎没有停歇,直直地奔向尚书府,可是她回来还是晚了一步。

皇上刚派御林军统领聂天放来过这里,他是来给尚书府的二小姐安青柔收尸呢。

安宁呢,就晚了那么一步,连最后看一眼安青柔的机会都没有,就让安青柔这么痛快地死了,更郁闷的是,在安青柔死了之后,她连验证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聂天放带着尸首回宫向皇上复命去了。

另外,更为恼火的事情还在后头,本以为安青婉这辈子算是毁了,再也没有办法从梨香院出来了,可是偏偏来了个姬流觞跟她安宁作对,也不知dào

姬流觞是如何得知安青婉消息的,他不但出手医治安青婉,他还出手救了那个本来已经折磨得快要死去的薛氏。

如今姬流觞就住在临竹院边上的水月轩,那里本该是长房大少爷安子谦的住处,如今却成了姬流觞的住处,大少爷安子谦暂时搬去跟二少爷安子耀一起住了。

你说,来的都是倒霉事情,没一件事情是顺心的,那么多不顺心的事情加在一起,安宁的心情能好吗?

尤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着天天得面对这个跟她作对的姬流觞,安宁自是恼得咬牙切齿的。

可姬流觞呢,还心情颇好地跟她打着招呼。

“安四小姐,在下姬流觞,就住在安四小姐的隔壁,往后安四小姐若是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随时可以派人来告sù

姬某一声,姬某看在玉世子在金銮殿上救了在下一命的份上,也会对安四小姐多加照顾的。”

“姬大人,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想必姬大人应该很懂的。虽说姬大人住在府中是为了母亲跟大姐的病情,可这堂而皇之地跑来我这临竹院说上这么一番话,不显得姬大人太过无礼了吗?青枝,送客。”安宁对于姬流觞的上门显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此时的她,因为姬流觞这番话,她还暗暗恼怒了玉容歌。

这个该死的玉容歌,为什么要救姬流觞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让姬流觞被皇上砍了脑袋,如此,她也不用烦心那么多事情了。

都怪玉容歌,那个该死的,安青柔的事情因他而起,如今姬流觞出手救治安青婉跟薛氏也是因为玉容歌之故,若非玉容歌救了姬流觞,现在哪来什么姬流觞出手救治之事,真是一事不顺,事事不顺。

安宁这会儿可是恼了玉容歌了,可那玉容歌呢,一心想着见安宁呢,他跑去桃花村见安宁的时候,没想到安宁已经回京了,如此他又匆匆地赶回京城,直接去尚书府见安宁。

可这会儿,安宁却将他拒之门外,根本不愿意见他。

185. 第一百八十五章

那玉容歌呢,吃了闭门羹之时,他还觉得一头雾水,不太明白他这是哪里得罪安宁了。直到青枝出来见了他,告sù

了他原因,他才知dào

,不到一天功夫,尚书府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世子爷,青枝觉得你还是先回去吧,小姐这会儿心情不好,那是不会见世子爷的。”青枝劝着玉容歌,让他不要在自家小姐正恼火的时候来晃悠了。

玉容歌呢,倒是将青枝的劝告放在心上了,不过姬流觞跑来尚书府蹲着,显然不会只是给薛氏还有安青婉看病那么简单,这个家伙做事从来都是怀着极强的目的性,这一次他来尚书府,玉容歌怎么想都觉得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青枝啊,既然你家小姐这个时候不想见我,那我就不进去惹她生气了。只是姬流觞那里,你们注意着点,他那个人不简单,你们可要万分小心,防着他点。”

“青枝知dào

的,会将世子爷的话转告给小姐的,那世子爷您请回吧,青枝不便在这里跟世子爷说太久,等会要是小姐知dào

了,指不定又得迁怒世子爷了。所以青枝要回去了,世子爷你一路小心点。”说着,青枝赶紧关了院门,转身,悄悄地回到了安宁那里。

安宁呢,见青枝出去有一会儿了,自是知dào

青枝这个丫头干什么去了,当下她状似无意道:“青枝,他是不是走了?”

“他?!小姐说得是谁?”青枝故yì

装糊涂,似听不懂安宁在问什么,安宁呢,瞥了她一眼,淡道:“别跟本小姐打马虎眼,说吧,玉容歌那厮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小姐不愿意见世子爷,世子爷当然得回去啊,难道小姐还想让世子爷在门外一直等着啊。”青枝一边帮着安宁拆着发髻,下了金钗,一边回着安宁的问话。

安宁呢,一听这话,摘耳环的手顿了顿,转而快速地摘下扔在了梳妆台上。“往日赶他走都不走,死命地赖着,今日倒是懂得讲点君子风度啊,这太阳还真是打从西边出来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宁的语气带着点恼意,也不知dào

是在生玉容歌的气,还是在生她自个儿的气。

而这个时候呢,一道熟悉的音色从安宁的头顶传下来。

“宁儿你可真了解我,我还没走呢,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来的。”玉容歌这厮揭开了临竹院上方的瓦片,这会儿正朝着安宁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呢。

“玉容歌,你可真是出息了啊,往常做个无赖还不够,如今还做起了梁上君子了啊。”安宁没好气地瞪着玉容歌,房间里的几个丫鬟呢,见此自然十分识趣,一个个识相地退下去了。

玉容歌呢,轻飘飘地从屋顶上飞落安宁身侧,笑道:“梁上君子好歹也是君子嘛,宁儿,你这会儿不要生我气了,可好?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着,玉容歌从身侧拿出两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出来,递送到安宁的面前来。

“怎么样?宁儿,这糖葫芦是不是又红又大?当然,这吃起来味道也很甜的,我已经尝过一串了,觉得好吃,所以给宁儿带了二串过来。”说话间,玉容歌已经将糖葫芦塞到了安宁的嘴边。

“宁儿,张口,吃一颗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甜的,你的心情就会变好了,相信我。”

“玉容歌,你将我当成三岁孩童哄呢,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赶紧给我走,我这会儿看见你可是什么胃口都没了。”安宁夺过玉容歌手中的两串糖葫芦放到一边,随后推着玉容歌走,玉容歌呢,却按着安宁的肩膀,让她坐着。

“等等,宁儿,我怎么觉得你脸上这里沾上什么东西了?”玉容歌忽然一本正经地指了指安宁嘴角边上的位置道。

安宁呢,赶紧抬手摸了摸,随后盯着铜镜左右望了望。“玉容歌,哪有什么东西啊,什么都没有啊,你又在忽悠我。”气恼的安宁抬脚就要踹过去,玉容歌呢,立即伸手往安宁的嘴角一抹,然后将他手指上沾染的一颗饭粒递过去给安宁看。

“你瞧,宁儿,我可没忽悠你,你嘴角边真是沾了颗饭粒了。”安宁看着玉容歌指腹上的那颗饭粒,纳闷道:“怎么可能呢?明明刚才没有沾上什么饭粒过啊,若是有的话,青枝她们几个早该提醒我了啊。”安宁有些自言自语地喃喃着,玉容歌呢,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得逞的笑容。

当然是他眼疾手快,看到桌子上还留有一颗饭粒,赶紧趁此机会给安宁来了这么一手啊。不单单如此,他还煞有其事地说着。“宁儿,那肯定是她们几个没仔细看啊,不像我啊,宁儿脸上哪怕多了一点点灰尘,我也是看得出来的。”

“行了,别贫嘴了。这次就算你没有忽悠我,我也不太想看到你,你知dào

的,最近发生的事情可全跟你有关系,你说,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想起那么多不顺的事情,我的心情能好吗?”安宁语气里满是对玉容歌的不满,尤其是玉容歌惹来安青柔这个疯子,让她最为气愤,你说安青柔就这么便宜地死了,被皇上派人的人给收尸了,她呢,什么都没做,那么多怒火无处发泄,她能不气玉容歌吗?

这一切,可都是玉容歌的桃花债惹出来的,她这会儿可真要怀疑玉容歌是不是跟安青柔真有什么过往了,若不然,玉容歌真跟安青柔什么瓜葛都没有的话,安青柔也不至于疯狂到这个地步吧。

“玉容歌,趁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老实地告sù

你,你真的跟安青柔什么关系都没有?”

“宁儿,你怎么又怀疑我了呢?上次我就明明白白地告sù

过你,我跟安青柔过去从未见过面,两次见面,宁儿你都在场啊,我可真的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宁儿你这么不相信我,我可真是太冤了,比窦娥都冤啊。”玉容歌也很纳闷的,他也不明白安青柔为何表现出一副跟他很有关系的样子,他明明从未跟她有过什么交涉啊,这也太奇怪了。

想不通的玉容歌,好kàn

的双眉皱得死死的,而安宁呢,听玉容歌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都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一看他究竟有没有在撒谎,而结果呢,玉容歌显然说得是实话,安宁从玉容歌的眼睛里压根看不到说谎的迹象。

如此,倒是奇怪了。

“难道是安青柔认错人了吗?莫非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跟你长得很像很像?”安宁喃喃自语着,猜测着这种可能。

而玉容歌呢,一听安宁这话,顿时一震。“宁儿,有可能你说的是真的,你记得桃花村萧家那个发疯的女人吗?她可是说过,黑衣人抱走了一个孩子,莫非,莫非安青柔认识的那个所谓的我,其实是跟我一母双胞的兄弟?”

“这个,恐怕就只有安青柔自个儿知dào

了。可她眼下已经成了死人了,恐怕再也无法给你答案了。当然,我记得,上次她跟你还打过暗号的,叫什么凤凰山,龙凤佩。”安宁回忆道。

“对,没错,也许我该派人去凤凰山找找痕迹,也有可能真能找到当年那个孩子,那个跟我有着血缘关系的哥哥。”说话间,玉容歌的语气里带着几丝兴奋,几丝激动,顾不得什么,他竟是抱着安宁道:“宁儿,你说,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的,是不是?是不是?”

“若是安青柔真的认识另外一个你的话,这个可能性就非常大,那个孩子定然是还活在这个世间的。”安宁也不想打击玉容歌,听他的意思,安宁知dào

此时的玉容歌有多么渴望当年那个孩子还活着,因而她顺着玉容歌的意思说着,不管现在她生不生玉容歌的气,她都不忍心在这件事情上打击他。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么说,眼里的笑意越发浓厚了。“宁儿说得对,那个孩子应该是活着的。我相信,那个孩子一定还活着,我父母在天有灵一定会护着那个孩子平安长大的,就像我这样,连我这样的都能遇见宁儿这么一个贵人,都能摆脱了二十年来的病痛,那么那个孩子也一定会活得好好的。”

“嗯,会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会帮你的,帮你医好锦绣的疯病,到时候你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孩子的。”鬼医出现在桃花村这一带,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引来各方关注的,到时候锦绣就藏不住了,所以此一时彼一时,该是好好地安排锦绣,给她医治疯病了。

而且,理由是现成的,安宁已经想好了,就说鬼医在桃花村行医期间碰到锦绣这个难题,觉得可以挑zhàn

她的医术便将锦绣带走了。

如此,安宁将这个提议跟玉容歌这么一说,玉容歌当场抱着宁儿飞转起来了。“我就知dào

宁儿最好了,宁儿,谢谢你,谢谢你。”

“玉容歌,你这个疯子,快点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了。你可别自以为是,我这么做才不是为了你,我可没有原谅你,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涵儿,是为了涵儿,你听清楚了没有,玉容歌,快点放我下来。”

安宁没想到玉容歌一高兴起来竟然这么疯狂,她的头都快被他转晕了。

186.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可玉容歌呢,那是乐坏了,顾不得什么,继xù

抱着安宁飞转着,直到他转够了,才将安宁抱落地面。

安宁呢,双脚一沾到地面,本想狠狠地踹玉容歌二脚,谁知dào

这厮竟然扑过来直接亲了她二口。

“宁儿,我好开心啊,谢谢你,宁儿,我好喜欢你啊。”开心过头的玉容歌,眼角眉梢止不住地流淌出笑意来,他心头上的那份喜悦之情,那份欢喜也随之爆fā

了。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的表白,先是一愣,转而拼命地摇摇头。

这厮在说什么呢?什么喜欢她,她的耳朵出问题了吧,一定是这样的,她刚才应该是听错了才是。

可是不等她确定只是个误会,玉容歌再次抱着安宁狠狠地亲了一口。“宁儿,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的,喜欢到我的心都要发疯了。”再也无法压抑心意的玉容歌,将安宁揽入怀中,紧紧的,怜惜着。

而安宁呢,第一个反应竟然是,他脑子发烧了吗?怎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了?

“玉容歌,你没事吧?”她抬手忽然搭上玉容歌的额头。“就算你忽然发xiàn

这个世人还有一个跟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存zài

,你也不用这般疯狂吧,玉容歌。”

原来他的喜欢那么不值得她信任吗?

她以为他是开玩笑吗?

为什么每次无论他暗示也好,明示也罢,她就是不肯相信他的这份心意呢。

玉容歌觉得好挫败,一次又一次,他真的觉得让安宁意识到他的心意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宁儿,你真的以为我在开玩笑吗?”玉容歌的表情在忽然之间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了,而安宁忽然心情变得惶惶然了。

上次玉容歌也是这样,可是因为她逃离了,不曾给玉容歌说下去的机会,所以她避开了那时尴尬的场景。

而如今呢,她以为他是发xiàn

同胞兄弟的事情而乐得过头了,以为就像现代那样,朋友之间有欢喜的事情分享,也会开口说一句,我好喜欢你,我好爱你什么的,她以为这不过是表达一种喜悦之情的方式罢了,不代表其他什么意义的。

可是看到玉容歌这样,她的不安再次涌上了心头。

千万不要是,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玉容歌,你不可以喜欢上我的,我是一个无心之人,你若喜欢上我,只会是伤痛,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她可是从来没想过要跟一个古代男人谈感情的,她一直想着的不过是等到这件事情了结了,她跟玉容歌之间的这场婚约也可以随之消失了。

到时候她还是自由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天地之间,她依旧是那个自由飞翔的安宁。

她不想被任何一个男人捆绑住她的翅膀,不想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大宅门里,跟着那些妇人一样,一辈子相夫教子,到头来还要忍受红颜未老恩先断的悲催情景,还要跟着一大群莺莺燕燕争来争去,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不要,所以玉容歌,你千万不要说爱上她了。

可安宁越不想要听到的答案,这一次玉容歌竟是没有回避,竟是没有顺着安宁的想法配合她,没有笑着告sù

她,宁儿,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此时的他,是认真的。

“宁儿,你听我说,我没发疯,我是真的想明白了,想通了。我再不告sù

你,我真zhèng

的心意,我怕哪一天你又胡乱猜测,将我随意地塞给别的女人。你可知dào

,每次当你说我喜欢别的女人,每次当你说我跟哪家姑娘很配的时候,我有多么难受,多么痛苦吗?”

玉容歌的眼神那么温柔,那双熠熠闪光的桃花眼,就那般深情脉脉地看着安宁。“宁儿,你听清楚了,你没有听错,你的耳朵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我也没有在发烧说着胡话,我很清醒,我知dào

自己在做些什么,也知dào

自己在说些什么。因为我知dào

,若是我再不勇敢一点,我怕我永远等不到你开窍的那一天了。”

“玉容歌,赶紧收回你这番话,今天我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的大婚可以继xù

进行,若不然的话——”安宁微微地眯起了凤眸,眼角挑起,带着几分冷厉,她的意思很明显,若是过了界限,她可以不遵守原先的约定,她可是要反悔了。

可这次玉容歌却不容安宁逃避下去了。“宁儿,为什么每次我一提起这个话题,你就缩了回去,你就要回避我。宁儿,拜托你,你能不能好好地想一想,给我一个机会行吗?试着相信我,相信我能带给你幸福,可以吗?”

“玉容歌,看来你是真的不想跟我继xù

合zuò

下去了,既然如此,大门在那边,你请回去吧。”安宁忽然冷下了脸,跟刚才笑着的样子完全不同,冷着面容的她,天生就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可是玉容歌并非常人,他本身也是习惯了上位者的身份,所以这种压力,对于他而言很熟悉,一点儿也不陌生。当然,既然并不陌生,玉容歌自然也不会被安宁这种气势所压倒的。

他只定定地望着安宁,问着安宁。“宁儿,你是真的一次机会都不给吗?”

“一次机会都没有,玉容歌。”安宁斩钉截铁地告sù

了玉容歌,语气中半点犹豫都没有。

玉容歌那双闪光的桃花眼蓦然黯淡了下来,他眉间染上淡淡的愁丝道:“如果是顾倾城的话,你也会这么说吗?”如果当初顾倾城先行一步在皇上面前求赐婚成功的话,那么以安宁对顾倾城的态度,宁儿会这般绝然地给了答案吗?

这个想法,玉容歌很早前就想问了,可是他一直不敢问出来,生怕这一问就会破坏了他跟安宁之间的感情,可如今,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今天既然已经冲动了,那么干脆就冲动到底吧,反正,宁儿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现在的他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的这个问题,她顿了顿,不解这个时候玉容歌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不过她也干脆得很,倒是没有瞒着藏着,也直接给了玉容歌答案。

“我可以告sù

你,玉容歌,不管是顾倾城也好,还是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男人也罢,我安宁从未想过要跟任何人谈感情,所以,顾倾城若是这么问我,我也是一样的答案。所以玉容歌,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也可以是最好的搭档,但你却不能奢求我的感情,对不起,唯有感情,我给不起,也不想给,玉容歌,你听明白了吗?”这是安宁第一次直言告sù

玉容歌,告sù

他,千万不要在她这里奢求感情二字。

“玉容歌,这个话题我也是最后一次跟你谈,如果你今天非要跟我一直继xù

纠结这个问题的话,我想我们之间恐怕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当然,我也可以告sù

你,皇上赐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真要躲避这场婚事,我也会有办法的,玉容歌,你信吗?”

“我自然信,信你有这份能耐。”玉容歌想过任何一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的。

他一直以为安宁不开窍,不懂他人的心意,或者他以为安宁喜欢的类型会是像顾倾城这样纯粹阳光的人,可到这会儿他终于明白了,说到底,她是惧怕谈感情,她怕谈了感情之后,安宁就不再是过去的安宁了,她怕谈了感情之后会遭遇背叛所以宁愿将所有可能发生的预兆都扼杀在摇篮中。

她想着,只要不触碰感情,她安宁永远就是那个冷静的安宁,她安宁就不会因此而乱了手脚。如此,一旦只要是有人想跟她谈感情,她就会自动竖起尖锐的刺来防备,不想任何人走进她的心扉。

她这样的心情,可笑的是,他竟然到现在才知dào

,他玉容歌真是枉费了一世聪明,怎么没发xiàn

宁儿素来都是这般抗拒感情二字的呢,他怎么就这么笨呢,笨到没有发觉宁儿因为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不想去触碰一切关于感情的事情。

就在刚才,他刚才还,还在吃顾倾城的醋,以为宁儿对他这般苛刻,是因为她喜欢的类型是顾倾城这样的,他是多么愚蠢啊,愚蠢到竟然没有察觉到安宁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那份不安。

是他不好,是他做得不好,所以宁儿对他做不到全然的信任,做不到将感情投放在他的身上,说来这一切都是他做得不够好,宁儿才会这般不安心,这般抗拒。

想到这儿,一直压在他心里的那份不安竟是消失了。

要知dào

,顾倾城三个字,在玉容歌心里,一直是认定他先行抢了他的姻缘,认定他是个小人,从顾倾城那里偷走了属于他的那份幸福,还处处地不容他亲近安宁。

这件事情,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顾倾城跟安宁定下婚事的话,那么会不会安宁就会喜欢上顾倾城了?

如今这个顾虑没有了,一点也没有了,他心头那份重量消失了,他不用觉得愧对顾倾城了,也不用觉得他太过小人抢走了安宁,因为安宁,本就不属于任何人,她对顾倾城没有感情,既然是这样的话,他玉容歌就没什么负担了。

想着,他忽然春风一笑道:“宁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会忘记我今天所说的话,你也当今天什么都没有听见吧,我们还是最好的搭档,最好的合zuò

伙伴。”

既然只有这样的关系能让宁儿安心,那么他就选择这样的关系陪伴在宁儿身边吧,总有一天,他相信可以用他的实jì

行动来消除安宁心中的那份恐惧感,总有一天,宁儿可以打开心扉,让他占据那个位置。

187. 第一百八十七章

玉容歌这厮在如此一番搅乱了安宁的心情后,他倒是飘飘然地离开了,留下安宁呢,不知dào

是该庆幸玉容歌识相地退回原位,还是有些懊恼玉容歌的快速退缩,总之,此刻的她,心情有些乱糟糟的。

这个夜晚,她又失眠了,失眠的原因呢,又是出在玉容歌身上,因而她很是郁闷,隔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她连看到涵儿送给她的那只小狐狸,她都没什么好心情,谁叫这只小狐狸像足了玉容歌那厮狡猾腹黑的样子呢?

“小姐,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昨晚睡得不好吗?”青枝伺候着安宁洗漱装扮的时候,看到安宁眼底下分明的黑色痕迹,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安宁呢,听青枝问起,轻叹了一声道:“都怪那个家伙,昨晚闹腾得厉害,自个儿倒是不带一片云彩地离开了,可将我却害惨了。”她一直告sù

自个儿,不要去回想昨晚的事情,不要去回忆玉容歌说过的那些话,可是那些画面包括玉容歌那番表白,可谓是无孔不入,随时都跳出来在她脑海里过一遍,如此,安宁自是心情糟糕透顶了。

青枝呢,手上没歇着功夫,她在给安宁盘着发髻,耳朵呢,也没空着,听得安宁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倒是不解地问了:“小姐,你是在说世子爷吗?他昨晚怎么小姐了,让小姐这般心烦,可是欺负小姐了?”很少看到自家小姐这般纠结的表情,青枝倒是有些好奇了。

安宁呢,可没心情满足青枝的好奇心,她白了青枝一眼道:“好好地做你的事,不该问的千万不要问。”安宁没好气地逗着安坐在她怀里的小狐狸,逗着逗着,她忽然用力地刮了一下小狐狸的头。“都怪你,都怪你,该死的,莫名其妙地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搅得我都睡不好觉,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小姐,你嘀嘀咕咕的,跟小狐狸说什么悄悄话呢?”青枝奇怪地看着安宁对着小狐狸念叨着,也不知dào

在念叨着什么,声音太轻了,她没听清楚。

“青枝,什么时候你的好奇心什么重了?这究竟好了没有啊?”安宁抬手抚了抚发髻,问着青枝,可以结束了吗?

“就好了,小姐,再插好一对珠花就行了。”青枝赶紧给安宁装扮整齐了,又从衣箱里翻找出几套素色的衣裙,让安宁选一套。

安宁呢,随意地一扫,挑了套冰湖色的衣裙。“就这套吧。”说话间,红乔已经准bèi

妥当了早点端上来了。

而六小姐安青慧跟八小姐安青萍呢,竟是这么早登门而来了。安宁本以为她们二个又是来临竹院想念红乔的手艺了,谁知dào

她们这次来,是来给她送大婚礼物的。

六小姐安青慧送给安宁的是一套梅兰竹菊的小屏风,看着精致极了,安宁一见就喜欢上了。

“六妹,绣这么一架屏风,肯定花费不少时间吧,少说也得一个多月,难得你这般有心,倒叫四姐有些不好意思了。”安宁握着安青慧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她的手,看到手上分明有针孔的痕迹,便赶紧让秋水去后面拿一瓶消痕膏过来。

“你啊,怎么这么不爱惜自个儿的手呢,听说很快就要选秀了,你这么美的手,要是多了这么多的针孔,可就不美了。”说话间,安宁给安青慧涂抹上了消痕膏,随后将这一瓶消痕膏放到了安青慧的手中。

“早晚涂抹一次,不出三天,你手上的这点痕迹就会消失了。记住啊,为了你可以美美地去选秀,你也得保养好你的双手,可不许再为四姐劳累了。”

“四姐,自家姐妹之间,你这般说可是见外了。往常四姐对妹妹照顾有加,妹妹也没什么贵重的礼物送给四姐,这套小屏风是妹妹的心意,四姐喜欢,妹妹就已经很欢喜了,哪里就劳累了呢。”握着安宁的手,安青慧嫣然一笑道:“何况,来四姐这里,我倒是还赚了呢,这么好的消痕膏,应该又是回春堂出的吧,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呢。说来,这个又是世子爷给四姐准bèi

的吧,这世子爷可真是体贴得没话说了,妹妹我真是羡慕得很。”

“六姐,你可别说得这般贵重啊,要不然,我怎么好开口问四姐要这消痕膏啊。说来,四姐,我送得礼物也是绣品哦,四姐,看看,可喜欢?”说着,安青萍让她身侧的丫鬟将她的绣品送到了安宁的面前。

安宁打开一看,见是一套鸳鸯枕面,被面还有大红的龙凤盖头,一双鸳鸯绣花鞋。看着这个,安宁笑了。“八妹准bèi

得好齐整,怎么不干脆帮四姐将嫁衣也绣了呢?”说笑间,安宁自然捏了捏安青萍的脸蛋。

“四姐,你这个捏人脸蛋的习惯等嫁到镇南王府之后可得改了,要不然,吓坏了别家的小姑娘可怎么办?还有啊,四姐,这嫁衣可不是妹妹小气不给你绣,而是一般嫁衣都得新娘子自己来,就算你不会女红,最后也得你自个儿绣几针。何况,我娘说了,世子爷素来都是心思细腻之人,他既然知dào

四姐压根不会女红的话,那肯定早就给四姐准bèi

好了凤冠霞帔了。说不定啊,今天妹妹我就能开开眼界,见到世子爷送过来的漂亮嫁衣跟凤冠呢。”安青萍这意思就是她可不能抢了新郎官的风头,这嫁衣啊,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她给安宁准bèi

的。

安宁呢,听了轻轻一笑,再次捏了捏安青萍的脸蛋。“小管家婆,四姐知dào

了,不会随意捏人家姑娘脸蛋的,要捏啊,以后也只捏八妹的。”说着,安宁拍了拍安青萍的手背道:“当然了,四姐我啊也不是个小气的人,看八妹这般辛苦,为四姐准bèi

了那么多绣品的份上,四姐怎么也得让你这双手啊,美美的。”安宁这话一落,秋水自然又去拿了一瓶的消痕膏送到了安青萍的手中。

安青萍呢,也不客气,笑呵呵地收下了。

“我就知dào

四姐最好了,不会只偏心六姐的。”

“你啊你,连这个都要吃味,真是受不了你了。”边上的安青慧笑着点了点安青萍的额头道。

安青萍呢也不介yì

,笑嘻嘻地跟安宁腻歪着,如此,二人自然留在了临竹院,跟安宁一同用了早点。

早点过后,令安宁奇怪的是,梅姨娘竟然派人给她送来了嫁妆,没错,她母亲徐锦漩当年嫁进尚书府的嫁妆,梅姨娘一一地清点出来了,并且连同清单一同让人搬到了临竹院。

那六小姐安青慧还有八小姐安青萍见到这一箱箱的物件,倒是惊呆了。

她们没想到安宁母亲的嫁妆竟是如此丰厚,整整十箱子的云锦,二十箱从春到冬的衣裙披风以及上等毛皮,另有五箱的首饰珠宝,二箱的字画,还有上好的古琴一把,一套围棋,还有两处庄子,一处宅子,三间店铺。

另外,还有压箱底的十万银票,这个似没被人发xiàn

,是放在一个小匣子的暗格中的。

这小匣子里上面放着的是安宁母亲平日里常用的几根木头簪子,比如檀木的,比如乌木的,比如桃木的,看着不太起眼,但应该是安宁母亲最喜欢用的簪子,而且安宁也看出来了,这些簪子的手工都是出自一人之手,显然是有人特意雕刻给母亲用的。

而这个人,安宁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dào

,能够让母亲如此珍惜的物件想来应该是出自定北侯慕容航之手。

摸着这些木簪子,安宁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母亲身前佩戴这些木簪的那份心情,想来是甜蜜中带着苦涩的。

“四姐,你在想什么呢?别发呆啊,四姐,你看,祖母,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还有母亲都派人给你送东西过来了。”眼见安宁看着簪子入了神,安青萍赶紧提醒着安宁。

安宁呢,听到安青萍这一提醒,忙让底下的几个丫鬟将那些长辈送过来的贺礼一一登记好,然后收好。

当然,大小姐安青婉,梅姨娘,花姨娘,苏姨娘也都派人给她送了贺礼,至于尚书府的大少爷安子谦,二少爷安子耀,三少爷安子诚,四少爷安子宇,五少爷安子浩,他们自然也是派人送了一份贺礼过来。

这些同样地,安宁都让青枝几个登记收好了。

说来,这一大早,安宁忙忙碌碌的,竟全在忙着收礼当中了。晌午之后,镇南王府那边派人送了聘礼过来了。

那聘礼,比安宁母亲的嫁妆还要多上三倍都不止,更不用提,宫中的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各宫的妃嫔跟太子皇子,皆是派人来给安宁添了妆,那些可全是宫中御用之品,档次自然不是一般物件可比的,件件精品,件件引人嫉妒。

“四姐,就你这嫁妆,恐怕吃个三辈子都没问题啊,四姐,你实在是太幸福了。”安青萍羡慕地看着安宁,她替安宁感到高兴啊,这个时代,女人的嫁妆丰厚程度决定了这个女人未来在婆家能不能撑着腰杆子过日子啊,这可是最大的依靠啊。

188. 第一百八十八章

更重yào

的是,世子爷对四姐是这般地死心塌地,一心一意的只对四姐一个人好,四姐这辈子恐怕是不用发愁了,只管甜甜蜜蜜地过日子就行了。

瞧瞧,这嫁衣,这凤冠。

“好漂亮啊,四姐,这套凤冠霞帔,要是我以后成亲的时候也能有这么一套的话,我那是做梦都会笑醒的。”安青萍摸着嫁衣上的珍珠,又摸了摸凤冠上的夜明珠,眼里的光彩不曾黯淡过。

“四姐,我娘果然说得没错,世子爷一定会给四姐准bèi

好最美的嫁衣,最好的凤冠。”老实说,这套凤冠霞帔,任何女人看了都会心动不已的。

尚书府里的姐妹们,跟安宁关系好的,比如安青慧跟安青萍自然是羡慕的同时,真心为安宁高兴。

可跟安宁关系不好的呢,比如薛氏,比如安青婉,比如因为安宁受罚的安青雨,那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安宁明天大婚倒霉了,她们才高兴呢。

安宁呢,对她好的,她自然会在意,而对她不好的呢,无论她们是什么样的态度,安宁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就好像这个便宜父亲安明远,除了上次为了安青婉来过一次临竹院,到这会儿安宁明日就要大婚了,这个便宜父亲都没来过第二趟,想来他是不会来了。

而安宁呢也不在意这个便宜父亲的祝福,反正他能将她生母的嫁妆让梅姨娘清点出来还给了她这个做女儿的,她就已经觉得很知足了,再多的,她也不奢求。

当然了,对于安明远能够将吞进去的钱财吐出来,安宁还是有些困惑不解的,因而她担心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便让青枝几个格外注意她生母的嫁妆部分。

可她不知dào

的是,她压根就不用担心她生母的嫁妆会出什么问题。

因为若非玉容歌插手,安明远跟薛氏这对夫妇从来就没打算过要将安宁生母徐锦漩的嫁妆还给安宁,他们这对夫妇是迫于无奈才清点出来给安宁的。

原因呢,那就是世子爷玉容歌也不知dào

从哪里找出了当年徐锦漩嫁进尚书府的那份嫁妆清单,而且还当着众位同僚的面递送给了安明远,如此,安明远单单为了他官途名声考lǜ

,他也不可能做出这种贪墨妻子嫁妆的丑事来。

说来,安宁能够拿到属于她生母的嫁妆,压根就不是安明远突然发了善心,而是玉容歌精心算计的结果。

不过眼下安宁显然没有功夫就追究其中的缘由,此时的她忙得很,连那些人送过来的礼物,她都没有功夫去拆开看一下,因为她光接待那些人,光收下礼物就够忙活半天的了。

“红乔,你去小厨房再做几道好吃的点心上来,还有,准bèi

点花茶,这里招待用的茶点已经快没了。”

“是,小姐。”

“青枝,这些都登记完了吗?如果登记好了,赶紧就收拾进箱子里吧,然后开始下一批礼品的登记造册。”

“已经完工了,小姐,可以清点下一批了。”青枝那是忙得填写单子都要手麻的节奏了,旁边的几个小丫鬟呢,帮着搬物件,轻手轻脚地放在箱子中。

而边上的秋水呢,催着安宁。“小姐,你忙好了吗?那边的贵客还等着小姐过去招待一下呢,若是小姐不过去招呼几声的话,恐怕就要得罪人了。”秋水指了指不远处石亭的位置,那些人的主子那可是一个个背景强悍得很。

安宁呢,可没分身术啊,她这边也得招待啊。不过秋水的话也有道理,她还得想个法子,安宁想着的时候,视线四处飘了飘,见安青慧跟安青萍正在四处看她的嫁妆呢,便赶紧将她们二个拉了过来。

“六妹,八妹,有件事情得劳烦你们二个了,帮着姐姐去招待那边的客人一下啊,姐姐这手头上还得忙一会儿。”那都是不好得罪的主派过来的人,一个个不是皇室中人派来的,就是皇家宗亲派过来的,安宁呢,不好让底下的丫鬟去招呼,只能劳烦二位妹妹出面招待一下了。

当然,这也是给安青慧跟安青萍提早锻炼人情世故的机会,尤其是安青慧,下个月就要参加宫中选秀了,她若是将这些人的关系都处理好了,将来进宫选秀的时候,这些人肯定都会在各家主子面前给安青慧说些好话的,那个时候,这一句好话可就顶过旁人一百句风评了,那可是能够起到关键作用的。

因而安青慧一听到安宁这话,就知dào

四姐有意点拨她了,当下她欣然一笑道:“四姐的意思,妹妹明白了,我一定会让他们尽兴而归的,不会辜负姐姐的一片心意。”

“你能想明白就好。其实说起来,四姐压根就不太赞同女子进宫选秀的,毕竟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到时候连父母兄弟姐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次面,处境想来是极为艰难的。不过这是这个世道的规则,身为女子,四姐也不可能提倡你们去抗议这些,如此,你们能做的就是,在任何困难面前就要冷静,坚强,坚持,随时保持你们最完美的姿态,如此,才能更好地适应这个世道的规则。”

她不可能将前世什么男女平等,什么女子也能顶半边天,能够出将入相,能够经商作战,还能要求法律保护的一夫一妻制这些传授给她们二人,这不是在帮她们,反而是害了她们。

以她们根深蒂固的想法,以这个朝代的大潮趋势,她现在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可以改变这种状况,所以她能为她们做的就是,教导她们适应规则,努力让自己活得更好。

“谢谢四姐教诲,妹妹知dào

了,我会牢记在心的。这会儿我就带着八妹过去招待他们了。”对于安宁,安青慧打从心底里很是感激,这个年岁比她只是大了几个月的姐姐,对各方面的看法都有她独到的见解,她知dào

,在这一点上她是比不上四姐的,不过,她会努力的,努力做到最好,就像四姐所说的,她会努力地适应这个世道的规则。

安宁呢,看着当初一身傲气,不屑屈下姿态对人的安青慧,如今在那里对着那些人却开始慢慢地调整着她的心态,慢慢地适应那个氛围,从刚开始还有些拘束,慢慢地竟是融入了那个场合,做到游刃有余了。

看着看着,安宁虽是欣慰,却有一种无奈,一种无奈被迫的成长,这种成长经lì

对于尚存天真的姑娘家来说是一种残忍,可是这种残忍必须要开始,因为将来的道理,那是步步染血的道路,若不一开始就有这种心理准bèi

,她担心将来她们会崩溃,会倒下去成为别人的踏脚石。

想着如此,为了让她们更好地适应规则,安宁私底下将两位教养嬷嬷唤过来,悄悄地跟她们说了几句,意思是让她们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可以指点安青慧,安青萍实战方面,可以正式接触黑暗血腥的那一面了。

那两位嬷嬷皆诧异地看了安宁一眼,而后点头道:“世子妃的意思,老奴明白了。不过这事晚点再说也无妨,倒是世子妃,有些事情世子妃是不是该学一下了?”

安宁呢,看着两位嬷嬷有些怪异的表情,不太明白地问了一下。“两位嬷嬷,先前的宫中规矩,我不是已经学好了吗,当时你们二位也瞧过了啊,觉得可以过关了啊,怎么现在还有旁的规矩要学吗?”

“世子妃,是这样的,你跟老奴到里面谈,里面说话安静一点儿。”这种事情怎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口,二位教养嬷嬷自然拉着安宁进屋说话了,当然,这说话没开始前,一个嬷嬷还守在外头,一个嬷嬷呢在里头拿出一个小本子塞给了安宁。

“世子妃,这个呢,是每个出阁女子必须要学的,你可得仔细看好了,免得到时候闹了笑话。”

“我明白嬷嬷的意思,是不是怕我大婚的时候礼节上出问题而闹出笑话吧,这个你放心,不是说到时候会有喜娘一路陪在我身侧,会随时提醒我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嘛,如此,我还需yào

担心什么,没旁的要学了吧。”安宁呢,本以为两位教养嬷嬷来指点她大婚礼节之事,可是等到她打开那个册子的时候,顿时笑了。

原来是这个。

不过是静态的男女图罢了,所说是高级的宫中版本,挺清晰的,图画得极为逼真,可是这又怎么比的过活的呢?

前一世她看得是活生生的都没什么,各种片子,还是国际化的,各国的都有,那是什么样的场景,什么样的动作姿态没看过啊,这个还需yào

学吗?

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跟世子爷做夫妻,压根就不需yào

用到这个,好不好?

那冯嬷嬷呢,见安宁看到小册子脸不红气不喘的,反而奇怪地发笑,觉得肯定是世子妃不懂这些吧,毕竟世子妃可是七岁就离家,一直呆在空山寺里,怎么可能会接触到这些方面的知识呢?

189. 第一百八十九章

再说了,世子妃生母早逝,奶嬷嬷呢又是早早离去,身边都是年轻的丫鬟,应该是什么都不懂吧,想着如此,冯嬷嬷倒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世子妃,这个呢,没人的时候,晚上你就拿出来看看,到明天大婚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反正有世子爷,世子爷会教世子妃的,世子妃其实也不需yào

学什么,不过是心里有个准bèi

罢了,到时候世子妃不要害pà

,只听从世子爷的就行。”这古人说话还真够含蓄的,安宁暗中发笑着。

不过毕竟外人是不知dào

她跟世子爷有约定的,她就算装装样子,也得点头,是不是?

“嬷嬷的话我记住了,到时候我都听世子爷的,世子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这样说应该可以了吧,安宁将头压得低低的,生怕冯嬷嬷看到她在偷笑。

那冯嬷嬷呢,见太后娘娘交代给她的任务,她也算是达成了,因而就很是欣慰地笑了笑,随后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安宁呢,等到那冯嬷嬷一出去,她赶紧将那本小册子找了一个箱子压箱底了,随后面无改色地出去继xù

收她的大婚礼物。

哪知dào

接下来让她哭笑不得是,祖母王氏以为凭薛氏那性子,肯定不会给她准bèi

这种东西的,于是派人将她叫过来,也塞给了她一本小册子,还悄悄地跟她说了一些话,无非也是冯嬷嬷说过的那些,含蓄得很,却也是听得懂,反正就是洞房花烛夜那些需yào

做的事情嘛。

当然了,祖母给的这份小册子就没宫中太后娘娘送过来的那份高档了,同样是静态图,但是显然生硬了多,页码上看也少了好多,应该是宫中版本那个华丽一些,动作姿势都要多一些的。

不过呢,就算是这样,安宁总不能嫌弃不收吧,自然是收下了,还得谢过这位便宜祖母的一片心意。

同样地,安宁将祖母送的这本小册子跟宫中那份一起压箱子底,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大太太赵氏,三太太沈氏还有四太太江氏,她们一个个好像都觉得这种物件没人会替她准bèi

的,因而一个个好心地都叫她过去,私底下塞过来这么一本差不多的小册子。

如此,安宁压箱子的,原本这种小册子是一本的,现在竟然变成了五本了。

看着这五本小册子排列在一起,安宁无奈地笑了笑。

她随手地翻动着册子中的画面,看着里面男女的各种动作,就当闲聊之时消遣之物。

谁知dào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宁姐姐,你在看什么东西呢,看得那般好笑,也让我瞧一瞧啊。”安宁转身一看是顾佳佳来了,而且这个丫头好奇心还相当重,说着便要伸手过来抢安宁手里的小册子了,安宁呢,你说这样的东西,若是放在前世,她倒是跟好姐妹可以一起看,还能一起评论,可顾佳佳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姑娘啊,她怎么可能将这个东西给顾佳佳这样未出阁的姑娘看。

那自然是啪地一声关了箱子,笑道:“佳佳啊,这个你还是别看了,是祖母,伯母还有婶娘塞给我的,说是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派上用场的,你说你一个未出阁的,能看这个吗?”

这顾佳佳一听这个,倒是脸红了,一双手啊握成小拳头朝着安宁身上招呼着。“宁姐姐,你太坏了,你怎么可以跟我说这个呢。”

“原来佳佳你懂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呢。再说了,等你成亲之后,你也得知dào

啊,现在了解了解也没什么坏处,若是你真想看的话,宁姐姐也很大方的,送你一本都没问题,反正我这里有五本小册子呢。”安宁开着玩笑道,顾佳佳呢,追着安宁捶道:“宁姐姐,你就会欺负我,你太过分了,怎么还说啊。”

“你瞧佳佳这个丫头,平日里啊脸皮可厚得很,跟我们说话啊,可从来不曾闹过脸红啊,如今可好了,宁姐姐一出手就闹了她一个大红脸,可见啊,这一物降一物,说得就是这个理啊。小魔星今个儿也算是遇到对手了。”说话的是江曼婷,素来直来直去的,她说笑间就给安宁递过来一个礼物盒子。

“宁姐姐啊,今个儿啊,你可是替我们出了口气了。喏,这是我送给宁姐姐的大婚之礼,可是我亲自挑选的,就不知dào

宁姐姐你会不会喜欢我送给你的大婚礼物?”江曼婷将礼物盒子往安宁手里一塞,直爽道:“不过啊,也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了,反正我选的,可不能退货的。”

安宁呢,就喜欢江曼婷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她很干脆地打开了礼物盒子,见里头是一根上等的红鞭子,倒是乐了。

“这礼送得好,我可喜欢了,曼婷你这丫头果然有眼光,这礼可送到我心坎上了。”

“那是,宁姐姐的眼光也不错哦。我可告sù

你哦,要是世子爷敢欺负姐姐的话,姐姐就用这鞭子教xùn

他,我想抽个世子爷一回二回的,保证他再也不敢小瞧你了。同样啊,要是有小妖精什么的黏糊着世子爷,你也用这鞭子,保证抽个几次,那些小妖精再也不敢造次了。”江曼婷将他爹教导给她的传授给了安宁,那是一点也不藏私啊。

安宁呢,试了试手,发xiàn

大小正好合适,当下欢喜道:“正好,明天大婚我就带身上,要是世子爷不乖,就听你的,抽他。”

“宁姐姐,行,就这样,我娘可说了,男人不揍他几顿都不老实,你揍了几顿之后,保证乖乖听话。”

“曼婷,你别越说越过了,你还真想让宁姐姐在大婚之日抽打世子爷啊,那要是传出去的话,宁姐姐还不得成了京城的母老虎,母夜叉了啊,那可不行。宁姐姐,你可千万别听曼婷的,她这丫头,就唯恐天下不乱的。”说话的是沈月婵,她白了江曼婷一眼,转而给安宁送上了她的大婚礼物。

“宁姐姐,你看看我的吧,一点心意,希望宁姐姐能够喜欢。”

安宁呢,也不客气,笑着收下了。

“打开看一下吧,宁姐姐,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也好。”安宁顺着沈月婵的心意打开了礼物盒子,看见里头是一套八支的翡翠金步摇,倒是有些意wài

,好像这礼物送得有些贵重了。

“喜欢吗?”沈月婵问着安宁,她有些担心安宁不喜欢这份礼物。

安宁呢,自然不会不给面子,她笑着点了点头。“很喜欢。青枝,将这礼物好好地收起来。”

“是,小姐。”青枝接过安宁手中的礼物盒子,将沈月婵记住了,等会登记造册。至于顾佳佳呢,见沈月婵出手那么大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安宁见顾佳佳这会儿扭扭捏捏的,倒是凑趣地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怎么?没给宁姐姐带大婚礼物过来,那可不行,你怎么可以空手而来呢,小心等会我也小气得很,不让红乔给你包好吃的。”

“宁姐姐,我送的礼物跟沈姐姐送的比起来就有些薄了,早知dào

沈姐姐送得那般贵重,我也应该选个贵重的送才是。”说着,顾佳佳不好意思地打开她的礼物盒子,送到安宁的面前来。“你看,宁姐姐,我送的是一对娃娃,男娃娃跟女娃娃,我是按照宁姐姐的样子还有玉世子的样子让哥哥画下来的,然后吩咐工匠雕刻出来的。只是用普通的白玉雕刻出来的,也不知dào

宁姐姐喜欢不喜欢?”

顾佳佳送得这份礼物是用了心思的,安宁见顾佳佳让工匠雕刻出来的样子可谓是惟妙惟肖,逼真得很,要找到这样的工匠还得照着她跟玉容歌的样子雕刻,显然花费精力不少,虽然是比不过沈月婵送的八支翡翠金步摇贵重,但是这份心意难得。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什么贵重不贵重的,送了就好。你看看,这对娃娃多喜庆啊,摆在大婚喜房里正适合,我很喜欢的。”

实话说,安宁还是比较倾向顾佳佳送得这份礼物,因为她觉得,朋友贵在交心,礼物贵重不贵重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有心。

所以,沈月婵今日送得礼物显然是有些刻意了,而江曼婷,顾佳佳只是根据喜好来送,不带刻意的色彩,如此一比,安宁怎会不明白呢,想来,沈月婵估计是家里有什么事情要依靠一下镇南王府的关系吧,若不然,她完全没必要这般送礼的。

而边上的江曼婷虽然粗枝大叶的,但自然也看出了点端倪,她笑着打哈哈道:“我说顾佳佳,你什么时候这么穷讲究了,我们姐妹几个,都是顺着眼挑的礼物,管礼物贵重不贵重呢,你这样说,岂非在说我太过小气了,我这根鞭子那还比不上你这对娃娃呢。”

“曼婷姐姐,我没这意思了。我只是,只是——”

边上的左嫣然,见顾佳佳快要急眼了,赶紧凑了过去道:“你们可别闹腾了,我还没送宁姐姐大婚礼物呢。喏,宁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点心意而已,你还是等会私下去拆开吧,这会儿还是别打开了。”

“行,听嫣然的,不打开了,等会宁姐姐我私下一个人看去。”安宁接过左嫣然送的礼物交到了青枝的手中,同样让她收好了。

190. 第一百九十章

随后,安宁笑看着江曼婷道:“曼婷啊,你可不许欺负佳佳哦,要不然,宁姐姐可不依的。还有啊,礼物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咱啊,还是说点好吃的,谈点好玩的,不要再纠结了,行不行?”安宁赶紧打了圆场道。

左嫣然呢,自然也帮村着道:“就是就是,我可等不及要品尝红乔丫头的手艺了,宁姐姐,等会你可不许说我馋嘴,我可是吃了还想打包带走的。”

“你们瞧瞧嫣然,这架势,是准bèi

要吃空我的嫁妆啊。”安宁打趣道。

“难道宁姐姐准bèi

要小气了,不肯让我吃空嫁妆吗?”左嫣然笑呵呵道。

“当然不是了,你们想吃,尽管放开肚子吃,就算吃空了宁姐姐的嫁妆,宁姐姐也不怕,这不是还有世子爷的聘礼嘛。”安宁这话一说,倒是逗乐了她们四个。

一时间,满室都是欢声笑语,顾佳佳跟沈月婵也都恢复了常态,一个没有刚才的尴尬了,一个没有刚才的别扭了,气氛倒是和谐得很。

如此,四五个姑娘家谈天说地的,从各种点心小吃谈到衣服首饰,又从衣服首饰谈到时下最流行的各种话题,寒暄了差不多有二个时辰左右吧,最后还是江曼婷说话直接,觉得聊太久了,得留给安宁时间整整东西,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毕竟明天是安宁的大婚之日吗?

当然了,这江曼婷都开口这么说了,左嫣然跟沈月婵自是也不敢多加打扰,一个个起身向安宁辞行了。

顾佳佳呢,虽然还是很想跟安宁继xù

聊天的,但还是顾及安宁明日大婚,自然还是体贴地起身说告辞了。

安宁呢,目送她们几个出了临竹院之时,还特意吩咐红乔给她们四个都打包了几种小点心,让顾佳佳她们几个在路上可以吃。

这送走了她们这一批,回头安青慧跟安青萍接待的那批客人也要离开了,这个时候作为主人的安宁,自然要亲自送她们一程的。

她们临走时,安宁也不亏待她们几个,一个个都让青枝打点了荷包,还加上了红乔做得精致小点心。

如此,因为安青慧跟安青萍招待得不错,又得了安宁如此礼遇,他们这一批客人走得时候倒是一个个都满yì

得很。

送走了他们,安宁瘫坐在椅子上,替自个儿倒了一杯茶水,仰头一口气喝光了。“这种大婚什么的,一辈子最好不要再有第二次了,实在是太过折腾人了。今天还没大婚呢,这就忙得脚不沾地的,收礼都收得累死了。还不知dào

明天会累成什么样子了,你们看,这凤冠霞帔,明天得穿戴在我身上,那得多重啊,那些肤浅的女人只知dào

羡慕嫁衣好kàn

,凤冠漂亮,可知dào

穿戴的人多么不方便啊。”

安宁皱眉地看着玉容歌送过来的凤冠霞帔,眉头都快打结了。

“也不知dào

玉容歌怎么想的,他怎么就不给我准bèi

一套干净利落又方便的嫁衣呢?”安宁的语气里明显有点埋怨的意思,觉得玉容歌这事做得不够体贴啊。

边上的冯嬷嬷呢,忍不住就为玉容歌抱打不平道:“世子妃,你就别抱怨了。这女人嫁人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世子爷给世子妃准bèi

得这般隆重,那也是为了世子妃考lǜ

啊。世子妃,你也不想想,若是世子爷真的送来简陋的嫁衣凤冠,世子妃是觉得世子爷体贴了,那外人得怎么看世子妃啊。他们肯定会说世子爷压根就不重视世子妃的,这样一来,世子妃你还没嫁进镇南王府呢,恐怕就得被镇南王府的底下人看轻了,这可对于世子妃将来打理镇南王府的家业可不是一件好事。要知dào

,世子爷有多么重视世子妃,那么底下的人才会有多么尊重世子妃你。”

冯嬷嬷这话一说,另外一个嬷嬷也接话劝着安宁了。

“世子妃,冯嬷嬷说得是,这事可不能怪世子爷不够体贴,他若是体贴世子妃,不忍心世子妃穿戴这般繁重的话,那么世子爷反而是害了世子妃了。这事啊,世子妃你可得想清楚了,是你这一天穿戴不方便好呢,还是你一辈子过得顺心要来得好呢?想来这点,不用老奴提醒,世子妃是个聪明人,自然权衡利弊是相当清楚的。所以啊,世子妃,明天只有一天而已,再怎么辛苦,你也得撑住了场子,以最好的姿态震慑住那些妄图不轨之人。”

安宁呢,听到两位嬷嬷说了这么一大篇,有些汗颜的同时,她无奈道:“两位嬷嬷,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只不过是发个牢骚而已,并没有真的怪世子爷不够体贴的。其实,世子爷挺好的。”她若是再不说玉容歌一句好话,二位嬷嬷估计要愤愤不平,滔滔不绝地给她洗耳朵了,所以眼下,自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还是先行说一句玉容歌的好话,挡住两位嬷嬷接下来的攻势吧。

你还别说,安宁说过这话后,两位嬷嬷皆是赞许地看着安宁道:“世子妃能够这般想,那就是镇南王府的福气了。好了,今晚世子妃早点歇着,明天宫中自会有最好的上妆嬷嬷过来给世子妃上妆,也会有福气老人来给世子妃梳发的,老奴就此告辞了。”两位嬷嬷向安宁行了一礼后,恭敬地退下,离开了。

安宁呢,一见二位嬷嬷出去了,不由地叹了一口气道:“青枝啊,听着两位嬷嬷那话,明天就跟上战场打仗一样,你说我今晚能后悔不嫁不?”

“小姐,你说什么呢,这已经是箭在弩上不得不发的时候了,小姐你今天收了那么多的礼,你好意思后悔明天不嫁人吗?”青枝动作利落地给安宁下了发髻,卸了钗环,宽了衣衫,给安宁整了整被子道:“小姐,青枝觉得你这会儿最该做的事情就是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等着明天的大婚就行了。”这个时候的青枝,她觉得自家小姐今晚说话太过幼稚天真了,都快不像自家小姐了。

安宁呢,也知dào

她说了一句废话。

可是眼下这一切明明应该都是假的,她明天应该只是演一场华丽的戏而已,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她这心就是不怎么踏实,不安得很,好像还有一点,一点点的紧张。

没错,她竟然现在开始就有点紧张起来,明明是假的,只是演戏就行的,为什么她竟然有一种错觉,觉得她明天真是要嫁人了呢?

不不不——

她的感觉出错了,她只是被眼下的氛围所感染了而已,这并不是她真实的感觉,是的,应该是这样的,不是真实的,是错觉。

晚上入睡的时候,安宁就一直这么告sù

她自个儿,明天只是演戏,只是她人生当中的一场大戏而已。

可是不知dào

怎么的,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好,最后狠一狠心,生怕明天没精神对付大婚,安宁干脆给自个儿吃了一颗安眠丸,保证她一觉睡到大天亮。

按理说,对于她这样的人,吃安眠丸这样的事情,在前世那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哪怕她整夜没睡,哪怕她天天失眠状态,她也不敢让自己吞下一颗安眠丸,因为那个时候,她的每一刻都面临着致命的危险,所以她不敢。

如今她却敢吞下一刻安眠丸来保证睡眠质量,也不知dào

是太过淡定了,还是相信玉容歌的能力,绝不会让她在大婚之前出事,安宁竟是放心地睡大觉了。

这一觉,自然是睡到了大天亮,等到宫中上妆的嬷嬷都到了,安宁还在睡梦中呢,若非青枝将安宁摇醒的,安宁恐怕还得继xù

睡下去。

“小姐,你这一觉怎么睡得那么沉?那宫中的上妆嬷嬷都已经到了,你得赶紧洗漱上妆了,晚了可就不好了。”

“我昨晚不知dào

怎么的,就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吃了一颗安眠丸,总算是让自个儿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了。”安宁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随后飞速下榻,开始洗漱洁面。

等到她清洁完毕,秋水已经带着上妆嬷嬷进来了。

安宁呢,看到那个上妆嬷嬷,莫名地就想到了一些片段,好像古代的女子出嫁,那妆容画得都跟血口大盆,腮红打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她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

安宁盯着那个上妆嬷嬷将一样一样的上妆工具放在梳妆台上的时候,她开口小声地说了一句。“这位嬷嬷,等会上妆的时候,能不能别给我妆容画得太浓啊,只要淡淡的妆容就行了,可以吗?”

“世子妃既然有这个要求,老奴应了世子妃就是了。”那上妆嬷嬷看着像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一直笑眯眯的,跟个慈祥的老奶奶一样。

只见她先拿出了一个细线,开始往安宁的脸颊上夹着。

安宁呢,很是奇怪,这是要做什么?

接着她就觉得脸颊一阵疼痛传来,安宁顿时眉头皱了一下道:“嬷嬷,你这是要做什么?”

“哦,回世子妃,这是女人出嫁之时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开脸。”

“开脸?你的意思就是用这细线将我脸上的绒毛都给拔除了?!这得多疼啊,能不能不开脸了?”

“世子妃,你说什么呢,哪有出嫁女子不开脸的?如嬷嬷,你别听世子妃的,继xù

开脸。”冯嬷嬷说着,还帮着如嬷嬷一道儿给安宁开脸。

191.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安宁呢,郁闷得快要抓狂了。

这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开脸法子?这不是瞎折腾人吗?

虽说脸上传来的这点疼痛对她而言,算不得什么,可是看着那根细线一直在她脸上夹来夹去,拔除着她脸颊上的细细绒毛时,安宁还是相当不爽的。

好在冯嬷嬷跟如嬷嬷速度极快,在安宁恨不得要爆fā

的时候,她们已然给安宁完成了开脸这道程序。

接着呢,自然是给安宁上妆了。

古代的敷脸粉倒是纯天然的,看如嬷嬷手中的应该是宫中嫔妃用的高档粉,也就是由石膏、滑石、蚌粉、蜡脂、壳麝及益母草等材料调和而成的“玉女桃花粉”,这种粉安宁的梳妆台上就有,那是玉容歌给她备着的,安宁呢却压根没用过。

当然,这种玉女桃花粉安宁觉得并不是最好的,她当初为了底下四个丫鬟能够美美地装扮,曾自个儿研制出一种用玉簪花合胡粉制成玉簪之状的“玉簪粉”,还有就是直接用珍珠添加一些有益中草药研磨成的珍珠粉,这两种粉很受青枝她们几个喜欢,安宁呢,每个月也会做上那么几盒,只为她们几个使用,倒是从来不在外面售卖的。

如今呢,她自个儿要上妆了,自然不想用什么玉女桃花粉,而是从梳妆台里取出一盒新的珍珠粉,递送到如嬷嬷的手中。

“如嬷嬷,还是用我这个吧。”

那如嬷嬷打开珍珠粉的盒子,闻着里头的味道,清香怡人,将粉沾到手上呢,光滑细腻,比玉女桃花粉看着还要好一些,当下惊叹道:“世子妃,你这盒敷脸粉可有什么名堂?怎么比宫中用的玉女桃花粉看着还要好一些不说,涂抹起来也不需yào

太厚,薄薄的一层就够提亮肤色了。”

安宁呢,听着如嬷嬷问起,随意地敷衍了几句。“也没什么,这都是世子爷从外头淘换过来送到我这里的,我也没用过,今儿个也是头一次拿出来使用,倒是不好回嬷嬷的话了。”

“原来是世子爷给世子妃准bèi

的啊,那定然是世子爷从番邦那边淘换来的,老奴可听说,胡家女子对于这种敷脸粉啊特别有讲究,想来应该是从那边买过来的。世子爷可真是有心了。”如嬷嬷这会儿给安宁敷着珍珠粉的时候,明显比刚才还要恭敬了几分,看来昨晚冯嬷嬷说得没错,玉容歌越是重视她,底下的那些人就越是尊重她。

比如现在,安宁连同眉笔,胭脂还要腮红全都要求更换,只说了一句,都是世子爷给备的,那如嬷嬷就一句意见都没有,反而夸赞着安宁,说着安宁有福气之类的。

不过,安宁给如嬷嬷提供的这一套她自个儿做的上妆用品后,如嬷嬷显然是惊讶连连,什么都要说一说。

“世子妃,这个胭脂做得好啊,不但颜色鲜艳亮丽,涂抹起来匀称不黏腻,淡淡的,香香的,正好啊。还有这眉笔,老奴可真想不到胡家女子可真有法子,我们这里一直用烧焦的柳枝划一下的,没想到她们那边倒是制成这样的笔了,画起来可比我们这里方便多了。还有这什么——”如嬷嬷捏着一支口脂似在想,这个叫什么名字。

安宁呢,笑了笑道:“如嬷嬷,是口脂,用来润唇提色的。”

“对对对,这可比老奴这阏脂要好得多了,使用起来也方便得多了。”如嬷嬷对于安宁这里的每一样上妆用品都兴致极浓,在她眼里,这些可都意味着钱财啊,你说这些东西要是宫里的娘娘们看上了,那她可就在主子面前得了体面了。

安宁呢,见如嬷嬷一边给她上着妆容,一边呢念叨着这些上妆用品,她哪里是看不出她的那番小心思啊。

当下她倒也不小气道:“如嬷嬷啊,这些东西你若是喜欢的话,等我上妆完毕,你大可拿回去好好地研制研制,说不定啊,回头如嬷嬷也能够制出这些东西来呢。到时候,可别忘记给我留一些就行。”

“世子妃真的要送给我?”如嬷嬷似有些不太相信,这真是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啊,还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馅饼。

安宁呢,确定道:“真送给嬷嬷了。不过嬷嬷,我这上妆算是好了吧。”安宁可是坐得有些久了,这一大早的就坐在梳妆台前被如嬷嬷在脸上一直涂抹来涂抹去的,安宁看着也觉得差不多了吧,可别再折腾她了。

那如嬷嬷呢,仔细看了看安宁的妆容,似很满yì

,这比往常她上妆的那些容颜还要精致一些,几乎看不出来上妆的痕迹,相当淡雅,但是却是妆容精致得很。

看来,这绝对是跟这些上妆用品有关系,如嬷嬷暗暗欢喜着,想着回头等她琢磨出来了,定然主子会喜欢上的。

于是,对于安宁的妆容,她也就越发地小心对待了,这左看看,右看看,直到看不出任何有偏差的地方,如嬷嬷总算是放下了手中的上妆用品。

“世子妃,基本上可以了,没什么问题了,不过,额头上还得帖上花钿。”说着,如嬷嬷从上妆盒中取出了一枚金灿灿的五出花瓣状花钿,花钿形似盛开的梅花,这一点梅花贴于额头,顿有一种画龙点睛之用。

恰若汪藻在《醉花魄》所提的“佳人半露梅妆额,绿云低映花如刻”。

“小姐,今儿个你可真好kàn

。”青枝在边上看着,喜上眉梢,秋水呢也是眉开眼笑的,在边上拍着手儿。

倒是冯嬷嬷,瞪了两个丫鬟一眼道:“你们二个可别只顾着看世子妃好kàn

不好kàn

了,还不赶紧的请全福嬷嬷过来,这等会要是礼节都没走到,耽误了上花轿的时辰,我看你们两个丫头到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是,冯嬷嬷,秋水这就去请,马上就去。”秋水调皮一笑,随后去外头将全福嬷嬷给请了进来。

全福嬷嬷进来呢,自然是来给安宁梳头的。这呢,又是古时女子出嫁必须走的一道程序,也就是梳头礼节。

由全福嬷嬷,也就是有父母健在,有丈夫,下是儿女双全的妇人给出嫁的女子进行梳头礼节,以祝福新婚夫妇未来吉祥如意。

安宁呢,觉得这未来夫妇过得好不好,全是看这对夫妇如何在婚姻生活中经营才是,难道梳个头就能改变什么了?不过是讲究一个吉利罢了。

当然,不管信不信这种,想要好的兆头,想要美好的未来,这种吉利的事情,自然是谁也不会抗拒的,安宁也不例外,她当然也是想要未来日子过得顺风顺水的,哪怕生活未必如此,但是想法还是如此的。

因而她也没说什么,乖巧地听从全福嬷嬷的话,坐在椅子上,任由全福嬷嬷给她进行梳头礼节。

这会儿只见全福嬷嬷拿着檀木梳子,给安宁从发顶一直梳到发尾,口中呢,念念有词着。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随着全福嬷嬷梳头的这段念词结束后,安宁出嫁的梳头礼节也随之结束了。

完成这一道程序之后,接着便是由全福嬷嬷给安宁戴上凤冠,穿上大红嫁衣,佩戴齐整各种首饰物件,盖上龙凤大红盖头。

最后,全福嬷嬷还拿了一个苹果放在安宁的手中。“世子妃,你要记得,这个苹果是不能吃的,是示意着平安如意的,你要拿着这只苹果,坐进花轿中,随后等到了喜房里才能放下来,明白吗?”

“我记下了。”安宁接过全福嬷嬷手中的苹果,牢牢地握紧了。

这些都准bèi

妥当之后,镇南王府的花轿也到了,今日的玉容歌穿着一身大红莽袍,头戴着精致的白玉冠,冠下的面容,俊美出尘,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比之过往多情温柔,星辰闪闪,令人心动不已,他的肤色也少了往常的那份苍白透明之色,隐隐地多了几分红润,看起来气色相当好,他的嘴角呢,从进门到现在一直都是挂着笑容呢,那种笑容璀璨若明星,跟以往那种面具似的笑容不同,这笑容夺目绚丽,令人见之,忍不住便沉醉其中,容易迷失了方向。

当然,大红盖头下的安宁自然是看不到玉容歌现在的样子,自然也看不到玉容歌那夺人心魄的笑容。

此时的她,正等着尚书府的大少爷安子谦来背她上花轿。本来呢,应该是二房的三少爷安子诚背着安宁出嫁的,可是安子诚因为薛氏还有安青婉的事情对安宁素来不满,他根本就不想为安宁做些什么,因而这事就落在了大少爷安子谦身上。

可是,最后来背着安宁上花轿的竟然换了一个人,那个是竟是顾倾城。

“倾城,怎么会是你来背我上花轿,这似乎不合规矩吧?”顾倾城不是她的兄弟,也不是她的表兄堂兄,按理说,他背她上花轿是于理不合的,可是顾倾城却抢了安子谦的这个差事。

192. 第一百九十二章

因而安宁有这个顾虑,怕对顾倾城的名声有影响,便迟迟不敢让他背着上花轿。

那顾倾城呢,知晓安宁的意思,为了让她能够毫无负担地上花轿,顾倾城将安宁所不知dào

的情况告sù

了她。

“放心吧,宁儿,没事的,这事我已经跟我父母打过招呼了,也跟你的祖母父亲说过了,往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我母亲有意收你为义女,如此,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哥哥了,你就放心地上来吧,哥哥我来背着你上花轿。”

顾倾城多么想安宁今天嫁的那个人是他,可是他也知dào

,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是他不想跟安宁从今往后就成了陌路人了,如此,他必须要成为安宁的亲人,这样一来,他跟安宁往后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来往了,不会给安宁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还可以用哥哥的身份给安宁撑腰,同样,玉容歌也就没有理由阻止他跟安宁日后的来往。

当然更重yào

的是,可以给玉容歌添点堵,谁让玉容歌抢走了安宁呢,如此,还不许他使点小坏吗?

那安宁呢,听到顾倾城这么说,倒是有些讶然。这平阳侯府的夫人,也就是顾倾城的母亲对她素来多有偏见,她竟然会想着收她为义女,这实在是出乎安宁的意料之外。想来这事应该是顾倾城跟顾佳佳极力争取的关系吧,若不然,他们的母亲不会好端端地想出收她为义女这么一出的。

当然了,顾倾城之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背她上花轿的用意,安宁也相当清楚,他是为了让世人不敢小瞧了她安宁,哪怕尚书府的人不将她安宁当回事,顾倾城也告sù

世人,她安宁还有另外一个娘家,那就是平阳侯府,任何敢动安宁,敢轻视安宁的人,在想着得罪安宁之前都得掂量掂量着办,是不是要得罪了平阳侯府,是不是要跟他顾倾城作对。

想着如此,莫名地,安宁心头有点酸酸的。

倾城,其实你无需对我那么好的,你的好让我承shòu不起啊。

她不是个笨蛋,相反,她还很聪明。

她自然察觉得到顾倾城对她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在,可她也知dào

,只要顾倾城不说,她也不会去点破什么的,因为她很喜欢跟顾倾城继xù

做朋友,她不想因为点破这件事情后导致他们二人从此无法面对,所以她从来就当成是不知dào

,就像玉容歌一样,她不是不清楚玉容歌对她的不同,可她也当做是从来不知dào

他的心意一样。

如此,只有当关系维持在朋友的范畴里,安宁才能觉得她的那个世界是安全的,如此,她不用去烦恼什么,不用去想着将来万一遭遇背叛了会如何,也不用去想着应付这种无法掌控在手心里的感觉。

可是,她却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享着顾倾城对她的好,真的,如果顾倾城不对她这么好,她反而很安心,可是他这般好,她的心就没办法得到平静了。

“倾城,其实你——”

“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不过你真的不用有什么负担的。上来吧,宁儿,不要耽误时辰了,今天可是你出嫁的好日子,可不能误了时辰。”顾倾城温柔一笑,蹲下来等着安宁靠上来。

安宁呢,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知dào

顾倾城有顾倾城的骄傲,他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了,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她安宁,从来不惧怕世人的目光。

想着,她倒是也想通了,笑着趴上了顾倾城的背。“哥哥,记得要背稳了哦,不要让妹妹我摔下来。”

“那是自然,不要小瞧了哥哥,虽说哥哥看着身子骨单薄了一些,可是那也是从小习武的,你这点重量,对哥哥而已,不过跟羽毛差不多,没什么份量的。”顾倾城轻柔地背起安宁,背着她走向玉容歌。

玉容歌呢,见到是顾倾城背着安宁上花轿的,他自然意wài

了。

“怎么会是你?”这口气里分明带着几丝火药味,顾倾城怎么可以背着宁儿上花轿呢,他怎么可以趁这个机会亲近宁儿呢,玉容歌这一刻极为鄙视顾倾城,他没想到谪仙公子的顾倾城,也会有小人行事的时候。

顾倾城呢,将安宁稳妥地送上花轿后,笑看着玉容歌,这一刻他心情无比好,看着玉容歌那要炸毛的样子,他竟是十分愉悦。

“玉容歌,我可是宁儿的哥哥,我自然可以背她上花轿。记得,你可千万不要欺负我家妹妹,也千万不要做对不起她的事情来,若不然的话,我这个做哥哥的绝对饶不了你。”

“顾倾城,我这大喜的日子,你别开玩笑行不行,你算哪门子的哥哥啊。”玉容歌才不希望顾倾城变成了安宁的妹妹,那不是意味着往后顾倾城就成了他的大舅子了,那不是意味着安宁以后跟顾倾城可以大大方方地来往了。

可他这副样子反倒是让顾倾城乐了,当然,乐呵的还有顾佳佳。只见她对着玉容歌笑嘻嘻道:“玉世子,我哥哥说得可是真得哦,要不然,你以为我哥哥可以背着姐姐上花轿吗?那当然是因为我娘收了宁姐姐当义女了,如此,我哥哥才有资格背着姐姐上花轿啊。更重yào

的是,我哥哥呢,以后就是你的大舅子了,我呢,是你的小姨子了,我可告sù

你,你最好不要欺负我姐姐,要不然,我天天上镇南王府闹腾得你府中鸡犬不宁。哼哼。”顾佳佳可心疼自家哥哥了,哥哥竟然选择这样的方式守护着他喜欢的人,她当然也要帮着哥哥,想办法给宁姐姐撑腰啊。

那玉容歌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那平阳侯府的夫人不是一向看宁儿不顺眼的吗?她怎么会忽然之间要收宁儿当义女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显然,这肯定不是顾倾城母亲的意愿,而是顾倾城跟顾佳佳的意愿,想来能让平阳侯府的夫人开了金口收安宁为义女,顾倾城肯定是跟他母亲达成了什么协议吧。

该不会是——

顾倾城要娶左嫣然了吧。

“顾倾城,你老实告sù

我,你是不是跟你母亲做了什么交yì

?我可警告你,嫣然怎么说也是我的妹妹,我当她可是亲妹妹一样看待的,你若是因为这个而——”玉容歌还想说什么,顾佳佳没好气地瞪了他。

“我哥哥像是这么没品的人吗?我哥哥又不是你玉世子,哼哼,也不知dào

是谁强取豪夺,要不然的话,我姐姐怎么可能——”顾佳佳差点脱口而出,说安宁怎么会嫁给你玉容歌,好在她反应得快,意识到今天是安宁跟玉容歌的大喜之日,便硬生生地将那话给吞了回去,然后为了圆场,她凶狠地警告着玉容歌。

“我可告sù

你,玉容歌,你最好一辈子都对我姐姐始终如一,一直对她好,若是你敢对我姐姐一点点不好的话,我就叫你好kàn

。哥,咱们走,哼。”顾佳佳拉着顾倾城离开了,留下玉容歌呢,显然有些头疼了。

这往后顾家这对兄妹肯定要时常来镇南王府找宁儿了,玉容歌心里可真郁闷,他们这对兄妹为什么老跟他过不去呢,非要给他添堵呢,就不能让他跟宁儿过二人世界,好好地培养培养感情嘛。

这玉容歌一想到今晚的洞房花烛夜,那顾家兄妹也有资格来闹腾的时候,玉容歌的眉头顿时变成死结了。

边上的冷四呢,见世子爷这样子,马山提醒道:“世子爷,今儿个可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可不能不高兴,若是旁人见了,还以为你不满yì

世子妃呢,这往后让世子妃怎么在镇南王府立足啊。”这冷四呢,早就将安宁视为镇南王府的女主人了,此刻虽然见自家主子被顾倾城顾佳佳惹得有些不高兴,他还是为了安宁大着胆子提醒了玉容歌。

玉容歌呢,一听冷四这话,赶紧恢复了笑脸。

这冷四提醒得及时啊,若不然真让旁人以为他不待见宁儿的话,那他真可以去买块豆腐直接撞上去了。

当下他拍着冷四的肩膀道:“这事你提醒得对,回去之后到账房去领一百两银子,是本世子奖励你的。”好险,差点就上了顾倾城顾佳佳的当了,他们兄妹俩可真是他的克星啊,害他差点在跟宁儿的大婚之日出了差错了。

幸好有冷四提醒啊,要不然,明天肯定会有流言蜚语传出去了,到时候,别说好好培养感情,偷宁儿的心了,那不被宁儿给踹死就算好的了。

这个时候的玉容歌,虽是满面春风地骑在高头大马上,虽然看着后面的花轿,那嘴角笑得都要抽了。

心里呢,那是将顾倾城顾佳佳这对兄妹完完全全地给阴谋化了,他觉得往后一定要阻止安宁跟这对兄妹来往,哪怕现在的顾倾城跟安宁是兄妹关系了,他也不管,反正顾倾城顾佳佳就没安好心,他们就见不得他可以得到幸福。

想着如此的玉容歌,觉得他今后要制定出一套防顾家兄弟破坏的方案出来。不过,眼下他懒得跟这对兄妹计较了,谁叫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呢。

他,终于等到跟宁儿大婚了。

193.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到处都是红艳艳的大红喜字,满目都是红色的世界,就连他跟安宁牵手的绸缎也是大红的,带着花结,系着他跟她的一生。

喜堂上的司仪高声喊叫着,尽管那声音并不怎么动听,但此刻传入玉容歌耳里,那就仿佛动听如天竺之音,在那一刻,他觉得世上再也没有哪一种声音比此刻的声音更为好听,更为迷人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宣告着他们一生的大婚仪式就在这样高叫的声音下完成了,玉容歌满心欢喜地牵着安宁,带着她一同走入那个他精心为她布置的喜房,那个往后被他定义为他跟宁儿幸福的房间。

“宁儿,我先去前头招待一些那些宾客,你恐怕要一个人在这里坐一会儿,不过相信我,我不会在外头呆很长时间的,很快就会回来的。还有,忙了一整天了,你肯定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吧,这些你拿着,若是饿了就吃二块。”说着,玉容歌拉过安宁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塞了一包点心。

随后,玉容歌只让青枝,红乔,秋水还有踏雪四人留在喜房里,其余人等,全部都被玉容歌支退下去了。

不过,按理说,新娘子在新郎没有揭开盖头之前就不容许吃任何东西的,那意味着是不吉利的事情,可是在玉容歌看来,吉利不吉利根本不重yào

,他绝不能让宁儿饿着肚子才行。

当然,他有考lǜ

过安宁的立场,为了不让安宁被旁人的视线所盯着,他特意支开了镇南王府这边的丫鬟嬷嬷们,如此让安宁可以放心地吃东西。

安宁呢,到这一刻终于松了一口长气,她没想到古人结婚是那么麻烦的一件事情,光是各种礼仪习俗就累得够呛,还有这种没人性的规定,什么叫盖头绝不能中途落下,非要新郎才能揭开,什么不能吃东西,除非见到了新郎的面,才能一道儿吃东西。

若非边上的青枝一直盯着她手中的苹果,刚才在路上她早就想将手里的苹果给啃了。

好在玉容歌这厮还算有点良心,知dào

塞点心给她填填肚子,安宁抬手想要拿下大红盖头,准bèi

吃点心,谁知dào

这手刚要扯大红盖头呢,就被青枝给阻止了。

“小姐,这盖头你可不能自个儿取下,得让世子爷给你取下才行。”

“这么麻烦。都怪玉容歌,他刚才不是在吗,怎么也不给我取下盖头再去接待客人啊,这下可好,我还得戴着这个麻烦的盖头吃东西。”安宁虽然语气有些不满,但却还是停了手,没将大红盖头给扯下来,而是摊开包装纸,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吃着,大概是她肚子饿得实在有些慌了,安宁吃得很快,一块接着一块点心,吃急了,竟然咽到了。

咳咳咳——

“小姐,这里都是自家人,你不用吃那么急的,没人会看到的,刚才世子爷将其他人全都打发出去了。”青枝给安宁拍着后背,红乔呢,从喜桌上倒了一杯水过来,递给了安宁。“小姐,喝点水,马上就好了。”

如此,安宁顺着红乔的手接过那杯水,大口大口地喝着,一杯水喝完了才觉得缓过劲来了。

“真是的,差点咽死我了。这结婚可真比打仗还痛苦,什么都不能干,还不许吃喝,可真难受。”安宁动了动身子,移了移位置,这都坐了快一天了,她整个人都有些发麻了。

“小姐,你就再忍耐一下,再稍稍忍耐一会儿嘛,马上世子爷就该回来了,到时候你就可以随意动了,现在的话,小姐,还是拜托你坐坐好吧,那几个喜娘又进来了。”青枝在安宁的耳边悄悄地提醒着。

安宁呢,不想让人看笑话,也只能耐着性子坐好。

当然了,玉容歌倒是说话算话,去了前面陪客人喝酒,没喝几杯他意思意思就回喜房了。

回到喜房之后,他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拿起秤杆将安宁头上的大红盖头给揭下来了。

当他揭开盖头,看到盖头下安宁的那张脸,顿时喜上眉梢。“宁儿,今天你可真美。”

“玉容歌,你少给我说好听的,我今天可真是累死了。就这一身,都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你快点,帮我将头上的凤冠给摘下来,还有这嫁衣,也帮着我去了吧。”好不容易等到玉容歌回来了,安宁赶紧提着要求。

玉容歌呢,自是笑着照办。

“行,宁儿,我来帮你,马上就好了。”说着,玉容歌轻柔地将凤冠给摘下来了,随后他又帮着安宁将外三层里三层的嫁衣给去了,留下安宁身上一套简便的红色中衫,如此,安宁顿时觉得轻快了许多,整个人都舒坦多了。

“对了,玉容歌,今晚你准bèi

睡哪儿啊,是你睡地铺呢,还是我睡地铺啊。”折腾了一天了,安宁呢自然是累了,这累了当然想歇息了。

玉容歌呢,却道:“宁儿,你跟我还没有喝过合卺酒呢,怎么可以就睡了呢?来,先等我们喝过合卺酒再说。”

“没必要吧,我们又不是真的,何必非得讲究这个,现在这里也没人了,就不用喝了吧。”安宁好想倒头就睡,可玉容歌呢,拉着她,非要喝过合卺酒才行。“宁儿,你可不要忘记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外头肯定有好多等着闹洞房的小子呢,要是你跟我连合卺酒都不喝,难免就要被人看出什么来了。所以,表面上的这个功夫,你还是需yào

陪着我做做的。”

那安宁听着玉容歌这么说,只好拿过酒杯,跟着玉容歌绕过手臂,喝下了这杯合卺酒,等到酒杯一空,安宁自然放到了喜桌上道:“这下总可以了吧,现在我可以去睡了吧?”

“难道宁儿你现在肚子不饿了吗?不想吃点东西吗?”玉容歌指了指喜桌上的饭菜,这可是专门为他们这对新人准bèi

的,宁儿刚才还说饿得不行,这会儿难道就不饿了吗?

你还别说,刚才吃了一包点心,安宁也不觉得饿了,再说了,比起饿,安宁更觉得累,这会儿她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抱着被子一起入眠,她想好好地,美美地睡上一大觉。

因而此时的她,自然是摇头了。

“我这会儿肚子已经不饿了,也不想吃什么东西了,我累了,我想睡了。”安宁转身就踢掉了脚上的鞋子,飞扑上榻,然后被子一卷,闭上了双眸。

玉容呢,见安宁这样子,好笑地摇摇头,随后走过去,宽了他的衣衫,在安宁的身边躺了下来。

这他一躺下,安宁自然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松子清香。侧头,她有些愕然地看着玉容歌。

“玉容歌,你不打算睡地铺吗?”安宁动了动脚,想着只要他敢点头,她就一脚将他踹下去。那玉容歌呢,自然防着安宁这一脚啊,因而在他点头的那一刻,他早就看准了方向,握住了安宁踹过来的那只脚。

“玉容歌,你松开,赶紧给我松开。难道你说话不算话,不打算遵守约定了吗?”

“宁儿,你听我说,不是我不想遵守约定,而是今晚不同。你要知dào

,闹洞房的人就在外头盯着呢,我怎么可以下去睡地铺呢,这可要是被人看见了,明天肯定就会有说三道四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玉容歌指了指门外,安宁呢,听着门外的动静,知dào

玉容歌说的是实情,确实有好些人偷偷地在听墙角呢。

“那可怎么办?难道今晚我们都不用睡觉了吗?”安宁压低嗓音道。“要不然,我们想个办法将他们赶走算了。”

“那可不行,没这个理的。闹洞房可是一直以来的习俗,我们不可以因为别人闹洞房就将人赶走的。”玉容歌反对道。

其实呢,若非为了能够跟安宁同塌而眠,玉容歌才不会让那帮小子在外头听墙角呢,可是眼下为了跟安宁能够亲近点,他也只能让外头那帮小子闹腾了。

安宁呢,此时倒是为难了。

“玉容歌,既然我说的法子行不通,那你说吧,现在怎么办吧。”安宁此时的口气算不上好,她可真的很想睡觉啊。

“你睡你的,放心好了,我肯定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在未经你的允许下,我保证绝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以我的人格担保,行不行?”玉容歌竖起双手,表示他很遵守约定的。

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话,倒是孤疑地盯着他看了好久,好久。最后,她将一个枕头拿过来隔在她跟玉容歌中间道:“玉容歌,既然你都这么保证了,那我就相信你一次,那我睡了,晚安。”说话间,安宁背转身去,紧紧地闭上了双眸。

玉容歌呢,盯着中间的那个枕头,好笑地摸了摸鼻子。

宁儿这动作也太幼稚了点,他要是真想对她做点什么的话,就凭这么小小一个枕头就能挡得住他吗?

不过,说实话,眼下他还真不敢对安宁做些什么,哪怕是偷个吻他也不敢,谁叫宁儿还没睡着呢?

闭着双眸,玉容歌想着,宁儿什么时候才能睡着呢?

他还想仔细地看看宁儿呢,毕竟因为大婚,他可是整整有二天没看到宁儿了,他好想她,好想好想。

194.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迷迷糊糊中,安宁也许是真的累了,也许是因为有玉容歌在身边,那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不知不觉中她进入了梦乡。

玉容歌呢,他听着身侧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便知dào

宁儿这会儿是睡熟了。于是他赶紧拿过灯台上的夜明珠,转身对上安宁那张脸。

他看得很仔细,很仔细,像是要将安宁这张容颜深深地印刻在脑海里,牢牢地定格在那里,成为他永生难忘的美好画面。

他抬手,轻轻地抚过安宁的脸,忘情地低头,在她的眉宇之间落在一个温柔的吻。

而后一个亲吻似不足以平息他内心的那份柔情,他的吻,若绵绵不绝的细雨那般,一个又一个地落下来,吻在她的眼角眉梢,吻在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的红唇上。

他不敢惊扰她,吻得小心翼翼,轻轻地啄一下,又啄一下,像是上瘾了一般,再啄一下,再亲一个。

他一直告sù

自己,不能再偷偷亲下去了,万一宁儿清醒了怎么办?可是情感比起理智来,始终占据了上风。

在面对心爱之人,在这个洞房花烛夜,他没有那么强的忍耐力,他真的很想抱抱她,亲亲她,甚至想要跟她更为亲密地融合在一起,可是他也知dào

,再亲一下指不定就会出事了,理智告sù

他,他的忍住,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了。

可是行动却远远要快过他的想法,他的手已然控zhì

不住地要去拉扯安宁的衣衫,他的吻也逐渐加深,滑落。

此时的他,埋在他想象中的美好世界里,他甚至想要探索她更多美好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睡梦中感觉到热度不断上升的安宁,忽然发出一声呓语,人呢,随之翻了一个身,双脚踹开了被子的一脚,让那凉快的风吹拂到她的身上,消除那忽然而至的热量。

她的这个动作是无意识的,可是却让玉容歌惊到了。

当玉容歌看着安宁脖子上那里的红红点点,还有往下美好的部分也是布满了这种痕迹,他顿时懊恼不已,这种痕迹若是宁儿醒来看见的话,宁儿肯定往后再也不会跟他同塌而眠了,她肯定会将他驱赶得远远的。

怎么办?怎么办呢?

这个时候的玉容歌并不后悔他这么做了,而是在想着如何瞒天过海,不让安宁发xiàn

他偷亲的痕迹。

想着如此的他,忽然想到安宁曾经有送过他很多药瓶子的,那些药物当中就有一种药物是用来消除痕迹的。

没错,叫什么来着,玉容歌下榻翻找着柜子,终于在堆放了一堆药瓶子的暗格中找到了那瓶消痕膏。

太好了!一找到消痕膏,玉容歌一双桃花眼眸那是熠熠而动,星光闪闪呐。只见他拿着消痕膏快速地上了榻,随后钻进被窝里,伸手一把抱住了安宁。

安宁呢,鼻息间闻着熟悉的气息,那种淡淡的松子清香,极为好闻,让她在梦里都似乎闻到了这种香气,忍不住她的嘴角不受控zhì

地弯了起来。

她无意识地找着那股香气的地方,脑袋瓜子不断地蹭了蹭玉容歌的胸膛,似在找着合适的位置,让她可以睡得更为舒坦一些。

玉容歌呢,趁这个机会,赶紧调整好位置,让安宁靠在他胸膛上的位置舒适一些。

当然,在如此的近距离里,安宁那张脸呈现在他的面前,他连她脸上的毛孔都看得清清楚楚,这般的画面,让他的心再次怦然而动。

砰砰砰——

不知dào

是何人在他的胸膛上击鼓,鼓声乱了节奏,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安宁,再亲近安宁。

这一刻,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这一刻,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此的氛围下,玉容歌能够忍得住才怪呢。

他自然很想一亲芳泽,很想很想。

而他这么想了,他也是这么做的。这个时候的他,想着反正手中有消痕膏在,怕什么,等会偷亲的痕迹擦拭掉,明天安宁肯定什么都不会发xiàn

的。

怀抱着这种想法的玉容歌,比先前更为放肆了一些,他的动作幅度也大了起来,亲吻得时候不再害pà

会留下痕迹而小心翼翼了,他顺着他的心思,顺着他的情感,自然而然地通过肢体语言表露得淋漓尽致,毫无保留。

睡梦中的安宁呢,觉得她的身子似在火炉上被烧烤了似的,越来越热,越来越热,那种热度让她觉得整个人在火烧一样。

究竟是谁在她边上烤火,是谁?她好想找一盆冷水浇灭下去,将身上的热度给消除了。可是哪里有水呢,哪里有。

睡梦中的风景里,安宁似在搜寻着水源的地方。忽然,一阵凉意拂上她的身,她感觉到脚下就是潺潺的流水,冰凉的水划过她的双脚,引起她一阵又一阵的舒怡。

如此,她想要更多更多的凉爽,如此,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牢牢地抱住了玉容歌,她的红唇微微张开,睡梦中在回应着那个柔柔的吻。

“宁儿,宁儿,宁儿。”玉容歌被安宁无意识的回应给惊到了,也喜到了,他越发地深吻了下去,口中喃喃地叫唤着安宁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一声比一声低沉,一声比一声沙哑,一声比一声深情。

怎么办?

好想要了宁儿,怎么办?暖玉在怀,好想一口吞下去。玉容歌觉得骑虎难下,好难受啊。

这火是他点燃的,可是若是吃下去的话,他怕宁儿的怒火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可是眼下这点小动作,他真的不过瘾啊。

他真的好想,好想将宁儿吃了啊,能吃不?他快要崩溃了,情感完完全全地占据了他的整个脑袋瓜子,此刻的他,满眼满心里都是想着怎么吃安宁,克制不住了。

“宁儿,能吃你不?”他紧紧地抱住安宁,在她耳边低语着,语气中带着几丝痛苦,几丝甜蜜,伴随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宁儿,我想吃你,好想吃你,真的,好想好想。”这明明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为什么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吃了自己的妻子呢。

他应该可以吃的啊,为什么不能吃呢?

纠结万分的玉容歌,一边想着可以吃的,宁儿已经是他的世子妃了,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吃她,是天经地义的,是天道伦常,是应该的。

可是当他真想扒掉安宁的衣服,飞扑上去准bèi

开吃的时候,他又犹豫不决了。

不行,不行。

宁儿根本没喜欢上他,她跟他约定过的,若是未经她许可将她吃干抹净了,那么天亮之时,宁儿发xiàn

了会不会就从他的身边逃走啊。

此时的玉容歌,这一晚,对他而言,那是既甜蜜又痛苦,甜蜜的是往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安宁一起睡了,痛苦的是能抱也能偷到亲亲,可是要想吃,肯定会惊动宁儿呢,如此,那就意味着他吃不到宁儿啊。

这个时候的玉容歌,在纠结来纠结去的时候,他想着干脆去外头吹吹冷风,清醒清醒一下再说吧。

可他不知dào

,他那亲亲热热的动作,几次三番的,将睡梦中的安宁到处都给点火上了,如此,竟让睡梦中的安宁莫名地开始做春梦了。

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梦中竟然全是旖旎的春光画面了。

这不清楚是不是她翻看小册子看多了,那些翻过一遍的各种男女在一起的画面,她都能够清晰在梦中一一地呈现出来,就像是放着影片一样,一幕幕地从她的眼前刷过去。

如此,就在玉容歌撤离的那一刻,身体已经滚烫到极点,急需消除热量的安宁,忽而翻身一起,将玉容歌整个人给飞扑了。

随着这一扑,莫名的,安宁的梦里出现了玉容歌。

没错,她竟然看到正在沐浴中的玉容歌,看着他躺在那里,将她按在那里,温柔地望着她,轻轻地落下吻。

而后,那些小册子上的画面,前世那种活生生的画面,在安宁的梦里一一地挂起,画面中的男女,忽然就变成了她跟玉容歌了。

好羞人的梦啊。

可是只是个梦而已,有什么关系呢,怎么说玉容歌也是个美男子啊,在前世里算得上极品男人了,所以,吃吧,安宁,开吃吧,只是梦而已,做做梦是没有关系的。

因为这个念头的安宁,忽而双手双脚全部都动了起来,现在完全是反过来的状态了,变成是安宁啃着玉容歌了。

而玉容歌呢,在安宁这样热情的攻击下,他先前的纠结此刻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回应着安宁的这份热情,且加深了彼此之间的亲密。

他要吃了宁儿,完完全全地吃了她,让她跟他融化在一起。强烈的念头,令玉容歌动作加快了。

这个时候,吃掉宁儿已经成为玉容歌此刻唯一的想法了。

此时的他,完全顺着他的心思而动了。

如此,一个以为在做春梦,一个呢完完全全控zhì

不住情感了。

那红罗帐下,双双红影自然开始翻腾。

满室的旖旎风光,羞煞了外边听墙角的众人。

如此,这个洞房花烛夜,原本该是假的,如今却演变成真的了。

195. 第一百九十五章

镇南王府这里的夜晚,此刻正是洞房花烛之时,可对于某个偏僻的院落来说,这个夜晚是愤nù

悲伤之时。

“放我出去,你们快点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她不要被关在这里,今天是玉容歌跟安宁的大婚之日,她不能在这里,她得出去,她要去阻止他们,不可以的,玉容歌不能娶安宁,玉容歌是她的,是她安青柔的。

“女人,你就安静点吧,你在这里怎么喊,外面都是没人会听见的,所以你乖巧点吧,别让我们将你堵了嘴,那样对你不好,对我们也不好。”外面守门的侍卫不耐烦道,这都守在这里好几天了,酒不能喝,姑娘呢也不能出去找,还得听这个女人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惹得人心烦。

要不是主子吩咐,不许对她无礼,他们两个早就想脱下臭袜子直接堵了这个女人的嘴。

被关着的安青柔听了外头侍卫的话,她似口气软了下来。

“两位大哥,你们就行行好吧,让我出去吧,我就出去一会儿,我就出去透透气,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就高抬贵手,让我出去一次吧,求求你们了。”

“你这个女人,好话我们都说尽了,你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难道你不知dào

吗?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若不是主子想出李代桃僵之计,此刻的你早已经是冷冰冰的尸体一具了,就这样,你还不知dào

遮掩一番,还到处嚷嚷,你这是不想活了吗?我可告sù

你,你自己不想活是你自己的事情,可也别连累我们,连累我们家主子。”真不知dào

他们家主子那么冷静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儿来。

这若不是主子的亲生女儿,这个丫头早被皇上派人收尸了,就这样,她还不知dào

反省一下,尽给主子添麻烦。

两位侍卫愤愤不平地想着,等会若是这个女人还不想安安分分地呆着的话,就别怪他们两个将她捆绑起来,堵上她的嘴巴了。

“我可告sù

你,你再这么吵吵闹闹的话,我们可就真的要无礼了。”

“两位大哥,你们听我说,我没有想吵着你们的意思,只是人有三急,两位大哥,你们总不能让我在房间里随地解决吧,拜托你们了,我就出去上一趟茅房,就这样,行不行?我可真的忍不住了,要是真的在房间里解决,回头我娘回来看见你们这么对我,难道你不怕我娘回来怪罪你们吗?”安青柔软硬皆施道。

那守门的两个侍卫听到这个,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似做了决定,其中一人拿出身边的钥匙将门给打开了,另外一个没好气地对着安青柔道:“小姐,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若不然的话,主子回来也不会放过你的,哪怕你是主子的女儿。”

“我知dào

的,放心吧,两位大哥,我不会让你们为难的,我就去一趟茅房而已。”安青柔放低姿态,双目盈盈道。

两位侍卫看到安青柔这副摸样,倒是口气软了一些。“那小姐你赶紧的,我们陪着你到茅房走一趟。”

“好的,那你们在前面带路。”安青柔轻轻细语道,那两位侍卫呢,看着安青柔铁链加身,想着也没什么,便在前面带路,准bèi

领着安青柔去茅房走一趟。

可就在他们背对安青柔的那个时刻,安青柔忽然出手了,她一掌霹晕了一个侍卫,再一掌将另外侍卫也给打晕了。

随后她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赶紧从侍卫的身上摸索钥匙,一把开启她身上铁索链子的钥匙。

当然,她很快拿到了开启她身上铁链的钥匙。

太好了!

只要开了锁,她就可以去镇南王府找玉容歌了。安青柔欢喜地想着,可是喜悦还没维持到一刻,一道黑影飘然落在她的身边。

“你这是想到哪儿去?”落下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来查看的梅姨娘,此刻她见到安青柔正准bèi

逃离,便冷冷地开口问道。

那安青柔呢,没想到会被她母亲撞了个正着。“娘,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你倒是长本事了啊,这人一大,心思也大了,如今那是越来越不听为娘的了。你说说看,你打晕了侍卫,开了铁链,这是想要到哪儿去?”

“娘,我只是被关久了,想要出去透透气而已。”安青柔低声道。

“透透气?我看你是想去镇南王府瞧瞧玉世子跟安宁那个丫头是不是已经在洞房花烛,好事成双了吧。”梅姨娘毫不留情地戳穿安青柔的意图。

“娘,既然你什么都知dào

,那么你就让我去吧。”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你去了能做什么?我可告sù

你,玉世子这会儿跟安宁那个丫头正火热着呢,他们双双可正在洞房花烛呢,你去干什么?难道到了这个时候,我的傻女儿,你还想告sù

我,那玉世子的心里只有你安青柔,没有安宁那个丫头吗?”梅姨娘一针见血地刺着安青柔,安青柔痛苦地抱着头,喊道:“够了,娘,你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没有亲眼看到,我不相信。”

“亲眼看到?你亲眼看到的事情还少吗?当初你是怎么说来着的,说只要给你机会,只要玉世子知dào

你是谁以后,玉世子一定会改变心意,会回到你身边的,可是事实呢?玉世子连个眼角都不曾给你,他那一心都扑在安宁丫头身上,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而已。如此,你还嫌你丢人丢得不够吗?”梅姨娘才不敢安青柔痛苦不痛苦,该说她毫不留情。

“娘,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安青柔痛苦地卷缩在一起,拍着脑袋。

“我为什么不说,我说了那是为了你好,为了你能够清醒过来。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世上,男人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他能够跟你海誓山盟,自然也能跟其他的女人海誓山盟,男人这东西,从来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他们哪有一个会是专一的,你就是太笨了,太傻了,才会相信男人的感情,才会相信男人的誓言。”梅姨娘硬生生地撕开安青柔的伤口,她要安青柔明白,明白她的话才是正确的,她所教导的一切才是对的。

安青柔呢,整个身体都快缩成一团了。

她喃喃着。“不,不是,不是这样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出什么问题了。或者是玉世子他失忆了,他被人下了什么药物,被人擦拭了过去的记忆,一定是这样的,若不然,他不可能看我像看陌生人一样,那眼神完全不对,娘,这里头一定是出问题了,我要亲自去问问他,问问他可曾失去过一段记忆。”

“住口!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找借口,你的借口我都听腻了。我可告sù

你,你这次能够活着,那是你娘我用性命担保得来的结果,若你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早就将你一掌拍死了。”梅姨娘真恨不得没有这个女儿,她抬起手真想一掌拍死她,可是临到安青柔脑袋的时候,梅姨娘还是停了手。

“柔儿,你该相信娘的话的,从小到大,娘的哪一句是错的,你说说看?娘教你的,让你看的,那一件事情最后不是若娘所预料的那般,如此,你还想不通吗?真要想说得更为绝情点吗?你可知dào

,在你死后,玉世子连为你叹气一声都没有,你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连安宁身边的一个丫鬟都不是。当初安宁身边的青枝出了事,玉世子还为此忙前忙后,费尽心思地将青枝从大牢里给捞了出来。你说,他对安宁身边的一个丫鬟都如此,可对你呢,这次桃花村的事情一出,玉世子就极力在皇上面前上了百姓联名书,要求皇上务必抓到真凶平息民怨。这个凶手是谁?以玉世子那样聪明的脑袋他能不知dào

吗?如此,他知dào

是你,明明知dào

是你,还要你去抵命,你觉得你在他心里有一丝一毫的地位吗?我的傻柔儿,这样的对比,还不够你清楚的吗?”

“娘,你别说了行不行,娘,我不想听,娘,我什么都不要听,求求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真的不想听,不要听。”此时的安青柔被打击得不轻,她其实也明白她母亲说的都是事实,可是她只是不敢去相信,她怕她这么一相信,她多年以来的坚持就成了一个笑话,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那梅姨娘呢,见安青柔似有些听进去了,她便接着道:“柔儿,现在你最好乖乖地听娘的话,好好地,安静地呆在这里,听我给你安排新的身份,到时候,只要你配合娘,什么都听娘的,娘绝对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不但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男人,还会让你有母仪天下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了,想明白了,别再让娘失望了,也别再让娘痛心了。”梅姨娘冷冷地看着安青柔,她这个女儿若是再想不明白的话,她就真的要舍弃她了。

196.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她梅雨燕可没有这样愚蠢又痴傻的女儿,如果这个女儿非要跟她作对的话,她是可以大义灭亲的。

想到这儿,梅雨燕施加压力道:“柔儿,若是你还执迷不悟的话,那么娘现在就明明白白地告sù

你,娘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你最好不要试着挑zhàn

娘的底线,那样的结果,不是你可以承shòu得起的。所以乖乖的,听话点,那样,对你好,对娘也好。”

说着,梅姨娘指着那所房间道:“现在,是你自己走进去呢,还是让娘送你进去呢?”

“娘,女儿不用你送,女儿自己会走。”万念俱灰的安青柔,此时的她已经行如走尸一般,恍恍惚惚地走进了那个房间,安静地找了一个角落,双手抱着膝盖,将整个头埋了进去。

梅姨娘呢,知dào

此刻的安青柔需yào

一点时间来想通,她不着急,她知dào

她的女儿只是一时没想明白而已,等到想明白了,那么一切便是雨后天晴了。

何况,这次的教xùn

会让她迅速地成长起来,如此这次对她而言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历练了。只要她走过这道坎,那么等到她的将是美好的未来,那个她精心为她打造而成的光明未来。

可是现在的梅雨燕不会想到的是,她一手打造的安青柔,若是变成冷情无心之人的话,那么她还会是一个母亲手中的牵线木偶吗?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这个母亲百依百顺吗?

从来,情感都是双刃剑,你灭了她的最后那点幻想,那么,就要有被剑刃反噬的心理准bèi



当然,安青柔还活着的消息,此时的安宁跟玉容歌皆是不知dào

的。

这一刻的安宁跟玉容歌,正四目相对着。

春梦醒来的安宁,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那玉容歌呢,此时就跟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一样,一双桃花眼睛无声地控诉着安宁。“宁儿,你,你,你昨晚太过分了。你看看你,这些都是你做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到处都是,昨晚宁儿你可将我当成鸡翅膀给啃了。”玉容歌拉开被子,指着身上各处留下的痕迹,那些都是被安宁啃过的痕迹。

安宁呢,对于春梦还是有点印象的,那时她本以为是玉容歌入梦,所以她也没在意,顺着梦境肆意而为了。

可是没有想到,根本不是梦,竟然是事实。她昨晚竟然将玉容歌给吃干抹净了!这个事实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可又不得不相信。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安宁很懊恼。

她倒不是因为女人没了清白而心烦,而是吃了玉容歌意味着是个大麻烦而烦心。

“那个,那个玉容歌,这事,这事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样的,要不然,我吃亏点,行了吧,咱们昨晚当成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往后该怎么合zuò

还是怎么合zuò

,你看如何?”安宁软着口气,好言好语地跟玉容歌商量来着。

玉容歌呢,眼里的水色越发浓郁了,似笼起了一层迷离的雾气。“宁儿,不带你这样的。你这般欺负了我,吃了我,拍拍屁股就说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天底下还有你做事这么过分的吗?我的清白,我的第一次,可就这样没了,宁儿你这么说,你对得起我吗?”

“比起这个,身为女人的我更吃亏好不好?这种事情,谁不是第一次,你没看到这帕子上的血吗?再说了,我都不介yì

了,你是个男人,你介yì

个什么。”安宁看不惯玉容歌这副样子,好像就他委屈似的,她更憋屈,好不好?

“可是宁儿,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我可是一直保留着清白身子,一直都是洁身自好,从来不让女人沾身的。如今,你拿走了我的清白,往后我还怎么面对其他的女人啊,我肯定是面对不了了,这对我打击太大了,一个男人啊,我一个男人啊,竟然被你一个女人这么给吃了,这绝对是我这辈子从没想过的事情,宁儿,你给我带来的打击太大了,往后我没办法面对其他女人了,我现在可是有阴影了。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你要不要负责?”玉容歌摊开话来,直接说明了他的意思。

安宁呢,讶然地看着玉容歌,她几乎跳了起来。“玉容歌,你也知dào

你是男人啊,这种事情哪有让女人负责的,我都没让你负责啊,你一个男人还让我负什么责啊,你是在说笑话吗?”

“男人就不能让女人负责吗?谁规定的,这事摆明了是你不对,你可要一视同仁,可不能因为我是男人,你是女人,你就无需对我负责。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这事你必须负责,要不然,我镇南王府的后代子孙可就绝在我这一代了。”玉容歌说得一本正经的,关于此事,他的态度可谓是相当坚决。

若不趁着这个机会敲定安宁,他往后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他可是还想着继xù

吃宁儿呢,要是不这样的话,往后他可就没机会碰宁儿一下了。

所以,这事他得坚决,坚定,坚持。

安宁呢,没想到玉容歌将这事还提升到断子绝孙这个高度了,当下道:“玉容歌,你不至于吧?”

“我就至于。宁儿,你可是我第一个女人,你夺走了我的清白,你就得负责一辈子。想当初,我可是发誓过的,这辈子若是沾了一个女人,肯定就认定那个女人了,一辈子认定了。”安宁听着玉容歌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呢?他们之间这对白压根就是颠倒了好不好?想着,安宁头疼地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

她怎么好死不死地在昨晚做了春梦呢,做了春梦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将玉容歌给压了,给吃了。

这沾染上了玉容歌,往后绝对是个麻烦,是个大麻烦啊。

此时的安宁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倒流回到那个时候,回到她没有动手开吃了玉容歌的那一刻。

可是这个世上是没有如果的,也没有后悔的药丸可以吃,所以这个时候的安宁,只能承shòu这个结果。

“玉容歌,既然你坚持让我负责的话,那么你说吧,你究竟想让我怎么负责?”

“很简单啊,就像男人负责女人一样,一辈子不离不弃,得给我生儿育女,得跟我白头到老。”玉容歌趁机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来。

安宁呢,摇头道:“这个条件不行,换一个。”她已经犯了一次错了,怎么可能会再犯一次错,让她给玉容歌生儿育女,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为难她了,不行,坚决不行。

“为什么不行?反正你这辈子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我呢,也将第一次给了你,肯定也不会想着再去要另外一个女人了,我可是很专一的。所以呢,你要是不肯的话,岂不是要让我镇南王府断子绝孙了?”玉容歌简直是个赖皮,他就这般赖着她了?

“你——”

“宁儿,我觉得这个条件你可以考lǜ

考lǜ

啊,咱两这辈子做个伴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说不定你昨晚吃了我之后,这肚子里已经有宝宝了呢。所以我这个条件,这个条件也不算什么很为难的事情啊。”玉容歌说着,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盯着安宁的小腹看,他幻想着那里说不定已经有一个小小的玉容歌,或者有一个小小的安宁存zài

了。

安宁呢,倒是差点忘记这个了,昨晚她吃了玉容歌,确实没有做过任何保险措施,不过她不担心什么,她会制药,自然有那种事后可以避孕的药丸。

玉容歌呢,看着安宁,哪里猜不到她的心思,他蓦然按住安宁的双肩,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宁儿,你千万别想着不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莫非你真的想让我绝后吗?你真忍心吗?”

“玉容歌,你会不会是想多了,就算我不吃药,你觉得,我肚子里就真的会有宝宝了吗?”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凑巧的,一次就中奖,怎么可能呢?

“可是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吃药,避开昨晚有宝宝的这个可能。我这个要求,你能答yīng

吗?”玉容歌可是极为认真的,不管昨晚有没有可能有宝宝了,他都不想安宁故yì

避掉这个可能会有宝宝的机会。

安宁呢,想了想,觉得昨晚好像是她的安全期,应该是不用担心会有宝宝的问题,因而对着玉容歌,倒是点了点头。

“可以,我可以不吃药,可是若没有宝宝的话,你能不能改个条件?”

“不改,无论昨晚我有没有这个幸运得到宝宝,我都不会改条件的,宁儿。哪怕镇南王府真的因此而断子绝孙了,宁儿,我也不会怪你的,怪只怪我自己有这个怪病,碰了一个女人就碰不得另外一个女人了。”玉容歌说这话的时候,桃花眼眸黯然无光。

安宁呢,看着玉容歌一副很失落却强撑着笑脸的样子,莫名地,竟有些动摇。

“要不然——”她刚想开口说,要不然就给玉容歌留个后吧,毕竟这事是她造成的,若是真让玉容歌无后的话,她还真过意不去。

何况,反正她是不准bèi

跟任何男人谈感情的,如果有个宝宝,有个她血脉的延续之人,也许也是不错的。

可是她话刚到嘴边呢,此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是冯嬷嬷来了,她是来收昨晚的元帕的,那个证明她跟玉容歌圆房的证据,也是证明她是清白女子的证明。

197. 第一百九十七章

当冯嬷嬷看到元帕上的血迹,笑着将元帕收进了一个箱子中,转而出去了。

这个时候,青枝她们几个进来伺候安宁跟玉容歌了。

安宁呢,奇怪地看了看四周,怎么没有看到一个陌生面孔的丫鬟或者嬷嬷呢?安宁一边洗漱着,一边困惑着。

玉容歌呢,将手上的擦拭棉巾擦完放到青枝手中的时候,他望着安宁,笑了笑道:“宁儿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镇南王府里头看不到一个女的?”

“确实,有些奇怪。”听得玉容歌主动提起了,安宁自是想要知dào

一下。

玉容歌呢,见安宁对这件事情有兴致,便拉过安宁的手,在她耳边悄然地解释了道:“其实这个理由很简单,我不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告sù

过宁儿了吗?因为我有一个怪病,这辈子沾了一个女人恐怕就沾不得另外一个女人,如此,祖母怎么可能会让王府里头出现女的呢。这要是万一有个心大的丫鬟有心亲近我的话,祖母可怕我就此被毁了。我这样说,宁儿可是明白了?”事实上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玉容歌压根就没有这个怪病,这不过是为了能够让安宁卸下心防的一种策略而已。

当然了,先前镇南王府里头只有小厮跟侍卫,这也是事实,一来是因为太后娘娘怕玉容歌身边出现不轨的女子,生怕那些女人将玉容歌给引坏了,所以镇南王府里头没有一个女人;二来呢,是玉容歌不喜女人在旁伺候,他讨厌那些女人的靠近,所以呢,自然而然地,镇南王府里使唤的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番解释,倒是皱了眉。

怎么办?她昨晚夺走了玉容歌的第一次,虽说这种事情她不介yì

,也觉得是姑娘家比较吃亏,男人没什么在意的,可是如果玉容歌是这种状况的话,那么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如果她不愿意为他生儿育女的话,以玉容歌这种怪病,这镇南王府还真有可能断子绝孙了。

想到这儿,安宁更为懊恼昨晚怎么偏偏就做了这种春梦呢,而且还好死不死地将玉容歌给压了。

边上的玉容歌呢,见安宁心神不定地胡乱地清洗着脸颊,这会儿连棉巾滴滴滴,一直滴着水都不没察觉到,便赶紧将安宁的手托到到脸盆上。

“宁儿,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你看,这水都沾了你衣襟了。”说着的玉容歌,顺手将棉巾给安宁绞好了,又帮着安宁擦了擦脸,擦了擦手。

安宁呢,还是不太习惯玉容歌这种亲近的方式,便赶紧从玉容歌手中夺过棉巾,快速地擦拭后,扔在了脸盆中。

这边她刚洗漱完毕,青枝准bèi

给安宁梳妆打扮之时,安宁呢,觉得此时她浑身有些黏糊糊的,显然是昨晚留下的痕迹让她不太舒服,于是对着青枝说道:“青枝,吩咐下去,赶紧帮我准bèi

热水,我想要沐浴清洗一番身子。”

“是,世子妃,奴婢这就去准bèi

。”

那青枝几个自然手脚麻利,很快给安宁准bèi

好热水,香胰子,沐浴用的大棉巾,还有一套换洗的干净衣裙。

“世子妃,准bèi

妥当了,你可以进去清洗了。”

“好,你们先退下吧,等我清洗完了,我再叫你们进来收拾。”安宁吩咐青枝几个退下去,她自个儿跑到屏风后头的大浴桶,宽了衣衫,将整个身子泡了进去。

秋水这个丫头呢还很细心,大概是昨晚听到喜房里的动静了,因而这热水里明显加了几味消除疲倦的药材。

安宁呢闻着热水中淡淡的药草芳香,倒是不由地放松了身体,整个人轻快了好多。

可就在这个时候,玉容歌竟然也跑进来了。

这厮也觉得身子不太爽快,他想跟安宁一道儿清洗一下身子。

安宁呢,见玉容歌就要跳进来了,赶紧哗啦一下水花,飞上了玉容歌的面容,她用双手遮掩了道:“玉容歌,你现在给我出去,要清洗身子也等我洗完了你再来洗。”

“宁儿,你我昨晚都那么亲密了,也不见你脸红一下啊。这会儿你我不过是一道儿用热水洗歌澡而已,你倒是害羞了,没道理啊。我都不介yì

,宁儿你介yì

什么。”玉容歌怎么能够错过跟宁儿鸳鸯浴的机会呢。

这么美好的风景,动人的画面,这个时候不看,什么时候看呢。

想当然地,这个时候的玉容歌压根不管安宁同意不同意,直接宽了衣袍就跳进了浴桶中。

安宁呢,抬脚想要将玉容歌踹出去,哪知dào

玉容歌却抱住了安宁踹过去的脚。

“也好,既然宁儿有这个兴致,那我就帮着宁儿清洗清洗脚丫子好了。”安宁呢,本以为玉容歌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谁知dào

他竟然真的开始动手了。

他用他的那双手,帮着她清洗脚丫子,一点一点,动作温柔得很,就像是羽毛刷子刷过她的脚底,脚背,脚裸,痒痒的,热热的,感觉麻麻的。

她似受不了这种清洗方法,赶紧将脚从玉容歌的手中挣脱出来,缩了回去。玉容歌呢,却笑着凑了过去。

“宁儿,你别躲啊,我帮你后背也擦擦吧,这样速度快一点,等我帮你擦完了,等会再换你帮我后背擦擦。”说着,玉容歌直接用手帮着安宁揉起后背来了。

安宁呢,直接抬手拍开了玉容歌的咸猪手。

“玉容歌,那你洗吧,我已经洗好了,我要出去了,你让一下。”这么怪异的氛围,她还怎么洗得下去,安宁自然想要逃开玉容歌身边了。

哪知她有这个想法,玉容歌已经伸手抱住安宁了。“宁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呢?明明还没清洗好啊,你为什么要走呢?是不是嫌弃我啊,不想跟我一起洗啊。”玉容歌委屈兮兮地望着安宁,随后一口吻在安宁的耳朵上道:“宁儿,我可告sù

你哦,外面这会儿可是好多人盯着呢,你我之间可不能让外头看出什么端倪来。你说你我昨晚都已经圆房了,这个时候你连个鸳鸯浴都不肯一起洗,你说让外人见了,他们会怎么想啊。”

安宁呢,将玉容歌往边上一推,揉了揉她发红的耳朵,恼怒道:“玉容歌,你是属狗的啊,怎么用咬的啊?”

“我那是不小心咬到你的,我这不是为了不让旁人听见你跟我之间的对话吗,所以才凑那么近在你耳边说悄悄话啊,可这不是方向没把握好,所以不小心牙齿碰到你耳朵了,对不住啊,宁儿,你可千万别生气啊,我不是故yì

的。”玉容歌摆明是在睁眼说瞎话,安宁呢,真是懒得听他在这里胡编乱造了,她赶紧起身,单手抓过衣架上的浴袍子,将她整个人那么一裹,然后出了大浴桶。

玉容歌呢,将安宁身上能看的美好画面全看完了,他有些可惜地摸了摸自个儿的手心,刚才摸到的感觉可真好,可惜,就是没吃到宁儿。

想到这儿,玉容歌叹息着,暗道,果然清醒的宁儿是不容易被吃到的,如此,他得好好地琢磨一个办法,让自个儿能够像昨晚那样吃到宁儿。

你还别说,原先一直没开过荤的人,忽然开荤了,你让他继xù

吃素,再不给吃肉的话,他肯定会忍不住的。

所以,眼下洗着澡的玉容歌,又热火沸腾了,此刻他满脑子都是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以什么样的姿势将宁儿给扑倒吃掉。

当然,现在就算他再怎么渴望,面对清醒着的安宁,他是吃不到肉的,这一点,玉容歌那是相当清楚。

因而泡完热水澡后,玉容歌那是赶紧用其他事情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了。

而安宁呢,清洗完后自然坐在梳妆台前,由着青枝几个给她梳妆打扮了。

今个儿安宁跟玉容歌需yào

进宫向太后娘娘奉茶请安,如此这装扮上自然不能随安宁往日的喜好,那肯定是穿上正规的世子妃服饰,里三层外三层的,佩戴上各种代表身份的饰物。

发髻呢,跟婚前不同,婚后的发髻是整个头发都得盘上去,不能像姑娘那个时候可以随意散发下来。

今儿个青枝给安宁疏了一个飞仙发髻,插上了太后娘娘派人送过来的红翡金步摇,熠熠闪闪,光芒夺目。

当然,安宁的妆容也是精心打扮过的,并非往常那般素面朝天,压根连个口脂都不涂抹的样子。

如此,这一装扮,自然花费了整整一个时辰左右,等到冯嬷嬷过来瞧过没问题了,青枝几个才停了手,不再给安宁上妆打扮了。

至于玉容歌那边呢,跟安宁差不多,今个儿的他,自然也是被精心装扮过的,从玉冠到衣袍,靴子,玉带以及配饰,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身份,他的地位。

安宁呢,还是头一次见到玉容歌穿那么正规的服饰,倒是多看了几眼,别说,这厮穿什么衣袍都出色得很,今个儿这套华丽雅致的世子服穿在他的身上,越发地显得他俊逸清雅,贵气逼人。

“宁儿是不是觉得我这一身好kàn

得紧?”玉容歌看到安宁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惊艳目光,忙凑道安宁的身侧,笑着要求夸赞道。

安宁呢,笑着摇摇头道:“别臭美了,时辰不早了,还是赶紧出发吧。”

今天这趟进宫,她可是有预感,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如此,她懒得跟玉容歌这厮在这里贫嘴呢。

198. 第一百九十八章

皇宫这种地方,虽然看着金碧辉煌,代表着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势跟尊贵。

可实jì

上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一个皇帝,三千后宫佳丽,那么多女人抢夺一个男人的恩宠,这些女人会有幸福的感觉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哪怕那些受宠的妃子,得沐皇恩,嘴上说着很知足,很幸福,实jì

上却是未必。

因而这样的地方,对于安宁而言,若无必要,她是很不愿意踏足这里的,理由呢,也很简单,因为这个地方让她感到沉闷,让她感到压抑,甚至让她感到窒息。

当然了,玉容歌也有同感的。

他也不喜欢踏足皇宫这个地方,若非这宫里还有祖母这个亲人在,玉容歌那是宁愿装病也不愿意来这里的。

这下了马车之后,进了南宫门,玉容歌一路上都开始小心翼翼地护着安宁。

而安宁呢,到了这里,她不由自主地竖起了浑身保护的刺,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生怕走错一步路,说错半句话。

这慈宁宫的太后娘娘那是知dào

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所以早早就拍了心腹桂嬷嬷在南宫门那边等着,一等见到玉容歌跟安宁,桂嬷嬷便赶紧上前去行礼。

“老奴拜见世子爷,拜见世子妃。太后娘娘一大早就已经在慈宁宫等着二位了,请世子爷世子妃跟着老奴这边走。”说着,桂嬷嬷便在前头领路,玉容歌呢,自然牵着安宁的手,在后头慢慢跟随着。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桂嬷嬷将玉容歌还有安宁带进了慈宁宫。

那上位的太后娘娘好久没有这份好心情了,今个儿的她,气色看着比往日好了很多,面色红润,满面春风,看着就是一脸喜气啊。

此时,她一看到桂嬷嬷带着玉容歌跟安宁进来,眉眼之间的喜色,那是止都止不住。

“容歌,宁丫头,你们二个都过来,到外祖母这里来,让外祖母好好地看看你们。”太后娘娘朝着玉容歌跟安宁招手着,安宁呢,随同玉容歌先给太后娘娘行了一礼,双双奉上了边上宫娥早早备着的香茶。

“外祖母,请用茶。”

“好好好,你们二个都是好孩子,赶紧起来吧,别跪着了。”太后娘娘接过安宁手中的香茶,茶盖轻轻一拨,抿了一口便放到了一边的茶盘上,随后目光打量着玉容歌跟安宁。

看着他们这郎才女貌,站在一起极为般配的样子,太后娘娘看着看着,眼神就越发地柔和起来,尤其当她看到玉容歌跟安宁的手是牵着进来的,那更是欢喜不已。

“好好好,看着你们这一对啊,外祖母多年来的这块心病总算是可以放下了。”太后娘娘先将玉容歌拉过身边来,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似觉得玉容歌好像身子骨比以往好了很多,这面色看起来倒是不见半点病容了。

“容歌,你这身子骨?”

“外祖母,外孙的身子骨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毒素全部清除了,剩下的问题只要好生加以调养几年,我这身子骨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二样了。”关于他的身体状况,玉容歌也不想瞒着外祖母。因为外祖母年岁已高,这几年的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加上她一直为他的身子健康问题担心着,外祖母的精神也就越发差了,如今此事一了,倒是可以让祖母安心一些,少费精力在他身上了。

而太后娘娘呢,听得玉容歌这般说,那是喜上眉梢道:“好啊,太好了。容歌,外祖母终于盼到这一天了,终于盼到你身子好转的这一天了,老天爷果然是开眼了,太好了。”太后娘娘此时显然有些激动,眼里隐隐有泪含着。

边上的桂嬷嬷呢,赶紧劝慰着太后娘娘道:“太后娘娘,世子爷的身子骨能够好转,太后娘娘理当高兴才是,怎么还尽抹泪珠子呢,这大喜的日子,掉眼泪可不吉利啊,太后娘娘。”

“对对对,桂嬷嬷你说得对,这是大喜的日子,还是喜上加喜的事情,哀家得高兴,高兴啊。”说着,太后娘娘拿过干净的帕子,细细地擦了眼角的泪痕,转而露出慈爱的笑容来。

此时的她,看向玉容歌身侧的安宁,那是越发顺眼了。

她想着,看来玄空大师这批字确实有效,宁丫头果然是最适合容歌了。

想来容歌的身子骨能够好转起来,应该是宁丫头的功劳,她定然是请鬼医出手救治了容歌了。

这太后娘娘虽然身处后宫,可是外头发生的事情,没有一件是逃得过她的耳目的,她自然是清楚宁丫头跟鬼医的关系匪浅。

她不但知dào

宁丫头手中鬼医令牌,一次出手请鬼医救了冷四跟凌五,二次出手请鬼医救了桃花村的中毒事件。

这鬼医令牌的第三次出手嘛,太后娘娘看到今个儿的玉容歌,那是用脚趾头想一想都明白那第三次的机会是用在哪儿了。

想着如此,太后娘娘感激在心,她目光温和地将安宁招手过来,轻轻地拍着安宁的手背道:“宁丫头啊,外祖母知dào

,你一直是一个好孩子。所以呢,容歌往后就拜托你照顾着了,你可得答yīng

外祖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丢下容歌,容歌这个孩子一直以来过得太苦了,外祖母一直很担心这个孩子。不过现在有了你了,外祖母就安全可以放心了。”

“太后娘娘,你这话严重了,安宁实在承shòu不起。”将玉容歌的一生压在她身上,太后娘娘这个决定是否太过草率了,安宁想着。

可是太后娘娘显然坚定着她这个想法,只听得她道:“宁丫头,你既然都已经嫁给容歌了,怎么还跟外祖母这般见外,叫什么太后娘娘啊,你啊,应该跟容歌一样,唤我一声外祖母才是。”

“外祖母说的是,宁儿,你可不能这般客气了,要不然,外祖母会生气的。”玉容歌在边上催着安宁改口,太后娘娘呢,也期望着安宁重新唤她一声。

在这种情况下,安宁只得改口唤了一声。“外祖母。”

“哎。这就是对了,来来来,容歌还有宁丫头,今个儿啊,是外祖母喝外孙媳妇的茶,当然了,这见面礼也是不能少了的。”说着,太后娘娘让边上的桂嬷嬷拿过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头是一对龙凤呈祥的玉佩。

“容歌,宁丫头,这对玉佩本是先帝爷跟外祖母的定情之物,如今,外祖母将这对玉佩送你给你们了,希望往后你们这对小夫妻能够将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甜甜蜜蜜的,这样一来,外祖母也就没什么遗憾了。”说话间,太后娘娘将凤凰玉佩挂在安宁身上,又将金龙玉佩挂在玉容歌的身上。

“好了,外祖母这会儿是外孙媳妇的茶也喝了,见面礼也送了,就没什么事了。你们二个呢,也可以回去了。这会儿啊,外祖母说话说得有些累了,想要躺着歇歇了。”玉容歌听了这话,

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

“外祖母,你没什么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问着话的时候,玉容歌还偷偷地看了看边上的安宁,那眼神流露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安宁帮着看看外祖母的身子骨怎么样?

而安宁呢,还没回应玉容歌,便听得太后娘娘婉言拒绝道:“容歌,你多心了,外祖母只是上了年纪,容易疲倦而已,没什么问题的。你放心,只要你跟宁丫头能够好好地过日子,一直啊平平安安的,外祖母啊,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容歌知dào

外祖母一向身体康健,精神好着呢?可是外祖母也说了,人啊毕竟是上了年纪了,有些小病小痛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啊,还是得找人好好地看一看,这没病啊,那调理调理身子骨也是好的。”玉容歌再次给身边的安宁递送眼神,安宁呢,想着她不方便公开场合里出手给太后娘娘诊脉,不过她倒是随身有携带药丸子的习惯,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可是做了万全准bèi

的,她生怕皇宫里有小人给她使绊子,自然带了好多药物出门的。

因而此时看着玉容歌传递眼神过来,自是赶紧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子,递送到太后娘娘手中道:“外祖母,容歌说得对,这有病没病,调理身子骨总是有好处的。刚好,我这里有鬼医前段时间赠送给我的天山雪莲丸,这个药丸子对于年老体弱者那是最适合了,不但补足身子里缺乏的营养,还有美颜驻容的作用呢。”

说到这儿,安宁顿了顿口气,继xù

道:“当然了,它最大的用处是有解毒功效,这天山雪莲丸对任何毒药都有解毒功效,哪怕是烈性剧毒,它虽不能完全解除了毒素,却能将毒素压制七天。想来,这瓶天山雪莲丸对外祖母会很有用处的,外祖母可留在身边,以作防身之用。”

“傻孩子,这样的好药,你应该留在身边才是,给外祖母做什么,外祖母这里是用不上的。”太后娘娘自然清楚,鬼医出手的药丸有价无市,那是有银子都是买不到的,这么好的药丸子,她自然也很想要。

可是,比起她来,她觉得容歌跟宁丫头更需yào

留在身边防着,毕竟他们二个的处境比她这个老太婆要危险得多了。

199.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安宁呢,见太后娘娘如此为他们二人着想,倒是越发心甘情愿地孝顺她。“外祖母,你就不要推辞了,这天山雪莲丸虽然珍贵,可对于安宁来说,并不算什么。实话告sù

外祖母也无妨,安宁跟鬼医有师徒之情,师父她老人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个徒弟出事的,所以外祖母尽管放心收下吧。”为了让太后娘娘能够心安地收下天山雪莲丸,安宁编了她跟鬼医之间是这样的关系。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话,倒是有些意wài

,没想到宁儿竟然会为了外祖母的身子考lǜ

编造这样的谎言,以她素来极力撇清麻烦的性子来说,她这次无疑是头一回将麻烦揽上身,因而玉容歌讶然的同时,还有一份难以言表的感激。

想当然地,他自是也配合着安宁的这套说辞。“外祖母,你就收下吧,我跟宁儿那里不用担心,有鬼医师父照应着,我们不会缺乏这样的药丸子的。”

那太后娘娘听安宁说出这层关系,又听得玉容歌这般说,倒是释然了,怪不得鬼医对宁丫头特别不同,原来原因在这里,既然宁丫头是鬼医的徒弟,那么一切就很好解释了,想着如此,太后娘娘对于玉容歌的未来就越发地放心了,如此,鬼医的徒弟是容歌的媳妇,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容歌的身子骨呢。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外祖母知dào

你们的心意,我这就收下了,收下。”当然了,这次她也没推辞了,爽快地让桂嬷嬷收下了天山雪莲丸,以备不时之需。

随后她吩咐桂嬷嬷送玉容歌还有安宁出宫,在她看来,皇宫危机重重,玉容歌跟安宁多呆一刻,指不定就会出什么乱子了。

因而未免夜长梦多,趁着现在皇上还没下早朝之际,太后娘娘还是想早点送安宁跟玉容歌出宫,可是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来什么,桂嬷嬷才准bèi

领路带着他们二人出慈宁宫呢,谁知dào

这个时候皇后娘娘领着薛贵妃,卢贤妃,云淑妃,蒋德妃,海昭仪,曹贵嫔,苏婉仪,颜贵人等等宫妃来慈宁宫请安了。

这显然是皇后娘娘算好的时辰,这今儿个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皇后娘娘跟其他妃嫔根本无需到慈宁宫来给她请安,因为她对外素来言说她喜欢清静,除了初一十五来一趟,其余时间便不必来打扰了。

可如今皇后娘娘竟然带着妃嫔在这个时候来,显然是有备而来,想着如此,太后娘娘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精锐的光芒。

她示意玉容歌跟安宁在旁坐着,然后让桂嬷嬷传她们进来。

那皇后娘娘进来之时,眼角的余光就一直在慈宁宫的四周搜寻着,当她看到玉容歌还有玉容歌身边的那个眉目露着一股英气的女子时,她就知dào

她来得正是时候,幸好他们这对新婚夫妇还没有离开,若不然,她不知dào

等会如何跟皇上交代了,因为皇上去早朝之前,明确跟她提过这件事情,一定要让她想个法子将玉容歌还有她的妻子留在宫里,待等他下朝来,他想要亲自见一见那位传闻中的安四小姐,也就是现在镇南王府的世子妃。

这皇后娘娘得了皇上的指示,她自然得费些心思,既让玉容歌跟安宁能够留在宫里,又让这件事情做起来顺其自然,没有什么故yì

的痕迹,如此一来,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借此截了他们这对夫妇出宫的时机,想来那是最好的法子了。

而事实证明,她这步棋走对了,不过,接下来还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只要将玉容歌跟安宁留到皇上下朝来,那么皇上交代给她的任务,她就算是完成了。

想着,皇后娘娘带着一干妃嫔赶紧上前给太后娘娘请安。

“臣妾拜见母后,母后金安。”

上位的太后娘娘呢,虽说是接受了皇后娘娘等一干妃嫔的请安,可面色显然不愉。

“都起来吧。”

“谢母后。”领头的皇后娘娘先行起身,随后她身后的一干妃嫔跟着起身,太后娘娘呢,正在她们起身的那一刻,发话了。

“皇后,哀家的记性是不是差了,还是你们当哀家老了,现在都不把哀家的话听在心里了。”

“母后严重了。臣妾怎敢不听母后教诲。”皇后娘娘就知dào

事情没那么顺利的,太后这一出口,显然是对她不满了。

“皇后啊,哀家早就跟你说过,你是后宫之主,这凤印在你的手上,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务你都要管着,忙着,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要不然的话,皇后之位,可立就可废,这话,你可曾记在心上?”

“母后教诲,臣妾一直谨记在心,不敢忘记。”皇后娘娘诚惶诚恐道。

“可哀家今日看你,倒是忘得个一干二净了。上上个月,东宫太子那里有个侍妾莫名被人推进了湖中,一失二命,上个月,二皇子妃的安胎药中被人下了毒,差点母子俱丧,这个月,五公主从御花园的假山上摔下来,至今昏迷不醒,到昨天,六皇子将八皇子在上书房打破了脑袋,最后却被逼着给六皇子赔罪行礼,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这个皇后究竟是怎么当的,你还有什么脸面来见哀家。”太后娘娘凤颜一怒,拍案折断了一根护手甲。

尖锐的护手甲飞了出去,恰好划过了皇后娘娘的脖颈,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

“母后息怒,是臣妾无能,臣妾回去之后定然会好好地查一查的。”皇后娘娘没有想到太后娘娘足不出宫,竟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她的眼睛。

“你去查什么?你能查到什么?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到现在你还能查到什么?就昨天发生的事情,你都没有处理好,哀家看你这个皇后是当到头了。”太后娘娘毫不留情道。

“母后息怒,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是臣妾无能,臣妾往后一定会谨记教xùn

,一定会好好地管好后宫的。”往常是太后娘娘不跟她计较,今日是她这番算计让太后娘娘恼怒了,因而太后娘娘才会借此发飙,将过去的旧账一一地翻找出来了。想着如此,皇后娘娘后背冷汗直冒。

那薛贵妃呢,素来跟皇后娘娘不对盘,如今见皇后娘娘被太后娘娘教xùn

了,她自是不忘记落井下石。

“姐姐,在妹妹看来,姐姐还是不要呆在这里了,免得让母后看着你更加生气。要知dào

母后这几年的身子骨可不怎么好,要是被姐姐气出了个好歹来,姐姐恐怕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多谢妹妹的好意,不过这是本宫跟母后之间的事情,就不牢妹妹费心了。”皇后娘娘言下之意很明显,讽刺薛贵妃根本没有资格在她跟太后娘娘之间插一脚。

薛贵妃呢,明知dào

皇后娘娘在讽刺她,可是她笑着不在意道:“既然姐姐不领情,那就当妹妹这片心意当成是被狗给啃了。”

“你——”

“够了,你们二个,在哀家这里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要吵,你们给哀家出去吵,哀家的慈宁宫需yào

清静。”太后娘娘不悦道。

那薛贵妃呢,赶紧蹲身道:“回母后,其实呢,今个儿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理说臣妾不该来打扰母后的,可是在皇后娘娘那里请安之后,皇后娘娘非得带着我们这些妃子过来给母后请安,说是母后最近几日身子不太爽快,如此,我们那是担心母后的身子这次随着皇后一同来看望母后的。若非如此,臣妾那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不听母后的话啊,哪敢明明知dào

母后喜欢清静,还非跑这里来让母后烦心呢。”

薛贵妃这话可是将她还有一干妃嫔撇了个干净,倒是将皇后娘娘死命地往里踩,反正她说的事实,她们这些妃子确实不想来打扰太后娘娘的清静,来碍太后娘娘的眼,只是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她发话了,她们这些做妃子的敢不来呢,因此,罪不在她们,而在皇后,这就是薛贵妃的意思。

皇后呢,这个时候根本没办法暗示薛贵妃,说这是皇上的意思,今儿个一定要留住玉容歌跟安宁在宫中,如今见薛贵妃趁这个机会踩她一脚,她真恨不得上去挥她一巴掌,叫她好好地清醒清醒。

可这是在慈宁宫里,她是皇后,是后宫的表率,自是不敢放肆。而太后娘娘呢,眼底闪过一抹笑光。

她道:“听薛贵妃的意思,敢情你们这些妃子倒是将哀家的话放在心上了,唯有皇后,皇后这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母后,臣妾绝无此意,还望母后明鉴。”

“既是如此,那你现在就证明给哀家看,你带着这群妃子从哀家的慈宁宫立即出去,再也不要让哀家今个儿看到你们,那么哀家就相信你有将哀家的话放在心上,否则的话,哀家可以对天下人说,你这个皇后,压根就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太后娘娘这话可是说得重了,皇后头顶上要是戴着一顶不孝的罪名,那么她这个皇后也就不用做了。

想着如此,皇后不得不退让。

“母后既然是这么想的,那么臣妾带着各位姐妹回去便是了,还望母后息怒,千万要保重身体。”皇后心里恨得痒痒,恨不得太后这个老太婆最好气得一命呜呼,可是面上她还是恭恭敬敬地带着各位妃嫔出慈宁宫了。

200. 第二百章

这出了慈宁宫的时候,皇后娘娘狠厉地扫了薛贵妃一眼。“薛贵妃,你会为了你今天的愚蠢付出代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误了皇上的大事,她倒要看看,等会是她这个皇后倒霉,还是她这个贵妃倒霉。

薛贵妃呢,先前踩了皇后一脚正痛快着呢,此刻听得皇后娘娘这般说,倒是立即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也对,以皇后素来谨慎小心的行事风格,她不可能明知dào

太后娘娘不喜人前去打扰,她还非挑选今日去请安的。

想着,她脑海中忽然一闪玉容歌跟安宁二人,似在那一刻想到了什么。

莫非皇后娘娘的目的是他们?!

莫非皇后娘娘这么做,是皇上交代的?

一想到是皇上交代皇后办理此事的,薛贵妃顿时脸色泛白了。

“去,赶紧的,去告sù

薛太师,让爹爹一定要想办法拖住玉世子跟世子妃出宫,快,快去。”如今的她,只能想办法拦着玉容歌跟安宁了。只有这样,才能将败势给扭转回来,毕竟上次弟弟薛弘跟卫国公嫡孙卫少棠一事,皇上已经对她有所不满了,若是因为今天的事情让皇上再对她起了看法,那么她的皇儿,可就彻底没戏唱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皇上对她产生不满,她要扭转这个局面,想着,薛贵妃急切地催促身边的人赶紧去通知薛太师想法子。

“是,贵妃娘娘,奴才这就去办。”底下的太监小玄子赶紧跑着去告sù

薛太师了。

这薛贵妃眼看着小玄子跑出去了,她的心倒是平静了不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得想个说法,千万不能让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先给她上了眼药,她得先下手为强,先在皇上面前澄清了才行。

她咬牙狠了狠心,觉得还是从她的皇儿入手吧,毕竟皇儿昨个儿在上书房可是狠狠地打了八皇子一顿,今个儿八皇子还亲自来给皇儿赔礼道歉来了,这事都传到太后娘娘耳里了,想来很快也会传到皇上耳中的,到时候皇上定然会对她越发不满的,所以,为了皇儿的将来考lǜ

,这一次,得让皇儿受苦了。

想着如此,薛贵妃赶紧回玉华宫,派人将六皇子找来,将他扒了衣袍,捆上荆棘,由她亲自送他去冷翠宫给八皇子负荆请罪。

如此,双管齐下,你还别说,皇上压根没有惩罚薛贵妃什么,反而夸赞薛贵妃会教皇子,赏了她一套进贡的彩瓷茶具还有一斤的云雾茶。

而玉容歌跟安宁呢,在薛贵妃有心安排之下,还是没能提早出宫去。

那薛太师接了薛贵妃派来之人的口信,自是将玉容歌还有安宁困在了南宫门,理由呢,极为简单,那就是南宫门边上的凤心阁着火了,如此,为了找出那个纵火之人,御林军统领聂天放自然领着御林军在南宫门加紧防守,一一进行排查。

“看来外祖母今天的一顿发火,到最后还是没能让我们二人躲过有心人的设计。”安宁挑开马车帘子,望着外头的状况,对着身侧的玉容歌说道。

玉容歌呢,见此倒是笑开了。“也好,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就既来之,则安之。宁儿,我们什么都不用管,就只管坐在这里看好戏就行了。”

“你未免想得也太乐观了点,凤心阁这地方离皇上的甘泉宫距离极近,这里出事了,你说皇上等会能不赶过来吗?”安宁显然不怎么看好眼下状况。

“就算皇上过来了又如何,他也不过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而已,跟我们没什么不同的,难道你还会怕他吃了我们吗?”玉容歌说笑道,他这般说,当然是为了让安宁能够放松心情,不要紧张。

而安宁呢,根本不是紧张,而是她素来比较悲观,她这个人很喜欢将事情先往最坏的地方想去,然后计较得失,权衡利益。

比如现在,她已经开始了她的分析。

“玉容歌,这事说到底,皇上他不过是想要亲眼见一见我这位传闻中的安四小姐罢了。说来今日外祖母因为过于担心我们反而露了痕迹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等着皇上来传召我们的,到时候让皇上看个仔细倒好了,如今到了这个局面,外祖母一心想让我们二人早点出宫,反而倒是引起皇上怀疑了,到时候应付起来,想来就有点费事了。”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么说,倒是点了点头,赞同道:“宁儿这话分析得有道理,只是素来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祖母如何精明能干,她也是只是一个想护着我们的长辈而已,有些问题,她没看清楚,那正是因为她流露了真实感情。若是外祖母像宁儿这般冷静分析的话,想来得出这个答案,也不过是稍稍一念之间的事情,想来这会儿外祖母已经在后悔了。”玉容歌是在太后娘娘身边长大的,太后娘娘的想法他自然是深知的,他所料没错,太后娘娘回身之际,已经想到事情被她弄得糟糕了,因而此时的她,已经派了心腹嬷嬷桂嬷嬷还有她的二个得力侍卫,一个叫如花的,一个叫似玉的,她们二人是先帝爷赐给太后娘娘的,二人这辈子都没有嫁过人,一直就在太后娘娘背后保护着太后娘娘的安危。

而玉容歌一看到如花似玉二人,顿时脸色微变。“你们二人赶紧回去,回去告sù

外祖母,就说一切事宜我跟世子妃都会应付妥当的,让外祖母不要担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可是世子爷,太后娘娘派我们二人过来,是让我们一旦发xiàn

有什么不对,就立即带你跟世子妃冲出宫去的啊。”

“不用了,你们这一来,反倒是会让皇上更加起疑了。回去吧,不要呆在这里,快。”玉容歌催促道。

那如花似玉听得玉容歌这么说,趁着还没被御林军的人发xiàn

踪迹,二人赶紧悄悄地回慈宁宫去了。

倒是桂嬷嬷留在这里,她留在这里倒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毕竟凤心阁这里出了事,太后娘娘派人过来瞧一下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

因而皇上到的时候,正巧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那桂嬷嬷正小心地回着玉容歌的话,玉容歌身边的那个女子呢就静静地坐着,眼神平静,眉眼之间展露一抹英气,偶尔似听着不高兴了,还会皱皱眉头。

那玉容歌呢,见到皇上过来的,自然不可能跟安宁还继xù

坐在马车上等候从南宫门出去的,这会儿只见他下了马车,转身搀了一把下车的安宁,那样子看着就像是极为体贴妻子的丈夫,看起来这对夫妇和谐得很。

这是皇上看过去的第一印象。

等到玉容歌带着安宁,双双来到他的面前给他请安的时候,皇上发xiàn

了另外一点,就是这位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安四小姐竟然见到他这位天子,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闺阁女子能够做到的事情,一品大员的夫人在拜见他的时候,难免都会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可是他看到这位安四小姐,却是淡定得很,好像她就在拜见一个普通的长辈而已,根本没有被他天子的威仪所震慑。

如此,他意wài

之余,便多了几分疑心了,一旦起疑,他自然便开始了试探。“容歌啊,今个儿是你带着世子妃头一次到宫里来请安,怎么这么快就急着回去了,也不等见一见皇伯父之后再回去,怎么?担心皇伯父会吃了你家的世子妃吗?”

“皇上误会了,哪里是容歌急着带世子妃回去呢,而是外祖母刚刚在慈宁宫发了火,皇后娘娘这会儿忙得恐怕没功夫搭理我跟世子妃了,为了不给皇后娘娘添麻烦,我才想着今日先回去,敢日再带世子妃进宫来拜见皇上皇后,也是一样的,就不差今天这么一天了。”玉容歌回得毫无破绽。

那皇上呢,转而盯上了边上的安宁,只见他笑道:“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安四小姐吧,抬起头来,让朕看看,看看你这个世子妃究竟是何摸样,竟然让容歌还有母后对你青睐有加。”安宁呢,听到皇上叫她抬头,她也不曾胆怯,顺着皇上的意思抬头了,抬头那一刻,她那双清亮冷寒的凤眸就这般直直地撞进了皇上的眼里。

转而,她又低头了。

她这一切动作相当自然,顺其自然地抬头,又顺其自然地点头,好像就是在完成一个标准动作一样,没有丝毫的表情流露,公事化的态度。

“容歌啊,你这位世子妃看着怎么跟普通的闺阁千金不太一样呢?”皇上对于敢这般平视他的安宁,倒是越发起疑了。

只是玉容歌呢,似毫无戒心道:“皇上说对了,容歌的这位世子妃自然是不同的,要不然,外祖母怎么可能会挑选安宁当容歌的世子妃呢。这自然是因为她很不同,所以外祖母才会挑中了安宁。”

“哦?容歌你倒是说说看,你家的这位世子妃怎么个不同?”

201. 第二百O一章

“皇上应该看得出来的,容歌的这位世子妃寡言安静,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安宁。她这样的性子对于容歌来说正合适啊,以容歌素来要求清静的想法,她这样那是再好不过了。”

说到这儿,玉容歌语气顿了顿,转而继xù

道:“加上世子妃从小是在空山寺的佛光里沐浴成长,她这整个人呢,就有一种看淡世俗的佛性,也就是跳脱红尘,有种不在意功名利禄,视金钱与粪土的品行。这样的女子,那自然是不同一般的闺阁千金,甚至不同于世间的任何一种女子,虽是无趣了一些,但是娶妻当娶贤吗,只要品行高贵,那便是极好的,不知dào

皇上觉得容歌说得对不对?”玉容歌的这番对安宁的评价,倒是让皇上静心思虑了一番。

他觉得玉容歌这番说辞倒是将他看到安宁的印象融合了,只是却并没有打消了他的疑心。

先前这位安四小姐可是因为玉容歌跟一个歌姬有过瓜葛便大闹过,那时可是沸沸扬扬的,他还曾一度想要换掉这个世子妃,最终在母后坚持要那两个功臣之女作为侧妃之时才转了想法,留着这位安四小姐继xù

当玉容歌世子妃的。

如今玉容歌将他世子妃说得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你说皇上能不起疑吗?

“容歌啊,我怎么听说你的世子妃先前跟你还因为一个歌姬大闹过啊?这女人妒忌可以要不得的,七出之中可有一出边上妒忌啊。”

“关于这个,容歌得给世子妃解释解释。当时的事情呢,根本不是那样的,世子妃呢,也不过是跟容歌提醒了几句,说是歌姬那样身份不清白的女子,是不适合进入镇南王府伺候容歌的,她也是为了容歌的身子骨考lǜ

,当时容歌呢,听了世子妃这话,就觉得世子妃是真zhèng

地为容歌考lǜ

。所以皇上无需怀疑世子妃的品德,那些流言蜚语都不过是嫉妒世子妃的人为了中伤世子妃故yì

扭曲事实而乱传的。这一点,容歌可以保证。”玉容歌赶紧给皇上解释了先前那件事情,他说得极为认真,连皇上也不得不信。

“原来是事情是这样的,倒是让朕当时差点误会了世子妃了。好在现在呢,朕也明白过来了,朕就说,母后怎么可能会给容歌选一个毫无品德的姑娘为世子妃呢,现在看来,母后的眼光是极好的,为你选的这个世子妃,选得不错。”皇上到这会儿总算明白为何母后会给玉容歌选择这么一位世子妃了。

这样寡情少YU的世子妃,就意味着没什么野心,这对玉容歌来说是好事,这将意味着后宅一片宁静,什么是非都没有,同样地,那意味着玉容歌可以毫无顾虑地在外面打拼了,他要是因此而奋起了,那自然不是他这个做皇上的愿意看到的。

如此,皇上想着干脆赐玉容歌几个美人带回去,给镇南王府的后宅搅合搅合,让玉容歌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上,那是最好的。

“容歌啊,朕一直都觉得你府中也太过冷清了,身边连个贴心伺候的丫鬟婢女都没有,怎么都说不过去的。当初呢,朕觉得母后说得对,因为你的八字问题,那是一直不敢让女人进了你的府邸,可如今不同了,你的世子妃已经破了你的八字,你们是天作之合,那是玄空大师批言的,想来是不会出错的。朕看你如今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想来这也是破了八字之后的效果,这么一来呢,有些事情也该办起来了。”

在皇上看来,玉容歌绝不可能一辈子无所事事,当个逍遥的富贵闲人,因而皇上对玉容歌素来没那么放心,你说一个战神玉少谦加上一个长公主,他们的后代怎么可能是这般的平庸无能呢。

多年来的试探,暗中也好,明面也好,这个孩子做得那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如此,他对玉容歌就越发地不能放心。

一个纨绔子弟,怎么可能做得到像玉容歌这般呢?

所以,对于玉容歌,皇上绝不能松懈半分。

当然了,皇上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安宁一眼,问着安宁的意思。“世子妃,这件事情说来怎么都是镇南王府的家务事,朕呢过问一下也是因为容歌是皇姐的孩子,所以我这个做舅舅的,不给容歌做点事,总觉得对不住皇姐当初对朕的情谊。所以呢,照朕的意思,镇南王府眼下人丁太过稀薄了,因而朕打算给容歌赐几个美人,让容歌可以早点开枝散叶,这样,皇姐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世子妃,你说是不是?”搅乱后宅是事实,可是为玉容歌生下子嗣,那怎么可能呢?

他镇南王府世代都掌控着西北五十万兵马的虎府,有这样一支强dà

的军队在后头支撑着,哪怕玉容歌是个阿斗,皇上都没办法安心,更何况,玉容歌根本不是一个阿斗,他很可能多年来都是伪装成纨绔子弟的,目的嘛,就是为了蒙蔽他这双眼睛的。

而他这个皇上呢,能那么容易被他蒙蔽过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无论玉容歌如何行事,皇上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有机会除掉玉容歌的话,他还是会毫不留情地出手除去他的,就好比这次桃花村的事情,原本是个极好的机会,可惜玉容歌命不该绝,竟然有鬼医出手解决了这件事情,这让皇上懊恼的同时,他越发坚信一点,玉容歌此人,绝不能留着成为祸患,一定要早早除去。

所以眼下塞女儿乱后宅是一个目的,趁机让那些女人将玉容歌害了又是另外一个目的,还是最终的目的。

安宁呢,哪里不知dào

这个皇上打得如意算盘,她心里冷笑着,面上的还是一贯的冷然表情,不过她有偷偷地看向玉容歌,那肢体语言很明显,就是一切由玉容歌做主。

“世子爷,你看这事,你拿主意就行,宁儿没有什么意见的。”反正他有怪病,这些女人进了镇南王府也只有闲着的份,她还介yì

什么,就当多了几个干活的奴婢。

不知dào

为什么,此刻的安宁暗中很是愉快,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玉容歌这个怪病沾不得女人而高兴,还是因为玉容歌这辈子只能跟她有关系而开心。

那玉容歌,仔细看了看安宁,发xiàn

安宁真的丝毫不在意这些美人,他放下的同时,又有一些失落,怎么宁儿都不吃醋一下的呢?

好歹她是世子妃啊,皇上这么明目张胆地要给他塞女人了,她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啊,玉容歌有些懊恼地看着安宁。

那皇上呢,见玉容歌这样,倒是笑了。“怎么容歌一成亲就要惧内了吗?”

“皇上误会了,我只是有些不满而已。虽说世子妃贤惠,不会阻止我收纳美人进府邸,可是她毕竟跟容歌还是新婚夫妇啊,皇上这般塞旁的女人过来的,她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说,容歌该不该懊恼自个儿魅力不足,以至于世子妃压根就不在意容歌呢。”玉容歌这话,半真半假,但语气里还是透出了那么点郁闷。

皇上呢,从玉容歌的话中也听出味来了,他怎么就忘记了今天还是容歌跟世子妃大婚的第二天呢,若是这般急着给玉容歌塞女人的话,到时候安明远那里有点说不过去吗?怎么说安四小姐也是安明远的嫡亲女儿啊,虽说是个不得宠的,可是面子上还是要顾虑三分的。

想着皇上倒是缓了语气道:“容歌啊,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再向朕抱怨了,抱怨朕不该这么快给你塞美人进府,让你啊,连跟世子妃培养起感情的时间都没有。说来这事是朕过急了,只一心想着如何让镇南王府开枝散叶,却忘记了要给世子妃留体面了。这事啊,幸好朕还没赐美人,要不然啊,母后那里,朕恐怕就不好交代了。”

“皇上,其实没关系的,只要容歌喜欢就好。”安宁适时地表示出了她的大方贤德。

“那不行,虽说世子妃你贤惠,但是朕还得顾及你世子妃的体面还有尚书府的体面,所以这件事情啊,不急,先让你们小两口培养培养感情,等过个一个月后再给容歌收些侍妾也是可以的。”皇上这会儿倒是想着展露他人情味的一面了,安宁呢,很想讽刺他,可是面上呢,还得感激他给的这份体面。

“安宁谢过皇上的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古代这项礼仪绝对不好,这见到级别高的总是要委屈膝盖骨,跪来跪去的,实在烦厌。

“赶紧起来吧,眼下这时辰也不早了,如今凤心阁的事情也处理好了,想来南宫门已经无需盘查了,你们二个出宫去吧,朕今天还有事情需yào

处理,就不留你们二人在宫中用膳了。”看了他想看的,试探了他想试探了,皇上觉得今天就这样了,差不多了。

安宁跟玉容歌呢,自然又是一番跪拜,随后登上马车,速度回镇南王府。

一路上,马车内,到此完全放松心情的安宁,终于卸下了戒备之心,她随意地靠在了马车壁上,闭上双眸,好好养神着。

玉容歌呢,也放松了,他这一放松呢,直接就躺到了安宁的膝盖上,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宁儿,我累了,先躺会啊,等到了你再叫醒我。”

202. 第二百O二章

安宁呢,本想让玉容歌躺到一边去,别将她当成是靠垫,可是她还没开口呢,玉容歌那入睡的呼吸声已经传到了她的耳里。

这算是秒睡吗?

安宁愕然地看着玉容歌的睡颜,抽了抽嘴角,不知dào

是该笑,还是该气。

赶车的车夫,似也察觉到马车里的主子睡着了一般,车速缓慢了下来。

暖风微醺,透着珍珠帘子吹进来,拂过脸颊痒痒的,暖暖的,不知不觉,随着马车的晃晃悠悠,安宁也睡着了。

而在那一刻,躺在安宁膝盖上的玉容歌,忽然睁开了眼睛,那一睁开,一双桃花眼眸顿时柔光漫溢。

他轻轻地爬起来,而后抱住安宁歪歪斜斜不断晃动的身子,将她轻柔地安置在他的膝盖上,让她可以舒适地躺着入梦。

低眸,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拂过安宁耳边的一缕青丝,露出安宁完美的侧脸,就这般单单地看着,他便看得有些痴了,入迷了,忍不住,他的手指,抚上了安宁的脸,细细地,温柔地,手指在这一刻像是画笔一般,在安宁的脸上一点一点精心地勾勒着轮廓。

手里来传来的触感,那么柔嫩,那么细腻,那么光滑,玉容歌似抚上了瘾,怎么摸着都摸不够似的,这个时候的他,脑袋很清醒,很清醒,可是却无法控zhì

他的动作,情感已经漫溢到他没办法收拾的地步了。

只要看着安宁,就会不由自主地靠近,亲近,就会有无法抑制的冲动,想要抱她,亲她,甚至想要更近一步的亲密。

想着,玉容歌忍着冲动,抱住安宁,在她耳边亲亲道:“宁儿,怎么办?我已经沉沦了。”他目光温和,柔情似水,没办法抑制内心的冲动,低眸之间,他便在安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柔柔的吻。

而恰在这个时候,安宁忽然发出了一声呓语声,转而翻身了,这个动作瞬间惊到了玉容歌,他赶紧闭上眼睛,装成睡着了。

安宁呢,侧转背着玉容歌的那一刻,眉头忽然打成了深深的结。她睡得并不深,在玉容歌伸手抱她躺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惊醒了。

只是那时候,她不知dào

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于是继xù

装睡着,心里想着就当什么都不知dào

就行了。

可是玉容歌接下来的举止,他的那个吻,让她彻底失了冷静,她不得不借翻身的动作打断了玉容歌的亲近。

因为那一刻,当玉容歌在她耳边亲着告sù

她,说他已经沉沦了,安宁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呼吸在那一刻都觉得有些难受。

她不知dào

,那时候是为了玉容歌偷亲她的这个举动而感到难受,还是为了玉容歌对她已经情根深种而难受。

总之,她难受得要命,心脏那里,堵得慌,她不知dào

该怎么面对玉容歌。

玉容歌这厮显然给她出了难题了,她该怎么办?

继xù

无视他的深情,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跟他继xù

维持合zuò

关系的方式相处下去吗?

还是逃离他的身边,跟玉容歌一刀两断,避免发生让她无法掌控的事情呢?

这两个选择,好似她都决断不下,她很矛盾,清醒的脑袋已经在警告她了,警告她必须远离这样的危险了,可是心那里,却堵得难受,压抑得她几乎没办法呼吸了,好难受,好压抑。

她的这番异常自然引起了玉容歌的注意,玉容歌这厮本来就是装睡的,如此,他一听到有些不对,自然立即就睁开了眼睛。

“宁儿,你怎么了?”玉容歌将安宁摆过身子,看向她,只见此刻她的脸色相当难看,整个人紧绷着,僵硬着,她的这副样子倒是吓到了玉容歌。

“宁儿,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赶紧派人去将苏太医请过来。”说着,玉容歌便要打开帘子吩咐冷四去办此事。

安宁呢,却扣上了玉容歌的手腕,淡道:“我没事,不要去叫苏太医,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难道你忘记我本身是做什么的了吗?”

“可宁儿的脸色实在是好难看,保险起见,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吧,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啊。宁儿。”医者难自医,素来都是有这种说法的,虽然玉容歌相信安宁医术高超,可这会儿是她自个儿不舒服了,他觉得还是得请苏太医过来瞧一瞧才能安心点。

安宁呢,却是摇头道:“不必了,玉容歌,我是真的没事。若我真的有事,也无需请什么苏太医,我家的秋水丫头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她的医术并不比苏太医差在哪儿。何况,我是真的没什么病,我只是有些累了而已,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的。”

“那,那宁儿你好好躺着吧,我给你用软垫放着,你睡我身上好了,这样,你会舒服一点的。”玉容歌拍了拍他的膝盖,可是此刻的安宁,被玉容歌伸过来的手碰触到胳膊,她立即就跟碰到刺猬一样,赶紧弹开了。

“宁儿,你究竟是怎么了?”玉容歌起疑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安宁出宫的时候对他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态度变化这么大?当他是洪水猛兽吗,需yào

这般防备着他?

安宁似也觉得她这个举动太过了点,容易引起玉容歌的怀疑,可是她真的没办法控zhì

,一想到刚才玉容歌那深情款款的样子,又看到玉容歌碰到她,她的身子比她的脑子反应要快,先行一步就抗拒了玉容歌的靠近。

说来,这是一种本能,身为黑暗中行走的杀手,在面对威胁到自己的危险靠近时或者预感有危险不能碰触时,她的身子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应了这一点,会在瞬间作出驱逐危险的举止,这也是为什么玉容歌稍稍碰到她的胳膊,她的反应就如此之大的原因。

可是这样的原因,安宁是不可能告sù

玉容歌的,因而她只能随意找了一个借口道:“我没什么,只是刚才在宫里走了那么一趟,大概是精神一直紧绷着的关系吧,到这会儿一时之间还没有缓和过来,稍稍等我调整一下,便好了,你不用担心的。一会儿就好,你就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儿,如此便可以了。”安宁将她自个儿退逼到角落里,双手自然而然地环过双臂抱着,低着头,半眯着眼睛。

她这样的动作,落入玉容歌的眼里,以他的聪明,不满猜出,这是一种本能的防备动作。

宁儿,是在防着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玉容歌就瞬间想到了他刚才对安宁所做的一切。

想到了那些,他煞那间脸色变了。

该不是宁儿已经察觉了吧,该不是刚才宁儿已经被他惊动了,所以,其实她已经知dào

了刚才他对她所做的一切,甚至连他对她说的话也已经听见了吧。

“宁儿。”玉容歌这声唤声,带着复杂的情感,有担忧,有恳求,还有一丝丝的惊怕。

安宁呢,听到这声,心头微微颤了颤,可是她却逼着自己忽视了那种异样的感觉,直接甩出了一句。“玉容歌,别吵我,也别叫我,就让我静静地呆一会儿。”

“我知dào

了。”玉容歌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安宁的头,可是一想到安宁刚才的反应,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眸顿时黯然。

手停在半空中,顿了好久,玉容歌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一时间,马车内静得很,静得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那般清晰,静得连彼此压抑的呼吸都觉得那般明显。

直到有人打破了这种沉寂。

“容歌,嫂子,我可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我这肚子都等得呱呱叫了,还有啊,我的酒瘾又犯了,容歌,今天你可不许小气啊,得好酒,美酒地招待我。”来人自然是卫少棠,他上次从镇南王府拿走的十坛好酒早就喝完了,本来昨晚就想从玉容歌那里捞几坛来喝喝的,可是昨晚是玉容歌跟安宁的大喜日子嘛,他总不至于不识趣到那个地步,因而今天算好了时辰,来这里堵玉容歌了。

玉容歌呢,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感激过卫少棠的到来,他的到来打破了他跟宁儿之间的困境,可算是帮他解了天大的难题了。

所以这会儿卫少棠哪怕开口要了镇南王府多年珍藏的所有美酒,玉容歌也绝不会小气的。如此,这会儿只见得玉容歌上前,笑着拍打着卫少棠的肩膀道:“行啊,你我兄弟二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喝过酒了,难得今天你来了,我定然会跟你嫂子好酒好菜地招待你的。”

卫少棠显然不敢置信地捏了一下自个儿的脸颊,好疼,没在做梦。

那太阳是打从西边出来了吗?

他刚才说这番话的时候,都已经准bèi

好遭受玉容歌冷眼相待,遭受玉容歌的冷嘲热讽了,可是最近玉容歌这厮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呢?

这样的日子,按照这腹黑狐狸的性子,没责怪他打扰他跟嫂子单独相处就不错了,怎么还一脸笑容,热情异常地要招待他呢?

卫少棠,摸着脑后勺,那是想不通啊。

“怎么还呆着?你这兴匆匆地来,这会儿却是不想要喝酒了?”玉容歌回头看着发愣的卫少棠,绚烂一笑道。

卫少棠觉得玉容歌这厮一笑准没什么好事,赶紧利落地摇头道:“别啊,我今个儿可是准bèi

来喝好酒的,都打算好了不醉不归的,玉容歌,既然你都答yīng

了,那你可不许小气啊。”

203. 第二百O三章

卫少棠这个人呢,是个性情中人,喝酒的时候就大口喝酒,吃肉的时候自然也是大口吃肉,他不会因为饭桌上多了一个安宁,就会因此而隐藏他的本性,他直率得很,喝酒都不用碗的,直接抱着酒坛子就喝了起来,吃肉不用筷子夹的,直接手一撕,咬着鸡腿就吃了起来。

按理说,他这样的举动,这般没素养,应该令人很讨厌才是,可是他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令人亲近的气质,一种无论什么人跟他靠近,他都能跟你很快地天南地北地聊起来,或者说,卫少棠少了贵族子弟的那份傲气,多了一份江湖侠客的豪爽。

也是因为这一点吧,卫少棠在京城虽然也是被人归为纨绔子弟一类,可是他在京城的人缘却极好,百姓对他并不讨厌,他跟薛弘那样的人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的,那些坊间女子,还给卫少棠起过一个好听的名号,叫怜香公子,意味着卫少棠是个风雅温柔又懂情趣的好男人。

因而卫少棠一去那里,皆很受坊间女子的欢迎,她们都很喜欢跟这个男人聊天喝酒。

可就是这样一个性情直爽的卫少棠,偏偏跟玉容歌这个腹黑狡诈的狐狸做了最好的朋友,没错,虽然他们一见面,卫少棠每次都恨不得揍玉容歌一顿,可是在世人攻击玉容歌的时候,在玉容歌有困难的时候,第一个跳出来的永远都是卫少棠。

这大概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吧,安宁虽然想不通他们是如何成为朋友的,但是不妨碍她欣赏他们这样的朋友。

而饭桌上,因着卫少棠时不时逗乐的关系,玉容歌跟安宁之间先前的那种窒息的氛围似在瞬间得到缓和了。

嗝——

此时吃饱喝足的卫少棠,不好意思地摸着肚子笑了笑。“嫂子,别介yì

啊,我好像有点吃撑了,不知dào

能不能从你这里要几颗消食的药丸子吃吃?”

“当然可以。”眼下的安宁,喝得有些多了。

此时的她,脸颊绯红,添了几分妩媚的风情。

在她面对这样一张英俊阳光的容颜,又有那么可爱直爽性子的卫少棠时,安宁怎么可能会拒绝呢,自是让秋水去翻找了一瓶的消食丸出来,递送给了卫少棠,卫少棠呢,也不客气,笑着接过的时候就打开了药瓶子,直接吞了二颗下去。

然后他觉得过会儿,肚子好像不那么难受了,又笑着凑到安宁那边道:“嫂子,你这里的药丸可真灵,什么药丸子都那么好使,我可真是羡慕得要紧。嫂子,要不然,其他的药丸子,你也送些给我吧,我拿回去之后好讨女人的欢心。”

“我说卫少棠,你知dào

这些药丸子有多珍贵吗?你竟然还想拿着你嫂子的药丸子去讨好那些女人?不行,宁儿,你可不要给他。”玉容歌顺手扯了扯安宁的衣袖。

喝酒后的安宁呢,却是乐得大方。只见她一把推开了玉容歌的脸,随后对着卫少棠道:“行啊,我可以给你好多好多的药丸子,你想要什么,我便可以给你什么,说吧。”玉容歌呢,觉得安宁真的是喝高了,便赶紧搀扶着安宁,催着边上的卫少棠道:“你这小子怎么还楞在这里,没看到你嫂子已经喝高了吗,这个时候你问你嫂子要东西,岂不是趁人之危吗?赶紧的,给我麻利地走,我可以多送你二坛好酒,可你就是不能再打你嫂子药丸子的主意了。”

“喂喂喂,玉容歌,你跟我可是兄弟啊,嫂子难得这么大方,你怎么可以这么小气啊。”卫少棠显然是不想离开啊。

可玉容歌呢,直接将冷四叫过来,让冷四直接送卫少棠出去,安宁呢,眼见得卫少棠要离开了,她赶紧唤道:“卫少棠,你别走啊,我们还可以再喝几杯的,今个儿高兴,应该不醉不归的,快点回来啊。”安宁朝着卫少棠笑着招招手,却让玉容歌吃味了。

那卫少棠一见玉容歌那煞星脸,赶紧抱着好酒闪人了,他还想留着小命回去喝酒呢,可不能再陪着安宁一起喝酒了。

玉容歌见卫少棠还算识相,知dào

这个时候懂得避嫌,算他聪明。

不过他不知dào

的是,就在他视线盯着卫少棠那边的时候,安宁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坛好酒,学着卫少棠刚才的模样,直接对着坛口灌了下去。

此时的她,不敢面对玉容歌,因为她的脑袋还清醒着。

清醒的她,自然会想着回来路上所发生的一切,明明告sù

自己要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明明是这般告sù

自己的,可是脑子却异常清醒,将那些画面那些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脑海里放映着。

如此,她不想清醒,她想逃避。

所以她觉得她要喝醉了才行,只有晕晕乎乎的,什么都不清醒了,那么她也就不需yào

纠结什么,也不需yào

难过什么。

酒这个东西,烈得喉咙都发疼,呛得人眼睛都开始飙泪,可是酒是好东西,尤其在这个时候,喝酒那是太好了,那先前心里堵着的那股子闷闷的气流,随着她越来越迷糊的脑袋,越来越晃悠的视线,她觉得心里那是越来越舒服了。

嗝——

此时的安宁打了一个酒嗝,酒气冲天,吹在玉容歌的脸颊上,玉容歌担心地看着安宁。

从刚才回来在马车上,安宁就有些不对了,这会儿还将自个儿喝得醉醺醺的,那更是不对头了。

“宁儿,宁儿。”玉容歌试图摇晃着安宁,想让她清醒清醒,可安宁一把推开了玉容歌,拿起酒坛子还有继xù

灌着。

“我还要喝酒,还要喝酒,喝醉了就好了,喝酒了就什么都不知dào

了。所以玉容歌,你不要拦着我,不要拦着我。”喃喃的,忽然安宁在酒桌上倒了下去,彻底醉了。

那进来收拾的青枝几个丫头,见到自家小姐竟然喝得酩酊大醉,一个个惊愕地看着玉容歌,那眼神带着匪夷所思,更多的是带着愤nù

跟责问。

“世子爷,你究竟对我们家小姐做了什么?”小姐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若是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小姐根本不可能会喝成这个样子的,所以原因一定是出在玉容歌身上,刷刷刷刷,四双眼睛直直地盯着玉容歌,她们很想知dào

小姐跟玉容歌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可玉容歌怎么可能会将那样的事情告sù

青枝几个呢,自然是打哈哈道:“你们家小姐大概是今个儿进宫一直精神紧绷着,到这会儿放松了,想来就多喝了一些酒。应该是没什么事的,你们放心吧。对了,你们那里有没有醒酒汤或者醒酒丸子之类的,让你们家小姐吃了也能好受一些。”

“有的,世子爷,我这就去给小姐找醒酒丸去。”秋水急急地到后堂翻找药箱子,从中找到了一瓶醒酒丸,赶紧回到正堂,打开瓶子取出一枚醒酒丸子就要往安宁的嘴里塞,谁知dào

头疼欲裂的安宁却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让我醉着,让我醉了更好,你们都别管我,都下去睡吧,我也要睡了,睡了。”挣扎着站起身来,安宁朝着卧榻而去,随后扑地一声,安宁整个人扑在了榻上。

“小姐,小姐——”青枝几个丫鬟想着要摇醒安宁,谁知dào

安宁却醉得睡着了。

“世子爷,你实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家小姐的事情了?要不然,我们家小姐怎么可能会——”青枝几个丫鬟到此更加确定,一定是玉容歌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若不然她们家小姐为何要借酒消愁,还不想就此清醒,可见发生的事情相当严重,绝不是什么小事。

青枝几个追究着要玉容歌将事情说清楚,可玉容歌呢,却道:“你们应该听到你们家小姐刚才说什么了,你们都下去睡吧,这里有我在呢,我会照顾好你们家小姐的。”

“可是——”眼下这样的状况,青枝几个怎能放心将自家小姐交给玉容歌照顾呢,她们自然是想留在屋子里等着小姐清醒了再说。

然玉容歌却命令她们几个退下去,他那样冷然的面容,青枝几个还是头一次看到,一时间竟然被他震慑住了,她们四个皆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不过她们虽然退出去了,但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她们几个干脆在外头守着,想着万一有什么不对,她们可不管冲撞不冲撞世子爷了,那也得冲进去帮着她们的小姐才行。

玉容歌呢,自然听得到外头的动静,见她们四个在外面守着也没说什么,只要她们不再追问这件事情便好。

因为他比安宁更怕。

一旦这件事情点破,以安宁这样的反应,他怕,他怕安宁要离开了。

所以说他是懦夫也好,说他想要逃避也好,这件事情的痕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天一亮,等到安宁酒醒之后,只要他自然一点,表现得跟往常一样,那么就没什么问题了,玉容歌这般宽慰着他自个儿。

可是终究,这个夜晚,他还是不安得很。

此刻的他,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他一直盯着安宁的睡颜,生怕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安宁就不在他身边了,所以他就一直守在边上,睁着眼睛一直地守着。

204. 第二百O四章

而睡梦中的安宁呢,忽然反胃得厉害,只见她翻身起来。

“呕”地一声,张口便吐了起来。

酸酸的空气,吐出的脏物飞溅了玉容歌一身,玉容歌呢,并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安宁。

“宁儿,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吗?”玉容歌轻轻地拍着安宁的后背,担心地望着她。“宁儿,要不要吃点醒酒丸子,我给你拿去。”先前秋水拿过来的醒酒丸子就放在桌子上,玉容歌拿过来也很方便,当然了,拿醒酒丸的时候,玉容歌没忘记给安宁倒了一杯茶水。

只是手指握住茶杯的那一刻,玉容歌皱了皱眉头,这是凉白开,不热的。

想着如此,玉容歌蓦然掌心一催动,火焰在他掌心上沸腾而起,茶杯就放在他的掌心上,玉容歌给凉白开催热着。

等到差不多了,玉容歌才将催热的开水递送到安宁的嘴边。

“宁儿,吃颗醒酒丸子吧,吃了就会舒服了,然后再喝点开水就好了。乖,张口啊。”玉容歌哄着安宁,安宁呢,此时头疼得厉害,迷迷糊糊的,她觉得咽喉不太舒服,便拿过玉容歌手中的热水大口喝了下去,随后簌口一下便吐了,接着又是喝了一口吐一口,如此,连着将一杯茶水全簌口完了,安宁又扑回了卧榻中,显然是吐了舒服多了,又想躺回去了。

玉容歌呢,拉着安宁,继xù

哄着她。“宁儿,等会再睡,先把醒酒丸子给吃了吧。”玉容歌将醒酒丸子给安宁递过去,谁知dào

却被安宁挥手推了出去。

“我没醉,玉容歌,我压根就没醉,我清醒得很,我不需yào

吃什么醒酒丸子,我就想睡觉,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宁儿,那你等等,我给你收拾一下你再睡,你的衣裙都有些脏了。”安宁吐出的赃物有些飞溅在她自己的衣裙上,这酸酸的气流不好闻的,她这样子睡觉的话,肯定会不舒服的。想着如此的玉容歌,赶紧拿着脸盆出去,却看到门外青枝几个丫鬟早就准bèi

好了热水,他这么推门一出去,青枝就将热水提给了玉容歌。

“世子爷,辛苦你了。”青枝几个人的态度依然不怎么友善,不过比先前那副态度已经好了很多,她们几个可是一直呆在外头听着里面的动静,听着小姐醒来吐了一回,刚想进去收拾呢,却听得玉容歌在里头忙碌着。

如此她们干脆就不进去收拾了,就让玉容歌自个儿收拾吧,谁叫这事是玉容歌惹得呢,此刻的她们,依旧认定是玉容歌的错,要不然,小姐不会喝成这副样子,还不肯吃醒酒丸,想着醉倒睡觉的。

玉容歌呢,见她们这副态度也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情,无非是认为他欺负了她们家的小姐,所以她们给他脸色瞧了,这若是换个世子爷的话,青枝几个对世子爷无礼,恐怕是要受到惩罚了,可是这个人是玉容歌,如此,玉容歌没打算追究什么,青枝几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处罚了。

而眼下玉容歌见青枝几个压根没打算进去帮忙收拾的意思,他也没在意,自个儿麻利地提着热水进去了。

他先给安宁宽了外头脏了的衣物,然后用干净的棉巾泡了热水,给榻上的安宁仔仔细细地擦拭了脸,手,干净后,他将安宁的身上的被子整了整,接着便开始收拾安宁吐出来的那些赃物。

大约收拾了小半个时辰吧,玉容歌终于将那些赃物给清理干净了,这个时候他连赃物跟水桶提出了房外去,扔在了外头。

而后进房的时候,玉容歌将窗户都打开了,随后顺着记忆找到了安神香放置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取出了安神香放在香炉中点燃。

顿时,屋子里檀香袅袅,那淡雅的香气随着时间的过去,逐渐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驱散了那股酸涩的气味还有浓烈的酒气。

等到空气中只留檀香气味的时候,玉容歌熄了安神香,又将打开的各扇窗门都关上了。

他做这一切,都被外头的青枝几个看在眼里,她们不懂,以世子爷这般体贴自家小姐的样子,为什么小姐今晚忽然会变成那个样子呢?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是她们误会了吗?青枝几个眉头深锁,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而榻上的安宁呢,经过呕吐之后,她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一些,虽说晕晕沉沉的压根不想动弹,可是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那玉容歌所做的一切,她都是有感觉的。

揉着太阳穴依旧发疼的安宁,此时的她,真的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玉容歌了,如果他对她不好,那么她有千万种办法来应付,可是他对她这般好,她却想不出一种办法来对付他。

玉容歌,你可真给我出难题了。

我们之间明明说好的,只有合zuò

关系,只能是合zuò

关系的,为何现在却被你弄得一团糟糕,你的一切,已经让我乱了。

安宁清醒地知dào

,若是她对玉容歌真能绝情果决的话,那么她不用这般纠结,而她这般纠结,她就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的心,随着玉容歌,已是大乱了。

今晚她借酒躲避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对玉容歌也已经不同了,就算玉容歌所说的,他已经沉沦了,而她呢,因为他的沉沦,不知dào

什么时候,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单单只是盟友那么简单了。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安宁好生头疼,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不想动情,不想动心啊,她想挥剑斩断这一切,想着自个儿还是那个自在逍遥的安宁。

可是这会儿,看着玉容歌忙碌的背影,她知dào

,她是做不到了,她的心,已被他搅合乱了。

“玉容歌。”她忽然唤了一声,带着咬牙切齿的痛恨。

玉容歌呢,见安宁醒了,当即欢喜地跑过去。“宁儿,你醒了,这会儿怎么样?好些了吗?舒服了吗?”

安宁却是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玉容歌。“玉容歌。”她忽然飞身一扑,张口狠狠地朝着玉容歌的肩膀咬了下去。“玉容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玉容歌,我讨厌你,讨厌你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安宁这一口咬得很重,很重,她的口中都尝到了血腥的味道,那血色透过玉容歌月白色的衣袍从肩膀上透了出来,红红的,妖艳无比。

玉容歌的肩膀虽然痛着,可是他的心却在这一刻欢喜着,欢喜地跳舞着。“宁儿。”他终究做到让她在意了,是不是?

安宁呢,却是狠厉地扫了他一眼,一脚将他踹了下去。“玉容歌,别这么叫我,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赶紧麻利地从这里走出去。”

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气恼她怎么偏偏就被玉容歌这厮给偷了心,明明,明明她一直守得很小心翼翼的,明明她一直都是防着玉容歌呢,怎么到最后还是被这厮摘走了她那颗心呢。

而玉容歌呢,跟安宁完全相反,他这会儿乐得就要手舞足蹈了,若非安宁脸色不对,他真的想要抱着安宁飞舞一下,狂喜一下,吼叫一下。

“玉容歌,你很开心是不是?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很得yì

是不是?”安宁气恼地将手中的枕头朝着玉容歌砸了过去。

“宁儿,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懂宁儿你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要咬我,不懂你为什么忽然之间这么生气,宁儿,你就告sù

我吧,你刚才为什么忽然那么对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了,惹你生气了?”玉容歌小心翼翼地回着,不敢让内心的喜悦溢出来,可是那份欢喜还是从他的眼角眉梢流露了出来。

安宁又不是个愚笨的,在感情方面她虽然是个生手,可是有些感觉是不会错的。她先前一直无视玉容歌的情意,那是以为她自己可以做到的,可以做到不让玉容歌走入她心扉的,可是现在,她确定的事情已经偏离的方向,她的心,不受控zhì

,竟然就此让玉容歌一点一滴给消融了。

如此,她怎能不郁闷呢,都怪她太过自信,以为这种事情只要她防备着,那么玉容歌就没有机会偷走她的心的,可是感情的事情从来不是人可以控zhì

就控zhì

得了的,就比如玉容歌,想来他的沉沦也是经过一番挣扎的,可是他好像比她要来得勇敢,一旦明确了,便毫不犹豫地追下去,不死不休,像个老猎手一样,盯上了她,就绝不会放手了。

想着如此,安宁长叹了一声。

枉费她聪明一世,最终还是被这只腹黑狡猾的狐狸给一步一步地算计进了罗网之中。而一想到,她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被玉容歌用这样的糖衣炮弹给侵袭的,安宁就恨不得多咬玉容歌几口。

“玉容歌,你过来。”

宁儿的眼神好不善啊,玉容歌心道,不过他还是听从了安宁的吩咐,朝着她走了过去。

果然,他预料的不错,宁儿又想咬他了。

这下可好了,肩膀两边都对称了,一边一口,咬得还真够狠的,玉容歌想着,不过说实话,虽然安宁咬得够恨,玉容歌还是止不住地高兴,因为安宁咬得越重,就表示她有多么介yì

她自己被他搅乱了心湖。

如此,多大的痛,都比不过这样的甜蜜了,他心甘如怡,想着就让宁儿继xù

咬吧,让她咬个痛快。

205. 第二百O五章

可安宁呢,忽然不咬了,她盯着玉容歌的脸盯了好久,随后飞身一扑,将他扑倒了。

“宁儿。”玉容歌惊愕地望着安宁,这会儿的他还真的猜不出来安宁接下来要怎么对他。

“玉容歌,我想过了,我得先将你这张容易犯桃花的容颜给毁了,然后再挖了你这双会迷惑人的眼睛,再然后——”安宁的视线往下看去,指尖一动,瞬间便划开了玉容歌的衣领。“还有这里,掏出你的心,这样我便可以安心了。”

“宁儿,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你干脆将我拆了吞进肚子里,那样你就更能放心了。”玉容歌的一双桃花眼眸,光彩妖娆,他托着腮帮子,就那般舒缓温和地笑着,看着安宁的时候,他那唇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不羁慵懒的味道。

安宁呢,见他这样,忽然压了下来,狠狠地咬上了他的唇瓣。“玉容歌,你别以为我不敢。”

“我知dào

宁儿敢的,只是宁儿,可否怜惜我一下,对我温柔点,不要那般野蛮,行不行?”他漆黑的瞳仁此时似涂抹上了一层烟雨的雾气,令人看不透,恰是雾里看花似的,迷离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安宁呢,承认这样的玉容歌乱了她的心境,迷惑了她的心神。

其实在她做出这些幼稚举动的时候,她知dào

,凭着玉容歌这厮的聪明,他应该早就猜到了,所以任由她处置,这厮这会儿心里恐怕是在得yì

地笑着吧。

如果这个时候还对他温柔点,他做梦,她非野蛮点不可,想着,安宁从玉容歌的唇瓣咬起,又咬了咬他的鼻尖,最后移动位置,咬上了他的耳尖。

“玉容歌,我听从你的提议,你说得很对,我将你整个人都拆了咬了,吞进腹内,这样我就可以全然放心了。”说着,安宁直接撕掉玉容歌的衣袍,以强势的姿态将玉容歌给扑压了。

这个时候的她,不再矫情了。

既然这个男人迷惑了她,让她一步一步地踏入他设计的情网里,那么他最好做好心里准bèi

,做好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准bèi



不管他那个怪病是不是真的,她且相信他这个怪病是真的,就算不是真的,她最后也要让他变成真的。

从这一刻起,他的身边只能有她一个,他的眼里,心里,也只能是她一个,他的昨天,她可以不去计较,但是他的今天,他的明天,也必须都是她安宁一个人的。

“玉容歌,你最好记住一点,是你招惹了我,既然你有胆子招惹了我,那么你最好做好一辈子只能招惹我的心里准bèi

,若不然的话,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很难看。”安宁忽地埋头下去,咬上了玉容歌的脖颈。

这是痛且带着甜蜜的碰触,此时的玉容歌感觉整个人都在飞了,没错,听到安宁这样的话,他感觉就算在这一刻死去,他都觉得他是幸福的,他是快乐的。

“宁儿,你放心,就算有一天你想抽手,我都不会容许你退缩回去的机会。你这辈子是我的女人,下辈子,下下辈子还会是我的女人,无论轮回多少次,你都将永远都是我的女人,我绝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一个男人,哪怕要我死,我都不会退让半分的。”说着,玉容歌翻身将安宁压了下去,他的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安宁的脸,而后吻上了她的眉心,一路顺下,吻了她的鼻尖,捕捉了她的红唇。

“宁儿,我是男人,还是让我来吧。”玉容歌想要主导这次的亲密,上次是趁着宁儿做春梦的时候发生了关系,那一次是他刻意造成的亲密后果,是为了更好地留着宁儿才这般做的。可现在呢,是不同的。

宁儿是清醒的,她知dào

她在做什么,她知dào

她想跟谁在一起,她也知dào

她这会儿是在跟谁亲密。

所以这样的机会,他要把握住,他要慢慢地,好好地,细细地品尝宁儿。

而安宁呢,似不满处于下风姿势,她翻身一起,又将玉容歌反压下来,对着玉容歌的脸就是一阵狂亲。

“玉容歌,你就好好地呆着,我要在上面,我要做掌控的那个人,你休想在这方面还跟我抢。”

当然,这还不够,她抱着玉容歌,深深地吻住了他那完美的薄唇,夺取了玉容歌口中所有的空气,双双黏糊着,几乎不留一丝缝隙,直到快要窒息了才分开,而后二人笑着看着对方,喘着气。

玉容歌呢,看着如此坚持的安宁,他干脆放手了,以他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在安宁的视线里。

“宁儿,请怜惜我。”他半闭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随风微微颤动,眼角挑起的流光带着无尽的魅惑。

安宁呢,忽而叫了一声。“玉容歌,你这个妖孽,看我怎么收拾你。”不矫情的安宁,动作起来自然是完全放开的,对着玉容歌,她将她的热情全部都释fàng

了出来。

红鸾帐上的金色钩子,在那一刻缓缓地落下,鸳鸯被枕开始浮浮沉沉,将美好的春光皆隐藏得严严实实的。

那门外听着动静的青枝四人,先前还听得见里头小姐跟世子爷的对话,虽是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没怎么听清楚,可是至少是在说话着,那表示小姐是清醒的。

可是这会儿,怎么屋子里没听到小姐说话的声音了呢?

“青枝,这里面的动静听着好像不对头啊。”急性子的红乔跳脚道:“指不定世子爷怎么欺负我们家小姐呢,我可不放心,我还是闯进去瞧瞧去。”

“我也去,我也去,我也不放心小姐,红乔姐姐,我跟你一道儿进去。”秋水也耐不住性子了。

青枝呢,却是赶紧拦截了红乔跟秋水。

“你们不能进去。”

“青枝姐,为什么?”红乔跟秋水皆不解地看着青枝,边上的踏雪呢,猛然咳嗽了几声。

“踏雪,你这又是怎么了?感冒了吗?”秋水看向踏雪,带着几分困惑,她伸手过去,想要给踏雪看看,踏雪呢,却道:“我没事,只是喉咙刚才有点痒了。还有,我先回去睡了,你们在这里继xù

呆着吧。”回转离开的踏雪,耳根那里微微地发红。她的武功比其他三人要高出一筹,如此,自然耳力也比她们三个要好一些。

这个时候的踏雪其实压根不希望自己的耳力那么好,如此就不用听得那般清楚了,从而让自己陷入那么尴尬的氛围里。

当然了,耳力好也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她就绝不会像红乔秋水那般鲁莽,还想着冲进去看看,她们这是不怕小姐跟世子爷发火吗?

此刻,他们二个可是正在办好事啊。

当然,她绝没有想到自家小姐会那般豪放,简直比男人还男人,竟然是压着世子爷做事的,不佩服都不行。

这么一想,踏雪想了想刚才小姐跟世子爷的对话,忽然脸上又开始发烫了,于是走路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那红乔跟秋水奇怪地看着踏雪的背影道:“青枝姐,踏雪她这是怎么了?好像看着不太对头啊。”

青枝呢,到这会儿若还不清楚的话,她就不是青枝了,这里头世子爷跟小姐在做什么事,还需yào

明言吗?

想着,青枝赶紧拉过秋水跟红乔道:“走吧,今晚小姐跟世子爷应该没什么事了,我们也回去洗洗睡了吧。”

“那怎么行?谁知dào

世子爷今天做了什么对不起小姐的事了,我们要是就这么走了,等会要是小姐跟世子爷打起来怎么办?要是小姐吃亏了怎么办?”红乔不打算离开,她一心还想进去瞧瞧状况,她才好安心啊。

那秋水也是,她跟红乔意见一致,觉得怎么样还是得进去瞧瞧动静,觉得自家小姐没什么事情,她才好安心地离开啊。

青枝呢,见她们两个这般不开窍,顿时无语了。不过为了不让红乔跟秋水两个犯傻闯进去,青枝也顾不得害羞了,直接道:“你们二个笨蛋,没听见里头那些动静吗?这动静跟小姐大婚那天晚上是一样的,也就是说,小姐跟世子爷在这个。”青枝将二个手指头合并到一起,提醒着秋水跟红乔,此刻这里头在上演着什么好事。

那秋水跟红乔一看到青枝这手势,又听到青枝提起小姐洞房花烛夜那天的事情,当即刷刷,二个人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速速地随着青枝离开。

而这个时候,房间里传出了世子爷低沉魅惑的嗓音。

“宁儿,你不要停啊,人家还要啊,你别点了火就想撤tuì

啊。”

“宁儿,快点抱紧我,抱紧我,我想要更多,更多。”

“玉容歌,别打扰我,我要睡觉了,你别再动手动脚的,小心我踹你啊。”安宁已经没力qì

继xù

折腾了,她累了,她要睡觉。

“宁儿,你累了就躺着,接下来换我来吧,我来。”玉容歌精力充沛啊,他吃了一次还想继xù

吃一次啊。

如此,这个晚上,安宁被玉容歌折腾得骨头架子都要散开了,到最后连抬手的力qì

都没有了。

206. 第二百O六章

可是玉容歌却是精神奕奕,他的体力似用不完一样,到了天亮之际,他还想继xù

吃一次的时候,安宁一脚踹开了他。

“玉容歌,肉一次吃多了容易坏了肠胃,不许你再吃了。”

“可是宁儿,你看看我,我还没吃够啊,你怎么忍心让我饿着啊。”玉容歌让安宁看着他那里,分明是很渴求啊,渴求继xù

吃肉啊。

安宁呢,却道:“玉容歌,偶尔吃吃素吧,别一直惦记着吃肉,吃多了于你身子无益。我可告sù

你,你可是我费了心思医治好的,别随意挥霍啊,要不然的话,以后你天天给我闪到书房去睡觉,一次肉也没得吃。”

“别啊,宁儿,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长夜漫漫,没你在我身边陪着,我怎么睡得好啊。”玉容歌哀怨地看着安宁,他真的是,很想很想要吃肉啊。

安宁呢,无视他那幽幽的小眼神,赶紧将自个儿裹得严严实实的,下了榻,她刚想开口唤人给她准bèi

热水。

谁知dào

这个时候,根本不用安宁吩咐,青枝早就派人将热水准bèi

妥当了,如此安宁直接去屏风后头,解了外袍,开始泡热水澡。

那玉容歌,见安宁跑去泡澡了,他也跟着跳进了浴桶中,此时他的眼睛发着狼光,死死地盯着安宁,随时都有扑过来将安宁拆了吞吃入腹的可能。

安宁呢,瞪了他一眼,警告道:“玉容歌,你泡澡可以,但是你若是想什么其他的,那等会别怪我一脚将你踹出去。”

“宁儿,你放心了,你不让我吃肉,我不吃就是了。昨晚是我不好,吃太多了,让宁儿累着了,这会儿我将功补过好不好?我给宁儿松松筋骨,揉揉肩膀,擦擦后背,好不好?”说着,玉容歌不等安宁拒绝,就给安宁揉起了肩膀,他那手劲的力道放得刚刚好,确实不错,躺在浴桶里的安宁这般想着。

玉容歌见此,觉得有机会了,赶紧又道:“宁儿,舒服不?”

“嗯。”安宁低低地应着。

“那我给你手臂也揉揉,后背也揉揉,这样你会舒服更多的。”说着玉容歌捏起了安宁的手臂,从手指开始捏起,一路捏到肩膀,如此来回捏着,而后他的双手开始转移阵地,后背上来回揉着,这力道恰恰好,安宁舒服得开始闭上了眼眸。

玉容歌呢,觉得差不多了,他原本给安宁轻快轻快肩膀的双手,已经开始偏离方向了,等到安宁察觉到不对头的时候,玉容歌已经从身后抱着安宁开始吃肉了。

“玉容歌。”此刻的安宁懊恼地叫了一声,她很想不给玉容歌吃肉的机会,可是玉容歌已经在吃了,而且还给她身上到处点火着。

紧贴的身体,没有缝隙的碰触,这种感觉令安宁颤栗,令她沉沦。稍刻,她已经由被动化成主动,将玉容歌反扑了。

这场激战大概持续了半个时辰多,玉容歌才停止了吃肉的举动。

而这个时候泡澡的热水都已经凉了,安宁抬起手,就往玉容歌的胸膛上捶去,这个该死的家伙,她真是被他折腾得半点力qì

都没有了,这会儿连出捶打都跟羽毛刷过一样,根本没什么力道。

玉容歌呢,却是很满yì

看着宁儿在他这里娇羞的样子,他轻轻地揽着她,将她身子擦拭干净后,赶紧用干净的衣袍包着安宁,随后抱着安宁走出了屏风。

安宁呢,这会儿连穿衣衫的力qì

都没有,她懒懒地躺在那儿,道:“玉容歌,我没力qì

穿衣服了,你帮我穿。”

“好,宁儿,我帮你穿。”玉容歌给安宁穿衣衫自然穿得很慢,他一边欣赏着安宁的美,一边一件一件地给安宁穿上,好几次差点又要走火了,谁叫玉容歌自制力那么差,对着安宁动手动脚的,这看着看着,摸着摸着,能没反应吗,可这次,不等安宁阻止,玉容歌自个儿倒是先行压制了。

他知dào

今个儿不能再折腾宁儿了,要不然宁儿会承shòu不住的,就算为了安宁的身子考lǜ

,玉容歌也不会再吃一次了。

所以咬咬牙,玉容歌舍弃了享shòu

美丽画面的视觉效果,转而快速地给安宁穿戴起来。

别说,玉容歌的手指比安宁灵巧多了,就像上次在马车里给安宁穿戴宫装一样,玉容歌给安宁穿戴起来自然一点也不费事,那些繁复而华丽的衣裙在玉容歌的眼里都是一件一件的艺术品一样,他一件又一件地按着完美的顺序给安宁穿齐整了。

安宁呢,本不想穿这般碍事的衣裙,这对她来说,行走不方便不说,办起事来也不方便。

“玉容歌,你能不能给我换套简单方便的衣裙,这套穿着太麻烦了点。”

“宁儿,这府里的衣裙都是外祖母派人送过来给你准bèi

着的,那简单方便的衣裙还真的没有,要不然,今天我派人去叫富贵纺的裁缝过来,让裁缝给你定制几套简单方便的衣裙好了。”外祖母让人给安宁准bèi

的衣裙都是符合世子妃身份穿的,华丽又高贵,繁复又精美。

老实说,安宁穿上这衣裙,很美,可是若是宁儿不喜欢的话,玉容歌还是顺着安宁的心思来,毕竟无论什么样的宁儿,穿不穿衣裙,在他眼里都是独一无二,是最美的,是没人能够比得过的。

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这般说,便点了点头。“也好,今天就穿这套好了,不换了,明天再换也行。”虽说这些衣裙都不是她喜欢的,但既然是太后娘娘给她特意准bèi

的,那就是老人家的心意,她不好辜负,干脆就今个儿就穿着吧。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话,就知dào

她的心思,他笑了笑道:“宁儿你放心,其实外祖母没那么小心眼的,你若是不喜欢的话,换了也没关系的。”

“可我想要感激外祖母的这份心意,行不行啊?”安宁白了玉容歌一眼,这厮看穿人心的本事真是太讨厌了。

玉容歌呢,自是笑着连连点头道:“行啊,当然是可以的。对了,宁儿,我抱着你过去吧,今个儿还是我给你梳妆打扮,好不好?”

“当然是你啊,不是你的话,难道你希望我让另外一个男人来帮我梳妆打扮吗?还是你当初只是说得好听,根本没打算一辈子为我梳妆打扮啊?”安宁翻起旧账的本事也是一流的,那玉容歌呢,忽然愤愤不平地咬了安宁的唇角一口。

“玉容歌,你干嘛咬我?”

“就凭你说错话了,我就应该咬你。你刚才说什么了,另外一个男人给你梳妆打扮?”玉容歌吃味了,一旦跟安宁之间的关系明朗了,他的吃味也就表现得毫无顾忌了。

安宁呢,笑着摇摇头,拉下玉容歌,在他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放心,在你不会背叛我的情况下,我一直会是你一个人的。”这是安宁给玉容歌的承诺。

玉容歌呢,听着蓦然傻傻地笑了起来。

而后他抱起安宁,飞旋了一圈道:“宁儿,我也是,不管你背叛不背叛我,我从来都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一辈子都是。”玉容歌埋头在安宁的肩膀上,幸福地在她的鬓发处亲了几口。

安宁呢,靠在他的肩膀上,此时眼角眉梢是止不住的幸福笑容。

玉容歌,你偷走了我的心,那么你最好说到做到,要不然,你一定会死在我的剑下,我说到做到的,安宁在心里发誓着。

而玉容歌呢,同样在心里发誓着。

宁儿,我一直都是你的,永远都属于你,哪怕有一天你背叛我,哪怕有一天你离开我,我都永远是你一个人的,一辈子都只疼你一个人,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替代你的位置,没有人。

在我心里,你是最重的份量,就算有一天要跟天下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绝不动摇,这是我的承诺,宁儿。

他们彼此相拥着,彼此在心中各自发誓着,想着他们未来的美好日子,想着他们一起携手白头到老的样子。

想着想着,他们都笑了。

这笑容,是幸福的,是甜蜜的。

“宁儿,我给你画眉。”玉容歌提起眉笔,对着安宁那张容颜,眼里满是柔光。

安宁呢,再次亲了亲玉容歌的脸颊,笑道:“好,你给我画眉,画一辈子。”

“嗯,一辈子。”玉容歌应下的时候,他的手开始动了,手中的眉笔轻柔地划过安宁的双眉,一笔又一笔,轻轻地刷过。

那从门缝里往里张望着的四个丫鬟,看到这一幕,皆安心地笑了。

“看来小姐是将世子爷放在心上了。”青枝对于这样的结果乐见其成,而踏雪呢,什么都没说,不过嘴角稍稍扬起的弧度,说明她的心情也极好。

至于秋水跟红乔,这二个人的眼里,满是笑意融融,咧开嘴角,几乎合不拢了。

嘘——

青枝怕她们二人笑得太过了,惊动了小姐跟世子爷,赶紧将微微开了的门缓缓地关上。

“我们都不要打扰小姐跟世子爷,就让小姐跟世子爷那般甜甜蜜蜜下去吧。”虽说那样美好的画面,她们四个很想继xù

看下去,可是那样的话,可能会打扰小姐跟世子爷谈情说爱的,所以她们四个很识趣地悄悄离开了,就留他们二人独处的空间好好享shòu

美好的时光吧。

207. 第二百O七章

这一天,安宁跟玉容歌就没有踏出过镇南王府一步。

上门前来探望玉容歌的访客,不管是谁,哪怕是皇亲国戚,都没能踏入镇南王府一步,全部被玉容歌一律推掉了。

他就只管陪着他心爱的女人,在王府各处参观,游逛着。

“宁儿,这里就是库房了,一般王府里的财物都堆放在库房里,包括这座库房,那地砖墙砖里头都是用黄金打造的,有兴趣的话,我陪宁儿去看看?”

“当然好啊。毕竟镇南王府的财物可全是我的,你当初没成婚前就写了条子给我的,正好,我去看看,清点一下,看看我有多少的财物。”安宁笑得眉眼弯弯的,破了她一贯的清冷。玉容歌呢,自是拉着安宁的手去了库房,随后他将一大串的钥匙给了安宁。

“喏,这是镇南王府所有房间的钥匙,包括这库房的,往后就全交给宁儿了。当然,另外还有宅子田庄店铺的地契房契,底下奴才们的卖身契等等,这些呢都在管家荣叔那里,先前一直都是荣叔管着的,往后呢,就该是宁儿管着了,毕竟镇南王府有了真zhèng

的女主人,自然一切都得宁儿管了。”

“行啊,对于钱财方面,我素来都是多多益善的,你给多少我都会接着的,一点也不会跟你客气的。”所有钱财都在她的手中,这玉容歌若是将来敢对不起她,她立即卷走所有的财物,让他变成穷光蛋。

想着,安宁问着玉容歌那一枚是库房的钥匙。

“就这枚。”玉容歌将库房的钥匙指点给安宁看,安宁顺着玉容歌的指点找出了那枚库房的钥匙,随后打开了库房。

别说,玉容歌这库房堆放得贵重物品可真多,安宁随手翻了翻库房的账册,忽然发xiàn

了一点,那就是库房里堆放着的这些贵重物品都是这次大婚,那些官员,皇家派人送的贺礼,至于过去的那些贵重物品,安宁在库房里是一件都没有找到,倒是对着账册上的目录显然是眼熟得很。

敢情玉容歌这厮是原来堆放在库房的好物件全扒拉扒拉地送到她那里去了,她记得很清楚,她会尚书府之后,玉容歌隔天送过来的那些物品,都是出自这库房,后来玉容歌送过来的聘礼,很大部分又都是出自这库房,这玉容歌可谓是将自个儿的库房搬空了,全送给她了。

从这一点上看得出来,玉容歌确实是很喜欢她。

一个男人肯将全部的钱财毫无保留地送给这个女人,那么这个女人怎么说都是在男人心目中有着特别的地位。

当然,从中安宁也看出了,玉容歌布置漫天大网的开始,他的开始应该就是从送她银子开始的,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用银子来讨她的欢心了。

“玉容歌,看来你的第一招就是从这堆银子开始的。”

“宁儿你看出来了?既然看出来了,那我也就不用说什么了。本来呢,我还想坦白告sù

宁儿的,不过宁儿这么聪明,想来我不说也是一样清楚的。”玉容歌说笑的时候不忘记捧着安宁。

安宁呢,抬手捏了捏玉容歌的脸颊道:“老实说,你这一招确实使得不错。”

“宁儿这是在夸奖我吗?”

“是啊,在夸奖你很聪明啊,知dào

我喜欢银子,就投其所好,用这么多银子来砸我。”安宁笑着又捏了捏玉容歌的脸蛋,这厮的皮肤真好,捏起来手感就跟捏小孩子的脸蛋一样。

“宁儿,你这样捏着,是不是很舒服啊?”这玉容歌很早前就知dào

安宁有这么一个习惯了,她对着可爱的喜欢的,总是会去捏捏对方的脸蛋,比如那个顾佳佳,又比如那个安青萍,还有那个箫雪涵,她都会时不时地有捏脸这个动作。

在今天之前,玉容歌绝想不到他也能享shòu

到这个待遇,不过今天之后,他绝对要独享这个待遇,不让任何人分享。

安宁呢,见玉容歌凑过脸来,干脆笑着双手其上,揉着玉容歌的脸颊。

“是啊,很喜欢捏你的脸蛋啊,手感很不错啊。说来,你一个男人皮肤保养得那么好,真是令人嫉妒羡慕恨啊。”说着,安宁还露出牙齿,在玉容歌的脸颊上轻轻地咬了咬。

玉容歌呢,看着安宁这样,失笑出声道:“那往后一直让宁儿捏着,让宁儿咬着,可好?”

“这还用说嘛,你的全身上下,任何地方现在开始全都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你还想抗议不成?”

“当然不敢,宁儿说的全对,我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是宁儿的,全是你的,你想怎么样自然就怎么样。不过,宁儿往后只对我这样,好不好?不许再去捏别人的脸,更不许去咬别人的脸。”玉容歌趁机提出要求道。

安宁呢,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玉容歌,你连小孩子都要吃味吗?连我家妹妹也要吃醋吗?”

“我都吃味,就是吃味。我想着,最好宁儿眼里,心里想得全是我,关心着的也是我一个人。”坦白起来的玉容歌,倒是让安宁楞了楞。

没想到这厮还是一个大醋坛子,占有欲如此强烈。

“宁儿,你就答yīng

我,好不好?以后就只对我这样,不对其他人这样,好不好?”玉容歌扯着安宁的衣袖,撒娇着,一定要安宁答yīng

他的要求。

安宁呢,拗不过他,只得点头道:“行行行,别扯我衣袖了,我答yīng

你了。你这个醋坛子,真是太幼稚了,连这个都要吃味,我真佩服你。”

“我当然要吃味啊,你都不知dào

,先前那个箫雪涵为了气我,一直故yì

跟你亲亲热热的,她那个小丫头心眼可坏着呢,就知dào

刺激我,在我面前故yì

跟宁儿亲密,却将我隔离得远远的,那个时候宁儿你知dào

吗,我有多么痛苦,真的,那个时候我恨不得将那个小丫头给提到别的地方去,就我跟宁儿二个人亲近。”玉容歌这会儿总算是将那个时候的郁闷给说出来了。

安宁呢,无奈地看着玉容歌,点着他的鼻子道:“玉容歌,我真没想到,你的心眼这么小,连跟小孩子你都计较。”

“别的事情可以不计较,可跟宁儿有关的事情,我都很计较,必须计较。因为我想在宁儿心里是最要的那个人,谁都比不上的位置。”玉容歌毫不掩饰他的企图。

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般说,倒是捧着玉容歌的脸蛋亲了一口,笑盈盈道:“放心,玉容歌,你要自信,你在我心里很重yào

,现在开始,你在我心里是第一位。”

“真的吗?宁儿。”玉容歌忍不住深深地吻住了安宁,直到吻到双方都透不过气来,他才松开了安宁。

老实说,没有什么比安宁这句话更令他惊喜的了,原本他以为要听到这样的话,最起码还得过十年呢,没想到宁儿一旦心结开了,她就是一个相当坦率的人,毫不掩饰她的内心想法,这对他而言,简直是最好的回报了。

安宁呢,当然不用说了,既然决定了怎么做,她自然不会掩饰她的想法,对于玉容歌的疑问,她自是给了肯定的答案。

“嗯,是真的,你要知dào

,关于这些事情,我从来不喜欢撒谎的。”

就像先前,她不给承诺就是不给,也不会给个虚假的谎言给玉容歌,而现在,她既然说了承诺,那么就是真实的,关于这个,她希望玉容歌能够毫无保留,对她坦诚相见,那么她自己同样也会做到这一点,不会骗他的。

安宁的这番话,自然又引起了玉容歌一阵的激动,他一激动起来的表现,就是狂亲着安宁,抱着安宁飞舞。

“宁儿,宁儿,宁儿,我爱你!”

安宁呢,被玉容歌转得头晕晕的,可是心里头呢,却是甜蜜得很。

在这个时候,她也想回应那份欢喜,可是那三个字,到了她嘴边,她张了张,却是怎么都吐不出来。

不知dào

是不是潜意识里的不安,这三个字,安宁竟然开不了口。

而玉容歌从上次就看出了安宁的这种不安,他自然不会逼着安宁回应他的这份爱意。虽说宁儿若是能够回应他的话,他会狂喜的。

可是他不贪心,真的,宁儿能够回应他的感情,能够说出那些话来,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就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

我爱你,三个字,她不说,他也不奢求。

轻轻地拥着安宁,玉容歌的吻再次压了下来,抱着安宁,他的内心又是蠢蠢而动。

怎么办?

又想吃肉了。

“宁儿——”玉容歌伸手一揽,忽然将安宁逼到了墙角,而后眸子里冒出熟悉的火光,那火光顿时惊到了安宁。

这厮该不会是打算在库房里吃了她吧?

“玉容歌,别——”她现在浑身还酸麻着呢,还没缓和过来呢,他要不要吃得这般频繁,她会承shòu不住的。

可她嘴里的吐出的声音,此时已经被玉容歌给淹没了。

此时无声胜有声。

玉容歌果决地将安宁当场就给办了。

完事之后,安宁是被玉容歌抱着回房间的,那个时候的安宁埋在玉容歌的胸膛上,眼见得青枝四个丫鬟那含笑的目光,顿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她觉得真是太丢脸了。

208. 第二百O八章

“都怪你啊,玉容歌,我打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这么丢脸过,你这次可让我丢脸丢大了。”安宁羞恼地捶打着玉容歌的胸膛。

玉容歌呢,轻轻地握住安宁的手,送到唇边,柔柔一吻。“宁儿,这种事情都是情不自禁的,哪能控zhì

得住。再说了,你我是夫妻,夫妻之间做这样的事情不是挺正常的吗,你就不要害羞了,我抱你过去洗洗吧。”

“别,我自己去清洗,你别跟着过来。”谁知dào

他跟过来,还会不会擦枪走火啊,安宁坚决不让玉容歌进去,她要自个儿清洗。

玉容歌这会儿也觉得若是继xù

这般下去,他跟宁儿就不用出房间了,想着他点了点头。“也好,听宁儿的。不过宁儿你确定你走得动吗?”玉容歌看着安宁软绵绵的,一点力qì

都没有的样子,她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我真的可以的,你就在外头给我好好地呆着,不许进来啊。”安宁警告地看了玉容歌一眼,确定他不会跟着进来,这才放心地宽了衣衫跳进大浴桶里泡澡。

这次因为没有玉容歌的打扰,安宁舒舒服服地泡了半个时辰的热水澡,走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感觉轻快了好多。

而玉容歌呢,一直等在屏风外头,此时见安宁泡完澡出来,赶紧从衣箱里翻找出另外一套简单方便的蓝色衣裙给安宁穿上。

穿戴齐整了,玉容歌发xiàn

安宁发梢上还沾了水珠,便道:“宁儿,你先坐着,我给你将头发擦擦干。”要是任由安宁一头青丝湿漉漉的,玉容歌担心安宁会因此而着凉,所以他细细地给安宁擦拭着,一遍又一遍,等到确定擦干得可以了,玉容歌才停了手。

这个时候,安宁拿起梳妆台一根天蓝色的飘带,随意地将一头青丝扎起,束成一个大马尾,如此,干净利落又简易方便。

“怎么样?好kàn

吗?”安宁起身,笑看着玉容歌,想要问问他的意思。

“当然好kàn

,宁儿无论什么样子都是好kàn

的。”玉容歌呢,温柔地摸了摸安宁的头,他随安宁的意思,反正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不干涉,只要她自个儿喜欢就行。

安宁听着玉容歌这般说,眉眼一弯,凑上去亲了玉容歌一口。“嘴巴真甜,奖励你的。”

“那要不要来个大点的?就这么蜻蜓点水的,都不够诚意。”玉容歌说着低下头来,捕捉上安宁的红唇,柔柔地吻着。

安宁呢,却笑着推开了他。“不许再这样了,等会你忍不住了怎么办。”

“忍不住就干脆将宁儿给吃了。”玉容歌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带起无限风情,入得安宁的眼,令安宁抬手摸了摸玉容歌的脸,又用了点力道捏了捏。“你这会儿就只想着这么一件事情了,是不是?正经事怎么一件都不想一想呢?”

“还有什么比夫妻造小人这种事情更正经的,这不孝为三,无后为大,我可是在做最正经不过的事情了。”玉容歌的脸皮可真厚,惹得安宁瞪了他一眼。“能将这种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也就是你玉容歌了。”

“可是宁儿也很喜欢啊,难道宁儿不喜欢跟我在一起的感觉吗?”玉容歌从身后轻柔地拥bào

着安宁的腰,头放在安宁的肩膀上,深深地闻着安宁发间的清香。

安宁呢,被玉容歌吹拂的热气弄得脖子痒痒的,便转身过来,推了推他的脸。“你可真是够了啊,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我可告sù

你,我脸皮薄得很,我会脸红的。今个儿你这么一出,让我底下的丫鬟全看见了,她们四个肯定暗地里在偷笑着,你说,你让我这个做主子的往后还有什么威严啊。”

“这一点宁儿你完全不用担心,你放心,你底下的丫鬟往后见了你,以前是什么样的态度往后还是什么样的态度,她们绝不会因为今天的事情就对你发生态度变化的。这一点,宁儿应该很清楚啊,是不是?”玉容歌抱住安宁,在她脸蛋上亲了二口。

“行行行,就算你有理。不过,今天我因为你丢脸了总是事实,你说怎么办呢?”安宁问道。

“那还不简单啊,我赔礼道歉呗,用我这颗最真的心赔礼道歉,用我火热的热情来赔礼道歉,可以吧。”说着,玉容歌抱着安宁一阵狂亲。

“好了,别闹了。容歌,我肚子饿了,没力qì

跟你闹了。”安宁捂住玉容歌的嘴,不许他再亲下去了。

玉容歌呢,却是抱得更紧了。“有我在,宁儿还会饿吗?看来我还得努力啊。”玉容歌故yì

曲解着安宁的意思,他扑着过来就要吻安宁,安宁呢,挡在他的胸膛上,努力摆起面孔道:“玉容歌,我是说我想吃饭了,而不是吃你。你别故yì

扭曲我的意思,好不好?”

“宁儿不觉得我的魅力比吃饭还大吗?你看我,我对着宁儿,一心想着的就是宁儿,压根没有觉得肚子饿了。”玉容歌显然有些不满,他觉得宁儿对他的关注力不够,这种两个人你侬我侬的时候,她还能想起吃饭来,显然是他的魅力不足嘛。

安宁呢,好笑地点了点他的鼻子。“玉容歌,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肚子没有填饱,干活怎么会有力qì

呢。”

“那宁儿的意思是不是吃饱饭后,我们继xù

努力?”谈到这个,玉容歌的兴致就特别高。

安宁没好气地拍了玉容歌的胸膛一下。“玉容歌,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都只想着这件事情行不行?咱们可不可以换个话题啊。”

“那不能怪我啊,二十年来,我一直都是吃素的,如今好不容易吃到肉了,能不想着一吃再吃吗?这都是宁儿以前没让我吃的关系啊,要是咱们原先一直在吃的话,我现在也不会一天到晚就想着吃宁儿了,还是吃着吃着就根本停不下来这种状况,说来,都是因为宁儿的关系,谁叫宁儿让我那么兴奋呢。”玉容歌真是越说越没边了,安宁又气又笑地看着他,抬手捧着他的脸蛋就是一阵乱揉。

“宁儿,我疼,疼。”

“知dào

疼就好,谁让你说话越来越不着调的。我这是让你记住教xùn

,下次不敢再说这般没脸没皮的话了。”捏完了玉容歌脸蛋,安宁又轻轻地抚了抚,吹了几口热气。“好了,我已经给你吹过了,你不会疼了。”

“单单这个程度不够,我要宁儿亲我,要很有诚意的亲亲。”玉容歌指着他揉红的脸颊,凑到安宁面前来,非要安宁给亲亲。

安宁呢,实在拗不过他,只得快速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宁儿,不够,我这里还疼着呢,需yào

宁儿的医治。”玉容歌继xù

点着脸颊,又点了点他的薄唇。

“还有这里,这里也需yào

宁儿的治疗。”

“够了啊,玉容歌,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啊。”安宁真是受不了了,以前也没发xiàn

玉容歌这厮脸皮那么厚啊。

玉容歌呢,见安宁没有满足他的要求,他嘟着嘴角,委屈兮兮地看着安宁。“宁儿,真的疼,你得帮我亲亲,亲亲就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比小孩子还要幼稚啊。”安宁无语地瞪着玉容歌,终究不忍心看着他幽怨的样子,满足了他,亲了亲他的脸颊,又亲了亲他的唇瓣。

“现在可以了吗?现在我可以吃饭了吗?”

“当然可以啊,正好,我也肚子饿了。”说着,玉容歌赶紧吩咐底下的人将饭菜端上来。

等到饭桌上齐齐整整地上了十八道热菜,八道冷盘还有一道羹汤,二道甜点时,玉容歌便抱着安宁坐到饭桌上,随后他自个儿在边上坐下。

安宁呢,被玉容歌折腾了那么久,早就肚子饿得不行了,因而她提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当然吃的时候,她没忘记给玉容歌夹菜。

“容歌,你也吃菜。”

玉容歌呢,却静静地看着安宁,一筷子都没有动,安宁见了,倒是讶然了,便开口问了。

“玉容歌,你怎么了?不饿吗?怎么不吃饭吗?”

“我要宁儿你喂我吃,我这会儿头疼,手疼,脚疼,那里都疼,是因为宁儿的关系,所以等宁儿你喂我吃饭。”玉容歌眼神飘了飘碗里的饭菜,示意着安宁喂他。

安宁呢,无奈地看着他。“玉容歌,你都多大年纪了?你不是三岁小孩子好不好?乖,我给你夹菜过来,你就自己吃,好不好?”虽然无奈,安宁还是耐心地哄着他。

可玉容歌坚持着要安宁喂他吃饭。“宁儿,你就喂我吃饭吗?我就想宁儿喂我吃饭,好不好?”

唉——

安宁看着这样的玉容歌,轻轻一叹,她这是惹了怎样一个麻烦啊。

这厮怎么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撒娇,耍赖,无耻什么样的戏码全部都上演过了,这会儿又来这么一出戏码,她真是想笑又想气,这玉容歌也太会折腾了。

可是为什么见他眼巴巴瞧着她的样子,她的心就一片柔软呢,还真是她的克星啊。

想着,安宁终是端起饭碗,提起筷子道:“来,张口吧,我的小相公。”安宁还是做不到无视玉容歌,拿着筷子一口一口地喂着玉容歌吃饭了。

209. 第二百O九章

如此,这顿饭吃得时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来得长,来得甜蜜,安宁跟玉容歌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多,总算是从饭桌上站起来了。

饭后的玉容歌总算没只顾着跟安宁亲亲我我,腻歪着了,他总算开始办起正经事来了。

“宁儿,这是荣叔,往后你有什么不知dào

的不清楚的,都可以问荣叔,荣叔可是当了镇南王府二代人的老管家了,几乎没有他老人家不知dào

的事情,平日家事上,你若是把握不准的话,可以向荣叔讨教一二的。”玉容歌如此郑重地将荣叔介shào

给安宁,安宁自然很清楚这位老人家在镇南王府的位置是极为重yào

的。

想着,她随着玉容歌喊道:“荣叔,往后许多事情还需yào

荣叔多多指点一二,多多关照了。”

“世子妃真是客气了,太客气了。”荣叔浮抚着长须笑道:“不过,往后只要我这副老骨头还能用得上的地方,世子妃尽管开口就是了,老奴会尽全力帮着世子妃的。”说到这儿,荣叔将一个木匣子放到了安宁的面前来。

“世子妃,这里面装着镇南王府所有宅子,田庄,店铺的房契地契,还有府中奴才们的卖身契,当然了,还有这些年镇南王府每年各项的收入跟开支的账册,全部都在里头了,老奴现在就将这些都交给世子妃打理了,往后这镇南王府的家就得世子妃来当了。”

“也好,辛苦荣叔了,这些东西我等会会看的。”安宁将木匣子放置一边,交代身边的青枝妥当地收好了。

这荣叔交出了管家大权,顿时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

他想着,镇南王府终于有女主人了,这王爷跟公主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等将来再有小世子小郡主出生的话,那么这府里就会更热闹了。

此时的荣叔,憧憬着镇南王府美好的未来,他甚至还想着,若是那个时候他还能动弹的话,一定会继xù

跟着小世子身边照顾他。

至于安宁呢,此时的关注点跟荣叔想的完全不一样,安宁想着的是,既然她成了镇南王府的当家人,那么自然有些事情得根据她的规矩来,等会她先将府中的各处管事还有底下的奴才们召集起来,准bèi

瞧一瞧这些人当中有哪些是可以继xù

用的,有哪些是不能再用的,还有一些得观察一番才能用的,这些可都得分个清清楚楚,若不然,底下的奴才不争气的话,那可是会影响主子办事效率的。

想着,安宁抬头望着玉容歌说了说。“容歌,我打算下午就将府中的所有下人都召集到一块儿,看看人,对对牌子,往后做事的时候,也好将人跟牌子对得上号,免得出了差错。”

“你现在是镇南王府的女主人,你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都听你的。不过,宁儿你初来乍到,这样吧,下午我陪你一起见一见这些底下的人好了。”如此可以给宁儿撑撑场面,叫那些心思活泛的人不敢生出半点不敬的心思来。

安宁呢,却摇头了。

“这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你若在我边上,他们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可若只是我一个,那些偷奸耍滑的正好可以露出来,到时候我就杀鸡儆猴,正好震慑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奴才。”

“也行,反正宁儿你有主意了就行。不过,宁儿你要切记一点。”

“什么?”

“发生任何冲突的时候,宁儿你绝不要委屈自己,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我娶你进府可不是让宁儿来受苦受气的,而是让宁儿来享福享乐的。”反正安宁的心情最重yào

,若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了宁儿,他第一个就拿那个人开刀,让他们看清楚了,现在当家的究竟是谁。

当然了,玉容歌觉得就算出了问题,恐怕也轮不到他去开刀,他的宁儿可不是吃素的,一般人不清楚她的能耐,会将她当成是闺阁小姐对待,唯有他可是清楚得很,他家的宁儿那就是藏在剑鞘里的宝剑,一旦出鞘,光华毕现,无人可比。

而那样的她,玉容歌很想偷偷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只给他一个人看到就行了。可是他也知dào

,那是不现实的。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宁儿的光芒已经逐渐展露,将来还会更加耀眼,而他要做的就是更加强dà

自己,跟她并肩站在一起共进退,一起携手面对未来任何的艰难险阻,毫不退缩。

安宁呢,这会儿分明见玉容歌有点失神了,便抬手刮了刮玉容歌的鼻子。“容歌,想什么呢,想得那般入迷?”

“还能想什么,当然是想着宁儿了。想着宁儿要是有一天发光在人前的话,我该怎么办?想着宁儿被越来越多的人所注意到的话,那时候我得担心宁儿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出众,不够优秀了。”玉容歌轻轻地揽着安宁,脸颊磨蹭着安宁的脸。

安宁呢,听着忽然唇角勾起,她捧着玉容歌的脸,轻轻地抚着他容颜,从额头,到双眉,到鼻尖,再到唇瓣,最后定定地望进他的那双桃花眼眸中。

“我的小相公,什么时候这般没自信了。你不是一向觉得自己天资聪敏,是无所不能的吗?怎么现在竟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呢?”

“那是没遇到宁儿之前,那个时候我确实觉得我很聪明,也很能干,已经足够优秀了。可是遇到宁儿之后,我就觉得那个优秀的我还是不够出色,觉得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出众的男子存zài

的。”他的担忧是真实的,玉容歌是真的担心万一哪一天宁儿觉得他不够好了,看上另外一个比他更好的男子,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呢?一想到这个可能,玉容歌眉头便深深锁紧,心脏的部位疼得厉害。

安宁呢,原来以为这样的担心,应该是她才对,她一直都没有安全感的,对于情感,她总是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哪怕现在跟玉容歌这般甜蜜美好,她还是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想着到那时,她的退路在哪儿的。

可她没想到的是,玉容歌竟然比她还要担心,他的不安,比她还来得强烈,那种患得患失的样子,让安宁看着,看着就有点心酸了。

“傻瓜,你这么说,岂不是太小看我安宁了吗?也太小瞧你自己了。还有,你换个立场想一想,若是哪天出现一个比我还漂亮比我还出色的女子,你是不是想着就要将我抛弃而去追逐那个女人了呢?”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那个女人再好,只要不是宁儿,我都不要。”玉容歌果决地摇头道。

“那不就结了。你有这样的担心,那我也有啊。所以,你要相信自己,自信一些,回到过去那个自信张扬的玉容歌,那个你,才是真zhèng

的你,明白吗?”

“宁儿是说,你也担心哪一天我被别的女人抢走吗?”玉容歌忽然眼眸亮堂了起来,那光芒亮灼灼的,刺眼得很。

“玉容歌,我听你这意思,你是心里想着被别的女人抢走喽?”

“没有,绝没有,我希望天下的女人都视为我洪水猛兽,恨不得都离我远远的,这样就不用宁儿担心了。”

“那哪成,若你是这样的,岂非代表我没有眼光?”安宁笑了笑道。

“可是宁儿会生气啊,若是有女人来招惹我,我担心宁儿一生气就不理我啊,所以还是让那些女人都当我是洪水猛兽,离得远远得更好了。这样宁儿就不会因为我会是个麻烦而有任何动摇的念头了。”他要确保万无一失啊,上次安青柔的事情就是,他可不想再出现第二个安青柔了,那段时间他可是过得度日如年啊,宁儿的怀疑跟不信任,对他而言那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

安宁呢,听得玉容歌这么说,就知dào

他是在说上次安青柔的事情了。

老实说,这事确实怪不得玉容歌,可是她就是有点小心眼了,爱计较了,谁让他那个时候已经偷偷地占了她的心呢。

所以作为女人,这吃醋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是身为女人的权利,不是吗?

“玉容歌,你可要听好了。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男人之所以能被别的女人给迷惑了,那是男人本身就定力不足,对自己的妻子爱得不够深,所以才会选择背叛妻子的。因而你呢,将来要怎么做,应该很明白吧。”

“我当然明白的,宁儿你放心吧,往后只要是个母的,我保证离得远远的,这样,行不行?”玉容歌保证着。

“嘴上说说是没用的,得用实jì

行动来表示。”安宁白了玉容歌一眼道。

“今天就开始行不行?那宁儿,你底下的那些丫鬟嬷嬷什么的,我得避着点啊,干脆不要让她们进来伺候我们好了,我们自个儿动手就行了,这样可好?”他镇南王府原先用的奴才都是公的,没一个母的,现在倒是有母的了,但他只要宁儿这么一个,其他的,听宁儿的,避开远远的。

那安宁呢,听得玉容歌这么说,顿时噗嗤一声,乐了。

210. 第二百一十章

如此,二人又腻歪了一会儿,接着安宁催着玉容歌去睡会儿,她呢让荣叔将镇南王府底下的所有下人都召集到一会儿,然后让他们拿着牌子一个个到她这里来,让她见见人,对得上牌子。

还别说,这些下人不知dào

是怎么训liàn

的,一个个规规矩矩,一眼一板得很,基本你说一下,他们才一个动作,看来这些下人,应该是玉容歌震慑过的,难怪她让他不用陪着,叫他去睡会儿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担心她的样子,随意她怎么来,显然那是早就清理过的,留给她的都是没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儿,安宁觉得玉容歌体贴的同时,又有些懊恼,怎么都不留着点事情让她处理处理的,要是什么事情他都提早处理好了,只知dào

将她护着,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的话,那时间久了,她岂非要变成温室里的花了。

“小姐,你就别恼了,这也是世子爷因为关心你才会想得这般周到体贴的。小姐若是因为这个恼了世子爷,那世子爷可得伤心难过了。”青枝在边上劝慰着安宁。

“傻丫头,你究竟是哪边的啊,怎么每次胳膊肘都往外拐的,究竟世子爷给了你多少银子啊?”安宁没好气地开着青枝的玩笑。

青枝呢,知dào

小姐不是真的恼了世子爷,如此便好,她笑了笑道:“小姐,世子爷给的银子肯定没小姐的多,毕竟小姐可是接管了世子爷全部的家产,这会儿世子爷身无分文,吃个饭说不定都得往小姐这里伸手要银子呢,小姐你想想,青枝能有那般笨吗?不知dào

抱着小姐靠山,反而想着去靠世子爷吗?”

“行啊,这小嘴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说得这么甜,看来我又得破费银子了。”安宁逗趣道。

“那是,青枝还等着小姐的银子当嫁妆呢。”青枝这个丫头配合着安宁,逗她一乐。

安宁呢,笑着摇摇头。“行了,本小姐知dào

你这份心意,你就别费劲逗着我开心了。这会儿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就下去休息一会儿。”

“那敢情好,谢谢小姐了,青枝又可以偷懒一会儿了。”青枝说笑着便要退下去,谁知dào

这个时候红乔闯了进来。

“小姐,宫里的皇后娘娘派了个管事的嬷嬷过来,说是小姐年岁尚小,没经lì

过什么,生怕小姐出什么岔子,所以特意派了一个管事嬷嬷过来帮着小姐打理镇南王府的。”

“这皇后娘娘也管得太宽了吧,别人的家务事她也打算插一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秋水在旁不悦道。

“秋水,噤声。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心里有数的,这隔墙有耳,万一被旁人听了去,说你对皇后娘娘大不敬,到时候连小姐我恐怕也没办法给你圆场捞人了。”安宁示意秋水注意注意四周的环境再开口。

她这话一出口,秋水自然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呸呸呸了几声,随后往外头张望了一番,这次拍着胸口,心有余悸道:“还好外头有踏雪望风着呢,要不然,小姐这话还真吓到秋水了。”

“你啊,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就是记不住,有些话,你那是可以放在心里说,却不能放到面上说,要不然的话,连小姐都得被你连累了。”红乔训斥着秋水道。秋水呢,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

“小姐,对不起啊,我刚才一时气愤,就忘了其他的了,往后我一定注意,注意。”

“你自己记住就好,别每次都是这般粗神经,什么都大大咧咧的,这该长的心眼还是得长起来,明白吗?”这秋水活泼天真是她的优点,可她的缺点也正是这一点,若是不谨慎点的话,指不定就会惹祸上身的,所以该教诲的还是得教诲一番,今日提醒总比他日丧命要好得多。

那秋水呢,听了安宁这话,赶紧点头道:“小姐,我知dào

了,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

“嗯。”安宁不再提这个话题了,转而道:“对了,红乔,皇后娘娘派来的管事嬷嬷现在在哪儿?”

“应该是在外厅那里等着呢,我说过来先向小姐禀告一声,那管事嬷嬷没什么意见,所以我这过来跟小姐报gào

了,那管事嬷嬷呢,就没有跟过来。”

“我知dào

了,你去外厅将管事嬷嬷带到这儿来吧。”该见的总是要见的,躲是躲不过去的,因而先瞧瞧人再说,若是可以留下的便留下,若是不可留下的,那就按照老办法,不让她留下便是了。

想着,安宁心中定了主意,而红乔呢这会儿带着管事嬷嬷进来了。

“世子妃,管事嬷嬷到了。”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们四个丫鬟对安宁的称呼就改成了世子妃,没外人的时候,她们四个还是叫安宁小姐的。

“嗯。”安宁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视线缓缓地移向一旁的管事嬷嬷,看她的样子,年岁四十左右,人呢看着倒是干干净净,利落得很,只是那双眼睛太过沉寂,她很不喜欢。一般有这样眼睛的人,不是太过木讷,就是太有心机。而前者呢,显然是不可能的,皇后娘娘怎么会特意派一个木讷无用的管事嬷嬷来镇南王府,她既然敢安排,那么安排过来的这个管事嬷嬷定然有其可用之处。

说来,就单凭初次印象,安宁也得佩服皇后会选人啊,一般主子看到这样的下人,恭敬,乖顺,利落,干净,没有废话,会干事,有能力,你说谁见了不喜欢啊。

可惜,她不喜欢。

因为这样的奴才进来,那就意味着会有麻烦,会有风波,而她这个人,素来不喜欢跟麻烦打交道,所以能直接除去麻烦的,她绝不会留半点隐患在身边的。

想着如此,安宁忽然开口问道:“这位嬷嬷,不知dào

你贵姓,生辰八字是什么?”

那杜嬷嬷显然没有听说过哪个主子还问奴才生辰八字的,这倒是让她平静无波的眼眸起了一丝丝涟漪。

不过,很快又会恢复了一片死潭。

她简短地回道:“老奴姓杜,宫里的都称老奴一声杜嬷嬷,生辰八字嘛,年岁太久了,老奴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很好的回答,不知dào

安宁是何用意,她用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先行试探一步,倒是聪明得很。

如此更加确定了安宁的想法,这个杜嬷嬷绝不是简单之人。

“杜嬷嬷是吧,本世子妃也不瞒嬷嬷,本世子妃向你问生辰八字呢,那是为了杜嬷嬷的个人性命着想。想来杜嬷嬷应该听说过本世子妃未嫁之时的名声,那是八字硬得很,命格奇特,因而凡是跟本世子妃八字不合之人,那是很容易出事的。所以呢,本世子妃不得不问一问,免得杜嬷嬷出什么意wài

,到时候本世子妃可就不好跟皇后娘娘交代了。”

那杜嬷嬷一听这个,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暗暗琢磨着,这生辰八字该怎么报呢,报个假的还是真的呢?

若是报了假的,他日她真的出事了,那么事后追究起来,世子妃什么过错都没有,全是她自个儿的错,到时候说不定还得牵累上皇后娘娘。

可若是报了真的,世子妃万一说跟她八字不合呢,那她岂不是白来一趟了?如此,皇后娘娘交代给她办理的事情怎么办?

要是办不到,她的家人可是会没命的,想到一家大小的安危,杜嬷嬷狠了狠心,向安宁报了一个假的生辰八字。

别说,这个生辰八字正巧跟她身边的教养嬷嬷冯嬷嬷是一样的。

“好巧,杜嬷嬷的生辰八字竟然跟冯嬷嬷是一样的,如此,本世子妃倒是不用担心杜嬷嬷跟本世子妃八字的问题了。”说着,安宁给了身边青枝一个眼神道:“青枝,给杜嬷嬷安排一个房间,先让杜嬷嬷好好地休息休息。”

“是,世子妃。”青枝点头之后,对着杜嬷嬷有礼道:“杜嬷嬷,请跟奴婢这边来。”杜嬷嬷呢,犹豫着,她究竟要不要主动提起不用休息呢?毕竟早一点入手,也好早一点完成皇后娘娘的交代。

不过,很显然位上的这位世子妃很不简单,皇后娘娘来之前的说法完全是低估了这位世子妃的能耐。

别看这位世子妃云淡风轻的,看着像是很好说话的,其实看她的眼睛就知dào

,那暗藏锋芒的凤眸,绝不简单。

想着这样,杜嬷嬷深思过后,觉得还是按兵不动为好,等她观察个几天再判断一下比较好一些,免得鲁莽行事坏了皇后娘娘的计划,那到时候她那么一大家子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杜嬷嬷最终还是忍下来,跟着青枝离开了。

安宁呢,见杜嬷嬷耐性不错,倒是眼底闪过了一抹欣赏。

不过欣赏归欣赏,不是她的人,终究是个祸害。

想着,她招过了红乔秋水还有踏雪。“你们三个,晚上看着办吧。”

“小姐,还是用老办法吗?”踏雪问着。

“用以前对付贾沛那个药材商人的办法对付杜嬷嬷吧。”这样的人一定疑心病很重,所以呢,让她越疑心的话,事情就越好处理了。

211. 第二百十一章(求月票!)

这个夜晚,杜嬷嬷的房间就没停止过动静。

才一个晚上,她面容憔悴,整个人苍老了十岁都不止,而且还双眼红肿,面色泛青,那些下人路过看见的,都跟见了鬼似的,一个个吓得跑开了。

天亮的时候,安宁跟玉容歌起身,正吩咐着青枝几个准bèi

回门礼呢,却看到杜嬷嬷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闯了进来。

“世子爷,世子妃,对不住了,老奴这个样子让两位主子见笑了。”这会儿的杜嬷嬷还想着皇后娘娘的交代,她想着还是赶紧跟世子妃张口镇南王府家务事吧,早点解决她也好早点脱身。

那安宁见杜嬷嬷经过这么一个晚上的折腾,竟然还能忍耐,倒是低估了她了。

想着,她凤眸微微眯起,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杜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才一个晚上而已,怎么变成这副摸样了?是不是府里有什么人欺负你了吗?你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来的,你放心,本世子妃一定会给你做主的。”安宁笑着宽慰着杜嬷嬷,示意秋水找个凳子给杜嬷嬷坐下。

“杜嬷嬷,你先坐会儿,若是一时间不好开口,那就慢慢想,慢慢说,别着急。红乔,给杜嬷嬷泡杯热茶,给杜嬷嬷压压惊。”

“是,小姐。”红乔听了安宁的吩咐,给杜嬷嬷泡了一杯上好的安神茶,可是杜嬷嬷呢,那是如坐针毡,还没坐下一会儿功夫呢,忽然就弹跳了起来。

“杜嬷嬷,你别怕啊,你怕什么呢,坐着吧,慢慢想,无论是谁,哪个欺负了你,本世子妃都会给你做主的,所以你不要怕啊,千万别怕,坐下吧。”安宁给青枝扫了一个眼神,青枝立即热情地招待着杜嬷嬷,将她按回位置上坐着。

可杜嬷嬷觉得心头跟着火似的,她压根就坐不住啊,这不刚一沾上凳子,杜嬷嬷又起身了。

安宁呢,见此顿时有些不悦了。

“杜嬷嬷,你这是对本世子妃不满吗?”

“哪有,不是这样的,世子妃,而是老奴不知dào

怎么的,这一坐在凳子上,这胸口就跟火烧了一样,疼得老奴实在是坐不住啊。”也不知dào

为什么,昨天晚上她睡得那个房间,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简直是地狱冰火两重天,不是冷得要死,就是热得要死。

她这一个晚上,总觉得撞邪了。

早上起来打水洗把脸的时候,她都吓了一跳,这个人还是她吗?才一个晚上而已,她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这会儿的她,忽然想起昨天世子妃问她生辰八字的事情了,她觉得莫非这是世子妃的八字真的克到她了吗?所以她才会这么惨吗?

想着想着,她又摇了摇头,觉得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她刚人一到镇南王府,晚上就出事了,想来是有人特意安排的吧。

如此,她马上赶来这里跟玉容歌还有安宁说明来意,却没想到,才刚进屋子呢,她这心口的地方就跟火烧了一样,疼得她那是一刻都呆不住了。

她觉得再呆下去,她的这条老命就得挂在这里了。

原先她以为传言夸大其词,根本不会有这么邪门的事情发生的,可是事实如此,她来镇南王府,因为防着世子妃做什么手脚,那是吃喝方面全是她自个儿携带过来的,这镇南王府的一草一木,她都没敢动过,可就是这样,她还是出事了。

当然,她也想过在那个房间里,世子妃说不定动了什么地方,所以她才会这般凄惨兮兮的,可是到了这里,她却不这么想了。

她才进来一会儿功夫,世子妃周边的其他人都好端端的,唯有她忽然犯了这种怪病,火烧得她心口,那是恨不得拿把刀子割除了这里,免得这种火烧的疼痛折腾得她受不住。

“杜嬷嬷,杜嬷嬷,你这是怎么了?秋水,赶紧快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杜嬷嬷瞧一瞧。”说着,安宁还特意离杜嬷嬷的距离近了一些。

而她这稍稍移动的距离,却让杜嬷嬷疼得越发翻滚,这个时候的杜嬷嬷那是确定无疑,这真是的是世子妃的八字跟她八字相克的结果,要不然,哪有世子妃一靠近,她就越发疼得厉害的。

这不,世子妃稍稍离她远了点,她这疼痛好像就稍稍减轻了一些,如此,杜嬷嬷此时觉得那是不能呆在这里了,还是赶紧回宫跟皇后娘娘禀告去吧。

若是皇后娘娘不信的话,让皇后娘娘派其他人过来试一试就知dào

了,并非她不想办好皇后娘娘的差事,而是这差事根本她办不了,还得搭上她一条老命啊。

想着,杜嬷嬷忽然摇头道:“不用了,世子妃,老奴今个儿正要回宫去跟皇后娘娘说一声,所以就不劳烦世子妃了。”谁知dào

在请大夫的时辰里,她这条老命会不会已经没了。

杜嬷嬷此刻那是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出这镇南王府,免得世子妃的八字克到她啊。她这会儿心里那是越想越害pà

啊,先前关于世子妃的那些流言,这时候全往她脑子里过一遍啊,如此,你说杜嬷嬷能不害pà

吗?

她那是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安宁呢,却还想挽留她。“可是杜嬷嬷不是说是皇后娘娘派来帮着本世子妃打理家务的吗?怎么今个儿就要回宫去了呢?”

“是这样的,都怪老奴昨天没跟世子妃说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样的,先让老奴过来看一看,觉得世子妃处理有困难的话,那老奴就帮一把,没什么问题的话,那就不需yào

老奴帮着了。”杜嬷嬷赶紧圆着昨个儿的话,安宁呢,听了笑了笑。

“原来是这样,难得皇后娘娘如此体贴小辈,倒是本世子妃的福气了。原本得我还有点担心,今个儿呢,本世子妃得回门,恐怕也没时间跟杜嬷嬷说那些家务杂事了,只能到明天本世子妃回来的时候说了。”

说话的时候,安宁似有些不好意思张口,但还是说了出来。接着呢,她轻轻一笑,转了口气道:“可杜嬷嬷正巧今个儿要回宫一趟,那就正好了。如此你回宫替本世子妃向皇后娘娘表达一下谢意。另外,本世子妃呢,一定不会辜负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定然会让皇后娘娘派来帮着本世子妃的人安排个好差事的,绝不会委屈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的。这一点,还望杜嬷嬷能够转告一番,如此本世子妃也就能够心安了。”安宁这话说得,那是给了皇后娘娘极大的面子,只要皇后娘娘派人来,她安宁就会收着呢,至于能不能呆得住,能不能做事那就得看那个人跟安宁的八字合不合了。

她这一番话,既不得罪皇后娘娘,也未曾为难过皇后娘娘派来的嬷嬷,你说杜嬷嬷还能叫屈吗,自然不能,这个所谓的八字问题,她世子妃也是无可奈何的,不是吗?

难道她要去告状说世子妃跟她八字不合吗?这不是徒惹旁人笑话吗?这世上谁人不知世子妃八字奇特,至今被她克到的人不在少数了。

而世子爷呢,还非得世子妃这样奇特八字的人才能配着破除煞星命格,说来,这世子爷跟世子妃还真是绝配,一个命硬,一个命薄,加起来岂不是正好吗?太后娘娘也真会挑选,可真害苦她们这些做奴才的了。

回去之后,杜嬷嬷还不知dào

如何跟皇后娘娘交代呢,可不回去吧,继xù

呆着,照样办不成事的,还得白白搭上她一条命,何必呢?

如此想着的杜嬷嬷觉得回去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也许皇后娘娘会看在这一点上格外开恩也说不定。

这杜嬷嬷呢,带着这份侥幸心情回宫去了,安宁呢,解决了这个安插进来的眼线,心情大好。

“走吧,容歌,事情都解决好了,这会儿该你陪我回门去了,这时辰也不早了,我觉得尚书府的人该等着急了。”说着,安宁走过去,自然地勾着玉容歌的胳膊,二人并肩而行着。

玉容歌呢,见安宁轻轻松松就解决了这么一个麻烦,倒是好奇地问了问。“宁儿,你可以告sù

我,你在杜嬷嬷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了吗?”

“告sù

你也无妨,我呢昨晚让青枝在杜嬷嬷住的那个房间呢,点了一种冰火两重天的香,那种香,会让人在睡梦中享shòu

极端的寒冷跟炎热,一般人是绝对承shòu不住的,你看杜嬷嬷今个儿早上的样子就该知dào

这种香的效果如何了。”

“宁儿你可真厉害,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香啊,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呢。”玉容歌显然有些意wài

。“那么后来杜嬷嬷进屋之后发生的火烧心口怪病又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啊,我不是让秋水给杜嬷嬷搬了一把凳子吗?就在那个时候啊,秋水已经在凳子上做了手脚了,还有红乔的茶水,尽管她很谨慎,不吃不喝,可是她的鼻子总不能不闻吧,所以了,秋水动的手脚加上她闻的香气,旁人是不会有事的,就她一个呢,绝对会中招了。”

听到安宁这么一解释,玉容歌总算明白为什么周边人都没出事,唯有那个杜嬷嬷出事了,敢情是两种药物融合在一起的关系。

如此,他总算是明白了,宁儿多年来以八字相克为名为何能够整了那么多人了,她这些研制出来的东西确实是够逆天的,自然足够忽悠人了。

212. 第二百十二章

想着,玉容歌竟是起了浓厚的兴趣。

“宁儿,这些你可不可以也教教我,让我也尝试一下克人的滋味,好不好?”玉容歌呢是想着学会了可以用来对付那些试着想要靠近宁儿的男人,或者是那些想试着靠近他的女人。

可安宁呢,却颇有意味地盯着玉容歌笑了笑。

“宁儿,你为什么忽然这般看着我?”

“你猜啊,你素来不是以看透人心为荣吗?怎么这个时候就猜不到我在想些什么呢?”安宁颇为得yì

道。

玉容歌呢,忽然魅惑一笑,定定望着安宁的眼睛道:“真的要我自己猜吗?那如果我猜对了,宁儿可不许生气,如何?”

“可以啊,你若是猜得出来,我便不生气。”安宁难得大方一次道。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不会生气,便大着胆子道:“你刚才在想啊,这些肯定是不能教给容歌的,万一容歌这小子将来变心了,我得用这些法子好好地叫他品尝品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呢,如果现在就教了,往后我还有什么优势来对付他呢,是不是这样的,宁儿?”玉容歌这话一说出口,安宁顿时愕然地盯着玉容歌,死死地瞧着。

“玉容歌,你不会真的有什么异能吧?”

“异能是什么意思?”玉容歌有些不解。

“就是,你会读心术这种异能吗?”这厮真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她的想法,他全部知dào

得清清楚楚,简直是神了。

玉容歌听到这个,倒是笑了。“没有,宁儿,我没有读心术这样的异能,我只是会看,会听,比一般人会注意更多的细节而已。”

“原来是天生有侦探的天赋啊。不过就算只是这样,你也够逆天的了。记得,往后不许再盯着我的眼睛猜测我在想些什么了,知dào

了吗?”被人看穿所有心思,这样的事情还是免了吧,就算他们关系已经够亲密了,安宁还是想要保留她个人的私人空间的,所以可不许玉容歌随意猜测她的想法了。

那玉容歌听到安宁这话,自是点头应了她。“好,往后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不随意猜测你的想法便是了。”

“这还差不多了。对了,今个儿我回门,你给他们都准bèi

了什么礼物了吗?”安宁知dào

这里的风俗习惯,好像新娘子回门,新郎官带的回门礼越是厚重就越表示对新娘的尊重跟满yì

,所以这会儿安宁很想知dào

玉容歌准bèi

了什么回门礼。

玉容歌呢,哪里看不出安宁那点小心思,自然指了指马车后头的那些大箱子道:“宁儿,你去打开看一看就知dào

了,那些都是回门的礼物。”

安宁呢,还没看到物件,只看到十几口大箱子,她顿时就楞了。“玉容歌,你该不会又将库房给搬空了吧?”

“库房里的东西都是宁儿的,没经过你的同意,我怎么敢动任何物件呢,你放心,这些都不是出自库房的。”这都是暗阁赚来的银子买的物件,他可是没动过镇南王府库房里的任何一个物件。

那安宁一听不是出自库房呢,立即挑了挑眉道:“玉容歌,没想到你还有私藏小金库的爱好啊。”

“绝不是,宁儿,你可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偷偷私藏银子不告sù

你的意思。只是这些银子是早先做生意的时候赚来的,而我呢基本上又很少用到银子的,所以就一直放着没用过。这会儿不是宁儿你回门吗,我想着该给宁儿准bèi

回门礼,这不好动库房的,便想到这笔银子了,就顺手拿过来用了。”他对金银素来没什么概念的,一直以来,因为外祖母的疼爱,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加上他父母留给他的财产,足够他三辈子挥霍都挥不尽了,他还需yào

费那个脑子干什么。

当然,他也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钱财的重yào

,他自然相当清楚。

他这次之所以将回门礼准bèi

得如此隆重,就是不想让安宁受到外界一丁点的伤害,不想安宁委屈,所以他才如此张扬,如此高调地行事。

这安宁呢,总算是看出来了,这厮这么做的原因了。

想着安宁觉得有必要将这十几口箱子打开来看一看,免得这厮准bèi

得太过奢侈了。如此,安宁自是走过去将十几个大箱子打开,一口箱子一口箱子,仔细地看了过去。

随后她挑挑拣拣的,将好多物件挑拣出来,又整了整,最后让底下的人只放了五口大箱子在马车后头。

“宁儿,这回门礼会不会太轻了点?”要是旁人以为他不重视宁儿,该怎么办?玉容歌觉得这个时候不能用金银来衡量的,破费一点也是应该的,总是为了宁儿着想的,可是安宁呢,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玉容歌,虽然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是很感动的,可是我可告sù

你,皇子妃都没有你这个排场的。你知dào

那个二皇子妃吧,二年前二皇子娶了皇子妃,那二皇子妃回门的时候都没你这回门礼厚重呢,你难道又想让别人在这上头做文章吗?”他给她准bèi

的回门礼也太过吓人了,这要是让那些风闻言事的御史们知dào

了,还不知dào

玉容歌得被多少人弹劾呢?

眼下镇南王府的处境本来就够难的了,皇上忌着,有心人在暗处盯着,都是虎视眈眈的,这能小心点还是得小心点,该低调的时候就得低调,没必要惹出麻烦来给旁人得了抓小辫子的机会的。

安宁说这话,玉容歌自然心里了如明镜,他当然是衡量过的,觉得皇上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为难他跟安宁的,所以他才会这般大张旗鼓地准bèi

回门礼,一来可以表示他对安宁的重视,二来呢顺便也可以让皇上对他留下一个太过嚣张的印象,从而对他稍稍放松一些的。

当然,为了让安宁放心,玉容歌将他的这番打算全部告sù

了安宁。

安宁呢一听这个,顿时反问道:“你觉得你这么做就能让皇上对你放下戒心了?这一个疑心病这么重的人,会因为你做这么点事情就会对你放松点吗?玉容歌,坦白点吧,这个根本不是你关注的重点,你关注的压根就是我好不好。”

“宁儿。”

“别说话,我知dào

你的意思,你无非就是想要告sù

世人,你玉容歌将我安宁是放在心尖上爱着的。可是你这么张扬,别人是对我重视了,可是那些想要害你的人呢,肯定转过头来就会将我当成箭靶子,当成是伤害你的软肋来对付你,所以,玉容歌,别这么做,这不是你一贯做事的风格,你不要因为体贴我让有心人有机可乘。你只要做到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就行了,哪怕是忽视我,让旁人觉得不够重视我,那也没关系,反正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别人的误解或者伤害都没什么,关键是我们自己清楚,自己明白就行了。你懂我的意思吧,玉容歌,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什么都没想过的。”安宁能够明白玉容歌一心为她着想的心意,因而换个立场,她同样也得为玉容歌考lǜ

考lǜ

处境,不是吗?

这感情的世界里,既然她敢面对了,那么就得跟玉容歌一起好好地经营这段感情不是吗?总不能一味地只让玉容歌一个人付出,她也要相应地付出不是吗?

“可是宁儿,我不想你受到任何一点点的委屈。”玉容歌想将世上最美最好的东西全给安宁,爱着她,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这是他想为她做的。

安宁呢,主动地靠在了玉容歌的怀里,捏了捏他的脸颊道:“容歌,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知dào

你这般做完全是为了我好,可是正因为如此,请你也要理解我的做法,换个立场考lǜ

问题,同样,我也不想让你受到旁人的伤害的,所以,就算为了我,你也要听我的,只要你好好的,那么我就好好的。好吗?”

“宁儿你知dào

的,我一向都是说不过你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反对吗?自然听你的。可是等会回到尚书府的时候,要是你的六妹八妹觉得我委屈了你的时候,你可得出来替我说些好话才行,可不能让我一个人面对二个喷火的妹妹。”其他人,玉容歌知dào

安宁不会介yì

他们的看法的,只有安青慧跟安青萍那二个妹妹,安宁会在意一些的,所以玉容歌得提早将这话说在前面。

安宁呢,听玉容歌说起这个,倒是笑了。“怎么?为了我就不能受点委屈吗?她们也是疼爱我这个姐姐才会如此的,所以到时候你就接着吧。”

“好吧,如果真这样,我只能认了。”什么话都让宁儿说了,先前还说不让他受一点点委屈呢,到这儿就让他委屈受着吧,宁儿,你说你矛盾不矛盾啊。

不过,宁儿的意思他也明白,她后头这般说,不过是个开个玩笑而已。

玉容歌这般想着的时候,那安宁呢已经上了马车,朝他招手了。“容歌,别发愣了,赶紧上车吧,早去早回。”

“也对,早点回来,漫漫长夜,正好吃肉。”玉容歌说着,笑着扑向了安宁。

213. 第二百十三章 (求月票!)

一路上,马车缓缓而行,玉容歌呢,将安宁的膝盖当成是枕头,优哉游哉地躺着,手里呢剥着新到的荔枝,塞到安宁的口中。

“宁儿,你尝尝,昨个儿外祖母派人送过来的,刚刚从南边运过来的,还新鲜着呢,味道不错。”

安宁呢,盯着玉容歌手中新到的荔枝,倒是嘴角莫名地挂起了一抹冷嘲。

“宁儿,怎么了?不喜欢吃吗?这可是很难得的,刚刚上市的妃子笑品种,就连宫里的娘娘,那品级不高的都吃不到一个呢。”玉容歌这话一说,安宁嘴角的嘲讽越发浓厚了。

“玉容歌,你可听过一个故事吗?”

“是关于荔枝的故事?”

“是的。民间有流传过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翁呢是个皇上的宠妃,那皇上呢非常疼爱这个妃子,知dào

这个妃子就爱吃荔枝,每年呢荔枝上市的时候,都会派人到南边去特意给这位妃子运送荔枝过来。这个故事呢,还有人因此而写了一首诗呢。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安宁这话一说完,玉容歌的那双桃花眼睛蓦然亮了亮。

“宁儿,你这个故事可正好启发我了,我想外祖母下个月寿诞的礼物,我想好送她老人家什么礼物了。”玉容歌这话一说,倒是让安宁微微一愕。

“容歌的意思,莫非这个故事还真有其事?”不会这般凑巧吧,她想起妃子笑,只是想到了那个马嵬坡下的杨贵妃罢了,如此红颜,当年帝王恩宠无比,到最后还不是作为一个牺牲品给牺牲了。

“难道宁儿说这个故事,不是在暗讽当朝吗?”这会儿倒是轮到玉容歌楞了楞。

“哦,那倒不是,我也只是在空山寺的那段日子里,听一个有悲悯之心的游僧说的。他说,若是能够年年省下这些费用的话,也不知dào

可以救助多少受苦受难的老百姓了。”安宁总不能告sù

玉容歌,她其实压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这说出去铁定会被人当成异类对待的,她可不想在眼下这种形势下让人抓住这个把柄来狠狠地打击玉容歌。

所以她顺口编了这么一段话,玉容歌呢,似察觉到安宁有所隐瞒,不过她既然不想告sù

他,定然有她的理由,他也不会追究什么的。

想着,他笑着沉吟了那首带有浓重讽刺的诗歌。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宁儿,这诗倒是写得好啊,也不知dào

这位诗人是谁,宁儿知dào

是谁吗?若是有幸结识的话,倒也算是一件乐事。”

“可惜了,这个诗人听那位游僧说起,应该是过世了,所以啊,容歌你恐怕找不到这个诗人对饮三杯了。”一个不存zài

这个世上的人,就算安宁告sù

玉容歌那个诗人的姓名,那玉容歌也找不到的,如此,何必多此一举呢。

想着如此,安宁转换了话题。“倒是你提的那个外祖母的寿诞礼物,我比较好奇,容歌,你从我的故事中得到什么启发了呢?”

“宁儿,你听听看,我是这么想的,我想借你这个故事找京城里最好的班子给排演起来,到时候在外祖母寿诞之日就上演这一出好戏,也好提醒提醒皇上,有些事情是该做的,有些事情却是该阻止了。”玉容歌本身也很反对皇上年年派人快马相运荔枝到京城的,不过是为博得薛贵妃一笑,劳民伤财的,何必呢?

可是谁叫薛贵妃就喜欢吃这荔枝呢,而皇上呢,需yào

借重薛家的势力,这些年也就无视了御史们的声音,就这般宠着薛贵妃了。

在皇上那里,想着的不过就是几个荔枝而已,一个贵妃娘娘要吃点,算得了什么。可皇上恰恰不明白的是,这些年连年灾荒,好多地方的百姓流离失所,过得极为艰苦,好多人都在卖儿卖女地过日子,这样的对比下,荔枝就成为百姓痛恨的事物了。

这安宁呢,听玉容歌这番话,倒是笑着揉了揉他的脸。“没想到,我们的容歌还是个关心天下苍生之人。”

“那是因为小时候常常听外祖母讲我父母的故事,我父亲跟母亲都是很关心民生问题的人,他们每年都会尽他们的力量为百姓造福,母亲会亲自布施流民米粥,也会派人给那些流民建造房屋让他们有个安身之所。父亲呢,听外祖母提起,那些从战场上下来没有自理能力的军人,父亲每年要花大部分的银子给这些军人,让这些军人晚年能够好好地过日子。”玉容歌提起他父母的时候,那双桃花眼睛始终是亮亮的,他以他有这样的父母而骄傲。

“所以,宁儿,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是不是想继xù

将你父母做过的事情延续下去?”他张口的时候,安宁自然而然便猜到了。

玉容歌呢,点了点头。

“嗯,我觉得以镇南王府的财力,就我们二个人用,那是怎么花都花不光的,哪怕再挥霍,也足够我们挥霍三辈子的了,所以我想,学父亲母亲那样,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让那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能够少一些是一些,你觉得如何,宁儿?”

安宁呢,觉得玉容歌的父母确实很了不起,到了他们这样位置上的人,还能如此关心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倒是十分难得。

而玉容歌,想要继xù

他们父母做的事情,还是这般有意义的事情,安宁怎么可能反对呢?虽说她承认,她不是一个善良之辈,可若是玉容歌喜欢这么去做的话,她作为妻子,总得支持他,不是吗?

何况就像他所说的,一个人一辈子能够吃得了多少,用得了多少呢,那么多财物,反正他们也花不完,如此拿些银子出来帮帮那些连生存下去都困难的老百姓,她又何乐而不为之呢?

想着,她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做主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我就知dào

宁儿跟我母亲一样善良,一定会答yīng

我这个要求的,谢谢宁儿,谢谢。”玉容歌当然知dào

安宁是很爱财的人,她肯这般开口,自然是因为他的关系,如此他在她心里的地位节节高升了,这怎能不叫他感动呢?

可是他感动归感动,有些话安宁还是要提醒他的。

“容歌,你想做这些好事呢,我不反对,不过,你得制订个详细的计划出来,你知dào

的,若是你跟你父母一样,明面上大张旗鼓地做好事的话,我担心皇上那里,恐怕会对你更忌三分了。”镇南王跟长乐公主去世之后,有很多人怀念这对夫妻,安宁也曾听到过他们这对夫妇的传说,百姓似很爱戴他们二人,他们在民间有很高的威望。

也正是因为这样吧,连带着老百姓对新一代的镇南王府继承人玉容歌,同样都是怀着尊重的心情,甚至这些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心里还在期待着,玉容歌能够带他们走出困境吧。还有

他父亲掌管过的西北军五十万兵马,如今看来,应该也只是听从世代镇南王调遣的,所以皇上才会那般忌讳玉容歌吧。

一个世子比一个皇帝在民间的威望还要高,若是她是皇帝的话,也会日夜不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吧。

所以,玉容歌做好事可以,但是必须悄悄地,暗地里进行,不能让皇上知dào

是玉容歌在做这些事情。

安宁这意思呢,玉容歌也明白。“我知dào

的,宁儿,你就放心吧,我会悄悄行事,不会让上头察觉的。当然,有些事情我还是希望宁儿能跟我一起做,不知dào

这个要求,对宁儿来过,可为难吗?”若是宁儿不愿意的话,玉容歌也不勉强,不过他还是很期待跟宁儿一起做事的场景,因为夫唱妇随那是多么美好的画面,何况,夫妻一起做事,他天天能够见到宁儿,这样也免了相思之苦了,不是吗?

安宁呢,哪里不知dào

玉容歌说这话的意思,她笑着捏了一把玉容歌脸颊道:“你倒是结婚之后,变得越来越幼稚了,我感觉你是开始逆生长了啊,别人呢是越来越成熟稳重了,你呢倒是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怎么?一刻都不想离开我身边吗?”

“当然,如果能够将宁儿放在口袋里带走那就更好了,那我出门的时候就不用一直想着宁儿在家里做什么了。”

“你怎么不说干脆我做什么的时候将你也放在口袋里带走好了。”安宁笑着揶揄道。

玉容歌呢,却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好啊,如果宁儿能够研制出这种能让人变小的药丸子就好了,那你跟我,随便哪个人出门,带着另外一个缩小版的装口袋里带走,那就什么时候都不用分开了。”玉容歌异常天真,突发奇想道。

安宁呢,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我的小相公啊,你可真会想啊,如果真有这种药丸子的话,我岂非变成神仙了啊,这事恐怕只有神仙才能办到吧,轻轻吹口气就能将人变大变小了。”

“那还是算了,如果宁儿成了神仙,那留我这个凡人在人间可怎么过日子啊,我不要,那还是不要这种药丸子好了。”玉容歌抱紧安宁,忙摇头道。

安宁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好了好了,我肯定不会变成神仙飞走的。你啊,就放一百个心好了。还有啊,赶紧整一整,尚书府已经到了,等会你可得给我撑好场子,直接将他们全给震慑住了,明白吗?”安宁捧着玉容歌脸颊,用力的揉了揉。

“我知dào

了,等会看我的。”玉容歌在安宁的脸上亲了二口,先行下了马车,随后伸手接住安宁,轻柔地将她搀扶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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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第二百十四章

这个时候以安明远带头的安家人,齐齐整整地站在那里张望着,等到玉容歌跟安宁携手而来的时候,安明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玉世子,四丫头,你们总算是来了,老太太今个儿一大早就开始念叨着你们了,这会儿正在祥和院等着你们过去呢,走吧。”

安宁倒是没想到,老太太王氏自从那个若水姑娘说了好话之后,她对她的态度倒是一天天转好了啊。

若是以前,她主动去请安,都未必能够见得到这位祖母,而现在呢,都不需yào

她主动了,这位祖母大人竟然主动提及她,让她过去了,这还真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呢。

不过,这惊得还在后头呢,到了祥和院,安宁看到了薛氏跟安青婉竟然也在,还有姬流觞竟然也还没离开尚书府,真是意wài

得很。

这薛氏看着面色好多了,看来已经被姬流觞医治好了,至于安青婉,戴着面纱出来见客,可见虽说医治好了天花之症,还是留了后遗症了,若是她猜得不错,应该是安青婉毁容变成麻子了。

当然,眼下这对母女不是她关注的重点,她跟玉容歌来祥和院是给祖母王氏请安的。

“安宁拜见祖母。”

“玉容歌拜见祖母。”

二人双双给老太太王氏行了礼,那上位的老太太王氏忙笑着道:“好好好,都是好孩子,赶紧起来吧,不必多礼了。春兰,给世子爷世子妃看座。”这王氏说话间,便有春兰搬来凳子,给玉容歌还有安宁坐着。

接着王氏问了安宁一些日常的问题,什么在镇南王府适应不适应了?晚上睡得可好?府中有没有刁奴为难她了,还有就是世子爷对她好不好之类的家常话罢了。

安宁呢,也不嫌什么,都一一地回了老太太王氏,那老太太王氏听着安宁的意思,她在镇南王府过得那个如鱼得水,那个舒心舒意,当下便拉过安宁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好好,四丫头过得好,我这老太婆也就可以放心了。对了,难得你回来一趟,祖母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不知dào

四丫头能不能允了祖母?”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也不知dào

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老太太王氏这般郑重地向她提起,她倒是有些好奇了,于是她浅浅一笑,道:“祖母,你说的事情呢,得缓一缓,眼下最重yào

的是世子爷他得给府中的各位兄弟姐妹发礼物了。祖母,这事啊倒不是孙女偏着他,世子爷可心细了,回门的礼物呢,全都是他亲自挑的,亲自买的,又亲自呢送过来,所以啊,这会儿可得让世子爷显摆显摆他的这份心意才行。”

“对对对,宁儿说得对。祖母啊,你可得让我有这个机会表示表示心意才是。其他的事情嘛,等过会儿在饭桌上说也是一样的,不急,不急啊。”玉容歌相当配合着安宁,忙吩咐底下的冷四跟凌五去将回门礼一箱一箱地给搬了进来。

那老太太王氏呢,见玉容歌竟然搬了整整五大箱子的回门礼过来,倒是心头一震,看来这位世子爷还真的很疼四丫头。

如此,单凭世子爷对四丫头的这份心意,往后的事情倒是好办多了。

想到这儿,老太太王氏似被安宁跟玉容歌给逗乐了,她笑着拍拍安宁的手道:“你这丫头啊,成亲之后倒是变得活泼了一些,不过这一门心思就想着自个儿的夫婿可不行,还得多想想府中的兄弟姐妹才行。当然了,既然世子爷这么有心,祖母自然得让他先表示表示他的心意了。”说着,老太太王氏不再继xù

刚才的话题,而是关注玉容歌分配礼物之事了。

而坐在那里的安青婉呢,一听这个,倒是有些坐不住了,她张了张口,给老太太王氏暗示了眼神,显得极为焦虑,可老太太王氏呢,只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便跟着安宁投入到了分配礼物这件事情上去了。

这玉容歌呢,给府中的各位少爷准bèi

的都是文房四宝一套,折扇一柄带着翡翠玉坠一枚,他这礼物倒是没有分嫡庶,皆是一视同仁,没有差别。

分给各房的小姐呢,自然是一套金头面,款式是时下最流行的,二匹绸缎,花色艳丽夺目,同样玉容歌也没有分出高低,每个小姐拿到的是同样的礼物。

至于各房的长辈,长房安明道呢,是一副当朝名家的画作,很得安明道的喜欢,他拿到了之后立即就挂在了书房中。

二房安明远得的是一个玉狮子的镇纸,说来安明远最近书房中的那个镇纸恰好不小心砸坏了,玉容歌送这份礼物倒是送到了安明远的心坎上了,他当场就说了一个好字。

三房的安明辉呢,得的是一对琉璃杯,流光熠熠,十分好kàn

,对于安明辉这样喜好喝酒的人来说,确实是份好礼。

而四房的安明峰呢,玉容歌送的礼物也是有趣得很,一只鸟带着一个金灿灿的鸟笼子,这礼啊可将安明峰给乐得,当场连连夸赞玉容歌眼光好。

剩下的各位夫人呢,长房赵氏,二房薛氏,三房沈氏,四房江氏,玉容歌准bèi

的都是一对金镶玉的翡翠镯子,二匹花色稳重的绸缎。

另外,玉容歌连尚书府所有的下人都准bèi

了礼物,每个人都得了十个二两重的银元宝,还有一块富贵纺出的绣帕,当然布匹也是有的,不过档次上来说,比夫人小姐的就差了一些,但就算是这样,也令这些下人们够开心一回的了,这可比她们过年时节得的赏赐还有多呢,你说这些下人们怎会不开心呢?

这一开心啊,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也不好说安宁不好的话了,哪怕安宁的命格八字如此之硬,那些下人们也不曾说过安宁半个不好的字眼。

当然,最后一份厚礼,那自然是给老太太王氏的。

玉容歌给老太太准bèi

的贺礼也是用了心思的,他送上了是一个雕刻得极为逼真形象的玉观音,工艺精湛,用料上品,可谓是所有礼物中最重的一份了。

这老太太王氏一见就心喜了,她可是礼佛之人,对于菩萨之类的素来敬重,如今玉容歌给她送了玉观音来,老太太王氏能不高兴吗?

那边上的若水是个极会看眼色的人,她一瞥到老太太王氏的表情,立即就在边上惊叹道:“老太太,你瞧瞧,这观音雕刻得可真像,慈眉善目的,看着倒是有些像一个人了。”

“哦?若水你来说说看,这玉观音像谁?”

“那还能像谁,当然是像老太太您啊。在若水心里,老太太就像是这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是专门救我们这种孤苦无依之人的慈善人。”若水这话自然将老太太王氏说得心花怒放的,不过面上呢,老太太王氏谦虚地摆摆手道:“若水你这丫头,说得可是有些过了,老身怎么能够跟观音菩萨相提并论呢。”

“老太太您就不要再谦虚了,在若水心里,老太太可是比得过这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的。若不然,世子爷怎么可能特意送这么一座玉观音给老太太呢,世子爷,你说若水猜得对不对?”说笑间,若水朝着玉容歌方向望去,那眼神里带着一丝丝的羞涩。

玉容歌呢,对于旁人如何,那是压根不会去关注的,对他而言,除了安宁是女人外,其他的女人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是个女人,不过是个会动的物件罢了,当然,跟安宁亲近的女人除外,他会顾着安宁的感受友善一些的,至于跟安宁没啥关系的女人,那他可是不会给一点面子的。

“这位若水姑娘,你还真猜错了,我送祖母这玉观音,就是给祖母礼佛用的,旁的倒是没若水姑娘想得这般心细,连观音像跟祖母相像这都能看出来,实在是让本世子有些意wài

。”玉容歌说这话,言下之意很明显了,就是说若水姑娘,你也太会拍马屁了,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他玉容歌可来不了这套虚的。

这若水姑娘被玉容歌这么一说,面子上顿时挂不住,脸蛋发红,烫得厉害,一时间倒是气氛有些僵住了。

那坐位上的各房姑娘包括老太太的心腹丫鬟春兰那是心里痛快了,让你装,让你会说话,让你一个劲地会拍马屁,如今好了,马屁拍到马蹄上了,看你还什么圆场。

尤其是安青婉,心里平衡多了,当初她在玉容歌面前可是遭受过这种毒舌攻击的,好在那个时候没有这么多人在场,也就她跟母亲还有安宁那个死丫头在,虽说丢脸,可别丢脸到众位姐妹面前来,如今这位最为做人的若水姑娘,将祖母的疼爱都占了,整天就用她那张会说话的小嘴逗着祖母开心,都比她们这些正牌小姐都要比下去了,所以呢,眼下看到若水倒霉,安青婉那是头一个高兴。

倒是老太太王氏呢,不忍心若水这般处境,出口为她解了围。

“世子爷,这姑娘家的心思呢,难免比男人家细了点,所以啊,你跟若水看法不同,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好了,这事啊就不说了,眼下时辰不早了,这府里早就为你们二人准bèi

了酒宴,就摆在云华厅,这会儿应该都准bèi

妥当了,我们都过去吧。若水,来,扶着老身过去。”

“是,老太太。”若水一改先前的静默,又一脸喜色地扶着老太太王氏前往云华厅了。“老太太,你仔细点脚下啊,小心啊,慢慢走。”

这话传到几位小姐的耳中,她们自是对若水冷哼了一声。

马屁精!

215. 第二百十五章

而安宁呢,趁着这个时候,倒是跟老太太王氏提了一下,她想让安青慧跟安青萍陪着,去她先前住的院落临竹院看一看。

老太太王氏呢,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不过她提醒安宁别呆太久了,免得酒宴都结束了她还没到。

“祖母放心,在酒宴没结束之前我一定会到的。”安宁做了如此保证后,这才拉着玉容歌一道儿去了临竹院,当然,同行的还有安青慧跟安青萍,这可是安宁特意让她们二个陪同的。

说来就因为这个,安青婉还有三房的那个安青雨都对安宁极为不满,不满她竟然只留了安青慧跟安青萍,却对她们其他的姐妹置之不理。

“青雨,要不然你过去瞧一瞧?指不定四妹会给六妹八妹什么好东西呢?”安青婉眼波一转,又想利用安青雨去打听消息。

而安青雨呢,自从上次听了安青婉以后在安宁那里吃了亏,受够了在祠堂里的日子,这回她可不会轻易上当了。

“大姐,你要是想去四姐那里坐坐,你自个儿去呗,我可没兴趣热脸贴冷屁股,谁爱贴谁去,我可要陪着祖母去云华厅用宴了。”说着安青雨神色冷然地从安青婉身边走过去,懒得搭理安青婉了。

那安青婉见安青雨这副态度对她,当场恼了。

该死的安青雨,以前她跟娘亲得势的时候,也不知dào

谁整天像个粘人的牛皮糖黏糊在她身边的,她怎么赶都赶不走,如今倒是好了,她母女二人不过是稍稍失势而已,她就敢用这种态度对她。

“等着瞧,安青雨,等我跟母亲再次得势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晃悠到我的面前来,若不然,到时候我定叫你好kàn

。”放下狠话的安青婉,悻悻然地跺了跺脚,终是不敢一个人去临竹院瞧个究竟,而是随了她们去了云华厅用宴。

而安宁那里呢,自是让玉容歌取了特意给她们二个准bèi

的礼物。

这份礼物可不同刚才在祥和堂拿的那一份。

安青慧拿得是一套富贵纺出来的新制烟沙八幅裙,还有云锦的十块帕子,安青萍呢也是一套富贵纺出的裙子,不过她的裙子活泼了一些,颜色也艳丽了一些,帕子呢,是一样的,也是十块的云锦帕子。

当然了,除了这个,安宁还给她们二个带了时下最流行的金钗,一人一枝,安青慧的是式样素雅的,安青萍的则是式样绚丽的。

“四姐,这裙子,这帕子还有这金钗,可真好kàn

,明个儿母亲正要带我去舅舅家呢,我正想着明个儿该穿什么的衣裳,佩戴什么样的首饰出门呢,这会儿好了,不用发愁了,直接用四姐送的这套就行了,走出去绝对亮瞎表姐们的眼睛。”安青萍眉开眼笑地将裙子往身上试着。

那安青慧呢,比安青萍就稳重了许多。

“四姐,又让你破费了。”

“喜欢吗?”

“四姐送的东西都那么好,哪有不喜欢的,只是总觉得不好意思收,觉得没什么可以帮四姐做的,去老是收四姐的礼,有些过意不去。”安青慧觉得老是收安宁的礼,很是不好意思。

边上的安青萍呢,却笑道:“六姐,你就是想得太多,我们是姐妹啊,四姐什么都想着我们,那就是当我们是姐妹看待的,我可不客气的,四姐送了,我就收着,一点不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四姐,我说得对不对?”

“青萍说得对,这点啊,青慧就得像青萍学习,八妹就没那么多心思,你啊,确实是想多了,我给的就收着,不收,四姐可是要生气的。”安宁佯装要恼怒,那安青慧自是赶紧收下了。

接着呢,三姐妹坐在一起寒暄起来,说着说着,谈起时下的水果时,安宁倒是想起一件事情来了。

只是她刚刚想吩咐下去,却见玉容歌早让冷四将马车里的荔枝拿来了。

如此,安宁自是用这难得品尝的荔枝招待安青慧跟安青萍,那安青慧吃得还好,秀秀气气的,没怎么多吃,只吃了几个也就放下了,而安青萍呢,那是头一次吃到这般好吃的荔枝呢,自是放开肚子,连吃了十几个还不够,还想接着吃。

安宁呢,却将安青萍面前的荔枝给移开了,随后递给了安青萍一杯凉茶。“八妹,喝点凉茶吧。”

“四姐,你该不会是小气了吧,我还想吃荔枝呢,这荔枝可真好吃,以前也有舅舅经商回来的时候捎带一些给我,可是那会儿已经没这么新鲜了,吃着味道也不怎么好,这回可总算让我吃到好的了,四姐,你可不许藏着,得让我多吃几个。”安青萍撒娇地扯了扯安宁的衣袖。

安宁呢,笑了笑。

“我并非不让你吃的意思,而是这连续一直吃荔枝,对你身子不好,说实话,荔枝这水果,跟芒果,龙眼一样,内火重的人呢最好不要吃,一般人呢也不要多吃。不过要是想多吃呢,就得吃荔枝之前喝点盐水或者凉茶,当然绿豆水,冬瓜水跟生地汤也行,这样呢,对你比较好。”

“四姐,你最近在学医吗?怎么说得头头是道,比那大夫知dào

得还要清楚一些。往常我可没听过这种说法的。”安青萍好奇地问了问,不过她还是听了安宁的话,喝了那杯凉茶,然后才继xù

剥着荔枝吃起来。

安宁呢,顺着安青萍的意思笑着应道:“怎么?你四姐我学医很奇怪吗?这还不是你姐夫身子骨的关系,我想着,若是我在医书里找到什么古方之类的,也好帮着你姐夫解除病痛,不是吗?”

“原来四姐是为了四姐夫才开始去学医啊,难怪了,才几天不见就学了这么多。”说着,安青萍看看安宁,又看了看玉容歌,别有意味地笑了笑。

安宁呢,见这丫头笑得怪异,当下敲了她脑门一下。“你这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乱七八糟的,不该想的不要想,小孩子家家的,事倒是想得挺复杂的啊。”

“四姐,你会将我敲笨的。再说了,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不小了,你别当我是三岁孩子好不好。我娘说,今年开始就准bèi

给我物色夫婿了呢。”安青萍边吃着荔枝,边口齿模糊道。边上的安青慧呢,笑着了点了点安青萍的额头。“你这丫头,世子爷还在这里呢,怎么这么不知羞,连这话都说出来了。看来冯嬷嬷教导你的那些你可全忘了。”

“我这不是因为世子爷是四姐夫嘛,自家人有什么关系的,四姐,你说六姐是不是也太规矩了。”安青萍朝着安宁望去,想着安宁支持她的观点。

安宁呢,自是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你跟你六姐啊,说得都对,你六姐呢再过二个月就要去选秀了,这自然要极为注意规矩的。而你呢,年纪小不用参选,规矩方面只要不出大错,那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所以啊,你们两个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是情况不同,要区别对待而已。”

“四姐就是会说话,打了一个太极,等于什么都没说。”安青萍嘟了嘟嘴角,还想继xù

往盘中拿荔枝吃,边上的安青慧呢,早早将盘子给移了。

“六姐,怎么连你都这样。”

“八妹,你不能再吃了,这荔枝本来就是个稀罕物,我想四姐拿来的时候应该也没吃过几个,所以你啊,不能全吃了,还得给四姐跟四姐夫留一些才是。”安青慧这么一说,安青萍倒是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个四姐,四姐夫,对不住,喜欢吃所以就多吃了一点,我这会儿也吃得够了,就不吃了。”说着安青萍开始擦拭手了,收手不吃了。

安宁呢,却让边上的青枝将盘中的荔枝收起来,分成二份,分别给了安青慧跟安青萍。“这荔枝呢,我跟你四姐夫都不怎么喜欢吃,你们既然喜欢吃,那就全拿去吧,不要想着什么稀罕物,不过就是水果罢了,这要是在南方啊,肯定能够吃个饱,可惜是在北方,也就只能吃了新鲜了。”

“那好吧,我就收下带回去给母亲也尝一尝。”安青慧知dào

安宁的脾气,她既然出手给了,那肯定得收下的。

安青萍呢,得了荔枝后,也跟着回道:“那谢谢四姐了,我也带回去给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尝一尝。”

安宁听着她们这么说,倒是觉得有些不够分了,便问了身边的玉容歌。“容歌,我们身边还有荔枝吗?”

“外祖母拿来的时候,足足有一篮子呢,大概装了盘子有三盘吧,这会儿吃了二盘,还有一盘。”说着,玉容歌吩咐身边的冷四将最后一盘的荔枝也取了过来。

安宁呢,自是将最后一盘的荔枝又分了分,送到了安青慧跟安青萍的手中。“先前那一包里已经没几颗了,留着你们自个儿吃吧,这包呢,你们就带回去给婶娘尝尝。”

“那就谢谢四姐了。”安青慧跟安青萍皆再次谢了谢安宁。

“哪来那么多礼,自家姐妹,不用这般客气。倒是咱们该去云华厅了,若是等会祖母派人来叫我们的话,那就不好了,我可是向祖母保证过的,不会耽搁多久就过去的。”安宁说着,便起身了,边上的玉容歌便站到了安宁的身边,跟她一道儿并肩走着。

那身后的安青慧跟安青萍看着前面那一对玉人,二人眼里满是羡慕,真好,世子爷对四姐可真体贴。

216. 第二百十六章

几人到了云华厅后,酒宴早就开始了,安宁跟玉容歌,安青慧,安青萍便找了空着的位置坐了下来。

此时,饭桌上,丫鬟在给主子夹着各种菜肴,台上呢,戏曲正在唱着,这第一出的戏是《贞洁女人》。那是老太太王氏点的,她是这里最高的长辈,安家人自然以她为尊,她点第一出戏,那是理所当然的。

这出戏的故事情节也算是老掉牙了,就跟王宝钏与薛平贵的剧情差不多,无非是两家从小指腹为婚,后来男方家庭败落,女方父母不愿意结这门亲事,可这位小姐信守承诺,非得完成当初的婚约,跟着落魄书生过日子。

婚后,小姐凭借她的一手绣技,供着书生寒窗苦读,十年后书生一朝金榜题名,为了仕途娶了相府千金,生了一对可爱的儿女,在京城里平步青云,后来他回乡祭祖,路过原配妻子的茅草屋,这才想起他还有一个原配妻子。

如此他特意派属下用金银试探那位原配,看看原配是否对他始终如一,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事实证明,这位小姐当初能够不嫌弃书生贫苦而下嫁,自然品格高尚,那肯定是通过了书生的考验,如此,夫妻团圆,那后娶的妻子愿意降为平妻,视原配为嫡妻,男人呢还请皇上给这位原配赏了一品夫人的诰命。

故事本该到这里圆满结局,人人欢喜放鞭炮了,可是结局就是这位嫡妻受了十年的苦,换来了十天一品夫人的享福,然后撒手归去。

戏的尾声变成这样,自然得了各房夫人们的叹息还有各位小姐的伤感,不过她们谈论得无非就是这个女人看中的男人出息了,功成名就地回来奉她为嫡妻了,她成了一品夫人了,想来这辈子也算值了。

老太太王氏呢,还借着这个故事敲打着府中的女人,意思做女人就得像故事中的这个女人一样,讲究三从四德,做到从一而终。

安宁呢,却是冷冷一笑,不予置评。边上的安青慧呢,看到安宁冷冷笑着,显然是对她们的说词有看法,便问道:“四姐一句话都不说,是不是对此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啊?”

“我若说了,你肯定会觉得四姐的言论太过惊骇世俗了。所以不说也罢,免得你听了,对你往后有什么影响。”安宁这话一说,倒是引起了边上安青萍的好奇,她催着安宁道:“四姐,你就说说嘛,说说啊。”

“那好,四姐说了,你们听了一笑置之就是了,别放心上就行。我呢,觉得这出戏里最傻最天真的就是那位小姐了。首先,她不该忤逆父母的,这个所谓的指腹为婚不过是当年双方父母的一个口头约定而已,并没有下了三媒六聘,所以她不该指责她父母违背诺言,嫌贫爱富,这简直是伤了她父母的心。”

“你看戏文里唱了,这位小姐父母从小将她当成是掌上明珠一般疼爱着,她父母也经常布施穷人,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并不是一对只看重利益的父母,所以她父母考lǜ

婚事的时候定然不会只看男方有没有权势,有没有钱财,他们肯定是考量了很多方面,觉得不合适才不想照着当年的约定行事的,他们为了女儿的幸福宁愿背上一个嫌贫爱富的名声,可见是真心觉得男方不适合他们女儿的,就比如你们的父母一样,真心疼爱子女的父母,肯定会方方面面地考lǜ

全面了,那是不会为了利益出卖儿女幸福的,所以说这位小姐一开始就做错了,误解了她的父母,注定了悲剧的开始。”

“四姐,你比我们看得细心得多,也听得仔细得多,听四姐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样的,那后面呢,四姐,你快往下说啊。”安青萍觉得听安宁讲话有意思多了,便催着安宁继xù

说下去,边上的安青慧呢虽然没吱声,可那表情看着也是很想听下去的意思,安宁呢,觉得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姐妹之间的讨论罢了,便接着说她的看法。

“第二呢,她不该在婚后将全部精力都花在这个男人身上,更不应该用她赚来的血汗钱养着这个男人。你说一个男人为了所谓的面子,让自己的妻子整天整夜地做活,他自己呢,什么都不干,只顾着读书,这读书读书难道就能将肚子填饱了吗?说着好听是为了考取功名,将来让妻儿享福,可问题是在那之前,若非这位小姐赚钱养家的话,岂非夫妻二人早就饿死了,还谈什么考取功名,还说什么往后享福呢,连眼前都做不到的人,连让他写几个字卖点钱买点米都不肯的男人,为了面子让他生病的妻子还得忙碌的男人,他还配当女人的丈夫吗?”“我告sù

你们,他不配,一个根本不负责的男人,将来就算功成名就了之后,恐怕也是个不敢担当的男人,这后面的戏文不就说明了这一点吗?这个男人除了有念书的头脑,其他的什么用处都没有。若我是这个小姐,就算嫁给一个整天在地里干活的庄稼汉,也不嫁给这么一个没担当的男人,一个没有能力养家糊口的男人,就不配娶什么媳妇。还有啊,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屑嗟来之食,不攀附权贵,不依靠妻子娘家,可那位小姐的母亲每次来给他妻子送银子的时候,他会不知dào

吗?那个时候他若能够骨气地说一句,这银子我不要,那我倒还觉得他有点用处,可是呢,他装成不知dào

享用着妻子娘家的钱财,一边呢,却痛骂着妻子娘家父母太过势利,你觉得这样的男人,哪家做父母的愿意将女儿嫁给他?这样的男人,若换成是我的话,早就甩他八百里之外了,还赚钱给他银子花,那是做梦。”安宁滔滔不绝地发表了这番言论之后,觉得有些口干了,赶紧喝了一杯凉白开,却见安青慧跟安青萍二人瞪大眼睛地看着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们二个,怎么这么看着四姐?”

“四姐,我觉得你的见解实在是太,太特别了,我怎么从来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呢,四姐,你的脑袋是不是跟我们长得不一样,为什么你就会看到这么多不同的地方?”安青萍那是太佩服安宁了,眼里都开始冒红星了。

“四姐,你接着说,接下来继xù

分析分析。”

“你难道不觉得四姐说得太过惊世骇俗了吗?”安宁觉得她刚才那番言论,本地姑娘的话,肯定会接受不了呢,没想到安青萍这个丫头倒是接收得快,看来单纯姑娘有单纯姑娘的好处,本身就是一张白纸嘛,自然就随着作画人怎么描绘了。

如此,她接受能力也就比那些原本就有很多想法的姑娘家要强得多了,显然安青慧就有点消化不良的意思,不过她没开口说出来,只是在心里一遍一遍地琢磨着,琢磨着安宁说得究竟是不是有道理的。

而安宁呢,见安青萍能够接受,便继xù

说着她的看法了。

“那第三呢,最重yào

的是,这位小姐要学会掌控财权。你别看银子俗气,可银子这东西那是万万少不得的,别以为我们都是吃空气长大的,是人就得吃五谷杂粮,就得吃喝穿用,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可要满足这些要求,就得需yào

银子。所以呢,这位小姐太傻,将所有赚来的钱都花在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身上,而将她自己呢熬出了病,熬成了黄脸婆,十年时间,将她自己变成了一个老妪,美貌没了,身边钱财有没有,你说在那个男人见到了相府千金后,看到那个貌美如花,粉面桃花的女人后,他能不变心吗?”

“事实上,这个男人也确实变心了,他在京城里吃香的喝辣的,身边娇妻儿女,那是过得有多么美就有多么美,可他的原配妻子呢,在家里天天啃着野菜,树皮根,朝不保夕,饿得面黄肌瘦,这是为了什么啊,要那么苦着自己,你说当初她要是留了银子给她自己,她需yào

过这样的日子吗?不用,所以她太傻了。那个男人呢,虽说最后回乡祭祖的时候想起了那个原配妻子,可是他是怎么想起的,还不是那些乡亲们见到他了,他为了他的仕途也不能毁了他的好名声啊,如此,他跟家里的娇妻商量这事。”

“这里,你们仔细听台词了吗?这个男人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是说这个原配苦熬十年,时日不多,记住,是时日不多四个字才让那位相府千金如此大方,乐意做个贤妇,让出嫡妻的名分给原配,因为什么?因为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怎么跟她争,这个没有钱财没有相貌也没有儿女的女人,有什么地方可以值得她争的,当然是乐意大方了,还能得一个好名声,又不妨碍她自己过日子,你说她还介yì

什么呢?”

“听四姐这么说,好像真是这样,看来这个女人真的太傻了,为了这个男人苦苦守着,最后只是苦了她自己一个人,还伤了父母的心。可惜啊,她到死恐怕都没看清楚这个男人,都没做个明白的人。”安青萍感叹道。

217. 第二百十七章

安宁呢,却摇头道:“你又没听细心了,错了,那位小姐临死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可惜无法回到当初。就这六个字,就说明她已经看明白了,也想清楚了,只是晚了,没办法回头了,就算想回头也来不及了,她只能一意孤行地认为她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若她不用这个想法自欺欺人的话,恐怕连那十天,她都熬不下去。”

“四姐,没想到你看个戏文也看得那般仔细,你这脑袋也太厉害了,怎么能够记得那般清楚呢?”安青萍看着也就看了个大概,这些容易忽略过去的台词还真是不容易发xiàn

啊,这四姐是怎么发xiàn

的呢?

安宁呢,自然知晓安青萍好奇了,不过这个,她不可能告sù

她,她怎么能告sù

她,身为一个杀手,若是连细节部分都不注意的话,那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

“没什么啊,我只是听力比你们二个啊,要好一些,所以呢,就听得更为清楚一些罢了。”安宁呢选择了一个不错的借口,借此糊弄了过去。

“原来是四姐的耳朵比我跟六姐要灵光啊。那四姐你说说看,以你灵敏的耳朵,你还听出什么我们听不出来的地方了吗?”安青萍好奇地歪着脑袋问着安宁。

安宁呢,笑了笑道。

“那就是得得出结论了啊,结论就是,这出戏告sù

我们女人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一定要珍爱自己,要对自己好,如果连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话,那就不用期望着别人来珍惜你了。更重yào

的是,一定要身边有钱,独立自强,这样啊,万一男人变心了也不用恐慌,因为你还有退路可以走。”

“果然四姐的结论也是这般新鲜。”安青萍佩服道。

安宁呢,忽然眨着眼睛道:“那四姐说,如果还有更新鲜的发xiàn

呢?”

“真的吗?四姐,赶紧说说,说说啊。”一听这个,安青萍的兴趣立即就被勾起来了,她倒想听一听,这出戏里还有什么新鲜的。

安宁呢,却道:“这个啊,戏文里倒是没有说,是四姐我根据前前后后推断出来的。是这样的,你看这位小姐的父母家,家境不错,是当地的首富,对吧,这位小姐婚后呢,也多次得到母亲的银两支持,可是后来呢,这位秀才考取功名,娶了那位相府千金之后,你发xiàn

了没?那位原配的家境忽然一落千丈,各种麻烦都来了,不到一年光景就落得个家败人亡的场景,如此后来那位原配才会日子过得那般可怜兮兮的。”

“那只能说这位小姐的命苦呗,运气不好,家里生意失败了,父母出了意wài

,被土匪给害死了。”安青萍觉得这个没什么新鲜的啊。

安青慧呢,却听出点什么味道来了。“四姐,你该不会是想说,原配家中发生的种种事情都是那位秀才害的吧?”

“六妹就是聪明,一点就通,我就是这般怀疑的。我想这个写戏文的人也很有意思,这层意思表露得非常含蓄,也就有一个场景出现过那位秀才对原配娘家的憎恨,说道将来万一有一天我功成名就,必将当初那些看轻我的人踩在脚下,叫他们后悔一辈子。想来一般看戏文的人都只等这位秀才发愤图强之时立下的誓言,却绝不会去想这位秀才有报复之心吧。”

“不会吧,那这个秀才也太恩将仇报了,这位小姐可是真心对他好,就算小姐的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可又没找过他什么麻烦,只是没来往罢了,需yào

那么狠,做得那般绝情毒辣吗?”安青萍显然觉得这个推断太难以接受了。

而安宁呢,却道:“旁的我不敢断定,因为只是戏文而已嘛,但是我敢说,这个秀才肯定动过手脚,要不然,你说哪有那么凑巧的,这原配娘家在当地名声极好,又没闹什么灾荒,也从未跟人结怨过,百姓对他们素来都是极为称赞的,你说这么一家人,怎么忽然不到一年就家财空空了,父母出去走个亲戚,还双双还死在土匪手中?天下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吗?更关键的是,你要看时间段,原配娘家出事的那一年,正好是秀才金榜题名,官运亨通的开始。”

“如果真像四姐说的那样,这个秀才也太不是个东西了,简直比畜生还畜生嘛。”安青萍愤愤不平道。“这样的人,往后最好不要让本小姐瞧见了,若是让我碰到了,一定先让人狠狠地揍一顿再说。”

“没想到我们家八妹还有侠女的风范,如此爱打抱不平。可惜,这只是个戏文罢了,我们看看,讨论讨论,感慨感慨也就罢了。”其实安宁心里还有一个疑问,不过这个疑问不说也罢,因为没什么证据,总不能信口开河说这出戏文有问题吧。

那边上一直默默听着安宁发表意见的玉容歌呢,忽然桃花眼眸一闪,对着安宁的耳边悄悄道:“宁儿,你是不是觉得这出戏文有问题?”

安宁一听,顿时扫了玉容歌一眼,不是说好不猜测她的想法吗?玉容歌呢,见安宁这眼神,忙道:“宁儿,你听我说啊,我没有猜你想法的意思,我只是听着你这番分析,觉得有问题,所以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也察觉出来了?”

“难道你也觉得有问题?”有人跟她有一样的看法,顿时让安宁来了兴趣了。

“没错,不过我觉得有问题倒不是从戏文上看出来的,毕竟我对听戏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听着就想昏昏睡着了,若非听着宁儿的声音,我恐怕刚才就迷迷糊糊要睡过去了。”玉容歌这话一说,倒让安宁奇怪了。

“那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问题的?”该不会真的能掐会算吧?

“就在刚才,你跟二个妹妹说得高兴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人从那边过去了,他当时站的位置就在我们身后不远的角落里,一开始我以为是府中打杂的小厮,后来我发xiàn

不对,我看到那个人听了你跟二个妹妹分析着,他竟然往戏台的后方去了,那个位置可是戏子上妆休息的地方,所以我觉得,这出戏文确实有问题。”玉容歌将他的发xiàn

一说,安宁顿时楞了楞。

“那个人在后面一直偷听我跟二个妹妹说话,我怎么就没察觉呢?这样下去,可不是什么好事,警觉性这么低,往后会出问题的。”安宁有些懊恼着,玉容歌呢却笑了。“你不用懊恼,宁儿,这不是身边还有一个我吗,我这不是帮着你关注着吗?”

“你能一辈子帮着我关注吗?万一以后你变心了,我这依赖成习惯了可不好。”

“宁儿,我可不是戏文里唱的那个男人,我对你绝对是忠心不二,一辈子绝不变心的。”玉容歌赶紧道:“再说了,宁儿你看上的人,能差吗?那不是说宁儿你眼光不好吗?”

“也对,我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种事情也很难说的。所以啊,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将来你若是敢对不起我,我绝对先一刀阉了你,让你断子绝孙,然后我带着你的钱财,找一个新的好男人,生儿育女活活气死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玉容歌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什么?”

“我说宁儿,不会有你找新男人的那一天存zài

的,你放心,我这个人自私得很,生前同寝,死后同坟,就算我死了也要带你一起入坟墓的,你休想有机会找另外一个男人。”他确实自私,可他这份自私,安宁倒是听得挺顺耳的。

“你说得啊,别到时候做不到啊。”

“我说的,时间会证明一切。”玉容歌极为有自信道,安宁呢,听着嫣然一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玉容歌的脸颊。

“还真是好捏,手感相当不错。”

边上的安青慧跟安青萍呢,见安宁跟世子爷二人在那边说着悄悄话,她们不好去探听什么,不过见安宁捏了玉容歌脸颊,倒是让安青萍见了乐呵了。

“六姐,四姐这个习惯还真是改不了了,现在改成捏世子爷的脸蛋了。”

“嘘,别说那么大声,祖母都往这边看过来了,若是让祖母看见四姐捏世子爷的脸蛋,那就不好了。”祖母肯定会训斥安宁这个举动的。

“哦,那我不说,什么都不说了。”安青萍赶紧对着老太太王氏的方向点头笑了笑,她笑不露齿,倒是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那老太太王氏见了,满yì

地笑着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回去了。

这个时候,当然又到了点戏的时候了,那老太太王氏是点了第一出戏文,按理说接下来有资格点的也就是长房的赵氏了,可这不是玉容歌跟安宁在吗?安宁这个世子妃的身份就将赵氏的资格给压下去了。

老太太王氏朝着安宁招手过去。“四丫头啊,难得今天请了京城最有名的班子来唱戏,你啊,也来点一出。”

“祖母,还是让大伯母先点吧,我对这戏文没什么讲究,往常也不听戏文,所以还真不知dào

怎么点呢,就交给大伯母吧。”

这种时候,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安宁将戏文单子给了大伯母赵氏,让她点戏文。

218. 第二百十八章

赵氏呢,见安宁如此有礼,倒是看安宁顺眼多了,她接过戏文,点了一出热闹的武戏《擂台挂帅比武》。

这让安宁有些意wài

,没想到一向稳重谨慎的大伯母,竟然也会钟情这种热血沙场的戏码,还真是看不出来啊。

不过这出戏她也挺欣赏呢,武戏吗?比那些靡靡之音的才子佳人好听多了,也好kàn

多了。如此,安宁倒是听了一个尽兴。

这散场的时候呢,安宁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呢。玉容歌呢,便道:“敢天我们也请这个班子到府上热闹热闹好了。”

安宁呢,听了,觉得偎贴得很,便对着玉容歌笑了笑道。“好。”

这个时候呢,先前的旧话开始重提,安宁看到安青婉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就知dào

老太太王氏打算跟她开口商量什么。

果然,她猜得一点儿都没错,老太太王氏开口的正是先让安宁找找鬼医,给安青婉的脸医治医治。

安宁呢,那是宁愿给一个陌生人医治,也绝不会给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害她的安青婉医治的,因而她很干脆道:“对不住了,祖母,这件事情,恕安宁无能为力。”安宁这话一出口,老太太王氏还没说什么呢,那安青婉就坐不住了。

“四妹,姐姐的脸毁了,那就是一辈子都要毁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个希望,四妹你怎么可以这般残忍无情呢,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安青婉这口气说得好像安宁就应该给她办事似的,安宁不答yīng

那就是不善良,不仁慈,就是心肠歹毒。

边上的玉容歌听到这个,可就不乐意了。

“我说安大小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宁儿见死不救呢?什么叫宁儿残忍无情呢?这件事情本来就难办得很,那鬼医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江湖上朝堂上有多少人出高价想请鬼医来医治,可是结果呢,这些年你们之中谁请得动鬼医出手过?一个都没有吧,所以说,这事根本就是为难宁儿,她说办不到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这么说,是不是太过分了?”

“世子爷,你别发火,消消气,婉儿她也是一时心急才会这么说的,她想来不是故yì

的,是失言,失态了。婉儿,还不赶紧给你妹妹道歉,快点。”那安明远赶紧站出来为安青婉圆场道,当然他也希望安宁能够请得动鬼医出手,将安青婉的脸给治好了,如此他手里有用的棋子又可以多一枚。

那安青婉呢,刚才也是一时情急才会这般冲动,如今听得父亲的提醒,马上给安宁赔礼道歉了。

“对不起,四妹,姐姐我也是一想到自己的脸,想到自己终身无望这才会失态了,请四妹体谅姐姐的这份心情,原谅姐姐的失态吧。”安青婉这个人能屈能伸,倒还是有几分能耐的。

安宁呢,这种场合里,做父亲的做姐姐的都这般低声下气了,她若是再不给个回应,倒是显得她太过斤斤计较了。

想着,安宁笑了笑。

“没事,任谁碰到这样的事情,总是会失常的,妹妹能够理解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我不会怪姐姐的。”

“谢谢四妹的体谅。”安青婉内心抑郁得很,面上却还得装成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谢着安宁,真是呕死她自己了。

安宁觉得安青婉这样还没内伤,也算本事了。

那安明远呢,见安青婉跟安宁似姐妹和睦了,便道:“你们姐妹之间本该如此,本该如此的。”说话间,安明远帮着安青婉向安宁提了提。

“四丫头,现在你姐姐这个状况,你也看到了,恐怕这辈子嫁人都成问题了,所以你若是能请得动鬼医出手的话,就帮帮你大姐吧,毕竟你们可是亲姐妹,这虽然你们姐妹之间以往有过摩擦,可这事关你姐姐的终身幸福,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去计较你姐姐的过去了,帮帮你姐姐吧。”

“父亲,真的不是女儿不愿意帮忙,而是这件事情真的不可能,因为鬼医给女儿的令牌只有三次机会,而这三次机会,想必父亲也应该听说过的,一次机会给了冷四跟凌五,二次机会给了桃花村的村民,三次机会给了世子爷,眼下已经没有第四次机会了,父亲,你说让我如何请得动鬼医出手医治姐姐的脸呢?”安宁将事实摆放在安明远的面前,说明了她不是故yì

不帮安青婉,而是她实在无能无力。

安明远听得安宁这么说,还是不死心,他换了一种说法。

“四丫头,虽说鬼医给你的三次令牌机会都用光了,可是好歹宁儿你是鬼医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拥有过鬼医令牌的人,怎么说宁儿你跟鬼医总有点交情,比我们这些素不相识的总好说话一些,不知dào

宁儿可不可以跟鬼医通融通融,让鬼医出手医治你姐姐的脸。当然了,鬼医若是要什么医治条件的话,只要父亲能够做得到的,那父亲一定达成鬼医的条件。”

“父亲这话的意思是说只要鬼医提出条件来,无论是什么条件,父亲都会答yīng

?”安宁听到安明远提出这样的要求来,她倒是觉得可以考lǜ

考lǜ

了。

那安明远不愧是老狐狸,听得安宁这么说,就知dào

有戏,便道:“当然了,但也得父亲能够做到的事情才行,若是以父亲能力办不了的事情,那鬼医提出的要求也等于是白提了。”他可得提前说好,免得到时候鬼医提出他办不到的事情来。

那安宁呢,听安明远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道:“也好,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女儿若是不去试一试的话,难免就有些过意不去了。这样吧,回去之后,我便让世子爷帮着打听打听鬼医的下落,当然了,若是世子爷也找不到鬼医行踪的话,到时候我再花点银子去飘香苑买消息也行,总归是要先打听到鬼医的行踪才行的。”安宁这话一说,边上的玉容歌马上察觉到安宁的意思了,他立即配合着安宁,表示他的不满了。

“宁儿,你知dào

上飘香苑去买消息要花多少银子吗?那买一次消息最起码得花费十万两银子,这也太奢侈了,不行,本世子的银子不是这么给你花的。”玉容歌你实在是太上道了,安宁觉得玉容歌能够看穿她的意思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她想办什么事情的时候,不用她开口,玉容歌就能配合她了。

想着,她心里高兴得要命,面上呢却佯装生气了。

“你一个世子爷,怎么可以那么小气呢?行了,我不花你的银子,我用我的嫁妆银子总行了吧。”在众人眼里看来,安宁显然也不高兴了,瞪着玉容歌。

“那也不行,你的嫁妆银子那是留给我们将来的孩子的,这银子你怎么可以动?再说了,你要是动了你的嫁妆银子,不知dào

的人还不知dào

怎么看本世子呢,以为本世子是贪图妻子嫁妆的可耻之人呢?”玉容歌发挥他的黑脸功效。

“那怎么办?飘香苑可是查人行踪最好最有效率的一个地方了,虽说银子贵了点,可花得银子肯定值这个价钱啊。再说了,那是为了姐姐终身幸福着想,我这个做妹妹的花点银子也是应该的,若不然,会被人说不讲姐妹情谊的。”安宁继xù

唱着白脸。

“本世子可不管,那是你的姐姐,又不是本世子的。今个儿若是换了宁儿你自己,就算是要一百万两银子,本世子就算倾家荡产也给你去买消息,可她不过是一个外人,本世子凭什么给一个外人花银子啊,不给,不行。你今个儿就算说破了天,也不行。”在众人看来,玉容歌是动怒了。

这安青婉看到玉容歌动怒了,换成以往,肯定是乐得要拍手称快了,毕竟这是她梦寐以求看到的画面啊,可惜这里头涉及的人是她,所以对她而言,也就没什么好高兴的了。

“四妹,世子爷,你们都别吵了,因为我,让你们这样,实在是对不起了。四妹,这样吧,这笔银子还是姐姐自己来出吧。”安青婉虽然很想让安宁破财,可是有玉容歌作梗,这样的机会怎么都不可能有了,所以她只能主动承担这笔费用了。

更何况,相比银子来说,她的脸更为重yào

,所以十万两银子不算什么,她母亲薛氏那里是绝对有的。

那玉容歌呢,一听这个,马上转了脸色。“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这做人啊,就不能只想着好处,自己却一分银子都不想花,那么好的事情,这天下是绝没有的。当然了,你别也觉得本世子说话难听,这个世道,谁的银子都不是从天上刮来的,十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本世子不愿意承担这笔费用,希望你也不要记在心上。”

“青婉不敢,世子爷说话严重了。”她怎么敢怪责玉容歌,她自然不敢的,只是心里有恼怒却是真的,可玉容歌才不管她记恨不记恨呢,办成了宁儿的事情那就行了,其他人的,他才不在意呢。

“你不放在心上那就好。”当然了,为了让这出戏更为真实,有始有终,玉容歌还气呼呼地甩袖走人了,显然是对安宁刚才的做法不满,还没消气呢。

219. 第二百十九章

安宁呢,正好借此机会,他们可以回府去了啊,自是赶紧对老太太王氏道:“祖母,世子爷好像还在生孙女的气,孙女得赶过去瞧一瞧,对不住了,祖母,我得先走了。”

“去吧去吧,四丫头,回府之后不要跟世子爷再闹了,好好地哄哄他,这男人嘛,都是要哄着的,你哄哄他,他就不会再生气了,知dào

了吗?”老太太王氏可不想安宁跟玉容歌关系闹僵了,那对尚书府可没什么好处。

安宁呢,自是谢了老太太王氏的这番提醒,随后向老太太王氏告辞,追着玉容歌的方向过去了。

留下安青萍有些担心地望着安宁远去的背影。

“六姐,你说世子爷那么疼四姐,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跟四姐闹脾气了吧?”

“当然不会。”安青慧将安青萍偷偷地拉到一边,靠在她耳边悄然道。

“你怎么知dào

不会?”安青萍觉得讶然道。

“四姐跟世子爷那是在演戏着呢,我啊,听了四姐分析刚才那一处戏的时候,就用四姐的法子去观察了四姐跟世子爷,然后我就发xiàn

了一个问题,四姐跟世子爷有偷偷地给对方递送眼神哦,虽然别人看不到,可在我那个方向,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啊,那绝对是四姐自个儿也不想出这笔银子,所以啊让世子爷配合着,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呢。”安青慧这话一说,安青萍顿时了然了。

“原来如此,我刚才还差点以为四姐真的跟大姐握手言和了,敢情那是在给大姐挖陷阱啊。六姐你这么说,我就觉得合情合理了,要不然,我刚才差点以为四姐脑子出问题了,怎么这般帮着大姐呢?”

“你知dào

了就好,可别说出去,让你大姐知dào

了,可没你好果子吃。”安青慧提点了一下安青萍,安青萍立即捂住了嘴巴,摇摇头,表示她绝对不会说的。

安青慧一见安青萍如此,赶紧拉着她的手道:“走吧,这戏都散场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听六姐的,这里绝对是个是非之地,早点离开,免得遭受池鱼之殃。”安青萍笑着跟安青慧一道儿向老太太王氏行礼告别,随后离开了云华厅。

接着老太太王氏也觉得累了,在若水的搀扶下回了祥和院,这老太太一走,其他各房的,自然陆陆续续地都离开了,最后留下的就是安青婉跟薛氏了。

那安青婉到此时自然发作了。

“安宁那个死丫头,真是太过分了!以为她当了世子妃就那么了不起吗?将来我若是成了皇后,再是太后,我一定要让她跪在我的脚底下,我狠狠地踩在她的背上,背上。让她生不如死,绝对要让她再也笑不出来。”说着,她狠狠地将饭桌上的好几个盘子一扫落地,盘子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够了,婉儿,自从你出事之后,你的性子哪里还有过去那般的稳重温婉,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自己,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薛氏呵斥道,而安青婉呢,忽然扯下她的面纱,她张狂地笑了起来,到最后笑着笑着哭了出来。

“娘,你看看我这张脸,看看我这张脸,我还有机会吗?我还有吗?我完了,我这样一张脸,别说是将来母仪天下了,就连选秀的第一关,我都过不了。”一脸的麻子,这么明显的瑕疵,就算有心疏通,哪个嬷嬷愿意担上杀头的罪名帮她呢?

没有,没有人。再说了,就算过了第一关,到了第二关,第三关呢,她闯得过去吗?那些皇子皇孙又不是睁眼瞎子,怎么会放qì

美貌的女子而选择她这个容颜尽毁的女人呢?

“早知dào

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还不如干脆得了天花死去算了,那样的我,至少在众人的记忆力,我还是那个温婉美丽的安青婉,而不是现在这个人人都嘲笑的丑八怪。”说着,安青婉痛哭起来,她真是受够了,受够了这段日子姐妹们看她的眼神,尤其是今天看到安宁那个四丫头过得那般好,她真的恨不得咬死安宁。

那薛氏呢,见安青婉如此,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后背道:“婉儿,你听娘说,你还有机会的,别担心,不是还有一个鬼医吗,那个鬼医一定能够医治好婉儿的容貌的,你放心。”

“可是那个鬼医行踪不定,我们要上哪儿才能找得到鬼医?再说了,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那个鬼医跟我们素不相识,从没什么交情,她能出手替我医治吗?”安青婉显然对这个不太怀抱希望,虽说这是她唯一的希望,可是这个希望太过渺茫了,让她不得不悲观起来,让她不得不开始绝望起来。

薛氏呢,看着女儿心灰意冷,毫无斗志的样子,觉得这样实在不行,便递给了边上的张嬷嬷一个眼神,让她到外头望风去,她有事情要跟安青婉说。

那张嬷嬷一看到薛氏递送过来的眼神,便知dào

薛氏打算跟安青婉说什么了,于是她赶紧退了出去,在外头给这对母女把风。

这薛氏跟张嬷嬷这样怪异的举动,倒是让安青婉怀疑了。“娘,你这是做什么?”

“娘知dào

这次的事情对你打击太大,也太深,看你如今毫无生机的样子,娘看着实在心疼。所以娘,告sù

你一个秘密。你听了之后,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娘,是什么样的秘密?”

“是什么样的秘密,你不要管,现在还不到时候,娘不会告sù

你的,不过娘可以告sù

你,娘手中握手杀手锏,这个杀手锏可以震惊天下,换言之,哪怕婉儿你一无是处,容貌丑陋,家世贫寒,只要有一口气在,那么皇后那个位置就只能是我们家婉儿来坐,其他的女人,谁都不行。”薛氏这话一说出口,倒让安青婉意wài

了。

“娘,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振作,故yì

编造这么一个谎言来欺骗女儿的吧?”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呐。

可看母亲的表情,绝不像是在说假话,她那个样子是在告sù

她,这个是事实,确有此事。

“娘,难道是真的?”

“对,是真的。可这个杀手锏若无必要,娘不想用,所以婉儿你自己也要争气,否则的话,一旦让娘动用了那个杀手锏,你能够得到的也只有权势,而没有所谓的幸福了。”私心里,薛氏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得到幸福的。

那安青婉却不这么想,有权势就够了,有权势就代表着幸福,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啊。

“娘,你到时候一定要动用那个杀手锏,女儿求你了,娘,女儿觉得那个所谓的权势就是女儿追求的幸福,所以娘你不用顾虑什么的,你大胆用吧,以女儿现在的模样,娘若是不用的话,女儿恐怕根本没机会进宫的。”她要得到女人最高的位置,如此,她才能将那些嘲笑她的人统统都踩在脚底下。

那薛氏听得安青婉这么说,眉头皱了皱,稍刻又松开了。“也好,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好。不过,你的容貌,娘觉得若是有机会的话,还是试一试吧,别说是十万两银子买鬼医行踪的消息了,就算让娘花再多的银子,娘也不心疼。”

“娘,我听娘的。这容貌能够恢复自然是最好的,娘既然这么说,女儿就听娘的意思办。”有了杀手锏,有绝对的把握可以登上女人的最高位置,安青婉还担心什么呢?自然是不用担心了,不过要是能够锦上添花自然更美,如果容貌能够恢复的话,那对她的将来更有帮zhù

,所以她也不反对母亲为她所花费的这番心思。

“不过,娘,这消息我们还是自己找飘香苑去买吧,女儿不想白白欠安宁那个死丫头这个人情,明明是我们自己出的银子,何必让她白白做了好人。”

“也好,就我们自己去找飘香苑买消息吧。等到有了鬼医行踪的消息后,再告sù

安宁那个死丫头,到时候,她不帮忙也不行。”

更重yào

的是,安宁那个死丫头活着,薛氏就如鲠在喉,一定要她死,她不死,她的婉儿随时地位不保,甚至性命不保,所以在婉儿能够坐上高位的前提条件那就是绝不能让人发xiàn

安宁那个死丫头的秘密,如此,只有死人才可能保守秘密,因而,薛氏从未改变过想法,那就是绝对要让安宁消失在这个世上,哪怕这个死丫头如今贵为世子妃,那也得死。

边上的安青婉见母亲薛氏脸色一变再变,神情变得有些不对,倒是开口问了问:“娘,你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迷?”

“哦,没什么。”那薛氏听到安青婉的声音,这才从失态中清醒过来,她打着哈哈,显然没打算跟安青婉说这件事情的真相。

“好了,婉儿,今个儿你也累了,回去好好地休息休息,那位姬大人开的药,你还是要一日三餐地吃着,毕竟那位姬大人的医术也不容小觑,知dào

了吗?”薛氏最近发xiàn

,安青婉自从觉得脸上好不了之后就有些自暴自弃,将那些药汤全都给浇花了,便开口提醒了一句。

那安青婉呢,自从知dào

了薛氏所说的杀手锏,那是精神完全不同了,此时的她,对未来那是充满了希望,那是看一切都顺眼了。

“娘,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会乖乖喝药的。”

220. 第二百二十章

这安青婉跟薛氏的打算,安宁与玉容歌自然是不知dào

的,此时的他们,正在回程的马车上笑得开心呢。

“玉容歌,你这次表现得极好,等她们这对母女送十万两银子过来买消息的时候,我一定会奖励你的。”安宁捧着玉容歌脸颊用力地亲了一口。

玉容歌呢嫌还不够,抱着安宁狂亲了一阵才松开道:“这个奖励就够了,其他的奖励就不需yào

了,银子什么的,你留着可以买买首饰,买买衣服还有胭脂水粉什么的,反正想花就花了,不用节省。至于我呢,没什么好用的。”

“你说的啊,玉容歌,到时候我可真的什么都给了哦。”安宁一双凤眸里笑意满满,一想到可以从薛氏还有安青婉那里捞到十万两银子,她就很开心,只要想到这对母女过得不好,她的心情就特别好。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的,对,只要你过得不好,那我就安心了,如今用在这对母女身上也是极为合适的,安宁笑着想道。

玉容歌呢,宠溺地望着她,笑了笑。“怎么?让她们这对母女破财,宁儿有那么高兴吗?”

“当然了,你都不知dào

,这对母女小时候是怎么对我的,我可是一笔一笔记得很清楚的。现在只要看到她们倒霉或者有人让她们倒霉的事情,我都会很开心,哪怕要我跟着做点什么,那我也乐意去做。”

三岁落水,是薛氏买通她身边丫鬟的杰作,所以那个丫鬟死了,死在噩梦之中,那是她第一次说出了她跟那个丫鬟八字不合。

五岁火灾,薛氏买通了临竹院的看门老妈子,想趁着大伙儿去参加中秋团圆宴会,趁着没人,吩咐那个老妈子想要活活烧死她,幸好她命大,当时没在那屋子里而是正巧去茅房了,所以躲过了这一劫,如此那个老妈子也死了,她自然是自食恶果,安宁给她下了点迷幻药粉,那个老妈子就疯癫地冲进了火里,然后活活被烧死了。当然了,这是第二个跟她八字不合死去的人。

七岁中毒,薛氏在元宵节那天,在她的汤圆里下了致命的鹤顶红,虽然药量不多,但足以要了一个七岁孩童的性命,所以呢,那天死得人成了薛氏身边的一个得力丫鬟,给她汤圆下药的丫鬟,死之前,那个丫鬟说出了真话,说是薛氏指使她做的,可那个时候谁也不可能为了她一个安宁而去对付薛氏的,所以就算尚书府的人都清楚是薛氏干的,可是薛氏毫发未损,一点事情都没有。

从那个时候开始,安宁就知dào

,没有人,没有人可以帮她,她只有自己强dà

起来才能报得了仇。

当然,她真要薛氏死,也是极为容易办到的事情,可是那样做太便宜薛氏了,所以她等着,等着机会,等着她强dà

起来反扑的时候,要看着薛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生不如死。

而现在,显然时机已经成熟了,她已经培养了自己的势力,也有一个值得信心的合zuò

伙伴,还是一个跟她同生共死的爱人,所以,这个时候还不开始布局对付薛氏,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想着,安宁笑着望向玉容歌。“玉容歌,无论我做什么,无论别人是否能够理解或者赞同,你都会在我背后永远支持我,永远都会跟我站在一起的,是不是?”

“当然,这个还需yào

问吗,我自然永远都跟宁儿站在一条线上的。”玉容歌回答这话的时候,斩钉截铁的,毫无半点犹豫。

安宁听了,觉得偎贴得很,再次捧起玉容歌的脸颊,亲了一口。“就冲着你这个表现,得奖励你一下。”

“要奖励的话,能不能来得大的?”玉容歌蓦然桃花眼睛闪闪,盯着安宁浑身上下看。“宁儿,我想吃肉。”

“在这里?你疯了吗?”安宁愕然地盯着玉容歌。

“这里可以小吃一番,回府之后大吃一顿。”说着,玉容歌已经朝着安宁扑了过来,吻着安宁的红唇,深深的。

而这个时候,马车却忽然停下了,玉容歌赶紧抱住不稳的安宁,皱眉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回世子爷,世子妃,有人拦截马车。”冷四在边上回禀着,他的耳朵还有些红红的,显然是听力太好,刚才听了不该听的了。

那玉容歌呢,被人打算好事已然不悦了,现在又来个什么人敢拦截他的马车,当下冷下一张面孔了。“赶紧让人走,不要打扰我跟世子妃。”

“是,世子爷。”冷四听了玉容歌吩咐,自是按照命令行事,要将那个拦截马车的人轰走,可是那个人忽然之间就跪了下来,朝着马车内喊着。“世子妃,在下知dào

世子妃对刚才的戏文极为有兴趣,在下觉得世子妃若是听了在下的这个故事,一定会有兴趣帮zhù

在下的。”

马车内的安宁一听这个,马上视线转向玉容歌。“容歌,看来你的猜测,我的推断没有错啊,那出戏文果然有问题。”

“那宁儿的意思,是有兴趣见一见,听一听了?”玉容歌听着安宁那口气就知dào

她似有兴趣了,便顺着她的心意问道。

安宁呢,点了点头。“我确实呢有兴趣想要听一听那个所谓的故事,当然了,我更敢兴趣的是那个人说,只要我听了,我便会帮他,这个才是最重yào

的。”说着,安宁吩咐外头的冷四道:“冷四,叫他跟在一旁回府,就说,本世子妃有兴趣听他讲一讲那个故事。”

“是,世子妃。”冷四得了安宁的吩咐,便让那个拦截马车的少年起身跟随在侧,一同去了镇南王府。

到了镇南王府,自然又是玉容歌先下的马车,而后体贴地搀扶着安宁下了马车。而安宁呢,下马车的时候,视线游离之际便看到了那个拦截马车的少年。

看少年相貌年约十六,可清秀机伶的年轻脸庞已经染上一抹看穿世俗的苍凉,整个人看起来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而他那双眼睛呢,冷漠而沉寂,偶尔飞过一抹仇视的光,偶尔又飞过若有似无的脆弱,看着像对这个世间绝望得很,又似绝处逢生似的带起了那么一丝丝的火光,那是在看到安宁的时候,他的眼里有了那么一丝生机。

单单看到这个少年,安宁就知dào

这是个有故事的人,当然,他来镇南王府,本来就是来给她说故事的。

“走吧。”安宁对着少年点了点头,示意他跟着进府。

那少年听得安宁这话,那是一句一个动作,不敢稍稍违逆安宁的意思,跟着安宁还有玉容歌的脚步进了镇南王府。

到了正厅那里,安宁让底下的青枝给这位少年泡了一杯安神茶,随后淡淡地开口。“你可以开始你的故事了,当然,若是你的故事我不敢兴趣,那么大门就在那边,你得从这里走出去。反之呢,若是你说的故事我有兴趣的话,你从此之后就可以留在镇南王府,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我会尽我的力量来帮zhù

你。”

“你说话算数?”少年听着安宁如此直率的开口,自是激动得站了起来。

“放肆!世子妃面前怎么可以如此无礼,你怎么可以质疑世子妃的话?”玉容歌不悦地呵斥了少年,安宁呢,却是摆了摆手。“容歌,这个就不需yào

计较了,我现在要听的是故事。”

“好吧,既然世子妃这么说了,那么本世子就不追究你刚才的无礼,你赶紧说你的故事吧,世子妃还等着听呢。”玉容歌其实压根没什么兴趣听故事的,他敢兴趣的是一回到府里可以跟宁儿过二人世界,二人可以亲亲我我,可以甜甜蜜蜜,最重yào

的是,他现在很郁闷的,他要吃肉啊。

安宁呢,自是看出了玉容歌的心思,她拍了拍他的手背,警告道:“容歌,你若是敢打扰我听故事的话,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给我去睡书房。”

“宁儿,别这样,你这样也太残忍了,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睡得着啊。”玉容歌对着安宁撒娇了。

安宁呢,拍了他一下。“那你就给我好好地坐好,不要干扰我,也不许动手动脚的,明白吗?”

“好吧,我跟宁儿一块儿听故事,成了吧?”玉容歌无奈道,吃肉不行,现在是连喝点汤都不行了,都怪这个少年,这个时候非说什么故事啊,真是的。不过看着安宁那表情,玉容歌还真不敢打扰安宁,生怕安宁真的让他天天睡书房去,所以这会儿的他,也只能舍命陪君子,陪着宁儿一起听故事了。

而那少年呢,则开始讲述他的故事了,他讲的很详细,从十二年之前就开始说起,从他姐姐跟那个书生指腹为婚说起,说着他姐姐毅然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这个书生,说着他姐姐嫁给这个书生苦苦熬了十年,说着那个负心的书生攀了高枝,娶了太师府的千金,生儿育女,抛弃了原配,说了她姐姐最终还是成为了那个书生的嫡妻,风风光光地成了一品诰命夫人,只可惜只活了十天,然后一场喜事就变成了丧事。

221. 第二百二十一章

说到最后,少年已是满脸泪痕,他忽然朝着安宁跟玉容歌跪下了。

“求世子爷跟世子妃替草民升冤,草民的父母死得冤枉,草民的姐姐也死得蹊跷,请世子爷跟世子妃一定要帮帮草民,帮帮草民。”说着,少年含泪给安宁跟玉容歌磕着头,他磕得很重很重,额头磕破了还在磕着,血磕出来他还是拼命地在磕着。

安宁呢,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为什么偏偏要选在我这里伸冤,你说过的,说你这个故事说完,我一定会帮你的,可是我听不出来这个故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要帮你?”就算他怀抱血海深仇,可她安宁跟他素不相识,她凭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费心费力地去做这件事情呢?这素来可不是她安宁的作风,同情心这种东西,她早就没有了。

而边上的玉容歌呢,多加了一句。“少年郎,世子妃的意思是,你得有理由,没有理由世子妃是不会随意帮人的,当然了,你若是有绝对的理由,世子妃是很善良的,一定会帮你的。对吧,宁儿?”

“玉容歌。”她哪里善良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只要给了理由就会帮他了?玉容歌,你也太会歪曲她的意思了吧。

安宁显然是没认同玉容歌的这个说法,然不等她说些什么,那少年忽然道:“世子妃,我有理由,我有绝对的理由。那个忘恩负义的万生贵,他娶的那个千金小姐就是薛太师的二妹薛二娘,跟世子妃的嫡母薛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妹。最近我得了消息,那薛夫人正打算跟她妹妹的女儿结为亲家。”

“亲家?按照你所说的时间推断,薛二娘跟万生贵所生的儿女最多不会超过三岁,你觉得薛氏的儿女都那么大了,这结亲的年龄也太不合适了吧,你确定你没在跟我说笑话吗?”安宁觉得这个说法也太荒唐了。

而那少年却是信誓旦旦地说。“没错,我得来的消息不会假的。那薛二娘跟万生贵所生的儿女虽然幼小,可薛二娘跟前夫所生的女儿却正值及笄之年,恰好跟尚书府的安子诚配得上。”

“等等,你说薛二娘是二嫁,那她前夫是哪家?”这一点倒是安宁没想到的,原来这个薛二娘还有前夫的。

“那薛二娘的前夫正是徐大学士府上的次子徐茂卿。”少年一说出这话,顿时让安宁震惊了,不会正好是她外祖家吧。

“你说的究竟是哪个徐家?”

“正是世子妃的外祖家。”少年肯定了安宁的猜测,安宁顿时一愣,这个结果让她太意wài

了。

“你确定你的消息没错吗?那徐家怎么可能会跟薛家结亲?”外祖父明明知dào

薛家,安家跟薛家的纠葛,怎么会容许二舅舅娶了薛家的千金小姐,这绝对是哪里出错了。

而那少年似明白安宁的困惑一般,他解释道:“原本这门亲事是不可能的,可薛二娘为了能够嫁给徐茂卿,她设计了徐茂卿,所以这么亲事无可奈何之下才成的,当然成亲之后,徐茂卿为了徐家的安宁,他主动求肯被踢出了徐家族谱,直到他跟薛二娘和离之后,徐茂卿才恢复了跟徐家的来往。”

“一个安家害了我娘,一个薛家又害了我二舅,他们可真好,真好。”少年给的这个理由真好,这下跟她真的有关系了,她确实要遵守诺言,帮他一帮了。

“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想让世子妃帮我,帮我让薛二娘还有万生贵这二个人身败名裂,一无所有,遭受王法裁处,替我父母,替我姐姐伸冤报仇。”这就是少年来将这个故事的目的,也是这个少年告sù

安宁这里头人物关系的原因。

而安宁呢,对于少年所提出的要求,她并不意wài

,她淡淡地吩咐边上的青枝。“青枝,准bèi

笔墨纸砚,让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统统给我写在纸上,到时候我会一一去求证的。还有,给他安排房间住下,在事情还没有处理完之前,他不能走出镇南王府半步。”这是为了他的安全考lǜ

,也是为了她自己考lǜ

,并非他这么一说,她就全部相信了,她得去飘香苑一趟,派人查一查这些是不是都是事实,若是没错的话,那么她才会开始帮少年达成目的。

而青枝呢,听得安宁这么一说,便点了点头,对着少年道:“这位公子,请随我来吧。”

“等等。”那少年却忽然转身了。

“怎么?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说清楚的吗?”安宁困惑地看着少年。

少年忽而扬眉展笑开来,那个笑容像是春回大地一般,像是枯木逢春一样,带着无限的生机。

“谢谢世子妃,还有,在下南宫珉,我姐姐南宫琳,相信在并州一带,不知dào

我们姐弟名字的人很少,世子妃只要稍稍打听一番就什么都清楚了。”说完这句话,南宫珉随着青枝离开了正厅。

安宁呢,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忽而莫名一笑。这个孩子,还真有意思。而边上的玉容歌呢,见安宁关注起南宫珉了,顿时醋劲大发了。“宁儿,不许看,不许看别的男人,只能看我,看我这张脸,我可比那个小子长得好kàn

多了,不是吗?”

安宁呢,受不住地笑了笑,捏了捏玉容歌的脸颊道:“是,你比那个孩子长得好kàn

多了,也有魅力多了,当然,更重yào

的是,你比较可爱,行了吧。”

“那宁儿,既然这样,那有没有奖励?”总算是听完故事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他吃肉了。安宁呢,立kè

愕然地看着他,哭笑不得道:“玉容歌,你能不能别脑子里一天到晚就装这个,行不行?有时间也一起帮着我琢磨琢磨,这件事情接下来该怎么布局,该怎么帮着南宫珉伸冤报仇啊。”

“宁儿,我现在忽然间后悔了。”

“额?你后悔什么?”安宁被玉容歌莫名其妙地一句话给说得有些迷糊了,玉容歌呢,则咬牙切齿道:“早知dào

那个少年会吸引了宁儿的注意力,我就不该好心地帮他一帮,就该在刚才,让宁儿将他扫地出门就好了。”

“玉容歌,现在你就算将他扫地出门,恐怕也阻止不了我要办理这件事情的决心了。”安家,薛家欠她安宁的,欠她母亲的,欠徐家的,这一次,要让他们统统支付出代价。

玉容歌呢,自然也知dào

安宁的性子,他道:“宁儿,我知dào

你为什么要帮南宫珉,只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了你外祖家,也令你想到了你的母亲。可是这么多年来,你外祖家从未提及过宁儿,宁儿你确定你这么做,徐家不会对你因此而有了看法吗?”毕竟这事要做,也该由徐家自己出面来行事才是,安宁如此做的话,也不知dào

徐家会不会有意见?

这玉容歌的想法比较细腻,他想得比较远,而安宁呢,却极为自信道:“你看到我母亲,我二舅的做法就该知dào

徐家是什么样的一个家族了,他们那是宁愿自己折损也不愿意有人利用他们而伤害到徐家一点一滴的。所以这件事情,我来做最合适,徐家不能出面,若是因此而出面的话,徐家就会失去一贯中立的立场,到时候麻烦会陆续缠上徐家的。大概是因为这样吧,我母亲,我二舅都不想因为他们自己而让别人将徐家牵扯进朝堂是非当中,所以他们才会毅然挥剑斩断一切,宁愿自己受苦。”

玉容歌听了安宁这番话,想了想便笑着点了点头。“宁儿说得有道理,也许是我过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做法已经习惯了,所以处理问题的时候,难免就会将人往最坏的地方想去。这一点,看来往后我得跟宁儿学学,学着宽容大度一些。”

那个百年世家的徐家,世代皆出大儒,在民间百姓那里,还是在读书人那里,都是有极高的声望,天下众多学子包括在朝堂为官的,大部分都是徐大学士的学生,如此高的声望,又有如此强dà

的人脉,也难怪这些年屡屡有人要将徐家牵扯进朝堂是非当中了,也难怪那些人算计徐家子孙只为拉扯到他们的阵营中了。

当然了,好在徐家家风严谨,徐家子弟素来行事低调,从未站队,也很少有子弟在朝为官,他们大部分人都喜欢当个学者,四海漂泊,到处求学的同时也收了不少的学生,如今一代传一代,桃李满天下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不过是一群文人,只是传授传授学识,手上没有沾上权势,皇上才能如此放心,还封赏了安宁的外祖父为一品的大学士,虽说这个大学士不授予实权,但也算是对徐家传授学问的一种赏赐。

想到这儿,玉容歌似也明白为何宁儿的母亲,宁儿的二舅舅会有如此壮士断腕的狠心了,想来他们若是一步错的话,徐家立即将面临风雨飘摇,马上就会跟镇南王府一样,成为皇上心头的那根刺。

如此,玉容歌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安宁会说,她来做这件事情是最合适的了,因为她姓安,不姓徐。

就算事后有人追问起来,旁人也绝不可能会因此而扯上徐家的。

毕竟,安宁跟徐家,从一开始,就无来往。

222. 第二百二十二章

接下来呢,安宁通过飘香苑,很快便将薛二娘跟万生贵的资料给查得清清楚楚,当然包括并州的南宫家,南宫珉跟南宫琳这对姐弟的资料,这会儿全部都放在她的案台上。

安宁呢,将所有资料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阅过,随后该了解的都了解了,该知dào

的也都知dào

了。

接着她手指轻轻地敲在薛二娘的女儿徐丹彤上,眉宇之间隐隐浮动一抹淡淡的愁丝。边上的青枝呢,似看出了安宁的犹豫,接着将另外一份资料给安宁递送过来。“小姐,你看过这份资料后,说不定就会很快能够做出判断了。”按理说,这样的消息不该拿来利用的,毕竟到时候被伤到的很可能是徐家的徐茂卿,也就是安宁的舅舅,可青枝觉得,不管如何,这样的消息都不该瞒着小姐的,还是告sù

小姐更为好一些。

而安宁呢,很是奇怪为何青枝将这份资料特意地另外递送,便打开资料看了看,当她看完资料后,便忽然之间明白了为何青枝要这么做了。

“青枝,想来这件事情是你亲自去做的吧。”如果是飘香苑其他人去办这件事情的话,肯定跟其他的资料一同送上来的,而不是后由青枝特意送上来了。

“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是青枝亲自去办的,而且青枝还查了舅老爷的资料,希望小姐不要怪责青枝的擅作主张,而是青枝觉得,小姐行事很有可能,会看一看这位舅老爷是何等人物才会更好地做出决定来。”

说着,青枝将徐茂卿的资料也送到了安宁的手中,安宁呢,还真没有怪青枝,她在看了徐丹彤的资料后,刚想着要找个机会,探一探二舅舅的意思也好,可如今倒是省事了,青枝所查的资料里肯定有二舅舅对这位徐丹彤是什么样的态度了。

不过这份资料给她带来的消息,倒是让她越发难以决定了。

“青枝,现在该怎么办?”本以为青枝查到徐丹彤不是二舅舅的亲生女儿,而是薛二娘跟外头的情人偷生的私生女的话,她对这些人出手就不用顾及到二舅舅徐茂卿了。

可是现在看到这份资料,这二舅舅明明知dào

徐丹彤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却对这个女儿极好,就跟亲生的没区别,她就不得不要考lǜ

二舅舅的感受了。

可是,这个薛二娘根本不是好东西啊。

从资料上看,自从薛二娘受不了苦,又达不到她先前设计徐茂卿的目的,自然是时常在外头找男人,受了什么气,一回家就拿徐丹彤出气,好在有二舅舅护着,若不然,徐丹彤早就被薛二娘整都整死了。

后来,薛二娘看上了进京赶考的万生贵,就干脆跟徐茂卿和离了,和离之后,薛二娘却没有带走徐丹彤,而是留给了二舅舅,你说就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她的手上还沾了南宫家的血案,她若是不出手,岂非要对南宫珉食言了?

“小姐,若是你没办法决定的话,那么干脆一切交给老天爷来决定吧。”青枝拿出一枚铜钱给安宁。

“过去我们决定不下的事情,都全凭天意做主,今天也如此吧。”

“青枝,这件事情不同,二舅舅对徐丹彤有父女之情,而且很深很深,他们父女二人多年来在薛二娘的各种折磨里,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了多年,我若是冒然出手,势必会伤到这份父女情分。”这个消息一旦传扬开来,哪怕二舅舅不会介yì

,徐丹彤不会介yì

,可天下人的口水呢,徐家的声誉呢,到时候都会成为风霜雪剑,逼迫着这对父女。

老实说,安宁很佩服二舅舅,能将一个自己憎恨女人偷生的女娃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可见二舅舅此人的人品是极好的。

不像她那个便宜父亲安明远,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呢,他还这么对她,简直就将她这个女儿当成是一个利用的工具,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毫无半点骨肉亲情。

如此,倒是合了古人所言,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有血缘跟没血缘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是看人,不是吗?

想到这里,安宁更为觉得这对父女难得,就越发不想出手伤及,还有一点,连她自己都得承认,她很羡慕这个徐丹彤,她这样的出身,竟然能有她二舅舅这样的父亲,实在是她的福气啊。

那跟在安宁身边都七年的青枝,哪里不知dào

自家小姐此刻在想什么的,她宽慰着安宁道:“小姐,事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小姐你虽然没有骨肉亲情的缘分,可是小姐有这个世上谁都比不过的姑爷啊,世子爷对小姐那般好,恐怕这全天下的女子没有一个不羡慕小姐的。所以小姐,你又有什么好羡慕这位徐小姐的呢,想来还不知dào

将来谁能接受她这样出身的小姐的。”她母亲薛二娘是这样的人,这京城里有头有脸的那些权贵人家,哪个夫人不知dào

呢?不过是面上不说,怕得罪了宫里的薛贵妃还有太师府罢了。

而这位徐丹彤虽说面上是徐家的人,可只要她是薛二娘所生的,那么那些权贵人家根本就不会考lǜ

徐丹彤这样的姑娘当儿媳妇的,所以说,这位姑娘未来堪忧啊。

安宁呢,自然知dào

青枝在想什么,便笑了笑。“青枝,我知dào

你的意思,放心,我也只是羡慕她能有这么一位父亲,也正因为这份亲情实属难得,我就越发不想破坏这份情谊。”

“那小姐是决定放过薛二娘了吗?”如果小姐要对付薛二娘的话,难保薛二娘不会借着徐丹彤的身世做要挟,借此来达成她的女儿跟安府安子诚的婚事,还能让她当年没办法牵扯上的事情再次牵扯上去。

毕竟徐丹彤明面上是徐茂卿的女儿啊,天下人没人知dào

她不是徐茂卿的亲生女儿,如此这门亲事一成,徐家也就从中立变成被迫站队了。

可若是将徐丹彤的身世爆出去,那么受到伤害的就是徐丹彤还有小姐的二舅舅了,虽是事情办成了,可最后还是没办法保全这对父女的情分了。

安宁呢,自然清楚青枝的意思,她道:“放心,这件事情我会慎重考lǜ

考lǜ

的,当然,在我做决定之前,我必须先见一见这位徐丹彤,这件事情你去安排吧,让我跟徐丹彤尽快见一面。”

“是,小姐,青枝这就去安排。”青枝得了安宁的吩咐,忙退下去办事去了,而这个时候呢,玉容歌从外头进来了,安宁赶紧将案台上的资料全部一拢,扔进了抽屉中。

“容歌,你不是说今天有事要忙,晌午都没功夫回府吃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安宁开口问着玉容歌,而玉容歌呢,神色显然很凝重,他张了张口,犹豫再三,还是将话给憋了回去。

“算了,宁儿,我们去吃饭吧。”

“也好。”虽说二人已经亲密无间了,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私人空间,所以安宁也并不打算追问玉容歌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他不说,总有他不说的理由,可他一旦说了,就表示时机到了。

然这个主动提出要吃饭的玉容歌,这会儿显然胃口不怎么好,明明还是红乔的手艺,饭菜跟往常一样,香喷喷的,好吃得很,可是玉容歌却只是动了几筷子就放下了,安宁知dào

,若非她在边上,恐怕玉容歌连这几筷子估计也不会夹的。

这究竟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情了?

“容歌,可以说说吗?”安宁见不得玉容歌这副模样,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而玉容歌呢,明明劝着他自己不要露得这般明显,让安宁察觉出来的,可是出了这事,他没办法保持淡定啊。

眼下,他确实是没有胃口吃饭啊。

当然了,安宁都这般问了,玉容歌也就不好继xù

瞒着她了,迎着安宁担忧的眼神,玉容歌将发生的事情告sù

了安宁。

“是这样的,我师父刚才忽然间就晕了过去,我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请大夫过来给他瞧瞧,我怕师父会说我不遵守诺言,将他的行踪告sù

外人,所以这件事情可是难到我了。”

“那么如果我去给你师父瞧瞧的话,是不是不算你食言了?”安宁到这会儿总算也明白玉容歌为何那么纠结了,想来,玉容歌之所以先前不肯告sù

她,自是为了护着她,不想她隐瞒的身份被人知dào

吧。

不过既然这事关乎到玉容歌的师父,安宁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事情进行得顺利的话,她也未必就会被人知dào

什么的,毕竟当年她也出手救治过玄空大师,不是吗?所以,当年玄空之事,至今没有外人知dào

是怎么一回事,如今玉容歌的师父,想来安排好的话,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玉容歌呢,从安宁的话中,自然听出了安宁的意思。

“宁儿,你真的没关系吗?”若是会因此而伤到宁儿的话,他还可以想另外办法的。

“救人如救火,晚了可是没有后悔药吃的,前面带路吧,你带我过去瞧一瞧。”安宁倒是没有废话,直接让玉容歌带路。

223. 第二百二十三章

玉容歌见安宁这样,倒是不再说些什么了,直接带着安宁去了书房,到了书房之后,他开了暗室的机关,引着安宁进了暗室,随后见了他的师父欧阳齐。

此时的欧阳齐已经清醒了,只是有气无力地哼哼着,安宁呢,干脆得很,直接走过去给欧阳齐诊病。

却在这个时候,欧阳齐吼着玉容歌。“容歌,你过来,赶紧过来搀扶师父起来,我要看得仔细一点,再仔细一点。”

玉容歌虽然不清楚师父见了安宁为何脸色大变,不过他还是将欧阳齐还搀扶了起来,在他身后放了一个软垫让他靠在墙壁上。

而欧阳齐呢,又吩咐着玉容歌。“容歌,去将挂着的几盏油灯都给点亮了,快,快,快去。”夜明珠的光亮他看得有些迷迷糊糊的,并不是十分真切,所以他需yào

看得更为清晰点,再清晰点。

玉容歌自是照办了,安宁呢,此时也察觉到哪里出问题了,应该是欧阳齐见到了她这张脸才会如此失态吧,可是她的记忆很清楚,她从未见过这位老人家,所以她自然就想到了她的母亲徐锦漩,因为她见过她母亲的画像,也听过奶嬷嬷从小给她描述的样子,就是跟她长得很像很像。

因而,欧阳齐的失态莫非跟她母亲徐锦漩有关系吗?

而欧阳齐呢,看清楚了安宁的面容,终于颤颤地开口了。“你,你是师妹锦鸾吗?”

锦鸾?那就不是她母亲了。

这一点倒是安宁没有预料到的,没想到这个世上很有跟她如此相像的人存zài

,若非她确定母亲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的话,安宁都要怀疑这个叫锦鸾的会不会是她的同胞姐妹了。

当然了,事实上这种假设是不成立了,所以安宁也只能对这位老前辈说声抱歉了。

“老前辈,抱歉,我并非是你的师妹锦鸾,我叫安宁,是容歌的妻子。”

“没错,师父,宁儿今年才十四,她不可能会是师父所认识的那个人的。”玉容歌在边上给安宁证明道。

这欧阳齐听到安宁跟玉容歌这么说,原先那亮堂起来的眸子顿时黯淡无光了。“原来是我奢望了,师妹根本不可能会来看我的,她也不会知dào

我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欧阳齐喃喃自语着,神情带着一抹悲凉。

“也对,以你的年纪,本来就不可能是老夫的师妹,老夫的师妹算算年纪,今年也该是三十年华了。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小姑娘呢?是老夫眼花了,对不住啊,老夫一时失态,希望徒儿跟徒媳妇不要见怪。”

安宁呢,自然不会怪责欧阳齐的,不过她有些好奇,便开口多问了一句。“不知dào

老前辈可否告sù

晚辈,前辈认识的那个叫锦鸾的真的跟我长得很像吗?”

“何止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当年师妹来神龙谷拜师学艺的时候,就是徒媳妇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表情,老夫至今都没有忘记。所以冒昧地想多问一句,不知dào

你母亲是何人?”这位叫安宁的不是他师妹,可他总觉得如此相像的人,总有一些渊源吧。

谁料到安宁却是摇摇头,道:“老前辈,虽然我很理解老前辈的想法,可惜,我母亲不叫锦绣鸾,我母亲叫徐锦漩。”

“徐锦漩?你说的可是徐大学士徐文松的女儿?”欧阳齐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安宁跟锦鸾长得如此之像。

而安宁呢,见对方报出了她外祖父的名字,便道:“正是,宁儿的外祖父正是徐文松。”

“那就是了,那就对了,徒媳妇,快叫老夫大伯父,我可是你姨娘的大师兄啊。”欧阳齐这话一出口,倒是让安宁一惊。

“老前辈,你会不会弄错了?我母亲可从未说起过她有一个叫锦鸾的姐妹啊。”

“不会弄错的,当年我跟师妹熟悉了之后,师妹在一个中秋月圆之夜喝闷酒的时候说出来的。老夫不会听错的,锦鸾当时确实说过,她有一个孪生妹妹叫锦漩,徐锦漩。”欧阳齐说了这话之后,安宁顿时追问道:“那我姨娘呢?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她的飘香苑查得到徐家的任何一个人,却从未查到过母亲的孪生姐姐呢?

“这话说来就长了。”欧阳齐叹道:“当年你母亲,你姨娘,也许是双胞胎的关系吧,喜欢的东西总是一样的,所以长大后,喜欢的人也是一样的。可那个男人爱的人是你母亲,所以你姨娘虽然痛苦,但还是退出了。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你母亲忽然要下嫁给安明远,那个时候,你姨娘听说了,立即从神龙谷离开了,回到了京城,以为她可以有机会跟那个男人白头偕老了。”

“可是事情根本不是你姨娘一开始想的那样,你姨娘始终认为是你母亲背叛了那个男人,所以你姨娘对你母亲非常不谅解,可是后来,你姨娘知dào

真相后,开始帮着你母亲还有那个男人私奔,可就在那天,你母亲却丢下了襁褓中哇哇啼哭的你,吊上了房梁自尽了。这件事情对你姨娘还有那个爱着你娘的男人打击很大。”

“你姨娘认为是她回来了才会逼死了你母亲,因为她觉得,你母亲那么一个讲妇德讲规矩的女人,根本不会想着跟人私奔的,是你姨娘,你姨娘一直怂恿了你母亲,所以你姨娘认为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你母亲,如此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姨娘了,听说有人见过你母亲死后的那天晚上,你姨娘直接去了徐家的祠堂,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而我,这些年不知dào

她在哪儿,更不知dào

她是死是活了。”

“当然了,那个男人也很苦,自从你娘死后,他就心灰意冷,觉得你母亲的死跟他也有关系,所以他恨不得求死,直接就去了边关参军了,而他后来的消息,老夫也不清楚了。”

原来她母亲死前还有这么一出纠葛,母亲去了,她倒是解脱了,可姨娘还有慕容航却是一辈子在自责,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了吧。

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为何母亲明明答yīng

了要跟慕容航私奔了,回头又忽然上吊了呢?这不是太过奇怪了吗?

“老前辈,我娘当年既然已经答yīng

这么做了,为何事到临头不但退缩了,还要自尽呢?”

“我听你姨娘说起,应该是因为听到你的啼哭声,你娘就迟迟不肯离开了,随后她让她身边的所有丫鬟退下去,接着没多久她就在房间里自尽了。”欧阳齐这话一出口,越发让安宁起疑了。

“可是,我娘若真的舍不得我,那不是应该忍辱负重地留下来继xù

跟安家人周旋,继xù

护着我长大,不是吗?而不是一根白绫吊在房间里自尽,不是吗?”这些都是疑点,难道没人去追究过这些吗?

现在的安宁,倒是要怀疑她母亲当年究竟是不是自尽的了?

“徒媳妇,你是说你娘根本不是自尽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十四年来,锦鸾跟那个男人这是背了多么大的一个黑锅啊。

欧阳齐简直是不敢相信,不过他更希望是这样,如此他的师妹就不用那般痛苦了,也许私心里他就是这么想的。

而安宁呢,等不及了。

“玉容歌,我得马上去定北侯府一趟,我要问问慕容航,我母亲死去的那个晚上究竟前前后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儿,那师父老人家他——”

“你师父他压根就没病,我不知dào

他为什么要装晕倒,但是我可以肯定,你师父他老人家先前肯定早就在怀疑我的身份了,如今他老人家也算是得了答案了。”说完,安宁走出了暗室。

而玉容歌呢,望着欧阳齐,哭笑不得道:“师父,你何必要用这样的法子呢。”

“我都跟你提过多少回了,每次你都支支吾吾,找这个借口,找那个借口的,就是不肯告sù

我那个将你身上毒素全部拔除的用药高手,那时,我就猜测,这个人肯定就在你的身边,应该离你非常近非常近,所以不会引人注意,也不会让人察觉对方给你医治好了。这想来想去,师父琢磨了大半个月,终于让师父琢磨出来了,想着也就是你认识徒媳妇开始,你这个徒弟就开始对师父隐瞒了。如此,师父我只能用这样的法子逼她现身了。我想,你总不能见师父倒地,还见死不救吧。果然,今个儿我总算是得了答案了。”欧阳齐到这会儿竟是一点也不怀疑安宁的医术能耐了,只因为安宁是锦鸾的外甥女,欧阳齐觉得这样的血脉关系应该都是有点遗传的吧,那锦鸾可是学医方面天分极高啊,用毒方面更是不用说了,连师父都说师妹超过他了。

所以欧阳齐觉得眼下得到得这个答案是真实的,而玉容歌呢,却是头疼了。

“师父,这下宁儿肯定要生气了。”玉容歌觉得师父是满yì

了,可他等会出去还不知dào

等着他的是什么呢?

“放心了,徒儿,你媳妇怎么说也是师父师妹的外甥女,她怎么样都不会因为这件事情怪责你的。何况,她也没时间跟你算账,她这会儿恐怕忙着调查她母亲的死因去了。”但愿这件事情真的能够查出什么来吧,那么他的师妹还有那个男人都可以解脱了吧。

224. 第二百二十四章

果然,欧阳齐猜得没错,此时的安宁,正带着青枝,踏雪前往定北侯府。

那慕容航接到安宁的拜帖时,他盯着拜帖盯了好久,似不敢相信锦漩的女儿会来登门拜访他,直到见了安宁,听了她的来意,慕容航终于明白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这些年的负罪感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如今她的女儿亲自登门来,他可以预见到是什么样的结果,此时的他,没有害pà

的意思,竟有一种要解脱的感觉了。

“关于你母亲的事情,你想知dào

什么,我都会告sù

你的,毕竟你是锦漩的女儿,你有权利知dào

一切。”这个时候的慕容航眉眼之间少了初见时的那份犀利锋芒,而是多了一份温情跟悲凉。

他看着安宁,放佛看到了当年的漩儿。

看到那个语笑嫣然,向他招手的那个漩儿。

可细细一看,他又觉得漩儿的女儿更像另外一个人,那就是锦鸾,漩儿的孪生姐姐,那个眉宇之间总展露着一股英气,一双凤眸带着冷厉的女子。

而安宁呢,听到慕容航那话,觉得他能坦然相告当时发生的情景,那便好了,虽说那样的画面对这个男人来说是一种痛苦的记忆,是挖开他血淋淋的伤处,可是有些事情若不摊开来说,那么她永远没办法将她的那些怀疑一一得到证实了。

所以,这个伤口,她必须要挖。

“既然定北侯这么说了,那么可否告sù

我,我娘死前发生的事情跟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凡你知dào

的,全部都告sù

我,我要知dào

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当然你说得越详细那就越好。”安宁这话一出口,慕容航没有任何异议,他点了点头。

“好,不过时间太长了,我不知dào

从哪儿说起,所以可否容许我想一想,我有个头绪再开始,可以吗?”慕容航这个男人似很少用这般柔和的语气跟旁人说话,所以说起这种温情软语的话来,语气总是有些不太自然,神情也是。

安宁知dào

,这个慕容航定然是看在她母亲的面子上才会尽他最大的友善来对待她,若是换了其他人,敢来挖他的伤疤,恐怕这个男人早就拔出身边的佩剑,一剑刺穿对方的咽喉了吧。

当然了,其他人也没有资格让慕容航说出这番往事,而安宁可以,因为她是锦漩的女儿,所以她有资格知dào

过去发生的事情。

那慕容航静思了一会儿,似理出了头绪,也知dào

该从哪里开始讲起,他便从他跟安宁的母亲徐锦漩相爱的那一天开始说起。

“那个时候,我跟你母亲本来都已经定好日子了,就等着你母亲过门成为我的妻子了。可是我没想到,就在成亲前的半个月,老天爷不长眼睛,竟然让漩儿出了事。安明远那个畜生,竟然趁着漩儿去上香的时候设计了漩儿,在众目睽睽之下毁了漩儿的名声,你母亲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牵累我,更不想这件事情牵扯到徐家的名声,无奈之下答yīng

嫁给了安明远当平妻。”回忆对于慕容航来说确实很痛苦,安宁看得出来这个素来严谨沉稳的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那身侧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当然,这件事情对我打击很重,我不相信漩儿会不顾及我们之间的情感而就这样认命地嫁给安明远,所以那个时候我约你母亲见面,我希望你母亲不要因此而毁了自己,她完全可以不必理会安明远这个畜生的,我对你母亲说,我不会介yì

的,也不怕被牵累什么名声,在我心里,你母亲永远是那个洁白如玉的好姑娘,我会娶她,善待她一辈子,不会让她流一滴眼泪的。”

“可你母亲说什么都不肯,甚至我提出来,让她跟我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人知dào

我跟她的地方,去过着隐性瞒名的日子,这样总可以不担心牵累到谁了吧。可是漩儿这个人太过善良,也素来乖巧孝顺得很,她连考lǜ

都不曾有,便回绝了我的意思。她不想给徐家抹黑,更觉得没有脸面对我,她口口声声说已经配不上我了,让我忘了她,重新找个好姑娘成亲。”说到这儿的时候,慕容航的手上的青筋毕露,面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可我不愿意,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娶她当妻子,旁的好姑娘就算再多,那也不是漩儿,我怎么可能会忘了她而重新再去找什么好姑娘呢。当然,我拒绝了她的意思,恳求她跟我一起离开。可是你母亲虽然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可是一旦下定决心,那是倔強得连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心意已定,不许我再去打扰她,要跟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若是我还要强求的话,她直接递给我一把匕首,说我要是再逼她的话,干脆用这把匕首杀了她。如此,我还能怎么办?自然不敢再去打扰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进了狼窝里。”慕容航说到这里的时候,安宁分明看到他眼睛红了,眼里有着亮亮的东西在闪着。

他缓了一口气,顿了顿,似在平定心情,转而又接着缓缓说来。“那个时候,我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母亲了,可是你母亲在大婚前一天晚上却忽然来找我了,这让我欣喜若狂,我以为你母亲改变主意了,以为她要跟我远走高飞了。可是,没有,她是来找我陪她喝酒的,我不知dào

你母亲为何有这样的想法,她从来都是不碰酒的,可那天晚上,她喝了很多很多,我也跟着被她灌了好多好多,后来,等我醒来的时候,下人告sù

我,你母亲已经登上了花轿去了尚书府了。那一刻我终究明白,她是担心我会在她大婚这天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她来灌酒,就是想让我没有时间去做什么。”

“可就算你母亲这样,我也从来没有怪过她一丝一毫,我知dào

,她的心里比我更痛苦十倍,百倍,而我没有办法消除她的这种痛苦,如此我还有什么资格怪她这么做呢?当然了,你母亲嫁给安明远那个畜生,我又怎么可能会安心呢。我虽然答yīng

你母亲再也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可是我还是偷偷地派人私底下进了尚书府,暗中悄悄地打听你母亲在尚书府的一举一动。而事实上,我的那份不安是对的,安明远在大婚那天就掌掴了你母亲,挥袖而去。隔天,安明远却亲自向你母亲赔礼道歉了,那个时候你母亲就知dào

,安明远的目的是什么了,所以她写了一封书信回徐府,那是一封断绝书,断绝父女关系,将她除出徐家家族的断绝书。”

“那么再后来呢?我那个便宜爹知dào

了以后,是不是就百般折腾我娘了?”安宁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的,三岁以前的记忆完全没有,那些往事都是母亲身边的奶嬷嬷告sù

她的,那些事情有些是真实的,有些恐怕连奶嬷嬷也不知dào

真相吧。

“没错,安明远自从知dào

你娘跟徐家断绝关系,被家族除名之后,他就态度大变,天天变着法子地折腾你娘,好在我派进去的人有些作用,好几次都替你娘解了围。可是就这样也根本帮不了几次,安明远那个畜生,一旦知dào

你娘没有利用价值后,他就任凭他的那个夫人薛氏折腾你娘,你娘每天可谓是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苦,可是那样的日子你娘竟然熬了下来。而我知dào

这些消息后,恨不得冲进尚书府去宰了安明远,可是想到你母亲对我的警告,我怕她真的会因此而寻死,便不敢为她冲动地去做此事。后来,后来你母亲有了你,那安明远总算是不再继xù

折腾了,让你母亲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

慕容航痛恨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无法帮上漩儿任何忙,只能让她在那个狼窝里受苦受难,想到过去的那个自己,慕容航一用力,掌心下的椅子扶手顿时成了一堆木屑。

看到他在安宁面前失态了,慕容航立即收敛了神色。“孩子,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没事,今日我登门而来,问着这些往事,本就有些冒昧了,所以还望定北侯不要责怪。”

“我怎么会怪你,我哪里有资格怪你。”慕容航喃喃自语着。

“定北侯,你在说什么?”安宁听得不太真切。

“没什么,我在说后来的事情,再后来,你姨娘锦鸾不知dào

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消失了好久的她忽然回了京城,然后去找了你母亲大闹了一场,后来她来见我,神色冷厉,话语中大有为我打抱不平的意思,我知dào

她是误会你母亲了,便将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sù

了她。她听了之后,决定帮我跟你母亲破镜重圆。没几天后,她告sù

我一个好消息,说你母亲答yīng

了跟我一起远走高飞,不过她要带着那个刚出生的婴儿,也就是你安宁。”

“我自然没有犹豫,一口就答yīng

了你母亲的要求,等着那天晚上跟你母亲一起远走高飞。可是,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事情的最后会变成那样,如果早知dào

那天晚上漩儿会这样死去的话,我宁愿这辈子都没有提过要她跟我走的要求。”慕容航说到这里,忽然抬手猛拍他的脑门。

“都怪我,都怪我一心想着带她走,却将她逼上了死路。”

225. 第二百二十五章

“慕容叔叔,你别这样,自责是无济于事的,若是可以的话,我希望我能够清楚地知dào

我母亲死前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安宁劝慰着慕容航。

“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慕容航唇瓣发抖着,似怎么样都没办法说出口。

“慕容叔叔,你可以缓和一下心情,仔细地想清楚了再说的,慢慢来吧,不用这么急的,我有一整天的时间等在这里。”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求证一个真相的,所以慕容航这般激动的话,会影响她对当年发生事件的判断的,因而保险起见,安宁还是希望慕容航调整调整心情再开口。

慕容航呢,连着听安宁叫他慕容叔叔,他倒是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孩子,你刚才叫我什么?”

“慕容叔叔啊。”安宁很肯定地告sù

了慕容航。

“难道你不恨我吗?难道你不是来替你母亲报仇的吗?”毕竟若不是他的话,漩儿当年就不会死,不是吗?

到此时,安宁才知dào

慕容航误会她的来意了,她此来根本不是来找慕容航寻仇的,而是来证实一下她的怀疑是否是对的。

“慕容叔叔,你误会了。我母亲的死,不是你的错,所以我不会随意地挑选一个人来替我母亲报仇的,我要报仇,自然也要找到真凶才能替我母亲报仇,不是吗?”

“等会,等会,孩子,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真凶?你母亲当年明明是自挂悬梁自尽的啊。当然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母亲也不会想着自尽的。”慕容航显然很意wài

安宁会这么说,而安宁呢,却莫名地看了慕容航一眼。

“慕容叔叔,如果我母亲真的是自尽的话,那么就不止你一个人有责任了,我姨娘锦鸾才该负上最大的责任,按照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我姨娘回京之后才会发生的,所以一切的责任都该我姨娘担负才是,不是吗?”

“不不不,你姨娘没错,错在我,都在我身上,你姨娘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帮我能够达成心愿罢了,她没什么错,错都在我身上。”他慕容航这辈子已经害死了一个徐锦漩,又怎么可以再害死另外一个爱他的女人呢,说来都是他的错,若非他的话,锦漩不会死,锦鸾也不用消失不见,徐家一连失去二个女儿,这都要怪他慕容航。

“慕容叔叔,我这么听你的意思,好像你对我姨娘也是有几分感情的吧。”老实说,慕容航这样的好男人,她母亲跟姨娘同时爱上他,并不奇怪,若是找到姨娘的话,而慕容航又不反对的话,将他们二个凑一对的话,也许慕容航跟姨娘的晚年都可以过得好一些。

安宁在心里琢磨着小九九,而慕容航呢,忙道:“孩子,你误会了,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样会坏了你姨娘的清白名声的。还有,我至始至终都只对你母亲有情,对你姨娘只是敬重罢了,希望孩子你不要误会。”

好吧,看来这件事情筹谋起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这个慕容航这般痴情,倒是让安宁又感动又心酸。

娘啊娘,你若是活在世上该多好,哪怕你跟慕容航隐性瞒名去过日子了,哪怕这辈子母女再也见不到一面,安宁还是宁可希望那样的结局,一个母亲跟慕容航幸福美满地过日子的结局。

可惜,是她奢望了,哪怕姨娘跟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这个慕容航都没有半点意思,连想找个替身做伴的想法都没有,也真白瞎了这么一个好男人了。

你说定北侯这样一个战功赫赫的侯爷,将来连个继承香火的人都没有,死后连个给他摔盆的人都没有,是否也太可怜了点。

“孩子,你为什么这般盯着我看?是不相信我刚才的话吗?我,慕容航可以对天发誓的。”

“不用,不用发誓,我并没有不相信慕容叔叔的意思,我只是替你可惜了。像你这样的男人,理当身边有个女人照顾才是的,当然若是该出现那么一个女人的话,我当然希望是我姨娘了。”三个人的痛苦,到最后他们若是能成了,相信母亲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她想,母亲那样的人,也绝不希望慕容航跟姨娘这辈子都过得这般可怜兮兮,孤老终身吧。

可慕容航的态度坚决,一点也没有这个意思。“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辈子我喜欢的女人只有你母亲一个人,不会有其他人了。何况,我并不像你说得那么凄惨,抱着跟你母亲过去美好的回忆活着,那也是一种幸福,这个你是不会明白的,虽然最后是痛苦的记忆,可那也是属于我跟你母亲的一部分,我虽然承shòu着痛苦,却也享shòu

着那份幸福。”说到这儿,慕容航再多说了一句。

“更何况,我还有兄弟,定北侯府不会断了香火的,我兄弟的儿子同样是我慕容航的儿子,到时候过继一个继承定北侯府就行了。所以,孩子,你不用担心我的后事无人料理。”慕容航这话一说,安宁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觉得,她确实是有些多事了。

在他心里,除了母亲的位置,已经容不下任何女人了,哪怕那个人跟母亲是孪生姐妹,相貌一样,可是在慕容航那里,感情是纯粹的,容不得半点杂质。

也许,在她看来,他孤老终身是很可怜的事情,可在他看来,也许抱着跟母亲的美好记忆过一生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当然了,跟慕容航聊了这些,安宁觉得他这会儿的心绪调整得差不多了,她也可以开始入题了。

“慕容叔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些话,往后我不会再说了。不过,现在你的心情平息了吗?可以告sù

我,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想知dào

详细的,比如我母亲从悬梁上放下来的时候,我母亲的面部表情是怎么样的,我母亲脖子上的勒痕是什么样的?还有你不是说边上还有一个哇哇啼哭的我吗?那个时候的我又有什么异常状况吗?这些,你都能想得起来吗?”

“孩子,你刚才不是在开玩笑是不是?你是不是发xiàn

了什么线索?是不是知dào

了什么,难道当年你母亲不是自尽的吗?”慕容航到这会儿终于开始正视安宁的问话了,先前他还是认为是他的问题,可是现在他听得安宁问得仔细,他就觉得事情不对了。

而安宁呢,肯定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正是因为怀疑我母亲死去的原因,所以今日才特意登门来求证。”

“可是那个晚上,那个晚上我满心欢喜地以为等来你母亲,以为可以跟我双宿双飞了,没想到却盼来了你娘的死讯。我当年只是从你姨娘口中得知,你母亲在房间里悬梁自尽了,那个时候,你姨娘失魂落魄的,满身泥污地来到我面前,她只告sù

我一句,说你母亲死了,是一根白绫挂在悬梁上死去的。然后你姨娘就疯疯癫癫地发狂笑了,等我回身的时候,你姨娘就不见了。而我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你母亲死去的样子,也没有机会见到你母亲的尸首,因为安明远那个畜生,直接将你母亲的尸首给火化了。”

“孩子,对不起,我连这个忙都帮不上,对不起,对不起。”原来漩儿不是自尽的吗?那么他岂非让凶手逍遥了那么多年,他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冤死的漩儿。

而安宁呢,万万没想到慕容航根本没看到母亲死前的样子,他只是听姨娘说的,那么唯一知dào

真相的人就是姨娘了。

这么说来,要调查母亲的真zhèng

死因,她还得找到姨娘锦鸾了?

她记得欧阳齐说过,姨娘锦鸾消失之前,可是去过徐府祠堂一回的,那么最后的答案是在徐府吗?

不不不——

徐府也未必会有姨娘锦鸾的消息,若是姨娘存心要躲避的话,恐怕没人能够找得到她,而她要是通过飘香苑去查找的话,势必会花费太多的时间。

而眼下时间对她来说很紧,因为她还要对付薛二娘跟万生贵,所以没那么多时间跟精力去找姨娘了,如此,也只能想到最快的法子了。

可这个最快的法子就是人心。

这个世上若还有一个人可以知dào

消息的话,这个人不会是别人,而是慕容航,还是唯一的一个。

“慕容叔叔,看来眼下唯一知dào

真相的人就是我姨娘了,想来她的所见所闻应该是极为重yào

的,因为姨娘她跟欧阳齐是同出神龙谷的,她懂医擅毒,当时就算发xiàn

了什么,可因为我母亲的死却忽略了,所以我需yào

清楚地知dào

,她当年是否看到过什么,或者闻到过什么,这些对我,对我母亲的死因都很有帮zhù

,我不能让那个真凶逍遥法外,我母亲绝不能白白死了。所以,慕容叔叔,有件事情我要委屈你了。”

“孩子,你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我慕容航能够做到的,我一定帮你。”能够找到害死漩儿的真凶,这也是慕容航的心愿了。

安宁呢,忽而邪恶一笑。

“很快慕容叔叔就会知dào

了。”说着,安宁从身边取出一个药瓶子,在慕容航的眼前晃了晃。

226. 第二百二十六章

安宁处理完慕容航的事情后,路上,她吩咐了踏雪去一趟飘香苑,让飘香苑的人尽快将慕容航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给传扬出去,另外她还叮嘱踏雪,派人去盯着薛二娘跟万生贵何时到京城,她好安排后续如何进行。

“是,小姐。”踏雪得了安宁的吩咐,中途改道去了飘香苑。而后,安宁问着青枝。“怎么样?安丹彤那般安排好了吗?什么时候我可以见到她了?”

“请小姐放心,三天之后是牡丹花会,到时候所有未出阁的小姐都会去参加的,那个时候,若是小姐跟安姑娘见面了,也不会引起旁人注意的。”青枝对这类事情的安排根本不需yào

安宁操心什么。

“好,三天后,我跟安丹彤会面这件事情还是由青枝你来亲自安排。”

“是,小姐。”青枝点头应下了,接着道:“对了,小姐,还有一件事情得告sù

小姐,飘香苑昨儿个接了一笔单子进来,小姐猜是谁登门了吗?”

“若是我猜得没错的话,是薛氏母女来飘香苑买鬼医的消息了吧?”想不到这对母女倒是挺有耐心的,都过去好几天了,才想着登门来求,想来定然是手中握有什么相当有利的东西或者是得了什么强dà

靠山吧?

“对了,青枝,最近尚书府的动向如何?那安青婉最近这段日子跟往常有什么不同?”

“小姐这么问,看来是起疑了。没错,大小姐最近转变得挺快的,按理说,自从她毁容从梨香院出来后,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过日子,不敢跟过去一样在姐妹中嚣张起来了。可是小姐那次回门回来之后,大小姐就变得不一样了。不,或者说,大小姐是恢复到还没有毁容之前的大小姐状态了,她在众位姐妹中一如既往地嚣张,听说昨天还以大姐的身份斥责了六小姐跟八小姐,摆明了是冲着小姐来的,大小姐这是拿六小姐跟八小姐在撒气呢。”青枝这话一说完,安宁眼里浮上一抹冷意。

“看来她还是没有学乖,在没得到结果之前就开始张扬了,想来是先前受憋屈受得多了,所以都将她本身的优点,那强dà

的忍耐力都给抛弃了,如此,我觉得她已经不足为虑了。不过,为了谨慎起见,继xù

盯着她还是有必要的。当然了,六妹跟八妹都是我的人,她欺负了我的人,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所以,青枝,让飘香苑的人凉一凉她,就说这笔单子很难做,鬼医的消息可不是那么好打听的,让他们提高价格,原来是十万两,现在必须是二十万两。明白吗?”一来挫挫安青婉的锐气,二来呢正好试探一下究竟安青婉跟薛氏手中是否握有王牌在手。

那青枝听了安宁的吩咐,自然点头应下了。“小姐的意思,青枝明白了,青枝会看着处理的。”主仆二人这般交谈着,商量着后事如何办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镇南王府。

“世子妃,镇南王府到了。”赶车的车夫停下马车,在外头禀告着安宁。

安宁点了点头。“嗯。”随后在青枝挑开帘子的时候,准bèi

下马车,可是玉容歌却来了,他似在门口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宁儿,你回来了,事情都办完了吗?”玉容歌一边温柔地搀扶着安宁下了马车,边问着。

“事情还没办完,恐怕过几天还得继xù

办。”安宁面上露出几许倦容,玉容歌见了,有些心疼地抚了抚安宁的脸蛋。“不过是出去一趟而已,回来怎么就累成这个样子了?”安宁看了看四周,发xiàn

有下人在,便没说。

“我们回屋说吧。”

“也好。”玉容歌搀着安宁回了房间,这个时候的他,倒是不急着问先前的事情了,而是让安宁平躺在榻上。

“来,我先帮你全身松一松筋骨,揉一揉各处,去去疲劳。”说着,玉容歌开始运功于掌心,帮着推动安宁全身的血脉。

“好。”安宁呢,自然没有反对玉容歌的提议,此刻的她确实有些疲倦。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没有忘记告sù

玉容歌刚才提出的那个问题。

“容歌,我告sù

你,我回来这般累,是因为我给慕容航运功驱毒了一部分,所以才会这样的。”

安宁刚才在定北侯府的时候生怕给慕容航下毒下重了,所以在下毒后,她特意给慕容航运功了一番,将那些毒素散发了一些,如此让慕容航能够一直保持脑袋清醒,而不是真的中毒昏迷不醒。

当然,她离开前自然也给慕容航留下了解药,如果到时候姨娘还没赶到,而他中毒毒发的话,那就赶紧服下解药,免得白白送了一条性命。

这玉容歌呢,听安宁这么说,倒是讶然地挑了挑眉。“怎么?有人对慕容航也下毒手了?”

“那倒不是,那个毒是我下的。”

“宁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玉容歌的语气不是在质问,而是好奇,不懂她如此行事的缘由。

安宁呢,侧头看着他道:“还能是什么理由,当然是为了逼姨娘现身啊。”

“姨娘?你指的是师父的那个师妹锦鸾吗?”

“没错,听慕容航说,那天晚上真zhèng

看到我母亲死去时候面貌的只有我姨娘,那慕容航伤心断肠,一从姨娘口中得知我母亲的死讯,当场就崩溃了吧。不过,事后他自然也想过去看母亲最后一眼,只是可惜,我母亲的尸首被我那个便宜爹给火化了。如此,我更怀疑我母亲的死不简单了,要不然,我那个便宜爹干嘛母亲一死,他就用火化的这种方式毁尸灭迹呢,都等不到天亮吗?所以,便宜爹的那个举动越发证实了我的怀疑,我越来越相信我母亲不是自尽而死的,而是被人谋害的。”安宁似肯定了她先前的猜疑。

而玉容歌听了安宁这话,也点了点头。“若是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宁儿你的怀疑就很有道理,很有可能你母亲真的不是自尽,而是他杀。”

“是的。所以我现在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姨娘,而慕容航是姨娘这辈子最在乎的男人,除非姨娘死了,若不然,只要她听到慕容航出事的消息,我不相信她不现身去看一看慕容航。”这也是安宁为何要设计慕容航中毒的目的了。

那玉容歌听了安宁这个计划,倒是颇为认同,不过只是单单靠这一方面还是不太保险,所以玉容歌提议道:“宁儿,要不然我也派我底下的人出去找找你姨娘的行踪吧?”反正阎罗殿最近没什么重yào

的事情在忙,便帮着宁儿打探宁儿姨娘的消息吧。

而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话,倒是顿了顿。“你底下的人?莫非容歌也养了一大群的暗卫死士什么的?”

“那是当然的。凡是有点势力,有点银子的人家,哪个府上不养几个暗卫死士的,区别的不过是有些人家养得多一些,有些人家养得少一些罢了。”玉容歌笑着点了点安宁的鼻子,觉得她对于这个问题显然太过惊讶了。

“那容歌,我们府上是不是养得挺多得?”安宁比较好奇暗卫的数目啊,有没有一支军队那么多啊。

而玉容歌呢,再次好笑地刮了一下安宁的脸颊道:“也不算多,也不算少,总共加起来的话得有三百人吧。”

“三百人?!容歌你竟然养了那么多暗卫?!可我平日怎么压根没发xiàn

你的暗卫出现呢?除了冷四跟凌五外。”这么多人,玉容歌将他们安排在哪儿了?府中吗?可是就算这些暗卫藏得严实,可也逃不过她的眼睛啊,所以这些暗卫应该不是藏匿在府中的各个角落的。

玉容歌看着安宁此刻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对这种事情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当下也不扫她的兴致,一一地告sù

了她。

“宁儿,这些暗卫你是看不到的,我将他们都安置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也就是府中最偏僻的那处竹林深处,那里我开了机关,也在外面设了一个阵法,若是没有我的指示图,是出不来也进不去的。所以往常在府中你是看不到暗卫身影的。不过我若开始办事的话,自然会去给他们传递信息。”

这安宁听着玉容歌毫不保留地将这些消息告sù

她,倒让她觉得有些愧对玉容歌,毕竟她是有所隐瞒的,很多事情都没告sù

玉容歌,可是玉容歌呢,只要她问,他便会给答案,这么一比较起来,感觉是他对她的信任多一些,而她对他的信任要来得少一些。

“宁儿,怎么了?怎么忽然间沉默不说话了?你在想些什么呢?”玉容歌看到安宁皱着眉头的样子,当下抬起手指,将她眉间的皱痕给抚平了。“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你可以说出来啊,宁儿,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

“不是,我是觉得——”安宁张口想要告sù

玉容歌,那飘香苑,回春堂还有悠然山庄的主人都是她,可是话到嘴边,她又缩了回去,终究是没有完全交付的这个勇气。“算了,算了,没什么了,我们接着说,容歌,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暗卫被我藏到哪儿了。”玉容歌笑着揉了揉安宁的头,她刚才本来是想要告sù

他真相了吧,可惜最后她还是失去了那份勇气,如此他做得还不够,没让安宁完全放心啊,所以他的继xù

努力,不是吗?

227.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想着,玉容歌接着运功给安宁驱除疲劳。

安宁呢,觉得玉容歌运功太久了,眼见得他额头上都开始冒汗了,便抓了他的手。“可以了,容歌。”

“还是我再给你运功一会儿吧。”玉容歌运转掌心,想要继xù

给安宁运功,安宁呢摇摇头,阻止了他。

“你再这么运功下去,等会累得人就是你了。这样的话,那么到时候不就要换成我来给你运功了吗?”她看着他这般卖力,她也会心疼的,好不好?想着的时候,安宁拿出随身携带的干净帕子,给玉容歌的额头细细地擦拭着,又点了点玉容歌的鼻子道:“要是累坏了你,我也会心疼的,容歌。”说着,安宁在玉容歌的鼻尖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宁儿,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么可能体力那么差呢,我还想等会抱着宁儿吃肉的呢。若是就运功这么一会儿我就累了,那我将来还怎么让宁儿满足呢?怎么能让宁儿感到幸福呢?”玉容歌揽手将安宁压制了,随后眼神一软,薄唇便吻上了安宁的红唇,安宁呢,觉得玉容歌这吃肉的次数太过频繁了,便推了推他。

“容歌,今晚咱不吃肉了,好不好?吃肉多了,对你的身体并无好处,反而有害处,所以我们得适合而止,不能多吃。”

“可我看着宁儿就忍不住啊。”玉容歌轻轻地在安宁的耳边吹着热气,将安宁的心饶得痒痒的。

“就算忍不住也得忍住了,这是为了我们两个人长长久久的幸福,你不可以随意透支你的身体,那说来也是属于我的,我不容许你这么做。”说着,安宁翻身一起,转而抱住玉容歌,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心口上,她的手指绕上他的一缕青丝,玩耍起来。

“容歌,你说,你要不要听我的啊?”她的凤眸半闭半开着,眼里的威胁意味浓厚,玉容歌呢,只得痛苦地抱着安宁,闻着她发间的清香,狂亲了一阵,终究是忍下了吃肉的举动。

“宁儿——”

“好了,不许撒娇,若是觉得难受得话,你可以去书房睡,这样的话,距离远一些,你就可以少受点苦了。”安宁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玉容歌的胸膛。

那玉容歌呢,虽然用眼神无声地控诉着安宁的残忍,可是他还真的乖乖躺好,不敢对安宁动手动脚,也不敢对着安宁撒娇耍赖了。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样,倒是有些不忍心。“容歌,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吃颗安眠丸,这样的话,你就可以睡得很踏实了。”

“不要,我宁愿痛苦,也不愿意什么都不知dào

地沉睡在宁儿身边,错过明天早上睁开眼睛就看到宁儿的画面。”对于每天早上一醒来就能看到安宁,这是玉容歌最大的幸福,所以他不会错失这样幸福的机会的。

那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这般说,眼神越发柔和了,她低眸在玉容歌的眼眸上亲了二口。

“既然这样,得给我乖巧懂事的相公晚安吻。”

“宁儿,晚安吻不是这样的,你这样的没有诚意,看我的。”玉容歌说着抱住安宁,托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在安宁的唇瓣上吻着,这个吻持续了好长时间,直到双方都有些透不过气来了,他们碰触的唇瓣才分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安宁呢,眼见得玉容歌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那简直是发着绿光,像是饥饿了的野兽一样,随时有扑压过来的可能。

当下她赶紧背对着玉容歌,快速地躺好,拉好被子。“容歌,睡了,明天还有事要忙呢。记得我给你准bèi

的调理身子骨的各种药材都已经齐整了,明个儿开始,你就得一日三餐,给我定时地服用养身药汤,明白吗?”

“我知dào

了,宁儿。”玉容歌的声音里透着无限的郁闷,还有对没有吃到肉的结果表示强烈的不满,不过他也知dào

,宁儿是为了他好,如此,他也只能乖乖地躺好,只能盖了棉被安睡了。

当然,他不可能让他的怀抱空落落的,宁儿必须躺在他的怀里睡,哪怕他得忍耐,哪怕他得压制,他还是觉得这样是甜蜜的,是快乐的,是幸福的。

所以隔天醒过来的安宁,抬头便看到了玉容歌那双桃花眼,熠熠闪闪地凝视着她。

“宁儿,早。”玉容歌笑容极为灿烂,夺目而耀眼。

“容歌,早。”安宁回应了他一个温柔的笑容,接着开始翻找衣裳穿戴起来了,可边上的玉容歌根本不用她动手。

“宁儿,这样的事情往后就让我来吧,我最美丽的娘子,最高贵的世子妃。”说着,玉容歌先安宁一步,快速地将他自个儿穿戴齐整了,随后帮着安宁一件一件地穿好衣衫,再将她抱到洗漱台边。

安宁呢,看着青枝几个都进来伺候了,便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玉容歌。“容歌,赶紧放我下来吧,这样子让这几个丫头看着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她们乐意看就看,反正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相公,这夫妻之间恩恩爱爱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们都该羡慕我们才是。”玉容歌才不管旁人怎么看呢,他只在意安宁,他愿意宠着宁儿,愿意爱着宁儿,喜欢为她做任何的事情,哪怕是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他也喜欢做,愿意为了她费心思。

“来,宁儿,伸手。”玉容歌给安宁擦洗了脸,示意安宁将双手伸过来,安宁呢,面色微红道:“容歌,我现在成的完全成了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了,你这样,会将我宠坏了的。往后我要是习惯了这样,一直想着依赖你怎么办?”

“习惯依赖我,那就对了。其实宁儿你早就该学会依赖我了,若是我早知dào

如此宠着你,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肯定早就开始做了。”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似有些微微的不满。

“怎么?觉得我不依赖你,凡事自己来,让容歌男儿的自尊心受伤了吗?”

“怎么会?宁儿你很强,越来越强,我只会为宁儿高兴,那样的你,我就可以少一分担心了。只是,宁儿,我从来就没有想着要折断你的翅膀不让你高飞的意思,我只是想着,凡事你能跟我携手并立,让我也参与进来,而不是每次都让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一个人去冒险,我却在府中为你整天整夜地担心着。”这是玉容歌的心里话,他说得极为认真。

安宁呢,倒不是不想让玉容歌参与进来,而是她还有一些秘密没有告sù

玉容歌,所以在那些事情没有说开之前,她还是没办法让玉容歌参与到那些事情当中来的。

比如飘香苑的事情,比如回春堂的事情,再比如悠然山庄的事情,这些,是她多年苦心经营起来的势力,是她的退路。

她现在还真没有勇气向玉容歌全盘托出,因为她总觉得现在的幸福有些把握不住,她总觉得她现在是在做着一场美梦,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那种不安让她真的没有办法告sù

玉容歌全部的真相。

想着如此,安宁也很认真地回答了玉容歌。“容歌,有些事情我现在还没有想好,等以后我想好了,我一定告sù

你。到那个时候,我一定答yīng

你,不会独自去冒险,做任何事情都会带着你,好吗?”

“好,我只是希望那一天不要太遥远。”玉容歌不逼安宁,他知dào

她没有什么安全感,这样的时候,他越不会逼她什么,他觉得顺其自然便好,总有一天,宁儿会向他敞开心门的,就像他等到宁儿感情的回应一样,有一天宁儿也会放下所有的不安,走向他,全然地信任他。

而安宁呢,懂玉容歌的意思,她笑了笑道:“我答yīng

你,容歌,那一天不会太遥远的,但也不会很短,你得有那个耐心。”

“作为一个好的猎手,我的耐心素来都是不错的。”玉容歌对此很有自信,而安宁呢,笑道:“是啊,你是一个好的猎手,所以我这个猎物不知不觉就入了你的陷阱里了。”

“怎么说是陷阱呢?那是我为宁儿编织的情网,是幸福快乐的大饼。”玉容歌刮了一下安宁的鼻子,似不太满yì

她的这种说法。

而安宁呢,回复玉容歌的,则是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咬了二口。玉容歌见此呢,笑道:“看来宁儿是饿极了,竟然将我的手当成鸡翅膀啃了。”

“是啊,我确实饿了,饿得想将你当成烤翅膀给啃了。”安宁说着作势要将玉容歌给扑了。

“那娘子尽管来啃好了,为夫十分乐意配合,毕竟为夫可是饿了一个晚上了,正等着宁儿来为夫一起解决饥饿这个问题呢。”玉容歌笑着要宽了他的衣袍,安宁呢,见了赶紧摆手道:“我要吃饭去了,红乔已经将早点端上来了,容歌,我就不陪你闹腾了。”

玉容歌呢,见了安宁那飞速跑向饭桌的样子,顿时摇头失笑着。

胆小鬼,有胆子来挑火,却没有胆子继xù

,让他憋得这般难受,娘子她,实在是太坏了,太坏了,这般欺负他!

228.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安宁跟玉容歌二人,这几日过得可谓是甜甜蜜蜜的,甚是羡煞旁人。

按理说,在这样的时候,安宁只管享shòu

这种幸福便是了,可是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乐观的人。甚至可以说,她是一个素来悲观的人。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安宁向来认为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你觉得是幸运的时候,很可能灾祸已经存zài

了,当然灾祸来临的时候,只要预防得当,自然也能将祸事转化给幸事。

因而她从来不敢就此停下前进的脚步,她每天清晨睁开眼的时候,就想着今天她还有多少的事情需yào

去做,她每天入睡之前,就会想着今天她要做的事情完成了吗?没完成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总之,她是一点也不曾懈怠半分。

比如现在,安宁拿着明天牡丹花会的场景图一直在研究着,看看哪个地方可能会有设伏,哪个地方容易被遗漏,又有哪个地方是出了问题就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突围出去的,等等,各种可能会发生的问题,都在她的考lǜ

范围内,比如地方,比如人物,比如事件。

她看得这般仔细,考lǜ

得这般详细,就连边上的红乔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姐,明天牡丹盛会,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各位皇子公主,宫中有品级的娘娘们,还有太子妃皇妃侧妃,小皇孙小郡主以及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及家眷都会参加的,如此权贵人物皆在现场,小姐你还这般担心周边安全问题,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了?”

“再说了,有宫中御林军统领聂天放带着三千御林军守卫,还有定北侯慕容航协助在侧,想想怎么都不可能会发生什么意wài

吧。以属下想来,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愚蠢行为,一般只要脑子正常,心思细腻之人都不会来牡丹盛会闹事吧。”红乔觉得恐怕只有脑子被驴踢的人才会冒险来行事吧,可边上的踏雪呢,忽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道:“不是慕容航,是姬流觞。”

“什么?!”红乔愕然地看着踏雪,一时间脑子还没有转过弯来,那青枝呢,已经笑着给红乔解释了。“踏雪的意思是说,这会儿不是慕容航在旁协助了,而是变成了姬流觞了。”

“为什么要换人?”红乔不解。

“小姐的关系。”青枝笑着望向依旧在图纸上研究的安宁。

“将慕容航换成姬流觞,难道是小姐的关系?”红乔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望向安宁,小姐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她怎么一点都看不懂呢。

“笨蛋红乔,平常还说我笨呢,这会儿竟然还没听懂。我告sù

你,踏雪这几天派出去的人到处在散播慕容航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呢,你说这个时候慕容航怎么可能参加得了明天的牡丹盛会?当然得换人了。”秋水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红乔。

红乔呢,撇了撇嘴角,双手抱臂道:“这几天我不是去了一趟悠然山庄吗,这个消息当然我不知dào

啊,我若是知dào

慕容航换成了姬流觞啊,刚才我就绝不会认为万无一失了。”如果是姬流觞协助,那还真不好说,这个人根本琢磨不透,是正是邪,至今没个结论,红乔自然也不敢保证了。

“不过小姐,你为什么忽然要给定北侯慕容航下毒呢?他这一中毒昏迷不醒,对我们没什么好处啊,反而还会有坏处,比如明天换成的那个姬流觞,极有可能还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呢。”红乔不明白为何小姐忽然来这么一出,实在是一头雾水,想不通啊。

而安宁呢,听红乔这么说,皱了皱眉头。“怪我没想到慕容航协助牡丹盛会安全这件事情,是我心急知dào

答案而疏忽了。”

她应该再晚几天动手的,只怪那个时候一有这个念头她就直接行动了,倒是没有考lǜ

太多,如今倒是像红乔所说的,明天少了一个帮手,多了一个对手,恐怕麻烦会就此多加一层了。这安宁正头疼麻烦多了一个,青枝又告sù

了她一个不好的消息。“小姐,有件事情得告sù

小姐,姑爷早上的时候接到宫中帖子了,说是皇后娘娘邀请姑爷当了这次牡丹盛会的评委。”

“评委?莫名其妙的,皇后怎么忽然想这么一出?”往年牡丹盛会,从未听说过宫中有邀请玉容歌当评委的例子啊。

“是这样的,小姐,往年姑爷不是身子骨不行吗?那连出门都没机会,自然就不可能参加什么牡丹盛会了。可今年不同,姑爷不是跟小姐成婚了吗?小姐的八字不是破了姑爷的灾星了吗,所以了,姑爷这身子骨既然没问题了,那自然就得参加牡丹盛会了。当然了,本来皇后娘娘是让姑爷参加牡丹盛会的比赛项目的,可是姑爷以成亲为由拒绝了,说当个评委就行了,如此,姑爷就从参赛的公子变成了评委了。”青枝这么一解释,倒是让安宁多问了一句。

“青枝,这里头有什么讲究吗?评委跟参赛的公子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那参赛的有各家公子,自然就有各家千金小姐啊,这参加各项比赛或者活动,公子跟小姐之间难免就有些互动,年年可是有不少佳话传出来呢,好多公子小姐在牡丹盛会这一天成就了好姻缘呢,这双方的婚事还是皇后娘娘为做媒人,皇上直接赐婚呢,你说这名头大不大,风光不风光。而评委呢,只是对各项比赛进行评比,却不是其中的参与人,那些小姐啊,就算有心爱慕,也不可以将她们手中的牡丹花抛给评委的。”说到这儿,青枝可高兴了。

“可见啊,姑爷心里头就只在意小姐一个呢,所以啊,任何有可能让小姐误会的事情,姑爷都避开了呢。”

这安宁听了这话,心里头乐得很,可面上呢还是一本正经地冷着一张脸道:“嗯,这件事情我知dào

了,这样吧,到时候秋水你就跟在姑爷身边,看着点,别让他被什么人暗算了,毕竟这种场合,很多不识礼数的姑娘还是很多的。”安宁之所以安排秋水到玉容歌身边去照看,也是防止有什么人对他下了不该下的无耻之物罢了,至于安全问题,她倒是不怎么担心,就算他不能施展武功,毕竟他身边还有冷四跟凌五护着,出不了什么事的。

而青枝这几个丫头呢,一听安宁将秋水安排到玉容歌身边去照顾,她们都忍不住抿着嘴,偷偷地笑着。

“你们一个个的,在偷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小姐,我们听着小姐接下来的安排呢?这秋水有活计了,那我们其他三个人呢,到时候做些什么?”红乔转弯转得真快。

安宁呢,淡淡地扫了她们三个,显然清楚她们几个刚才在笑些什么,不过她倒也没想着追究什么,继xù

安排道:“到时候,青枝跟红乔呢,跟着我参加牡丹盛会就行了,至于踏雪,我安排你另外一件差事。我想明天这样的日子,肯定很多人都去瞧牡丹盛会的热闹去了,而有心之人呢,很可能就会选择这样的时机浑水摸鱼进来。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踏雪,你去给我盯着定北侯府,我想,明天这样的日子,我姨娘很有可能会潜入定北侯府去看慕容航。”

“小姐的意思,踏雪明白了,我这就下去准bèi

。”踏雪觉得小姐太懂她的心思了,比起去参加什么牡丹盛会,跟着一群女人斗来斗去的,她宁愿一个人蹲守定北侯府蹲人了。

而安宁呢,在踏雪下去准bèi

后,她将青枝,红乔跟秋水叫过来,让她们一起注意她特意标出来的几个危险地方。

“这个地方是碧雪湖,湖是很美,可也危险,素来女人狠起来的时候,这推人入水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是非常高的,所以等会告sù

木莲,让她好好盯着碧雪湖一带,一旦发生任何不妙的事情,立即给我阻止,明白吗?”

“是,小姐。”

“还有这个地方,鸟鸣居,听说里头养着很多小宠物给人欣赏的。这一般人是不会去注意宠物之类的东西,觉得不具备什么威胁性,可是你们要注意,有些宠物看着虽然可爱,不具备任何伤害性,可是在人为的情况,很可能就会发生宠物将人毁容的事情,所以了,让木香注意鸟鸣居这个地方。”

“是,小姐。”

“还有这个地方,雨花小谢,风景极好,可是这边上是一座石桥,桥下是养着各种美丽的鱼,这样美丽的地方,却极有可能发生意wài

,所以呢,让木棉盯着。”

“是,小姐。”

“最后这个地方,就是竹林边上的这座假山了,这座假山我仔细查看过了,比一般的假山要大上二倍,这代表着危险也要高出二倍,所以了,让木蓝盯着这个地方。”

“是,小姐。”

“最后容易出问题的就是茶水房,茅房,女子更衣之处,这些地方,到时候就由本小姐,青枝还有红乔,我们三个注意着点就行了。”吩咐完这一切,红乔忽然纳闷地说了一句。“小姐,虽说你防患于未来是对的,可是我们不是主持牡丹盛会的主人啊,那主人可是皇后娘娘。”小姐何必替皇后娘娘操这份心思呢。

229.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安宁呢,哪里看不出来红乔的心思,她道:“红乔,以前我就对你们几个说过,人不能老想着依靠别人,最重yào

的是要靠自己,万一呢,万一皇后娘娘没有想到这些呢,那么有心之人设局的话,我们就变得很被动了,不是吗?另外,假设皇后娘娘就是那个设局人的话,那么我们还能期望她到时候为我们考lǜ

吗?”

“皇宫这地方出来的人包括事,有多么复杂就有多么复杂,人心素来都是最难揣测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将所有最坏的打算都考lǜ

进去了,那么到时候发生任何意wài

,我们就都能够冷静地处理,而不是事到临头慌手慌脚的,明白吗?更重yào

的是,我们防备得越严实了,有心之人就越难得逞谋算,这不单单是为了别人而行事,恰恰是为了我们自己,只有凡事都牢牢地掌控在我们自己手里,有了主动权,那么办起事来就事半功倍了,明白吗?”

“是,小姐,红乔知错了,红乔谨记小姐教诲。”

“明白了就下去好好地将《宅斗攻略》抄写十篇,没抄完之前不许睡觉。”安宁从抽屉里找出那本冯嬷嬷传授的《宅斗攻略》篇章递送到红乔的手中。

红乔呢,顿时焉了。“小姐,能不能换个处罚方式?”

“不能,这个处罚方式对你最有用了,说不定明天牡丹盛会就能派上用场了。那冯嬷嬷可是将多年来后宅的各种血淋淋的例子都写在里头了,你好好地给我去翻看,并且抄写牢记。”安宁这话一说,红乔哭丧着脸接过来,拿着这本书砸了自己脑门三下。让你多嘴,让你多嘴,这下好了,今晚这手非得抄酸麻了不可。

小姐啊,你让我蹲木桩,绑着沙袋挑水甚至让我头顶鱼缸都行,就是不要让我抄书啊,她红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念书抄写啊,这简直是要她命啊。

“小姐——”红乔还想求求情,安宁呢,一口回绝道:“你啊,平日里就是书看得太少了,才会老是做事不过过脑子。所以,我决定了,往后我得让青枝好好地监督你,你每天最少得给我看完一本书,然后再给我说出这本书里讲的是什么,说的是什么样的故事,你从中领悟到了什么,这些往后每天都得给我提交一份心得上来,若是写不出来,那就加倍。青枝,听见了吗?好好监督。”

“是,小姐。”听小姐的意思是认真的,青枝自然不会违逆,也不会给红乔说情的,谁叫红乔这直率的做事风格有时候真的需yào

改一改呢,所以她也不反对让红乔多看点书,这是好事,也不算什么处罚,她自然会按照小姐的吩咐去督促红乔的。

而红乔呢,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没精打采了。“那好吧,我这就回去看。”

那秋水呢,见红乔那样子,还是头一次看到她跟霜打了茄子似的表情,当下倒是有些不忍心,想在安宁面前给她求求情,谁知dào

,她还没张口呢,小姐竟然点她名字了。

“还有你,秋水,你跟红乔都一样,都不怎么喜欢念书看书,往常我是一样教导你们四个的,可是青枝跟踏雪就会好好学,而你跟红乔呢,每次都敷衍了事,学个皮毛就不学了。所以啊,你也一样,跟着红乔一块儿学。当然了,你嘛,就让红乔来监督好了,若是做不到,就跟红乔一样,加倍处罚。”

“小姐,这无缘无故的,怎么还牵扯上秋水了呢?”她跟红乔一样,那是能少念几本书就少念几本书的人,当初她跟红乔学认字的时候,那是多么痛苦啊,好不容易达到小姐的要求了,将该认,该写的字都认全了,也写会了,没想到现在还要来一回,她可不可以不要啊。

秋水这丫头觉得憋屈呢,她觉得她是被红乔给牵累的了,想着要给她自己求求情,可那红乔呢,一听到自家小姐给秋水也下了这样的命令,当下心里平衡了,这一平衡,她的精神又回来了。

“小姐,你这决定太对了。我也觉得,我们四人里头,就属我跟秋水二个学得最少,所以啊,往后我一定会努力学好的,当然了,我也会好好监督秋水学好的。”虽说读书很痛苦,可是她可以监督秋水啊,边上有个秋水作陪,红乔也就不觉得读书抄写是一件让她受不了的事情了。

而秋水呢,这会儿总算是知dào

红乔的心思了,她顿时狠狠地瞪了红乔几眼。这个没良心的红乔,亏她刚才还同情她来着,还想给她在小姐面前求情来着,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坏,连累她下水还不够,还表现出一副监督她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似的,这让她对着红乔连连冷哼了几声。

可红乔呢,有人作伴就不同了,她勾着秋水的肩膀道:“走吧,秋水丫头,今晚你可得看完这部宅斗攻略,还得抄写完,当然了,最好要牢记里头讲了什么,领悟了什么,心得得提交给小姐啊,记得。”好吧,红乔可算是将安宁的话活学活用了。

安宁呢,看着这对活宝离去的样子,好笑地摇摇头。

说实话,她觉得她们一直保持这样的性子是不错,可是她欣赏,不代表别人也会欣赏。而且,她们这样的性子,很容易就被人插了缝隙进来,所以,就算是件让她们不愉快不幸福的事情,她这个主子,还是安排她们二人必须完成。

当然了,就在红乔拉着秋水出房门去学习的时候,玉容歌回来了。

那青枝一见姑爷回来了,便知dào

此时不宜在跟小姐说事了,她向玉容歌行了一个礼,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而安宁呢,看着玉容歌一身雪白的袍子沾了点尘土,倒是奇怪地多看了他几眼。玉容歌呢,一瞧安宁那眼神,当即笑了。

“宁儿,我刚才去了一趟牡丹盛会的场地,就随意地到处看了看,观察观察,身上不免就沾了点尘土了。”说话间,玉容歌抬手轻轻地拍了拍衣襟上灰土。

安宁呢,听了这话,倒是笑了笑。“没想到你这个评委当得还真够称职得啊,竟然还亲临现场,给明天各位参赛的公子小姐们勘察有没有危险啊。”

“是啊,来,表扬我吧,我是不是做得很好,值得奖励?”玉容歌笑着凑过脸去,指了指他的唇瓣,示意安宁在上面亲一口,以示奖励。

安宁呢,笑着捂住了他的唇。“哪有人自己讨要奖励的?”

“宁儿老是这般被动,我不主动点,那不是福利太少了吗?”玉容歌这厮的脸皮自从成亲后锻炼得越发深厚了,说话间,他在安宁的掌心里留了一个吻,还不过瘾,抱着安宁在她的唇瓣上亲了好久这才松开了安宁,松开的时候,他又叫嚷嚷着要吃肉。

安宁呢,抬手捶了捶他。“跑了一天了,你都不累吗?”

“不累,一想到可以吃肉,我浑身充满了力量,脑子里哪里还有累那个字的存zài

。”玉容歌近了一步,鼻尖抵触到安宁的鼻子道:“宁儿,告sù

我,今晚可以吗?”

“那么你告sù

我,你今天可有根据我说的份量,按时一日三餐吃药了吗?”安宁抬眸看着玉容歌。

“当然有啊,娘子吩咐的,为夫怎敢不听啊。自是完全照办,没有半点含糊的。”玉容歌捧着安宁的脸蛋,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宁儿——”

“嗯?”

“宁儿,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宁儿,我这二天想你想得都快要疯狂了,宁儿,今晚,可以一解我的相思之苦吗?”玉容歌那双桃花眼中的光芒似要烧到了安宁。

安宁呢,知dào

这厮最近二天憋坏了,便决定今天晚上允了他。

想着如此,只见她笑着推了推他。“你身上都是一股子汗臭味,快点去洗洗吧,干净的衣衫我给你找好了,拿去吧。”

“宁儿,你那是答yīng

了我了,答yīng

我了,是不是,是不是?”玉容歌兴奋地看着安宁。

安宁笑着点了点头。

“宁儿——”玉容歌激动地在安宁的唇瓣上又狂亲了一会儿,安宁呢,顿时瞪了他。“你还今晚还想不想我解你的相思之苦了?”

“当然要啊,要,我要,宁儿,我要。”

“那你还不赶紧去洗干净。”

“我知dào

了,宁儿,你等我,我马上会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然后让宁儿美美地啃一个晚上。”这玉容歌一想到今晚可以吃肉了,他那是兴奋得很,泡澡连一刻钟都没有泡到,裹了一件外袍就冲出来了。

然后一把抱起安宁,冲到了榻上。

“宁儿,我要开始吃肉了。”话音一落,红鸾帐轻轻地飘下,遮掩了满室的春光。

鸳鸯被下,时沉时浮,只听到男人急促而兴奋的声音,女人微微喘息的声音,还有春天一般散发着迷人芬芳的气息,在整个房间的上空蔓延开来,蔓延着,一直蔓延着,直到将这种欢乐覆盖了整个镇南王府。

夜风轻轻吹拂着,红鸾帐内,呢喃的声音,漂浮而起。

“宁儿,你好美啊。”

“容歌,不许再摸了,可以了,明天还要早起呢,可不许再折腾了。”安宁拍打着玉容歌不规矩的手。

“可是宁儿,我还想要吃,没吃够,没吃饱。”

“不——”安宁想要拒绝的声音,忽然被玉容歌扑压而来的薄唇给淹没了。

如此,新一轮美丽动人的曲子,再次开始演奏起来。

这一演奏起来,就没完没了,直到天边隐隐透出红霞来,那曲子变得柔和了,不再那般激烈,而是清晨的安眠曲一样,轻快而舒怡。

而窗外,不知dào

何时,飞来了一对喜鹊鸟。

230. 第二百三十章

牡丹盛会是金凤王朝一年一度最重yào

的盛会,这是举国上下的盛宴,也是老百姓能够看到皇族中人风采的一个日子。

街道上,虽然巡逻侍卫兵在鸣锣开道着,将两道的百姓隔离在皇家车驾安全的距离里,可两侧跪地的百姓,还是有胆子大的,悄悄地抬起头来,偷偷地观看着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太子太子妃,皇子公主等等的銮驾一辆辆地从他们的眼前刷过去,亮瞎了他们那一双双带着惊羡的眼睛。

安宁呢,跟玉容歌的马车就排在这些皇亲国戚身后,缓缓地行驶着。

本来呢,太后娘娘想让他们二个坐到她那儿去,可安宁怕麻烦,觉得那样太惹人注意了,便没有答yīng

,玉容歌呢,也是不想如此高调,虽说这是第一次他出席这么隆重的场合,可是他还是想低调一些,如此,他自然是陪着安宁,中规中矩地跟在后头。

而那位代替定北侯慕容航协助牡丹盛会安全的姬流觞,不知dào

是有意,还是凑巧的,恰好他骑的快马就在安宁跟玉容歌的马车外面。

只要安宁抬手一挑马车的窗帘,便可以看到姬流觞那张妖艳无双的容颜,他似会料到有这么一出,一见马车帘子有了动静,视线便转移了过来,正巧就撞上了安宁那双清亮平静的凤眸。

“世子妃好。”姬流觞笑着,还主动跟安宁打了招呼。

安宁呢,莫名地皱了皱眉头,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碰到姬流觞,总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她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姬流觞,直接下了窗帘,理都没有理会姬流觞的那声招呼。

“怎么了?”玉容歌见安宁脸色不怎么好kàn

,便抬手想要看一看外头是谁,安宁呢,一见他有这个举动,立即就阻止了他。

“容歌,别看了,我刚才看到姬流觞了,就在外面呢。”

“哦?这件事情我听说了,说是定北侯慕容航忽然中毒昏迷不醒,无法参与这次协助盛会安全的任务,所以就让姬流觞替代做了这个任务。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玉容歌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随风煽动着,眼底是一片了然的笑意。

安宁呢,不悦地狠狠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这会儿还有心思笑,是不是在笑我先前考lǜ

不周,竟然让慕容航出事了,然后便宜了这个姬流觞啊。”

“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有,宁儿怎么那般肯定姬流觞今日会做出不好的事情来?”玉容歌手指抚着下巴,笑着凝视着安宁。

安宁呢,点了点玉容歌的鼻子道:“一种直觉,同类人的直觉。今日可是个动手的好机会,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往后可不一定会再有了,所以,我总觉得不安得很,怎么都觉得今天盛会上会出什么意wài

。”

“你放心吧,宁儿,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何况,姬流觞这个人虽然正邪难分,可正是因为这样,有时候他是很危险,可有时候他也会有很善良的一面。”玉容歌每次看到姬流觞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是敌是友,其实他自己也没分清楚,这个人做事从来不按理出牌,有时候令人讨厌,有时候却也令人欣赏。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般评价姬流觞,倒是奇怪了。“莫非你见识过姬流觞善良的一面?”安宁知dào

玉容歌这个人不会无的放矢的,他会这般评价,定然是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般问,也不瞒她,他告sù

安宁他看到的事情。“当年吧,我才七岁,姬流觞应该是十岁,那个时候我病情恶化,外祖母派人来将我接进宫去医治。路上的时候,因为马车走得急,便差点撞到了一个小乞丐,然后那个时候,冲出来救了那个小乞丐的人正是姬流觞,那个时候,他一脸正气,你完全想不到,他对着我拔剑相向的样子,说我草菅人命的表情,那个时候,他是一个正义的少年,侠骨柔肠,救死扶伤,可是后来我再见他的时候,他十三岁,已经跟在了薛太师的身边,成了薛太师的义子,完全没有三年前的样子了。他看着有些消沉,见到我的时候,眼里充满了仇视,好像我跟他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说到这儿,玉容歌顿了顿,缓了口气,继xù

道:“说来那个时候他还很天真,竟然直接在我这里放下狠话,说再见面的时候,他一定会要了我的命。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跟他见面次数不少,却从未见他再对我拔过一次剑,只是他原本那直率的性子没有了,他变得越来越圆滑,越来越老练,也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听你这么说起来,他原先应该是个好人,只是十岁到十三岁的三年期间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性情大变,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讨人厌的姬流觞。”说到这儿的时候,安宁还不得不提醒玉容歌。

“更重yào

的是,听你那意思,姬流觞似对你有敌意,那么这次盛会你就要越发小心点了。毕竟,你也不能肯定那个时候的姬流觞,展露会是邪恶的一面还是善良的一面,如此,防患于未来还是有必要的。”

“我当然不会无视自己的安危的,尤其在有了宁儿之后,我会更珍惜我这条命的。所以,我会保重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宁儿,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便会牢牢握住这份幸福的,不会让幸福如此短暂的。

而安宁呢,听了玉容歌这话,这才放心了一些。“只要你懂得保命就好。”说着,安宁抱着玉容歌,将头靠在玉容歌的心口上,闭上了眼眸。

玉容歌呢,轻柔地拍了拍安宁的手背,随后握住她的手,牢牢的。

马车继xù

往前走着,外头的姬流觞呢,被安宁如此凉着,连个基本回应的礼数都没有,他也不在意,反而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无所谓地继xù

驾驭着马匹。

而这个时候呢,身后却有一个侍卫靠了过来。

“师兄,后头说话。”

姬流觞没料到师妹若水胆子那么大,竟然穿了一身侍卫装乔装来找他,也不知dào

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说,便缓了缓马匹的速度,慢慢地将他的身影淹没在一群侍卫当中。

那若水呢,跟姬流觞保持战马并列的速度,边拉着缰绳,便小声道:“师兄,主子说了,今天让你见机行事,找个机会将世子妃给——”若水眼神狠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姬流觞临行前,还没有接到过任何主子的命令,这会儿若水师妹却故yì

跑来特意叮嘱,倒是不解了。

“师妹,这事该不会是你擅作主张吧,我昨晚可是没有接到主子任何击杀世子妃的命令。昨晚主子可是让我找个机会对付世子爷的,怎么今个儿就变卦了?”

“忽然变卦的原因嘛,很简单,那就是虎符在世子爷大婚前夕还没有送到镇南王府,显然掌管虎符的三个附属镇南王府的家族还没有认可玉容歌成为下一代的镇南王,所以才没有在大婚前夕送来,若不是这个理由,你以为玉容歌能够活得过大婚那天吗?他早就应该死在洞房花烛夜了。”若水将主子变卦的原因告sù

了姬流觞。

姬流觞呢,觉得这个理由倒是说得通。“不过既然不能动手的话,那么为何要选择对世子妃动手呢,除了世子妃肯定会打草惊蛇,惹怒了世子爷的,这点,主子没想过吗?”

“正因为主子想过,才决定这么做的。主子是觉得自从世子妃跟世子爷在一起后,我们的很多事情都相当不顺,没有一件事情做成功过,所以主子思来想去,相信了玄空大师所言,觉得这个世子妃会是世子爷的福星,所以必须除掉,不能让世子爷如虎添翼。”若水这话一出口,倒是让姬流觞冷笑了二声。

“师妹,我是你师兄,你觉得这样的理由能够说服我吗?主子素来就不怎么相信我,所以他告sù

你的真zhèng

理由绝不会是这个,你对我所说的不过是主子随意敷衍给我的一个理由。真zhèng

要除去世子妃的理由,让我来说吧。不过是主子担心近年来风头最盛的飘香苑,回春堂,悠然山庄,主子是在怀疑那背后的主人是世子妃吧,加上最近鬼医跟世子妃还牵扯上了关系,所以主子就怀疑更深了,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才想着将世子妃这个隐患给除了吧。”

“师兄,你既然知dào

得这般清楚,又何必师妹我来解释呢?放心,主子说了,只要你将这件事情办好了,主子往后会器重你的,也会忽视你上次失职问题的。”若水这话一说,姬流觞脸上立即露出了嘲讽的表情。

“失职?你是指桃花村那件事情吗?那件事情你们不是应该感谢我吗?幸好我没有对玉容歌出手,要不然,在没送来虎符之前,玉容歌就已经死在我手中了,那么主子多年的苦心经营可就全泡汤了。再说了,当时执行命令的人是你,而不是我吧,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师妹?”

231. 第二百三十一章

那不是她以为师兄跟玉容歌在一起,自然会想法子对付玉容歌的,毕竟她当时设埋伏在那里,她就不信师兄没有察觉到。

现在他这么说,显然是故yì

的。

“师兄——”

“行了,这件事情我会看着办的,有机会我会照着主子的吩咐去做的,没机会的话,那就得看师妹的了,毕竟我身上还肩负皇家职责呢,有时候得顾念很多,走不开也是有可能得。而师妹呢,女儿之身,恐怕更好接近世子妃吧,所以,你自己也想想法子吧,别全赖我身上来。”说着,姬流觞也不管若水恼怒的表情,快马加鞭地赶回到玉容歌的马车边上,继xù

优哉游哉地缓行着。

如此,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吧,一辆辆车驾到了举办牡丹盛会的如意园。

到了如意园门口,自然车驾都停了下来。

一下马车,安宁立即闻到了迎面扑来的阵阵清香,倒叫人心旷神怡得很。

“宁儿,今年的牡丹盛会,我倒是有福了,这是我二十年来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的牡丹花盛开的画面呢。”

暖暖春风,园子里,牡丹竞相争艳。

灼灼如火的洛阳红、玉骨冰心的夜光白、端庄秀丽的魏紫,颜色近叶绿的豆绿,有冠世黑玉之称的黑牡丹,还有粉里透蓝的蓝田玉,更有一朵花上开出二种颜色的二乔牡丹。

老实说,安宁也没有见识过那么多品种的牡丹摆放在一起盛开的画面,她跟玉容歌一样,倒是不知不觉地将园子里的各种牡丹花品种都给一一地品赏了,却是忘了该去前头跟太后娘娘打声招呼了,直到太后娘娘身边的桂嬷嬷找过来,安宁跟玉容歌都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桂嬷嬷到了太后娘娘那里去。

这一见到太后娘娘,安宁跟玉容歌都主动请了罪,觉得贪看了牡丹,却让她老人家久等了,十分过意不去。

而太后娘娘呢,却笑着摆摆手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好,我这做外祖母的就很高兴了。难得你们二个都有兴致欣赏这牡丹盛开的情景,你们就多看一会儿。外祖母呢,就在这里喝喝茶,歇歇脚,这副老骨头就不陪着你们到处看看了。”

“外祖母哪里老了,外祖母可年轻得很呢,一点都不显老,我跟外祖母站在一起啊,绝不像祖孙,倒是像母子呢。”玉容歌嘴角抹了蜜一样,说得太好娘娘心花怒放,指着玉容歌笑道:“你这孩子,成亲后倒是活泼了,好好好,本来就该这个样子。不过啊,外祖母这里啊,你就不用讨好了,这次讨好也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了。”

“外祖母不愧是外祖母,外孙就像是那个孙猴子,怎么想的都逃不过外祖母这个如来佛的手掌心。既然外祖母都说了,那就意思意思,拿几件好东西出来给我媳妇戴着好kàn

好kàn

呗。”玉容歌也不客气,摊手问太后娘娘要礼物了。

“你这猴头,越发无赖了。”说笑间,太后娘娘倒是像想起什么来了。“不过啊,听你这么一说,外祖母这里还真的有一件首饰啊,正适合宁儿今天这样的日子佩戴。桂嬷嬷,在那个梳妆盒子里找找看,那枝火炼金丹的牡丹金钗在不在?”

“应该在的,老奴出来的时候还跟太后娘娘说起过,说今儿牡丹盛会,拿这个啊作为今日盛会拔得头筹的姑娘作为奖励也是使得了,太后娘娘怎么转眼就忘记了。”桂嬷嬷翻找着梳妆盒子,很快就翻找到了那一支火炼金丹的牡丹金钗,递送到了太后娘娘的手中。

太后娘娘呢,捏着手中的那只牡丹金钗,笑了笑。“这个啊,还是外祖母年轻时候喜欢戴的首饰,现在年纪大了,这般红艳倒是不适合佩戴了,如今啊,既然这个猴头开口提了,那就给宁儿戴着吧,宁儿肤色白,这枚牡丹金钗戴着肯定好kàn

。来,孩子,过来。”太后娘娘招手让安宁过来,随后将那枚牡丹金钗插到了安宁的发髻上。

说实话,这红艳中带着金光的牡丹金钗,华贵又不显得张扬,贵重又不显得笨重,精巧又清雅,倒是难得了,确实是一枚好钗。

那五公主来太后娘娘这里请安的时候,看到安宁头上的那枚牡丹金钗,眼里都不由地露出了深深的嫉妒。

只是身在宫中的人,哪个都不是简单的角色,她虽然嫉妒安宁从太后娘娘这里得了一支好钗,她也不会当面发作出来,依旧语笑盈盈地对着安宁。

“祖母,容哥哥的新娘长得可很好kàn

,跟容哥哥很配呢。”说话间,她对着安宁甜美一笑。“嫂子好,我叫左雪月,排位在五,嫂子可以叫我一声小五,也可以叫我雪月。”

安宁呢,自是知dào

这种见面的习俗,等这位五公主一介shào

完,安宁立即从手上卸下一只牡丹镯子套进了五公主左雪月的手腕中。“雪月公主,嫂子这里呢,出门匆忙得很,头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看你跟牡丹相配得很,便将这个镯子送你吧。”发髻上的牡丹金钗是太后娘娘所赠,安宁是不会将这个转送给他人的,虽然明知dào

这位公主喜欢的是这个,可是安宁不打算将外祖母的这份心意给送掉。

因而她将手上的这个牡丹镯子送给了五公主左雪月,老实说,这个华丽精贵的牡丹镯子,安宁本身就不怎么喜欢,可是青枝今个儿打扮得时候说了,今天可不许按照她的喜好来,得按照世子妃的身份来,所以了,安宁才勉为其难地戴上了。

当然,幸好戴了,要不然还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饰品送给这个五公主左雪月当见面礼了。毕竟,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得等同发髻上的这个钗子价值同等的才行,若不然,这位公主想来还是会不平吧。

如今倒是不会了,看来这位五公主很喜欢安宁这份见面礼,她欢欢喜喜地谢过了安宁。“还是嫂子知dào

心疼我,祖母,好kàn

吗?”她戴了起来,在太后娘娘面前炫耀了一番,太后娘娘呢,满yì

地看了安宁一眼,又笑着对五公主说道:“好kàn

,你嫂子送你的东西,是出自京城第一的富贵坊,祖母看着这应该是专门定制的,独一份的,可见你搜子真疼你,祖母都要吃醋了。”

“祖母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知dào

这么特别,还是独一份的,五公主左雪月心里就越发高兴了,此时的她倒还真的忘了先前那份嫉妒,看安宁看得那是相当顺眼了。

而这个时候呢,四皇子左煜也过来了,他过来是告sù

太后娘娘一声,牡丹盛会开始了。

“祖母,父皇跟母后让儿臣过来请祖母过去呢,母后说,这祖母要是不先拿份牡丹盛会的奖品出来,父皇母后还有其他母妃们都不好先拿了,当然了,孙儿们也是不敢先祖母一步的。”

“知dào

了,你们这些孩子啊,一个个就知dào

从祖母这里挖东西。祖母啊,这里的好东西啊,可真是越来越少了。不过啊,今儿个难得高兴,既然你父皇母后这么说了,那祖母就打个头,桂嬷嬷,将里头那对翡翠玉拿出来吧,就作为这次拔得头筹的奖品了。”

“是,太后娘娘。”桂嬷嬷得了太后娘娘的示意,取了一对鸳鸯翡翠玉佩出来,然后放到了四皇子左煜带来的礼盘中。

“煜儿啊,现在可以了吧,你可以回去交差了。祖母这儿呢,在跟这几个小辈说说话,等会就过去。”太后娘娘笑着道。

“孙儿知dào

了,那孙儿就先过去告sù

父皇母后一声。”完成了差事的四皇子左煜带着礼盘去了前厅。

而太后娘娘呢,一手拉着玉容歌,一手拉着五公主左雪月,接着聊了聊家常,安宁呢,就坐在下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聆听着,看着玉容歌跟五公主说着各种笑话逗乐太后娘娘。

当然,这番家常聊天,逗乐也不过区区半个时辰,很快又有人过来催玉容歌了,谁叫玉容歌是这次牡丹盛会的评委呢,这牡丹盛会的头一个比赛项目,牡丹为题开设的作诗比赛已经开始了,玉容歌这个评委怎可缺席呢。

“外祖母,看来容歌不能继xù

陪着外祖母聊天了,容歌得先过去一趟,等品评完了,容歌等会在过来继xù

陪着外祖母。”玉容歌握了握太后娘娘的手,而太后娘娘的呢,笑了笑。

“既然都已经开始了,哪能让你一个人过去瞧热闹,外祖母也得过去凑凑这个热闹。”说话间,太后娘娘站了起来,而边上的五公主跟玉容歌二人,一人一边,双双搀扶着太后娘娘行走着。

安宁呢,自然随身在后,一路上面带着微笑,礼数做得十分规范。

那转头似无意瞥一瞥的太后娘娘,见此,那是越发满yì

了,这个外孙媳妇,确实不错,什么样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情,她分得清楚,一个随时随刻能够呤得清楚的人,就会看得清楚自己的位置,也懂得张弛有度,这一点,这个外孙媳妇做得就很好。

想着,太后娘娘越发觉得她当初做得这个决定太对了,有这样一个外孙媳妇在旁边协助着外孙,她确实是不用担心什么了。

232.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到了前厅,自然会有人安排太后娘娘的坐位,安宁跟五公主左雪月呢,这个时候就在太后娘娘边上,而玉容歌呢去了评委席那里。

此时,这牡丹盛会的第一项比赛以牡丹为题作诗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这项比赛以一炷香的时间为限,这各家公子千金,要发挥他们的才学,在铺展而开的宣纸上挥毫,落笔成诗。

当然了,这样的场合里,本就以才学出名的顾倾城,落笔题诗,自然不在话下,他是头一个完成的,他提交上来的牡丹诗,安宁有幸在太后娘娘这里瞄过几眼。

上书:十年不见小庭花,紫萼临开又别家。上马出门回想望,何时更得到京华。

看过之后,安宁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太后娘娘还有边上的五公主左雪月倒是称赞有加,接下来再递送过来的十几篇章的诗歌里头,也就一首:乍怪霞临砌,还疑烛出笼。绕行惊地赤,移坐觉衣红。这一首还不错,不过终究没有敌得过顾倾城的这一首,结果男子这边自然是顾倾城拔得头筹。

同样,女子那边,拔得头筹竟是平阳侯府的顾佳佳,她的那首诗倒是跟顾倾城的这一首颇有相似味道。

上书:今岁东风巧剪裁,含情只待使君来。对花无语花应恨,直恐明年花不开。

因而作为另外一首,出自礼部侍郎的女儿沈月婵的那一首,就显得有点意境不如顾佳佳的那一首了,这沈月婵的诗是这样写的:闺中莫妒新妆妇,陌上须惭傅粉郎。昨夜月明浑似水,入门唯觉一庭香。

如此,只能排列第二了。

接下来自然是书法绘画二项才艺同时进行,男子这边,书画品评各有所好,然最终得了第一的依旧是顾倾城,第二是苏太医的嫡长孙苏文瑾,第三则是卫国公府的嫡长孙卫少棠。

这卫少棠在书画一道得了第三的成绩,倒是让安宁有些意wài

,不是意wài

他能得奖,而是意wài

他竟然不再掩饰才华了。

这卫少棠素来可是京城纨绔子弟的头一个代表,哪家家尊不是以卫少棠为坏例子告诫家中子弟的,因而他这得了第三,倒比顾倾城得了第一还要让在场的众位跌破眼镜,可算是引起了一场喧闹,有几个子弟还直指卫少棠是走了后门的。

如此,玉容歌做主,将卫少棠的字画公开放置,让各家参赛的子弟都传送着看过卫少棠的字画。当然,这看过了卫少棠的书画后,原先那些叫嚷着不公平的子弟,倒是一个个不再开口说什么了。

至于女子这边,书画前三的没什么争议,第一的是兵部尚书的女儿江曼婷,第二的是昭王府的郡主左嫣然,第三的是平阳侯府的顾佳佳。

不过老实说,这女子书画前三虽然没有什么争议,但还是有缘由的。

这次品评按照常规,本该是左嫣然得第一的,她的一手梅花小楷,田园风光图,可谓是赢得众人的好评,可是因为安宁比较欣赏江曼婷的书画,骏马奔驰,英姿飒爽,落笔成书,铁钩力透纸背,看着锋芒在背,热血沸腾。

因而不知dào

是不是安宁拿着江曼婷的画作说了一个好字,还是因为她看这幅画作久了一些,以至于评委席上的玉容歌注意到了,因而到最后评比的时候,玉容歌直接点了江曼婷的画作第一,连着还将他左右二侧的评委也给说服了,如此才有江曼婷第一的结果。

这件事情当然是书画比赛出来结果后,安宁安排在玉容歌身侧照顾他的秋水偷偷地跑来告sù

她的,如此让安宁在接下来的琴棋二项才艺比赛上,再也不曾对任何人品评过了,她担心因为她的喜好问题,玉容歌那厮再次根据她的喜好来行事,那对于其他参赛者就不太公平了。

不过,这些才艺当中,除了棋之一道,输赢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他的,都是凭各人喜好而已,品评老实说,绝对的公平是做不到的,也就只能做到相对的公平,如此,对于江曼婷得了书画第一,安宁也没觉得好对不起其他人的,不过是各花如各人眼,有所偏好而已。

时间过得很快,接着琴艺比赛男女二边也已经排出了名次。

男的这边,第一的还是顾倾城,第二的是苏文瑾,第三这次没有卫少棠的份了,第三的这次是翰林院的一个编修上官梓寒。

女子这边呢,第一的是出自太师府旁系的薛琉璃,第二的是简太傅嫡孙女简双双,第三的是左嫣然。

而棋之一道,男子这边毫无疑问,第一的仍然是顾倾城,第二的还是苏文瑾,第三的是大伯安明道的嫡长子安子谦。

这安子谦得了棋之一道男子这边的第三,倒是让安家人高兴了,毕竟这么多项比赛下来,安家没有一个才艺比赛拿过前三的,倒是其他各家都出尽了风头,如此在这个关头,安子谦的第三倒是让安家人很是安慰。

不过,更加安慰的在后头,就连安宁也没有想到,她的六妹在棋之一道上天分极高,竟然得了棋这项才艺上的第一,第二的还是那个简双双,第三的则是薛琉璃。

刚才安宁就说过,棋之一道比赛是最为公平的,输赢没有喜好之分,所以安青慧的这个第一何谓是名副其实,没有半点水分作假的,因而这安宁在看到六妹安青慧上来领奖的时候,找了个空隙,笑着祝福了她。

“六妹,恭喜你了。”想来她这次在牡丹盛会上得了棋之一道上的第一,定然会有很多人关注她的,她的将来,以她现在稳重的性子,逐渐圆滑的手段,应该不会差的,所以,安宁真心替她高兴。

“谢谢四姐。”安青慧来牡丹盛会之前,她就仔细盘算过各家闺阁千金的才艺,她知dào

,在诗词歌赋,琴,书,画,这些才艺上她只能算平平,没有出众的机会,倒是在棋之一道上,她素来有天分,因而她此次来牡丹盛会前,将全部的筹码都压在了棋之一道上,天天钻研的全部是名家棋道,甚至她还各处去收集古时名棋残本,当然,这些还得谢过四姐安宁,若非四姐帮忙,她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收集到那么多家的棋谱。“四姐,谢谢你给我找的棋谱,要不然,今日我未必能够拿得到这个第一。”

“说什么呢,这是因为你努力,也因为你有天分。若是每个人拿着棋谱就能得第一的话,那么岂非今日人人都第一了。傻丫头,该高调的时候就高调一下,别一直低调着过日子。这做人呢,虽说低调是对的,可是也不能太低调了,偶尔也应该高调高调的,把握这个度就好,你明白四姐的意思吗?”

不要说什么只要是千里马,总会有伯乐的,要知dào

千里马遇到伯乐可是需yào

天时地利人和的,没有好的机会展露,稍稍错过一点点,那么千里马就遇不到伯乐。因而在需yào

发挥高调的时刻,就得高调起来,否则的话,淹没了,就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了。

“去吧,多跟那些千金小姐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这可是结交人缘,扩散人脉的好机会,难得的。

安宁这么一提醒,安青慧似有领悟,她笑道:“四姐,我知dào

了,那我这就过去了。”

安宁点了点头,示意她大着胆子去混个好人缘。

老实说,凡是有心的人,都知dào

所谓的牡丹盛会表面上看来是各家公子千金的才艺切磋,其实呢,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还是一个趁机下手结交同盟,拉拢各方势力的好机会。

不过,这有好的一面呢,自然也有不好的一面。

像这样的场合,很多意wài

都会随时发生,因为这些人都是朝堂中占据一席之位的权贵之家,那些皇子皇孙,若是在这个时候排除异己,趁机下手,都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尤其是,针对那些家中的弱小女子出手,达到他们的目的,这是高位之人常有的手段,也是安宁此来需yào

随时警惕的事情。

因而这个时候的安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翼翼地戒备着周围,她还低头吩咐青枝跟红乔,注意点安青慧跟安青萍,毕竟安青慧今天出了风头,而安青萍呢,还有些天真,难保不会被人给设局了。

至于安青婉跟薛氏,安青姿,安青雨这些人,安宁根本不在意她们,自然不会在乎她们会如何的。

不过看到安青婉的时候,安宁还是有些意wài

的,这安青婉表现得也太淡定了一些,好像成竹在胸似的,全然没有毁容后的那种焦虑沮丧的态度了。

看来,她先前的猜测真要印证了,就等飘香苑那边一传来消息,她就能够知dào

薛氏跟安青婉手中究竟握有什么样的王牌,竟然让这对母女如此有肆无恐。

安宁正在这般想着的时候,边上的青枝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小姐,有位小姐朝您这边过来了,属下若是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琴艺比赛得了第一的薛琉璃。”

233. 第二百三十三章

薛琉璃?

这位小姐的名字听来倒是陌生得很,先前琴艺第一出来名次的时候,安宁看到这位小姐的名字也是稍稍楞了楞的。

她上次为了青枝调查薛弘,自然动用了飘香苑所有的人力,那是将薛太师上上下下祖宗十八代,几乎能挖的资料全部都挖出来了。

可是那份资料中,可从来没有一个叫薛琉璃的旁支姑娘。

“青枝,回去之后,派人仔细查一查这位薛琉璃,我总觉得她出现在京城的时机太过凑巧了。”

“是,小姐。”青枝点头应着的时候,那位薛琉璃已经到了安宁这边,离安宁的距离只有三步之遥。

“薛琉璃拜见世子妃。”她果然是冲着她而来的,不知dào

为什么,安宁一对着薛琉璃的眼睛,就发xiàn

她对这双眼睛似曾相识,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

“薛姑娘起来吧,不必多礼。不知dào

薛姑娘特意来拜见本世子妃,是有什么事情吗?”她跟这位薛琉璃初次见面,她一来就冲着她来拜见,这举动倒是颇令人深思一番的。

而那位薛琉璃呢,却是笑语盈盈道:“听薛伯父说起世子妃在书法诗词一道上颇为出众,而琉璃素来比较欣赏书法诗词,只是奈何琉璃没有这方面的天分,因而就特别羡慕有这方面天分的才女。来之前,琉璃已经去见过书法诗词一道上得了奖的几位姑娘了,看着虽是不错,可总觉得没见过世子妃的,就没办法评断,所以琉璃斗胆冒昧,不知dào

世子妃能不能赏个脸面,让琉璃见识见识世子妃在这一道上的天分呢。”听她说话的语气,神情,没有一处显得失礼,甚至挑衅的意思,她像是一个憧憬偶像的少女,带着梦幻一样的想法,只是想得到偶像的一副作品罢了。

可是安宁就是有一种直觉,一种天生的,骨子里渗透出来的猎豹直觉,直觉告sù

她,这个薛琉璃来意不善,她对她安宁含着一种隐隐的敌意,这种敌意她莫名地感到熟悉,熟悉地几乎从脑子里要跳出一个名字来了。

可是一想到那个人,安宁还是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不可能从棺材里跳出来的。何况眼前的薛琉璃,以安宁对易容的专业角度看去,她将薛琉璃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她没有任何易容乔装的可能,所以,那个想法可以制止了。

那么,既然不可能是死去的那个人,那么这个薛琉璃的举动就越发值得她起疑了,她来向她求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世子妃,不知dào

可不可以呢?”薛琉璃一脸期望地望着安宁,那双眼里满是恳求的意思。若是换成其他人的话,早就给了太师府这个面子,给这位薛琉璃写上一副字了。可惜,这个人是安宁,在她没有搞清楚薛琉璃的意图之前,她是不会随意给人动笔的。

“对不住了,薛姑娘,本世子妃前几天刚好伤到了手腕这里,今日恐怕没有办法提笔给薛姑娘写字了。”安宁找的这个借口自然是合情合理的,如果这位薛琉璃还要胡搅蛮缠的话,那就是她失礼了。

加上安宁又说一句。“当然了,等本世子妃的手腕好一些了,我自然会给薛姑娘书写一副字的,到时候还会派人送到太师府上去,这样如何?”安宁这话一说,连薛贵妃都不好挑刺了,人家堂堂一个镇南王府的世子妃,马上就是镇南王妃的身份,对着你一个旁支的姑娘这般有礼了,你作为一个贵妃还要跟安宁过意不去的话,那就显得失了身份了。

因而这个时候,薛贵妃都不得不站出来,主动地将那位缠着安宁的薛琉璃给带走了。临走前,那位薛琉璃似不甘心,一直嘟嚷着嘴角,一双眼眸幽幽地望着安宁。

安宁呢,摆平了一个麻烦,才不管对方埋怨不埋怨,记恨不记恨呢,她今个儿可是要注意的地方多了去了,可没有功夫来搭理一个对她有敌意的薛姑娘。

而边上的青枝呢,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提议道:“小姐,要不要青枝过去盯着那位薛姑娘,属下总觉得她来意不善。”

“你的感觉倒是跟我一样。不过今天这样的场合里,没有必要去盯着一个薛琉璃,毕竟我们在各处危险的地方都安排了人手,如此,就算她有心要使坏,恐怕也得有本事逃过我们家四个丫头的眼睛。倒是六妹那里,青枝,你过去时刻盯着,万一出了什么意wài

,也好赶紧补救。”

安宁如此吩咐着青枝。

青枝呢,倒是有些为难了。“小姐,你让红乔去护着八小姐了,又让属下去护着六小姐,那小姐身边岂非没人照顾了吗?”

“你家小姐我,你还担心什么,放心,等会我会跟世子爷走在一道儿呢,世子爷那里有秋水,冷四还有凌五,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去吧。”安宁这么一说,青枝倒是点了点头。

“也好,那么青枝就去六小姐那边了。”说着,青枝离开了安宁身侧,朝着六小姐安青慧的方向而去。

而安宁呢,准bèi

起身到玉容歌那边去,只是她这还没走几步路呢,便看到玉容歌带着秋水,冷四,凌五到她这边过来了,随同的竟然还有卫少棠。

那安宁一看到卫少棠,倒是先行恭喜了他一声。

“恭喜了,卫公子,得了书画第三,不容易呢。”

“嫂子,你就别笑话我了,就我那书画怎么可能得第三,这都是容歌这厮想得好主意,给我来了一出调包计,如此,我才混了一个第三。”卫少棠将这实话一说,倒让安宁讶然了。

“不会吧,我是真的以为你是凭真才实学混到第三的。老实说,我也有在容歌的书房看过你往常的书画作品,那绝对不错啊,你怎么还需yào

容歌想办法混个第三呢,这凭你的真本事,别说第三了,第一都有可能啊。”安宁是越发不解玉容歌跟卫少棠如此做法了,在她看来,顾倾城固然厉害,可是卫少棠的书画也不弱啊,二种风格,倒是可以并列第一的。

这卫少棠听得安宁如此夸赞,倒是不好意思地抚了抚额。“嫂子过奖了,我那书画其实真的没那么好的,往常画着骗骗那些小姑娘倒是可以,可真到这个地方参加比赛的,就我那水平,估计是垫底的份了。”

“卫少棠,你这就不对了,谦虚得有些过分了。我可从来不来虚的那一套。今日若是以你真实水平参加这场书画大赛的话,指不定顾倾城跟你都会并列第一的。”安宁这话一说,卫少棠立即转头望向玉容歌了,先前他若是以为安宁是怕伤了他面子不敢说实话,这会儿他倒是觉得玉容歌说谎了。

“容歌,你上次不是说嫂子对我的画作评得一文不值吗?现在你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还说,以我真实的水平参赛的话,肯定会垫底,到时候进不了晚上的宫宴,那就给卫国公府丢脸丢大发了,如此,我才答yīng

了你的提议,让你弄了这么一出调包计的。”卫少棠此言一出,倒让安宁明白了什么。

敢情就因为当时在书房里,她多夸赞了卫少棠的书画作品一些,没夸赞他的,这男人就小鸡肚肠,还闹腾出这么一出来了。

“容歌,回府之后,我们到时候好好地谈一谈。”这个爱吃醋又小心眼的男人,她可得好好地教导教导他。

玉容歌呢,一听安宁这话,面上神情就不太自然了,而卫少棠这会儿也总算是看出道道来了。这厮肯定是容不得嫂子说他的画作好,所以才故yì

贬低他的画作,亏他还真以为自己的画作一文不值呢,却原来他的画作是这么值得期待的啊。

想着如此,他倒是得瑟了起来。

“看来,往后我得多多给那些漂亮的小姑娘画一画了。如此,这天下又该多了无数崇拜我的姑娘了。”

安宁一听这个,忙道:“我看你往后还是别这样为好,免得哪天惹到了母夜叉身上,到时候就有你好受的。”安宁这话纯粹是开个玩笑的,可却一针见血地戳中了卫少棠心底最惧怕的那一处。

“嫂子,你能不能不要提那么恐怖的话题,咱们换个话题吧。”说话间,卫少棠还四处张望了一番,他看一看那个所谓的母夜叉有没有在现场。

那安宁一见卫少棠这样,倒是笑了。“不会吧,你还真的惹到了一个母夜叉了?”

“没有,哪有,我这样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怎么会惹上母夜叉呢。”说这话的时候,卫少棠明明牙齿在打颤,摆明就是在掩饰什么。

而玉容歌呢,还趁这个机会给卫少棠加了一把油。“对了,卫少棠,其实我本来想告sù

你的,你前几天惹上的那个母夜叉今个儿也来参加牡丹盛会了,可是你一直光顾着施展你的孔雀尾巴,到处跟小姑娘嘻嘻哈哈的,所以我就没机会提醒你。”

“你说什么?!那个母夜叉也来了!她在哪儿呢,哪儿呢?”卫少棠忽然开始跳脚了,他想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坚决不能被那个母夜叉给找到。

而玉容歌呢,却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看后面,那是谁过来了?”叫你在宁儿面前给我得瑟,活该你等会倒霉!

234. 第二百三十四章

那卫少棠一看到后面走过来的几人,整个人寒毛都竖起来了。

“嫂子,我还有事,下次有空再聊啊。”他转身撒腿就跑,那速度比兔子都要跑得快,可是就算他跑得再快,还是被眼尖的江曼婷给看到了。

“登徒子,我总算是找到你了,你别跑,你给本姑娘站住,本姑娘今个儿非让你尝一尝我江家鞭法的厉害不可。”江曼婷有随身携带鞭子的习惯,这不看到前几天在大街上碰到的那个卫少棠了,自然二话不说,直接朝卫少棠的方向冲过去了。

安宁呢,倒是没想到卫少棠惹上江曼婷了,当下笑得有些贼兮兮的。“看来卫少棠跟江曼婷二人彼此还不知dào

名字吧,若不然,在书画那一项比赛上,他们二人听了排名就该有所冲突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安宁忽然飘了一眼边上的玉容歌。“容歌,这件事情,你老实说,你有没有在其中插了一手?”

在这个时代里,像江曼婷这样豪爽直率的女子通常不如沈月婵这样温柔娴淑的女子来得受欢迎的,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给家中子嗣挑选媳妇的时候,通常考lǜ

沈月婵这样的媳妇比较多,而对于江曼婷这样的总会头疼几分的。

可是就算头疼,这次牡丹盛会还是有很多人盯上了江曼婷,不为别的,就为了江曼亭的父亲跟六个哥哥,很多人也愿意将江曼婷这位母老虎娶回家供着。

只因为她的父亲跟六个哥哥都是铁血沙场的铮铮汉子,每一个在军中也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因而若是说镇南王府这样世代掌兵权的是世家贵族的话,那么江家就是新贵,当今皇上极力栽培自己势力的属下。

这样的人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然有无数权贵攀附上去,就连昭王府的左王爷也一样,近年来也在极力拉拢江家,这从左嫣然跟江曼婷一直走得很近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了,江曼亭本人不是个笨姑娘,她自然很清楚左嫣然跟她结交背后有目的,可是因为她本人比较简单吧,就看在左嫣然是个直率又痴情的姑娘,觉得这位郡主本人值得可交,便忽视了昭王府背后的目的了吧。

同样,还有礼部侍郎的女儿沈月婵,想来这位江姑娘也是很清楚的,不过是人情世故,只要没真zhèng

点破了那层窗户纸,聪明人自然也不会去故yì

给人难堪的。

因而在她们几个人当中,也就平阳侯府的顾佳佳跟江曼婷算得上是纯粹的友情,她们之间不存zài

任何利益的结交,所以,在几次见面的场合里,安宁发xiàn

,顾佳佳跟江曼婷说话什么的就会特别放松,也会自然而然地流露了真性情。

而安宁,喜欢顾佳佳跟江曼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而对于江曼亭,若是玉容歌这次也插手了,安宁期望他不要因此而伤害到江曼亭。

那玉容歌只要看安宁一眼,她在想什么,他自然就清楚得很。这会儿只见他帮着安宁拢了拢她鬓前的几丝被风儿吹过的乱发,温和地笑了笑道:“我知dào

宁儿喜欢这位江小姐,你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不会伤害她的。”

“那就好。”既然玉容歌这么说了,安宁就这么信了。只要他说了不会伤害江曼亭,那么玉容歌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至于其他的,朝堂各方势力纠葛什么的,跟她没任何关系,她不过问,也没兴趣知dào



而玉容歌呢,听得安宁这般说了,倒是有些意wài

地笑了。“怎么宁儿忽然之间变得那般好说话了?难道你不担心江曼婷的归宿不幸福吗?”他保证了不伤害江曼亭,可没说过会保证这位姑娘一定幸福的,这宁儿为何这般确信地看着他呢?

而安宁,却道:“这幸福不幸福呢,其实全都看本人如何行事的。以江曼亭这样的性子,没人敢给她委屈受,只要她自己不想受委屈,那就没人可以给她委屈受,所以,无论她嫁到什么样的人家里,她都会适应好的。当然了,如果可以奢求更为幸福的归宿,那就更好了。”

“那宁儿觉得应该给这位江小姐选择什么样的门户嫁过去比较好点呢?”玉容歌笑看着安宁道,安宁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都给你兄弟牵上线了吗,还问我?”

“宁儿难道不认可他们这一对吗?”在玉容歌看来,卫少棠一旦成亲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这是很难说的,就好比我,先前可从未想过要找个像你这样的,最后还不是掉你陷阱里了。”安宁笑着捏了捏玉容歌的胳膊。

“宁儿,你这是嫌弃我吗?”玉容歌很受伤似地控诉着安宁,安宁却调皮地眨眨眼睛道:“没错啊,我就是在嫌弃你啊,非常非常嫌弃你。”

“宁儿,收回,收回,你得夸赞我,快点夸赞我才行。”玉容歌开始撒娇了,他按着安宁的双肩,非得让她将刚才的话改一遍不可。

安宁呢,则摇头失笑道:“你啊,真是越来越变成小孩子了,撒娇什么的,那是越来越顺手了啊。”

“宁儿——”

“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好不好,容歌,你很好,非常好,极好极好,可以了不?”安宁将这话一说,玉容歌总算不撒娇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满yì

,点了点他的唇瓣道:“还不够有诚意,得在这里给了补偿的亲亲才行。”

安宁呢,一看玉容歌这贼贼发光的眼神,立即又捏了一下他的胳膊。“宁儿,你干嘛又捏我?”

“你没看到,佳佳她们几个已经到跟前了吗?还跟我撒娇,小心我等会罚你,今晚给我去睡书房啊。”安宁语带威胁道,而玉容歌呢,还真被安宁吃定了,这个威胁他承shòu不起,只能乖乖地在边上站好。

安宁见玉容歌听话了,转而笑着朝顾佳佳的方向招招手道:“佳佳。”

那顾佳佳呢,先前看到安宁的时候,本来早就想冲过来了,可是她哥哥顾倾城拉着她,说宁姐姐正在跟世子爷交谈着呢,别去打扰他们二人,她才耐着性子等着的。这会儿看到宁姐姐主动朝她打招呼了,她那是松开了顾倾城的手,直接朝安宁这里跑过来了。

“宁姐姐。”习惯性的,顾佳佳一见到安宁,就自然而然地搭上了安宁的胳膊。

安宁呢,也随她,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道:“恭喜了,佳佳,这次牡丹盛会,你跟你哥哥可真厉害,拿了个诗词一项头名呢。”

“我哥哥那是真厉害,我呢,倒不算,我的诗词拿了第一,那也是哥哥从小教导的关系,所以啊,真zhèng

厉害的是我哥哥,我呢,只能靠边站了。”顾佳佳谈起顾倾城的时候,眉飞色舞的,那绝对是以这个哥哥为骄傲的。

安宁呢,听得顾佳佳这么说,也颇为赞同道:“没错,哥哥确实厉害,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觉得脸上有光啊。”说话间,安宁看到顾倾城,左嫣然跟沈月婵也过来了,边上还跟着二个她不认识的少年,一个看着面容带着病态,一个呢看着清秀腼腆得很,偷偷看顾佳佳的时候还会脸红。

见此,安宁倒是乐了。“佳佳,他们二个是谁?我这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们二个呢,怎么不介shào

一下?”

“哦,这位呢是苏太医的嫡长孙苏文瑾苏公子,而这位呢,是哥哥的师弟,现在是在翰林院当编修上官梓寒,他跟哥哥一样,也是状元郎呢,不过哥哥是上一届的,而梓寒师兄是这一届的。”

“乍怪霞临砌,还疑烛出笼。绕行惊地赤,移坐觉衣红。这第一项诗词比赛稍稍差了哥哥的,应该就是你这位梓寒师兄吧。”

“宁姐姐记性可真好,没错,那一首比哥哥稍稍差那么点的,确实就是梓寒师兄的手笔了。”说这话的时候,顾佳佳眼睛多了点亮亮的东西。

“不错,不错,这一个个才子才女的,倒是让宁姐姐我压力颇大啊。不过呢,该恭喜得还得恭喜。恭喜哥哥,恭喜苏公子,恭喜上官公子,还有,恭喜嫣然郡主跟沈小姐,你们呢,这次在牡丹盛会上可都得了名次,留了美名了,恭喜了恭喜,各位。”安宁说这话的时候,拉了拉一旁皱着眉头闹别扭的玉容歌。

那玉容歌呢,一得了安宁的提醒,马上也展露灿烂的笑容,对着前面的几位公子小姐恭喜了一声。

而顾佳佳呢,懒得搭理玉容歌敷衍一般的恭喜,她拉着安宁,笑着摊手道:“姐姐,哥哥跟妹妹都得奖了,你这个做姐妹的,是不是得拿出一份像样的礼物来恭喜呢?妹妹觉得这样来得比较有诚意一些。”

“那妹妹说吧,想要什么样的礼?”

“这样吧,姐姐最擅长的是一手好字,就让姐姐给妹妹写上一副好字,如何?”顾佳佳的这个要求还真的不高,安宁呢,自是欣然答yīng

了。

可是她没想到,她这应声刚下呢,那位先前来求字的薛琉璃竟然跳了出来,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知dào

她在这里了,正巧,她身边还站着薛贵妃,此时薛琉璃自然向薛贵妃进了谗言了。

“大胆世子妃,竟然敢欺骗本宫,你不是说你手骨不好,近日动不得笔墨吗?怎么,先前我旁支妹妹憧憬你的一手好字,诚心诚意地向你求一副字,你就百般推诿,还找什么借口说手腕受伤了,这会儿呢,这位顾佳佳一说,你就答yīng

了。你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我薛家,摆明是在轻视本宫吗?”

235.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安宁呢,看着薛贵妃恼怒的容颜,冷冷一笑道:“娘娘这话,倒是颇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味道了。我敢问刚才我可有说过要当场写一副好字给我妹妹了?没有吧,再说,我有反驳了薛姑娘的求肯吗?我只是说等我手腕好些了,我便写了派人给她送过去,难道这样也算是瞧不起薛姑娘,轻视了贵妃娘娘吗?若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贵妃娘娘不妨带着安宁一道儿到皇上跟前去,我相信皇上是个明君,一定会给安宁一个公正的说法的。”

“本世子也会陪同世子妃一道儿前去的,到时候,若是皇上判定世子妃有藐视贵妃娘娘意思的话,那么本世子会要求跟世子妃一起请罪的。但是,若是皇上判定世子妃根本没有藐视贵妃娘娘的意思,那么,到时候本世子希望贵妃娘娘能够亲自向世子妃赔礼道歉。”玉容歌握紧安宁的手,原本春暖花开一般的俊美容颜,此刻就像寒冷腊月一般地冰冷犀利。

“当然了,我平阳侯府既然收了世子妃为义女,那么作为哥哥,我顾倾城到时候也会在皇上面前禀明一切,请皇上做主判定的。”

“同样,作为朋友,我嫣然郡主到时候也会在皇伯父那里做个见证的,世子妃究竟有没有欺骗贵妃娘娘的意思,想来在场的几位都可以作证的。”左嫣然此话一出,边上的沈月婵也小声地跟了一句。

“到时候我沈月婵也愿意为世子妃做个见证人。”

“还有我,翰林院的编修上官梓寒,我也可以做个证人,证明世子妃刚才绝对没有开口说过要当场亲笔给顾佳佳写一副好字。”

“还有我,苏太医的嫡长孙苏文瑾,我也愿意为世子妃做个证人,证明世子妃确实没有轻视贵妃娘娘的意思。”

“你们——”薛贵妃气得指着在场的一个个,挥手想叫人教xùn

他们几个,却不想安宁直接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边上的那位薛琉璃。

“薛姑娘,既然此事因你而起,那么,何必让贵妃娘娘为你出面打抱不平呢,若是真让贵妃娘娘气坏了身子骨,想来薛姑娘这心里头也不好受吧。再说了,你我之间,素不相识,我没有必要对你特别,你也没有必要对我挑刺,所以这件事情是很容易说清楚的。若是薛姑娘认为我没有赏你这个面子而愤愤不平的话,那简单,只要让皇上请个太医来,或者你们信服的,比如上次给卫国公府卫少棠验伤的姬流觞姬大人来瞧一瞧也行,看看我安宁这手腕是真的受伤了,还是假的受伤了,如何?”安宁的目光犀利如刀刃,那光芒刺得薛琉璃莫名地后退了一步。

“贵妃娘娘,我都这么说了,你意下如何?”

“这个——”薛贵妃看着安宁成竹在胸,毫不惧怕的样子,她倒是犹豫了,万一这安宁查出来,手骨真的受伤了,那么她岂非要担上一个仗势欺人的罪名?那可是大大有碍她的名声的。

先前她好不容易用了苦肉计,都不惜让自己的皇儿自残了,这才换来了皇上近日来的恩宠。若是再次败在这上面,那先前的努力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想到这里,薛贵妃很快就改变了心意。

她道:“其实世子妃的话也有道理,既然这是你跟我家旁支妹妹的事情,本宫原本就不该插手了,刚才倒是本宫失态了。”

“贵妃娘娘果然不愧是贵妃娘娘,既然贵妃娘娘都这么说了,那么,薛姑娘,请吧。”既然你要想着找茬,那么来吧,她安宁不会惧怕你半分的,你给一分颜色,她安宁就还你十分颜色。

“这,这,这,世子妃,这只是个误会而已。眼下臣女听得世子妃这般一解释,也就明白了世子妃压根就没有看不起臣女的意思,是臣女听偏了,不该偏信了那个不该信的小人,如此,倒是误解了世子妃。对不起了,世子妃,还请世子妃原谅臣女这一次的莽撞跟失礼,琉璃在这里给世子妃赔礼道歉了。”薛琉璃知dào

,眼前这种状况,到了皇上面前,吃亏的只会是她自个儿,凭着这么多人给安宁撑腰,加上安宁信誓旦旦地说她手骨受伤,任何一个来查验伤势的若是真的查出了她手骨受伤的话,那么到时候难堪不能下台的就是她薛琉璃。

想来薛贵妃也是考lǜ

过这里头的厉害关系了,平衡了一下才会这般放qì

了,而她呢,区区一个薛家旁支的姑娘,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去以卵击石,所以,她只能放下姿态给安宁赔礼道歉,只有这样,她才有退路,贵妃娘娘也不会因此而对她有什么看法。

同时,她也相信,只要她肯赔礼道歉,安宁也不得不放qì

追究这件事情。而以后之事,她依旧可以徐徐图之。

可是安宁呢,偏偏不是薛琉璃想象中的那个会息事宁人扮演大方的贤妇,她素来都是喜欢当场报仇的人。

谁给她难堪了,她怎么可能因为对方区区一句对不起就轻轻放过的。换一句现代词来说,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来做什么?

“薛姑娘,虽然你说这是个误会,那么今日就干脆让这个误会大白于公众面前,免得他日有人翻起旧账来,到时候本世子妃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走吧,我们这就去皇上皇后那里说明一下,在皇上皇后那里有了一个说法,那么日后谁要是想再翻旧账,恐怕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安宁这话一出,那薛琉璃,立即眼眸盈盈,似要哭了,而安宁呢,根本不理会这位娇滴滴的白莲花,直接带着薛琉璃到了皇上皇后面前。

如此,随之同行的自然有玉容歌,顾倾城,顾佳佳,左嫣然,沈月婵,还有苏文瑾跟上官梓寒,那薛贵妃一见如此形势,便知要坏事。

果然,当皇上皇后听了安宁这番平静的陈诉,这皇上皇后还没说什么呢,太后娘娘已经盛怒。

“你是薛家的旁支姑娘?一个区区闺阁之中小姑娘,跟世子妃素来往来,今日便敢在这样的场合里当众污蔑世子妃,还挑拨薛贵妃为你做主,你这是不将我外孙容歌放在眼里,还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太后娘娘显然什么兴致都被扫没了。“皇儿,皇后,这件事情你们看着办吧。”

“母后息怒,母后息怒。”皇上皇后二人可是双双恨死了这个挑事的薛琉璃,你说这样的场合,有了证据定了世子妃罪名还好说,无凭无据地就污蔑了世子妃不说,还让世子妃反击了,现在那么多人作为世子妃的见证人,薛琉璃啊薛琉璃,你说你还有什么用。

皇上龙颜不悦,瞧着边上的薛贵妃都带着冷意,这让薛贵妃也恨死了这个旁支的族妹了,这个死丫头,什么忙都没帮上她,反而还将她拖下水了,这下可好,先前的好印象这会儿又让皇上一怒而抹平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会儿的薛贵妃心中恼怒,自是不再帮薛琉璃求情半句。

而皇上皇后呢,自是让薛琉璃向安宁当众赔礼道歉。薛琉璃这个时候的赔礼道歉跟她先前私底下的赔礼道歉,性质已然是大为不同,今日她在牡丹盛会上哪怕得了琴艺第一,因为有这件事情,恐怕她的名声也已经坏透了。

好个安宁,她果真是她的克星,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总是克着她,让她办什么事情都不顺利。

想着如此,薛琉璃干脆咬牙道:“皇上,皇后娘娘,既然世子妃一定要这样,那么就按照世子妃先前所言,请个大夫给世子妃瞧一瞧受伤的手腕吧,如此,薛琉璃也好心服口服。”

那皇上听了薛琉璃这话,倒是觉得她总算还有点脑子了。于是他缓和了语气,对着安宁那边问道:“不知dào

世子妃意下如何?”

“这个问题,就算薛姑娘不提,安宁也会提出来的。就为了避免日后以讹传讹,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来,说安宁仗势欺人那就不好了,所以今日安宁便让这位薛姑娘知dào

,安宁从来不撒谎,手腕受伤就是手腕受伤,皇上大可派个太医或者信得过的医者给安宁看过,安宁没有任何意见。”说话间,安宁让身侧的秋水在她手腕上放上了一块干净的丝帕。“皇上,安宁准bèi

好了。”她等会就让薛琉璃死得更惨。

安宁的有肆无恐,那十成把握的样子,让皇上皇后已经明白,这件事情成了定局,恐怕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如此,皇上已经不想让薛琉璃出丑出得更大了,毕竟这个女人留着他还有用处,所以还不能这么快让薛琉璃成为弃子。

可是他是皇上,想是这么想的,说却不能由他说出口,所以这个时候急着想要挽回皇上心意的薛贵妃自然就跳了出来。

“皇上,还是算了吧,在臣妾看来,世子妃定然说得是真的,臣妾相信世子妃,所以这就没有必要了吧。就让族妹给世子妃赔礼道歉吧,这事臣妾做主了,任何人往后都不得对此有异议,若是族妹将来还对此事有什么议论的话,臣妾会给世子妃交代的。”

236.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有了这个台阶,皇上自然顺口问着安宁了。

“世子妃,你看这事就算了吧,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小姑娘去计较什么,就让她给你赔礼道歉吧。”

“皇上——”薛琉璃的直觉告sù

她,安宁的手腕定然没受伤,可是因为安宁那镇定的态度却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她不服气。

可是她不服气有什么用。薛贵妃给了那么一个结论,皇上也支持了这个结论,不许薛琉璃再胡乱造次。

“薛琉璃,今日本来就是你的错,还不赶紧向世子妃赔礼道歉。”就连薛太师也站出来让薛琉璃赶紧道歉。

可薛琉璃不到最后依旧不肯就此低头,她知dào

,只要一旦揭穿了安宁手腕受伤是假的话,那么她就有翻盘的机会。

而安宁呢,哪里不清楚薛琉璃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此时的她,虽然不清楚这个薛琉璃为何会针对她,但是她知dào

这个女人对她敌意很深,就如先前她直觉感应到的那般,那股敌意来得极为强烈。

因而她是绝不会给薛琉璃就此下台阶的机会,也不会让她只是陪个礼道个歉就可以过去的,她要的就是薛琉璃的不服气,要的就是她这份死磕到底的怀疑。

“皇上,贵妃娘娘,还有太师,想来今日若是不当场验证一下我的手腕是否受伤,这位薛姑娘哪怕碍于你们的面子给本世子妃赔礼道歉,想来这个所谓的赔礼道歉也是敷衍了事,并不真心表示她是真的认错了。如此,本世子妃就给薛姑娘这个机会,让她真zhèng

认识到她究竟错在哪儿了。皇上,请太医吧,安宁也是一个喜欢将一切真相摊开在众人面前的人,所以就让事实来告sù

薛姑娘吧。”

“琉璃,你真的要继xù

闹腾吗?还不赶紧说你知dào

错了,赶紧的,向世子妃赔礼道歉。”那薛太师不想将事情闹大,因而催促着薛琉璃立即向安宁赔礼道歉,而安宁呢,到这会儿已经不会由着他们说了算了。

“薛太师,你还是不要再逼迫薛姑娘了。这现场不是有姬大人还有苏太医在吗?就让他们二人同时给本世子妃诊断吧。若是他们之中有一人诊断本世子妃手腕不曾受伤的话,那么本世子妃就当着众人的面亲自给薛姑娘赔礼道歉。”安宁连这话都出口了,那皇上,薛贵妃还有薛太师岂容薛琉璃继xù

闹腾,可是这个时候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说了算的,太后娘娘也出面了。

“皇儿,薛贵妃,薛太师,你们都不要再说什么了,就依宁儿的意思,让姬流觞跟苏太医二人一起为宁儿诊断。”说着,太后娘娘指着边上的姬流觞还有苏太医吩咐道:“姬大人,苏太医,麻烦你们二位过去给世子妃诊断手腕吧。”事情到了这里,已经绝无退缩的可能。

薛琉璃本以为安宁就算再怎么镇定,等到姬流觞跟苏太医一起给她诊断的时候,她总要找个借口推辞或者应该要慌乱了吧。

可是安宁没有,她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跟先前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她这样镇定如斯的态度,倒让薛琉璃本来确信万分的心情开始打鼓了。

难道安宁真的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手腕受伤了吗?

薛琉璃到此,真的有些慌了。

可是她依旧还是怀抱侥幸的心态,想着安宁的手腕也许根本没有受伤,她这会儿的镇定只是装出来蒙蔽世人的,甚至她还想着等会一旦姬流觞跟苏太医确定她手腕无事的话,她倒是想看一看安宁的脸色会变得怎么样?想来,那个时候安宁的表情一定很好kàn

吧。薛琉璃阴暗地想着。

可是结果却根本没有任何的侥幸,姬流觞跟苏太医的诊断一致,都向皇上禀明了安宁手腕的状况。

“启禀皇上,世子妃的手腕确实有受伤痕迹,而且还是撞击到重物所致。另外,免得这位薛姑娘还要怀疑,微臣可以用微臣三十年行医的医德保证,世子妃的手腕受伤的时间应该是在三到五天之前。”苏太医先行禀告道。

皇上一听苏太医回禀,就知dào

事情不对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倒是期望姬流觞的诊断有所不同,哪知dào

姬流觞竟是认可了苏太医的判断。

“启禀皇上,苏太医所言极是,姬流觞认同苏太医的诊断。”

那薛琉璃一听到苏太医跟姬流觞的诊断是一致的,顿时惊了,也呆了。转而她双腿发软地瘫坐到了地面上。

此时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输了,再一次,输给了安宁。

当然了,她的失态也就在短短片刻间,很快她又恢复了斗志,她优雅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向着安宁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随后忽然给安宁双膝跪下了。

“薛琉璃给世子妃赔礼道歉,是薛琉璃错了,薛琉璃心服口服。”

“薛琉璃,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你一句心服口服就可以免去你藐视本世子妃的一切罪名了吗?告sù

你,本世子妃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无理寸步难行,有理走遍天下,现在什么理都站在了安宁这里,这个时候她若不好好地用一用,她安宁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傻子了。

她可不是什么白莲花,别人给了你一拳头,你还会笑眯眯地说着以德报怨这种话,她从来都不是善良之辈。

敢惹她,就要承担惹她的后果。

“皇上,现在一切真相都摊开在众人面前了,安宁不求别的,就请皇上给安宁一个交代吧。安宁的要求也不高,只求皇上给安宁一个公正公平的交代,就按照金凤王朝的律法来判吧,以薛琉璃藐视本世子妃,污蔑本世子妃的罪名来定,如此本世子妃也就可以原谅这位薛姑娘了。”是人都有三分脾气,堂堂一个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一个月后只要正式拜了镇南王府的宗祠,安宁就是正式的镇南王妃了。

你说一个无品无级的薛家旁支姑娘,在这样的场合里,给她那么大的一个没脸,换了在场的任何一位当家夫人,谁都会发火的。

因而安宁这话一说,太后娘娘在边上直接点头道:“皇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依照宁儿的意思办吧,若不然,此例一开,将来人人都可以污蔑宁儿的话,宁儿这个世子妃,将来的镇南王妃还有何脸面,哀家外孙还要不要在外面行走了,还有,哀家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太后娘娘显然也是动怒了,动怒这位薛琉璃不识好歹,先前给了她机会,让她给安宁赔礼道歉就可以了,结果她非要闹腾到这个地步,那么就怪不得她冷血无情了。

“皇儿,这刑部尚书也在,就让这位杭易杭大人来宣读一下是何罪名吧。”

“回太后娘娘,按照金凤王朝律法,无品无级之人污蔑当朝世子妃,罪名乃是冒犯皇亲国戚之罪。此罪,重则当场杖毙,轻则杖责三十大板。”

“宁儿,这事你怎么看?”太后娘娘想要听一听安宁的意思,当然了也存有考校的意思。

在场众位夫人的眼神,太后娘娘一一看在眼中,包括薛太师跟薛贵妃二位的,若是安宁耐不住性子,直接要了薛琉璃性命的话,恐怕处理得就有些毛躁草率了。

那安宁呢,岂能听不出来太后娘娘的意思,她明白,此时不是要了薛琉璃性命的时候,更重yào

的是,她也没想直接要了她一条命。

“回外祖母的话,宁儿也并非不讲情面之人,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先前贵妃娘娘跟薛太师都有意息事宁人,因而宁儿也不会不给这个面子。这样吧,就按照最轻的处罚来吧,杖责三十大板便可以了。”虽说留个性命,可是这样一个被当众杖责三十大板的未出阁姑娘,想来在场的那些夫人还有宫中的各位皇子,包括皇上选人的时候都得掂量着办了。

更重yào

的是,只是三十大板还不够,安宁最后还给予了薛琉璃最重的一击。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外祖母,请容许宁儿斗胆在这里献丑高调一番。过去,宁儿一直坚定着玄空大师所传授的做人准则来行事,一直认为低调做人,高调做事就行了,也坚信着女子才学为次,品德为上。”

“可是事到如今,宁儿才明白,若是一直低调行事,难免就会被一些势利之人轻视,就像今日薛姑娘的挑衅,何尝不是冲着本世子妃名扬在外不学无术的名头来的。所以,今日恳请外祖母容许宁儿高调一回,宁儿今日就在这里让众位瞧一瞧,我安宁是不是真的不学无术,我安宁是不是因为从来不展露才学就是一个草包无能的世子妃。”安宁说到这儿的时候,望向边上的玉容歌。

“容歌,今日不为别的,就为了你过去因为我时常被人嘲笑娶了一个无德无才无貌的女子,我也得让你今日为我骄傲一次。麻烦你了,容歌,今日我手腕受伤,无法动笔,就请你为我代笔而书。”

老实说,玉容歌真的不介yì

这些外在的名头,当然,他也知dào

安宁不会在意,她今日之所以会如此行事,自然就是为了更好地打击薛琉璃,如此,他怎么可能不配合呢?

想着,他笑了笑,铺展开宣纸,提笔道:“宁儿,我准bèi

好了,你那里呢?”

“我自然已经准bèi

好了。请众位听着,旁的因为我安宁手腕受伤我不好展露什么,但是第一项以牡丹为题而行诗,我安宁还是可以的。”

237.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所谓读背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诗。

这安宁稍稍在脑子里过滤一番,选择了三首比较有名的牡丹诗来应付眼下的场合。

“容歌,我的第一首牡丹诗,听好了。”安宁清清咳嗽了几声,而后念道:“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颖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余晖。”安宁的一首牡丹诗吟出,在场的众人立即眼神变了。

可是这还不够,这位传闻中三无的草包安四小姐,竟然接着来了第二首牡丹诗。

“容歌,第一首牡丹诗写好了吗?”

“可以了,宁儿。”玉容歌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迹,笑道。

“好,那我开始第二首牡丹诗了,你且听仔细了。我的第二首牡丹诗是这样的。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说明春风无穷恨,沉香亭北椅栏杆。”二首牡丹诗一出,先前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变得沉寂无声,众人看安宁的眼神都带着惊愕了。

“容歌,二首写好了吗?我要开始第三首牡丹诗了?”众人听到安宁还有第三首牡丹诗,顿时震惊沸腾了,连着三首牡丹诗吗?先前二首,已是一首赛过一首了,难道还有第三首更为出色的牡丹诗吗?

就在众人怀疑安宁能不能作出第三首牡丹诗的时候,安宁的第三首牡丹诗已经从她的口中缓缓吟出了。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季节动京城。”安宁这三首牡丹诗一出,顿时惊了四座,满堂华彩。

顾倾城眼中似惊愕,又似惊喜,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而顾佳佳呢,恨不得跟皇上去说一句,将女子牡丹诗的第一改成姐姐安宁呢。

她可是真心认为姐姐这三首牡丹诗好,一点没有带有嫉妒的意思,而是深深地佩服。

而皇上呢,惊得从坐位上站了起来。

“好,好,好。三首牡丹诗,不愧是安家出来的姑娘,果然才学品德兼备,朕先前倒是错看世子妃了。”皇上先行拍掌三声,连说三个好字。

“皇上谬赞,在安宁看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本为怡情养性所用,今日牡丹盛会考校这些,固然可以锦上添花,为众位公子小姐增光添色,可是安宁以为,人品才是第一,才学为次,一个才学再好的人若是做人不行,那么再多的才学也只是枉费了一片心机罢了。相反,若是一个人的人品极为高尚,那么哪怕这个人才学平平,这个人也值得我们尊敬。所以我认为,今日牡丹盛会里那些没有排名的公子小姐也不用为此沮丧难过,只要你们保持一颗金子一般的赤诚之心,只要你们的内心灵魂是美丽的,那么你们就是这世上值得任何一个人都尊敬的高尚之人。何况,勤能补拙,天道酬勤,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相信你们只要努力了,尽lì

了,总有一天会绽放出属于你们自己的光芒。”打击了像薛琉璃这样的人,自然还得夸赞一下其他人。

“当然了,这个世上人品才学兼具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这样的公子,这样的小姐,想必今日牡丹盛会上也出现不少。如此,安宁倒是要恭喜皇上一声了。正因为皇上是明君,天下才子倍出,女子亦不相让,他们都怀抱着一颗热诚之心,以将来能够对这个王朝做些有意义的事情而努力,想来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圣明,朝廷百官,才子千金甚至普通的老百姓才会如此有作为。”说到这儿,安宁跪了下来。

“吾皇实为一代明君,安宁衷心祝皇上康寿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祝这金凤大好河山,固若金汤,千秋万载。”随着安宁这顶大帽子一戴,在场的众人跟安宁一样跪了下来,他们喊着跟安宁一样的话。

“臣等恭祝皇上康寿万福,万岁万岁万万岁,祝这金凤大好河山,固若金汤,千秋万载。”洪亮悠远的高叫声,传得很远很远。

皇上呢,自然龙颜大悦。

“众位卿家,平身平身,都起来吧。”这个世上就没有不喜欢听好话的人,尤其是身在高位的人,哪怕是盛世明君,听得进各种箴言,听得见各方意见,那也是照样喜欢听好话,喜欢被人戴高帽子的,无人能例外。

而安宁呢,这马屁拍得恰当,从在场的各位说起,事实入理,再说到皇上的英明睿智,可谓是人人都不得罪,家家户户都得了安宁的好评。

这不,有才学的,品德兼具,是良才,没才学的呢,还有人品拼着,是贤人,如此,还有不好的吗?如此你说众位在场的哪一个不高兴呢,自然是欢喜在心的。

当然这种场合里,除了薛琉璃,还有因为薛琉璃而被质疑的薛家,那是不同其他人的,他们面色难看得很。

本来他们可以欢欢喜喜来,高高兴兴地走,现在倒好,因为一个薛琉璃,倒让他们薛家人人遭受众人的目光洗礼,可谓是如坐针毡,难受得要命。

因而在这个时候,薛琉璃被拉下去杖责三十大板,别说其他人叫好了,就连薛家的人都暗暗痛快着,谁叫都是因为薛琉璃牵累得他们这般难受呢,因而薛琉璃被处罚,薛家的人反而消了心中的不少恨意呢。

当然了,有心胸狭窄者,比如薛贵妃,看到薛琉璃被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虽说安宁已经说了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没有要求重罚,可是这样的处罚已经扫了她的面子了,没见皇后娘娘还有宫中众位嫔妃那讽刺的笑容吗?那可是让她丢了大大的脸面。

所以呢,这位薛贵妃此时将安宁给记恨上了,她将这笔账给记住了,想着等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将今日丢失的颜面给掰回一局来。

而安宁呢,自是察觉到薛贵妃的敌意了,可是她倒是无惧得很。如果薛贵妃敢因为薛琉璃的事情对她挑刺的话,想来她这个贵妃娘娘也就做到头了。

不过她想薛贵妃不会那般愚蠢的,一个坐上了贵妃娘娘位置的人,若是那么愚蠢的话,想来早就被宫里其他妃子或者皇后娘娘给除掉了,所以这位薛贵妃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她倒是往后可以关注一下。

想着如此,她嘴角自然而然地扬了扬,而边上的玉容歌呢,见她心情不错的样子,便道:“宁儿,在想什么呢?心情很不错嘛。”

“没在想什么,只是想到一个笑话而已,忍不住便笑了笑。”

“哦?那究竟是什么样的笑话呢?宁儿可否也说给外祖母听一听啊。”太后娘娘这会儿心情很好,自然什么都有兴趣听一听。

现在的她,看安宁那是越来越顺眼,单看刚才宁儿的这番表现,若是可以说一个好字,太后娘娘肯定当场就说了,幸好她定力不错,没有那般冲动,不过她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夸赞安宁的这番机智,那还真是什么人都不得罪,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得益了。

尤其她最后那一招,反之一推,将所有功劳都放到了皇上身上,如此倒是减少了她自个儿先前锋芒展露的风头了,一时间让众位忘记了她连出三首牡丹诗的画面了,而是一心想着给皇上恭喜贺喜了。

那安宁呢,见太后娘娘有兴趣听,便随意找了一个太后娘娘喜欢的佛理故事来说。

“外祖母,说这是个笑话呢,不如说这是一个佛理故事。从前啊,有一个书生颇有才学,且为人傲气,有一天啊,这个书生在一个饭馆里吃饭,这个时候呢,进来一个商人,正巧没空位了,这位商人就去书生那里拼桌,可这位书生说这个商人满身铜臭气,不配跟他一个读书人坐在一起;后来又来了一个农民,同样坐在了书生那一桌,书生说这个农民一身大粪味,不配跟他高尚的读书人坐在一起,如此,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和尚,和尚对着书生说,我见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像是一尊佛,你看我如何?”

“那书生看和尚衣衫褴褛,便说,我看你像一坨屎。这个时候和尚笑了笑,不语,边上的人极为气愤,都为和尚打抱不平,可和尚说了一句话后,边上的人全都笑了,而那个书生却面红惨白地逃走了。”

“宁儿,快说,那个和尚究竟说了什么?”玉容歌听得好奇,在边上催着,太后娘娘呢,显然也很想知dào

答案,安宁呢自然不会卖关子,说出了那个答案。

“那和尚是这么说的。贫僧心里有佛,所以看谁都是佛。施主心里有屎,所以看谁都是屎。”安宁此言一出,太后娘娘跟玉容歌皆有所领悟地笑了,而后太后娘娘拍了拍安宁的手背道:“孩子,你这个故事说得好,哀家往后要以此为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外祖母,宁儿说这个故事只是想逗外祖母一乐,并非有其他意思。其实那个故事还是有后续的,后来那个书生自此之后变得谦虚无比,后来成了百姓心目中的好官呢。”这可是苏东坡跟佛印斗佛的典故,她稍稍修改一番进行叙说的,真没有劝诫什么的意思,只能觉得最后那一句有逗人一笑的意思,便说了这个典故罢了。

那太后娘娘呢,自然不会多心,她笑道:“孩子,外祖母知dào

你的意思,不过呢,这个故事确实有意义,外祖母听了有所领悟,那就是外祖母自个儿的事情了,你啊,可别多想了。”

“既然外祖母都这么说了,那么宁儿绝不多想了。”

238. 第二百三十八章

而这个时候,青枝过来悄悄地在安宁的耳边说了一句,安宁凤眸微微一挑,随后笑道:“外祖母,容歌,我这会儿想去行个方便,所以你们先聊着,我很快去去就回。”

“去吧,孩子。”太后娘娘慈祥地拍了拍安宁的手背,示意她有事就去办吧,这里的事情就由她来处理便是了。

安宁呢,一得到太后娘娘的容许,便带着青枝以极快的速度前往更衣房。路上,安宁问着青枝。

“不是让你提醒徐丹彤了吗?这次牡丹盛会让她不要单独行动,一定要跟着众人一起行事,她怎么又一个人跑去更衣房了呢?”她以为徐丹彤只要不蠢,就该明白,以她现在的处境那是不能单独呆在一个地方的。

可是没想到,她还是这般做了,想来,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了,所以,安宁才会问一问青枝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青枝呢,听得安宁问起,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sù

了安宁。

“小姐,比赛结束的时候,徐丹彤跟几个小姐原先好好地坐在凉亭那边聊天来着的,可是后来有一个陌生的丫鬟来送茶点,塞了一张纸条给徐丹彤,当时,那徐丹彤一接到纸条整个人就不对了,随后硬是不听属下劝告,独自一个人去了更衣房那边了。”

安宁一听这个就知dào

徐丹彤上当受骗了。“快走,青枝,希望我们还来得及阻止。”希望对方还没有出手,若是真的出手的话,那么安宁就只能狠心选择另外一条路了,那就是放qì

徐丹彤,公布徐丹彤的身世,保护她的舅舅徐茂卿,保护她的外祖家。

当然,不到紧要关头,安宁还是不想选择这条路走,毕竟,她得顾及二舅舅徐茂卿跟徐丹彤的父女之情。

想到这儿,她箭步如飞地赶到更衣房。

而当她跟青枝急急赶到的时候,正巧看到更衣房里有二个丫鬟扑向徐丹彤,边上还站着一位装扮得极为妖娆的贵妇人,正得yì

地笑着:“彤丫头,你就不要再挣扎了,乖乖地听娘的话,只要听娘的话,娘可以保证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可若你还是这般冥顽不灵,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么就不要怪娘对你冷血无情了。来人,赶紧给她灌下女人汤。”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薛二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徐丹彤恨死了眼前这个亲生母亲,她恨不得她从来没有出生过,如果她从未出现过的话,那么父亲,父亲就不用被母亲威胁了,那么她也不用害pà

父亲因为她而将遭受世人的嘲笑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在徐丹彤的耳旁。

“放肆!薛二娘也是你这个孽女可以叫的吗?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哪怕你怎么讨厌我,怎么恨我,你都得承认,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你的身上有我的血,哪怕你觉得是肮脏的,那你也得认下,这就是你的命,徐丹彤,你最好给老娘认命。”

“认命?”徐丹彤冷笑地喃喃了一句,转而疯狂地开始大笑起来。“确实,我该认命,从我一出生,我徐丹彤就不应该存zài

这个世上的,我本就是一个孽种,一个母亲跟旁人私通生出来的孽种,就我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活在世上的,不该的。偏偏我,却有那样一个父亲,我活着,本就是舍不得父亲,才一直自欺欺人地活着。原本我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可是,你回来了,你的回来残酷地揭穿了这一切,你的回来也让我明白了,我是一个孽种,一个彻彻底底的孽种!”安宁呢,似乎也感到有些意wài

,没想到徐丹彤已经知dào

了徐茂卿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而薛二娘万万没想到徐丹彤竟然已经知dào

了她自己的身世,这个时候的她难免有些慌了。

“你,你,你这个丫头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什么?你就是徐茂卿的亲生女儿,你是徐家的女儿,你给我记住了。”

“不要再骗我了,薛二娘,我从七岁开始就已经知dào

了我的亲生父亲不是薛茂卿,而是你随意在路上找的一个陌生公子私通之后所生下来的孽种。是孽种,你明白吗?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我身上动主意,想着以我徐家的身份来算计徐家,你以为你这个计谋会得逞吗?我告sù

你,你那是白日做梦,你休想,一辈子都休想!像你这样的人,本就不配父亲大人那样品节高尚的一个人,不配,不配!”薛丹彤可谓是爆fā

了。

啪啪啪——

又是连着几个耳光,薛二娘打得手都红肿了,她吼道:“住口,闭嘴!你是徐茂卿的亲生女儿,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会一直是,你这个逆女,你疯了吗?胡说八道什么。”

“呵呵——呵呵——”薛二娘抬手抹去了嘴角的一抹血丝,她冷笑地看着薛二娘。

“你笑什么,你这般看着我干什么?”

“我笑你实在太可笑,笑你实在比我还会自欺欺人。还有,我告sù

你,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意你打骂的徐丹彤了。以前的我太傻,还期望着你能回心转意,能够改邪归正,是我太过天真了。如今的我,已经对你完全失望透顶了,不,可以说是绝望了,你,薛二娘,从今天开始,我徐丹彤再也不会承认你是我母亲,我徐丹彤,就承认一个父亲,那就是徐茂卿。不过,我不会害父亲的,永远也不会,而你,休想利用我伤害父亲。父亲,下辈子若是有缘的话,就让丹彤投胎做你的女儿吧,父亲,永别了!”说着,徐丹彤一狠心,开始牙齿咬向她的舌。

“快,别让这个死丫头寻死了,阻止她,阻止她!”这个该死的丫头,薛二娘没想到这个女儿这般烈,竟然以死来护着徐茂卿。

想着她就越发恨那个男人了,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屑她,眼神里从来都是冷漠,疏离,从来都没有碰过她,甚至连个温柔的眼神都没有,可他却会对这个死丫头笑,会摸着死丫头的头,会温柔地给这个死丫头梳头洗脸,甚至还手把手地教会她读书认字。

所以,她恨,恨徐茂卿,也恨这个女儿。

而徐丹彤呢,终究还是没能死成,安宁身侧的青枝已经出手了,在徐丹彤要咬舌自尽的瞬间,青枝已经飞身到徐丹彤身侧,阻止了她的寻死。

“你们是谁?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去,老娘是在跟自己的女儿处理家务事,旁人最好不要插手。当然了,刚才还得谢谢你们救了这个死丫头一命,这是赏给你们的银子,拿好了,你们就给老娘赶紧走人。”薛二娘大概久不在京城,都忘记了现在的京城已经跟过去不同了。

二十年前,他们薛家在京城只要说一声,哪怕是皇子公主都会礼让三分,可是二十年后,随着各方势力的崛起,薛家已经今非昔比,无法一手遮天了,所以现在薛家人也不敢在京城像过去那般嚣张了。

可是显然,这个薛二娘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一个没搞清楚状况就可以随意对人吼叫的薛二娘,在安宁看来,比薛氏更不如。

“放肆!薛二娘,你不过是个区区四品夫人,竟敢以下犯上,对本世子妃这般无礼,想来先前薛琉璃的三十大板惩罚还不够,薛二娘你是不是也想尝一尝杖责的滋味?”安宁凤眸一挑,冷厉的寒光直直地逼向薛二娘。

而薛二娘呢,这才正眼瞧了安宁,当她看到安宁那张跟徐锦漩几乎如出一撤的容貌,她还真是吃惊不小。

“没想到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如今到了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倒是一下子翅膀变硬了啊。你以为你是世子妃,我薛二娘就会怕了你?笑话,我薛二娘横行京城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没你这个小丫头呢。识趣的,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立即给我走人。”薛二娘抬手一指,指向房门那里。

而安宁呢,冷冷一笑道:“薛二娘,看来你是真的太久没在京城了,如今的你,还能这般嚣张,恐怕还不知dào

大祸临头,死期到了吧。”

“你,你说什么呢?该死的臭丫头!你才是死期到了呢!”薛二娘以为安宁跟过去的徐锦漩没什么二样,她想要欺负,那还不是信手捏来的事情,因而她一点没有犹豫地便抬起了手,想着教xùn

安宁。

可是不等她挥手,青枝已然扣住了薛二娘的手腕。

“死丫头,你知dào

我是谁吗?敢这么对我,不要命了,快松开我的手,你都捏疼我了,快点松开!还有你们二个,都死了,你们的主子被人这么欺负,你们还不来帮忙,回去之后是不是想着等我来收拾你们呢。”薛二娘叫嚣着。

先前那二个压着徐丹彤的丫鬟一听到薛二娘这话,赶紧扑向安宁,谁知dào

她们连安宁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青枝一脚一个踹飞了出去。

倒下去的时候,那二个丫鬟根本连起身的可能都没有,直接重伤。

“你,你,你们究竟想怎么样?安宁,我可告sù

你,我可是薛二娘,你不能对我动手的,你可知dào

对我出手的后果是什么吗?”眼见得安宁身边的青枝将她的二个丫鬟一脚一个就踹得残废了,薛二娘自然惊怕地连连后退着了。

239. 第二百三十九章

“薛二娘,看来这些年你过得并不如传闻中得那般好,要不然,你怎么也能打听得到安府的四小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安宁冷笑地挑起薛二娘的下巴道:“你放心,我根本没想到让青枝对你出手。我不出手,不是怕了你薛二娘,也不是怕了你薛家,而是我根本没有必要出手,老天爷会替我出手的。”说这话的时候,安宁松开了薛二娘的下颚。“青枝,带着徐丹彤走,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是本世子妃的表妹,不算什么外人,既然看见了,那就带着一道儿走吧。”

“是,世子妃。”青枝听从安宁的吩咐,过去搀着徐丹彤离开这里,而薛二娘呢,不服气地叫嚣着。

“安宁,你不能带她走,她是我的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带她走。”

“就凭我是世子妃,你不过是一个区区四品官员的夫人,我就比你更有资格。何况,你可以让自己的女儿选择,问问她,她是想跟你继xù

留在这儿呢,还是想着跟我这个表姐走。”说话间,安宁淡淡地飘了身后的徐丹彤一眼。

“丹彤,我是你娘,我给你安排的亲事是不会害你的,将来你的婆婆是你的亲姨娘,你的夫君是你的表哥,他们都会对你很好很好的,绝不会害你的。彤儿,你就听娘的话,留在这里,可以不?”薛二娘想着这个时候恐怕冷硬的手段是无法达到目的了,因而她用软的手段来对付徐丹彤,想着这个丫头从小心底善良,一直心软得很,只要她稍稍说几句好话,想必这个孩子就会听她的。

可惜,徐丹彤已经不是过去七岁那个渴望母爱的徐丹彤了,这些年薛二娘的所作所为已经磨光了徐丹彤对她的母女之情,甚至现在的徐丹彤,恨不得再也没有这个母亲更好一些。因而她极为坚定地对着安宁道:“表姐,带我走吧。”

安宁一得到答案,直接对上薛二娘道:“薛二娘,现在不是我强迫你女儿跟我走的,而是你女儿心甘情愿跟着我走的,所以,你现在是什么资格都没有了。走吧,表妹。”

那薛二娘眼见得计划失败,便立即变了脸色道:“徐丹彤,你这个死丫头,既然你知dào

你是什么样的身世,你就该明白这是你最好的一门亲事了,若是你不听娘的,到时候你就会知dào

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

“薛二娘,你威胁不了我的,大不了我就用这一条命洗刷我不堪的身世。实话告sù

你,我现在已经别无所求了,求的不过是父亲安康幸福而已。所以,任何可能伤害到父亲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去做的,你若是敢威胁我,我便直接要了我自己的命,你给我记住了。”说完这话,徐丹彤整了整衣裙,义无反顾地跟着青枝踏出了这个房间。

安宁呢,见此,嘴角扬了扬,转而她回头对着薛二娘,回了一记冷冷的笑容。

“薛二娘,相信过不了几天,你很快就能明白,为什么我压根就没必要对你出手。”安宁临去时的这句话,这个眼神惊得薛二娘心底打颤,竟是莫名地浑身开始发寒。

她这是什么意思?!

刚回京城来参加牡丹盛会的薛二娘,还真的没去调查过安宁这些年在京城的名声,因而她才会对着安宁这般嚣张,而等到她知dào

一切的时候,恐怕悔之晚矣,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吃,若不然,薛二娘肯定不会选择对上安宁的。

而安宁呢,对于薛二娘的结局,她早就已经布局好的,无论薛二娘今日对不对上她,薛二娘的下场已经定在那里,是丝毫没有更改的可能了。

当然了,让安宁意wài

的是,徐丹彤今天的表现足够让她放心了。

老实说,这个徐丹彤总算还有几分可取之处,恩怨分明,不是那种蠢孝之人,今日她若是为了薛二娘而选择伤害二舅舅的话,安宁就直接利用薛二娘,干脆让徐丹彤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让她有机会出去伤害徐家,伤害二舅舅的。

所以可以说,徐丹彤的坚定救了她自个儿一条命,现在的她,就算想死,也要看她安宁答yīng

不答yīng

了。

当然,此时的安宁对于徐丹彤的态度自然也友善得很。“表妹,多余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今日我约你见面,本来就是为了来处理这件事情的。现在看你的态度,我就放心多了,想来以你对我二舅舅的父女情分,我若是提出要求来的话,你也肯定会答yīng

的,是不是?”

“没错,父亲是丹彤在这个世上唯一感受到的温暖,没有父亲就没有丹彤,所以表姐,你说吧,想让丹彤做什么,丹彤就做什么,只要能够护着父亲不被世人所伤害,哪怕要了丹彤的命,丹彤也绝无二话。”她的父亲徐茂卿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父亲,她真的很希望这个人是她的生身父亲,可是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她也只认定这一个父亲,一辈子都是。

而安宁呢,有了徐丹彤这个态度,就知dào

她所谋划的事情已经成功一半了。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接下来我就告sù

你,我要你做的事情是什么了。”说这话的时候,安宁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玉瓶子,从中倒出一枚药丸来。“这个药丸名称是龟息丸,是鬼医当年所赠给我,危及时刻服下这个,三天中可以让你呼吸脉搏完全把不到,就跟一个死人一样,可是,你的感觉还是有的,你能听到周围一切的声音,就是无法动弹而已。”

“表姐的意思,丹彤明白了,给我吧,我现在服下就是了。”哪怕安宁给的是一颗毒药,徐丹彤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她早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

而安宁呢却摇摇头道:“不行,现在你还不能服用,你必须等到有人出手的时候,等到流言开始散开的时候,那个时候才能服下这颗龟息丸,那时候你就一头撞死在徐家宗祠那里,以示清白,如此你的死讯才能发挥该有的作用。”

“到时候,我会派人来配合你的行动,记住,没有接到我的消息之前,你不许擅作主张而行动,要不然,你就算死了也是白死的,明白吗?”安宁说到这儿的时候,将龟习丸塞到了徐丹彤的手心里。

“记住,好好妥善藏好了。”

“我都记下了,放心吧,表姐,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只要能保护好我的父亲安好就行。”徐丹彤眼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

“这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二舅舅那里,我也会安排妥当的,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父亲的。”

“那就好,那就好。还有,这会儿若是表姐没有其他吩咐的话,请容许丹彤先行一步了,丹彤担心我出来这么久了,万一父亲察觉到了,开始寻找丹彤那就不妙了,所以丹彤得先走了,表姐。”徐丹彤担心父亲徐茂卿发xiàn

她久久未归而担忧,便向安宁开口要先走一步了。

安宁呢,已经达到了今日跟徐丹彤会面的目的,自然不会拦着她,这会儿只见安宁点了点头道:“嗯,好,你先过去吧,不要让二舅舅看出异常来,明白吗?”

“我明白的,表姐,放心吧,我不会让父亲为我担心的。”说完这话,徐丹彤急匆匆地赶回去了,安宁呢,给了青枝一个眼神。

“青枝,去吧,别让徐丹彤路上再出什么岔子,等他们父女汇合了,你再回来告sù

我一声。”

“是,小姐。”青枝接了安宁的吩咐,跟在徐丹彤的身后,一路护着她过去,直到她见到徐茂卿之后,青枝才急急地返回安宁那里。

而这个时候,安宁已经不在原地了。

青枝想着小姐会不会是已经先行回去找世子爷去了,没想到迎面来的正是世子爷,此刻的世子爷脸色非常难看,他一看到青枝,就问道:“世子妃呢,世子妃在哪儿?”

“先前世子妃还在这里的,世子妃让奴婢去送了徐小姐一程,等奴婢回来的时候,世子妃已经不在这儿了,奴婢刚还想着是不是世子妃去找世子爷了,没想到世子妃根本没去。”这会儿青枝也想不出来安宁会去哪儿了。

那玉容歌一听青枝这么说,脸色变得更为难看了。“青枝,快,快去映雪湖,这里离映雪湖最近了,快,快走!”

“世子爷,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青枝看着玉容歌那脸色,连她都开始心慌起来了,该不会是小姐出什么事了吧?

“来不及了,映雪湖那边有人落水了,本世子刚刚听人来传报,说那个落水的人很像是世子妃。”宁儿可是三岁落水的,那个时候若非顾倾城相救的话,宁儿就该没命了。所以如果落水的真是宁儿,玉容歌不敢相信宁儿会有多么害pà

,此时的他心中一急,竟然直接施展轻功了。

青枝却拦截了玉容歌。“世子爷,你不能动用武功的,众目睽睽之下绝对不可以,还是青枝飞过去吧。”说完,青枝施展轻功飞向映雪湖的方向,而玉容歌呢,跟在后头狂奔着。

240. 第二百四十章

到了映雪湖之后,青枝果然看到安宁在湖水中浮浮沉沉着,她立即一惊,刚想要跳水下去,却看到站在岸上的红乔,出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青枝姐,小姐已经下水去救人了,那么远的位置,以你的水性,来回的话是吃不消的。”红乔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不要给安宁添麻烦。

而青枝呢,先前因为玉容歌的急切担忧,倒是让她忘记一件最为重yào

的事情了,那就是小姐本来就是会泅水的。

“吓死我了。”心有余悸的青枝拍了拍胸口,若非红乔这么一提醒,她还真会脑子一热就跳下水去了,到时候指不定就拖累小姐了。

不过,能让小姐跳水去救人的话,那个人应该对小姐很重yào

吧,想着青枝问了问红乔。“红乔,这里究竟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小姐这般游过去,是去救什么人啊?”

“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小姐先前让我过来盯着八小姐,免得八小姐被人算计了。刚才八小姐跟六小姐,还有其他府上的几位小姐都上了花船,说是看看映雪湖的风景,结果没一会儿,我就听到花船上一直有人喊着八小姐落水了,我这一急,就跑去寻小姐了,结果没等我寻到小姐,小姐听到这边的动静已经赶过来了,她二话没说,直接就跳水下去救八小姐了。青枝姐,都怪我,都怪我没用。”红乔这个时候恨死她自己是个旱鸭子了,一点都不会泅水,什么忙都帮不上,关键时刻竟然让小姐去冒险,她实在是太没用了。

“红乔,你别自责了,不会水不是你的错,倒是这会儿,你看小姐带着八小姐好像游过来了,我们得赶紧的帮着小姐一把,将人给带上来。”说话间,青枝已经跳下水划向安宁这边了,距离近了,青枝才发xiàn

自家小姐救过来的女子根本不是八小姐安青萍,而是一个陌生的娇俏姑娘。

不过眼下不是询问的时候,青枝帮着安宁将那位姑娘一同带上了岸,而这个时候,玉容歌赶到了,花船也缓缓地靠岸了。

“宁儿,宁儿,你没事吧?”玉容歌脸色惨白地跑到安宁的身侧,宽了身上的衣袍,直接往安宁身上一裹。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样,显然惊吓不小,忙宽慰他道:“放心吧,容歌,不是我落水,是这位简太傅家的嫡孙女简双双落水了,我只是游过去救人罢了,你别担心,我真的什么事都没有,等会喝点姜汤暖暖身子就行了。倒是这位简小姐,受得惊吓不少,得找个大夫给她仔细地瞧一瞧才行。”玉容歌听得安宁这么说,倒是松了一口气,只是转而,莫名地,心里难受得要命,他有很多话想要对安宁说,可最后,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容歌,你究竟想对我说什么?”安宁问着,玉容歌呢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到简双双的母亲惊慌失措地跑过来了,她一看到简双双那摸样,顿时红了眼睛。

“双儿,你没事吧,你真是吓坏娘了。”简夫人搂着简双双,希望给予惊吓住的女儿力量,眼下看她的样子,有些呆呆愣愣的,这简夫人还真的担心死了。

那简双双呢,经lì

了生死大劫,此刻见到她的母亲,顿时抱着简夫人大哭了起来。

她将她的所有恐惧害pà

全部都哭了出来。

刚才她好怕啊,今日被人算计,先是被推入水,接着就有一个猥琐的男人朝她的方向游过去,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冲着她来了。

她好怕啊,好怕那个跳下水的猥琐男人靠近她,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那个猥琐的男人亲近她半步的。

因而那个时候,简双双想着她真的是死定了,要跟亲人永别了,可没想到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会跳下来救了她,这份恩情,她简双双永远不会忘记的。

哭完之后,心情得到缓和的简双双那是赶紧站起来给安宁道谢了。“谢谢世子妃救了我,双双谢谢你,你的救命大恩,双双这辈子都感激不尽。”

那简夫人听说是安宁跳进水中救了自己的女儿,忙跟着向安宁道谢,安宁呢,摇头说不必了。

“倒是令千金,想来今日受惊不小,简夫人还是赶紧带简小姐换身干净的衣衫,免得着凉了,另外找个大夫给简小姐看一看,给令千金压压惊。”

“世子妃的意思,我明白了,眼下这里确实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因而世子妃的恩情,容许简家日后再报,今日我就先带小女回去照料了。”说着,简夫人让底下的丫鬟们赶紧将简双双搀扶好,母女二人离开了映雪湖。

这简家母女离开后,安宁扫到了一旁的安青萍,便招手唤她过来。“八妹,你说一说,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没落水,花船上的人都说你落水了呢?”

“四姐,我也不知dào

这是怎么一回事情,我本来跟六姐在好好欣赏映雪湖风光的,可是忽然背后有人撞了过来,我不小心向前倒了一下,幸亏一个姓苏的公子拉了我一把,然后我没撞下去,但是那位简小姐却不知dào

怎么的被撞下水去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安青萍声音小了很多。“然后,不知dào

谁家小姐喊了一句,说八小姐掉水里去了,接着其他人也跟着喊起来了,等我争辩说我根本没落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边上的到处都以为是我落水了。”

安宁一听,就知dào

花船上有人盯上安清萍了,若非那位苏公子拉了一把,恐怕落水的就是八妹了。

想着,安宁问了安青萍身侧的六妹安青慧。“六妹,当时发生事情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八妹身后都站着哪些人?”

“四姐,我跟八妹是站在一起的,当时事发突然,我也没有特别留意过究竟那个时候身后站的是何人。不过花船上除了我跟八妹,还有简双双,顾佳佳,嫣然郡主,江曼婷,沈月婵都在,自然,顾倾城,苏文瑾,上官紫寒还有三皇子左瑞,四皇子左煜也在。哦,还有姬流觞跟薛弘,也在船上,当时姬流觞还带了一个陌生的姑娘上了花船。”这么多人?还真的不好推断究竟是何人出手的?

不过,那个入水靠近简双双的侍卫吧,想来是别有用意的,应该是哪家主子派出来的。这么一想,安宁倒是拉过安青慧,偷偷地问着她。“对了,六妹,一开始简双双落水的时候,第一个跳下水救人的,是从谁的位置出去的?”

“四姐这么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当时好几个会水的侍卫都跳下去救人了,那第一个跳下去救人的侍卫,我若是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四皇子身侧跳下去的。”

“行了,我知dào

了。这件事情,你不要再跟其他人说起,任何人问起,你就说你什么都没看到,明白吗?”六妹看到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安宁不得不提醒她一句。

安青慧呢,本就是个聪明人,一听安宁的提醒,立即就明白地点了点头。“放心吧,四姐,除了四姐,我任何人都没告sù

过。”

“嗯,很好,这件事情你就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最好。还有,安慰一下八妹,我想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八妹心里肯定受惊不小。”安青慧决定听安宁的,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我知dào

了,四姐,我会好好照顾好八妹的。”安青慧说完这话就到安青萍身边去了,她们姐妹二人先走一步了。

而这个时候,顾佳佳拉着顾倾城急着跑到安宁身前来了。“姐姐,你没事吧?”顾佳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安宁,发xiàn

她安然无恙,倒是安心了不少。“姐姐,你刚才可是吓坏佳佳了,你怎么胆子那么大,说跳水就跳水啊,那么多会水的侍卫下去了,姐姐你怎么那般冒死就跳下去了呢?”安宁那一跳可真将顾佳佳吓得不轻,到这会儿顾佳佳的脸色还不怎么好kàn

呢。

安宁呢,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顾佳佳的头道:“抱歉,让妹妹担心了,往后不会这么做了。”

“嗯,往后可不许这样了。”虽然姐姐泅水的样子好好kàn

,可是顾佳佳就是不想安宁出半点意wài

,她抱着安宁,感受她真实的存zài

,莫名地,鼻子有些发酸。

“不会了,放心吧,不会了。”让真zhèng

关心她的人为她担心害pà

,她往后不会这般冒失了,就算真的想要救人的话,以后她也会提前打声招呼的,不会吓到他们了。想着,安宁朝着边上的顾倾城温柔一笑道:“哥哥,我错了,下次不会再让你们这般担心了。”

“知dào

错了就好,下不为例。”顾倾城永远是那般温柔体贴的。

“嗯,下不为例。”安宁很爽快地答yīng

着,而这个时候她看到身后的玉容歌,倒是想起先前的事情来了。

“容歌,对了,先前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话啊?”

玉容歌却忽然之间沉默了,他只是看了安宁一样,转而别扭地走了。

安宁呢,见玉容歌那样,心里莫名地有些担心了。

“哥哥,妹妹,不好意思,往后我们再好好地聚一聚。这次是我做错了,这会儿我得去看一看容歌,想来他现在的心情一定不好,抱歉了。”说着,安宁飞速地朝着玉容歌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容歌,容歌,你别走啊,等等我,等等我。”

241.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听到安宁身后传来的急促呼叫声,玉容歌本想狠心甩头继xù

走的,可是最终还是轻叹了一声,停了双脚,转身望着安宁朝他的方向跑来。

“容歌,你是不是,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安宁懂得玉容歌这份心情,想来这次她的冒然行动确实吓坏他了吧,一定是有人传她落水了吧,所以他才会如此害pà

地赶过来,可是她刚才就顾着跟其他人说话,倒是将一直怀抱着害pà

心情的容歌给凉在一边了,是她错了,他应该生她的气的。

“容歌,这次是我错了,下次不做这般危险的事情了,不吓你了,你不要再生我的气,好不好?”他不要一直这么沉默,一直不开口说话好不好,她心里很不安,很不安的。

“容歌,你说句话行不行,若是真的恼了我,你可以骂我几句的,若不然,你打我几下出出气也行,就是别憋着不说话,好不好?”他这样沉默不语的样子,安宁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真的很担心他。

仰头静静地看着玉容歌的安宁,忍不住抓过玉容歌的手,就要挥向她自己的时候,玉容歌却动了,伸手一揽,将安宁牢牢地抱住了,抱紧了。

“容歌——”

“不要说话,静静地,就让我抱着你一会儿,就这样抱着你,宁儿。”玉容歌整个头埋在安宁的肩膀上,闭着一双眼眸,在努力地压制着翻动的情绪。

好久,玉容歌才睁开眼眸,缓缓地说道:“宁儿,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根本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我听到你落水的消息,本该第一时间施展轻功去救你的,可是我,我最终还是没有施展轻功,我晚到了,宁儿,我晚到了。”

“这个不怪你,容歌,不怪你的,容歌,你不要自责。”

“不,怪我,你都出事了,我还顾虑那么多,是我的错,要是你真的出事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事后的玉容歌越想越后怕,若是安宁跟三岁时候一样,根本不会泅水呢,那么他那时的晚到,岂不是要救不到宁儿了?

每每一想到这种可能,玉容歌就大为恼火,他就莫名地生气,生他自己的气,还有一种,深深的,深深的恐惧感。

想着万一失去了宁儿,那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去想,一想他的内心就惶恐不已。

“宁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仍然心有余悸的玉容歌,紧紧地抱住安宁,双手微微有些发颤,口中一直喃喃地说着对不起。

安宁呢,轻轻地拍了拍玉容歌的后背,安慰着他道:“容歌,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不要那么自责了,好不好?我没事,我好好的,安然无恙,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少,所以拜托你,不要那么自责了,也不要生自己的气,好吗?”她还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却没想到是这样的。

“宁儿,这次是我的错,真的,我若是用轻功赶过去的话,那么无论宁儿会不会泅水,我都赶得及救得了宁儿的,一定救得了的。”玉容歌似钻进了牛角尖里,而安宁呢,却摇头道:“不,容歌,那个时候就算你动用了轻功,你也来不及的,你没看到青枝吗?她就是轻功飞过来的,她那样飞过来也没有赶得及啊,所以啊,这事跟你用不用轻功跑来是没有关系的,容歌,你明白吗?”

“不,宁儿,我的轻功比青枝更好一些,我赶得及的。”玉容歌一想到这个就非常痛苦,而因为如此,他更觉得没办法面对安宁。

“别这样想,容歌,别这样想,你该清楚的,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dào

呢?算一算就知dào

了,你知dào

消息的时候,肯定是别人传过去说我落水了,不是吗?所以那个时间里,你根本赶不到,就算轻功再厉害,我也已经在水里好长时间了,你是救不了我的。”

“可是还是不一样的,我没有尽lì

,没有拼尽全力,这就是我的错。明明说好的,一辈子照顾好宁儿,护着宁儿的,可我还是顾虑了,犹豫了,没有用全力去护着宁儿,所以,是我的错。”玉容歌痛恨那一刻,无比痛恨那一刻的犹豫。

“容歌,相信我,你已经做得够好了,别这样去想,好不好?”换成她在玉容歌这个立场的话,她根本做不到像玉容歌这样,若非他一直努力,一直努力着,始终坚持着不放qì

的话,那么这段感情根本不可能会发展到今天的。

所以,她很珍惜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所以,他们要一直好好的,好好的。哪怕出现任何误会,都要相信对方。

“容歌,不要多想了,好吗?我相信你对我的感情,相信你,所以,拜托你不要多想了,好不好?你若一直这样,我会很心疼,很心疼你的,也会很担心,很担心你。”

“宁儿——”玉容歌心情复杂地抱着宁儿,虽然宁儿说得都是对的,那冷静的分析,没错,虽然她说的都是对的,他还是——

抱紧着安宁的玉容歌,此时情绪翻动得厉害,他在安宁面前一直压抑着得那份惊怕跟恐惧,莫名地,莫名地,在安宁的怀抱里,竟是再也无法忍了。

不知dào

是不是安宁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时候,她的肩膀有些烫得惊人,莫名地,她忽然轻轻地推了推玉容歌,然后她就看到玉容歌抬手遮面的样子。

“现在不要看着我,宁儿,现在的我好丢人,好丢脸的,你不要看我。”

“容歌。”安宁轻轻地唤了一声,拉下他的手,一抬眸便清晰地看到了他桃花眼中晶亮的光芒。

“容歌,你哭了?”

他竟然哭了!这个发xiàn

让安宁整个心神一震。

“宁儿,拜托你了,你不要看我,至少现在不要盯着我看,我知dào

现在的我很丢人,实在是太过丢人了。”他忍了好久,在看到安宁一身湿漉漉的时候,他就已经在极力压抑内心的翻动了,他不想让安宁看到他丢人的一面,他很不想的。

可是忍了那么久,终究还是没忍住,终究还是让宁儿看到他脆弱丢人的样子。

“容歌。”

“宁儿,别看了,不要再看我了。”玉容歌别扭地转过脸去,躲过安宁的视线,而安宁呢,却将玉容歌的脸给摆了回来,静静地凝视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眸。

她双手轻轻地抚上玉容歌的脸颊,指腹柔和地刷过他的眼角,又将玉容歌拉了下来,红唇轻轻地吻去那些碍眼的泪痕。

“容歌,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很丢人,相反,我觉得容歌这个样子好美,好美的。”有他这么地关心着她的安危,有他这么地喜欢着她,这么地爱着她,她觉得她现在整个人都暖暖的,尤其是心口那里,被一种无言的温暖给填满了,满得她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只觉得,很开心,很幸福。

“容歌,这个世上,幸好有你,有你在,我再也不会感觉到寂寞孤独了,容歌,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那么努力地靠近我,谢谢你从来没有放qì

过我,谢谢你这般地喜欢我。”她得告sù

他,告sù

他,她的真实想法,她要让他安心,不要那么惊怕,想着如此的安宁,扑进了玉容歌的怀抱里,紧紧地抱着他。

“容歌,我,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说完这番心意的安宁,面上红红的,不敢直视玉容歌的眼前,她整个头都死死地埋在了玉容歌的胸膛里。

而玉容歌呢,听到这话,眼瞳蓦然睁大。“宁儿——”

“现在容歌你也别盯着我看,我现在在害羞中。”安宁现在的脸发烫的厉害,所以她不想让玉容歌看到,可玉容歌呢,难得看到安宁小女儿般害羞的样子,他怎么可能会错过这样的机会呢。

“宁儿,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不要,容歌,我说了,我在害羞中。”安宁拼命地摇头着,玉容歌呢,却捧起安宁的脸,不容她逃避他的视线。

“宁儿,害羞中的你比以往更美了。所以,所以,宁儿,我决定了,我不忍了。”说完这话的玉容歌,伸手就将安宁给抱了起来,随后飞奔着朝镇南王府的马车而去。

“冷四,凌五,不许任何人靠近马车十丈之内,你们给本世子盯好了,若是有人敢来打扰,杀无赦!”霸气地宣告之后,玉容歌抱着安宁进了马车后,就开始宽安宁的衣裙了。

“容歌,你该不会是,不会是——”他这是想要在马车上吃了她吗?这也太,太羞人了。

“宁儿,听话,你的衣裙都是湿漉漉的,得赶紧换了,要不然会着凉的。”说这话的玉容歌,没有让安宁丝毫拒绝的可能,直接麻利地动手,三下二下地将安宁身上的衣裙给除得一干二净。

而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这么说,倒是面上更红了。

原来是她误会了吗?

她原本还以为,还以为玉容歌要在马车上跟她翻滚呢,没想到是她脑子多想了,容歌他只是,只是他担心她着凉,要给她换套干净的衣裙而已。

想到这儿,安宁面上火一般地燃烧着,红得妖艳。

242.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可是,就在她觉得她多想的那一刻,想着玉容歌该给她穿上干净的衣裙时,玉容歌却已经在宽他自己的衣袍了。

“容歌,你这是——”该不会就是她想的那样吧,玉容歌这厮是真的决定在这里吃了她吗?

“宁儿,你的想法是正确的。”这玉容歌毫不犹豫地肯定了安宁的猜测,他道:“先前我就说过了,我不想忍了。看到宁儿这样美好,听到宁儿说那么那么地喜欢我,我是是个男人啊,我怎么忍得住,我得用实jì

行动,好好地爱宁儿,用力地爱宁儿才行。”

“等一下!容歌。”安宁一手护住,一手推着玉容歌的胸膛。“这里不可以,容歌,太羞人了。”

“宁儿,放心了,有冷四跟凌五在外头望着呢,十丈之内都不会有人靠近马车半步的,我不会让宁儿的美好没人看到一丝一毫的。”说着,玉容歌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封缄了安宁的红唇。

此时,行动比语言要来得快,感情的爆fā

全在肢体语言的交流之中,玉容歌用他实jì

的行动,好好地爱着安宁。

而安宁呢,许是明白玉容歌这时的心情,又许是不忍拒绝他这个时候的情感爆fā

,便完全放松了自个儿,将她自己完完全全,坦坦白白地交给他,任由他带领着她冲向幸福的源地。

“容歌,容歌,容歌——”她呢喃着,一声又一声地唤着玉容歌,用她的肢体语言将她对玉容歌的感情表露得淋漓至尽,毫无保留。

她如此地热情,耀眼,夺目。

整个人像是冰山下的火种一样,一旦点燃,冰山融化,火焰熊熊沸腾,似比太阳的光芒还要热烈,燃烧着玉容歌一切的一切。

“宁儿,宁儿,宁儿——”玉容歌每唤一声,眼神就变得越发柔和,他那长而浓密的睫毛,迎风微微而颤动着,薄唇若花一样,一朵又一朵地在安宁的身上绽放开来。

“容歌,给我,你的一切,容歌,我要你,给我,我要你的全部,所有的,毫无保留的。”安宁忍不住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深深的。

疼痛在他的肩膀隐隐传来,玉容歌却是笑了,笑得如此开怀,幸福。

这是宁儿第一次绽放她的热情,没有保留半分的热情,往常那个主动的人通常是他,可是如今,看着火焰般燃烧的她,看着今日特别妖艳璀璨的她,他的内心被填充得满满的,感觉整个要飞起来了。

“宁儿,我会给你的,给你我的一切,我的全部,没有任何保留的。宁儿,我来了,你接好了。”

随着这低沉沙哑的嗓音落下,无数的吻,无数的火焰,此刻在马车内上演着动人心魂的画面。

暖风吹动珠帘,发出一声又一声碰撞声,在这摇曳而动的响声里,还夹杂着春天花朵绽放的声音,那曲调,一波三折,迷人得很,也醉人得很。

听到的人,面红耳赤,听到的草木,害羞地低下了头。

当然了,这曲调上演得时辰可不短,开始的时候天色还是亮堂堂的,等到曲调结束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夜空中,繁星点点,一轮明月取代了热烈的太阳,高悬空中,月光如水,倾华而下,霎时间让整个世界变得朦胧而幻美。

有调皮的月光,就爱戏耍甜蜜着的爱人,这不,透着马车的帘子,将马车内的二个人都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华。

躺在玉容歌胸膛上,手指绕着他的青丝玩着的安宁,看着月光披洒下的玉容歌,竟是微微地红了脸。

“容歌,疼不疼?”她刚才好像太过用力了,将他身上好多地方都留下了牙齿的印痕,还有指尖划过的痕迹。

“一点都不疼,我很喜欢宁儿这么对我,我喜欢宁儿像今天这样热情如火,毫无保留地给我全部。”玉容歌捧着安宁绯红微微发烫的脸蛋,一个轻柔的吻落下来,落在了她的发际之中。

“回去之后,我给你涂点药水吧,要是将你这么好的一身皮囊给毁了,我会觉得很可惜的。毕竟,我很喜欢容歌美好的一切。”说着,安宁拉着玉容歌,将红唇封印了他的薄唇,她细细地吻着,将他品尝完了之后,狡黠一笑地抚着他完美无暇的面容。“容歌,真的很好kàn

,好kàn

得让我忍不住要一亲再亲了。”

“真的那么好kàn

吗?迷倒宁儿了吗?宁儿有为我神魂颠倒了吗?”玉容歌见安宁这般主动,那双闪耀的桃花眼眸立即弯了起来,嘴角上扬,回应着她的这份热情。

安宁指腹轻轻地刷过他的桃花眼眸,凝视着他,很肯定地点了点头。“嗯,容歌这般美好,足够让我沉醉了。”

“那么接下来让宁儿更为沉醉,可好?”玉容歌摆出他更为妖娆炫目的一面,风情万种,桃花朵朵绽放在他的眼角。

安宁呢,嫣然一笑地点了点他的鼻子,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道:“容歌,往后除了我,不许对别的姑娘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笑容,知dào

吗?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所以我不许,你就不可以,明白吗?”说完这个,安宁的手指直直地点向玉容歌的心口位置。“还有这里,只能住我一个人,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不许让任何姑娘住进去,明白吗?”

“想不到宁儿的占有欲也那般强烈呢。”玉容歌笑得好开心,低眸一个吻落在她的鼻尖上。

“怎么?现在想反悔可来不及了,是你一手将我步步引导至此的,所以你得负责,负责一辈子。”原本安宁以为,要她开口对人诉说感情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可是真的开口了,承认起来并不是很难,自然而然便开口了,不是吗?

而玉容歌呢,抱着她,直直地对视着她那双清透明亮的眼睛。“宁儿,我答yīng

你,答yīng

你所有的条件,可是你也得答yīng

我,你的这里,也只能住我一个人,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玉容歌指尖点了点安宁的心口位置。

“好,我答yīng

你,容歌。”安宁说完,整个人埋进了玉容歌的怀里。

而玉容歌呢,得到这个答案,心花怒放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喜悦之情,因而他这一狂喜,等待安宁的便是一场更为狂风暴雨般的爱恋。

“容歌,不可以,外面天都黑了,我们得回去了。”安宁还想着锦鸾姨娘的事情呢,也不知dào

踏雪那边办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发xiàn

锦鸾姨娘的踪迹。

因而安宁想要起身,亲了亲玉容歌的脸颊。“容歌,起来吧,我们回去了,乖,帮我穿戴整齐了,好不好?”她对于马车内的那套华丽的宫装,根本不知dào

该怎么穿,如此只能麻烦玉容歌了。

而玉容歌呢,却扑了过来,不许安宁起身。

“宁儿,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自己点了火又想跑,我不许,我不许,这会儿我都忍不住了,你不能这般残忍的。”玉容歌指了指他身上的重yào

部位,那个地方已经有了反应了,就等着有人灭火,这个时候安宁撤tuì

,玉容歌怎会容许呢?

安宁呢,惊愕地看着玉容歌。“不会吧,容歌,刚才你都已经吃了我二回了,怎么短短时间内,又——”

“这表示我厉害啊,宁儿。”玉容歌说着趴在安宁的身上动手动脚起来了。

“容歌,别,别,别这样。”他这样四处点火,她也有反应的。如果继xù

这样下去,还不知dào

他会跟她呆在这里呆多久呢,所以她推着玉容歌,不许他再胡来了。

可是玉容歌呢,笑着扑下去,直接用他的唇吞没了安宁余下任何的声音,此刻的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要吃宁儿,吃宁儿,一定要吃宁儿。

“容歌——”安宁被玉容歌挑得面色绯红,浑身发烫了,这身体的反应来说,她该给他的,可是理智告sù

她,不可以这么贪吃的,贪吃过多不好。

何况,她还有事情要办啊,她的姨娘锦鸾,还有定北侯慕容航,也不知dào

现在怎么样了?

所以,不该这样的,不能继xù

这样的,她得起来,她得回去了才行。

这安宁的心思,玉容歌哪有不清楚的,此时的他,很不满yì

在这样的时刻,安宁的脑子里还夹杂着其他的事情。

他低眸,一双桃花眼眸熠熠发光,他将安宁困在他的身上,凝视着她还保留清明的眼眸道:

“宁儿,现在这个时候,不许你想着其他的事情,你只能想着我,看着我,你的眼里,你的心里,此刻能看到的,想到的,都只能是我玉容歌一个人,宁儿,我来了——”火,四处开始蔓延。

“容歌——”身体是最为坦白的,此刻的安宁,已经无法思考了,随着玉容歌的指引而沉浮着。

而玉容歌看到这样的安宁,他满yì

了,眉眼飞扬着。

“宁儿,宁儿,宁儿——”他表达着此刻狂喜到顶峰的幸福感觉,一遍一遍地爱着安宁,将他的身体深深地,深深地埋在安宁的灵魂深处,让她感应到他的这份深情,感应到他的这份热烈。

而在最高的地方,最火热的巅峰之时,玉容歌爆fā

地喊了出来。

“宁儿,我爱你!”

243.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这边是爱的呢喃,情到深处恨不得你侬我侬,不分彼此地搅合在一起。

那边呢,却是正在遭受风霜雪剑的摧残。

啪——啪——啪——

响亮的耳光,一个接着一个,用劲的女子打得手心发疼才停了下来,而对面那个躺在榻上的少女,面颊却是双颊被打得红肿,嘴角出血丝。

“知dào

错了吗?知dào

错在什么地方了吗?”抬手挥巴掌的女人,对着榻上血迹累累的少女没有半点怜悯的意思,她恶恨恨地盯着少女,恨不得直接一巴掌打死这个脑袋不开窍的女儿。

而经lì

杖责三十大板的少女,伤势严重,躺着根本动弹不得,此刻的她,咬着唇瓣,忍着疼痛,硬生生地将眼眶里的眼泪给逼了回去。

“我知dào

错了,下次我谋划之前会更周密一些的。”少女这句话一落下,原本怒意稍稍缓和下来的女人,再次挥过去一巴掌将少女打到了墙角边上。

“看来三十大板还不足以让你记住教xùn

,事到如今,孰轻孰重,你还分不清楚,我要你何用!我早就告sù

过你了,你是要做大事的,既然要做大事,就不许儿女情长,可你做了什么,我花费心血让人给你换了身份,换了脸,将你一手打造出来,就是让你在牡丹盛会上一鸣惊人的,而不是让你去给我丢人的。”

“可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蠢事?你竟然争风吃醋,为了那个该死的玉容歌,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去招惹安宁那个死丫头,你这是存心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既然你那么急着想要去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女人再次抬起手,想要一掌拍碎少女的天灵盖,幸得边上的侍卫拦截快速,要不然,少女的一条小命就没了。

“主子息怒,上头吩咐了,还得留着小姐的性命,小姐现在还有用处,不能杀了她。”

“哼——”女人冷哼了一声,终究是罢了手。“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做出这样的蠢事来消磨我对你最后的一点母女之情。这一次,看在上头主子吩咐的面子上,我就暂且饶你一命,但是你再有下一次的话,那么就休怪我取你的小命,你给我记住了!”

“娘——”

“闭嘴!往后我只是你的主子,而不是你的母亲。记住,从你换了身份,换了这张陌生的容颜后,你就不再是我的女儿安青柔了,而是新的身份,是薛家薛贵妃的远房表妹,是来参加这次选秀的,你给我记住了,若是敢泄露任何风声,就算是主子说留你还有用处,我也会直接取了你的项上人头,免得你坏了主子的大计。”梅姨娘对这个女儿真是失望透顶了,她恨不能自己亲手解决了她这条小命,免得次次都连累了她,连累了主子。

“来人,给我好好地看着她,若是她再敢擅作主张跑去见什么人的话,你们就直接给我打断她的双腿,不必来回我。”临走前,梅姨娘落下了狠话。

“是,主子。”

而安青柔,不,现在该叫薛琉璃了。

这位薛琉璃的眼里满是恨意,她恨,她恨安宁那个横刀夺爱的,她恨玉容歌这个薄幸冷情的,她恨所有人,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地,全部杀掉,杀掉!

可就在她恨意满腔,恨不得杀尽天下所有人的时候,不知dào

何时,她的榻前站着一个男人,一个有着一张绝代风华面容的妖娆男人。

“姬流觞?!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给我出去,滚出去!”

“你确定要让我滚出去?”姬流觞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一双凤眸,妖魅无双地看着薛琉璃。

薛琉璃呢,听着周围实在太过安静了,不由地张口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别叫了,外面二个守着你的人,我已经替你解决了。刚才我在屋顶上看你的样子,那是恨不得杀了他们的,所以,你很幸运,我直接替你灭了他们二个了,怎么样?这会儿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是不是应该想着如何报答我了呢?”姬流觞语笑盈盈,凤眸微挑。

“呵呵——”薛琉璃听着莫名地冷笑了二声。“你会那么好心地帮我?不过是想着从我身上得到什么罢了。不妨告sù

你,姬流觞,无论你有什么样的目的,我都不会帮你的,不会。”哪怕她恨死了母亲,她也没想过要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她。

可姬流觞却笑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玉佩,递送到薛琉璃的面前。“这块玉佩,想来安姑娘。哦,不,现在改叫薛姑娘了,想来薛姑娘应该眼熟得很,对不对?”姬流觞这话一出口,薛琉璃果然视线直直地盯向他手中的那块玉佩。

等到她看清楚了那块玉佩,不顾浑身伤痛地爬了起来,一抬手从姬流觞的手中夺过了那块玉佩,细细地观察起来。

这块玉佩,这块玉佩不是跟她的那块玉佩是一对的吗?惊愕万分的薛琉璃,从贴身而藏的脖子中拉出了她自己的那块玉佩,很快,二块玉佩合并在了一起,龙凤飞舞的图案,完整而又鲜明地呈现在了薛琉璃的视线里。

“你怎么会,怎么会有这块玉佩的?”这块玉佩不是应该在玉容歌手上的吗?为什么姬流觞会有这块玉佩?不知dào

为何,握着熟悉的玉佩,薛琉璃的眼中莫名地印染了一抹暖意。

而姬流觞呢,手指抬起薛琉璃的下巴,笑得极为邪魅道:“让在下猜一猜,这会儿薛姑娘是不是在想,在下的这块玉佩是不是从玉容歌的手中得来的,是不是?”

“没错,我确实是这么想的,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薛琉璃因为想着玉容歌还一直保留着这块玉佩,她对玉容歌莫名地少了几分恨意。

而姬流觞呢,却摇头道:“你错了,薛姑娘,或者说从一开始,你就找错了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薛琉璃心头大震。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薛姑娘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清楚呢?我的意思就是,当年在凤凰山跟你海誓山盟,有过约定的少年压根就不是玉容歌,我这么说,薛姑娘可明白了吗?”

“这怎么可能?那世子爷的相貌——”薛琉璃想一想就觉得这太过荒唐了,难道这个世上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吗?

“怎么可能没有,二十年前的徐家,不就出了一对相貌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妹吗?”姬流觞笑道。

“可那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只有一个,玉容歌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薛流觞觉得姬流觞说的那个例子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的,而姬流觞却道:“谁告sù

你,玉容歌没有兄弟的?”

“你,你,你说什么?!”

“二十年前,长公主跟镇南王玉少谦所生的本就是一对双胞兄弟,可惜,一个孩子在二十年前失踪了,只留下了一个玉容歌罢了。”

“这,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消息的?”为什么她从未听说过玉容歌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兄弟?

“这怎么就不可能呢?薛姑娘,你仔细想一想,就能知dào

其中的不对了。那位跟你海誓山盟过的少年,当年是在凤凰山跟你相遇相识的,你们似乎还在一起习武了好几年,而现在的镇南王世子爷呢,那个年纪可是一直都病歪歪的躺在榻上,足不出户,就在太后的慈宁宫养了好几年才恢复过来的。你说说看,玉容歌难得还有分身术吗?”姬流觞这话一出口,薛琉璃立即惊愕地盯着他道:“你怎么会知dào

这么详细的?你究竟是谁?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是来告sù

你,你身边的人全部欺骗了你,你根本就是认错了人,恨错人了。”

“你会有这么好心告sù

我这些?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说?”薛琉璃戒备地望着姬流觞,而姬流觞呢,笑了笑道:“我是有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很简单啊,你一旦知dào

真相的话,肯定不会帮着你娘亲做事了。”

“你如何那般肯定?”连她自己都不能肯定的事情,他如何那么确定。

“因为你对那个少年有执念,不是吗?如果那个少年真的对你很重yào

的话,你肯定不会帮着你娘做事的。因为你的母亲跟你母亲的上头正在谋划着,如何伤害着那个对你很重yào

的少年。”姬流觞这话一说出口,薛琉璃蓦然死气沉沉的双眸亮了起来,她抬手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腕道:“他还活着,是不是?告sù

我,他还活着,是不是?”

“是的,他还活着,只是活得不怎么好而已。而我这次来,就是替他来告sù

你,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是你却帮着你母亲在伤害着他。”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虽然薛琉璃心里已经动摇了,可是她嘴上还是不饶人。

“你相信不相信是你自己的事情,反正那个人交代给我的事情,我已经替他传到了,至于其他的,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薛姑娘,好好珍重,我走了。时间长了,你母亲指不定就回来了。”说着,姬流觞转身开始走了。

“等一等!”薛琉璃忽然开口叫住了姬流觞。

“你想让我怎么做?”

244. 第二百四十四章

解决了薛琉璃之事,姬流觞返回到了住处,却被师妹若水半路叫住了。

“师兄,主子有请。”

“知dào

了,走吧。”姬流觞觉得主子这个时候找他,根本没什么好事,果然,随着师妹若水一道儿去了断魂门后,主子一见到到他,就质问他为何没有对世子妃安宁出手。

“回主子的话,其实流觞已经出手了,只不过没有算计得逞而已。这件事情师妹应该最清楚了,不是吗?花船落水一事,本就是我谋划的,当时师妹就在边上,可惜我算对了一切,就是没想到世子妃竟然会泅水了。还以为世子妃因为三岁差点被淹死,应该对水极为恐惧的才是,没想到世子妃竟是克服了,如此,流觞也没办法。”姬流觞未曾半点惧怕主子的怒火,他就事论事道。

而边上的若水呢,听到师兄提到她,便开口道:“主子,师兄当时确实谋算了一切,这世子妃会水一事,若水也没有想到,想来这次还真的怪不了师兄,只能说世子妃确实命格够硬的。”连若水都这么说,青铜面具下的男人自然不好再责怪姬流觞。

不过,这件事情他不好追究,还有其他事情呢?

“好,既然若水都这么说,想来这件事情你也尽lì

了。那么另外一件事情呢,为何当时在皇上面前,你给世子妃诊断手腕有无受伤的时候,你为何出的诊断要跟苏太医的一致,若非你这般行事,想来也能打击到世子妃的。”

“回主子的话,当时世子妃那样的态度,就算流觞给出不同的答案,想来在场的众人也不会相信流觞的诊断的,毕竟流觞可是出自薛府,明面上是薛太师的义子,若是如此行事的话,想来就有帮着薛琉璃的嫌疑,如此,倒是要引起皇上怀疑了,结果可是得不偿失的。因而流觞不如表现得公正一些,如此反倒是帮了薛府一把,主子,你说呢?”姬流觞这个回复也是没有半点破绽之处的,他如此行事,连薛府的人对他都没有什么异议,显然他的这个举动在当时来说是最为明智的选择,因而上位的男人还真的不好追究他什么。

“看来是本尊当时考lǜ

不周了,让你去薛太师的身边,如今你的这个身份反倒是有些碍手碍脚了。这样吧,要不然流觞干脆从薛府撤回来算了,流觞觉得如何?”

“主子怎么吩咐,流觞就怎么做就是了,不知dào

主子希望流觞什么时候从薛府撤回来,从今天就开始吗?”姬流觞表现得毫不在意,他的这副样子,倒是让上位的男人皱了皱眉头。

“还是算了吧,事到如今再换个人去薛府的话,那反倒容易引起薛太师那只老狐狸的怀疑了。这样吧,你还是别撤回来了,继xù

呆在薛府,直到找到那件最重yào

的东西为止。”

“是,谨遵主子吩咐,流觞明白了。”

“你能明白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过血缘至亲那是割舍不了的,若是可以的话,本尊劝你最好放下仇恨,找个时间跟薛太师说一说,不妨告sù

他,你的身世也行。”可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他姬流觞,事到如今,一直都在试探罢了。

若是他真的去跟薛太师认亲了,指不定就被主子发了追杀令了,毕竟,他知dào

的事情太多了。

想着如此,姬流觞冷冷一笑道:“流觞谢过主子的好意,不过这件事情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薛太师可是流觞的杀母仇人,流觞此生都不会忘记的。”那上位的男人听了姬流觞这话,轻轻叹息了一声,又似松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的话,那本尊也不多说什么了,今天你也累了,下去早点歇着吧,等有任务,我会让若水来告sù

你的。”

“是,主子,流觞告退。”姬流觞慢条斯理地行了一个礼,随后转身离开了断魂门。而等他的身影一消失在暗室门口,上位的男人立即一掌拍碎了扶手。

“主子息怒,这次失败,确实怪不得师兄,还望主子明鉴。”若水一看主子发怒了,便赶紧上前劝慰道。

而上位的男人呢,面具下的双目一沉道:“若水,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些年,我是越来越看不透那个小子了。”

“主子是在说师兄吗?师兄这些年确实变化不小,可是师兄经lì

丧母之恨,难免有些变化,这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当然了,师兄对主子还是一直忠心耿耿的,主子吩咐的事情,师兄可是从未违逆过半分啊。”若水赶紧为姬流觞说好话道。

可是上位的男人却道:“若水,你不懂,你不懂。”他看着姬流觞,偶尔似能看到那个人的影子,不知dào

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姬流觞不是薛太师在外头跟风尘女子所生的私生子。

可是,仔细想了想,他又摇了摇头。

不不不——

这太荒唐了,不可能的,以他们那样坚定的感情,那个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害妻子的事情出来的,所以,所以,是他多心了吧。

“主子,你怎么了?又犯头痛病了吗?”若水看主子揉着额头的样子,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上位的男人呢,听着若水这般问,便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既然主子头痛病犯了,那要不要若水叫师兄过来,让师兄给主子瞧一瞧呢?”若水转身想去叫姬流觞,上位的男人却摇头了。

“不必了,不过是老毛病而已,稍稍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了。倒是玉容歌跟安宁那里,你得给我盯好了,盯紧了,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近镇南王府的话,立即回来向我回禀。”

“主子这话的意思是担心鬼医出手给玉容歌医治了吗?”

“这会儿,我已经不是担心鬼医出手的问题了,而是担心玉容歌恐怕早就已经被鬼医医治好了,现在的状况,指不定是玉容歌跟安宁二人摆出来糊弄我们的假象罢了。”

而若水呢,听得主子这么一说,倒是摇头否决了。“主子,这事不对吧,子蛊若是被拔除的话,定然会引起反噬现象的,而主子这里根本没有这种状况发生,可见玉容歌身体里的子蛊还活得好好的。”

也不尽然,这些都不过是小事,最重yào

的是,流觞能够在薛府找到那样东西,如此才是对主子至关重yào

的,至于其他的,算不了什么。”

而上位的男人呢,隐隐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头,尤其是体内的血蛊,他总觉得感应不到子蛊的存zài

,因而他不得不担心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

只是正如若水所言的,有一点他想不通,如果玉容歌真的已经被清除了蛊毒的话,那么他这里应该有所反应才是,可是他这里的母蛊一点问题都没有,没有半点反噬的现象出现,可见那子蛊还好端端的。

如此,连他都被他的感觉给搞糊涂了。

想到这儿,他的头就越发疼得厉害了。

“主子,主子,你没事吧?若水还是去叫师兄过来吧。”

“别,不要去叫那个小子了,近年来,我都不敢让那个小子瞧病了,你知dào

这是为什么吗?”上位的男人阻止了若水去找姬流觞。

若水呢,不明白上位的男人为何这么说,但是她明白主子的顾虑。“主子的意思,若水明白,怎么说薛太师也是师兄的亲生父亲,这让师兄对付自己的亲生父亲的话,说来主子不能相信师兄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要不然,这件事情还是派别人去办吧,干脆让师兄回来好了。”

“不——正因为如此,我才派他去的太师府,若是连流觞都没有办法从那只老狐狸口中得到消息的话,那么那件东西,别人就更没有希望从他口中获得消息了。”

“那主子的意思是想让若水派人去盯着师兄吗?”老实说,若水还真不愿意这么做,一来是因为多年师兄妹的那份情谊,二来是师兄这个人能力在她之上,若是真的派人去盯着师兄,万一让师兄察觉出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了。

那上位的男人呢,也明白若水是怎么想的,他自己呢,目前为止,正是用人之际,确实还不想就此放qì

姬流觞这枚好用的棋子,想了想,最终上位的男人还是放qì

了让人去盯着姬流觞的做法。

“算了,这件事情等到薛府告一段落再说。”

“知dào

了,主子,那么若水就去安排人手查探鬼医的行踪去了。这几天若水得到消息,尚书府的薛氏母女二人找上了飘香苑寻找鬼医的踪迹,希望鬼医能够出手救治安青婉那张因为天花而毁容的脸。因而若水想着,鬼医会不会近日就会出现在京城了。”

“这事你就去办吧,有了结果回来禀告我。当然了,还有二件事情,你也去查一下,第一件事是桃花村那个箫家的疯子,一个疯疯癫癫了二十年的人,听说鬼医上次来桃花村救治中毒事件的时候带走了那个疯子,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我不知dào

的事情,你去查一下,我也好安心一些。那第二件事情呢,是定北侯慕容航那里,他究竟为何忽然中毒昏迷不醒了,这件事情你也给我去查清楚了。”

“是,主子。”

245. 第二百四十五章

若水接了面具男人的命令,负责调查桃花村那个被鬼医带走的疯女人锦绣还有定北侯慕容航中毒事件。

而安宁呢,原本以为被玉容歌这般无休无止地缠着,定然是要错过徐锦鸾探望定北侯慕容航之事了,没想到玉容歌似早有所料,已经安排人手在半路上截道了。

因而等到马车赶回镇南王府,玉容歌将安宁穿戴梳妆完毕后,踏雪就进门来禀告了。

“回小姐的话,定北侯慕容航跟徐锦鸾小姐求见。”

“快请他们进来!”安宁喜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而后推了推身侧的玉容歌。“容歌,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避一下?”她想问问姨娘,当年母亲死去的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样的问题,若是玉容歌在场的话,恐怕定北侯慕容航跟姨娘徐锦鸾都不好开口的。

而玉容歌呢,似理解安宁的为难,点头笑了笑道:“也好,我就先去书房看会书吧,等你这边处理完了,你问问你姨娘可否愿意见一见我师父。毕竟,师父他老人家还是很想见一见他的小师妹的。”

玉容歌拜托的这件事情,安宁自是点头应允了。

“好,我等会问问,若是姨娘愿意的话,我等会就带姨娘到书房来一趟。”

“嗯,那宁儿忙吧,我先过去了。”说这话的时候,慕容航跟徐锦鸾双双已经在踏雪的带领下进来了,玉容歌跟他们二人点头笑着算是打了一个招呼,随后留给他们三人说话的空间,去了书房。

许是房间里只有安宁一个人吧,慕容航跟徐锦鸾来时心里的不安倒是少了一些。

安宁呢,打量了一下前来的这位姨娘徐锦鸾,老实说,比起画像中的母亲徐锦漩,这位姨娘徐锦鸾的气质倒是跟她更为相像一些。

她的母亲徐锦漩是一位温柔贤淑的小女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柔声细语,绝对的大家闺秀典范,一言一行都极为规矩。

而这位姨娘徐锦鸾则是英姿飒爽的强势女人,说话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作为上位者来说,她是极具威仪的,但是对于男人而言,这样的女人太过强势,显然不符合贤妻良母的标准。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同样强势的慕容航才无法对姨娘产生爱意吧。

因而虽说母亲跟姨娘容貌一模一样,但慕容航他所选择的依旧是她母亲这样温婉如水的小女人,而不是姨娘这样的强势女人。

这安宁在心里给姨娘徐锦鸾作出评价的时候,那位徐锦鸾同样在打量着安宁。她倒是没有想到,那么温柔如水的妹妹竟然生出一个如此眉间展露英气的女儿,若非她肯定她从来都没有生过一个孩子的话,徐锦鸾都会产生错觉了,以为眼前站着的安宁是她徐锦鸾的女儿了。

当然了,也许正是因为安宁的气质跟她如此相像吧,这徐锦鸾虽然不喜安宁的生父安明远那个卑劣小人,却还是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跟她如出一撤的外甥女。

“安宁,是吧?听定北侯的意思,你一直在找我,想要知dào

你母亲死去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果然是个干脆的人,来了便开门见山地说话,没有半点废话,这点,安宁很喜欢。

“没错,我确实找你来,是想要问清楚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那天晚上只有你在现场,也只有你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既然徐锦鸾说明来意,安宁呢,自然也不隐瞒她的意图,她费尽心思设局这一切确实为了知dào

这个答案。

“老实说,那天晚上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当时的我,心情乱得可以,告sù

了慕容航你母亲的死讯之后,我一个人恍恍惚惚地便回到了徐家的祠堂,我在那里跪了三天三夜才慢慢地冷静下来。那个时候,我一直认定是因为我的鲁莽,是我行事太过张狂,逼着你母亲做了她不愿意做的决定才会发生如此悲剧的,所以,那时我一直认为是我的缘故,逼死了你母亲。当时的我,本想以死谢罪,用我这条命去地底下赔你母亲一条命的。可是后来,我被父亲一耳光打醒了,也被阻止了这种自残的方式。”提起当年之事,徐锦鸾跟慕容航二人心里显然都不好受,安宁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回忆对她而言,是极为痛苦的。

可是不问就不知dào

真相,所以哪怕有些残忍,安宁还是想要知dào

当年的事情经过。

“抱歉了,虽说这对姨娘来说是一件不愿意再想起的过往,可是安宁不得不问,只为了母亲死去的真相,安宁也必须要追究的。所以还请姨娘好好地想一想,当时母亲死后可是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比如,房间里可残留了什么奇怪的香气,奇怪的药物,还有我母亲脖子上的痕迹是否是自尽造成的?”安宁此言一出,倒是让徐锦鸾宽慰地笑了笑。

“你不愧是漩儿的女儿,漩儿生前也是如此,虽说每个人都以为我很厉害,以为你母亲就是一个娇弱的大家小姐,可是他们都不知dào

,其实真zhèng

厉害的是你母亲。你母亲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从来考lǜ

什么都好,她都比我考lǜ

事情要来得长远,来得更为理智。”说到这儿的时候,徐锦鸾抬头静默了一会儿,随后定了定心神,才道:“其实,你的怀疑是正确的,你母亲当年的死因确实没有那么简单,我撞开你母亲自尽的房间房门时,那时确实闻到了一股紫色曼陀罗花的香气,可我那个时候根本没在意,因为你母亲的死对我打击太大,我忽略了周围的一切。”

“可是后来我在徐家祠堂的时候,因为父亲的提点跟阻止,我想着你母亲那样的一个人,虽是外表看着柔柔弱弱的,可实jì

上,她的内心比我更为坚强,也更为强dà

,当年那事若是碰到的是我徐锦鸾的话,想必结果就是我跟安明远同归于尽,而徐家也将被外界流言所牵累,清名受损。所以,那个时候,父亲的话是对的,既然你母亲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就不可能会选择自尽这种方式的。因而我幡然醒悟,想着潜入尚书府调查你母亲的真zhèng

死因,却没有想到在你母亲死去的那个晚上,安明远那个卑鄙小人竟然直接将你母亲的尸身给火化了。由此,我就更加确信了父亲的话,你母亲确实死因不简单。”说到这儿的时候,徐锦鸾手背上青筋毕露,似恼怒当时她醒悟得太晚了,太迟了,以至于失去第一时间调查漩儿的死因真相。

“都怪我,怪我醒悟得太迟,若不然,一定能够找到那个害死你母亲的真凶的。”徐锦鸾因为这件事情很是内疚,以至于在外漂泊,居无定所,一直都在逃避着。

而安宁呢,听到姨娘徐锦鸾这个答案,那就够了,只要证明母亲的死因确实另有蹊跷,那么就足够了。

当然了,通过这件事情,她也希望慕容航跟徐锦鸾能够放下这道枷锁,别再继xù

痛苦下去了。

“姨娘,这事你也别太自责了,相信我母亲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跟定北侯二人担负痛苦过一辈子的。所以,该放下就放下吧,我相信我母亲一定不会怪你们的,这件事情本来就不是你们的错,而是真zhèng

凶手的错。因而接下来的事情,就由安宁来处理便好了,我一定会找到当年那个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找出来替我母亲报仇雪恨的。”尚书府里,知dào

母亲死去之事的人可不少,她就不信,她不能从那些人的口中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而徐锦鸾听到安宁这么说,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愧疚。

若非这次听到定北侯慕容航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她也不会想着回转京城的,更不会想着来见安宁的。

这虽说安宁是妹妹锦漩留下的唯一血脉,可毕竟安宁身上有一半的血液是安明远那个畜生的,所以对于这个外甥女,徐锦鸾的心情十分复杂。

可以说,她根本没有心理准bèi

面对这个外甥女,若非慕容航的劝说,若非安宁这个丫头想着追究她母亲当年死因的话,想必徐锦鸾绝不会跑这么一趟的。

不过,也幸好她跑了这么一趟,若不然的话,她觉得她会抱憾终身的。

此刻,徐锦鸾忽然紧紧地握住了安宁的手,目光复杂道:“宁儿,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她这话所代表的意思,安宁怎会不明白呢?

她心里自然是清楚得很,因而她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趁着这个机会笑着问了一句。“那么不知dào

姨娘可有兴趣见一见故人?”

“故人?”事到如今,除了定北侯慕容航,她徐锦鸾还有什么故人吗?说来,这么多年,还真的有那么一位故人,只是那个人,早就已经——

当年初次闻听到那个人的消息时,徐锦鸾几乎不敢相信她自己的耳朵,她痛苦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和过来的。

因而听到安宁说有一位故人想要见她,她不由地苦笑了一声。

“宁儿,我已没有故人。”

“不不不,姨娘有故人的,有一个很想见到姨娘,想问问姨娘这些年过得可安好的故人。”

246.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结果是,那徐锦鸾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跟着安宁去了书房,随后在玉容歌的带领下去了暗室,见了欧阳齐。

在暗室中,为了不打扰欧阳齐跟徐锦鸾的这次相逢谈心,玉容歌跟安宁都没有在边上,因而都不知dào

他们二人在暗室里说了些什么。

只知dào

,二十年不肯踏出暗室一步的欧阳齐,竟然主动开口要求走出暗室,走到阳光下了。而徐锦鸾呢,竟是让安宁答yīng

她留在镇南王府,她想好好地照顾欧阳齐的生活。

当然了,她的要求,安宁怎么会不答yīng

呢?自是欣然应允了,而定北侯慕容航看到欧阳齐走出来的时候,似吓了一跳,随后二人倒是像久逢而遇的老朋友一样,心平气和地坐着寒暄了好久,接着慕容航便离开了镇南王府。

这安宁跟玉容歌呢,眼见得欧阳齐似走出了过去的阴影,而徐锦鸾似也因为欧阳齐的存zài

变得不再像过去那般死气沉沉的,多了几分生气,如此对于危机四伏的镇南王府而言,这件事情也算得上是最近发生的事情里面最值得高兴的一件事情了。

当然了,因为欧阳齐有人照顾了,玉容歌似放心地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了。不过,临走前,他给了安宁一份名单跟一块阎罗殿的令牌。

安宁不解地看着玉容歌,不明白他为何要给她这个。

“相信宁儿最近要忙的事情很多,这块令牌也许用得上,我是说如果,如果宁儿到时候办事得时候缺乏人手的话,可以用这块阎罗殿的令牌到阎罗殿要求调集人手,到时候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宁儿的忙。”玉容歌绝没有小看安宁的意思,他只是想着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想要尽一份他的心力。

安宁呢,生怕玉容歌多想,倒是很干脆地接了他的这份好意。

“也好,容歌的好意我就接受了。实话说,我最近派出去办事的人有些多,手上的人手确实有些不足,容歌给了这个,倒是真的帮了我大忙了,谢了,回头我让红乔做几道好吃的点心犒劳犒劳你。”

玉容歌听安宁这么说,倒是安心地笑了笑,“宁儿,能够帮上你的忙,我就很开心了,至于谢礼吗?可以用其他的,我很乐意自己亲自来收谢礼的。”说话间,玉容歌轻轻地吻了安宁的耳朵。

老实说,他原本认为以安宁这样的性子,应该不会接受他这样的帮zhù

的。可就算心里是这么猜测的,玉容歌还是想要为安宁做些什么,而不是只看着她忙碌着。

因而此时安宁的爽快接受,他虽然有些意wài

,但更多的是高兴,宁儿终于肯让他帮她了。

而安宁呢,见玉容歌如此举动,顿时面色发烫,红了脸。她推着玉容歌的手,羞恼道:“容歌不是说有正事要去办吗?这会儿时辰不早了,我看容歌还是赶紧去办吧,别耽搁了。快去吧。”

“宁儿躲过了现在,也躲不过晚上的。宁儿,等我,晚上我会回来拿我的谢礼的。现在呢,我先收点利息。”说着,玉容歌捧着安宁的脸颊,给了安宁一记长久的,深深的吻,直到双方吻得有些透不过气来,玉容歌才算离开了安宁的红唇。

只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在安宁的唇上连亲了好几口,抱了安宁好久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安宁呢,此刻整张脸都是红红的,这个该死的家伙,怎么亲吻她都不看场合的啊,这青枝她们几个都在这里呢,他怎么敢,怎么敢那么厚脸皮地亲吻她呢?这下好了,这四个丫头肯定在心里偷偷地发笑了。

安宁,抬手碰触着微微红肿的唇瓣,神情变得有些窘然。突然,她用力地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或者说,是为了掩饰刚才那样尴尬的场景。

稍刻,她定了定心神,扫了她们四个一眼道:“你们几个过来,我有事要吩咐你们去做。”那青枝等四人最近都有些闲得发慌了,一听安宁有事吩咐,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做好松松筋骨的准bèi

了。

“但请主子吩咐。”

“是这样的。青枝,踏雪你们二人,最近全部放下手头上的事情,我要你们全力以赴地给我办好接下来的这件事情。那就是你们接下来的日子给我日夜轮流地盯着尚书府的所有人,找出当年可能知dào

我母亲去世真相的人,不管用上什么样的手段,不管需yào

多少人力财力,都要给我查出来,明白吗?”说话间,安宁拿出了一份名单还有一块令牌递送到青枝的手上。

“如果人手不够的话,可以用这块令牌去阎罗殿调集帮手,相信世子爷会给你们安排好人手的。”

“是,小姐。”

“红乔,你去徐府,找个机会跟徐丹彤见一面,让她知dào

你的来意,并让她全力配合你的行动,事情成功之后,你务必将徐丹彤完好无损地带出徐府,将她先安排在锦绣楼,有必要的话,事后可以安排徐丹彤跟我二舅舅徐茂卿见上一面,免得二舅舅因此而伤心难过,明白了吗?”

“是,小姐,红乔一定完成任务。”

“嗯。”安宁点了头,随后视线望向一旁的秋水道:“至于秋水,有件事情得麻烦你去盯着,那就是关于锦绣的病情,这件事情恐怕得你亲自照顾着,而且还不能让任何人发xiàn

了锦绣的踪迹,明白吗?”

“是,小姐。”

“你放心,秋水,近来这段日子我有给锦绣一直做针灸,所以她疯癫发作的时候已经很少了,想来你照顾起来也不会有问题。另外,前些日子,我已经飞鹤传信过去,让悠然山庄配齐锦绣所需治疗的药物,因而等到悠然山庄一旦派人送来药材,那么到时候你记得告sù

我一声,如此我也好着手给她进行医治。”安宁嘱咐了秋水一番,那秋水自是点头,一一记下了。

而安宁呢,分配完任务之后,又吩咐青枝将南宫珉叫过来,说她有事找他。

这南宫珉自从被安宁安排进了镇南王府之后,一直闲着无事,心里忐忑不安着。

他不知dào

这位世子妃什么时候能够兑换诺言,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可以让他替家人报仇雪恨,更不知dào

这位世子妃会不会中途变卦准bèi

食言什么的,总之,他这段日子的心情是乱糟糟的,毫无头绪,每天什么想法都有。

当然更多的是悲观的想法,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天又一天地过去,等到了薛二娘跟万贵生回京的消息,还没等到安宁准bèi

动手的消息,这南宫珉心里的不安就越发沉重了。

因而等到青枝来找他,告sù

他,说世子妃有事要找他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种黑暗中碰触阳光的感觉,感觉跟重生了一样。

尤其是当这位世子妃拿出她谋划的戏本以及唱戏的日程安排时,南宫珉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现在想哭了,想后悔了都来不及了,事情已经谋划到这一步,就算你想退缩,我都不会让你退缩的,南宫珉,你最后记住这一点。”

“世子妃误会了,南宫珉绝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我只是太过高兴了,是太开心的缘故。”清秀的少年,这一刻才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表现,先前那种历经沧桑的感觉似渐渐地从他身上消弭了。

而安宁呢,见他如此,面色依旧淡然道:“记住了,不要演砸了任何一场戏,若是你配合不好的话,到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承担,明白吗?”

“放心吧,世子妃,我一定会让戏班的人好好排戏的,一定会演好每一场戏的。”南宫珉抱着戏本,就跟抱着唯一的希望一样。

而安宁呢,却道:“我不需yào

听你口头上的承诺,我需yào

的是你的实jì

行动。既然要报仇雪恨,那么用你的实jì

行动来证明给我看吧。若是没有完成任务,那么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那时,我相信,就算我不说,你想必也是没有脸面再来见我了。好了,话就说到这里了。青枝,送他下去吧。”

这是她对他的考验,若是他完成得漂亮,那么他的未来,她另有打算。可若是完不成的话,她虽然还是会按照计划行事,会将薛二娘跟万贵生打入地狱的,可是那个时候,南宫珉也就没有必要留在镇南王府了。

这一点,想来南宫珉也是清楚得很,毕竟,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不是吗?

而事实上呢,南宫珉确实是个聪明人,还是一个相当聪明的聪明人。

安宁交代给他的任务,他不但努力达成了,效果还出乎意wài

地好。

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南宫珉带领着戏班子在京城各大戏院,各大场所轰轰烈烈地上演了安宁给他新写的戏本——《铡美案》。

这出《铡美案》也就是上一世极为流行的一出戏,那就是陈世美为攀皇亲,杀妻灭子丧尽天良,包青天怒铡陈世美,替秦香莲主持正义,伸冤之案。

当然了,在这里,主角的身份背景,有些剧情都被更换了,人物名字呢却没有更换,还是秦香莲跟陈世美,只是任谁看了这一出戏,谁都知dào

这出戏是针对何人的。

247. 第二百四十七章(除夕快乐!)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铡美案》这出戏就风靡了整个京城。

接着,各大茶馆的说书人开始天天不停歇地说着这个段子,造成整个京城的各大茶馆最近一段日子都是人满为患,喝茶都找不到地方坐坐。

另外,从这出戏中找到商机的各种商人趁机大赚了一笔,比如印刷商人将这出戏编制成话本开卖,木偶商人根据这出戏还排演出了木偶皮影戏赚钱,甚至捏泥人的小贩子都知dào

用这出戏的人物捏出泥人来售卖,如此,就算是种地的农民,出海的渔夫,上山的猎人,甚至在街面上行走的小乞丐,都知dào

有这么一出戏。

当然了,因为这出戏,薛二娘跟万贵生这段日子过得极为艰难。

说来,这万贵生本来因为南宫琳之事,还曾被太后娘娘夸赞过,说此人重情重义,皇上听在耳中,对此也颇有重视之意,今年将万贵生从地方调入京城,也是有重用此人之意。

可是,如今新出的戏本将此人形象完全颠覆,加上南宫珉向大理寺递交了状纸,状告万贵生忘恩负义,为攀附荣华富贵抛弃糟糠之妻,且还暗中派人劫杀南宫一家,谋夺了南宫家的家业。

因而,随着事件的推动,事情的结果也出来了,先行恼怒的便是太后娘娘,那太后娘娘觉得被万贵生跟薛二娘的表相所骗,更是无法容忍这样的人在朝为官,提议皇上让大理寺卿调查此案。

除此之外,不知dào

是不是有心人在暗中推动,关于万贵生在地方为官期间的一些不法勾当也全部被人一一地呈上,如此,弹劾万贵生的奏本可谓是一时间漫天飞舞,就连皇上本来打算私下进行此事的,如今迫于形势也不得不将此案放在明面上来,由此听从了太后娘娘的提议,吩咐大理寺卿彻底查明这个案件。

当然了,皇上下了这道旨意,这万贵生现在那是不但没有办法升官发财了,他还被大理寺的主审官带走问话,暂时关押在大牢中,等候各种取证,若是一切属实的话,那么万贵生的前途尽毁,恐怕等着他的结局,只有一个字——死!

至于薛二娘,在万贵生关押大牢被审问之后,她的府邸整日大门紧闭,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了。不过,就算她肯暂时忍下,安宁也不会罢休的。

很快,关于薛二娘的事情也传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先是爆出了薛二娘当年如何设计了徐家徐茂卿之事,接着爆出了薛二娘协助万贵生在地方为官期间做得各种坏事以及双手沾染上的人命案子,最后,不知dào

是何人在幕后做了推手,爆出了徐丹彤并非徐茂卿亲生女儿,而是薛二娘跟外人私通的孽种。

这个消息一出,就连徐家也受到了牵累,不过很快所有不利消息都对准了薛家,因为就在徐丹彤身世爆fā

的那一天,徐丹彤以死证明她的清白,她一头撞死在徐家祠堂的柱子上,且留下了一封遗书。

在遗书中徐丹彤控诉了薛二娘为了牵扯徐家,在牡丹盛会上设计她跟吏部尚书之子安子诚,想以此逼迫徐家跟安家结为亲家,当时薛二娘甚至还威胁徐丹彤,若是徐丹彤不肯的话,薛二娘就准bèi

染黑徐丹彤,污蔑徐丹彤并非徐茂卿所生之女。

当时,徐丹彤本就想以死保住清白,恰好遇见了路过的镇南王府世子妃安宁,在这位世子妃的帮zhù

下,她逃过了这一劫。可她没有想到,薛二娘事后竟然不死心,在她遭遇众人围攻的时候,竟然不惜将徐家牵累拉下水,如此,徐丹彤为了徐府的声誉不得不用这种强烈的方式来证明她的清白。

这封遗书一出,加上徐丹彤的一条命,那暗中想要利用这则消息将徐家牵扯进去的势力,无论怎么行事,都没人会相信这则消息了。

毕竟事后,徐茂卿站出来,当众说了徐丹彤是他的亲生骨肉,希望那些流言蜚语不要再伤害他九泉之下的女儿,另外,这徐丹彤死后,徐家还将徐丹彤葬入了徐家的坟地,牌位也进了徐家宗祠,这一切的举动,让外界不得不相信徐丹彤确实是徐家的后代,甚至有义愤填膺者,痛骂了那个传出此等恶毒流言之人,目标相当明确,直指薛二娘,直指薛家。

当然了,也因为薛二娘种种行为,如此妇人,七出之罪,条条皆犯,自然被世人所不容。因而薛二娘先被皇后娘娘去了诰命封号,贬为庶人不说,接着薛二娘就跟万贵生一样被送入了大牢,只等所有事情被查证属实之后,薛二娘的结局注定万劫不复。

如此,不过是由一出《铡美案》的戏本而蔓延开来的血案,那是越演越烈,这薛二娘跟万贵生双双入了大牢之后,薛家可谓是在牡丹盛会之后又一个沉重打击,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因为薛二娘之事,尤为怀疑薛家女子的品德,因而对于薛家还未出阁的女子来说,嫁入高门那是毫无希望了。

最最严重的是,连今年马上开始三年一度的选秀,原本在名单上的薛家女子,也因为薛二娘的事情全部在第一关就被淘汰了,一个不剩。

如此,对于皇后娘娘一派的人来说,自然是高兴之事,可是对于薛贵妃一派而已,无疑是雪上加霜之事。

近来,因为薛琉璃牡丹盛会上发生的丑事,薛贵妃已经在皇上那里得了冷落,如今薛二娘一事出来,就连皇上看薛贵妃的眼神都开始不对了,有时候皇上甚至看六皇子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审视,这么一来,薛贵妃顶着如此压力,可谓是精神到了崩溃边缘了。

“去查,赶紧给本宫去查,究竟是谁在背后编得这一出戏?”薛贵妃忍无可忍,她一定要追查出这幕后的推手究竟是何人,就算是薛二娘跟万贵生最后逃不过一个死的结局,她也要让那个幕后之人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如此,她方能消除了心中之恨。

那薛家暗卫听了薛贵妃的命令,自是领命而去,开始调查《铡美案》的来龙去脉。而这个消息传到安宁那里的时候,安宁依旧风轻云淡地喝着茶道:“薛贵妃派人开始调查此事了?”

“没错,小姐,看来最近我们行事要小心一些了,免得被薛贵妃派来的人给盯上了,徒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倒是有些得不偿失了。”青枝回着安宁的话道。

安宁呢,听这话,稍稍思虑了一番,倒是点了点头。“也好,目前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现在就对上薛贵妃的话,恐怕精力不足,如此就听青枝的,行事谨慎一些,避开薛贵妃派来的人就是了。”

“是,小姐。”

“另外,眼下只要不出什么意wài

的话,薛二娘跟万贵生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可以撤回一些人手了,稍稍关注着就行了。”趁着事情了结之前将一些人手给撤回,避免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那是必须的行事方式。

这青枝呢,明白安宁的意思,立即点头道:“请小姐放心,不出三天,我们的人就会全部撤回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至于另外一件事情,上次吩咐你跟踏雪办的事情如何了?尚书府那边可有什么进展?”薛二娘跟万贵生的事情都闹腾了差不多一个月了,马上就可以落下帷幕了,而母亲死因的调查就是在此期间同时进行的,安宁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时段,自然是利用薛二娘跟万贵生二人这块挡箭牌,让人忽视尚书府这边的调查,从而方便她快速地得到她想要得到的答案。

那青枝,似早料到自家小姐会问起此事,回答的时候自然多了几分淡定。

“回小姐的话,这件事情因为时间有些久了,属下跟踏雪二人虽然派了足够的人力去各方探听消息,不过目前为止,能够得到有用的消息也不过是在花姨娘那里。当年小姐母亲去世那个晚上,花姨娘也在现场,那个时候,花姨娘还只是伺候你母亲的一个丫鬟,还未曾被小姐的父亲收为姨娘,所以,接下来属下打算从花姨娘这里入手,相信不出三天就会有答案了。”

“好,那我就等着三天后的好消息了。”说完这个,安宁转而问向身侧的红乔。“对了,红乔,徐丹彤那边怎么样了?”

“回小姐的话,属下依照小姐吩咐行事,已经将徐小姐安排在锦绣楼住下了。另外就是昨天属下还安排了徐小姐跟她的父亲徐茂卿见了一面,想来小姐的二舅舅也可以安心了。”

“如此甚好。不过徐丹彤初到一个陌生环境,难免有些不习惯,你最近几天有空就过去陪陪她,让她尽快适应新的生活,毕竟,接下来我是打算给她换个新身份过日子的。”关于徐丹彤的新身份,这件事情安宁还需yào

找玉容歌商议一下,毕竟以玉容歌的人脉,想来给徐丹彤安排一个新的身份更为容易一些。

248. 第二百四十八章

而红乔呢,听到自家小姐关于徐丹彤的后续安排,便点了点头道:“小姐的意思,红乔明白了,稍后红乔便去锦绣楼一趟。”

“嗯。”安宁微微颔首,转而望向边上的秋水。“至于秋水那里,最近锦绣的状况如何了?还有,悠然山庄可否已经收齐了我需yào

的药材?”

“回小姐的话,近来锦绣姑娘疯癫症发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久了,从原先三天发作一次到现在已经是一个月发作一回了,相信再给锦绣姑娘调理一番日子,定然能够持续到三个月才发作一次了。”说到这儿,秋水转到了药材问题上面去了。

“至于小姐需yào

的药材,悠然山庄那边已经有回信了,喏,这是今天刚刚飞鸽传书过来的信笺,请小姐过目。”说话的同时,秋水将一张小纸条递送到安宁的手中。

安宁双目淡淡一扫,知dào

她需yào

的药材最迟半个月就能送到她这里了,她便安心道:“很好,接下来你们就继xù

手头上的工作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全部由我来处理,所以,这会儿没什么其他重yào

事情要提的话,那么你们就退下去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去吧。”她准bèi

处理其他的事情了。

这青枝等四人眼见得安宁开始忙了,便一个个躬身退了出去。

安宁呢,见她们四个出去忙了,她也开始拿起案台上那一本本的账本,提笔核对起来了。

原本,安宁要忙的就是飘香苑,回春堂还有悠然山庄的账目核对工作,现在呢,还得加上她母亲留下来的店铺,农庄账本,还有整个镇南王府名下的庄子,店铺以及府内日常开支、人情往来的账本。

这些呢,做起来倒是简单的,问题在于数量太多了,就算对安宁来说,处理起来极为简单的事情,如此循环简单地劳作,整整一天都还不够用,这忙到了天色完全暗沉下来了,等到玉容歌回府了,安宁还在案台上埋头苦干着。

那玉容歌呢,回府之后自然不会到别处去溜达,直接就找着安宁的身影,等到他知dào

安宁在书房里都忙了一整天了,连早饭午饭都是匆匆忙忙吃完在赶工着,顿时便有些心疼了。

他特意请教了冯嬷嬷,接着跑到厨房,亲自下厨,给安宁熬了一锅的大补汤,随后亲自给安宁端到了书房里去。

“宁儿,歇一歇吧,先将这碗补汤给喝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忙吧。”玉容歌吹了吹碗中的热气,将补汤放到了安宁的面前,示意安宁休息休息。

安宁呢,见事情还没忙完,便道:“容歌,你还是先放着呢,等我忙完了,我再喝,反正不多了,很快就好了。”

“不行,我听底下的青枝说,你都忙了一整天了,晚上还准bèi

去制药房做药丸呢,这若是再不好好歇息歇息,累坏了你的身子骨可怎么办,我可不依。”玉容歌干脆将安宁手中的账本给取下来了,随后将安宁推到一边坐着。“宁儿,听话,乖乖地喝补汤,这可是我问过冯嬷嬷的,根据她给的方子给你特意下厨熬得大补汤,你要是不趁热喝的话,我可是要生气的。”说话间,玉容歌看着安宁微微皱眉的样子,他还体贴地给安宁揉了揉她的手腕,肩膀还有给她敲了敲后背,让她稍稍舒适一些,驱除一些疲劳。

而安宁呢,见玉容歌都如此了,只好顺从了他的意思,拿起小汤勺喝起了补汤,至于剩下的账目核对工作自然是由玉容歌接手了,而她呢,就在边上看着玉容歌工作,然后一口一口地喝着补汤。

玉容歌呢,忙着工作的同时,不忘记偶尔抬头给安宁一个笑容或者一个眼神,时不时还会看一看安宁是否有在乖乖地喝汤,当然了,他也会问着补汤的味道如何。

安宁呢,自然笑着颔首道:“嗯,容歌熬得汤,味道自然是不错的,只是你熬了那么多,我一个人喝不完的。”

“放心,宁儿,我虽然熬了一大锅,不过已经让人送了一半给师父跟你姨娘了,这给宁儿端过来的才一半的份量,所以宁儿一定能喝得完的。”玉容歌处理完一本账本放到一旁,接着翻看下一本账本。

安宁呢,就算玉容歌只给她端过来一半的份量,还是有一大海碗那么多,她哪里喝得光,自然是得让玉容歌陪着她一起喝了。

“来,容歌,张嘴。”

“宁儿,这可是我特意下厨煮给你喝的,乖啊,不许不听话啊。”玉容歌抬手,温柔地抚了抚安宁的头,哄着她道。

而安宁呢,却坚持着将小汤勺递送到玉容歌的嘴边。“容歌,就算是给我喝的,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啊。所以了,你陪我一起喝,好不好?毕竟容歌也在努力工作,也需yào

好好地补一补身子骨,不是吗?”安宁凝视着玉容歌,大有玉容歌不喝不罢休的姿态。

玉容歌呢,在安宁那样坚持的眼神下,只好缓缓地张开了口,喝下了安宁递送过来的补汤,随后无奈地笑了笑道:“我还真是拿宁儿没有办法呢。”

“一个人喝无聊啊,二个人喝味道才会更好,不是吗?”说话间,安宁自己喝了一口,接着又给玉容歌送了一口。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话,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桃花眼眸闪闪而亮道:“一个人喝无聊吗?那么宁儿,若是换一种方式来喝的话,也许味道会更好呢?”说话间,玉容歌忽然对着婉喝了一口补汤,随后抱着安宁的后脑勺,对准她的唇瓣,将口中的补汤给安宁送了进去。

“怎么样?这样味道更美好吧,宁儿?”他邪恶地笑了笑道:“下一次可不可以换宁儿用这种方式给我喂汤呢?”

安宁见玉容歌如此,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皮,你可别忘记了,还有一大推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要是照你这样的方式喝汤,那得喝到明天都喝不完,你啊,我还不知dào

你那点小心思啊,等会喝着喝着,你指不定就忍不住了,到时候将我给拐了上榻,那我那会儿哪里还有时间去处理其他时间呐。”说着,安宁白了玉容歌一眼,用力地捶了他胸膛一拳。

“记住了,要帮忙的话,就乖乖地给我好好工作,不许想其他有的没的,要不然,我可要将你赶出书房了。”最近跟玉容歌这厮呆在一起,被他天天挑得身子是越来越控zhì

不住了,要是这厮真的打算吃肉的话,安宁担心她今晚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所以啊,以防万一,她还是干脆将玉容歌赶出书房更为妥当一些。

而玉容歌呢,只要看过安宁的眼睛,便知dào

这个丫头心里在想些什么,因而此时的他得知安宁心中的想法时,暗暗偷乐着。

不过他高兴归高兴,却也不想耽误安宁的正事,因而此时的他,虽然很想将安宁当场给吃了,但还是忍住了,一边乖乖地埋头工作着,一边喝着安宁喂过来的补汤,倒是真的不敢有多余的动作了。

如此,工作效率自然是很高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前世那种说法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说真的,跟玉容歌呆在一起处理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这工作呢,处理起来也特别快,这不到一个时辰,安宁余下来的工作被玉容歌全部处理完工了。随着工作完工,那一海碗的大补汤自然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安宁跟玉容歌二个人你一勺子,我一勺子给喝光了。

当然了,账本一旦处理完工,玉容歌就再也忍不住将安宁给抱住,给了她一记长长的深吻,随着这一记深吻,玉容歌的整个身体也开始叫嚣着,叫嚣着想要安宁跟他融合在一起,所以了,他的手,自然开始动作了。

而安宁呢,自然是截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容歌,不可以,今晚我还有事情要忙。”

“宁儿——”玉容歌不满地嘟嚷着,亲了安宁的红唇一遍又一遍,终是最后松开了手。“宁儿,记住了,晚上不许让我等太久,不不不,我还是跟着宁儿一块儿去制药房吧,免得宁儿一忙起来就忘寝废食的,那样可不行。”玉容歌可是得到过青枝指点的,说宁儿过去就是如此,一忙起工作来那是整天整夜地不睡觉也不吃饭,很容易弄坏身子骨的,那样可不行,他可不允许。

安宁呢,哪里肯让玉容歌跟过去,她伸出手指头道:“容歌,你就相信我吧,我肯定不会像过去那样的,我们拉钩好了,若是时间一到我还没回来安睡的话,到时候你再过来找我好了,如此,可行?”让玉容歌跟着一道儿过去那是不行的,谁知dào

这厮要是兴致一上来,会不会直接在制药房里将她给扑倒了,因而不行,绝对不行。

这玉容歌呢,也清楚安宁是什么样的心思,他将安宁揽过来,再次狂亲了一番才松开道:“你要记住你说的,时间一到若是宁儿还没回来的话,到时候不要怪我来制药房抓人。毕竟,没有宁儿在边上,我是睡不着的,你要记住这一点,一定要记住,宁儿。”

“乖了,容歌,你先到房里将被窝睡暖和了,等我忙完了手上的事情,最迟,最迟子时就会回房的,好吗?”安宁踮起脚跟,在玉容歌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玉容歌呢,听安宁这么说,只好乖乖地听从了安宁的话,不过临行前,他的眼神还是免不了带了那么点哀怨。

而安宁呢,一看到玉容歌那眼神,只能想着,尽快完成事情,赶紧完成事情,免得这厮等会发飙了。

249.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只是习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的,一忙起来素来会忘记周遭一切事务的安宁,等到她完成了美容丸,伤风丸,安神丸这三味药丸的一个月销售份量后,忽然发xiàn

外头的阳光都已经从纱窗上透进来了。

而此时的她,见此心里咯噔一下,正想着赶紧收拾了去跟玉容歌解释一番,没想到这厮已经堵到了门口,一双桃花眼里,火光熠熠而动着。

“容歌,我可以解释的。”

“宁儿,你现在解释什么都是白白浪费力qì

的,因为你食言了。你知dào

的,对于食言的人,任何的解释对我而言,都已经太迟了,太晚了。”玉容歌步步逼近着,一晚上没有安眠的他,等着安宁过去就寝的他,能够忍到现在才来抓人,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容歌,别,你先别靠过来,就站在那里,保持三丈之内的距离就行。”

这厮的低气压好可怕,像是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一片黑沉沉的雾气中,安宁甚至感觉到玉容歌这厮背后都开始露出银闪闪的尖锐的獠牙出来了,那带着刀剑般锋利的光芒,让她站在那里惊得有些不敢动弹了。

而玉容歌呢,现在有理的是在他这边,他怎么可能乖乖地听安宁的话,乖巧地就站在那里,他自是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将安宁整个人逼进了墙角中,紧贴在她身上,不容她有丝毫逃脱的可能。

“宁儿,你说,我接下来该如何惩罚你好呢?”他桃花眼眸微微上挑着,邪恶的流光一闪一闪地在他长长的睫毛下晃动着。

眼下的他,薄唇微扬,手指轻轻地勾着安宁的下巴,就那般定定地望着她。

而安宁呢,从他的眼睛里,从他的肢体语言里,甚至从他的语气中,都能察觉得到,现在的玉容歌,很危险,极度危险。

可是就算他的这股黑暗气压来得那般猛烈,他还是不想伤害到她,所以这厮现在是在拼命压抑着,是在忍耐着,控zhì

着。

忽然,他一拳过去,狠狠地击向了安宁身后的墙面,击碎了一角。

轰然倒塌下来的石屑似惊醒了黑色气流中的玉容歌,他有些愣愣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不明白为什么好久没有发生过的噩梦又发作了。

“宁儿,对不起,我好像,好像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他怕自己一个控zhì

不住,等会伤到了安宁,所以玉容歌避开了安宁的眼神,想着速速离去,而安宁呢,却从身后抱住了玉容歌,牢牢的。

“宁儿,松手,快点松手。”玉容歌想要去掰开安宁的手指,却不想反被安宁十指紧扣给扣紧了。

“容歌,你刚才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安宁这一次不许玉容歌逃避,将玉容歌的身体摆正过来,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手指轻轻地按上玉容歌手腕上的脉搏。

查探了一会儿,安宁发xiàn

玉容歌身上并没有被人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迷魂药物,也没有身体上任何的异常状况出现,这么一来的话,如果玉容歌不是身体上出什么问题的话,那么眼下他忽然出现的异常应该是由他的心理造成的。

“容歌,老实告sù

我,刚才你过来找我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在想些什么?”她必须要知dào

真实的情况,才好判断玉容歌这是怎么了。

而玉容歌呢,靠在安宁的肩膀上,低沉道:“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会这样。好久都没有发作过了,这个噩梦。”

“噩梦?”

“是的,噩梦,十年前的镇南王府,本来府中是有丫鬟嬷嬷的,甚至还有歌姬舞姬的。那个时候,我的生活都是一个叫无忧的宫女安排的,不瞒宁儿说,我挺喜欢这个叫无忧的宫女,就像弟弟对姐姐那般地依赖,她说什么我都相信,她做什么我也支持。只是有一天,她明明跟我约定好的,说忙完事情就会过来陪我一起吃饭的。可是那一天,我等了一天又一个晚上,还是没等到她,等来的只有她的尸体。”

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似有些难过。“原来那天,她也去闯那片竹林了,原来那个时候我才知dào

,她是别人安排进来的细作,她来我身边的第一天开始,努力地获取我的信任便是想着从镇南王府盗走一件东西,一件至今为止连我都不知dào

的物件。”

“说来真可笑,我就为了这么一个不值得的人,一个背叛了我的宫女,往后接连做了好几回噩梦,不知dào

为什么,当宁儿对我食言的时候,我脑子里莫名地想到了那张脸,想到了那张信誓旦旦说了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容颜。对不起,宁儿,我明明知dào

你不是这样的人,可我就是控zhì

不住,对不起,宁儿,今天吓到你了。”玉容歌抱住安宁,将头埋得深深的,带着一丝愧疚,带着一丝的惧怕。

而安宁呢,似明白了玉容歌的症结所在,原来如此,因为在乎所以特别在意约定吗?是这样吗?

想着如此,莫名地,安宁忽然问道:“容歌,这事发生在十年前,那么在这十年里,除了这一次发作噩梦之外,其他时候你还有发作过吗?”不知dào

为什么,安宁特别在意这个问题,而玉容歌的答案呢,却让她欣喜的同时,又有些心酸。

“没有,宁儿,当年因为这个宫女的事情,我不许边上有任何女人再靠近我,所以,所以除了宁儿,我已经十年没有因为这个噩梦而发作过了。就连我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过了那么久,明明已经痊愈了,明明不会再有噩梦缠身了,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宁儿昨天答yīng

了我却没有回来,我就,就——”说到这里的时候,玉容歌自个儿都纳闷得很,而安宁作为旁观者,却清醒得很。

看来这厮真的是特别在意她的事情啊,因为在意所以恐惧,因为恐惧所以才会将深藏心里的那个噩梦给发作出来了吧。

想到这儿,她闷闷地靠在玉容歌的胸膛上道:“对不起,容歌,是我食言了,往后我不会了。”

“不怪宁儿的,是我,是我太奇怪了,不该因为这样就乱发脾气的。”玉容歌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噩梦会发作,可是抱着安宁,闻着熟悉的气息,听着她的声音,听着她告sù

她往后不会这样了,不知dào

为什么,他的心情就莫名地平复了,缓缓地安定下来了。

而他的转变,似在安宁的意料之中,也更加确定了安宁的猜测,这厮在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果然是将她看得太重,太重了。

而这份潜意识里的看重,令安宁莫名地,眼睛开始发热,似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

玉容歌呢,似察觉到了什么,想要看一看安宁的眼睛,可安宁却埋在他的胸膛里不出来了。听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有些沙哑。

“对了,容歌,你刚提到的那片竹林,就是镇南王府后面被禁止入内的那片竹林吗?”为了转移玉容歌的注意力,安宁找了一个借口问道。

老实说,安宁去过镇南王府所有的地方,就是没有踏进过那片竹林,因为那是禁地,所以在玉容歌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她自然不会好奇地去探上一探的,毕竟,他们二人虽然关系已经够亲密了,可是作为个体而言,人跟人之间还是需yào

保留一点个人的私人空间的,就像她一样,她也有个人的秘密,也有不想让玉容歌知dào

的地方。

当然了,等时机成熟了,说不定哪一天她会将所有的秘密一一地跟玉容歌一起分享的,但是现在的她不知dào

为什么,还在犹豫,还没有这份自信,没有自信到毫无保留地对着玉容歌。

而玉容歌呢,却并非如安宁所想的那般,是想着留有个人的私人秘密,他没告sù

安宁,只是因为那个禁地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多一个人知dào

就多一份危险,他不想让安宁也卷进这个麻烦当中去。

只是眼下,他既然提起,就不可能还会对安宁继xù

隐瞒下去了,因为他不想让宁儿误会什么,所以他自是直言相告道:“没错,那片竹林之所以被禁止,听外祖母说是从我父亲母亲在世时就已经这般行事的,而我不过是延续了父母亲的做法而已。到现在,我都不知dào

有多少人丧生在那片竹林里,也不知dào

那些人想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也许,就是因为这般神mì

吧,也许更因为竹林禁地有去无回吧,这些年,外界传言就更为离谱了,有人说是镇南王府的祖先遗留下的一个宝藏,那个宝藏足以颠覆一个王朝,所以无论是江湖上的人也好,朝堂上的人也罢,甚至连皇族的人都打着这个算盘,想着能从这片竹林禁地里头翻找出先祖留下的宝藏地图。可实jì

上呢,不过都是谣传而已。”玉容歌说到这儿的时候,抬手揉了揉隐隐而疼的太阳穴。

而安宁呢,听了这么久,她的心情似慢慢地调整好了,当她有心理准bèi

对上玉容歌的时候,她狡黠一笑,点了点玉容歌的鼻尖道:“看来,要不要拿个锄头什么的,挖一挖那片竹林呢,指不定真的有宝藏留下来呢。”

250. 第二百五十章

谁知dào

安宁这话一落,玉容歌抚额无奈道:“宁儿你以为我没挖过吗?早些年我烦了那些一批又一批闯竹林的人,我早就派人将竹林那一带都挖过了,那是一寸一寸地挖过去的,可以说是挖地三尺了,也没见到挖出什么来。所以我才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什么都挖不到,还是有那么多人不怕死地闯进来。”

“也许他们想着,他们想要的东西有可能不是埋在土里的,可能是放在某一个暗室里头,也可能是夹杂在书房的书籍中,反正既然说是一张宝藏地图的话,那种随意一折一放就可能被忽视过去的东西,哪怕是你挖地三尺过,也有可能被你给忽略过去了,所以啊,不是他们自己到处找过了,哪有那么容易死心的。”

人啊,往往都是如此的,不是自己亲眼查证过的,总是没办法相信的,何况事关宝藏这样足以动人心的东西,不是谁都可以看得那么淡然的,尤其是在皇族眼中,那更是争夺九五之尊宝座的一种资本,还有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这也就很好理解了,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死去一批又一批的闯入者,还是有那么多人继xù

来闯了。

说到底,那是财帛动人心哪,这个世上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的人可是多得很,看来啊,这镇南王府还真是一个是非之地啊。

不过啊,与其让旁人来解开所谓的宝藏之谜的话,倒不如还是自家人来解开这个谜题要更好一些,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要是真的镇南王府的先祖留有一笔庞大财物的话,那也理所当然应该是她跟玉容歌来继承的,不是吗?

想到如此,安宁朝着玉容歌勾了勾手指头。“容歌,我问你,以我的身份可以去竹林那一带看看吗?也就是说,我有资格可以进去那里到处逛逛吗?”

“宁儿也动心了吗?”玉容歌桃花眼眸熠熠,笑着望着安宁,而安宁呢,很诚实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如果真有这笔财富的话,根据容歌当初的约定,镇南王府所有的财产都是我的,那么,说到底,那就应该是我的钱财,既然如此,我为什么不动心呢?这个世上可没有不爱财的人,我也不例外。”

“宁儿就那么喜欢金子银子吗?”玉容歌笑着抚了抚安宁的头,心里头竟然有些吃味。“比起我来,宁儿还是更喜欢这些身外之物吗?”

“怎么?容歌吃味了吗?”安宁莞尔一笑,亲了亲玉容歌的眉眼。

玉容歌呢,望向安宁那含笑的眼眸,坦然地承认道:“嗯,我确实吃味得很,若是连金银都比不上,我就觉得自己好没有魅力。”

安宁听着玉容歌语气中的淡淡怨念,忽而一笑地点上了他的下巴,手指头在他的下巴下调皮地划了划道:“那么就要看容歌往后的表现了,如果表现得好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容歌的份量就要超过金银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了。”

“宁儿的意思,就是说现在的我,在宁儿心里的份量还不足够跟金银相提并论,是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玉容歌桃花眼里的哀怨越发浓厚起来了,而安宁呢,捧着他的脸蛋,指头轻轻地抚过去,随后一个亲吻落在了他的额头道:“容歌也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说完这句,安宁竟是不再多说什么了。

而玉容歌呢,听到这话,桃花眼眸立即闪闪发亮,他抱着安宁,亲着她的脸蛋,非要追问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可安宁呢,却不再回答了,她笑着捏了一把玉容歌的脸蛋道:“好了,不闹了,言归正传,我有那个资格去那片竹林禁地吗?”

“宁儿是镇南王府的女主人,自然是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进去那片竹林了。不过,镇南王府历代有个规定,若是宁儿进去的话,在里面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反正就是一切的一切,出了那片竹林之后就要保持缄默,什么都不能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过一样,这样,宁儿可以做得到吗?”

“当然可以做到,我只是怀着好奇之心去寻找先祖留下的宝藏而已,其他的,我会自动忽略的。当然了,如果真的找到了所谓的宝藏地图,我也会保持沉默的,毕竟那么大一笔财富,若是传扬出去的话,对我可不是什么有利的事情,对不对?”像她这么聪明的人,闷声发大财就行了,不需yào

成为什么风云人物的。

而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么说,倒是不免提醒了一句,免得到时候进去那边,宁儿看到会失望得很。

“宁儿,我只希望你去的时候别抱着什么希望,毕竟那里真的没什么东西。”

其实竹林那一带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有先祖留下的一个房间而已,那个房间里头确实有一个暗室,而暗室里头却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些他看不懂的书籍跟一些用品罢了。

不过,镇南王府的祖训那里是这么写的,那是镇南王府第一代的女主人定下的,那是三百年前金凤王朝的传奇人物,被当时空文大师预言为天命之女的女人。

关于她的事迹,镇南王府的传家记录中一一都有记载,历代掌管镇南王府的当家人都有机会看到这本当年的事迹记录本。

原本,这些应该是在玉容歌正式成为镇南王的时候才会知dào

的事情,可是因为这一代情况特殊,镇南王府留下的只有玉容歌一个,因而玉容歌几乎从识字开始就已经知dào

这件事情了。

当然了,正因为镇南王府的第一代王妃是如此了不起的一个人物,在金凤王朝各处留下了她的传说,她几乎将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变为了可能,这样的人才,三百年来金凤王朝只有这么一个,所以,她自然是金凤王朝君王所忌讳的女人。

按理说,皇家为此应该将她收入后宫,成为后宫之主的,可惜哪怕君王信誓旦旦,哪怕君王给了那个女人母仪天下的承诺,她最后选择的依旧是镇南王府的先祖,因为先祖给她的只有一个承诺,一个肯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承诺的男人。

如此,这样传奇的女人,就成为了镇南王府的第一代王妃。

可以说,这个镇南王府所积累下的财富跟地位就是当年先祖跟先祖母一起打拼下来的,历代君王之所以忌讳镇南王府,除了镇南王府留有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之外,更重yào

的原因还在这里,他们生怕当年第一代的镇南王妃给后人留下了足以颠覆王朝命脉的财富,所以这也就是历代君王忌着镇南王府的真zhèng

缘由。

而安宁呢,从制药房到竹林那边一路上听着玉容歌缓缓讲诉三百年前先祖的各种事迹时,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说得有些荒唐了?”玉容歌眼见得安宁眉头皱得越来越深,表情也怪异得很,好像愕然之余,还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更有一种隐隐而动的兴奋感,这是为何?

而安宁呢,为了证实她所猜测的究竟是不是事实,赶紧拉过玉容歌的手,急切地催促他道:“快,快带我去你先祖呆过的那个房间,我想看一看留下的那些书籍跟用品,容歌,快,我等不及要看看了。”玉容歌虽然不清楚安宁这一脸急切的样子是为了什么,但这个时候的他,竟然隐隐地觉得安宁似乎知dào

一些什么了。

或者说,也因为宁儿是天命之女的命格关系吗?毕竟,他先前给安宁看过相也算过卦象的,那卦象所显示的,绝对不会出错的。

因而将这前后联想在一起的玉容歌,竟是极力配合安宁,什么都没问,径直地带安宁进了那片竹林,带她安全地过了五行八卦阵,随后到了那处先祖曾经住过的房间里,并按下了暗门的按钮,带着安宁进了暗室。

暗室,正如玉容歌先前所知dào

的那般,什么都没有变化,只有一些先祖留下来的书籍跟一些用品而已,还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图纸。

这些对于玉容歌而言,只是先祖留下来的遗物罢了,是留个后人念想的东西,却是对旁人没什么价值的,而安宁呢,翻看那些书柜上的一本本书籍时,她的心头就涌动了无法言喻的欢喜。

没错,三百年的传奇人物,镇南王府的第一代王妃,跟她的身世是一样的,她也是穿越过来的,是现代人。

“容歌,我可不可以呆在这里,仔细地看完这些书籍?”这些书籍就是财富,无法估计的财富,那是那个穿越者留下的精神财富,每一本书籍记录的都是她的发明创造,都是她当年留在金凤王朝角角落落的传说。

这兴奋之余的安宁,她竟然忽视了最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那个穿越者为了不让这些东西流传出去,那些书籍全部都是用英文书写的,也就是说,除了她这个穿越者能够看得懂之外,这片土地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够看得懂这些书籍的。

因而当玉容歌听到安宁这句话的时候,他先是惊愕,随后又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暗道,宁儿果然是天命之女吗?

正因为是天命之女,所以她才能看得懂先祖留下的书籍,不是吗?

251. 第二百五十一章

而安宁呢,看到玉容歌惊愕的瞬间,已是恍然大悟。

她暗道,完了,竟然一激动就忽视了这么重yào

的事情。“那个,容歌,其实,我——”安宁不知dào

从何解释而起。

而玉容歌呢,却似了如明镜一般,主动地帮安宁解释道:“宁儿不用多说的,我什么都明白的。先祖在流传下来的事迹本中有过记录,其中就有解释为何镇南王府第一代王妃懂得那么多人所不知的知识,那是因为第一代王妃就是金凤王朝的天命之女。所谓天命之女就是与生俱来有这种常人没有的能耐,懂得常人所不知dào

的领域,所以宁儿不用解释什么的,当我测算过宁儿命格的时候,当我知dào

宁儿也是天命之女的命格时,这一切也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因而关于宁儿知dào

的而我不知dào

的地方,我都能接受的。”

“更何况,第一代王妃也曾经说过,将来的金凤王朝很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天命之女,出现一个跟她一样掌握着旁人所不知领域之人,那个人可能所懂得知识跟她懂得方向有些不同,但是结果都是同样会带来惊人效果的。”说话间,玉容歌翻找出镇南王府的那本事迹本,那是这个房间里唯一一本他看得懂的书籍,是用金凤王朝的文字所撰写的。

安宁呢,翻看了镇南王府先祖的事迹本后,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感谢穿越前辈的英明啊,若是没有这么完美的借口,她都不知dào

如何向玉容歌解释她能看懂这些没人能够看得懂的英文书籍了。

更重yào

的是,好像只要牵扯上天命之女,那简直跟皇权都可以相媲美了。

因为只要是天命之女说的话,吩咐的事情,百姓就跟领了圣旨一样地全力以赴去完成,或者说比圣旨更灵光,皇上的圣旨有时候都可能引起老百姓的反感,而天命之女的吩咐却不会,只要天命之女说上那么一句,老百姓简直奉若神明一般地执行着,这也就是难怪当朝郡王如此忌讳镇南王府了,有这么一个比皇权更有说话分量的王妃,你说哪个皇上能坐得稳,睡得香呢?

如此,安宁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你说若是能够打着天命之女的招牌行事的话,那可以解决多少麻烦啊,可惜,天命之女引来的后果也是极为麻烦的,想了想,安宁觉得还是放qì

打这块招牌吧。

不过,运用穿越前辈所留下的各种秘方,各种制造图纸,各种销售方案,这闷声发大财倒是可行的,想着安宁翻动书籍的速度越发快了一些。

这安宁倒是沉浸在这片可能带来金山银山的书籍里偷着乐呵了,边上的玉容歌呢,却是神情极为复杂地看着安宁,大概是他的视线太过专注,也太过忧愁了,引得埋头在书海中的安宁都忍不住抬眸,讶然地望向他。

“容歌,你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这个——”玉容歌犹豫不决地看着安宁,而安宁呢,倒是皱了眉头。“怎么?是很为难的事情吗?”

“宁儿,是这样的。”这玉容歌究竟是敌不过心里的那份担忧跟惊怕,还是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我知dào

天命之女是特别的,是历代所有女子都极为向往的事情。可是我还是想跟宁儿提个条件,不知dào

宁儿可不可以答yīng

我,不告知外界你是天命之女这件事情呢?”如果宁儿是天命之女的消息一传开,那么皇家绝不会放过宁儿的,他不想失去宁儿,所以极为不愿意让人知晓宁儿是天命之女的身份。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不是想着当什么天命之女,而是觉得这里头好像有什么故事似的,便开口追问了下去。“那么容歌,可否告sù

我,如果我是天命之女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会如何?”

“当年第一代镇南王妃就是天命之女,原本她应该是入宫成为后宫之主的,可是由于我先祖势力庞大,加上第一代的镇南王妃掌控着金凤王朝的经济命脉,更有他国无法比拟的霹雳火雷在手,皇上就算有心想要带她入后宫,也不得不顾虑这些,因而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不免眉头起了皱痕。“可是到了我这里,别说是霹雳火雷了,就连先祖创下的好多基业都没办法继xù

进行了,因为好多地方由于零件损坏而不得不停工,所以我不得不担心,毕竟天命之女是历代君王都想要夺之占为己有的,甚至历代还有传言下来,说得天命之女便得天下,因而宁儿是天命之女一旦传开,必定会成为皇族中人争夺的对象,而我担心以我目前的势力扛上皇家权势的话,还没有十成的把握保证宁儿安然无恙。”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因,难怪容歌你这么担心了。放心吧,我压根没想着打天命之女这块招牌,因为太过显眼,也太过麻烦了。当然了,如果不小心泄露出去的话,倒也没什么好怕的,毕竟我已经成了镇南王府的世子妃了,再过三天拜过了历代玉家的宗祠,我就是正式的镇南王妃了,如此身份,难道那些皇家之人都不顾忌这一点的吗?”她可不是未出阁的少女,而是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世子妃,是皇上赐婚,太后做媒,天下百姓皆知的事情,这皇家要争夺她这么一个已婚之人,岂非要成为天下百姓的笑柄吗?

安宁的这种想法,还是太过天真了点。

玉容歌笑着抚了抚安宁的脸颊道:“宁儿可能不知dào

一点,如果宁儿是天命之女的话,那是可以摆脱一切束缚的,哪怕已是成婚,哪怕是御赐婚约,只要宁儿愿意的话,一切都可以重新再选择,这就是天命之女最特别的地方,如此天下女子才会一个个期望着自己就是那个幸运之人。”原本关于这一点,玉容歌是最不愿意告sù

安宁的,可是他也知dào

,他不说,宁儿迟早有一天也会知dào

的,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倒不如他自个儿告sù

她为好。

不过,如果宁儿知dào

了这一点,真的想要另择夫婿的话,那他,他——玉容歌单单假设这一点,他就抑制不住心口传来的痛楚。

想着,他就觉得好疼,好疼。

不不不——

他不要宁儿离开她,不要——

在他已经品尝到幸福味道的时候,再将这份幸福从他身边夺走的话,他会承shòu不住的,真的,只要一想到这个,玉容歌就觉得无法呼吸,也无法活下去了。

“宁儿,宁儿,答yīng

我,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玉容歌收紧了双手,他抱着安宁,虽然感觉到这份真实,可这份真实却让他觉得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在他的怀中,因而他是如此地不安着。

而他的这份强烈不安,安宁自然是察觉到了。

“容歌,你抱得太紧了,容歌,我快不能呼吸了,容歌,你松一松手啊。”

“对不起,宁儿,对不起,没伤到你吧,宁儿?”玉容歌从失态中惊醒过来,仔细地查看安宁上上下下,生怕伤到了安宁哪儿,而安宁呢,笑着摇摇头道:“我没事,容歌,虽然你抱得我快要不能呼吸了,不过你还是压制了你的力量,所以根本不会伤到我的。”

“宁儿,对不起,我失态了。”玉容歌懊恼道:“宁儿,我知dào

现在的我,还有很多地方不够完美,我有很多的缺点,不过我以后会努力完美自己,做到让宁儿为我更骄傲的,如此,宁儿就一直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好不好?”

“就那么对自己没信心吗?就那么对我也没信心吗?”玉容歌的这种不安让安宁都看不下去了,她捧着他的脸颊,直直地望着他的那双桃花眼眸,道:“看着我,容歌,看着我的眼睛,看着我说话,告sù

我,你一定会让我幸福一辈子的,永远都不会背叛我的,永远永远都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我一定会让宁儿幸福一辈子的,永远都不会背叛宁儿,永远永远都只属于宁儿一个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下下辈子,无论轮回多少次,我都会找到宁儿,我玉容歌,永远都是宁儿的。”

“只要容歌记住这一点,做到这一点,我就永远都是容歌的人,不会有其他人,哪怕他们想要来抢夺我,也要看我答yīng

不答yīng

。所以,容歌,不要不安,你本身已经足够优秀,我不需yào

你的完美,我喜欢你的霸道,喜欢你强烈的占有欲,也喜欢你偶尔对我撒娇的样子,更喜欢一切坦诚在我面前的容歌,那时候的容歌最美,那份美丽只有我能看到,一份专属于我的美。”说这话的时候,安宁忽然将玉容歌扑压在地,红唇吻上了他的薄唇。

她灵巧的手指也开始动作起来,轻轻地宽了玉容歌衣袍。

“容歌,就让我见识见识最美好的你,你要好好表现给我看哦。”

玉容歌看着安宁在他身上到处点火着,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随风而动着,心头那是被塞满了暖暖的东西,很安心,很安心。

宁儿,你总是在我最不安的时候,给了我最安心的定心丸,宁儿,如此的你,我怎么舍得放手?

不放手,永远不放手,永远不。

宁儿,是属于他的,永远。

哪怕与天下人为敌,他也在所不惜,他只要宁儿,天下与他何干。

想着如此的他,忽而绽放若绚烂的桃花一样,妖娆得跟妖精一般,美得夺目,美得夺魂,他娇羞无比地望着安宁,撒娇道:“宁儿,请怜惜。”

252. 第二百五十二章

自从那天后,虽说安宁给了玉容歌定心丸,示意他完全不必因此而感到不安,可玉容歌还是止不住内心的那种不安,接下来的日子里,那是安宁到哪儿,玉容歌就跟到哪儿,那简直就是形影不离,恨不得将安宁揣进他的口袋里装着,随身可以带着的。

尤其是离选秀的日子越接近,玉容歌的不安表现得就尤为明显,他的这种不安,让安宁看在眼里,那是心疼不已。

尽管她明明知dào

哪怕她对他说了无数次的不离开,还是免不了玉容歌的那种不安,她还是依旧每天耐着性子地哄着他,明确地将她对他的爱意传递给他知dào

,让他就此可以减轻一些不安也是好的。

不过,随着选秀日子的到来,玉容歌那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安宁身侧,如此倒是让安宁处理各种事情的时候也不得不带着他一起了。

当然了,心照不宣的,安宁压根无视掉玉容歌所看到的,所听到的,而玉容歌呢,也当成什么都不知dào

,未曾点破任何事情。

好比现在安宁在处理飘香苑的事情,因为玉容歌在身侧,她本该避开玉容歌才是的,可是因为玉容歌目前这种恐慌不安的症状,安宁那是离开他视线一会儿,他就跟发疯了似的到处找,所以安宁自然干脆就带着玉容歌在身边处理事务了。

而青枝呢,看到安宁身侧的玉容歌,不知dào

该不该汇报情况,因而犹豫不决,欲言又止着。

安宁呢,自是明白青枝的想法,不过她还是点头示意青枝汇报情况。“说吧,事情进行得如何了?花姨娘那里可问出什么来了吗?”

安宁这话一出口,青枝显然有些惊愕,不过稍刻她恢复了常态,冷静地向安宁回禀道:“回小姐的话,说起花姨娘,是青枝疏忽了,昨晚派人盯着的时候,花姨娘还好端端的,今儿个那边的人来报,说花姨娘快不行了,如此属下只得铤而走险,想着逼问花姨娘,却不想花姨娘似知dào

小姐要调查此事一般,她说,今夜子时,须得小姐亲自前往,她才会告sù

小姐当年她所知dào

的一些事情。”说到这儿,青枝面对愧疚之色,很是自责,而安宁呢,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问了一句。

“花姨娘是自己动手的吗?”如果是旁人动手的话,没道理青枝派去的人毫无察觉的,也就只有花姨娘自己动手,才有可能来不及阻止。

安宁是这么猜测的,而青枝肯定了安宁的这种猜测。“没错,小姐猜得很准,确实是花姨娘自己动得手,她服下了天下剧毒笑红颜,最多能熬过六个时辰,也就是说,明天天亮之前,花姨娘就会在笑梦中睡着过去,再也没办法醒过来了。”

这安宁听到青枝这么说,倒是有些困惑花姨娘为何突然之间想着要自尽呢?不过这种困惑想来也只能等花姨娘自己的解释了,看来今晚是必须走一趟了,要不然,好不容易摸索到的线索恐怕就会就此中断了。

想着如此,她淡然道:“这件事情我知dào

了,我会看着安排的。”

“既然小姐已经有了打算,那么青枝等会给小姐去准bèi

好行装。另外,关于大小姐安青婉跟薛氏的消息,青枝近日已经得到消息,消息上说,薛氏手中握有一支如越大师当年赐予的凤凰签,这支凤凰签预示着天命之女的降临。也就是说,薛氏握有凤凰签,就等于知晓了谁是天命之女,这就是她有肆无恐的原因。”

又是天命之女!

安宁看到身侧的玉容歌听到这四个字明显皱了皱眉头,便抬手抚去了他眉间的皱痕。“容歌,我在你身边,记住,永远都在。”她安慰着他,伸出手跟他十指紧紧相扣着,免得他就此又多想什么。

随后,她才跟青枝继xù

交谈刚才的问题。“青枝,这么说来,薛氏手中握着的王牌就是这个了,对吧?”

“没错,就是因为这个,大小姐安青婉才忽然之间变了,她不再担心她的容貌,她变得不再颓丧,变得比以往还要自信,张扬。”

因为手中握着凤凰签吗?

以为有凤凰签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她们简直是在自掘坟墓,拥有凤凰签又如何?那安青婉跟薛氏以为可以从此高枕无忧,觉得可以平步青云,到时候以权势来欺压她了吗?

那简直是在做梦,她安宁是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想着,安宁挑眉冷冷一笑道:“如此说来,薛氏到选秀的时候,很有可能就会给安青婉打上天命之女这块招牌了。她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可惜,可惜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青枝,吩咐下去,就说我们接了她的单子,找到鬼医的行踪了,很快便可以给她恢复容貌了。”安宁之所以定下这个计划,那是想着为死去的母亲做点什么事情,她知dào

,对于生母徐锦漩而言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所以安明远,既然你敢提出什么条件都答yīng

的话,那么到时候她提出来的这个条件想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只是,安宁这计划,倒是让青枝讶然了。

“小姐,请容许青枝说一句,青枝不太明白小姐的想法?”既然要打击大小姐跟薛氏的话,不是让大小姐毁容着更好一些吗?又何必出手给大小姐医治容颜呢?

这若说是为了区区三十万两银子的话,青枝那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而安宁呢,自知她如此行事,定然会引来青枝费解,因而她不免对着青枝解释道:“青枝,要记得,爬得越高,跌得就越惨。谁告sù

你,我要完完全全地给安青婉医治好容颜了?我只保证她短时间恢复过往的容颜,至于永久性的,那抱歉,就算是鬼医,也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时候嘛。”

“小姐,你这个点子,可真是绝了。”让大小姐想着美梦成真的那一刻,在众人面前爆出了毁容的样子,可谓是从天堂一下子跌入地狱的感觉啊。“当然了,小姐也不可能让大小姐成为所谓的天命之女吧?”青枝觉得自家小姐的谋划肯定不止到这一步就停止了。

而安宁呢,确实还不止这么打算的。

她凤眸微微一挑,眸光流彩熠熠道:“没错,你家小姐我确实没打算让大小姐这个冒牌货当上什么天命之女的。要是真让安青婉当上了,对你家小姐跟姑爷,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情,所以啊,安青婉,还是不要当上什么天命之女好了。”她会在选秀的那一天,给安青婉安排好无数个对手的,那些对手,一个个身上会带有天命之女的一些征兆的,这就是她给安青婉跟薛氏的反击。

“青枝,尽快给我收集好这次选秀的名单,我要在这些秀女名单中选择一些特别的小姐,来陪着安青婉好好地唱完这一出大戏。”

“是,小姐,青枝明白了,青枝这就派人去处理这件事情。”青枝微笑着退下去办事去了,而这个时候,踏雪,红乔跟秋水也进门来汇报情况来了,当她们一眼看到安宁身侧的玉容歌时,那原本想要张口的唇瓣,立即就闭了,什么话都不说了。

安宁呢,似早知dào

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便道:“你们三个有事情的话就赶紧说吧,你们家姑爷不是外人,没什么好避着他的,让他知dào

也是无妨的。”

“是,小姐。”在秋水跟红乔还在犹豫的时候,素来果决清冷的踏雪已经先一步开口了。“是这样的,小姐,这段日子有人盯上了桃花村的萧家还有定北侯府,对方显然是冲着小姐来的,想是要调查萧家那位被小姐带走的锦绣姑娘,还有定北侯府慕容航为何忽然中毒昏迷不醒的原因。”

“那萧家如何?”该不会对方找萧家麻烦了吧?想着那个小姑娘萧雪涵,安宁不免就有些担心,而踏雪呢,却道:“请小姐放心,萧家那里绝对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人手方面因为有姑爷阎罗殿的支持,所以护着萧家是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么定北侯府呢?”

“定北侯府有姑爷派去的暗阁人手护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小姐大可放心便是了。”踏雪一说到暗阁,倒是让安宁的视线不由地飘向了身侧的玉容歌。“容歌,你还有什么暗阁吗?”

“关于这个,我上次跟宁儿提过的,等于是我的私人暗卫,就跟冷四,凌五一样,只是人数上多了一些,三百人左右吧。”玉容歌回答得相当坦然,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

原来他所说的暗阁就是所谓的暗卫人员,这一点安宁倒是没有想到的,想不到玉容歌身边竟然有那么多的高手护着,单看冷四跟凌五的武功就可知dào

那些暗阁人员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了,这绝对是一个个走出去都是精英人物啊。

“难怪皇上那么不放心你了,你单单身边就养了那么多高手了,你若是想要做些什么的话,恐怕没什么人能够阻止得了吧。”

安宁暗叹道。“更何况,你还有几辈子都花不光的钱财,先祖留下的各种创业秘方点子,那是无法估计的财富,还有,镇南王府几代下来积累的极高民间声望,加上你还掌控了五十万兵马的虎符,我若是皇上的话,恐怕也很想除掉容歌了。”

253.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这换谁当皇帝都得忌讳吧,谁喜欢一个王府的声望高过皇族的啊,这肯定是恨不得当成是眼中钉给拔除掉啊。

这安宁呢,纯粹是想要吐槽吐槽的,可是玉容歌呢,最近被天命之女四个字给捆绑了所有的思绪,因而一听到安宁这话,不安的情绪又爆fā

了。

安宁呢,见不得玉容歌如此患得患失的样子,因而赶紧转移了话题,问到别处去了。

“对了,容歌,我听闻镇南王府历代的镇南王都会接管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不知dào

现在这五十万兵马的虎符是否已经掌控在容歌手里了呢?”

“我现在还是镇南王府的世子爷,不是吗?既然是世子爷,不是镇南王,自然不可能接管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了。原本,在我跟宁儿大婚之后,这任命镇南王的旨意就该下达的,可惜到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旨意还迟迟不到。可能,皇上永远都不希望我能成为镇南王吧,只要我成不了镇南王,也就接不到所谓的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了吧。”这是皇上目前为止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吧,可惜,等到这次选秀一过,就算皇上想要继xù

拖延着,恐怕外祖母也不会容许的。

因为宁儿马上要拜过玉家宗祠了,一旦拜过宗祠,她就是镇南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也就是镇南王妃。

而一旦宁儿成了镇南王妃的话,他这个镇南王府名正言顺的掌权人,没道理一辈子都是世子爷的,这个道理,其实皇上明白得很,只是终究是不甘心,所以迟迟不发旨意吧。

不过不管皇上甘心不甘心,等到选秀一过,这道旨意就算皇上不想发也得因为天下人的压力而给他下达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想必等到选秀一过就可以得到解决了,到时候宁儿若是好奇虎符是什么样子的话,我可以拿来给宁儿看看的。”

这安宁听到玉容歌这么说,倒是有些讶然了。“听容歌这意思,那五十万兵马的虎符根本不在皇上手里,是不是?”

“没错,那是先祖当年培养的四大属下掌管且代代相传下来的,是先祖一手开创出来的基业,也是镇南王府真zhèng

的后盾,有了那么一支强dà

的军队,任何想要动镇南王府的都得考量考量。这也就是多年来那些想要对付我的人,只能暗地里进行,明面上却不敢给我冠上莫须有罪名的缘故,因为他们知dào

,一旦我是被冤死的,那么那五十万兵马的最终归处落在哪儿,谁都没办法估计了。更有可能,那五十万兵马直接对上朝堂,引起江山动荡也不一定,所以,皇族之人正面对上我的时候,总是特别友善的。”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嘴角浮动一抹自嘲的弧度。

而安宁呢,似明白了,不过还有一点,她还是有些困惑不解的,因而希望能从玉容歌的口中得到解释。

“对了,容歌,你说得这件事情跟皇上的选秀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说等到选秀之后,这件事情定然要得到解决了?”

“老实说,皇上三年一度的选秀,明面上是给后宫还有皇族子弟配婚,实jì

上是通过这个选秀的形式来排查一下选秀女子当中是否有天命之女的存zài

。”因为玉容歌也算得上是宗亲,所以关于这件事情,他还是知晓的。

而安宁,却好笑道:“这种方式来排查天命之女是不是也太过草率了?谁规定那天命之女就在秀女之中的?指不定是白发苍苍的老婆婆,指不定是刚刚成婚的新妇,还有可能是刚刚出生的女婴,谁知dào

呢?”

“宁儿你以为三年一度的选秀就只有那些秀女才参与吗?如果这么想,你就错了。你说的这些人,全部都在内,一个都不会少的。”玉容歌这个回复让安宁愕然道:“容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金凤王朝自第一代的镇南王妃过世之后,曾有高僧留言,说天命之女会在将来再次轮回转世回到人间。因而那一年之后,凡是金凤王朝境内出生的女儿家,都有官府记录在案,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得过被皇族排查的可能。而且排查还不止一次,刚刚降生的时候一次,到中途姑娘家若是发生什么意wài

的话,还会继xù

进行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第四次,第五次排查,可谓是洒下弥天大网,算无遗漏。”玉容歌这话倒是让安宁瞬间猛然咳嗽了起来。

“容歌,那个,那个,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中途姑娘家若是发生什么意wài

的话,还得继xù

进行第二次,第三次排查什么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因为第一代的镇南王妃降生的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异常天象出现,而且她一开始还是痴痴呆呆的,被人当成傻子当了十年,她是在十岁那年从假山上摔伤之后就忽然灵智大开,一夕之间从傻子变成了天下最聪明的聪明人,所以空闻大师曾经断言,所谓的天命之女有可能是在意wài

发生之后,犹如凤凰磐涅一样浴火重生了。”安宁听到玉容歌这解释,不由地嘴角抽了抽。

当然了,她不得不佩服这些所谓的高僧,这穿越女在娘胎里投胎出生的本来就很少,基本上还是出现意wài

直接借尸还魂的穿越者更为广泛一些,比如这个镇南王府的第一代王妃,再比如,她安宁。

而玉容歌呢,看着安宁的眼睛就知dào

她此刻的想法是什么,果然,宁儿跟先祖奶奶是一样的,也是发生意wài

之后浴火重生的天命之女。

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应该是在宁儿三岁落水那一刻发生的,因为在那一刻之后,宁儿表现出来的完全不像是一个三岁幼童,她表现出来的智慧,谋略还有才能,都能说明那一年是她浴火重生的那一年。

当然,宁儿没说出来,玉容歌也不会点破这件事情,在他心里,眼下是极为排斥天命之女这四个字的,他也从来没想过拥有天命之女而感到骄傲什么的。

对于玉容歌而已,宁儿就是宁儿,别无其他。

或者说,这一刻,玉容歌还特别希望安宁不是那个所谓的天命之女,因为这样他就不用变得如此患得患失,整天整夜地提心吊胆着,生怕有人从他身边抢走了宁儿。

因而此时的他,带着不安的心情要求着安宁。

“宁儿,明天进宫之后,你记得一直跟在我身边,好吗?”明天就是选秀之日了,他的宁儿赫然在名单之列,先前因为宁儿的命硬八字,加上薛氏的刻意为之,让当权者疏忽了,没有让宁儿参与第二次的排查,然而这一次,却不知dào

四皇子左煜怎么想的,竟然提议皇上在名单里加了安宁。

不是在选秀名单里加了安宁,而是在邀请宾客当中加了名单,四皇子左煜如此的行事,不得不让玉容歌担心啊。

而安宁呢,因为玉容歌这话倒是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她是天命之女这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

“容歌,该不是——”

“不是。”玉容歌一瞧安宁那眼神,赶紧摇头道。

“既然不是让我参与选秀的话,那么,那么明天皇上选秀之日,为何我要进宫去啊?”她不是太后娘娘,不是皇后娘娘,也不是协助六宫的贵妃娘娘,选秀这种事情,跟她一个世子妃有关系吗?显然没关系啊。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话,不知dào

怎么解释,他这一沉默,让安宁就开始思绪飘飞了。

难道皇上还有这种特别的爱好?喜欢朝堂命妇给他挑选妃子,过过双目?不至于吧?

或者说,是外祖母想要让她在边上一起参考参考?这个猜测倒是有可能,想着安宁问道:“容歌,该不会是外祖母想要我进宫去陪陪她老人家,顺便给她老人家在边上看看那些秀女吧?”

“也不是这个原因。说来还是为了排除天命之女。当初宁儿因为命格关系加上薛氏从中作梗,皇上自然忽视了宁儿的改变,不过这次不知dào

怎么的,四皇子竟然提议皇上在邀请宾客的名单中加了宁儿的名字。而这份宾客名单其实就是那些当初被遗漏现在再次进入皇上眼中的女子。”玉容歌虽然已经派人去调查四皇子左煜如此关注宁儿的原因了,可是目前还没得到任何的消息,对他而言,自然是不安的。

而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话,也是怪异了。

那个四皇子左煜,除了在牡丹盛会上匆匆一面之缘外,她不记得跟他有过什么交涉啊,他为何提议皇上将她放入名单之中呢?

她不解,不解之中又细细回想,想着她是否在哪里留下过什么蛛丝马迹,转而似想到了什么,慕然一惊。

“容歌,你告sù

我,先祖奶奶留下的所有东西都在镇南王府那间书房里了吗?她可否有在外传出过什么只字片语的?”她的三首牡丹诗啊,可都是古人名作啊,若是先祖奶奶也曾经露过一手的话,那么是否就在那个时候露了马脚了?!

想到这儿,安宁自是向玉容歌求证道,而玉容歌给的答复却是模棱两可的。“可能有吧,听外祖母说过,先祖奶奶是一位传奇人物,各个方面皆有涉猎。”如此答复,让安宁瞬间抚额头疼了。

糟糕透顶了,该不会是从这里被谁看出什么来了吧?

254. 第二百五十四章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得赶紧进行补救了,要不然,被四皇子左煜就此盯上了,对她安宁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好在她已经让青枝去处理秀女之事去了,到时候根据她的安排,这一届的秀女中除了安青婉那张所谓的凤凰签之外,其他的小姐中,还会有好几个用来搅浑那一团水的秀女出现,想来到时候应该能给她移开注意力,如此一来,四皇子左煜就不会特意盯上她一个了。

这么一琢磨,安宁觉得事情也不怎么糟糕了,因而暂时放置一旁,等到青枝回来之后再说。眼下的她,当务之急,还是准bèi

准bèi

去尚书府见花姨娘一面最为重yào

,毕竟花姨娘熬不过今晚了。

想着,安宁快速地开始处理眼下事务。

她先是叮嘱踏雪继xù

盯着桃花村萧家跟定北侯府慕容航那里,示意若是中途有变的话,不必来回她,护着萧家跟定北侯府就行,出了任何事情,后果由她来担当。

“小姐的意思,踏雪明白了,踏雪会誓死护住萧家人跟定北侯慕容航的,但请小姐放心便是。”知dào

萧家人跟慕容航对安宁的意义,踏雪自是宣誓以命相护。

而安宁呢,却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踏雪,你记住,你自个儿也要好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保证自己安好,知dào

吗?毕竟,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要的是你们的人,只要你们人都好好的,那么东山再起也无妨。所以切记,一旦动手的话,若是对方实力太强,你要记得动用杀手锏,不要担心后患。”有舍才有得,必要时刻不惜展露所有实力,哪怕惹来天大麻烦也在所不惜。

她要护的人,一定要好好的,绝不能出事,其他的,她安宁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踏雪听到安宁这话,素来冰冷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冰裂。

杀手锏?!

那不就是小姐制造的药丸炸弹吗?那种威力强悍的药丸炸弹,小小的一枚,就足够炸死好几十人。

这样的东西,小姐当初制造出来的时候,她记得小姐曾说过,这辈子估计永远不会有动用这些药丸炸弹的时候,她当初制造出来纯粹是为了给属下营造一种安心的感觉,完全是用来忽悠人的,根本不会用到实战中去的。

可这一次,小姐竟然说可以动用杀手锏,那不是代表着,小姐她不再隐藏她的真zhèng

实力了吗?

这简直让踏雪有些不敢置信。

若是以往的话,按照小姐的行事风格,定然是低调再低调,谨慎再谨慎,是会避着麻烦而行的。

毕竟小姐平生最大的愿望那就是过着清清静静的生活,一生平淡安宁啊。

可为什么这一次竟然——

踏雪是不明白安宁这一次的改变,因而为了证明这不是她的错觉,第一次提出了疑问。

“小姐,请恕踏雪愚笨,不知dào

小姐所说的杀手锏是不是就是当年在空山寺试验的那一批特殊药丸?”

而安宁呢,似明白踏雪的这种困惑不解,因而肯定地点了点头。

其实刚才在她出口的那一刻,她也是有些愕然的。

在她看来,这确实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不过,望向身侧隐隐不安的玉容歌时,她又似明白了什么。

或者说,经过这段日子,玉容歌跟她经lì

的种种,她已经考lǜ

清楚了,既然镇南王府已是个大麻烦,既然玉容歌跟她已经捆绑在一起了,那么现在的她,哪怕行事再低调,也照样会引人关注,根本不可能脱离麻烦圈,去独自清净地过安稳日子了。

如此,既然这辈子注定要跟玉容歌一辈子纠缠的话,既然已经一脚踩在了麻烦堆里,那么就干脆面对麻烦,将所有麻烦一一击碎便是了。

而踏雪呢,看到微微而笑的安宁,看着自家小姐跟玉容歌十指相扣的幸福模样,在那一刻慕然明白了。

小姐,是变了。

因为姑爷,现在的小姐,行事已经变了。

也许,这就是感情的力量,或者说,因为姑爷的努力,因为姑爷的痴情,已经真zhèng

走进了小姐的内心。

所以,为了姑爷,小姐变了,不再想着置身之外了,不再想着被动地应付局势了,而是积极地主动面对局势了。

真好,看着小姐站在姑爷身边,那样温柔地笑着,卸下了外在锋利的面具,踏雪真心为安宁而感到高兴。

也许,以往的小姐虽然厉害,但是心里还是没有任何安全感的,所以只顾着护着自个儿,不让任何人踏进她的内心世界。

而如今的小姐,虽然看着消磨了凌厉,但内心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变得强dà

了,因为姑爷,小姐隐藏的热血因子开启了,她似有奋斗的目标了。

而如此的小姐,踏雪看着,真好!

“世子妃,踏雪记住了,在完成任务的同时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这是第一次踏雪在安宁处理公事的时候改了称呼,而这个称呼,也恰如踏雪所预料的那般,安宁听着很愉悦,默认了她的这个称呼。

“嗯,去吧,踏雪。”安宁笑着点了点头,转而处理秋水这边的事情。

她吩咐秋水继xù

盯着悠然山庄,药材到了之后马上通知她,她好给锦绣安排医治,毕竟锦绣的状态已然稳定下来了,这段期间出手医治的话,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就会越高,所以她希望药材越快到达越好。

而秋水呢,点了点头道:“知dào

了,世子妃,我会继xù

盯着的。”秋水虽然不明白踏雪为何忽然之间改了对小姐的称呼,但是她知dào

,踏雪是她们之中领悟能力最高的一个,她既然改了称呼,那就一定有她这么做的道理,因而秋水在此刻唤安宁的称呼也改成了世子妃三个字。

当然了,领了安宁的指示,秋水也不会继xù

堵在这里妨碍世子妃跟姑爷培养感情的,自是很有眼色地退出去了。

至于红乔,因为安宁先前的行事风格,她也是惊愕不已的,不过,就算神经再大条,最近跟秋水二个,她们二个可是在青枝的指点下有在努力地读书的,因而眼下这种状况,她觉得干脆她也溜走算了,反正她这边的事情也不怎么重yào

,不过是禀告一下最近徐丹彤的近况罢了,不会影响什么大局的事情,所以没必要留在这里妨碍世子妃跟姑爷相处的。

而安宁呢,眼见得红乔跟随秋水后头,看样子是要偷偷溜走了,便开口阻止了红乔的离去。

“红乔,你那边的事情还没汇报呢,怎么就想着离开了?”

“世子妃,我这边的事情不怎么重yào

,等到世子妃腾出手来,有空安排了,再商议徐丹彤小姐的新身份也来得及的。”改称呼这种事情,红乔也跟着学了,虽然开始叫得时候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多叫几次,以后肯定会慢慢习惯的。

而安宁呢,听到红乔这么说,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目前徐丹彤的事情还真的可以先搁置搁置,还是薛二娘跟万生贵那边的事情比较重yào

一些,想着,她干脆吩咐红乔盯着薛二娘跟万生贵那边,盯着那边什么时候皇上会下旨意下来,到时候,她再琢磨琢磨下一步怎么做。

这红乔呢,听到安宁这么吩咐,那是赶紧接了指示,飞速地溜走了,她生怕她走慢一步,就像是要耽搁了安宁跟姑爷终身幸福似的,那是比兔子还溜得快。

安宁呢,见红乔那样,倒是忍不住轻轻一笑,随后摇了摇头。

边上的玉容歌呢,见安宁处理完身边的事务了,觉得她等会肯定要去尚书府见花姨娘的,因而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让安宁带着他一块儿去。

却没想到,他还没张口呢,安宁已经主动朝他伸出了手。

“容歌,晚上有没有空?”安宁笑着点了点玉容歌的鼻子。而玉容歌呢,显然不明白安宁为何会有如此一问,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有空。”

“那么,陪我去一趟尚书府吧。”安宁笑盈盈地,邪恶地看着玉容歌,朝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热气。

额——

玉容歌不可置信地睁大了他那双桃花眼,他这是出现幻听了吗?往常这样的时候,宁儿不是素来都是避开他,一个人想着单独行动的吗?

就算好几次他提过,想着要跟她一块儿,都被宁儿给推辞了,如今他什么都没有说,宁儿反而主动邀请他了,他是不是在做梦啊?

“怎么?不愿意吗?那就算了吧,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

安宁调皮地挑了挑凤眸,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话,那是从惊愕失态中瞬间清醒了,只见他,上前一步,忙抱住安宁道:“宁儿,我愿意的,我当然是愿意的,我要跟宁儿一块儿去。”

此时的玉容歌,不安的情绪因为安宁这话,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心口的地方,暖暖的,像是春天住进了那里,填满了所有的角角落落,让他幸福得都快要飞起来了。

不由地,他唇角扬起,弧度越开越大,忽然像个傻子一样,傻傻呆呆地笑了起来。

255.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夜晚,当安宁跟玉容歌陪着欧阳齐跟徐锦鸾用过晚饭后,他们二人双双启程去了尚书府。

到了尚书府花姨娘落住的蔷薇院后,安宁吩咐盯着蔷薇院的属下在外头望风着,她自个儿呢,带着玉容歌一同进去,到了花姨娘的榻前。

才区区不足三个月,花姨娘竟然变化如此之大,看她躺在榻上的样子,简直跟病入膏肓的久病之人差不多,面容憔悴,眼眶凹陷,双目无神,面色还带着隐隐的青紫色,一条红线从她的下巴处直直地划过她的眉眼,像是一道诡异的曲线,又像是被人在脸上划了那么一刀,而其实呢,那是笑红颜中毒之后快要爆fā

的征兆。

一旦红线抵达她的太阳穴,到时候花姨娘就绝无生还的机会。

当然了,现在这个时候,若是安宁出手,给了花姨娘笑红颜的解药,那么花姨娘过了子时,定然还是安然无恙的。

可惜,眼下的花姨娘一心求死,她那是完全放qì

生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了。

如此,既然是花姨娘自己动手不想活下去了,安宁自是不会将解药浪费在这么一个不珍惜自个儿性命的死水女人身上的。

因而此时的安宁,淡然地落座后,对着花姨娘自然是开门见山地说明了她的来意。“花姨娘,我听说你有话要跟我说,现在我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当然了,最好长话短说,我觉得你恐怕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安宁这话一出口,花姨娘嘴角忽然浮动一抹诡异的笑容,她死死地盯着安宁的面容,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安宁身侧的玉容歌。

“他在,也没关系吗?”她的话语中带着一种崩溃之前的疯癫,或者说,是一种若是她入地狱的话,也想着带一个人陪她一起入地狱的征兆。

安宁呢,莫名地皱了皱眉,她有一种直觉,直觉认定花姨娘接下来要说的话,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你知dào

吗?安四小姐,你过得实在是太幸福了,幸福得让人有一种很想很想摧毁的冲动。就像当初你娘一样,因为无论如何身边都有一个不离不弃的痴情种,所以你娘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怎么被人对待,她表现出来的都是阳光的一面,善良的一面,温柔的一面。就因为这样,你知dào

吗?每次看到你娘脸上偶尔流露的那种令人惊羡的笑容时,我就忍不住,忍不住想摧残了那份幸福,让她也品尝品尝我的遭遇,我的下场。”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阴森森的气息。

“你知dào

吗?安四小姐,当初你娘要跟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那个无论你娘变成什么样都痴心不改的男人决定一起私奔,逃离尚书府这座牢笼时,我实在没办法忍受了她的绚烂笑容,所以,那个晚上,在你娘没有察觉的时候,在你娘如此信任我的时候,我给你娘下了笑红颜,知dào

吗?笑红颜,就是我现在服下的笑红颜,只有六个时辰的命,红线一牵太阳穴这里,然后你娘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花姨娘残忍地笑着,笑着指着她的太阳穴,笑得眼泪都飚出来了,她还在疯狂地发笑着。

“知dào

吗?那天我就是那么看着你娘倒下去的,然后我就那么将她挂在了房梁上,让所有人都误会,误会你娘是因为不耻私奔而上吊自尽了。然后事情跟我预料的一模一样,那个男人跟你娘的孪生姐姐,双双受到沉重的打击,他们二人将背负着一辈子的黑锅痛苦一辈子,从此将过着跟我一样的生活,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花姨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安宁,那双眼睛的情绪非常复杂,不过稍刻间,沉寂得无影无踪。

她又开始发笑了,笑得比刚才还有疯癫三分。

“安宁,恨我吧,来恨我吧,我,花姨娘,不不不,不是花姨娘,我当初还只是你娘身边的一个婢女,是我花如月杀了你娘,害了你娘,所以安宁,来恨我吧,将你的仇恨全部都发泄出来吧。”反正她什么都不怕了,她已经提前吞下了笑红颜,一个已经快要死的人了,不用担心安宁会用任何手段来折磨她。

而安宁呢,似猜得到花姨娘在想些什么,因而她冷笑道:“花姨娘,你以为你配得到我的恨意吗?我告sù

你,若你真是害死我娘的凶手,那么你不但得不到我的任何恨意,反而会得到你想不到的各种折磨手段。老实告sù

你,我若是想要一个人死,很容易,同样,我若是想要一个人活着,也很容易。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安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子,瓶子一开,那气息传递到花姨娘的鼻息间,花姨娘蓦然大震。

“你怎么会,怎么会有笑红颜的解药?你究竟是谁?是谁?”

“花如月,我是怎么拥有解药的,这不重yào

,我是谁,对你来说更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你打得如意算盘恐怕都要落空了。我娘,根本不是死在笑红颜之下,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当年二个在场的人了,他们二人告sù

我的内容,跟你所说的一点都不相符,所以,花如月,你别再自作聪明了,说实话吧,究竟是谁让你顶了这个黑锅?看你的样子,其实也是带着恨意,并非心甘情愿顶下这个黑锅的吧?”

她这段日子让飘香苑全力追查这件事情,想来是触动了某些人的神经,所以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找个替罪羊顶了,这算盘打得还真是好,可惜,他们碰到了她安宁,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谋算都无法得逞。

那花姨娘呢,听到安宁丝毫没有被她的话语所蒙蔽,还追究到了真zhèng

的事实,她似不敢置信地望着安宁,转而冷嘲一笑道:“看来他们都估算错误了,他们都小看你安宁了,你比你娘更聪明,更冷静,更果决,所以,注定哪怕我用生死来作赌注,还是赢不了你。不过,你要从我口中得到任何消息,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你手中有笑红颜的解药,我也什么都不会告sù

你的,你若是真有本事的话,那就继xù

查下去吧,一直查下去,查到水落石出为止。”说到这里的时候,花姨娘又多看了玉容歌几眼。

“当然了,如果那个真相你能够承shòu得起得话,那么你就继xù

查下去吧,但我还是想要劝你一句,你若是还想保有现在的幸福,那么就千万别深究你娘的死因,千万别继xù

调查下去,否则,真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我保证,安宁,你会是那个最后悔的人。”话到这儿,花姨娘也不知dào

怎么的,忽然痴痴笑笑了起来。

“其实,我好羡慕你娘,哪怕你娘已经过世,你娘依旧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我羡慕她,好羡慕好羡慕——当然了,我也恨,好恨好恨,恨啊——”花姨娘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声音戈然而止,她的双手瞬间软了下去。

“不好!宁儿,她咬身自尽了!”玉容歌察觉到花姨娘意图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想要去阻止不断从花姨娘口中吐出来的血色,却发xiàn

花姨娘看着他的眼神,好悲凉好悲凉,随后在他讶然的瞬间,那花姨娘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安宁快速地伸手,指间探听花姨娘的气息,发xiàn

她确实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只好作罢。

“容歌,花姨娘一死,我们呆在这里也没办法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所以我们赶紧离开吧,

免得到时候有人过来了,看到我们在这里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听宁儿的,走。”话音一落,玉容歌随着安宁一起施展轻功,从蔷薇院轻灵地飞腾出去,几个回落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一回到镇南王府,安宁便皱眉地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仔细地回想刚才在蔷薇院发生的一切,而玉容歌呢,不知dào

为什么,竟莫名地想起了花姨娘临死前看他的那个眼神,因而他忍不住便开了口。

“宁儿,刚才花姨娘咬舌自尽之前说了那样的话,你说,你是不是会放qì

继xù

追查下去啊?”

“不会。”安宁果决地摇了摇头。

“虽然花姨娘这条线索是断了,但是证明了慕容航跟我姨娘说的全是真实的,我娘死得蹊跷,死得冤枉,这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娘一定是死在那个秘密之下的。所以接下来我会派人调查花姨娘的一切资料,包括她身边的所有人,我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一定要揪出花姨娘背后的那个人,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哪怕就像花姨娘所言的那般,事实的真相会让我后悔不已,我也在所不惜。”安宁这话一说,玉容歌话到嘴边的那句劝说顿时咽回了肚子里。

他想着,既然宁儿要继xù

追查的话,那么他陪着宁儿继xù

追查就是了。

也许,花姨娘那个人最后说得话不可信吧,毕竟那个时候看她的样子,已经呈现疯癫的状态了,也许那个时候,花姨娘为了护着她背后的那个人,所以才会用这样的话来阻止宁儿继xù

追查下去吧。

想着如此的玉容歌,倒是开始忽视了花姨娘最后的劝告,而这一忽视,玉容歌怎么都想不到,那带给他的,将是无穷无尽的痛苦跟懊悔。

256.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过,这些当然都是后话,眼下的玉容歌跟安宁都在积极准bèi

着明日进宫之事,想着到时候宫中可能会发生的各种状况,因而提前假设准bèi

了各种应付方案。

只是,没想到的是,二人商议结束,正当玉容歌给安宁卸了妆容,二人双双要上榻休息的时候,秋水脸色苍白地闯了进来。

看她的样子,显然受伤不轻。

“秋水,你受伤了?伤在哪儿了?赶紧给我瞧一瞧。”安宁看着染血的秋水,顾不得问她发生了何事,只是担心着秋水的身体状况。

而秋水呢,见到安宁,扑通一声便跪下了,怎么都不肯让安宁瞧她的伤势。“世子爷,世子妃,秋水无能,就在刚刚,锦绣姑娘呆得落雪阁被人偷袭了,如今锦绣姑娘下落不明,秋水惭愧,请世子爷跟世子妃惩罚。”

“这事不急,你先起来,我给你的伤口包扎处理一下,晚了,伤口恶化了就不好处理了,赶紧起来吧,秋水。”安宁伸手拉起秋水,让她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随后吩咐青枝取来医药箱,着手给秋水快速地处理了伤口,而后她细细地给秋水伤口包扎好,方开始问道:“现在可以说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地,怎么忽然会有人来偷袭落雪阁呢?那个地方,我记得,很隐蔽的,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被人盯上才是啊。”

“世子妃说得是,秋水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疏忽大意了,原本守在落雪阁的人手是足够的,可秋水想着不会有人注意到落雪阁,因而打从昨天开始就撤了一部分回来,跑去盯着薛二娘跟万生贵了,想着早点得了消息,帮世子妃解决了这个隐患。只是没想到,秋水不但没能帮到世子妃的忙,反而让对手趁机而入,帮了世子妃的倒忙,秋水真该死!世子妃,你就严惩秋水吧。”眼下的秋水显然是自责得很。

而安宁却思量了一番道:“秋水,你先别急着揽下责任,我来问你,你们留守在落雪阁的人跟对方交手的时候,可是从中看出什么来了?或者说,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老实说,秋水也不懂对方究竟是何用意,凭对方的实力,完全可以将秋水等人灭杀掉然后带走锦绣的,这样也就不会有活口回来禀告世子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对方的意图似不想杀死我们,只是将我们几个全部都伤了,然后顺势带走了锦绣。”说话的时候,秋水似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拿出一块令牌递送到安宁的面前来。

“还有,奇怪的是,对方身上竟然落下了卫国公府的腰牌,这令牌秋水熟悉得很,很显然是卫国公身边侍卫的象征。关于这一点,秋水怀疑对方是故布疑阵,可能留着不杀我们,就是为了我们将这个所谓的消息带回来给世子妃,让世子妃判断错误的。”秋水想着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对方留她们活口的理由了,可安宁一看到那块令牌,马上就摇头了。

“不,这一点,秋水你可能猜错了,对方要你传递的消息不是这个,而是对方用这块令牌说明了他的身份。”

“世子妃难道知dào

对方是谁?”

“本来不知dào

,但是看到这块令牌,我想不知dào

都难了。这块令牌是当初我夜探薛府,为了挑起薛府跟卫国公府二府就此将事情闹大而特意留给姬流觞的,却没想到这块令牌当初没有骗过姬流觞,没有发挥它所该有的作用,现在倒成了他表示身份的用处了,还真是有些琢磨不透姬流觞这个人了。”安宁把玩着手中的令牌,不解姬流觞为何要这么做,转而将视线飘向一旁的玉容歌。

“容歌,你素来最能识破人心,你来猜猜看,姬流觞这次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劫走了锦绣,她可以理解,毕竟前些日子就已经有消息显示,有人在暗中调查桃花村锦绣之事,所以对方这么做,在她的意料之中。

只是不明白的是,姬流觞这个人,为何要放过她的人?为何要留下这块足以表明他身份的令牌呢?

她不懂姬流觞这一招,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般问他,倒是想起了他阎罗殿早些年调查姬流觞得到过的一些资料,那些资料,也就是一些传闻罢了,当初他觉得没什么证据也就没放在心上了,如今很多事情叠加在一起,倒是让玉容歌忽然有了一个很大的猜想。

“宁儿,我觉得,姬流觞如此行事,可能是有求于你?”

“关于这个,容歌你是如何推测的?”姬流觞有求于她?!怎么可能?

他们也算是敌对的双方了,像他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先前行事处处针对她,现在又怎会想着有事求她呢?他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太过天真了?她可是素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的,可没什么圣母之心。

可是,容歌有这种推测,安宁就不得不问一问了,毕竟这厮从来不会胡扯乱扯的啊,他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道理吧。

想着如此,安宁便追问着玉容歌。

而玉容歌呢,思虑一番才道:“宁儿,在我告sù

你怎么推测之前,我恐怕不得不提醒宁儿一句,那姬流觞很可能已经掌控了宁儿就是鬼医的证据了。若不然,以姬流觞素来行事谨慎的风格,他不会这般冒险行事的。”

“容歌的意思是——莫非——”似想到了什么,安宁蓦然转头望向身边的青枝。“青枝,你现在马上就去回春堂一趟,看看悠然山庄给锦绣准bèi

的药材已经过来了没有?”

“等一下,宁儿。”玉容歌出口阻止道,安宁转身困惑地看着玉容歌,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宁儿,若是姬流觞存心拿锦绣作为赌注赌你一定是鬼医的话,那么青枝这会儿去,正好就中了姬流觞的算计了。我若是猜测不错的话,姬流觞一定此时就盯在回春堂那边,一等宁儿派人过去查实的话,那么姬流觞就完全证实了宁儿就是鬼医的身份了。”

“容歌你倒是比我考lǜ

得周全,不过,他如此费尽心机地劫走锦绣,难道就只为了要证实我是鬼医的身份吗?难道不应该是锦绣事关二十年前镇南王府的血案而引起他的特别关注吗?或者说,也许两者皆有之。容歌,你觉得呢?”安宁隐隐觉得姬流觞如此行事没那么简单的,而玉容歌呢,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姬流觞如此行事,一来是冲着你鬼医的身份来的,二来是冲着锦绣是二十年前的人证而来的,如果事情果真如我们所料的那般,事情就变得棘手了,很可能我们以为掌控的证据指不定又被姬流觞给销毁了。”

“这么说来,很可能容歌追查的案子到此又要终止了。”安宁暗叹一声道。

“也不尽然,可能还要机会。你忘记了,宁儿,我猜测过的,我说姬流觞有求于你。如果我的猜测不错的话,想来姬流觞接下来会做的事情那就是拿锦绣来交换条件了。”玉容歌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而安宁呢,却问道:“那么容歌觉得他有什么地方要求到我呢?就算他认定我是鬼医的话,那我对他来说,作用也就是医术方面的能耐了,而这一点,他姬流觞本事不小,本来就不缺啊。”

“宁儿上次可是教过我的,医者不自医,不是吗?哪怕姬流觞医术不凡,可若是他患上了他自个儿无法出手医治的病症,那么他有求于宁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不是吗?”

“可我数次跟姬流觞碰面,从未察觉到他患了什么疑难杂症啊?”安宁不认为姬流觞得了什么一般大夫无法医治的病症啊。

而玉容歌却不这么认为,他对着安宁道:“宁儿,你等一等,我这里有份关于姬流觞的资料,也许你看过之后,可能会明白一点。”说着,玉容歌去了书房一趟,从书房暗格中取来了姬流觞的资料给安宁瞧。

安宁呢,细细看过姬流觞的资料后道:“这些资料中提到的已经被证实了吗?”

“那倒没有,正因为这些都是传闻,当初我也没办法证实,因而也就没怎么在意的。但是如今看来,这些传闻未必是假的,姬流觞很可能身上被人动了手脚,而这个手脚是他自个儿无法做到清除的,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地想要找到鬼医这个人。从这份资料上看,姬流觞在十年前就已经找过宁儿,那个时候,宁儿刚刚在江湖上传出了名声,挂上了鬼医的名头。”玉容歌这么一说,倒让安宁还真觉得锦绣这件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觉得,青枝现在走一趟回春堂,反而是一件好事了。与其猜来猜去,让事情变得更为复杂的话,倒不如就让姬流觞证实了我是鬼医的身份吧,如此,我们才有机会从他的手中接回锦绣姑娘这个证人。”说话间,安宁便要吩咐青枝去处理这件事情。

而玉容歌呢,犹豫地看着安宁道:“宁儿不是最讨厌被人识破身份吗?”此去一旦露了宁儿的身份,那么宁儿往后的麻烦绝对不小的,因而玉容歌担心着安宁

257. 第二百五十七章

而安宁呢,却笑了笑道:“容歌,现在的我已经想通了,横竖都要有麻烦,那么何必低调呢,干脆就高调行事好了,也许,这么一高调,很多人反倒不敢三番四次地来惹我了。”就趁这个机会公开她的鬼医身份好了。

“再说了,我若有麻烦的话,容歌岂不是正好有事做了吗?如此一来,往后容歌大概也就不会时常抱怨我这个妻子太自强了,让容歌一点作用都发挥不出来,不是吗?”说到这儿的时候,安宁莞尔一笑,调皮地挑了挑她那双凤眸。

玉容歌呢,见安宁如此,倒是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转而温柔地笑了。“也好,既然宁儿这么说的话,那么往后就由为夫来给宁儿收拾烂摊子好了。”

“哪怕我捅了天大的窟窿,容歌也给顶着收拾吗?”安宁忍不住假设道。

“当然,就算宁儿捅的窟窿再大,为夫也一定会护着宁儿的。”以前在玉容歌心中,报仇是最重yào

的,功名利禄与他来说,都是复仇的利器。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随着安宁的存zài

改变了,如今,在玉容歌心中,天下为轻,宁儿为重,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宁儿,他可以追逐最高的权势,就算宁儿有一天真的捅下了天大的窟窿,他可以不惜与天下人为敌,只要她好好的,这是他的承诺,一辈子的承诺。

而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这般说,倒是捏了捏他的鼻子。“相公说话就是动听啊,这嘴好甜啊。”

“那是不是该得奖励呢?”玉容歌桃花眼眸熠熠而动,璀璨的火焰在眸底沸腾而起,安宁呢,笑着拍了拍他的胸膛道:“奖励这种事情还是延后几天吧,明天进宫可是个大日子,到时候我们可得打起十二万分得精神才能应付各种意wài

,所以啊,今晚可得好好休息,不能奖励了。”

“大的奖励不可以,那小的呢,先奖励一下我吧,宁儿。”说着,玉容歌完美的薄唇就要朝着安宁扑压过来,安宁呢,捶了他一拳道:“别闹了,容歌,这会儿正要处理事情呢。”

推着玉容歌的同时,安宁吩咐青枝道:“青枝,这样吧,你底下不是有容歌给的人手吗?你就带二个暗卫陪着你一同去回春堂,记得,去的时候,拿一块鬼医令牌去,不必掩饰什么,可以直接在人前展示给回春堂的掌柜看过,到时候你问过事情后就回来,速去速回。”

“青枝知dào

了,青枝这就下去处理此事。不过,因为秋水受伤的事情,青枝倒是差点忘记了世子妃吩咐给青枝办理的事情了,喏,世子妃,这就是这一届的秀女名单,所有选秀的姑娘都在这里了,请世子妃过目。”青枝将贴身而藏的秀女名单双手奉上给了安宁,随后转身出门去办事了。

而安宁呢,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瞄过秀女名单,忽然目光死死地盯着某一处。“怎么还有青萍的名字?她今年才十二岁啊,完全不符合秀女的年纪,这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除了安青萍外,安家所有的女子都被列上了名单,已婚的跟安宁一样,被列在嘉宾之列,未婚的就跟安青萍一样,无论是不是年纪合格,都被定在秀女名单上。

“容歌,这是怎么回事?安家无论嫡系还是旁系的,只要是姑娘家,竟然全部毫无遗漏地出现在名单上,这,这究竟是谁做的?”谁那么缺德啊,那么小的女童都不放过啊,安青萍十二岁在安宁看来已经算是够小的了,可是没想到旁系那里还有更小的,最小的那个才五岁啊,谁来告sù

她,究竟是谁办得这么缺德的事情啊。

那玉容歌见安宁惊愕,拿过秀女名单一看,他也觉得奇怪。“原先的秀女名单不是这样的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玉容歌正觉得也困惑的时候,冷四跟凌五回来了,他们一回来,倒是带了一个能够解除这个疑惑的消息来。

“回世子爷,世子妃,属下二人刚刚得知,明日选秀之时,空见大师也会在场,而且还是带着灵犀剑到场。还有,空见大师三天前秘密见了皇上一次,出来之后,那份秀女名单上就加上了所有安家的女子。另外,听说玄空大师已经在半个月前离开了空山寺,传闻他走得路线也是来京的路线,所以很多人猜测玄空大师明日也会进宫,到时候玄空大师跟空见大师二人指不定会有一场斗法斗智。”

这玄空大师,安宁也算是相处了六七年了,自然知晓玄空大师这个人还是有点高僧风范的,作为一个神棍,某些方面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和尚还是有真本事的。

不过,这个空见大师又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金凤王朝出现那么多所谓的大师了?还有,听冷四的口吻,这什么灵犀剑好像是非常厉害的宝剑,是人人向往的宝物。

话说,这和尚她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对于宝物,安宁是极有兴趣的,因而她也就问着玉容歌了。

“容歌,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那个空见大师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灵犀剑究竟是什么样的宝物啊?”玉容歌呢,瞧安宁这好奇的眼神,显然关注点不在空见大师上面,而是在灵犀剑是宝物这上面。

看来这丫头喜欢金银财物还真是不贪多啊,不过,说不定灵犀剑还真有可能被宁儿拿到。

因为灵犀剑是需yào

认主的,当年第一代镇南王妃就是得了灵犀剑的认可,从而被天下人奉命为天命之女,想来,作为同样天命之女的宁儿,得到灵犀剑的机会应该很大吧。

不过——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灵犀剑究竟有什么样的威力,有什么样的作用,只知dào

,一旦灵犀剑认主的话,那么必定天有异象发生。当年先祖婆婆得到灵犀剑认主的时候,身后就有富贵牡丹的图腾出现,可谓是鸟语花香,彩蝶飞舞,那画面,外祖母说,见过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可惜,我跟外祖母都没见过,只有从当初的画像中见识到当时的场景。”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看着安宁的眼神,隐隐有些担忧。

这安宁呢,听到玉容歌这么说,似明白了灵犀剑作为什么样的价值而存zài

了。

“看来,这把灵犀剑跟我没缘分,我还是不要算了。”鬼医的身份可以公开,但是天命之女这种身份还是别公开了,免得容歌整天坐立不安,生怕她要飞走了似的,她还是隐藏了这种身份比较好一些。

安宁这话一说,玉容歌是安了心,倒是凌五在边上嘟嚷了一句。“世子妃,你以为灵犀剑是白菜萝卜啊,你想要就想要,你不想要就不想要啊。那天下可就独独只有一把灵犀剑,都过了差不多三百年了,到现在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让灵犀剑认主呢,哪那么容易得到啊。要是能够得到,不想要的人才是傻子呢。”

“这么说来,凌五,你也很想要那把灵犀剑啊?”安宁笑眯眯地看着凌五,凌五呢,自是不否认道:“当然啊,如果哪个姑娘让灵犀剑认主,而我又有机会的话,我肯定冒死也冲上去让那姑娘给我瞧一瞧九龙刀一眼也好啊。”

“九龙刀?这又是什么意思?”安宁没想到当年那个穿越者留下的故事还真多啊。

“世子妃,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知dào

,我来告sù

你吧,灵犀剑一旦被认主的话,同样的,很有可能另一把跟灵犀剑对应的九龙刀也会出现。不过,就连三百年前的第一代镇南王妃都没能呼唤出来九龙刀,想来就更没有人能够呼唤出九龙刀了。就连灵犀剑,说不定还是没人能够被认主,就别提什么九龙刀了。”说到这儿的时候,凌五还大概说了一下九龙刀所代表着什么。

“传闻中的九龙刀啊,说是跟灵犀剑相配的,女配灵犀剑,男配九龙刀,还说灵犀剑为天下女主征兆,那么九龙刀就是天下男主征兆,因而说实话,哪怕真有人让灵犀剑认主了,皇族中人倒是没一个希望灵犀剑呼唤出九龙刀的,毕竟,那意味着九龙刀在谁的手中,谁就是下一代的君王,这样的结局,哪一个皇子会希望啊,自然不会希望这样的。”安宁听着凌五说完这些,倒是觉得她先前的猜想是猜错了。

看来,这是金凤王朝历代留下来的传说,什么九龙刀,估计是幻化出来的,根本没这一说吧,可能最早的时候有这么一个传说,想来是谁起事打了这么一个名头吧,毕竟偶尔翻看翻看宫斗剧的安宁,也知dào

一些所谓第一代君王创下江山之时,总有个什么征兆先出现的,想来金凤王朝的第一代君王也是如此行事的。

安宁是这么想的,以为九龙刀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因而她倒是一点没将这些内容放在心上。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隔日跟玉容歌进宫去观看选秀,她最不想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在选秀的当天发生了。

258. 第二百五十八章

选秀当天,原本早上还是阳光普照大地,万里晴空的好天气,到了晌午之时,却已是乌云密布,雷声闪电交加了。

当然了,此时的天象之变,也正好印证了安青婉的悲催命运。

正如安宁开始布局的那般,这位安大小姐的结局朝着安宁期待的趋势发展着。

她那张原本完美无瑕,以为恢复容貌的面孔,在那一刻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麻点,不但如此,还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如此落差,可谓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当安青婉意识到众人惊愕异常的表情时,她已经预感到不妙了,可她已经来不及遮挡她那张毁容的面孔了,只能就那般呈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当然了,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安青婉还是很快调整了心态,将那从咽喉深处爆fā

出来的吼叫声,硬是给逼了回去,只是那衣袖下的双手,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刺进了掌心里,印染了血色一片。

看着原本对她带着欣赏的皇子们转而对她露出了一副嫌弃厌恶的表情时,她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愤nù

,用这个世上最恶毒的言语诅咒着鬼医,诅咒着鬼医这个老太婆欺骗了她,让她在今日这个场合里丢了颜面,出了大丑。

不过,她安青婉是什么人,她可是拥有凤凰签的人,是最有可能成为天命之女的人,她就算没有容貌又如何,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最终还是会属于她的,想着如此,安青婉面上倒是还是平静得很,并没有就此失态。

安宁见此,倒是有些佩服安青婉了,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倒是挺难得的,可惜这才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打击安青婉的。

如她所安排的,事情继xù

进行着,很快,除了安青婉这个拥有凤凰签的人,还有几位小姐也表现出了天命之女的征兆。

只是,这些人当中,唯有薛琉璃并不是安宁安排的,但她也作为天命之女的候选人进去了,而且还是一个拥有跟安青婉不相上下证据的候选人。

如果说安青婉的手中王牌是一支凤凰签的话,那么薛琉璃的手中王牌则是一个预示天命之女的箴言,同样都是一代高僧留下来的,如此,可以说就算安宁不安排其他的小姐,安青婉也不可能独家做大,至少还有薛琉璃跟她对着干。

不过,无论是安青婉也好,还是薛琉璃也罢,这两个人无论谁被认定为天命之女,对于安宁,对于玉容歌,对于镇南王府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安宁那是绝不可能容许事情的发展出了她的算计之外的,如此,安宁将青枝招到身旁,对着她的耳朵压低嗓音道:“青枝,等会空见大师拿着灵犀剑出来的时候,你记得将这些内容告sù

那几位小姐,不用多说什么,只要她们都能说上一句就可以了,明白吗?”

安宁要教导给那几位小姐的自然就是第一代镇南王妃遗留下来的英文文字,因为当年君王猜忌镇南王府,所以第一代镇南王妃的很多手笔都被皇家收在了御书房中,就为了能够研究出来第一代镇南王妃究竟写了什么内容,留下了什么宝藏之类的,可惜除了那个第一王妃,三百年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看得懂那些文字,所以这也成为了历代君王想要揭开的谜团之一。

如此,只要运用得当,谋算成功的话,想来无论是安青婉还是薛琉璃都很难顺利地成为天命之女了。

而事实上,这件事情因为安宁的从中插手,果然让天命之女落定这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原本空见大师以为只要验证安青婉跟薛琉璃二人就是了,没想到候选人还多出了五个人。

那五个人分别是代表各个势力,可谓是安宁千挑万选出来的人选,没有偏袒任何一个势力,有太后的势力,皇后太子的势力,二皇子的势力,三皇子的势力,还有六皇子的势力,唯独少了四皇子并跟随四皇子的八皇子势力一方,这也是安宁算计之时不忘记当场报仇所致,谁叫四皇子左煜好死不死,非要将她安宁提上名单呢,所以,不能怪她出手无情,一点不给四皇子左煜面子。

当然了,四皇子左煜也并非到此就算比其他皇子输了一筹了,因为什么,因为安青婉最为看重的却是四皇子,所以想来若是安青婉被认定天命之女身份的话,这位四皇子左煜同样是有机会的。

关于这一点,安宁还是在看了选秀之后才发xiàn

的,发xiàn

安青婉竟然看上的是四皇子左煜,这倒是她没想到的,因为薛家捧着的可是六皇子左瑞,以薛氏的想法,定然是要站在薛贵妃跟六皇子这一方的,可惜她的女儿安青婉好像跟她这个做母亲的想法不一致,安青婉偏偏想要站的却是四皇子左煜这一方,想来薛氏在选秀当中也看出来了,因而等到空见大师拿着灵犀剑出来的时候,薛氏私底下拉着安青婉过去,算是暗中给过警告了。

然这个时候,恐怕如何行事,就不在薛氏的掌控之中了,安青婉自有她自个儿的打算。不过,若是安青婉凭着握有凤凰签,以为可以稳坐未来的中宫娘娘的话,那么她也想得太理所当然了一点。

因为很快事情就发展到安青婉无法接受的地步了,就连安宁都没有想到,没想到这么快,天命之女的认定就结束了。

“不,不,不,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搞错了,我才是天命之女,我才有母仪天下的命格,我娘说的,我从一出生就是凤凰天象,我才是天命之女,我有凤凰签,凤凰签,所以,你是假的,是假的。”安青婉无法承shòu这样的打击,震惊之余竟是直逼薛琉璃还有空见大师,认定空见大师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还有你这个和尚,你一定是被她给收买了,凭什么,你说她是,她就是,明明灵犀剑根本没有认她为主,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灵犀剑在她手中跟在我手中表现出来的都是一样的,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个和尚说她是,她就是。”这个时候的安青婉无法跟刚才那样保持镇定了,因为天命之女的认定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若是连这根救命稻草都没有了,那么安青婉知dào

,她的一生就完了。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进行一番辩驳,无论如何,她都要让空见大师改变说法。

可惜,空见大师闭着双眸,连睁开眼睛看一眼安青婉都没有,他只是指出事实道:“这位女施主,你仔细看一下,就知dào

为何是这样的结果了。虽说在你们七人当中,灵犀剑并未认主,但是细看之下,你们其余六人在灵犀剑面前,灵犀剑别说丝毫未动,就连闪光一下都没有,但是这位薛姑娘,当她站在灵犀剑面前,灵犀剑还是发了光的,若是不信,你再看一次就是了。”说着,空见大师让安青婉跟薛琉璃再次站到灵犀剑面前,这一次,先从薛琉璃开始,果然,当薛琉璃站到灵犀剑面前的时候,灵犀剑闪了那么一下,虽然光芒很浅,但是还是闪了的。

轮到安青婉的时候,那灵犀剑却是连闪一下都没有,这下在边上其他五个人的见证下,安青婉想要否认都很难。

但是就是这样的结果,安青婉还是没有办法认可。“不,一定是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错了,不可能的,不可能我不是的。娘,娘——”安青婉惊慌失措地跑到了薛氏的面前,死死地拽着薛氏的衣袖道:“娘,你告sù

我,告sù

我实话,那凤凰签上说的真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婉儿,你这个样子,让为娘看着实在是心痛得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种事情还能开玩笑吗?娘既然说了,而凤凰签就在你的手中,这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在这样的场合里,哪怕是假的,薛氏也要让假的变成真的,她不可能会否认的。

而安青婉呢,听到薛氏这话,顿时急了。“那为什么灵犀剑闪都不闪一下?为什么灵犀剑没有认可我呢?为什么那个薛琉璃站在灵犀剑面前,灵犀剑就闪了呢?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娘,你告sù

我啊,告sù

我——”惊慌到极致的安青婉,此时已经有些疯癫的症状了。

那薛氏见安青婉这个状态,她也有些不安了,因而抬手飞速地给了安青婉二个耳光,只听得啪啪二声清脆的巴掌声。

“你给我振作点,清醒点,这是什么样的场合,由得你来胡闹吗?天意如此,娘能怎么办?就算你有凤凰签,可那位薛姑娘还有高僧的预示箴言呢,如此,天意选了她,你就认命吧。”对于薛氏来说,薛琉璃被认定为天命之女,也不算什么坏事,反正都是站在薛家势力一方的,所以如此形势之下,薛氏只能劝慰安青婉就此放qì



可是安青婉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怎么可能轻易放qì

呢?

“不,娘,一定是他们做了手脚,我一定要向皇上告发他们,一定是那个和尚被人收买了,被薛家收买了,事情才会这样的,其实我才是,我才是天命之女。”那安青婉嚷嚷着想要冲上去,想要冲到皇上面前去告状,哪知dào

她刚一迈步,就被薛氏凌厉的眼神一扫。

259. 第二百五十九章

“张嬷嬷,大小姐今天不太舒服,赶紧带她回去休息。”再被她闹腾下去的话,也不知dào

能不能有现在这个好局面了,所以薛氏命令张嬷嬷将安青婉带下去,绝不让她上去胡闹了。

“不——娘,你不能这么对我,不能这么对我——”安青婉挣扎着想要冲出去,奈何她的嘴很快被堵住了,整个人接着就是动弹不得,被张嬷嬷派人强行给带回尚书府去了。

因着没有安青婉的继xù

搅局,这薛琉璃也可算得上得yì

之人了,毕竟是矮中取长,在灵犀剑无人能够认主的情况下,这薛琉璃能够让灵犀剑闪光,也算是特别的一位了。

因而此时的薛琉璃,在众人嫉妒羡慕恨的目光中缓缓地走向皇上那边,接下来对于她来说,等待她的将是未来最美好的日子以及最光明的前程。

而安宁呢,对于薛琉璃能够让灵犀剑闪光这种事情,倒不是在她预料之中的。就像她先前所想得那般,薛琉璃被认定为天命之女,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这个薛琉璃,可是先前在牡丹盛会上直接给她难堪之人,这样一位想着专门针对她的人一旦上了位,那么带给她安宁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所以呢,所以呢,她怎么可能就此让薛琉璃如此顺利地成为天命之女呢。

“青枝,去,让那位林小姐,也就是身后站着太后娘娘势力的那位林小姐,你让她去碰一碰灵犀剑。”说话间,安宁一狠心,将手指戳破,血色滴染在干净的帕子上,随后递送到青枝的手中。

青枝见安宁如此行事,自是明白她的用意,很快,她悄悄地来到那位林小姐的身边,将那块血色的帕子交到了林小姐的手中。

“记得,拿着血帕去碰一碰灵犀剑,这对你会有好处。”那位林小姐只听到青枝的声音,还未曾看到青枝的人,就发xiàn

身后已经没人了,手中唯有一方染血的帕子。

不知dào

为何,这位林小姐就是相信青枝的话,毕竟先前她所做得一切也是那位暗中之人所指点的,如今顺利地到了这里,也完全是托了那位暗中之人的福气,不管她能不能成为天命之女,今个儿她站在灵犀剑面前过,那么她的将来就一定不会差,只要不要跟着先前那位安青婉大小姐那般,她的未来定然美好得很。

想着如此,这位林小姐当即站了出来,淡笑地说了一句。“空见大师,能不能先等一等?”

“莫非这位林施主也有异议?”空见大师似不愿意尘埃落定的事情再次被打扰,他以为这位林小姐跟刚才那位安青婉是一样的,是来质疑他的公正性的。

却未曾想到,林小姐竟然不是这个意思,“空见大师,你误会了,小女并没有冒犯大师的意思,只是小女莫名的就是有一种感觉,想要再试一次。”她只求再次在灵犀剑面前试验一番,如此,她才好死心。

这位林小姐这样的要求,对于其他落选的四位小姐来说,也算是一个好的提议。这空见大师呢,见事情到此,知dào

不让这五位小姐都再试上一试的话,难免还会有什么麻烦纠葛,干脆就让她们几个再次试验一番。

当然了,事实的结果是其他四位小姐,再次到灵犀剑面前验证的时候,灵犀剑丝毫未动,唯有那位林小姐,当她沾着安宁血色的手指一碰到灵犀剑的时候,那灵犀剑忽然爆fā

出红色的光芒,这光芒瞬间笼罩了林小姐。

她的这个异象动静可谓是比薛琉璃还要大,那原本以为稳妥的薛琉璃,这个时候面色也变了。

“怎么会这样的?”如果她没有完成姬流觞所托付的任务的话,那么她就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个少年了,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少年了。

不不不,一定是哪里弄错了,先前那位林小姐不是什么异象都没有发生吗?怎么这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薛琉璃总觉得这其中一定是有人插了手,她不认为这位林小姐有本事让灵犀剑发出如此璀璨的光芒。

因而这一怀疑,细心的她,很快就发xiàn

了林小姐手中的那块血色帕子。“等一等,空见大师,那位林小姐手中的手帕有问题。”眼看着天命之女的位置就要让给林小姐了,薛琉璃自然在那一瞬间提出了异议。

而这位林小姐呢,在薛琉璃提出质疑的瞬间,她面色未曾变动道:“薛姑娘,你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什么叫我的手帕有问题,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么先前那位安大小姐的凤凰签也有问题了,你的所谓高僧给的预示箴言也是有问题的了?实话告sù

你,我的这方手帕跟你们握有的凭证那是一样的,凭什么你们的都可以作为自身的预示,而我的就不行呢?大家来评评理,是不是这个道理呢?”林小姐这话一出口,立即得到了其他四位小姐的支持。

“没错,凭什么林小姐的手帕不算,你的预示箴言就算呢?”

“就是说嘛,摆明了就是嫉妒林小姐吧。”

“以为让灵犀剑闪一下,你就是天命之女的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就是就是,幸好林小姐再次站出来了,要是弄了一个冒牌货上去,还真不知dào

将来会发生什么倒霉的事情呢。”

这四个小姐一人说上一句,那是完全不支持薛琉璃上位的,要知dào

,如果这位林小姐上位的话,对于其他皇子来说,太后娘娘的势力那是保持中立的,对哪个皇子都不亏啊,可若是这位薛琉璃上位了,那摆明了就是六皇子那一方的,你说哪个皇子是傻的,自然这个时候卯足劲帮着林小姐这边了,所谓利益才是最好的结盟,不是吗?

加上事实确是如此,如此异像,众目睽睽之下,压根就做不得半点虚假,因而本来想着要欢庆的薛贵妃跟六皇子一方势力,如今暗恨不已,恨不得将林小姐身上盯出了一百零八洞来。

而这位林小姐呢,不愧是太后娘娘亲自挑选出来的人,面对众多目光,那是相当得淡定,她丝毫没有浪费安宁的一番苦心安排,语笑嫣然地走向属于她的前程。

到此,薛琉璃颓然倒在一侧,而其余四位落选的小姐呢,也没什么,反倒是成了盟友,在那里说说笑笑的,好不欢乐。

安宁呢,见目的达成,便笑着对身侧的玉容歌道:“容歌,事情到此,也没什么好kàn

的,想来我们可以先走一步了。”

“嗯,听宁儿的。”这次选秀所发生的事情,虽然一波三折,但好歹没跟宁儿牵扯上任何关系,这让玉容歌原本隐隐不安的心终于完全放松了下来。

他笑着握起安宁的手,双双携手,准bèi

离开皇宫了,他们这对夫妇是不打算观看这场所谓的天命之女仪式了。

可惜,就在安宁跟玉容歌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忽然发生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当那位空见大师双手奉着灵犀剑,准bèi

交托给那位林小姐之时,当那位林小姐的头顶上即将被戴上属于天命之女象征的凤冠时,天象瞬间大变,狂风卷起,雷声轰隆隆而起,闪电更是一道一道,惊恐地从天际那边霹了下来。

“不好,宁儿,看来马上要下雨了,我们现在恐怕走不得,得等这场暴雨过后才能走。”要不然,中途很可能他们二个都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安宁呢,听得玉容歌这个提议,也觉得可行,于是点了点头。不过不知dào

为什么,对于忽然的天象之变,她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

“怎么了?宁儿,想些什么呢?有什么不对吗?”那玉容歌察觉到身侧的安宁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因而担心地开口问道。

而安宁呢,抬头望着天边越来越密集的乌云,皱眉道:“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容歌,我这会儿心里就是不怎么踏实,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不清楚是不是她的血沾染到灵犀剑的关系,安宁总觉得她血液里有些东西在不断地沸腾着,而这种感觉,让安宁莫名地觉得麻烦要来了。

那玉容歌呢,一听到安宁这么说,马上不准bèi

继xù

停留了,他的心因为安宁这句话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宁儿若是不怕被淋雨的话,我们还是赶紧离开皇宫吧。”

而安宁呢,倒也干脆得很,一口就应下了不说,还直催着冷四跟凌五将马车立即赶过来,此时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离开皇宫,离那把灵犀剑远一点,再远一点。

只是,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无论你怎么躲避都是躲避不了的,天出异像,灵犀剑发出夺目的雪色光芒,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那把灵犀剑就此忽然飞腾起来,直直地朝着安宁的方向飞去。

“快,快追,灵犀剑飞了,快,快追,不能让灵犀剑飞走了。”

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空见大师急了,金凤王朝的君王急了,连带随同的文武大臣也开始急躁起来了。

他们不知dào

灵犀剑发生这样的突变,对于金凤王朝的未来来说,是福还是祸,所以他们一定要将灵犀剑追回来,不能让灵犀剑就此消失了。

260. 第二百六十章

只是当他们追过去的时候,竟然发xiàn

灵犀剑直直地冲向安宁。

这安宁呢,惊愕地望着灵犀剑朝着她飞来,她简直无法解释当下这种状况,不明白灵犀剑为何忽然飞向她呢?

“宁儿,小心!”玉容歌也不清楚眼下究竟是什么状况,他担心灵犀剑冲过来伤到安宁,因而抱着安宁,以求闪躲开灵犀剑飞来的方向,却没想到,灵犀剑就跟它的名字一样,颇有灵犀,安宁的位置一动,灵犀剑也跟着位置移动,飞的方向瞬间改变。

安宁呢,从灵犀剑中察觉不到任何伤害她的危险,她觉得这把灵犀剑似在跟她玩耍一般,是带着善意的。

莫名地,她忽然朝着半空中的灵犀剑伸出手去。“来,要乖乖地听话,不许调皮了。”安宁的这话一说,简直让在场的众人跌落了下巴,可是令人更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灵犀剑似听懂了安宁的意思,竟是不再飞了,乖乖地落在安宁的手中,静静地,不再飞舞。

好神奇啊,竟然一把剑也听得懂人话,头一次安宁对于传说中的事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手指轻轻地抚上灵犀剑的剑身,随着她的指尖划过剑身,众人惊奇地发xiàn

,灵犀剑一闪一闪而起,红光笼罩了安宁一身。

而在此刻,就在安宁也好奇万分,准bèi

提着灵犀剑耍几下之时,天象突变,先前密集而来的乌云忽然被云层中破绽而出的璀璨阳光给逼迫了,分散了,转眼间,风雨即来之相变成了万里晴空之相。

雷电似也不再调皮了,悄悄地趁着这个机会回家了,不再出来折腾众人的耳朵跟眼睛了。

只是天象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此结束了,很快,白云朵朵若棉絮一样,汇聚在安宁的头顶,阳光就从那雪白如绸的云层中透过来,直直地洒落了安宁一身,随着洒落下的光芒越来越热烈,将安宁可谓是团团地包围在了明灿灿的光环当中。

就在那一瞬间,众人的耳朵里似听到神鸟之音,没错,是一种他们从未听过的声音在耳边久久地回荡而起,接着,随着音色的悠悠飘荡,一个火红色的图腾在安宁的身后出现,那是凤凰,是凤凰图腾,传说中的,任何人都没有真实见过的凤凰图腾。

那凤凰在飞舞,围着安宁的身体在团团飞舞着,似在起舞宣告着某种仪式,而后众人看到从四面八方飞来了各种的鸟,这些鸟跟那只凤凰互相回应着,一唱一和,简直就是百鸟朝凤的最好证明。

“百鸟朝凤,是天命之女,是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啊。”在场有见到这画面的老臣,竟是眼眶红了起来,含泪忽然朝着安宁跪了下来。

而随着几位老臣这么一跪,其他人也随之跪下高喊道:“天命之女出现了!天命之女出现了!是王朝之福,百姓之福啊。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高呼声一声比一声高昂,震动了天地之间,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安宁呢,在这一片久久回荡的高喊中,有些愣愣地看着她周围所发生的奇怪现象。

此时的她,虽然尚在困惑之中,可是有一点却是相当地清楚,那就是,这事情可是完全朝着她意料之外发展了,这么大的动静,她就算想要矢口否认,恐怕也来不及了,因为那位空见大师已经朝着她面带欣喜地飞奔过来了。

“贫僧拜见天命之女。”空见大师虽说是一代高僧,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形,还是显露了他的激动。“没想到在贫僧有生之年还能够见到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这是贫僧的福气,也是整个金凤王朝的福气,当然了,更是天下黎民苍生的福气。往后这苍生万民,天下安平,就全仰仗世子妃了。”空见大师望着安宁手中的灵犀剑,目光里透着无限的希望跟期盼。

而安宁呢,很想将手中的灵犀剑奉还给空见大师,她很不想接下这烫手山芋啊,原本镇南王府就已经够受皇上猜忌了,如今她这天命之女的身份一定,那往后岂非更成了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吗?

相信,等出了这个皇宫的大门,便会有无数的刀光血剑朝着她跟玉容歌扑来,这一点,安宁那是用脚趾头断定,都能断定正确的。

因而安宁压根不打算将灵犀剑带回镇南王府去,她道:“空见大师,可能今个儿天气不太对,这变来变去的,难免有些不太靠谱。先前这灵犀剑都已经被众位秀女验证过好几回了,这中间可谓是一波三折,出现了好多的差错,难免,这一次,到我这里也有可能是弄错了。所以,所以我觉得这把灵犀剑还是留在空见大师手中比较稳妥一些,或者,可以让那几位小姐再试一下,说不定结果又不同了呢。”

安宁那是恨不得将这个烫手山芋给甩出去,所以她也顾不得手中的灵犀剑是天下至宝了,毫不心疼地塞到了空见大师的手中。

可就在安宁将灵犀剑塞了之后,转身拉着玉容歌,准bèi

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时候,灵犀剑蹭蹭蹭地从空见大师的手中飞了起来,飞舞在安宁的身侧。

安宁呢,见此,摸着灵犀剑低声道:“灵犀剑啊灵犀剑,你若是心有灵犀,就该明白我现在的处境,乖啊,若是不想让我为难的话,你现在就乖乖听我的话,乖乖地去林小姐的手上,听话,乖乖地去林小姐那里。”

安宁这话一说,那灵犀剑绕着安宁身边转悠了好几圈,而后停了停,朝着那位林小姐飞过去的时候,灵犀剑还转身不舍地朝着安宁点了三个头,随后才飞速地飞向林小姐的方位,稳稳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如此,达成了目的,安宁干笑了几声,对着空见大师拍了拍肩膀道:“瞧,大师,你看见了吧,今天绝对是天气缘故,灵犀剑有些不稳,所以才会变来变去的,不过好在最后还是定了,大师,我看,那位林小姐被认定为天命之女是对的,所以啊,大师还是赶紧过去继xù

给那位林小姐完成天命之女的仪式吧。至于我,你就行行好,当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就此放过我一马,就这样啊,谢谢大师了。”安宁将这话一说完,赶紧就拉了身侧的玉容歌,二人双双上了马车,逃也似地,飞速地离开了皇宫。

而随着安宁这么一走,刚才震惊安宁身后凤凰图腾的众位大臣,起身的时候一个个也开始不解了,怎么灵犀剑又飞回到了那位林小姐手上了呢?

这究竟灵犀剑认的是哪位主子啊?这天命之女究竟是哪一位啊,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还是那位林小姐啊?

别说,这个时候,就连皇上跟众位皇子也困惑不解了。皇上开口问着空见大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空见大师呢,虽是方外之人,但是关于这天下诸事,他还是了然于心中的。

他看得出来,在皇上跟众位皇子的眼神里,显然很担心那位镇南王府的世子妃才是天命之女,或者说,他们宁愿眼前这位林小姐哪怕是冒牌的也好,他们也很期望他认定这位林小姐为天命之女。

想着刚才安宁对他说的话,空见大师似明白了什么,因而给皇上的答复变了。只见他道:“启禀皇上,这人有七魂六魄,轮回之后,许是今日显露天命之女征兆的众位秀女,都有第一代天命之女留下的一魂或者一魄,所以灵犀剑选主的时候才会一变再变。”

“大师这意思是说,先前那七位秀女每个人身上都留有第一代天命之女的一部分,是这个意思吗?那么对于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大师又是怎么看的呢?她的背后可是出现了凤凰图腾,岂非更符合天命之女的身份?”皇上显然对于刚才出现的那副画面耿耿于怀,他无法解释为何会这样,因而想从空见大师这里得到答案。

这空见大师呢,对于皇上的疑问,倒是有一番他自己的看法,虽说佛门中人不打妄语,可是为了天下苍生,这谎话,他还真不得不说了。

于是他道:“皇上,依贫僧之见,发生这样的情形,可以用有缘二字来解说。这灵犀剑只有在那位林小姐还有镇南王府的世子妃手中才发出了红光笼罩一身的异像,如此相同,可见林小姐跟那位世子妃定有相通之处,她们很有可能是上一代天命之女最重yào

的二个部分,想来往后若是要成大事,贫僧认为,这位林小姐跟那位世子妃只有携手合zuò

才行。”在空见大师的心中,安宁是天命之女,那是认定的,可是考lǜ

到安宁的处境,空见大师只能帮一帮安宁,替她圆了这个异像。

“如此说来,岂非要有二个天命之女?”皇上似也颇为赞同空见大师的这个说法,只是多了一个天命之女,对于皇上而言,尤其是安宁这样的身份,他可是担忧得很呐。

谁知dào

空见大师却说:“皇上误会贫僧的意思了,这天命之女自然只有一位,如今灵犀剑在林小姐手中,可见灵犀剑最后认定的主人就是林小姐,所以天命之女理当就是林小姐。至于那位世子妃,只能说她跟林小姐有缘,将来做事的事情,倒是可以让那位世子妃在旁边协助一下林小姐,想来对于林小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不知dào

林小姐是否是这么考lǜ

的?”

261. 第二百六十一章

空见大师转而问着拿着灵犀剑的林小姐。

那林小姐自然很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本来就是一个冒牌货,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应该就是那位世子妃。

不过,她虽然不懂为何空见大师要这么说,不过她好不容易得了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qì

,既然空见大师都这么说了,她就顺手做个人情,当成什么都不知dào

,配合着行事也就是了,想来太后娘娘也会赞同的。

想着如此,林小姐笑盈盈地点了头。“小女子只听大师的,听皇上的,大师跟皇上怎么说,小女子就怎么做便是了。当然了,正如大师所言,那位世子妃跟小女子真有缘分的话,那定然是能够帮上小女子大忙的,这一点,小女子就算不相信旁人,也该相信手中这把灵犀剑的。”真是一个会说话,也懂局势的姑娘,难怪那位世子妃推这位林小姐出来了。

空见大师满yì

地点了点头,随后朝着皇上道:“皇上,你看——”

“既然能够帮zhù

天命之女行事,那自然就是好事一件。往后若是林小姐有需yào

的话,尽管找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商议便是了,朕保证,那世子妃绝不敢推辞的。”皇上此言一出,空见大师觉得目的已经达成,往后就算那位世子妃不挂天命之女的头衔,只要做着天命之女该做的事情,那就行了。

当然,事情到此,在皇上跟文武百官的见证下,空见大师自然接着替林小姐继xù

完成天命之女的仪式。

只是一等天命之女的仪式完工,皇上回到御书房,整个人的脸色就不对劲了。

那四皇子左煜之所有将安宁提议进入邀请名单中,正是因为他掌握了一些证据,证明安宁有可能是天命之女的征兆,而事实上也是,她是唯一一个让灵犀剑飞出去认主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背后显示凤凰图腾的女人。

很显然,谁是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明眼人一看就知dào

,可是那位空见大师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竟然为了那个安宁撒谎了,非说这位林小姐是天命之女,还信誓旦旦地编造出那么一个理由,什么有缘,分明就是将那位林小姐推出来给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安宁当箭靶子的。

这一点,就连素来愚蠢的六皇子左瑞都看出来了,就别说其他皇子了。

“父皇,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算了吗?就这么让一个冒牌货当上天命之女吗?那个空见大师摆明说的是谎话,什么有缘,根本就是借口,借口而已。”六皇子左瑞愤愤不平道。“父皇,瑞儿可不想娶一个冒牌货当王妃,瑞儿可不想恶心自己。”

“住口!瑞儿,朕今日已经很累了,你们几个都回去吧,朕要好好地休息一会儿。”皇上龙颜不悦道:“你懂什么?朕告sù

你,那位林小姐现在就是天命之女,她的身份已定,就算你不想娶她,她乐意不乐意当这个六王妃还是未知之数呢,你以为她定然就是要嫁给你左瑞的吗?出去,赶紧给朕滚出去,别惹朕心烦。”这个左瑞真是愚蠢到家了,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可以了,还说出来,是想让皇室更为丢脸吗?

左熬身为皇上,难道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吗?

不——

正因为他清楚得很,比六皇子左瑞看得更为远,所以他才忍着怒意认同了空见大师的谎言,认下了林小姐那个冒牌货当上了天命之女,可事实上,究竟谁是天命之女,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那是相当明白得很。

不过,正因为他明白,他清楚,他就更不想让安宁当上所谓的天命之女,若是天下昭告这么一宣bù

,安宁这位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当了天命之女,那么三百年前第一代镇南王妃是天命之女的事情必然会被联系在一起,到时候,百姓眼中,镇南王府就越有地位,毕竟,这天命之女偏偏所嫁之人都是镇南王府的当家人啊,如此,镇南王府在民间的声望必然还会往上提升,到时候谁还会记得金凤王朝的主人是谁?谁还会记得这天下的主人是他左熬?

所以,哪怕忍着恶心,左熬为了大局考lǜ

,平衡了势力才没有说什么,就这么让那位冒牌货林小姐当了天命之女。

可左瑞实在愚蠢得很,到这个时候,竟然连这一层都没考lǜ

到,看来,这个皇子是不用考lǜ

什么了,左熬心中有了打算。

“父皇,瑞儿说得是实话,父皇——”左瑞还想说些什么,皇上直接摆手道:“你,跪安吧。”那左瑞见皇上真的动怒了,不敢真的惹皇上生气,只得闷闷地跪安道:“那,那父皇你好好休息,瑞儿先行告退了。”

六皇子左瑞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了御书房,留下的几位皇子,见皇上这样,自是一个个也跟着告辞,不想因此而惹了皇上心烦。

倒是四皇子左煜,皇上偏偏叫住了他。

“煜儿,林小姐这件事情,父皇恐怕要委屈你了。”皇子当中,除了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没有正妃之外,其他的,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全部都有正妃,侧妃了,以那位林小姐过去的身份,一个林家连个名字都没有起的旁支姑娘,根本不配给他的皇子们当正妃,甚至连侧妃都没有资格,可是眼下情形,既然宣告了是天命之女,若是不以正妃迎娶之,天下百姓那里,怎么交代?

如此,也就只能委屈四皇儿了,毕竟看六皇儿那样,那是根本不用考lǜ

什么了,免得生出枝节来,乱了大局。

至于八皇子,生母地位太低,不过是一个宫女出身的美人身份,若是他将林小姐许配给八皇子,势必会惹来天下百姓怀疑,以为他亏待了这位天命之女,更甚者,会有朝臣猜疑,猜疑这个林小姐不是天命之女。

毕竟,安宁所发生的一切,在场很多大臣都亲眼所见,若是行事不能让他们消除了顾虑,那么后患无穷。

因而委屈煜儿,是在所难免的了。

而四皇子左煜却道:“父皇,为了大局考lǜ

,煜儿不觉得委屈什么。何况,父皇这么说,就是相信煜儿,煜儿很开心,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本来在他的算计里,一旦安宁被证实天命之女的身份,左煜是打算毁了安宁跟玉容歌之间的婚约,直接让安宁成为四皇子妃的,可惜,安宁推辞了不说,还将天命之女的头衔给了林小姐,这让他心中大为恼火。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父皇如此行事,也是迫不得已,而他,迎娶这位冒牌天命之女怎么说还是有好处的,天下之人不清楚,自然都会向着他左煜,将来他成事的机会也就越大,因而左煜心里还是得到一些安慰的。

只是四皇子左煜万万没想到的是,人人都以为那位林小姐是攀了高枝攀了他左煜了,让她当四皇子妃,已经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都不知dào

了,哪想到,这位林小姐竟然选择不当任何人的妃子。

她竟然直接到皇上这里,信誓旦旦地说着此生不嫁,愿意将一生都奉献给金凤王朝,她向皇上求了一个女官的职位,还说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说什么既然她是天命之女,那就得担负起天命之女的责任来,得好好地协助皇上,帮着皇上解决天下苍生的各种问题,为百姓尽一份心力。

如此,她的这番举动,自然得到了百姓的热烈拥护,就连朝堂上的文武大臣也赞同了林小姐的提议,纷纷向皇上递上了奏本,让林小姐辅佐皇上治理万里江山。

而其他觉得占不到便宜的太子跟皇子们呢,也赞同这个提议,反正只要不让老四占到便宜,这位林小姐想要一个官职,那么就支持呗,总比让老四以拥有天命之女的皇妃到处打招牌拉拢势力要来得好,因而考lǜ

自己势力一方的,竟是无人有异议,全部都点了头。

皇上呢,那是被坏了大计,恼恨这位林小姐的不识趣,不过是区区一个冒牌货,他给了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让她享有四皇妃的尊荣,她倒是沉得住气,就这样的香饽饽竟然还推了出去,想着一辈子在朝为官,她这样的举动,岂非是连带着让安宁也参与到朝政当中来,毕竟,当时她说的话,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这会儿的皇上那是恼怒得很,可是面对纷纷赞同的各方势力,他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点头,答yīng

了林小姐的这个要求。

如此,林小姐心满yì

足地退下了,她知dào

,属于她新的人生就此开始了,往后,她不再是林家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旁支姑娘了,而是作为一个女官,唯一的女官出现在朝堂上,跟那些男人共同追逐权势的巅峰,那才是她向往的生活,而不是跟她母亲一样,每日愁眉苦脸地困在宅子里跟着那些姨娘们斗来斗去的。

她的世界,将比她母亲的宽阔得很,从今往后,她得世界将是代表着精彩。

当然,这一切,拜谁所赐,她心里明白得很,她会去谢谢那个特别的女人——镇南王府的世子妃。

只是,林小姐是达成所愿了,四皇子左煜跟皇上呢,自是暗中恼怒,心中大骂林小姐不识抬举。

这皇上刚宣bù

让林小姐当翰林院的编修,一回到御书房,就一掌霹碎了桌子。“该死的,都是该死的!”

瞬间,奏本撒得满地都是,还有各种毛笔,朱砂,混成了一团,可谓是乱七八糟得很,身侧的贴身太监小玄子见此,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并且通知内务府,赶紧送新的桌子,茶具之类的过来。

262. 第二百六十二章

接着,小玄子将刚刚新出炉的秀女名单递送到皇上面前,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眼道:“启禀皇上,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贵嬷嬷送过来的,说是皇后娘娘跟贵妃娘娘最后商议定下的秀女名单,请皇上过目一番。”

小玄子其实压根不愿意向皇上说什么事情的,毕竟皇上心情不好,这么明显,谁都知dào

,按理说,这个时候小玄子不应该给皇上说这件事情的,但是皇后娘娘那边催得急,小玄子平日里受皇后娘娘跟太子殿下的关照,这点小事还是需yào

办一下的,因而才会冒着被皇上责骂的风险,照旧向皇上提了此事。

而皇上左熬呢,这会儿老实说,心情确实不佳,谁这个时候冒头,谁显然要倒霉的,不过他毕竟是一代明君,而不是昏君,对于有些事情重yào

不重yào

,他还是分得清楚的,因而对于小玄子的开口并没有说什么,皱着眉头将那份皇后娘娘提交上来的最后落定秀女名单拿在手里。

这皇上当然没有仔细看,随意敷衍地瞄了几眼,就点了点头,将那份名单交给了小玄子。毕竟他觉得以皇后素来办事能力,想来这种事情办起来那是得心应手,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因而他也就懒得花费心思去多看几眼。

“小玄子,你去跟贵嬷嬷说一声,就说这事就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办吧,朕准了。”然就在皇上定夺之时,他随意地翻了翻,而这一翻动,竟让他刚好恰好地看到了一个姓安的姑娘,莫名地,这皇上忽然就叫停了,对着小玄子指了指秀女上的那个名单道:“这个叫安青慧的可是出自吏部尚书府?”

“皇上猜得不错,这位姑娘排行第六,正是安家三子安明辉的嫡女,是吏部尚书安明远的侄女。奴才听说,这位六小姐素来温婉大方,言谈举止都是经过太后娘娘身边的两位老嬷嬷指点过的,那宫规礼仪自然相当出色,贵妃娘娘对此都很满yì

,所以提议了皇后娘娘,决定将这位安青慧姑娘赐给六皇子做正妃。”这小玄子若是只说了前头的话,而没有给安青慧说了后头那番赞许的话,那么安青慧的命运也就不会有什么改变了,可偏偏小玄子说了,趁着这个最佳的机会说了。

如此,这个效果自然是非常明显的,皇上左熬瞬间多疑了,作为一个帝王,他马上就联想到真zhèng

天命之女的安宁。

“小玄子,朕听说,这位安六小姐跟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姐妹感情不错,不知dào

可有此事?”

“皇上说得没错,那世子妃跟家中的几位姐妹平日里别说是有来玩了,那是见面了姐妹就掐在一块儿了,也就这安家三房的六小姐,四房的八小姐,跟世子妃的感情最好。奴才听说这世子妃就因为跟这二位小姐感情好,这才让太后派过去的两位老嬷嬷亲自指点她们二人礼仪规范的。听说,为了这个,世子妃的姐姐安青婉还为此跟世子妃闹腾了一番,不过最后世子妃还是没有让她的教养嬷嬷去指点她姐姐安青婉,如此,奴才认为,想来这位六小姐,在世子妃心中的位置是很重的。”

小玄子以事论事,好像没多说了什么,其实呢,他什么都说了,如此,皇上左熬马上就联想到了今日薛家的薛琉璃失败一事,又想到了安宁这个天命之女刚刚出来,这薛贵妃就马上想着跟安家牵扯上关系,拉拢势力,简直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嘛。

这么一想,皇上左熬深思就越往阴谋论那边推论了。

不过,皇上这样的推断还真不是空穴来风的,那薛贵妃确实是有这么一层打算,想着跟安宁打好关系,怎么都不能让安宁这么一个香饽饽被其他的皇子给拉拢了过去,因而在给六皇子左瑞挑选正妃的时候,薛贵妃毫不犹豫地定了跟安宁关系亲密的六小姐安青慧。

这薛贵妃本以为打着这个如意算盘,觉得定然能够算计得逞的,哪知dào

中间冒出一个小玄子,还偏偏让皇上无意间看到了安青慧这个名字,还特意提起了安青慧这个人,如此,注定薛贵妃这番算计那是空欢喜一场了。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巧合吗?不,这一切本来就是小玄子根据皇后娘娘吩咐而行事的,否则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皇上随意一翻动就能翻到安青慧这个名字的,很显然,在这上头,皇后可以花费了不少心思的,他们夫妇十几年了,皇上有些小习惯,作为皇后娘娘,自然清楚得很。

因而她吩咐小玄子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皇上起疑的时候,问起的时候,按照事实那么一说,后面的事情根本不需yào

做什么,薛贵妃的如意算盘自然也就砸了。

当然了,你说皇后娘娘为何要费尽心思来这么一场呢,干脆直接拒绝薛贵妃,不同意薛贵妃这么一个提议不就好了吗?何必到皇上跟前来费这么一个小心思呢?这其实就是后宫女人的手段了。

身为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跟有六宫协力之权的贵妃娘娘,私底下关系如何不管,表面上那点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所以这不,皇后娘娘面上笑盈盈地答yīng

了薛贵妃的提议,可到了皇上这里,皇上若是不允的话,那么,薛贵妃也就怪不到她皇后这里了。

因而当皇上在最后落定秀女名单那里修改了安青慧的去处,将安青慧赐给八皇子左琪当八皇妃的时候,薛贵妃也只能暗暗饮恨。

“气死我了!本宫的运气怎么就那么糟糕,怎么皇上偏偏就提到了安青慧?明明往常选秀,皇上那是从不过问秀女名单的,一般都是皇后跟本宫商定之后,皇上都是直接允了的,这次怎么偏偏就坏事了?”薛贵妃气不过,扬手一挥,便砸了一套刚刚进贡来的一套茶具。

“母妃,你消消气,别生气了。反正那个安青慧,皇儿本来就不喜欢,皇儿喜欢的是另外一个,这个叫沈月婵的,可比安青慧这张冷冰冰的脸识趣多了。先前皇儿本来就不愿意,这下更好,父皇也不同意,那接下来,皇儿就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人做皇妃了。”说到这儿,六皇子左瑞缠着薛贵妃道:“母妃,母妃,你就让那个沈月婵当我的六皇妃,好不好?”

“闭嘴!出去!”这个愚蠢的孩子,他知dào

他错过什么了吗?白白便宜了那个没用的八皇子,当然,好在是赐给八皇子,若是换成其他皇子或者太子的,薛贵妃恐怕会直接呕血三升。可就算是这样,看到这个争气的东西,薛贵妃还是怒从心起,抬手一个瓷器砸到了六皇子左瑞的脚边,惊了六皇子左瑞跳了起来。

“母妃,你干嘛?”

“你,你,你给我出去,母妃现在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出去!”她真的要被这个孩子气死了。

“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母妃不给,皇儿找母后要去。”左瑞气匆匆地冲了出去,而薛贵妃呢,因为左瑞这句话,顿时气得生生晕了过去。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

如此,薛贵妃那里可谓是乱成了一团。

而皇后娘娘呢,笑看着安青慧的最后去处,接过身侧嬷嬷的手帕,擦了擦双手道:“这件事情,小玄子办得不错,贵嬷嬷,你说,本宫应该给小玄子什么样的奖赏为好呢?”皇后其实心里有数,但是却喜欢问一问贵嬷嬷。

那贵嬷嬷呢,哪里不知dào

皇后娘娘的心思,无非是等着她这个奴婢说出来,让皇后娘娘好顺势给了奖赏罢了,因而她道:“回皇后娘娘,依老奴看来,这一次就让小玄子跟他的弟弟见上一面吧,这失散多年的亲兄弟,骨肉亲情最是难以割舍,想来小玄子若是见了兄弟,也会更加感激娘娘的这番仁慈的。”宫中的太监跟宫女,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能见到亲人一面,皇后娘娘能够安排这个,可比金银财宝这种东西要有吸引力多了。

毕竟,这个世上,每个人的喜好不同,有些人是可以用美色打动的,有些人是可以用金钱收买的,而有些人,却是要用感情来捆绑的,而那个小玄子,恰好就是第三类人,需yào

感情来捆绑的。

他这样的人,这样的位置,对于皇后娘娘来说,很重yào

。皇上身边若是有小玄子这么一个自己人,关键时刻只要过来传上那么一句话,很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就救了她这个皇后,救了东宫的太子。

所以,皇后娘娘那是很想跟小玄子的关系处好了,相应地,她自然会给小玄子一些恩典的。于是,顺着贵嬷嬷的意思,皇后娘娘笑着应下道:“也是,难得嬷嬷考lǜ

周到,那就让小玄子跟他的家人见上一面吧。当然,这件事情既然是嬷嬷提点的,那就交给嬷嬷来办吧。”

“是,皇后娘娘,老奴稍后就去告sù

小玄子这个好消息。”说着,贵嬷嬷手脚麻利地给皇后娘娘卸着妆容,轻轻地将各种首饰除去,又跟往常那般,给皇后娘娘身上各处都揉了揉,帮着皇后娘娘松解疲劳。

许是皇后娘娘今日心情不错,那贵嬷嬷才没开始多久,皇后娘娘便睁开眼睛叫停了。

“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本宫要安歇了。嬷嬷呢,就去忙你的事情去吧。”

“是,皇后娘娘,那老奴先行告退了。”贵嬷嬷吩咐边上的二个宫娥搀着皇后娘娘到了凤榻上,而后将烟罗账缓缓放下,留下几个守夜的宫女后,就带着其余的宫女从皇后娘娘的寝宫退出去了。

263. 第二百六十三章

当然了,整件事情从一开始的谋算到最后的落幕,最最郁闷的当属四皇子左煜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所算计的一切,到头来,算计来算计去,好处全让旁人得了,他自个儿那是一样好处都没占着,因而一回到晋王府,左煜的脸色自然好kàn

不到哪儿去,平日里那温润如玉,翩然若明月一般的光华此刻那是消失得干干净净,此时,他脸上的表情那是狰狞扭曲得很,一回到房间,直接就拉过近伺的二个宫女到榻上,发泄般地折腾了半个时辰左右,而后,四皇子左煜一脚一个将宫女从榻上踹了下去。

“来人,给她们两个,备汤,处理干净了,扔去黑室做苦力。”对于卷缩在地面上一丝不挂的二个宫女,左煜的脸上那是没有半分柔情,吩咐着管家给她们二个服下避孕汤,绝不容许他的子嗣是从那么卑贱的女子生出来的。

而那两个宫女呢,原本以为攀龙附凤的机会来了,以为从此以后可以一步登天,成为主子了,可惜美梦才刚开始,噩梦就已经降临了。

“不,四皇子,四皇子,你饶了我们二个吧,不要将我们扔到黑室去,求求四皇子了。”二个宫女顾不得身上没穿衣衫,一人一个,死死地抱住四皇子左煜的脚,梨花带雨,求肯着四皇子能够手下留情。

可惜,四皇子左煜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们二个,直接冷眼一扫过去,示意管家赶紧处理了,别惹得他发火。

那管家本来就知dào

自家主子今个儿心情不佳,因而麻利地让二个侍卫进来将屋子里两个哭哭嚷嚷的宫女给推出去了。

这四皇子见管家将那二个宫女给处理了,心情难得缓和了一些。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几个幕僚来了,他们几个,这次过来,就是想要跟四皇子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谋算的事情。

四皇子左煜呢,觉得眼下最重yào

的事情,还是得将那个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掌控到他的手掌心里,这样一来,无论形势怎么变化,对他来说,都是极为有利。

因而四皇子左煜的意思,就是拆了安宁跟玉容歌,他呢趁机而入,然后娶了安宁,于是他问着几位幕僚,让他们几个帮着他策划这件事情。

“想来你们也清楚,三百年前,那个所谓的天命之女跟镇南王是如何威胁了这金凤王朝的皇室的,那个时候,先祖为了大局,忍心吞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镇南王府做大,只能忍着痛苦让镇南王府的声望盖过了我皇家。如今呢,又出了一个天命之女,又出在镇南王府,难道这镇南王府天生就是来克着我皇家的吗?本王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天命之女必须呆在我皇家,而不是镇南王府。你们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四王爷的意思,微臣等几人清楚了。眼下正是狩猎的季节,想来只要四王爷到时候在皇上面前那么一说,皇上定然也会赞同四王爷的这番提议的。只要皇上赞同了狩猎,那么到时候到了狩猎场地,凭玉世子那病歪歪的身子骨,恐怕随便出来一头狼什么的,都足够让玉世子丧命狩猎之地的了。”其中一个幕僚摸着八字小胡须,眼里露着阴冷的寒光道。

另外一个幕僚呢,也不逞相让,附和道:“当然了,最重yào

的还是要得到天命之女的心,只要四王爷能够征服了天命之女,那么到时候无论玉世子是生是死,那都不是什么重yào

的事情了。”对付女人嘛,最重yào

的还是要得到这个女人的心,只要做到了这一点,往后所有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没有任何阻碍了。

这四皇子左煜呢,听了二个幕僚的提议,都觉得可行,便道:“也好,明日父皇下了早朝之后,本王就去御书房向父皇提议此事。至于得到天命之女的心吗?这个,本王是极有自信的,一旦本王开始追女人的话,本王相信,十个玉世子都不是本王的对手。”说着,四皇子左煜吩咐边上的管家。

“去,从库房里挑选最好最贵的给未来的四王妃送去。”

“主子,这送礼不难,问题是以什么样的名义送过去呢?”不是年节,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这无缘无故地给世子妃送贵重的礼物过去,难免会惹来闲言碎语的,这对主子的名声是有影响的,因而管家有些犹豫。

而四皇子左煜却道:“放心,本王早就查过了,再过三天,就是世子妃的生辰了,你今个儿送过去贺礼那是刚刚好。”他可是比玉容歌还先行送礼,想来那位世子妃怎么样都会记得他的这份温柔体贴吧。

那管家听得主子这么一说,自然是连连应声道:“是,主子。”管家领命去了库房,根据四皇子左煜吩咐的那样,挑了最好最贵的给安宁送过去。

那边,安宁呢,莫名其妙地接到四皇子左煜送给她的贵重礼物,那是嘴角忍不住就扬起了冷讽的弧度。

“世子妃,这是我们家主子亲自挑选的,想着三天后就是世子妃的生辰了,特意派小的来给世子妃送生辰之礼的。主子呢,也不知dào

世子妃喜欢什么礼物,所以呢就各种礼物都挑选了一些,一股脑就全送过来给世子妃了,请世子妃笑纳。”说到这儿的时候,管家命令身边的侍卫打开各个箱子,瞬间,正堂里变得珠光宝气,到处明灿灿一片了。

“世子妃,不知dào

你看过之后,可否满yì

主子赠送的这份生辰之礼呢?”任何女人看到这么多名贵的珠宝首饰,怎么样都会欢喜不已的吧,管家相信他自个儿挑选的礼物,相信这位世子妃定然会喜欢的。

而安宁的做法呢,也正如管家所想的,安宁看过之后,笑了笑道:“回去之后告sù

你们家主子,你们主子送得这些生辰之礼,我很喜欢,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当然了,既然是送给我的生辰之礼,那么回礼想来你家主子也是不会向本世子妃讨要的,对吧?”

“那是,那是自然的。”没想到这位世子妃胃口真大,这么多礼物,说收下就收下了,连眨一下眼睛都没眨一下,若非看着这位世子妃抓起珠宝笑得很开心的样子,管家会有一种错觉,觉得眼前这个世子妃那是完全以鄙夷轻视的态度看待主子的。

当然了,这种感觉管家绝对是不会承认的,他认为他一定是眼花了,是错觉,错觉。因而回睿王府报gào

左煜的时候,管家自然就没有提起他的这种感觉,他如实地禀告了安宁收下礼物的事情,并且将安宁所说的话也一字不漏地带给了左煜。

左煜呢,听了之后,眼底冷光闪闪,没说什么,只说了一句本王知dào

了,就让管家退下去了。回头,他冷冷一笑,暗道,这位天命之女也不过如此而已嘛,想来他的计划很快就会得逞了,这个时候的左煜,那是信心十足,认定安宁将来一定会爱上她,一定会离开那座镇南王府,会成为他睿王府的女主人的。

可惜,他没看到,这会儿的安宁正拿着他送的那些珠宝首饰在玩抛来抛去的游戏呢。

边上的青枝,看到那一箱箱的贺礼,也是为难得很,这虽说四皇子左煜打着主子生辰之礼送过来的,但是明眼人谁不知dào

啊,这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摆明了就冲着主子天命之女的身份来的。

“世子妃,你看这些礼物收着恐怕会有麻烦的吧,干脆还是派人给睿王府送回去好了。”

“那怎么行?我都当着人家的面,亲口说了要收下这些礼物的,这个时候派人送回去给睿王府,这不是存心给四皇子左煜难堪吗?这样的事情,可做不得。”安宁甩了甩手中的一条项链道。

“那收着也不行啊,世子妃。若是被世子爷知dào

了,肯定会闹脾气的。”世子爷那个人,谁都清楚啊,对主子的占有欲那么强烈,若是知dào

四皇子左煜对世子妃起了这么一份心思,那还不得吃醋吃飞了啊。

“恐怕现在就算退回去,你家世子爷也已经知dào

了。你瞧,外头走过来的那个人是谁?脸色可难看得很。”安宁笑着指了指门口的方向,走进来的正是得了消息的玉容歌,此时的玉容歌,那双桃花眼眸里满是火星点点,看着面前那么一箱箱的珠宝首饰就恼怒不已,恨不得一脚飞了这些。

不过,他还是压制了他的这个想法,而安宁呢,朝着他眨眼道:“是不是很恼火?想着很想将这些东西都踹飞了,踩碎了,是不是有这样的想法?老实告sù

我,容歌。”

“宁儿那么聪明,哪里会不知dào

我的心思。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还真想这么做,不过,我知dào

宁儿一向都很喜欢财物的,所以,所以,还是算了吧,就这么留着吧。”就算再怎么不喜欢,顾念着安宁的想法,玉容歌也没办法直接将这些礼物踹飞了出去。

而安宁呢,笑着拉过他的手,替他整了整衣衫道:“不高兴就说不高兴,想着要踹就踹,要踩就踩,随意你,不过是一些财物而已,我有的可不止这些,区区这么点东西,哪值得你生气啊,笨蛋!”安宁没好气地瞪了玉容歌一眼,点了点他的鼻尖。

264. 第二百六十四章

那玉容歌听到安宁这么说,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

“宁儿,我真的可以吗?”他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碍眼得很,刺眼得很,真的很想很想踹飞掉,踩碎掉啊。

“当然可以啊,我都这么说了,难道你还不相信吗?那要不要这样一下?”说着,安宁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抬手用力了捏了捏玉容歌的脸颊,疼得玉容歌咧开嘴角,拼命地揉着发红的地方。

“宁儿,你这下手也太重了点,我这里肯定要破相了。”

“你这不是不相信吗?那我若是不下手狠点,你不知dào

疼痛,哪里会相信这不是事实啊。”安宁振振有词道,不过看到她捏红肿的地方,忍不住还是有些心疼的,于是,她行动比思想速度更快,手已经抚上了玉容歌红肿的脸颊,帮着轻轻地揉了揉。“怎么样?还好吗?疼得厉害不?”

“当然疼啊,宁儿你都不知dào

你出手有多么重,我都快疼死了,快,帮着我吹吹,我要宁儿帮着我吹吹脸。”玉容歌拉着安宁的手,非要她帮着他往脸上吹吹,说这样一来,他脸上红肿的地方才不会觉得那么疼了。

而安宁呢,拗不过玉容歌这厮撒娇,只好顺了他的意思,在他脸上轻柔地吹了吹,就这样,玉容歌还不满足,得寸进尺道:“宁儿,再亲亲这里,多亲几下,应该就没事了。”

“你确定真要这样吗?”这厮婚后怎么一天比一天脸皮厚起来了,她这么一个现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亲吻他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呢,怎么他现在是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兴致一来,那是不管有人没人,都想着占她便宜,跟她玩亲亲啊。

想着,安宁没好气地再次捏了一下他的胳膊。“记得,见好就收啊,要不然,晚上就别想上榻了,给我直接卷铺盖睡书房去。”

“宁儿,你怎么忍心吗?你都不知dào

,这几天,你就光顾着忙事情了,不是南宫珉那小子的事情,就是徐家那个徐丹彤的事情,要不然,你就忙着追查尚书府找线索,盯着薛二娘跟晚万生贵,一天到晚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连分出一分心思花费在我身上都没有。你说,你这都多少天没跟我玩过亲亲了,再这么下去,我要是真的就此废了,往后看宁儿后悔不后悔。”此时的玉容歌就跟深闺怨妇一样,向着安宁诉苦着,发着满腹的牢骚,可谓是相当地委屈。

而安宁呢,借此赶紧给玉容歌转移了话题。“容歌,你说这么多,都跟我们眼下要处理的事情没什么关系的吧,莫非你已经不生气了,已经不会想着要踹掉这些东西了吗?那好,那我命青枝赶紧将这些东西好好地收藏了,登记入册,给锁到库房里去。”

“不行,绝对不行,这些东西绝对不能入库。”玉容歌一听安宁这么说,顾不得发牢骚了,赶紧阻拦青枝去登记四皇子左煜送过来的生辰之礼。

“宁儿,宁儿——”玉容歌拉扯着安宁的衣袖,嘟嚷着道:“宁儿,你刚才可是说了的,由着我喜欢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的,这会儿可不能后悔。”

“我当然不后悔啊,问题是某个人一直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跟这家事情无关的东西,那我免不了就会误会啊,觉得某个人是不会介yì

的,既然不会介yì

的话,那么多一些钱财入账的话,我也是不会客气的啊,毕竟,这个世上,谁还嫌弃钱多,是吧,容歌?”安宁喜盈盈地看着玉容歌,慧黠地眨巴眨巴眼睛道。

那玉容歌呢,自然有些急了。“宁儿,我是介yì

的,相当介yì

,那是非常非常介yì

的,我一见到这些东西,真恨不得直接将所有箱子都给踹飞出去,让这些东西统统都消失了才好呢。”有人明目张胆地觊觎着他心爱的妻子,玉容歌的心情怎么会好,如果这个时候左煜就站在他面前的话,玉容歌不敢保证,他会不会直接动用武功,掐死左煜这个敢妄想他妻子的王八蛋。

当然了,左煜不在,玉容歌也只能对着左煜送过来的礼物出气了,不过安宁在他想着扔掉的时候,还是提醒了一句。

“容歌,你要怎么处置,只要你高兴就好,不过,我提个建议啊,毕竟钱财是个好东西,如果容歌不想在镇南王府里头看见这些东西,那么就让这些好东西去帮zhù

需yào

的人岂非更好?上次,不是容歌说过了吗?说你父亲母亲当年可是有在照顾那些从战场上受伤残废了的伤兵的,我想,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这些东西可是能够救助他们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了,不是吗?”安宁这番话,让玉容歌本这么打算的心思倒是改变了。

“也好,反正只要不在镇南王府就行,其他的,宁儿这么说就这么做吧。”就像宁儿所言,钱财虽说是俗物,可是它却是缺少不可,靠着这些东西,那些人确实可以过上一段好日子了,想着,玉容歌倒也没有反对安宁这个提议。

而安宁呢,见玉容歌赞同她的说法,倒是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亲亲的奖励。“看在容歌这么通情达理的份上,我得表扬表扬,亲亲你。”

“那宁儿可不可以来个更有诚意的?比如——”说着玉容歌桃花眼底火光闪闪,恨不得直接飞扑过来吃了安宁。

安宁呢,赶紧抬手,挡了挡玉容歌的靠近。

“可别,现在我还有要事跟你商量呢,等晚上吧,晚上补偿你这些天独守空房的苦楚,好不好?”

“晚上随我吗?”玉容歌一听这个,一双桃花眼睛亮得惊人。

安宁呢,见此,好笑又好气地拍了拍玉容歌的胸膛。“你啊,整天就会想着这种事情吗?有空也帮着我想想正事吧,这么聪明的一颗脑袋瓜子,要是不经常动动脑筋的话,可是会生锈的哦。”

“那宁儿说吧,想跟我商议什么事情?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全力以赴,这样,可满yì

了吗?”说话间,玉容歌亲了亲安宁的红唇。

安宁,抓着玉容歌动来动去的双手,笑道:“不许再调皮,再闹腾我了,乖乖地,好好说话,若不然,晚上你给我睡书房去,别想着美事了。”

“宁儿,我听话,我乖乖的,不动好了,你可别真的赶我去书房睡觉啊,那里冷冷清清的,没有宁儿的温暖,没有宁儿的香气,我睡不着的,我会很可怜的,整晚整晚会想着宁儿的,宁儿,不要那么残忍,好不好吗?”玉容歌那套撒娇的手段又习惯性地使出来了,而安宁呢,摇头失笑道:“你啊,真不知dào

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了。既然知dào

会这样,怎么每一次都非要等我提醒呢,就不能有一次乖乖直接配合吗?”

“我跟宁儿在一起,总觉得呆不够,也吃不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玉容歌觉得好憋屈啊,他就是想跟宁儿多多亲近吗?这有什么错啊?他亲亲自己的媳妇,抱抱自己的媳妇,做想跟媳妇做得事情,这有什么不对吗?

安宁呢,见玉容歌这副模样,也知dào

是她这些天太忙了,忙得都没有顾及到他,让他忍得时间有些长了,是她做得欠妥当。

男人啊,有时候还真得跟小孩子一样,真得需yào

被人哄着才行啊,想着如此,安宁忽然改变了想法。

算了,还是先满足这个家伙,等会再跟这个家伙说事,反正事情也不可能这边说了就能一下子定好的,还得筹谋一段日子呢,因而也就不急在一时,稍后跟这个家伙商议也是一样的。

想着这样的安宁,忽然温顺地扑进了玉容歌怀中,手指轻轻地划过他的胸膛,低柔道:“容歌,真的忍不住吗?真的就那么想要我吗?”

“嗯。”玉容歌埋在安宁的脖颈之间,声音低沉道,他抱着安宁,控zhì

不住内心的火,是真的真的忍得时间有些长了,再也忍不住了。

“那么容歌,现在开始,就不要忍了。”说着,安宁一把将玉容歌拉了过去,直接进了内室,关了房门,随后朝着玉容歌飞扑了过去,将他扑在了地面上,抬手一扯,就扯开了玉容歌的衣袍。

“宁儿——”玉容歌似没想到安宁转变得那么快,刚刚还叫他乖乖听话,不许乱动什么的,怎么这会儿完全颠倒过来了,变成是宁儿要吃了他的节奏了?这玉容歌对此,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对于安宁的这份热情,他还是相当受用的,不但受用,他还欢喜得很。

“宁儿,你老实说,这些天你都没跟我亲热过了,你是不是也开始想我了?”玉容歌那是配合得很,当安宁红唇吻上他的唇角上,他已经主动宽解了一切,等待着安宁尽情地品尝他这道美味佳肴。

当然了,心里有一份难以压抑的期望,于是,在安宁扑下来的时候,玉容歌开口了。当然,开口的时候,玉容歌就觉得他不该这么问的,等会宁儿要是否认了,他该怎么回应这种尴尬呢?

可他却没想到,安宁回应得如此干脆又清晰。“容歌,没错,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所以,容歌,释fàng

你所有的热情给我,我要你的全部,要你的一切,所有的,毫无保留的,你统统都要给我。”

“宁儿,要我的全部,没有问题,只是,你要做好准bèi

承接我所有的热情哦,宁儿,我来了。”

265. 第二百六十五章

这安宁若是知dào

她这么一说,等着她的是那热情到她全身无力,连抬个手的力qì

都没有的话,她绝对不会放出那种豪言的。

事后,她哪还有什么精神跟玉容歌商议事情,这会儿的她那是累得连清理自个儿身体都懒得清理了,直接躺在玉容歌的怀里,那是连动弹都懒得动弹一下。

而玉容歌呢,知dào

这么黏黏糊糊的,宁儿这么睡着肯定会不舒服的,所以体贴的他,吩咐底下的人准bèi

了热水,由着他抱着安宁到屏风后,给安宁全身上下都细细地清理了,不过在这样温热的水流中,怀中又是软玉温香在怀的,还经过他这么上上下下清理,他那刚下去的火,再次蹭蹭蹭地往上升腾了。

安宁呢,虽然还在迷糊中着,可身上某个地方传来的热烫感觉,她那是想忽视都困难啊,她讶然地瞪着玉容歌道:“容歌,你不会吧,你这么快,这么快又来了。”

“对啊,对着宁儿,想不热情都不行了,所以,宁儿,接受我的热情吧,我又要来了。”说完,玉容歌从身后抱住安宁,直接扑了上去,开始了再一轮的爱情曲调。

“容歌,容歌,我真的没力qì

了,你别这样,我好累啊,我好困啊,我现在只想睡觉啊。”他如此热情,用着他的唇,用着他的身体,他的手,他的脚,他所能动的一切,调动他任何一处的火力,那是完完全全将她身体里的火苗给挑拨了起来,就算她身体疲惫到极点了,但是心里的那份感觉还是慢慢地沸腾了起来。

“宁儿,我抱着你,托着你,你只要静静地靠着就行了,其余的,都让我来,我来就行了,我不会让宁儿累着的,也不会让宁儿犯困的,若不然,只能说明我的魅力不足了。”说着,玉容歌薄唇一弯,温柔地在安宁的后背上留下一个个吻痕,激得安宁身上起了莫名的反应。

“容歌,容歌,你不要在这样逗着我了,我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她连说话的声音都懒洋洋的,而这份慵懒的样子,落在玉容歌眼中,越是激发了他的热情。

他牢牢地抱着安宁,困着她,按着她,释fàng

着他的热情,让她完全能够感应到他的这种热情,毫无遗漏地接受着他的全部热情,一丝一毫的缝隙的都没有留下,每一次都是带着她进入巅峰,每一次都将热情送到了她的灵魂深处,让她为之,深深地颤栗,不可自拔。

而在幸福的高处,他们二个忍不住开始尖叫,忍不住发出这世上最为动听的音色,那音色听得外头的人面红耳赤,听得连夜间出来溜达的小虫子都不敢冒出头来,它们都害羞地埋回了地底中,不敢再听那么羞人的乐曲。

而这一演奏,足足花费了二个时辰,外面的天色隐隐都透出白光来了,而此时,那个指挥的那个人跟被动接受指挥的那个人,双双都完全瘫软在水流中,似再也没有力qì

折腾了。

只是玉容歌还记得这热水已经变成凉水了,因而他给安宁快速清理干净后,立即抱着安宁,双双入榻,帮着她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

安宁呢,似躺在那里,只剩下微微的喘息声了,她想瞪玉容歌一眼,都觉得好费劲,想要抬手捏他一下出出气,还是做不到。

好累,真的好累!

她想睡觉,好想睡。

实在累了的安宁,迷迷糊糊中,就此沉沉地睡了过去,而身侧的玉容歌,也知dào

他这次将宁儿折腾得有些过了,望着宁儿身上那些点点痕迹,他桃花眼眸中闪过一抹心疼的光彩。

“宁儿,对不起。”他低头,轻柔地在安宁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吻。“对不起,是我不够自信,总是不够有完全的自信,总是觉得握在手中的幸福可能会失去,也就宁儿在我的身体里,你我不分彼此的时候,我才会真实地感应到宁儿是我的,是属于我玉容歌一个人的。”说完这个,玉容歌稍稍松了一些力量,将安宁的头轻轻地贴在他心口的地方,而后他抱着安宁,就这般陪着她,一起入睡。

不知dào

何时,也不知dào

睡了多久,闭着双眸的安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一侧头,当视线里出现玉容歌那张若婴儿般纯洁无暇的绝美容颜时,眼里莫名地有了暖意。

她抬手,轻柔抚过玉容歌的眉眼,手指刷过他的脸颊,鼻尖,还有那美好的薄唇,随着这一动作,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厚,眼里的光芒也越来越暖和了。

“早上好,容歌。”笑着向睡着的玉容歌打着招呼,安宁跟往常那般在玉容歌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准bèi

悄悄起身了。

谁知dào

这个时候玉容歌却睁开了那双桃花眼眸,他轻轻地拉住了安宁的手。“宁儿,打了招呼就跑吗?都不用等着我的回应吗?”

“我以为你睡着的,不好打扰你的美梦,所以没想着让你起来啊。”安宁笑着回身,点了点他的鼻子。

玉容歌听了,暖暖一笑,抬手将安宁的脑袋瓜子按过来,一个亲吻落在她的眉间。“宁儿,早上好。”能这样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心爱的人就在身边,这种感觉真好,真想就停留在这一刻,这样美丽的早晨,甜蜜的亲吻,温馨的画面,永远都停留住了,该多好。

看到玉容歌眼底一闪而逝的黯然,安宁最近这段日子见得多了,就算没有玉容歌识破人心的那种能耐,她还是看得懂玉容歌的那份不安的。

于是,不忍心让他不安,安宁总是以实jì

行动,总是用最美的言语来安定玉容歌那不安的心情。

“容歌,看今天外头的天色,阳光不错,等会你我二个洗漱完毕,用过早点,你陪我到外面的院子散散步,可好?”

“好,那我先帮宁儿穿戴好衣裙。”听着安宁这提议,玉容歌桃花眼睛的亮了,他飞速地跳下榻,忙着从箱子里翻找着适合安宁的衣裙,拿出一件又一件的衣裙,问着安宁的意思,问问她,看看她究竟喜欢穿哪一件?

而安宁呢,在挑选的时候,会征询一下玉容歌的意见。“那容歌帮我看看,看看我穿这件浅蓝色的衣裙好不好kàn

,行不行?”

“宁儿穿什么都好kàn

的,在我心里,宁儿怎么样都是最美的。”玉容歌说得自然是真心的,没有时候夸张的意思,他说得极为认真,安宁呢,听得也极为认真。

“既然这样的话,那容歌我随便穿好了,还是选择这件浅绿色的好了,这个颜色不错,更重yào

的款式简单,穿着不麻烦,还方便行事。”安宁最终选了那件普普通通的浅绿色衣裙,穿上这种衣裙的时候,确实若安宁所言的,方便又简单,只是安宁穿这样的衣裙,总觉得比往常少了几分凌厉,遮掩了几分光芒。

“怎么样?我好kàn

吗?容歌。”安宁穿戴整齐后,还在玉容歌的身侧转了转,她望着玉容歌的眼睛问道。

玉容歌呢,还真的对于安宁穿什么衣裙没什么区别的,正若先前他所说的,宁儿怎么穿都是好kàn

的,在他心里,都是第一位的,是最美的美人。

“嗯,宁儿是最好kàn

了。”

“就知dào

说好听的。”安宁笑着捏了捏玉容歌脸蛋。“我现在问的是这套裙子,好不好kàn

?”

“也好kàn

,怎么样都好kàn

。”

“好吧,问你,真是白问了,反正我就算什么都不穿,你恐怕也会说好kàn

的。”安宁没好气地瞪了玉容歌一眼,而玉容歌呢,听到这话,却道:“不,宁儿若是什么都不穿的话,那不止就是好kàn

的,那是最最好kàn

的,最最最好kàn

的时候。”

“行了,我问你啊,还真是问错人了,真不该问容歌的。不跟你继xù

这个问题了,还是赶紧擦你的脸吧。”说话间,安宁笑着将擦拭的棉巾完完全全地扑在了玉容歌的脸上,还顺势给他胡乱地擦拭了一番。

玉容歌呢,却丝毫不在意,乐呵呵地接受着,还点了点他的脸道:“宁儿,你还没擦全呢,要不要再多擦擦这边,这边估计还没擦干净呢。”

“行啊,看在容歌说话那么好听,嘴巴那么甜的份上,我啊,就伺候容歌一回,帮着容歌好好地清理清理这张令我嫉妒的面孔吧。”安宁倒也干脆,没有拒绝,细心地给玉容歌一一地擦拭干净了,而后轮到她自个儿洗漱的时候,她刚想动手呢,玉容歌就已经从她的手中夺走了棉巾。

“宁儿伺候了我一回,我可得礼尚往来,不是吗?”

“那好,就由着容歌你来伺候我吧。”安宁笑看着玉容歌,任由他帮着她清理了脸,又清理了双手,最后玉容歌还给安宁准bèi

妥当了牙粉,将水杯递送到安宁的手中。“请用吧,我最美丽高贵的妻子。”

“谢谢,不过,这牙粉倒是可以改善一下了。以前是没有办法,不过看了先祖婆婆的那些笔记,想来我再研究一下,定然能够制作出牙膏来了,当然,这牙刷也得重新改一下,现在这个用着不太顺手。”安宁便刷牙,便跟玉容歌说着事。

266. 第二百六十六章

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提议,倒是没反对什么,只是关心地提醒了一句。“宁儿这段日子要忙得事情已经够多了,如果再去研究先祖婆婆留下来的各种方子,那么宁儿岂非要累坏了身子?”

“我怎么可能一个人忙,这些事情我就起个头,然后呢,分配下去让其他人负责此事,往后只要跟我按照惯例时不时地告sù

我一些近况便可以了。”安宁洗漱完毕,将棉巾挂到木架上,随后接着道:“再说了,这不是还有容歌吗?要是我忙不过来,肯定是要容歌帮忙的,到时候,你可不许推辞。”

“我啊,倒是不担心你来找我帮忙,就怕你有事都自己一个人撑着,就是不让我帮忙,那样我才担心呢。”玉容歌拿起梳妆台前的梨花木梳,轻轻地给安宁打理起一头乌黑光滑的青丝。

安宁笑着拖着腮帮道:“放心吧,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我,身边有容歌这么好用又能干的帮手在,怎会白白浪费了人才呢?往后啊,你就看着好了,到时候肯定忙得你团团转,那时,可千万别在我这里抱怨,说要你做的事情太多了。”安宁微卷的睫毛随风一动,调皮的手指轻轻地捏了一下玉容歌的鼻子。

玉容歌呢,摇头失笑道:“宁儿这会儿别闹腾我,要不然,刚弄好的发髻该乱了。”

“乱了就乱了呗,反正容歌会给我重新梳理好的,不是吗?”安宁不过瘾一般,抬手又捏了捏玉容歌的脸蛋。

玉容歌呢,看着安宁乱动,别按着她的双肩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宁儿还是别再乱动了,等我给你收拾妥当了,宁儿再来闹腾我,到时我任由你闹腾好不好?这会儿宁儿不是想着趁外头阳光好要去散步吗?要是闹腾久了,可就不知dào

宁儿什么时候才能出去了。”

“好吧,算容歌会说话,这个理由很充分,我同意了,那我就乖乖地坐着不动好了。”这会儿安宁还真的乖巧得很,顺从了玉容歌意思,没有再闹腾他,任由他给她打理满头青丝。

因为安宁不再时不时地捏捏他的脸蛋,捏捏他的鼻子,甚至把玩他的发丝,倒是让玉容歌接下来梳理起来快速多了。

这会儿,只见玉容歌帮着安宁梳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从梳妆盒中挑选一对珍珠头钗点缀在发髻上,而后又挑了安宁素来喜欢的天蓝色发带,手指灵巧地将发带系成一朵花扎在青丝当中。

完了之后,玉容歌给安宁佩戴上了同色系的珍珠耳环,扣上双色花纹理的精巧黄金手环。轮到给安宁纤纤手指扣上戒指的时候,安宁却摇摇头道:“容歌,就不戴这种戒指了,我有一对更适合的戒指,戒指的款式是我前段日子自己设计的,分女款的跟男款的。昨天正好富贵坊派人给我送过来了,今天倒是可以戴上了。”说着,安宁从梳妆台的抽屉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简单大方的心型戒指,男款的跟女款的合并在一起,刚好形成了一个心的花样,中间呢,是用镂空的雕刻技术形成的英文字母,很简单的一个单词,那就是爱,英文的LOVE。

这玉容歌正惊叹这对戒指的精巧设计,那安宁已经拿起了那枚男款的戒指戴上了玉容歌左手的无名指上。

“嗯,看来我没有估算错误,戴着刚刚好,不大也不小,很适合。”说这话的时候,安宁将女款的戒指放到玉容歌的手心里。“容歌,这下轮到你给我戴上吧。”

玉容歌虽然不清楚安宁为何要这么做,但他直觉地认为,安宁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因而他学着安宁刚才的样子,想着将戒指戴到安宁左手的无名指上,谁知dào

,安宁却指了指右手。“错了,男左女右,我给容歌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容歌呢,应该将戒指戴在我右手的无名指上。”说着,安宁朝着玉容歌伸过去右手。

玉容歌呢,自然按照安宁所说的那般,将女款的心型戒指戴在了安宁右手的无名指上,做完这一切,他才说出了他的困惑。

“宁儿,可否告sù

我,这个文字是什么意思?我在先祖婆婆留下来的笔记中也曾见过这个文字,就是不知dào

是什么意思,宁儿雕刻在戒指上,是有什么含义的,对吧?”

玉容歌指着戒指上那个LOVE刻字,问着安宁。“当然了,如果宁儿不介yì

的话,可否将刚才那番举动的意思也告sù

我呢?”

“我当然不会介yì

告sù

容歌,只是我要是说了,容歌千万不要感到奇怪就行了。其实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我会知dào

这些内容,我只知dào

,自从我懂事开始,我的脑子里就已经有了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还有一些你们所不知dào

的知识。这些内容呢,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有些惊世骇俗,可是对我来说,那是我一直所认知的世界。”

因为有先祖婆婆这样的例子在,安宁觉得她这么说了,玉容歌不会觉得yì

wài

的,因而她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稍稍缓了一口气,接着道:“在我认知的那个世界里,我所知dào

的,那就是,那个世界里,男女平等,男子能做的事情,女子同样可以做,不管是经商也好,做官也罢,反正女子都是被允许的。还有,那个世界里,男人不可以三妻四妾,每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若是违背了这个,就会遭受王法的制裁,也就是触犯律法的一件事情。”

“原来宁儿所知dào

的世界是这样的啊,难怪宁儿那么排斥男人,不喜欢这里的男人了,这么说,我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让宁儿认可了我。当然,我还得感谢镇南王府的祖训,得感激当年的先祖婆婆定下这么一条家规,若不然,恐怕就算宁儿真的喜欢上了我,因为不是唯一的,专属的,也会果决地放qì

我,是不是?”这一刻,玉容歌无比庆幸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过任何一个女人的痕迹,若不然的话,凭着宁儿这样的想法,他恐怕这辈子都没办法跟宁儿在一起了。

而他这样的推断一点都没有错,安宁确实是这么想的。“没错,我本以为在这个男子可以光明正大拥有三妻四妾的王朝里,我恐怕很难找到一个可以跟我过上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男人,所以先前我一直逃避着,想着跟容歌定下盟约,就为了能够守住自己的这颗心。可是容歌,洒下如此弥天情网,步步为营,我终究还是没能逃过去,还是被容歌偷走了这颗心。”

“不过,也正若容歌所言的那般,我对夫君的要求非常苛刻,那个人必须只能属于我一个人,我绝不会跟任何女人分享我的夫君,若是那个男人做不到,哪怕我是真的很喜欢,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斩断情丝,不会拖泥带水的。”

说到这儿,安宁忽然定定地望着玉容歌。“所以,容歌,你既然选择招惹上我了,那么就绝不能半途而废,你这辈子只能一直都招惹我,直到我老去,死去为止,你都不能再有第二个女人,这是我对夫君最基本的要求。所以容歌,你千万千万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真的不知dào

,若你有一天真的背叛了我,我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她对他也已经情根深种了,若是玉容歌将来真的背叛她的话,安宁真的不知dào

,不知dào

她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样可怕的事情来,所以,她第一次无比地期望着,期望着那一刻永远都不要到来。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么说,一点不觉得惊怕,反而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惶惶不安的心忽然之间变得极为安定了。

“宁儿,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说。你放心,我保证,就算是我死,我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宁儿的事情来的,请宁儿相信我,相信我这辈子只会有宁儿一个女人,一个妻子,唯一的。”

“嗯。”安宁轻柔地埋进了玉容歌的怀里,此刻她相信他的话,相信着,他会做到的。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靠了有一会儿功夫后,这才开口了。“其实,容歌你知dào

吗?这对戒指所代表的含义,跟你们割断夫妻一缕青丝捆绑在一起的意义是同样的,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这个戒指上英文字母所代表的含义,就是一个字,爱。它是这么念的。”安宁轻轻地吐出了LOVE的读法。

“宁儿——”玉容歌忍不住内心的冲动,抱着安宁深深地吻了起来,他吻得好温柔,好温柔,吻得好深情,好深情,这个吻,带着悸动,带着满腔的爱意,无法言说的幸福,双方可以说是吻得难分难解,直到无法呼吸,这才松开了对方。

而双唇分开后,安宁跟玉容歌似有默契一般,双双伸出手,一对闪光的心型对戒摆放在了一起,就在他们的眼前,慢慢地合并成一个浓情蜜意的心。

267. 第二百六十七章

许是那天安宁的做法跟言谈对玉容歌的触动很大,不知dào

为什么,接下来的日子里,玉容歌的表现跟前段日子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惶惶不安,不再整日整夜地盯着安宁,时刻地围着安宁团团转,他似想通了,又或者说,他是明白了安宁的心意,似不再为这样的事情整日里担忧不已了。

因而接下来的日子里,玉容歌也开始忙着他自己的事情了,而不是屁颠屁颠地跟在安宁身后了。

安宁呢,习惯了玉容歌这段日子以来日夜在边上紧跟的身影,这几天没见他到处跟着,反倒是做事的时候,觉得少了一些什么,有时候在处理事情的时候,甚至眼睛莫名地扫向身边的位置,看到那空落落的地方,竟觉得有些孤单,有些失落。

“世子妃,世子妃——”边上的青枝正在给安宁禀告着事情的进展,却发xiàn

自家主子有些呆愣地望着身侧,便有些担心地唤道。

安宁呢,听到青枝的声音,这才发xiàn

她失态了,从茫然中回醒过来道:“青枝,什么事?刚才你说了什么?”

世子妃这是怎么了?从来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青枝有些纳闷地看着安宁,不过还是重复了刚才的禀告。

“是这样的,世子妃。青枝是想告sù

世子妃,关于薛二娘跟万生贵的旨意已经下来了,皇上顺应民心,判了薛二娘跟万生贵明日在菜市场那边开刀问斩,明正典刑。至于万家,成年的男子一律发配关外,未成年的男子发卖为奴,万家女子则是统统进教坊,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好,我知dào

了。对了,关于这件事情,南宫珉那边,你已经告sù

他了吗?”安宁问着。

“还没有,不过青枝相信,就算青枝不告sù

他,这会儿南宫珉应该也知dào

这个消息了。毕竟,旨意下达的时候,消息已经传扬了出来,街道上百姓都在议论纷纷着,所以一直盯着这件事情的南宫珉没有道理到现在还不知情的。”青枝推断道。

“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等会你还是亲自去走一趟,告sù

南宫珉这个消息比较好一些。当然了,告sù

他这个消息之后,你叫他明日可以停一停手头上的工作,我给他放假,许他明天出去看热闹。”

“是,世子妃,青枝明白了。”主子这是给南宫珉一个人情呢,让他看看他仇人的最后下场,往后也好安心给主子办事。

“还有,今晚我要去一趟大理寺,若是世子爷那个时候还没回来的话,你到时候告sù

他一声,就说我去牢里探望薛二娘跟万生贵去了。”反正薛二娘跟万生贵都要死了,临死前若是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她这么一去的话,这薛二娘若是有求于她的话,相信她应该是比较容易得到答案的。

毕竟,母亲当年的真zhèng

死因,安宁没有查到真相之前,总是耿耿于怀的,所以素来跟薛氏亲近的薛二娘,也许可以从她口中得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只要她,她释fàng

出一点点善意的话,相信薛二娘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机会的,毕竟她可是还有一双未成年的儿女,不是吗?

想到这个,安宁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来。

“对了,踏雪,安明远上次答yīng

过的那件事情,如今办得如何了?”

“世子妃指的,可是上次安明远求助小姐,帮着找鬼医医治安青婉的容貌而答yīng

的条件?”

“没错,就是那件事情,怎么样?安明远已经办妥当了吗?他可给我母亲写了休书了?”凭安宁对母亲的了解,徐锦漩恐怕死后都不愿意呆在安家祠堂里的,她最想要的定然是跟安明远能够一刀两断,再无瓜葛才是。

所以,当初安宁之所以暂时帮安青婉恢复容貌,那是完全看在这一点上才出手的,那所谓的三十万银子的代价,不过是其次的,那些钱财,她安宁倒还不放在眼里。

只是安宁没想到,安明远竟然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踏雪告sù

安宁,安明远根本没有答yīng

给徐锦漩休书,他反而还提出了让徐锦漩当安家的嫡母,将薛氏从嫡妻贬为妾室,连个平妻的身份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安明远疯了吗?他不是最看重薛家的势力吗?怎会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来?”

“应该是冲着世子妃来的。世子妃想来也应该知dào

选秀那天发生的事情,这明眼人都知dào

世子妃才是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那个林小姐不过是被世子妃推出来的冒牌货而已。因而安明远想着世子妃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会想着跟世子妃的母亲割断关系的,因为他很清楚,若是这一层关系割断了,他想来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令世子妃留恋尚书府了。”安明远是个贪恋权势的人,谁能帮他青云直上,他就站在谁那边,如今世子妃跟薛氏这么一对比,安明远只要不是脑子出问题了,选择世子妃这边那可以说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了。

而安宁呢,听到踏雪这么说,头疼地揉了揉眉间。“这么说来,让安明远心甘情愿地休了母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来只要安明远正常的话,应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他想要利用我,也得看我答yīng

不答yīng

。既然他这般冥顽不灵,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那么就让他品尝品尝自己酿造的苦酒好了。他以为他提拔我母亲,贬了薛氏,我就会感激不尽,就会帮着他达成他的目的了吗?他可真是太天真了。”若她是原身的话,渴望父女亲情,说不定还真的会被打动,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安宁了,可以说,安明远这个便宜父亲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安明远若是想打着亲情牌来利用她的话,那简直是痴人做梦。

“这样吧,踏雪,薛氏那个人,我了解得很,安明远这么说,一定会引起她强烈反弹的,到时候尚书府鸡飞狗跳的日子就不远了。而到关键时刻,我再插一手推波助澜的话,安明远恐怕连说个不字的机会都不会有了。踏雪,你过来,接下来你就给我这么办,这么办。”安宁在踏雪的耳边吩咐着。

踏雪呢,频频点头着。“是,是,是,世子妃,我知dào

应该怎么做了,踏雪这就下去布局去。”

“嗯,你去忙吧。”等不了多久,她一定能够听到好消息的。

这安宁吩咐踏雪去处理尚书府的事情后,转而问着身侧的秋水。“秋水,你那边呢,最近姬流觞可是给传递什么消息过来了?”

“回世子妃的话,没有,什么都没有。秋水这段时间都有盯着姬流觞,可是姬流觞那个人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按照世子妃先前推测,这姬流觞既然已经确定了世子妃就是鬼医的身份,那么他理当上门来求肯世子妃,以求交换锦绣姑娘才是啊。”秋水显然有些急躁不安,安宁看出她的不对头,便问道:“秋水,你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为难的事情,只是每次去桃花村的时候,见到萧家人,尤其是那个萧雪涵,看到那个小姑娘那么清澈透亮的眼睛,秋水真有些撒谎不下去。所以,能不能拜托世子妃,下次去桃花村报gào

锦绣状况的时候,能不能别让秋水去了?”她实在无颜面对萧家人的热情款待,每次差点忍不住就将真相说出口,可是又怕给世子妃惹来麻烦,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可就是这样,一直都折磨着她自个儿,秋水这段日子实在是过得很不容易。

安宁呢,似明白了秋水这种状态,便点了点头道:“也好,下次就让红乔去好了,至于说法吗,就说你要帮着给我做药丸,没功夫出门,如此也算说得过去了。”

“谢谢世子妃。不过,关于姬流觞的事情,既然对方迟迟不开口的话,世子妃要不要主动提一下呢?”自从锦绣被人劫走后,秋水一直都很自责,所以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自然比其他三人要来得急躁了一些。

而安宁呢,拍了拍秋水的肩膀,示意她冷静。“记住,这件事情只能姬流觞先提出来,若不然,我们就被动了,只有他按耐不住,我们才有机会。所以,别无他法,只能等着,秋水。”

“我明白了,世子妃,我会继xù

盯着姬流觞的。那秋水就先告辞了。”秋水躬身一行礼,转而退出去了。

红乔呢,见秋水那个样子,也有些不好受。“世子妃,你看秋水那样子,干脆最近这段日子还是别让她出去做事了。”

“若是不让她盯着这件事情,对她反而更加不好,还是让她处理这件事情吧,我相信,秋水一定会办好的。”她培养出来的丫头,不是那么脆弱的,哪里跌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吧,她相信秋水很快便会振作起来的。

“是,世子妃的意思,红乔明白了,那么接下来,世子妃是不是就准bèi

去大理寺了?这一趟,要不要红乔陪着一道儿去?”青枝,踏雪跟秋水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碌,也就她红乔还空着,所以红乔想着,可能世子妃需yào

她陪同去大理寺一趟。

268. 第二百六十八章

而安宁呢,听红乔这意思,就知dào

这丫头闲不住,便道:“也好,你去收拾收拾,我们马上就动身去大理寺。”

“是,世子妃。”红乔面带欣喜地下去准bèi

去了。

过了大概一盏茶水的功夫,红乔一身轻便装出现在安宁面前,而安宁呢,换了一套胡女装,外面则是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斗篷,遮了她的容颜。

“可以了,红乔,走吧。”

她们二人双双施展轻功,在夜色中穿梭如敏捷的飞燕,似一阵风,转眼间几个回落便消失在了镇南王府的地界上。

等到她们飞到大理寺,安宁跟红乔双双轻盈地落地,站在了大理寺牢房不远的偏僻角落里。

接着,安宁缓步而行,递给了红乔一个眼神,红乔立即领会,在牢房的守卫面前,偷偷地从衣袖中取出了一锭五十两的金元宝。

五十两黄金相当于五百两银子,对于一年俸禄不过十两银子的牢头来说,这笔银子不是个小数目。

虽说安宁提出要看的是重yào

人犯薛二娘跟万生贵,但他们二个明日午时就要开刀问斩了,牢头想着这笔钱不赚,过了今晚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他们想着,反正不过是二个弱小女子,料她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因而那守卫的牢头接银子接得痛快,放进怀里,就取出牢房的钥匙开了薛二娘住的那间牢房,示意安宁跟红乔可以进去探望犯人了。

不过牢头留给她们探望的私人空间时,还是提醒了安宁一句。“你们二个,有什么话要说的话,记得长话短说,千万别逗留太长时间,要不然,等会连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明白吗?”

“谢谢牢头大哥的提醒,我们只是说几句告别的话,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马上就会离开的,请牢头大哥放心好了。”红乔笑着应道。

那牢头听得红乔这么一说,倒是满yì

地点了点头,晃悠着出去了,留下安宁跟红乔面对着薛二娘。

这薛二娘本以为深夜有人来造访,定然是薛家派人来营救她了,因而那双原本死气沉沉的双眸顿时就亮了。

“你们二个是不是我爹派来的?我爹是不是派你们过来救我出牢房的?”薛二娘可谓是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浮木,满怀希望地看着安宁跟红乔。

然当安宁摘下面纱,去了斗篷之后,薛二娘那眼底的光彩瞬间就黯然失色了,她连连惊退着,不敢置信地望着安宁。

“怎么会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还是,还是你今晚来这里是打算要我命的?”薛二娘在牡丹盛会那天见识过安宁的狠厉,也知dào

安宁身边的丫鬟一个个武功高强,因而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由地扫向红乔,她那眼里的慌乱跟来不及掩饰的惊恐,就那般明显地落在了安宁的眼中。

而安宁呢,却给了红乔一记眼神道:“红乔,你去外头守着,如果牢头过来的话,咳嗽三声提醒我一下。”

“是,世子妃。”红乔奉命在牢房门口守着,戒备着四周。

安宁呢,有红乔在外头望风,倒是安心地坐在了稻草上,抬头瞥了一眼角落地瑟瑟发抖的薛二娘,淡道:“薛二娘,过来吧,放心,今晚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薛二娘慢慢地挪动着身子,跟蚂蚁一样缓慢的速度,慢慢地,慢慢地移到了安宁的面前来。

她移动身子的时候,眼睛始终不放松地盯着安宁的双手,生怕在她一松懈的时候,对方就出手杀了自己。

不过,很显然,她是多想了,在安宁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薛二娘就知dào

,安宁今晚造访究竟是为了什么了。

“薛二娘,你别磨蹭了,时间对你我来说都很宝贵。过了今晚,明天就是你的死期了,我可没有兴趣杀一个必死之人。我来这里,是想问你一件事情的,我想问问你,你是否知dào

我娘的真zhèng

死因。”

“原来你来这里是为了问这个。笑话,我就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你来问我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什么好处都没有,就想让我给你答案,天下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吗?”薛二娘这个人不做生意真是太可惜了,一旦她察觉到安宁的意图,立即态度就完全变了,这个时候的薛二娘,已经完全肯定安宁不会杀自己了,她这会儿既然知dào

安宁来这里是跟来跟她谈条件的,那么她薛二娘说不定还有希望,还有机会能够走出这大理寺的牢房。

而安宁呢,听懂了薛二娘的意思,只见她冷冷一笑道:“薛二娘,你别太高估你自己了。这会儿的你,根本没有资格跟我来谈条件。我之所以走这么一趟,纯粹是为了能够节省点时间,毕竟最近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呢,我想尽快得到我母亲真zhèng

死因的答案,并非是我查不到,而是我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而已。”

“今个儿我来这里呢,那是为了碰碰运气,看一看你薛二娘临死之前,是不是会发个善心,痛快地将你所知dào

的事情告sù

我。可是,我好像是白来一趟了。”安宁冷笑着拍了拍衣衫上上的灰土,似不想跟薛二娘继xù

交谈下去了。

那薛二娘本以为可以有把握的事情,被安宁这么一说,倒是一点底气都没有了。“等会。”

“如果你的条件是让我救你出牢房的话,那么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交谈的必要了。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想要你死,今日你所得下场,这一切原本就是我设局的,所以,我是绝不能伸手救你的。”

这薛二娘一定所有的一切事情都是安宁在背后主使策划的,顿时惊愕万分地看着她,而后她抱着头,神色疯狂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薛二娘自认为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莫非是为了徐丹彤?或者是为了徐茂卿?不——不可能的,你不可能为了徐家这么费尽心思地对付我的,因为徐家对你根本没有任何情谊,你母亲当年死得那么凄惨,徐家也没为你母亲出过头,何况是你呢?徐家不可能给过你什么恩惠的,你何必要这么害我?”

“没想到,你果然知dào

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安宁无视薛二娘的疯狂,她听到她最想要听到的那一句。

“说,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究竟是谁害死我母亲的?”好可怕的眼神,就跟地狱里的勾魂使者一样,冰冷得不带一点温度。

“这,这,不是答案很明显吗?是你母亲身边的丫鬟,也就是现在的尚书府的花姨娘害死你母亲的。”薛二娘惊怕得连连后退着,退到无路可退,只得呐呐地给了这个答案。

而安宁呢,一个箭步上前,抓起薛二娘的衣领道:“说实话,究竟是谁害死的?”面对安宁冷厉的凤眸,薛二娘简直不敢正视安宁那是寒冷的眸子,那似带着尖锐的刀锋,视线落在你的身上,就跟刀子在你面上刮过的感觉。

“我不知dào

,我什么都不知dào

,我刚才已经把我所知dào

的都告sù

你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dào

,什么都不知dào

,你别再问我了。”薛二娘摇头否认着,而安宁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薛二娘,你最好考lǜ

清楚了,不要消磨我的耐心,本世子妃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该知dào

,你还有一双儿女,若是真的逼急了我,我可以先送你的一双儿女到黄泉底下去等你的。”

“不,不,你千万不能这么做,你不能——”提到那双儿女,薛二娘眼里出现了纠结,矛盾,那双儿女跟徐丹彤不同,不是孽种,是她心爱的孩子,她对这双儿女是有感情的。

而安宁,正因为确定这一点,才敢如此威胁。

“薛二娘,你说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实话告sù

你,你若还想指望薛家来救你那双儿女,那么你还是别抱着这个幻想了,现在的薛家,那是巴不得从来没有你这个女儿出现过更好一些,包括宫里的薛贵妃,那恨不得杀了你这个抹黑她颜面的姑姑。所以,薛家是不会对你儿女伸出手的,你最好想清楚这一点。”安宁似觉得她这个打击力度还不够,将她早早准bèi

妥当的一份资料扔到了薛二娘的面前。

“你看过这份资料,你该明白,你已经没有任何后路了,包括你的儿女。”安宁这话一说,倒让薛二娘心头大震。

她止住发颤的双手,捡起地上的资料看过,当她的眼睛看到资料上的内容时,顿时颓废地瘫软在地,而后她发疯似地撕毁了所有的资料。

“不可能的,我爹不会那么对我的,我是我爹最宠爱的小女儿,我爹不会这么残忍对我的。”

“当然,你确实是你爹心爱的女儿,你爹爱你甚至要超过薛太师,可惜现在薛家的当家人不是你爹,而是你哥哥,薛太师。你知dào

你哥哥有多么讨厌你吗?因为你,薛家再次被皇上轻视,薛贵妃再次被皇上冷落,而六皇子很有可能因此而被放qì

了,这些意味着什么,薛二娘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来告sù

你,就因为他们恨死你了,恨不得自个儿亲手杀了你这个害人精,所以薛家不但没有一个人来牢房里看你,更没有一个人出面为你求情,所以皇上下旨意才会下得如此顺利,否则的话,以薛家的背景,想来要捞出你这么一个妇道人家,还是可以做得到的,可惜,他们不想救你。”

269.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你撒谎,你撒谎,你故yì

这么说的理由,我知dào

的,知dào

你想要什么,可惜,你骗不了我的,你骗不了我薛二娘的。”薛二娘不相信,不相信薛家会这么对她。

而安宁呢,趁着薛二娘情绪不稳之际,又给了她严重一击。

“还有,薛二娘,你最喜欢的姐姐,你从小最崇拜的姐姐,那个现在当着尚书府夫人的姐姐,如今对你怎么样,你知dào

吗?你掏心掏肺地对她,为了她,你可以伤害我的母亲,为了她,你可以手上沾染鲜血,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可你那个好姐姐呢,在你入狱之后,她为你做了什么,你知dào

吗?”说笑间,安宁又给了薛二娘一份资料。

“看看吧,看看你那个好姐姐,对你这个妹妹是如何如何姐妹情深的。”

那薛二娘听到安宁这话,她脑子里拼命告sù

自己,不能上安宁的当,安宁是来刺激她的,是故yì

来挑拨关系的,她不能上当。

可是就算心里不断地这么告sù

她自己的,薛二娘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拿起了那份资料看了起来。

当她看完之后,她凄厉地尖叫了一声。“不——不——不——”

“薛二娘,现在你知dào

了吧,你那个好姐姐,你一直崇拜爱着的好姐姐,那是恨死你了,巴不得你死了才好呢,谁叫你,谁叫你设计了徐茂卿,徐茂卿那可是你好姐姐爱慕的人呢,而你这个好妹妹,夺了你姐姐的心头之好不说,还将她的心爱之人害得那么凄惨,她不恨你,可能吗?”关于这一点,安宁其实是听了一些传闻,并没有真凭实据,不过用来刺激刺激薛二娘,倒是足够了。

“不,安宁,你胡说,这不可能,我姐姐明明告sù

我过,她讨厌徐茂卿,她不喜欢徐茂卿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喜欢徐茂卿,才会设计徐茂卿的。如果她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起过,所以,你骗我,你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不会!”薛二娘拼命摇头着。

“薛二娘,你可得仔细地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你那个好姐姐是真的讨厌徐茂卿吗?是真的不喜欢徐茂卿吗?不见得吧,女人有时候可是口是心非得很,你自己也不是吗?你不是也时常将讨厌徐茂卿这句话挂在嘴上吗?而实jì

上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安宁继xù

努力着,而薛二娘捂住耳朵,明明告诫自己安宁的话不可信,明明是不想听安宁说话的,可是徐茂卿是她薛二娘的弱点,这个,别人不知dào

,但她薛二娘自己清楚得很,每次只要提到徐茂卿三个字,她就没办法控zhì

她的愤nù

跟痛苦。

而且正如安宁所说的那般,薛二娘越是回想过去,她的脸色就越发地难看起来。

“怎么?薛二娘,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的这份资料很可信啊。”一看到薛二娘那苍白铁青的脸色,安宁自然猜得到她在想些什么。

“没,没什么,我什么都没想。”这薛二娘虽然否认了,可是她急躁的态度,不稳的脚步,来回乱转的样子,在安宁的眼里,可不是这么一回事情。

此时的薛二娘,因为安宁的引导,她那是对过往回想得越发细致了,当年那些她忽视过去的细节,当年她姐姐薛氏的表情,如今一一地再次回想起来,薛二娘忽然觉得,安宁这丫头说得是对的。

她那个好姐姐对徐茂卿,也许,真的,可能是动了心的。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当年那件事情,对于至今无法得到答案的薛二娘来说,实在没办法解释得通。

可若是跟徐茂卿联系起来的话,那么她姐姐所做之事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莫非,莫非我姐姐当年帮着安明远设局,不是因为想要得到安明远更多的宠爱,而是,而是因为恨徐锦漩,恨她多嘴在徐茂卿面前提醒了那么一句?对,应该是这样的,若是没有徐锦漩这句提醒,凭着徐茂卿素来对我姐姐颇有好感的情况下,指不定我姐姐就可以嫁给徐茂卿了。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就因为没有机会了,姐姐才从那天开始说讨厌徐茂卿的,没错,是这样的,确实是这样的,如果这么说,那么姐姐当年所做的事情就可以说得通了。”越想越深的薛二娘,完全不知dào

她自个儿现在就跟一个疯子一样在自言自语着,将不该说的话都说出了口。

而安宁在边上,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趁这个机会,她还在边上轻轻地说了一句。“那徐锦漩究竟提醒了徐茂卿什么话?”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徐家这样的门庭,根本不会跟薛家这样的门庭结成亲家的。”薛二娘这话一出口,立即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刚才说了什么?她刚才喃喃自语地,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啊,这安宁岂非什么都听见了?

“你,你都听见我刚才说的了?”

“当然,没有任何遗漏。”

“你是来套我话的,是不是?其实薛家,还有我姐姐,根本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是不是?是不是?”暴躁不安的薛二娘,恼怒不已地瞪着安宁,恨安宁用这样的方式忽悠了她。

而安宁呢,却道:“薛二娘,你不觉得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吗?对于一个必死之人,我需yào

撒谎吗?”

“你的话,我不知dào

该不该相信,但是有一点我清楚得很,安宁,你已经从我口中得到你想要知dào

的了,现在你可以走了。”面对安宁,薛二娘知dào

,她一点胜算都没有,既然如此,她干脆就不想面对安宁了。

而安宁呢,反而静静地坐下来,道:“薛二娘,其实你什么都没说,不是吗?我相信薛氏有杀我母亲之心,但是我母亲最后死了,却不一定是薛氏动得手,不知dào

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直觉,若不然,我早就直接去找薛氏了,而不是来找你薛二娘。有些事情,想来连你姐姐都不知dào

,但你薛二娘可能会知dào

,不是吗?”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听不懂。”薛二娘莫名地有些紧张。

“昭王府,昭王爷这个人,想必你不陌生吧。”安宁一提这个人,薛二娘马上道:“我不知dào

,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你走吧,马上给我走。”

“薛二娘,你别否认了,你否认也没有用,我今晚来这里看你,自然方方面面都查过了。不但是你,尚书府的花姨娘跟昭王爷也有瓜葛,那花姨娘临死之前口口声声说是她害死我娘的,但我知dào

,她那是被人威胁着做了替罪羔羊的,那个幕后真凶根本不是花姨娘,这一点,薛二娘你应该很清楚。”说着,安宁又将一份资料递送给了薛二娘。“看看这份资料吧,看完之后,你再否认跟昭王爷有没有关系还来得及。”

“我不想看任何东西,安宁,你走吧。”薛二娘这次压根不看安宁手中的资料,而安宁却忽然笑了。

“看来你这么放心你的儿女,想来以为昭王爷一定会出手救他们的,对吧?”

“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请你赶紧离开这里。”薛二娘冷下脸道,安宁却迟迟不走,定定地看着薛二娘道:“薛二娘,你说我若是告sù

天下人,说你薛二娘跟昭王爷私通,生下了一双儿女,你说天下人会怎么看昭王爷呢?”

“你胡说,那双儿女是我跟万生贵所生的,是真的。你污蔑我薛二娘没有关系,反正我薛二娘的名声就这样了,但是昭王爷战功赫赫,可是百姓心目中的守护神,你这般污蔑他,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我怕什么?我可是有最好的证据。隔壁就住着万生贵,你说我若是开口说能救他,只要他开口说一下,那双儿女究竟是不是他的亲身骨肉,你说万生贵这样的人会如何做呢?”说着,安宁冷笑着要离开了,而薛二娘却忽然拦截住安宁道:“你说吧,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很简单,告sù

我母亲的真zhèng

死因,我就不会将这件事情告sù

天下人,保全你心中英雄的好形象,若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什么,甚至你的一双儿女,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些什么。”

“好,我告sù

你,我告sù

你,安宁,你可千万不要后悔。那个害死你母亲的真凶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亲身父亲,安明远,还有你那个最会表演慈善的祖母王氏,是这对母子亲自动得手,是他们,这下你满yì

了吧。”听到这个答案,安宁似不会感到意wài



而薛二娘呢,却道:“知dào

这个答案,你不觉得没办法改变,是一种很悲伤的事情吗?想来花姨娘一定劝过你,让你不要追究真相,如今你知dào

真相又能如何呢?你去杀了你父亲,杀了你祖母,为你母亲报仇?别忘了,你也姓安,你的身上流着安家的血液,你毁了安家的同时,也同样毁了你自己,所以,知dào

这个答案,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还有,你也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你父亲跟祖母要杀了你母亲,这个原因我是真的不知dào

。哪怕你拿这件事情威胁我,我也没有办法,随你吧。”

270. 第二百七十章

“我知dào

了,谢谢你告sù

我真相。”安宁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答案便可以,至于后续怎么做,那是她的事情。

“当然了,追究不追究真相是我的事情,有没有好处也是我的事情,这一点,就不劳薛二娘你费心了。另外,看在你最后告sù

我真相的份上,我可以答yīng

,我不会公布你跟昭王爷之间的关系,也不会伤害你那一对无辜的子女,就这样。”

踏出大理寺牢房的时候,安宁抬头望着黑沉沉的天,双眉莫名地微微皱起。

转身,却看到一辆刻着镇南王府族徽的马车缓缓地停在她的面前,探手而出的是一双白皙修长的手,那个人,跳下马车时,迎上她便是含笑的一双桃花眼眸。

“容歌?你怎么会来?我不是让青枝告sù

你了吗?我今晚会到大理寺牢房一趟,你只要乖乖地呆在府中等我便可。”

“我在府中呆着也是呆着,反正坐不住,干脆就出来接你来了。走吧,宁儿。”玉容歌温柔地牵过安宁的手,搀扶着她上了马车,转而自己一个跃身跟着上了马车,至于红乔,跟随其后,坐在马车外头,眼观八方,小心地戒备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这一路上,安宁跟玉容歌呆着马车里,二人也没说上几句话,安宁这会儿只觉得身心疲倦,静静地靠在玉容歌的肩头,闭着双眸,享shòu

这一刻难得的宁静与祥和。

玉容歌也不说话,就那般陪着安宁,揽着她的肩膀,安静地坐着,直到马车停了,红乔的声音从帘子外头透进来。

“世子爷,世子妃,已经到了镇南王府了,可以下车了。”这玉容歌听到红乔的声音,便轻轻地推了推身边的安宁。

“宁儿,到了,该下马车了。”

“嗯。”安宁没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明明知dào

该下车了,可是她就是整个人懒得动弹一下。这玉容歌见此,自是抱着安宁下了马车,临下马车时,玉容歌还体贴地宽了外袍,披在安宁的身上,生怕安宁被外头的冷风吹冻着了。

那红乔见世子爷抱着安宁下得马车,不知dào

为什么,莫名地有些担心起来,也不清楚世子妃跟薛二娘交谈了些什么内容,为何世子妃一出牢房就变得一点精神都没有,难道是世子妃从薛二娘那里得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了吗?

红乔怀着这样的困惑,却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前去打扰世子爷跟世子妃,因为世子爷抱着世子妃直接去了内室,她这个做属下的,自然不好继xù

呆着的,只能退下去。

而玉容歌似也察觉到什么,等抱着安宁到了榻上,关于今晚之事,他那是一句话也没有提起,只是问着安宁。

“宁儿,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说话间,玉容歌已经给安宁轻柔地拆开了发髻,下了所有的发饰,双手按在两侧的头皮上,慢慢地,慢慢地给安宁揉着。

安宁呢,一直静默着,此刻的她,老实说还真的没有想好该怎么处置安明远跟王氏,明面上安明远跟王氏,一个是她的亲生父亲,一个是她的嫡亲祖母,若她为了母亲徐氏,真的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那么在外界看来,势必会传得沸沸扬扬,很是难听。

她自个儿倒是不介yì

坏名声还是好名声,反正她素来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自己痛快了就行,何必管他人看法,只是一旦她真的这么做了,对于母亲徐氏来说,却未必是一件好事。

那安明远跟王氏到时候一定会爆出母亲那天晚上要跟慕容航私奔之事,这种事情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而言,安明远跟王氏杀了母亲那是一点错都没有,反倒是她,若是为母亲报仇杀了安明远跟王氏的话,定会遭来天下人的辱骂,还会令死去的母亲在底下不安,甚至还会给一直守着徐府清名的外祖父蒙羞的。

唉——

说来说去,还不是这个狗屁的年代对女人太不公平了吗?什么三从四德,什么从一而终,男人就可以胡来,女人清名一旦受到一丁点的问题,就会遭遇这个时代无情的逼迫,真是郁闷死她了。

想着,安宁狠狠地一拳拍打在榻上,倒让一旁的玉容歌看在眼里越发担心了。

“宁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告sù

我吗?如果很难办的话,就让我帮你去办吧。”玉容歌虽然不清楚薛二娘告sù

了安宁什么消息,但是从安宁的表现来看,这个消息令安宁为难了,她这般纠结的样子,玉容歌见了实在不忍心,他不希望看到宁儿不开心的样子,他要宁儿一直都是笑着的,幸福的。

所以他忍不住开口了,他想着无论是什么事情,如果宁儿为难不好去办的话,那么就由他来出手好了。

而安宁呢,自然看得懂玉容歌的意思,她忽然靠在玉容歌的怀里,有些闷闷道:“容歌,怎么办?怎么办?杀了我母亲的是我那个便宜父亲安明远跟我的祖母王氏,你说,我要是替母报仇的话,到时候天下的流言蜚语定然会对我母亲跟徐府不利的,而这绝对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但是如果就此放过安明远跟王氏,我这里就难受得要命,我这追查到底,发誓为了母亲报仇雪恨又算怎么回事呢?所以,我不知dào

该怎么办?杀跟不杀,都难到我了。”

“那若是按照宁儿往常的行事风格,宁儿会怎么做?”玉容歌自然看得出来,安宁这段日子以来的行事作风已经跟过去不同了。

现在的她,之所以做事会感到束手束脚,想得瞻前顾后,那只不过是因为她有在乎的人,她在意她的行为会不会给她所爱hù

的那些人带来伤害,可以说,宁儿的心变了,她的心变得暖和了。

而安宁呢,倒是没想到玉容歌会这么一问,不过她还是直言道:“若是换成以前的我,自然是不会放过安明远跟王氏的,至于之后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料理干净,不会让人伤害到我要护着的人。”

“这不就有办法了。宁儿既然这么说的话,事情不就变得很简单了吗?”玉容歌笑着抚了抚安宁的头道。

“先前宁儿想那么多,无非是担心影响到你母亲身后之名,担心这么做会不会让徐府的清名受损,可你也不想一想,徐府真的是一个为了所谓的清名就无视子女性命的地方吗?你外祖父被称为一代大儒,他那样的人,真的会计较这区区清名吗?其实,在我看来,若是当年你母亲坚决不嫁安明远的话,你外祖父根本不会介yì

徐府名声受损的,他那样的一个老人家,在乎女儿的幸福可比在乎所谓的清名要来得重yào

得多,若不然的话,你以为你姨娘可以过那样逍遥自在,随心所欲的生活吗?”

“可惜你母亲执念太深,她跟你姨娘不同,太过在意徐府名声,也太过善良,当年一意孤行,不想让徐家一族历代的清名毁在她的手上,才会执意这么做了。”

“容歌,听你这么说,你好像跟了解我外祖父似的,你难道跟我外祖父有过来往吗?”安宁奇怪地看着玉容歌。“你老实告sù

我,你跟我外祖父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而玉容歌呢,没有直接回答安宁的问题,而是笑着反问道:“宁儿,这些年,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是凭自己的能力才能在空山寺风平浪静地过了七年的?”

玉容歌此言一出,倒让安宁讶然地盯着他。“你该不会想说,这其中有我外祖父的手笔吧?”

“当然有,若非你外祖父暗中出手,那薛氏腾不出手来对付你,你以为你能那么顺顺利利,平平稳稳地呆在空山寺过日子吗?你应该很清楚的,以薛氏那恨不得除掉你的心思,她哪会那么容易放过你,她若不是没有精力来对付你,那是绝对会趁着你在外的时候来要你性命的。”

“这些事情,你以前可是对我瞒得紧,一句话也没跟我说过啊。”安宁愕然地看着玉容歌。

“那是因为我答yīng

了你外祖父,答yīng

他,只要你不过问,我便不提起,不能对你说什么,但若是你开口了,我便可以给你答案。如今,我也算信守诺言,因为宁儿问了,所以我告sù

你,不算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你跟我外祖父私底下有常常偷偷见面,是不是?”

“倒不是经常,总共也就三次罢了。一次是在皇上下了赐婚圣旨之后,你外祖父特意登门来见了我一次,如此,我才决定私出京城,上空山寺见一见能让一代大儒欣赏的外孙女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姑娘。二次见面就是在你我一同回京的隔天,你外祖父在一个茶居里见了我,问我的意思,那时我决定要定了你,便给了他肯定的答案,这辈子唯宁儿不娶。三次见面就是你我大婚的当晚,你外祖父送了新婚贺礼来,当然不是以他的名义,而是以一个山野居士的名头送的,他要我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对你好,若是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他一定会让我好kàn

。”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说来,新婚那天,我都被人威胁了好几次了,这话告sù

宁儿,也算是够丢脸的了。”

“这么说,除了外祖父,还有人对你威胁了?”安宁好笑地看着玉容歌道。

271. 第二百七十一章

“当然,你的三个舅舅,随后也以不同的方式威胁了我,那个定北侯慕容航也不逞相让,他作为一个武将,倒是直接得很,说我要是敢对你不好,直接用他的佩剑杀了我,看来我这个病歪歪的身子骨,在他看来那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哼——”这些事情,玉容歌原本打算一辈子都不开口的,但是如今为了能让宁儿不再纠结,他就算丢脸,也开口说了。

“就连那顾家兄妹两个,也敢威胁我,那个顾佳佳可过分了,说要是我对你不好,她就干脆让顾倾城带着你跑了,然后将你跟她哥哥凑一对,活活气死我。我那天,能够忍着不生气,我觉得我自己实在是太过宽容了。”

听着玉容歌愤愤不平地说着这些,安宁的心情不错,知dào

有这么多人在意她,关心着她,她真的心情很好,这就是所谓的亲情吧,她一直所缺失的亲情。

“这么说来,给我撑腰的人还真不少啊,容歌,往后你可得小心点了,万一我要是说一声你对我不好的话,你岂非要被好多人找麻烦?”

“是啊,宁儿可厉害了,往后啊,我可不敢对你有一丁点不好,要不然,那么多人登门而来,就我这副身子骨,你三个舅舅可说了,一人一拳头就足够要我这条小命了。”玉容歌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而安宁呢,捶了一拳道:“但若是他们知dào

容歌的真zhèng

实力,大概会对你客气一些吧。所以呢,等能够展示你实力的时候,容歌就展示一下吧,免得他们老误会容歌,以为容歌你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呢。”

“这样岂非更好?如此,他们以为我配不上宁儿,一定对我上下横竖都挑刺,对宁儿就会特别心疼啊。”误会就被误会呗,只要他们在意宁儿就好,玉容歌是这么想的,然安宁却道:“那可不行,该施展实力的时候还是要施展的,若不然,我担心,那枚掌控五十万兵马的虎府恐怕到不了容歌手里了。按理说,选秀过后,四大长老该给容歌送来虎符了,可是到今天还没有动静,可见他们在迟疑,迟疑的原因呢,想来是对容歌你的实力不信任呗。”以他们现在的状况,那五十万兵马的虎符必须拿到手,因为无论落在谁手里,安宁都不放心,只有牢牢地掌控在他们自己手心里,安宁才能安心地接着去施展她的所有计划。

何况——

“还有,皇上那边也没动静,你说我都拜过玉家宗祠了,是名正言顺的镇南王妃了,怎么皇上还没有下旨意给你爵位,让你成为镇南王呢?他这般迟迟不让你当上镇南王,这不是太说不过去了吗?莫非,皇上在等机会?”想到这儿,安宁似想到了什么,蓦然大惊。“莫非,莫非皇上是在等这次狩猎之后?”安宁猜测的时候,双眸定定地凝视着玉容歌,发xiàn

他对于这个猜测一点也不惊讶的时候,她似明白了。

“容歌,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这一点?”

“嗯,从昨天早朝上四皇子左煜向皇上提了这次狩猎,并且定下这次参与狩猎的人员名单时,我就猜到了他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玉容歌很容易就猜到四皇子左煜这么做的意图,无非就是想要趁着狩猎的时候制造个意wài

什么的,到时候让他一命呜呼,然后他可以顺理成章地接近宁儿。

这个,他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敢打宁儿的主意,他玉容歌就让他尝一尝觊觎宁儿的恶果。

安宁呢,似察觉到玉容歌有了打算,便问了问。“那容歌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躲避不是最好的办法,迎面对上才是上上之策。

只有让他们尝到反击的厉害,他们才会以后行事收敛点,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肆意而为了。

因而此时的安宁,并不劝着玉容歌躲过这次狩猎,而是积极地一同面对这件事情。

玉容歌呢,知dào

安宁在担心什么,他笑着宽慰她道:“宁儿,你放心,自然是不会让他们得逞的,为了你,我也一定会让自己活得好好的。”

“嗯,只要你计划好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为了防着对方用卑劣的招数,到时候我让秋水跟在你身边,那个丫头的毒术跟医术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连宫里的太医都未必是她的对手,所以,她跟在你身边,我也好安心一些。”安宁这般安排着,玉容歌听了也觉得可行,便点了点头。

“好,听宁儿的,到时候就让秋水那个丫头跟在我边上好了。”

“你这么乖巧,又这么听话,那我就完全可以放心了。”安宁笑着,习惯性地捏了捏玉容歌的脸蛋。

而玉容歌呢,见安宁心情不错了,这才提起先前的话题。“对了,宁儿,听了我说了徐家的行事风格,关于你母亲的事情,现在你是否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做了吗?”

“是想好了,不过跟原先想法不一样了,原先我是犹豫,现在我倒是一点也不犹豫了。既然我知dào

他们那么在意我,我自然也要在意他们,顾虑他们才是。所以,我决定了,我决定不直接动手杀了安明远跟王氏。”咬咬牙,安宁平衡一下,决定暂时放过安明远跟王氏。

“不过,我不杀他们二个,并不代表我会让他们二个好过。我会费点心思,想法子从他们内部突pò

,制造矛盾,那样的话,也算是替我母亲报仇雪恨,同时又可以不让徐家名声受损,如此,容歌,觉得可行不?”

“是可以,但是宁儿一定心里很不痛快,不是吗?”玉容歌这么一说,安宁倒是也没否认,她点了点头道:“没错,虽然不痛快,但是也只能这么办了,不是吗?”

“其实宁儿要痛快,又速度地解决了安明远跟王氏,也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只是宁儿表面上虽然坚强得很,实jì

上宁儿还是顾虑他们是亲人,不是吗?宁儿你毕竟是安家的人,这骨肉亲情,血缘关系恐怕是割舍不得的,所以,宁儿有所犹豫也是正常的。就这么办吧,对宁儿来说,也行这么做对宁儿来说,心里这一关也可以过得去。”替母报仇,就必须杀了父亲,哪怕这个父亲对于宁儿来说是个完全不合格的父亲,但是毕竟是亲生父亲,宁儿不直接动手是对的。

而安宁呢,压根就没想到这一层,她知dào

玉容歌是误会了,但是她不会点破这一点的,如果点破了这一点,她势必就要解释她是借尸还魂之人,而这个太过惊世骇俗的解释,她知dào

,还是不说为好,因而此刻的她,认同了玉容歌的这个误会。

当然了,她还是问了玉容歌,他所说的那个痛快又速度的解决方式。

而玉容歌呢,忽然讶然地看着安宁道:“宁儿,我忽然发xiàn

,你似乎变笨了。”玉容歌看安宁那样子,摇头失笑道,而安宁呢,不解地望着玉容歌道:“我变笨了吗?”

“宁儿,你难道忘记你那个克人的命硬命格了吗?如果真想痛快又快速解决的话,你随手一扔毒药,对着世人说,是你克死了他们,那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玉容歌这话一说,安宁猛然一拍脑门道:“容歌说得及是,跟你呆久了,我都差点忘记我还有克人的这个天赋了。”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智商都成负数了,她担心再这么下去,她的智商会不会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啊,老实说,她这段日子一直过得太过甜蜜了,以至于早就忘记了她先前那个命硬克人的命格了。

毕竟,有容歌在身边,这段日子,她的这个命硬克人招数,还一次都没用过呢,如此,长久不用,她倒是竟然忘记这一招了。

而玉容歌,显然因着先前的想法,继xù

误会道:“你啊,其实不是忘记,而是犹豫了,才没有想到这一层。”

“是啊是啊,你要这么说就这么说吧,不过,我是不会再纠结什么了,为了那些真zhèng

在意我的亲人,真zhèng

爱hù

我的亲人,我觉得,血缘这种东西可以忽视的。所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所以啊,亲情有时候跟血缘是没什么关系的,就像我的二舅舅徐茂卿跟徐丹彤一样,虽非亲生,胜过亲生,不是吗?”

安宁呢,知dào

玉容歌还在误会,以为她顾念亲情,犹豫出手,所以认为她是故yì

忽视了这一点的,但老实说,真不是,现在的她,可谓是慕然明朗,事情就此可以得到解决了,又不用让母亲跟徐府背负什么,再也没有什么法子比这个法子更好了。

正如玉容歌所言的,真是痛快又简单,还不麻烦。

那玉容歌呢,见安宁眉眼之间浮动一抹坚定,知dào

她是有所决断了,便道:“宁儿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么想要怎么做就去做吧,反正有我在后面支持你,无论宁儿想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的。”

“嗯,我知dào

,我知dào

容歌最好了。所以,所以,我要好好地奖励容歌,用我最好的方式,奖励容歌。”安宁抬眸,笑着望进玉容歌的一双桃花眼眸里,而后飞扑过去,将他扑在了榻上。

272.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话说,安宁经过玉容歌的这番点拨,知dào

她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了,正好,这个时候她先前安排踏雪去办理的事情也办理妥当了,那踏雪回来告sù

她,说这件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而且相当成功,成功到连安宁都感到意wài

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原来,踏雪按照安宁吩咐的,她先拿银子去贿赂安家的族长,并且以鬼医的名义,告sù

这些老家伙们,只要他们办好了她吩咐的事情,她每年会给他们这些人发放红利,日后若有赚钱的生意,还会优先照顾他们这几家人,还有,此事办成了,她会给安家族长一块鬼医令牌,执有鬼医令牌者,往后可以开口让鬼医救三个人。

如此,在这样的利益驱使下,安家的那些老家伙们自然出面,对安明远进行施压,坚决不让安明远将徐锦漩从平妻提为嫡妻,同时这些老家伙们认为薛氏作为嫡妻是合格的,安明远无缘无故贬妻为妾的这种做法是违反王朝律法,违反安家列祖列祖所定下的家规的。

另外,他们还警告安明远,他若想保有头顶这顶乌纱帽,那就不得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蠢事出来。否则的话,他们会联合安家家族嫡支,旁支所有人,到时候定然会将安明远驱逐出族谱的。

“安明远,老夫身为安家族长,可是要对所有安家族人负责的,你这行事太过卑劣。明明答yīng

了鬼医的要求,只要鬼医出手帮你救治大女儿的容颜,你就会答yīng

鬼医就此给那徐氏一封休书,如今,鬼医已经做到了她该做到的,而你呢,竟然不信守承诺,出尔反尔,激怒了那鬼医,让鬼医派人亲自登了老夫的门第,要求老夫来处置此事。老夫身为一族之长,自然不可能徇私,所以,安明远,你若还当自己是安家人的话,那就要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口钉,赶紧给徐氏写了休书,别让外人笑话了你这堂堂的吏部尚书,竟是个没有信誉的小人。”安家族长以驱逐安明远出族谱为要挟,要求安明远给徐氏写下休书。

这安明远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他一心以为这么做可以讨好安宁,却忘了江湖鬼医的声望,不过这件事情也不能怪他,不是吗?

毕竟那鬼医,可是没有治好他女儿的容貌,不是吗?

“族长,其实你误会了,并非安某出尔反尔,而是鬼医根本没有治好小女的容颜,至今小女还在深受打击之中,整日浑浑噩噩的,那是半夜啼哭,闹得整个府邸都不安宁,族长,你评评理,这天下还有这样的道理吗?那鬼医既然没有医治好小女的脸,那安某人怎么可能答yīng

鬼医的要求呢?”安明远为他自个儿辩驳着,他还扫了一旁薛氏一眼,想让薛氏帮着他说说。

“夫人,你倒是说说看,鬼医是不是没有医治好婉儿的脸?我说的是不是事实?”旁侧的薛氏呢,听到安明远这话,嘴角浮动一抹冷嘲。

这厮还好意思让她开口说情?

他这是打量着她还对他死心塌地,是不是?哼——

那薛氏只是冷哼了一声,静坐着一言不发。

此时的她,那是根本无视了安明远。

这自从安明远提出了贬她为妾,让徐氏这个贱人当嫡妻之时,她就已经对安明远完完全全地心寒了,如今见安家族长逼迫安明远,她那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内心幸灾乐祸着,暗道,安明远,让你这么对我,这是你的报应,报应啊。

这薛氏这个时候可谓是恨透了安明远,又怎肯为安明远开口说话呢,她没落井下石,已经算好了,当然了,这还是看在一双儿女的面上,薛氏才没有趁机对安明远落井下石。

不过,想让她跟过去一样,对他这个所谓的夫君还有情分的话,那么抱歉,她那是一点儿都没有,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那安明远见薛氏如此,便知dào

希望薛氏说情的可能性是没有了,他只得继xù

在安家族长面前为他自个儿找理由说着。

然无论他怎么辩驳,安家族长心意已决,绝不容许安明远左右而顾其他。

“安明远,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再耍花招了。告sù

你,在到你这里之前,老夫已经得了证据,证明当时鬼医确实出手医治好了你家大女儿的脸,那些进宫选秀的姑娘都可以作证。至于后面出现变故,那不能怪鬼医没有做到,只能说你大女儿福薄,消受不起,所以才会病情复发,再次容颜受损,这样的事情,难道能怪鬼医吗?不能吧,安明远,你仔细想想看,若是每个大夫治好了病人,那病人之后病情复发都怪责到大夫头上的话,那天底下还有大夫肯给人瞧病吗?你说,你这说法要是传出去了,那天下所有的大夫还不得全都跳出来,全都指着安家来骂?你这是想让老夫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吗?”安家族长抚着长须,浑浊的双眼闪过一抹精锐的光芒道:“老夫告sù

你,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不,就信守承诺,要不,就让老夫将你这一支驱逐出族谱,孰轻孰重,你选择吧,安明远。”

这安明远听到这里,知dào

安族长那是吃了秤砣心了,绝无更改的可能了,而他这般坚定,安明远不难猜测,那肯定是被人私底下给收买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鬼医收买了这些老家伙。

想着这样,安明远咬咬牙,狠狠心,将安家族长拉到一边道:“族长,你可是看着明远长大的,你应该知dào

明远是什么样的人品秉性,不是吗?这样吧,这件事情还是劳烦族长细细考量一番,我呢,为了安家,自然也要出点力的。我打算将临洲那一带的祭田全部给捐出来送给安家族人用,并且每年给族中送上五千两银子修葺宗祠,如此,一来好让族人多培养几个优秀的读书人出来,二来也让安家的列祖列宗能够过得舒坦一些,族长,你看这如何?”

“明远啊,老夫实话告sù

你吧,并非老夫不肯帮你,而是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你啊,还是越快处理好这件事情比较好,因为那个鬼医只容许给老夫三天时间来办妥这件事情,若没办妥,鬼医打算上登天鼓告御状,到那个时候,明远啊,你知dào

的,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解决的,指不定你的前程可就全毁了。”那安族长语重心长道:“明远啊,听老夫的劝,一个死人而已,你还在意什么呢?这里头的利益权衡,你是个当官的人,可比老夫看得清,看得远啊,难道你真的想要自毁前程不可吗?”

“这么说来,那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安明远沉脸道。

“没错,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那好,就请安族长将明远这一支驱逐出府吧。”安明远考lǜ

了许久,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倒是让一旁的薛氏都吃惊了。

“明远啊,你可真是——”安族长那是意wài

又恼怒。“你可是要考lǜ

清楚了,到时候可以没有反悔的机会。”

“族长,明远考lǜ

清楚了,就算是将明远驱逐出府,明远也绝不可能将徐氏给休了的,毕竟,那徐氏也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明远的事情,明远做不到。”安明远这话一出口,薛氏在旁竟然冷笑出了声。

她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么一个虚伪卑劣的小人,她当初是怎么瞎了眼睛看上的,薛氏这个时候恨不得戳瞎了她自己那双眼,竟然被这么一个人蒙蔽了十几年。

若非,若非她还有一双儿女要照顾,薛氏那真想直接杀了眼前这个男人,杀了他,往后她就不用再这般忍着恶心应付这个男人了。

可惜,她的儿女不能没有父亲,她为了这个,也只能继xù

忍受下去了。

想到这里,薛氏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扫了一侧的张嬷嬷一眼,随后主仆二人双双离开了正堂,懒得再听安明远说着那些堵心的言谈了。

而薛氏这么一走,在外人看来,安明远说得那话应该是让薛氏都听不下去了,她才会一走了之,只求耳根清净一些的。

如此,安家的几个老家伙看着安明远,那都是面带嘲讽的脸色。

如此,自然是让安明远望着薛氏离去的方向铁青了脸。真是反了,反了,等会看他怎么收拾她!

安明远阴狠地想着,面上呢对着安家几位长老,还是客客气气的。“几位长辈,你看我这里要忙的事情也挺多的,要不,今个儿你们就先回去吧。还有,这件事情我的意见就是这样,如果你们商议的结果一定要将我驱逐出族谱,那么也随几位长辈好了,明远就不远送了,各位走好。”

“你——真是冥顽不灵,死到临头都不知dào

,我们走!”安族长气匆匆地带着几位长老就要离去,谁知dào

,这个时候若水姑娘搀扶着王氏进来了。

那王氏先前已经得知了消息,如今见安明远如此行事,自然手中的拐杖狠狠地砸下地面道:“逆子,你知dào

你在做什么吗?为了那个徐氏,一个根本算不上安家的女人,你值得这么做吗?”

273. 第二百七十三章

“母亲,你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所以你还是别参和进来了。若水,赶紧搀着老夫人回祥和院去。”

“住口!明远,我可告sù

你,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的打算。你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讨好安宁那个丫头罢了,至于吗?一个做父亲的需yào

这般讨好自个儿女儿吗?没有了徐氏,那四丫头就不认你这个父亲了吗?真是天大的笑话。”王氏完全不懂安明远在想些什么,她只知dào

一个想着要跟人私奔的女人,不守妇道的徐氏,当年忍着家丑不可外扬,就这么直接杀了她,还算便宜她了。

当年,让徐氏死后进入安家宗祠,这个对于王氏来说,是多么恶心到她的一件事情,如今,有机会休了她,那就正好,免得污了安家的名声,免得她的牌位在那里让安家的列祖列宗蒙羞。

可安明远呢,却道:“母亲,这件事情往后你会知dào

的,现在,儿子只能说,不能这么做,不能休了徐氏。”

“今天,你不休也得休。当年我早就想让你休了,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赶紧给徐氏休了。还有,我这话就落在这里了,远儿,今个儿你若是让安族长将你驱逐出族谱的话,那么你母亲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反正一个被驱逐出族谱的人了,活在这个世上也是徒惹世人笑话而已,我还是入土去见你的父亲为好。”那王氏激动之时,直接扔了手中的拐杖,说着就要撞向正堂的柱子。

边上的若水见此,自然惊呼道:“老夫人,你可不能这么做啊,老夫人,你要息怒啊,息怒啊。老爷,你赶紧答yīng

老夫人吧,要不然,老夫人可就真的撞死在这里了,老爷,你快点做决定吧,难道你的真想要逼死老夫人吗?”若水拦着王氏,那王氏还是一副想要撞柱子的样子。

如此,安族长趁此机会道:“安明远,你要知dào

,若是老夫人过世了,你就直接丁忧三年,开回原籍,到时候你还有前程可言吗?更何况,这还是你逼死了你的母亲,你别说是前程了,恐怕大理寺的牢房都在等着你去坐呢。这前脚可是有个万生贵在那里蹲着呢,今日午时就要在菜市场被开刀问斩了,莫非你也想步他的后尘吗?”

安族长这话一出口,安明远知dào

他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正如安族长所言,王氏一旦死在这里,他肯定得丁忧三年,被开回原籍,到时候三年过后回来,他还有什么位置?更何况,王氏还不是自然死亡,是在这里被他逼死的话,那还真的可能让他去蹲大牢,毕竟,金凤王朝的历代君王都是以仁孝治国的,哪怕当今圣上心里对太后娘娘恨得要死,但是明面上从来都不会亏待太后娘娘一分的,该有的尊荣,该有的待遇,太后娘娘那是一分都不曾少过。

因而如果一旦传出是他逼死了他的母亲,前程尽毁不说,他恐怕还得去大理寺的牢房呆着,想到这里,安明远只能无奈地点了头。

“好,我答yīng

你,母亲。”

“你答yīng

我什么?”王氏紧紧地盯着安明远的眼睛道。

“我答yīng

你休了徐氏。”安明远迫于形势道。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你还是安家的好儿郎。如今这安族长就在这里,择日不如撞日,你干脆现在就给徐氏写了休书,让安族长带走给了那鬼医,从此之后,那徐氏跟我们安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这样。”王氏生怕安明远反悔,直接让若水去准bèi

笔墨纸砚,让他当着她的面,当场写了休书给徐氏。

事到如今,安明远别无选择,只能听从王氏的吩咐,乖乖地从若水手中接过狼毫,在已经铺展好的宣纸上写下了休书。

写完之后,他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而王氏呢,给若水一个眼神,让若水赶紧将休书拿过来递送给安族长。

那安族长接了若水递送过来的休书,那是如获至宝啊,他暗道,这一趟还真没白来,总算是完成了鬼医的托付,如此,他安家往后可是财源滚滚的,毕竟以鬼医那个回春堂的收入,日进斗金都不为过,那每年分给他们红利的话,哪怕是一成,都足够他们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老夫人,刚才是我唐突冒昧了,既然远儿能够知错就改,那么依旧是我安家的好子孙的。你放心,回去之后,我再跟其他人说一下,相信远儿定然不会被驱除出族的,这一点,我作为族长,可以向老夫人保证的。”这事情办妥当了,安族长说话自然也客气起来了。

那王氏呢,听得安族长收回了先前的狠话,自然是松了一口气,只听得她道:“那一切就麻烦族长了,这中间若是需yào

周旋什么的话,族长到时候派人过来跟老身说一声,老身定然会派人过去送上花费的。”

“也好,到时候若真有需yào

的话,我会派人来跟老夫人说一声的,现在,我就不打扰老夫人了,毕竟族中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我这就先告辞了。”安族长也不愿意继xù

对着安明远那张臭脸,能少呆一会儿是一会儿,因而说了这面上的客气话,他就带着族里的几位长老离开了尚书府。

等到他们一离开,安明远狠狠地砸了茶杯。“妇人之见,妇人之见,一切都被你们给毁了,毁了。总有一天,你们都会后悔的,一定会。”安明远铁青着脸走了出去,此时的他,需yào

找个地方好好地发泄发泄心中的怒火。

而老夫人王氏站在那里,心头忽然涌上一种难言的沉重,不知dào

为什么,看到安明远那个样子冲出去,她有些迷茫,不清楚她刚才做得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转身,面对安家的正堂,面对正堂那副祖宗的画像,王氏先前眼中的迷茫瞬间在那一刻散去了。

她没有做错,徐氏那样不守妇道的女人,根本不配当她安家的媳妇,如今休了她是好事,是避免让列祖列宗蒙羞的好事,她没有做错,没有。

王氏坚定地告sù

自己,她没有做错决定,可是,心头隐隐地,就是莫名地有些不安起来,走出正堂,望着天边隐隐而聚集的乌云,不知dào

为什么,王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老夫人,怎么了?”边上的若水见老夫人呆呆愣愣地,也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便开口问道。而老夫人王氏呢,听到若水的声音,才从失态中清醒过来,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是多想了,能有什么事发生呢?

“走吧,搀我回祥和院吧。”

此时的王氏不知dào

,安宁在看到踏雪送过来的那封休书时,是有多么感激这位祖母的坚持。

若非她以死威胁,想必那个便宜父亲安明远还没有这么快就作出了决定,想来此时的他,一定心情很郁闷吧。

不但没能就此困住了徐氏以此来攀上她安宁,反而还失去了薛家的支持,还真是得不偿失,两头皆空的下场啊。

“踏雪,这件事情你处理得很好,那安家的几个老头子也做得不错,如此,我们就兑现当初得诺言,给那几个老头子好处吧。喏,这是回春堂的合约,里面我已经写好了每年分给他们一成的红利,这上头我也已经签好名盖好章了,只要安族长一签字盖章,这份合约就成立了。还有,这是鬼医令牌,你去一同送给安家那个族长吧。”说话间,安宁从抽屉的暗格中取出一枚鬼医令牌连同分红的合约一起给了踏雪。

踏雪呢,冷笑一声道:“还真是便宜了那个老头。”

“便宜那个老头也是应该的,毕竟这件事情他办得很漂亮不是吗?想来得了这封休书,我母亲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去吧,踏雪,早去早回,早点办妥此事,也好早点了结此事。”安宁如此吩咐,踏雪自是领命道:“是,世子妃,踏雪这就去办妥此事。”踏雪拿了回春堂的分红合约还有鬼医令牌出去了。

安宁呢,看了看手中的这封休书,转而吩咐身侧的青枝道:“青枝,这封休书等会劳烦你走一趟徐府,送到我外祖父手中吧。”

“是,世子妃。”青枝慎重地将这封休书贴身藏好,准bèi

收拾一番就去徐府,这个时候,外头的红乔进来了,告sù

安宁。

“世子妃,那南宫珉来了,他想要见一见世子妃,不知dào

世子妃可有空见他?”

“想来他是已经去菜市场看过万生贵跟薛二娘的下场了吧,如今到我这里来,无非是谢谢我之类的话,你告sù

他,不必来见我了,我不需yào

他口头上的感谢,他要是真的想感激我的话,往后就给我好好做事吧。”

说到这儿的时候,安宁似想到了什么。“当然了,他这次来,很有可能是要请假的,既然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么他确实也该回青州去拜祭一下父母亲还有他那个可怜的姐姐了。红乔,你就这么告sù

他吧,他可以回青州去,不过记得回来就行。若是他敢不回来,到时候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得将这笔账给收回来,就这样告sù

他,记住了吗?”

“是,世子妃,那红乔就出去这么告sù

南宫珉了。”红乔出去,自然是将安宁的话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告sù

了南宫珉。

那南宫珉听了之后,默默地在原地跪下,对着安宁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此刻的他,暗暗发誓道,世子妃,往后南宫珉自是当牛做马来报答世子妃的恩情,哪怕是要了南宫珉的性命,南宫珉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世子妃,谢谢你,谢谢你让我南宫家大仇得报。

274.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这南宫珉辞别了安宁,前往青州拜祭他的父母跟姐姐,以求在坟前能够告sù

九泉之下的亲人,南宫家已经大仇得报。

而此时的安宁呢,收拾收拾,准bèi

前往尚书府,为她母亲解决最后的事情,送安明远跟王氏去地底下给她母亲赔罪,当然了,薛氏跟安青婉,她也不会这么便宜地放过他们的,凡是伤害过她的,到如今也该有个了断了。

只是,安宁在出发之前,却接到了姬流觞转告青枝的口信。

“世子妃,姬流觞要青枝带口信过来,要世子妃今日前往福来酒楼,说是有要事相商。还有,姬流觞还提醒道,说若是世子妃今日不去的话,将来定然会后悔的。”

“哦?”安宁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一双凤眸微微挑起。“这么说来,今天我还得非得走一趟福来客栈不可了?”

“为了保险起见,青枝建议,世子妃此次去的时候,还是带上青枝跟红乔吧。”踏雪跟秋水各自有事情在忙,所以青枝建议,这次让她跟红乔跟着保护安宁。

安宁呢,思虑了一番,点了点头。“也好,这次就由你跟红乔跟我去一趟好了,不过去之前,你去后头拿几颗杀手锏药丸,随身携带着,万一有什么意wài

,也好派得上用场。”

“是,世子妃。”青枝知dào

自家主子这个安排十分稳妥,于是她快速地到后头,从暗格中取了几枚杀手锏药丸,小心翼翼地藏好。

至于红乔,得知安宁有意要去福来客栈时,她就已经早早备妥了马车,只等青枝随着自家主子到了大门处,便赶紧将马车驾驭过来。

“世子妃,青枝,上车吧。”红乔一声招呼,安宁跟青枝自是飞速地上了马车,而后马车稳稳地朝着福来客栈的方向驶去。

到了福来客栈,安宁,青枝跟红乔三人下了马车后,福来客栈的门口便有一个小童过来照顾她们三人。

“这位就是安主子吧,我家主子已经在天字号雅间等着安主子了,请安主子随我上楼来。”小童话音一落,先行带路,安宁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跟在小童身后,缓步上了楼,来至天字号的雅间。

等进了雅间,小童却拦截了青枝跟红乔二人。“我家主子吩咐了,只许安主子一人进去商议要事,至于你们二位,还请呆在外头吧。”小童腰间寒光闪闪的佩剑一横,大有红乔跟青枝若是敢执意妄为的话,他不惜拔剑相向。

那青枝呢,还好说,可红乔的性子素来是不受他人威胁的,如今见小童这般无礼,自是要跟他理论。

“红乔,退下,你就跟青枝在外头乖乖地呆着,若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自然会告sù

你们的,明白了吗?”

“是,世子妃。”红乔知dào

自家主子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因而她自然不敢放肆,只得悻悻地随着青枝,二人乖乖地门外等候着。

安宁呢,见她们二人不会跟小童发生什么冲突了,这才漫步进了雅间。

雅间里,此时檀香袅袅,茶香飘飘。

安宁这一进去,便看到八仙桌旁的一个少年。那少年,容颜出众,一身绯红衣袍,衬托得他越发妖魅惊世。

是姬流觞,没错,正是姬流觞。

看到姬流觞这个人的时候,旁人可能第一眼会被他那绝好的容颜给吸引住了,而安宁呢,恰恰相反,她第一眼关注的是姬流觞的眼睛,那双前世跟她一样,在黑暗漩涡中沉浮的凤眸。

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也不知dào

他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只知dào

一点,戒备他,小心他,总是没错的。

那姬流觞见安宁进门来对他立即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莫名地竟是一笑,那一笑,仿若绽放的樱花,美得似妖精一般。

而安宁呢,知dào

这个人越是绽放美丽的时候,那么往往代表着致命的危险也随之而来。她呢,也不想跟他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打开天窗说亮话道:“说吧,姬流觞,你今日约我来这里,究竟要跟说谈什么事情?”

“别急啊,世子妃。哦,不,说错了,现在你可是金凤王朝的天命之女了,我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老百姓,自然是要以礼相待,对世子妃可得用上最高的贵宾待遇,不是吗?”姬流觞宽大的衣袖一挥,优雅地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吧,今日难得有极好的大红袍品尝,在下还是很希望能跟世子妃品茶闲谈一番的。”

安宁不知dào

姬流觞这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可她知dào

,姬流觞这次约她来,绝不是为了品茶聊天的,他定然是有什么重yào

事情要跟她说的,只是,他的耐心极好,偏偏很喜欢吊着人的胃口,也不知dào

这个人是否天生就有着狐狸一样腹黑的秉性,这般吊着人,耍着人,很好玩吗?

可惜,她的耐心也不错,目前为止,除了对上玉容歌的时候,往往让她容易情绪化之外,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她的冷静一面就显露得淋漓至尽。

“好啊。”安宁凤眸流转,笑光闪闪,她缓缓地落坐在姬流觞对面,举起桌子上那杯姬流觞给她泡好的上等大红袍,送入唇瓣,轻轻地抿了几口,而后轻笑道:“不愧是上品大红袍,香气高,韵味足,茶叶大小匀称,色泽乌黑油润,边上还有淡淡的一圈金黄色的光环,乃是上品啊上品。”安宁此来好像是忘记了目的似的,就像是姬流觞真的只是来邀请她品茗聊天一般,这会儿的她,似一点也不着急姬流觞要找她谈论什么事情了,也不好奇了。

茶过三巡之后,倒还是姬流觞笑着先行开口了。“看来世子妃对在下的招待甚为满yì

,到如今竟然已经忘了在下找世子妃是来商议事情的了。”

“那是,姬大人用这么好的大红袍招待本世子妃,本世子妃怎么也得多喝几杯,不是吗?”安宁微微一笑,精锐的流光在凤眸眼底一闪而逝。

那姬流觞见安宁如此,倒觉得没什么好玩的了,此时的他,干脆得很,直接将一份资料放到了安宁的面前来。

“你我在交谈之前,我觉得,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有必要让世子妃先看过这份资料为好。”

安宁一眼瞥过去,便看到资料上二个醒目的字,是锦绣,这是锦绣的一份供词,莫名地,她心底微微一动,不过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来,只见她放置一旁,并未揭开道:“姬大人让我看这个做什么?谁都知dào

锦绣姑娘已经疯癫了二十多年了,她说了什么,哪怕是这般书写下来,恐怕她所说的,说写的也是做不得准的吧。”

“世子妃应该很清楚,很清楚锦绣的病情,不是吗?她的话能不能相信,别人不知dào

,世子妃难道还不清楚吗?这明人就不说暗话了,老实告sù

世子妃,锦绣姑娘的疯癫之症已经全然好了,这点,还得多亏了世子妃出手医治,若没有世子妃先行医治得差不多了,想来在下也没有把握能够完全医治好锦绣姑娘的,不是吗?”姬流觞说得是事实,最后的步骤,医治起来并不困难,以姬流觞出色的医术确实能够做到让锦绣恢复过来,但是如今锦绣不在她的手里,是在姬流觞的手中,这就难保姬流觞是不是对锦绣做了什么,以至于锦绣姑娘写了这么一份资料出来。

如今,她是看,还是不看呢?

这份资料究竟对她来说,是福还是祸呢?

安宁,第一次竟然犹豫了,抬手的时候,莫名地又缩了回来。

“怎么?堂堂的江湖鬼医,如今的天命之女,就连这么一份资料都不敢看了吗?”姬流觞在边上看到安宁这犹豫不决的样子,懒洋洋地笑了笑,大有刺激安宁的意思。

而他越是这般刺激,安宁反倒是干脆不看了。“算了,我还是不看了,谁知dào

这里面被人动了什么手脚,说不定我这么一看,指不定就落入某人的陷阱里了。”

“这是不是动过手脚?是不是陷阱?等会世子妃就知dào

了。”说笑间,姬流觞忽然抬手轻轻那么一拍,掌声三声过后,安宁便看到了一个姑娘从雅间的隔壁房间走了过来,没想到隔壁那个房间跟这个房间竟然是相通的。

这倒是让安宁有些讶然,当然更意wài

的还是在后头,这走出来的姑娘不是旁人,正是安宁从桃花村萧家人那里带走的锦绣。

“锦绣姑娘?”她为何会在这里出现?难道姬流觞真的若玉容歌所言的那般,是有事求她,所以这让锦绣姑娘出来见她的意思,是打算用锦绣姑娘跟她来交换什么条件吗?

安宁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姬流觞却完全没有这个意思,而是指着锦绣姑娘道:“锦绣姑娘,这位世子妃似不太相信你书写下来的供词,所以劳烦锦绣姑娘,干脆就亲自跟世子妃说一说这份资料里的内容吧。”

“好的,姬大人,民女这就跟世子妃说一下。”此刻的锦绣望着安宁的眼神,明显跟以前任何一次都不同,那是深藏的恨意跟不屑。

这是怎么回事?

275. 第二百七十五章

安宁正揣测着锦绣前后对她的态度为何变化如此之大,那锦绣却是冷冷地望着她道:“世子妃,锦绣知dào

你千方百计地治好锦绣,是想着要从锦绣口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可是,我先丑话说在前头,等我说完了,世子妃可千万要撑住,别倒下去让人笑话了。”安宁听着锦绣这话,便知dào

锦绣接下来要说的消息恐怕对她很不利,不过就算如此,她并没有阻止锦绣什么,反而相当淡然道:“说吧,锦绣姑娘,我听着呢。”

“那好,既然你要听,我便说给你听。事情是这样的。”锦绣酝酿了一番,整了整思绪,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颇有条理地一一告sù

了安宁。

当年,镇南王玉少谦跟长公主凤云裳是为了即将诞生的小生命而去香山寺祈福的,回途之中却冒出了一大批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根本不是什么土匪,他们一个个武功高强,出手不凡,那是见人就砍,见人就杀,那凤云裳跟玉少谦身边的侍卫越拼越少了,到最后玉少谦为了保护凤云裳跟她肚子里的孩子,由他亲自断后,杀出一条血路,让凤云裳逃了出去。

在凤云裳走后,玉少谦苦苦支撑着,却终究敌不寡众,被困在黑衣人的剑下,这个时候,黑衣人的头目出现了,那玉少谦拼死也要知dào

究竟是谁暗算了他,便豁出命去,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被他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

“世子妃,你知dào

那个领着黑衣人杀了镇南王的人是谁吗?”锦绣说到这里,眼底浮现浓厚的仇恨之色。

“那就是你的父亲,你那个好父亲安明远,是他,是他亲自带着黑衣人杀了镇南王的。”锦绣愤愤地指着安宁。“而你,你这个仇人之女,怎么有脸成为镇南王府的女主人,你根本不配,你不配跟世子爷站在一起。”

果然——

最不利的消息,哪怕安宁已经做好了心里准bèi

,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安宁还是震动不小。

不过,她还是忍着内心的那份震骇,保持镇定道:“哦?是吗?原来当年负责杀了镇南王的那个人是我那个好父亲安明远啊。就是这样吧,锦绣姑娘,还有后文吗?接下来还有发生其他事情吗?我记得,事情好像不止这些吧,后文呢,那个先世子爷出生的那个孩子呢?那个孩子去哪儿了呢?”

“那个孩子去哪儿了?你根本没有资格问我,若是世子爷在这里,我定然会告sù

他的,但是你,抱歉,一个仇人之女,凭什么让我告sù

你。”

锦绣脑子清醒过来的那一刻,二十年前那染血的一幕幕就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痛苦,她生气,更多是痛恨,她痛恨她的懦弱无能,当年若是她有勇气,那么那个孩子可能就不会被人给抱走了,也许,世子爷也不会那么可怜了,至少还有一个同胞兄弟陪着他一起成长,可惜,她没能有那份勇气站出来,更没有在事后有勇气将这些事情给揭发出来。

所以,也就注定了镇南王的二个孩子各分东西,注定了二个本是同胞的亲兄弟因此而兄弟反目,自相残杀。

关于这一点,锦绣那是自责内疚得很,因而当她知dào

那个孩子下落的时候,她想去告sù

那个孩子,告sù

那个孩子真相,可惜没等她告sù

那个孩子真相,她的报应就来了。

没错,不知dào

是不是老天爷在惩罚她的懦弱无能,是不是在惩罚她护主不力,她刚刚爬上凤凰山的时候,竟然一脚踩空,从凤凰山顶翻滚了下来,直接撞到了脑袋。

而后,她被萧家人所救,那个救她的人是个老实憨厚的猎人,他家中刚刚丧女,妻子痛不欲生,精神有些恍惚,救下她来,见她清醒之后已然神志不清,干脆就当她是萧家女儿,在外面,对人就称,她就是那个萧锦绣,而不是她真zhèng

的名字,她真zhèng

的名字是叫云夕,是长公主凤云裳身边的贴身侍女。

如此,她疯疯癫癫地过了十几年,有时候清醒,有时候迷糊,清醒的时候她能看到当年血案的片段,而不清醒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就是萧家的女儿,那个疯疯癫癫的萧锦绣。

本来,她以为她的一生也就这样了,可是,没想到她还会有神智恢复清醒的这一天,而这一天恰恰是这个镇南王府的仇人之女所带来的,那锦绣知dào

这一点的时候,恨不得直接砸了她自个儿的脑袋,恨不得没有欠下安宁这个人情。

可是,人情欠下就是欠下了,锦绣——哦,不,现在她的名字该叫云夕了,一个被淡忘了十几年的名字。

“安宁,我告sù

你,就算是你出手医治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半分的。我云夕欠你的人情我自然会用我的性命来偿还给你的。不过,不是我怕死,而是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所以我不能死,我若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为二十年前发生的血案作证了,所以,安宁,你只要静静地等着就行,等到这件事情一落幕,我云夕的命就是你的,我说话算话。”

说到这儿的时候,云夕蓦然语气一转,狠道:“至于你,你是安明远的女儿,你不能成为世子妃,更不能为镇南王府孕育下一代的当家人,若不然的话,你让九泉之下的冤死的镇南王还有我们长公主怎么能够瞑目?你让世子爷又有什么颜面去面对他的父母,面对那个宠他爱他的太后娘娘?”

“照你这意思,我这个当年根本就没出生的人,还得为二十年前的血案负责了?”安宁冷笑地看着云夕道。

而云夕却道:“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哪怕是再无辜,也改变不了你的出身,你是仇人之后,那就不能跟世子爷在一起,所以,安宁,你离开吧,你离开世子爷,不要呆在镇南王府了,那样,对你,对世子爷,对太后娘娘,还有对九泉之下的长公主跟镇南王,都好。”

“云夕,这件事情不是你可以做决定的,能做决定的只有我,你明白吗?哪怕是世子爷,他也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去留,只有我自己才可以。”安宁狠厉地扫了一眼云夕道:“我不知dào

为什么你要挑选在这个时候告sù

我这个真相,说你忽然之间病好了,清醒了,时机刚好也罢,我只告sù

你一点,你没有资格要求我怎么做。”说着的时候,安宁忽然站了起来,她冷笑着看了一眼旁侧的姬流觞。

“姬流觞,这个时候你跟我来这一套,用这个所谓的真相来打击我,你也太小看我安宁了。我看,今个儿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了。”安宁要离开了,而姬流觞却不准bèi

让她走。

“世子妃,你等等。”

“怎么?你也想告sù

我,我没有资格留在玉容歌身边。”安宁回身,冷冷地盯着姬流觞道。

而姬流觞呢,却道:“不,恰好相反,你很有资格留在他身边,以你天命之女的身份,无论你想要呆在谁身边,你都是有这个资格的。”

“可是,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这件事情一旦公布于天下,你该知dào

事情的后果会是怎么样的?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地看着安家一家人都上了断头台吗?你要知dào

,尚书府那里,虽然不是你喜欢的地方,但还是有几个你喜欢的人,比如六小姐,比如八小姐,不是吗?虽说她们二个已经定下亲事,但是倘若这件事情一爆fā

,恐怕这亲事毁了不说,她们还得陪着安家一同葬送了性命,不是吗?”

“就算你可以狠心不想着她们二个,那么玉容歌呢,你真的不想一想他的处境吗?那时候,他会痛苦,他会为难,以他对你的感情,他确实不会让你离开,但是,你的不离开会让他时刻煎熬着,不是吗?”姬流觞的这番话,换成是其他女子,早就已经痛苦不堪了。

可他面对的是安宁,一个前世冷血冷心的人,虽然经过跟玉容歌的事情,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但是骨子里的有一点不会变化的,那就是与生俱来的狂傲,根本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姬流觞,你说那么多,你的意图是什么?我现在没有心思去猜测,我只告sù

你,今日你告sù

我的一切,是不会改变什么的,我说过,我的事情只有我自己可以做主,旁人,谁都做不了主,你,没有资格替我决定什么,也没有资格叫我做什么,能让我做什么的,只有我自己,你听明白了吗?”

“这么说来,世子妃是一意孤行,真的忍心看着安家所有人登上断头台了?”姬流觞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唇角微扬道。

而安宁呢,冷哼了一声。

“你也知dào

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我若是真心想要保住我想要保住的人,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说不定,连我那个便宜父亲,指不定都不用上断头台呢?这一点,姬流觞,你信不信?”安宁这话一出,姬流觞还没说什么,边上的云夕却是爆fā

了。

“安宁,你这个残忍的女人,你这个狠心的女人,你根本配不上世子爷,你根本不配得到世子爷的痴情,你若真这么做的话,真的要保住你那个卑鄙无耻的父亲的话,你对得起世子爷吗?”

276. 第二百七十六章

“云夕,姬流觞,我说过了,你们不要让我重复再重复了。还有,我想,往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先走一步了,你们慢聊。”安宁用尽她全部的力量,努力控zhì

着内心那沸腾的,嗜血的因子,趁着她还没后悔之前,她快步踏出了天字号的雅间,连回头一次都没有。

那云夕担心安宁真的会那么做,她急着想要冲过去,冲过去阻止这个女人。

可在她迈出脚步的瞬间,姬流觞却拦截住了她。

“不要再跟上去了,云夕姑娘,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姬大人,你难道没有听到那个女人在说什么吗?她要保住她那个可恨可耻的父亲。”云夕愤愤不平道,姬流觞却低着头,盯着手中的茶杯道:“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

“什么?”云夕不明白姬流觞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而姬流觞呢,声音低沉道:“她已经在控zhì

了,很努力地在控zhì

了,这个细节,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我确信,你当时若是再逼近一步的话,就连我也不敢保证能够从她的手中救下你。”那云夕一听姬流觞这话,顿时震惊地睁大眼睛,似不敢相信道:“这怎么可能,怎么会——”

“她会。从她素来的行事风格来看,她不是一个会按照常理出牌的人,所以你惹急了她,她不会管你是谁的,哪怕你这个证人对世子爷来说很重yào

,可是你一旦触动了她的底线,再逼近一步的话,她绝对会出手的。”说到这儿,姬流觞忽然以一种你很幸运的眼神看着云夕。

“其实,说来你挺有福气的。在我看来,就在刚才那一刻,她已经对你动了杀机,可最后她却忍下来了,没有对你出手,想来这已经是她认定的宽容极限了。所以,我才会拦住你,不想你上去,白白丢了一条小命罢了。”姬流觞这么说,云夕内心里其实相信了,可面上还是辩驳着,逞强着。

“就算她是世子妃,就算她现在是天命之女,她也得讲个理,不是吗?我就不信她敢在皇城脚下随意伤人?再说了,就凭她区区一介弱女子,我才不信以姬大人如此高强的武功会敌不过她。说来,还是姬大人怜香惜玉了,不是吗?”云夕冷嘲道,她不相信姬流觞没有能力对抗安宁,她觉得,定然是姬流觞出于私心就这般轻易地放过了安宁。

而姬流觞呢,听到云夕这么说,他忽然邪魅一笑,站了起来。

“信不信由你。还有,这茶已经冷了,我也该走了。”

“等一等,难道姬大人就坐视不管了吗?你可别忘了,我之所以跟你合zuò

,那是因为你答yīng

过我,答yīng

我翻出当年的血案,能给我家主子报仇雪恨的。”云夕一清醒,是知dào

姬流觞在利用她的,可利用她能够让二十年前镇南王府的血案真相大白的话,云夕那是不介yì

被姬流觞所利用,毕竟这总好过落在安宁手中,落在那个女人手中,云夕觉得会更危险,她觉得那个女人很有可能为了安家,为了她自个儿的地位不惜将她灭口的。

她自个儿倒是不担心生死,因为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只是长公主跟镇南王的仇还没有报了,她不能就这么被安家的人给杀害了,她得好好地活着,活着看安家给主子们陪葬了,她才能安心地死去。

如今,好不容易将安宁给约出来了,以为能够打击到她,让她就此离开世子爷身边,从而让世子爷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除了安家,为他九泉之下的父母报仇。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安宁是这么一个女人,她说的这个消息,好像对她来说,就跟说天气一样,无关紧要,这让云夕隐隐觉得,若是听姬流觞的话行事,那么很有可能就给安宁提供了缓和的机会,说不定那个女人真的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从而保了安明远。

不行,绝对不行——

那云夕一想到安明远可以逃离罪责,她就控zhì

不住道:“姬流觞,我可告sù

你,别以为我非要跟你合zuò

不可,你若是这般办事的话,那我可以直接去找太后娘娘的,我想,一旦我将这个消息告sù

了太后娘娘,想必太后娘娘一定不会无动于衷的,她一定会除了安家给公主报仇的。”说话间,云夕愤愤地想要出门去。

谁知dào

,姬流觞轻轻落下的一句话,让她立即停了脚步。

“云夕姑娘,二十年前,你没有将真相告sù

太后娘娘,如今,那安宁成为天命之女了,你却跳出来说了二十年前的真相,你觉得,太后娘娘会相信你一面之词吗?这个时候,你跳出来,只会让太后娘娘怀疑你,觉得你居心叵测,觉得你定然是为了某个势力来故yì

污蔑安家,从而打击世子妃,让世子爷跟世子妃反目成仇,让镇南王府鸡犬不宁,你觉得,你的目的能达到吗?”

“当然了,若是云夕姑娘耐不住性子,觉得我不可靠的话,那么可以,大门就在那里,云夕姑娘尽管去找太后娘娘好了,只是,若是到时候云夕姑娘出了事,那就怪不得我没有提醒过你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姬流觞笑着指了指房门。

那云夕听得姬流觞这番分析,顿时颓然地坐了下来。“那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让我去告sù

世子爷吗?世子爷定然不会相信我的,他对世子妃那么痴情,他是绝对不会为此而伤害世子妃的。如此,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而如果我还是不能给主子报仇的话,那我活着还有什么用,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不——云夕姑娘,你这个证人还是很有用的,只是时机未到,你得耐心等候。”姬流觞凤眸流转,唇角微扬道。

而云夕呢,似失去了耐心。“等,还让我等,我都等了二十多年了,你还让我等,我真的,快要,快要等不下去了。”云夕现在还活着,唯一的念头就是为了给主子报仇,等主子大仇得报,她就决定到地底下去给主子谢罪了。

所以,她真的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等不下去,你也要等,就算是为了你当年的懦弱无能而赎罪的话,这份煎熬,你也得给我受着。还有,没有我的允许,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世子妃面前,若不然的话,后果你自己负责。”这是姬流觞最后的提醒,若是她不怕死非要凑上去找死的话,那么他也就不管她了。这姬流觞给了提醒之后,他便起身走向门口了,身后的云夕看着姬流觞那背影,莫名地忽然叫住了他。

“姬大人,你等一等。”

“还有问题?”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识公主的另外一个孩子吗?”若非姬流觞拿出了长公主当年留给那个孩子的玉锁,云夕也不可能会同意跟他合zuò

的。

只是,跟姬流觞相处的时候,云夕莫名地觉得,这个男人的气息,这个男人的眼睛,还有这个男人某些方面的行事风格,莫名地让云夕想起一个人来。

那姬流觞转身,见云夕困惑不解盯着他瞧的样子,妖娆一笑道:“怎么?现在开始怀疑我了?不相信我认识那个孩子了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既然你手中有那个孩子的玉锁,云夕自然是相信姬大人的。只是云夕觉得姬大人,觉得姬大人——”

“怎么了?”

“觉得姬大人有些地方很像我家主子长公主,尤其是这双凤眸,有时候真的很像很像公主。”云夕知dào

这话说出来很是荒唐,可是她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

而姬流觞听云夕这么说,手指微微一顿,转而笑容绽放道:“这样啊,那倒是我姬某人的荣幸,竟然还有跟长公主相像的地方。”

“对不起,姬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我看错了,这会儿我仔细看姬大人,跟我家公主的那双凤眸还是不像的。”刚才低眸的那一瞬间,云夕真的觉得看到了公主的眼睛,可是这会儿看到姬流觞那双迷雾笼罩,似带着黑色漩涡的凤眸,又觉得一点儿都不像了。

“是吗?其实看错了也没关系的,只是你我二人的时候,你看错了什么并不影响什么,往后有人在的时候,我倒是希望云夕姑娘别再看错了,若不然,指不定会引来什么麻烦的。”姬流觞轻轻抚着一头乌黑透亮的青丝,笑得更为魅惑迷人了。

云夕见此,稍稍一愣,转而红了脸道:“我知dào

了,往后我会注意的,还请姬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的,能让我放在心上的事情本来就少之又少,这一点,云夕姑娘就放心好了。”说完这话,姬流觞青丝随风扬起,翩然身影瞬间就消失在了门口那里。

云夕对着门口那里,莫名地,总觉得她错失了什么。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不知dào

的是,姬流觞怔怔地望着天空,心里头不断地浮动着一句话。

我跟长公主很像吗?

尤其是这双凤眸,真的很她很像很像吗?

277. 第二百七十七章

也许,他也该好好地查一查了,当年他失去的那段记忆究竟是什么?

还有,那个梦中时常出现的少年,一个长得跟玉容歌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除了眼睛稍稍不同,一个是微微挑起的凤眸,一个则是含笑狡黠的桃花眼眸。

而他的眼眸,恰好是一双凤眸,这个莫非是当年缺失记忆中的一部分吗?

摸了摸贴身而藏的玉佩跟玉锁,姬流觞也困惑了,若说不真实的话,为何这物件拿出来,就已经验证了二次。

一次是薛琉璃,一次却是云夕。

可若说是真实的话,那么他这张脸,怎么解释呢?他除了一双凤眸,其他的,年纪跟长相都跟玉容歌对不上啊。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姬流觞第一次有些迷茫了。

不过,迷茫归迷茫,姬流觞回去之后,立即对过去的他开展了调查。

而安宁那边呢,出了天字号雅间后,她那握紧的拳头,隐隐而闪动的青筋,这一切都在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很不爽,非常不爽。

那守在外头,一直等候安宁的青枝跟红乔,看到自家主子带着一身戾气出来,就知dào

这次谈话内容定然是不愉快的。

不过主子不说,她们二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去惹主子生气的,因而,马车回去的途中,一路上,气氛变得极为怪异,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压抑得很,空气中似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等到回到镇南王府的时候,安宁还是一言不发,直接下了马车,将她自个儿关进药房去了。

“青枝姐,红乔姐,主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明明不是吩咐了让我最近这段日子在药房里忙着制作药丸吗?怎么主子这一回来,就直接将我赶了出来,她这会儿要自个儿忙了呢?”秋水不解地问着青枝跟红乔。

而青枝跟红乔呢,压根不知dào

怎么一回事啊,只知dào

主子跟姬流觞会面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如此,她们二人自是皱眉地摇摇头道:“其实,我们也不知dào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主子那个样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秋水担心地望着禁闭的药房大门,不知dào

主子在里头在忙着什么。

而红乔呢,猜测道:“也许是姬流觞得罪了主子,主子不高兴了,可能琢磨着要给姬流觞一个教xùn

,所以这才一回来就将自个儿关进药房里,指不定是为了制造出更为厉害的毒药出来,然后让姬流觞生不如死。”

“为了赌气就去琢磨更厉害的毒药,那可得花费不少的时间,以主子最近忙碌的事情来看,不至于啊。要知dào

,主子最近的关注点可是在尚书府那边啊,如今那尚书府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还有,马上就要狩猎了,主子才说了要给她还有世子爷设计出最新款式,保证没人见过的骑马装出来的,可是,主子忽然间就这样了,你们不觉得这说不通吗?”秋水觉得红乔这个猜测不成立。

红乔呢,却觉得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了。“可我还是觉得这个理由最充分了。再说了,主子制药方面的天赋,那可是没人比得过的,她要是存心想要琢磨个厉害的毒药出来,那指不定几个时辰就出来了,想来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的。等着看吧,主子说不定晚饭前就从药房里出来了。青枝,你觉得呢?”

“我也期望你这个猜测是正确的,但是我看主子那眼神跟行事方式,觉得这次没那么简单,指不定有什么非常严重非常严重的事情困扰到主子了。”青枝可没有红乔看得那么乐观,她觉得这次事情大条了。

而青枝这话一说,连红乔跟秋水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了。

如此,沉默了好久,终是秋水先行开口了。

“要不然,去告sù

一声世子爷吧,主子心情这般不好,也许世子爷安慰一下主子,说不定主子的心情就好了呢。”

“这个法子也许可能。这样吧,秋水,你去外头大门那里等等世子爷,一等世子爷回府,就马上告sù

世子爷这事。”青枝如此吩咐着秋水,那秋水呢,自是急匆匆地想要找世子爷来安慰自家主子了。

谁知dào

,她们这话刚一交谈完,制药房的门忽然就开了,而青枝,红乔跟秋水自然就看到了面色难看的安宁走了出来。

“记住,你们三个,关于今天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许向世子爷透露。还有,三天内,我的饭菜就由青枝一日三餐地给我送到药房来,我就不出来吃饭了。另外,若是世子爷来了,就告sù

他,我是在为狩猎那天做准bèi

工作,需yào

研制一些药物出来,让他三天该吃的吃,该喝得喝,早点睡觉,就别等我了。”说完,安宁砰地一下关上了门。

这青枝,红乔还有秋水差点被主子这声关门声给惊吓到了,接着,在她们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再次开了。

“还有,不要去找姬流觞问什么,记住这一点。若不然,你们往后就不必在我身边候着了。”又是一声,砰——

响亮刺耳的关门声。

安宁这话,让她们三人惊愕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对她们的依旧是那扇紧闭的房门。

不过这会儿她们还真的不敢擅作主张地去告sù

世子爷了。

“青枝姐,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红乔觉得她先前那番猜测应该是不准了,这程度,事态严重了啊。

“还能怎么办?主子都说了重话狠话了,可见事情很严重,想来应该是出了我们没有办法插手的事情,所以主子不想让我们插手,她想自己解决。因此,我觉得,我们还是静静地呆着吧,什么都不要做,主子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其他,多余的,一件都不要做。”从来没看到主子露出那样的眼神,也从来没听见主子说过那么严厉的话,青枝知dào

,主子是认真的,所以她们也要认真对待,绝不能出一丝纰漏。

“红乔,秋水,你们二个记住了,千万别在世子爷面前露出什么痕迹来,以世子爷那聪明的脑袋,你们二个若是稍稍露出痕迹来,指不定世子爷就已经猜到什么了。所以,为了完成主子的命令,你们二个,这几天还是出去忙事吧,别呆在镇南王府了。”

“我们知dào

了,青枝姐,我跟秋水都听你的,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在主子没踏出药房之前,我跟秋水干脆就在外头忙事情好了,免得给主子造成麻烦。”

红乔也知dào

她自个儿的性子,她是一个有话说话的爽利人,真让她憋着不说话,面对世子爷的时候,红乔还真的没那个自信可以瞒过世子爷的双眼,因而红乔干脆得很,直接听从了青枝的决定,出去呆几天,不呆在镇南王府里了。

至于秋水呢,也知dào

她有心软的毛病,这万一担心主子的心情被世子爷看穿了,那到时候主子肯定会将她赶走的,她可不要,她当时跟着主子的时候,可是发誓过的,这辈子永远不离开主子,永远不背叛主子。

所以,为了不给主子惹麻烦,秋水也同意了青枝的提议,点了点头,随同红乔一起下去收拾收拾了。

而就在红乔跟秋水双双速度收拾好,以惊人的速度逃离了镇南王府之后,玉容歌回府了。

他回府的时候,恰好kàn

到那二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

莫名地,他觉得有些不对,等回到了房间里,看不到安宁的身影,他就开始去安宁常常会去的几个地方找她了。

找到制药房的时候,碰到了在那里守着的青枝,便开口问道:“青枝,世子妃呢?在不在这里?”

“世子爷,你回来了,正好,刚刚世子妃进制药房的时候有话让青枝转告。世子妃说,这几天她都要呆在制药房忙些东西,好像说是为了稳妥起见,特意用来应付这次狩猎的。因此世子妃这几天恐怕都没有办法跟世子爷见上一面了,还请世子爷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睡就睡,别等世子妃了,这是世子妃的话,希望世子爷这个时候不要去打扰世子妃。”青枝将安宁的话,一一地告sù

了玉容歌。

那玉容歌听前面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越听到后面就越觉得不对了。

“青枝,你老实告sù

我,世子妃今天可是遭遇到什么麻烦事了?是不是尚书府那边的事情没有得到解决啊?”玉容歌所知dào

的事情那就是安宁本来今天该是去尚书府找人算账去的,如今他能猜测的,也就是这个理由了。

而青枝呢,却道:“世子爷,你多想了,今个儿世子妃压根没去尚书府,世子妃是去外头采买了一些东西,回来之后就关在制药房努力了。还有,她还将红乔跟秋水都派出去了,说是忙着给世子爷跟世子妃制作最新款式的骑马装去了。”

“骑马装?”

“对啊,是世子妃自个儿设计的,说要在狩猎那天给世子爷一个惊喜呢,所以啊,世子爷,你可千万别在世子妃那里提起这件事情,要不然,世子妃肯定会找青枝算账的。”青枝这般说,倒是让玉容歌消了先前的疑虑。

只是,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想要跟安宁见过一面后再看看。

278. 第二百七十八章

那青枝见玉容歌还想过去瞧一瞧,立即上前拦道:“世子爷,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世子妃,你也该明白的,研制一些东西在关键时刻被人打扰的话,指不定会有危险的,为了世子妃好,也为了世子爷安好,请世子爷不要为难青枝,青枝可是奉了世子妃的命令特意守在这里的,就是生怕世子爷这样不管不顾地冲进去。”

“是这样吗?那好,我就不进去了。”玉容歌听青枝这么说,倒真的不敢去打扰安宁了,不过,他还是有叮嘱青枝。

“这样吧,青枝,等会世子妃要是出来了,你跟她说一声,让她自个儿注意点身子骨,可别累坏了。”

“青枝知dào

了,一定会替世子爷将话带给世子妃的,请世子爷放心,世子爷请慢走。”青枝朝着玉容歌作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那玉容歌见此,也只能去了书房,这会儿的他想着,反正见不到宁儿,他干脆还是呆在书房里忙事情好了。

而这个时候的安宁呢,正背对着制作药的那扇门,她的手放在门栓上,只要轻轻一动,便可以走出去,见到她想要见到的人,只可惜,她犹豫半天,终究还是没能将这扇阻隔她跟他直之间的房门给打开了,如此,等她真的开门出来的时候,玉容歌已经离开了这里。

“世子妃?”那青枝见安宁出来了,赶紧过来禀告道:“世子妃,世子爷刚刚来过,他叮嘱青枝,要世子妃多注意点身子骨,别累坏了自个儿。”

“我都听见了。”安宁淡淡地说了一句,接着就是一声叹息。

青枝呢,其实很担心安宁的状况,她很想开口问问安宁,今个儿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但是一想到安宁先前的警告,那话到嘴边,青枝还是将满腹的困惑给吞咽了回去,只是默默地在边上看着安宁再次走进制药房的那扇门,直到听到那砰然一声的关门声,青枝这才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继xù

守在那里。

这个时候,解决了安族长那边事情回来的踏雪,看到青枝,便开口问了安宁的去向。

“青枝,主子呢?”

“是踏雪啊,主子在制药房呆着呢,说是在研制什么东西,这几天都不想被人打扰,所以踏雪你若不是十分火急之事,就等主子从制药房出来之后再说。”青枝提醒踏雪这个时候不要去打扰安宁。

而在制药房里头闻听到动静的安宁,却打开了门,从里头传出了淡然的声音来。“是踏雪回来了吗?”

“是的,世子妃,踏雪已经办妥了事情,现在回来了。”

“好,办妥了事情就好。接着,我还有事情需yào

你去办,踏雪,你进来吧。”安宁这一吩咐,踏雪便很自然地走了进去,而青枝呢,倒是有些不明白主子这会儿究竟是什么心思了,为何主子肯让踏雪进去,却要他拦着世子爷不见呢,青枝她实在有些想不通啊,难道是世子爷得罪了世子妃?所以世子妃才跟世子爷赌气了?

这不像啊,听世子爷刚才那话,还有世子妃刚才那表情,都不像是二个人闹矛盾的样子啊,真要说什么的话,倒是有点世子妃躲着世子爷的意思?

可这是为什么呢?

青枝猜不到原因,就连现在的踏雪也不明白世子妃为何忽然派她去做这样一件事情。

“世子妃,如果要防着有人动手脚的话,我们只要派足人手在南山狩猎各个容易出现危险的地方就行了,为何世子妃其他地方都不派人,唯独要在这个地方布局呢?”

“踏雪,现在我没办法给你解释什么,到时候你就会什么都清楚了。还有,记住,这件事情除了你跟我,不能有第三个人知dào

,明白吗?”安宁慎重地提醒着踏雪。

踏雪虽然不解世子妃为何要这么做,不过她想着世子妃既然这么做了,那么定然有她的理由,便点头应道:“踏雪明白了,一定会办好世子妃吩咐的事情。”

“还有,你一旦南山狩猎那边事情处理妥当了,就立即到徐府将这个锦囊交给我外祖父,明白吗?”

“踏雪一定不负世子妃所托。”踏雪将安宁递送过来的锦囊贴身藏好,而安宁呢,交代完这件事情,又吩咐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也得你去办,在你去南山狩猎场地布置之前,你替我送几封信函。”

说话间,安宁从摊放药材的桌子上拿过几封信函,递送到踏雪手中。“这几封信函,你一定要亲自送到他们本人手中,明白吗?”安宁总共写了四封信函,一封是给沈氏的,一封是给江氏的,一封是给赵氏的,还有这一封是给安家族长的。

到这个时候,踏雪就算不知dào

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她敏锐的观察力,她自然也琢磨出来了,觉得自家主子今日有些不对头,因而她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主子,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是有些问题,不过问题不大,你放心好了,你家主子我会妥善处理好的。现在,你家主子我要开始忙了,你呢,也赶紧去办好我吩咐的事情吧,毕竟,留给我们主仆的时间不多了,南山狩猎马上就要到了。”安宁这话一出,踏雪就算有疑问,也不会再多问什么了,她点头应了一声,便从制药房走出去了。

而等到她这一出去,青枝便迎了上来。“踏雪,主子让你去办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尚书府先前还没有处理完的一些事情,主子让我继xù

盯着后头,免得会有什么变化。”踏雪的口风素来都是最严的,她既然答yīng

了安宁不会告sù

任何人,那自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行,你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你去办正事了。”踏雪这么说了,青枝知dào

那是问了也白问的,便不打扰她了,让她去办她的事情去了。

只是等到踏雪这一走,青枝心里的不安倒是越发浓烈了,她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果然,她的这种预感在隔天就得到了印证。

隔天,刚过晌午,忽然吏部尚书府传来了突变消息。

起因是八小姐安青萍跟二房的三小姐安青姿发生了口角,跟往常一样,老夫人王氏向着二房,偏心着安青姿,要求安青萍这个做妹妹的向姐姐安青姿道歉,按照往常的话,定然是四房服软了,可惜,这次大错特错了,一贯忍让的四房江氏不知dào

是不是忍太久了,忽然之间就爆fā

了,她带着一双儿女,大闹了老夫人王氏的祥和堂,气得王氏晕厥了过去。

那王氏清醒之后,大骂江氏跟她的一双儿女不孝,要四儿子安子峰休了江氏,并且将这对儿女送进安家祠堂好好地反省反省,结果安子峰死活不肯休了江氏,还振振有词,埋怨王氏不该偏心二房,欺负他的儿女,如此更惹得王氏心火起,威胁着安子峰,若是不照着她的话做,那她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这王氏本以为安子峰经过她这么一威胁,以她素来了解的儿子,定然会屈服在她的威胁之下,一定会听从她的吩咐,休了江氏,将他一双不孝的儿女送进祠堂反省的,可惜她这一次她料错了,安子峰忽然就跟中邪了一样似的,他坚定地站在江山跟他一双儿女那边,认定这次他的妻儿没有错,错的是母亲王氏。

那王氏见儿子如此叛逆,那是气在心头,直接命令安明远替她给四房写了断绝书,将四房一家四口全赶出了尚书府,再也不承认四房是他们安家的子孙。

那安子峰也硬气得很,说断绝就断绝,拿着安家给他的断绝书,他带着妻子跟一双儿女连夜出了京城,前往并州去投奔他的岳父一家。

如此,安家出了这等逆子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道安家出了不孝子孙,告诫家中子孙后代要以此为鉴。

当然了,疯传安子峰不孝的传言当中,更多的人则是认为安子峰肯定是中邪了,中邪的来源呢,很明显啊,京城素来都是有一个会令人中邪的人啊,那就是原来的安四小姐,现在的镇南王府世子妃安宁啊。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自四房的安子峰一家人出问题后,接着三房也跟着出事了啊,那沈氏忍了那么多年都没有跟安子辉和离,还不是为了她底下的这个女儿安青慧吗?如今她的女儿马上就要成为八皇子妃了,她马上就可以是一品诰命夫人了,她却不要这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要跟安子辉和离,还以十分强势的方式上了知府衙门,以极为决绝的方式,过了大印跟安子辉一刀两断,随后带着一纸和离书,二十多箱的嫁妆还有女儿安青慧一同离开了尚书府,而安子辉竟然一声不吭,一点不像往常作风,这让世人怎么想都想不通啊。

当然了,安子辉怎么可能会轻易让安子慧这个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的女儿离开尚书府,离开他身边的,只是他怕了那黑衣人啊,他若不让安青慧走,那神出鬼没的黑衣人随时会摘了他项上人头啊,如此,为了小命考lǜ

,安子辉也只能让沈氏母女离开了尚书府。

只是这些内情,旁人不知dào

啊,如此,他们就越发认为这些事情之所以会发生得如此怪异,那是中邪了啊。

279. 第二百七十九章

要说别的理由,还真的没有比中邪二字更能形容安家的情形了。

继四房三房之后,大房也跟二房闹矛盾了,这矛盾还闹腾得不小,素来跟薛氏关系和睦的大房赵氏,忽然就登上二房,直接找薛氏算账,算账过程中,二人发生口角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二人还大打出手,边打还互相揭对方的短处,完全跟泼妇骂街没有两样,最后她们二人还动上了刀子,没错,赵氏还跑到了厨房,拿着菜刀砍向薛氏,若非边上几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人阻止的话,那赵氏还真的可能一刀砍死了薛氏。

而发生了这样的丑事,那王氏自然气得哼哼,躺在榻上了。

她吩咐安子道跟安明远,直接将他们的二个媳妇给休了,休了。

那安明远倒是没说什么,似默认了老夫人王氏的决定,一个劲地只安慰老夫人王氏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而安明道呢,却是直言相告。“母亲,我是不会休了赵氏的,这么多年来,她为着安家当牛做马的,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何况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薛氏逼迫的,否则的话,赵氏绝不可能会这般大动干戈。我了解我这个媳妇,若不是发生极为严重的事情,她是绝不可能跟薛氏闹成这个样子的。所以,母亲,我不能休了赵氏,别说我不肯,我的一双儿子也不会答yīng

的。”

“逆子,你这个逆子,难道你要学老四吗?”老夫人见安明道敢顶嘴,直接从案台上抓了一个茶杯就朝着他砸了过去。

这安明道呢,也不躲避,就这般直直地站着,如此茶杯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的脑门上,顿时,脑门上绽开了血色花朵。

边上的赵氏见此,狠道:“婆婆,这是我最后称你一声婆婆了,你真是狠心,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如此的狠手,难怪只要我们稍稍不对你的脾气,就能争着吵着让你的儿子休了我,让你的儿子来对付我的儿子,你那么狠毒的心思,也难怪会有家破人亡的下场了。”

“你个心思歹毒的毒妇,我安家好好的,你竟然敢诅咒我安家家破人亡,其心可诛。道儿,你现在都听见你媳妇说什么了,赶紧给我写了休书,将这个恶毒的女人休出我安家。”老太太王氏连日来被发生的一件件事情都搞得头昏脑涨了,现在的她,说实话已经神智不太清醒了,她只知dào

,她要将这些惹她生气的东西,全部都给清除出去,一个不留。

赵氏呢,听到老夫人这话,只是冷冷一笑,现在的她,可是清楚得很,别看眼前风光得很,很快,很快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地狱的。

此时的她,不看向王氏,而是转向安明道。

“安明道,你给句话吧,你是要我跟一双儿子,还是要你老娘还有你兄弟,这么多年来,我任劳任怨,什么都不求,只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儿子能够娶个乖巧的媳妇,再给我抱上个大胖孙子,我就知足了,可是现在,我得到了什么,我什么都得不到了,所以我干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我的一双儿子,安明道,如果你休了我,那就干脆将一双儿子也断绝了,我要带着我的一双儿子离开这个地方。”赵氏此言一出,老夫人王氏气得火冒三丈,她刚想说什么呢,却被边上的安明远截了话去。

“你做梦,谦儿跟耀儿那是安家的子孙,你赵氏,凭什么带走他们,你要走可以走,但是谦儿跟耀儿得留在这里,他们哪里都不能去。”这安明远虽然不清楚为何接二连三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有一点很清楚的,那就是他知dào

,尚书府恐怕要出问题了。而这个问题,很明显,四房三房还有大房都得到了风声,唯有他二房什么风声都没有得到。

因而为了二房,为了他自个儿,安明远不得不阻止赵氏带走她的一双儿子。谁知dào

他的这番打算换来了赵氏冷冷的一笑。

“安明远,你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在想些什么,你想要留着我的儿子,那是门都没有。因为你没有资格,有资格的也就是安明道,也就是你哥哥,若是你哥哥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就死心了,我就让二个儿子都留在这里。”赵氏倒是要看一看,安明道是否有那么狠的心思,是否想让他的一双儿子陪着他的老娘跟兄弟一起死在这儿。

那安明道望着赵氏扫过来的眼神,那眼神里带着恳求,带着希望,还带着一抹哀怨。他知dào

,赵氏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知dào

,眼前这样的方式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

因而他道:“赵氏,既然你心意已决,那么我不留着你,我给你和离书,你带着一双儿子走吧,走的时候,我会给你一份父子断绝书的。”他是长子,对安家是有责任的,他不能向老四那样一走了之,他得死守在这里。

而留下就是等死,赵氏是知dào

的,安明道也是知dào

的,可他明明知dào

,还做了这样的决定,这让赵氏有些心伤,可是心伤的同时,还是有些安慰的,至少,至少这个男人还是将她跟儿子放在心上的,没有想着让她还有儿子陪着安家一同陪葬。

因而离去时,赵氏对安明道不舍地看了几眼,随后果决地回了房间,赶紧收拾收拾,等收拾好了,安明道的和离书还有父子断绝书也已经送到了她的手中。

“保重,往后你们二个要好好地教xùn

你们娘亲,去吧。”

“相公,你还想继xù

留在这里,不跟我,还有儿子一起走吗?”因着安明道顾念她跟儿子,赵氏自然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安明道在这里等死,她希望安明道能跟她一块儿离开这里。

可是安明道摇头了。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我还有年老的母亲需yào

照顾,还有这安家,我是长子,无论如何,我都得守在这里。”

“那你,你,自个儿保重吧。”赵氏见安明道心意已决,便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个男人素来都是这样的,中规中矩,老实无能,她一贯都是瞧不起这个男人的,可是这个时候,背对过去的时候,带着一双儿子登上马车的时候,赵氏终于忍不住,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薛氏却带着一双儿女冲了出来,跪在了赵氏的马车前。

“嫂子,平日里是我对不住你,但是这种时候,求求你不要跟我计较了好不好?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我的一双儿女罢了,你也是做母亲的,你应该明白我的这份心情,不是吗?”

“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说什么也都没用了,你走吧,我不会计较便是了。”赵氏这会儿已经懒得跟薛氏说什么了,若不是薛氏跟安明远,她何必要落得这般凄惨走人的下场。

不过,一想到薛氏跟安明远将来的下场会比她更凄惨的时候,赵氏就已经没有怒火了。

她觉得,身为薛氏跟安明远的一双儿女更为可悲一些,因为有个人根本就没给她递送消息,想来这也是因果循环,善恶有报的结果吧。

如果这次安宁不是看在谦儿的份上,想来也不会将消息传递给大房的,所以赵氏这个时候心态已经转变了,她决定,往后要多行善事,这样到关键的时刻,还是能得到善报的。

“薛氏,若是你存心悔改的话,那就带着你的一双儿女去向四丫头忏悔吧,也许,也许还得及救下你的一双儿女。车夫,赶车吧。”赵氏留下这话,便离开了尚书府,留下薛氏,面带惊色。

不过稍刻她恢复了镇定,吩咐身边的张嬷嬷,赶紧去薛府一趟,看看最近朝堂里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变化?

此时的薛氏,认定了赵氏最后的提醒绝非是空穴来风,因为尚书府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相信,尚书府要倒霉了。

当然了,这薛氏去忙事情的时候,自然已经不会顾及安明远这个人了,而安明远呢,闻听到薛氏的动静,他也开始不安起来了。

如此,安明远自然也派人去查探消息去了。

只有安明道,刚刚辞别了妻子跟一双儿子的安明道,内心痛苦不堪的他,此刻还得陪在老夫人王氏那里,听着王氏不断地骂着他的一双儿子跟妻子,不能顶嘴不说,还得柔声细语地安抚着母亲的情绪。

只是,老天爷似不想放过安家似的,似觉得这样的打击还不足似的,在安家连连出事的时候,安族长竟然带着几位长老再次上门,他以最近安家发生的事情为例子,觉得他们这一支的行事给安家的列祖列祖蒙羞了,因而经过安家几位长老共同商议决定,将安明远父亲这一支驱逐出家谱,从此之后,安明远父亲这一支跟他们临洲安家毫无关系。

那安族长扔下了驱逐书之后,带着几位长老扬长而去,留下王氏,本就气得差不多了,这下怒血攻心,晕厥了过去。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那老夫人王氏的手脚也不灵活了,说话的时候嘴角也歪斜了,那苏太医上门给了诊断,说老夫人王氏那是中风了,如此,可谓是给本就风雨飘摇的尚书府更是雪上加霜了。

280. 第二百八十章

消息传到玉容歌那里,玉容歌正在灯下看着近日调查过来的资料。

“世子爷,安家忽遭横变,属下担心安明远是否已经察觉到什么了,因而属下提议,主子还是派些人手盯着尚书府为好。”来禀告的黑衣人蒙着面巾,跪在玉容歌面前,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字眼道。

玉容歌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问了一句。“安家发生这样的事情,世子妃那边呢,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得到这样的消息,玉容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安宁出手了,安宁为了她母亲而出手了。

毕竟安宁跟他商议的时候,提供这个法子的人可是他玉容歌,如今满城风雨,人人都道是世子妃克了安家,令安家每个人都跟中了邪似的,日夜惊恐不安地活着。

这样的结果,本来就是玉容歌预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玉容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不知dào

为什么,他总觉得他疏忽了什么,总觉得这一切的发生是在酝酿着什么。

而那黑衣人呢,听着主子的意思,并不惊讶安家的突变,倒是格外地关注世子妃,他想着,定然是世子爷担心世子妃知dào

安家状况而伤心吧。

如此,他为了世子爷不必担心,立即将安宁的近况告sù

了玉容歌。“回主子的话,世子妃那边什么变化都没有,这几天该吃吃,该喝喝,没有半点异常,就是呆在制药房的时间长了点,一日三餐都是由世子妃身边的贴身丫鬟青枝送进去的,旁人连靠近半步都被阻拦了。”

“那青枝可有说起,世子妃什么时候可以完工了?”玉容歌都整整七天没有看到安宁的人影了,好几次他都忍不住跑到制药房去,想要看看安宁,抱一抱安宁,亲一亲安宁,可是制药房那扇该死的门,每次他去的时候,都是牢牢地紧锁着的,他每次高兴去却总是失落而归,这样的日子,玉容歌都快要过不下去了。

没有宁儿在身边,吃饭都不香,睡觉也不安稳,这短短七天功夫,玉容歌可是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

就连青枝看着都有些心疼了,到饭点的时候,在安宁的面前还给玉容歌说了好话,提醒了安宁一声。

可安宁这次似铁了心一般,关于玉容歌的任何消息,都无动于衷了。

如此,越是看不到安宁,越是得不到关于安宁进展的点滴消息,玉容歌就越是坐立难安,恨不得直接一掌霹了制药房的房门,然后狠狠地抱住安宁,告sù

她,他真的好想好想她。

因而,每次属下来报消息的时候,玉容歌提起最多的也是这个问题,而显然这次,黑衣人给的答案,依旧让他失望了。

“对不起,主子,青枝什么都没有说,所以应该是世子妃还没有完工。”

“我知dào

了,你下去吧,记得,本世子不希望京城里传出任何对世子妃不利的消息来,这些疯传的流言,要怎么处理,你应该心里有数。”玉容歌握着书籍的手停顿着,好久都没有翻过页了。

“是,主子,属下明白该怎么处理,一定会让主子满yì

的。”那黑衣人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只是听从了主子的吩咐,领命下去处理此事去了。

而等到黑衣人一出书房,玉容歌立即站了起来,他一改刚才淡定从容的表情,极为烦躁地扔掉了手中的书籍,朝着制药房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他,边走着,边郁闷着,他不明白宁儿这次为何那么忙,忙到连见他一面的时间都没有,这显然有些不太正常,所以他得亲自去制药房一趟,他要看看,宁儿在制药房里究竟在忙些什么。

只是,他的脚步刚迈到制药房前,青枝跟往常一样,将他拦截在外头。

“世子爷,世子妃还在忙,请世子爷见谅。”

“青枝,这次你不用再拦着本世子了,本世子这次定然要亲自去瞧一瞧,我就不信了,宁儿究竟忙什么忙到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没有。”玉容歌心里那个憋屈啊,那么多天没看到宁儿,他都想她想得要抓狂了,可宁儿呢,整天整夜地呆在制药房里忙着,难道她就一点儿都不想他吗?

那玉容歌不管不顾了,想着直接闯进去,今天他还真的非要见到宁儿一面不可,若是见不到,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青枝呢,见玉容歌这般,为难道:“世子爷,你也应该很清楚世子妃的脾气才是,你这么做,不是在为难青枝吗?世子爷,你还是回去吧,青枝保证,只要世子妃一说忙完,青枝马上就来告sù

世子爷,如此,可好?”

“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说着,玉容歌委屈地拍打着制药房的门。“宁儿,宁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开开门啊,就让我见你一次,好不好?”他这低沉的嗓音,嗓音里带着无限思念的情绪,透过房门传递到了安宁的耳朵里。

此时的安宁,正靠在椅子上闭眸养神着,她将这几天来想的各种方案都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定下计策,决定行事的时候,却听到了玉容歌急躁不安的声音。

唉——

他要是老是这样,她若是离开的话,他该怎么办呢?安宁轻轻一叹,走到门前,咔地一声,门开了。

整整七天没有看到他了,并非是不想他,她也很想他,只是为他们二个人长久能在一起,她不得不定下计策,不得不要暂时跟他分离一段时间。

容歌,他日我离开之时,你一定要好好珍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这么任性,也不要太过想念她。

抬手,安宁轻轻地抚着他消瘦的脸庞,有些不悦道:“说好的,你要好好照顾好自己,怎么那么不听话?我不在的七天里,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怎么让自己瘦了那么多?”被安宁这么一训斥,听着她语气中浓浓的关心之意,玉容歌那满腹的思念跟委屈,一瞬间全部都爆fā

了出来。

“我也想听宁儿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将自己养得胖胖得,这样宁儿一出来就能看到水灵灵胖乎乎的我了。可是,宁儿,我没有办法控zhì

自个儿的想法,每次吃饭的时候,宁儿没在边上一起陪着吃,我就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了,每次安睡的时候,没有闻着宁儿熟悉的气息,我怎么都睡不好。所以,对不起,宁儿,我让你失望了,可是我,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他将头埋在安宁的脖颈间,不断地磨蹭着,声音逐渐地低了下去,呢喃一般。“宁儿,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傻瓜,就算想我,也得照顾好你自己啊。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在忙事情,这样你都忍受不了,往后我要是出门的话,你岂不是更加忍受不了。”他这个样子,叫她如何安心离开,哪怕这种离开不是永久的,安宁还是很担心玉容歌到时候能不能承shòu得住。

而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话,马上急道:“宁儿你要出门吗?你要出门的话,那一定得带着我,我真的不能忍受没有宁儿在身边的日子,所以宁儿,你无论要做什么事情,都带着我一起,好不好?”

安宁看着玉容歌撒娇的样子,又是一叹,她抬手,没好气地揉乱了他的一头青丝道:“你啊,真是拿你没办法。走吧,看你都瘦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也得好好地补一补。”

“等会,宁儿你还没答yīng

我呢,你都没答yīng

我,你去哪儿都得带上我。”玉容歌这会儿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因而坚持着要从安宁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那安宁呢,撞上玉容歌那双闪闪的桃花眼眸时,不知dào

为何,就是不想欺骗他,而不想欺骗他,自然要有引开他注意力的法子,而这个法子,安宁素来都是百试百灵的。

这会儿只见安宁忽然嫣然一笑,踮起脚跟,对准玉容歌的薄唇,落下柔柔的一吻。“不许跟小孩子似的,你啊,都这么大了,也该学着稳重点,成熟点,别老一天到晚就知dào

撒娇,这样可不好,知dào

吗?”

安宁说着话的时候,手指柔缓地刮了一下玉容歌的下巴。“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这些天我也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这会儿啊,我们二个都需yào

好好地吃顿好的了。”说完,安宁凤眸含笑,一脸温和地朝着玉容歌伸出了手。

那玉容歌呢,在安宁这样方式的安抚下,心情莫名地安定下来,他笑着将手放在安宁的手心里,任由着她将他的手握紧。

不过,到了饭桌上,他还是有所要求的。

“那等会饭菜上来的时候,宁儿你喂着我吃,好不好?”

“怎么?我才忙那么几天功夫,容歌你的手都受伤了吗?”安宁拉过玉容歌的双手,细细地看来,发xiàn

除了瘦了点,并没有什么问题,便抬眸,讶然地望着玉容歌,而玉容歌呢,凑在安宁边上,将头自然地靠在安宁的手臂上。“宁儿,我的手没事,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想宁儿,想宁儿喂着我吃饭而已。”

“看来我的相公那是成亲后,那是越发逆生长了,旁人成亲后都是越来越成熟起来的,怎么到我的相公,反而是越来越小了呢。”安宁又气又笑地看着玉容歌,而玉容歌呢,嘟着嘴角道:“那宁儿,喂不喂呢?”

281. 第二百八十一章

“喂,当然要喂你,就为了这几天容歌想我想得那般辛苦得份上,我也得好好地慰劳慰劳容歌,不是吗?”安宁举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递送到玉容歌的嘴边。“来,张嘴。”

那玉容歌见安宁答yīng

了他的要求,自是满脸欢喜,无论安宁夹过来什么,是不是他喜欢吃的,他不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份宁儿在乎他的心情。

一口吞下安宁递送过来的糖醋排骨,玉容歌顺势还吃了吃沾在安宁手指头上的排骨汁。“真好吃,感觉比以往做得好吃多了,等会我得好好奖赏做菜的厨娘。”其实菜的味道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陪着吃饭的人不同,心情不同了而已。

安宁呢,也不点破玉容歌这份心情,就让他这般愉快地吃下去吧,反正像这样的好日子已经不多了,在此之前,她能做到的,就全部满足他的要求好了。

“对了,容歌,前段日子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说要去桃花村边上的梨花村去看满山的梨花吗?算算,现在这个时候,梨花应该已经满山都开了,那风景一定很美,你若是想去看的话,我就陪你去看好了。”玉容歌倒是没有想到安宁主动提起这桩事情来,这宁儿不是最近一直都忙得没有时间陪他吗?怎么这会儿倒是有这个兴致了呢?

“宁儿,你老实告sù

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俗话说,做错事的人亏心,指不定就会找什么机会弥补对方的,看安宁这样,玉容歌难免就会想到别处去了。

而安宁呢,见玉容歌这么说,直接抬手捏了玉容歌的鼻子一把。“好心当成路肝肺,这还不是你最近这般委屈兮兮的,让青枝都看不下去了,三天两头在我面前给你说好话,如此,我才想着,要不要满足一下你的要求,可现在看来,我这番心意是直接打水漂了,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么就算了,我不陪你去了。”

“不要,不要,宁儿。”玉容歌给安宁作揖赔礼道:“宁儿,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原谅我这次行不行?我想去,我想去看梨花,宁儿陪我去看,好不好?”

“那往后还说不说这种废话了?”安宁瞪着玉容歌道。

“绝对不说了,不说了,我发誓。”玉容歌举起二个手指头,就要发誓,边上的安宁呢,在他发誓之前,直接拉下了他的手。“誓言这种东西,相信就是真的,不相信就是假的,所以容歌,你不用发誓的,我相信你便是了。”

“那宁儿不生我的气了吗?”玉容歌没想到安宁这般好说话,往常他可是得哄她好久好久的,这会儿宁儿倒是好干脆啊,这让他倒是有些不太习惯了,本来呢,他都想好了各种台词,各种哄她开心的方式,现在呢,一点都派不上用场了,如此,他还有些小小的失落呢。

而安宁呢,笑着捏了捏玉容歌的脸颊。“我当然不会生气啊,毕竟我好久都没有看到涵儿那个丫头了,趁去看梨花的时候,正好可以路过桃花村,看看涵儿那个丫头也是好的。说来,当初说好的,有机会要去看看她的,可是你看,我太忙了,忙得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不过说来也奇怪,涵儿那个丫头可是说过要跟我通信的,怎么这么长时间里,我连涵儿的一封信函都没有收到呢?”说这话的时候,安宁莫名地飘了飘一旁的玉容歌,一双凤眸里,流光闪烁着。

“还有,我记得涵儿那个丫头当初跟我分别时,可是送了我一只皮毛雪白的小狐狸的,我还给小狐狸取了一个名字,叫小容容的,只是后来,为什么我都没看到那只小狐狸在我的院子外晃悠了?这么说,那只小狐狸究竟去了哪儿呢?”

“那个,那个——”玉容歌似知dào

有些事情无法继xù

暗搓搓地进行下去了,便呐呐道:“宁儿,你也知dào

的,那个涵儿丫头素来跟我不对盘的,她一直都想方设法地不让我亲近宁儿,每次都想气我,所以我,我——”

“所以容歌就将涵儿写给我的所有信函都给藏起来了,一封信函也不让我看到,是不是?”

“嗯,我担心宁儿看到那丫头写过来的信函,就会三天两头地跑去桃花村看她,到时候宁儿就会陪着她玩,而没时间陪着我了,所以我就那么做了,虽然这个举动不对,是我自私,可我当时那么想,也就那么做了。”

“容歌倒是老实得很,我问什么便答什么,承认得还真够直接,坦率的。”安宁侧着头,微微笑着,就那般静静地看着玉容歌。“那么,还有其他的吗?可还有藏了其他人的信函?”

“有,不过不多,也就二个人的,一个是顾佳佳的,一个顾倾城的,除了他们这对兄妹之外,我就再也没有藏过宁儿任何信函了。”说着,玉容歌有些忐忑地翻找出来一个木匣子,交到了安宁的手中。

“涵儿丫头的,顾佳佳的,还有顾倾城的,他们三个人写给宁儿的信函全在这里了,我一封信函都没拆开过,就只是藏着。”安宁打开木匣子,看到那整整齐齐的一堆信函,头疼地揉了揉额头。

“容歌,你这么做,不觉得太过幼稚了吗?”

“不觉得,我只觉得宁儿对他们三个人不同,他们三个会影响宁儿的情绪,所以我,我不喜欢宁儿用心思在他们三个人身上,也不喜欢宁儿看他们三个人的样子,尤其是对着他们三个人那双眼睛的时候,我就特别不喜欢。哪怕宁儿会生我的气,会说我幼稚小气,会说我自私自利,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三个,不喜欢他们在宁儿的心里占据了分量。”玉容歌在安宁面前,那是什么都没有隐瞒,他将他的心思全部告sù

了安宁。

此时的玉容歌,那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安宁脸色的,他那是怕安宁生气不错,可是他心里真实的想法,依旧还是那样。

若是时间能够倒流的话,他也不会更改了这个决定,他不会后悔他所做的。

他就小气,他就幼稚,他就小心眼了,他就不想安宁用心思在旁人身上,他就巴不得这些人离宁儿远远的,只有他在边上就行,只有他,宁儿心里只有他就行。

而安宁呢,听了之后,暗叹一声。

“容歌,你就这么喜欢我?喜欢到无时不刻都想着占据我的全部,是吗?”她的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安宁已经开始担心了,她担心,以玉容歌这样对她的心思,她不知dào

她那么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而素来感觉敏锐的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么一说,就立即觉得哪里不对了。“宁儿,你说我多疑也好,从你踏入制药房开始,我这颗提着的心就一直没有放下来过,宁儿,你告sù

你,你是不是真的有事瞒着我?”

“你也知dào

你多疑啊,就凭这些信函,我应该狠狠地,狠狠地惩罚你才是,不许你好好吃饭,不许你好好睡觉,该罚你去书房睡个几天再说的,可是,容歌,我舍不得惩罚你。正如你想我的心情一样,这几天没有看到你的日子里,我也很想很想你。可是,就算很想很想你,有些事情要做的还是要做的,容歌,我想我们能够长长久久在一起,所以想要更为努力一点,这样的心情,你明白吗?”安宁抱着玉容歌,整个人投进了他的怀抱里,她不想玉容歌这个时候看到她的眼睛,他素来识破人心太过厉害,她担心被他看出什么来,因而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躲避开来。

她暗道,容歌,别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所以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有些时候,忍耐也是必须的。

容歌,到时候,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能任性,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想到这里,安宁抱着玉容歌的双手莫名地收紧了,又在玉容歌察觉之前松了那份力量,踮起脚跟,给了玉容歌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一吻之后,她眼眸晶亮如星辰,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道:“容歌,容歌,容歌——”她不断地唤着他。

“宁儿,我在,我在,我在呢。”玉容歌低低地回应着安宁。

“容歌,抱紧我,抱紧我。”安宁忽然急促道。

“宁儿,你怎么了?”玉容歌被安宁这份急躁搅得心湖也开始乱糟糟起来,只是他还来不及思考,安宁的热情便铺天盖地地将他整个人席卷了进去。

“容歌,容歌,抱紧我,亲我,好好地亲我,我想要你,比任何时候都想要你,就现在,我就想要你,你知dào

吗?容歌,我这份想要你的心情都快要逼疯我了。”一想到计划开始施展,他们二人这般的美好日子就要消失了,安宁就忍不住,忍不住想要玉容歌,此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里产生。

本来,这样的念头,她也许很久很久之后才会去计划,而不是赶在这样的时候,可是她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安排了。

如此,有些事情就必须开始了。

而一旦开始的话,她想着,也许这么做的话,到时候他们二人不在一起的时间里,她就能熬过那些痛苦的日子了。

282. 第二百八十二章

而安宁的这份超出寻常的热情,让玉容歌愉悦不已的同时,还有一种飘渺的虚空感,他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好不真实。

根据他所知dào

的情报,这段时间,宁儿应该很忙很忙才是,可本该是大忙人的她,这会儿却有这份闲情逸致陪着他在这里看漫山遍野的梨花。

清晨的阳光温柔若情人的手,漫山的梨花被轻轻抚过,立即充满了蓬勃的朝气,那雪白的花瓣在露珠的清洗下变得晶莹透亮,呈现出不同的姿态来。

此时,一阵微风拂来,花枝随风而动。

远看,宛如一位多谋的儒生,轻摇羽扇,潇洒飘逸;近看,又像一位素衣剑客,衣袂飘飘,随风轻舞。

较之樱花的娇贵,桃花的妩媚,梨花所呈现的灿烂是质朴的,是单纯的,安宁置身其中,细细地体味这鸟语花香,似乎进入了梦幻的仙境。

也就在这一刻,她似忘记了连日来的烦恼,忘记了那么多的烦心事,只静静地欣赏着雪白的梨花用翩然的舞姿舞动出动人的篇章来。

玉容歌就陪在安宁的身侧,看她仰头闭眸,闻着枝头梨花的淡淡芬芳,竟连花瓣飘落发间都没有察觉到。

莫名地,他轻缓一笑,修长白玉般的手指灵巧地将她发际中的花瓣给温和地摘下来,而他这般细微的动作,还是惊动了安宁。

“怎么了?”

“没事,不过是给你去了发上落下的梨花花瓣而已,倒是破坏了宁儿欣赏美景的心情了,该是我的不是了。”玉容歌轻轻地揽着安宁的肩膀笑道,安宁呢,不介yì

地笑了笑。“这赏花的兴致怎么可能轻易就会破坏了呢?来,容歌,我们坐下吧,这会儿啊,我想躺着看梨花,如此视角看过去,一定梨花更美。”

说着,安宁就势躺了下来,而玉容歌呢,自然而然地就在安宁的身侧并排躺下了。

躺着的时候看梨花飞舞的样子,老实说跟站着看确实是有区别的,那雪白的梨花,就像是源源不断的浪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在春风的吹拂下,跳跃着、舞动着,洁白如雪,银光闪闪。

“怎么样?容歌,这么看梨花,是不是更好kàn

一些?”

“嗯,是好kàn

得很,不过,怎么看,我还是觉得宁儿最好kàn

。”玉容歌抬手托着脑袋瓜子,侧头轻笑着凝视着安宁。

安宁呢,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尖,笑道:“老是这么腻歪的话,天天盯着看,盯着看,也总有一天会看腻味的。”

“才不会,看宁儿,无论是什么样的宁儿,我都不会看腻的,就跟人需yào

天天喝水一样,宁儿对我来说,那是百看不腻,百吃不腻的。”说着,玉容歌桃花眼眸泛起一抹柔光,他抬手将落在安宁身上的花瓣再次轻轻地扫去。

而安宁呢,笑着朝玉容歌扑了过去,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甜甜的亲亲。“容歌,你这嘴巴那是越来越甜了,就跟抹了蜂蜜一样,好甜好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吃再吃,怎么办?”玉容歌望着安宁那邪恶流光转起的凤眸,眼底是一抹不可置信的惊愕。

“宁儿,你该不会想着在这里吃了我吧?”会是他想的那样吗?上次在马车里,宁儿都那般害羞,若非他坚持要吃的话,宁儿肯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如今在这里,可以说是视野广阔,指不定会有上山来看梨花的路人,这种情况下,宁儿竟然胆子那么大了?

玉容歌表示他是有,很多点,很多点意wài

,而安宁呢,手指挑着玉容歌的下巴,眸光流转妩媚道:“那么,我想问容歌,你究竟是,想还是不想呢?”

“宁儿你明明知dào

的啊,对于宁儿,我从来都不会拒绝什么的,尤其是宁儿的热情,我那是巴不得宁儿将所有的热情全部都释fàng

给我呢。”玉容歌薄唇微微扬起,一双桃花眼眸熠熠闪光。

他就势抱着安宁,单手托着安宁的后脑勺,就此薄唇覆盖上了安宁的红唇,这一吻,深深的,长久的。

离开唇瓣之际,安宁的呼吸有些急促,不过她是高兴的,欢快的。

为了能让容歌永远记住她的美丽,刻骨铭心地记住这一刻,安宁并没有就此跟玉容歌翻滚在一起,而是她忽然若蝴蝶一般,飘然在漫天飞舞的梨花树下。

“容歌,不要急,越是美丽的风景,越要慢慢看,细细品,这样,你才能更好地体会到最美的风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说着,安宁扬袖一起,一把盈盈若水的软剑,刷然而出。

舞随剑动,剑随人动,人跟剑,舞跟剑,似绵绵不断的流水一般,加上飞剑舞动引得梨花花枝颤动,满树的梨花随剑飞出,落英纷纷,落满了安宁一身。

这一幕落在玉容歌的眼里,也刻进了玉容歌的心里,定格成最美的一副画卷,永远地留在他的灵魂深处。

而安宁呢,在那样画面里觉得留下的痕迹还不够深刻似的,在她不断舞动的时候,她的衣裙开始飘飞,一件又一件,随着剑动,随着落花离枝,华丽美丽的衣裳也就此脱离出去,留下莹润若白玉一样的美丽。

那美丽,就跟纯洁的梨花一样,散发着最本源的香味,哪怕安宁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可她的眼睛,她的手,她的脚,她身上的每一处都用最原始的语言告sù

了玉容歌,告sù

了他,她的美丽在为他而绽放,告sù

他,她在热情地邀请他。

“宁儿。”如此震动人心的画面,玉容歌怎么可能忍得住,现在的他,眼里,心里满满都是安宁的身影,都是安宁那份夺目璀璨的美丽。

此时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吃了宁儿,吃了宁儿。

而想法一出,他的行动似更快速一些,只见他一个跃身,轻灵地落在了安宁的身侧,随后将安宁直接扑倒在了一棵梨花树下。

他用他的衣袍作地,以漫天飞舞的梨花为棉絮,牢牢地,牢牢地将安宁困守在这片天地之间,释fàng

者他所有的热情,并将这份热情深深地传递到安宁的灵魂深处。

情到巅峰之处,爱到浓烈之时,他们之间似没有了语言的交流,剩下的就是肢体语言的交流,热烈,滚烫,灼烧,那份热情几乎要燃烧掉这片梨花林一般,那般地火热,那般地浓烈,深到连草丛中的虫子都不敢露出头来呼叫了,深得周边的野花野草,树上的梨花自动地摇摆着舞姿,将他们这美好的春光,严严实实地给包裹起来了。

不知dào

燃烧了多久,也不知dào

翻滚了多久,只知dào

当花儿能够冒头的时候,当小虫子再次露面欢叫的时候,梨花树下的二个人相互偎依着,轻柔细语地说着甜蜜的情话。

“宁儿,下次可不许再这般闹腾了,要是万一被经过的路人看见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宁儿的美丽被旁人看到了,若是被谁看去一眼的话,我真的会忍不住出手杀了对方,剜了对方一双眼睛的。不管对方是否是无辜的,真的若是发生了,我定然会毫不犹豫地戳瞎对方的一双眼睛。”内心欢愉不已的玉容歌,虽说爱死了宁儿这般样子,可是毕竟在野外,他还是很担心的,因而热情过后,他便赶紧给安宁穿戴整齐了衣裳。

至于他自个儿呢,就算被人看去了,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安宁呢,见他这般晃悠来晃悠去,便戳了戳他的胸膛道:“容歌,要公平,将我裹得那般严实,你自个儿呢?怎么还不穿戴起来?这万一要是有小姑娘经过怎么办?要是小姑娘见了你从此之后就赖上了你怎么办?”

“宁儿不喜欢旁的姑娘看我吗?宁儿会吃味吗?”玉容歌问着的时候,飞速地将他自个儿也给穿戴起来了,宁儿不喜欢的事情,他可不要做,虽说他很喜欢看宁儿为他吃醋的样子,可是他不喜欢宁儿为此而伤心的样子。

因而他穿得那个飞快,没几下就穿好了,而安宁呢,在边上给他整了整衣袍,拍了拍有些皱痕的地方道:“当然了,我可不喜欢旁的姑娘看容歌呢,容歌是我一个人的,容歌的美好只能我一个人看,旁人不许看到一点儿。若是谁敢看了,那我肯定也会戳瞎对方一双眼睛的,情况严重的话,我可能会直接将对方给灭了。”

“真的吗?宁儿就那么喜欢我吗?我真是太开心了,太开心了,听到宁儿这么说,我真的好开心,好开心。”忍不住的玉容歌顿时飞扑过去,抱着安宁那是又亲又啃的,那个激动啊,安宁呢,这次倒是没推开玉容歌,也没说他闹腾了,反而回应了他的这份热情,跟他一起玩着最深情的亲亲。

如此,这两人似乎有情饮水饱一样,折腾了那么久,甜蜜了那么久,竟然都不会肚子饿似的,这都过了晌午了,也不见二人提出来要吃饭,就那般你偎依着我,我靠着你,静静地躺在梨花树下,享shòu

着这份难得的宁静跟安详。

283. 第二百八十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玉容歌那是连走路都觉得整个人在飘啊,那个心情,真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说来,那是因为安宁将玉容歌宠得没有边了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玉容歌摆在第一位。凡是玉容歌提出的要求,安宁都尽量满足他,哪怕他闹脾气了,她都很有耐心地哄着他,抱着他,亲着他,这让玉容歌活着感觉不到任何的真实感,整天都是飘飘忽忽在云端上一样。

就好比那天,那天去看梨花风景的时候,安宁本来应该路过桃花村,去看一看萧雪涵那个丫头的,只是因为玉容歌那么一撒娇,嘟嚷着嘴角不让安宁去见那个丫头,安宁还真的就不去了,陪着玉容歌回了镇南王府。

那一天,玉容歌还有点小小的愧疚,觉得他自个儿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可到了晚饭时候,宁儿一句话都没有提,反而笑盈盈地给他夹菜,各种他喜欢吃的菜,她都给他夹着,喂着,一点也不觉得他黏糊,反而捏着他的脸蛋,说很喜欢他黏着她的样子,这简直让他感到受宠若惊了,有木有?

而且,更让他惊喜的还在后头,到了晚上,宁儿不再跟过去一样,老是念叨着他要少吃肉,不能天天喊着吃肉,要注意身子骨,吃了一次就得隔一段时间再吃。

这几天的宁儿,那简直温顺得跟绵羊一样,那个温柔似水,那个甜美动人。

在榻上,只要他动心了,他想要了,她都极为热情地迎合他,满足他,让他过得简直是快乐似神仙了。

因而过着这样的日子,玉容歌总觉得会失去什么似的,有时候半夜惊醒过来,看到宁儿就躺在他的身边,他还是没办法安心一样,觉得这种太过幸福的感觉,好像马上要从他手心里溜走似的。

真的,随着狩猎大会越来越逼近,随着宁儿的无限宠他,玉容歌心头那强烈的不安,就越发地浓烈起来。

而安宁呢,似察觉到玉容歌的不安,做什么事情都带着他,去哪儿都带着他,时时刻刻都让玉容歌呆在她身边,让他没有思考的时间去想些其他的事情。

就像现在,玉容歌又在凝眉沉思,开始猜测近来日子的不寻常了,安宁呢,笑着飞舞过来,扑进了他的怀抱里,坐了下来,环着他的腰。

“宁儿,今个儿的事情那么早就忙完了吗?”往常宁儿应该会忙得更晚一些,今个儿却是比往常早了一个时辰。

安宁呢,调皮地点了点玉容歌的鼻子道:“我这么早忙完过来陪着容歌,难道容歌还不高兴吗?”

“我当然高兴啊,不过,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感觉最近一直在做梦似的。”玉容歌笑着靠在安宁的身上道。

安宁呢,眼底的光彩微微一沉,稍刻又恢复了常态道:“又在说什么傻话呢,难得我想对你好一些,你竟然还说在做梦,就为了这句话,就该罚你。”

“罚我什么?”玉容歌停了手中的狼毫,挂在了笔架上。

“罚容歌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得好好地伺候伺候我,这一次,容歌喂我吃饭。”安宁玩着玉容歌的一缕青丝道。

“可以啊,这个惩罚我喜欢。反正我已经处理好事情了,宁儿,我们这就过去吧,想必师父跟你姨娘已经等在饭桌上了。”玉容歌这么一说,安宁却是摇头了。“今晚我们不跟师父还有我姨娘一块儿吃晚饭了,我已经让青枝过去说了,想必你师父还有我姨娘已经开饭了。”

“怎么?宁儿今晚是有安排什么惊喜给我吗?”通常安宁想要两个人独处吃饭的时候,总会有想不到的惊喜等着他。

玉容歌这猜测倒也准得很,安宁今个儿想跟玉容歌二个人独处吃饭,还真的想要给玉容歌一个惊喜呢。

“没错,容歌就是聪明,一猜就准。”安宁习惯地捏着玉容歌脸蛋道。

“那是什么样的惊喜呢,老实说,我还真的很期待哦。”玉容歌挑着他那双桃花眼眸,眼底是惊人的火光。

安宁呢,知dào

这厮就误会了,便道:“容歌,别老是想着想着就往一个方向想去,今晚的惊喜可不是你想的不同姿势,而是,另外的惊喜。”

“哦?另外的惊喜,是吗?”玉容歌亲了一口安宁的红唇,道:“那我也同样期待得很,宁儿给的惊喜,一定与众不同。”

“那是当然的了,我的惊喜,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安宁笑着同样亲了亲玉容歌的眼睛。

“那好,我等不及要看到宁儿给予的惊喜了,我们过去吧。”玉容歌急着想要看到那份惊喜,安宁呢,却示意他稍安勿躁,但等伺候她用过晚饭之后,她再给他看所谓的惊喜。

如此,吃晚饭的时候,玉容歌显然有些心不在焉,一直想着会是什么样的惊喜在等着他,直到饭后,看到青枝捧进来一个大盒子,玉容歌知dào

,宁儿准bèi

的惊喜到了。

“青枝参加世子爷,世子妃。回世子妃的话,红乔跟秋水连日来在外头忙活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结果了,想来世子妃看了她们忙活的结果,定然会很满yì

的。这个,我就给世子妃放在这里了,青枝就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世子妃跟世子爷都能满yì

。”说完这个,青枝将大盒子放在了桌子上,随后退出去了。

而等青枝一走出去,玉容歌的目光就没有离开桌子上的那个大盒子过。

“宁儿,这里头是不是就是你给我的惊喜?”玉容歌等不及就要打开大盒子,安宁呢,却阻止了他,拉住了他的手。

“别急啊。什么时候容歌那般没有耐心了,我记得,容歌的耐心素来都是最好的,怎么这会儿功夫都等不及了呢?”

“凡事涉及宁儿,我总是少了那份冷静,少了那份耐心。所以宁儿,不要再吊着我了,就让我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惊喜,好不好?”玉容歌的好奇心真的被完全勾起了,虽然他似猜到了是什么,毕竟先前青枝有提过,说宁儿亲手设计了这次参加狩猎大会的骑马装,可究竟是什么样的骑马装,玉容歌还是很好奇的。

而安宁呢,见玉容歌这般摸样,倒也不好让他继xù

等下去了,便笑着松开了他的手道:“还真的拿容歌没有办法了。既然你这般好奇,我若还是不许你打开盒子的话,想必你会心痒痒得很不行了。如此,你就去吧,去打开我给你的惊喜。”

得了安宁的允许,玉容歌自是急不可耐地打开了大盒子,一打开盒子,玉容歌就看到盒子里装了两件骑马装。

取出来并列摆放在一块儿,发xiàn

这两件骑马装竟像是一套一样,除了款式上有些区别,用料,颜色,装饰等等,完全是一模一样。

当然了,宁儿设计的骑马装跟眼下他们时常穿的衣袍有些不同,看起来干净利落,袖口跟领口,还有下摆部分全部做了处理,让人一眼过去,就觉得简单大方,方便又不失华贵。

他这还没穿上去呢,单单看着,就很喜欢。

更何况——

宁儿穿的女款骑马装显然跟他是同一系的,想想他们夫妻两个这般穿出去的话,那世人的目光自然是惊羡不已的。

“宁儿,这若是穿上去的话,旁人一眼就看出我们是一对的啊。”玉容歌拿起男款的骑马装,放在身上比来比去。

安宁呢,笑着解释道:“那是自然,我原本设计的就是情侣骑马装啊。”

“这个,是不是跟那个戒指一样,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是不是?”玉容歌很喜欢物件里包含的意义,就像那对戒指一样,代表永恒的心,心心相印,永不分离。

安宁呢,见玉容歌很好奇宝宝一样,对此很有兴趣,便给了他答案。“没错,正如你所想的那般,情侣装是有含义的,这么同款的穿出去,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是一对的,我们是恩爱的夫妻,是非常幸福非常甜蜜的一对爱人。”

“真好,宁儿所知dào

的那个世界,那里这种表达爱意的方式,还真得很令人喜欢呢。往后就这样好了,宁儿,我们的服饰衣袍干脆全部都做成情侣装好了,什么衣衫我们都穿同一款的,天天都穿情侣装,穿一样的,好不好?”玉容歌喜滋滋地道,而安宁呢,却道:“容歌可真贪心,有一套还不够,还得天天都穿情侣装,那么腻歪,旁人会看不下去的了。”

“才不管旁人呢,只要宁儿不觉得腻歪就行。”玉容歌才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他只在意宁儿的想法就行。“宁儿,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好不好?”

安宁呢,听到他这么说,莫名地,竟觉得心头酸涩不已。“好。”

“宁儿,你怎么了?”玉容歌察觉到安宁情绪有些不对,安宁呢,立即笑道:“我没怎么了,只是觉得,不止我所知dào

的那个世界表达爱意的方式是美丽的,同样,容歌的世界里所表达的爱意方式也是极为美丽,令人感动的。比如这个——”说话间,安宁从抽屉里取出了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将她自个儿的青丝,剪下一缕来,随后,她将玉容歌的青丝也剪下一缕来,之后,双双青丝分成二股,结成同心结。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很美,不是吗?”安宁将各自同心结放入了荷包中,一个荷包留给了自个儿,一个递送给了玉容歌。“记得,要好好保存这份美丽。”

284. 第二百八十四章

像是尽量为玉容歌多做些什么的安宁,这个夜晚依旧那般柔情似水,她似在用尽她平生所有的力量,将她自个儿完完全全地交给了玉容歌。

莫名地,这个夜晚映衬着外头冷冷的残月,显然就那般地悲凉之感。

抬头,静静地望着窗外朦胧不清的月色,姬流觞第一次开始后悔,后悔他所做的一切最终换带来什么样的结局。

而云夕呢,跟他担忧的显然不同,此刻的她,气急败坏地冲进了姬流觞的书房,将一堆资料仍在了他的面上。

“姬流觞,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喜欢安宁那个女人,若不然,连日来安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怎么还得坐得住,你怎么能够那般无动于衷呢?你是不是,是不是一直在欺骗我,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跟我合zuò

的,你是不是一旦达成了你自个儿的目的,你就不管我这边了?”云夕的恼火,对于姬流觞来说,就跟毛毛雨一样,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要怎么想,我没办法,随你吧,我已经提醒过你好几次了,可你每次还是这样,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到我这里来乱吼一顿,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当我姬流觞是你什么人?出去!”

“你说什么?!”云夕因为姬流觞忽然而来的逐客令而惊呆了,她不知dào

是不是她听错了什么。

而姬流觞呢,大手一指门边。“门就在那边,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那云夕一听到姬流觞果真是在赶她,顿时恼火了。

“姬流觞,你这么做,是不是代表你心虚了,是不是表示我说的话戳中你的心思了。我其实猜得没错吧,你姬流觞,确实是喜欢上安宁那个女人了。要不然,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安家一个个撤离,看着他们那些人跟安明远断绝关系的。”

“我说过,我的事情不需yào

你来管,你只管相信我就行。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而现在,我很累了,不想再听你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的,所以,请你,出去吧。”

此时的姬流觞,看着云夕这张脸,真的有些后悔跟这个女人合zuò

了,这个女人太过愚蠢,一点都不配跟他合zuò

,想来今日换成是安宁那个女人跟他合zuò

什么的话,绝不会像她这般笨到什么都不清楚,还敢这般理直气壮地到他面前来叫嚣。

老实说,他对这个女人已经没多少耐心了。“当然了,如果你后悔的话,那么我们的合zuò

就当从来都没开始过,请。”姬流觞对着云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大门就在那边,她随时可以离去。

那态度摆明了在告sù

云夕,他姬流觞跟她云夕合不合zuò

都是无所谓的。

如此,云夕反倒是犹豫不决,不敢继xù

嚣张了。“姬流觞,当初可是你找上门来要跟我合zuò

的,如今你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难道就连这你都听不懂吗?”姬流觞觉得跟笨蛋谈论事情就是累得慌,早知dào

,他就不该怀着看好戏的心情参与进来的,现在的他,可是后悔开始这场好戏了。

“姬流觞,你该不会告sù

我,你现在后悔了吧?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dào

你这么做,那是背信弃义,是太没,太没道义了。”云夕一旦察觉到姬流觞想要收手的念头,她开始慌乱了。

“我没道义?云夕姑娘,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情,从合zuò

的一开始,我就说过,我做事有我自己的方式方法,你不能插手干预任何事情,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你根本就做不到,任何风吹草动,你就会神经过敏,最后变成你只会质疑我,如此,我们还谈什么合zuò

,还不如一拍两散,各自安好。”现在他准bèi

撤离了,还来得及挽回糟糕的后果吗?姬流觞深深地担忧着。

而边上的云夕呢,听到姬流觞这么说,整个人都呆住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不是应该是她牢牢地占据上风的吗?不是应该是姬流觞求着她要跟她合zuò

的吗?

怎么事到如今,反而是她被动了呢?

望着姬流觞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那背转身去再也不肯看她一眼的姬流觞,云夕抓狂了。

“姬流觞,别以为没有你,我就办不成事情,我云夕发誓,没有你姬流觞,我照样能替公主还有镇南王报仇雪恨,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姬流觞,我告sù

你,你少得瑟,你少得yì

,少了你,这件事情照样能成功。”云夕落下狠话,觉得这个时候姬流觞该后悔了,该后悔跟她说了重话了,可惜,姬流觞连转身都没有转身,依旧静默着。

如此,云夕只能愤愤地一跺脚,飞一般地离开了姬流觞的书房,离开的她,恼恨地想着,她这就去找世子爷,去找世子爷说明一切,她要告sù

世子爷二十年前所有的真相。

这云夕愤然离去,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姬流觞不难猜测,他这会儿能猜得到,云夕愤恨之下一定会去找玉容歌说明真相的。

她这个笨女人,以为跟玉容歌说了真相,玉容歌就会放qì

安宁,就会灭了安家,就能给镇南王还有长公主报仇了?

蠢女人就是蠢女人,也不深思一下,以为凭安明远那么一个人,他有胆子做下这样的事情吗?很显然,安明远不过是个马前卒而已,是用来冲锋陷阵的,真zhèng

的幕后主使者,到现在是谁都没有被牵引出来,她就急急地想要安家一家人的性命去陪葬,简直就蠢到极点。

不过,好在玉容歌不是个笨蛋,哪怕云夕这会儿冲到他面前去,将她所知dào

的一切告sù

玉容歌,想必玉容歌也不会急着想要做些什么的。

最重yào

的是,云夕这么一搅合,安宁那个女人的计划恐怕要有变化了,姬流觞托着腮帮想着,一双凤眸,笑意隐隐。

也许,云夕这般愚蠢也有愚蠢的用处,恐怕她这么一插手的话,对于玉容歌跟安宁二人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了,只是不知dào

时间上来不来得及挽回,这一切,就看天意了。

至于他姬流觞呢,那是绝不会好心地这个时候跑到镇南王府去告sù

玉容歌一声的,告sù

他,你的妻子正在给她那些所谓的亲人安排着后路,然后果决地离开他。

毕竟,他跟玉容歌是对手,不是吗?他可没有这个义务,也无需这般好心地去告sù

玉容歌这些,不是吗?

想到这,姬流觞唇角扬起,扯出一抹惊人的笑容来。

而这个时候,一道黑影轻飘飘地落在姬流觞的面前,跪了下来。“禀告主子,主子派属下查证的事情,现在已经有了眉目了。”

“哦?”

“主子让属下去查二十年前的事情,属下已经查到了当初给主子母亲接生的接生婆,那个接生婆当年被人追杀,掉进流花江后被一渔夫所救,一直隐性瞒名地在渔村生活着。想来主子若是要知dào

二十年前的真相,问问那个接生婆就什么都清楚了。”黑衣人将所知dào

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告给姬流觞。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个接生婆呢,已经带来了吗?”姬流觞的手指轻轻地一弹,问道。

“回主子的话,属下查到之后已经派人过去接人了,想来不出三天,底下的人就会将那个接生婆带到主子面前了。”黑衣人低头回着话。

“很好,到时候人到的时候,你记得告sù

我一声,我会亲自去会一会那个接生婆的。”姬流觞觉得连日来,这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了,很快,很快他就能知dào

他的真zhèng

身世是什么了。

“是,主子,属下明白的,属下会继xù

盯着这件事情的,但请主子放心便是。”黑衣人恭恭敬敬地应声道,随后他开始禀告另外一件事情。

“对了,主子,薛小姐那边已经问起主子好几次了,她说,主子什么时候可以带她去见玉卿歌?还有,她问主子,明天狩猎大会上,主子需yào

她做些什么吗?”

“你回去就这么告sù

她,告sù

她,不会让她等太久的,很快,很快便会带她去见玉卿歌了。至于明天狩猎大会嘛,我不需yào

她做些什么,她呢最好也不要擅作主张地做些多余的事情,就这样,你就这样告sù

她就行了。”姬流觞淡淡地吩咐道,而黑衣人呢,却是面带疑虑。

“怎么了?还有问题吗?”

“是这样的,主子,薛小姐还有一个要求,她说,若是主子今晚有空的话,她想跟主子见上一面。刚才所提的二个问题,薛小姐说过,希望主子能够当着她的面,亲自告sù

她,而不是让属下去转告她。”黑衣人这话转告完毕后,换来姬流觞一阵静默,随后姬流觞淡淡地点了点头。

“好,你现在就去告sù

她,天亮之前我会去见她一面。”姬流觞说完这话,随后扬手一挥,那黑衣人便飞身而起,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

285.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亮之前,姬流觞果然信守诺言,去见了薛琉璃一面,至于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内容,旁人不得而知,只知dào

,隔天去狩猎大会的时候,姬流觞跟薛琉璃一同去了南山狩猎场。

而安宁那边呢,她跟玉容歌天没有亮堂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起身了,夫妻二人双双穿戴上了新式样的骑马装。

如此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果然令众人愕然吃惊,不过更多是嫉妒羡慕恨。

有跟安宁关系好的,比如顾佳佳,江曼亭,左嫣然三人,这一开口,安宁自然就免费地给她们三人提供了骑马装的图纸,并且告sù

了她们三人,她这骑马装是在锦绣楼做的。

“果然还是宁姐姐疼我,等我也有这么一身骑马装的时候,我定然要跟那个坏蛋师兄好好地比一比,看看究竟是他的骑术厉害,还是我的骑术更厉害一些?”

顾佳佳口中所提的坏蛋师兄便是顾倾城的师弟上官梓寒,此人看着温温润润的,倒是不迂腐,没有一般书生的酸儒之气,看问题会根据实jì

情况出发,如此,若是继xù

发展下去的话,他将来倒是个不错的实干型官员。

这安宁对这个上官梓寒的观感不错,如今听得顾佳佳这么说,实在颇有几分冤家赌气的意思在里头,忍不住,她带着几分狭促的好笑眼神,多看了顾佳佳几眼道:“佳佳啊,你倒是说说看,你那个师兄怎么惹你了,我听世子爷的意思,这位上官梓寒的官评不错啊,怎么都算不上一个坏蛋啊,佳佳怎么就给了这么一个评价呢,说来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宁调皮地眨眨眼睛接着道:“这样吧,若是佳佳真的发xiàn

这个上官梓寒有什么不对的话,那得赶紧告sù

宁姐姐我啊,这样,我好让你姐夫给你报仇啊,到时候直接给上官梓寒评定的时候给个最差的,让他在金銮殿上挨皇上一顿臭骂好了,严重点的话,还能直接弹劾了他,让他头顶上的乌纱帽都保不住,你说呢,佳佳,姐姐这个主意出得如何?”

那顾佳佳一听安宁这么说,顿时急了。

“宁姐姐,你可千万别让姐夫这么做,师兄他做官方面还是很好的,他治理的那一带,百姓都对他称赞不已的,宁姐姐你可千万别误会了师兄。”

“这样啊,那听你的意思,你对你这位师兄评价不错啊,怎么会给了坏蛋二个字呢?”安宁装成颇为疑惑地问着顾佳佳。

“那个,那个,宁姐姐,还不是师兄他偷偷地亲——”说到这儿,顾佳佳顿时知dào

失言了,立即捂住嘴巴,不满地瞪着安宁,觉得她这是被安宁给套话了。

“宁姐姐,你,你太过分了,你欺负我。”顾佳佳不依地扯着安宁的胳膊,开始撒娇了。

“我哪儿有欺负你,要欺负也是你那位好师兄欺负你了,说来,他敢这么做,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我这个做姐姐的等会怎么收拾他。佳佳啊,你放心,有我这个姐姐在,一定等会在狩猎会上叫那个上官梓寒好kàn

的,看他往后还敢不敢了。”安宁说着,一副准bèi

去找上官梓寒打架的姿势,这下,顾佳佳更急了。

“宁姐姐,宁姐姐,你别去,我求你还不行吗?”

“行啊,你都求我了,我能再去找上官梓寒算账吗?要是真跑去算账了,等会还不知dào

佳佳心疼成什么样子呢?是不是?”安宁邪恶地笑着,而顾佳佳呢,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她是被安宁给调侃了。

“宁姐姐,你实在是太坏了,我不理你了,我去大哥那边了。”顾佳佳脸红地跑开了,安宁呢,望着顾佳佳远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羡慕的光彩。

真好,佳佳这个丫头也有喜欢的人了,这个上官梓寒,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个相当有担当有责任的男人,想来佳佳跟着上官梓寒,将来一定会很幸福的。

安宁笑着想着,却不想边上不知dào

何时,玉容歌站在了那里。

“宁儿,看着你这般羡慕顾佳佳的样子,让我觉得,是不是我还不够努力呢?”

“是容歌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那边不忙吗?我可听说了,皇上可是下令,谁先猎得第一头猎物,便可得到皇上赏赐的一支金箭呢。”安宁侧头,笑看着玉容歌道,而玉容歌呢,站在安宁边上,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道:“小财迷不愧是小财迷,连支金箭也不放过,外人若是不知情的话,还以为我这个世子爷怎么亏待了你这个世子妃,让你这般着迷于钱财之物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何不可?既然皇上明明白白地告sù

大家,那是奖励,那么努力一下得到那支金箭不是很应该的事情吗?”安宁觉得可以得到的东西,自然要想办法得到啊,哪怕一支金箭算不上大笔银子,可是蚊子肉再小那也是肉啊,积少成多的话,也会很多的,不是吗?

而玉容歌呢,听到安宁这么说,不意wài

,笑了笑道:“就知dào

你会这么说,放心吧,等会我会努力的,努力拿到那支金箭送给你。”

“这么说,莫非容歌准bèi

在这次狩猎场施展实力了?”若不这样的话,玉容歌怎么能从那么多优秀的皇子皇孙中拔得头筹呢?

安宁的这般猜测,却得了玉容歌的摇头。“宁儿,这个世上,除了武力,还有一种方法更高一筹,那就是智取。”

“智取?可否说一说?”说到这个,安宁倒是有兴趣了。

“现在不能说,说了宁儿到时候就没什么惊喜了,所以,还是等我拿到那支金箭的时候,再跟宁儿解释是如何智取的,可好?”玉容歌拉了拉身侧的快马,轻轻地拍了拍马头,准bèi

上马了。

安宁呢,看着玉容歌登上马背,看着他一身骑马装坐在那里,觉得今日的玉容歌越发地俊逸出尘,美得令人心醉不已。

而在安宁看呆的瞬间,玉容歌一拉缰绳,准bèi

出发了。

“等会,容歌。”

“怎么了?宁儿。”玉容歌听着安宁的声音,敏锐地察觉到有些不对,他飞速下马,到了安宁的跟前,担心地望着她。

安宁呢,定了定情绪道:“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担心。这狩猎场上,危险重重的,容歌,你一定要好好的,答yīng

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活着回来,明白吗?”

“放心吧,宁儿,就算为了宁儿,我也会让自己平安归来的,因为有宁儿在担心我,我不敢让自己有任何闪失。”

“嗯,容歌只要记得这一点就好,就算只是为了我,你也一定要好好的,记住我这句话,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安宁忍不住抱住了玉容歌,极力地控zhì

着她翻滚的情绪,容歌,你这一去,我们之间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容歌,你要保重,珍重。

“容歌,记得,要小心,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带那支金箭回来。”终究是要做决定,安宁狠心地松开了玉容歌,目送他再次登上了快马。

“容歌,加油!”安宁朝着玉容歌笑着挥手着。

而玉容歌呢,自是回应着安宁,笑着朝着安宁挥手道:“宁儿,等着我回来,等着我给你带回惊喜,就像你给我的惊喜一样,只要是宁儿喜欢的,我定然帮你达成愿望,等着我,宁儿,很快,很快我就会凯旋而归了。冷四,凌五,我们走了。”随着他清越的嗓音一落,尘土飞扬起来,很快,安宁的视线里只看得到远远地,一个点了。

她抬起手,对着那个点,暗道。

容歌,对不起,我是安明远的女儿,我父亲当年害了你父母,虽然他定然不是主谋,但是他参与了刺杀,那就是凶手,这笔血账,你总是要清算的。

而我这样的身份,势必会让你为难,所以,我的离去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容歌,此后你我各自天涯,你一定记住我说过的话,你要好好地活着,在没有我在你身边的时间里,一定要照顾好你自己,保重!珍重!

“世子妃,事情已经全部布置妥当了。”踏雪悄然而来,在安宁的耳边留下这句话,安宁点了点头。

“很好,我知dào

了,接下来,你去安排后面的事情吧。”安宁将一封信函交到踏雪的手中,吩咐着。“记住,你通知安明远到狩猎场的那个断崖后,随后就去将这封信函交给青枝,告sù

她,等世子爷回来了,她才能拆开信封。”

“踏雪知dào

了,请世子妃放心。”

“那行,你去吧,我先到断崖那边等着安明远的到来。”

安宁这话一落,踏雪迟疑了。

“世子妃,这件事情,你是否再考lǜ

考lǜ

?也许你跟世子爷商量一下,说不定可以商量出更好的解决办法来呢?”世子妃的这个做法也太过绝然了,以世子爷对世子妃的感情,踏雪担心世子爷等会知dào

消息后,会不会承shòu不住啊。

“不必了,踏雪,你就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吧,别的,多余的事情一件都不要去做,明白吗?”

“我知dào

了,世子妃,我这就去安排。”知dào

安宁心意已决,踏雪知dào

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因而领命下去办事了,而安宁呢,缓缓地朝着计划好的断崖方向而去。

286.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一开始,安明远从踏雪口中得知,安宁那个丫头约他有重yào

之事会谈,他便觉得乌云罩顶,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因为以四丫头历来对他这个父亲的态度,还有他这个父亲从小到大对她的态度,她找他说事,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联系到近日来安家发生的一切,安明远不得不猜测,安宁此次跟他说的事情会不会跟这些变故有关系?

“踏雪,你老实说,安家最近发生的所有事情是不是跟世子妃有关系?”安明远第一个念头,想着的就是安宁要对付安家。

而踏雪呢,却冷冰冰道:“安大人,踏雪不妨老实告sù

你,近日世子妃得知朝堂中有人有意要对安家出手,她此次来找你商量事情,也不过是因为世子妃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原因,想着安家要是因此倒下了,对世子妃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派踏雪过来跟安大人说一声,若是安大人不介yì

安家就此倒下去的话,那么世子妃也无所谓,而若是安大人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安家倒塌的话,那么就去见世子妃一面,世子妃会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

“那丫头会有那么好心?她那是巴不得我这个父亲死了才好呢,怎么会如此好心要扶持我一把?”安明远似不相信安宁有这份善心。

而踏雪呢,神情之间丝毫没有变化,她冷道:“相信不相信在于安大人,反正踏雪已经将话带到,已经是完成任务了,至于安大人去不去,那不是踏雪的任务,告辞了。”踏雪这个人素来寡言少语,一将话带到,她就冷然离去,连多一刻的迟疑都没有。

而她的这份绝然,反倒是让安明远犹豫了。

他仔细地分析了踏雪所带的话,觉得这四丫头不为了安家,单单为了她自个儿的话,还真的有可能找他商量事情。

毕竟安家倒了,对安宁确实没好处啊,一个没有娘家势力的女人,到时候若是玉容歌看上别的女人,那么安宁那个死丫头可就什么都不剩了,因而她如此行事,不就是为了她自己可以留一条后路吗?

想着如此,安明远倒是半信半疑地去了断崖那边,到了那里,他果然看到安宁静静地站在那里,此时的她,一身干净利落的骑马装,眉宇之间英气浮动,一双凤眸微微挑起,淡淡扫过来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厉。

莫名地,安明远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无形压力,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威仪,这种强势的气魄,锋芒毕露的煞气,令安明远这个素来城府极深的老臣都后退了三步,敏锐的他,似觉得这不对劲,想着转头就走。

可安宁清冷的声音却从他的背后传来,冻住了他的双脚,让他动弹不得,只因为安宁说了一句话。

“安明远,二十年前镇安王府的血案,是你去执行的,对吧?”

“你,你,你在说什么,老臣听不懂。还有,就算你现在是镇南王府的世子妃,可你不要忘记了,你还是我安明远的女儿,既然是我的女儿,你怎么敢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父亲?”安明远倚老卖老道。

安宁呢,冷哼一笑道:“父亲?父亲这个词,安明远你觉得你配吗?当年,你跟薛氏一同设计了我母亲,毁了我母亲的一生,这还不够,我母亲好不容易有了幸福的机会,你却跟王氏亲手杀害了我的母亲。这笔账,我都还没跟算呢?”

“你懂什么,你母亲那是死有余辜,你难道不知dào

你母亲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吗?她要跟别的男人私奔,有妇之夫跟野男人私奔在这个王朝是什么罪名,你知dào

吗?女的抓到直接游街坐木马,男的抓到直接充军发配。这样的结果,是你想看到的吗?你知dào

我这个做丈夫的当时知dào

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多么崩溃吗?你知dào

父亲当时有多么痛苦吗?你不理解还罢了,还口口声声要为那个贱妇报仇,如此是非不分,简直在戳你父亲的心,你知dào

吗?四丫头。”安明远自任务这么说,安宁就不会追究这件事情了,可惜,安宁是那么好骗的吗?她既然敢让安明远到这里,那就是已经准bèi

好了一切,准bèi

了让安明远无可辩驳的证据。

“安明远,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在那里狡辩。老实告sù

你,我给了飘香苑银子,从那里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消息。我母亲当年之所以会被你跟王氏所杀,根本不是什么私奔之过,而是因为那个晚上我母亲偷听到了你跟梅姨娘的对话,知dào

了镇南王府的血案是谁一手造成的。”安宁这话一出口,倒让安明远心里不安了,不过他从来都是狡诈之辈,不会因此就乖乖承认的。

“安宁,这都是污蔑,肯定是父亲的敌对势力对父亲的污蔑,你现在的身份可跟过去不同,你可是天命之女,那些人知dào

了这一点,怎么会不想办法来挑拨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呢?所以,四丫头啊,你要相信父亲,这些都是谣言,都是不可信的。”

“是吗?安明远,你也太小看我安宁了,实话告sù

你,世子爷已经在查梅姨娘的来历了,而我呢,运气比世子爷还要好一些,已经先行一步买到了消息。那梅姨娘是谁派来的,想必安明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她是皇上派来的密探,是专门来尚书府盯着你安明远的,至于为什么盯着你安明远呢,理由很简单,因为当年,你安明远就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去刺杀镇南王还有长公主的,我说得没错吧?”安宁将这话一说,安明远立即神色大变。“你是说,这件事情,世子爷已经知dào

了?”

“那倒没有,不过也快了,因为我已经知dào

了,所以稍刻世子爷也会知dào

的。”安宁淡淡地笑看着安明远,

而安明远听到安宁这话,稍稍安心了一些,这会儿只听得他苦口婆心地劝着安宁道:“宁儿,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你可千万别被人轻易蒙蔽了,你听父亲跟你说,你可万万不能告sù

世子爷,若是你这么做的话,哪怕父亲大人是冤枉的,可真相没有大白之前,那世子爷定然也会想办法除掉安家,甚至除掉你的,四丫头。你要是要明白啊,你可是我安明远的女儿,要是父亲我被诬陷为刺杀镇南王跟长公主的凶手的话,那么你这个女儿呢,你能好到哪儿去?到时候,世子爷说不定一怒就会杀了你的,四丫头,你可要掂量清楚这其中的轻重啊。”他就不信安宁这个丫头会真的告sù

玉容歌,毕竟她可是他安明远的女儿,若是他这个老子是凶手的话,那么她这个仇人之女还能继xù

留在玉容歌身边吗?就算为了她自个儿,她也不会这么做的。

安明远认为安宁只要脑子没问题的话,绝不会去做这种愚蠢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安宁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瞬间心神俱丧。

“安明远,实话告sù

你吧,反正这里也就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告sù

你也无妨,其实我,我安宁,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安宁刚要告sù

安明远,他的那个女儿早就在三岁已经淹死在冰冷的湖水中了,而现在的她,不过是异世的一抹幽魂罢了。

可安明远显然没等安宁说完,就已经开口了。

“你,你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你可是我安明远滴滴亲亲的女儿,你是疯魔了,为了想要我这个父亲的命,你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你这个逆女,逆女!”安明远面上是怒吼着,可心里实jì

上是虚得很。

他本以为他打出了最后的一张牌,却没想到,这张所谓的好牌现在变成了最烂的牌。

他不清楚,为什么安宁这个死丫头会知dào

这个?难道飘香苑连这个都查出来了吗?

难道这个死丫头就是知dào

他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才会这般毫无顾忌,才会一心要想置他于死心吗?

是的,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安宁这个死丫头不会特意找这么地方将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说的,她之所以来这里,就是想要宣判他的罪刑的。

这安明远越想,就越觉得是这样,不过好在四丫头对于他的这番怒吼显然还是有些动摇的,要不然,她应该会更肯定地说,更肯定地说出证据来的,眼下她没说什么确凿的证据,那表示她对这个消息还是怀疑的。

如此,倒是他的机会。

想着如此,安明远道:“安宁,你听父亲说,你是父亲的女儿,你不能听旁人信口开河,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啊,无论我这个父亲如何,你都要记得,你身上都有我这个父亲的血液。”

“有血缘关系如何?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父亲这个词,可不是有血缘关系就行的,安明远,我是不会承认你是我父亲的,何况,你本来就不是我的父亲,我想告sù

你的就是,你别做梦了,我一定会将这些事情告sù

世子爷的。”安明远,我这么说的话,你应该会忍不住了吧,踏雪那边应该安排好了,时辰差不多了,也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287.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这安宁确定她说出什么样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以她了解的安明远,根本不是一个会顾念骨肉亲情之人,他在意的是权势,是仕途,任何人或者任何事阻挡了他前进的步伐,给他造成威胁,势必就会让他生出杀心。

而现在,她的威胁足够了,就看他什么时候会对她出手了。

此时的安宁,万事皆在她的掌控当中,就连她自个儿的脸部表情变化,也在她的计算当中。

她缓缓地朝着安明远的身边走过去,算好了每一步的姿势,时间跟安明远可能推她下去的方向。

而事情的发展了,跟她预料中的几乎没有差别,就在她低眸,不再看安明远一眼的时候,安明远出手了。

他出手很快,一个能够执行刺杀镇南王的人,怎么可能武功很低呢?所以,安明远武功自然不弱,他这一出手,早就算好了安宁绝无回旋的余地,而安宁呢,正等着这个机会,在安明远出掌的瞬间,她连连后退到断崖边上,而后一脚落空,整个身子开始摇摇晃晃起来。

而这个时候,眼尖的她,已经扫到了踏雪安排的人过来了,因而就在最后一刻,她用尽最大的力量吼了出来。

“父亲,为何杀我!为何杀我!杀我!”回荡的声音,在这片天地之间久久不曾散去。

达成目的的安宁,佯装支撑不住而跌落断崖。

而安明远看到这一幕,呆呆愣愣地望着他的双手,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安宁这个丫头会摔落断崖了?

这安明远困惑不解的那一刻,耳边却传来了惊天夺魂的悲怆声。

“不——宁儿!”踏马飞来的玉容歌看到断崖边上的一幕,心神俱丧,他什么都顾不得了,直接施展轻功飞向安宁那边。

他的赶来,是安宁绝对没有算到的一步。

按理说,玉容歌这会儿应该还跟皇子们在打猎才对,怎么可能会到这边来呢?然世事变化,计划不如变化快,以为事事都算到的安宁,绝没有想到玉容歌会这个时候跑到断崖这边来,因而听着他凄厉的呼叫声,还有狂飞而来的身影,安宁逐渐下坠的念想,只有一个,容歌,你千万不要出事,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不——宁儿,宁儿——”玉容歌飞扑到断崖边上的时候,终究没有来得及,安宁已经从断崖坠落下去了。

“不——”什么都没有抓住,两手空空的玉容歌疯狂地飞扑下去,却不想一道紫色身影阻止了他飞落断崖的举动。

是踏雪。

踏雪一见玉容歌飞扑向断崖,便预感到世子爷会随着世子妃一同跳下断崖,因而想到安宁吩咐的她的任务,踏雪自然当仁不让,直接在断崖边上截了玉容歌跳下断崖的举动。

当然了,在那一阻挡之后,踏雪转身便对玉容歌洒下了迷魂药粉,因为她知dào

,以世子爷的武功,她踏雪根本抵抗不住十招,若是十招之内败给了世子爷,世子爷照旧会跳下这个断崖的,而到那时,世子妃所安排的一切心血将化成泡影了。

因而踏雪很果决,一招阻挡成功之后,趁着世子爷还情绪疯癫之际,立即用了袖中的迷魂药粉,如此自是将玉容歌给迷倒了。

完成这一切,踏雪淡淡的眸子一扫急急奔来的冷四跟凌五。

“冷四,凌五,照顾好世子爷,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说完,踏雪跃然腾空,一剑飞过,散着寒光的血月剑架在了安明远的脖子上。

“安明远,你谋杀了世子妃,现在,我踏雪要替主子报仇,你受死吧!”踏雪出剑无情,势必要做好最后的安排为安宁筹谋的一切划上句号,而这个时候,一道破空而来的飞镖却击落了踏雪的血月剑。

“是你?姬流觞,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今日,安明远必须死。”

“踏雪姑娘,就算安明远必须死,他也不应该死在你的剑下,而是应该由玉世子来决定,不是吗?”姬流觞看着玉容歌如今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郁闷,担心,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心疼。

莫名地,他的手抚上了胸口之处。

那里,心脏,竟然隐隐作疼。

他这是怎么了?

姬流觞问着自己,明明他跟玉容歌是对手,是敌对的,不是吗?

当年他的母亲就是玉容歌的父母所杀,他,玉容歌,父债子还,是他姬流觞的仇人,不是吗?

可为何现在看着玉容歌生不如死的样子,他的心,竟然会疼痛呢,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姬流觞一恍惚的时候,踏雪的血月剑再次逼向了安明远,而这个时候的安明远呢,已经从震惊中翻转清醒了。

他这一清醒,自然闪避开了踏雪刺过来的血月剑,避开她刺过来的一剑。

一招闪过,他狼狈地爬起来,喊道:“踏雪,你疯了,你一个奴婢也敢对主子动手,按照王朝律法,踏雪就该被活活杖毙而死。来人啊,来人啊,将踏雪给抓住,杀了这个背主的奴才。”安明远连滚带爬,连连后退着跑开。

而踏雪呢,步步逼近道:“安明远,你是否搞错了一件事情,老实告sù

你,我踏雪,还有青枝,秋水,红乔,我们四个人都是良民,不是奴籍,我们之所以在世子妃身边,伺候世子妃,那是因为我们佩服世子妃,心甘情愿为她卖命,所以,我根本不是你尚书府的奴才,你给我搞清楚了,安明远。如今,我要替主子报仇,天经地义,安明远你这厮,今日必须死!”

“还有我!”

三道声音不约而同地从远处传来,随后,三道身影随风飘然而至,一道青影,一道红影,一道蓝影。

原是她们三人。

不知dào

何时,这青枝,红乔跟秋水也得到消息飞过来了,此时的她们,每个人眼睛发红,深情悲怆,显然是已经知dào

了世子妃遇难的消息,她们这一过来,自然跟踏雪的目的一样,那就是杀了安明远,替世子妃报仇雪恨。

“踏雪,这给主子报仇之事,怎么可以由你一个人来,还有我们三个人,我们四姐妹同生共死,今日立下血誓,不拿安明远的人头祭奠世子妃,我们誓不罢休。”刷刷刷,三声过后,青枝,秋水跟红乔手中各自多了一把剑。

“一个个奴才竟然敢对付主子,你们四个,反了,都反了,来人啊,快来人啊,将他们四个统统拿下,刺杀朝堂命官是什么样的罪名,你们知dào

吗?你们都不要命了。”安明远惊怕地边喊边避开着她们四人攻袭而来的长剑。

“安明远,不要浪费口舌了,我们就算死,也要拖着你去黄泉底下给世子妃陪葬!”这四人当中,踏雪出手还留有余地,青枝,红乔跟秋水那是半点余地都不留,招招致命,招招狠辣。

只是安明远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武功不弱,加上踏雪是按照世子妃吩咐而行事的,自然不可能用全力扑杀安明远,若不然,后面的戏就不好唱下去了。

如此,青枝,红乔跟秋水每次觉得可以一招击杀了安明远的时候,莫名地就被踏雪老是飞过来的一剑给搅合了。

这么一来,都过了三十招了,还是没能杀了安明远,这般情形下,秋水自然恼了。

愤nù

之中的秋水掏出了安宁制造的杀手锏药丸,这本来是带出来为了防止有人害了世子爷而特意备着的,如今倒是可以用来对付安明远了。

想着,秋水愤恨道:“安明远,你去死吧!”秋水想要将药丸投送出去炸死安明远,眼明手快的踏雪却快一步地阻止了秋水。

“秋水,不要伤害无辜,世子妃制造的东西不是让你用来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之人的,你知dào

你这一出手,这边得死多少人吗?”

“可是,没有时间了,踏雪,你看,皇上带着皇子们都过来了,我们再不速速解决掉安明远,就不能给世子妃报仇了。”就算到时候所有人都证实是安明远杀了世子妃,可只要皇上有心偏袒安明远的话,那么世子妃可就白死了。

毕竟王朝律法,父亲杀害自己的女儿,最多也就被杖责三十下,根本不会要了安明远性命的,所以,一定要赶着皇上开口之前杀掉安明远。

而踏雪呢,目的就是演好最后一场戏,将事情控zhì

得刚刚好,在皇上来临之前一直追杀安明远,一旦皇上到来,她的追杀就可以到此结束。

因而这皇上一命令御林军拿下青枝,秋水,红乔还有踏雪四人的时候,踏雪稍稍挣扎一下就认输了,其他三人敌不寡众,最终还是被困在了御林军的剑下。

而当她们四人困在刀剑之下的时候,皇上龙颜大怒道:“你们四个,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竟敢在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朝廷命官,你们四人这是想要造反吗?来人啊,将她们四个拖下去,当场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慢着!皇上,微臣有话要说。”这个时候,心情稍稍平静的姬流觞上前来,禀明皇上,其中有内情。

“哦?那么你来告sù

朕,这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她们四个胆大包天地来行刺朝廷命官?”

288. 第二百八十八章

“回皇上的话,说到这个,那就必须提到二十年前镇南王府的血案了。”姬流觞此言一出,皇上的眼瞳一缩。

“姬大人的意思是在说,已经找到了二十年前刺杀镇南王跟长公主的凶手了?”

“没错,确实已经找到了,而且还有当年的目击证人,这个证人就在这里。”姬流觞淡淡一扫,冷讽的眼神飘向此时颓然一旁的云夕。

“云夕姑娘,还请你将当年发生的血案真相告sù

给皇上吧。”那云夕见姬流觞提到她,自是一振,随后定了定心绪,缓步上前给皇上跪下了。

“启禀皇上,小女子叫云夕,是二十年前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关于云夕的身份,皇上找出当年云夕进宫的档案就一清二楚了。还有,云夕身边有宫牌,也可作为证明云夕身份的东西。”说着,云夕将她挂在腰间的宫牌双手奉上,边上的太监小玄子见了,很有颜色地接了过来,随后递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随意地翻了翻,点了点头。“没错,这块宫牌确实可以证明你是皇姐身边的宫女。接下来你就说一说,当年那桩血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

“回皇上的话,当年镇南王府的血案,奴婢在旁看得清清楚楚,根本不是什么匪徒所杀,而是有心人所杀,奴婢当时看得清清楚楚,杀人真凶正是现在的吏部尚书安明远。”

“哦?既然是安大人的话,那么二十年前,你为何没有说出来?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说出来?”

“回皇上的话,当年奴婢仓皇逃窜之际,跌落山崖,幸得一家猎户所救,才挽回一条性命。只是奴婢当时跌落山崖之时,头部撞击到石头,因而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恍恍惚惚的,分不清现实跟虚幻,直到鬼医来到桃花村,将我带走,并且用她高超的医术医治好了奴婢头脑中压迫着的淤血,如此奴婢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之后,奴婢痛苦之后决定将真相告sù

世子爷,不想世子爷被蒙蔽着过日子。”

说到这儿的时候,云夕缓了缓口气继xù

道:“可云夕没想到的是,刚从鬼医那里出来,云夕便遇见了世子妃,而世子妃不知dào

从什么途径知dào

了消息,知dào

了他父亲就是当年害死镇南王夫妇的凶手。她来找云夕,云夕本以为是想杀我灭口的,却没想到,世子妃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让云夕等一等,等几天再说出真相。那时,云夕原本以为世子妃说要等几天的意思,是准bèi

离开世子爷,不让世子爷为难的意思。可云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世子妃竟然如此大义,竟会想着亲自来揭穿安明远当年所作之事,更没想到的是,安明远会如此狠心,将世子妃推落断崖,要了世子妃的性命。”

云夕此言一出,姬流觞倒是稍稍放了心,这个女人总算没有愚蠢到无药可救,知dào

什么话在皇上面前可以说,什么话在皇上面前不可以说。

而皇上呢,听了云夕这些话,淡道:“云夕姑娘,二十年前的事情,实在是太久了,加上你疯疯癫癫了二十多年,虽然你说是鬼医将你医治好了,但是记忆偏差这种事情也未必不可能发生的,也许,在你疯癫的二十多年,说不定你记错了呢?”

“不会的,皇上,云夕永远不会记错那一幕的,而且,安明远还带走了长公主的一个孩子,比世子爷先出生的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腰间那里有一块莲花一样的胎记,很大的一块,云夕绝不可能记错的。”云夕这话一说,边上的姬流觞那是完全震住了。

莲花胎记,腰间的部位,他也有一块。

可问题是,他的容貌跟玉容歌完全不像,还有他的年龄,他比容歌要大三岁啊,他们怎么可能是双胞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姬流觞满腹困惑的时候,太后娘娘听到这个消息,立即颤颤地走过来,悲声问道:“你说什么?云夕,你说公主还有一个孩子?被人给带走了?那个孩子呢,云夕,你告sù

哀家,那个孩子呢,还活着吗?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对不起,太后娘娘,是云夕没用,云夕当时不该那么没用地昏过去了,要不然,公主的孩子也不会被人抱走了,是云夕的错。不过云夕后来有追过去的,奴婢知dào

那个孩子被抱到了凤凰山,所以奴婢才追到凤凰山去的,也就在那个时候,奴婢才从凤凰山跌落下去的。都怪奴婢,太后娘娘,如今,云夕也不知dào

那个孩子在哪儿,对不起,太后娘娘,不过,不过太后娘娘你也不用太过悲伤,姬大人他认识公主的那个孩子,姬大人手中有公主出生之时给小世子佩戴的玉佩,他说,当年那个孩子还活得好好的。”云夕说这话的时候,指了一旁的姬流觞道。

那太后娘娘一听云夕这话,便盯着姬流觞道:“姬大人,云夕说得是真得吗?”

“正是,微臣幼年之时确实认识小世子,那时,小世子跟微臣都在凤凰山上求学习武,而微臣正是在那个时候跟小世子结识成为朋友的,也就在那个时候,小世子跟微臣交换了信物,给了微臣这块玉佩。”姬流觞说到这儿的时候,脑子里闪过了片段的记忆,那确实是二个年约七岁的孩子,一个是他小时候的样子,一个则是长得很像玉容歌的孩子。

他努力,努力地想要想起来,他们之间说了什么话,却是头疼得厉害,怎么都想不出他们当时说了什么话。

这姬流觞想得头疼欲裂的时候,那太后娘娘呢,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玉佩。

“没错,这确实是云裳的玉佩,是哀家在她成亲那天送给她还有少谦的一对玉佩,一块在容歌那个孩子那里,一块我以为早就丢失了,却没想到,是在云裳另外一个孩子那里。”太后娘娘哀伤地抚着玉佩上的纹理,转而问着姬流觞。“姬大人,你可否告sù

哀家,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

“抱歉,太后娘娘,现在,就连微臣也不知dào

小世子的下落了。当年凤凰山一别,微臣再也没有见过小世子一面了。不过,微臣相信,小世子还活着,只要细心去寻找,总是能够找到的。”

“对,姬大人说得对,只要派人去找,总能找到的。皇儿,你皇姐的孩子,还有一个可怜的孩子,你得给哀家找到,一定要找到他。”太后娘娘对着皇上说了这话后,转而面对安明远的时候,那是无法掩饰的恨意。“还有安明远,哀家相信云夕所说的,她是最好的人证,她既然能够将细节说得这般清清楚楚,那就绝不会认错凶手的,所以皇儿,你得为你死得那般凄惨得皇姐报仇,皇儿,你可万万不能放过安明远这个杀害你皇姐的凶手,若不然,哀家绝不罢休。”

“可是母后,二十年前的血案,单凭云夕一人之词,怎肯令朝臣信服?”皇上显然还不想安明远死,他还用得着安明远这枚棋子。

可是如今,皇上就算不想,也由不得他了。

那跪地的踏雪冷道:“启禀皇上,民女有话要说。”

“你说。”

“民女可以作证,世子妃约安明远见面之前,已经从飘香苑那里得知了安明远就是杀害镇南王的真凶,世子妃为了世子爷,甘愿以身冒险,决定劝慰安明远前去大理寺自首,可是没想到,安明远竟然生怕世子妃去告发他,以此就推世子妃入了断崖,害了世子妃的性命。太后娘娘,民女绝无虚言,这是世子妃临去之前交给民女的信函,说她万一有个三长二短的话,记得将这封信函交给太后娘娘亲阅。”踏雪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敬地奉上,太后娘娘身侧的桂嬷嬷立即将书信拿过来。

“桂嬷嬷,念!”

“是,太后娘娘。”桂嬷嬷拆开踏雪递送上来的信函,摊开来,开始一字一字地念下来,信中内容如下。

外祖母:

近日安宁以三十万两银子从飘香苑买到一个震惊的消息,那消息上说安宁的父亲安明远正是二十年前杀害镇南王夫妇的凶手,安宁震惊之余,心痛不已。以安宁现下身份,恐怕已无脸面继xù

呆在容歌身边,所以安宁决定在离开之前为容歌做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是去劝慰父亲安明远前往大理寺投案自首,如此,也算是安宁尽最后的一份心意。

当然,安宁素知父亲为人,恐怕不会轻易承认,安宁此行,也可能性命不保,但他总是安宁的亲生父亲,安宁相信父亲还是有残存良知的,因而想着亲自前往一试。

信的结尾是安宁的大名加盖了她的印章,当然了,这封信写得极为草率,好几处地方涂涂改改的,可见当时情况紧急,安宁应该是写了这封书信之后匆匆地赶往这里跟安明远见面的。

“安明远,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太后娘娘将安宁的信函扔到了安明远的身前,容颜震怒。

289. 第二百八十九章

那安明远看着安宁的信函,到现在他若是还不清楚被安宁摆了一局的话,他就不是安明远了。

原来如此,安宁这个死丫头竟然用她的性命作为赌注,胜算之后的筹码就是他安明远的性命。

好一个四丫头,好一个镇南王府的世子妃!

恐怕她约他见面之前就已经筹谋好一切,就等着他入局,就等着置他于死地。

“皇上,太后娘娘,老臣有话要说。这一切都是世子妃设计老臣的,老臣根本就没有推过世子妃,世子妃是自个儿跌落断崖的,还有,踏雪那个丫头在撒谎,明明是世子妃派她约老臣在断崖这里见面的,明明是世子妃说近日有人在暗算安家,她要跟老臣商议一番,如此老臣才赶去断崖的,请皇上,太后明鉴啊,老臣真的是冤枉的,老臣冤枉啊。”安明远老泪众横,哭诉着他的委屈。

可踏雪怎容安明远辩驳。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安大人说得才是谎言,如今世子妃都已经丧命在断崖了,安大人当然是说什么都可以了,但是老天爷是长了眼睛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踏雪相信,公道自在人心,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安大人推世子妃的那一幕,踏雪就不信那么多人都证实不了踏雪的清白。还有,若是苍天有眼的话,踏雪愿意以性命来作赌注,若是踏雪撒谎的话,就让踏雪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踏雪愿意发誓,安大人,你肯发誓吗?你可发誓你没有害世子妃之心吗?若你真的清白无辜,那就当着皇上的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还有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发誓吧!”

安明远听得踏雪那话,立即嗤之以鼻,哼了一声。誓言这种东西若是真得那般灵验的话,他安明远也不知dào

死了多少次了,还能好端端地活到现在吗?这世道,从来都是吓死胆小的,胆大的,走多少黑路,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想着如此,安明远起手发誓道:“皇上,太后娘娘,为了证明老臣的清白,老臣愿意发誓。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那世子妃怎么说都是老臣的亲生女儿,老臣怎么会丧尽天良做出这等残忍之事,所以真实的情况就是世子妃自个儿不小心跌落断崖的,根本不是老臣所为。苍天在上,皇上明鉴,老臣在此立誓,若老臣有害世子妃之心,就让老臣五雷轰顶,死无葬身之地。”古人可是很信鬼神之说的,安明远立下如此重誓,那些原本鄙夷安明远下此毒手的众位朝臣,这个时候倒是一个个有些动摇了。

皇上呢,见此良机,自然不会放过,只听得他说道:“踏雪姑娘,你也听到安大人立下重誓了,如此,想来安大人谋害世子妃之事定然其中有所误会,这断崖危险,世子妃死足掉落也是在所难免的,那么远的距离,众位看到安大人站在那里,难免产生误会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依朕看来,这件事情还有疑点,不能直接下了定论,由此而冤枉了安大人。”皇上这会儿心情其实是不错的,哪怕安明远面临死亡,有可能会牵累到他这个皇上,也改变不了皇上这一刻的好心情。

天命之女的安宁,死了。

无论是不是安明远杀的,只要安宁一死,那么镇南王府就等于断了登天的翅膀,他这个做皇上的也就可以稍稍安心了一些。

另外,玉容歌没有了天命之女的支持,加上又不知dào

从哪儿冒出来另外一个孪生兄弟,这下一代的镇南王落在谁手里还不清楚呢?如此,也就意味着五十万兵马的虎府,恐怕在没有找到另外一个镇南王府的继承人之前,那是落不到玉容歌之手了。

你说这般好的消息,皇上怎能心情不好呢?

说来,如果真是安明远杀了世子妃的话,皇上得谢谢安明远,不是吗?他这枚棋子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了,这么好用的棋子,皇上还真舍不得就此放qì

呢?

因而有机会给他活路的饿时候,皇上自然毫不犹豫地给了安明远一条活路。

那踏雪呢,听得皇上这么说,就知dào

事情已经偏离了世子妃期望的进展。

因而她道:“皇上,踏雪相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道理,断崖之上,踏雪亲眼所见,确实是安大人推世子妃下去的,这是事实,绝不是什么误会,还请皇上给世子妃一个公道,不要让世子妃在泉下死不瞑目。”

“踏雪姑娘,你是世子妃身边的侍女,世子妃遇难,你这个侍女伤心难过那是在所难免的,可不能因为你伤心主子的离世就随便污蔑朝臣啊。何况,你,还有另外三个侍女,你们四人在朗朗乾坤之下行刺朝廷命官,这个罪名,朕还得问过安大人要不要放过你们呢?安大人,你看呢?”皇上显然是给安明远做了一个台阶,示意安明远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而安明远呢,素来是最会看眼色行事的。

皇上说什么话,给了什么眼神,安明远自然揣摩得丝毫不差。

“回皇上的话,踏雪等四人是世子妃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世子妃多年以来一直深受她们四人的照顾,这世子妃忽然离去,她们四人悲痛之余,心生愤nù

,对老臣产生误会也是人之常情。因而就看在她们对老臣的女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老臣这次就不追究她们了,就请皇上宽恕了她们四个吧。”

这安明远此言一出,自然得到其他朝臣的频频点头,那跪地的红乔,素来性子直,听得安明远这番话,那是暴怒而起。

“安明远你个老贼,红乔不需yào

你这番假惺惺的好意,世子妃究竟是不是你害的,老天会长眼睛的,我红乔相信,相信世间若无公道的话,那么天道会给公道,天道会给百姓做主。苍天,苍天你开眼啊,你若真的开眼的话,那就用你的天道来惩罚有罪之人吧!”红乔此言一出,安明远脸色微变,皇上龙颜不悦地呵斥道:“放肆!大胆刁民,你这话是在控诉朕是无道昏君吗?来人啊,将红乔立kè

推出去,当场斩首!”

皇上此言一出,立即有侍卫上来架住红乔,红乔呢,挣脱开,一脚飞走了一个侍卫。

“放开我,我自己会走!还有,临死前,等我把话说完了。皇上,你刚才不是说我是控诉你是无道昏君吗?那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sù

你,没错,你确实就是个无道昏君,身为帝王,如此是非不分,你不配为帝王。今日红乔,死而无憾,活着,成为你这个昏君底下的百姓,那才是红乔此生最大的悲哀,生不如死呢,来吧,杀吧,杀了我红乔,没什么大不了的,天道循环,天会开眼的。”红乔大步走出去的时候,那绝然的身影令在场的众位朝臣心生惭愧。

红乔立在阳光下,朝天大喊着:“主子,红乔很快就来陪你了,主子,你不会一个人在黄泉路上走的。”

“还有我,红乔,你等等我,我秋水今日也这么说,皇上,你就是一个昏君,彻彻底底的昏君,这么明显的人证,这么多人都看见了,皇上你的眼睛不瞎,可你的心瞎了,也黑了,世子妃,这样的世道,我秋水也活够了,世子妃,秋水也来陪你了。”说着,秋水也冲了出去,冲到了红乔那里。

“反了,反了,一个个的都反了,杀了,将她们二个都杀了。”皇上龙颜大怒,侍卫寒光闪闪的大刀架起,眼看着红乔跟秋水就要丧命,青枝看在眼里,忍不住要拔剑而出,踏雪却死死地按住了青枝的手。

不可以,青枝。

踏雪以眼神示意青枝,摇着头,阻止着青枝。

先前世子妃策划一切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秋水跟红乔会出事,就连青枝,世子妃都担心青枝一心软将什么都告sù

世子爷,所以什么事情都瞒着她们几个,什么事情都是由她踏雪一人去完成布局的。

如今事情布局到此,若是接下来没有人去做后续事情的话,那世子妃的筹谋全部都化成泡影的,因而,绝不能半途而废。

这秋水跟红乔,踏雪相信世子妃会想办法的,而她跟青枝却不能再出事,若是连她们二个也冲动出去的话,那么,世子爷怎么办?

世子妃会担心的,她们二个需yào

留在世子爷身边,看好世子爷,照顾好世子爷,这是踏雪留下来的责任,也是世子妃吩咐的任务。

可是,踏雪明明白白地知dào

这一切,青枝并不知情啊,她还没有拆开世子妃给她的信函,就已经接到世子妃丧命断崖的消息了,所以这个时候的青枝怎么可能跟踏雪那般冷静,毕竟秋水跟红乔可是生死与共的姐妹啊,那么多年一起过来的,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二个就这般死在她面前啊。

“青枝,你要记住,天道会还主子公道的。”踏雪扯住青枝,牢牢地。

“踏雪,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二个就这么死去,我宁愿陪着她们二个一起死,也好过看着她们死,踏雪,松开,松开我!”

“青枝,你不要再跟着一起胡闹了!”踏雪一剑出手,封了青枝的去路,她抬头望着天道:“青枝,你看,乌云来了,你听,打雷了!”原本好好的天,忽然变了,乌云遮天,阳光沉寂,狂风大起,天边响起了一个个惊雷。

290. 第二百九十章

随着惊雷平地而起,接着便是霹天刺目的闪电,一道又一道的闪电,像是在宣泄愤nù

一般地霹了下来。

如此情形,顿时惊了侍卫手中的大刀,哐当一声,一声惊人的霹雳打在了侍卫的脚下,顿时侍卫惊得丢掉了手中的大刀,他们心生畏惧,再也不敢执行命令了。

而红乔跟秋水呢,却是仰头长笑。

“昏君,你看到了吗?天道来了,天道来了!”

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震天动地的雷电声,红乔跟秋水立在那里,那是满脸的泪水,还有发亮的双眸。

而这个时候,朝臣震惊,皇上震怒。

若真是天道来了,岂非真的在说他这个皇上是无道昏君吗?

不不不——

绝不能让这个两个丫头信口雌黄,绝不能!

“众位大臣,安静,肃静!你们听朕说,这只是凑巧,根本不是什么天道,你们不要听信那二个刁民的挑拨。”皇上此言一落,忽然一道惊雷就落在了他的脚边。

如此,朝臣个个惊得连连后退,而皇上呢,此时的心,有些乱了。

外面的红乔看到此情此景,更是笑得放肆。“哈哈哈哈,天道惩罚来了,昏君,昏君,你看看,你抬头看看,你头顶的这片天开眼了,你的是非不分,老天爷看在眼里了,所以,苍天发怒了!哈哈哈哈哈!”

“住口,放肆!侍卫,侍卫,将那二个妖言惑众的刁民给杀了,杀了。”皇上扬手一挥,要求侍卫立即动手,那侍卫在皇上震怒的命令下,自然不敢不从,只是他们一靠近,那天雷就滚滚落下,一个又一个地炸响在他们的脚边,逼得他们扔下大刀,抱着头,慌乱忏悔道:“老天爷啊,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啊,我们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啊,求求老天爷放过我们吧。”

“哈哈哈哈哈,昏君,你看到了吧,天是有天道的,你就算是帝王又能如何?能够敌得过天道吗?安明远,今日老天开眼了,无道昏君偏袒了你,可是天道不会容你,你看,天雷更响了,闪电更烈了,安明远,今日你难逃天道处罚,你就等着受死吧!”红乔笑声刚过,众位朝臣发xiàn

,那天上的惊雷跟地面似联系在了一起,一个个惊雷专门往安明远的四周霹去。

如此,那些人开始一个个地远离安明远,而这一远离,他们发xiàn

,他们的四周再也没有惊雷飞炸的情形了。

当然了,这一发xiàn

,众位朝臣就觉得安明远的誓言被验证了,安明远刚才撒谎了,所以引来了五雷轰顶的异状,如此,他们一个个为了洗刷他们自个儿的清白,证明他们跟安明远不是一伙的,一个个开始上前,在皇上面前,信誓旦旦地给踏雪做证,证实他们都有亲眼看到安明远推世子妃入断崖,证实安明远确确实实害了世子妃。

还有几个胆大的,觉得红乔跟秋水没有错,她们出于激愤行刺安明远,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们是忠仆,理当受到嘉奖,成为后世美谈。

可皇上呢,怎容有人挑衅他的皇权,就算红乔跟秋水行刺安明远,那是安明远罪有应得,可她们二人不该辱骂他这个皇上。

他是王朝之主,敢藐视皇上的,一律处斩,绝不容赦。

“朕心意已决,她们二人胆大妄为,冒犯皇族,理当处死!侍卫,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起来,给朕杀了她们二个!”皇上这番下令,侍卫却是迟疑不敢出手了。

老实说,他们并不怕死,却怕身后遗臭万年啊,这殃及子孙后代之事,他们可是要怕天道报应的啊。

因而他们一同跪了下去,求肯着皇上。

“请皇上放了红乔姑娘跟秋水姑娘吧,若不然,天罚人怨,会成乱相的,为了金凤王朝,为了左家的天下,还望皇上三思而后行啊。”而皇上呢,怎容得他的威仪受到挑衅,他坚持要处斩红乔跟秋水。

这个时候,太后娘娘站了出来。“皇儿,天道如此,你不该一意孤行,为了天下的百姓,你也得听一听众位大臣的意见。”

“请皇上三思,皇上三思啊!”满朝的文武百官全部都跪了下来,他们的喊声穿透了云间,声响浩大。

皇上见此情形,颓然地坐在了龙椅上。

“你们,你们,一个个,一个个,这是要逼朕吗?”

“微臣不敢,请皇上明鉴,皇上一代明君,应有容人之量,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哪个人不怕天道惩处,哪个人不担心天道惩罚落在他们的头顶上,如此,他们自然心口一致地要求皇上放了红乔跟秋水。

皇上呢,在这种情形下,哪里还能一意孤行地将红乔跟秋水给杀了,只能沉着脸,想着往后找机会杀了红乔跟秋水,现下就只能放过她们二个了。

只是,他刚一开口,想着饶过她们二个,却没想到天道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皇上,就在那个时候,天边飞来了一只大鸟,一只奇怪的大鸟,直直地冲向红乔跟秋水的方向。

随着大鸟落地跟起飞,不过眨眼功夫,那只大鸟带着红乔跟秋水在雷电中穿梭而去,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一幕,落在家族中有记载的朝臣眼中,顿时敬畏地朝着大鸟的方向跪下了。“是镇南王妃,第一代镇南王妃的坐骑,是第一代王妃显灵啊!”

“没错,家中关于第一代镇南王妃的传奇中就提到过这个奇怪的大鸟,可飞行如鸟,是第一代王妃亲自打造出来的飞行之物。”

“是的,应该就是那至宝,听说速度极快,世间没有任何人跟任何动物能够比得过这飞鸟的速度。”

…………

几家有见识的朝臣议论纷纷着,周遭没有听说过的朝臣好奇不已,纷纷地询问着知情者当时的情形,如此,朝臣议论纷纷,原本应该是严肃议事的地方,瞬间变成了菜市场一样,谈论得热火如天,一片乱糟糟的。

皇上呢,见到那只大鸟,自然不会陌生,虽说从未真zhèng

见过,但是历代皇族的典籍中便有提到这事,他身为王朝继承人,怎会不知dào

这种事情?

所以,当他看到那只大鸟载着红乔跟秋水飞去的时候,他隐隐觉得,天要变了。

而确实,天是要变了。

就在他预感不好之际,天象并未因为红乔跟秋水的离去而消失,反而越演越烈,在那骇人的雷电之中,那原本在林小姐手中的灵犀剑,不知dào

为何,忽然破空而出,擅自脱离了林小姐之手,一跃飞空,而后直直地逼向安明远。

灵犀剑就跟冤魂一样,缠上了安明远,安明远无论躲到哪儿都没有用,灵犀剑就那般直直地逼着安明远,不杀他,也不离开,就那般逼着安明远,让安明远时时刻刻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如此情形,加上眼下局势,安明远就算不认,跟认了都没有两样。

眼下,这里的每个人看他的眼光,都认定他是凶手了,如此,安明远知dào

,还不如少受一些罪,干脆就跪地承认了。

“求求你,灵犀剑,放过老夫吧,老夫错了,老夫认罪,所有的一切,老夫都认罪,是老夫二十年前害了镇南王夫妇,也是老夫抱走了小世子,更是老夫害死了世子妃。老夫错了,老夫有罪,请皇上处罚老臣吧,老臣认罪。”安明远这一认罪,太后娘娘怒斥道:“安明远,既然如此,那么就告sù

哀家,那个孩子呢,孩子在哪儿?”

“回太后娘娘的话,老臣当年抱走那个孩子,本想断了镇南王之后,却没有想到公主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如此,老臣当年就将那个孩子带上了凤凰山,想着教导他本事之后,就让他们兄弟相残,从此镇南王府鸡犬不宁。可是后来,七岁那年,小世子跟同在凤凰山习武的姬流觞因为意wài

,同时跌落山崖,至于后来如何,老臣也不清楚了。”

当年,他是奉了主子命令行事,抱走小世子的,以求养大小世子之后,接手镇南王府,掌管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从而落在主子手中。

却没想到,当年主子筹谋的一切因为玉容歌的出生而破灭,如此,主子计划改变,想着让他们兄弟相残,可不知dào

小世子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竟然要偷跑着离开,去跟玉容歌说明真相,如此,他只能狠一狠心,听从主子的吩咐,将小世子做掉了,当然了,当时还有姬流觞也在,自然被他一同灭了。

只是没想到,姬流觞还活着,那个小世子却不知dào

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听姬流觞的意思都不清楚了,何况是他呢?

当然,安明远知dào

姬流觞还活着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姬流觞,免得东窗事发。

可是姬流觞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不认识他了,更是不认识主子了,如此,主子吩咐不杀姬流觞,还将姬流觞留在身边,收他做了义子,用姬流觞这枚棋子对付着玉容歌。

说来,这些年姬流觞一直毫无察觉,他可知dào



主子的疑心素来是最重的,在他为主子卖命的同时,主子早就给他下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这毒药平常根本不会爆fā

出来,等到时限一到才会爆fā



算算,姬流觞如今的年岁已经十八岁了,再有二年,就是他的大限到了,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291. 第二百九十一章

想到这儿,安明远瞥了一眼旁侧的姬流觞,看着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年,只有二年的时间可以活着了,莫名地,竟是心里有些平衡了。

而太后娘娘呢,听得安明远承认了所有的罪行,她自是不会相信安明远就是主谋,定然是要趁此机会问个清楚,问个明白的。

“安明远,既然你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状,那么你来告sù

哀家,究竟是谁主使你害了镇南王一家的?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人,也许哀家会看在你戴罪立功的份上,不会降罪你的妻儿。”

太后此言一出,一般人肯定会想着戴罪立功,好给妻子儿女留下一条生路的,可惜,安明远不是一般人,这是一个利欲熏心之人,他自个儿如今命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会想着保住薛氏跟那双儿女呢。

在他的世界里,他在意的永远都只有他自个儿,一旦他自个儿无法保全,那么其他人也不必保全了。

他的妻儿跟着他,享shòu

了该有的待遇,如今他遇难了,自然得跟着他安明远一起入地狱,这就是安明远的想法,绝对自私自利的一个人,就算要死了,也不会忽然发善心的。

因而他对着太后娘娘淡道:“启禀太后娘娘,此事一切皆由老臣所为,原因就是二十年前,镇南王他曾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了老臣,说老臣这辈子永远休想步入朝堂,成为官场上的一员。所以老臣记下了,一直耿耿于怀,后来老臣不但做到了步入朝堂,还成为了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而镇南王呢,已经成为我的刀下冤魂,老臣终究还是扬眉吐气,虽然事发东窗,但老臣比镇南王多逍遥了二十多年,老臣活得已经够本了,虽死,已然无憾今生。”安明远朝着太后娘娘连连磕了三个头,随后保持沉默,再也不说什么了。

太后娘娘呢,听得安明远这么说,就知dào

她的要挟不会起什么作用了。

这安明远临死之前都不肯交代出背后的主子,这一点,倒是让太后娘娘颇为意wài

,意wài

的同时,虽然恼怒他不识抬举,但却觉得安明远总算还有可取之处,至少是个忠于主人的人。

她却不知dào

,安明远心中的真zhèng

想法,若是知dào

的话,此时的太后娘娘定然会觉得安明远连畜生都不如。

只是太后娘娘不是安明远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知晓这一点,同样,皇上也不会知dào

这一点。这不知dào

安明远真zhèng

所想的话,按照常理,皇上自然跟太后娘娘一样,想偏了。

这皇上在刚才,就在太后娘娘开口问的时候,本以为安明远会说出有人主使的,没想到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太后用他儿女要挟,他竟还是不为所动,一心护着他这个主子,想着如此,皇上倒是觉得可惜了,可惜了安明远这么一枚对他忠心耿耿的棋子。

当然了,安明远这样的忠心,皇上不可能不护着他的子女,到最后给安明远审判的时候,也不过是将安明远关押天牢之中,等候秋后问斩。

至于安家,还有安明远的妻子薛氏,一双儿女,皇上的旨意中统统都没有提到,显然是没有牵累安明远后代的意思。

这一点,是安明远没有想到的,也是踏雪没有想到的,看来,世子妃预料的事情还是有些偏差了。

早知dào

皇上不会降罪其他人,世子妃当初就不会这么安排了,现在薛氏还有她的一双儿女还能逃过这样的死劫,倒是运气了。

只是伤害过世子妃的薛氏还有安青婉能够好端端地活着,踏雪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心中愤nù

。若是早知dào

她们母女二个还有这样的狗屎运,当初怎么说都得先将她们这对母女送到黄泉路上再说的。

如今,主子不在,无法再用命克这种法子了,只能费点心思再想个计策灭了那对母女两,踏雪皱着眉头想着,浑然不觉,她擦拭血月剑的手擦出了血痕,边上的青枝呢,刚刚消化完主子留给她的信函,回头想问踏雪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却不想看到这一幕。

“踏雪,你在想什么呢?你的手不想要了吗?”她这是在擦剑吗?简直是在割手指啊,再擦下去,她的手指都要废了。

那踏雪,刚刚沉浸在恼怒之中,因而不觉得什么,如今被青枝忽然的吼声震醒,方看到手上沾染了刺目的血色。

这一看,倒也没觉得什么,顺手拿起边上干净的帕子,直接一包扎就匆匆了事了。那青枝呢,见踏雪如此行事,自是凝了眉。“踏雪,你这伤口可不浅,怎么能够这般敷衍呢?等会要是伤口恶化了怎么办?现在可再也没有世子妃或者秋水给你处理伤势了,你可得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这么折腾自个儿了。”青枝没好气地瞪了踏雪一眼,拆开她手上的帕子,从边上的抽屉里取出伤药来,细心地给她涂抹好了伤药,然后用棉纱,一层又一层地给踏雪包扎妥当了。

完了,她才问着踏雪信函上的事情。

“踏雪,你老实告sù

我,世子妃出事之前,一直都是派你去安排各种事情的,这里面一定有我不知dào

的事情,事到如今,世子妃都没了,你是不是该告sù

我了,当初世子妃究竟让你做什么去了?”

“世子妃留给你的信函里,没告sù

你吗?”踏雪奇怪地飘了一眼青枝,觉得青枝是不是脑子变笨了,怎么到现在竟然还会问出这般白痴的问题来。

而青枝呢,一瞧踏雪那眼神,立即双手扣住踏雪的胳膊,用力地,牢牢地。

“踏雪,我猜测的是不是对的?其实这一切都是主子,都是主子设计布局的,对不对?”早在踏雪说天道惩罚要来了,早在秋水跟红乔莫名其妙被那只大鸟带走的时候,青枝就隐隐地觉得踏雪似预先知dào

什么,总觉得这一切透着一股怪异,到看到主子留给她信函的时候,她更是觉得是主子在背后谋划了这一切。

当然了,在刚才那一刻,她还是觉得她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了,主子怎么可能用这般绝然的办法呢?

可是这会儿看到踏雪这么看着她,又是这么说的,青枝就几乎可以确定了,确定她刚才那个荒唐的想法其实就是真实的。

“踏雪,你快告sù

我,这一切是不是就是主子在背后策划的?还有,主子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死?”

“青枝,你到现在能猜到这一切,总算还不算太笨。”踏雪这话一说完,青枝惊愕之余,眼底莫名地涌动狂喜的色彩。“那么是真的了?主子真的还活着,太好了,主子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得去告sù

世子爷去。”

一得了这个消息,青枝立即就想到了被迷倒的玉容歌,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太过及时了,这样一来,就算世子爷清醒了,只要告sù

他,世子妃还活着的话,那么世子爷就不会那般伤心绝望了。

这青枝准bèi

将这个大好消息告sù

玉容歌,而踏雪呢,却拦了青枝的去路。“青枝,不可以。”

“为什么?踏雪,你又不是没看到世子爷那情形,若是不告sù

世子爷这个消息的话,你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是何等地残忍,我,我可做不到。”

“青枝,老实告sù

你,就是因为你,秋水跟红乔都做不到,所以世子妃在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只吩咐了我一人行事,而且还不让我告sù

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主子她就是生怕你们忍不住,看不下去会告sù

世子爷,所以世子妃才不让你们三人知dào

一切的。而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告sù

你,那是因为世子妃吩咐我做的,我都做到了,我已经完成了世子妃的嘱咐,如今,我告sù

你,不过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努力,努力地将世子爷照顾好,这样,等世子妃回来了,才不算辜负世子妃的嘱托。”

踏雪说完这些,青枝不解道:“踏雪,主子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对世子爷?她明明知dào

世子爷对她情根深种,死去了世子妃,世子爷会活不下去的。这个,就算是你,就算是我,不是你我可以照顾得了的,世子爷需yào

的是世子妃,他根本不需yào

我们的协助,他身边根本不缺任何协助他办事的人。”

“是的,世子爷身边确实不缺乏替他办事的人,可世子妃需yào

我们守在世子爷身边,因为我们二个要替世子妃牢牢地守住世子妃的位置,不能让任何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趁机将世子爷给抢走了,这就是世子妃的担心,你明白吗?青枝。”说到这儿,踏雪声音低沉了下去。

“何况,你知dào

吗?知dào

真相的世子妃,她承shòu得痛苦绝不比现在的世子爷差多少。而就算这般痛苦,世子妃也一直希望留给世子爷最美好的时光,不想给他们二人留下任何遗憾,你知dào

世子妃这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吗?她整天整夜地埋头在制药房,就为了想出最好的方案来,就为了不想让世子爷为难半分,就为了想给他们二人找出一条生路来,世子妃那是不得不这么做啊?谁叫天意弄人,世子妃的生父偏偏是杀害世子爷父母的凶手呢?这般情形下,你让世子妃怎么做?难道真的让世子爷天天面对仇人之女的世子妃,爱着又不敢爱着,双双痛苦地过日子吗?”

292.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可就算世子爷知dào

真相,那也不会影响到世子妃的啊,世子妃那是无辜的啊,安家那是怎么对待世子妃的,世子爷又不是不清楚?那世子妃过去在娘家究竟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几乎可以说,跟安明远那是没有半点父女之情的,有的不过是仇恨罢了。这一点,世子爷相当清楚的,不是吗?”青枝还是认为应该将世子妃还活着的消息告sù

玉容歌。

而踏雪却坚持不让。

“青枝,你若是还当主子是主子的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主子离去之前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你若是坏了主子安排的话,那么你就不配给主子当属下了。还有,我现在要去飘香苑一趟,我得好好地守着主子的心血基业,绝不能让主子的心血就此成为泡影。至于你,青枝,你若是还一意孤行的话,那么你就去做吧。不过,将来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那就由青枝你亲自去向主子谢罪说明吧。”踏雪说完这话就不再搭理青枝了,她提起她的血月剑便出门了。

此时的踏雪,很忙,真的很忙,她要忙主子安排下来的事情太多了,多得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跟青枝多说什么了。

至于青枝究竟要怎么做,就看她在意主子有多深了,她已经不想管她了,如果她真的想要告sù

世子爷的话,那么踏雪还真的拿她没有办法,毕竟,踏雪是不可能一剑出手杀了青枝的,因而,踏雪能够祈祷的也就是青枝自个儿能够控zhì

得住,能够听从主子的安排,不给主子惹麻烦。

而青枝呢,在踏雪出去的那一刻,她脑子里是有想过要告sù

玉容歌,主子尚在人间这个消息的,可是脚步迈出去的时候,想到踏雪的那番话,青枝迟疑了。

最终,她还是没能将那一步迈出去,就算等到玉容歌清醒过来,看到他发疯般地冲到南山猎场,冲到断崖那边。

“宁儿,宁儿,宁儿——”

看着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悲怆之音,青枝也只是在边上避开头去,不忍再看,不忍再听,却怎么也不敢将安宁还活着的消息告sù

玉容歌。

“宁儿,你一个人在下面一定很孤单,很冷,很痛苦是不是?宁儿,你别担心,也别走太远,我会来陪你的,你别怕,就在那里等着我,别走太远了,免得我等会下去了找不到你,宁儿,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吗?”此时的玉容歌恍惚之中,还觉得安宁就在身边,就在身侧对着他笑,抱着他,亲着他。

他探手下去,仿佛就在山的那边,云的那端,看到安宁一身骑马装,手上戴着跟他一模一样的戒指,腰间佩戴着那个说好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的青丝荷包,她就站在那里,站在那里对着他笑着,笑得好温柔,好温柔。

仿佛她就在云的那端朝着他招手着。“容歌,我的金箭呢?说好要带给我惊喜的那支金箭呢?容歌你带来了吗?”

“宁儿,金箭,金箭我带来了,宁儿,我有给你赢得了金箭,你看看,你看啊,就在我手里啊,宁儿,我没有食言,我真的给你带回来了,宁儿,你在哪儿啊,你不要再躲着我了,你快出来啊,宁儿,我给你带来你要的金箭了。”玉容歌扬着手中金闪闪的金箭,对着云端,急切地寻找着安宁,寻找着那张温柔笑着的容颜。

可云端那边的宁儿,不再对她笑着了,她恼怒了。“容歌,你骗我,你手里根本没有我要的金箭,你骗我,容歌,我讨厌你,我不要再理你了!你放心,你再也找不到我了,我走了,我要走得远远得,让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我。”

“宁儿,我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拿到了你要的金箭,你过来啊,你仔细看看我手里啊,我手里真的拿着金箭呢,还有,还有你给我穿的骑马装,我都没有换下来过,还有,还有手上的这个戒指,难懂你忘记了吗?你说过的,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不离不弃的。还有,还有,还有这个荷包,我们说好的,永远永远都不会辜负对方的,要一直幸福的,宁儿,这些你都全忘记了吗?宁儿,你不要抛下我,宁儿,你不要走啊,宁儿,你等等我!”玉容歌的神情已经变得痴痴呆呆了,对着天边那朵飞来飞去的云,他盯着,他跑着,努力地追过去,想要伸手抓出云端里的安宁,却一不小心,便要跌落断崖。

幸亏身边的冷四眼疾手快,将玉容歌拦截住了,快速地带上了断崖,远离了危险的地方。

“冷四!你放肆!”那玉容歌明明觉得触手可及了,马上就可以追到宁儿了,却被冷四冒出来给阻止了的,当下扬手对着冷四就是一掌,这一掌出去,立即将冷四拍得呕出了一口血。

而这一幕,玉容歌却似毫不知觉一般,他继xù

跑向刚才的方向,想要追寻云端里的安宁。“宁儿,你别躲了,我都追到了你,马上抓到你了,宁儿,我都看到你了,你就不要再跟我玩了,快点出来,见我啊,见我!”他大吼着,四处疯狂地翻找着石头,想要从石头里翻找出安宁的身影。

那冷四跟凌五见主子有得失心疯的前兆,他们二人一对视,眼里都是担忧的神色。

“冷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若是让主子继xù

疯癫下去的话,主子指不定就跟世子妃一块儿去了。”说着,冷四给了凌五一个眼神。

“你那边,我这边,速度要快,趁着主子没有注意的时候,将主子直接给霹晕了再说。”

“好,冷四,就听你的,就这么办。”凌五点了点头,随同冷四一道儿行事,他们二人一人一个方向,左右两边同时出手,就在玉容歌低头翻找石头的时候,冷四跟凌五同时出手了,这一出手,自然将玉容歌给霹晕了过去。

“冷四,行了,主子已经晕过去了。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凌五看了看玉容歌的情形,对着冷四说道。

冷四呢,只能道:“还能怎么办?先将世子爷抬回去再说。”

“那等会世子爷一清醒又跑来这里发狂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每次世子爷一发狂,就将世子爷给霹晕了吧。还是得稳妥地想个办法才行。”回去的路上,凌五提议道。

冷四呢,也没什么好办法,若是世子妃在的话,世子爷怎么样都有人压得住,如今世子妃不在了,冷四还真不知dào

还有谁能够压得住世子爷。

想着如此,他倒是将视线转向一边的青枝了。“青枝姑娘,不知dào

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我,我——我没有。”青枝望着憔悴不堪的玉容歌,见此情形,她真的于心不忍,可是想一想踏雪的警告,青枝到嘴边的话,终究还是吞咽了下去。

而她这番迟疑不决的样子,倒是让冷四起了疑心。“青枝姑娘,你也看到世子爷这番摸样了,若是有什么办法的话,你还是说出来吧,就算不是什么好办法,但是能够用得上一时,那也可以啊。”

“冷四,我是真的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世子爷这般,我也很难过。要不然,还是等踏雪回来吧,等踏雪回来了,我跟她商量商量,也许,说不定,踏雪会有什么好办法,毕竟,踏雪素来都是我们四个人当中最聪明的那一个。”

“青枝姑娘既然这么说的话,那就回去之后赶紧找踏雪姑娘商量一下吧。还有,也不知dào

红乔姑娘跟秋水姑娘现在怎么样了?那只奇怪的大鸟不会伤害她们二个吧?”冷四这个时候忽然提起红乔跟秋水,倒是让青枝暗暗一惊,神色有些不太自然道:“她们二个,有第一代王妃显灵保佑,定然会安然无恙的。”现下,若是她所料不错的话,红乔跟秋水应该都是被世子妃给带走了。

虽不知dào

她们的下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们一定会没事的,否则的话,踏雪不会那般淡定地安排世子妃的后续任务的。

这青枝是这般想的,脸上自然而然地带出了一点痕迹,边上的冷四从刚才开始,可一直盯着青枝的表情,她那瞬间的变化,自然落在了他的眼中。

看来,这青枝姑娘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了。

想着如此,冷四觉得倒是有必要观察观察青枝跟踏雪她们二人了,说来,踏雪那位姑娘自从世子妃离去之后,除了那天一直要追杀着安明远替世子妃报仇之外,其余时候,冷四看不出踏雪姑娘有半点悲痛的痕迹。

这里头,绝对有蹊跷。

就算踏雪姑娘跟个冰山似的,行事相当冷静理智,可碰到主子遇难那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做到那般淡定的。

何况,那天踏雪,青枝,秋水还有红乔跟安明远交手的时候,冷四也看到了,那其中有好多奇怪的地方,按理说,以她们四个人的能耐,早就该将安明远击杀了,可是偏偏却没有,这就很令人费解了。

而刚刚,青枝那样子,摆明是有话要对世子爷说,又不敢说出口的样子,很显然,这里头定然大有文章在。

293. 第二百九十三章

这冷四越想就越觉得怀疑,盯着青枝莫名地多看了几眼。

他觉得世子妃跌落断崖的真相也许并没有他们所看到的那般简单,这里头一定有什么是他们所不知dào

的。

当然,现下,冷四已经没有时间去深究这个问题,眼下世子爷的安危更为重yào

一些,这不,那些该死的家伙,趁着世子爷伤心欲绝,精神不振的时候偏偏找上门来了,这是存心打算要世子爷的性命吗?

“青枝,世子爷就麻烦你照顾了,我跟凌五先出去将外头这些家伙给解决了。”说着,冷四跟凌五双双飞了出去,提着手中的佩剑就朝着那迎面扑杀而来的黑衣人冲过去对杀了。

这青枝呢,看了看昏迷当中的世子爷,又挑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看外头的情形,发xiàn

冷四跟凌五二个人在应付二十几个黑衣人,顿时觉得这情况糟糕透顶了。

今个儿因为世子爷清醒后忽然发狂着冲到断崖这边,显然没有安排什么人手就出门了,她呢是因为踏雪提醒过,要替世子妃守住世子爷的,因而就格外注意玉容歌的一举一动,他这般一冲出来,青枝自然担心地跟着过来了。

至于冷四跟凌五二人,本就是玉容歌身边的贴身侍卫,这玉容歌一清醒发狂,他们二人就已经盯着了,自是一路跟随而来。

但是其他人,因为事发突然,他们几个根本就来不及思考什么,只一心盯着玉容歌的状况,倒是忽视了安排人手这种事情了。

这眼下看着冷四跟凌五跟黑衣人对杀那是越来越吃力了,毕竟武功再高,碰到那么多一流高手对杀,这冷四跟凌五哪怕就只是消耗体力,也经不过这样的车轮战啊。

青枝看在眼里,那是急在心里,她想着,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一下子将他们全给消灭掉就好了,而这般想着的时候,青枝忽然就想到了她的身边有携带世子妃制造的杀手锏药丸,这种药丸本来是为了南山猎场所准bèi

的,一旦有任何不利状况发生,她们便可直接用这个药丸杀出一条血路,护送世子妃跟世子爷安然离去。

可是没想到,南山猎场忽变,世子妃如此设局,世子爷又变成这个样子,这次狩猎大会自然也因为这样的变故匆匆散场,那些人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就已经结束了,如此,她们四个自然而然也就没能用上这种药丸。

如今,这药丸倒是有用处了,青枝欣喜地想着。

然偏偏这个时候,世子爷幽幽转醒,他一旦清醒,自然行动比想法更快,只见他发狂着冲了出去,他那是根本将自个儿送出去给黑衣人击杀了。

见他那模样,就是要跟世子妃一块儿去了,他已经生无可恋,不想再这般痛苦地活下去了。

那青枝呢,终究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玉容歌为此疯癫下去,自是飞身一出,到了玉容歌身侧,直接扣住玉容歌的手腕,将他带离了对方一剑穿心过来的招式,避开了致命的危险。

“世子爷,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这么做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你给我振作起来,振作起来啊。世子妃若是知dào

你现在这个样子的话,她得多伤心,多痛苦啊。”青枝朝着玉容歌吼着。

“我振作不振作,我过得好不好,宁儿都已经不会知dào

了,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我要振作起来做什么?没有宁儿,我生不如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痛快死了,也好下去陪着宁儿,免得宁儿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孤单单的。”玉容歌一把推开青枝,冲着黑衣人的剑尖而去。

青枝呢,心一急,快速抬手挡在了玉容歌的身侧,再次护住了玉容歌,却是伤了她自个儿的手臂。

那里,血色印染,而青枝却没有心思去在意,她揪着玉容歌的衣领怒道:“你这是在做什么?难道只有你一个人会痛苦,只有你一个人会伤心吗?我们也会,我们同样也难过,可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世子妃是怎么出事的,那是被人推下断崖的,难道你都不准bèi

给世子妃报仇了吗?你这样,就算下了黄泉,世子妃也会恨死你的,恨你不给她报仇,恨你那么没用,恨你让世子妃饮恨黄泉,她就算要轮回转世,也未必会让你这个世子爷陪同的。”

听着青枝这番怒吼,玉容歌心神大震地后退了一步,颓然地抱着头,喃喃自语道:“宁儿会恨我?会恨我,恨我吗?”

“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世子妃若是泉下有知的话,一定会恨你,恨死你这个世子爷的。”

“不,不,我不要宁儿恨我,不要,不要——”玉容歌抱着头拼命地摇着,疯狂地喊着,而边上的青枝呢,直接逼向玉容歌道:“你要让世子妃不恨你,你就要做出样子给世子妃看,不要让世子妃小瞧了你,也不要让天下人小瞧了你世子爷。”

她拼命地摇着玉容歌的双肩:“说来,世子妃那完全都是被人逼迫到那个地步的,要不是这些人,要不是这些可恨可恼的家伙,世子妃就不会步步为营,不会过得那般小心翼翼,她完全可以过她自己逍遥的日子,天涯海角,世子妃本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过日子的,是你,是你玉容歌的错,若不是为了你这个世子爷,世子妃何必要过这种腥风血雨的日子。到如今,世子妃出了事,而你这个世子爷却在这里伤风悲秋,一点也不想为世子妃做点什么,我青枝头一个轻视你,藐视你!”说这话的时候,青枝发红的眼睛扫向那一个个黑衣人,都是这些人,都是这些人逼得世子妃设局赌命,都是这些人,都是这些人的谋害,世子妃才会铤而走险,所以,这些人——

“你们都该死,统统都该死!去死吧,统统给我去死,一个都不要留下!”将满腔的怒火全部发到黑衣人身上的青枝,朝着黑衣人的方向就抛出去了一枚药丸,随着抛出去的药丸,那领头的黑衣人自然后退道:“小心有毒,大家全部屏住呼吸。”而冷四呢,却有一种敏锐的直觉,他觉得这枚药丸若只是这样的效果,那青枝绝不可能这般喊出来的,因而他在青枝朝着黑衣人抛药丸的瞬间,就已经拽着凌五远远地避开了黑衣人那边的距离。

果然,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炸声,黑衣人那里顿时倒下去了十几个人,那些人一个个被炸得血肉模糊,有几个已经化成了飞烟。

如此厉害的药丸,顿时吓得黑衣人心魂俱散,而青枝呢,没有给黑衣人喘息的机会,就在他们因为惊怕转身想要逃离的时候,青枝手中的第二枚药丸已经飞了出去,这一飞出去,又是一声震天动地的爆zhà

声。

响声过后,尘土弥漫,而黑衣人呢,一个个都倒下去了,没有一个能够站得起来,除了那个领头的黑衣人武功最高,避开了一些,其余人皆在轰炸声中死绝了。

“你,你,你是谁?怎会,怎么会有这——”领头的黑衣人虽然留了一口气,但见青枝逐渐靠近,抬手连话都没有说完整,便已经气绝生亡了。

看着眼前死去的黑衣人,青枝的怒火终于缓了下来,而一旦冷静下来,细心的青枝照往常那般,将这些黑衣人一个个地检查过去,看一看这些人是不是真的全部都死干净了。

等到确定他们无一人生还,青枝将这些黑衣人的尸首堆放在一起,随后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玉瓶子,将化骨水滴在这些黑衣人的尸首上,很快,尸首发出滋滋滋的声音,接着便成了一团水,阳光照耀下,渐渐地消失了,消失得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些,被刚脱离威胁的凌五从头到尾看在眼里,心有余悸地拉扯着冷四道:“冷四,你说青枝姑娘这放的究竟是什么药丸?怎么有那么大的威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霹火雷?可这东西不是只有记载中才有的吗?到如今,都失传了三百多年了,除了当年的第一代镇南王妃有研制出来过,其他人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啊。”

“你难道忘记世子妃是什么人了吗?那是天命之女,跟第一代镇南王妃一样的,如此,当年能够被第一代镇南王妃研制出来的霹火雷,如今被世子妃再次给研制出来,有什么好奇怪的。”冷四倒是淡定得很。

那凌五听得冷四这般说,刚想点头称是,那青枝却一记冷眼过来,道:“这个可不是什么霹火雷,这个叫迷心药丸,炸开的同时,药丸中藏着的剧烈毒药也会随之而出,一旦剧烈毒药沾上了身,哪怕你不呼吸也会中毒,因为这种毒药只要沾上了一点点,就会无孔不入地进入人的身体里,融化在血液中,不出一刻就会七窍流血而死。那些人与其说是被药丸炸时的火药给震住了,倒不如说是被药丸中的毒药给毒死的。你要是好奇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枚药丸,割开来,让你瞧瞧里面的剧烈毒药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青枝说着便要给凌五展示一下,而凌五呢,赶紧摆手道:“不用了,青枝姑娘,我刚才已经见识到这迷心药丸的强dà

威力的,所以你不必特意为我展示的,免得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那可太可惜了。”

294. 第二百九十四章

“既然你不想的话,那就算了。”冷冷地说完,青枝收起了药瓶子,随后望向一旁颓然的玉容歌。

“世子爷,今儿个是青枝多事了,往后你要死要活,都随你自己,青枝绝不过问了。”

说到这儿的时候,青枝转了口气道:“还有,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世子妃那是人也没有看到,尸体也没有见到,世子爷你就一副认定世子妃已经死了的样子,青枝实在看不过眼。”

“前几天,踏雪已经派人在断崖下查过了,根本没有看到世子妃的尸首,那断崖下面就是流花江,世子妃可能就跌落流花江了,说不定运气好被过路之人所救,这是踏雪推断的,至于是不是真实的,踏雪已经派人去查证了,而我呢,也要忙着去搜寻世子妃了,没功夫在这里陪着世子爷要死要活的,所以,世子爷,你自便吧。”

没办法,只能用这样的法子了,为了世子妃,青枝也不能让玉容歌出事,何况,世子爷会如此,也是对世子妃太过痴情所致,她是应该感动的,可同时也感到恼怒,觉得世子爷太不争气,他这样,岂非全让主子一个人去忙活了吗?

想着如此,青枝连冷四跟凌五都没有给什么好脸色,气哄哄地离开了南山猎场。

她这一离开,玉容歌忽然像是从幻觉中走出来似的,他一把抓过身侧的冷四道:“冷四,刚才是本世子耳朵听错了吗?青枝刚才是不是在说,没有看到世子妃的尸首,世子妃还活着,是不是?”

“是的,主子,青枝姑娘确实是这么说,说如今世子妃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定然表示世子妃还可能活着。”也可能死去,后半句冷四自然不会愚笨地说出口的,眼下能够让世子爷振作起来才是最重yào

的,若是这个理由能让世子爷好好活下去,能让世子爷支撑下去的话,冷四为此决定,将来就算要编造谎言,那也在所不惜。

而玉容歌呢,一旦从冷四口中得到证实的答案,立即死水一片的桃花眼,终于出现了一点光彩。

“冷四,凌五,找,赶紧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世子妃的下落。”没错的,宁儿没死,宁儿一定没死。

青枝说得对,不见到宁儿尸首之前,就绝不能放qì

,也许宁儿在哪个地方正等着他过去找她呢,所以他要振作起来,他要赶紧去找宁儿,找到宁儿才行。

这玉容歌一想到这里,他就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他急急地骑上快马,归心似箭地回到了镇南王府,一到镇南王府,他直接去了竹林那边,打开机关,进入暗道,去了暗阁。

他给暗阁下的命令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全力以赴地找世子妃,其他任何事情都给他放下,所有人,全部都给他出去找世子妃。

而这暗阁全部出动寻找世子妃的消息,虽说很隐秘,只是私下里探访,但消息还是传到了有心人的耳里。

这个人便是一直打着镇南王府的主意,想着从玉容歌手中得到五十万兵马的青铜面具人。

“什么?世子妃还没死?”青铜面人得到属下来报消息,自是有些愕然,而来报消息的若水,十分肯定地告sù

青铜面人。

“是的,主子,根据可靠消息,玉容歌近日已经完全振作,他底下的势力暗阁,倾巢而出,到处在私访世子妃的下落。”

“若是消息属实的话,对我们来说可是大大地不利。她的存zài

,会给玉容歌如虎添翼的,所以,她不能活着,哪怕现在还活着,也绝不能让玉容歌找到活着的世子妃,若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青铜面人冷然道。

那若水,自是明白道:“主子的意思,若水明白了,若水会随之派人出去打听世子妃下落的,一定会赶在玉容歌之前找到世子妃,杀了世子妃的,请主子放心。”

“很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青铜面人吩咐道,而若水呢,自信地领命道:“放心,主子,有师兄协助若水的话,这件事情万无一失。”

“不,这件事情不需yào

让你师兄参与进来,我只要若水你一个人去办,明白吗?”姬流觞的行事那是越来越让他不放心了,这样的大事,他可没有信心交给他去处理。

而且,他隐隐还有些担忧,从属下最近盯着姬流觞的报gào

上,他觉得姬流觞最近行事也太过沉寂了,薛府那边,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dào

姬流觞是不是从薛府找到了他要的东西,更不知dào

姬流觞是不是已经察觉出什么了,所以才会一直按兵不动?这个推测,让他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来。

而若水呢,见主子明显有心事的样子,当下道:“主子,不知dào

主子可有什么犯难之事?若是有的话,尽管对若水说来,若水会全力以赴帮主子排忧解难的。”

“没什么,不过是你师兄那里,最近关于薛府,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我想,是不是你师兄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了?”青铜面人问着。

“主子,我想以师兄素来谨慎小心的处事风格,薛府不可能会发xiàn

师兄的真zhèng

身份的。想来应该是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都对薛府很不利,如此薛府开始夹着尾巴做人,不敢高调张扬了倒是有可能。而这么一来,师兄沉寂也是在所难免的了。”若水的想法跟青铜面人不同,她倒是从未想过姬流觞会背叛主子。

可青铜面人的想法却是恰恰相反,他总觉得越来越捉摸不透姬流觞这个人了,隐隐地,他觉得姬流觞对他的威胁也越来越重了。

不知dào

为什么,最近对这姬流觞,看到他那双迷雾重重的凤眸,总觉得好生熟悉,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似的,这种感觉,莫名地让他心惊,莫名地让他不安起来。

不过,眼下是用人之际,若是因为他的这份不安,就直接除掉姬流觞的话,那么损失也太大了一些。

想着,他道:“这样吧,若水,等会你去你师兄那里走一趟,转告他,让他多注意点身子骨,凡事小心一些。还有,你跟你师兄也好久没有见面了,你们师兄妹也该好好地聊聊,聊一聊近况也好,免得单薄了师兄妹之间的那份情谊。”他的目的自然是想让若水去姬流觞那里探听一下虚实,看一看姬流觞最近究竟在忙活着什么,如此,他也好进行判断,做出下一步的计划来。

若水呢,听得主子这番话,自然是明白主子意思的,当下道:“是,主子,若水等会便去师兄那里一趟。”

“嗯。”青铜面人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而似想到了什么。“对了,玉容歌到处找世子妃的消息,其他人知dào

吗?”

“现在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若水也是偶尔的机会得到这个消息的。”她是运气好,刚刚碰到暗阁的人查访的那一家,如此才知dào

玉容歌在寻找世子妃的消息。

“那好,你赶紧放出风声去,放出玉容歌派人到处寻找世子妃的消息去。”他就不信,龙椅上的那一位还坐得住,还有那些争权夺利的皇子们,听到这个消息,还不能一个个费尽心思地想办法去找世子妃。

而他呢,只要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等他们找到世子妃了,他再在后面跟着出手,到时候岂非是省力多了?

想到这儿,青铜面人派若水安排下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出去,传得越快越好,越广越好。

而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正如青铜面人所预料的那般。

先行坐不住的果然是皇上,龙椅上的九五至尊。

“什么?!那世子妃还没有死?”皇上闻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余,极为恼怒。

“是的,皇上,消息都已经传遍了,那世子爷可是派了暗阁所有的人出去寻找世子妃了,那几乎是一家一户,挖地三尺一般地寻找过去的,这般动静,自然惊动了好多人。”小玄子将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sù

给皇上。

“听说这个消息一出来,薛贵妃就派人去了一趟薛府,随后薛太师也派人出去找世子妃去了。另外,六皇子那里,五公主那里,太子殿下,甚至四皇子那里,几乎都派人出去找世子妃了。当然了,太后娘娘也派了人。”

“这么说,世子妃还真的可能活着了?”皇上这话一出口,小玄子那是有眼色的很,直接道:“皇上,这么多人出去找,就算世子妃原本还可能活着的,想必被他们那些人争来争去的,到最后指不定也活不了了。”这些势力都是这样的,得不到就毁掉,也不会让对方得到助力的,所以,那么多势力的人同时出去找世子妃,结果最危险的反而是世子妃了。

这个道理,连小玄子这样奴才出身的人都能够悟得出来,皇上这样一个一直在阴谋之中生存过来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懂呢?

“小玄子。”

“奴才在。”

“让聂统领来朕这里走一趟。”皇上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找聂统领。”小玄子利落得很,得了皇上的命令,立即去了御林军那里寻找御林军统帅聂统领。

295. 第二百九十五章

如此,各方势力,到处搜寻安宁的下落,那架势看起来就好像认定了安宁是活着的,认定了安宁根本没有在断崖丧生。

而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安宁设局之时希望看到的结果。

说实话,要不是她拥有一身高超的易容之术,想来如今在那么多势力挖地三尺般地搜寻下,早就被他们给找出来了。

幸好,幸好她随时变幻面貌,可男可女,可老可少,因而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追查。

眼下,她就在躲在桃花村里,就在萧家隔壁住着。

身份呢,就是叶家远房的表妹,这个表妹桃花村的村民以前就见过的,因而安宁扮演这个所谓的表妹身份,不会被村民识破什么。

另外,还有就是叶家这户人家已经全部动身去了青州,回了原籍,想来这辈子都不会再到京城来了,因而安宁现在来投亲的这个身份很安全,那乡里乡亲的,见叶家已经无人可让安宁投靠,都极为热情地帮着安宁张罗着,有吃的有喝的,还有棉被什么的,都给安宁送一份过来,尤其是隔壁的萧家,本就是个善良之家,见安宁如今这状况,更是怜悯,能帮得上忙得全部都帮安宁解决了。

这日,萧大山从山上打猎回来,那萧夫人立即就派萧雪涵给安宁送了一只野兔跟一只山鸡过来。

“苏姐姐,苏姐姐,你在吗?”那萧雪涵带着弟弟萧沉羽一蹦一跳地进了安宁的院子。

安宁一听声音,便知dào

是萧雪涵那个小丫头过来了,便笑着走出来,迎了上去。

“涵丫头,你爹怎么又让你送猎物过来了?这昨个儿送过来的野猪肉还剩下一点呢,我一个人又吃不了那么多,涵儿你还是拿回去吧,让你爹拿到集市上卖了也好换几个钱补贴家用,不是吗?”猎户生活不易,萧家那么大一家子要养活,萧大山虽然是个狩猎的好手,可是靠卖猎物为生,总归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

这安宁显然是不想如此麻烦萧家,而萧雪涵呢,却笑眯眯地拉着安宁的手道:“苏姐姐,我爹说了,叶家跟我们萧家那是几十年的交情了,如今叶家回了青州原籍去了,想来是不会回京城了。因而苏姐姐要在桃花村过日子的话,我们萧家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姑娘举步维艰呐。所以啊,苏姐姐,你就安心地收着吧,我家里还有呢,今个儿我爹上山收获不错,你放心好了,我家里不会没吃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话说得一点都没有错,不过十岁的萧雪涵,因为是家中长女,处处都比较关照底下的弟弟妹妹,但凡有好吃的好喝的,她总是让给底下的弟弟妹妹,想来她自个儿恐怕是很少尝到荤菜。

看她忍不住多看了桌子上那晚剩下的野猪肉,安宁就能判断得出来,这丫头一定是很想,可是因为父母教导得好,就算这样馋了,也不曾开口问安宁要一口肉吃吃。

可她越是这样,安宁就越是心疼这个孩子,看着她那双明灿灿水灵灵的大眼睛,清透无暇,莫名地就似看到当年孤儿院那个她。

忍不住,她就摸了摸萧雪涵的头道:“这样吧,涵丫头,姐姐一个人真的吃不了那么多,你跟你弟弟呢,晚饭就陪着姐姐一块儿吃了,姐姐稍稍弄几个菜,很快就可以吃了,可好?”

“好。”本来萧雪涵该推辞的,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闻着安宁身上的气息,看着安宁那温柔的眼神,还有她抚着她脑袋的手,总觉得抗拒不了,很想多呆在这个苏姐姐身边。

当然了,两个小家伙也没闲着,安宁忙着的时候,萧雪涵就帮着烧火,烧开热水,先将野兔跟山鸡的毛给褪去了,然后安宁刀法利落地清理了野兔跟山鸡。

接着,安宁在山鸡里塞了好多调料,外头涂抹上金黄的菜籽油,再用荷叶包裹,黄泥封上,挖了一个坑,将山鸡给扔进了坑中,封土之后上面架起柴禾燃烧着。

“苏姐姐,你为什么要将山鸡给埋起来呢?这埋在土里之后不是就不能吃了吗?”萧沉羽歪着脑袋,很是心疼地望着火堆下的山鸡。

安宁呢,却是笑道:“放心,苏姐姐做的是一道特别美味的山鸡,是你们所没吃过的哦。名字呢,是叫花鸡,等将山鸡从土里挖出来的时候,你们就知dào

,味道好不好了?现在呢,我们先忙着将野兔红烧了,然后抄上几个小菜,就好了。”

“真的吗?那我等会要吃叫花鸡。苏姐姐,苏姐姐,我现在帮着你洗菜好了。”萧沉羽为了早点能吃到叫花鸡,那是相当勤快地帮着安宁洗好了各种小菜。

安宁呢,也不阻止,就让小家伙萧沉羽忙着,她自个儿呢在灶上忙了起来,至于萧雪涵,还是帮着安宁烧火。

如此,三人忙忙碌碌的,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所有的菜肴都被摆上了桌子。有红烧野兔肉,青菜炒蘑菇,红烧肉末茄子,猪肉蒸蛋,再来就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叫花鸡了,这去了黄泥,展开荷叶,立即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小家伙萧沉羽那是馋得直流口水。“苏姐姐,苏姐姐,羽儿要吃叫花鸡,叫花鸡。”

“好,给,这个鸡腿是羽儿的,另外一个鸡腿呢,是涵儿的,给。”安宁利落地将二个鸡腿,分别夹到了两个小家伙的饭碗里。

那萧沉羽看到饭碗里的鸡腿,那自是拿起来就开始啃了,边啃他边直嚷嚷道:“苏姐姐,这叫花鸡可真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好吃就多吃点,这里还有很多呢,不要吃得那般急,小心咽着了。”安宁柔笑着,擦了擦萧沉羽嘴边上沾上的油腻,告sù

他,慢慢来,多得是。

转而她望向萧雪涵的时候,却发xiàn

这个丫头正用一种很困惑的表情望着她。“怎么了?涵丫头?”

“没什么,总觉得苏姐姐跟一个人很像很像。”萧雪涵想到安宁,那饭碗里再好吃的鸡腿似也啃不下去了,这才啃了没几口,眼泪就哗啦啦地,惊到了边上的安宁。

“涵丫头,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吃吗?这个不好吃?”

“不是的,苏姐姐做得叫花鸡很好吃,只是我想起了宁姐姐,就没有心情吃叫花鸡了。”萧雪涵抬手,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痕道:“其实我不该想起宁姐姐的,我将我最喜欢的小狐狸送给了宁姐姐,又给宁姐姐写了那么多信函,宁姐姐却一封信函都没有回我,想来是不记得我这个小丫头了。”

“怎么会?可能是她很忙,忙得没有功夫给你回信,也有可能,她身边太过危险了,所以不好给你回信,免得牵累到你。”虽说是玉容歌将萧雪涵的信都给藏掉了,但是就算他没有藏掉,安宁也会顾念着萧家的安危,那是不太可能给萧雪涵回信的,免得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这是她的心里话,其实她也一直都记着这个小丫头的,若不然,她也不会选择这样的身份,躲在桃花村了。

而萧雪涵呢,听得安宁这话,倒是泪眼蒙蒙地看着安宁道:“苏姐姐,这么说的话,宁姐姐也记得我这个小丫头,是不是?她不是不想给我回信,而是环境不容许她给我回信,是不是?”

“应该是这样吧。”安宁道。

“嗯,应该是这样的。”萧雪涵用力地点着头道。“最近我从我爹那里都听说宁姐姐在南山猎场那里出事了,现在好多人到处都在找宁姐姐,也不知dào

宁姐姐现在怎么样了?不知dào

是不是还活着?苏姐姐,你说,宁姐姐这样的好人,应该会活着的,对不对?宁姐姐不会就这样没了的,是不是?”萧雪涵红着眼睛,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安宁呢,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道:“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你的那个宁姐姐若是真的没了,那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人出来找她啊,既然这么找她了,那就说明她还活着的,是不是这个理?”

“苏姐姐说得对,如果宁姐姐真的没了,那些人就不用到处找宁姐姐的,之所有找,那就是宁姐姐还活着。”说这话的时候,萧雪涵那双眼睛发出夺目的光彩来。

“没错,小丫头总算是想明白了。这既然已经想明白了,现在是不是该好好地吃饭了?再不吃的话,羽儿一个人可就将好吃的全吃完了。”安宁笑着看着萧沉羽那使劲扒拉饭菜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萌萌哒的小吃货啊。

“慢点吃,慢点吃,说了,苏姐姐这里还有好多,不要吃那么急,羽儿。”安宁摇头失笑着,习惯性地抬手,捏了捏萧沉羽的脸蛋,她这一举动,却让边上吃着饭菜的萧雪涵眼睛里闪着大大的问号了。

这个苏姐姐除了相貌跟过去长得一样,其他方面,怎么跟过去不太一样了呢?

笑起来的时候不一样,举止也不太一样,分明眼前的这个苏姐姐比过去的那个苏姐姐多了一种,一种,气质!

没错,是一种跟宁姐姐身上一样的气质,温和而清冷。

296. 第二百九十六章

眼见得小丫头眼神盯得越来越不对了,安宁略略咳嗽一下,收回了捏着萧沉羽脸蛋的手。

“赶紧吃,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小丫头,多吃点,看你瘦的,多吃点啊。”安宁为了掩饰什么,忙着给萧雪涵夹菜,将她的饭碗堆得高高的。

见此,萧雪涵的注意力又转到了饭菜上,这个苏姐姐做得饭菜挺好吃的,比她娘的厨艺还要厉害一些,眼下她饥肠辘辘的,还真的挺馋的,因而此时填着肚子,吃着美食的萧雪涵倒是没有再细想下去了。

她这收回那毛毛的视线,安宁总算是有些安心了,好险,差点露出端倪,让这个小丫头看出什么来了,往后她可得改了一些小习惯,比如捏脸蛋这个,若不然,还真有可能被这个小丫头察觉出什么来,谁叫这个小丫头观察力挺强的,脑袋也足够聪明啊。

而一想到脑袋聪明,安宁就想到了玉容歌那张脸,这一想到玉容歌,她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了。

“苏姐姐,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有一直关注安宁的萧雪涵,看到安宁脸上那瞬间变化的表情,自是担心地望着她。

而安宁呢,扯出一抹笑容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悲伤的事情罢了,说来,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该想了。好了,我们不提这些,继xù

吃饭吧,吃完饭之后,姐姐还想出去走一走。”

“那等会要我陪姐姐一块儿出去走一走吗?毕竟姐姐才第二次来桃花村,对周边的一切也不是很熟悉,所以呢,要不要涵儿陪着呢?”萧雪涵主动要求当向导,而安宁呢,摇头了。

“不用了,我就在这边上走一走,不会走远的,就不劳烦涵儿了。再说了,天马上要黑下来了,你们二个吃完饭也该回家去了,要不然,你爹娘会担心你们的。”安宁每天这个时候,都想静静地想一下那个人,不想有任何人打扰她思念那个人的时候。

因而安宁揉着萧雪涵的头,婉言拒绝了她的好意。

萧雪涵觉得安宁说得有道理,她跟弟弟都出来好久了,在苏姐姐这里吃晚饭也没跟家里人说一声,指不定这会儿爹娘都在担心他们姐弟二人了。

想着如此,萧雪涵快速地用完饭,拉着吃得有些撑肚子的萧沉羽,姐弟二人双双给安宁道了谢,随后回了萧家。

这安宁呢,见萧雪涵带着萧沉羽回了萧家,她便随意地收拾了一下碗筷,迈步出了院子,准bèi

到最近这段日子时常去的溪边坐坐。

边走,她边想着玉容歌的样子,想着他最近是不是又瘦了?想着他是不是太过悲伤而没好好吃饭,也没好好睡觉,是不是正在折磨着自己。

一想到这些,安宁的脚步变得尤为地沉重,心绪也开始不宁。

那天,在断崖,她设局落崖之前,看到他飞奔而来,那凄厉的喊叫声一直盘旋在她的耳边,久久不曾散去。

当时见他那样,安宁也曾想过要改变主意,想着放qì

她的计划,可是到最后,她还是狠心地离开了断崖那里,无视身后那一声高一声的悲怆之音。

谁叫命运偏偏捉弄人呢?

她的父亲安明远,无论怎么说,怎么不配为一个父亲,可在世人的眼里,她总归是他的女儿,不管她安宁是不是现代而来的一缕幽魂,站在现实的角度上看,她就是安明远的女儿,这是事实,而这一点,是绝对抹杀不掉的。

因而当她从云夕的口中一得知安明远是二十年前刺杀镇南王跟长公主的凶手时,安宁就知dào

她跟玉容歌势必要分离了。

哪怕她心里清楚得很,以玉容歌对她的感情,就算知dào

了安明远就是杀害他父母凶手之后,玉容歌也不会对她安宁有任何改变的。

可也正因为这样,安宁更不愿意呆在玉容歌身边,让他的处境变得艰难。

一来,太后娘娘肯定不会愿意她继xù

留在玉容歌身边的,她跟玉容歌不同,她的父亲害了她唯一的女儿,她不迁怒她安宁已经算是她仁慈,网开一面了,可却是万万不可能容忍她这个仇人之女继xù

呆在外孙身边的,甚至让这个仇人之女生下镇南王府的下一代继承人的,这一点,安宁相当清楚。

所以一旦真相揭穿,面对太后娘娘的时候,玉容歌一定会左右为难,这个不是她想看到的。

二来,各方势力不会错过这个打击镇南王府的机会,毕竟她天命之女的身份,就差一层窗户纸而已,那些明眼人心里清楚得很,所以,他们会以这件事情开始做文章,绝不会容许她继xù

呆在玉容歌身边的,一定会想尽办法分开她跟玉容歌的。

如此,与其被动地被人拆散,不如她主动出击,布置局面,以求置之死地而后生。

如今,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再过一段日子,等这场风波过去,等安宁这个名字渐渐地从众人的视线里消失,那个时候,就是她重新站到他身边的时候了。

摸着手指上那闪光的同心戒指,安宁对着黑沉沉的天,笑得很温暖。

她认定,到那个时候,不止是她一个人回来了,她还带着她跟容歌的爱情结晶回来了。

说到这个,她自个儿是懂医的,当初跟容歌不管不顾地爱着,没做过任何的措施,自然而然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小生命。

孩子,在她的腹中已经二个多月了,等到四五个月要显怀的时候,也是她该离开桃花村的时候了,她可不想败坏叶家表妹的声誉,同时也不想因为这个而传扬出去被人识破身份。

所以,再过二个月,她就得找个借口离开桃花村了。

孩子,你得乖乖得,乖乖的呆在娘肚子里,等到十个月后,再健康地从娘的肚子里出来,知dào

吗?

安宁双手轻轻地抚着腹部,此时的眼里满是温和的光彩,整个人散发出柔和的光环。她幻想着八个月后,有一个小小的人儿从她的身体里出来,她幻想着,有一个小小的容歌笑着站在她的面前,喊着她娘亲。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她就忍不住嘴角浮动笑容。

而这个时候,她正享shòu

着温馨的片刻,跟她孩子互动的时候,偏偏有人打破了这个局面。

“是苏姑娘吧?”来人长得一张国字脸,衣衫干净利落,听他脚步声,显然是个练家子,而这张脸,安宁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是苏姑娘啊。”对方看到安宁的瞬间,确认后,憨厚地挠了挠了后脑勺道:“苏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最近这段日子官兵到处在搜寻世子妃,所以桃花村这里也不例外,到了晚上,家家户户搜查得就更为厉害一些,所以苏姑娘,若是没什么事的,你还是不要出来走动为好,免得被那些蛮横的官兵给缠上了,那就麻烦了。”这些官兵趁着搜查的时候,也不知拿了百姓家多少财务了,更是不知dào

趁着姑娘单行的时候,占了多少姑娘家的便宜了。

因而这个后生是好意提醒安宁,安宁呢,自然也不会拂了对方的好意,笑着说了声谢谢。

“谢谢你啊,我知dào

了,我这会儿就要回去了,不会在外头久呆的。”说话间,安宁趁着低头的一瞬间,似无意一般,将衣袖遮了手,避免手上的那枚戒指被人看到。

对方的后生徐飞呢,却早就注意到了安宁手上的那枚戒指,只是一瞬间而已,没能多瞧几眼,这个徐飞自然也就没多想什么。

而安宁呢,见没引起对方怀疑什么,便听从了这位后生的意见,赶紧回去了。

而她这一转身,这一离去,又一个后生过来了,那是寒月,他是来找徐飞的。

“寒月,你有事吗?”

“哦,徐飞,刚接到冷四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世子妃有可能身上佩戴这些饰物,要我们多加注意,一个就是这种戒指,还有一个就是这样的荷包。”寒月将一副画展在徐飞面前,那画上面清晰地描绘了戒指的款式跟荷包的样子。

而当徐飞看到画面上的戒指时,顿时就想起了刚才的那一瞥,那一眼。

刚才苏姑娘手上戴的戒指,可不就是跟这画中的很像吗?

没错,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苏姑娘手中戴着的戒指样子就是这个样子的,徐飞确定他没看错。

而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就表示世子妃的那个戒指就在苏姑娘手中,这么一来,苏姑娘就很有可能知dào

世子妃的下落。

想到这个可能的时候,后生几乎控zhì

不住,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直接去找安宁询问,他将手中的画直接扔给了寒月,临走前他急着叮嘱了一番。

“寒月,麻烦你在这里守着桃花村了,记住,一定要守着,不能让任何人欺负了桃花村的村民,还有,不要让那位苏姑娘走出来,切记切记,我先回一趟镇南王府,我有急事要跟世子爷禀告。”

徐飞说完便拉过一匹快马,急匆匆地奔向镇南王府而去。

297.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一到镇南王府,徐飞下了快马就直冲玉容歌的书房而去。

那时,玉容歌正抚着手指上的戒指,望着外边黑沉沉的天,想着宁儿,神情悲伤得很。

而这个时候,却被徐飞闯进来打扰了他思念宁儿,自是眉眼之间浮动一片清寒。

“什么事?”

“回主子,徐飞有重大情况回报,是关于世子妃的。”这徐飞一提世子妃三个字,玉容歌立即神色一变,直接上去,扣住他的手腕道:“你说什么?”

“是关于世子妃的,属下有世子妃的消息了。”

“世子妃在哪儿?”一听宁儿有了消息,玉容歌急不可耐地追问着,就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了。

“回世子爷的话,属下听从世子爷的吩咐,一直守在桃花村,恰好今日寒月拿了世子爷的画给徐飞观看,徐飞由此发xiàn

了重yào

线索。世子爷手上的这枚戒指,徐飞今日在一位苏姑娘的手中也看到了一枚,款式跟画上的是一模一样的。”徐飞禀告着他所看到的事实,而玉容歌呢,扣着他手腕的力量,在不知不觉中猛然加大了三分。

“那个苏姑娘现在在哪儿?”

“就在桃花村。”

“好,赶紧带路,本世子要亲自去一趟。”是宁儿吗?这个苏姑娘会是他的宁儿吗?

“徐飞,你可知dào

那个苏姑娘叫什么名字,她是什么来历?”

“回世子爷的话,苏姑娘本名叫苏无忧,原本是桃花村叶家的远房表亲,近日叶家一房全部去了青州原籍,不再回京城了,而这个苏无忧姑娘却在此时来桃花村投亲。这乡里乡亲的见苏姑娘孤苦无依的,便时常帮她的忙,只是今晚属下看她在溪边逗留,便提醒了她一句,让她夜间最后不要出来走动,也就在那时,属下无意间见到了苏姑娘手上的戒指。”徐飞将他所知dào

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sù

了玉容歌。

玉容歌仔细想了想这位苏无忧的情况,他觉得这个苏无忧很有可能就是宁儿易容而成的。没错,在各方势力扩大范围搜查她的时候,她呆在京城脚下反而是最为安全的,且看她装扮的身份,时间上也恰恰好,这么一来,也就没有人会怀疑她突然出现在桃花村里。

“快,徐飞,赶紧带本世子去见那位苏姑娘。”是宁儿,玉容歌有一种直觉,觉得那位苏无忧就是宁儿易容的,此时他心里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而为了确定他的感觉是正确的,他连夜出城,在徐飞的带路下前往桃花村。

一到桃花村,玉容歌哪儿都没去,直接让徐飞带着去了叶家。

推开门的那一刻,玉容歌心情是忐忑不安,还带着隐隐的期望,他希望,希望这个苏无忧就是他的宁儿,他是真的,想宁儿快要想得崩溃了。

“宁儿,宁儿,宁儿——”他急切地喊着,可是院子空荡荡的,回答他的只有夜风,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这般安静,事情绝对不对劲。

“宁儿,宁儿——”顾不得什么的玉容歌,一掌拍碎了房门,直接闯了进去。里面黑得很,什么动静都没有,边上的徐飞小心翼翼地戒备四周的同时,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打火石,点了桌面上的油灯。

灯火一起,屋子立即就笼罩在一片昏黄的柔光下。

房间收拾得很整齐,也很干净,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就一张榻,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口大木箱子,还有窗台上养着的一束不知名的野花。

却是没有人,看不到主人的痕迹,也就是那位苏无忧姑娘。

“徐飞,你去四下里找找看,看那位苏无忧姑娘去哪儿了?”

“是,世子爷,属下去隔壁萧家问问吧,这萧家跟叶家关系最好了,平常照顾这位苏姑娘最多的就是隔壁的萧家了,那萧家的女儿萧雪涵跟这位苏姑娘还非常投缘,说不定去萧家看那个小丫头去了。”

“也好,你就去萧家看看情况吧,若是那位苏姑娘在的话,你什么都不要说,就说有官兵搜查到叶家小院了,让苏姑娘过来一趟接受检查,明白吗?”如果那位苏无忧真是宁儿的话,说不定一听到他在这里,她就躲着他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玉容歌叮嘱徐飞什么都不要对苏无忧说。

徐飞听了玉容歌的嘱咐,自是领命前去萧家。而玉容歌呢,有些无聊地看看四周,示意自个儿心情平静下来,坐在榻上,静静地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却不想,他的手一探到被窝,发xiàn

被窝竟然还是暖和的,这显然是有人已经安歇过了,离开不久的样子。

而这个发xiàn

,让玉容歌蓦然大震,此刻的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种不好的感觉直接导致玉容歌开始在叶家翻找起来,任何一个角角落落,他都没有放过,最终在厨房那里,终于被他找到了一些痕迹。

那是被火烧过的纸片,很多都是不完整了,只能看到只言片语,但是就是这些只言片语,玉容歌还是发xiàn

了二个最重yào

的字。

那就是他的名字——容歌。

这两个字,他不会看错的,是宁儿的笔迹,是宁儿写的,是他的宁儿。

“宁儿,宁儿,宁儿你在哪儿啊,你出来见我啊,你不要再躲着我了,我什么都知dào

了。我告sù

你,宁儿你永远都不会让我为难的,你的存zài

就是我的幸福,没有了宁儿在我身边,我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宁儿,你听见了没有,宁儿,你快点出来见我啊,见我啊。不要再躲着我了,我求你了,宁儿,你就出来吧,出来见我,好吗?”玉容歌捏着那写着容歌二字的残片,心痛不已地喊着安宁的名字,呼唤着她,想着她能够出来见他。

可是,玉容歌喊了很久,等了很久,没能等到安宁出来见他,却是等到了徐飞回来的身影。

“怎么样?徐飞,世子妃在萧家吗?”

徐飞摇摇头道:“对不起,世子爷,萧家的那个小丫头说,晚饭过后,她就再也看到过苏姑娘了。”

“这么说来,我又来晚了一步?迟了,终究还是迟了。”玉容歌悲伤之余,恼恨他为何速度不能再快一点,愤nù

至极的他,随手一掌拍出去,将叶家院子的围墙给击碎了一半,轰然的倒塌声,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隔壁萧家的注意。

“怎么回事?”萧大山夫妇还有小丫头萧雪涵披了衣衫就跑了出来,他们都担心地望向叶家小院,担心着苏无忧。

如此,他们三人自然急着跑到叶家小院看个究竟了,谁知dào

,他们没有看到苏无忧,却看到了玉容歌。

“玉世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萧大山看见玉容歌大晚上的出现在叶家的小院,惊讶之余,那是不解得很。

而玉容歌呢,没有见到安宁,错过了安宁,他已经心情低落到冰窟中了,此时的他,压根没有心情理会萧家人。

他颓废地走出叶家小院,准bèi

回镇南王府去。

而边上的徐飞呢,自然要给萧家人一个解释,免得萧家人误会了世子爷对苏无忧姑娘做了什么。

“是这样的,我家世子爷得知苏姑娘可能知dào

世子妃的下落,便由我带路过来,想问问苏姑娘关于世子妃消息的,却没想到,来了之后,苏姑娘人却不见了,而这苏姑娘人一不见,世子爷自然也就得不到世子妃的消息了,如此,世子爷自然心情不太好,因而希望你们不要误会什么,我家世子爷此来就是想来找苏姑娘问问消息的。”徐飞这一解释,萧家人似明白了什么。

“还有,我家世子爷很怀疑这位苏姑娘根本就不是真zhèng

的苏姑娘,而是我家世子妃易容而成的,所以,徐飞希望你们再见到那位苏姑娘的话,一定要告sù

徐飞,世子爷真的找世子妃找得很着急,这些日子,世子妃失踪,可将世子爷折腾惨了,如果你们有消息的话,请一定要告sù

徐飞,拜托你们了。”

徐飞这话一说,萧雪涵似恍然大悟一般,她想到今天晚饭还是跟宁姐姐一块儿吃得晚饭,想着宁姐姐对她说的话,忍不住,她的眼睛就红了起来,眼泪也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宁姐姐,你为什么要走?宁姐姐,你呆在桃花村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走?”

说到这儿的时候,萧雪涵像是想到了什么,狠狠地看着徐飞道:“宁姐姐一定是你们逼走的,今晚吃晚饭的时候,宁姐姐还好好的,根本没有打算要离开桃花村的意思,都是你们来了,你们来了才会逼走宁姐姐的,她一定是觉得你们家世子爷不好,所以宁姐姐才会离开世子爷的,你们找什么找,你们不找宁姐姐的话,宁姐姐本来可以过得很开心的。”萧雪涵抹着眼里,愤愤地跑回萧家去了。

留下萧家夫妇,有些歉意地看着徐飞。“对不住了,这位壮士,我家小女说话太没礼貌了,还望这位壮士千万不要往心里去。不过,有一点,小女说得也有道理的,还请壮士转告那位世子爷,想来世子妃离开世子爷一定有她必要的理由,既然世子妃存心躲着世子爷不见,那就是不希望世子爷这个时候去找她。我想,应该等到世子妃自个儿想通了,想明白了,那个时候,世子爷就算不找世子妃,世子妃也会回到世子爷身边的。”

298.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这番话,却被靠在叶家外头门墙的玉容歌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里,这萧家夫妇出了叶家小院看到门口的玉容歌时,倒是神情有些尴尬。

不过夫妇二人很快反应过来,给玉容歌行了一礼,离开的时候,萧夫人还好心地劝了玉容歌一番。

“玉世子,若是不嫌民妇多嘴冒昧的话,民妇想告sù

玉世子的是,其实一个深爱男人的女人若是离开的话,那定然是有她的苦衷在里头的,世子爷若是不找到这个理由,不了解世子妃真zhèng

想法的话,那么就算找到了世子妃,世子妃也未必会跟世子爷回来的。”说完这番话,萧家夫妇二人回萧家去了,留下玉容歌陷入沉思当中。

如今,确定了宁儿尚在人间,这个消息对玉容歌而言,已经得到了莫大的安慰。

原本他以为宁儿真的丧命于断崖,所以觉得生无可恋,了无希望,不如跟宁儿一同求去。

可如今,希望还在,宁儿还活着,这片刚刚烧过的纸片就是最好的证明,她写了他的名字,她留了这笔墨,那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只是,看宁儿这举动,分明在躲着他,根本不想回镇南王府,如此他还真的细细思量了。

说来,这萧夫人说得很有道理,若是不能知晓宁儿离去的真zhèng

理由,那么就算找到了宁儿,宁儿也未必会跟他回来的。

或者说,若是不解决了这个问题,就算宁儿被他恳求着回来,她也未必会感到开心的。

这一点,还真的必须要弄清楚才行。

想到这儿,玉容歌倒是振作了不少。“徐飞,我们该回去吧。”他想着回去派人好好地查一查,究竟宁儿离开他的真zhèng

理由是什么,必须要找到那个答案才行。

“是,世子爷。”

这玉容歌一回到镇南王府,他头一件事情竟然不再是派人全力以赴地去找世子妃了,而是将所有人手都撤了回来,不再去寻找世子妃了,而是派人开始查探另外一件事情,调查宁儿离开的真zhèng

原因以及宁儿为何要设局断崖那么一出的真zhèng

理由。

这些,都是玉容歌当下必须要搞清楚的。

当然了,他并没有放qì

寻找安宁的意思,只是不这么大张旗鼓地找宁儿了,他撤回人手,也是希望能够麻痹各方势力,让他们以为他玉容歌已经放qì

了寻找安宁。

而果然,随着玉容歌的这一撤离,随着各方势力扩大范围地进行地毯式地搜寻,他们很快发xiàn

,根本查不到任何关于安宁的行踪,她那个人,好像真的已经不存zài

似的。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势力开始怀疑,安宁根本就没有活着的可能,更多的势力觉得就连玉容歌这个痴情种都放qì

了寻找世子妃,很显然是知dào

了确定的消息,很可能就是得知世子妃已经不可能活着了,所以才会那么果duàn

地撤离人手,应该是这样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的人呢,那是随着时间过去,随着玉容歌没有任何寻找安宁的动静,变得越来越多了。

“四皇子,又过去三个月了,三个月连三个月,已经六个月了,玉容歌那边自从撤回寻找世子妃的人手之后,再也没有派人出去寻找过了。另外,下臣得知玉容歌反而正在努力地进行着另外的谋划,积极地准bèi

接管历代镇南王掌管的五十万兵马的虎符,听说最近帮玉容歌上奏本的大臣那是越来越多了,跟纸片一般地放在了皇上的御案上,皇上最近可犯了头疼了,为难着不知dào

是否该让玉容歌成为这一代的镇南王了。”底下的幕僚向四皇子左煜禀告着近日得来的情报。

那四皇子左煜听到这个,倒是诧异了。“这不是听说还有一个孩子吗?那个孩子没找到之前,玉容歌未必就能成为镇南王吧,父皇大可用这个理由搪塞玉容歌也就是了。”

“这个,四皇子有所不知,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个孩子究竟还活没活着,谁都不清楚,而镇南王府不能缺当家人啊,玉容歌是从小就被定为世子爷的,他成为这一代的镇南王那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加上有太后娘娘出面,那帮老臣出马,想来皇上支撑不了多久,就得给玉容歌颁发旨意了。”

“这样啊,那我们还有没有什么办法阻止玉容歌成为镇南王呢?”如果有什么好办法阻止玉容歌成为镇南王的话,想来父皇对他这个四皇子更为高看一眼,这是四皇子左煜希望看到的事情。

而底下的幕僚呢,听着四皇子这话,便知dào

四皇子的意思了。

“禀告四皇子,下臣觉得有些事可一而不可二,上次南山猎场因为世子妃而变故,没能谋算成功,后来四皇子又派了江湖上二十多名高手去偷袭玉容歌,想趁着玉容歌情绪最低的时候要了他的命,可惜,那玉容歌命硬得很,竟然安然无恙地从南山猎场回来,而我们却折损了二十多名的精英,这说明,说明玉容歌的实力不容小觑。何况,下臣当时打听清楚了,去南山猎场的时候,玉容歌身边就跟了冷四,凌五还有一个世子妃的丫鬟叫青枝的,就这么三个人,加上玉容歌四个人,竟然让我们二十多名的精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具尸首都找不到,这样的实力,也太过可怕了一些。”

说到这儿的时候,幕僚转了语气道:“所以,下臣建议,在没有调查清楚玉容歌真zhèng

实力之前,没有调查清楚那二十多名精英是怎么消失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折损更多属下。”

这四皇子左煜听得幕僚这番分析,倒是觉得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你说得颇有道理,只是什么都不做,就让玉容歌顺顺当当地接管了镇南王,本皇子觉得这心里就是堵得慌。”最近就没一件事情顺的,想着将天命之女的安宁抢过来吧,没等他计划开始实施,那个安宁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他派人出去想要玉容歌的命吧,结果没给他办成事情不说,二十多名高手全部失踪,生死不明。

还有,这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安宁一死,那冒牌货的林紫苏倒是过得如鱼得水了,不管怎么说,灵犀剑在她手中,她在外头,在百姓眼里就是天命之女。

这个响当当的招牌,让林紫苏跟她的母亲不但在林家家族里过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是在朝堂上也是同样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当然了,刚开始那是父皇大人为了安抚民心,不得不将这位冒牌货捧着,可后来呢,这位林紫苏还真是表现出众,她接管的几件事情,每件事情都办得漂漂亮亮的,没有一件砸在她手中的。

另外,为了造福百姓,这位林紫苏还提出了很多可执行的点子,那些点子对于老百姓而言,对于那些从战场上的将士而言,都是一种莫大的鼓舞。

如此,短短六个月内,这位林紫苏无论在民间也好,在朝堂也好,都逐步地建立起了她的威信,就连父皇都开始注意到她,不再将她当成只是一个冒牌货展示的作用了,很多方面,父皇也开始向这位林紫苏提问了,问问她的意见如何了。

这一发展趋势,让四皇子左煜简直是后悔到肠子都青了,早知dào

这个林紫苏这么有能耐,当初他就不该那么轻易放手。

砰地一声,四皇子左煜愤愤地一掌拍在桌面上,显然是因为最近的各种不顺而恼火了。

“想,给我好好地想个法子,让那个林紫苏嫁给本王,这次,本王就不信,她还能逃出本王的手掌心。”既然这般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么,等着吧,林紫苏,你终究会成为本王的人,无论你愿不愿意,都好。

“是,四皇子,容下臣三天的时间,下臣一定会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来,到时候一定会让四皇子得偿所愿的。”幕僚信誓旦旦道。

“好,你去想吧,三天,本皇子就等你三天,三天之后,你若是想不出好办法来,你就不必再来见本皇子了。”说完这话,四皇子左煜扬手一挥,示意幕僚退下,他这会儿需yào

好好地调整调整情绪了。

而所谓的调整情绪,那不过是将他的愤nù

迁怒到府上的那些歌姬侍女身上,这一次,又将有二个女子被他利用之后,打入黑房,没有机会再见阳光。

不过,这个时候心心念着想要得到林紫苏的四皇子左煜,显然没有想到那个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安宁,就住在他晋王府的边上,就在这条街上。

话说,当时的安宁是怎么预先知晓而离开桃花村的呢,那问题还是出在了徐飞身上。觉得徐飞眼熟的安宁,回了叶家后,上榻安眠的时候,怎么都睡不安稳,脑子里一直就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努力地回想着徐飞,努力地想着在哪儿见过徐飞,最终真的被她想到了,那就是玉容歌给了她可以调遣暗阁人手的令牌时,那个时候,她分配任务的时候就见过这个徐飞,对他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当她一想到徐飞是玉容歌的手下,她也不管徐飞是否真的有看见她手上的那枚戒指,为了保险起见,她赶紧收拾东西,连夜就出了桃花村,来到了晋王府边上的兴荣街,这条街上有一座小宅子,那是飘香苑的一个落脚点,眼下,她呆在这座小宅子里,自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就连隔壁不远的四皇子左煜,做梦恐怕也没想到她安宁会出现在他的地盘上吧。

299.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不过安宁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地方很快也不安全了,理由呢,很简单,那个冒牌货的天命之女林紫苏找上门来了。

当初说好的,她顶着天命之女的身份,安宁在后面给她出谋划策,如今她出的点子已经足够让林紫苏在朝堂立足了,也够让她竖立所谓的天命之女招牌了,为何这个时候,这么危险的时刻,她还登门而来呢?

“林紫苏,我不是告sù

过你吗?没什么特别重yào

的事情,千万别来打扰我,你倒好,胆子够大的,明晃晃地在这个地方出现,难道你就不怕被人给盯上了吗?”安宁抚着已经六个月已经显怀的肚子,皱着眉看着一身黑衣斗篷出现在她面前的林紫苏。

而那林紫苏呢,一进门就急急地四下张望着,见没有可疑人物从边上经过,这才赶紧进门,关闭了大门后,拉着安宁匆匆地进了房间。

“世子妃,出大事了。”一到房间,还没坐下呢,林紫苏有些气息不稳道。

“怎么回事?”

“上次不是你给我点子的吗?说提高军中将士的军饷,并且还要朝堂负责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残老兵之类的,每年要给这些伤残士兵养家费用。如今皇上的旨意也发下来了,可户部尚书那个老狐狸,硬说户部没有银子,说青州旱灾,并州水灾,这儿用了银子,那儿用了银子,也就是到我这儿,那是一分银子都不给调拨出来。”

“我去向皇上说,皇上竟然说我既然担着天命之女的身份,就该想办法自个儿解决了这个问题。你说说看,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可能在短短一个月内筹集到那么多的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而是整整五百万两银子啊,我这都急得快要上火了,再不来找你商量的话,你让我怎么办?”她要是解决不好这件事情,就算皇上不会怪责,恐怕那些军中的将士都要跳出来,指着她林紫苏的鼻子骂人了,到时候,她还算是什么天命之女啊,肯定会被众人怀疑的。

“另外,这件事情跟世子妃也是有关系的,我林紫苏若是支撑不住的话,到时候一旦证实我是假冒的天命之女,那么世子妃是真zhèng

天命之女的身份就会被传得到处都是,到那个时候,就不止是各方势力出动寻找世子妃了,恐怕连金凤王朝的老百姓都会搜寻着世子妃的踪影了。而那时,世子妃身边的麻烦那是绝不会小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着让我想个法子帮你这一回吗?何必危言耸听,说得那么严重。”安宁落坐下来,替林紫苏倒了一杯茶水。

“先喝口水再说吧,我看你这会儿很需yào

这么一杯水。”

“谢谢了。”那林紫苏确实口干得很,因而一点都不客气,接过安宁手中的茶水,一口饮尽,倒是豪爽得很。

喝完之后,放下空杯,她道:“能再给我一杯水不?”

“可以。”安宁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再给林紫苏续上了一杯水,那林紫苏照样是一口气喝得光光的,而后终于舒坦了,她没说什么废话,直接问了正题。

“那世子妃,现在你说吧,接下来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其实户部尚书会刁难你,这很正常,文臣跟武将在某些方面那是素来都是存zài

矛盾的。战乱之时,武将上风,太平之时,文臣上风,所以文臣跟武将在不同时期会有不同的表现。如今金凤王朝还算太平,因而文臣暂时算是占据上风的。而我呢,给你的点子却大大提高了武将的待遇,却并未提及文臣的待遇,想来那批文臣老臣心里不满了,这用这样的法子光明正大地为难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安宁这话一说完,林紫苏似恍然大悟一般。

“原来如此,那么按照世子妃的意思,接下来我是不是也该在皇上面前提一下文臣的待遇?”

“不能。”安宁摇摇头道。

“为什么?”林紫苏不解道。

“因为上位者不会喜欢的。先前你提了武将待遇,皇上同意,不过是因为番邦连年有战事,守卫边关的将士自然需yào

嘉奖一番,要不然谁给皇上出力拼命呢?再加上镇南王府的玉容歌很快要接管五十万兵马的虎符,这个时候皇上若是不对武将好一点,他怎么能够安心呢?如此,皇上之所以那般大方地同意了你的提议,那不过是皇上已经动过这个心思,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知dào

皇上有此意,才给你出了那么一个点子。”

安宁淡淡地给林紫苏解释了一番,接着,她话风一转道:“当然了,年年军饷加上退下来的老兵,这些银子对于朝堂而言那是一笔不小的银子,皇上自然也不愿意支付这笔银子,只是碍于眼下形势,他不得不同意你这么做。然一旦有人跳出来,为难你,那么皇上就会顺着台阶,不给这笔银子,你明白了吗?”说来说去,不过是皇上也不愿意罢了,若是皇上愿意,一百个吏部尚书也不敢违逆皇上的意思不肯调拨银子。

而这些文臣早就揣摩清楚了皇上的心思,才敢这么大胆子为难着林紫苏。

安宁说得那般直白,那林紫苏听了之后,哪还有不明白的

只是明白归明白,这事总得解决,不是吗?

“那么,如果不让那批文臣老臣满yì

的话,那户部尚书岂非要一直为难我,他要是一直不出银子,那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啊,天下银子又不是都在户部。我问你,这个世上,什么人家里银子最多?”安宁眨着眼睛问着林紫苏。

林紫苏眼睛一动,立即欢喜道:“当然是贪官,还有商人。”

“这不就结了。你去找踏雪,踏雪自然会帮你搜集贪官的名册,你呢,到时候从里头找几头最大的肥羊出来斩斩,抄几个贪官的家,那银子就已经解决了一半。至于另外一头,你让朝廷给你发布文书,就说捐献边关将士保家卫国的商人,皇上可给予天下善人牌匾。明白了?”商人有钱,但是在这个朝代,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有这种名头,商人花点银子自然是愿意的,所以筹集银两并不困难。

这林紫苏听了安宁这话,自然知dào

该怎么做了,只是她还是有个疑问。“世子妃,你确定到时候我提出来的时候,那些文臣不会跳出来吗?”

“你先斩了几头肥羊后,我保证那些文臣再也不会跳出来了。因为什么,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无徒,这朝堂里就没有一个官那是完完全全两袖清风的,他们这些人,可能贪得不多,但绝对手脚干净不到哪儿去,所以,你一旦抓了几个,杀鸡儆猴,起到震慑作用了,那么那些心里惶惶的老臣,就得担心你查到他们的头上去。到时候,他们那是讨好你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跳出来为难你。”安宁如此一番点拨,林紫苏豁然明朗。

“世子妃,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来你这里要注意那是来对了,所说对你我来说,都是一种很冒险的行为,但是还是值了,值得我亲自跑这么一趟。”林紫苏对着安宁那是两眼冒着亮光,对安宁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安宁呢,却是无奈道:“你还是先别急着谢我了,回去的路上注意着点吧,别被人给盯上了。还有,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你可千万要小心点。”

“什么事情?”

“近日我在这一带走动,发xiàn

晋王府的人已经盯上你了,想来你这个冒牌的天命之女引起了四皇子左煜的关注了。四皇子这个人我很了解,他表面上看起来是所有皇子当中最为温和,最为良善的,但其实,这个人心机很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了,往后千万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安宁的这番提醒让林紫苏蓦然一震。

“我知dào

了,世子妃,我往后会特别留意四皇子这边的,谢谢世子妃的提醒。”

“你心里有数就好,现在你赶紧离开这里吧,我这里离四皇子府邸太近了,你出现在这里,万一被人瞧见了,那就是麻烦一件。还有,以后你不要再到这里来找我了,我今个儿就要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了。”林紫苏可是百姓心中的天命之女,她出现在哪儿总是会引人关注的,而安宁她呢,不想冒任何的风险,所以离开这里,是绝对有必要的。

而那林紫苏呢,听到安宁这么说,自是有些愧疚。“对不起啊,世子妃,也是我太急了,要是我再等等踏雪的消息就好了,现在倒是给世子妃惹麻烦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算你不来这一趟,我也呆不了多久的,最多在这里再呆上一个月,我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毕竟我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我需yào

一个安全又偏僻的地方生下我肚子里的宝宝,所以这个地方并不是很安全。”

当初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地方落脚,本来就是用来过渡用的,因为她担心玉容歌的状况,所以就一直留在京城留意玉容歌的消息,如今已经得到玉容歌明白她的意思了,如此,她也可以安心离开京城了。

300. 第三百章

而安宁做得这个决定非常明智,就在林紫苏离开她这里的时候,林紫苏真的被人给认出来了,认出她的那个人就是青铜面人派出来寻找安宁的若水。

这若水见到林紫苏深夜出现在兴荣街,还从一间不起眼的宅子里出来,当即就起了疑心。为了弄清楚林紫苏深夜究竟跟谁见了面,若水带着几个人直接飞进了这所宅子,寻找宅子里的主人。

而结果呢,若水自然不可能找得到宅子里的主人,因为安宁灵敏的耳力早就闻风而动,听到有人潜入宅子的声音,早就悄悄地躲藏起来了。

她这一躲藏,若水自然好不所获,因而只能带着人悻悻而去,而等到若水这几个人一离开宅子,安宁便从木榻的下方按下开关,从地窖中爬了上来。

一爬上来,她便开始收拾行李,她收拾得很快,本来就没多少行李,打了一个包袱,提着她就离开了这所宅子。

离开的时候,她半点犹豫都没有,因为像她这样的人,从来不怀抱任何侥幸的心态,谁知dào

今晚潜入的人会不会又中途返回呢?到时候万一被查出她躲藏在木榻之下怎么办?因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确保安全,也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安宁不得不连夜出了城,一路前行,直到登上了去江洲的船只,她才稍稍安了心。

而她这一离开,还真是幸运至极,因为若水,还真的在半道上又返回那座宅子去了。

这一次,她搜查得比上一次仔细多了,角角落落,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因而木榻那里的机关还真的被若水给发xiàn

了。

当她发xiàn

的时候,她眼里一喜。

“下面的人出来吧,再不出来的话,小心我用烟火熏你出来。”若水不知dào

底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因而不敢直接下去,只是口头上威胁着。

好久,她听不到下面的动静,自是扫了一旁站着的属下。“你,去,在这边上点火,我就不信,对方不从这里出来。”

“是,老大。”属下听从了若水的吩咐,真的在出口那里堆放了柴禾,开始燃烧起来,烟灰熏得厉害,也呛得厉害,若是底下有人的话,怎么也闻听得到声音了?可惜,底下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下,若水直接一脚踢开了上面燃烧着的柴禾,摸索着下去了。

果然,她就知dào

,烟火这么熏着,怎么可能还藏得住人,原来,还真是没有人。

想着如此,若水失望地爬了上来,随后道:“看来这所宅子应该是没人住着了,也不知dào

那个林紫苏来这儿做什么?”

“老大,有可能这里是林紫苏暗中购买的宅子,想着有事跟她的人联络联络,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联络点,这林紫苏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么另外一个联络人肯定也会离开的,又怎么可能继xù

呆在这里等着被人发xiàn

呢?”

“你说得也有道理,看来我们是白走一趟了。这样吧,我呢到师兄那里还有点事情,你们二个呢,就先回去吧,喏,这是十两银子,这么晚了,你们肚子也该饿了,买的吃的喝的,填填肚子也好办事。”若水将十两银子给了属下,让他们去吃点东西,那几个属下感激老大的贴心,谢过若水之后,几个人便去了小酒馆喝酒去了。

而若水呢,自然是没有忘记主子的吩咐,探听一下师兄姬流觞最近在忙些什么,因而她脚步加快,飞速地朝着薛府而去。

就在若水赶路的时候,那时的姬流觞呢,正在书房里,淡淡地看着属下带过来的那个接生婆。

这个接生婆呢,一瞧姬流觞的相貌,再看他的眼神,立即避开了眼神,手脚开始哆嗦个不停。

“说吧,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母亲究竟是谁杀的,你应该很清楚,对吧。”姬流觞盯着接生婆,不错过她脸上任何变化的表情。

这接生婆呢,一听到姬流觞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情,顿时脸色大变,不过她总算还是稳住了,小心地回着姬流觞。

“回姬大人的话,这个问题,当年老身已经说过了,你的母亲生了你之后,就被一对破门而入的夫妇给害了,那对夫妇不是旁人,正是当年的镇南王玉少谦跟长公主凤云裳。”接生婆微颤着将话说完整了,而姬流觞呢,从抽屉里取出几幅画卷给接生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应该见过镇南王跟长公主长什么样,对吧?这些画卷里就有一副是他们夫妇二人,你给本大人指出来吧。”

“我,我,我——姬大人,当时天色那么黑,他们进来之后就杀人,老身并不是看得真切,姬大人要老身从画卷中认人,实在是为难老身了。”接生婆努力地保持镇定道,而姬流觞却笑了笑。

“这样吗?那敢问你是如何得知我母亲就是被镇南王夫妇所害呢?”

“这个老身也是躲在木榻底下听着他们对话才知dào

他们身份的。”接生婆回着。

“哦?那你的命挺大的,我母亲被破门而入的镇南王夫妇所害,而你这个在边上的接生婆却有时间从容地抱着我这个婴儿,躲藏在木榻底下?你当本大人是三岁小孩吗?是这么好骗的吗?来人,给这个刁婆子好好地用刑,让她长长记性,看看是不是能够想起些什么来。”姬流觞一声令下,边上的属下立即对接生婆用刑,这种刑罚很简单,不过是从接生婆口中塞了一颗药丸,这种药丸名字叫痒痒丸,是一种能够让人痒到恨不得扒皮刮骨的药物。

这接生婆刚开始还熬得住,不断地挠着,挠着,但是到最后,越来越痒,痒到她恨不得拿刀子割了她自个儿肉的时候,接生婆终于承shòu不住,开始招认了。

“姬大人,饶了老身吧,老身什么都招,什么都肯说,只求姬大人不要再这么折磨老身了,老身受不住啊。”

“行,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本大人就给你一个机会,来人,给她解药。”随着姬流觞话音刚落,边上的属下立即就塞给了接生婆一颗解药,解药一入腹内,接生婆浑身上下的及痒症就消失了。

得了缓解之后的接生婆,许是知dào

面对姬流觞,她今个儿是难逃一劫了,于是再也不敢撒谎,干脆就说了实话了。

“回姬大人,其实当年破门而入的根本不是镇南王夫妇,而是一个青铜面人,那个人,老身看不到他的容貌,但是老身记得他脸上就戴着青铜面具,他边上还有一个人,蒙着面巾,老身自然也看不清楚这个人是谁,但是有一点老身知dào

,那个蒙着面巾的人手上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那个孩子腰间有一枚很明显的胎记,莲花形状的。”接生婆这话一说,姬流觞立即就站了起来。

“接下来呢,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对方手中的那个孩子饿了,他们找过来,是想让你母亲给那个孩子一口吃的。只是老身没想到,对方那么狠毒,让你母亲喂了那个孩子之后,他们就将你母亲给杀害了。后来,后来他们还想杀害老身跟姬大人。而这个时候,姬大人却忽然笑了起来,没错,姬大人对着那个青铜面人笑了,所以那个青铜面人忽然就改变了主意,不杀姬大人还有我了。他抱走了姬大人,又吩咐我,必须要我按照他说得去做,要不然,他就要我的命。如此,老身只能听了那个人的话,按照他的吩咐,将时间提前了三年,四处散播说是镇南王夫妇杀害了你娘。”说到这儿,接生婆似想到了什么害pà

的事情一样。

“可后来,后来他们还是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要不是那天晚上我恰好肚子吃坏了,蹲了好久,没回屋子里,那天晚上,我恐怕就被活活烧死在那间屋子里了。这件事情发生之后,我觉得若是他们知dào

我还活着的话,肯定是不会放过我的,于是我连夜就出逃,一直逃啊逃,想不到还是被他们知dào

了,跑来追杀我了,在这追杀过程中,我便不幸从逃亡的船只中跌落下去。后来,后来我被一个好心的渔夫所救,再后来,我就一直隐性瞒名地活着,直到,直到你们找到了我。”

“好,很好。除了这些,你还知dào

一些什么?”姬流觞觉得他很快就能逼近真相了。

而接生婆呢,却是摇摇头。

“姬大人,老身当年也就见过他们一面,知dào

的也就这些了,其他的,老身真的一无所知,姬大人就算是要逼迫老身,老身也还是不知dào

的。”她真的是受够了刚才的折磨,她真的已经将她所知dào

的都告sù

姬流觞的,所以求求这位姬大人,不要再想着法子折腾她了,她这副身子骨,已经经不住折腾了。

见接生婆这样,姬流觞觉得恐怕真的得不到什么消息了,因而他一扬手。“来人,将她带下去吧,好好kàn

管,一日三餐不要亏待了她。当然了,若是接生婆你还有什么能够想得起来的,记得来告sù

本大人。”

“那是自然的,自然的。”接生婆连连躬身着,随着那名属下离开了书房,而这个时候,若水恰好到了姬流觞的书房,刚好就跟接生婆擦肩而过,对视之间,若水心生疑惑,而那接生婆呢,害pà

着加快了脚步,跟着那名属下离开了。

301. 第三百O一章

这若水的到来,姬流觞似并不感到惊讶。

自从上一次若水带来主子的传讯,让他注意点身子骨,小心行事,他就知dào

,主子对他的疑心就越来越重了。

这次,若水前来,恐怕跟上一次一样,又是想从他这里打探他的近况,想着回去跟主子禀告吧。

想着如此,姬流觞凤眸流转,绝世的容颜绽放一抹笑容,他指了指边上的座椅道:“是师妹来了,坐。来人,给贵客看茶。”随着姬流觞一声令下,立即便有丫鬟上来给若水泡了一杯上等的香茶,同时还放了几盘可口的小点心。

“师妹,请用。”

“师兄,你我师兄妹之间就无需这般客气了。师妹此来,不过是想看看师兄最近过得怎么样?那薛太师可有为难师兄?”若水很自然地跟姬流觞聊起了家常。

而姬流觞呢,顺着她的意思,道:“说来师妹是自己人,师兄也就不瞒着师妹了。近来师兄这里的状况并不理想,那薛太师不知dào

怎么的,最近这段日子对我那是爱理不理的,跟过去的态度大有转变。还有,他似从什么人那里探听到了消息,说当年他那个心爱的女人并非是镇南王夫妇害死的,所以薛太师对于镇南王府的玉容歌,想着有收手的意思。”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眉间笼罩上一层淡淡的愁丝,连那双凤眸也是,感染了烟雨般的雾气,朦朦胧胧的,看着实在是有些忧郁。

“师兄,你也别担心,说来薛太师近日对你爱理不理,态度转变,未必就是对师兄有意见,很可能是薛太师忙于薛家的事务,所以才没有功夫搭理师兄的。”若水还是头一次看到发愁的师兄,当下倒是宽慰起他来了。

姬流觞呢,却道:“师妹,这事你有所不知啊,我想我可能是被薛太师察觉到什么痕迹了。你也知dào

,云香楼的事情那是师兄我设计的,这薛太师可能得了消息,知dào

是我在后面推了一手,将那个花魁女子塞给了薛弘,还骗他说是那花魁娘子腹中所怀孩子是薛弘的,如此让薛太师不顾脸面,让薛弘八抬大轿,三媒六聘将花魁娘子给迎进了云香楼,当了这薛府的大少奶奶。这件事情让薛太师当初可是在朝堂众臣那里丢了脸面,被人笑话了好多次了,你说,他得了这样的消息,还能轻易放过我这个人吗?”

姬流觞之所以告sù

若水这件事情,老实说,他已经不想报复薛太师了,这个薛太师对外来说,名声并不怎么好啊,他算不得一个好官,但是,他对他姬流觞那是没话说的,好得就跟亲生孩子一样,甚至好几次,薛弘跟他起冲突的时候,他感觉得到,薛太师并不是想要继xù

利用他而站在他这边的,他是出于真心站在他这边教xùn

薛弘的。

所以当姬流觞一旦从接生婆口中得知到一些重yào

消息时,他很快就判断得出来,二十年前的惨案是有人特意设局所为,他姬流觞的父亲薛太师,根本不是抛弃了他们母子二人,而是当时有事去忙,转而回来的时候,才发xiàn

姬流觞母子二人皆消失了。

而那个时候,接生婆放出流言,说是镇南王夫妇造就的那门惨案,以至于薛太师为了给那母子报仇,这些年来处处针对玉容歌,想着置玉容歌于死地,他甚至还跟他姬流觞的主子青铜面人合zuò

了。

可他恰恰不知dào

的是,青铜面人才是真zhèng

杀害他心爱女人的凶手,也就是他姬流觞的主子。

当然,经过接生婆的那番话,蒙面男人抱来的那个婴儿,有着莲花胎记的婴儿,应该就是被他们抱走的小世子。

只是,他想不通的是,为何他有着姬流觞的容貌,却有着小世子的胎记,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他不知dào

的隐情,而这个隐情,他很快就可以去找天牢里的安明远询问真相了。

不过,在去找安明远寻求真相之前,姬流觞绝对需yào

将薛府这里的事情作个了断了,他不想再成为青铜面人利用的棋子了,无论他是姬流觞也好,或者他不是姬流觞也罢,这薛府终究是没有对不起他过,所以,他不会再给青铜面人找什么物件了,因为青铜面人才是他真zhèng

的仇人。

因而他已经没有必要要报复薛太师,也没有必要再让薛弘继xù

过着懵懂不知的生活。

而若水呢,听着姬流觞这番话,就暗暗觉得不好,莫名地,她皱了眉头。

“那依照师兄的意思,师兄接下来会如何行事?”

“还能怎么办?既然已经被薛太师察觉出来了,迟早得被薛太师赶出这薛府,如今这薛太师还没有对师兄我动手,那不过是他现在为了薛家忙得团团转,没办法腾出手来对付我。而等他一旦处理完正事,定然会回头想办法对付我的。所以,我在想,与其到时候被薛太师驱除出府,倒不如我自个儿自觉点,找个借口先行离开了这薛府。”姬流觞决定在离开薛府之前,会给薛太师留一封书信的。

而他的这个决定,却让若水急了。“师兄,这个时候你怎么可以退出薛府,那主子要你拿的物件,你还没拿到手呢,如此,师兄怎么可以就离开薛府呢?”

“你师兄我在薛府呆了那么久的时间了,从未有从薛太师口中听到任何关于主子说得那种物件得消息,这事会不会是主子推断错误了?是不是这物件根本就不在薛府,不在薛太师的手中,可能落到其他人手中了?”关于寻找物件之事,姬流觞说得是实话,薛太师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对这件事情说起过,也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留下可以让他查找的,所以姬流觞不得不怀疑,怀疑这东西压根就不在薛府。

而若水听得姬流觞这么说,就知dào

师兄已经定了主意,想来是要离开薛府了,如此,她只能劝慰道:“师兄,师妹也知dào

你近来呆在薛府的话,对师兄而言,处境可能会有些难过,可是主子没有命令师兄撤离出来,师兄若是擅作主张就此退出薛府的话,师妹我担心主子会生师兄气的。不如这样吧,等师妹我回去告sù

主子一声,告sù

主子师兄的决定,到时候看主子怎么说,若是主子也认同师兄意见的话,那么师妹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也好,反正师兄也不是一决定好了马上今天就出薛府的,总归还是得整一整,收拾收拾,需yào

个二三天的功夫,而这三天内,就请师妹将我的意思传达给主子,希望主子能够允许我这么做。”姬流觞不可能做让若水怀疑的事情,他若是拒绝了若水的提议,很可能会引起这个丫头的怀疑,所以为了不招惹没必要的麻烦,姬流觞还是听从了若水的提议,让若水回去跟主子说一声。

这若水呢,听得姬流觞这话,倒是点了点头。“师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将师兄的话一字不漏地传给主子的,到时候,一旦主子开口容许了,师妹我就立即跑来告sù

师兄一声。”

“好,有师妹这句话,师兄我就放心了。”

“行,那师兄你留步,天色不早了,师兄早点安歇吧,师妹我这就回去了,不打扰师兄了。”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答案,若水觉得可以跟主子交差了,所以她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继xù

跟姬流觞呆着了,毕竟她还肩负主子交代的重任,当务之急,必须要找到世子妃安宁才行,因而她的时间很宝贵,浪费不得。

而这姬流觞呢,巴不得若水早点离去,如今一听她的意思,马上就笑脸相送。“那好,师兄也不多加挽留了,回去的路上,师妹要多加小心。”

“我会的,师兄请留步吧,就无需相送了。”若水对着姬流觞双手一抱拳道,姬流觞随之朝着若水挥挥手道:“那行,听师妹的,师兄我就随意了,不送师妹一程了,师妹慢走。”随着姬流觞这话一出口,若水回头笑看了他一眼,转而施展轻功,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但等看不到若水的身影,姬流觞转而就换了一套行装,穿上黑色斗篷,遮盖了容颜,急急地奔赴天牢而去。

此时的他,心中满是疑惑的同时,还有按耐不住的激动,没错,甚至还有一种多年来隐隐的期盼,期盼他所推断的就是真实的。

而这个时候的若水呢,匆匆地赶回了总坛,将姬流觞今晚对她所说的毫无保留地告sù

了青铜面人。

“主人,听师兄的意思,师兄是打定主意要退出薛府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主子需不需yào

再派人进入薛府?”

“不用了,这件事情老实说,我也是有所怀疑的。很可能你师兄说得就是事实,那东西根本就不在薛府。”青铜面人从若水告sù

他的消息里头,他听得出来,这姬流觞关于这件事情还真的可能已经无能为力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派人了,也没有必要让姬流觞继xù

呆在薛府了,免得到最后他失去了一枚棋子不说,还多了一个仇人。

想着如此的青铜面人,道:“若水,这件事情就按照你师兄说得去办吧,你告sù

他,就说我同意他的决定,让他尽快撤离薛府吧。”

302. 第三百O二章

青铜面人这个决定,若水倒是有些意wài

,先前主子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要从薛府拿到东西之后才可以撤离吗,怎么这会儿却会同意了师兄的提议,允许师兄先行撤离呢?怎么说,对于主子前后的矛盾,若水有些困惑不解。

不过,既然主子这般吩咐了,若水自是听从命令,服从地点了点头。“是,主子,明日我就再去师兄那里一趟,将主子的意思转达给师兄。”

“也不用那么快告sù

他,就按照他说的时间,三天后告sù

他。”

这么急着告sù

姬流觞,指不定会引起姬流觞的怀疑,倒不如稍稍拖延一下,也好表示他这个主子有多么为难,给他这个恩典是如何得不容易,让这个小子往后办事的时候想到他这个主子是如何优待他这个属下,避免他生出叛逆之心。

他的这个想法,若水倒是不是能够领悟透彻,但是她一向都是主子说什么,她就做什么的人,因而不管是不是觉得有疑问,若水都是先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后再说的。

如此,若水自是点头应下了。“是,主子,若水听从主子吩咐,三天之后再去师兄那里一趟。”

“嗯。”青铜面人淡道,转而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吩咐着若水道:“另外,若水,还有一件事情需yào

你去监督一下。”

“但请主子吩咐,若水万死不辞。”

“是这样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为了让那些想从安明远口中套出消息的人死心,你想个办法,潜入天牢之中,给安明远一个痛快吧。”

那安明远跟着他很久了,死了这么一个有用的人,青铜面人其实觉得很可惜的,只是他已经被判定是个要死的人了,对他这个主子已经没什么价值了,所以还是干脆地去死吧,越早死越好,省得夜长梦多。

这青铜面人是这般打算的,而若水呢,自然毫不犹豫地执行主子的命令。“知dào

了,主子,若水会找机会潜入天牢,亲自要了安明远的性命的,请主子放心便是。”

“嗯,你办事,本尊素来都是放心得很,你去安排吧,越快越好。”青铜面人自从安明远入了天牢之后,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很多事情已经偏离了他设定的轨道,这为了他自个儿能睡个安稳觉,青铜面人还是决定冒险一次,提早将安明远给解决掉。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今晚,不止一个人潜入了天牢,先来探望安明远的人自然是姬流觞。

他的人缘素来不错,三教九流,都有他的眼线,因而要进入这天牢,对旁人来说很难,但是对姬流觞而言,那就跟回家一样,相当地容易。

因而他到天牢,那牢头对他那是恭恭敬敬,跟迎接亲爹一样,将姬流觞奉为上宾,都不用什么手续,直接就将姬流觞带到了安明远关押的那个牢房。

这安明远进天牢很久了,薛氏跟他的一双儿女都未曾来探望过他,因为薛氏恨毒了安明远,早就不想跟安明远有任何关系了,只是因为一双儿女,才没有跟安明远彻底翻脸,如今安明远进了天牢,薛氏那是拍手称快。

毕竟现在的安府,可是她一家独大,就连素来跟她不对盘的老太太王氏,如今都已经中风在榻,要依靠着薛氏才能有口饭吃,往后那是再也不能跟她薛氏作对了,可以说,这薛氏如今在安家可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不要太美好,这样一来,她又怎么会想起天牢里的安明远呢?自是从未想过来探牢。

那安青婉呢,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安明远没有进天牢之前,还是吏部尚书的父亲,安青婉自会像个乖巧的女儿一样,孝顺着安明远。可如今安明远已经是一个阶下囚,害得她这个女儿在外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安青婉那是恨不得没有这个父亲呢,哪会想起去探牢呢,自然是不可能的。

倒是安子诚,虽然是薛氏所生,但好歹良知未泯,他觉得安明远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亲生父亲,这父亲进了牢房,儿子自然要有义务去探牢看望,给牢头通融通融,让这个父亲在牢房里最后的日子能够过得舒坦一些。

另外,安子诚还隔三差五地送点好吃好喝的还有干净的衣衫给父亲大人,也算是表示他这个做儿子的一片孝心了。

因而,有安子诚这么一出,安明远倒是在牢里有了期盼,渐渐地开始期盼安子诚来探牢的时候,只是,他原本以为今晚来的是他的儿子,却没有想到盼来了姬流觞这个不速之客。

安明远这会儿心里明白得很,姬流觞这个人绝不会平白无故地半夜来天牢好心地探望他安明远,他此来,定然是有目的。

果然,姬流觞看到他之后,头一句问得便是二十年前的旧事。“安大人,我此来呢,也不想跟你多废话,只想问你一句,当年在凤凰山上,我跟那位小世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姬大人,你既然来探望我,怎么可以空手而来呢?这会儿我的酒瘾正好犯了,如果此刻有一坛上好的竹叶青,说不定,我一喝到美酒,指不定就将答案告sù

了你。”安明远知dào

他在天牢里是别想有出去的机会了,只是在他死前,能有机会享shòu

,他还是想要吃点好的,喝点好的,这是合乎情理的。

姬流觞呢,也不拒绝,转而就吩咐身后的牢头去给安明远准bèi

一坛上等的竹叶青过来,那牢头办事很有效率,不到一盏茶水的功夫,还真的就给安明远弄来了一坛上等的竹叶青。

不但如此,这个牢头似乎也很懂得欣赏美酒,如此,有美酒没有下酒菜那是万万不行的,因而带回竹叶青的时候,牢头还带回了京城第一酒楼的小菜,那可是最好最贵的下酒菜。

姬流觞对着牢头,满yì

地笑了笑。“不错,办事挺伶俐的,回头我跟你的头说一声,到时候给你换个美差当当吧。”

“谢姬大人的赏识。没事的话,那属下就退下了,就不打扰姬大人跟安大人交谈了。当然了,如果有事的话,姬大人就喊一声,属下就在外头守着,大人一喊,属下就会听得见的。”

“也好,那你就先在外头守着吧,如果有人来了,你就过来说一声。”姬流觞显然需yào

安静的空间跟安明远二个人单独交谈,若有第三人在场的话,很多话就不好说了,所以姬流觞才会这般吩咐牢头的。

那牢头本就是一个聪明人,这跟聪明人说话办事,那自然是一点就通,不用姬流觞多说什么,那牢头已经恭敬地退下,顺着姬流觞的意思去办事了。

当然,这牢头一出去,牢房里就剩下姬流觞跟安明远二个人了。

姬流觞指着最好的菜,最美的酒,笑着看向安明远。“安大人,一个人喝酒总归是闷了一些,不知dào

安大人需不需yào

本大人陪着一同饮酒呢?”这一般人喝酒确实是需yào

一个喝酒的伙伴的,可对安明远来说,环境已经变了,他的时间已经不多,能吃到这么好的菜,喝到这么好的酒,机会自然也极少。

如此,他现在是能多喝就多喝点,能多吃也就多吃点,已经是不需yào

所谓的喝酒伙伴了。

“姬大人,我看没有必要了,这桌酒席既然是给我安明远准bèi

的,那就由我一个人独享就行了。至于姬大人,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有什么想问的就趁现在问吧,等过了这个时机,说不定我什么都不会说了。”安明远还挺讲究的,哪怕到了天牢,吃起好东西,喝起好酒的时候,还是很讲究礼仪的,不失他该有的风范。

这一点,姬流觞说来还挺佩服他的,不过,佩服归佩服,该问的还是要问的。

“安大人,我就想知dào

在你抱走了我跟小世子上凤凰山后,那几年,我跟小世子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其实姬大人想问的应该是姬大人失去记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对吧?”他已经不想讲故事了,尤其是二十年前的故事,他更不想讲。所以,他希望姬流觞知dào

最重yào

的事情之后,就赶紧离开大牢,不要再打扰他品尝美食跟美酒了。

而姬流觞呢,没想到安明远痛快起来竟然那般痛快,他自是不会拒绝,因为他也很不想长时间呆在这个天牢里听安明远讲故事,同样的,他也只需yào

知dào

最重yào

的那部分就行了。

所以此刻一听安明远那意思,姬流觞自是点了点头。“没错,正是这里,我想知dào

我失忆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是我导致你失忆的。”安明远喝上几口竹叶青,在配着小菜吃了起来,慢悠悠地回着,一点也不紧张,好像根本不怕姬流觞杀了他一样。

而姬流觞呢,听到这个答案,似不意wài

,他继xù

问道:“那你当年为何要这么对付我?”

“答案很明确,因为你跟小世子两个人关系太好了,你跟他一直都在一起,我这要杀了小世子,自然得同时杀了你才行。不过你的命够大,小世子都死了,可你却奇迹般地活下来了。凤凰山那处悬崖,我处理过的人,你是第一个活下来的,所以当初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觉得,老天对你太优待了。”安明远似很羡慕姬流觞的运气,因而对于这样被老天眷顾的人,他倒是干脆得很,直言相告道。

303. 第三百O三章

而姬流觞呢,趁机再次追问道:“既然安大人这么干脆的话,那么就请告sù

我,你当年为何要杀小世子?”

“因为小世子听到了不该听的,不乖的孩子就该接受死亡的惩罚。”安明远说得云淡风轻,就跟谈论天气一般地寻常,丝毫不觉得杀人算什么,在他眼里,人,只有分二种,一种是可用的,一种是无用的,前者,他会留着,后者,自然直接处理。

“而所谓的不该听的,应该就是小世子的身世吧,在他得知你们利用他想得到五十万兵马的虎符时,自然想着逃离凤凰山,而你出面处置小世子,自然也是为了避免消息外泄,我推断得没错吧?”

姬流觞能够想到的理由也就是这个了,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让主子动了杀心,若不然,没利用完棋子的最后价值,像主子那样的人,怎肯轻易放qì

,就好比他,明明对他起了疑心,好几次甚至已经对他动了杀心,只是因为留着他还需yào

他办事,主子容忍了他的存zài



而安明远呢,听了姬流觞这段分析,欣赏地看了姬流觞一眼。“姬大人果然是个聪明人,你的推断一点都没错,事实确实就是那样的。不过,我还是劝姬大人一句,太聪明的人总归是活不长久的,因为太会揣摩人心,没有一个主子是能够容忍属下清楚他所有心思的,所以,往后办事的时候,姬大人还是稍稍糊涂一些为好。”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安大人的提醒了。”

“说谢字倒是不必了,毕竟你我同在主子底下办事,也算是同僚一场,这个提醒说是提醒你,倒不如是在提醒我自个儿。”凭主子绝然的性子,到现在他还没出手,那表示他的死期差不多该到了。

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吧,安明远想着。

而姬流觞呢,从安明远的表情跟言谈之中,很显然已经猜到了某个事实,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因为姬流觞还想知dào

他想要知dào

的答案。

“安大人,既然你我同僚一场,那么你告sù

我,是不是当年去凤凰山的所有孩子,你们给每个孩子都在腰间纹上了一个胎记,就是小世子腰间的那个胎记,莲花胎记?”

“怎么可能?主子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毕竟我们要利用小世子的身份来做事的,怎么可能会让旁人质疑小世子的身份,从而让办事不顺利呢?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这样愚蠢的事情,主子那是万万不可能会去做的。”安明远不清楚姬流觞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不过他想着许是他当年见过小世子的莲花胎记,一直有些好奇,所以才会出口问这件事情吧,因而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我可告sù

你,当年除了小世子身上有莲花胎记之外,旁的小孩那是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胎记的。”他却没想到的是,这个独一无二的莲花胎记偏偏就在眼前这个姬流觞的身上。

而姬流觞呢,得到了他想要知dào

的答案,瞬间多年以来的困惑似豁然间明朗起来了。

因为安明远给的答案最为明显了,他的身上有莲花胎记,那表示他就是当年那个被安明远抱走的小世子,真zhèng

的姬流觞却是没有任何胎记的,如此说来,如今的他,长了一张姬流觞的面容,很可能就是师父当年阴差阳错造成的。

没错,那个时候,他跌落山崖,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而他那个隐居在深山里的师父告sù

他的,他救起他的时候,已经面容全毁,浑身上下断裂骨头好多处,是他师父将他重塑容貌,接他断骨之处全部一一地续上骨头的,如此,他才以现在这样的样子,以现在的身份出现在人群里。

不过,毕竟他记忆不全,所以这件事情还得他亲自去找师父证实一番,一旦师父那里也对上的话,那么就可以证明,其实他姬流觞根本不是姬流觞,而是当年那个小世子,跟玉容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兄弟玉凤歌。

想到这个可能,姬流觞莫名地心绪有些不稳,不知dào

为何,一想到这些年瞒藏在心中的疑惑终于可以得到解开了,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有激动,有兴奋,更多的则是一种惶然。

因为一旦他的身份被证实了,姬流觞不知dào

如何去面对玉容歌,毕竟玉容歌多年来深受毒物折磨,基本都是他姬流觞造成的,好几次,玉容歌因为他的毒药差点命丧黄泉,如此,他还真的不知dào

该如何去跟玉容歌相认。

另外,就算他肯去相认,玉容歌会承认他是他的兄弟吗?他会放下过去的一切,真心地接受他这个兄弟吗?

这些,姬流觞都不敢去想,他唯一能想的就是,先将这件事情证实了,其他的,都是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可谓这也算是一种逃避方式了,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逃避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也能理解姬流觞这种想法的。

当然了,姬流觞眼下内心里所想的,安明远那是完完全全猜不透的,他只是见姬流觞沉默许久,没有再问什么,便认定他们之间的交谈已经结束了。

“姬大人,既然你想问的都已经知dào

了,那么姬大人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天牢这种地方,似乎不太适合姬大人呆着,而我呢,早就已经定了死刑的人了,因而就让我在这里一个人静静地呆着,继xù

地品尝我的美酒佳肴,如何?”

安明远显然已经不想搭理姬流觞了,而姬流觞呢,得到了他想要知dào

的,自然也不会继xù

呆在这里。

他很干脆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连个安明远打个招呼都没有,就那般衣袖飘飘,直接走人了。

这安明远呢,见姬流觞那样子就走人了,还颇觉地好笑,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明明知dào

当年他杀过他,按理说应该将他直接灭了才对,以报复当年的仇怨,不是吗?

可是,这个人竟然什么都没做,连吩咐一下牢头折磨他的事情都没有做,他就那般潇洒地离开了,离去前,竟然还让牢头再送了一桌上好的酒席给他。

看到这,他还真是不懂了,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安明远不懂,他也懒得去懂了,他现在的日子,那是过一天混一天,先将这一天混好了再说。

难得有机会吃顿好的,他怎么会拒绝呢?

如此,安明远大喝特喝起来,看他的样子,一个劲地摇着头,喝起了小酒,还哼起了不知名的调子,似乎心情是相当不错。

可就在安明远玩得很高兴得时候,今晚来天牢探望他的第二个人出现了。

本来呢,安明远以为第二个人来天牢,是主子派来杀他的人,可等到对方在他面前露了真容后,他才发xiàn

,他猜错了。

“慕容航?”一发xiàn

来人是定北侯慕容航,安明远竟然哈哈地大笑起来。“慕容航,定北侯,我没看错吧,你竟然会来天牢探望我这个仇人,哈哈哈哈哈哈——”

“安明远,少自作多情了,我来这里,是来看一看有没有人来劫狱,毕竟皇上已经命令我成为你这次案子的监斩官,所以呢,我有义务在你被斩首之前,将你看得牢牢的,让你插翅也难飞出这座牢房。”慕容航一脚踢飞了安明远吃着的好菜,也拍碎了那一坛还未喝完的竹叶青。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罪大恶极的人来说,根本没有资格享shòu

。”

“慕容航,你不要太过分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监斩官,你管不了我安明远在这大牢里怎么吃怎么喝,甚至叫个女人来都有可能,你信不信?”安明远这辈子最看不惯的人,第一个就是镇南王玉少谦,第二个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定北侯慕容航。

这二个男人,都有一个该死的优点,那就是都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痴情种,而他不是,正因为他安明远不是,所以他胜过了玉少谦,也胜过了慕容航,他将玉少谦害死了,又将慕容航最心爱的女人给抢走了,让慕容航这辈子过得生不如死,他安明远还真得挺有成就感的。

一想到天下间这么优秀的男人,最终都败在了他安明远手中,安明远就有些得yì



“慕容航,你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失败者,你心爱的女人成为了我安明远的妻子,那个你痴情不移的女人,奉为掌上明珠一样的女人,知dào

吗?却被我安明远踩在脚底下,过着凄凄惨惨的日子,最终她要跟你私奔,却死在我手里,成为了我安家祠堂里的一个牌位,永远都没有机会离开安家了。所以说,我是胜利者,永远都要胜过你。”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安家族长带人上门来,已经逼迫你休了徐氏,徐氏从此之后就是自由之身,她再也不可能永远是你安明远的妻子,她只是她自己,她是徐家的女儿徐锦漩了。”慕容航冷冷地看着安明远,觉得跟他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他都觉得是多余的,离开之前,他给了安明远一个藐视的眼神。

而他这个藐视的眼神,再次让安明远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当年,玉少谦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他,慕容航还有徐锦漩也是这样的眼神,他们都藐视他,轻视他,小瞧他。

304. 第三百O四章 (推荐新坑 金牌厨娘)

往事忽然涌上心头,一想到那个女人虽然嫁给他,但心心念着的却是眼前这个男人,安明远就异常愤nù

起来。

“慕容航,你少在我面前装君子,其实你跟我一样,也是一个小人,彻彻底底的小人。慕容航,你敢说徐锦漩在嫁入我安家之前没有去找过你吗?你敢说你没有对徐锦漩做过什么吗?”

“安明远,死到临头了,没想到你还像个疯狗一样到处咬人。我告sù

你,我不是你,你不要将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蹉,肮脏。”哼——慕容航不想再跟安明远多作纠结,跟这样的人呆在一个空间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对于慕容航来说,都是一件令他无法接受的事情,因而一旦查看没什么问题,慕容航就想速速离开这里。

可安明远呢,有些喝高了的安明远,此刻脑子那热血一涌动,平常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了。

“慕容航,你别走,你这么一走,岂非表示我说的话戳中你了?你在心虚是不是?告sù

你,你少给老子装什么正人君子,其实你连我都不如,当年我虽说设计了徐锦漩,可我安明远却没有夺走过那个女人的身子,可你呢,慕容航,你口口声声标榜着君子,做得事情呢,连我这个小人都比不上。新婚之前,徐锦漩去找过你,而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动了徐锦漩的,别否认,你没有动过她,那可是在新婚之夜,她亲口告sù

我的,她告sù

老子,她将她的身心全给了你慕容航,让老子不要碰她,你知dào

吗?老子的女人,却碰不得,还得天天看着她肚子里的孽种一天天长大,到最后还出生了,名头上还挂着是老子的孩子,你知dào

那一刻,老子多么想杀了你吗?慕容航——”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吗?

那么漩儿那天故yì

灌醉他,就是为了将身子给他吗?难怪那天清醒过来,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因为这天是漩儿上花轿去安家成亲的日子,他沉浸在伤痛之中,根本就无心去追究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真相大白,原来,原来安宁是他慕容航的女儿,原来,原来他的漩儿一直为他守着。

此时得到真相的慕容航,心酸不已,也痛苦不已,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若早知dào

是这样的话,当初就该直接带了漩儿远走高飞的,哪里需yào

顾及那么多。

到最后,不但害了漩儿的性命,还害了他女儿安宁的性命,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这是老天爷在耍他慕容航吗?

刚知dào

安宁是他的女儿,他就已经失去他的女儿了。

想到这儿,慕容航双目微微发红了。

而安明远呢,成功打击到慕容航后,他脸上那是得yì

的笑容,眼睛里却是满满的阴狠。

“慕容航,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那老子呢?老子承shòu得一切,谁知dào

老子的痛苦?世人都说什么虎毒不食子,说老子心比财狼还狠毒,可是谁又知dào

,那根本不是老子的女儿,老子想要杀她的心都有,又怎么可能去护着她?她能不能活着,自然得看她自个儿得造化。不过,老子没想到,这个孽种竟然命格那么好,从小到大发生了多少意wài

,她都不死,还成了什么天命之女,处处想跟老子作对,好在,这个孽种现在也死了,死在了断崖那里,跟她那个母亲一起到黄泉去作伴了,如此,到最后,赢了得还是老子,哪怕老子要死了,也是老子赢了。”

话到此处,安明远身子摇摇晃晃起来,他疯狂地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慕容航的鼻子道:“还有你,慕容航,你也休想好过,等到老子开刀问斩的那一天,老子一定要将你跟徐锦漩的丑事爆出来,告sù

世人,你们之间生了一个孽种。到时候,我看你慕容航还怎么有脸在这个世上继xù

混下去,哈哈哈哈哈——”安明远自认为这是一个绝佳打击慕容航的机会,却不知dào

,此时的慕容航眼底冒火,戾气浮动眉宇之间,那是对安明远真的动了杀心。

这安明远呢,竹叶青的味道实在是太美好了,他喝得太多太多了,以至于都没有察觉到慕容航对他动了杀念。

因为他还在得yì

地,张狂地笑着。“慕容航,如果这个时候,这个时候你肯对老子跪下来,说三声,说慕容航就是一个卑鄙小人,说慕容航不配为人,说慕容航对不起安明远的话,那么也许,我会放过你,跪下吧,求我吧,慕容航,跪啊,赶紧跪啊。”

“安明远,你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也别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难得你真的就不怕死吗?”慕容航提了提他手中的佩剑。

而安明远呢,笑得疯癫道:“慕容航,你敢吗?你敢在这里杀我吗?敢吗?敢吗?老子谅你也不敢动我,要知dào

,我要是死在了这大牢里,皇上头一个要问罪的就是你慕容航。我可不信,你慕容航会不要前程了,我也不信,你会真的对我动手。醒醒吧,慕容航,你做不到的,因为你的心,没有老子狠。”这安明远说完这话,忽然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额”声,随后愣愣地看着他心口的地方,多了一把剑。

“慕容航,你竟然真的敢,敢杀……我……”倒下去的时候,安明远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死得不敢置信,死不瞑目。

慕容航呢,一把将他的佩剑拔了出来,擦拭了剑身上的血迹,将帕子扔在了安明远的脸上,盖了那张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脸孔。

转身,他大步离去,他此去,自然得去向皇上禀告此事。

那皇上呢,听了慕容航前来请罪,还觉得有些诧异,却见慕容航双膝跪地,认罪道:“启禀皇上,微臣有罪,微臣不该将安明远直接杀死在大牢里的,应该让他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明正典刑的,是微臣的错,微臣没有忍住,所以冲动之下将安明远一剑穿心而死。”

“爱卿素来做事并不鲁莽,这次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不明白为何慕容航要在天牢里杀了安明远。

而慕容航呢,淡定道:“回皇上的话,微臣是因为私人恩怨将他杀死的,只因为当年安明远设计了微臣心爱的女人,如今他成了阶下囚,微臣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只能选择这样的机会来报仇。”

武将就是武将,说话直白,做事更是冲动,热血,一不顺心,立即就拔剑相向,可正因为如此,皇上才更加喜欢用这样的武将,因为这样的武将用起来安心,也放心。

因为安明远这个人,而真的处罚慕容航的话,恐怕慕容航心里会有什么想法的。身为帝王,该绝对的时候绝不糊涂用事,这安明远虽然也对他够忠心的,可是眼下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早死晚死反正都是一个死,何必为此而让慕容航不舒坦呢?

因而,眼下他这个皇上,不但不会指责慕容航,还得夸赞他这件事情办得好。

“起来吧,爱卿,这件事情朕不会怪你,换谁碰到这样的事情,只要有些血性的男儿都会冲动的。你放心,这件事情到了朕这里,就算已经结束了。你回去好好地洗一洗吧,安心地睡一觉,明天起来,朕会给你安排好一切的,不会让你担负任何责任的。”

“皇上,微臣我——我这么做,其实是有罪的啊。”慕容航趁机抱拳,对着皇上双目发红道。

“不,你这么做没有罪,那安明远确实罪该万死,若非看在世子妃的面上,朕本来都不想让他活到秋后问斩的,如今,你一时之念,办了这事,那也就办了吧。”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玉容歌已经拿到了五十万兵马的虎府,他也迫于形势正式给玉容歌颁了旨意,让他成了这一代的镇南王,如今的他,可是已经很明显地威胁到皇权了,若此时,他的身边再没有得用之人的话,他这个皇上又怎么睡得踏实,坐得安稳?

因而慕容航此人,别说是犯了这种无关紧要的错事了,哪怕是天大的错事,只要不是危害江山社稷的,他这个皇上都可以免了他所有的罪状。

这慕容航呢,原本不屑杀安明远的,因为他觉得杀安明远这样的人,简直是污了他的这把佩剑,可安明远说出那样的话来,显然是想要毁了徐家的名声,想要毁了他心爱女人的名声,为了徐锦漩,慕容航自然得杀了安明远。

当然,杀了安明远会造成什么样得后果,慕容航也是考lǜ

过的,他知dào

皇上近来对他特别重用起来,原因吗,他是相当清楚得很,因而他心里明白的很,杀了安明远根本不算什么大事,而他来皇上这里本来就是来过个场,算是跟皇上打个招呼的,免得皇上怀疑他的忠心。

事实上呢,如今事情的发展果然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什么罪都没有地回了定北侯府。

而一回到定北侯府,身心疲倦的慕容航,正在哀悼女儿安宁的慕容航,却忽然接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侯爷,底下有人传来,说看见过世子妃了。”

305. 第三百O五章

“什么?!世子妃在哪儿?”听到安宁还活着的消息,慕容航瞬间冷然的眸子发出了璀璨的亮光。

“回侯爷的话,底下的人说,有人在江州看见过世子妃,当时世子妃用了三枝雷公藤的嫩芽救了一个被麻风病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小孩子。”

属下将知dào

的情况没有隐瞒地报gào

给慕容航,那慕容航呢,惊道:“世子妃怎会懂医?底下的那个人没看错吧?”

“不会看错的,属下等人都是根据世子妃的画像找人的,底下那边传过来,说得丝毫不差,还说世子妃已经怀了六个多月的身孕,她救的那个小男孩是纯粹偶尔碰上的,那时,她正去药铺给她自个儿配置安胎药,所以才会巧遇到那个可怜的孩子。”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江州一趟。”慕容航等不及要见他那个可怜的女儿,他想好好地弥补这些年来对安宁的亏欠,他这个做父亲的,到现在才知dào

她的存zài

,是他慕容航不对,他要好好地,当面地给他女儿赔礼道歉。

那属下呢,听得慕容航这个吩咐,倒是有些意wài

了。“侯爷,这事不去告sù

世子爷吗?”不是一向都是定北侯府得了任何关于世子妃的消息,第一时间都往镇南王府禀告吗?这么这会儿侯爷却一点儿没有向玉容歌传递消息的意思,反而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侯爷,侯爷,你怎么了?”

“没事,我好得很。至于那个什么世子爷,往后任何消息都不要再递送过去了。”哼——死小子,敢让他慕容航的女儿受苦受累,他就活该见不到他的女儿。

此时的慕容航一得知安宁是他自个儿的女儿后,他那是一点儿也不同情玉容歌了,此刻的他,那完完全全就变成了一个女儿控了,什么都以女儿的意愿为准,既然安宁想要躲着玉容歌,那他就帮着他女儿躲着那小子。

只是他这个父亲,她还是不要躲着他了。

这慕容航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打算的,他甚至等天亮都不等了,直接带人去了码头,叫了一只船,直奔江州而去。

而这个时候的安宁呢,显然不知dào

她的身世起了那么大的变化,竟然从安明远的女儿变成了慕容航的女儿,因而为了免去被人再次识破的麻烦,安宁这次那是暗暗下了决心,一定不再心软,出手救治别人了



为什么呢?理由呢?

当然是因为她到了江州之后,本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不会有人跑这个偏僻的小镇来寻她的,却没想到,她的画像已经遍布到各处都是。

因而她出手救治那个小男孩麻风病的时候,就被人认出了身份,而这个问题,就是她现在最大的困扰。

到现在,她一直都在想着,要是当时没出手救那个小男孩就好了,如此她也就不用再次面临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更可惜,这个世上就算有后悔药,以当时的情况,安宁还是照样会出手。

所以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只是终究有些麻烦了。

想着,安宁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低头看了看阳光普照的大地,不由地长叹一声。这么好的天气,不能出去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逛逛,到处看看风景,实在是有些遗憾呢。

只是谁叫她的肚子已经那么明显了呢,就算她易容术再高,有这么一个怀相很明显的孕妇特征,想来很容易就被人给识破了。

现在外头可是到处在查孕妇的,这个时候,她冒头,岂非是自投罗网吗?

想着如此,安宁有些歉意地对着肚子里的孩子说着。

孩子啊,妈妈对不起你,在这么好的阳光里,不能带你出去玩,是妈妈做得不够好。

不过孩子啊,你放心,等你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了,等安全没问题的时候,妈妈一定带着你看遍这金凤王朝的山山水水,如此,可好?

安宁这话说出口,就像是跟孩子约定了似的,那个肚子里的小家伙这个时候也有了反应,忽然踢了安宁的肚子一脚,安宁立即变得眉目发亮起来。

好神奇有这般的碰触,那小脚就好像踢在了她的掌心上,好有力,好壮实。

孩子,你这是跟妈妈约定了吗?如果是的话,就踢一脚,如果不是的话,就踢二脚,可好?

轻轻地,腹中的孩子,踢出了一脚,踢在安宁的掌心里,算是小家伙给安宁的答案。

得了小家伙的这个答案,安宁的心,顿时是软得是一塌糊涂,就像冰雪在阳光里融化一样,整个人被一层光环给笼罩着,看着眉目越发地慈善起来。

当然了,此时的安宁,一心想着安安稳稳地待产,已经是决定狠心了,再也不想出手救人给她自个儿惹来麻烦了。

却没想到,最终,她还是心软了。

这救治的对象不是旁人,正是定北侯慕容航。

安宁呢,本躲在了山里的木屋里,除了采购吃的喝的才会下山一趟,其余时间就在山里,不参与任何的热闹活动。

只是她没想到,这次下山采购所需物品时,却在歇脚的小酒馆听到了百姓的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那个定北侯慕容航来江州了,我家侄子可崇拜这位将军了,可惜,定北侯一到江山就病倒了,到现在江州所有最好的大夫全过去给他治病了,可惜依然没有什么起色,听说定北侯府恐怕这次要给慕容航准bèi

后事了。”

有一位瘦小的客人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边上陪着他一起喝酒的客人呢,也随之附和道:“没错,没错,这事我也听说了,我的消息来源非常可靠,我们村里啊有个村民刚好去慕容航那里做短工,所以啊就知dào

了慕容航的情况,如今啊,指不定慕容航已经不行了呢。”说话间,这个客人摇着头,颇为叹息道。

“这么说来,慕容航这个战功显赫的将军没能死在战场上,却要死在这次小小的风寒上了?”有不知情的客人微微惊讶道。

“谁说不是呢?这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这人啊,还真的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倒霉了,这不,像慕容航这样的大英雄,小小的一个风寒,竟然能够恶化到卧榻不起,也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啊。”先前那个瘦小客人为慕容航可惜万分,他的话引得四周一片沉寂,氛围都变得窒息起来了。

如此,边上的客人承shòu不住了,便道:“打住,打住,还是不要再说慕容航的事情了。提起这个话题就浑身不舒服,我们还是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对不对,不提了,不提了,还是喝酒好,喝酒,吃菜,吃菜!”一时间,小酒馆又恢复了过往,好像谁都不曾提起过慕容航的病情似的,唯有安宁,在边上听得直皱眉,心情也越发沉重起来。

她当然知dào

慕容航此来江州是来做什么的,不过就是为了来寻找她安宁的。如今,他卧病在榻,生死关头,她可怎么办呢?

究竟要不要去云来客栈救治慕容航呢?

安宁犹豫了。

救治吧,她的再次现身,一定会引人关注的,到时候麻烦不断,指不定会影响到她能不能顺利生下腹中的这个孩子。

可是不救治吧,慕容航对她安宁可是有恩的,若是眼睁睁地看着慕容航撒手离去,不管是她自己也好,还是黄泉下的母亲,恐怕都不会原谅她自个儿的吧。

这还真是一个难题,安宁头疼地拍了拍脑门,她怎么就尽遇到这些让她为难的事情呢?郁闷万分的她,最终还是败在了心软之上。

她发xiàn

,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她的心那是越来越软了,尤其是面对小孩子的时候,更是见不得小孩子深受病魔的摧残,好像那样子,就等于看到将来她的孩子在遭受这些痛苦一样。

因而,出手的时候,安宁都告sù

自己,不要怕麻烦,你这是为了你腹中的孩子积德,所以救救孩子,救救可怜的孩子,不要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她的眼皮底下。

而这次呢,却不单单是因为腹中孩子的关系,还有她自个儿,她自个儿根本过不了那一关,无法坐视慕容航真的在江州出事。

因而认命的安宁,最终还是挑选了在夜间行动,那个时候,她原本是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云来客栈,替慕容航诊断看病的。

却在看到云来客栈,厨房里的那个肥胖得跟大肚婆一样的胖厨娘时,安宁瞬间改变了主意,她将那个肥胖厨娘给迷晕了,然后自己易容成那个肥胖厨娘的样子,轻轻松松地,根本不用费什么力qì

就到了慕容航的跟前。

“侯爷,请喝点粥吧,这是厨房特别给侯爷做得粥,侯爷多日不曾吃过什么东西了,这可不行,还是得吃点东西吧。”属下接过安宁盘中的小米粥,端到慕容航跟前,劝慰着慕容航吃点东西。

可慕容航呢,再没有找到他的女儿安宁之前,他那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都不想吃,他也吃不下去。

“不用了,端下去吧,我没有胃口。”慕容航摇着头,有些有气无力道。

306. 第三百O六章

“侯爷,还是吃点吧,若是不吃的话,铁打的身子骨也会熬不住的。”边上的安宁见此,上前劝慰着慕容航。

趁着慕容航一点没精神,神智有些昏昏沉沉的,安宁顺手就给慕容航搭了脉象。

而这一出手,安宁对于慕容航这样的状况,显然是有些愕然。

这慕容航分明风寒之症早就好了,如此神情恍惚,卧病在榻,不过是因为他心思过重,思虑过多导致,显然是一种心病。

而心病这种病,再高明的医生,也没有办法出手医治啊?

这若要治病,自然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呐,也不知dào

这位定北侯慕容航究竟因为何事心思如此过重,莫非又是想起了她的母亲吗?

想着如此,安宁倒是忘了她此时的身份,冒然地给慕容航下了诊断书。

“侯爷,民女家中有长久卧病在榻的老母亲,所以这久病成医,自然对有些病症也是略微知晓一些的。依民女看来,侯爷是郁结在心,根本不是什么风寒之症所致,而是侯爷犯了心病。俗话说,这心病还得心药医,也不知dào

侯爷为了何事犯了心病,若是不介yì

的话,不妨跟周边的人说一说,这说出来就会觉得舒坦多了,压在心里反而会使得病情加重的。”这慕容航听得云来客栈一个小小的厨娘,竟然能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觉得有些意wài



不过,他的事情,怎么可以对一个外人提起呢?

这样的事情,除非见到他的女儿安宁,他才能说,其他任何人,他慕容航都不可能会说出口的,因为一旦出口,就会给他心爱的女人抹黑,就会让安宁这个女儿遭遇世人的唾骂跟轻视,这些,都不是慕容航想要见到的,所以,他无人可以倾诉,只能压在心底。

“这位姑娘,你的好意本侯心领了,只是本侯真的没有胃口,不想吃任何东西。另外,本侯并没有什么心病,姑娘看错了,本侯不过是水土不服,休养一段时日也就好了。”说这话的时候,慕容航吩咐边上的侍从道:“沉安,送这位姑娘出去吧。”

“是,侯爷。”沉安对着安宁让开一条路道:“姑娘,请吧。”

这慕容航的样子,已经不容乐观了,若是再让他继xù

这么不吃不喝下去的话,他指不定真的会一命呜呼的。

唉——

安宁叹气着,直皱眉头,痴情人果然最是伤人,她的母亲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当然了,世上痴情之人不止慕容航一人,她的容歌也是那般地痴情,她跟她母亲一样同样是幸运的,可同样也是不幸的。

命运偏偏如此捉弄人,实在是让人伤怀得很。

此时的安宁,忽然就伤风悲秋起来,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慕容航的关系,她想起容歌,就忍不住开始猜测,猜测容歌是不是也跟慕容航一样,那般伤心欲绝地想着她呢?

一想到玉容歌,又见慕容航此刻的模样,这安宁想象一下玉容歌也变成慕容航这副模样的情景,顿时就受不住,心莫名地就揪了起来。

而随着她的心开始揪痛起来,腹中的孩子也似感应到了母亲伤心的情绪,伸出了他的那只小脚,连连地踹着安宁的肚子,好像是在抚慰着安宁一样。

孩子——

顺着孩子的动弹,安宁心酸不已地抚着肚子。

孩子,妈妈没事,妈妈真的没事,你不要着急,你好好地呆在妈妈的肚子里,好吗?

腹中的孩子似听懂了安宁的意思,瞬间那连连踹过来的小脚,一下子停止了踹动。

好乖的宝宝,宝宝,妈妈爱你,好爱好爱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的,知dào

了吗?

抚着肚子的安宁,脸上出现了慈爱若圣母般的光环,她沉浸在这种幸福中,渐渐地,似淡忘了思念得那份痛苦。

她这样的表情,这样的举止,显然是不合常理的,但是安宁却因为跟肚子里的宝宝交流着,疏忽了这一点。

而这一点,恰恰被慕容航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中,他本来就觉得这个厨娘有些奇奇怪怪的,如今见厨娘抚着肚子,似在跟肚子交流着什么的时候,慕然电光火石中,像是想到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整个人似充满了力量,他光着双脚,飞奔下榻,直接冲到了安宁的面前来。

“宁儿?你是安宁,对不对?”

额——

被慕容航扣住手腕的安宁,突然之间被慕容航这般逼问着,实在是有些意wài

,因而她停顿了,愕然了。

而这个举止,这个表情,已经足够让慕容航知dào

答案了。

“宁儿,是宁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宁儿,你快过来,过来告sù

我,你这段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你过得好不好?”慕容航像个急切的父亲,拉着安宁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安宁。

安宁呢,知dào

眼下否认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干脆就卸去了她的易容,恢复了她本来的面貌。

“慕容叔叔,你是怎么看出我来的?明明我觉得我易容得够好的了,你怎么会一眼就认不我来的?”安宁有些无奈道。

“因为母亲看孩子的眼光不同,你刚才是在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吧,这样的举动,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当然了,我有这样的猜测,也是因为先前我本来就接到了江州这边的消息,说你已经有六个多月的身孕了,所以我才敢大胆地猜测,猜测我重病之时,到我这里来看我的孕妇很可能就是宁儿你。”找到了安宁,慕容航似眼前充满了阳光,整个人轻快了好多,好像连日来的昏昏沉沉,也一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

而安宁呢,没想到慕容航是根据这个猜测的,顿时觉得她自个儿也太过大意了。“好吧,原来纰漏出现在这里,看来下一次我易容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一下了,要不然,随随便便就被人给认出来了,那我还怎么继xù

过着平淡无忧的日子啊。”

“其实你大可不必躲藏着过日子呢,你可以换个新身份,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么一来,你的孩子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你呢,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生怕世子爷跑来找你。”既然找到了安宁,慕容航就不打算让安宁再从他身边离开了,她是漩儿跟他的女儿,是他慕容航的女儿,怎么可以在外头四处流浪,过着如此艰辛的生活呢?

安宁呢,却是摇了摇头。“我就算换个新身份,恐怕也得等这阵子的风头过去了才行,要不然,我一出现,无论是什么样的身份,他们都会怀疑我就是安宁的。”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会给你安排好新身份的。先前你奶奶看着我身后无人,便从旁支挑了一个乖巧的姑娘过来,说是准bèi

过继给我当女儿的,如此,我倒是可以推了那个姑娘,这么一来,宁儿的身份也就解决了。一旦你成为我慕容航的女儿,想来也没有人会质疑你的新身份的。”到时候,那些人也只会说他慕容航思念爱人情深,所以找个女儿过继也找个面容跟心爱之人相像的来过继,这样一来的话,就算他们怀疑,也不会就此质疑她就是安宁的。

而安宁呢,对于慕容航的提议,她若说不心动的话,那是假话。

随着在外的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她那是越发地思念起玉容歌来,老实说,她先前那么果决,以为可以做到的事情,其实真zhèng

面临了才知dào

,她根本做不到。

每天每夜,每天一睁眼,熟悉的人不在身边,安宁就越发地想念起来。如此,她也希望能够早一点回到玉容歌身边去,可是每每一想到回去会让容歌为难,回去可能会有不好的结果,安宁就任由思念蔓延,却再也不敢迈出一步,哪怕距离那么近的时候,她都不敢见玉容歌,就怕一见,相思泛滥成灾,再也无法离开了。

因而,想到种种后果,安宁还是犹豫了。“慕容叔叔,这件事情还是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吧。”

“傻孩子,你难道想让你的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自个儿的父亲吗?你忍心让他们父子二人分离吗?”等他自个儿也是父亲的角色了,慕容航倒是有些同情起玉容歌了,虽然来之前对玉容歌咬牙切齿的,怪责他对他女儿不够好,才会让他女儿过得这般辛苦的,到如今,见安宁这般,他又有些怜悯玉容歌了。

“慕容叔叔,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问题,而是横在我跟容歌之间的障碍太大,我跟容歌都需yào

努力,努力站到高处,到那时,无论谁都威胁不了我们的时候,那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到那时,我才有自信再次回到容歌身边,面对天下人的目光。”说到这儿的时候,安宁抬眸定定地看着慕容航道:“所以,慕容叔叔,拜托你,你千万不要告sù

容歌,我在江州,要不然的话,我会离开江州,会去另外一个你们任何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的。”

这慕容航呢,尽管他很同情玉容歌,可安宁是他的女儿,怎么说他都得站在女儿的立场上的,因而安宁一开口让慕容航千万别将她在江州的事情告sù

玉容歌时,慕容航没有半点犹豫便答yīng

了,只是他有一个要求。

307. 第三百O七章

“宁儿,这样吧,你让我不告sù

玉容歌也行,你得答yīng

我一个条件,那就是你得跟我回去,要不然就是我跟你一块儿呆在江州,让我照顾好你,照顾好你肚子里的孩子,这样我才能放心,安心。”慕容航盯着安宁的眼睛道。

安宁呢,不懂慕容航为何如此坚持。“慕容叔叔,你这是为何?以你的身份,现在皇上肯定极为重视你,你有你的大事要做,何必要花费时间在我身上呢?没有必要的,真的,我想就算我娘泉下有知的话,也不会怪责慕容叔叔对我照顾不周的。”安宁还是不想麻烦慕容航,欠下的人情总有一天是要还的,而她安宁,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人情。

这慕容航对她母亲痴心一片,连带的,对她安宁也是照顾有加,正因为如此,安宁就更加不想给慕容航添麻烦。

更何况,慕容航毕竟是定北侯的身份,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皇上重用的武将心腹,若是将来玉容歌跟慕容航因为立场不同而扛上的话,安宁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抛弃玉容歌而站在慕容航的立场上,所以,眼下能不欠下人情那就最好不要欠下,免得将来做事为难。

这安宁思虑得远,而慕容航呢,也不是蠢笨之人,知dào

她在顾虑些什么,因而直言道:“宁儿,你放心,任何时候,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与你为敌的,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好好的,过得幸福,快乐,平安,我便心满yì

足了,也能将来有面目去见你泉下的母亲了。”

“慕容叔叔,其实你不必因为我母亲而这般待我的,你这样,我安宁会承shòu不起的。”她会有压力的,旁人若是对她不好,她有千万种的法子让对方生不如死,可旁人若是待她太好了,她就不知所措了。

而慕容航这样的做法,显然让安宁觉得有负担了。

而她的这种想法,慕容航很容易就猜到了,为了让她能够安心地呆在他身边,让他照顾她,慕容航决定这会儿就告sù

安宁,事情的真相。

当然,一旦真相说了,慕容航也考lǜ

过,想着她可能无法接受,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亲自告sù

她,无论说了之后,她会不会恨他这个父亲,会不会从此都不理会他这个父亲,慕容航都有必要将事实告sù

安宁。

“宁儿,在你拒绝我的好意之前,我必须要告sù

你一个消息,那就是安明远在大牢里死了,而且还是我杀了他的。”

“为什么?”安宁并不气愤安明远的死去,她只是不解,为何慕容航会去大牢里杀了安明远,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很简单,因为他想在死前公布一件关于你娘的事情,一件关于你身世的事情,所以我,我只能将他杀了,我不能让他毁了你娘一生之后还污了你娘的名声,我不能,所以,他必须死。”慕容航这话,让安宁似想到了什么,当初在断崖那里,她就觉得安明远一听她说不是他女儿的时候,安明远那个时候的表情就特别奇怪,当时,她没有多想什么,如今听得慕容航这么说,她就不得不多想了。

“慕容叔叔,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我根本就不是安明远的亲生女儿?我的父亲另有其人?”

“没错,安明远临死之前,为了报复我还有你娘,他说了真相,说你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是你娘跟我的女儿。”慕容航终于还是将真相说出口了,而安宁呢,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些意wài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成了慕容叔叔的女儿了?”

“其实,有件事情我没告sù

你,当初你娘嫁给安明远的前一晚,有跑来找过我,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娘是将我灌醉了,不想我在她成亲之日去破坏这门亲事,才会想法子将我困在了房间里。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个晚上,你娘竟然将她自个儿给了我,后来还怀了我的孩子,这个,我从来都不知dào

,直到前几天,安明远亲口告sù

我,我才知dào

了这个消息,对不起,孩子,对不起,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太没用了,竟然让你在安府受苦受难了那么多年,是父亲对不住你。”慕容航痛苦不堪地向安宁忏悔着,他不求安宁能够原谅他这个父亲,他只是想让她知dào

这一点,知dào

这个真相后,对她还有玉容歌之间的关系有所帮zhù

,这么一来,安宁就不是玉容歌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们二人往后就再也不用承shòu上一代仇敌关系的影响了。

这才是慕容航想要找到安宁,将这个事实告sù

她的最重yào

的原因。

而安宁呢,显然很清楚慕容航的用意,他告sù

她这个真相,就是觉得她没有必要再躲着玉容歌了,他们二人往后可以在一起了,不用再互相折磨对方了。

“当然了,若是宁儿的身世一旦公布出去,定然是要害你娘亲死后都不得安稳,还要牵累上徐家的名声,那一定不会是你娘希望看到的,毕竟你娘心心念念牵挂着的都是徐家的清名,所以我这个做父亲的,恐怕要让宁儿失望了,我不能,不能光明正大地让你认祖归宗,只能以旁支过继女的身份进入慕容家,希望孩子你能够体谅父亲的苦衷,不要怪责你母亲,要怪就全怪我这个做父亲的好了。”

慕容航这辈子终身未娶,始终就爱徐锦漩一人,因而他是绝不可能让任何人污了徐锦漩的名声,也绝不容许世人去打扰她死后的平静,被人暗地里咒骂侮辱的。

因而,在认祖归宗的事情上,他也只能委屈安宁了。

而安宁呢,显然对于认祖归宗这种事情,是以亲生女儿的身份还是以旁支过继女的身份,她根本不会在意。

就如慕容航所言的,这样的方式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一来可以保护母亲,二来她也算是跟父亲相认了。

此时的安宁,可以说,根本就不怪慕容航,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好责怪他的,这件事情就连身边的奶嬷嬷都从未对她提起过半句,可见是母亲自个儿口风太紧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任何人知dào

这件事情。

当然了,作为丈夫的安明远,定然是知dào

这一点的,夫妻之事也唯有夫妻之间最为了解了,想来也是因为这一点,安明远才会那般痛恨母亲,杀了母亲不说,连带对她这个女儿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薛氏将她折磨死算了。

说来,当初她就有过疑虑,毕竟虎毒不食子,这安明远虽说利益熏心,可对儿女总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无论是嫡出的也好,庶出的也好,他还是有几分父亲样子的,偏偏唯独对她,对她这个女儿,那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因为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得出来,安明远对她这个女儿是动过杀机的,只是为了名声,不好对她亲自动手,只能借着薛氏的手除掉她。

而她正因为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找个借口干脆躲避到空山寺,不想再面对这个随时想着要她性命的安家。

如今,真相一出,安宁将小时候的事情一一回想起来,越仔细想,她就越发确定,慕容航说的绝不会是假的,安明远临死之前说的定然是真的,她真的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她的父亲是慕容航。

想到这儿,安宁竟然心中隐隐有几分欢喜,原来,原来她心底里还是希望拥有亲情的,那个时候看着徐丹彤跟舅舅徐茂卿父女之间情感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那份羡慕,嫉妒,其实不过是是证明,她安宁也很想拥有这么一位父亲罢了。

而现在,她的父亲慕容航就在眼前,一个配得上父亲二字的人,就在她面前,只要她轻轻一伸手,这个人往后就是她安宁的父亲了。

“爹。”像是没有任何生疏的感觉,像是久久盼望的父亲,安宁没有半点拗口地对着慕容航喊出了爹这个称呼。

而慕容航呢,本来觉得安宁不责怪他就不错了,哪里会想到安宁会这般干脆直接地就认了他这个父亲,当下他有些激动地握着安宁的双手。“宁儿,你再喊一声,再喊一声爹。”他想听这个字,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这个当爹的可能了,可是老天爷可怜他,竟然送了他慕容航这么好的一个女儿,他跟他心爱女人所生的女儿,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

爹这个称呼,对于眼前的慕容航来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这个字更为珍贵了。

安宁呢,见慕容航这般失态,莫名地,鼻子有些酸酸的。

“爹,爹,爹——”她连连唤着慕容航,那慕容航呢,听着一声又一声的爹,那是老泪纵横,这位沙场上流血时候都不曾滴过一滴眼泪的铮铮铁骨汉子,如今因为一声爹,却是眼泪止不住地流淌了下来。

“好,好,真好。宁儿肯认我这个爹,再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爹我很欣慰,真的,欣慰不已,谢谢你,谢谢你,孩子,谢谢你还肯认我这个爹,谢谢你如此大度地原谅了我这个没用的父亲,谢谢!”

308. 第三百O八章

自从安宁认了慕容航这个父亲后,慕容航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立即变成了一个二十四孝的老爹。

这段日子跟安宁父女相认之后,他就一直沉浸在这种幸福感当中,加上马上就要当外祖父了,更是天天乐呵呵的,逢人带了三分笑,就连他的属下,都吃惊不已,赶紧侯爷完全是变了个人似的。

“女儿,你别动,你看看你,肚子都多大了,还能提这么重的东西吗?来来来,还是让老爹来拿。”明明安宁手里就提着几包点心而已。

“乖女儿,赶紧的,快点喝,这是老爹派人专门给你配置的大补汤,你喝了之后啊,对你也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好,来,趁热喝了。”一天三餐的大补汤,虽说是作为一个父亲的好意,可她自个儿是医生,若是补得太过,孩子到时候大了,顺产可就难了。

越到临近生的日子,就越得控zhì

营养成分,要不然,以这个朝代的医学水平,安宁可真是不放心得很。

“爹,现在太烫了,我还是等会再喝吧,你先放边上,凉一凉。”安宁不好直接拒绝父亲的好意,只能用缓兵之计。

那慕容航呢,听到安宁这么说,自是将补汤放到一旁,回头嘱咐道:“女儿啊,你等会可别忘了喝啊,要是凉了,这效果就打了折扣了,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爹,你放心好了,等稍稍凉一些,我就马上喝了。”安宁笑着转移话题道:“对了,爹,我记得你前几天说给宝宝定做几件特别的武器,今个儿算算日子,他们也该送过来了,爹,要不然你到外头看看去,看看是否宝宝的武器已经到了?”

“对对对,爹差点忘记了,是今天的日子没错。”慕容航一拍脑子道:“爹最近都忙得有些糊涂了,老是记不住事情,真是的,这人啊,上了年岁,就是容易不记事了。那行,爹去外头看看去,你可别往了喝补汤啊。”临走前,慕容航还不忘记提醒安宁一句。

安宁呢,自是笑着连连点头,目送着慕容航走出去。

而等到慕容航一离开,安宁立即将补汤从窗口那边倒出去了,接着就将空碗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温和一笑。

她这个二十四孝的老爹啊,比她这个快要做母亲的还要积极,最好的产婆请了四个,最好的大夫请了三个,奶嬷嬷呢请了二个,孩子的各种用品,小衣衫,小被子,小鞋子,尿布等等,整整五六箱子,男女宝宝的都有,另有小孩的各种玩具,小榻,这些,也都备妥当了,就等着安宁的肚子什么时候发动了。

安宁望着房间里各种小孩子的饰品,玩具,还有堆放在那里的一箱箱孩子的衣衫,心头一阵暖和。

摸着肚子,她低头笑道,宝宝,看见了吗,这些都是你外公给你准bèi

的东西,你外公可疼你了,往后你出来之后,可一定要好好地孝顺你外公,知dào

吗?

像是有感应一般,那只小脚踢在了安宁的掌心上。

看来宝宝是很喜欢外公送你的这些礼物,是不是?

又是用力的一脚,看起来孩子很满yì

,很高兴。

嗯,看来宝宝跟妈妈一样,都很喜欢呢。

当然了,这个时候,要是你爹也在我们身边就好了。不过,不用等太久的,很快我们跟你爹就可以见面了,等你外公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娘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你爹身边了,那个时候,娘就是慕容宁了,宝宝呢,当然还是姓玉的,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安宁温柔地看着肚子,抚着,笑着,喃喃地说着,说着那份想念,那份刻骨铭心。

忽而,安宁赶紧肚子不对劲了,微微的疼痛,像刺一样,疼一会儿,又缓和一会儿,再次又疼痛起来。

这是阵痛开始了,身为医生,她清楚地明白,她这是快要生了,她的宝宝很快要出来跟她见面了。

“爹,爹,爹——”

“怎么了?女儿。”慕容航在外头听到安宁一声比一声的高叫声,顿时慌乱地跑到安宁那里,发xiàn

安宁正捂着肚子,脸色发白了。

“女儿,女儿,你这是怎么了?大夫,大夫。”慕容航呼叫着大夫,而安宁呢,抓着慕容航的手道:“爹,我这是发动了,要生了,你赶紧去叫产婆过来,快,快。”她这会儿不应该多说话,而是要保持体力,等到最后发力才对。

所以安宁说完关键的,就开始保持沉默,忍着那份尖锐的疼痛。

那慕容航呢,一听安宁说要发动,要生了,忙奔出去,将那四个产婆全叫了过来,并且让那三个大夫在外头候着,一旦安宁有什么问题,便马上让大夫处理。

他自个儿呢,在外头那是坐立不宁,来回踱步着,边走着,他边担心着。

怎么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就发动了呢?

这可怎么好,玉容歌那小子还没到呢?

虽说安宁一直要求他这个父亲先别将她的消息告sù

玉容歌,可随着安宁越来越接近生产的日子,慕容航最终还是忍不住给玉容歌发了消息过去。

他能够理解一个父亲的感觉,尤其是当他自己也成为父亲的时候,他知dào

,一个父亲肯定最不想错过自个儿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同时也非常希望能够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陪在妻子身边的,这是慕容航作为一个父亲的想法,因而他没有经过安宁的同意,发了一封信函给玉容歌。

告sù

他,他的孩子就要在这个月要出生了,可没想到,他的信函还没发出去几天呢,安宁就发动了。

她发动得这般没有预兆,说发动就发动了,那玉容歌也不知dào

赶不赶得过来啊。

要知dào

,这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可是最脆弱的时候了,一脚就跟踩在棺材里一样,想来,这个时候若是玉容歌陪在她女儿身边的话,也能给他女儿一些助力啊。

可是,都到这会儿了,那小子怎么还不到呢?

慕容航那是相当焦虑啊。

不时地,他还将耳朵贴在门口,听着里头的动静,见听不到里头什么动静,慕容航那个急得啊,恨不得直接闯了进去。

这慕容航的弟媳妇生孩子的时候,慕容航可记得清清楚楚,那个喊声,那是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痛苦啊,可他女儿呢,怎么都不叫疼的,这里头究竟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

忍不住的慕容航,推开门,想要一探究竟,而安宁呢,咬牙道:“爹,女儿没事,你放心在外头呆着吧。“

“侯爷,这女人产房,男人可进不得的,你还是赶紧出去吧。你放心,你女儿身子骨好得很,一点问题都没有。还有,这一时半会的,孩子是不可能那么快就生下来得,还得好几个时辰呢。”产婆推着慕容航出去了,接着继xù

帮着安宁盯着。

那慕容航呢,没办法,只能在外头急得团团转,时不时地张望着里头,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焦躁的情绪当中。

这会儿呢,外头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朝着他这边撞了过来。

“宁儿呢?宁儿在哪儿?宁儿还好吗?”玉容歌一接到慕容航的信函,那是累死了三匹快马,没日没夜地往江州赶,终于让他给赶上了。

“你小子,终于赶到了,宁儿在里头呢,正在生孩子呢,产婆说需yào

几个时辰,可能还要再等等。”慕容航还没说完话呢,那玉容歌已经冲了进去。

产婆见又有人冲进来,忙拦截了玉容歌。“出去,出去,男人不能进产房的,快点出去,不要呆在这里影响产妇。”

“不,本王要在这里陪着宁儿,你给本王让开,要不然,本王要了你的脑袋。”玉容歌如今是镇南王了,自是不再是世子称呼了。

如今,他气场全开,如此气势下,哪还有产婆赶玉容歌出去。

安宁呢,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玉容歌的声音,她觉得她是出现幻听了吗?

“容歌,容歌,容歌。”

不知dào

为什么,刚才坚强地一直忍着的安宁,听到了玉容歌的声音,一下子就觉得万分委屈,眼泪控zhì

不住地掉了下来。

“宁儿,宁儿,宁儿。”玉容歌唤着宁儿,一声比一声急促地来到了安宁的榻前,紧紧地握住了安宁的手。

“宁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不要怕,一切都有我呢,你别怕,我就在你身边,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放心。”玉容歌将脸蛋贴着安宁的手背,不断地亲吻着安宁的手背,努力地将这段日子的痛苦跟煎熬都收起来,免得惊吓到安宁。

现在的宁儿,可不能吓到她一丁半点。

“容歌,容歌,我好痛,好痛。”玉容歌来了,虽然不在安宁的预料之中,可是她生孩子的时候,他在这里,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事情了。

原来,原来她一个人还是会害pà

的,原来,原本她根本没有她自个儿想象中的那般勇敢。

有容歌在身边,跟没有容歌在身边,感觉原来是这般不同的。

只是容歌现在的样子,她看着真得要心疼死了,那单薄的样子,憔悴的样子,瘦得一点没有肉了。

309. 第三百O九章

安宁颤巍巍的双手,抚着玉容歌的脸颊,捏了捏,而后又将玉容歌的手臂捏了捏,顿时眼泪冒得越发凶狠了。

“容歌,容歌,对不起,对不起。”是她错了,大错特错了,她不该那般任性的,不该什么都不跟他商量,就自做主张地认为是为了他们好,是她错了,她将自个儿折磨了不说,还将容歌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这段日子,她过得痛苦,可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她还能熬过去,可容歌呢,她还真的不知dào

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容歌,是我错了,我不该离开你的,我错了。啊——”剧烈的疼痛,频繁地朝着安宁席卷而来,安宁咬着被子的一角,满头满脸都是大汗。

她知dào

,孩子要出来了,她的孩子要来了。

“容歌,你,你出去。”

“不,宁儿,我不出去,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我恨不得分分秒秒都跟宁儿在一起,我不要出去,我好怕这是一场梦,醒来又看不到宁儿了,所以,我不出去,要就在这里陪着宁儿,一直都陪着。”玉容歌坚持要呆在这里,握紧着安宁的手,牢牢的,不肯松开。

而这个时候,安宁肚子那里是疼得越发厉害,整个人有一种想要爬上墙的感觉,她的手,扣在玉容歌那里,疼得将他的掌心都刺破了,留下深深的道道血痕。

“夫人,开了,开了。夫人,加把劲,加把劲啊,用力,用力啊,都能看到孩子的头了,你再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产婆不断地鼓励着安宁。

安宁呢,深深地憋了一口气,死死地咬住被子,用尽全身的力qì

,一鼓作气,将孩子给冲了出来。

哇——

一声洪亮的啼哭声,终于若天籁般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透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生了!

生了!

她的孩子,孩子还好吗?

安宁努力地撑着身子,非常虚弱地睁开眼睛。“容歌,容歌,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一下。”

“孩子,产婆抱过去清洗了,不会有事的,倒是宁儿,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感到不舒服的?要不要我去叫大夫过来瞧一下?”玉容歌仔仔细细地盯着安宁,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安宁身上,就连刚出生的孩子,都顾不得去看一眼,也不知dào

是男孩还是女孩。

“不用了,容歌,我没事的,我自个儿的身体我自个儿相当清楚,这只不过是生完孩子用了力qì

,所以我才这般虚弱的,等我休息个几天,就会完全恢复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倒是孩子,容歌你看到我们的孩子如何了,是男孩还是女孩,怎么样,健康吗?”玉容歌拿着干净的帕子,贴心地给安宁,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还有手心上的汗珠,至于他自个儿手心受伤了,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在意。

“我都没有去注意这些,等会产婆清洗完了再抱到我们面前的时候,我们不就知dào

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

玉容歌其实吃味得很,宁儿一心就只记得牵挂孩子,也不多注意注意他,他可是被宁儿这次突然离开给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先前不好诉苦,现在宁儿孩子都生完了,他的委屈,他的痛苦,宁儿可得好好地赔偿给他才行。

那安宁呢,见玉容歌如此模样,顿时噗一声笑出声来,容歌啊容歌,还真是撒娇不改,什么人都吃醋,这会儿连自己的孩子都吃醋,实在是让人无奈得很。

“你啊——”安宁抬起手指,轻轻一点玉容歌的额头。

“那可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关心呢,去,赶紧的,看看去,抱抱孩子,要不然,往后孩子可不会亲近你这个做爹的了。”这安宁正训着玉容歌的时候,那慕容航乐呵呵地抱着一个襁褓过来了。

“宁儿说得对,你这个做爹的怎么一点不像个做爹的样子,我的外孙孙,你往后可得看清楚了,你外公我可是疼你的,而你的爹呢,就只记得疼你娘,却不疼你这个小子。”说着,慕容航稍稍扯了扯婴儿的襁褓,将那个红红的婴儿指向玉容歌的方向看着。

那安宁呢,一见到她的孩子,立即温笑道:“爹,将孩子给我看看。”

“好勒,宁儿,你瞧,这孩子长得可俊了,五官方面有像容歌的地方,也有像宁儿的地方,这小子长大后啊,绝对是个美男子。”慕容航的手指点着婴儿的小脸蛋,只见孩子睁开眼睛,看了看,又闭了回去,不再搭理慕容航了。

“这小子,还挺有个性的,瞧瞧,说不理人还不理人了。”慕容航这会儿就跟个老小孩一样,还手指头不断地戳着婴儿的小脚丫,玩刷着捏了捏。

边上的玉容歌呢,见此也颇有兴趣,一双桃花眼,熠熠发光,他也学着慕容航那样,玩起了婴儿的另外一只小脚丫。

小孩子的脚好小啊,也好软啊,还有这小胳膊,小脸蛋,整个都小小的,软绵绵的,还挺好玩的。

玩得兴起的玉容歌,还越玩越上瘾了,却不知dào

,婴儿这个时候不爽了,不舒服了,直接小脚丫一脚踹到了玉容歌的鼻子上,还很不客气地直接一泡尿撒到了玉容歌整张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慕容航见此哈哈大笑起来。

“外孙啊,你小子实在是太厉害了,直接就往你爹脸上撒了一泡尿,你这胆子可比外公小时候大得多了,长大后一定是个出息的小子,比你外公肯定要强得多。”慕容航那是乐得合不拢嘴,抱着婴儿飞高高了。

“外孙啊,外公带你飞高高,飞得高高的,这样啊,你长得快一点,也长得高一点。”而玉容歌呢,一脸郁闷地瞪着那个小小的婴儿,这小子生来肯定就是跟他不对盘的,这么对待他这个爹,看他以后怎么收拾他。

这玉容歌想着,视线转向安宁,想跟安宁说儿子欺负他,可发xiàn

安宁的视线全在儿子那边。

“爹,这孩子才刚出生呢,你可别这样,万一吓到了孩子怎么办?”安宁眼看着慕容航抱着孩子甩得那么高,她整颗心都要提起来了。

“女儿啊,放心,你家小子担子大着呢,这点飞高高算什么,你瞧,这孩子高兴着呢,双手双脚动得欢实。”慕容航指着襁褓中婴儿手足舞蹈的样子给安宁瞧,安宁呢,见那孩子还真的一点都没有被吓到的样子,反而玩得高兴,便也就随慕容航跟外孙继xù

玩着了。

当然了,慕容航虽然是个武将,可心思极为细腻,眼下见女儿母子平安,夫妻团聚,自是不会在这种时候打扰女儿跟女婿的。

他抱着外孙,玩着玩着就到了外边屋子里去吩咐奶嬷嬷给孩子喂奶了。

留下安宁跟玉容歌呢,就在里屋里,二人静静地看着对方,稍刻,玉容歌赌气地坐在安宁的身边。

“宁儿,你都不关心关心我,只关心那个臭小子。”

“你啊,跟自己的儿子计较什么呢,那可是你儿子。还有,你这个样子不难受吗?总得去沐浴一下,换套衣袍吧。”被儿子撒了一泡尿在身上,虽说没什么味道,但是安宁还是觉得玉容歌去清洗一下舒服一些。

可玉容歌呢,随手拿起边上的帕子,擦了擦脸,其他地方就不在意了。“没关系的,不过是被那小子撒了一泡尿而已,擦擦就行了。不过,等他再长大一些,我这个做父亲的总能扳回一局来的。”

“你啊你,真不知dào

该如何说你才好了。”安宁点着玉容歌的鼻子,这么幼稚的爹,将来真的能收拾儿子吗?安宁表示深深地怀疑。

而玉容歌呢,此时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思念,将安宁牢牢地抱在了怀中,静静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宁儿,就这样,这样让我静静地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闻着熟悉的味道,还有一种特别的香香的味道,玉容歌觉得整个人都舒心了,安心了。

终于,终于见到宁儿了,宁儿回到他身边,回到他的怀抱里,这一刻,失而复得,没有什么能比这一刻更让他感觉到幸福的事情了。

“宁儿,宁儿,宁儿。”他喃喃地叫唤着。

“我在,我在,容歌,我在这里。”安宁靠在玉容歌的怀里,抚慰着他受伤的心灵。

“宁儿,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不要再这么对我了,好不好?”有这么一次刻骨铭心的折磨,玉容歌不想再面临这种疯癫,崩溃的状态了。

而安宁呢,她也认识到了,这次完全是她的错,她认错。“对不起,容歌,是我伤害你了,对不起,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过我答yīng

你,往后我再也不会,不会再离开你了,不管发生任何情况,我都要与容歌,生生死死都在一块儿。”她也受够了这种思念的苦楚,她也不想再经lì

第二回了。

“那你一定要说话算数,说到做到才行。”玉容歌盯着安宁的眼睛道。

“那我发誓,发誓再也不离开容歌。”安宁举起二个手指头开始发誓,玉容歌却伸手捂住了她的红唇。

“不用发誓,我不想宁儿出任何的意wài

,所以宁儿不用发誓,我相信宁儿,宁儿往后再也不会骗我了,也不会再离开我了。”玉容歌此言一出,安宁红了眼眶。

“容歌,谢谢你,谢谢你还肯这般信任我。”

“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劫数,也是我唯一的幸福,我自是相信宁儿的,只要宁儿承诺的,宁儿就绝不会骗我的。”

310. 第三百一十章

当初是他自个儿沉寂在幸福的蜜糖里,忽略了好多细节,就好比,每次他说的时候,宁儿从来都没有直接答yīng

过他什么,而是每次都会转移话题,岔开了去,那个时候,他本该就意识到不对劲的,可他却没有。

所以,他也有错,错不该让宁儿一个人承shòu着那么大的一个秘密,让宁儿一个人独自承shòu着那种煎熬,而他却不知情地天天在幸福里过着,是他的错。

“宁儿,这一次不怪你这么做,我也有错,是我太过粗心,竟然没有察觉到那段日子你真zhèng

的心情,是我的错。”

“不不不,容歌,错在我,若是我跟你商量一下的话,也许你我之间根本没有这一次的分别,是我不够信任你,才会有这次的离别。若是当初我能够完完全全地信任你,我就不会在发生事情的那一刻,第一个念头竟然不是找你商量,而是想着逃避你,想着远远地离开了。所以,容歌,让你活得那般辛苦,那你过得如此痛苦不堪,是我的错,容歌。”

抚着玉容歌的脸颊,安宁心疼得眼睛开始发红,他对她如此好,好到她觉得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般宠着她,纵着她,包容她的所有缺点了。

“不要这样,宁儿,你无需自责的,任何人碰到这样的事情,有这样的想法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我没有察觉到,我也是有责任的。宁儿,当初我若是再仔细一些,再深究一番的话,恐怕你也不会有这一次的离开了,而我也不会有这么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了。”玉容歌拉着安宁的手,脸蛋贴着她的手背,眼眸里,水雾飘起,一时间,令人看不真切他的眼神,朦朦胧胧的,带着无限的愁丝。

安宁呢,听着玉容歌这么说,越发觉得心痛不已。

“容歌,为什么你要对我这般好?就连我错了,你也要给我找借口推脱。其实,容歌,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清楚得很,这一次,是我,是我的错,是我大错特错了,你没有错,你被我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dào

,是我故yì

那般做的,你又怎么可能察觉得到呢?傻瓜,对不起。”安宁含着泪光,在玉容歌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虽说现在不可以给容歌想要的,但是等我身体恢复了,我会给容歌所有想要的一切的。”说完这话,安宁乖巧地靠在了玉容歌的胸膛上,将头贴在他心脏的位置,聆听这个世上最为动听的声音。

砰砰砰——

心鼓如雷,那是为她安宁跳动的声音,是专属于她安宁的声音,这个世上,不会再有比这样的声音更悦耳,更动听了。

而玉容歌呢,轻轻地拥着安宁,享shòu

着片刻的温馨,宁静跟安详。

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这般安心了,心情就像是春暖花开一般,那般地舒怡,那般地畅快,那般地喜悦,那般地甜蜜。

他们这对夫妻,久后重逢在新生命诞生的那一刻,甜蜜在彼此说开的时候,享着午后静静的阳光,是如此地惬意,幸福。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安宁因为坐月子,似乎什么都不能做,不能看书,不能吹风,不能看风景,就连到外头走廊走几步都不行,她只能静静地躺在榻上,看着孩子清醒的时候,抱一抱他,逗一逗他。

当然了,有玉容歌在身边,躺着的日子里,安宁并不难熬,日子过得也快。

在这段日子里,玉容歌讲故事的水平越来越高,抑扬顿挫,一曲三折的,每次都让安宁听得入了神,就连怀里的宝宝,有时候打着哈欠,但是一听玉容歌在将故事,就将小耳朵竖得高高的,好像能够听懂似的,到关键时刻,竟还配合着故事手足舞蹈起来。

“你看,容歌,你这说故事的水平是越来越好了,连儿子都快听得入迷了,你看他,这小手小脚的,挥舞得多么起劲。”不知dào

是不是头一天儿子就撒了玉容歌一脸的尿,玉容歌接下来的日子里倒是再也没有玩过儿子的小手小脚了,反倒是安宁,玩得无比起劲,天天不玩一下就不舒服。

不过儿子很给她这个做娘的脸面,从来没有像对待玉容歌那般,直接给安宁也迎面来一泡尿,他似慢慢地能够看到人影了,每次见安宁过来逗他的时候,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很给面子地扯了扯小嘴,算是给过你一个表情了。

“宁儿,你就别逗着儿子了,儿子都困了,要睡了。”玉容歌拉回安宁的手,很不希望她的关注点全在儿子身上,他希望他的妻子能够将目光稍稍放在他身上一些,可好?

安宁呢,却是依旧逗着儿子,忽而间又开始惊呼起来。

“容歌,容歌,你快看啊,儿子好酷啊,怎么逗他都不笑,你说他长大后会不会就成了一个冰山面瘫美男子啊,我可真发愁啊,这要是沉默寡言,又这么冷冰冰的,将来娶媳妇可难了。哪个姑娘会喜欢一个冷冰冰没趣味的男人啊。”安宁念叨着,好像她已经看到长大的儿子被姑娘给嫌弃的情景了。

边上的玉容歌呢,心中吐槽着,宁儿,你真是多虑了,以她儿子的身份,哪怕就是个残废智障,都不用担心娶不上媳妇,何况儿子长得那么好,只是不太爱笑而已,又不是什么缺点,男人嘛,有时候就得有个性才行,酷酷得,不是挺好得吗?

没发xiàn

,儿子听到您宁儿这么说,竟然开始翻翻白眼,闭上眼睛,懒得跟宁儿这个做娘的互动了吗?

可安宁呢,发xiàn

儿子翻白眼都觉得好快乐。

“容歌,你瞧,你儿子会翻白眼了,他刚才,刚才竟然对我这个做娘的翻了一个白眼耶。”安宁很惊奇地叫着玉容歌,扯着他万分惊讶道。

结果玉容歌呢,没好气道:“宁儿,我发xiàn

自从儿子生下来后,我的地位是节节下降,你那儿子,随便动一动,随便出一个表情,你就乐得跟捡到金子一样,恐怕儿子拉得屎,你也会觉得它是香的。可怜我啊,天天给你下厨,给你做好吃的,锻炼我的厨艺,还到处给你搜集故事,就怕你无聊,可你倒好,每天就只注意到儿子,都不关心关心我这个相公。”

听着玉容歌这满腹牢骚,安宁知dào

,这个男人又开始幼稚,吃味了,她又得哄哄她这个越来越逆向成长的幼稚小相公了。

“我的容歌,我的小相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不对,你这段日子做得非常好,厨艺顶呱呱,故事讲得棒棒的,我呢,非常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的,真的,比金子还真呢。”说着,安宁奖励地在玉容歌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抱了抱他,挠了挠他,总算是将他这个幼稚爱吃醋的小相公给哄开心了。

“容歌,你笑了。”安宁点了点他的鼻子道。

“宁儿你这么说,又这么对我,我能不笑吗。”玉容歌抓住安宁乱动的小手,不许她再将他挠得浑身痒痒的了。

“好吧,我不挠你了。”安宁笑着抬高她的双手,不再继xù

搞怪了。

“不过,你可得给儿子起个好名字,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一直都是叫着儿子宝宝,宝宝的,总不能将来等他长大了,也叫这么一个小名吧,总得有个大名,不是吗?”

“放心,宁儿,我早就已经准bèi

了一大堆的名字了,你瞧瞧,这都是我这段日子给儿子想得名字,你看看有没有特别喜欢的?”玉容歌将一张书写着各种名字的宣纸递送到安宁面前来。

安宁呢,看了这上头写的,发xiàn

玉容歌还真的挺用心去想名字的。

“喏,这个致远不错,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感觉不错,先重点备注一下。还有这个,擎苍也不错,顶天地里,左擎苍,右擎黄,很有气势,这个也备注一下。再有这个名字,骏浩很不错,帅气逼人,这个也可以。再看其他的,都一般般了,就算了,重点就在刚才三个名字上选吧,容歌,你的意思呢,更喜欢哪个名字?”安宁问着玉容歌,而玉容歌呢,直接道:“反正又不是就生一个孩子,这三个名字既然好的话,就留着将来用呗,这小子就干脆叫玉致远吧,跟他的性子挺像的,适合他。”

这安宁呢,顿时恼了,捶着他胸膛道:“什么叫名字都留着,你当我是母猪啊,生那么多孩子。”

“子孙旺盛才能家族兴旺,不是吗?到这一代,也就我一根独苗了,我们如果不努力一些的话,孩子将来连个帮衬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跟我一样孤孤单单的,岂非太可怜了吗?”玉容歌这个时候又觉得儿子是最好的借口了。

趁此机会,他点着那个闭着眼睛,也不知dào

睡着了没有的玉致远道,问着安宁,忍心不忍心看着儿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长大呢。

安宁呢,看着儿子那张脸,心里就柔得跟什么似得,还真的不想儿子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长大呢。

而那玉致远呢,睡梦中扯了扯嘴角,这个老爹自己想就自己想呗,还赖到他这个做儿子的身上,真是不靠谱啊不靠谱。

311. 第三百十一章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很快,在一家三口各种甜蜜说笑之中,流光飞逝,匆匆而过。

只是,对于玉容歌跟安宁来说一个月是时间过得太快,但是对于其他人而已,这一个月却过的太漫长,太漫长了。

那姬流觞,他为了证实他的身世,亲自跑去找他的师父,却没想到师父云游四海去了,留了书信说一个月后才会回来,因而这一个月,对于姬流觞来说,那是漫长的等待,漫长的煎熬,每一天,从日出到日落,从白天到黑夜的交替中,这过得每一分每一秒对姬流觞而言,都是一种难熬的过程。

直到等到了师父的出现,他等待的那份煎熬终于结束了,只是,他的心情并没有变得很轻松,相反,莫名地开始紧张,非常紧张。

他的师父花亦邪,是三十年前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毒公子,被世人称为大魔头,三十年前,江湖上的人只要听到他毒公子的名头,对他那是又爱又恨,又是崇拜又是惧怕,爱得是毒公子一手高超的医术,只要你留有一口气,他都能将人救回来,这就是他的能耐之处,只是这个人有个怪脾气,救一人就要杀一人,因而,人人恨得自然是毒公子一手邪恶的毒术,那会令人生不如死,噩梦缠身。

而姬流觞之所以能被花亦邪所救,又能被花亦邪收为徒弟,那不过是因为事情发生在花亦邪退隐江湖十年后,因为归隐山林的花亦邪已经不是过去的花亦邪。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变了一个人,慈悲为怀,处处救人,凡是哪里有瘟疫,他都会走一趟,尽他的力量救治百姓。

另外,每年他还会挑选一个月时间出外行走,义诊一个月,看到任何有病的百姓,只要能救治,他都免费给予救治不说,还免费赠药给病人。

这一切的缘由,不过是为了他冰棺里那个可怜的女儿,他的女儿已经整整沉睡了三十年了,到现在都没苏醒过,可是她还活着,她有呼吸,就是不会清醒,这三十年,他用了各种方法,还是没能救得他女儿清醒。

当然,当年花亦邪的妻子更是因为女儿突如其来的怪病,怨恨责怪他,说都是他造得孽,所以报应在女儿身上了。

如此,本来是恩爱夫妻,变成了三天两头吵架,那天晚上,妻子再次跟他大吵了一架,这一次,赌气出去之后的妻子再也没有回来过,后来他在凤凰山的断崖下看到了妻子的尸首,原来她一气之下去了凤凰山,想要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拿到那枝传说中的紫灵芝救救女儿,只是没想到紫灵芝没有采到,她自个儿却一脚踩空跌落断崖而死。

那一天,花亦邪就是这样抱着妻子的尸首,没有哭,也没有喊,就那么抱了整整一天,随后他将妻子就埋葬在凤凰山脚,从此之后消失在江湖之中,带着他那沉睡不醒得了怪病的女儿就住在了妻子死去的地方,凤凰断崖下面的石洞里。

而姬流觞跟长公主的第一个孩子玉凤歌,当年跌落的地方,恰好就在花亦邪的洞口,那个时候,一个孩子已经断气,花亦邪自是无能为力,另外一个孩子摔得面目全非,手骨脚骨都有断裂之处,但是这个孩子运气好,他应该是中途被挂在岩壁上过,有过缓冲后掉落,所以比第一个掉下来的孩子幸运得多,他还有呼吸,还有救。

因而花亦邪自是救下了那个还要呼吸的孩子,只是看着那个已经断气的孩子,莫名地他就想到了他死去的妻子,不知dào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就忽然跟中了邪似的,觉得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让这个孩子跟另外一个孩子一起活下去,于是,他便将毁容的那个孩子,面容整得跟那个死去的孩子一模一样。

说到这儿,想来该清楚,也该明白了,死去的那个孩子是真zhèng

的姬流觞,活着的这个孩子是玉凤歌,也就是长公主那个被抱走的孩子,玉容歌的孪生哥哥。

只是因为花亦邪的一念之差,记忆全无的玉凤歌,自是按照姬流觞的人生而活着,却没想到,他差点酿成大错,差点就害死了他自个儿的同胞兄弟玉容歌。

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姬流觞抱着头,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一直期盼的事情成真了,他真的是镇南王跟长公主的儿子,是玉容歌的哥哥,他应该感到高兴的,感到惊喜的。可是,一想到这些年他是怎么对待玉容歌的,一想到他们兄弟多少次拔剑相向,姬流觞就感觉不到半分喜悦,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压抑得很,难受得很。

“徒弟,对不起,都怪师父,师父当时想到你师娘死去的样子,再看到那个死去的孩子,在动手给你修复面容的时候,忽然就中邪了一样,将那个孩子的面容整到你的脸上。徒弟,如果你要恨,就恨师父吧。”花亦邪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之间竟然有着这么复杂的关系。

“这样吧,徒弟,这件事情从都到尾,你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关系,一点都不知情,想来你的弟弟不会怪你的。只要师父,师父亲自走一趟,跟你去一趟江州,亲自跟你的弟弟,如今的镇南王说清楚了前因后果,想来以你弟弟的品性,不会不认你这个哥哥的。”花亦邪觉得他该为当年所做的事情承担后果了,不管结果如何,他总是希望他这个徒弟能够快活一些的。毕竟,这个孩子给他沉寂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温暖,当初若非这个孩子在身边,想来他花亦邪的日子会更加难熬吧。

看着眼前的姬流觞,花亦邪说对他的感情像父子也不为过,他一生绝学,全部都传授给了姬流觞,没有半点隐瞒的地方,因而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地方了,要说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冰棺里的女儿了。

“流觞,不——现在应该叫你凤歌了,师父知dào

,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实在很难接受,是师父的错,你不肯原谅师父的话,师父也无话可说。只是,只是你的小师妹是无辜的,她从来就没有对不起凤歌的地方,所以师父能不能麻烦你,若是有一天师父去了,你能不能代替师父照顾好你的小师妹?”花亦邪抚着冰棺,沉痛地看着里头静静躺着的女儿花听月。

那玉凤歌呢,知dào

师父这么做并不是故yì

的,当初师父的一念之差是因为师娘之故,他能够理解,虽说这个后果是,差点让他杀了自个儿的弟弟,可是终是老天有眼,弟弟得遇贵人,遇难成祥,还得了那么好的一段姻缘,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若非他这么做,他弟弟玉容歌未必遇得见鬼医安宁,未必能够得此良缘,想来,那是弟弟的劫数,也是他的劫数,是老天给的考验,所以他,谁都不怪,谁也不怨。

“师父,徒弟不会怪师父的,这件事情不是师父的错,说来是造化弄人,是老天爷给我们兄弟之间的考验,所以就算没有师父的一念之差,我们兄弟二个未必就能如此顺利相认,也许中间还会出现其他的变数也未可知。更何况,若非师父当日相救,早就没有今日的徒弟,救命之恩,徒弟永世不会忘记的。”

“至于小师妹,师父就算不吩咐,徒弟也会照顾好小师妹的,将来无论师父在或者不在,徒弟都会将小师妹安排妥当的,绝不会让师父担心半分的。还有就是,师父也许可以考lǜ

考lǜ

让鬼医出手给小师妹的病情看一看,说不定鬼医有办法救治小师妹也未可知。”玉凤歌虽然得了花亦邪的一生绝学,可他毕竟不是师父花亦邪,玉凤歌自认为他现在的能力还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父花亦邪的医术毒术都在他玉凤歌之上。

正因为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更明白他跟鬼医安宁之间的差距,那个女人,在医术毒术方面有其独到之处,很多地方连师父恐怕都做不到,但是那个女人却做到了。

因而玉凤歌觉得应该让安宁那个女人试一试,当然,他这般提议,并非是不信任师父的能耐,而是觉得安宁那个女人也许会有特别的办法救治小师妹的沉睡之症。

那花亦邪呢,听到玉凤歌忽然开口提及鬼医,竟是回头定定地看向玉凤歌。“徒弟,你是不是跟鬼医认识?你跟鬼医交过手了?”

“是的,师父,虽然徒弟现在还不能告sù

鬼医是何人,但是徒弟确实认识鬼医,而且见识过鬼医的能耐,那个人的医术毒术,无论在哪个方面都要远远地胜过徒弟,说句不敬的话,师父你不要生气,徒弟觉得鬼医在某些方面的能耐还要超过师父你,因为很多东西师父从未跟徒弟提起过,但是徒弟在鬼医那里却看到她出过方子了。”

同样都是医道中人,玉凤歌不可能不去调查鬼医的资料,因而对于鬼医的医治手法,各处留下的诊断方子,他已经相当了解了,正因为了解,他自然知dào

鬼医开方之能,更甚者,他还知dào

鬼医有一手任何医者都不可能做到的独家杀手锏,那就是鬼医会动刀子救人。

312. 第三百十二章

也正因为了解得如此透彻,玉凤歌才会在师父花亦邪面前说出这么一个方案来,不是不尊重师父,而是觉得事实如此。

当然了,若是换成是三十年前的花亦邪,他可能不会轻易服输,很可能还会找鬼医当场比一比,看谁在医毒方面更胜一筹,但如今的花亦邪,早就磨平了当年的棱角,对于很多事,很多人已经看法完全不同了。

就好比现在,听到有这么一个胜过他的人,他第一个念头不是去找那个人挑zhàn

,而是觉得女儿有希望了,女儿有救了。

“凤歌,你这么说的话,那还等什么,赶紧带师父去找鬼医去,你小师妹等了那么久,恐怕连她自己都睡得要绝望了,所以凤歌,你在这里等一下,师父这就去收拾收拾,马上就走。”花亦邪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回转身去,速度地收拾起来,随后一把抱起女儿花听月的冰棺,就催着玉凤歌动身启程。

那玉凤歌呢,见师父花亦邪两鬓斑白,比上一次看到师父的时候又似苍老了几分,看着他莫名地有些心疼,他速速地去接过师父手中的冰棺。“师父,还是让我来吧。”

“你这小子,难道觉得师父老了吗?师父可壮着呢,这点份量还是可以的。”花亦邪颇有几分不服老的意味。

“师父,徒弟并不是觉得师父老了,而是觉得有徒弟在,师父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担了,那要徒弟我还干什么,所以了,还是让徒弟我来吧,师父你就轻快一些赶路。”玉凤歌不知dào

见到鬼医安宁的时候,那安宁能否答yīng

帮他救治小师妹花听月,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无论安宁要他做什么,他都会求着安宁出手救治的。

因为师父已经等不起了,小师妹也已经等不起,这对父女已经等了三十年,等得已经要绝望了,而他不想师父绝望,也不想小师妹一直沉睡过去。

所以一路上,玉凤歌带着师父跟小师妹,日夜兼程,中途除了吃饭方便,其余时间都用在赶路上。如此,在师徒二人轮流着驾驭马车,急急赶了三天三夜后,师徒二人双双进了江州的地界。

一进入江州地界,玉凤歌便立即打听定北侯慕容航的住处,天生的敏锐告sù

他,玉容歌之所以在定北侯这里停留了一个月多,绝对不会是因为公事上的原因,而是很有可能最关键的那个人就在这里。

也只有那个人在这里,玉容歌才会如此淡定地留在江州,对外界的事情不管不顾。

那个人他玉凤歌若是没有预料错误的话,就是鬼医安宁,也只是那个不曾死去的鬼医安宁,才有这样的能耐,将玉容歌留在江州那么久,让他除了她之外,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任何事,任何人。

而等到进了定北侯慕容航的住处,见到了好久不见的玉容歌,看到玉容歌那面容,那眼里的温暖笑容,玉凤歌就敢确定,鬼医安宁就在这里,就在玉容歌身边。

“容歌,好久不见了。”

每一次跟玉容歌见面,玉凤歌的感觉素来都是复杂的,那个时候他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感觉是为了什么,如今倒是明白了,也许就是他们拥有同样的血脉,所以每一次出手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少了一点毒药的份量,不经意间总是不愿意看到这个人在他面前死去。

这一次见面,得知真相的他,更是心境复杂,隐隐地有些期待,有些愉悦,还隐隐地还有些紧张,有些害pà



那玉容歌素来擅长识破人心,看到现在的玉凤歌,又耳听他的声音,他对他的态度,都跟往常大为不同,心下疑惑之际,倒也是谨慎了三分。

“原来是姬大人到了江州,也不知dào

姬大人找本王有何事?亦或者并非姬大人找本王有事,而是皇上派姬大人到江州有事?”听着玉容歌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莫名地,玉凤歌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容歌,我此来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你我二人。你应该知dào

这块玉佩所代表的意义,对吧?我此来是想告sù

你,这块玉佩的真zhèng

主人,已经找到了。”该说的总是要说的,无论要面临什么样的后果,玉凤歌都没有选择。

而玉容歌呢,看到玉凤歌手中的那块玉佩,听到他的这番言辞的时候,桃花眼中亮光一闪,失去了应有的淡定,语气中颇为急切道:“你真的找到我哥哥了?他在哪儿,在哪儿?他还好吗?还活着吗?有没有说过要来找我?”

“是的,我已经找到你哥哥了,他还活着,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他很想来找你,找你相认,可是又怕跟你见了面,不肯认他,所以他很害pà

,也很彷徨,不知dào

应不应该来找你这个弟弟。”原来玉容歌并非不想要那个哥哥,听到这个,玉凤歌莫名地心头有了一些安慰。

而玉容歌呢,自是扯着玉凤歌的袖子道:“他当然应该来找我这个弟弟啊,我自从知dào

了有这么一个哥哥,就一直期望着能够有朝一日跟他相认,我怎么可能会不认他呢?你告sù

他,让他不要害pà

,也不要彷徨,让他大着胆子来,告sù

他,镇南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因为他是我哥哥,一辈子都会是我哥哥,无论他过去是什么样的,我都不会计较他任何身份的,只要他肯来,就算让我将镇南王的位置给他,我也愿意,因为本来这个位置就该属于哥哥的。”

“不不不,他没有想要你镇南王位置的意思,你放心,只要他知dào

你肯认他,肯不计较他过去的种种,他就已经很满yì

了,很开心了,至于其他的,他别无所求,真的。”是他多虑了,原来害pà

彷徨根本是没有必要的。

“容歌,其实我,我就是——”激动不已的玉凤歌,想要告sù

玉容歌,其实他就是玉凤歌,是他那个失散了二十年之久的孪生哥哥,可是话到嘴边,莫名地,玉凤歌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不知dào

从何说起,也不知dào

该如何向玉容歌解释他诡异离奇的过去。

倒是边上的花亦邪,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徒弟,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这件事情就让师父我来解释吧。镇南王,是吧,老夫的名号说出来,镇南王可能根本不曾听过,因而在说我徒弟这个故事之前,老夫先介shào

一下,老夫便是三十年前人称毒公子的花亦邪。”

“花亦邪?你便是三十年前被逐出师门的那个花亦邪?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师父欧阳齐的大师兄,还真是世事难料。”玉容歌虽然不知dào

三十年前的花亦邪有多么厉害,但是从师父欧阳齐口中,他自然听说过花亦邪此人的能耐,本来他该是下一任的谷主,可惜他虽然医毒双绝,但是为人我行我素,正邪难分,更是定下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从而被逐出师门,成为江湖上人人惊怕的毒公子。

那花亦邪呢,没想到玉容歌的师父就是当年那个小师弟,苦苦劝他的小师弟欧阳齐,那是一个秉性善良,仁慈得有些懦弱的小师弟,他当年一直都是看不起欧阳齐的,觉得他太看重谷中规矩,为人又太过善良,简直是人人可欺,因而他一直都懒得搭理这个小师弟,却也是因为这个小师弟,当年被仇家追杀的时候,他才侥幸有了活命之恩。

这些年,他也曾一直找寻着欧阳齐,一直想报答他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是却根本找不到欧阳齐的任何踪迹,倒是听说了欧阳齐就在当年救了他之后,他被他的仇家迁怒而死在仇家之手了,那时,他愧疚难当,觉得自己又欠下了一条人命。

如今,听玉容歌这口气,好像欧阳齐根本没死?

“听镇南王的意思,你师父欧阳齐还活着吗?他可还好?”

“是的,我师父欧阳齐还活着,虽然手筋脚筋皆被人挑断,但我师父确实还活着。另外,我师父跟鬼医还挺有缘分的,鬼医已经替师父他老人家做了一副假的双手双脚,往后师父他老人家应该就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当然了,师父他老人家很善良,善良得不会记恨任何人,可我这个徒弟,却并不善良,花亦邪,本王并不喜欢看到你,你害了我师父一生,虽说不是你动得手,可毕竟师父是你被你所牵累,因而本王不愿意看到你,因为看到你,会令本王心情不好,所以,你走吧。”玉容歌跟过去的玉容歌不同了,过去的他,就算讨厌一个人,也不会直接摆在明面上,可如今的玉容歌,讨厌就是讨厌了,他已经卸下了他的面具,对于讨厌的人,不会再虚以委蛇了。

或者可以换另外一种说法,现在的他,势力已经强dà

到不需yào

跟人虚以委蛇了,他有足够的能力,足够的力量保护他所爱的人,所护着的人,所以他才能任性地开始讨厌他讨厌的人,而不需yào

做任何面子工程。

而花亦邪呢,早在玉容歌说出他师父是欧阳齐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因而玉容歌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并不奇怪,也不气恼。

他相当平静道:“没错,我是欠你师父一条人命,关于这个,我会亲自向你师父交代的。只是,这事得容我将我徒弟的事情说完,要不然,镇南王你会后悔终身的,毕竟,我的徒弟可就是你的孪生哥哥,玉凤歌。”

花亦邪手一指,点向身侧的玉凤歌,那个在玉容歌的记忆力,一直是作为对手存zài

的姬流觞。

313. 第三百十三章

接着花亦邪将当年救了玉凤歌之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地告sù

了玉容歌,完了,他道:“说来你的哥哥若非我的缘故,你们两兄弟说不定早就相认了,这一点,老夫承认是老夫当时一念之差造成的后果,是老夫的错,镇南王若是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着老夫来便是。只是我的徒儿,他是无辜的。”

“他当年跌落断崖的时候就已经失去所有的记忆,而且还容颜尽毁,他完全不知情,因而被人利用来对付你,并非他的本意,毕竟因为容貌关系,他一直以为他自己就是姬流觞,一直都认为你父亲镇南王是杀害他母亲的真凶,所以才会那般对你,这一切真的不能怪你哥哥,因而还望镇南王不要计较你哥哥的过去,你哥哥这些年过得并不比你好多少。那幕后之人一边利用你哥哥,一边却在你哥哥身上种下了无根之毒,若非老夫发xiàn

及时,你哥哥恐怕活不过今年。”

“当然了,老夫所说的故事镇南王若是不信的话,老夫也没有办法,但是老夫敢以老夫冰棺里的女儿起誓,老夫绝无虚言。”花亦邪可谓是真心疼爱玉凤歌这个徒弟的,若是换成以前的他,你爱信不信,他花亦邪自个儿压根不在乎,但是如今为了这个徒弟,为了他们兄弟能够相认,花亦邪平生第一次发了誓言。

“师父,没有必要的,你发誓不发誓,跟他信不信是没有关系的,他若肯相信,你便是不发誓他也会信的,但倘若他不肯相信你的故事,那么就算你发誓一百次,他也绝不会就此相信的。”这件事情,他师父虽然有错,可是救命之恩大如天,无论师父当时出于什么念想造就这个错误的,玉凤歌都无怨无悔,哪怕玉容歌不会认他,他也只能认命便是了。

而玉容歌呢,在消化完这个故事之前,听到姬流觞便是他哥哥玉凤歌的答案时,他刚开始确实是很难接受的。

他是惊愕的,不敢置信的。

可稍稍回神之后,他很清楚,眼前的花亦邪是不可能开玩笑的,而这个记忆中的姬流觞也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所以,定了定心神的玉容歌,很快便冷静下来了。

而当他冷静下来的时候,他自是问着玉凤歌。“今日你来这里,那表示你是想要认我这个弟弟的,是不是?”

“嗯,我来这里确实希望你能认我这个哥哥,可是我过去对你做的错事太多了,几次差点都要了你的性命,所以你不认我,排斥我,我都能够理解的。我来这里,只是想告sù

你这个真相,免得你再大海捞针地继xù

寻找着我,白白浪费财力跟人力罢了。”玉凤歌对于结果早就有最坏的心理打算,所以他说这话的时候,就压根不抱任何期望。

却没想到,玉容歌快步走上前来,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你能来认我就好,我刚才说过,我不会计较哥哥过去的身份,只要他肯来,我都欢迎他,镇南王府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甚至连镇南王的位置他想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他。我刚才所说,并非虚言,我说得是真的。既然你来了,我便兑现我的诺言,往后哥哥便是这一代的镇南王,而我就帮着哥哥做些事情便好,当然了,若是许我做个快乐逍遥的弟弟,那我可能会更感激哥哥的成全之意。”他相信了玉凤歌这个故事,相信了这个故事,接着他便果duàn

地做了这个决定。

“哥哥,往后镇南王府的重任就全拜托哥哥了,至于我,等我有时间就回镇南王府去看看哥哥,现在我恐怕没办法跟哥哥一道儿回镇南王府,因为我在江州还有重yào

的事情需yào

办理,还望哥哥能够成全。龙四,凌五。”玉容歌忽然唤了他们二人过来,拉过玉凤歌介shào

给他的二位属下。

“龙四,凌五,你们听着,他是本王的孪生哥哥玉凤歌,往后他就是这一代的镇南王了,你们以后对本王是什么态度,对本王的哥哥就是什么态度,记住了吗?”

“是,王爷。”冷四,凌五双膝跪地道。

“还有,哥哥,这是镇南王的印鉴还有五十万兵马的虎符,弟弟就全转交给你了,希望哥哥能够振兴镇南王府,让泉下的爹娘能够为哥哥而感到自豪。”玉容歌倒是爽快,一旦相信了姬流觞便是玉凤歌,他直接便将镇南王的印鉴跟五十万兵马的虎符统统地交到了玉凤歌的手中。

而玉凤歌呢,惊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万一我跟师父是骗你的?那么你该如何向泉下的父母交代,如何向镇南王府的历代祖宗交代?你这也太,太过草率行事了,怎么做事能够这般不经大脑就做出决定来。你可知,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代表着什么意义吗?那力量几乎足以颠覆一个王朝了,也足够让有心之人窃取江山了,如此,难道你就不怕我转身就给了我身后的那个主子吗?”

玉凤歌此时不知dào

是什么样的心情,高兴吗?高兴,弟弟如此信任他,他自然是高兴的,可生气吗?也生气,生气弟弟怎么能够行事这般鲁莽草率,随随便便就将这么重yào

的东西交给一个过去还是仇敌之人的手中呢,这不是太过危险了吗?

而玉容歌呢,则桃花眼眸一闪,笑意浮动道:“哥哥能这么说,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去做呢?我相信爹娘的孩子,跟我同时出生的哥哥,不会跟我有什么差别的,你我既然都是镇南王府的后代,那么血液里流动的东西总是不会改变的。我相信哥哥绝不会拿祖宗家业开玩笑的,也相信哥哥定然能够将镇南王府打理好的,至少肯定比我这个做弟弟的强一些,对于这些,我素来都不怎么在行的,若非有宁儿帮我,想来家业就被我败得差不多了。”

为了让玉凤歌能够没有压力地接过镇南王府的担子,更为了他跟宁儿能够双宿双飞,从此有时间陪着宁儿走遍这天下,看遍这人家美景,吃遍各处的美食,玉容歌那是不惜余力地贬低他自个儿的能耐,就为了放飞那一刻的自由。

“再说了,我也不瞒着哥哥了,宁儿就在江州,就在这里,如今她刚刚生下孩子,不能走动,只能躺着呢,那我这个做夫君的,总要留在江州陪着他们母子二人的吧。所以啊,这镇南王府的事情就只能拜托给哥哥了,想来如今京城就更乱了,弟弟我刚接了京都传来的飞鸽传书,信中说,皇上病危,太子跟各个皇子之间的关系那是越来越紧张了,指不定就要出事了,所以麻烦哥哥你回京城,好好地守住镇南王府,别让有心之人趁机毁了我们镇南王府三百年的基业,拜托了,哥哥。我替宁儿还有你的小侄子谢谢哥哥了。”

这副担子,老实说,他已经扛了二十年了,而眼前这个哥哥,已经缺失了过去的二十年,那么他也该好好地补偿他这个做弟弟的,剩下的时间里该是他来承担这副担子了,而他该逍遥人间,携手心爱之人看遍山山水水,享shòu

宁静快乐的日子了。

玉容歌那是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哗啦啦地响,他觉得那种逍遥美好的日子已经就在眼前向他跟宁儿招手了。

只是玉凤歌是什么人,他既然是玉容歌的孪生哥哥,兄弟之间在某些方面,那是极为相似的,他怎么可能让玉容歌这般轻松地脱身而去,他这个刚刚才知dào

身世的长子,还没有好好地开始享shòu

他岁月静好的生活呢,怎肯就这样被玉容歌算计了,接过这副担子呢?

想来,他自然是不肯的。

因而他推辞道:“容歌啊,并不是哥哥不想帮你,而是很多事情一直都是你在做的,忽然换我来的话,恐怕很多人都没有办法适应,头一个就是你的属下,他们虽然经过你的训诫,会听从我的吩咐,可是心里那一关可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接受的,因而在如今这种局势危机之下,更因为是弟弟来掌局才是,若是换人的话,恐怕做事是没什么效率的。”玉凤歌轻飘飘地拍着玉容歌的肩膀,抬手刷了刷他的衣襟。“所以啊,这事还得弟弟你自个儿来。不过,另外一件事情哥哥倒是可以帮你,既然弟媳在江州,小侄子也在江州,他们母子二人的生活,你放心,我这个做大伯的,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不会让弟弟你在京城有什么后顾之忧的,这一点,但请弟弟放心便是。”玉凤歌毫不犹豫地将镇南王的印鉴还有五十万兵马的虎符塞回到了玉容歌的手中。

他凤眸微眯,心下冷哼着。

想得美,你自个儿一家三口去过逍遥快乐的日子,留这么一副担子给他这个做哥哥的,也要看他玉凤歌答yīng

不答yīng

啊,这过安静祥和的日子,谁不想过啊,这事他可没有那么傻就被算计了。

那玉容歌呢,一瞧玉凤歌没有丝毫上当的可能,还反过来想抢他想要过的那种日子,当下摆出他的杀手锏,撒娇功能。

“哥哥,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跟宁儿,看着我跟我的儿子,夫妻两地,父子不能团聚吗?”

314. 第三百十四章

玉容歌本以为他这杀手锏一出,玉凤歌怎么也得答yīng

了吧。

哪知dào

,玉凤歌根本不吃这一套,单眉高挑地看着他道:“容歌啊,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你,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已经是做父亲的人了,怎么可以没有一个做父亲的样子呢,这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赶紧的,将我全部收敛起来,要不然,等你家小子将来长大了,定然会觉得你这个做父亲的没有一点威严的。”

“好吧,这个也不行的话,那么咱兄弟二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这个做哥哥的,究竟怎样才会答yīng

我的要求。”玉容歌瞬间收了一身的卖萌气息,此时的他,含笑的桃花眼底闪着一抹精锐的光芒,直直地看着玉凤歌。

此前,他早就怀疑过他这个哥哥抢走了云夕,威胁宁儿,定然是有求于宁儿的,那时,他以为他是为他自个儿所求,认为传闻中那个得了所谓怪病的人是玉凤歌,如今他倒是不这么认为了。

玉凤歌的师父花亦邪,随他而来的是冰棺里的少女,看少女那样子,是沉睡模样,想来是得了什么昏睡症之类的疑难病症,而这个怪病,一定是让花亦邪跟玉凤歌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所以,他玉容歌几乎可以断定,玉凤歌带着师父跟这个冰棺里的少女一同来此,除了跟他说明真相,兄弟相认之外,他定然有求于他,求他的缘由呢,他若是所料不错的话,应该跟冰棺里少女有关系。

而玉凤歌呢,来此确实期望安宁能够出手救治他的小师妹花听月,只是他并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换取这个条件过。

或者说,跟他原本的想法不同,他原先最坏的想法就是,若是玉容歌不想跟他兄弟相认的话,那最起码,他可以用放qì

镇南王的位置为交换,他绝不跟玉容歌抢镇南王的位置,只求安宁能够出手救治了小师妹。

只是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简直是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他对功名利禄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的妻儿,甚至在意的是他这个兄弟,这么想来,玉凤歌觉得他先前的想法就越发显得过于小人了。

想到这儿,他颇为歉意地看着玉容歌道:“容歌,对不起,这件事情没得商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用这种事情来交换条件的,你还是继xù

当你的镇南王吧,我这个做哥哥的,在边上帮你便是了。”

“哥,我知dào

你在想些什么。你觉得这么做,显得自己太过卑劣了,是不是?其实,一点也不,你的想法很正常,若我在你的这个位置,权衡利弊之下,我也会这么想,会这么做的。当年,在宁儿的问题上,我比哥哥你现在的想法可是小人多了,所以说,你我果然是兄弟,都是那般小人,不管手段如何,看到最后的结果才是最重yào

的。”

“当然了,既然你我是兄弟,那么有一样定然也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在意的人,我们会很重视,对不对?你呢,很重视你这个师父还有你小师妹,我呢,很重视我的爱人,我的儿子,还有,我的兄弟,所以,说来还是我更为卑劣一些,我竟然想着用这样的法子来威胁哥哥你,放我逍遥自由地过日子呢。”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容歌有那么点遗憾,那么点扼腕,好像就差那么点点,他就成功了。

可惜,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成功,他这个哥哥啊,跟他一样,还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对于越重视的人,就越会心软啊。

虽说他重视他这个做弟弟的,玉容歌是很开心,没错,可是没能达成他的愿望,从此跟宁儿过快乐幸福的日子,他还是很郁闷的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该怎么办呢?

他的哥哥玉凤歌可不是普通人啊,用对付常人的办法应付他,肯定是不行的,谁叫这也是一个绝顶的聪明人呢。

玉容歌想来想去,终究是没能想出好法子来,这个时候呢,安宁却抱着儿子玉致远从内堂走出来了。

那玉容歌一见,立即有些不满地跑上前去嘟嚷了。

“宁儿,你怎么跑外边来了,还不好好地回去躺着休养,这万一要是吹着风了,坏了你的身子骨怎么办,赶紧的,回去躺着。”玉容歌催着安宁回去躺着休息,安宁呢,却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你过日子都过傻了啊,今儿个都已经过月了,我已经是出了月子的人了,没关系了。刚才,我都沐浴清理了一番,想着带儿子出来晒晒太阳,到处转悠转悠,没想到转悠到这儿,倒是听了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说到这,还没恭喜你呢,容歌,恭喜你找到哥哥了。”

说笑间,安宁抱着玉致远到了玉凤歌的面前,这个被她认定为危险的男人,几次交锋下来,她在他那里都没占到过任何便宜,这是一个相当有份量的对手,安宁素来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都不希望跟这个人成为敌人,如今倒是愿望成真了,这个人如今变成了容歌的兄弟,她儿子的大伯了。

想来,这也算是近来这段日子最好的消息了。

“儿子,跟你大伯打个招呼。”安宁轻轻地握起玉致远的小手,让玉致远朝着玉凤歌招了招小手,而后道:“对了,这是我儿子,也就是你的侄子,叫玉致远,说来你这个大伯头一次来,是不是得给我们家小致远一份厚礼啊。”

“当然,这是当然。”玉凤歌望着安宁襁褓中的玉致远,看着那小小的婴儿,透亮漆黑如水晶葡萄一样的眼珠子,这心啊,莫名地像被春风点化了,如同冬雪融化一般,软得一塌糊涂了。

他摸索着,将身上最值钱的那块玉佩放在了玉致远的身上,握了握他的小手道:“致远,对吧,我是你大伯玉凤歌,今个儿大伯出门走得急,没带什么特别得礼物给你,这次呢就用这块玉佩当作见面礼送给你,往后,大伯再给你补一份更厚重的礼物,可好?”听着玉凤歌的话,玉致远看了玉凤歌一眼,转而小手抓过了身上的玉佩,摇了摇,觉得不错,便伸出双手,朝着玉凤歌挪去。

“看来,我的儿子跟大伯很有缘分,这还是致远头一次这么给面子,肯主动给除了我这个当娘之外的人抱,连容歌都没有这个面子呢。”安宁笑着将玉致远放入了玉凤歌的怀里,那玉凤歌抱着小小的人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面对敌人的时候,面对各种困境的时候,他玉凤歌从来都没有这般紧张,这般惊慌失措过,可面对这么一个软绵绵的小婴儿,他就紧张得不得了,真不知dào

该怎么抱了,不知dào

用多少力量不会伤到这么一个小小人儿。

安宁呢,还是第一次见玉凤歌这样,倒是笑了,她走过去,指点了一番。“你啊,应该这么抱着他,这只手呢,托着孩子的后脑勺,这只手呢,托着他的这里,这样呢,就稳固了,孩子也不会不舒服。”

这玉凤歌经过安宁的指点,刚开始还有些笨拙,慢慢地,倒也学得快,抱得挺好了,那小家伙在玉凤歌这里还呆得挺舒适的,一点儿也没有想要挪地方的意思,偶尔他还会睁着眼睛,动动小手,踢踢小脚,算是跟玉凤歌互动一下。

这一幕,看在安宁眼里,自是乐了。

“儿子啊,看来你很喜欢你这个大伯啊,这么乖巧,还这么给面子,好难得啊,连娘都快要吃味了。”

“哼——这有什么,我也有这个缘分的。”玉容歌刚才看儿子那么给面子主动给玉凤歌抱过去,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吃味了。

后看到儿子跟玉凤歌的互动,他更吃味了。

“来,儿子,到爹这里来,爹抱抱,抱抱,你看,爹这里有更好kàn

的玉佩,还有这个印鉴,这个虎府,瞧着是不是比你大伯的玉佩看着好kàn

多了?是不是很喜欢啊,儿子,如果喜欢的话,就来爹这里,来,过来。”玉容歌好幼稚啊,用各种东西吊着玉致远,想着玉致远一定会被这些东西所引着到他怀里来的。

可惜,他判断错误了。

那玉致远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极为不给面子地别过脸去,静静地继xù

躺在玉凤歌的怀里,压根没有理会玉容歌的意思。

见此,玉凤歌丝毫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起来。

“我就说嘛,你这个做父亲的,平常太不注重样子了,连你儿子都看不过眼了,这么小就知dào

笑话你这个做爹的了,看你往后还敢不敢那般不成体统,整天嬉皮笑脸的了。”玉凤歌趁此机会还说了玉容歌一顿,玉容歌可郁闷了,直接从玉凤歌手中抢了儿子玉致远抱着。

可他根本不会抱小孩,让玉致远这个小家伙极为不舒服,因为,很不给面子的,不爽的玉致远再次撒了一泡尿在玉容歌的身上。

看到这幅情景,玉容歌抬手很想拍打一下这个臭小子的屁股,可边上的玉凤歌眼疾手快,直接将玉致远给抢着抱了回去。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你啊你,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跟这么小的孩子都计较,也好意思?”玉凤歌看玉容歌抬手的时候就不满了,这么可爱的娃娃,他是亲爹吗,怎么忍心出手呢?此刻的玉凤歌完全不知dào

,他已经成为了一个侄子控的大伯了,往后漫长的岁月会证明这一点的。

315. 第三百十五章

安宁呢,趁机说道:“就是啊,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真是不懂事。说来,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遭罪,我这个娘亲东躲西藏的,一直营养没跟上,生出来的时候那瘦小的,真是让我这个做娘的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这一个月吧,好不容易养胖了点,但是马上要动身回京城了,这一路风雨兼程的,还不知dào

这么小小的他,能不能经受得住,要是在路上吹个风,得了伤寒什么的,我可真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了。”说话间,安宁唉声叹气着,似很头疼回京这件事情。

“不过,不回京也不可能,总不能再丢下容歌不管吧,我们夫妻二个好不容易说开了,再次重逢已是不容易,往后我也不想跟他再有分离的时候了,所以啊,思来想去,还得回京一趟。说来,都得怪皇上,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危了呢,那几个皇子也真是的,太不孝顺了,皇上这么一倒下,就一个个地到处蹦跶拉拢势力,难怪皇上一病不起,那绝对是被这些不孝子给气的。往后啊,我的儿子我可得从小教育好,可不能长得跟那些不孝子一样,生来是来折磨我们这做父母的。”安宁发着牢骚,念念叨叨着,转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歉意地看着玉凤歌。

“你看我,光顾着跟你发牢骚了,差点忘记了该忙着继xù

去打点行李了。对不住啊,大伯,本来呢,你跟容歌兄弟相认,该好好地庆祝一番的,只是眼下这种状况,我恐怕也没时间给你们准bèi

庆功宴了,今个儿我就已经开始忙着打点回京的行李了,就等着我爹他老人家跟江州的那位老朋友辞行一下,明个儿我们就打算启程回京了。所以,这就没办法好好招待大伯,还有大伯的师父,小师妹什么的了,真是抱歉啊。”安宁说这话的时候,朝着边上愣着的玉容歌瞪了一眼。

“容歌,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帮忙啊,让手下都麻利点,该收拾的收拾好,该打发的也打发掉。还有,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不是让你派人去将秋水跟红乔给接回来的吗,这段日子,这两个丫头为我的事情也够伤心的了,总不能一直将她们两个安置在农庄那边,还得让她们二个回到我身边才行,要不然,这辈子她们两个哭死的话,我这个做主子的也于心不安啊。”

“哦——这事啊,我已经在催着办了,刚刚昨天底下的人还来跟我禀告过,说红乔跟秋水那个丫头今个儿就能到了。”玉容歌又不是笨蛋,他家宁儿说了那么多,目的还不是跟他一样吗?只不过他媳妇用计更高一筹啊,连他都不得不佩服他。

不过眼下,他不能夸赞宁儿,还得配合宁儿才行,因而他赶紧唤人吩咐起来了。“冷四,凌五,没听见王妃催着吗,本王让你们吩咐下去打点行李,你们可都安排妥当了?本王可告sù

你们啊,明儿个要是登船了,这些底下的人要是还没收拾妥当的话,可就不要期望本王留你们在身边办事了。”

王爷什么时候有吩咐他们二人去打点行李了?今个儿早上还念叨着要给王妃做什么补汤呢,这是什么时候吩咐的事情,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凌五很是纳闷,边上的冷四呢,早就领悟到最高秘诀了,那就是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坚决服从,最好不要有任何疑问,要不然,结果会很凄惨的。

因而他非常识趣,立即道:“请王爷,王妃放心,冷四跟凌五早就吩咐下去了,相信底下各部明天之前一定会收拾得妥妥当当的,不会耽误了王爷跟王妃回京行程的。不过安全起见,请王爷王妃容许冷四跟凌五再去催一催,看一看,免得有个别喜欢喝点小酒的,或者记性不太好的拖延了其他人,到时候可就不免要耽误大事了。”

“你考lǜ

得很周到,就这样吧,你跟凌五再去催一催,瞧一瞧,若是有个别拖延现象的,直接军法处置,不必来报。”玉容歌说得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冷四回得那是没有半点犹豫,唯独凌五还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王爷跟冷四二个人在说些什么,总觉得,他这脑子,怎么就跟不上了呢?

直到冷四拖着他出去,凌五还是愣愣的,十分不解地看着冷四。“冷四,你老实说,王爷是什么时候吩咐我们打点行李的?”

“就刚才啊,你没听见啊,王妃都那么说了,我们自然就这么办。”冷四有时候觉得凌五这个脑子哦,真的好好敲打敲打,免得拖累了他。

他这会儿佯装去底下各部走一走,算是配合王爷王妃行动了,那凌五呢,眼见得冷四真的去了,也顾不得想通还是没想通怎么一回事了,直接冲了过去。“冷四,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啊。”

“你速度快点啊,耽误了王爷王妃的大事,你就等着干脆留在江州吧。”冷四不满的声音,冷冷的,从远处传到了正堂里。

恰好地被正堂里的几个人听在耳里,玉容歌跟安宁对视一笑,觉得冷四这个人看着是个木头人,憨厚老实的,没想到却是个心思细腻呢,伶俐得很呐,看来往后得好好地将这块木头雕琢雕琢,发挥这块木头最大的作用。

而此时的玉凤歌呢,还真的就着了安宁的道了。

他有些担心地望着安宁襁褓中吐着泡泡的玉致远,想想刚才安宁发的牢骚,也觉得这是个大问题啊,这孩子太小了啊,回京路上又那么远,要是出了点差错,那可怎么好呢?

还有,京城目前形势复杂,这一回京,容歌跟安宁势必会被人给盯上的,那么这个孩子,到时候指不定就成为各方势力想要威胁的筹码了,到时候,各种暗杀明杀的,要是这个孩子有个万一什么的,那容歌跟安宁到时候可怎么受得了?

“弟妹啊,孩子还那么小,就不能再缓一缓上京吗?”玉凤歌忍不住还是问出了口。

“那也没办法,京城形势紧张,大伯也应该知dào

那几个皇子的德行,稍不谨慎,镇南王府可能就会被成为他们争夺的牺牲品,到时候,容歌会承shòu不住的,毕竟这是祖宗的基业,不好就这么毁在容歌手中吧。”安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玉致远。“至于孩子,那也没办法,谁叫他投胎在镇南王府呢,身为长子,往后要经lì

的事情还多着呢,赶路这种还是小事啊,让他受点苦也是好的。”

“对对对,宁儿说得对,小孩子吗,总不能娇惯了,就得从小受苦,才能成为人上人啊。想当年,我从一出生就这般受苦着过来的,那个时候的我,还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呢,这个孩子已经比我幸运多了,至少还有我们这做父母的护着他呢。”

“你们这做父母的,怎么能这么狠心呢,看看这孩子,才一个多月大呢,那么小,哪能经lì

京城那种局势,你们真是太乱来了。”玉凤歌很是不满地看着玉容歌跟安宁,他们这刚做父母的,是不是也太不精心了,怎么能那么狠心呢?

“那也没办法啊,我跟容歌再也不想分开了,带着孩子虽然辛苦了点,但总比夫妻两地,父子不能团聚好多了吧。”安宁拉着玉容歌的手,紧紧的,不想松开。

这是她的心里话,往后无论到哪儿,她都不想再跟容歌分开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玉凤歌看了看安宁,又看了看玉容歌。“那你呢,你也跟弟妹的想法也一样吗?”

“哥,你这不是白问吗?我当然是,宁儿在哪儿,我就在哪儿的。”他比安宁更缺乏安全感好不好,宁儿只是离开他那么一段日子,他就已经快要崩溃了,要是再经受一次,他不知dào

还能不能承shòu得住,所以,他比安宁,更不想分开二个字。

这玉凤歌看看这对夫妻,再又盯着襁褓中的玉致远看了好久,终是下了决心。“这样吧,京城你们还是先别回去了,我先回京去看看去,等到京城形势稳定下来了,你们再带着孩子回京好了。”

“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大伯了,一来就让大伯这般繁忙,我这个做弟妹的,实在有些对不住啊。”安宁内心欢喜着,面上却犹豫着。

“没事,就算为了致远这个孩子吧,我这个大伯也应该这么做的。就这么决定吧,等到京城安定了,你们夫妻再带孩子回京吧,在这之前,我就暂时替你们打理镇南王府,就这么办吧。”玉凤歌心里清楚得很,他是着了安宁的道了,可是安宁句句说得是实话,他明知dào

她用了心眼,挖了个坑,等着他跳下去,他最好还是心甘情愿地跳了下去,谁叫皇子们太烦心了呢。

说来,还真的怪京城那几个蹦跶的皇子们,若不是他们,何必让他们这些做臣子得担忧烦心呢?

玉凤歌也是迁怒了,想着一旦回京,定然好好地整一整那些皇子们,让他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子们有点事情去忙碌忙碌,免得一天到晚就知dào

窝里斗。

316. 第三百十六章

当然了,既然玉凤歌决定要替玉容歌回京处理事情,那么安宁跟玉容歌自然就不用急着收拾行李回京了,倒是开始忙着给他们兄弟二人团聚准bèi

庆贺晚宴了。

这场晚宴,当然幸好有红乔帮忙,要不然,安宁还真的收拾不出来那么一桌像模像样的华丽大餐来。

只见这会儿饭桌上,有点心,分别是茶食刀切、杏仁佛手、香酥苹果、合意饼;有乾果蜜饯,分别是怪味核桃、五香腰果、蜜饯桔子、蜜饯海棠;有饽饽四品,分别是花盏龙眼、艾窝窝、果酱金糕、双色马蹄糕。

还有酱菜四品,分别是宫廷小萝葡、蜜汁辣黄瓜、桂花大头菜、酱桃仁;有前菜七道,分别是二龙戏珠、陈皮兔肉、怪味鸡条、天香鲍鱼、三丝瓜卷、虾籽冬笋、椒油茭白;汤一道是罐焖鱼唇。

接着是热菜,有沙舟踏翠、琵琶大虾、龙凤柔情、香油膳糊、肉丁黄瓜酱、龙舟镢鱼、滑溜贝球、酱焖鹌鹑、蚝油牛柳、川汁鸭掌、一品豆腐、三仙丸子、金菇掐菜、御膳烤鸡

烤鱼扇等等,另有荷叶粥一道,应时水果拼盘一品。

满满一大桌,配上各种上等美酒,有竹叶青,女儿红,桃花酿,更有宫廷御酒,可谓是美酒佳肴,人间第一大乐事。

安宁忍不住就夸赞了红乔。“红乔,你的手艺大涨啊,就这些菜,恐怕宫廷里的御厨都得对你甘拜下风了。”

“主子喜欢就好。”红乔并不矫情,也不谦虚,她知dào

自个儿的能耐在哪儿,因而没必要谦虚什么。

何况,主子常说,过分谦虚就是骄傲,适当地接受他人的赞美那是一种礼貌,所以红乔一点不客气接接受了安宁的称赞。

当然了,更重yào

的是,她会大张旗鼓地弄出这么一桌华丽丽的菜肴来,完全是因为看到安宁还活着,太高兴了,太激动了。

为了表达这份心情,红乔那是拿出了她所有的本事,将她平生最得yì

的作品全部都一一地展现出来了。

而安宁呢,自是明白红乔的这份心意,她笑道:“谢谢你,红乔,这辈子我收了你们四个在身边,是我最大的福气。”

“主子你太矫情了,跟红乔我还客气什么,主子这么说,红乔反倒觉得太过生疏了。”红乔素来性子直爽,有什么就说什么,安宁自然明白,当下摇头失笑道:“就你不矫情,难得我今个儿大方一次,夸赞夸赞你,你倒好,还觉得我矫情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矫情,也不废话,赶紧的,你下去用餐去吧,还有别忘记拉上秋水那丫头,让她别只顾逗着我儿子玩。”秋水那丫头,这趟回来,刚开始见到她的时候,还两眼泪汪汪,好不委屈的样子,结果呢,一见她儿子玉致远,立即变了样,那就跟玉凤歌差不多了,转眼就将她这个主子移到后面了,眼下,她的眼里就只剩下她儿子玉致远了。

那红乔呢,听到安宁这么说,想到秋水那丫头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笑。

“知dào

了,主子,我会记得拉着秋水去用饭的,不会让那个丫头盯着小世子不放的。”说完这个,红乔识趣地下去了,她可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里呆着,尤其是面对姬流觞,这个过去是对手,现在成了姑爷亲哥哥的男人,她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一时间无法适应这种情况,干脆就退下去了。

她这一退下去,玉容歌自是提起筷子,先行开了饭。“哥,话不多说,这桌饭菜就当是庆贺我们兄弟相聚,祝福哥哥此去京城,一路顺风,万事都顺利。”他拿起女儿红的酒坛子,先在玉凤歌的酒杯中斟满了酒,又在他自个儿的酒杯里斟满了酒。

“什么都不说了,兄弟我先喝三杯,先干为敬,哥哥随意。”玉容歌显然心情非常不错,安宁从未见他这般大口大口喝酒过,三杯落肚,竟然还意犹未尽,接着继xù

倒满再喝。

玉凤歌呢,同样也是,三杯酒,落在桌面上的时候,都是空空如也,喝得干干净净,并没有听玉容歌的,随意喝几口。

他也高兴,他也激动。

人生难得有这样的时候,自然是不醉不归。

如此,酒坛子里的酒慢慢地开始空了,酒杯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空。

这玉容歌跟玉凤歌两兄弟,倒不似刚刚相认那般,他们就像是久别的老朋友再次相见一般,彼此之间好像不需yào

多说什么,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可以说尽一切,道尽一切。

“来,喝。”举起手中的酒杯,难得今日高兴,玉凤歌可以说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这般没有节制地喝酒,以往他从来最多给面子地浅尝几口,甚至一般情况下都是滴酒不沾的,但如今,多年对手一朝成为兄弟,干戈早已不存zài

了,剩下的就只有兄弟之间的惺惺相惜了。

此时的他们,很是庆幸在他们彼此都还活着的时候就知dào

了有对方的存zài

,庆幸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并没有酿成悲剧,庆幸老天没有那般残忍,让他们兄弟自相残杀,就为了这些,当浮人生一大白,喝酒,喝酒。

“喝酒,喝。”玉容歌也是如此,好像觉得他们兄弟之间已经不需yào

多说了什么了,多年的对手,彼此之间都很熟悉,熟悉到对方不用说一句话,便可以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下一步会打算怎么做。

如此,还需yào

言语的交谈吗?自然不需yào

,他们只需yào

喝酒就好,一切都在酒中,其他,多余的话,多余的事情,都不需yào

做,也没有必要去做。

当然了,他们兄弟二人如此喝酒,一点没有控zhì

的意思,二人都想着喝醉了也不管的心态,到最后,结果呢,结果很明显,他们兄弟二人直到醉倒了,再也喝不进一滴酒了,喝得直接趴在了桌面上。

安宁呢,见他们二兄弟这样,无奈地摇着头,转而有些歉意地看着饭桌上的花亦邪。“花师父,对不住啊,他们二兄弟大概是太过高兴了,倒只顾兄弟二人喝起来,却忘记了还有你这个师父了。”

“没什么,凤歌这孩子从小吃得苦太多了,眼下难得见到他放纵一次,我这个做师父的,只会替他高兴,根本不会介yì

他忽视了我这个做师父的。”花亦邪慢悠悠地品尝着竹叶青,喝一口小酒,夹一些菜肴吃起来,独自吃着,也是挺有一番风味的。

那安宁听得花亦邪这口气,就知dào

他这个做师父的,倒是将玉凤歌当成是自家人看待了,也只有当自家人看待了,才会如此随意,不会介yì

那些繁文缛节的。

“既然这样的话,那花师父你就多吃点,多喝点,这么一大桌子菜,他们二兄弟光顾着喝酒,倒是没有福气品尝了,还是花师父有口福,可得慢慢吃,慢慢品,如此,味道才会更好。”安宁笑着吃了一口菜道。

“这饭菜味道确实好,你的丫鬟手艺确实一流,老夫当年也曾吃过宫廷御菜,那时以为那是天下最好的了,没想到,今日这么一品,倒觉得那时算不得最好的了,今个儿这顿才算。只可惜,我的女儿,沉睡了三十多年,被怪病缠身,从来都没吃过一口这么好吃的饭菜,想一想,老夫就觉得越发对不住女儿。想老夫纵横江湖,也曾得过神医称号,却唯独对女儿的病症束手无策,也许这就是当年老夫行事太过张狂得到的报应吧。”提到女儿花听月的时候,想到妻子死去的样子,想到他当年行事惹来的因果循环报应,此时就是饭菜再香,味道再好,花亦邪也吃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的他,倒像是一个孤寂的老头了,独自喝着闷酒,看着有些凄凄凉凉的。

安宁呢,自从有了宝宝之后,心肠那是越来越柔软了,要不然,当初也就不会被慕容航的底下人发xiàn

行踪了,更不会被慕容航认出来了。

眼下,她见这个老人如此,倒是看着有些不忍心,便道:“花师父也别太过担心,也许你的女儿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遇见贵人,那怪病就此治愈了也未可知啊。”

“我也希望遇见贵人,遇见凤歌口中所说的鬼医,只是鬼医那个人,老夫听说神龙见尾不见首的,也不知dào

老夫的女儿有没有那个运气,能够碰到鬼医出手给她救治。”花亦邪听到安宁的劝慰,想到徒弟说到的那个鬼医,倒是眼里有了一些希望的光芒,不过那光芒很淡,很淡,毕竟,江湖上很少有人有那般幸运,能够得鬼医出手救治。

花亦邪很是担心这次出来,根本就碰不到鬼医,而安宁呢,却笑着宽慰他道:“放心吧,花师父,鬼医跟我倒是有些渊源,若是花师父信得过我的话,我倒是可以先给令千金诊断诊断,若是我可以出手医治得了的话,想来花师父就不需yào

去找什么鬼医了。”

安宁这话一出,花亦邪似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宁,他似有些难以接受,难以接受传闻中的鬼医是那么年轻的一位妇人,还是一个王妃。

但是很快,他将一些打听来的消息,前前后后地联系起来,他就觉得这是一个事实,想到这就是一个事实,他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异常激动道:“如此就麻烦王妃给小女看一看了。”他清楚得很,眼前的这位王妃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要隐瞒她就是鬼医的身份,但是只要她肯出手,就行了。

他要的,也就是这个结果而已。

317. 第三百十七章

安宁呢,倒也没推辞,她吩咐红乔跟秋水上来,先将玉容歌跟玉凤歌这对喝得完全不省人事的兄弟二人安排下去歇息了,随后她便取来了医药箱,示意花亦邪打开冰棺,将花听月安置到竹榻上。

抬手,她探手花听月的脉搏,仔仔细细地诊断过后,起身道:“花前辈,我看过令千金的脉象后,令千金不是得了什么所谓的怪病,而是她的头部应该是受到过撞击之后留下了淤血,导致她突发性地晕倒,然后一直昏迷不醒。”

“可老夫的女儿并不曾出过任何意wài

啊,明明那天一直都好好的,她没从什么地方跌落撞击过头部啊。”花亦邪觉得不可能会是这种结果啊。

而安宁呢,却道:“花前辈,我敢肯定,令千金当时一定头部受到过撞击,或者是摔倒地面撞到过头部,或者是不小心头部撞击到什么重物,只是当时可能她觉得没事,觉得只是被撞了一下,有点疼痛,过了之后短时间内也没出现什么异常状态,她就觉得没什么大碍了,但也就在当时,其实已经留下后患了,只是发作的时间可能在几个时辰之后罢了。

“这样的案例,也是有的,我以往就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情。当时那个人也只是头部撞了一下桌角而已,觉得并无大碍,什么事情都没有,结果几个时辰之后,就忽然昏迷不醒,直接倒地了。”

这花亦邪听得安宁这么说,倒是忽然想起了那天,她女儿似曾搬动过一个铜鼎,当时她确实不小心曾碰撞到过头,可当时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好好的,没有伤痕,也不觉得难受,花亦邪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女儿也是好端端的,语笑盈盈,给他还有妻子夹着饭菜,看不出任何有异常的样子,直到饭后,女儿忽然揉起了眉心,接着便趴在了桌面上,睡了过去,那个时候,无论他跟他的妻子怎么唤她,女儿都不曾清醒过来了。

当时,他用了无数种办法,还是没能将女儿救治清醒,边上的妻子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因果循环报应,谁叫就在那一天,他拒绝了救治一个人,而那个人恰好诅咒了他,如此妻子想到了那个人的诅咒,就认定女儿沉睡不醒是因为遭受了报应,就此跟他大吵了一架。

后来,又出了妻子跌落凤凰山意wài

死去这件事情,就连花亦邪自个儿都认为,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是他的报应。

因而那一刻起,他自是痛改前非,退隐江湖,不再追逐所谓的名利,一心专研在医术上,就为了能够医治好他女儿的怪病,当然,他也不再是过去那个救一人就要杀一人的毒公子,他怀着赎罪的心情,悬壶济世,救死扶伤,希望能够洗清他过去的罪孽,能够让老天爷开眼,让他的女儿从怪病中摆脱出来,脱离苦海。

三十年了,他一直都是这么认定的,忽然有一天,有个人告sù

他,根本不是什么怪病,根本不是什么因果循环报应,而是意wài



花亦邪徒然之间,红了双目,他此刻很想哭,可是眼泪却一滴都没有掉下来。当然,他并不是后悔当年就此退隐,并不曾后悔这些年以赎罪的心情救治了那么多人,因为从救人当中,他享shòu

身为医者真zhèng

的快乐,所以他自是不会后悔什么。

他唯一后悔的是,没有认真地去想过当时女儿的状况,倒是耽误了女儿这么多年沉睡着,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了。

“对不起,月儿,都怪爹,爹竟然都没诊断正确你是因为撞击头部导致昏迷不醒,一直认为你是得了沉睡症这种怪病,是爹糊涂啊,月儿,爹对不起你,竟然让你躺了那么多年,对不起。”花亦邪忍不住老泪纵横,他红着双眼问着安宁。“王妃,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的月儿,老夫拜托你了。”

“这事若是在当时就及时处理的话,你女儿很快就可以苏醒过来的,但是如今,过了三十年了,处理起来就很麻烦了,弄不好的话,你女儿可能会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这就是前世所言的植物人,她也没有把握能够让花听月一定会苏醒过来,这就算是开刀动了手术成功了,恐怕也只有三成的机会。

“王妃,老夫相信你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你一定会有办法救月儿的,是不是?”花亦邪清楚地明白,他是没有办法了,若是当年及时知dào

病情,他可能会用金针引导,将女儿脑袋中压迫着的淤血清理干净,可现在,他知dào

,都过去三十年了,他真的没有这个把握,也没有这个信心能够做到。

而安宁呢,听着花亦邪这话,也不隐瞒,她皱眉道:“没错,我确实有一个法子可以帮你的女儿,但是这个法子风险很大,危险很高,若是不成功的话,你女儿恐怕连沉睡都是梦想了。你可要想好了,花前辈,若是我一出手,你女儿有三成的机会能够醒来,这代表很有可能在我出手的时候,若是失败的话,你女儿的性命就不保了,这个,你可要考lǜ

清楚了才好。是宁愿要一个一辈子躺着的女儿,还是要一个有危险死去但可能苏醒的女儿。”虽然在古代开刀动手术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但是安宁并不是第一次给古人开刀,在一开始创建回春堂的时候,在需yào

大笔银子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可谓是什么都不怕,什么后果都没想过,碰到疑难杂症需yào

动手术的,安宁毫无例外地给动了刀子。

而到了后来,等回春堂稳定了,银子也不用担心了,安宁就再也没有给任何人动过刀子了,哪怕碰到可以用手术解决的病人,她也喜欢用古代的法子,中医的药方来慢慢解决病人的痛苦。

可以说,关于花听月,安宁已经用了她最大的慈悲心了,若不然,她直接判定她也没有法子便可以了,可是她终究不忍心看着这姑娘大好年华的,就这般一直沉睡下去。

她希望这个姑娘,也能跟她安宁一样,有着美好的未来,有着可靠的夫君,有着可爱的儿女,所以,她愿意冒风险给她动手术,只看花亦邪这个做父亲的,如何决定了。

若是他担心失去女儿的话,那么这个手术就不能进行,但若是他这个做父亲的真zhèng

想为女儿好的话,那么,这个手术才有必要进行。

眼下的安宁,可谓是将出手的风险跟可能引起的后果,都一一地告sù

给了花亦邪,而最终做决定的那个人,不是她安宁,而是花亦邪。

那花亦邪呢,听了安宁的话,怔怔地望着女儿花听月的面容。

“女儿啊,爹自然是希望你能够一直陪在爹身边,能够一直活得长长久久的,可是爹也知dào

,女儿你这样活着,爹是心里得了安慰了,可女儿你自个儿过得太苦了,你这样活着,肯定是不想的,非常不想的。所以爹,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因为怕失去女儿就耽误了你苏醒的机会。过去,爹已经误诊了你三十年,害你躺了三十年,如今,爹不再自私了,爹也不能自私了,若是老天爷真那么残忍,要夺走月儿性命的话,爹到时候来一起陪着月儿,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泉下团聚,这样也是好的。”花亦邪喃喃地说完这些话之后,抚了花听月的脸,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听月,似要将他女儿的样子牢牢地记住,然后他起身,对着安宁拱手抱拳道:“王妃,一切都拜托你了。”

“花前辈,你确定你考lǜ

清楚了吗?”这不是小事,安宁还是希望花亦邪能够考lǜ

清楚。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考lǜ

得很清楚了,就这样,一切都拜托给王妃了,若是能够清醒,那是我女儿的福气,但若是不能清醒,那也是我女儿的命,老夫我认了。”与其让女儿躺着过一辈子,倒不如搏一搏,也许老天爷并没有那么残忍,也许他的女儿就此能够站在阳光下,不再一直躺在黑暗中了。

“也好,既然花前辈已经考lǜ

清楚了,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就由我安宁来处理便可以了。当然了,在我出手之前,你女儿得先好好地养一段日子,还有一些必要的准bèi

工作,我也得准bèi

起来,这样一来,我算了算时间,你女儿最起码得十五天后之后,我才能出手。”说话间,安宁吩咐底下的人取来笔墨纸砚,在上面洋洋洒洒地写下了一大堆。

写完了之后,她吩咐底下人将秋水叫过来,将那份单子给了秋水。“秋水,这段日子,你就将我单子上需yào

的东西准bèi

妥当了,另外,动手术的那一天,你也记一下,免得忘记了,到时候你来帮我,明白吗?”

“是,主子,秋水明白该怎么做的,不会耽误主子事情的。”秋水将那份单子收藏妥当了,随后便退下去,处理去了。

这安宁见秋水已经去办了,便转身对花亦邪道:“花前辈,时间也不早了,我让底下人安排你去房间休息吧。”

“不了,在王妃出手之前,老夫就一直守在月儿身边好了。”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半个月之后,生死不知,花亦邪不想留下遗憾,想着能多守着女儿,多一刻是一刻。

安宁呢,能够理解花亦邪这种想法,便道:“也好,让我派人多送一条被子来,另外在边上再给花前辈安置一个竹榻吧。”

“如此,麻烦王妃了。”

318. 第三百十八章

当然了,因为花亦邪要陪着女儿花听月做完手术,自然他没有办法跟玉凤歌一道儿启程回京。

玉凤歌呢,自然也知dào

这次手术对于小师妹来说,是一件生死存亡的大事,他自然不会勉强师父他老人家陪同他一起去京城的,只是在分别之际,说了等小师妹醒来之后,让师父老人家到时候带着小师妹一块儿去京城找他。

另外,对于玉容歌跟安宁这对夫妇,玉凤歌的意思也是一样的,等京城形势稳定下来了,他们最好就带着儿子玉致远回镇南王府,毕竟他只是暂代玉容歌处理一些事务,等形势大定之后,镇南王府还是得由玉容歌来打理的,他可不想一辈子就被困在镇南王府了。

那玉容歌跟安宁呢,为了玉凤歌能够安心地去打理镇南王府,自然一口答yīng

,只要京城形势不紧张了,他们夫妇立kè

带着儿子回京,不会辛苦他很久的。

如此,玉凤歌怀着三分不舍,三分担心离开了江州,急匆匆地奔赴京城而去。

他这一离去,没想到江州很快就被卷入了朝廷封锁瘟疫的范围之内。

原来,就在玉凤歌离开江州的第三天,京都风云大变,皇上驾崩。

太子弑父之时,被皇上的御林军统领聂天放发xiàn

,从而直接斩杀在龙榻之前,接着隔天,刚满三岁的皇长孙从御花园的假山跌落,当场死亡,太子妃见此忽然疯魔,在夜间以一根白绫上吊而亡。

此后,六皇子妃忽然惊慌失措,跑到金銮殿前,在四大辅臣面前揭露,道是六皇子宫中藏有巫蛊娃娃,并且一头撞柱而死,证明她所言非虚。

如此一来,便是六皇子对太子用了巫蛊之术,导致太子弑父的,而太子是无辜的,六皇子却是其心可诛,可谓是罪大恶极,如此,在左王爷跟四皇子以及众位老臣商议之后,六皇子连同薛贵妃自然被一同软禁关押了起来,薛太师自然称病不上朝,薛家大门自此避不见客。

而同时,四皇子府中却迎来了一位侧妃,那位侧妃的容貌跟六皇子妃沈月婵极为相像,且沈家族人在朝堂也在短短几日之内占据了重yào

的位置。

另外,在京城形势突变期间,二皇子跟三皇子皆不在京城,他们二人是被皇上派去替代皇上去祭拜皇陵的,此时京城一变,他们二个皇子自然急急返京,只是没想到,就在离京城不到百里的地方,遭遇一批黑衣人截杀,那批黑衣人一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这二皇子跟三皇子自然被伏击,二人双双重伤不愈而死。

至于八皇子左琪跟八皇子妃安青慧,那个时候也不在京中,八皇子是被他父皇派到并州来发放百姓灾后的救济粮跟救济银子的,而八皇子出京,自然安青慧这个八皇子妃得陪同一路照顾,夫妻二人自是在并州一同行事。

只是没想到,刚发放完救济银子跟救济粮食,八皇子跟八皇妃所在并州的一个县城忽然爆fā

瘟疫,那是人人惊恐的霍乱之症,随着霍乱一出,天天有百姓死去,朝廷接到消息,竟然不派人来救治,直接派兵来压制,将有霍乱之症出现的地方,全部列为禁地,打算将这一带的百姓活活烧死,避免霍乱蔓延开来。

如此,就在并州隔壁的江州,安宁所呆的福华县,因为离发生瘟疫的并州古宁县相近,自是一道儿被划入了禁地范围,规定只许进不许出。

玉容歌一接到这个消息,自是毫无隐瞒地告sù

了安宁。“宁儿,看来有人知dào

我在江州,也知dào

八皇子在并州,两地同时被列为禁地,似有人盯上我跟八皇子了,想用这次的霍乱之症干脆将我跟八皇子一同消灭在这个地方。”

“应该是这样没错,目前我们所接到的京中消息来看,除了四皇子左煜之外,其他的皇子一个个都死得蹊跷,想来是左煜跟左王爷联手了,他是等不及就想登上龙位,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将其他兄弟灭杀干净,这样一来,就算他名不正言不顺,可皇族到时候就独独他一个皇子了,大臣们就算想反对,也无法反对了。”这个四皇子做事确实够狠,也够彻底,不但杀父,还将自个儿的同胞兄弟斩杀干净,一个不留,这份狠劲,也算是金凤王朝立朝以来帝王之争中最狠毒的一个皇子了。

当然了,这四皇子如此阴狠,若是他真的成功登上皇位的话,那第一个就会拿玉容歌开刀的,毕竟,镇南王府可是他最大的威胁了,所以,为了容歌,为了镇南王府,安宁也绝不想四皇子左煜能够登上龙位的。

而若是要破了四皇子左煜这个美梦的话,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得护着金凤王朝那唯一可以跟四皇子抗衡的八皇子左琪了。

“容歌,看来情况紧急,我们必须得赶紧联系上八皇子跟八皇子妃。”

“嗯,这一点我跟宁儿看法一致,眼下不管如何,都得保证八皇子跟八皇子妃的安全,要不然,若是连八皇子都保不住的话,那将来我们玉家能做的事情,就是起兵谋反,反了这个朝堂了。”玉容歌很清楚,若是四皇子登上龙位,头一个开刀的就是镇南王府,以他的狠厉,他就算无心朝堂之事,肯将五十万兵马的虎府交给朝廷管着,想来那四皇子左煜也不会相信他的,因而到那个时候,他玉容歌若是想要护着家人,想要保住镇南王府的话,就只能背水一战,起兵谋反了。

而他的这个想法,自然也跟安宁提前打了招呼,免得将来他真的出手的话,安宁会有所介yì

,介yì

他要做个谋逆之臣。

可他却不知dào

,安宁压根就不在乎这些,在她的心里,素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哪怕是天皇老子,哪怕是皇子皇孙,若是不给她活路走,她就会绝地反击,同样不让旁人有活路可走。

因而一听玉容歌话里这意思,她双眸立即就亮了。“容歌,你有这个想法很好,我本担心你会做个愚忠之臣,幸好你不是。放心,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地支持你,哪怕到时候你想要反了这个王朝,我也照样支持你。”

玉容歌不是一个追名逐利之人,他真的要谋逆的话,定然是被人逼到那个地步的,因而那个时候,她一点儿也不会怪责他的,她会跟他共同进退,携手一同面对困境,将所有想要害他们的人一一地灭了,决不妥协。

想着如此的时候,安宁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玉容歌的手,十指紧扣,代表着她的决心跟无声的鼓励。

那玉容歌呢,得了安宁的支持,笑着将安宁轻轻地拥在怀中,温柔地抚了抚安宁的额头。

“宁儿,谢谢你,谢谢你这么支持我。老实说,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无论做什么事情,无论要面对什么状况,我感觉不到任何惧意,只觉得,有宁儿在,我就无所畏惧。”

“我也是,只要有容歌在身边,我也什么都不怕。”安宁笑着靠在他的胸膛上,只觉得这是世上最温暖的地方,是最安全的避风港,有他在,任何风雨袭来,她都无所畏惧。

想着如此,安宁忽而柔柔地唤了一声。

“容歌。”

“嗯?”

“容歌,我想,接下来我们赶紧去找八皇子跟八皇子妃吧,我相信此刻,他们二人也非常期望能够见到你这个镇南王玉容歌。”安宁笑着帮玉容歌整了整衣袍道。

“嗯,我也相信他们很希望看到我,不过,他们看到你的话,会觉得更有希望的。”有安宁在的玉容歌,才是完整的玉容歌,这一点,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所以到时候八皇子跟八皇子妃看到他们夫妇二人双双出现的话,定然会觉得眼前充满希望的。

当然,关于这一点,安宁自己也深信不疑着,她跟玉容歌就是同一个人,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谁离开谁,都会不完整,只有在一起,才是完整的她,还有他。

“走吧,容歌,为了我们的家,为了爱我们的人而我们所爱的人,我们都要赢了这一仗。”不管前面道路如何难走,安宁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bèi

,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她想要护住的人。

而玉容歌呢,明白安宁的意思,他桃花眼眸闪闪,笑容绚烂道:“放心吧,宁儿,我相信我们会赢的,而我也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的儿子,保护好外祖母,还有保护好爱我们的家人,保护好我们所爱的朋友,这些,我都会尽lì

保护好他们的。”

“嗯,我相信容歌能够做到,相信我们都能做到的。”安宁牵着玉容歌的手,夫妻二人互相凝视着,微笑着,彼此之间再无旁人。

他们牵着手,就那样,一同走出了房门,走出了江州,连夜赶赴并州,夫妻二人下定决心,一同去迎接风雨,一同去面对任何挑zhàn



319. 第三百十九章

正如安宁跟玉容歌所预料的那般,八皇子左琪跟八皇子妃安青慧此刻因为霍乱疫病被困在并州的古宁县。

八皇子左琪虽然年纪轻轻,才十三岁,可从小的经lì

让他迅速成长起来,在几个皇子当中艰难生存的他,明白他此刻被困在古宁县,并非是霍乱疫病的关系,而是四皇兄准bèi

登基之前灭了他们所有的皇子,哪怕是他这个根本对四皇兄起不到任何威胁的八皇子,四皇兄也不打算放过他。

因而八皇子左琪思考了一天一夜,快刀斩乱麻地作出了决定。

“青慧姐姐,四皇兄那个人,我很了解他,他虽然看着是所有皇子当中最为和善温柔的一个,但其实我知dào

,这个人素来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所以,我这次恐怕难逃一劫了。”

八皇子左琪握紧安青慧的双手,叮嘱道:“而你还年轻,你还有无数的未来,想来就你一个人逃出去的话,四皇兄也不会追究什么的,他的目的在我。所以我想,你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连夜启程去江州的福华县,那里有镇南王在,我想以他的能耐,最后一定能够保得你平安的,不管如何,你四姐虽然已经过世,但是镇南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看在你跟你四姐当初的情分上,他也一定会护住你的,所以,青慧姐姐,我打算今晚就让我底下的几个心腹带你杀出一条血路去,此去你要多多保重,往后就忘了我吧,再找一个优秀可靠的男人过日子吧。”

“不,左琪,我嫁给你的那一天,我就决定跟你过一辈子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过。虽然你比我年纪还小,可我知dào

你是一个有担当有孝心的好男人,比起你的那些皇兄们,你除了出身背景不如他们,其他任何方面,我都觉得你比他们更好,更优秀。更何况,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我就不信那四皇子真的能够一手遮天了,所以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是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我不走。”安青慧很明白,如果她逃出去了,以玉容歌对四姐的情意,他自然会护着她平安的,可是她不想逃,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她想要的夫君。

四姐曾说过,患难之时见真情,那个时候男人对你如何,便能验证一个男人对你是否是真心的,而如今,左琪在生死关头,想得是让她逃出去,想得是为她安排后路,她知dào

,这个男人她嫁对了。

既然嫁对了,她就不想一个人离开。

而左琪呢,听着安青慧的话,心头一暖,颇为欣慰地抚了抚她的脸。

“青慧姐姐,不要说傻话了,听我的,四皇兄他是不会放过我的,而你明明有机会可以活着,为何要陪我一同在这里等死呢,没有必要的,真的没有必要。你要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为重yào

的,生死在一起虽然我很感动,但是那是愚蠢的做法,没有必要的,你这逃出去,说不定还能拜托镇南王将我娘亲从宫里救出去,那时,你带我娘好好地活着,替我照顾我好娘,我娘这辈子过得太苦了。”

“本来,她已到年岁,本可以出宫去跟她的青梅竹马过平淡幸福日子的,可是我父皇,贪恋我娘的美貌,硬是将我娘封为美人,他封就封了,可却根本不负责任,将我娘丢弃在后宫里,任由那些高位的嫔妃欺辱我娘,这就是帝王,冷心冷血的帝王。”说到这儿的时候,左琪心生悲凉之感。

“当年,若非我娘从不吭声,躲病避开后宫纷争,从不在我父皇面前露出半点争宠的心思,恐怕我娘早就死在那冷冰冰的后宫里了,可后来有了我,哪怕我跟我娘从来没有生出过半点想要争夺皇位的意思,他们也不放过我,就连父皇也是,还时常利用我,利用我作为其他皇子争夺的磨刀石。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腻了,早就不想过了,我一直都盼望着我长大,长大之后让父皇早点将我送到封地去,随便什么地方都好,我只求跟我娘能够渡过安安稳稳的下辈子。”

“活着,这是我跟我娘最大的心愿,也是最卑微的愿望。所以,青慧姐姐,你要好好地活着,珍惜活着的机会。我相信四皇兄想要的只是我的性命,因为他想要灭绝了所有其他的皇子,免得有大臣心生异心,去辅佐其他的皇子,而如果就他一个皇子了,那么无论大臣愿不愿意,都得站在他那边,除非是臣子谋逆,反了这金凤王朝,若不然,他们就得听他的,服从他的。”左琪深深地望进安青慧的眼睛里,就那般静静地凝视着她。

“所以,答yīng

我,逃出去吧,好好地活着,有机会救得了我娘,就带我娘一起走,让我娘去过她一直想要过的生活,只要不在后宫中就好,拜托你了,青慧姐姐。”

“不,左琪,不,我——”在左琪说出这么一番的过往之后,安青慧知dào

她不该拒绝他的这份好意的,可是,她真的很不想,很不想离开左琪。“这样吧,左琪,若是真要逃走,我们夫妻二人一起逃,一起去找镇南王,到时候我跪地求他,求他将我们的娘亲从后宫里救出来,再带我的母亲,我们四个人,一起走,逃得远远的,从此隐性瞒名地过日子,这样好吗?”

“如果带上我的话,镇南王就未必会护着你跟娘亲。像你这般聪慧的女子,应该明白的,知dào

其中深浅的,镇南王怎肯为了我这么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八皇子而去得罪四皇兄呢,现在京城都是四皇兄的地盘了。”

“更何况,太后娘娘握在四皇兄的手中,那是镇南王最亲的外祖母,他不可能不顾及的,还有,京城还有一个卫国公府,旁人不知dào

,我清楚,那卫少棠跟镇南王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镇南王不会无视卫国公府的。再说,他本身,本来就够引起四皇兄猜忌的了,何况还要保护那么多他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你不能,不能再给他添麻烦了,他能护你平安,却不能护着我,若不然,他想要保护的人就会面临险境,这个,你应该懂的,不是吗?”

“我懂,左琪,我什么都懂,可是我不想你死,我也想你活着啊,明明我们什么都不求,只要求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连这么一个卑微的愿望都不给我们,左琪,我好痛恨,痛恨老天爷太不开眼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左琪,像你那么好的一个人,不该受到这样待遇的,我不要。”安青慧本来就是一个心气极高的人,很少在人前落泪过,更因为经过安宁教养嬷嬷的指点,知dào

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尤其是对皇家的女人而言,更是一点儿价值都没有,所以她一直告sù

她自个儿,无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许自己哭泣。

可眼下,安青慧却抱着左琪,大哭特哭,好像将这辈子的所有眼泪都要流光一样,怎么止都止不住。

左琪本以为像安青慧这样聪慧的女子,应该会很理智行事的,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面,如此说来,她是对他左琪动了真心吧。

娘亲说过,一个女人若是对男人动了真心,那么她最真实的一面就会展露在心爱之人面前,毫无掩饰的想法。

眼下她这么哭,跟宫中那些女人为求怜惜而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完全不同,她哭得声嘶力歇,抱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按理说,她哭得好难看,也哭得太不成体统了。

可不知dào

为什么,他心头暖暖的,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明明她哭得好丑好丑,妆容都花得一塌糊涂了,可他却觉得,这个女人好美,真的好美,好美。

可是哪怕心头再暖,他很是贪恋这份温暖,但时间已经不容许了,所以他只能推开这份温暖。“青慧姐姐,你别哭,你别哭啊。你这么哭,我就觉得我已经变成了死人一样。”

“不不不,我绝没有这个意思,左琪,你会活得好好的,会长命百岁的,不会死的,一定不会。”安青慧也觉得她自个儿失态得太厉害了,忙快速地用衣袖抹去眼角的泪痕,擦拭着,可不管怎么擦拭,她的眼睛里还是不断地有眼泪珠子蹦出来,她就算拼命想要控zhì

住,还是没能控zhì

得住。

“对不起,左琪,我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哭,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安青慧真的没办法控zhì

,一想到她一个人逃出去,留着左琪一个人在这里等死,想着左琪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样子,她就没有办法不哭。

因而,安青慧那是抱着左琪,继xù

哭着,只是声音已经哭得沙哑了,哭声已经有些变小了,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

“左琪,我不想走,左琪,你跟我一起走好不好,我真的不想丢下你一个人逃出去,左琪,求求你,跟我一块儿去找姐夫吧。”

“可我留在这里,并不表示我就死定了,也许我也能活得好好得,到时候我来找你跟娘亲,行吗?现在,你就听我的,好不好,青慧姐姐,赶紧走吧,我已经吩咐好了,他们一定会护着你逃出去的。”左琪拍着安青慧的后背,只能这般安慰她了,却不想,半空之中一道清亮狠厉的声音传来。

“敢让我家六妹哭得那么凄惨,左琪,你已经死定了!”那安宁跟玉容歌二人双双施展轻功落地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安宁顿时冷眉挑起,一双凤眸寒光闪现。

320. 第三百二十章

“四,四姐?!”也许是太过惊愕安宁还活着的消息,那安青慧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悲伤,忘记了哭泣。

转而,她忽然飞扑向安宁,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安宁,又有些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去,对着安宁的手,脸,到处地捏了捏,那指腹间传来的温度,清晰地告sù

她,四姐有体温,四姐还活着,就在她眼前,安然无恙,太好了!

“四姐,你还活着,太好了,这太好了,你还活着,活着——”说着说着,安青慧欢喜地哭了起来,抱着安宁那是又笑有哭。“这真是太好了,这算是最好的消息了,青萍那个丫头要是知dào

这个消息,也不知dào

该高兴成什么样子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停停停,六妹,你这样子吓到我了,又哭又笑,又叫又抱的,你这还是我那个淡定温婉的六妹吗,赶紧将眼泪擦擦,站站好,你这力道差点都让我窒息,不能呼吸了。”这丫头抱她抱得那么紧,她都快被她给抱得没办法呼吸了。

“对不起,四姐,我就是太高兴了。还能见到你,我真是太,太过高兴了,对不起啊,四姐,你还好吧,我没伤到你吧?”安青慧也知dào

她自个儿失态得太过厉害了,忙问着安宁,问问她是不是有伤到她哪儿了。

那安宁呢,笑着一拍安青慧的肩膀道:“跟你开个玩笑呢,你四姐我又不是纸糊的,哪能那么容易就伤到。不过,连你见到我都这个样子,我可不敢跑去见青萍那个丫头了,我怕我这么一去,她会不会直接惊喜得将我给掐死。”

“不会的,四姐,青萍那个丫头现在就算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她也不敢飞扑过来的,因为她嫁给苏文瑾之后,马上就有喜了,现在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想来她就算考lǜ

到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将四姐给飞扑掉的。”安青慧一将安青萍的现状告sù

安宁,安宁立即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丫头倒是赶到你前面去了,话说,你也得积极点了,你四姐我都已经生下儿子了,就等你了,可别太落后了。”

“四姐已经生下儿子了吗?那小外甥呢,在哪儿?四姐有带过来吗?”安青慧双眸发亮,朝着四下里张望,想要看看安宁的儿子玉致远。

安宁呢,见了,乐呵了。

“看你样子,这么喜欢孩子,那就赶紧自己生一个吧,如此,也就不用羡慕旁人了。”

“四姐,我,我相公还小呢,我们,我们其实还没有,还没有圆房呢,我这要想生宝宝,也得等我们圆房了之后才行啊。”安青慧红着脸,小声地在安宁的耳边说着。

安宁呢,想了想八皇子左琪的年龄,也是,六妹嫁给他的时候,他才十二岁,现在也就十三岁,怎么着也不能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啊。

想到这一层,她倒是不说什么努力的话了。

“那就等你相公再年岁大一些吧,反正你的年纪也小,才十四而已,再过四年,等十八岁再要孩子也行。”

在安宁的想法中,女子生孩子还是年龄大一些为好,她本来也打算在十八岁之后再要孩子的,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快,那个时候,分别在即,她想着留个孩子在身边也好度过那难熬的日子,所以才积极地要了那个孩子。

“四年后?”提到四年后,安青慧眉眼之间浮动淡淡的愁丝。

“四姐,眼下别说是四年后了,能不能度过眼前的难关都不知dào

呢,那四皇兄在京城一手遮天,如今又跟昭王爷联手,京城现在是人人自危,各家皇子都已经被他们以各种名目给害死了,如今就剩下我家相公左琪了,他还是不肯放过,竟然派兵将这一带封锁起来,明明发生瘟疫的地方离我们这里远得很,硬说古宁县也是瘟疫地带,将我们困守在这里,那是想要以瘟疫的名目害死我跟左琪。”

“嗯,这件事情我们也听说了,其实不止你们被困守在这里,我跟你姐夫也一样,四皇子大概知dào

你姐夫在并州,因而将你姐夫所呆的并州福华县一带同样封锁起来,也是以这次霍乱爆fā

为理由,想来不但四皇子不肯放过你们,连你姐夫,他也不想放过,毕竟,你姐夫镇南王府的势力,一向都是被皇家所忌讳的,如今有这样的好理由,那四皇子左煜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呢。所以啊,我跟你姐夫猜到四皇子的用意,便跑来找你们夫妇了,想着,我们合计合计,想个法子出来解决眼下的难题。”安宁说完他们夫妇的来意,安青慧便觉得眼前充满了希望。

“四姐,你跟姐夫能过来找我们,那一定已经想好了办法,四姐,你说吧,我跟左琪都听你们的,只要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我们的要求不高,只想一家人好好地活着。”说着,安青慧拉过边上的左琪。“左琪,这是四姐,这是四姐夫,按照我这边的排法,你也得跟我一样,叫声四姐,四姐夫。”

“四姐好,四姐夫好。”那左琪倒是叫得溜,一点儿也不生疏得样子,顺着安青慧给的台阶,就自然而然地唤了安宁跟玉容歌。

安宁呢,才不管左琪是不是皇子呢,他是她六妹的夫君,那就是妹夫,这叫声四姐也是应该的,不过眼下她的身份不同了,不再是安宁了,而是慕容宁了,所以还得跟六妹先行打过招呼,免得这对夫妇往后还以为她用的是安宁的身份,因而她道:“六妹,六妹夫,这四姐,四姐夫呢,是没叫错,不过,我得告sù

你们一声,眼下我的身份有些改变。往后我不再用安宁的身份了,而是慕容宁的身份,是定北侯慕容航收养的女儿,这个,你们一定要记住了。当然了,这件事情,你也得跟青萍那个丫头说一说,提前跟她打个招呼,免得那个丫头到时候见了我,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四姐,我明白了,我会跟青萍那个丫头说一声的,不会让她坏了四姐计划的。”无论是安宁也好,是慕容宁也罢,对于安青慧而言,不过是身份改变而已,而她要的,只要眼前这个笑语盈盈的人,还是她的四姐就行,其他的,并不重yào



安宁呢,听得安青慧这么说,就知dào

这个丫头懂她的意思了,当下笑着拉过她的手,双双落坐下来,又招呼玉容歌跟左琪也坐下来。

“我们都别站着说话了,还是坐着说吧,今个儿来啊,把该说的话都说开了,到时候行事起来,大家就会配合得默契点,行事上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说这话的时候,安宁笑着望向身侧的玉容歌道:“容歌,你将你的计划告sù

左琪吧。”

“六妹,六妹夫,在我说这个计划之前呢,我先说一下我的打算。我跟宁儿此来,目的是想要辅佐六妹夫登基为帝的。所以,这个目标能不能达成,还得问过左琪,也不知dào

六妹夫希不希望登基为帝,若是不想的话,那么我跟宁儿就得改变方案,另外行事了。”而所谓的另外行事,那自然是玉容歌自个儿起兵称帝。

这左琪听到玉容歌准bèi

辅佐他登基称帝,顿时有些愣愣的,成为帝王,他儿时也曾想过,想着如果他成为帝君了,那么他的娘亲就不用再受苦了,她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他这个皇帝就可以给母妃过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随着后来的经lì

,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发生,左琪的想法改变了,那时,他跟他娘亲一样,只求能够平平安安地离开后宫那个地方,能够远走高飞,从此过着平静安定的生活。

而如今,有个人忽然跳出来,告sù

他,他可以辅佐他成为帝君,你说左琪能不震惊吗?

“为什么?为什么选我?”他不明白,以镇南王府的势力,完全可以拥戴任何一个皇子成为帝君,为何他会偏偏选中他这个没有任何根基的八皇子呢?

“左琪,眼下不是你死,就是四皇子死,你觉得我们还有选择的机会吗?”其他皇子全部被四皇子灭杀,就连皇子生下的皇孙也都被灭杀,左煜那个人是灭绝人性了,杀光了皇族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登基的人,现在,他开始磨刀霍霍地指向镇南王府了,这玉容歌眼见得刀子就架到脖子上了,他还能坐以待毙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他此时,目的很明显,若是八皇子愿意登基成帝王,那么他就辅佐他成为帝王,但倘若八皇子不愿意,喜欢当个逍遥自在的王爷,那么玉容歌就准bèi

起兵,取而代之。

而八皇子呢,听了玉容歌这话,知dào

他们心意已决,不会动摇了。

若是他不想的话,他们夫妇定然还想了另外一个法子,而那个法子,他不敢去想象,因为他已经猜到了是什么法子。

而他毕竟也姓左,无论父皇待他如何,他总归是左家的子孙,他自然不愿意看到左家王朝改名换姓,被其他人夺了去。

因而,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可我,可我从未学过一个帝王该做什么?”那些,父皇从未教导过他,他自是不知dào

该从什么地方做起。

321. 第三百二十一章

“那简单,帝王之道,那是可以学习的,眼下的情形,我相信太子太傅很乐意来传授你帝王之道,当然了,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定然不是什么问题。倒是帝王的仁德之心,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的,而你左琪,恰恰拥有一颗仁德之心,这才是我们来找你的最重yào

的理由。”

玉容歌在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早就已经派人去告sù

玉凤歌,让玉凤歌找个理由将太子太傅偷偷地送出京城,送到并州来。

相信不出七天,太子太傅的人就会出现在并州的地界上,对玉凤歌的办事能力,玉容歌那是自信得很。

果然,玉凤歌得了玉容歌的飞鸽传书后,以太子太傅年老体弱为理由,劝诫四皇子左煜这个时候不宜大开杀戒,而是应该用怀柔的法子,免得激起民愤,那四皇子左煜考lǜ

到太子太傅跟玉凤歌,也就是姬流觞过去还有点交情,便看在需yào

用得上玉凤歌这枚棋子的份上,答yīng

放了太子太傅一家人一条生路,只是四皇子要求的是将他们一家老小发配关外,流放三千里。然他们一大家子最后启程去关外的时候,玉凤歌却派人偷偷动了手脚,将他们一家老小转而送进了并州的古宁县。

当然了,玉凤歌所做得事情远比玉容歌信件里说得还要多得多,下手也极快。

首先他在京城放言出去,他玉凤歌,见不得那些跟玉容歌关系好的府邸好端端地立着,因为玉容歌是谁啊,玉容歌是姬流觞的杀母仇人之子啊,如今他有权进行报复了,他自然得报复玉容歌,那些跟玉容歌走得近的府邸,玉凤歌那是一个都不放过。

当然首当其中的便是镇南王府。

那玉凤歌在镇南王府里大肆搜刮,挖地三尺,到处挖掘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宝藏。

接着呢,玉凤歌磨刀霍霍指向卫国公府,那卫国公府的卫少棠,可是跟玉容歌关系铁得很,因而玉凤歌除了将镇南王府搅得一塌糊涂之外,他还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卫少棠给带走了,折磨得卫少棠跟个血人一样回了卫国公府,这还不够,接着卫国公府就被玉凤歌带兵抄家了。这玉凤歌做事也是绝得很,硬是让卫国公府一家老小身无分文,就那样将他们直接赶出了京城。

这还不算,玉凤歌还残忍地将刀子挥向了徐府。

徐府那里住着谁,那是安宁的外祖父家,这徐府当年可是帮着玉容歌过的,这玉凤歌不先将徐府开刀,怎么能出气呢?

因而,他派人一把火烧光了徐府,将徐府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二口全部烧得干干净净,灭了徐府满门。

如此一来,玉凤歌在京城地界那是恶名远扬,谁看到玉凤歌,那都跟看到阎罗王一样,都闪躲得远远的,不敢近前一步,生怕下一个掉了脑袋的就是自个儿。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那过去将玉凤歌当成出气筒的薛弘,看着玉凤歌带兵闯进来的时候,他吓得双腿发热,整个人颤抖不已。

他怕死啊,非常怕死啊。

“流觞,你就看在,看在我爹的份上,就饶了我吧。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就请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薛弘跪地痛哭着,他不想死啊。

“给我站起来,你这个样子像什么样子,你还是我薛潘的儿子吗。薛弘,你给老子我站着,好好地站起来,就算是死,也给老子争口气,像个人一样去死,而不是像一条狗一样地摇尾乞怜。”薛太师一把揪起薛弘的衣领,让他站好,擦了眼泪。

“爹,可我怕死,我不想死啊,爹,你拜托一下流觞吧,让他放过我们吧。”薛弘都不敢去看玉凤歌那双眼睛,因为他的眼睛太可怕了,黑沉沉的,就跟个活死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光,只有无限的黑暗。

“爹,爹——”薛弘惊怕地扯着薛太师的衣袖。

“你给老子我站好,不要像个没骨头的人一样。你老子我经lì

的事情多了,不过是抄家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你若是我儿子,就给我像样点,不要给老子我丢人现眼。”薛太师怒吼地甩开了薛弘,转而淡定地望向玉凤歌。“流觞,既然你这么来了,那薛府自然也落不得什么好了。临死前,我不求什么,只求你能够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给薛家人一个痛快,不要折磨我,我毕竟老了,已经经受不住各种折磨了。还有,我若死后,希望你能将我的尸骨跟你娘埋葬在一起,我知dào

,是我亏待了你们母子二人,今日有此劫难,也是我应得的。只是你还年轻,还有很多路好走,千万要珍重自个儿,不要被人利用,成为杀人的工具,如能这样,我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好,我答yīng

你。”他是姬流觞的父亲,他玉凤歌一定会保全他性命的,因为没有姬流觞,就没有他玉凤歌的今天。

他来走一趟,其实是来救他离开京城的。

至于薛弘,不过是旁带而已,玉凤歌本来是不想救他的,只是薛弘毕竟是薛府唯一的男丁了,留着他也算是给薛太师一个安慰吧。

想到这儿,玉凤歌很干脆地给了底下人一个眼神,那人立即送上了一杯酒。“义父,这杯酒是流觞孝敬你的,你就喝了吧。”

“好。”薛潘深深地看了眼前的儿子,这个他嫡亲的骨肉啊,是他跟他心爱女人所生的儿子啊,如今来给他送断头酒了,他不知dào

这是什么样的心情,只觉得难受得很。

只是,眼下的形势,他已经没有选择,但倘若流觞还活着的话,他们薛家也不算断了香火,至少还有流觞,他还有儿子可以继承香火。

想到这里,薛潘也不觉得特别难受了,他举杯先行送儿子薛弘下去,他知dào

,他此去,若不先送薛弘下去,还不知dào

这个儿子会给他留下多大的笑话,所以儿子薛弘就由他亲自先送下去吧,然后他这个爹再陪着他一道儿下去。

“来,弘儿,喝了这杯酒。”

“不,不不不,爹,我不要。”薛弘看着越来越逼近的酒杯,他怕得连连摇头。

“儿子,很快的,喝吧,儿子,爹很快就下来陪你一起了,听爹的话,喝了吧,如此,少能少些痛苦,少些折磨。”薛潘也不想送儿子下去,可是不送的话,留着儿子就只能给旁人折磨了,所以在他还没闭眼之前,先让儿子闭眼吧。

那薛弘看着父亲如此,就知dào

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到没有退路,他愤恨地指着玉凤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爹,都怪你,这一切都怪你,爹,都是你的错。你不是一直待他跟亲儿子一样吗,不是比对我这个亲儿子都好吗,现在你看看,他都来抄我们家了,这么冷血无情,爹,你当初是眼睛瞎了吗,怎么就招进来这么一个白眼狼呢,爹,我恨你,到了地下,我跟我娘一起恨你。”没有选择的薛弘,带着满腔的恨意,喝下了薛太师手中的那杯酒,酒一下肚,很快,薛弘便倒了下去。

薛潘颤颤的手,抚上薛弘未曾闭眼的双眸,接着他一狠心,举起了盘中的另外一杯酒。“流觞,记得你答yīng

我的事情,等我死后,将我的尸骨跟你娘埋葬在一起,一定要记得,记得。”说完这话,薛太师很干脆地喝下了这杯酒,随后便倒了下去。

玉凤歌眼见得处理完了,便朝着身边的属下吩咐道:“按照计划行事吧。”

“是,主子。”底下的人快速地将薛太师还有薛弘的身体移了出去,在此搬运过程中,薛琉璃,这个作为第二次生命存zài

的安青柔,她缓缓地走进来了。

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她没尖叫,也没痛哭,只是淡淡地望着玉凤歌。“下面就该轮到我了,是吗?”

“对。”玉凤歌很干脆点头道。

“那么在我死前,我能有一个要求吗?”薛琉璃略带悲伤地望着玉凤歌。

“如果你的要求是救你娘的话,恐怕我办不到。因为你很清楚,你娘是皇上派来安府的细作,她是替皇上办事的,所以无论是四皇子也好,还是昭王爷也罢,他们二个都不会放过你娘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明白。”若他猜测不错的话,梅姨娘此刻恐怕已经被若水给杀了,因为出发前,那主子给若水的命令就是去杀梅姨娘等一干余孽的。

“还有,你恐怕见最后一面也来不及了,这个时候,你娘恐怕已经死在我师妹若水的剑下了。”

“我知dào

,我明白,我跟我娘终归都是逃不了一个死字的,只是临死前,我想见一见凤歌,你能带我去见他吗?我只求见他一面,见过之后,我便会自行了断,可以吗?”

那个曾经在凤凰山带给她儿时唯一温暖的少年,她在临死前,想要见一面,如能这样,她便能含笑九泉了。

“好,我答yīng

你,等你喝了这杯酒之后,我保证,你就能够见到他了。”玉凤歌将手中的酒杯递送给薛琉璃。

322. 第三百二十二章

薛琉璃连犹豫半分都没有,直接仰头一口饮尽,扔掉了手中的空杯,随后缓缓地倒了下去。

“你说过,说过会让我见凤歌一面的。”

“没错。”玉凤歌忽然蹲了下去,靠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就是玉凤歌。”

那薛琉璃听到这话,惊愕万分地盯着玉凤歌看着,而后她抚上玉凤歌那双好kàn

的凤眸,释然地笑了,笑得那般好kàn

,那般甜美,就那般带着梦幻一样的心情倒在了玉凤歌的怀里。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底下人问着薛琉璃该怎么处理,这个女人毕竟跟主子有那么一段过往,总不能跟那些人一样,也扔到玉容歌那里去吧。

更何况,玉容歌的妻子,那位鬼医安宁,怎么可能容得下薛琉璃的存zài

,毕竟薛琉璃可是安青柔啊,那个曾经起过坏心思要害死安宁的女人,像安宁那样你欺我三分我还你十分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放过薛琉璃?主子若是将她也扔到江州去的话,那横竖都是一个死,倒不如直接在这里处理掉算了。

底下人的这种考lǜ

,玉凤歌又怎会不明白,当下他凤眸微闪道:“将她易容,先送到我的庄子上住着吧,记得,派二个人伺候她,告sù

她,在我没有去找她之前,千万不要随意跑出来,要不然,她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明白吗?”

“知dào

了,主子,属下这就去办。”主子对这位姑娘总算还是有几分情意的吧,若不然,也不会这般安排的,底下人想着,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叫了二个女侍卫过来,将薛琉璃带下去安置了。

处理完了薛琉璃的事情,那底下人看了看名单上的人,道:“主子,现在就剩下平阳侯府那边,还有跟卫少棠定亲的江家了。你看,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得找个名目,去这二家也走一趟,将他们也都处理一下,送到江州去呢?”

“这二家,不用去了。”玉凤歌淡道。

“为什么?”如果主子不救江家的话,到时候怎么向自个儿的弟弟交代,那可是主子弟弟最铁哥们的未婚妻家,不救的话,说不过去啊,还有平阳侯府,那算得上是主子弟媳的娘家了,那平阳侯夫妇可是收了鬼医安宁为义女的,那平阳侯的一双儿女跟鬼医安宁的关系也极为亲密,若是不救他们的话,到时候主子怎么跟他弟媳交代呢?

玉凤歌呢,哪里不知dào

底下人在想些什么,为此,他稍稍解释了一番。“我说不用去,那是因为不用我们出手,他们二家也会安然无恙的。平阳侯府家,你别忘记了,那昭王爷心爱的女儿嫣然郡主,可是心心念念想着要嫁给顾倾城的,如此,若是顾倾城陷入险境,想来嫣然郡主比我们更着急。何况,这件事情我已经派人知会过嫣然郡主了,想来平阳侯府一家人如今应该在嫣然郡主的帮zhù

下,平安出了京城了,这会儿指不定已经到了江州了。”

“至于江家,他们不用离开京城,也会妥妥的,那四皇子左煜看中了江家在军中的声望,还指望着江家来给他守卫京都呢,因为他很清楚,定北侯慕容航不会帮他,只会站在镇南王府那边,所以,左煜需yào

一个得力的将军来对付慕容航跟玉容歌,而那个最好的人选,自然是历经三朝都是武将出身,素来忠心耿耿的江家。我若猜测不错的话,接下来左煜肯定会有动作,指不定江家唯一的嫡女江曼婷就要成为左煜府中的女人了。”

“主子,那可不行,那江曼亭可是定亲给卫少棠的,这四皇子要是真的把江曼亭弄去四皇子府邸的话,那主子的弟弟肯定会怪责主子办事不力的。”

“这就是接下来我想要你去办的,这件事情你亲自去办,找个跟江曼亭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的,易容成江曼亭的样子,就让四皇子抢去吧,只要真zhèng

的江曼亭没事,那就没什么问题了。”玉凤歌早就计划好了,他得跟江家联手,作为在京城的内应,等到玉容歌那边处理妥当了,到时候里外一起,事情就会变得顺利得多。

眼下的玉凤歌,可是早就想好了,到时候让左煜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另外,你去办这件事情的时候,不要让江家任何人察觉到动静,你家主子我还指望着左煜这一举动激怒江立天呢。”

“知dào

了,主子,属下知dào

该怎么办的,不会让主子失望的,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这就去找个人来替换江曼亭。”底下人听从玉凤歌的命令,去安排江曼亭之事去了,留下玉凤歌呢,自是收兵回府,好好地养足精神,准bèi

夜间行动。

晚间,玉凤歌换上夜行衣,偷偷地潜入慈宁宫,打算跟太后娘娘交涉一番,好安全地送她出京到容歌那里。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二道人影飞速窜出,那是如花跟似玉,她们二人明是太后娘娘的宫女,实则是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暗卫,一旦有任何威胁到太后娘娘的,她们便会挺身而出,以命相护。

“停一下,我有话要说,我不是来害太后娘娘的,我是有话要跟太后娘娘说。”玉凤歌不想跟如花似玉二人多作纠缠,更不想因为他们之间的交手引出动静,从而惹来四皇子左煜的人,因而他直接放qì

,干脆让如花似玉将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那如花生怕玉凤歌耍什么诡计,直接用剑尖挑开了玉凤歌面上的黑巾,等到真容一露,如花惊愕道:“姬流觞?!”惊愕过后,如花大怒。“你这个贼人,助纣为虐,害死了多少忠臣良将,今日落在我如花手中,正好拿你的项上人头祭奠那些死去的冤魂。”

“你们先别急着动手,我真的是有要事跟太后娘娘说,其实,我根本不是姬流觞,我是玉凤歌,是玉容歌的孪生哥哥,你们看,这是容歌给我的镇南王府的掌家令牌,还有五十万兵马的虎符。”玉凤歌亮了身份,将镇南王的令牌还有五十万兵马的虎府全部呈到了如花的面前,那如花一见,跟似玉对视了一眼。

“似玉,你在这里看着这厮,我拿这两样东西给太后娘娘瞧瞧去,若是真的,那便还好,若是假的,你等着我回头来取你的狗头。”如花拿着玉凤歌给的镇南王的令牌还有五十万兵马的虎府前去拜见太后娘娘。

那太后娘娘一见如花手中的两样东西,顿时惊道:“你说什么?这是容歌给姬流觞的?”

“太后娘娘,莫非这是真的?”

“当然不会有假,这的的确确便是历代镇南王的掌家令牌,这也没错,是五十万兵马的虎符,这两样东西都是真的,令牌符号都是唯一的,没人能够做得了假的,是第一代镇南王妃亲自设计的,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会造出冒牌的东西。”太后娘娘此言一出,如花犹豫了。

“怎么了?如花。”

“其实说是姬流觞,也不是姬流觞,那个姬流觞有些奇怪,他口口声声说自个儿是玉凤歌,是世子爷的孪生哥哥,可如花看他,就是姬流觞啊,没错啊,他根本没易容啊。”如花有些想不明白了,而太后娘娘却激动地站了起来。

“不会有错的,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他就是玉凤歌,也只有他是玉凤歌,容歌那个孩子才有可能将这两样东西交到他的手上。快,快,快,带哀家去见他,哀家要见他。”

“太后娘娘你别心急,如花这就带太后娘娘前去见他。”如花虽然想不通为何姬流觞变成了玉凤歌,但既然太后娘娘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也没有道理不相信,因而她搀扶着太后娘娘,前去见玉凤歌。

一见玉凤歌,太后娘娘立即让边上的桂嬷嬷将宫灯拨得亮堂一些,她要好好地,仔仔细细地看清楚这个孩子。

这张脸,这样的容貌,确实跟容歌不像,可这双眼睛,太后娘娘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姬流觞,自然也就很容易忽略了这一点,如今细细看来,才发xiàn

,这个孩子的一双凤眸长得是这般像她的女儿云裳。

再看这个孩子,主动地将腰间的莲花胎记给她瞧了,显然是担心她不相信他。

“孩子,不用了,这个不用看了,外祖母知dào

你是真的,你确实是玉凤歌。容歌那个孩子,不会连自个儿的同胞兄弟都会认错的,何况,你的容貌虽然不同,可你这双眼睛长得跟你母亲一模一样,单这一点就足够了,其实哀家当初若是能够仔细看你的话,早就该通过你手上的玉佩就清楚了,对不住啊,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外祖母对不住你。”也不知dào

这个孩子当初是怎么活下来的,其中定然辛酸得很吧。

太后娘娘想到这儿,摸着玉凤歌头的时候,眼眶便有些红了。

“外祖母,凤歌过得并不苦,这些年有师父一直照顾凤歌,师父他老人家对凤歌很好,就像对亲生儿子一般好,不但传我绝门医术毒术,还教我认字习武,所以,凤歌这些年其实过得并不苦,唯一遗憾的是这张脸,因为当年跌落凤凰山的时候,师父救我之时已然毁了容颜,虽后来师父替我修复了容颜,可已经不是当初那张脸了。”

323. 第三百二十三章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相貌跟容歌相差这般大,原是这孩子当年还遭遇过毁容事件,想来那个时候,这个孩子一定是经lì

了非常人能够想象的痛苦吧。

太后娘娘心疼地拍着玉凤歌的手,道:“孩子,快起来吧,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不过好在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如今你们兄弟团圆,外祖母呢,这辈子还能在活着的时候见到你,也算是一件幸事了。”太后娘娘拉起玉凤歌,让他坐在身侧,含笑地看着他,颇为欣慰。

而玉凤歌呢,此次夜探慈宁宫,除了跟外祖母相认之外,他还是带着重yào

事情来商议的,于是他道:“外祖母,其实凤歌此次前来,还有重yào

的事情要跟外祖母说。”说到这儿的时候,玉凤歌四下望了望,太后娘娘呢,示意身边的如花似玉二人,到外头守着,替他们望风。

“说吧,孩子。”太后娘娘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不过还是想要听听玉凤歌是怎么打算的。

“是这样的,外祖母,眼下庄府,徐府,薛府,卫国公府还有平阳侯府等,此刻应该都已经平安出京,到了容歌所在的江州了,那边有容歌护着,想来这些人的安全都是没有问题了。还有,目前外孙接到容歌的飞鸽传书,他已经跟八皇子左琪达成协议,同定北侯慕容航一起决定辅佐八皇子左琪登基成帝,因而到时候,京城这边还需yào

外孙我来配合。”玉凤歌将目前的情况一一地告知太后娘娘。

那太后娘娘听了之后,道:“那么接下来你想要怎么做?可需yào

外祖母做些什么?”

“外孙是这么打算的,接下来外孙打算跟江家联手,因为四皇子左煜要重用江家,想来到时候江家在京城的位置一定极为重yào

,而外孙一旦跟江家联手的话,到时候可以跟容歌那边里应外合了。”

听到这,太后娘娘颇为赞许地点头道:“不错,这第一步计划可行,江家是世代武将出身,对皇家素来忠心耿耿,以京城现在的情况,江家不可能不清楚四皇子左煜还有昭王爷之间的阴谋的,到时,你若跟他说明了八皇子左琪还活在世上的话,想来以江家现在掌权之人的脾性,定然会同意你的提议,愿意辅佐八皇子左琪登基成帝的。”

“外孙也是这么想的。”玉凤歌笑着附和道。

“那么接下来呢,你还有什么计划?”太后娘娘继xù

问着。

“再接下来,外孙想要外祖母手中的凤家势力配合,配合全面监控那些倾向四皇子左煜还有昭王爷的文武大臣。”

在玉凤歌还是姬流觞的时候,他早就知dào

太后娘娘手中握有一支强dà

的凤家军势力,那是一支听命于凤家历代当家人的军队,在当年先帝争夺皇位的时候还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保护了先帝的性命,因而先帝爷才会如此看重太后娘娘。

要知dào

,他们可是患难与共,经lì

生死的夫妻,这世上,没有任何一种情感能够比在生死关头时候建立起来的情感更为稳固的了,所以先帝爷极为信任太后娘娘,默认凤家军的存zài

,从不忌讳太后娘娘手中掌控着这支凤家军的势力。

另外,先帝爷考lǜ

到凤家只有太后娘娘一个女儿,那创建凤家军的先祖婆婆又立下凤家令牌只传女不传男的规矩,先帝爷为了体恤太后娘娘,更是将刚出生的云裳公主冠了凤姓,避免凤家令牌后继无人。

本来呢,凤家令牌作为嫁妆,随着凤云裳下嫁给镇南王玉少谦,应该是在长公主凤云裳手中的,可是凤云裳考lǜ

到太后娘娘身在后宫,危机重重,在出嫁第二天进宫拜见太后娘娘的时候,又将凤家令牌交还给了太后娘娘,她道,有镇南王玉少谦在身边,她凤云裳无需担心她的安全问题。

当时太后娘娘呢,不忍拒绝凤云裳的这片孝心,又考lǜ

到以玉少谦的势力,保护好她女儿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因而也就接回了那凤家令牌,却没想到,后来会发生了那样的血案。

可以说,当太后娘娘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懊悔万分,懊悔当时为何会听从了女儿凤云裳的提议,接回了这凤家令牌,以至于女婿女儿双双都含恨而终,一双外孙,从一出生就被分开,差点反目成仇,兄弟自相残杀。

抚着凤家令牌上的纹理,太后娘娘想起过去的事情,眼里已是晶莹一片。

“孩子,给,这原本就应该是给你母亲的凤家令牌,如今你母亲不在了,你们兄弟二人接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到了你们这一代,外祖母不求什么,只求你们将来生下第一个女娃的时候,将这凤家令牌代代传递下去,莫让外祖母在九泉之下无颜去见先祖婆婆,那外祖母此生也就了无遗憾了。”

太后娘娘将凤家令牌交托到玉凤歌手中,玉凤歌呢,却迟迟不接道:“外祖母,这凤家令牌还是留在外祖母手中吧,眼下调遣人力,若是换了外孙去行事,恐怕还会惹来不少麻烦,倒不如外祖母用凤家令牌行事更为妥当一些。另外,说到后代女娃,想来容歌应该比我更有希望,外孙这成亲的姑娘在哪儿都不知dào

呢,倒是容歌,他已经找到安宁了,而且安宁就在江州,她还给容歌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呢,名字都已经起好了,叫玉致远,那小子长得跟容歌很像。所以啊,容歌可是连儿子都有了,想来外祖母想要的女娃,一定也不困难,很快也就会有了吧。”就容歌那小子跟弟媳妇那么腻歪的样子,他们要有第二个孩子的可能,可是非常大的。

那太后娘娘一听玉凤歌说容歌都已经有儿子了,当下惊喜道:“真的吗?容歌都有儿子了?他找到宁儿那个丫头了,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太后娘娘紧紧地握住玉凤歌的手,泪光点点道:“孩子,你都不知dào

,先前宁儿那个丫头出事后,外祖母有多么担心容歌,担心那个孩子会倒下去再也起不来了,如今可好了,有宁儿那个丫头在身边,外祖母就不用再担心容歌那个孩子了,有宁儿丫头照顾容歌,想来容歌这辈子都会过得很幸福了。好,真好,都有儿子了,真好,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够见一见容歌跟宁儿丫头生下的孩子。”太后娘娘面带喜色,神情之间,显然有些激动。

玉凤歌见此,倒是眨眨凤眸,带着几分玩笑问道:“难道外祖母就真的一点儿都不介yì

安宁的身份吗?”

“怎么可能不介yì

呢?她的父亲毕竟害死了你父亲跟你母亲啊,虽说她的父亲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真zhèng

害死你父母的,不会是安明远。但是安明远总归是杀害你父母的凶手啊,外祖母面对安明远的女儿,要让宁儿那丫头继xù

当容歌的媳妇,那心里自然是介yì

得很,尤其一想到安宁那丫头将来还会生下镇南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外祖母这心啊,就慌得很,那个时候,可是几天几夜都睡不着,想着这件事情,就无法安心。”说到这儿的时候,太后娘娘长叹一声。

“可没想到,我还没做出决定呢,宁儿那个丫头倒是比我先做出决定了。那丫头那么绝然,那么狠心,竟然用自己的生死作为赌注,设下了那么一局,可将容歌害惨了。看到容歌当时那个样子,外祖母就知dào

,外祖母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当然,那个时候,外祖母还庆幸,庆幸外祖母没有对宁儿那个丫头出手,若不然,外祖母背负不起容歌那个孩子一辈子的痛苦,一辈子的恨意。”

“不过,现在容歌既然已经找到了宁儿,宁儿那丫头又生下了容歌的孩子,容歌想来更离不开她了,而我这个外祖母,总不能做恶人,将他们一家三口给拆开吧,那样的话,容歌那孩子还不得恨死我这个外祖母啊。所以啊,如今外祖母介yì

不介yì

宁儿那丫头的身份,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只要他们过得好,外祖母也就看开一些好了。”太后娘娘若说心里一点也不介yì

,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什么是对容歌那个孩子好,她也是清楚的,因而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想安宁的身世了。

玉凤歌呢,听到太后娘娘这意思,就知dào

外祖母还是十分介yì

弟媳妇身世的。看来容歌说得对,这件事情还真的需yào

告sù

外祖母,提前打声招呼,免得外祖母心里膈应。

“外祖母,其实呢,你介yì

那是应该的,换成现在的我知dào

这事的话,外孙心里也得介yì

,谁叫安宁的爹是外孙父母的仇人呢,当时啊,外孙也恨不得将他们夫妻给拆了算了,不过好在外孙得了确切消息,所以也就不再介yì

弟媳妇的身世问题了。”

“什么意思?”太后娘娘一听玉凤歌这话,心下竟是暗暗期盼,莫非安宁还有其他的身世?

“意思很简单啊,那就是安宁根本不是安明远的女儿呗,其实想一想也就清楚了,那么多年,安明远何曾将安宁当过女儿看待过,那完全是一个仇人啊,所以了,稍稍调查一下,很快安宁的身世也就浮出水面了。”玉凤歌笑着回了太后娘娘。

324. 第三百二十四章

“孩子,你该不会为了容歌那小子,特意这么说来糊弄我这个外祖母的吧?”太后娘娘半信半疑地看向玉凤歌,那玉凤歌呢,却极为肯定道:“外祖母,外孙怎么可能会糊弄您呢,你放心,这件事情千真万确,外孙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那么宁儿那丫头是谁家的丫头?”

“还能是谁,外祖母心里应该很清楚,不是吗?弟媳的娘亲徐氏,那个能让她生下孩子的男人还能是何人,自然是定北侯慕容航了。”玉凤歌说出这个答案得时候,太后娘娘果然并不意wài



“果然是他,虽然外祖母觉得徐氏这么做,有违妇道,可是如今,外祖母倒是要感谢徐氏当年的不守妇道了。若非她这么做的话,外祖母恐怕到死还是要介yì

容歌跟宁儿那个丫头在一起的,到了地下,外祖母还要担心怎么跟你父亲母亲说这件事情,而如今,外祖母倒是没有这个顾虑了。”

太后娘娘如此感慨着,边上的桂嬷嬷呢,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这说来,还是老天爷长了眼睛的。说来,这事也不能怪徐氏跟慕容航,要知dào

,当年慕容航跟徐氏原本就是要成亲的一对,若非安明远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徐氏怎么可能会下嫁给安明远,而慕容航又怎么会至今都孤身一人呢,说来都是安明远造得孽。好在如今慕容航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虽然是个女儿,可这个女儿恐怕是旁人十个儿子都比不上的。这也算是老天爷可怜他一片痴心,给他最好的礼物吧,想来晚年慕容航也不至于过得凄凄惨惨了。”

“说得是,还是桂嬷嬷说得对,他们原来就是一对,是安明远那贼子使了坏,不怪宁儿丫头的爹跟娘。”太后娘娘如今也有说笑的心情了,原本她因为心里放不下关于安宁身世的问题,不知dào

到时候该怎么面对宁儿这个丫头,心里虽然很想看一看容歌的儿子玉致远,可又担心面对宁儿那丫头,倒是矛盾得很,纠结得很。

如今既然安宁不是安明远的女儿,而是慕容航的女儿,那宁儿那丫头跟容歌在一起,她就没什么好介yì

的了,既然不介yì

了,那么她此刻就万分期望看到容歌跟安宁生下的孩子了。

“凤歌啊,你说说看,外祖母究竟什么时候能够看到容歌的孩子啊?那容歌跟宁儿那丫头究竟什么时候回京啊?”

“不会等太久的,外祖母安心等着便是了,等到外孙将京城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再跟容歌那边一联手,很快,他们二个就可以带着玉致远那小子回京城了。”

他玉凤歌才不会让容歌夫妇二人逍遥太久的,他可不想一个人忙里忙外地打理镇南王府呢,等到这件事情解决了,他可是要将镇南王府的担子扔回给玉容歌的。

要知dào

,他早年最大的梦想就是像一个侠客那样,看遍这山山水水,顺便还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剑行走江湖,快意人间恩仇,那才是他梦想中的生活。

因而为了早点实现那样的生活,玉凤歌最近可是努力得很,全力以赴地将手头上的事情加快步伐地处理着,眼下,就只等着玉容歌那边的消息了。

当然了,他觉得,此刻的玉容歌在见到那么多熟悉的面孔,恐怕是笑不出来了。

谁叫他们夫妇这般设计他回京做苦力呢,那么,他玉凤歌耍个小心眼,回报回报他们夫妇二人,也不算过分吧。

想到这,玉凤歌凤眸微扬,笑得有些得瑟。

而玉容歌那边呢,显然没想到他哥哥将那么多人送到江州来了,这头一个冲着他胸膛狠狠地揣了一拳的卫少棠,那可是心里认定了这是玉容歌设计好的。

“好你个玉容歌,你设局之前就不能跟我打声招呼吗,害我以为我真的是死定了,那些人,可真是下了狠手了,将我折磨得都快去了半条命了。好在我命大啊,总算是没被折磨死,你说说看,你要不要那么狠心啊,来这么真的啊,你就不会佯装一下,对我动手的时候,轻一点啊,要不要那么重啊,你可知dào

,我当时真以为自己没命出去了啊。”

卫少棠怨气冲天地瞪着玉容歌道:“我可告sù

你,我这次有命出来,你可得好好地补偿我,这不给我来个三百坛的好酒,我这口怨气可是没那么容易消下去的。还有,我祖父跟祖母年纪都大了,这次可是受了很大的惊吓,你可得好好地哄哄他们,还有,让你家媳妇将各种养生的药丸都送个百八瓶的过来,要不然,我祖母倒是没什么,我祖父可是个暴脾气,小心他拿拐杖揍你个满地找牙。”

卫少棠那是根本不给玉容歌说话的机会啊,自顾地说完了这番牢骚后,搀扶着他祖父祖母进府邸了。

随后的那些人呢,自然将卫少棠的那番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啊。

“容歌啊,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做事怎么那么莽撞,事先也不知dào

跟我们打声招呼,这次可真是将我们吓得不轻啊,你说吧,等会该怎么赔偿我们?”徐家一向稳重的老大出口那口气都有些冲了,更别提一向性子火爆的徐家老三了。

“你说说看,你要将我们徐家这么一大家子弄江州来,那么大的事情,也不知dào

跟我们说一声,你简直就是想挨揍啊,你。”徐家老三撸起袖子,很想暴打玉容歌一顿,以发泄他这段日子所受到的遭遇。

“老三,别这样冲动,容歌这么做,应该也是有苦衷的,要救那么多人平安出京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能考lǜ

得这么仔细,将我们所有人都安排妥当了,已经很不容易了,你啊,就别再怪他了。”徐家老二,也就是徐茂卿,可是相当感激玉容歌的,当初,如果没有玉容歌的话,他就要失去女儿徐丹彤了。

如今,他膝下有乖巧女儿,徐家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受到影响,这一切都得归功于玉容歌,这徐茂卿可是一直记得玉容歌的恩德,自是为玉容歌求情着。

而因着徐茂卿的求情,徐家老三倒是收回了打架的意思,不过还是恶狠狠道:“看在我二哥的面子上,我就不揍你了,不过,我也有个条件,就跟那卫少棠一样,你也得给我三百坛好酒,给我好好地压惊压惊。当然了,让你家媳妇也开些养生压惊的方子出来,好好地给我们这么一大家子压压惊,尤其是你外公,年纪大了,这次可受苦不小,你让你媳妇可得好好地给外公调理调理身子骨。”

说完这个,徐家老三气呼呼,冷哼一声,就此放过了玉容歌,携带着他的妻子儿女进府邸去了,那徐家老大呢,笑得一副你活该有此遭遇的表情,轻飘飘地拍了一下玉容歌的肩膀,也携带他的妻子儿女进去了,剩下的老二徐茂卿呢,自是不会为难他什么,只是好心地提醒了玉容歌一声。

“容歌,好好地安抚安抚平阳侯府的人吧,若不然,你媳妇那里,你恐怕不好交代啊。说实话,你这次啊,确实做事有欠考lǜ

,毕竟年轻啊。”感叹一句,徐茂卿也在女儿徐丹彤的搀扶下,进了府邸。

那玉容歌呢,听平阳侯府的人也被玉凤歌给带到江州来了,顿时头疼了。

到如今,他还不清楚是他那个哥哥不满他们夫妇设计他而耍了心眼的话,他玉容歌就不是玉容歌了。

眼下,望着顾佳佳那一双喷火的眼睛,顾倾城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还有平阳侯夫妇一脸不满的表情,玉容歌那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向京城,然后揪着他哥哥玉凤歌的衣领问着他,你究竟是不是我哥啊,要不要这么害他啊。

此刻的他,可谓是郁闷万分啊,然他就算郁闷死了,还是得面对顾家兄妹的一场风暴啊。

“姐夫,你这次做得可真好啊,将我们瞒得天衣无缝,害得我这段日子也不知dào

哭了多少次,你可真够狠心得啊。”顾佳佳抬起脚,狠狠地踩了玉容歌一脚,然后气嘟嘟地进去了,接着是顾倾城,依旧是温润的笑容,可怎么感觉整个人冷飕飕的啊。

“妹夫,你这次做得不错,相当不错,真是做得漂亮,给了我们一家人这么一份大礼,我这个做哥哥的,到时候若是不还一份厚礼给你的话,还真的有些过意不去呢,你说呢,妹夫?”顾倾城留下这么一句话,翩翩然地从玉容歌身边过去了。

身后紧随着的平阳侯夫妇呢,给了玉容歌一个冷然的表情,夫妇二人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去了,可谓是气恼到极点,完全不想跟玉容歌说话的意思了。

而此时的安宁呢,在府中,正一边逗着儿子玉致远玩耍,一边正吩咐着秋水,叮嘱她按照她的吩咐安排下去,让霍乱发生的地方以及边缘各个地方都根据她的意思办下去,全面进行清理工作,发生的地方进行医治,没有发生的地方进行防御。

她正说着事呢,忽然见一群人进来,倒是有些意wài

了。

“外祖父?舅舅?”

再等看到顾倾城顾佳佳的时候,安宁更是愕然了。

“佳佳,倾城,你们怎么都到江州来了?”

325.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还说呢,问姐夫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以各种理由将我们这群人都送到江州来了,老实说,这段日子可都吓坏我们了。”顾佳佳飞奔到安宁身侧,抱住安宁,眼眶莫名地红了起来。“不过,能够看到宁姐姐平安无恙,我就宽容大度一些,原谅姐夫这一回了。”虽说她先前本来就不相信姐姐会真的离他们而去了,但心里总是一直挂念着,担心着安宁是否安好,如今见到她就好端端地站在她面前了,顾佳佳才觉得,这心总算是踏实了,落地了。

那安宁呢,见顾佳佳如此,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递送到她手里,调侃地刮了刮她的鼻子道:“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我这不是看见姐姐激动的吗?姐姐倒好,没心没肺的,哼——”顾佳佳耍性子了,不高兴了。

“说你长不大,你还真长不大,这跟姐姐我赌气倒没什么,自家姐妹赌气赌气,过了也就好了,往后在上官梓寒那里,你可不能这般耍小孩子脾性,万一你师兄要是嫌弃了你这个爱哭鬼,到时候你可怎么办呢?”安宁笑着点了点顾佳佳的额头。

那顾佳佳呢,一听这个,又羞又怒道:“师兄他才不敢呢,他要是敢嫌弃我,我还,我还嫌弃他呢。”顾佳佳虽然嘴上这么说,动作还是很快的,从安宁手中拿过帕子就赶紧擦了擦泪痕。

“还有,姐姐就知dào

欺负我,以前欺负我,现在刚一见面又欺负我,哼,恐怕姐姐这心里就只有姐夫一个人了,将我跟哥哥都扔一边去了。”

“怎么会呢?你啊,永远是我最可爱最美丽的妹妹,放心,姐姐心里一直有你的。”安宁笑着哄了哄顾佳佳,顺手让秋水将她最近设计的衣服图纸拿过来。

“你瞧瞧,姐姐我虽然不知dào

你们会来江州,不过,姐姐还是一直有留着你那一份的,看看,这是你的,这是你哥哥的,我可是都给你们设计好了,就等着叫裁缝过来做了。原本呢,我是打算做好了派人送去京城给你们的,如今呢,倒省事了,等裁缝过来了,给妹妹还有哥哥直接量一下,定好了尺寸就可以动工了。”

“姐姐,这裙子好漂亮啊,你怎么想出来的呢,真的好厉害啊。”单看纸上裙子的样子,顾佳佳一眼看着就喜欢上了,当下抱着安宁,又笑又蹦道:“还是姐姐疼我,最疼我了。”

“这样就高兴了,往后还有值得你更高兴的呢,姐姐我在想,等你出嫁那天,姐姐我一定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嫁衣给你,到时候啊,你就是那一天最美的新娘,全天下的女人都得羡慕你。”安宁自从得知顾佳佳跟上官梓寒定了亲事后,就琢磨着到时候一定给顾佳佳设计一套华丽高贵的嫁衣,让这个妹妹以最美的姿态在那一天嫁出去,一定要让上官梓寒惊艳万分才行。

那顾佳佳一听安宁说起这个,倒是立即红了脸。“姐姐你说什么呢?好讨厌啊。”

“难道你不想要姐姐帮你设计嫁衣吗?”安宁揶揄道。

“当然想啊,不过,不过两家才刚定亲,要到那天还早着呢,我娘说得等二年后呢。”顾佳佳害羞地小声说道。

“那也得早点准bèi

起来了,嫁衣可是头等大事,放心吧,这个交给姐姐我来处理,保证那天让你美美的。”安宁笑着拍了拍顾佳佳的手道,顾佳佳呢,嗯了一声,面带嫣红地跑开了。

此时的她,为了掩饰心中的那份羞涩跟喜悦,拿了安宁给顾倾城设计的那份图纸跑到了她哥哥面前炫耀道:“哥哥,你瞧,姐姐也给哥哥设计了,瞧瞧这衣服款式,我可从来没见过呢,哥哥到时候穿上去,一定玉树临风,俊逸出尘,迷倒江州一大片少女。”顾佳佳夸赞地做着手势道,安宁此举,倒是安抚了顾家兄妹二人的心,忘记了连日来的提心吊胆。

那顾倾城呢,扬手温柔地抚了抚图纸上的袍子款式,一双黑曜石般漆黑透亮的眸子,瞬间闪过流星的光芒。

“嗯,你姐姐设计的,自然是合适的。”

“当然了,到时候我跟哥哥就一起穿出去,羡慕死旁人好了。”顾佳佳笑哈哈地说着,转而又到平阳侯夫妇面前炫耀了一番。

“爹,娘,你看看,姐姐设计的,我跟哥哥的,好不好kàn

?”

那平阳侯夫人呢,素来见识广,什么样的衣服首饰没见过啊,可看了安宁图纸上的裙子款式,也不由地眼睛一亮。

“好kàn

,真好kàn

。”

“是吧,是吧,果然姐姐真是厉害,连娘都说好kàn

呢。娘,我可偷偷告sù

你哦,姐姐还说要给我设计一套独一无二的嫁衣呢,嘿嘿。”顾佳佳悄悄跟平阳侯夫人说着话的时候,边上的平阳侯呢,拿起了另外一副图纸看了起来。

顾佳佳一瞧是哥哥的,便赶紧道:“爹,你拿的那份是哥哥的呢,娘,你也看看,哥哥这袍子也特别得很,姐姐设计得很适合哥哥穿呢。”顾佳佳拉着平阳侯夫人一起凑到平阳侯面前,指着图纸夸赞着,这个时候,平阳侯也顺着瞄了几眼。

他呢,素来对女人的衣服首饰什么的从来不敢兴趣的,不过这套设计给他儿子顾倾城的袍子,确实挺精致的,华丽而不失灵动,很不错,这应该是花费心思的,很适合他儿子穿戴,如此,倒也不枉费他儿子对宁儿这个丫头一片痴心了,这个丫头总算也是有心之人。

“这丫头,有心了。”

“确实是有心了,可惜了。”平阳侯夫人到这一刻也有些后悔了,当年要是她也支持儿子的话,说不定宁儿那个丫头就是她的儿媳妇了,可惜,可惜终究是错过了。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有些对不住儿子顾倾城。

“儿子。”

“娘,我知dào

你想说什么,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两个妹妹都过得幸福就好,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会为她们感到高兴的,旁的,并不重yào

。”偶尔他也会突发奇想,想着当年他若坚持一下,若是再勇敢一些,恐怕结局就会不同了,只可惜,他没有玉容歌那份坚定,没有他那般勇敢,所以注定他跟宁儿这辈子是错过了。

不过,眼下看她过得那么幸福,他做哥哥就做哥哥吧,守着她一直幸福下去就好。

顾倾城想到这儿,望着安宁跟她儿子玉致远逗乐的画面,眉眼之间就越发温和起来,眼底那是一片暖意。

而这时呢,闷闷不乐进来的玉容歌呢,将平阳侯府一家人的对白都听得个一清二楚不说,又见顾倾城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媳妇跟儿子,当下更郁闷了。

这会儿,只见他用幽怨地眼神直直地望向安宁。

“宁儿。”

安宁知dào

玉容歌这是又在吃味了,赶紧趁着他还没发作起来之前,拉着他到一边,压低嗓音道:“你这会儿还有心思吃醋啊,我问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那天跟六妹六妹夫说的时候,明明只说了将庄太傅给带出来就行的,其他人的话,让你哥找个安全的地方妥善安置了就行,怎么这会儿来了这么多人?”

“这应该是我哥耍心眼了呗,他很不满我们两个设计他一个人去京城打理镇南王府,所以啊,想个办法来折腾折腾我们两个呗,就将这些人一股脑地全送到我这儿来了,想来此刻他一定在暗暗偷笑吧,笑着看我们是怎么头疼地安抚好这些人,又是怎么将这些人妥善安置掉的。”玉容歌这会儿倒不是发愁如何安置这些人,而是讨厌顾家兄妹来了江州,他们这兄妹来了江州,那宁儿肯定得天天招待他们二个的,到时候陪他的时间就更少了,原本儿子出生,宁儿的大半注意力就跑到儿子身上去了,他本来就够可怜的了,如今倒好,又来二个分散宁儿注意力的,这叫玉容歌怎么能够不郁闷呢。

不过,郁闷的他,怎么也得想个法子将顾家兄妹给支开啊。

“宁儿,眼下既然是这种情况了,那么接下来干脆这样吧,今天呢,这天色也不早了,让他们匆匆赶到并州六妹六妹夫那里呢,肯定不好安排了,因而呢,我先派人送一封信到六妹夫那里,让他们夫妻二个准bèi

准bèi

,等明儿个,就派人送他们到六妹夫那里去,让六妹夫看着给他们安排个差事,忙一忙,也好过他们闲得发慌,你看这个主意,如何?”

“没必要这样。”安宁摇摇头道:“还是按照先前说的,将庄太傅安排到六妹夫那里去就行了,其他的人,还在呆在江州吧,一来,外公舅舅们,干爹干娘,还有哥哥妹妹都在,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团聚一下,就不必再分开了。二来呢,他们来了,有些事情正好可以让他们帮忙,要知dào

,眼下我们很多事情都需yào

自个儿的亲信去打理才放心,不是吗?因而没有什么比家人更值得我们信任的了,不是吗?这可是好事呢,你哥哥虽然耍了心眼,不过我还是挺感激他的,将我的家人都送过来了。”

那玉容歌一听安宁这话,就知dào

他的小算盘落空了,他就知dào

会这样,就知dào

,玉容歌那双桃花眼中的幽怨更重了,而顾倾城呢,见之,笑意融融。

326. 第三百二十六章

当然了,接下来的日子,正如玉容歌所预料的那般,他简直是凄惨得不能再凄惨了。

儿子玉致远呢,别提了,整天根本看不到儿子一眼,不是徐家三个舅舅舅妈抱走了,就是岳父慕容航抱走了,再不然,就是平阳侯夫妇,总之,他要抱一下儿子,见一下儿子,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过儿子见不到抱不到也就算了,他玉容歌还觉得没什么关系,可他媳妇宁儿见不到抱不到,他就受不了了。

自从这群人到了江州之后,除了庄太傅被八皇子左琪跟八皇妃安青慧给接走到了并州古宁县,其他人,一个个都赖在了江州,每天过得乐不知蜀,简直将他这个主人给无视掉了,他们不会是跟他抢儿子,就是跟他抢媳妇。

就连安青萍这个原本该在家里好好养胎的八妹,一接到安青慧的来信,告sù

她安宁就在江州的时候,那安青萍连夜收拾行李,直接带着八妹夫苏文瑾也跑来江州凑热闹了。

她这一到江州,谁也不找,直接就抱走他媳妇安宁了,抱着他媳妇那是又哭又笑的,害得他媳妇以孕妇为重,陪着安青萍这个孕妇,哄着这个孕妇高兴,天天给做好吃的不说,还陪着聊天谈心,同塌而眠。而他呢,就被他媳妇可怜兮兮地扔到书房去了,已经睡了三个晚上的冷板榻了,他真是受够了。

这玉容歌正郁闷万分的时候,底下的人却进来向他报gào

,府中又来人了。

“主子,王妃派红乔来报,说主子的师父欧阳齐,还有王妃的姨娘徐夫人已经到府中了。王妃派属下来问问主子,主子这会儿是否有空去招待一下他们?”

“那王妃自个儿呢?”玉容歌有些奇怪,师父跟宁儿的姨娘来了,按理说,宁儿会自个儿亲自招待才是,怎么反倒派人来问他呢?因而他不由地开口问了。

而属下呢,自是没有隐瞒地回报了消息。“是这样的,主子,王妃今个儿得给花师父的女儿医治,所以没时间也没有精力分出心思来招待欧阳师父跟徐夫人。”

“本王知dào

了。本王这就去前头招待师父跟姨娘去。”玉容歌自然也听安宁说起过花亦邪的女儿花听月之事,也知dào

宁儿此次出手是冒着很大风险的,弄不好,花听月就得长眠地下了。因而这个手术对花亦邪父女二人很重yào

,对安宁,同样很重yào



为了不让安宁分心,玉容歌亲自前去招待他的师父欧阳齐还有宁儿的姨娘徐锦鸾。他这刚一走出书房呢,就发xiàn

顾倾城顾姐姐兄妹二人要来找宁儿了。

顾佳佳显然对他极为不客气。

“姐夫,你是不是又将姐姐偷偷给藏起来了,这一大早的,我都找了好几个地方了,都没找到姐姐,你说,是不是你又小心眼了,不让我们跟姐姐见面啊。”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倒是真的很想将你姐姐藏起来,不让你们见到她,可惜,你姐姐忙得脚不沾地的,这段日子,我连见她一面都很难,还别说将她藏起来了。”玉容歌显然很幽怨,口气都是酸酸的,看着眼前的顾倾城顾姐姐兄妹二个,他可真恨不得将他们兄妹二个直接打包送到并州去,不让他们二个整天缠着他媳妇宁儿。

只是他这话,顾佳佳明显是抱着怀疑态度的。“姐夫,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明明我问过底下人了,姐姐今个儿也没出府过半步,这府中总共能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我都找遍了也没看到姐姐的人影,你要是没藏的话,姐姐还能插上翅膀飞了吗?”

“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没办法。眼下我没功夫跟你在这儿瞎扯了,前头来客人了,是我师父跟你姐姐的姨娘到了,你姐姐派人过来,让我过去接待他们二人,所以啊,劳烦顾妹妹让一让,让我过去。”

若是旁人的话,玉容歌直接甩脸走人了,可偏偏是顾佳佳跟顾倾城,这对兄妹对宁儿来说,是很有分量的,所以啊,他不能直接得罪他们二个,要不然,他们要是在宁儿面前说了他坏话的话,宁儿到时候说不定将他扔书房一个人十天半个月的,那他岂非太惨了。

因而想到这一层的时候,玉容歌也只能态度好好地跟顾佳佳说着话。

那顾佳佳呢,一听玉容歌这话,眼睛立kè

亮了。“姐夫,你是说姐姐有派人过来吗?那是谁?那个人肯定知dào

姐姐在哪儿,姐夫,你就告sù

我,姐姐派谁过来了?”

“你姐姐派红乔过来了,不过你最好不要去缠着红乔问你姐姐的行踪,因为你就算知dào

了,这会儿你也不许去打扰你姐姐。”玉容歌提醒了一句,顾佳佳呢,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姐姐正在救人。”

“救人?姐姐又不是大夫,她能救什么人啊,姐夫,你又骗我!我去找红乔去,我才不相信你说的呢。”顾佳佳不满地嘟嚷着嘴角,她觉得玉容歌说得根本就是瞎话嘛,她姐姐安宁什么时候变成大夫了,真是一句真话都没有,讨厌!

玉容歌眼见得顾佳佳要跑去问红乔,便拦了她下来。“顾佳佳,你别使性子了,你姐姐真的在救人。还有,你不相信我没有关系,你总要相信你自己的哥哥吧,这件事情,你哥哥顾倾城同样清楚得很。”

玉容歌不好说安宁的真zhèng

身份,不过他不说,不代表顾倾城不清楚,想来知dào

安宁是鬼医身份的,顾倾城应该比他玉容歌知dào

得还要早一些,毕竟,顾倾城是先跟宁儿认识的,他们有过往,而这个过往,恰恰是玉容歌最讨厌,最吃味的地方。

他恨不得能够代替顾倾城,恨不得那个时候救了安宁的是他玉容歌,如此,安宁的心里也就不会有顾倾城这么一个人了。

虽说顾倾城没有威胁到他什么,可是一个在宁儿心里占有一席地位的顾倾城,他玉容歌总归是喜欢不起来的。

想到这儿,玉容歌那是懒得再跟顾佳佳说什么,他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去正堂招待亲人去了。

而顾佳佳呢,见此,倒是纳闷了。

“哥,姐夫说得是什么意思?难道姐姐还是个大夫不成吗?可我怎么从来没听姐姐说起过啊,哥,姐夫说得是不是真的啊?”顾佳佳扯了扯顾倾城的衣袖问着。

“你姐夫没骗你,你姐姐确实是个大夫,会救人。”关于安宁鬼医的身份,顾倾城确实清楚得很。“既然你姐姐在救人的话,那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们确实不要去打扰她了,等她给病人医治完了,我们再去找你姐姐也行的。”

“哥,你说得对,既然姐夫没骗人的话,那是不好去打扰姐姐做事的。不过,我很好奇,哥哥你是怎么知dào

姐姐是大夫的啊,她可从来没告sù

过我呢,难道姐姐告sù

过哥哥吗?好不公平,姐姐对哥哥这样比较好呢,我可是要吃味了。”顾佳佳显然因为这件事情而吃醋了。

而顾倾城呢,轻缓一笑道:“傻丫头,你根本没有必要吃味,你姐姐她根本就没有告sù

过我,我也只是偶尔得知的。”那年,他路过湖边,将冻得面色发青的她救起来,本以为她已经气息全无,没救了,却没想到,她忽然之间有了心跳,醒过来的那一刻,也就迷茫了一会儿,转而就头脑冷静地吩咐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那个时候,他就知dào

,年仅三岁的安宁,已然是一个懂医之人,要不然,她不会自个儿搭脉,自个儿给自个儿开方子,虽说她那个时候只是口述罢了,但是他去抓药的时候,那个掌柜的听到这个方子的时候,双眼发亮,显然是认定安宁丫头开的方子极好。

后来,他给她抓药回去,见她身边的嬷嬷找过来,抱着她哭得凄惨,从这老仆人的口中,他得知安宁这个小姑娘身世可怜,母亲去世,父亲对她不好,家中的嫡母又苛待她,便将他当时身上携带的所有银子都给了这个小姑娘,甚至,当时望着那双安宁那双清冷透亮的眸子,他脑子一热,还将他那个从小就佩戴在身上的玉坠子也一并给了她,只求往后靠着这枚玉坠子,他能跟这个小姑娘有更深的缘分。

只是,他们之间确实缘分是有了,但终究还是错过了,如今,看到安宁脖子上挂着的那玉坠子,顾倾城心头暖暖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遗憾。

“哥,你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神,我都叫了你好几遍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边上的顾佳佳呢,看哥哥那样子,偶尔笑得温柔,偶尔又笑得苦涩,眼眸,温润,却又黯然,不由地,便有些担心地扯了扯顾倾城。

“没什么,只是在想着,你姐姐给我们特意设计的衣裳跟袍子,算算时间,今个儿好像应该要送过来了,也不知dào

,我们兄妹二人到时候一穿上,你姐姐会不会见了就很开心呢。”顾倾城找了一个合适的借口搪塞了顾佳佳。

而这个理由呢,还真的让顾佳佳放下所有疑虑了,她仰头笑着道:“说的是,还是哥哥记性好,今个儿确实该做好了。这样吧,哥哥,我们也去前头看看吧,说不定裁缝已经送过来了呢。要是送过来的话,我们兄弟呢,就赶紧换上,到时候往姐姐身前那么一站的话,肯定姐姐会很开心的。就这么办吧,哥哥,我等不及想让姐姐看到我们兄妹穿上她设计出来的衣衫款式了,走走走,这就去等着。”

327. 第三百二十七章

顾佳佳拉着顾倾城,兄妹二人等着裁缝送新衣裳过来了。

那安宁呢,此刻却正在井然有序地忙着给花听月动手术。

“秋水,三号手术刀。”

“秋水,一号手术刀。”

“秋水,剪刀。”

“秋水,镊子。”

……

边上呢,自然有秋水给她帮衬着,安宁要什么工具,秋水便递送上什么工具。偶尔秋水,还拿着干净的帕子,给安宁额头上的汗珠给细细地擦拭掉。

“秋水,银针,羊肠线。”

“给。”

主仆二人一递一送之间,忙忙碌碌的,忙得都忘记了时间,大概过了三个时辰,就在花亦邪耐不住性子,等得整个人频临崩溃边缘的时候,秋水终于将那扇门给打开了。

一打开门,那花亦邪立即就冲了上来。“怎么样?成功了吗?我女儿能醒过来吗?”花亦邪此刻非常紧张,语气急促,整个人焦躁,惶然,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惊怕问着秋水。

那秋水呢,见此,给了花亦邪一个安心的笑容。

“放心吧,主子说了,花师父这些年将听月姑娘照顾得很好,因而主子给听月姑娘动手术很成功,并没有出现什么意wài

,想来等到麻醉药效过了之后,最迟三天,听月姑娘应该就能清醒过来了。”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花亦邪得到这个好消息,当场老泪纵横,只见他颤颤地抬起衣袖,快速地朝着脸上擦了擦,转而问道:“那我,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我女儿了吗?”

“应该没问题的。不过主子说了,花师父如果要进去探望女儿的话,得穿上这个。”安宁在动完手术之后,自然就预料得到花亦邪这个做父亲的会有什么反应,因而她让秋水将一套用高度烧酒浸泡消毒过的整套衣衫给花师父备上了,等他要进房间陪女儿的时候,就让他可以换上,免得花听月因此而感染伤口。

那花亦邪虽然不明白为何要换上这么一件奇怪的衣服,不过他看到秋水跟安宁给他女儿医治的时候,也穿着这样奇怪的衣服,还戴着奇怪的帽子,就连脸都给蒙上了,手上呢,也戴着手套,便大概猜测得到,这应该是在病人医治的时候必须要穿上的衣物,因而他倒是没追问什么,直接接过便在隔壁的房间给更换上了。

一更换好衣袍,他便怀着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视线在这间屋子里到处找着女儿的身影。

此刻,他的女儿花听月,正安详地躺在铺盖着厚厚垫子的榻上,边上呢,是安宁,她正在书写着注意事项。

这见到花亦邪进来,她便将写好的主意事项递到了他的手上。

“花师父,等你女儿清醒过后,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你女儿得好好进行休养调理,这些呢,是往后你女儿需yào

注意的事项,我全都写在上面了,这吃的,喝的,用的,还有平常需yào

做些什么,我都一一罗列在上面了,希望花师父到时候能够叮嘱你女儿,最好按照我说得去办。”

“我明白的,放心好了,王妃说什么,我们全都会照办的。这次真的是谢谢王妃了,谢谢了!”花亦邪看着安宁的样子,面上倦容极深,显然是费心费力了,当下更是感激万分道:“王妃,这次老夫的女儿可真是辛苦王妃了,往后王妃若有什么用得上我花亦邪的,尽管开口,我花亦邪绝不推辞,没有二话。”

“花师父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二家话。我倒是庆幸,庆幸我能救得了你家女儿,作为医者,其实病人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而得救,那是一件相当愉悦的事情。”她安宁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可是能够救得了自个儿想救之人,那份心情还是不错的。

“因而若是花师父有心的话,眼下倒是可以帮我一道儿将此次并州的霍乱之症给平了。”因为这次霍乱,朝堂并不派人来救治,安宁也只能自个儿想办法召集医者了,她可是连玉容歌的师父欧阳齐都请过来一起帮忙了,这花亦邪自然也不例外,像他这样医术一流的大夫,眼下还真是挺不容易找到的,所以若是他也肯出手一帮的话,倒是解决了她人手不足的问题了。

这花亦邪呢,听得安宁此话,自然很干脆地点头应下了。“没问题,这件事情就算王妃不开口,老夫也一定竭尽所能地帮zhù

王妃,一起将这次并州的霍乱之症给平了。”

“那行,有花师父这句话,那可是帮了我大忙了。好了,眼下令爱还在麻醉药效中,花师父若是想一直守着令爱清醒过来的话,也可以,不过若是令爱清醒过来了,希望花师父能够叫人来告sù

我一声,到时候我再给令爱看看,观察一下。”安宁这次出手,足足用了三个时辰,已是很累了,她打算回房歇息一会儿,就不在这里继xù

盯着了。

想来有花亦邪亲自盯着,花听月不会出什么状况的,因而安宁倒是放心得很,回转房间,换了身上的衣衫,匆匆洗漱一下,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躺在竹榻上入眠了。

这玉容歌呢,本还想等着安宁一同入席吃个晚饭,夫妻二人说说话的,却从秋水那里得知,安宁这次出手足足用了三个时辰,眼下累了已经回转房间休息了,另外,值得庆幸得是,从秋水的口中,玉容歌得知花听月的手术很成功,不出三天应该就会清醒过来了。

得知这个好消息,玉容歌还是很替花亦邪高兴的,虽说这个人曾经害得他师父欧阳齐落到如此惨境,但他毕竟救了他哥哥玉凤歌的性命,又收了哥哥为徒,传授哥哥绝学,将哥哥拉扯长大,也算得上极为难得了。

如此,他想着,他跟花亦邪之间,也算是恩怨抵消了吧,往后,就当花亦邪是哥哥的师父,对他态度好一些吧。

想着这些,玉容歌推门而入,觉得该跟宁儿说一声,恭喜她出手成功的,却没想到,宁儿这会儿正在竹榻上睡得香甜,连他这会儿进来,她都没有惊醒,显然这次真是累坏她了。

又见她外衣,鞋子都没有脱,被子也没有盖上,就那般躺着睡着了,当下倒是有些愕然,又有一些心疼。

轻轻地,他将她的鞋子给脱了,将她安置妥当了,又拉过被子,将她整个人细细地盖好,转而眉眼一软,就势坐在了她身边。

“累坏了吧,宁儿。”他抬手轻柔地拂过安宁的脸颊,就那般静静地凝视着她的容颜,目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珠来了。

莫名地,心里一动,轻柔的一个吻,带着无限的怜惜,就那般落在了安宁的额头上,落在她的发际间。

“好好睡一觉吧,等会醒来可要吃点东西,这次出手,可是连午饭晚饭都没吃,那可是不行的。”轻轻地呢喃着,玉容歌温和地笑着,闲着无事,在陪着安宁的时候,他顺手拿过案台上的一本医书看了起来。

安宁呢,这一觉醒来,已是二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外头完全黑沉沉的一片,已是夜间,今晚无月,只有零星稀疏的几颗小星星,一闪一闪地挂在高空上。

房间内,玉容歌早就将几处灯盏全给点上了,此时昏黄的灯光下,安宁看着玉容歌在静静地翻动着书页,脸上的神色呢,和祥宁静的很。

他听到安宁醒来的动静,侧头过来,那是一抹欣喜温柔的笑容,看着,就觉得心头暖暖的,岁月静好。

“容歌,你什么时候来的?”

“很早就来了,大概二个时辰前吧,怎么样?这一觉睡得可好?这会儿可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吗?”玉容歌放下手中的医术,伸手过来,帮着安宁揉了揉两肩。

安宁呢,笑着扶着额头,觉得自个儿真是睡得太沉了,竟然一觉睡了那么久,当下有些闷闷道:“容歌,自从有了儿子之后,我发xiàn

我是越来越爱睡觉了,这么一想,我觉得,我是不是已经老了啊,这老了就要成黄脸婆了,一旦成了黄脸婆了,容歌你会不会就嫌弃我了啊。”安宁莫名其妙地,就忽然有些担忧起来了。

那玉容歌呢,听着安宁这话,又气又笑道:“宁儿,你才几岁啊,都还不到十七岁呢,怎么就想着自个儿老了呢,要是你这个年纪都觉得老了,那我呢,岂非更老了。说到嫌弃,我可是太冤了,明明是宁儿最近都不太搭理我了,一天到晚都不想我,你都算算看,最近这段日子,你都只顾着陪他们了,这陪我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说到这个,玉容歌的语气就酸涩得很。

安宁呢,见此,笑着捏了捏玉容歌的脸蛋。“我相公的皮肤这么好,相貌又这么出众,我疼着他,爱着他都来不及呢,又怎会嫌弃呢。这么好的相公,我那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呢,又怎么可能舍得让给旁人呢。你说是不是?”说着,安宁主动地投入了玉容歌的怀抱里,靠在他的胸膛上,仰头调皮地亲了亲他的唇角。

“我真有那么好吗?”玉容歌眉眼一动,搂紧了安宁。

“当然了,这世上再也没人比得上我相公了,相公是最好的,最棒的。”安宁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那既然如此,宁儿是不是该好好地奖励奖励我?”玉容歌盯着安宁的容颜,眼底有火苗在跳动着。

“当然了,得好好奖励我的好相公,最近可是太冷落相公了,是为妻的不是,今晚为妻我好好地伺候你。”

说着,安宁倒是主动得很,直接拉下纱帐,将玉容歌反压了。

328. 第三百二十八章

这府里谁都看得出来,不过一个晚上,这段日子以来,玉容歌身边流动着的那种冷飕飕,低气压一样令人窒息的空气,忽若云开雾散,似阳光从乌云中破出,洒满大地的感觉。

瞧瞧,底下人那是最明显察觉到了主子心情的变化,原本吩咐办事的时候,那眼神,那语气,那动作,都是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如今主子倒是若和煦的春风一般,哪怕出了点小差错,那也是没什么大碍的,因为你再也感受不到主子迎面袭来的高强度冷空气,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应付着,生怕主子一个不高兴,直接将你发配偏远地带了。

那连日来一直紧绷着神经,连句悄悄话都不敢跟冷四说上几句的凌五,这会儿倒是有了心情跟冷四交流交流了。

“冷四,你说咱王妃这本事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啊,不过一个晚上啊,就将主子哄得是心花怒放,服服帖贴的,就这本事,咱不佩服都不行啊。”

“你啊,就是话多。什么事情到你这儿,最后若是坏事了,那绝对就是坏在你这张嘴上了。往后啊,我劝你,最好将嘴巴闭紧了,什么话都不要说,只做好主子吩咐的事情就好。听我的,少说话,多做事,那主子就是心情再不好,也绝不会找麻烦到你头上去。”好歹跟凌五在一起伺候主子十多年了,冷四也不希望将来他的搭档换成另外一个人,因而能提醒的,他先行给提醒了。

那凌五一听冷四这话,赶紧将手捂住,小声道:“冷四,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最近在主子那里有说错什么话了吗?你可得告sù

我一声,要是我真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主子,往后我可就惨了。”

“你说错话的时候多了去了,好在你这个人还是挺有福气的,运气也不错,每次主子要找你麻烦的时候,通常王妃就将主子搞定了。要不然啊,就凭你最近老是多嘴地问着主子,就足够主子拿你开刀的了。”冷四不得不承认,凌五这个人吧,虽然婆婆妈妈的,有时候念叨得跟个老头子一样,但是这个人,就是有特别好的运气跟福气,每次在他以为他要死定的时候,总会有贵人跳出来,帮了他一把,让他避过了劫难。

所以,凌五这个人绝对是一名福将。

而这样天生带着福气跟运气的人,冷四自然不会讨厌的,哪怕这个人有时候多嘴得冷四恨不得直接缝了这个人的嘴巴,但最后想想这个人总是能在关键时刻遇难成祥,也算是他冷四的福分了,因而想想这个,冷四就能忽略掉凌五那旺盛的好奇心,还有欠揍的多舌。

那凌五呢,听到冷四那话,自然就想到主子前段日子看他那眼神了,那绝对是不爽的眼神啊,当下他急道:“冷四,你说我惹主子不高兴了,主子会不会这次将我直接发配到关外去啊。”

“放心吧,这次有王妃哄得主子心情大好,你啊,算是度过这一劫了,想来,主子最近恐怕没时间来找你麻烦,这会儿啊,主子跟王妃都将精力放在霍乱之症上呢,哪有闲功夫想其他的事情啊。”冷四这话一说,凌五立即拍打着胸膛,嚷嚷着:“好险,好在是虚惊一场。冷四啊,你刚才那么说,还真的有点吓到我了。”

“这可不是在吓你,若不是王妃的话,恐怕你这次真的就被发配出去了。说来,你还得谢谢王妃呢。”

“那是当然,往后我将王妃的画像挂在墙壁上,我天天给王妃三跪九叩,行了吧。”凌五说完这话,直接得了冷四一记鄙视的眼神。

“就知dào

你就这么点出息。我可告sù

你,你这样的感激方式不适合,要是你真想感激王妃的话,你啊,往后这段日子,别的事情就暂时放放,将心思啊,全部用来帮着王妃将霍乱之症给处理好了,想来到时候你就算再说错什么,只要王妃肯给你说好话,王爷就算再怎么讨厌你,他也得将你留在身边。”他就是想让凌五知dào

,与其讨好主子,不如讨好王妃,王妃那里可是最关键的。

凌五呢,一听冷四这般明显的提示,自是恍然大悟道:“冷四,还是你想得远,好哥们,谢谢你了,回头我得好好地请你吃一顿好的,现在呢,我去王妃那里了,看看王妃有什么需yào

我办的,我得赶紧帮忙去。”凌五总算是开窍了,冷四觉得他这么一去,他的搭档不会有被换人的风险了,如此,他也安心地去办玉容歌交代给他的事情去了。

此去,他是去联络点,及时去接收踏雪从京城发来的消息。

当然了,他一旦得到踏雪从京都传来的情报,就会立即回转府门,将消息告sù

玉容歌跟安宁。这次也不例外,他运气好,去的时候没有落空,踏雪果然从京城发来情报了,冷四小心翼翼地从信鸽上取下信笺,妥善藏好后,飞速地赶回府门。

而这个时候呢,安宁正在跟花亦邪,欧阳齐安排着这次霍乱的具体做法。

“花师父,欧阳师父,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那些边缘地带,还没有感染上霍乱的地方,却是很可能会被扩散到的地方,就得进行预防措施,这部分呢,我打算让欧阳师父负责,欧阳师父可有问题吗?”

“我这边没问题,虽说我行动有些不便,但是你给我定做了这套假手假脚,我已经磨合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动动手跟走走路,都没什么问题了,加上还有你姨娘在边上协助我,想来这部分交给我来负责,我能应付得了的。”欧阳齐望着身侧的徐锦鸾,笑了笑道。

“好,欧阳师父既然觉得能够应付得了,那么我就接下来说欧阳师父应该办的几件事情了。首先,我们要改善当下的空气环境。”

“这具体做法呢,一是房中不要人太多,时刻打开门窗通气,将病人的病气,秽气排出房间,二是如果病人有吐泻秽浊,那要随时扫除净尽,且自身要进消毒清洗,免得感染到旁人。”说到这儿的时候,安宁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手中的策划方案,又继xù

说了下去。

“三是病人都不要拥挤在一起,分散开来,因为人气最毒,人口密集,秽浊之气的浓度就大,细菌、病毒等易通过飞沫、飞沫核、尘埃等进行空气传播。另外,人口一旦密集拥挤的话,容易增加人与人之间近距离接触感染扩散的可能性,所以最好能留有余地,不要都拥挤在一处。”

“四呢,得焚药以解秽气。我认为呢,天时潮蒸,室中宜焚大黄、茵陈之类或以艾搓为绳燃之,可以解秽气,从而有利于预防疫病发生与蔓延。另外,用川椒研末,时涂鼻孔,也是一种防止病菌入侵的做法。”

说完这些,安宁问了问欧阳齐。“对了,欧阳师父,除了我说的这些以外,欧阳师父若是有补充的,也可补充进来,反正大家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共同对付这次的霍乱之症。”

“这个,老夫觉得宁儿你考lǜ

得已经够周到了,老夫已经没什么好补充的了,就按照宁儿说的去办吧。”欧阳齐显然没有补充,安宁见此,点头应道:“也好,既然欧阳师父没有意见的话,那并州青峰县爆fā

霍乱的周边几个县城的预防工作,就交给欧阳师父全权负责了。当然了,我会让父亲带兵一起配合欧阳师父进行这次行动的,不会让欧阳师父觉得人手不足的。”霍乱之症,必须快速进行,多拖延一刻,就得死好多人,所以,越快进行越好,效率越高,能救的人也就越多,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因而欧阳齐没有反对什么,他点头同意了安宁的提议。

“好,那我跟你姨娘,这就去找你父亲慕容航。”由于目前事态比较严重,欧阳齐带着徐锦鸾稍稍收拾了一番,就先行出发了,随之而去的自然是慕容航领兵前往。

解决了这部分的问题,接下来安宁交代了花亦邪负责的部分。“花师父,你要负责的就是瘟疫爆fā

的地方,青峰县,你过去之后,具体做法除了跟欧阳师父那边一样的之外,还有一些处理法子得跟上。”

“第一,我会让容歌派兵配合你,将青峰县上下的河道清理一番,然后投放消毒药物,保证水是安全的,免得因为水源问题再次重复感染。第二,分派药物下去,让家家户户在食井中投入整块白矾、雄精,白矾、雄精,用来解毒、杀虫、止泻,另外在在水缸内浸入石菖蒲根、降香,石菖蒲能化湿、和中、开窍,降香能辟秽、化浊、止呕,以此来达到净化饮水,保证喝进去的水是安全的。第三,将那些感染疫病死去的百姓,集中到一起,进行焚烧淹瞒,避免这些尸身腐烂从而感染扩散到旁人。”

“行,我这就收拾收拾,跟我女儿说一声,马上就过去。”花亦邪得了安宁的安排,立即行动。

此刻的他,因为女儿花听月的苏醒,觉得此生无憾了,因而让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而安宁呢,却道:“不用那么急的,花师父,到时候我跟你一块儿出发。容歌那边的人手还得有一部分得配合我行动。我得亲自过去一趟,看一看能不能帮那些感染霍乱的病人解除痛苦。”

329. 第三百二十九章

这安宁如此安排后,又跟玉容歌商议了人手调派问题,他们夫妻二人正商量着呢,冷四前来禀告了。

“禀告王爷,王妃,踏雪来消息了。”

“哦?什么消息?”安宁转身,问着冷四,那冷四呢,将踏雪的飞鸽传信恭敬地交到了安宁的手中。

安宁将信笺轻轻打开,目光淡淡地落在纸上,随着她快速地阅览过去,边上的玉容歌瞧着她微微皱眉的样子,便有些担心地上前问了一句。“怎么了?京城出什么重大问题了吗?”

“京城目前为止还是维持那个样子,倒是没再出现什么重大变故了,只是安家出问题了。”安宁摇摇头,有些叹息道:“听到踏雪传来的消息,我只是有些感慨,感慨像安青婉那么聪明的一个女人,竟然会愚蠢地相信这样的事情,实在让我感到有些意wài

。”

“哦?说来听听?”

“具体的,踏雪也没有在信上说,只是说安青婉将薛氏的所有钱财,房契地契全给卷走了,然后一顶小轿进了四皇子府邸,成了左煜的一个小妾。”安宁说到这儿的时候,眉眼之间浮动一抹淡淡的嘲讽。

“说来,我都没想到,安青婉会选择这么一条路,她选择这条路,我觉得自个儿根本没必要出手去做些什么,我相信,以左煜的行事作风,她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当然了,安青婉最后会有什么样凄惨的下场,我不同情她,这些都是她自己该承shòu的,所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至于薛氏,被她女儿这一举动气得吐血,直接倒地而去,倒是应了那一句,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她这也算是遭了报应,顺了因果循环了。”本来安宁还打算等解决了大事之后,再去安府,解决了薛氏跟安青婉母女二人,可没想到,这母女二人根本不用她出手了,她们已经选择了死路,倒是省了她不少力qì

了。

安宁这般想着的时候,那玉容歌听到这个消息,还颇为不满道:“薛氏能这样死去,倒是便宜她了,本来依照我的想法,等我们回了京城,处理完大事之后,我还想着去安府找薛氏跟安青婉,好好地帮宁儿算一算过去的账呢。这下可好,薛氏人都死了,也没什么账好算了,可惜了。不过,安青婉还活着,如果等我们解决大事之后她还依旧活着的话,我还是有机会帮宁儿算账的。”

“我也想那个时候安青婉还活着呢,只可惜,根据踏雪的情报,她是活不到那个时候的,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安青婉定然活不过七天。”安宁也很可惜好不好,这不能亲自报复的感觉,还真是有些不爽呢。

不过眼下大事要紧,这种图一时报复之快的事情,就只能搁置一旁了。

想着,安宁倒是不去理会安青婉死活问题了,她继xù

关注眼下的霍乱问题,接着跟玉容歌商议着人手安排以及大量采购药材问题了。

一旦将事情安排妥当,敲定了各处的人手,安宁立kè

带着秋水,花亦邪等人,一起出发去霍乱爆fā

之地,青峰县。

当然了,根据夫妻二人先前的约定,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什么危险面前,夫妻二人都要携手共同面对的,绝不能丢下任何一方独自陷入险境。

因而安宁去了危险的青峰县,玉容歌自是一同跟随,由他亲自带兵,在安宁那迷心雷的帮zhù

下,不出半天功夫,就将朝廷派来准bèi

焚烧百姓的那些将士们拿下了。

当然了,事情能够这般顺利,那多亏了镇南王府在金凤王朝地界上的声望,还有那些良知未泯的将士,本来就不愿意执行朝廷命令进行焚烧处理的,自是一等玉容歌派兵过来,主动就丢兵弃甲,可谓是不战而败。

其中更是有正义将士,直接倒戈相向,跟着玉容歌一起拿下那些顽固抵抗之人,灭杀干净。

事情到此,青峰县的百姓以及边缘四周县城的百姓自然就无需面临被焚烧之惨境,而为了稳定民心,安宁易容成鬼医婆婆,当着众位百姓的面,发誓一定会全力以赴,尽她的能力,治好每一个感染霍乱的患者。

同时,她还明说是受了镇南王的邀请,说是镇南王手中有鬼医令牌,她身为鬼医自是信守承诺,一定会出手医治他们的。

如此消息,百姓们听了,那是仿佛听到天籁之音那般,他们一个个喜极而泣,一个个到处奔走,告sù

其他人,说是镇南王亲自带着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来救他们了,他们有救了,有救了!

当然,因为有鬼医出手,有镇南王亲自把守,青峰县不到半天,民心顿时稳若泰山。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安宁先前安排的计划,自然没有人会有任何疑虑,那简直就是安宁说什么,百姓们就做什么,比皇上的圣旨都好用得多。

而因着百姓们如此配合安宁的计划,事情处理起来就格外得顺利,四周边缘因为预防措施执行得好,这段日子根本没有发xiàn

有人被感染了霍乱。

而青峰县本就感染霍乱的患者呢,安宁担心他们这些人因为绝望而放qì

生命,于是,在查了情况之后,找了几个患病特别严重的进行医治。

这些患者,症状看起来都比较严重,手跟脸全都黑了,眼睛也陷下去了,四肢冷,嗓子哑,尿也没有了,脉也摸不着了,大汗淋漓,舌紫苔腻,完全处于病危状态。

“主子,这几个患者,恐怕不好医治了吧?”秋水压低嗓音,有些担心地说着。

“就因为这几个患者不好医治,我才更要出手将他们医治好。一旦他们能够康复的话,那么对其他患者而言,就是最好的定心丸,你明白吗?”

“秋水明白了,那么接下来,秋水能帮什么忙?”秋水问着。

“你去准bèi

药材,这是我开的方子,我需yào

黄芩、栀子、豆豉、黄连、竹茹、薏苡仁、半夏、蚕矢、芦根、丝瓜络还有吴茱萸,你去冷四那里拿药材,这次采买的所有药材都由冷四统一管理着,所有这次派出来的医者用药,都得在冷四那里取用登记。记住,你根据方子上写的,将每份药材都备上六份,煎好了药汤过来。”安宁淡淡地吩咐着。

“是,主子,秋水这就去办好。”秋水根据安宁吩咐的,先到冷四那里取来药材,而后进行煎熬。

等药汤煎好了,秋水端着一碗碗的药汤过来了。

而此刻的安宁呢,正用银针,在几个患者的曲池、委中两个穴位刺血,这刺出来的血自然都是全黑的。

秋水一见,倒是有些心惶惶的,安宁呢,依旧是面色淡然,将银针处理干净了,放回原处,转头看到秋水已经煎好了药汤,便吩咐她,将这些药汤想办法给患者灌下去。

而等到秋水将这事处理完了,安宁又吩咐她,接着再去煎十二副药汤,务必要让每个患者一天喝下三次药量。

“是,主子。”秋水毫无疑问地去执行了,在她的认知中,她的主子安宁那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医者,只要她开了方子,那么无论是什么病症,无论是什么样的病人,最终都会有奇迹发生的。

而她的这种认定是没错的,这药汤喝过三次之后,那患者的脉象很明显了,也不再继xù

呕吐了,身上的黑色同时也淡化了一些。

不过,这些人都开始烦躁不安了,眼睛也红了起来。

这个时候,安宁下了第二个方子。

“去,秋水,用吴茱萸、蚕矢,加上连翘、益母草跟滑石,配上十二副药汤过来。”

“是,主子。”

这次同样,喝了三次药汤,患者开始全身发斑,但四肢开始温暖起来了,人也精神了不少,显然是开始好转了。

“主子,有效果了。”

“嗯。”安宁见此也有点欣喜道:“接下来我再开些清热化毒的药物,想来很快这几个患者就能完全痊愈了。”说着,安宁赶紧开了方子,递到秋水的手中。

“去吧,秋水,尽快将药汤煎好,让这些患者服下。还有,去将这个消息告sù

王爷,让王爷也高兴高兴。老实说,我呆在这儿的这些天,可是让他担心坏了,你呢,赶紧过去告sù

他这个好消息,也好让他安心一些。”

“是,主子。”秋水接得相当愉快,她是真心为这些患者感到高兴,同时也为了外头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患者感到高兴,他们都可以得救了!

这么严重的患者都好转了,那么,那些并不怎么严重的患者,医治起来自然不在话下了,想到这儿,秋水赶紧去冷四那里取药材,顺便将这个好消息告sù

了玉容歌。

“太好了!宁儿果然有办法,这还真是连日来最好的消息了!”

那玉容歌一听这个消息,那连日来凝结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当然了,这提着的心一旦归位,玉容歌马上就想到了另外一层,他立kè

下令,让凌五派人将这个好消息传出去,好安定那些感染霍乱的患者,带给他们生存的希望。

330. 第三百三十章

很快,这个好消息,经过一传十,十传百的,青峰县这一带方圆五百里的百姓就全都知dào

了。那些感染的患者,当他们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一开始似还不相信,直到看到那几个病得奄奄一息的患者,活蹦乱跳,恢复健康地回到未感染的百姓人群当中去,那些患者才真的相信了。

而一旦相信,他们自然一个个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如此,安宁接下来医治患者的时候就比刚开始的时候,这效率要高得多,也顺利得多。

经过半个月时间的努力,安宁在患者的高度配合下,同花亦邪,欧阳齐等人一起终于将青峰县这一带爆fā

的霍乱之症完完全全地控zhì

住了,也彻彻底底地治愈了感染的患者,算是顺顺利利地平定了这场霍乱。

当然了,霍乱一平,这打道回府的时候,玉容歌跟安宁等人自然得到了青峰县这一带百姓的热烈欢送跟无限感激,那时,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们一个个都站在道路两侧,含泪挥送着安宁跟玉容歌的离去,这其中,也不知dào

是谁先开了头,跪地感恩着,高喊着,接着便是全城的百姓都纷纷跪下了,一个个热泪盈眶,口中喃喃地说着感激的话。

看到这样的情景,安宁莫名地翻腾起来,这不是第一次她出手救人而被人感激,按理说,以她的职业跟性格,本就将生死看得很淡然的,可这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莫名地,鼻子有些酸涩起来,眼睛里似也有什么东西感染到了,热热的。

“容歌,我决定了,决定往后每年我要进行义诊一次,以求能够帮到这些受病魔折磨的百姓。”这是一群善良而懂得感恩的质朴之人,他们没有她过去所救之人的身份背景,也不能给她带来金钱上的利益,可是,看着他们那一张张淳朴的面孔,那一声声最动人的感谢声,安宁头一次觉得,这样的感激,比任何权势,比任何金钱都来得有价值。

在这一刻,安宁似明白了为何像花亦邪这样的医者,到最后能够完全变了一个人,那完全是被这种质朴的感情所打动了,若说他一开始是为了赎罪而救女儿去进行义诊的话,那么后来,他绝对是心甘情愿,是单纯为了救治病人而去的。

而她这会儿,就有这样的想法,单纯的想要帮zhù

他们,不带任何利益地想帮zhù

他们。

那玉容歌呢,只看安宁一眼,便知dào

她这会儿在想些什么,他温和一笑,轻柔地握了握她的手道:“宁儿,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无条件地在背后支持你的,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会帮你的。”

“嗯,我就知dào

相公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最棒的,而我的眼光也是最好的,选了这么一个好相公,怎么办?这会儿我好得yì

,好想得瑟一下。”安宁笑着,手指在玉容歌的掌心里画着圈圈。

“那还不简单,回府之后,好好地奖励你这个最好的相公,那就行了。”每次安宁夸赞他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唇角弯弯,眉眼弯弯,那眼神温柔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了。

安宁呢,听得玉容歌这般说,她这次倒也大方得很,偷偷地在他耳边道:“可以啊,为了犒劳我最好的相公这段日子辛苦了,我这个做娘子的,一定非常乖顺地任君处置,如何?”安宁此言一出,玉容歌那双桃花眼像是落满了星光一样,那是相当地璀璨,相当地耀眼。

这厮甚至忘记了眼前的场景,直接带着安宁,快马而行,都不等后面的人一块儿过来了,就那样,先行一步,归心似箭般地回了府邸。

而一回府中,他下马将安宁直接一路抱着安宁回了房间,夫妻二人先来了一个沐浴清洗,双双体会了一把鸳鸯浴后,,那玉容歌似还不满足,放下罗账,拉着安宁在榻上继xù

着甜蜜的事情,直到第二天天亮,他总算是肯放过安宁了。

“容歌,快点帮我穿衣衫,我累得连一点力qì

都没有了,这个样子等会奶嬷嬷要是抱着儿子进来看见的话,我这个当娘的就太丢脸了。快,快,帮我收拾一番,容歌。”虽然知dào

玉容歌这厮会很热情,但没想到这厮会热情到这个地步,简直将她身体里的所有的热情都给释fàng

得干干净净,一点都没剩下。

因而此刻的她,微微嘟嚷着红唇,似有些懊恼地瞪了玉容歌一眼,而玉容歌呢,清晨一醒来,面对心爱之人如此慵懒迷人的摸样,顿时觉得又开始冲动了起来。

“宁儿,我想,我想——”

“你什么都不要想了,你若是再想的话,今晚你就去给我睡书房。我这会儿可真是一点力qì

都没有了,所以你不能再想什么了。”安宁惊吓得一咕噜坐了起来,拉过被子,将她自个儿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让玉容歌有任何走火的机会。

那玉容歌呢,盯着安宁,吞了吞口水,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翻滚而上的火焰,他也知dào

,不能再折腾宁儿了,宁儿会承shòu不住的。

可是身子还是没办法控zhì

得住吗,还是挺想跟宁儿再来一次的。

安宁呢,跟玉容歌如此亲密又不是头一次了,每次他有这样的眼神的时候,她能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吗?

因而她柔声地哄着他。“乖啊,容歌,这会儿真的不可以啊。到晚上吧,等我稍稍休息一番,好不好?”安宁顺势,亲了亲玉容歌的薄唇,又抚了抚他的脸蛋。“这样可行?我最爱的相公。”

“好吧,看在娘子这般有诚意的份上,今个儿早上就先放过娘子了。过来吧,宁儿,我来帮你穿衣裳。”得了安宁的答案,玉容歌也只能先忍一忍了。

这会儿,只见他飞速地给安宁穿戴齐整,那速度之快,连安宁都有些咋舌,不过也能理解,要是速度不快一些的话,玉容歌担心他自个儿控zhì

不住,所以速度快,那是必须的,要不然,安宁这一整天,恐怕又出不了房门了。

不过,也幸好玉容歌速度够快,因为这个时候玉致远已经被奶嬷嬷抱着进来寻找安宁了。

一个多月没见到,儿子玉致远又长大了点,小家伙爬起来的时候力道也更足了,那速度蹭蹭蹭地,很快就到了她的面前,扯到她的衣裙了。

“儿子,这么久没看到娘,是不是想娘了?”安宁乐呵呵地抱起玉致远,一照面,就在儿子的脸蛋上狂亲了二口。

而玉致远呢,只是稍稍皱了一下眉头,没抗议什么。

这会儿只见他的一双小手在安宁的脸上到处滑来滑去,小鼻子还在安宁的脖颈之间闻来闻去,最后似觉得味道很熟悉,这张脸也很熟悉,当下面上露出了一个稀罕的笑容来,扑进了安宁的怀里。

安宁呢,见儿子玉致远先前那一番举动,顿时被逗笑得不行了。

“儿子啊,想不到你这么小,还懂得用这样的办法来认娘了。乖儿子啊,难道娘这出去一趟,回来就有变化了吗?小家伙,可真是贼精贼精的啊,如此这般精明,往后娘倒是可以放心了,不用担心你会被陌生人给拐走了。”

“宁儿,你又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家的儿子怎么可能会被陌生人给拐走呢,哪怕儿子笨笨的,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来拐我们的儿子啊。”玉容歌觉得安宁有时候脑袋瓜子里想得特别奇怪,像他们这样的门第,儿子虽然还这么小,但身边已经有嬷嬷,丫鬟,还有暗卫时刻盯着了,怎么可能会有闪失,她真是多虑了。

而安宁呢,却是嘟嚷着道:“容歌你可真宽心,你哪里懂得一个做娘的心思啊,这儿子可是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他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这种感觉,你这个做爹的永远都体会不到的。你永远不会知dào

,也无法理解,一个做娘的,无论别人怎么确保你的儿子是安全的,是不用担心的,可这做娘的,在没看到儿子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个儿面前的时候,那份担心是永远做不到放下的。”

安宁握着儿子玉致远胖乎乎的小手,逗着儿子,继xù

道:“眼下,虽说儿子身边有那么多人照顾着,按理说,我是完全可以放心的,安心容歌你安排的,可是,有时候就是莫名地会担忧,你当我杞人忧天也好,反正,我就是控zhì

不住会担心嘛。”

“好吧,宁儿这么说的话,那我这个做相公的显然做得还不够到位,没让宁儿感觉到安全,是我这个做相公的太过失败了。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我会安排得更为妥当点,不会让宁儿有机会时刻地担心儿子,而忽视了我这个相公的。”

将儿子安排得越妥当,宁儿放在儿子身上的心思才会淡几分,如此,他这个相公,从宁儿那里得到的关注就会多一些,因而为了他自个儿的幸福,也为了儿子好,他决定接下来再做一番更严密的安排。

那安宁呢,哪里不清楚玉容歌那吃味的心思,不过这个时候,她也懒得去点破了,只一劲夸赞他,将他夸得美美的,夸得他飘飘然,免得玉容歌还跟儿子吃味呢。

331. 第三百三十一章

而玉容歌呢,显然很吃安宁这一套,他被她哄得心花怒放,这一天从早到晚嘴角都是咧开的,面带愉悦之色。

当然了,并州地界的霍乱之症得到了解决,无论是对鬼医之名的安宁来说,还是对于八皇子左琪来说,自然是好处多多的,那玉容歌对外传出去的消息,都是归功于八皇子左琪的,因而这一带的百姓,一听到八皇子之名,一个个都是打从心底里感激八皇子的,甚至百姓们还自发地给八皇子立了塑像,天天焚香跪拜,叩谢救命大恩。

另外,关于鬼医之名的安宁,百姓们更是传得神乎奇乎,好像安宁就是天上派来的神仙一样,不过是开了二副药方子,再扎上那么几针,就药到病除,妙手回春,这鬼手神医之名,果真是名副其实。

可以说,经过这次霍乱之症后,安宁鬼医的名头越来越响,她那回春堂,原本就生意火爆,如今更是火爆到令安宁咋舌了。

“红乔,这是青枝整理好传过来的账单吗?怎么这收入比上个月高出了那么多?”几乎比以往赚得翻了好几倍,这样的数目,连安宁都感到有些吃惊了。

“主子,那还不是得归功于你出手解决了霍乱之症啊。这段日子,主子你就只顾陪着王爷跟小世子了,都没出过门,自然都没听到百姓是如何如何将你的医术给神化了的,他们可是一个个都说主子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呢,那简直是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

红乔说起这话的时候,神情之间颇为得yì

,而边上的秋水呢,却皱眉道:“红乔,你还是别惹主子心烦了。现在传得实在不像话,自从霍乱解决了之后,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现在可是将主子传得越发离谱了,有说书的人在天桥底下,说着主子的故事,一说主子给人治病,直接就是吹口仙气,病人的病就全好了,好像说书人亲眼看见主子治病一样,简直是太离谱了,我跟红乔今个儿早上出了一趟门,就已经听到无数次这样的传言了。再这么下去的话,我可得担心天天爬府门围墙的人那是越来越多了,到时候,连王爷出面都搞不定这些热情的百姓了。”

“他们那些人好奇想要瞧一瞧主子是何等人物,那就让他们瞧,让他们爬墙头呗,也就王爷,那么小气,根本不让旁人看主子一眼,尤其是男人,那更是绝对禁止,十丈之内不许靠近半步。”说到这儿的时候,红乔莫名地发笑道:“说来,也是主子的魅力实在太大了,王爷想来这辈子都逃不出主子的手掌心了。”

“红乔丫头,你这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现在连王爷还有我这个主子都敢调侃了啊,看来,你是闲得发慌没事做,才会有心情说笑话啊。好,很好,那么接下来,我这里正好有件最适合你去办的差事,你给得给主子我好好办,最好不要让我失望了。”安宁眯着眼睛,笑得眉眼弯弯的,只见她轻轻地拍了拍红乔的肩膀。

“喏,这是踏雪刚刚发来的飞鸽传信,上面说四皇子左煜为了能够让江家全力支持他,他要迎娶江曼亭为四皇子妃。”

“这怎么可能?上次踏雪传来消息,不是说四皇子左煜看中的是有天命之女名头的林紫苏吗?怎么这会儿换成江曼亭了?”红乔相当不解,她觉得踏雪这消息前后来得也太过矛盾了些吧,怎么几天就一变化啊。

“这很好解释,先前左煜确实定了林紫苏为四皇妃,因为无论怎么说,林紫苏的头上毕竟挂着天命之女的称号,这是一个可以安定民心的称号。左煜先前害了所有的皇子,他自然要担心民心不稳,因而便想利用林紫苏天命之女的头衔,来证明他左煜是名正言顺地可以登基成帝的。”安宁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接着继xù

道来。

“不过,眼下霍乱解决之事传到了京都,那四皇子左煜知dào

了八皇子左琪还没有被困死在这场霍乱之中,又知dào

了镇南王府跟定北侯府全力支持八皇子左琪,他那是急了,没办法才想着将赌注压在了江家。毕竟江家世代为武将,三代功勋,无论在军中,还是在民间,都是有极高威望的,所以也就难怪四皇子左煜会打这样一张牌了。”

安宁这么一通解释下来,红乔明白是明白了,可是这事左煜做得不厚道啊。

“主子,那可不行,江曼婷可是卫少爷未过门的妻子啊,这个消息要是被卫少爷听见了,他还不得跳脚直接跑回京城去啊,到时候,肯定会惹出祸事来的。不行,绝对要阻止四皇子这么做,绝对不能让江曼亭嫁给左煜的。”

“没错,我们确实要阻止这件事情,所以呢,接下来就是红乔你的任务了。我要你办的事情,那就是要求你易容成江曼亭,替代江曼亭成为四皇子妃,直到我跟王爷回京,明白吗?”

“不行不行不行。”红乔惊愕的同时,连连摇头道:“主子,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来,主子,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往后再也不敢开主子跟王爷的玩笑了。”

让她去打打杀杀什么的,甚至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红乔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可要让她易容成江曼亭,跟四皇子左煜做夫妻,她红乔真的会忍不住露出马脚来的,凭她的性子,说不定在洞房花烛夜就一剑挑了四皇子了,到时候坏了主子的大计,怎么办?

红乔这般的强烈反应,在安宁的预料之中,她原本就没打算让红乔去执行这项任务,她作为主子,自然是了解红乔行事风格的,这样的事情,显然是不适合红乔去做的,而她之所以这么说,纯粹只是为了吓唬吓唬红乔,以还刚才的调侃取笑之意。

而红乔呢,显然没往这方面想去,她还一个劲地向安宁讨饶,求安宁给她另外安排一个差事,哪怕是要命的差事,都行。

安宁呢,觉得逗得差不多了,便佯装犹豫着道:“红乔啊,既然你这么不想去的话,那么我这里还有另外一件差事,只是这件差事,同样很为难。”

“主子,是什么差事?你说,只要不是这种让我去跟男人恩恩爱爱这种活计,其他的,我都行。”

“真的都行?”安宁表示很怀疑。

“都行。”红乔咬牙道。

“那好吧。那你去易容成一个死人,一个死去的八皇妃安青慧,如何?能做到吗?”红乔虽然不明白这八皇妃安青慧明明活得好好的,主子却让她去扮演一个死人,她猜不透主子这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不过想不通就不想,反正只要不去跟四皇子做夫妻,假扮个死人就死人好了,红乔想着,很干脆地点头了。

“行,主子,这件差事就交给红乔了,红乔保证完成任务,不会辜负主子期望的。”

“很好,那么你现在就去王爷那里走一趟,王爷会将后面的事情给你安排妥当的,到时候,你只要按照王爷的计划照办便是了。”

“是,主子。”红乔领命道。

“还有,去王爷那里之前,你先去药房拿二颗龟息丸去,一颗是给你自己服用的,另外一颗则是给凌五服用的,要记住了。”安宁如此吩咐着,红乔倒是疑惑地多问了一句。“主子,为何给凌五也服用一颗?”

“因为凌五的身材体型跟八皇子左琪差不多,所以你是易容死去的八皇妃,而凌五是易容成死去的八皇子,明白了吗?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了,主子,红乔这就去王爷那里一趟。”红乔一从安宁口中得到答案,立即就去书房找玉容歌报到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呢,就跟玉容歌和安宁安排的那般,在四皇子左煜派黑衣人潜入,来刺杀八皇子左琪的时候,他们夫妻二人将计就计,顺势让四皇子派来的人得手,传出八皇子左琪跟八皇妃安青慧被匪徒所害的消息。

隔天,玉容歌立即安排人手将府门全部挂上白布,到处挂上白灯笼,府中所有人,上上下下全部穿一身白衣。

另外,他还让人布置了灵堂,将易容成八皇妃的红乔跟易容成八皇子的凌五,双双放在冰棺之中,让前来吊唁的文武大臣跟老百姓,亲眼看到八皇子左琪跟八皇妃安青慧的尸身,然后在灵堂前,安排几个会哭会演戏的,拼命地给他哭,哭,用力地哭。

至于玉容歌跟安宁他们这些负责安排,知dào

内情的人,安宁担心这些人到时候哭不出来而被人察觉出什么,因而安宁很干脆地,将所有知情之人,全部都用银针扎了哭穴,如此,就算你不想哭都行。

这些扎了哭穴的人,那一个个眼泪流得哗啦啦的,简直比死了亲爹亲娘哭得还要凄惨啊。

边上那些前来吊唁的老百姓还有大臣们,见到此情此景,忍不住一个个都热泪盈眶,顿时,灵堂前,哭声一片,哭得是那个惊天动地啊。

如此,那些隐藏在百姓当中四皇子派来的杀手们,在亲眼见到被杀目标的尸身后,又看到灵堂前那一个个哭得如此真实得面容,自然就认定得手了,于是,这些杀手很放心地回京去禀告左煜这个好消息了。

332. 第三百三十二章

这四皇子左煜得了八皇子左琪的死讯,立即大喜。

“太好了,左琪真是死得太好了!这下本皇子倒要看看,那镇南王跟定北侯还怎么支持另外一个皇子跟我作对。”

“恭喜四皇子,贺喜西皇子了。不不不,现在应该改口了,臣妾该说恭喜皇上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进了四皇府,成了左煜侧妃的柔婉美人,原先是六皇妃的沈月婵,很有眼色地对着左煜行着叩拜大礼。

“爱妃赶紧起身吧,别跪着了,地上凉。”左煜心花怒放地搀扶起沈月婵,他好像已经看到了他坐在了那把至高无上的龙椅上。

而沈月婵呢,站起来的时候似有些不稳,若小鸟依人般,整个人柔若无骨地靠在了左煜的身上。

“臣妾谢谢皇上。”她媚眼如丝,眼中波光盈盈,引得左煜邪魅一笑,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红唇。

“爱妃,是不是想朕了?”

“皇上真坏,臣妾在想什么,皇上还不清楚吗?自从臣妾将自个儿给了皇上那一天起,臣妾这眼里,心里可全都是皇上一个人了,这当然是时刻想着皇上,盼着皇上了。”沈月婵含羞带笑地磨蹭着左煜的胸膛。

左煜呢,被她饶得心头痒痒的,顿时握住她那皓白如雪的手,眼底火光一闪,便将沈月婵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爱妃,既然如此,那么今晚我们就好好地试试其他的花样。朕可记得,爱妃前几天还亲口告sù

朕的,说爱妃最近几日都有在好好地学着呢,今晚,就让朕亲自来验证验证爱妃学习的成果,如何?”

“皇上——”沈月婵娇羞地捶着左煜的胸膛,可那力道,就跟羽毛一般,根本没有什么力qì

的,只会让左煜更加心痒痒,急得都不想多走几步到榻前了,干脆就将沈月婵直接推上了书桌。

哗啦啦——

书籍,笔墨就此洒落一地。

这个时候,有个身穿绿色衣衫的丫鬟却推门而入,打扰了左煜跟沈月婵的好事,沈月婵眼底含恨,面上却没有发作,只是一个劲地躲在左煜身后,抱着衣裙羞恼道:“皇上,你看看,这丫头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进门来,也不知dào

敲一下门,根本就是,根本就是不将皇上的威严看在眼里嘛。”

左煜一听,自是哄着沈月婵。

“爱妃休恼,等朕好好地收拾这个不长眼的丫鬟给爱妃出气。”这左煜说完,便想问罪闯门而来的小丫鬟,谁知dào

那个小丫鬟胆子大得很,一点儿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是冷冷淡淡地禀告了一句。

“回四皇子的话,小姐让奴婢带一句话给四皇子,四皇子若想小姐心甘情愿地下嫁,那么就请将身边的这位沈小姐驱逐出府,若不然,小姐性子烈,拼一死也不愿意同沈小姐这样的人一起呆在四皇子身边,还望四皇子好好考lǜ

考lǜ

,三天内给我家小姐一个答复便可。”说着,小丫鬟面带冷色地飘了一眼左煜身后的沈月婵。

“还有,想来四皇子很快便要登基称帝了,所以我家小姐说了第二个条件,那就是等四皇子登基大典进行的那一天,请四皇子用迎皇后之礼迎娶我家小姐,就这样了,小姐的话,奴婢都已带到,奴婢告辞了,四皇子可以继xù

。”

小丫鬟这话让沈月婵又惊又怒。

“皇上——这小丫头也太无礼了,皇上,你赶紧收拾她,要不然,往后皇上的脸面何存啊,她也真是太过放肆了,怎么可以威胁皇上呢?”沈月婵心里慌得很,她清楚左煜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正因为清楚,她担心左煜为了江家的兵权,真的可能会做出弃了她沈月婵的举动,因而她想先发制人,先下手为强。

只是,她既然这般清楚,就该知dào

,她这么做,就注定已成败局了。

那左煜果然如沈月婵预料得那般,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小丫鬟一句。

“好,你家小姐开出来的二个条件,朕都答yīng

了,只要她愿意嫁给朕,那么朕现在就可以答yīng

她。”老实说,这段日子江曼婷什么动作都没有,以左煜多疑的性格,他早就怀疑这个江曼亭是不是被人给调包了。

如今她派丫鬟来交谈条件,还是这种威胁性质的条件,按理说,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马上可以君临天下的男人,自是觉得有损颜面,该是不悦的。

但是从另外一方面看来,这就表示江曼亭没有被调包,她还是过去那个敢作敢为的烈女子,是江家那个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姑娘。

想到这一层,左煜反倒是安心了不少。

只要江曼亭是真的,他左煜为了稳住江家,稳住她,先行答yīng

了她的条件,那又如何?

等到将来不需yào

用到江家的时候,看他如何收拾这个不给他面子的女人,还有这个敢威胁他的江家。

哼——

这左煜在心里盘算着将来的各种报复,眼下呢,却是态度相当和善地对着江曼亭派来的小丫鬟,一口答yīng

了二个条件,连半点犹豫都没有。

那小丫鬟呢,看到左煜点头了,那是一句废话都没有。

“好,有四皇子这句话,奴婢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她得了答案,那是连多呆一刻都不想,飞速地离开了书房。

留下的沈月婵呢,内心怒意翻天,没想到,江曼亭派人来随随便便说了一句,她沈月婵就要沦为被弃的命运,这算不算是因果循环呢?

就跟当初的安青婉一样,只要她沈月婵一句话,左煜便将安青婉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但掏空了她母亲薛氏的钱财,还将安青婉当成是乞丐婆一样地扔出了府门。

不不不——

她不要像安青婉那样,如今死在哪儿都不知dào

,不不不——她沈月婵不是安青婉,她有美好的容貌,她有最甜美的声音,她还有最会引人心动的身材。

“皇上。”沈月婵忍着惊恐跟怒意,撒娇地扯了扯左煜的衣袖。“皇上,皇上你真的会将婵儿驱逐出府吗?”她还真是一个会演戏的女人,说哭就哭,眼里泪水汪汪,就是忍着不掉落下来,这样楚楚动人,故装坚强的样子,倒是让左煜有些舍不得。

“爱妃,眼下形势逼人,那镇南王跟定北侯指不定会造反,朕不得不做好准bèi

。而江家是朕目前唯一能够用得上的势力了,别说江曼亭只提出了这两个要求,她就是再提过分一些,朕迫于形势,还是得答yīng

她的要求。”左煜还是很喜欢沈月婵这样贴心的女人的,像江曼亭这样的女人,他娶她,不过是为了权势利益罢了,谈不上任何的喜欢。

不过,有时候喜欢不喜欢,在形势面前,根本就不重yào

了,他需yào

江家的帮zhù

,自然就得放qì

沈月婵。

“所以爱妃,恐怕这次要委屈你了,朕不得不将你驱逐出府。”

“皇上,蝉儿明白的,蝉儿明白皇上的苦衷,皇上放心吧,蝉儿不会给皇上添麻烦的。不过,蝉儿不想被驱逐出府,婵儿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希望皇上允许蝉儿这么做。”沈月婵听得左煜那意思,知dào

现在的他,还是有些舍不得她的,既然如此,她还可以赌一把。

那左煜呢,听了沈月婵这话,倒是想要听一听。“哦?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那爱妃说来听听?”

“那就是请容许皇上让蝉儿一头撞死在这里吧,如此,蝉儿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人,不管怎么样的,蝉儿都不用离开皇上身边了。”说着,沈月婵狠心地朝着一旁的柱子撞去,左煜看她那个样子,根本不像是假的,忙快一步地将她给拦截了下来。

“爱妃,你这又是何苦呢?”

“没了皇上,婵儿生不如死,如今也只有这样的办法可行了,就请皇上怜惜蝉儿一片痴心,就此成全了蝉儿吧。”

“爱妃,你这样做,太傻了。”左煜轻叹一声,抱住了沈月婵。

“皇上,就请放开蝉儿,就让蝉儿去了吧,蝉儿一去,就不会耽误皇上的大事,也能保全了蝉儿的清白,蝉儿可不想出府后被旁人觊觎了,那样的话,蝉儿可就要后悔终身了。”沈月婵继xù

添了一把火。

左煜听到这里,想到他的女人万一让旁的男人碰了,倒是犹豫了。

他这一松手,沈月婵的心凉了半截,她想着,完了,完了,莫非真要她去死了吗?沈月婵想着接下来还如何圆这个场,却发xiàn

,唯有一条路可走,别无选择了,就此赌上性命一搏吧。

那左煜呢,刚一松手,发xiàn

沈月婵急急地冲向柱子,眼看着就要撞到柱子了,他立即施展轻功,在柱子面前挡住了沈月婵。

而沈月婵呢,自然一头狠狠地撞到了左煜的胸膛上,那力道足够大,大到左煜疼得皱了眉,当然了,心下他还是愉悦的。

有女人对他如此痴心,宁愿不要性命也要留在他身边,左煜还是颇为得yì

的。

而沈月婵呢,见她一搏起了效果了,忙哭着抚上了左煜的胸膛。“皇上,对不起,是臣妾的错,都怪臣妾,是臣妾撞疼了皇上,皇上,你哪儿疼,哪儿疼,臣妾给你揉揉,揉揉。”沈月婵的力道轻柔得很,这样轻柔地若羽毛一般刷过,顿时又激起了左煜想起了刚才被打扰的好事。

“爱妃,爱妃——”左煜的呼吸有些变了。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沈月婵心里暗喜,面上呢却一副极为关心左煜伤痛的样子,如此天真无邪,真诚流露,倒是让左煜更加舍不得放qì

她了。

“爱妃,朕这里没事,朕有事的是在这里。”左煜说着,再也忍不住,抱着沈月婵继xù

刚才未完成的好事。

333. 第三百三十三章

沈月婵最终没有被左煜给送出去,只是她的身份不再是左煜的侧妃了,而是左煜书房里的一个书香侍女了。

彼时,她并不介yì

身份的转换,只要呆在左煜身边就好,她相信,只要留在左煜身边,只要左煜一登基皇位,那么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给她一个交代的。

所以,一时的地位卑微,不代表一世的地位卑微,为了无限光明的前途,沈月婵不介yì

委曲求全地成为一个书香侍女。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变化永远是比计划来得快的,她才刚刚筹谋了未来美好画面,就有人将她的美梦狠狠地敲碎,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左煜死了!

左煜是被死去八皇子左琪底下的暗卫给暗杀了!

消息传到她耳里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她哥哥亲自跑来一趟,亲口告sù

她,左煜在回府途中遭遇截杀,现场留下了八皇子左琪暗卫的令牌。

“不——不——不——哥哥你是骗我的,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沈月婵双手抱着头,痛苦万分,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她刚还觉得那皇后的凤冠在向她招手,如今左煜一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哥哥你撒谎,左煜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呢?”沈月婵觉得这件事情发生得也太过突然,太过蹊跷了,怎么可能就在左煜明天就要登基帝王的时候,八皇子左琪的暗卫就派过来杀了他呢?

不对,不对!

那八皇子左琪死了不到七天,这个时候,正应该是八皇子左琪下葬的时候,他的暗卫就算要报仇,也不可能不等八皇子下葬就飞来京城暗杀左煜的,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有问题!

“哥,不可能是左琪的人干的,哥,今个儿是左琪下葬之日,他的亲人跟朋友,下属只会忙着给他下葬,又怎么可能腾出时间飞来京城杀害四皇子呢?这其中大有问题,哥哥,你快去跑一趟,快,去仔细打听打听,这其中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还没死去理智的沈月婵,越想就越觉得蹊跷,她催着她哥哥去打听打听其中的内情,却不料一道冷冰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夫人,沈公子,你们二位都不必去打听了,我来告sù

你们事情的缘由好了。”声音一落,门口立kè

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这个人面容极为熟悉,不是旁人,正是昭王爷的手下——若水姑娘。

“若水姑娘?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沈月婵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意思?以沈夫人这般聪慧的女人,怎么会不懂这意思呢?如今四皇子弑父篡位,不但残杀皇室所有皇子,且谋害忠良,已经惹得满朝文武大臣心寒,天下民心亦不稳,这种情况下,四皇子被前来报复之人所暗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谓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不是吗?”

若水说到这儿的时候,眼底浮动一抹不屑道:“还有,若水此来,还想告sù

沈夫人跟沈公子一个不好的消息,就在一个时辰前,沈府失火了,府中一百三十多口人,无人幸免,这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刚刚还成为新宠的沈家,本可以飞黄腾达了,却不想,遭遇了意wài

,一场火就烧得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了。也不知dào

这算不算是一种老天爷的惩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呢。”这个沈月婵是个人物,出卖了自个儿的夫君六皇子跟薛贵妃,让薛家一败涂地,沈家青云直上,能够做到这样,也算是她的本事,只可惜,功亏一篑,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沈月婵听得若水这一席话,心里顿时跟明镜似的,像是那一刻,她全部都想通了。这会儿只听得她冷笑道:“报应?这个世上若真有报应的话,那也应该报应在昭王爷身上,他才是那个最狠毒最残忍的大魔头。”

啪啪啪——

“放肆!谁给你胆子污蔑德高望重的昭王爷的。”若水连甩了沈月婵三个耳光,那力道将沈月婵打到了一边,使她撞到了桌角,立即额头破了一个洞,血色印染开来。

“妹妹,妹妹,你没事吧?”沈公子急着过去,搀扶起沈月婵,谁知dào

沈月婵却忽然用力地推开了沈公子,冷冷地望向若水。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这一切都是昭王爷那个狗贼策划的,他先是怂恿四皇子谋位,将一个个皇子全部都杀掉,然后昭王爷再派人杀了四皇子,嫁祸给其他人,自个儿呢,置身之外,还是那个百姓心中与世无争,德高望重的昭王爷,这是多么完美的一个局,策划得天衣无缝,哈哈哈哈哈哈——”说到这儿的时候,沈月婵忽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停止的时候,她恨声道:“而我们沈家,沈家也不过是知dào

四皇子跟昭王爷之间的约定罢了,所以才遭来了满门灭杀。这根本是人为的,还谈什么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若是这个世上真有报应的话,那么最该受到惩罚的就是那个狗贼昭王爷,他野心勃勃,一直想着篡位,为此,他在二十多年前就策划了镇南王府的血案,一心想要拿到镇南王府掌控的五十万兵马的虎符,不是吗?”

“沈月婵,你这样聪明的女人,应该知dào

,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嘴上也最好不要说出来,你这么一说出来,我手中的剑恐怕今日很难放过你了。”若水握了握手中的佩剑道。

沈月婵呢,冷哼了一声。

“就算我什么都不说,你今日带人来这里,也根本不会放过我跟哥哥的,不是吗?”

“你说得对,很对。”若水忽然笑了笑,刷地一声,长剑飞出。

沈月婵望着那骇人的寒光,她心里清楚得很,今日若水来这里,是要她跟哥哥性命的,她不会放过他们兄妹二人的,因为她沈月婵知dào

的太多,因为沈家知dào

昭王爷跟四皇子之间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会遭到满门灭杀。

现在的她,可谓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她还不如坚定站在六皇子跟薛家那边,说不定今日就不会是沈家灭门的下场了,只可惜,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就算后悔得不行,也无济于事,改变不了沈家的命运,改变不了她跟哥哥的命运。

沈月婵懊悔地流下了眼泪,她闭上双眸,等待死亡的到来,可关键时刻,她的哥哥推开了她。“妹妹,你快跑,快跑!”

沈公子冲到了若水的身前,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剑,希望给沈月婵逃生的机会,

可是,眼前的状况是根本不可能逃出去的,四皇子府邸,里里外外都被若水带来的人给牢牢地困住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更何况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沈月婵呢,自然是逃不出去的,而他呢,怎么可能挡得住若水的剑,结果自然只有一个死字。

“妹妹,妹妹——快,快,跑——”沈公子最终挂念的还是这个小妹妹,死前依旧不忘记吩咐她赶紧跑。

“哥,哥,你别死啊,不要剩下蝉儿一个人,哥,哥,你醒一醒啊,哥,对不起,都是蝉儿的错,都怪蝉儿当初眼睛瞎了,竟然信了那狗贼的话,那个狗贼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魔鬼,是恶魔啊,我怎么可以跟一个恶魔去谈合zuò

呢,蝉儿好后悔啊,哥,你醒一醒啊,看一眼蝉儿好不好?蝉儿错了,蝉儿当初就该听哥哥的话,不该这么做的,哥——”沈月婵抱着从小最疼爱她的哥哥痛哭不已,边上若水寒光闪闪的佩剑呢,还沾染着她哥哥的血色,正一滴滴地往下滴着。

“该轮到你了,沈夫人。”

“不用你动手。”沈月婵将她哥哥的尸身安放下,面色肃然地站了起来,而后用尽全身的力qì

,冲向了柱子。

碰——

重重的一声之后,柱子上血色飞溅,而后沈月婵便软软地倒了下去,这一次,不是金銮殿的那一次了,沈月婵这一撞,就再也不可能清醒过来了。

当然了,到死前,沈月婵唯一的念头竟然是,那次金銮殿撞柱,她若是真死了该有多好,这样的话,她就用不着对不起六皇子了。

只是,时间不能倒流,这满心愤恨,后悔不已的沈月婵就这么去了。

若水还蹲下来,探了探她的气息,发xiàn

气息已绝,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可能了,这才带着手底下的人撤出了四皇子府邸。

而这个时候,藏书架的暗处,缓缓地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上坑坑洼洼的,没一处好的。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被沈月婵驱逐出府的安青婉,她一直怀着恨意,不惜丢下所有自尊,在这一带天天乞讨过日子,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从一个狗洞中偷偷地爬进来,打算将沈月婵还有左煜给杀死的。

可是不等她动手,左煜已经死了,而沈月婵呢,她也没有机会可以亲手杀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若水给杀了,连报复的机会都没了。

334. 第三百三十四章

如此,安青婉满心的愤恨,无处可发,只能对着沈月婵泄恨般地呸呸呸了几声唾沫,又抬脚狠狠地踩着她的尸身,恨道:“沈月婵,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不是整我整得很厉害吗?现在呢,你起来啊,起来跟我吼啊,有本事你起来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要不是你,四皇子怎么可能赶我走,要不是你,我娘怎么可能会气得吐血而亡,都是你,都怪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死得实在太应该了,该,该,该!你沈家活该有这个下场!”

踩够了,骂累了,安青婉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地喘气着,如此坐了好久之后,她缓缓站起来,出了书房,熟门熟路地去了沈月婵居住的房间。

到了她的房间后,她先是从外头院子里的水缸里取水,将她自个儿浑身上下清理得干干净净后,就在沈月婵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衣服,找首饰,找齐整后,她坐在了梳妆台前开始装扮她自个儿。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安青婉将自个儿装扮得跟新娘子一样,她戴着红色的纱巾,穿着大红的衣裙,发髻上还戴上了凤冠。

她笑得喜气洋洋,像是想到了什么,在案台前,摊开宣纸,提笔写了一封信函,接着她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方白布,挂上了悬梁。

至始至终,她做这一切都是有条不紊,丝毫不乱的,面上一直都是带着微笑,就连将她自个儿挂上悬梁,踹掉凳子的时候,她嘴角的那一抹笑容也一直都没有消失过。

当然了,这个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安家大小姐,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将她自个儿送上了黄泉。

只是,临死前,她总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她将沈月婵临死前跟若水之间的对白都写在了那封信函里,而那封信函自然而然地就落在前来四皇子探查消息的玉凤歌手中。

望着悬梁上已经死透的安青婉,玉凤歌捏着手中的信函,倒是吩咐底下的人将安青婉给放下来,买一口上好的棺材,将她给好好地安葬了。

处理完这件事情,玉凤歌一回府邸,马上就派人将这个消息传递到了江州玉容歌那里。

玉容歌呢,接到玉凤歌飞鸽传书的时候,他正在跟安宁,八皇子左琪跟八皇妃安青慧,定北侯,庄太傅,沈大学士,平阳侯,顾倾城等人商议拥戴八皇子为帝,打回京都去。

这个时候,接到京城那边突然的变故,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唯有玉容歌似早料到会这样,面上波澜不惊的,倒是让安宁一眼就看了出来。

“容歌,你老实说,当初你策划那一幕,让我配合,要求踏雪跟凌五易容成八皇子跟八皇妃,是不是早就想到有今日的变故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着以防万一,想着可能事情会有变故,因而提前做个预防罢了,只是没想到我的预感竟然成真了,皇叔真的出手了。而我一直以来的怀疑也得到了证实,果然皇叔就是当年那个杀害我父母的幕后主谋,如今可谓是家仇国恨一起可以报了。”玉容歌看着手心里的信笺,目光坚定道。

“说来,能够得到这个消息,还真得谢谢安青婉,这封信可是她写给宁儿的。”

“安青婉?”安宁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嗯,若不是她一心想着要复仇,想着要杀了四皇子跟沈月婵,恐怕就听不到这么重yào

的消息了,所以,关于这个,还真的谢谢她。”玉容歌这么一说,安宁倒是扯了扯嘴角道:“她给的消息,你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会不会其中有什么阴谋?”

“不会有什么阴谋的,因为安青婉已经上吊自杀了,这算是她临终前的善心吧,哥哥说消息应该不假,因为沈月婵跟沈公子确实死在若水的剑下,哥哥可是认识若水佩剑的。还有,哥哥也确定了,左煜确实被人暗杀了,现场留下的是八皇子暗卫的令牌,另外沈家也确实被灭门,大火烧干净了,这些,安青婉在信中所说的都符合,一点不假。想来,这个消息是值得信任的。”

虽然玉容歌不清楚安青婉死前为何要写下这么一封信函给宁儿,但是她人都死了,原因也就懒得追究了,就权当她是死前悔悟,发了善心吧。

那安宁呢,本以为安青婉进入四皇子府,不出三天就会被左煜跟沈月婵给害死了,没想到她倒是活得挺长久的,最终还以这样的方式了结了她自个儿,这个,倒是出了她的意料之外,是她没有想到的。

更没想到的是,像安青婉这么自私自利的人,临终前竟然会发了善心,好心地告sù

了他们这个至关重yào

的消息,还真是无法理解她。

可是想不通归想不通,结果已经这样了,那就当成是她对她安宁最后的忏悔吧,而她呢,也就大方一次,原谅她过去对她所做的事情吧。

想到这儿,安宁倒是点头认可了。“好吧,我赞同容歌的观点,暂且就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吧。”

玉容歌见安宁这别扭的样子,倒是嘴角莫名地扯出了一抹好笑的弧度。

“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既然得了消息,也认可了这个消息是真实的,那么接下来我们的行动方案,倒是要稍稍变动一番了。”

“那是自然,你说吧,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安宁问着玉容歌。

“接下来我们要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将昭王爷的恶行公布天下,还有将八皇子左琪还在世的消息传出去。”玉容歌这话一出,安宁倒是觉得有必要问一问了。

“容歌,你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来解释八皇子死去又复活这件事情呢?若是说当初死的是八皇子替身的话,那我们后面给八皇子举办如此隆重的下葬仪式,恐怕会惹人怀疑,会让昭王爷到时候有缝隙可钻,污蔑我们镇南王府要起兵造反,是故yì

打着八皇子旗号。”

“这个倒是简单,就说当初八皇子伤势严重,鬼医出手救治之时,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如此,我们可以对外说是生怕杀手不肯罢休,为了八皇子的安危考lǜ

,为了麻痹对手,我们才进行李代桃僵之计。”

说到这儿,玉容歌笑看着安宁道:“想来凭眼下鬼医在百姓眼中的神话传奇,想来就算是八皇子真的下葬了,再被鬼医挖出来救治,恐怕百姓们也会相信的。”

“这么说来,如今,我们是不是都要感谢这传得越来越离谱的说法了。”安宁逗笑地说了一句。

“也可以这么说,可以感谢啊。”玉容歌风趣地附和了一句,接着他将他的计划方案具体安排了下去。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众人都散去了,唯有顾倾城还在。

安宁见此,倒是有些讶然了。“大哥,你是不是觉得这个行动计划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你尽管提出来吧,我们可以再进行改善的。”

“那倒没有,容歌所安排的计划已经够周密了,我这里没有什么问题。我之所以单独留下来,那是因为大哥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们二位。”顾倾城知dào

,一旦行动开始,到时候势必会跟昭王爷之间有一场恶战。

那时,彼此之间,刀光剑影的,双方伤亡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只是——

“大哥有什么事情要拜托的,就请直言吧,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客气的,直言便是。”玉容歌大概猜到顾倾城会拜托什么事情。

果然,不出他所料,顾倾城希望在双方交手的时候,事情成功之后,能够放左嫣然一条生路。

毕竟,没有左嫣然,就没有顾家。

若非她大义,放了他们顾家一条生路,恐怕平阳侯府已经是血流成河,无人生还了。

所以这份恩情,他顾倾城记得牢牢的,关键时刻,能够报了这份恩情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够回报点什么给左嫣然的,这样的话,他心里的愧疚会减轻一些。

那安宁呢,听到顾倾城这要求,跟玉容歌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大哥,你这个要求应该不难的,到时候,以你功臣之名换取左嫣然一条人命,想来八皇子会放她一条生路的。当然了,我跟容歌也会帮着你保住左嫣然性命的。”

“好,有你这句话,大哥就可以安心了。我这就去办事了,不打扰妹妹跟妹夫了。”顾倾城说完这话,翩然离去,那离去的背影看着倒是孤寂落寞得很,莫名地,安宁皱了眉头。

“宁儿,你怎么又皱眉头了?说了,皱眉不好的,我的宁儿,应该开开心心才是。”玉容歌笑着抚平了安宁眉间的皱痕,而后轻轻地拥着她。

“嗯,容歌说得对,我应该开开心心才是。”许是她忧人自扰了,太多想了,大哥应该已经放下对她的那份特殊感情了吧,他现在喜欢的应该是左嫣然,应该是这样,没错的。

想到这儿,她靠在玉容歌的胸膛上,眉眼弯弯着。

33百5. 第三百三十五章 大结局

而玉容歌呢,这会儿觉得他心爱的女人对这方面这般粗神经,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虽说之前因为她这粗神经,他玉容歌被折磨了好久,可是也正因为这样,玉容歌觉得,现在的他才会如此幸福。

不过,他还是觉得要远离顾家兄妹远一些,免得宁儿为这对兄妹费心思。

老实说,他可不喜欢顾家兄妹,那是非常不喜欢,尤其是对着顾倾城,一个心里始终藏着他宁儿的男人,他那是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

所以,等眼下这件大事一了结,他得赶紧带着宁儿游山玩水,浪迹天涯去,到时候,儿子玉致远,他都不打算带上了,毕竟儿子已经一周岁了,可以下地走路了,那时让外祖母还有哥哥带着就行。

美其名曰,叫哥哥培养镇南王府下一代的继承人,再把哥哥困在镇南王府打理管事,这么一来,他跟宁儿从此可就自在逍遥了。

这把什么都算好的玉容歌,这会儿心里可是得瑟得很,一想到未来的美好日子,在青山绿水中,就只有宁儿跟他你侬我侬般地过着甜蜜的日子,玉容歌就忍不住地笑意流泻出那双桃花熠熠的眼眸。

安宁呢,看着玉容歌又在一个人傻乐了,当下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

“傻笑什么,八皇子跟八皇妃那边都已经动起来了,父亲、外祖父跟舅舅们,义父义母还有大哥他们也开始忙碌起来了,而你这个主事之人,是不是也该行动起来了?”

“是该行动起来了,越快解决这件事情越好。”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玉容歌决定速战速决,赶紧解决掉当下这件事情,因而他松开了安宁,随后便开始吩咐冷四跟凌五分配任务下去,执行命令。

等到任务全部分配好了,他立即飞鸽传书给玉凤歌,让他那边配合着,该执行计划了。

而安宁这边呢,为了配合行动,立即吩咐红乔,同样飞鸽传书给踏雪,让踏雪那边也开始行动。

三天后,金凤王朝的地面上,到处都开始传着昭王爷的恶劣事迹,公开昭王爷的恶行,各处的茶馆,那些说书人不但将昭王爷二十多年前如何谋害镇南王跟长公主的故事一天三次不停里说着,还将昭王爷如何为了谋夺皇位,控zhì

四皇子左琪杀父杀兄的故事也不停地讲述着,这二个故事,说书人说得极为详细具体,连旁支细节都描绘得清清楚楚,可谓是有眼有板的,就跟亲眼看到现场了一样,如此,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了这二个故事,越来越多的人也开始帮着传着这二个故事,因而短短不到三天时间,关于昭王爷的恶行传遍了金凤王朝的角角落落,百姓们愤愤不平,民怨沸腾,更有不少热血之士,潜入昭王府暗杀昭王爷。

那昭王爷呢,刚刚解决了又一个潜入府邸来暗杀他的江湖人士,容颜震怒。

“聂统领,你是怎么办事的,这京城的安全问题应该是你这个统领全权负责的,近日府邸出现了这么多跑来暗杀本王的杀手,你这个做统领的,难辞其咎。”

“王爷,属下已经尽lì

了,可是照样还是有不怕死的潜入府邸来刺杀,真是防不胜防,属下也实在是有心无力得很,还望王爷明鉴。”聂统领跪地道,他跟他的属下负责整个京城的安全问题,近来已是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可派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昭王爷已经惹了天下大怒,民怨沸腾了呢?

何况,这天下那么多热血之士,他杀一儆百根本不起作用,那要他怎么办?凭他的能力,怎么可能杀得尽天下所有热血之人?

老实说,他已经尽心尽lì

了,却还被昭王爷无情问责,聂统领此刻这心里可是有抱怨的。

而昭王爷呢,又岂能看不出来聂统领不满的情绪,刚才也是他一时冲动,失态了,这件事情,实jì

来来说,聂统领确实也已经尽lì

了,他这么怪他,确实有些为难他了,也难怪他心里有些不平了。

想着如此,昭王爷倒是软了口气。

“对不住了,聂统领,是本王失态了。本王近日被这些江湖人士搞得头昏脑涨,都有些迷糊了,其实本王心里清楚得很,聂统领办事自然是最稳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确实不是你的错,你赶紧起来吧,是本王错怪你了。”他手下可用之人实在是太少了,这个聂统领还得好好拢着才行。

如今,那江家老顽固虽说面上已经答yīng

了辅佐他称帝,可实jì

上江家世代忠臣,哪有那么容易就倒戈相向的,所以他很怀疑那不过是江家的缓兵之计,说不定心里根本不愿意承认他登基成帝,因而很多重yào

的事情,他自然是不会交托给江家去办的。

想着如此,昭王爷赶紧让聂统领起身,聂统领呢,因为昭王爷这番话,倒是心里舒坦了一些。而正当昭王爷准bèi

给聂统领摆宴压惊的时候,若水却惊慌来报。

“主子,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惊慌?”

“主子,底下人来报,八皇子左琪根本没有死,他被鬼医所救,如今正率领大军,带着镇南王玉容歌,定北侯慕容航,还有平阳侯,庄太傅,沈大学士等大臣,带着清君侧的名义,已经杀进京城来了。”

“不可能,若水,究竟是谁让你来谎报情报的,明明那平阳侯府,庄家,沈家等,不是早就被你师兄姬流觞满门全灭了吗?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当本王是三岁孩子吗?竟然拿这样的情报来糊弄本王,来人啊,将若水拖出去,军法处置,打她三十军棍。”昭王爷心里清楚,这个情报不假,可是为了稳定人心,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不能在这里就倒下去。

再过一个时辰,就是他的登基大典了,他绝不容许在这个时候出任何差错。

他要称帝!称帝!

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心愿,无论如何,他都要成功,都要做到,不惜任何代价!

而若水呢,急着吼道:“主子,你要相信若水,若水是不会背叛主子,不会欺骗主子的,是真的,这个情报是真的,八皇子还活着,他真的率兵来攻打京城了。”

“住口!满嘴胡言!你定然是背叛了本王,被人收买了才如此来动摇军心,你该死,该杀!杀无赦!”说完这话,昭王爷一把拔了旁侧侍卫的佩刀,一刀就刺进了若水的心脏,一刀致命。

若水望着她身前的刀,不敢置信地望着昭王爷。“主子,你怎么,怎么能,这么对,对我——”

倒下去的若水,眼睛还睁得大大的,她,死不瞑目。

而昭王爷呢,冷冷地看着,吩咐下去。“来人,将此人的尸体拖出去,直接喂了野狗。”

“是,王爷。”

两旁侍卫将若水的尸体拖了出去,他们的心,很寒冷。

若水对主子从来是忠心耿耿的,她向来都是主子跟前最得宠的属下,可是主子竟然说杀就杀,一点情面都没有,何况他们呢?

他们将来,是不是比若水的下场更为凄惨呢?

想到这个,他们不忍心将若水真的喂了野狗,而是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将若水给埋葬了,只是坟上没有立碑,他们不是不想立,而是不敢立,只能在她坟前鞠躬三次,算是发送了多年的同僚。

回去之后,他们自然向昭王爷禀告,已经将若水的尸身喂了野狗了。

如此,昭王爷满yì

了,而后肃然吩咐道:“往后若是还有谁敢胡乱编造虚假情报来糊弄本王,若水就是你们的下场。”

在昭王爷这样的命令下,那些得了情报的属下,自然再也不敢往上报了。

而昭王爷为了能够顺利登基成帝,他不敢用姬流觞这个叛徒了,只能将全部重任压在了聂统领的身上。

为此,他决定将女儿左嫣然下嫁给聂统领为妻,还许了他最美好的前程,说道只要事情一成,将来聂统领就是新王朝的一品王爷,跟他共享天下。

而有了这样的许诺,聂统领自然办起事情来就更加尽心尽lì

了。

只是左嫣然怎么可能会愿意嫁给聂统领呢,她心里想着要嫁的人,唯一想要嫁的人就只有顾倾城,如此,她自然是带着丫鬟连夜翻墙出了昭王府,准bèi

投奔顾倾城而去。

“聂统领,不好了,嫣然郡主带着丫鬟跳墙逃跑了。”有属下来向聂统领报gào

消息,聂统领一听,当场震怒。

“追!”这么不给他面子,他就算娶了左嫣然,将来指不定也会给他头顶戴绿帽子的,因而聂统领说着追赶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让左嫣然活着损了他的颜面。

左嫣然,非死不可!

说来,那左嫣然运气极好,逃出了昭王府,出了京城不远,就看到了八皇子率领的大军,领头那些人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顾倾城。

“倾城,倾城,我是嫣然,我是嫣然,倾城,倾城——”她笑着,用力地朝着顾倾城挥手着,满心喜悦地朝着心爱之人奔去。

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想到,身后的一支利箭飞来,瞬间血色印染了她的衣裙。

“回去!”聂统领知dào

那一箭足够要了左嫣然的性命,往后那个女人就不可能再污了他的名声了,他可以安心带兵返回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若水的情报是真的,他这么一追出来,自然就碰上了八皇子的大军。

“快,快,快离开这里!”聂统领惊慌地要撤离,只是晚了,玉容歌跟安宁,顾倾城跟顾佳佳已经过来了,连带着红乔,秋水,冷四,凌五都飞身过来了,他们几个就足够对付聂统领不过十人的队伍了。

果然,双方过招不久,聂统领身侧的士兵一个个倒下去了,到最后,连他自个儿也被顾倾城一掌拍下,声息断绝。

而这个时候,哭声不断响起。

“郡主,郡主,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柳儿啊,郡主,快醒一醒啊。”身侧的丫鬟双手沾满了鲜血,她哭着叫着,惊慌得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

“好吵,柳儿,不要吵,我要见倾城,倾城——”左嫣然有气无力地指着顾倾城的方向,那顾倾城见了,自然飞奔到她跟前,抱住了她。

“倾城,倾城,太好了,在我临死前,我还能见倾城一面,真是太好了,如此,能死在倾城的怀里,我已经此生无憾了。”左嫣然面上露出一个虚幻一样的笑容。

“嫣然,你先别说话,我让宁儿过来帮你看一看。”

顾倾城想叫唤安宁过来救治左嫣然,而左嫣然呢,握住了顾倾城的手,摇摇头。“不用了,我这样的情况,我知dào

的,我不可能还能活下去了。所以,不要去叫她了,就让我安静地走吧,倾城,好吗?”

“可是——”宁儿毕竟是鬼医,顾倾城还是想搏一搏的,可左嫣然显然已经快不行了。

“倾城,倾城,我好冷,好冷,你能不能抱得我紧一些。”左嫣然唇角开始发青发紫了。

顾倾城见此,自然是收拢了手臂的力量。“嫣然,我这样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

“倾城,倾城,我知dào

我快要死了,临死前,我想问你,如果我还能活着的话,你愿意娶我吗?”

“会的,你那么好,我自然是愿意娶你的,但是前提是,你得好好地活着,活下来。”

“倾城,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真的,就算是骗我的也好,我也很开心,很开——”左嫣然到此已经双手垂下去了,她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笑容,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顾倾城一急,叫着安宁。“宁儿,你快过来帮嫣然看一看,快,快,快。”

“好,大哥你不要急,我过来了。”安宁飞身一起,轻飘飘地落在了左嫣然的身前,开始替左嫣然检查,当她检查完后,她对顾倾城皱眉地摇了摇头。

“对不起,大哥,这一箭贯穿心脏,就绝无生还的机会,对不起,大哥,我也没有办法能够救得了嫣然郡主。”那聂统领的箭法太过精准了,若是稍稍偏离半分,她还可以动手术,说不定左嫣然还能有活着的机会,可现在,她真的没有办法。

她虽是鬼医,可是她不是神仙,有些事情她也是照样办不到的,安宁有些伤感地投入玉容歌的怀里,她没办法直视这样的画面。

老实说,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她就跟老百姓传言的那样,医术了得,只要轻轻吹口仙气就能救人,那该有多好。

可实jì

上,她办不到。

“对不起。”

“没关系,这事不怪你的,你不用道歉的,宁儿。”顾倾城说着的时候,忽然抱起了左嫣然的尸身。“宁儿,我先去找一个地方将嫣然给埋葬了,你跟八皇子说一声,就说我马上就会来跟大军汇合的,不必等我。”

“我知dào

了,大哥,我会转告八皇子一声的。”安宁望着顾倾城远去的背影,莫名地,眼眶红了。

“容歌,老天为何要这么残忍地对大哥,为什么?”

玉容歌轻轻地拍着安宁的后背,安慰道:“别难过了,宁儿,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我想让你大哥一个人去静一静也好,我们走吧,眼下还是先解决了大事要紧。”

“嗯。”安宁轻轻地点了点头,跟着玉容歌回了,他们二人向八皇子说明了顾倾城的去向,那八皇子听了之后,轻轻一叹道:“好,本皇子知dào

了,就让顾大人好好地去安葬嫣然郡主好了,我们不等他了,传令下去,先行出发。”

“是,八皇子。”

三军将士,听从三皇子的命令,不再停留,大军直往京都皇城开拔。

而那个时候,昭王爷称帝的登基大典正在轰轰烈烈地进行中,这聂统领的久久未到,都不曾让昭王爷停下脚步,他继xù

朝着他梦想中的龙椅走去。

那时的他,想着,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那就是太后娘娘,只要太后娘娘在他手中,那么玉容歌哪怕杀到了皇城,他也得顾忌太后娘娘的安危,所以,他还是有胜算的。

至于姬流觞,昭王爷想着,现在的他,定然还不知dào

,他已经知dào

姬流觞这厮背叛他的事情了,所以等他到登基大典一成,事后他定然会让他尝一尝烈火焚烧的滋味,毕竟他在姬流觞身上下的毒,算算时间,也应该快要到发作的年头了。

到时候,他要亲眼看着背叛他的姬流觞是怎么痛苦死去的,而一想到姬流觞惨死的画面,昭王爷内心的愤nù

才稍稍减轻了一些,他的脚步也轻快了一些。

瞧!

最终坐上那宝座的还是他,最后胜利的还是他,不是?

父皇,你不是从小就看不起我吗?不是说我永远别痴心妄想吗?今儿个皇儿就做到了,马上就可以成功地坐上那把你怎么样都不肯给我的龙椅了。

想着当年的种种,他做了多少的事情才换得今日的成就,昭王爷的内心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自豪。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龙椅一步之遥的地方,身后传来了惊天震地的厮杀声,雷鼓阵阵,马蹄声声,刀光闪过之处,一片血色。

“八皇子破了东门,带兵攻打进来了!”有侍卫惊慌地喊着,原本有序的人群立即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接着,又有声音传来。

“镇南王破了南门,攻打进来了!”

“定北侯破了西门,攻打进来了!”

“平阳侯破了北门,攻打进来了!”

…………

一声声有力的喊声,惊得昭王爷身侧的属下都动摇了,他们正准bèi

找后路开始逃跑,却不想昭王爷先行出手,将他们一掌一个,直接拍死当场。

“敢背叛朕,这就是最好的下场!来人,来人,给朕杀了这群叛贼,尤其是领头的八皇子,这个八皇子一定是假的,你们替朕杀了他,谁先杀了他,朕就跟谁平分这天下,上,上啊!杀,杀啊!”昭王爷提起佩剑,先行砍杀了几个冲过来的士兵,那几个是挡在他走向龙椅的绊脚石,他自然得杀,杀,杀!

只可惜,涌上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他被团团包围住了。

见此情形,他觉得该出王牌了。

只是,他刚想拿出他的最后一张王牌,却不料,被困住的那个太后娘娘忽然撕下了面具,原来是如花易容而成的,她边上的二个宫女也是,各自撕下面具后,昭王爷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镇南王妃安宁的心腹丫鬟,青枝跟踏雪。

“杀!”她们二人一去了伪装,立即加入击杀行列,砍杀他身侧的暗卫。

昭王爷一见大势已去,依旧不甘心,非得要坐一回龙椅不可,这是他这辈子的执念,而姬流觞,也就是玉凤歌,成全了他的这份执念,就在他坐上龙椅的那一刻,一剑穿心,要了昭王爷的性命。

“你,你,你也会随后跟来的,别忘了,你身上中的可是致命的毒,没有我的解药,你是不可能活过今年的。”昭王爷捂着染血的胸口,笑了。

“是吗?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师父早就知dào

我身上中了你的致命毒药,当年早就将我身上的毒给解开了,你以为,你能看到我烈火焚烧的画面吗?抱歉得很,这辈子,恐怕你到黄泉底下也等不到这个机会了。”玉凤歌凤眸微扬,手中一用力,长剑飞出,昭王爷立即血溅三尺,倒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睛未曾闭上,他的手还在努力地扶着他头顶上的皇冠,到死,他依旧还是带着成帝的执念。

当然了,昭王爷一死,其他人的根本不足为虑。

这些人纷纷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直接向八皇子跪地投降了。

如此,在击杀了昭王爷残留的顽固余孽之后,皇城很快就被清理干净,焕然一新。

文武大臣呢,觉得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在今日拥戴八皇子登基称帝,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

因而,八皇子左琪就在这一日,在满朝文武大臣的拥戴下,走向了他人生崭新的篇章——帝王篇章。

只是在登基大典结束后,各位功臣统统封赏之后,在场的众人,忽然发xiàn

少了二个人。

“镇南王夫妇呢?”那玉容歌跟安宁去哪儿了呢?

“容歌跟宁儿这二个孩子,心也太宽了点吧,连儿子都丢下了,就这么交给我一个老婆子,他们也放心得下。”太后娘娘抱着玉容歌跟安宁的儿子玉致远,急匆匆地从慈宁宫出来了,她觉得他们夫妇二人的做法也实在是太离谱了,就这么留一封书信给她,二个人就这么跑了,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虽然她心里是欢喜得很,这是一个长得多么像容歌的孩子啊,更重yào

的是,这个孩子的身子骨极好,白白胖胖的,不像容歌小时候那样,多病多灾的,太后娘娘一抱上了,就舍不得撒手了。

可她没想到,容歌跟宁儿这二个孩子,就真的撒手不管,直接丢给她这个外祖母了。

“凤歌啊,凤歌,你赶紧派人去找找他们二个,他们这做父母的,也太让外祖母我操心了。”这太后娘娘觉得孩子还这么小,就这么离开父母身边,总不是个事啊,所以她唤来玉凤歌,让他帮着将他们二个给找出来。

谁知dào

,玉凤歌也拿出了一封信函,还有镇南王的印信,五十万兵马的虎符。

“外祖母,他们二个早就策划好的,一旦等大事了结,他们夫妇就准bèi

抛下一切,跑去游山玩水去了,其他的,他们就全交给我们二个处理了。”玉凤歌说这话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他就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啊。

本想着等八皇子登基大典一结束,他就收拾行李,仗剑江湖去了,可是没想到他们二个连八皇子的登基大典都不参加了,提前开溜,跑得比兔子还快。

以他们二个的能耐,玉凤歌觉得要在人海茫茫之中找出他们二个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玉容歌!”玉凤歌气得怒吼道,声音之大,传出了老远老远。

而同样的,在林家,林紫苏本来以为安宁一到京城,事情了结之后,她会向八皇子说明她真实身份的,到时候,由她安宁这个真zhèng

的天命之女来担当她林紫苏现在的位置,而她,准bèi

给安宁当属下的。

可是没想到,安宁溜了,溜得那个快,事后就让踏雪那个丫头给她传了一个口信,意思就是让她林紫苏继xù

假冒天命之女下去,她安宁在金凤王朝各处都会给她林紫苏帮zhù

的,帮着她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天命之女。

“安宁!你害惨我了!”同样的吼声,从林府传出。

那一天,京都的百姓都有听到不同的府邸,传出玉容歌跟安宁这二个人的名字,叫声如此惨烈,惨烈到百姓们都误会了,误会了在那次击杀昭王爷的时候,镇南王夫妇估计是死去了。

所以,那一天,才会有那么多的府邸,都这么凄惨地叫着镇南王夫妇的姓名,而这一传言,很快就传遍了金凤王朝的角角落落。

在江南某个茶馆里,一对夫妇正喝着茶呢,他们听到旁边有百姓绘声绘色地说着镇南王夫妇在那次行动中是如何如何地勇猛,又是怎么怎么惨烈死去的,还说京城里的百姓好多家都给他们夫妇立碑了,更有塑像的,天天拜祭着呢。

听到这番话,夫妇二人同时喷出了一口茶水。

“容歌,我们怎么就变成死去的人了?”

“这应该是我那好哥哥想出来的主意呗,他定然是想着这么刺激我们,我们就能现身了呗。”这玉容歌还真的误会玉凤歌了,这还真不是玉凤歌的主意,实在是那天太多的府邸叫得太过惨烈了,路过的行人听见了,误会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玉容歌呢,阴谋化了,直觉认为这是玉凤歌的算计。

而安宁呢,还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还真有可能是你那个狡诈的哥哥做的。”

“嗯,所以我们要坚持住,无论他们使什么招数,我们都得好好地玩个三年五载地再回京城去。”

“可我想儿子了,怎么办?刚一出京城,我就想儿子了,容歌。”儿子毕竟才一岁啊,安宁不放心得很。

玉容歌呢,却道:“你放心吧,有秋水在边上照顾儿子呢,儿子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眼下,我们二个可得赶紧走了,此次不宜久留,说不定我们就被哥哥底下派来的人给盯上了,快走,快走。”玉容歌好不容易有了今日这个局面,可以跟宁儿二个人过二人世界了,他可不能让任何事情,任何人耽搁了他的计划。

怎么说,他跟宁儿都得先游山玩水个三五年再说,想到这儿,玉容歌拉着安宁,飞速地离开了茶馆,继xù

着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这场旅行的时间,比较长,最短三年,最长五年。

当然了,在这旅行途中,安宁倒是不像过去那般,碰到病患,她是能救一个就救一个,为此泄露了行踪,被玉凤歌派来的人给盯上了,安宁也不曾后悔半分。

为什么呢?

因为她这是她当初许下的诺言,将来要救更多的人,每年都会义诊,帮zhù

那些贫苦害病而医治不起的百姓,这是她当初平定霍乱之时所希望做的事情,也是她喜欢愿意去做的事情。

而结果呢,患者脱离了病痛的折磨,他们获得了新生,获得了重生的笑容,而她呢,大不了就是麻烦一些,跟玉容歌二人随时易容,更换身份呗,这有什么呢,偶尔玩玩这种易容游戏,你追我逐的,倒也是给她的生活增添了一份精彩,不是吗?

怀抱着这种想法的安宁,跟玉容歌倒是一拍即可,这玉容歌倒是越来越喜欢上这种刺激的游戏了,为了让他的生活更有滋味,玉容歌还跑去当赏金猎人,每辛苦抓到一个罪犯,他就得瑟一次,还跟安宁比赛,看谁先抓到悬赏的犯人,如此,夫妇二人那是越玩越上瘾了,等到约定的五年游玩计划到了,夫妇二人都没能回到京城去。

而那个时候,他们的儿子玉致远已经六岁了。

小小的他,五官跟玉容歌几乎是一个摸子刻出来的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玉容歌的脸上永远带着笑容,而玉致远的脸上,是冷冰冰的一张酷脸。

此时的他,正在奋笔疾书着,写完后,他将信函封存好,放置在案台上,随后背起一个小包袱。

哼——

他要离家出走了!

爹娘这是玩得都快忘记他这个儿子了吧。

这一次,就让他亲自来抓那对无良的父母,抓到他们二个,他一定要狠狠地打他们的屁股,教xùn

他们,怎么可以残忍地丢下年仅一岁的他呢?

当然了,还得将身后的二个人给甩掉。

这个才六岁的玉致远,此刻虽然一心想着离家出走将父母给抓回来,却也知dào

他的身后跟着他的大伯玉凤歌还有那位听说是他的大伯母的薛琉璃。

“凤歌,我们这样跟着致远,真的能找到他们二个吗?”

“当然了,我只要一传出致远离家出走的消息,我不就不信弟妹不跳出来。到时候,就该轮到我们二个就玩山游水了,让他们二个来做苦力。”

玉凤歌做了六年的苦力,耽搁了六年的侠客梦,他已经等不及了。

只是,比玉容歌更精明的玉致远,真的能让他算计得逞吗?

结果,可是很难说的哦?

这不,没跟出几条街,玉凤歌跟薛琉璃双双就被玉致远给放倒了。

小样!药房里的那些东西,他早就会了,要琢磨点东西出来还不容易吗?这么小看他的能耐,就得品尝小看他的后果。

瞧瞧,这不就是毫无防备,直接被他放倒了吗?

玉致远嘿嘿一笑,继xù

背起小包袱,继xù

他的江湖抓人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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