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干子弟夺妻大战:真情错爱 - xp1024.com
《高干子弟夺妻大战:真情错爱》


001 恶毒诅咒

官场冷男多情女:真情错爱

碎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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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纯雪,一个女孩——女人——被离异的单身女人,此刻躺在床上愤恨着悟着她作为一个女人的人生。

她躺在床上,一边悟着她的人生,一边从上而下,抚摸到自己锦缎般的肚皮,又一点点划向下方。那是那个该死的庄文尚在她身上揉挫半天,最终都要去的地方。如今那儿毛根直立,扎手,有些怒发冲冠的意思。

可恨的庄文尚!

那个庄文尚半年间将她的身份从女孩变成女人又变成离婚女人,丢张手纸一般丢下了,另结了新欢!

他把他们装修了小半年,刚刚装好的房子;陪她奔波了几个月,刚刚买进门的家俱;备战了大半年刚刚要结婚的日子,一股脑地全留给她,只带着他那个小妖精走了,到现在一直租着不到五十平方的廉租房住着。

那个小妖精到底比她多什么?

心灵上的交融?她和庄文尚四年了!在一起的时间三年之多,只最后一年,他研究生毕业,她大学还差一年,分离了半年多外,他们几乎是形影不离,无所不谈。上到天文下讲地理,中部人间;他七岁了还尿床,她十七岁了还不知道例假是什么;女人的双球到了男人身上为什么就变成了膀胱……

和那个小妖精还能交融出什么新花样?

是她不漂亮?她自信身材没得说,除了十七岁还没来月经,外部零件哪也齐全,个个光彩晃眼——可惜只晃过庄文尚一双眼!可走到街上常常吸住一大群男人的眼睛,这该是脱下衣服来也定是光彩照人的力证!脸蛋不说娇媚天下,也相当有神韵。

那个小妖精呢,顶多就算清秀一级的,xiōng前可说是一马平川!

气质——难道她气质再坏,以她上过四年大学,有着八级钢琴水平,十二年舞蹈童子功的底子会比不上只是中学毕业,在超市做收银元的那小妖精?

年龄!只是年龄问题?那小妖精是比她年轻,可如果现在比未必就是优势。她未满二十四岁,那小妖精却刚刚十八岁,不过是个生瓜子,她阳纯雪才是货真价实的一朵鲜花!

该死的庄文尚!为什么就是不告诉她她差在哪!

你没有不好!庄文尚说的。

该死的庄文尚,哪都好为什么还跟小妖精走了!连家当都不要,恋了四年,眼看就去了“准”字的老婆也不要,就那么净身出户……

她抹了一把眼泪,触到脸颊,感觉还木橛橛的疼痛。

这是两小时前,阳纯雪从高中时就暖身到现在的闺密级女友在她脸上做了两次手部运动的结果。临走还叫嚣得歇斯底里:“阳纯雪,我诅咒你永远没有男人要!”

好毒!

致命的摧毁往往来自阵营内部,这个叫玉雨春的女人最知道往阳纯雪哪捅最疼。

这一切都因为男人!因为那两个一块该死的男人!

002 那次咖啡(1)

一周前,郝湘东电话邀阳纯雪去左岸咖啡。注:是郝湘东邀阳纯雪,不是阳纯雪邀的郝湘东!

阳纯雪邀郝湘东还值得她玉雨春嗅嗅鼻子,因为从因玉雨春认识了郝湘东并庄文尚,四年里阳纯雪从不记得邀过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去咖啡,茶,或者一杯水。

可郝湘东邀阳纯雪实在没有任何新鲜!郝湘东以前也常邀阳纯雪,阳纯雪也是下了班后坐着他的车直接就去。去了之后一会儿也玉雨春和庄文尚也去,或者去了之前庄文尚和玉雨春已经去。

可一直没乱过,谁的还是谁的。

前三年多里玉雨春与郝湘东是情侣,后半年多里情侣变成了夫妇;而前三年里阳纯雪和庄文尚分别是前两位的同学加密友,两个月后也变情侣,两个月前是即将举行婚礼的准夫妇。除待在床上的时间,四人呆在一起的时候不少于分别两对相处的时候。

之所以四人往一起凑的过程中,变成了阳纯雪和郝湘东一路,玉雨春和庄文尚一起,是因为不知是不是yīn差阳错,阳纯雪和玉雨春千里寻夫而来到k市时,她们的档案分别落在了意料中的两个单位。但意料之外的是,阳纯雪的去了郝湘东所在的号称“国库”的国家一企,而玉雨春的去了庄文尚工作的规划局。

四人对此调笑了好久,可也无所谓,错便错了。没错的是玉雨春很快如愿以偿地嫁为贵人妇,成为“高干儿媳”。竟比早就打算下结婚日子的阳纯雪更早一步。至于为什么这样快,原因嘛,倒不是郝湘东急着娶媳妇,玉雨春虽然急着嫁金龟婿,可也是次要因素。最关键的原因是玉雨春胃下面的部位开始嚣张,胃便也还以颜色,一天里不定期地就会吐,恶心,守着她未来公公婆婆的时候更加厉害。

郝公公——郝家玉雨春的公公,便抬手盖章,将玉雨春从最具潜质的预备役儿媳转为正式郝家成员。只要这没错,玉雨春一切好说话。阳纯雪也好说话,本来奔着庄文尚来的吧,可她和玉雨春的单位却都是郝湘东帮着落实的。能有什么话说?再说,“国库”和规划局也不过就两层台阶的距离,没有天壤之别。玉雨春本就是冲着金龟婿来的,低两层也毫不能改变她贵人妇和阳纯雪白菜帮的身份差距,并不在乎。

而阳纯雪还会在乎高两层嘛!

003 那次咖啡(2)

不想玉雨春结婚半个月后竟不小心“小产”。原因可能是郝湘东外甥的风筝不小心挂到院里的果树枝上,她拿着一根杆子踩着一把椅子使劲地给他捞啊捞啊……

忽然,身子倾了,椅子倒了,脚腕崴了。她站起来没捂脚腕,却捂着肚子痛楚。郝婆婆和郝姐姐听到响声从房子里出来,很受惊吓,齐齐担心郝孙子的安危。

玉雨春被她们扶进屋休息了一会儿,当时看着没事,却不想晚上时玉雨春肚子里的郝孙子不幸流产……郝姐姐恨得骂郝外甥,四岁的郝外甥无辜地大哭,郝婆婆责怨玉雨春太不知道轻重,几句!也不好再说什么。

以阳纯雪对玉雨春的了解和她们的闺密身份,她断定:玉雨春假怀孕,讹婚。

玉雨春听了阳纯雪的判断,不屑道:“你假一个我看看?婆婆陪我去医院查了遍,大姑子陪我去医院查了

遍,婆婆和大姑子一块陪我去查了遍。明为孕期保健检查,谁知道她们看什么!快三个月的孩子了能假出来?”

阳纯雪听了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惭愧,然后可惜,也怪:“那你还不当心点!不就个大姑子嘛,不就个外甥嘛,不就一只风筝嘛,用得着花那么大血本讨好?你现在可是他们家的少奶奶,得她们讨好你!”

玉雨春咯咯地笑半天,说了句:“头一次没给我老公,头一胎怎么也得给我老公留着!”

“你说什么?”阳纯雪没听完已经快掉出眼珠子来。

“这可是绝对机密!打死不能说!”玉雨春不是说打死她也不说,而是交待阳纯雪被打死了也不能再和别人说。

阳纯雪权衡了一下她可能被打死的机率,觉得不是太大。玉雨春不说她知道,别人怎么会知道她阳纯雪知道呢。

“嗯!”阳纯雪郑重点头。

玉雨春有些颓丧,说:“毕业前跟着一些学兄出去喝酒。”

看来没阳纯雪。虽然阳纯雪和玉雨春常形影不离,一般阳纯雪出席的外交场和身边都会有玉雨春,但玉雨春却不是与阳纯雪也形影不离,她有些圈子却不一定阳纯雪也熟悉。

“喝得多了点。”玉雨春挤牙膏似的一点点从嘴里出。

“不知怎么就睡了一晚上。”

“醒来发现在宾馆客房。”

“床上除了我还睡着一人。”

“都没穿衣服。”

“男人?”阳纯雪插了句。

“废话。”玉雨春挑个白眼,继续,“想不起那晚上做过没有。”

“看来十有九成九做过,要不脱光衣服干嘛。”

“一周后才又见到郝湘东。”

“怀孕了!可有点不能确定是不是郝湘东的种。”

阳纯雪缠着被子滚到床上笑,笑得没心没肺。她一边笑着一边说:“继续继续……”

004 那次咖啡(3)

玉雨春横着眼睛看阳纯雪,没继续说。看来这件事并不是对于她毫无所谓。

阳纯雪笑了阵,捧着肚子趴在床上,帮玉雨春往下续,“你发现怀孕了后就决定将计就计,先骗着结了婚,然后再找机会做掉肚子里的孩子。那天风筝挂到树上,虽然不是你预谋良久,可也是你虎视眈眈等待的上好时机。老天真是帮你!那样一来,郝湘东家既不好怪你,还有些觉得对不起你,从而更加的爱惜你。多好的舅妈!为了老公的外甥开心不顾自己怀孕的身体,挺身而出。难得,难得!”

玉雨春之后再什么反应不说了,扯远了!再扯回去——

阳纯雪和玉雨春yīn差阳错了那么一下后,阳纯雪和就郝湘东成了同事,很快又变成上下级的同事,自然他上她下。庄文尚和玉雨春成了同一办公室的嫡亲同事。四个人没事还往一块凑的习惯没改之后,为了走着方便,就成了郝湘东经常打电话给阳纯雪,说:下班后一块走,文尚和雨儿直接过去。

阳纯雪也不太问一块走去哪,只知道又是他和庄文尚约好了地点,下班后便坐了他的车一块去。

可一周前那次只阳纯雪和郝湘东去了。

郝湘东说玉雨春有饭局,不来了。而庄文尚两个月前跟了小妖精,一个月前又正式和阳纯雪办了离婚手续。阳纯雪还没来得及婚礼上诵念一下的红色证书上接着就压上张“绿卡”。当然庄文尚也不会来。

这都怪阳纯雪吗?

阳纯雪和郝湘东也只是喝了两杯咖啡,吃了两份半生不熟的牛排。没花费玉雨春家多少钱!其间阳纯雪和郝湘东也只说了几句话。

四个人少了一半的聚会,自然就不是原来的气氛。而且也再不可能有原来的气氛!一对佳人已经成为怨偶,庄文尚成了陈世美,阳纯雪成了秦香莲。怎么能一样?

阳纯雪没情没致地吃着,默默无语。吃到一半时郝湘东才说了句阳纯雪相对有印象的话——不是第一句话,但之前那些话估计与废话相近,没过过阳纯雪的脑子。

阳纯雪有印象的第一句话是:“最近心情好点没有?”

“嗯。”阳纯雪答得毫无意义,只是一句回应。

“以后我们还经常一块坐坐吧。”郝湘东的“第二句话”。

不经常一块坐了吗?阳纯雪没觉得。想想上次一块坐——少了庄文尚的“三人一块坐”似乎是上周的事。这样看来,是不太“经常”了,四人组合时除了特殊情况——其中一人出差好几天,几乎两三天就有一顿饭是在一起的。

阳纯雪没觉得他们“不经常”坐了,还因为她和玉雨春还是两天三头一“坐”,不仅一块坐,还时常一床躺着。阳纯雪的床上没了庄文尚,阳纯雪和玉雨春相见时都以阳纯雪的床代替了那些只可以屁股坐的东西。

吃过饭阳纯雪和郝湘东就分开了。郝湘东坚持要送她回家而她执意没让,说想顺路去逛会商店,买点东西。其实她是不愿那么早回到家里,宁可在外面孤独,也不愿这么早回到那个曾经有过庄文尚的家里,躺在和他做过无数次的床上,想像他正在哪和那小妖精进进出出地颠狂。

分开后郝湘东又给阳纯雪打了两个电话,一个问:“还在外面吗?”

那会儿她还在外面,坐在人来人往的商店里痴呆。

第二个电话问:“到家了吗?”

很巧,她刚打开家门进去。“嗯,到了。”

“早休息。”

005 那次咖啡(4)

这就是一周前与郝湘东的见面,有她阳纯雪勾引郝湘东的迹象吗?玉雨春几天后却气势汹汹来找算阳纯雪。

“前几天你和郝湘东一块去过左岸?”

“嗯。”

“干嘛瞒着我你们两个偷偷去?”

“谁瞒着你?他说你那天有饭局。”

“我没空你们两个去什么?”

“你没空所以才我们两个去呀。”

“阳纯雪!你给我装傻!”

“我装什么傻!”

阳纯雪后来才知道自己真傻。

“阳纯雪!”玉雨春有些想吃了阳纯雪,“郝湘东是不是送你回的家?你是不是就顺便把他勾到了床上!”

阳纯雪嘿嘿笑,觉得玉雨春这想像力有一定级别。玉雨春却撇撇嘴巴扑漱漱往下滚泪,阳纯雪急忙正经跪在床上发誓:“我发誓,我要勾引过郝湘东让我不得好死!”

“那死不要脸的郝湘东那晚不知和哪个小妖精去风流了……”

“不会,我们吃过饭后他就回家了。”

“你怎么就知道他回家了?”

这——她倒真不敢保证。可觉得应该是回家了!

“几点你们分开的?”

“不到八点吧。”

“他凌晨三-点多才回家!”

噢!不过——“那你也不能就肯定他是去风流了……”

“他肯定在外面有女人……”玉雨春痛哭。

阳纯雪想坐过去抱抱她,安慰一下,不想玉雨春比她动作快,收了泪水又变得瞠目呲牙,“阳纯雪,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敢吃郝湘东我就吃了你!今天这事先这样,最好你别让我逮着证据!别以为你们离得近,平时有事没事凑一处偷鸡摸狗我就不知道,我人不在那儿,我心可在那儿盯着呢!”

奇冤!

玉雨春走后,阳纯雪趴在床上擂枕头。她是被小妖精勾走了老公的,竟让最好的朋友中伤为勾引她老公的小妖精。天理何在!

不过——那小妖精能做的事情她阳纯雪为什么就不能做?准她妖了她的去用就不能她也妖别人的来用用?!!

这么一想,最先闯入阳纯雪脑子里的就是——郝湘东!玉雨春要知道了她这会儿想的一准会疯了。是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不来闹这一场她阳纯雪还不一定想到这上面!

阳纯雪决定在心里报复一下玉雨春。

想来郝湘东还真是不错!身材修长,五指也修长,五观俊逸,气质超脱,很有些艺术家的胎质。第一次见他时阳纯雪还以为玉雨春找了位音乐系的师兄,弹钢琴之类的。想不到郝湘东学经贸管理的。阳纯雪当时觉得好可惜:这样的人将来也要钻进那些铜臭堆里?

人真是不可貌相!

郝湘东气质不俗,仪表不俗,谈吐也不俗,不像庄文尚一样,一看就尖头方脸,开xiōng阔步,粗声大气,一张嘴就停不住,天上地上,水里洞里,就没他不知道的。说的好听一点:一身豪气,有侠士风范;可说的实际点,就是,野!粗!天生一副帐蓬外面站岗不是账蓬里面睡觉的贱命!

006 崩溃边缘(1)

按说,长成郝湘东那样的,虚幻飘渺点,有艺术空间点,才对!可不!人家郝湘东走哪哪吃得开,在哪哪是中央,办什么成什么,说什么都在调上。可笑的庄文尚,长了一副黑社会样吧,竟还是学的艺术设计!朋友多有人缘,可进钱的路子少花钱的地方多,还以为已经生活在社会,他的钱给人花得随便,他花人家的钱也就觉得理所当然。从来与郝湘东一块吃饭或者出去,只要有花销都是郝湘东掏腰包。

先前阳纯雪有些过意不去,后来也跟着脸皮一块变厚。庄文尚不掏钱,那就得她掏。她一是女生,女生掏钱太不给男生面子,而且他们也未必让她掏。二是她真掏了还真也掏不起。上学时有一定生活费,工作了有一定收入,都是勉强能过些小资生活的水准,要她供着四个人两天三头的奢侈,她恐怕坚持不了四五天,剩下的时候还得厚着脸皮蹭吃喝,没处蹭时就得喝西北风。

算了吧,还是郝湘东供吧。看来也只有郝湘东供得起,供得不咬牙不切齿不头疼,还很快乐很心甘情愿!

让人快乐是一种善行!阳纯雪曾无耻地这么想。

可也只是想想——阳纯雪关于妖来郝湘东用用的想法!朋友夫不可欺,做人得有一点水准!

想着想就睡去了,睡不多久却又被人弄醒。阳纯雪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那人已经压到她的身体上面,她感到男人壮实的肌肉质感。

她喜欢这感觉!喜欢那压在她身上的肌肉质感,踏实,温暖;又有根舌头伸到她嘴里来,滑润而清凉。她含-住了吮吸。他离她切近,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她清楚地看到颤微微地一段热物冲着她下来……

可她就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

太满!越来越膨胀,她要刃不住了……

阳纯雪醒了!私处剧烈地跳动着,跳得她心慌。她继续地呻唤,夹住双腿,去上卫生间……

她再躺回来时身体里安静了些,不再那么躁动难捺。不禁又回想这梦。太清晰了!太真实!不是她更清醒地认识到确实是个梦,她真会以为刚刚有人进来过。

那就是看不清脸的梦中人是谁?她想着。不会是庄文尚,庄文尚不会这样半遮半掩地出现在她梦里。他多数时一脸严肃,一言不发地抚摸她的脸,有时是她抱着他一根粗重的胳膊哭到醒来,醒来后怀里只有一个湿了一半的枕头。庄文尚“来”时都十分明确地显出脸来或者给她清楚的意识,让她知道是他。

该死的庄文尚!

她又开始想那个该死的庄文尚。

庄文尚为什么这样对她?他原本是怎么想的?他和那个小妖精是他毕业回来后就认识的,可他为什么还继续和她保持联系,而且是和以往没任何不同的腻歪歪的联系。

“雪儿,想死额了!”“雪儿,我梦到你了!”“雪儿,快把我心送回来,我要死了……”“阳纯雪,我不在时你敢和别的男人腻歪,我会一头撞死在你怀里!”“雪儿,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他的所有电话和短信中都会有这样的文字。他还在qq里肆无忌惮地发一些黄色小动画给她。学校三年,她和庄文尚一直是纯洁的恋爱,每次看到那些动画都看得她心跳加速,又羞涩又向往。

她给他打过去:“该死!比瓜都傻!比熊都笨!总给我看这些,你想让我也承受不了?那可就管不了是不是庄文尚了!”

他打过来:“真真真的呢!我真笨猪啊!别想那些了。给你猜个谜。答对了有赏!”

“赏什么?”

007 崩溃边缘(2)

“赏个吻吧,又亲不到!抱抱吧,又抱不着!赏你个期限吧。”

“什么意思?”

“永远!永远爱雪儿,永远疼雪儿,永远挣钱只给雪儿一个人花,永远锻炼好身体只给雪儿一个人用。”

“去你的!”

“不想要?”

“想要。可永远是多远啊?”

“雪儿走多远哥就陪多远!永远不离不弃!”

她一下泪水滂沱。

“哥……”

“说。”

“我现在想让你抱我。”

“额不只想抱!嘿嘿。”

她又咯咯咯地带着泪笑起来。又打过去:“快说谜。”

“谜面这样:与xx作爱时,xx喜欢喊一个英文单词,是哪个单词?”

她咯咯笑,“该死!拿我们的伟大领袖开玩笑。”

“伟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生活细节嘛。难道只老百姓作爱时?”

“讨厌,不和你说了。”

“到底能不能猜出来?给你两分钟,快想。”

她想了不只两分钟。还是打过去,“猜不出。”

“我告诉你?”

“嗯。”

“o-range!大声地连起来多念几遍。”

噢——range!她明白过来,心狂跳,不再继续打给他。

他又打过来:“我想听你怎么叫。”

“死去吧!让你听鬼叫。”

“嗄嗄。”

……

难道是她的错?因为阳纯雪没猜出orange那个单词,所以失去了那个“永远”的奖赏?早知如此,当初她一定绞尽脑汁地想,就是把所有英文单词打一遍也要猜到它。

她毕业后既是跟随玉雨春义无反顾的脚步,也是追她的“永远”而来,放弃了的父母亲人,放弃了养育她长大的家乡,来到了k市。来到k市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庄文尚知道了叫阳纯雪的老百姓怎么叫-床。

做完后她一脸娇羞地问他:“听到怎么叫了?”

“听到了。”他冲着她的耳朵吹进一串,“噢——哥,好痛……噢——哥,轻点……噢——妹,哥又想听了……”他圈着她的身体又把她转到下面。

然后他们开始买房子,定日子,看家俱……一切都顺利幸福地进行。

没想到,他和那个小妖精也一直在进行!

这真的是庄文尚吗?真的是那个庄文尚?真的是一个庄文尚?他想干什么?他在想什么?他想家里一个外面一个,两个都不耽误吗?为什么这样对她!!为什么?

其实她想知道的只是为什么!她无意中发现了庄文尚和那个小妖精的事后,感觉不可思议,不动声色地跟踪过他两次,发现他和那个小妖精还在外面租着一套住处。他经常说和朋友出去吃饭的很多时候里,其实就是去陪那个小妖精一块吃!他去时大包小包提在手里的东西都是用他那些“轻意”就花完的钱买的。

眼前的事实让她不能不信,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拽着郝湘东和玉雨春还有庄文尚的另一个哥们去了庄文尚与小妖精的租屋,堵住他们时,他们正穿着很随意地坐在一起吃着饭。

“告诉我,她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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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崩溃边缘(3)

她语气里更多的伤痛,疑虑,而不是责问。她从没做过放弃庄文尚的心理准备,她也从没想过庄文尚会为那个小妖精放弃她。她只是想听到解释的,想得到一个答案。也许那答案完全与她想像的一样,她还是没有完全就放弃庄文尚的打算。

庄文尚却是什么解释也不给她,沉默许久后说:“你都看到了!就这样!我们分手吧。”

她当时就傻了,真傻了!呆愣在那儿。因为出现了她完全不曾预料到的结果。

她被郝湘东半扛着像木乃伊样的送回家。庄文尚就那样坚定地再没回过头。

玉雨春过后对她说:“你不该那天叫着我们去。男人都爱面子,庄文尚觉得在我们面前丢了面子,再要灰溜溜地回到你身边,他不定觉得以后在他那些朋友面前多没脸面呢……干脆就硬到底了。”

玉雨春说的不是没道理。也许她是不该叫着外人去,让他丢面子。她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叫着他们去了。

可是,一定得从她阳纯雪这儿找到庄文尚辜负她,抛弃她,欺骗她的理由吗?那个男人就可以因为丢了面子就毫不需要理由地伤害她?不进行一点解释吗?

白天阳纯雪是冷静的坚强的,对庄文尚的负她而去也没有多少诉求过。可晚上不是。她完全无助,时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被玉雨春闹过的第二日她竟没能挣扎起来。这些天的经验告诉她,只要她挣扎着起来,走出这个家门,一路被风吹过,碰到熟人笑一下,到单位忙一下,这一天又会熬过去的。可是今天她竟怎么样也没能起来。

最后她又昏沉沉地睡进去。

手机铃声应该是响了无数次之后,她终于被吵醒。她想起来找手机,接电话,可浑身一点气力没有,而且口渴的厉害。她一点点地摸着,终于摸到手机,接起来。

“喂?”里面喂了声。

她也想喂一声,可嘴里没发出声来。她的手又无力地垂下,手机几乎脱离她的头部。可她还是听到了里面又传过来的声音:“阳纯雪?你在听吗?在听吗?雪儿?”

谁在呼唤雪儿!

雪儿,我爱你!雪儿,我想你!雪儿,你在哪里!雪儿,我在等你……

她抽泣起来。雪儿也在等你!你在哪里……

“雪儿?”

声音好近。

“雪儿?”

扶起她的胳膊很有力!可它又抽走了,她又被放回床上。

“雪儿,你先喝点水。”那胳膊又来扶起了她,并把水杯靠到她嘴边,往她嘴里倒。她喝了几口,呛了一下,咳起来。

她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进来的肯定是庄文尚,除了她便只有庄文尚才能随意地进出这个家。她眼角有泪流下来,轻声涰泣。

“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要给雪儿永远,你说不离不弃……为什么……”

“别想了,会过去的。你发烧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不要!”她紧张地拽住他,睁开眼睛看他,“你送下我就会走是不是?”

“不走,一直陪着你。”

“雪儿走多远哥就陪多远?”

“……是!”

“她怎么办?你把她怎么办?”她又流泪,“你为什么招惹她?你为什么对不起我……”

009 崩溃边缘(4)

“先去医院再说。”

她抱住他,摇头,“不去,我没病,我不去医院。我就是想你……我恨你,我也想你!我每天晚上都想杀了自己,我也想杀了你!你说身体只给雪儿一个人用,你为什么要骗我……”

她变得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推开他,激动不已地叫嚷:“该死的庄文尚,你这个混蛋!骗子!我身体是干干净净给你的,你还要什么!还有什么是我没有给你的?那小妖精倒底给了你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到底比我好在哪……”

“雪儿!”他两手握住她的肩,控制住她,让她冷静。

她眼前晕眩一下,脑子里的画面瞬间被变换了一般,清晰,安定。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张和庄文尚完全不一样的面孔!她用了好半天去想这张面孔是谁,终于想起来,认出来。“你?”

是郝湘东。她望着他,还是不太明白明明是庄文尚为什么一下变成了郝湘东。

郝湘东也看着她,眼神有些,有些……不等她想清楚,郝湘东亲到她唇上。她没有动,没有欢迎的意思可也没抗拒。他的舌头伸进了她的嘴里——奇怪的熟悉,滑润而清凉……

庄文尚从来不这样亲她,庄文尚下嘴就狂啃一气,和他下面的动作一样,从来都舍得花力气,很少让她感受一下这样缓慢的温存。

“嗯~~”她艰难地抬动胳膊,想抗拒一下,却唤出一声深肺里的呻-吟,那推向他两肋处的手,无力地垂落。

郝湘东似乎沉浸在对她的亲吻里,有了半世纪长,长得她浑身已经酥碎,眼看便散落一地,他还……

他猛然放开她,快速地脱-衣服。她看到他的那个部位从褪下的裤子里一下弹跳出来时,她的下面又一阵泉涌。她知道她收不住了,尽管知道那不是庄文尚,尽管知道这是身边的草。

郝湘东又扑上来,把她彻底压在下面之前撸下她身上已经卷起一半的睡袍,扔出去。她除去睡袍的身体光洁一片,一丝不挂。他通畅无阻地冲杀而入,长长的一声吼啸,带着似乎积存了一辈子的饥渴。

缓送,轻出,时而专心下面,时而拥住她连上面一起亲吻。她的大脑如晕染的墨迹,在无限放大,稀释,承载着一个身体的身体并不觉得负重,有种即将飞腾的轻盈,愉悦。

他却又出来了。她被闪了一下,沉重地吟颤了一声。却一声不待结束,她的身子已被他翻转过去,接着双膝被往前一推,屁股翘起,身体里一下又满胀开。

深入,重撞,一下下变得激烈……

身体,像被牵动在空中的飞筝,巨烈地摇曳着,翻舞。想回却落不下,想挣脱却无能为力,她感觉眼前一阵阵绝望,每个下一刻都似会死去一般。

“哥!不行了……”她终于抑制不住地喊出来,希望“庄文尚”放生她。

郝湘东终于冲出来,身体全部压于她背上。阳纯雪却是如放线的风筝,一下升至了高空。

010 崩溃边缘(5)

她完全释放了。

郝湘东从她背后抱住,贴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吹送,“舒服些了吗?感觉没那么烧了。”

他是说她因为没有男人熬煎出来的不舒服?!她心中哀声叹息。想不到风花雪月的阳纯雪今天沦落到这地步。

“你怎么进来的。”她想起这个问题。

“进哪?”他暧昧地笑了声。

她也觉得此时用这词是暧-昧了些。重新问:“你怎么打开的房门。”

“用钥匙呀。”

“我家的钥匙?你哪来的钥匙?”

“文尚给的。”

“他给你的?!”

庄文尚把家里的钥匙给外面的男人什么意思!让他有机会进来****她,或者像今天一样趁虚而入这么暧昧一把?不是自己的老婆了就不知道担心了,还是巴不得有人进来糟蹋她,他可以更铁了心抛弃她!?

该死的庄文尚!阳纯雪咬牙切齿。

郝湘东感到她是不知想哪去了,解释道:“他不是给我,是让我给你。我,一直忘了。”

鬼才知道真忘假忘!她把身子离开他,用被子裹住,说:“你该走了!把钥匙留下。”

“也就是说我不可以再进来了?”

她还是觉得这个“进来”两字暧昧。可嗯了声。不管进哪,以后都不再允许!

阳纯雪现在感觉,她既不是很愿意吃窝边草,也不太愿意吃郝湘东这堆窝边草。他对女人,对女人的身体,太有经验了。以前她也许会认为是从玉雨春身上练出了工夫,但玉雨春来闹了那场后,再结合他今天的表现,现在阳纯雪不再相信除了和她这次小意外之外,他就只上过玉雨春一个女人。

她阳纯雪可不做他万紫千红中的那株向日葵。

“为什么?为文尚?可他已经辜负你了,你们都结束了。”

“那你结束了吗?”阳纯雪不客气地问过去,对他对玉雨春的漠视感到气愤。心想我不需要对庄文尚负责,你也没有可负责的人吗?

他沉默一会儿,问:“你是希望我离婚?”

咦——受不了!

阳纯雪受不了这样大的跨度。

昨天前还是朋友的丈夫,前老公的朋友,亲近些的学兄,没特别感觉的同事,一切清清爽爽。眨眼间就变了……她的嘴让他亲过,她的身体让他进过,她赤身的模样让他见过……如今竟连离婚的事也说起来,好象她阳纯雪从多少年前就已经和他暧昧到现在。

她用被子更严严实实地把自己裹起来,只露个头在外面,坐起来说:“我什么也不希望!从来也没希望过!如果有希望,那就是希望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你永远不要再和我有任何接触!快走吧,我不想这个样子坐在这儿和你多说话。”

郝湘东慢慢整好衣服,没接着说什么。他放下钥匙时又说:“你好好在家休息一天吧,这钥匙给你留下了。不过,我还有一把。”

011 非常偶遇(1)

阳纯雪瞪圆眼睛看他。他嘴角盈笑说:“当时拿到钥匙本想接着送给你的,后来觉得不放心,怕你一个人在家再有什么事情,钥匙都在你这儿,我们没人能进来。就就配了把,想偷偷收藏着,以防个万一。后来,也不见你惦记这把钥匙,就没急着给你。”

说的好听!偷偷配人家家门的钥匙,用再堂皇的理由也掩盖不住事实本身的恶劣。阳纯雪狠狠地鄙视他。

郝湘东却像被那目光拽了下,本想走开的身体一下又做到床上,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阳纯雪扭开脸。

“晚饭我带过来。”郝湘东说着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站住,回头说,“别想着换锁!换了锁我找人撬开。”

“这是我家!”

“知道。你只要不换锁,我以后每次来都按门铃。不过你得快点给开。”

他竟这样和她说话!因为她被他上过了,所以就成了他身下的贱女人,觉得可以对她为所欲为?阳纯雪愤怒,感觉眼前的郝湘东正变得她不再认识。

晚上,郝湘东又来时带了两个饭盒来。阳纯雪冷眼看他,“你就不怕雨儿知道?”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

“她可经常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也许,她现在正往这儿走着呢。”

郝湘东走近她,很近,近到她身体为了躲开他开始往后倾。他说:“你是想让我碰你还是不碰你?你刚才的话像挑-逗!你希望我现在碰你?如果想,我留下,如果不是我现在得走。我让雨儿在她单位等着,我去接她。所以你不用担心那个问题。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有分寸,不会让她碰上。”

阳纯雪感觉被彻底暧-昧进去。静静心,冷色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想!今天不想,以后也不想。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看在庄文尚和雨儿的份上,你以后不要再来。”

“吃吧,别凉了。”郝湘东仿佛没听到阳纯雪的话,握过她的头来,要亲一下再走。

阳纯雪往后挣时,他的电话响。他接起来,随便地说:“我很快就到。”

是玉雨春打来的,她在电话里笑道:“老公,给你打电话是想和你说一声,你不用来接我了,我想去一下雪儿那。听说她今天不舒服没上班,你不知道吗?”

“噢。好。”郝湘东挂了电话,往外走,说着,“一会儿雨儿要来。”

郝湘东打开-房门时,玉雨春却已走上楼梯来。他怔了一下的工夫,玉雨春看到了他,惊道:“湘东?

你……”

“我也是下班了才听说雪儿不舒服,顺路先过来看了下,刚要走。”郝湘东回答的很镇静。

室内的阳纯雪自然听得清夫妻俩的一唱一和。不过,她现在觉得玉雨春才不会管他理由如何,本身他站在这儿就已经是碰了玉雨春的底线。她怀着各种心情地等着玉雨春进门后的各种暴烈反应。心想,也好,郝湘东以后对她就安分了!

玉雨春站进室内后,却是脸上含笑,话合在一起和阳纯雪和郝湘东说:“早知道让你接着我一块来了!雪儿好点了吗?是感冒了吗?”

“噢。没事。”阳纯雪含糊应着。

“看到你还能站着,我就放心了。”玉雨春咯咯笑完后,又说,“我先跟湘东一块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噢。好。”

玉雨春挽着郝湘东一块离去。阳纯雪一片呆愣:这是玉雨春?是昨天跑来大发醋风的雨儿?!!

012 非常偶遇(2)

雨儿雪儿是阳纯雪与玉雨春友谊持续上升后相互间的昵称,也表示一下她们关系的搭配程度。还曾非正式地结拜了异姓姐妹。

“我是雨儿。”

“我是雪儿。”

“我们是一家人!”

“好姐妹!”

“有难同当。”

“有福同享。”

她们四手交叠在一起,乐不可支。

雪儿雨儿叫得年岁久了,便真成了名字,同学朋友和郝湘东庄文尚他们也一块叫。雪儿雨儿在近十年的友谊征程里,从此携手共进退,相互温暖扶持,也相互狼狈为奸……

玉雨春走前说明天再来看她!真就第二天一早,很早,就又来到阳纯雪家。却一进门,“看”一眼的工夫都没有,什么话没说,对着开门人就两记耳光,打在她相处近十年的姐妹脸上。发出了那句恶毒的诅咒,完全为一个男人冲昏了头脑,毫不记得当初她们也是有誓言的,要有难同当!

……

阳纯雪躺在床上发誓与不争朝夕只争男人的那些蠢女人们决裂,从此要退出良家妇女群体。况且阳纯雪就是不退,也早晚被那些良家妇女们逼退为止。从她的昔日好姐妹玉雨春的一系列行为里,阳纯雪开始深刻体会到这一危机。

她开始明白随着庄文尚的离去,为什么他那些昔日常见常来往的朋友忽然间鸟兽惊散,基本只剩下郝湘东;为什么以前那些有时会与她调笑几句的男同事们突然间失去了幽默能力;还有那些女人们,看着她的眼光确实多了些小心谨慎……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庄文尚!因为他让她变成没有男人驾驶的离异女人,还是个招人眼的年青漂亮的离异女人!她一下子让男人们产生压力,让女人们感到危机。她新来k市,刚刚溶进去的生活又在排挤她,将她边缘化。

她住着他的房子,交往着他的朋友,亲近着他的亲人,充实着他的充实……如今也因为他的离去,又一下子失去。她这儿的唯一亲人也在离弃她!归根到底还是咎由于该死庄文尚!

013 她要卖房(1)

阳纯雪打开“时间电脑”,把之前的一堆全部选中!删除!

她要重新记录那段空间,键入新的文字,一步步改写她的生活。

第一步,换住处。她要换一个完全与庄文尚没关系的地方住。

阳纯雪短暂的婚姻和时下许多的婚姻一样,传统又现代,权责分配相对明确。女方拿小头,男方拿大头,中间拿零头。这房子买时阳纯雪的父母资助过一部分资金,另很大一部分是来源于庄文尚家,此外,还有一些按揭贷款,算是零头,由她和庄文尚承担。

可中间那部分零头,阳纯雪也不管。这倒不是因为她惜财如命,是因为看庄文尚花钱太没条理性,他的钱基本到不了这个家里来,所以才下硬指标,逼他还那部分按揭。

现在阳纯雪暗自庆幸自己无意中英明了一次。以前他的钱来去无踪,还以为只浪费在狐朋狗友间的猪零狗碎上,想不到,竟还有那个小妖精!

阳纯雪想卖掉现在的房子另换新的,但现在有个问题。虽然庄文尚明确说自己什么也不要,家里所有的东西包括这个“家”他一样不要,可那房产证上到现在也是庄文尚的名字。

那么阳纯雪第一步的第一步是给庄文尚打个电话。

她手下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按下了那个电话。那个电话在这两个多月里的无数个夜晚都让她发疯地想去按,想让庄文尚知道她的软弱,无助,没用,想用眼泪求着他回来。可最终没能迈过那道自尊的槛。

庄文尚接了电话。他说:“喂——”

阳纯雪的泪水纷涌而出。她没能开得了口说话,怕对着电话哭出来。

庄文尚沉默片刻后叫她:“雪儿?”

“庄文尚……你这个混蛋……”

庄文尚没再吭声。阳纯雪又过了许久,觉得声音再不会发抖后才说:“我要把房子卖了。”

“你住哪。”

“另买一套。”

“行。”

“房产证上是你的名字。”

“嗯。”

“那我卖了?”

“好。”

“贷款还上了吗?”

“这两天我就去还上……”

阳春雪扔下电话后扑到床上大哭,哭到索然无味时爬起来,开电脑,在网上发布售房信息。

然后她去洗脸,洗脸时感觉左颊处被洁面霜杀得丝丝疼痛。她冲净了脸后去照镜子,看左脸颊上有一道细细的伤痕。她回想,早上玉雨春打到上面时就感到一点特别的伤痛,想来应该是被她手上的戒指划伤了。她不介意,对着镜子细心图抹。

一会儿衣服也穿戴完毕,拿个包往外走。她要出去吃顿一个人的大餐,然后下午上班。新的生活也要从一张充实的肚皮开始。

可没等她打开房门,就听着外边钥匙响动,很快门开了,郝湘东又出现在她眼前。他看看她,先进来,接着关好门。

她愠恼,“不是说按门铃吗?”

“你不是病着嘛,怕你没起床再吵醒你。下次。”他眼光已经在她身上滑动了无数遍,又说,“现在看来完全好了?打扮的这样好看,站在门口,专为接我?”

阳纯雪脸上挂上些不屑,要开门出去。郝湘东一胳膊支到另一边的门框上,拦住出路。

014 她要卖房(2)

他问:“你要出去?”

“让开。”阳纯雪不答,只让他让路。

那根支着门框的胳膊又一下束住她的腰,把她完全收在怀里。她意欲推开,他另一胳膊也束上来,牢牢地圈住她。

阳纯雪恼恨,“郝湘东,你这样很无耻!庄文尚是你朋友,雨儿和我是好姐妹……”

“朋友妻不可欺!可你已经和庄文尚没关系了。至于你和雨儿,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你要觉得良心不安我也没办法。”

阳纯雪觉得他真的很无耻。叫道:“雨儿可是你老婆,也和你没关系……”

“嘘!偷情还是轻声点的好。”他用一指挡了下嘴,手又随即放下,抄起她来,坐到餐椅上,把她放到自己腿上。

阳纯雪被暧昧到浑身起疙瘩,想下来,但很难!想不到平时看着挺文雅,不太像一身悍力气的男人也有不可小觑的力量。

她放弃了挣扎后,他的手马上有动作,双手一块,从背后进入她的上衣里面,摸着她的xiōng衣解扣。

阳纯雪又不让时,那xiōng衣已腾得在他手里打开后门。他握牢她的背,脸蹭着她的上衣往上推。阳纯雪知道他奔着什么去,又急又气,往外推他的头,说着:“我再不放开我,我……我可咬了……”

郝湘东已经咬住她的红樱桃,使劲地嘬起来。一会儿又换另一个。

阳纯雪觉得一股热痒的东西顺着的中间往下爬。她的手已经不是推他的头,虽然还是放在上面,可抓得他头发越来越紧。

郝湘东对这些庄文尚不太热衷的次要环切却有极高的热忱。他在她的双峰上反复吮吸,轻轻地咀咬。阳纯雪感到瞬间就要崩溃,咬住牙无助地呐喊:“郝湘东你个混蛋,你放开我!”

郝湘东放开了“她们”,脸埋在中间微微喘息。

阳纯雪也微微叹出口气,轻声说:“你放开我,我饿了,想出去吃点饭。”

郝湘东抬起头看着她笑,“怎么我心里想什么,你就先说出什么来。”

阳纯雪不明白:难道他也饿了?

郝湘东又说:“才十点多呢,吃什么饭?早饭还没吃?”

阳纯雪心中又涌上些悲恼。想到被玉雨春来闹没了的早饭,想到现在把她束怀里的郝湘东。都曾经是她最亲近信赖的人,如今成了前世的冤家一样,和庄文尚一起都来折磨她。

“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不怕雨儿知道?”

“不怕。”

这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你……不怕……不怕她闹?”

“她不会闹。”

“你怎么肯定?”阳纯雪问完心中开始气恼。她觉得玉雨春还真未必和郝湘东闹,这也附合玉雨春的姓情。可她却来闹她!是她的老公盯住了她,又不是她成心勾引郝湘东……

她稍稍分了下心时,郝湘东又握着她的头往他脸前靠。她本能得闪。

015 她要卖房(3)

“别动!”郝湘东不是想亲她,是看到了她脸上的一点伤痕。他摸着,问,“怎么弄的?”

“不小心划的。”

郝湘东细细看了看,伸出舌头上去舔起来。

阳纯雪费劲地从他手里把脖子直起来,不让他再舔到她脸上。说:“她就是不闹,你也不怕她伤心?你都不在乎她?”

他盯着她看了会儿,说:“你不要太让我伤心,我就尽量不让她伤心。”

这是什么逻辑!他的老婆,应该是她用来要挟他的,反而让他拿来要挟她!她推着他要起来,“你爱对她怎样就怎样,和我没什么关系。你放开我,我真的饿了!”

她是真的感觉饿了,心里有些饿的发慌。可能昨天发烧的缘故,又和郝湘东折腾了半天,一直没很吃东西的肚子从今天很早就叫起她来,正想要起来弄点吃的,却又来了玉雨春。如今她坐在郝湘东腿上,脊梁的硬度已经有些挺不住肚子,一阵阵有投降弃城的意思,想一下俯在他肩上,让他给她弄点吃的。

郝湘东已经打起电话,说:“常师傅,我这边有点事,上午先不走了。你安心吃午饭,下午一点半左右咱们再走。……嗯,好。另外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小方圆的外送电话……”

阳纯雪听着他打了会儿电话,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安安分分地坐在他腿上听,觉得可气,赶紧要下来。郝湘东有些松着的手一觉察到她有离开的意思,马上紧了,又扣进自己怀里。

他又拨打另一个电话,直接说:“送两个菜过来,做个鱼,炒个青菜。再拿点方便的主食……都行!”他又说了阳纯雪的住处,然后叮嘱,“过一个半小时后再送过来。不要早做下放着,做好了五分钟之内就赶快送。路不远,盘上不要蒙膜,不怕凉了。用透气的食盒装着,不要闷住热气,闷了就不好吃了。记住,一个半小时以后送来……“

阳纯雪听着他交待地真仔细,忍不住想笑。不明白干嘛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让送,他放了电话后,她说:“我现在就想吃……”

“现在先让你吃我……”

郝湘东打着电话已经瞥着她脸上的表情了,浑身已经酥酥上电流。电话一扣扔到桌上,按到她的嘴上,逮着她正“吃”着的舌头咀起来。她嗡嗡地拒绝着,被他整个抱起来。

阳纯雪认识到,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且是上过一次床的男人女人,都对自己的意愿有强烈的主张时,不管另一方的意愿是不是强烈的拒绝,最终还是会交-融到一起。就像瓶口与瓶塞的关系,因为天然的搭对,排斥的一方便成为反天然的敌人,很难坚守到底。

当瓶塞一般的东西压入她的身体里时,阳纯雪完面败下阵来,只剩下咬牙忍受。她觉得这太让她压抑,和庄文尚时她会痛快地喊叫着他们之间的那些单词,畅快地承受。

郝湘东感觉出她在死撑,边加大了力度,边说:“你叫出来!……你叫出来我就放过你!你说,哥,放了我……我会……考虑……放了你……马上……放了……”

016 她要卖房(4)

阳纯雪觉得那是痴人说梦,他放了她才是真怪!

他下嘴狠咬了一口她的,让她放出一声来。她的身子随即被反转,然后是强烈的连续的撞击,更深更快速,一下下直刺到她肺部,使里面屯集的气体大团大团地往外喷。

阳纯雪零乱的意识里还是感受到,郝湘东从背后时,会变得更加强悍,理性也有些滑到边缘。这一迹象比昨天他们第一次时要明显得多。他抓住她的头发,不管她的腰是否能折出那么的波度,一样捉到他的嘴边咬她的脖子。

阳纯雪已经不管不顾地大叫成一片,喊:“你这混蛋……我受不了了……”

他更凶猛,“说,哥,放了我!”

“哥,放了我……”阳纯雪最终溃不成军地求饶。

“哥,我受不了了……”

“哥,我受不了了……”

他说什么她重复什么。

“哥,我爱你!”

阳纯雪没再重复。

“说,我爱你!”他抓着她的头发又去咬她的耳垂。

阳纯雪眼泪出来,她眼前看到了庄文尚。这些屈辱都是该死的庄文尚让她承受的!

“我恨你……”她喃喃地发出一声后,悲愤暴发,“庄文尚,我恨你!”

郝湘东应声匍匐在她的背上,尽泄。他移下身来把她裹在怀里休息了片刻,又想掰过她的脸来。她拒绝,他便把脸压上来强吻她。阳纯雪费劲推开他,扯起被子胡乱缠在身上,跳下床去了卫生间。

她觉得郝湘东简直在拿她当泄-欲工具。庄文尚虽然从来舍得在她身上花力气,也有时让她承受不住,可他爱惜她,仿佛知道她的承受底线。也许是她的表情告诉了他,也许她不断跟着她的感觉喊叫的话提醒了他,总之他会懂得适当的时候收一下,让她缓一缓。

她现在觉得庄文尚真的是爱她,她一直感觉他就是真的爱她。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她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个,她只能恨庄文尚从前对她的好都是虚情假义,可是,他怎么把虚情假义做得那么好……他现在继续虚情假义是不是?他把所有东西都留给她,他让她卖房子,他去还贷款……

阳纯雪坐在马桶上捂住嘴痛哭。

门铃响起来,她先停住了哭声。郝湘东一会过来从外面推卫生间的门:“雪儿,开门。”

她不理他。她觉得离一点半应该不会太远,虽然刚才的门铃又激起了她的食欲,可她还是不想出去,想熬到一点半,等郝湘东走了后再出去。

郝湘东却像猜透了她的心思,说道:“饭送来了,你要不想出来,我给你送进去?那你得先开开门。”

骗傻子呢!阳纯雪心里恨恨地想着,肚子里又咕咕地叫了几声。

“你是想我走了后再出来?明天省里有个会,本来准备今天去的,报个到,晚上住下。不过要见不到你出来,我今天是不会走的。顶多明天早走,九点钟的会,早点走勉强也可以。你要现在出来,让我看一眼我马上就走。”

017 她要卖房(5)

卫生间的门又静立一会儿,终于打开,阳纯雪又裹着被子出来。郝湘东盯着她的脸看,她不往他那儿看,走进卧室,找她刚才被郝湘东胡乱仍开的衣服。她拿起来看看,今天刚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揉的不成样了。她正迟疑着要不要再穿,郝湘东已经把她的睡裙套到她头,扯下被子后,拉下裙摆盖住下半身。

“在家里,又是吃饭,穿那么规矩干嘛。”他卷着她的腰往外走着,说着,“我喜欢你穿成这样,看着舒服,摸起来也方便……”

阳纯雪要从他手里挣开,他已按着她坐到餐桌旁。他也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吃。阳纯雪默默地坐了会儿,熬不过肚子,也慢慢吃起来。

她见他吃的很实在——当然,这是他掏钱叫的饭,可问题是这不是他的家!最终她说:“你不回家?雨儿不在家吗?”

郝湘东又嚼了两下后停下,望着她,口气冷硬,“我都不担心的事你担心什么?吃着好好的,非得说这么一句?”

阳纯雪被强迫地暧昧在这个位置上,很是恼火,提醒他:“我,不是你外面的女人!不要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

郝湘东嘴角上挑,带上丝邪笑:“先吃饭吧,别再说了。我现在想吃饭,不想吃你,可你要老说这样的话,我就只好改吃你了!我要看看上多少次床后你才会说是我的女人。”

阳纯雪又给强迫地封住了嘴。一会儿吃完,他才解释说:“放心吧,我说过你不要太让我伤心我也不会太对不起你的姐妹的。我说今天上午去省里开会,这会儿还回家干嘛。”

阳纯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问他:“你爱雨儿吗?男人对自己的老婆都是这样无情无义?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好?会为你哭为你流泪为你心疼为你们生孩子,一心一意……”

郝湘东对阳纯雪明显的也带着庄文尚的话很不满,冷着脸说:“那得看值不值的!你为人家哭为人家心疼人家可未必稀罕。非要那样就是自己找贱!”

阳纯雪刚才的话其实没说完,但不是被郝湘东打断的,是自己中断。她仿佛在听郝湘东的话,其实是怔了几秒钟,然后站起来往卧室跑。

郝湘东跟着过去,看她到处抽屉里翻找,问:“怎么了。”

阳纯雪不回答,只是翻找。她是忽然想到被她遗露的一个重要环节。庄文尚不喜欢戴避孕套,所以每次都是她吃药。可似乎两个多月的间隔使她已经忘了还需要这个环节,也更是和郝湘东不是一样的情形,她竟完全忘记了这事。想到昨天就已经忘了,不禁恼恨。

以前她一般随便把药仍在床头柜上的。她已经去看了,那上面没有。可她觉得还是应该在那儿的可能性大,翻完了别处后又过去看。终于她从床头柜下的地板上看到,拣起来,握在手里又出去找水。

郝湘东攥住她的胳膊要看看她手里拿的什么,阳纯雪不给看,可还是让他翻开手指,拿过去看。郝湘东看完药后,又看着她,把一板药握在手里折成几段,抬手往后一扔。

018 她要卖房(6)

“你干嘛……”她要去拣。

他一把又束过她的腰来,望着她,眼里闪着一些特别的东西。他说:“看来,你不愿意为我生孩子。”

“你疯了?”

“为你,已经疯了很多年了。”

他是真的疯了!阳纯雪气急败坏,“我就是想就能给你生吗?”

“你想就能!如果真有个一心一意的人为我生孩子,我不会和庄文尚一样。什么样的理由我也不会放开她。你想吗?”

她避开了眼睛,“求你,别伤害雨儿。她真的爱你。”

他冷笑了一声,“借口,其实是你不想!不过,你就真是想还真是也不能够!”他贴到她耳边说,“尽管和我上床,不用有心理负担。你永远不会生下我的孩子来!你,也不能再生别人的孩子。……那里又滑又嫩,很有弹性,不是用来生孩子的。太可惜!我不允许有别人的孩子从那里面爬出来……那儿,只能我进去……”

阳纯雪一直要避开被他压在耳边的嘴,可移不开,直到他自己移开,又压到了她的嘴上。他疯狂地亲吻,手又伸进了她的睡裙下。她一边挣扎着一边绝望着,感觉眼看又要被覆盖时,他又自己停了,轻轻地在她唇上碰一下,移开。

“真不舍得你,可得走了。”

阳纯雪放松地喘出口气。

他又抱住她,轻声说:“宝贝,刚才对不起了,弄疼你了是吗?以后不了。”

她觉得他是提刚才在床上的事,不禁揶揄一句:“你该去医院看看。”

他放开她,拧起了眉头,坏笑从眼角往外挤,“你……觉得我不行?没让你尽兴?你一般需要多长时间……”

她忍-不住双拳猛砸到他的xiōng上,又羞又恼:“我说你心理有病!有点双面人格,这可是得分裂型精神病的前兆!”

他冷眼看她,“你就是不想和我白头到老,也不用这么诅咒我吧?我要精神病了,也先把你折腾疯了!谁家里外面都一个样了?你平时在外面看起来也清心寡欲的,不是也想男人……”

阳纯雪心里又羞,推开他往外走,他跟着说:“别跟我说你喜欢在床上像木头一样的男人,那商店里有的是,你可以随便买很多来用,也听话,受摆弄,不还是更喜欢活人?所以,女人就是喜欢男人疯!再说你床上连扭带叫的,看着就拱火,想不疯都不容易……”

阳纯雪羞恼,站住了,眼睛盯他。郝湘东露个温存的笑意,又说:“你听话点,我就不那么疯了。我对听话的女人没兴趣……”

“你外面多少女人?”

“吃醋了?算上你的好姐妹吗?”

“我说你除了雨儿外面还有多少女人!”阳纯雪叫起来。

“要是这样算的话,就你一个。”

“我不是!”阳纯雪转身又走。

郝湘东后面跟着,说着:“那就没了。你以为‘外面的女人’很容易找吗?好找的是那些ji女,再就是和野鸡样的女人,好女人有那么容易就成为‘外面的女人’?你不到现在也不认嘛……”

“我以后听你的话,你会不再缠着我吗?”阳纯雪又停下来,回头看着他,问得很认真。

019 是是非非(1)

郝湘东心中觉得可笑,可没表现出来,也认真地说:“这——不好说。你可以试试。”

郝湘东的手机又响,他拿出来看了看,说:“不-行了,得走了。”一边接起来说了句,“我马上到。”放下电话又问她,“我衣服不乱吧?”

阳纯雪看也没看又往里走,又被他拽进怀里抱住,“宝贝……晚上多想我,恨我也行!晚上我不给你打电话,我会睡不着觉的。等我回来!”

阳纯雪巴不得郝湘东快点走。她简单地收拾一下,换好衣服,赶紧出门。

她怕售房信息只登在网上一时没人看到,又去委托了两家中介公司。她现在恨不得房子马上出手,然后……

她已经把下几步都想好,等房子一卖出去就马上进行。

她看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又打车去单位。原打算今天上班的,却已经大半一天都葬送给玉雨春和那个该死的郝湘东……

想到这儿,阳纯雪下意识地一下捂住了嘴,仿佛正说出十分不该说的话。她是让那个“该死的”字眼把自己吓了一跳。那是一直只用在庄文尚身上的字眼,今天竟和郝湘东连在了一起!

真是太该死了!她恼恨地咬了咬自己完全无辜的嘴。重新想:……竟大半天都葬送给玉雨春和那个混蛋郝湘东……对对,这样听来舒服多了!

不过,郝湘东已经帮她请了病假,她虽然没查证几天,但想来一两天不上班应该没事……哎!她又叹了声,忽然觉得她的事情怎么现在都掺和着个郝湘东。郝湘东帮她请假!她现在想来似乎有些暧昧的滋味。

不过,也正常吧!她是他最好的朋友庄文尚的——前妻嘛。更是郝妻子的好友,他的校友,平时也常不分彼此的,应该现在帮她请个假正常吧!正常!

阳纯雪点头肯定了自己,然后看到出租车已经停在单位门口。

她乘电梯在十二楼下来,进了办公室——不只阳纯雪自己办公的室,还是局办公室,她算是局办公室秘书,平时,写写材料,管管档案,安排会议,文件传送,卫生打扫……总之,除了不管人以外,其他她都“管”。

不过她这秘书只是行政级别,不是职业,不像很多企业老总的秘书一样,需要“贴身”服务——这之间区别也是她自进了“国库”后才理解到的,以前她脑子里的秘书就是跟着企业老总的那种。

办公室里坐着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她进去了,他站起来,有些谨慎地看着她。她觉得应该是找同办公室的同事办事来的。她翻眼看了他几下,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句话。

他先说了,可有些不知如何表达更清楚:“对不起,你是来办事的还是……我是今年的毕业生,在这儿实习,昨天刚来,对单位的人还不是很认识……”

阳纯雪明白了他有些谨慎的原因,是怕说多了话。

“我在这儿上班。”她轻淡地说了句。转身就走时,明显觉得那小家伙还想说什么,不过她已经转过身去了,便装作没感觉到,出去了。

020 是是非非(2)

她刚才对那“小家伙”有些不知怎么称呼好。那小家伙并不小,高个子,宽肩膀,五观没仔细看,不过整体觉得还可以。站在一起绝对不会显得比她更小。可是她毕竟已经过来人,曾经了沧海,算完全的成年人了,又比他早出学校,不知他名姓的情况下,称呼上也总得体现出“长者”的身份来。但又不能称他是小伙子,她还没到称呼他为小伙子的年龄,顶多“长”到姐姐辈,离阿姨那辈还远点。可也不能直接称弟弟吧……

阳纯雪想了这么多文字,其实也就一个意思:不知怎么称呼他,匆忙中便称之为小家伙。仅用两秒钟的时间想完,等她大约花费两分钟走到隔壁主任办公室的时候早就已经不想了。

她敲门进去后看到刘副局长也坐在里面。她是进来向主任销假的,表示一下她人又来上班了。但没等她开口,主任也没开口,刘副局长已经笑着开了口:“小阳上班了?身体完全好了?”

“刘局!”她忙笑着先补了句,又回答,“没事了,有点感冒。好了……”

“不用再休息几天?”还是刘局问。

“不用。”

“那正好。明天去部里开会,你陪许主任一块去吧。”

“噢。”她答应着往许主任那看了一眼。

许主任笑着解释:“是咱们一块陪领导去!刘局去。你准备一下去吧,明天上班后就走,带好手提电脑。”

阳纯雪答应着回身走时,主任又补充道,“对了,那个——办公室新来了位大学生,暂时是来实习的。上面领导打过招呼的,对人家热情点,人家有问到什么,能说的就细致地回答。叫——岳非……呵呵。”

阳纯雪觉得主任在笑这名字有侵犯版权之嫌。刘局也笑了声,解释:“人家是非常的非。岳非!”

岳非见她进来,忙又站起来。她向他笑了下,往自己座上坐下。岳非也又坐下,坐她对面,看来今后一定时期内她得与他对桌办公。

“你是阳姐吧?”他问了她句。

阳纯雪用觉得他不简单的眼神看了看:刚才还分不清她是内外人,这么会儿就知道她是谁了!

他呵呵地很纯真地笑了会儿,回答她没提出来的疑惑,“我刚刚去别的办公室问的。”

噢,原来这么简单!阳纯雪又笑了下,低下头。

“我叫岳非。可不是精忠报国那个!是是非的非。”

这阳纯雪已经知道了,不过她有些奇怪,他为什么要用“是非”而不和刘局一样用“非常”来解释他的名字。

“不过我也很爱国。”岳非继续补充,“你去年毕业的,应该……也许都不一定有我大吧?我二十三。”

他应该是想交换一下她的年龄,不过她说:“大。”

“谁大?”

“我。”

他呵呵呵地又笑:“我说了半天就换你两个字!”

021 是是非非(3)

阳纯雪也想起主任交待的“能说的就细致地回答”,不禁笑了笑。可有必要告诉他她的出生年月日以及生辰八字?那她才是真有病。

岳非一点也没有了刚才初见她时的谨慎态度,一直在说,也问她话,她能回答的也“认真”回答了——她把主任的“细致”改成了“认真”,这样比较便于cāo作。

他嘻嘻呵呵地说,她认认真真地答,她有些觉得来实习的是她,不是他!她站起来,他有些被晃了眼睛一样,很盯着她顿了顿,问:“要走?”

“该下班了。”

“你一个人吃饭吗?”

“嗯。”

“没人陪你吗”

阳纯雪觉得有些难回答,要回答“没”的话,显得有点……总之感觉不太对。她没回答,往外走。他也跟着往外走。关了办公室的门,岳非一路跟着她在走廊里走,然后进了电梯。电梯里有其他同事,看了看她,点了点头,笑了笑。她也笑笑。

出了电梯岳非还是在她身边跟着一块走。阳纯雪觉得身边这个岳非与她年龄相当,个头也相配,和她一个刚刚被离异的女人齐头并进在单位同事纷纷下班的路上,有点……招眼!

她向岳非微侧着脸,用只他能听到的声音说:“别跟着我走。”

“怎么了?你不是去吃饭嘛,一块呗。”

“我回家。”

“噢。”这声音有些失望,不过他马上又说:“不是一个人吗?那家里肯定也是一个人,吃完了再回去呗。”

阳纯雪觉得等和他说清楚了,他们就只能这样一路边说边走下去。加快了脚步说:“我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你别跟着我走!”

岳非听她口气极度不耐烦,站住了,点头,“好。明天见。”

阳纯雪回到家时,玉雨春却已经先等在她门外。她们相互看看谁也没说话。阳纯雪打开门,玉雨春也跟着进去。

阳纯雪放下回来的路上顺便买的一点饭说:“你吃了吗?我就买了一点。再给你去买点吗?”

玉雨春看看餐桌上,那儿还有阳纯雪与郝湘东午饭时吃的剩饭菜,没回答,先问:“中午有人来了?”

阳纯雪知道没法回答没有,因为那上面是两幅碗筷。她有些后悔那么匆忙就走,没收拾起来。可她说谁来比较可信可能呢——庄文尚?不行,那就暧-昧大了,得细枝末叶都得和玉雨春说说。她肯定会问的。

“谁来了?”玉雨春的口气里已经又多了怀疑。

“岳非。”

天啊!阳春雪暗自叫天。她急迫中说出这个名字,可说出这个名字后再拿什么理由告诉玉雨春岳非为什么来呢?而且还一块吃的饭!就两个人!在她的家里!!!

“岳飞?什么人?岳飞吗?那人叫这个名字?”不出所料,玉雨春加紧了盘查。

022 是是非非(4)

阳纯雪也加紧了脑细胞地转动:“岳非——不是岳飞,是非的非,也是非常的非。他,刚到我们单位实习的大学生,还没毕业呢。可能我们也刚毕业觉得和我比较亲近吧。我也没想到,中午,就带着饭来了,也就一块吃了……可能觉得我一个人在家生了病,怪可怜吧。吃完我们就一块上班去了……还和个孩子似的,没多少大人心眼。”

阳纯雪说着说着觉得这理由还真行,听起来比较可信。

看来玉雨春也信了,又问:“男的?”

“嗯。”

“说不定人家喜欢你,想追你吧。”玉雨春笑起来。

这一笑表示着玉雨春有些恢复了常态,阳纯雪也急忙配合:“没长大的孩子,不稀罕!不过倒是挺帅的!嗯,也算般配。”

“吃饭吃饭!我饿了。”玉雨春忽然觉得饿了,去扒拉阳纯雪买回来的饭。“应该差不多够吧!没事,不够再吃点小饼,那是中午剩下的吧?我不嫌剩饭,我吃,你吃刚买的。”

两人坐下来吃饭,这时门铃响,阳纯雪的心脏一下跳到了嗓子眼。她真怕门外站着的是郝湘东。玉雨春看一下门,又向阳纯雪夹眼睛,兴高采烈地去开门,说着:“以为你一个人冷静来陪你,看来挺有人缘的嘛。不会又是那个岳非吧?我看看帅哥什么样——”

打开门,玉雨春声音冷了许多,问:“找谁?”

“我是小方圆外送的,中午……”

阳纯雪听了赶紧站起来走过去,说着:“来拿盘子吧?进来吧。”

“不进了,麻烦你把盘子递出来行吗?”

阳纯雪忙拿起桌上的盘子往外垃圾袋里倒剩菜,玉雨春帮忙。

“谢谢。”小师傅接过盘子后很职业地道声谢,又递向阳纯雪一卷钱,“这是找的钱。”

“什么?”阳纯雪不太明白。

“应该收一百二,那位先生给了一百五,我没带零钱,说下午来收盘子时再给。”

“噢,不要了,你拿着吧。谢谢了!”

阳纯雪推开那胳膊,急着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既庆幸小师傅不知道郝湘东的名字,又庆幸自己刚才幸亏说了岳非,而岳非又是男的,如果她当时说来的是位女的……那现在就得交待那位“先生”是谁,并为什么撒谎了!

玉雨春脸上洋溢着与这几天的气氛不太相衬的笑容,说:“挺大方的!是中午过来后又叫的饭吧?没毕业就出手这么大方,看来是个富家子!好,我支持你再寻第二春!就他吧!找个帅哥,还是个有钱的公子哥,更年轻,更有前途。气死那不开眼庄文尚!还以为咱姐妹多稀罕他那口破——锅!”

阳纯雪笑了下,默默吃饭。

因为出了个“岳非”,玉雨春心情暴爽,又和阳纯雪变成同一战壕的亲姐妹,完全忘记了她那两耳光和两句诅咒。吃了饭仍然没走的意思,阳纯雪有些乏了,歪在沙发上,显得有气无力。

电话又响。

023 是是非非(5)

阳纯雪听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又一下被激凌起来,跳下沙发,奔着往餐桌那儿接电话,生怕坐的比她更近一步的玉雨春提前拿到她的手机。

阳纯雪的担心还是还自一个地方。她的手机上存着郝湘东的电话,虽然她几乎没打过,可他要打过来,屏幕上一样会显出他的名字。

阳纯雪看到电话后,心脏安静了很多,可也特别懊恼。她想,一定得摆脱掉郝湘东,只这一会儿她已经受够这种惊吓。玉雨春也觉得阳纯雪对电话的反应太紧张,疑虑地跟过来想听听。

阳纯雪接起电话后,神态更放松了些,坐到椅子上慢慢打。她嗯了几声开始对话:“七十万……我没有说多,只要能卖着就卖……好,再联络。”

“什么七十万?”玉雨春听着疑惑。

是阳纯雪的房子。有人看到了阳纯雪挂在网上的售房信息,打电话来问房价。她简单地告诉玉雨春:“我要卖房子。”

“卖了?住哪?”

“再买处,不想住这儿了。”

玉雨春能理解,有片刻沉默,然后问:“雪儿,你恨我?”

“没有。”

“为什么?”玉雨春声音一下又变得凌厉。

阳纯雪快速地反应着她刚才的回答有什么不妥,有些明白。她回答没有,就有些说明她阳纯雪确实有对不起玉雨春的地方,所以才对她的责难不见怪。

她忙说:“我知道你是因为太爱郝湘东了,我又太不知道避嫌疑了。以为平时都很熟,他又是你老公,就觉得他和你一样,也没多想……以前从没觉得有事麻烦他有什么不妥,可现在不行了,我早该想到,没有了庄文尚就都不一样了……”她说着心里也真的泛上些凄凉。

玉雨春抱住她,也感到些歉疚,说:“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我们还是好姐妹,以后谁也不怀疑谁,谁也不做对不起谁的事。”

阳纯雪点头。

玉雨春又拉着她的手笑:“我们的宗旨还是:团结起来,共同对付男人;拧成一块,绝不允许男人来破坏!”

阳纯雪极力配合,咯咯咯地笑了数声。

“今晚上我住你这儿吧。”玉雨春又起新心思。

阳纯雪不敢马糊玉雨春的任何一句话,听了笑道:“我可不敢留,有人还等着你回去暖床呢。我要留下那郝湘东明天还不找我算账!”

玉雨春笑了下,“他出差了,你不知道?”

“是吗,我今天下午刚去上班,还没听说呢。什么时候走的?”

“走,咱们到床上躺着说话,我也有些累了。”玉雨春拉着阳纯雪往卧室走。

阳纯雪又心里开始打鼓,担心那床会不会留着郝湘东的气味,或者别的什么。如果不是玉雨春来闹了两次,搞得她们似乎已经决裂一样,她会考虑也许玉雨春哪时会来,接着就把“现场”清理掉的。可这几天玉雨春偏和她这样,让她以为她未必还会光临她这儿。谁想早上刚冤家似的,晚上就热热乎乎又要睡一张床了!

进了卧室,阳纯雪先去卷床单,说着:“我重新铺一下床我们再躺。”

024 是是非非(6)

进了卧室,阳纯雪先去卷床单,说着:“我重新铺一下床我们再躺。”

阳纯雪没多作解释。只要玉雨春不问的她就不抢着说,生怕又引得玉雨春怀疑,以为她心虚什么的。

看来偷情真能锻炼人的心智,从前她阳纯雪可没这样小心谨慎,思维缜密!阳纯雪心中懊丧地叹气。

“不用了,看着挺干净的。怪麻烦,别换了。”

“看着干净。好长时间都没换了,昨天又发烧,裹得被子里都是汗味,昨晚我就想换呢,一懒没动。”

玉雨春俯身往床上摸了一把,嘻嘻笑,“你不是怕我闻到帅哥的气味吧。”

“该死!去你的!”阳纯雪连床单带被单一块拿着去了卫生间。回来后全部换了一床新,连枕套也又换了干净的。

玉雨春帮着阳纯雪铺好床,又看着她漫不经心地套上新枕套,翻身躺倒在床,然后一个滚,俯在阳纯雪刚撂到床上的枕头上,闻着一种干爽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吸了两口。玉雨春吸的这两口很畅快,她基本没从阳纯雪这儿发现什么破绽,很是松心。可阳纯雪却被她吸得有些胆颤心惊。

玉雨春没看起来那么有精神,趴到床上只说了几句话,就上来睡意,一下一下地瞌眼皮。

阳纯雪推推她,说:“困了?去洗洗来睡吧。”

“不想洗了……”玉雨春头扭向另一边,很快入梦。

阳纯雪自己去洗过后也上床躺下,听着玉雨春的轻鼾,渐渐涌上睡意。

忽然,她的手机又响。夜静,声悄,惊心动魄。

她抢下床往客厅跑,刚才她把电话扔客厅的沙发上了。她后悔,反思自己不够缜密,应该把手机关上才对,管他谁的电话一律都打不进来……

她没看电话显示,直接先掀开电话翻盖,只为了让铃声早一刻停止,不要吵醒玉雨春。然后她慢慢把电话放到耳边,心中霎时胀满。那边传来郝湘东的声音:“雪儿?宝贝……”

该死!他竟敢在她没说一句话时就称呼她“宝贝”!

“你不是不打电话嘛,怎么……”她压低了声音责怨,可又觉得没必要和他多费口舌,接着说,“我挂了,不要再打过……”

“别挂!我是不想打来着,怕听到你的声音又想得睡不着觉,可现在不打还是想得睡不着,既然都一样睡不着,还不如打呢……”

“谁的电话?”

背后传来玉雨春的声音,阳纯雪慌张地一下就扣上盖。

“这么晚了谁还打电话?”玉雨春在没有光线的室内看不清阳纯雪慌张的神情,又问了一句。否则以她敏感到有些夸张的触觉,应该很容易联想到那是谁的电话。

阳纯雪努力静下心来说:“还是问房子。真是,这么晚了还打。关机!”

她说着关机就找关机键时,电话铃又在她手里响起。她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几乎把手机扔出去。

这下玉雨春从手机的功能灯里清楚得看到了阳纯雪强烈的手上反应。

“怎么了?我来接。”玉雨春向阳纯雪伸过手来。

025 是是非非(7)

“算了,太晚了,不接了。”阳纯雪不管三七二十一,无视急促呼唤她的铃声,一下按在关机键上。手机颓丧地叫了声,退场。

玉雨春却去把室内的灯按开,看着阳纯雪。

“走,睡去。”阳纯雪握着关闭了的手机叫着玉雨春走。

“谁的电话?”

“不是和你说了嘛……”

“接一下怎么了?”

“太晚了。”

“给我!”玉雨春又伸出手。

阳纯雪把手机又攥了攥,勉强笑笑,说:“雨儿你怎么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看?我也许想打电话呢。”玉雨春咄咄逼人。“对,我就是想看看谁打的电话,你不给我看我会睡不着觉的。你宁肯让我睡不着觉也不让我看吗?一个问房子的电话那么不能看吗?”

“雨儿……”

“给我!”

“是,岳非。他喝了些酒,胡说八道的。你可能说的对,他可能真的是想追我……”

“给我!”

“雨儿,你太过分了吧!你这样很不尊重我……”

“给我!”

玉雨春只有两个字。时间便在这两个字间对峙着。

玉雨春上来掰着阳纯雪的手指拿手机。

“雨儿,你何必呢……”阳纯雪的声音里有无限悲哀,可手松了。

玉雨春又按开阳纯雪的手机,没等玉雨春去翻看电话记录,铃声又追着响起来。阳纯雪无奈地闭上眼睛。玉雨春看着手机上闪烁着的名字,声音有难以言喻的感觉,“知道我在这儿所以打这儿来了!我的手机可能这会儿没电了……”

可阳纯雪的手机里一个声音无所顾忌地在黑夜里无限扩大:“敢关机!敢挂我的电话!阳纯雪你不想活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阳纯雪……”玉雨春又扣上了电话,“阳纯雪!”她撕裂地叫了一声,手机向着阳纯雪砸过去,然后开了门飞奔出去。

阳纯雪颤抖着哭起来,额头两道血迹混在眼角处的泪里一起往下流。那砸到她额头上的电话又在她脚下叫。她俯身拣起来,对着里面咆哮:“你蠢吗傻吧冷血吗,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吗,有没考虑过别人的一点感受……”

“宝贝,怎么了?”

电话里只是阳纯雪绝望的哭声。郝湘东咬住嘴唇,忍-了会儿,轻声安慰:“雪儿,别哭了!求你!我受不了你这样哭……”

“你知道什么叫受不了……你这个混蛋……”

“我晚上喝了点酒,可能刚才说话……好了,宝贝,我向你道歉……”

“别叫我宝贝!恶心死了!”阳纯雪收住些哭声,又叫,“你给雨儿打电话!给她打电话!现在就打!郝湘东,雨儿要有事,我杀了你!”

阳纯雪啪得挂断电话,木然地站在那儿。几分钟后,电话铃声又响,她也木然地接起,电话里却没有声音,而铃声还在响。她醒悟过来,往卧室里跑,果真玉雨春的手机!她看着上面的名字又晃动了几下后,抄起来喊:“王八蛋,去死吧!”

阳纯雪胡乱穿好衣服,拿着两个手机出了门,去找玉雨春。

026 出差(1)

她一路出来看了看,没看到玉雨春,她不知道郝湘东家里的电话,只好打车过去。可是,这个时候,郝湘东的家更不是她能随便进入的,她只好求着警卫往郝湘东的家里打个电话。

“就问一句话!求你了!”

警卫觉得时间太晚,左右为难。

“那你告诉我电话我打!”

“你既然和他们家关系那么近,怎么还没他们家电话?”警卫提出了疑问。

阳纯雪语噎。

她的电话又响,她看看,是郝湘东,有些真不想再接,可现在正没办法的时候,便接起来。郝湘东说:“她回家了,你放心吧。”

阳纯雪想要挂电话,他像有意识一样,急道:“别挂!”

阳纯雪拿着手机没有立即扣下去。

“雪儿?在听吗?”

她还是挂断了,然后关机。

一晚上没怎么入睡的阳纯雪第二天还是尽可能的收拾的神采奕奕去上班。到自己单位之前先去了趟规划局,把手机托付给门卫,让交给玉雨春。她不知道见到玉雨春后该说什么,也不确定她是否愿意见她,而且,她现在也没时间。然后去单位,提着手提电脑和家里带出来的行礼包跟着刘局与许主任踏上进京路。

汽车把阳纯雪一晚上的疲惫完全巅荡出来,竟是一路大睡。等许主任叫醒她时,她眼前一片陌生。

“下来吧。”看她坐着不动,刘局笑了声,“还没睡够呢。一路上停了几次车你都不醒一醒,还准备再睡回去吗?”

阳纯雪知道是到站了,赶忙下来,有点不好意思。许主任在前,刘局在后,往宾馆里走,她也急忙跟着,一边悄悄在后面用手整理头发。

住进宾馆,吃过午饭,下午刘局与许主任去部里,没让她跟着,让她在宾馆再休息休息,说明天会议才正式开始。阳纯雪本来做足了出来打小工的准备,没想到现在呆在宾馆里养尊处优。闲来无事,无可消遣,靠在床上她胡乱按着电视看。

晚饭前许主任打来电话,说他和刘局不回宾馆吃,让她自己去餐厅吃。她放下电话后有些愣神。不是思考晚上吃什么,都是会议上统一安排的工作餐,自己不用cāo心。她是想到郝湘东今天就开完会回家,肯定找她……

她想着,手下没犹豫,一按关机。

晚饭后她随便到宾馆附近走了走,又回到宾馆房间里,见里面两个床铺还是只住了她一个。看来今晚她侥幸住独间了!

她跳跃了一下,扑到床上,然后仰面躺着,觉得这样的日子太久没享受。太长时间没这样安静了,是心静!先是庄文尚给她的打击,然后就是那个该死的郝湘东……

她又捂住嘴巴不再想下去。因为她又把那个字眼与郝湘东连起来了!

房间里的电话响,她接起来,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传来了郝湘东的声音:“雪儿?”

027 出差(2)

她没吭声,心里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扣断电话。

郝湘东却已肯定了是她,接着就道:“宝贝,打开手机。”

“别这么叫我!”阳纯雪忍不住。

“你自己一个房间吗?”

“嗯。”

“开了手机好不好,这儿说话不方便。”

“不方便才好……”她想着,不方便才好,省得又听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可没想说给郝湘东听的,却不小心已经说出一半。

“小坏东西!”他笑出一声。

“挂了……”

“别挂!听着。晚上早关了灯,外面有人叫门只装睡了,谁来也不要开。”

能有谁来!除了许主任和刘局她还认识谁,这儿!这儿没有与她联系着的同学和朋友,也没听说过有。

“刘局来更不要开!”

如今阳纯雪真有些觉得郝湘东是有些特异功能。她只是想到却并未说出的话他也能听到?!

“不要出去招惹男人!”

郝湘东这句话让阳纯雪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只是未等阳纯雪考虑要不要关灯的事,房门已经被敲响。她问了声:“谁?”

“小阳睡了吗?”

是刘局的声音,阳纯雪忙跳下床去开门,根本就没把郝湘东的叮嘱放在心上。

刘局进房看了看,在空着的床上坐下,问:“晚饭吃的还行?”

“挺好。”

“房间没再安排别人吧?”

“没有。”

“嗯。我让小许把这个房间都包下来了,省得安进生人来你住着不方便。”

原来这样!阳纯雪忙道谢:“谢谢刘局。”

刘局又沉吟片刻后,叹了声,“小阳你现在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些,一直想表示一下安慰,又怕你想多了。”

“怎么会,领导关心下属也是应该的。”阳纯雪觉得刘局一直对她挺关照,人也随和,便开了句玩笑。

“这是真的?那以后我出来开会就多安排你跟着,出来散散心总比老呆在那一个地方强。不瞒你说,这次会也可以只来我和许主任,带你来也是为让你散散心的意思。你要想去哪玩玩,也不必非得明天参加那个会,跟我出来,尽管随便。”

“谢谢刘局。”不过阳纯雪对于以后经常跟他出来的安排有点儿,感觉抵触。

“有什么难事,不开心的事尽管说,能帮肯定尽量帮。一个女孩子离开父母,出门在外,又碰到这种事,想想就很让人揪心啊……”

“谢谢刘局。”

“一个人住晚上怕吗?”

这明显与“一个人住着方便”的意思两层概念。刘局说着坐她身边,按一下她的床,像是检验一下可怕程度。

阳纯雪站起来,溜弯似的往窗前走,看夜景。回答着:“没事。”

刘局也站起来跟过去,身体立她后面,将她夹与窗户之间。虽然还不至于亲密成三明治,但阳纯雪还是感到不适,想着如何突围。

028 出差(3)

刘局一手随意地放她肩上,问她:“咱们出去转转,看看夜景?”

“我想睡了,不想出去了……”阳纯雪小心地移动身体,尽量不触到刘局的身体,往窗的另一头蹭。

“那就早休息吧,有事往我们房间打电话。”刘局笑着拍下她的肩,爽快地往外走。

“谢谢刘局!您也早休息!”阳纯雪道着谢送到门口。

刘局最后的爽快离去,让阳纯雪又有些迷茫,刚才她几乎怀疑刘局有图谋不轨的想法。也许真的只是关心?

阳纯雪关好门,闭了灯,开着窗帘,借着外面的灯光脱去衣服,去洗刷间冲洗。

一晚无话,睡得近乎香甜,第二天起来一身轻松。

不做梦的晚上真舒服!阳纯雪一边想着又抻了个懒腰。

房门又响。

“谁?”

“起床了?”还是刘局。

阳纯雪忙看了下房内、床上,没什么不妥,又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裤也算严实。出门住宾馆她从来不带那些很裸露的睡裙。她去开了门。

刘局上下看她一眼,说:“刚起来呢?陪我出去走走!早上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吃饭也香。”

阳纯雪笑笑,脸上又有为难之色。觉得出去走走也不是不可,可她还没换衣洗刷,难道让领导等她?

刘局却也不勉强她,笑道:“懒虫!不去我可走了。”

阳纯雪望着刘局离去的背影基本认定,郝湘东是小人之心,让她昨晚也差点儿受了这小人之心的影响。

开会时刘局先坐,许主任次之,然后阳纯雪也挨着许主任坐下。刘局却拍着许主任肩说:“和小阳换换位置,你这个满身的烟气,熏了我整整一晚上了,让我清亮清亮。”

许主任笑着站起来,用他不太利索的嘴巴表达着歉意:“对不起对对不起,今晚我就泡澡盆里睡了,再也熏不着领导……”

阳纯雪也笑着站起来,坐到许主任空出的座上。许主任却不在她座上坐,又移下去两个,说着:“我干脆坐得远点,省得熏着小阳,人家脸皮薄再不好意思说。我坐这儿,熏外人!”

阳纯雪咯咯笑了两声,和主任比较随便,开玩笑:“主任,你以后少抽点烟不行?再抽,烟也会在你肚子里迷路的,里面全是黑的。”

许主任呵呵笑:“不熏也黑!”

刘局说:“你许大哥就是少了你嫂子,他也不能少了烟。”

阳纯雪又笑了笑。

开着会,阳纯雪感到刘局散着热气的大腿无意间碰到她的腿上。她觉得是自己侵占了领导的空间,忙闪开了些。一会儿,感觉又贴近了,她又悄悄让让。这么让了几次后她的双腿已经交插在一起,并且一块使劲倾到另一边,几乎和另一边的人要碰到一处了。

刘局似乎有些粗枝大叶,毫无觉察。午饭后阳纯雪又悄悄坐回许主任下侧,皆无异议。

刘局对她似有似无的暧-昧,让阳纯雪有些不安。晚饭后,回房略呆片刻,她出了宾馆,到外面随意闲逛,意欲回避这段饭后睡前刘局可能会去她房间的危险期。

随她后脚出去的还有一人,许主任,也闲游神逛。走着,见前方有阳纯雪的背影,没再继续走下去,改了方向,向另一方溜去。

阳纯雪与许主任清清冷冷地向着两个方向闲逛,宾馆刘局住宿的房间里刚有好戏开场。

叮——

门铃响,刘局开门,看谁。一美人站于门前,羞涩地向他笑了笑。

029 出差(4)

刘局心头立时发痒。这女孩细眉明眸,一枚肉滚滚的小嘴,堆在蛋圆的脸蛋上,秀丽中透着妩-媚,很诱人;白t恤,蓝色牛仔短裤,一身清淡,却裹着丰-xiōng,小,半隐半露的肚脐更招展着一段风-骚。

刘局脸上含笑,心里琢磨这美人的身份和来意:“你什么事?”

“进去说行吗?”美人气息如兰,隔着一米多,刘局已有些意乱情迷。

非常欢迎!刘局的画外音响起,可脸上还是尽量含蓄:“请进!”

美人进去,一开口又带上抹娇羞:“我是大学生,家里穷,想挣点学费……”

刘局不待听完,已全身,听不进下面的话,抱着已经啃起来。

这美人倒没想到他如此猴急。那位给她钱,交待她要“办-挺他”的人,给她的感觉是,她要“办”的人应该不这么轻易拿下才对!空费了她一些脑细胞,原来是个如此迫不及待的大-色-鬼。

美人完全放开,觉得此人不需要含蓄缓进。

刘局身经百战,过手的有ji女,也有良妇,其中算得上美人的也有几个,却很少这样色香味全活的,带些良人气质,又有风-尘韵味。身份神秘暧-昧,天上掉下的尤-物!更何况早有阳纯雪按在心里抓挠两天了。他yin意满血管乱蹿,恨不得次次见底,顾不得别的,只呼吃呼吃往里猛顶。几下子,污秽泄尽,身上微汗,心里的痒劲这才稍微舒缓些。

刘局靠于床头喘,美人一刻不浪费,又坐上去,,,,,,双眸望着他,猫一般的魅-惑。

刘局丝丝地叫了几声,感觉舒服,直直身体,让下面含-进的更深入一些。此时,他也深入怀疑此女子的良家身份。不过,如今的女大学生,有些也不比ji女床技逊色。

刘局也是一叶知秋,经历的原汁原味的女大学生其实真不多,但听的看的,似乎都说明他认识的没错。办公室的章徽,如今的章副主任算是一个。

一说三年前的事。

那时的章徽清涩秀丽,到“国库”实习时被他看上,实习到中间就被他深入到床上。没想到章徽的床上工夫完全没她外表青涩,竟是炉火纯青。他一边痛快着一边暗骂:还以为未开瓢的处-女,想不到早是位老辣的荡-妇,还他妈一开始时和他推三阻四,原来不过装的,吊他的味口!

虽然如此,他还是在她结束实习时,帮她正式留在了“国库”。以后的几年,差不多是他的固定情-人,招之既来,挥之既去。章徽一年前结婚,接着生孩子,皮肤更养的白嫩细致,腰身较以前丰满了些,可床上的感觉更爽。

不过,毕竟三年多,再足的味道也淡了。正琢磨开发新能源,想不到,一次,出国月余归来,再进他办公室送文件的便成了阳纯雪。那脸蛋,那身段,那气质……怎么形容都不为过,当时他裤子里就撑起紫云峰……

030 出差(5)

刘局想到阳纯雪,身上又蹿火,含在美人腹里的东西,一时又顶起来。美人嘴里咦呀一声,双臂按着他的双肩,先自己蹿动起身体。

刘局哼哼享受,嘴里问着:“小乖乖,真大学生……”

“……哥哥不信?刚上第二年!没办法,家里穷……”美人继续着前言。

“功夫不错啊。”

美人娇笑,“天天和男朋友不知来多少次呢!”说完脸上又诚恳道,“可只是和我男朋友做过,今天是第一次出来,就碰上了哥哥你……”

“这么我说还挺幸运?”

“嗯!一看哥就是慷慨大方的好人,大领导。我好好表现,让你满意,你就都帮了我吧,可怜一下,别让我再去找别的男人了……”

这么可人的东西是不太舍得接着就放到别人床上。他问:“你学费还差多少钱?”

“学费还差三千,可下学期的生活费也没有,只好先交了学费,课余时间去打工。”

“你真大学生?”刘局还是不能全信,常出门在外,宾馆住了无数,也不是一次碰着扑上门来的ji女。不过,气质上还真没像眼前这个一样的。

“真呢!”美人已经噘嘴,讨巧道,“哥哥要不信也没关系,最后看着给点钱就行。第一次出来做这事,就碰到哥这么好的,真是缘分。不是真的缺钱,我愿意免费和哥做。哥的好,,,,,,,,,长得人又帅,我喜欢你……”

刘局喜欢听这话,大悦,按下美人,趴上去。却几下后,又软下来。美人确实激情四溢,接着又去口-含舌-舔起来。一个仿佛生不逢时,刚出嫩苞就遭霜打的秋后焉茄子,一点点又变支生……

不管这女人真正身份如何,都算得上-品,她又极力承-欢,刘局一晚上纵-情寻-乐,直到全身瘫软成一堆烂泥,再也抹不上墙。刘局对女人一向不小气,何况也花不着他的钱,轻轻松松掏给她五千元。这笔“花钱”自会被放进会议费里一并报销。

美人眉开目笑,甜得蜜糖一般,往刘局身上脸上又粘贴半天,不是刘局实在已稀成一滩泥水,早又粘住。她说:“哥哥,我会想你的!别忘了我,再来北京还找我呀,我的电话给你留下……”

刘局听的似是而非,只是嗯嗯,眼皮已粘在一起,再睁不开。美人写下电话号码放在床头,下床穿衣,离开。虽然走路两腿有些发软,可收获颇丰,值得。算上找她来的那人给的一千元,一晚,不,半晚,收入六千。

此时午夜时分。

美人喜滋滋地出了大厅,休息处的沙发上半躺着许主任,眼望着她背影消失,打个哈欠站起来,走向电梯。

031 出差(6)

阳纯雪十点钟回房,没开灯,洗浴,上床。一晚又安然度过。并不知另一房间里的穷情极欲,更永远不知,半晚间,“国库”便因她而“消费支出”六千元。

刘局睡到第二天午时,许主任回房,他正出卫生间。刘局抬抬眼珠看看他,眼睛里除了春色,更有乏意,声音也粗涩:“上午会结束了?”

“噢。”许主任答。

“昨晚没回来?”

许主任也嗯的应了声,不作其他注解。心里暗自耻笑:看来昨晚真是使透用尽,睡死到连他回来睡了小半晚也一点不觉。

许主任昨晚走前和刘局说会朋友去,可能不回来了。刘局并不求证真假。许主任不是跟他出来一次两次了,当初章徽也一块跟出来时,他彻夜留宿她的房间,也不见他问过一声去向。可见心知肚明。

刘局以为这次许主任也是有意躲出去,便于继续装傻充愣,留给他和阳纯雪充分空间,不想,却给个“女大学生”消耗了……

晚饭,刘局与他人早约了饭局。

会散,阳纯雪稀里糊涂被一块请上汽车,车停进饭店时,她才清楚这件事。不好临场离去,只得随他们进去坐。酒桌上自然少不了杯酬交盏地来往,被他们敬过来时,也都喝了些,一会儿脸带桃红。

饭后,他们又去了k厅。对方阵营里也有位女士,和阳纯雪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酒桌上很活跃,足喝了许主任两倍的酒,依然毅立不倒。许主任从进了k厅就半躺在沙发上完全醉过去,让他唱歌,推了几遍也推不醒。

其他人上去唱,那位女士与一位领导跳起舞来,阳纯雪看到女士身后的手明显地在滑摸,好几次都探到屁股根处。那女士更咯咯地笑。

阳纯雪觉得这位女士也不该是那种“贴身”女秘,因为能来这儿开会的,都应该背景身份差不太多。不过她的样子很像!

阳纯雪深为汗颜。虽然她号称要脱良,但看来,妓这一行业,她却不是很有潜质。那么脱良后的命运便是被边缘化,良们嫌她妓,妓们只会取笑她太不专业。

阳纯雪如此一想,觉得自己前途实在叵测。

有人请阳纯雪跳舞。刘局鼓励:“去吧,陪何处长跳跳。”

阳纯雪只得站起来,说:“跳不好。”

“没事,随便跳着玩玩。”何处长已经来引她的手。

确实也只是随便跳了跳,一曲结束,何处长又送她回座。阳纯雪倒对这人有了几分好感。坐下后,刘局把一杯不知名的酒递给她,和她碰杯,说:“喝一个!今天小雪很受累。”

她听到刘局把小阳改为了小雪,不过也无所谓,都没什么特别。她端酒喝了口,口感苦里微辣,酒性不是很烈,可以接受。

刘局不断地举杯,一定陪着她把一杯都喝下去,然后另一首曲子响起来时请她去跳舞,她也只好相陪。跳着时刘局脚下不稳,总晃,她也跟着一块晃……

032 出差(7)

阳纯雪的记忆就停在“晃”这儿,醒了时,发现自己睡在宾馆的房间里,和衣而睡。她晃晃还有些晃悠的脑袋想她怎么回来的。想不起来!

阳纯雪洗刷好,另换了身衣服,去餐厅吃早饭,只碰到许主任,问:“刘局呢?”

“喝多了,还睡着呢。”

纯雪笑道:“主任昨晚也喝了不少吧。”

许主任笑笑,“喝得不少!”

“我……”阳纯雪有些不知怎么表达自己似有似无的疑惑,最后笑笑说,“先前还记得清楚,怎么回来的倒忘记了!没给主任添麻烦吧?”

“没有。”

许主任不是太擅言谈,特别是在女人面前。二人吃饭,零散又闲谈几句。

阳纯雪其实昨晚又逃过一劫,英雄救美的就是眼前这位不动声色,也看不出多少城府的许主任。

许主任虽几次救助阳纯雪,倒不多么想当英雄,有些救的成分,可更是为了自己考虑。

许主任是个典型的生存主义者,有坏人的品性,也有些好人的心气。有些事情他不屑为之,例如用下三滥的手段,或者权势钱物利诱女人上床之类的行为。但他不为之,他人为之,却也装耳不闻,甚至主动提供方便,就像对刘局烂玩女人的事情。便又有些为虎作伥。所以,他是好人中的坏人,坏人中的烂好人。

从刘局忽然将阳纯雪硬拽入进京之列,他便明白,刘局的主意又打向了阳纯雪。他早就掂量着要不要关键时刻出手救助一下。

这个阳纯雪虽然本人没什么背景,但与郝湘东的关系却甚为亲密。明里是校友,朋友,朋友妻,妻朋友,暗里还是什么他也不好说。如果只是一般“亲密”,也便罢了,再怎么也不太关痛痒。

但如有非一般性亲密,那便是老虎嘴里掏食,上身。刘局有不想拿当回事的色胆和气魄,他却不想有得罪郝湘东的任何可能。赦湘东的家世背景,才智人气,和天生偶象型的领导气质,无人比拟。郝湘东将是逐日上升的风云人物,他基本能预测到。

那么他得罪郝湘东呢,还是冒得罪现任上级领导的风险?而且,阳纯雪对于郝湘东到底是多大份量……

他一圈圈考虑了好几遍,还是没能完全决定时,来京后的第一天晚上,他便收到了郝湘东的电话。

郝湘东电话里随便和他聊了几句,倒也平常。最后他说:“我那个师妹没给你和刘局添麻烦吧?和我一样,新出校门,还单纯,说话也直,有做的不周到的地方,请大哥你多指点,也好让我们更好地进步。……呵呵,您就多照应着点吧!”

如此,许主任便完全清楚他该怎么做了。

郝湘东能特意打这么个电话,说明他也清楚刘局的底,而且在家里对他这个“师妹”应该是牵肠挂肚,不知多怕有什么闪失。

所以,阳纯雪绝对不能在与他同行时因“故”出差。至于阳纯雪本人的意愿,她一定不想把持,愿意往刘局身上扑,那便不属于他职责范围。

033 出差(8)

第一晚,刘局回房后辗转不能成寐,许主任便知阳纯雪不是那么容易上手。第二日,他怕刘局硬使手段,找了个,来了个釜底抽薪。第三晚,他假醉在k厅沙发上,却偷偷看的明白。

阳纯雪与那位何处长跳舞时,刘局悄悄往她的杯子里下了些药。

刘局是有些忍不住了,明天会议就结束,这一晚再不能得手,以后又不知哪天是机会。而且,活蹦乱跳的绝色美人放在眼前,就这么一点未粘地送回k市?太冤!他决定使出杀手锏。

昨晚,他们最后散人时阳纯雪已经迷乎的不行。刘局算得准,等她到了宾馆便会完全不省人事。然后嘛,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然后等阳纯雪知道了,估计她也很难想起是不是她自己酒后乱性。

刘局算盘打得不错,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到了宾馆他也完全迷乎过去。许主任先把阳纯雪送回房间,再又回到车里,把刘局连扛带拖着弄上他自己的床。

刘局早上未起,不全是醉酒的问题,而是懊恼昨晚的好事又化为乌影。怪自己不该最后与那位女秘连喝了两杯“交杯酒”,看来喝急了,竟醉了。

不过,至于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刘局所懊恼的那样,这,只有许主任最清楚。

阳纯雪在外面呆了三天三夜,第三天下午四点来钟回了k市,先行下车,回了自己家。她进卫生间洗去风尘,又换身便装穿着,在家里走了走。卖房子的事情便又紧到眼前,这才想起几乎天天关着都有些被她遗忘的手机。

开了机,只一会儿,手机里便暴满了信息。她看看,第一个郝湘东发的,她迟疑会儿还是打开看:

“阳纯雪,你最好不要回来!”

第二个也是郝湘东:

“开机!回电话!”

第三、第四个……似乎都是。

“阳纯雪!”

“开手机呀,死丫头!”

“宝贝,你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的心都碎了!你回来得给我补心……”

“再乱扣我的电话,等你回来给你好看……”

“雪儿,别和刘局单独呆在一起,我怕他把你吃了。”

“宝贝,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雪儿,开开手机!”

“宝贝,我回来了!回来看不到你有点崩溃。给我回个电话!”

阳纯雪嘴角涌上些畅快的笑意。她很快发现,赦湘东的短信得从后面开始看,能清楚地看到他暴躁狂怒到无可奈何……忽然,她的身体碰到了什么,惊回头,郝湘东切近地站在她身后。只顾翻看短信了,一点没觉察他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她受一惊吓,不禁骂:“该死……”

哪等她骂完整,郝湘东压着嘴已上来。她用手推他,这一推反倒促使他用猛了力,把她一下压到墙上,在她嘴里疯狂吮吸,把她的五脏六肺吸出来一般。

阳纯雪被他放开后,强烈地喘息,眼前因缺氧而片刻晕眩。她喘息着,想说什么:“郝湘东……”

034 回来(1)

“折磨我你感觉挺痛快?”郝湘东根本听不进去,说着,已将她下身的衣服一撸到地,如出泥的萝卜,拔起来扔到床上。她翻起身往床的另一侧爬,郝湘东拽着两个脚腕拉回来,直接到位。阳纯雪前身猛烈地挺出去,从xiōng腔里发出一声痛楚的吟颤。

“混蛋,我不行……”

郝湘东什么也听不见,疯狂发泄,但不持久,厚重的激情,让他无法自持地提前暴发。他俯在她身上也发出几声呻吟。

阳纯雪在他身下趴着一动不动,他得意之余,意兴阑珊:“想你太久了,要不更让你知道厉害!让你挂我的电话,让你不回电话……”

他说着,翻下身来,去搬她的脸,手触到脸下湿露露的全是泪渍。他心沉静下来,看她,那脸上又在他眼前流下两股泪。

“疼?”郝湘东试探着问了句,阳纯雪一丝其他表情没有,只有泪水游动。

他一下坐起来,心里恼恨。她挣扎抗议,他觉得她只是不甘,但她这样消极抵触,让他感到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强暴她的恶棍。

郝湘东恨了一会儿,头又转向她想说什么时,眼里明显一惊。阳纯雪的下身有片鲜湿的血迹。他急忙扒开她的腿看,心中瞬间被自责占满。看样子,阳纯雪正来例假。

“雪儿!”他抱起她来,揽在怀里,胡乱地拉过被单塞在她两腿间。

阳纯雪还是没有反应,软绵绵地全凭他抱着,心里悲愤地不行:受外人欺负也就罢了,却不想是被他们这样欺凌折磨!她现在是前面被狼叼,后面又遭虎咬……

郝湘东嘴唇没再离开过阳纯雪的脸,边触碰着边表示歉意:“宝贝,对不起!你干嘛不说呢……”

后一句让阳纯雪有了反应,瞪起眼睛愤恨地看他。

郝湘东见她这样,嘴角裂了裂,没忍住,笑出来。阳纯雪推开他,抱着被单起来,拣起地上的裤子去了卫生间。她整理好又出来时,郝湘东坐在床上,正用手摸床单上的那片湿血迹,抹到手上之后,看看,再擦在床单的另一处。

变态!阳纯雪翻着鼻子裂裂嘴,忍无可忍。本想换下床单来,也不换了,返身去了客厅。

035 回来(2)

郝湘东一会儿也出来,一边打着电话叫外卖,收了电话也坐到沙发上。看她抱膝坐着一点不看他,又强行掰着身子放倒在沙发上,他的腿当她的枕头。他手随意抚摸着她,问着:“要紧吗?不用管吗?一会儿就没事了吧?第几天这是……”

阳纯不胜其烦,又扯身子要起来,他插-入她发间的五指不动了。“别动!”他一指触着她发际处新结疤的伤口又问,“怎么伤的?”

“不小心磕的。”

“雨儿打的?”

“不小心磕的!”

“那天晚上打的?”

“不是,自己磕的!她打我我干嘛不承认!”阳纯雪又声音发拗。

郝湘东有会儿没说话,阳纯雪从沙发上起来,往里面走,说:“一会儿你自己吃吧,别叫我,我想睡觉。”

郝湘东也跟着站起来,往里去。阳纯雪扯下床上的脏单子,看下面的垫被也浸了一滩血迹,轻叹一声,先不管,连铺了两层床单,爬上去躺下。

郝湘东也上了床,又挨着她躺下。阳纯雪身子移开他一些,他再贴上,并把胳膊伸开,搬着她的头放上去,说:“我抱你躺一会儿,等吃了饭,咱们再睡……”

阳纯雪烦得不行,支起身子来叫:“你能不能让我舒服一会儿!”

“能啊!本想让你舒服一晚上的,谁想你偏不行……”

阳纯雪身子又跌落在床上,郝湘东脸上窃笑。

阳纯雪一觉醒来见还裹在郝湘东的怀里。四周一片昏黑,急忙开灯看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他们这一觉竟是四个多小时,一夜将近过去一半!

她推他:“快回家吧……”

郝湘东也睁开眼睛,看看她,又硬拉着躺下,抱在怀里说:“今晚我不走。”

“不行……”

“我不想听不!”他的手又不客气滑向她的下身。

“你敢!不行!”

“这几天想我了吗?”

“求你了,回去……”

“你说想没想。你说了我会考虑。”

“雨儿爱你,别太伤她。”

“我说过,你不伤我我就不伤她。你现在正让我受伤!”

“你真无赖!无耻!”

“这几晚我都在这儿睡的。你离开我几晚上,我就也几晚上不回家!你不接我的电话,我也不接她的电话,你说我无赖无耻我就无赖无耻。”

“你混蛋!”

郝湘东语露讥讽:“真佩服你这个白痴样!阳纯雪,可怜别人的人得有资格,你觉得你有资格吗?没嫁进门就被人家甩了,如今沦落到给人当外房,你都惨到什么地步了!随便个女人都比你过的强……”

阳纯雪曲起腿冲着他的下身猛顶上来。郝湘东大叫一声,勾偻在她身边不动了。

036 回来(3)

郝湘东回到自己家时已完全过了子时。郝母似乎有意等他回来,从卧室出来,拉着他进了厨房,说:“东东,你和妈说,你现在怎么回事?几晚上都不回家,今天又回来这么晚。你怎么现在越来越胡闹了?这样的老婆也算难得,识大体,受什么委屈也忍着,人也长得不难看,你自己看上的,和人家结了婚就得好好对人家,就是瞎闹也得照顾一下她的感受……”

“好了,妈,我知道了。睡去吧!”

郝母被儿子推着出了厨房,犹不满地唠絮叼:“你老这么外面瞎混可不行,这都多久了,还没有怀上个孩子!想到就可惜,上次要小心点,现在都可以抱着了……”

郝湘东把母亲推进卧室后,他上二楼。

玉雨春没有睡,穿着睡裙靠在床头,淡淡地笑着问他:“喝奶吗?”

“晚了,不喝了。”

“喝杯吧,我给你热去。”

郝湘东没再吭声,玉雨春急忙下了床去给他热牛奶。睡前一杯热奶,这是郝湘东从小养成的习惯。只是这习惯如今经常因阳纯雪而搁置,但回到家,玉雨春还是给他坚持着,也便似断犹连地持续着。

郝湘东接过温度适宜的牛奶一口气喝下,玉雨春接过杯子去,另一手里早准备下餐巾纸,擦他留在嘴边的白色奶沫。郝湘东只让她开始时擦了一下就自己接到手,擦完仍到桌上。

“洗洗吗?”玉雨春又问。

“不洗了。”在阳纯雪那儿已经洗过了。他说完端起桌上的清水喝了几口,冲下嘴里的奶液去。

“没喝酒?不是有应酬?”玉雨春似乎很随意地在问。

明明是很刻意地探询,不知心里装着多少不满,多想听到一个合理答案,却拿出这么幅轻淡口气!郝湘东看她,不屑,“那你认为我昨晚上干嘛了?前晚呢?怎么解释?什么应酬需要整晚上?”

本来郝湘东还是想和以前一种策略,不辩解,也不捅破,超然蔑视她的不满和询问。可想到阳纯雪头上的伤,让他一阵恼火。对玉雨春的愣装无知,强烈鄙视。心想,这张在他面前无比温顺的面孔,对阳纯雪时,还不知怎么个泼妇样。

玉雨春咬了下内嘴唇,眼里闪泪花。

郝湘东不再理会她,拿睡衣裤换。玉雨春看着。他先换上衣,她看到很匀称很健壮的后背肌肉,她希望那睡衣不要马上穿上,可穿上了。他又换下衣,全脱下来,连里面的裤头。上衣遮住了一些,她只看到露在上衣下面两个半圆形的屁股。她很想可以看到前面,但裤子被两脚蹬上,连半圆形的屁股也都装进去了。

郝湘东换完衣服后没看玉雨春,直接上床躺下。躺下后他找被子,见床上只有一条,迟疑着要不要用,玉雨春已经拿过来给他盖上。他便盖着了,合上眼睛。玉雨春关了灯也上床……

灯又被郝湘东打开。因为玉雨春上床后也钻进他盖着的那条被,所以他出来。下了床从橱子里又找出一条被来,重新上床躺下,和玉雨春中间,径渭分明。

037 回来(4)

玉雨春那边一会儿抽搭起来,然后嘤嘤哭泣。郝湘东支起头来和她“商量事”,很平和的语气,“你要觉得不好控制,我就去别的房里睡?”

玉雨春带着哭泣声说:“你太过分了……”

“我说过,你可以出去随便找男人,别让外人知道就行。我知道没事!顺便,一块带个孩子回来,我也不介意,正好皆大欢喜……”

玉雨春泪眼里喷出火:“你混蛋!”

“混蛋就混蛋,快睡,不睡我就出去睡了。”

玉雨春忍了忍,又说:“我不是为那个……我是受不了你对我冷淡。”

“不一样嘛!”

“不一样!你只要抱着我不做那事都行。”

郝湘东不屑,“我要有兴趣抱你还会没兴趣上你?”

“郝湘东!”玉雨春吼了声。

郝湘东坐起来,在她脸上打量。说:“这张脸应该是这样!不过在这个家里不适合。你还得继续装,装可怜,装贤惠,不要闹!你一直装的挺好,做的挺聪明。要继续!你很知道这个家里不会容许你闹,不闹我不会和你离婚,闹了,我们马上就完了。你从此就不是这个家里的少奶奶了,都明白吧?”

“郝湘东,你不能这么欺负人……”玉雨春又流泪哭泣。

“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你是受欺负的人吗?你放心,你不去欺负人,我也不会欺负你。我再说一遍,不要闹!哪也不要去闹!问题在我这儿,你去闹又有什么用?记住了,不要再闹。”

“她和你说我去闹了?你终于承认和她有关系了!”

“没有!”

“我说的是谁,你说没有!”

“说的是谁也没有!现在睡觉!不许再闹!”郝湘东确实欺她,可她也没办法。

“郝湘东,我恨你!”玉雨春俯在腿上呜咽。

郝湘东揪着被子下了床,几步就出了这间卧室。

阳纯雪的房子出手了,买主是庄文尚的一个朋友。他直接把七十万元打到了阳纯雪的账号,这样的爽快让阳纯雪有些无地适从,她想了想说:“你在哪,我开张收据给你送过去。”

“不用,我相信你!明天你拿着房产证去交易中心,咱们把手续办了就得了。”

阳纯雪有些怀疑这个房子的真正买主,忍不住问:“真的是你买房子?”

“当然是我买。”

“不是庄文尚?”她怀疑是庄文尚背地cāo作。

“呵呵,怎么会。他明天也肯定得一块去交易中心,他也得签字才能办手续。是我买。你们的房子我也见过,都是新的,很干净,直接能进去住。房价你要的也不高,恐怕一些装修费都未必挣出来。算我拣便宜了!”

阳纯雪也觉得庄文尚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买房子。她扣了电话,不禁看看房子,她一直急着想卖出的房子,此时,有些沉默和伤感。

038 回来(5)

第二天办完卖房手续,庄文尚的朋友先离去。庄文尚默默地跟着阳纯雪走了一段,阳纯雪在路边椅上坐下,等着庄文尚,看他要不要坐。如果他一定不坐她也不准备开口请他坐下。

庄文尚也去坐下了,低着头不说话。

阳纯雪说:“你要多少。房钱!”

“房子是你的,我不要。”

“贷款的钱给你?”

“都还上了,不用。”

阳纯雪不再说话,双眼慢慢空灵,脑子里一阵苍白。好一会儿后让庄文尚叫回来,“雪儿……”

阳纯雪微仰过去一点脸去,斜着眼睛看着他,眼角处挤满的还是疑惑、悲伤。庄文尚看了一眼,又低下头,说:“有事就去找湘东,他会帮你的。”

阳纯雪笑。可悲的庄文尚!郝湘东都成了她的床主了,还有什么不会帮她!她挑起眼睛,语气揶揄:“你那个小妖精还好吧,什么时候结婚?可别结婚前又跟着小小妖精跑了!你真蠢!连郝湘东的一角本事也没有,还学人家弄外房。现在,那房子不是你的了!你想回也回不去了……你知道吗,你这个蠢瓜……”

阳纯雪后面的声音颤了下,脸上泪水纵横。庄文尚终于忍-不-住,一把揽过她来。她把胳膊圈到他脖颈上哭。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她止住哭声,抬起泪眼问他,“你告诉我,她到底有什么不能让你舍下的?为什么你就忍-心舍下我?为什么?我到底哪不如她……求你,告诉我!”

庄文尚双眼发红,一片酸楚,“我对不起你!你怎么恨我我都不怪你,你要对自己好……”

阳纯雪冷笑,“我会对自己好!我当然要对自己好!我早就决定不再为你哭……就再哭这一次!庄文尚,你永远失去了我!可能你根本不稀罕,可我就是真为你可惜!我走了,好好守着你的小妖精,别再辜负她。”

阳纯雪泪眼里的庄文尚只是呆坐在那,她摇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阳纯雪回到家时,郝湘东已经坐在里面。她现在已经对此没有多少反应。她往洗手间去,关门时郝湘东却半个身子压在门框上。她冷冷地说:“我要上厕所,你也得跟着吗?”

他让开,她咣一下把门关上。

阳纯雪在里面呆了很久后才出来,郝湘东一直在门口等着,她一出门,就被他束在怀里。她的脸是刚刚清洗过的,干净清爽,白细透亮。他在上面亲了几下,抬起头来,垂着眼睛望着她说:“我以为你会很久才会回来,或者干脆不再回来了呢。”

阳纯雪提前预警:“我现在心情不好,你不要强迫我做任何事情!我想一个人呆着。”

“为什么要一个人,你可以选择在我怀里趴着,把伤心事告诉我。”

他把她抱起来,进卧室。她冷眼看着他,不挣扎,看他是不是就真敢又把她扔到床上。

039 回来(6)

郝湘东没有扔她,在床边坐下来,把她放在腿上,两臂搂住,脸贴进她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从她xiōng部沉闷地传出来,“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吗?”

没有,她对他什么话也没有。阳纯雪觉得郝湘东与庄文尚现在是蛇鼠一窝,都在用不可理喻的方式伤害她,迫使她接受一些她并不想接受的东西。

郝湘东的手机响。他任它响了会,才掏出来看,然后把她放下,走出卧室接电话:“……好,我一会儿过去。”

他再进来和阳纯雪说:“有点事,出去一下。你怎么吃饭?”

“你不用管。”

“要吃!”他握住她的头轻晃了下,笑了个,“走了,宝贝。”

打电话把郝湘东叫出去的人是庄文尚,他已经在左岸等着了。郝湘东找到他,坐到他对面,问了句:“心情不好?”

庄文尚苦笑了下,“心情当然是不好!我们那房子今天办完过户了。”

“噢。”郝湘东简单回应了句。

“雪儿说那房子卖了,不再是我的了,我想回也回不去了……感觉就像说我把她卖了一样!”庄文尚眼圈红了。

郝湘东喝了口咖啡,点点头,表示完全理解他的心情。

“她说我永远失去她了,她为我可惜!……知道我听了心里什么滋味吗?我不想让自己后悔,可我真的后悔了!湘东,你说,我可以后悔吗?我还可不可以回得去?”庄文尚望着郝湘东,追悔,痛苦,希望得到一些走出迷潭的真言。

郝湘东垂着眼睛久久无语,最后说:“这件事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我还能回得去吗?雪儿是不是已经有人了?你离得她近,不可能听不到一些,你告诉我,是吗?”

“我看,没有!没有人!我没听到。”郝湘东的手在桌子下面反复地握紧,松开,又握紧地重复着,问庄文尚,“你真想回去……”

“不知道,脑子里乱,心里也乱……不知道该怎么做!当初,我不那么冲动、义气用事就好了。可是现在……丛丛她……”庄文尚猛得靠到椅背上,苦闷不已。

郝湘东脸扭向窗外,神色迷-离。两个月前,庄文尚把钥匙交给他让他有转交阳纯雪时,说的那番话又涌上心来。

庄文尚对他完全的信任,没有一丝怀疑,托孤似的把阳纯雪托付给他。说:“帮我照顾着雪儿。不要让坏男人打她的主意!”

他点点头,嘴角含-着丝笑意说:“照顾她是应该的,我和雨儿都会拿雪儿当自己家人。不过,你这意思好象是不放心人家找男人,这我就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了。你已经和人家没关系了,还管得了人家另找人?”

“我不是管她那个,我是让你帮她上着眼点,不要让她错交了坏男人。”

“要是好男人呢?你答应?”

庄文尚深吁一口气,苦笑:“我不答应管什么用!要是个好男人……真心对她好,能给她幸福,我也能安心了。”

……

040 头上的伤(1)

“湘东?”

郝湘东忽然听到庄文尚的一声叫时,回过神来。庄文尚在狐疑地打量他,问:“想什么?叫半天还回不过神?”

郝湘东忙笑笑,没找原因,越找越容易错,只说:“想起点事来,走神了!”

“有什么事?”庄文尚在想会不会和玉雨春闹别扭了,想想,觉得玉雨春这些天没什么异常。

“工作上的事,一时想起来了!”郝湘东一句话摆平,又往其他话上差……

郝湘东下午下班去接着玉雨春。玉雨春和几个同事一块走出门,同事们看到郝湘东的车停在门口,羡慕并取笑:“郝太太,专车又来接了!又要去哪过二人世界呀?”

玉雨春没回答,咯咯笑着上了郝湘东的车。出了规划局的大门,玉雨春脸上笑容隐去,一会儿泛着委屈说:“在人前老充的这么好,你就不能拿出十分之一来真对我好?”

郝湘东说:“你要是不满意我以后就不做了。”

玉雨春忙说:“谁不满意了!”

“你当然满意,你不就需要这些嘛!除了床上没给你面子,其它地方算是给足你颜面了。不过面子风光不如里子舒服!你说的对,表面上十分的风光真不如一分的里子舒服。我,就是你表面上的十分风光,让你感觉有身份有价值,被人漾幕着,捧着。是这种感觉吧?可又怎么样呢?你觉得过着真痛快?到不如有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天天晚上抱着你睡觉,那才真叫过得舒服,是不是?”郝湘东今天的开场白很丰厚,内容充实。

“你干嘛不能那样?我们以前……”玉雨春想回顾一下历史。

“以前!”郝湘东不想听以前,“如果总是以前,世上就不会有是是非非,都是因为‘以后’又闹得,是不?”

“你说这些什么意思。”玉雨春觉得味有些不对劲起来。

“我不-忍-心让你再过这样不舒服的日子。我,可以放你离开。”

“你想说什么。”

“说的很清楚了。”

“再清楚些!你想怎么样就清清楚楚说出来,不要让我去理解。”

“离婚。”

玉雨春过了许久才声音抖颤地问出来:“为什么……”

“为什么!”郝湘东好笑,“你觉得我们像正常的婚姻?”

“是你不想正常过!”

“不管谁的问题!谁的问题谁知道。总之我们的问题已经足够离婚。”

“为什么离?”玉雨春又问了句。

“说了!你总绕在这一件事上干嘛。”

“你以前没说过离!”

因为以前郝湘东不觉得有非得离婚的必要,只要玉雨春知趣地做个“好老婆”,维护着他像个“好丈夫”,便可以,至于婚姻,他从和她结婚时便已经放弃。可现在,他怕庄文尚真回了头,怕自己会错失机会。现在要让他把阳纯雪再放回庄文尚的床上,绝对地办不到!

郝湘东觉得没必要找理由解释给玉雨春。

“说吧,什么条件离。”

“什么条件我也不离!”

041 头上的伤(2)

“不离也随便,我无所谓。不离以后别后悔!”

“顶多是个死,没什么可后悔!”玉雨春脸上白的吓人,嘴唇哆嗦。“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为了谁?你还不一样贱!更贱!人家扔了的破鞋你也拣,还当宝贝了……啊——”

郝湘东已经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劲地将她的头扣到cāo控台上。玉雨春在他的手松开后也没有抬起来,一会儿双肩颤耸着哭起来。

郝湘东车停在大院门口没再往里进,让玉雨春下车。玉雨春觉得他放下她后就会去阳纯雪那。不下车。郝湘东不和她再争执,驱车进门。

郝湘东也亏得没走,否则一会儿还被叫回来。郝父两年前到中央任职,一两个月回来一次算不错,这次回来在郝母的预算之外。郝父没说为什么突然回来,郝母当然也不好问,显得老公回家倒不正常似的。

郝姐姐带着儿子二天三次地过来吃,今晚把老公也带过来。晚饭全家齐全。玉雨春脑门红紫一片,饭桌上犹显刺目。

郝母关切地询问,玉雨春说:“刚才不小心碰到门上了。”

郝湘东向家人笑笑说:“是我不小心,开门时没看到她。”又问玉雨春,“不去医院看吗?吃完饭我陪你去看看吧?”

玉雨春不吭声,低下头吃饭。

郝姐姐觉得玉雨春有怨气,说道:“人长得白净就是招人疼。小玉人家细皮嫩肉,磕一下就看着不得了了,我上次脸皮上挫下鸡蛋大的皮来就没一个人问一声!我公公婆婆也装没看见,回自己家,自己亲妈也不问一声。真是偏心!把个儿子养得那么白净有什么用?”

郝姐姐肤色黑,一直心有不忿。可没办法,抹什么也一样。

玉雨春听着那话含糊,不知说婆婆关心了一句,偏心她了,还是儿子女儿养的不一样白,偏心了郝湘东。也许两厢里都有!

郝母笑道:“从小可是一样的养,没给东东喝奶给你喝酱油。”

“我上次脸上伤了你怎么也不问一声?”

“还用问?小何脖子上一抓子伤呢,还不知道你们干什么了。”

姐夫小何呵呵笑,“妈就是这个家的包青天!你那脸上那叫挫下鸡蛋块的皮?就擦破了一点,我脖子上可是血淋淋五道!你和爸妈说,是不是你上来抓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擦伤的?我碰你一下手指头了没有……”

“有,推我了!”

“你那么上来抓我,我可能不推一下?”

“再敢晚回家半分钟我还给你好看!抓你的脸!看你怎么出门!”

“一样出门。就说被疯猫抓得,打过狂疫苗了,让他们不用害怕……”

郝外甥狂笑,其他人也都笑起来。玉雨春笑得尤其惨淡!

042 头上的伤(3)

饭后,玉雨春上楼时,除了郝外甥,郝家三男都在客厅里说话。玉雨春在卧室里刚坐了一会儿,就听着院外有车响,急忙打开窗看。院里院外皆没人,可刚才院门口处停着郝湘东车的地方也空了。

玉雨春很咽不下气,从郝姐姐对郝姐夫的专横上更觉得自己过得实在下贱。心里太堵:凭什么里外的全是他们占上峰!

玉雨春一会儿找个借口也出去。可追着去了阳纯雪家时,郝湘东竟然不在。她站房里傻了片刻,阳纯雪小心谨慎地看着她,不敢主动搭话。

玉雨春眼睛横到阳纯雪这儿,问:“看到我头上的伤了?”

阳纯雪看着那伤点点头,也颇觉痛楚,问:“怎么弄伤的?”

“郝湘东弄的!他拽着我头发往车上撞!”

阳纯雪脸上有怒意,“他太过分了!”

“少演戏!你这会儿心里不知多舒服吧?郝湘东说我会装,比你真可差远了。还真没想到你这么能装!呵……”玉雨春凄然冷笑。

“雨儿……”

“就是个摆设我也当!除非我死,让我把位子让给你阳纯雪,休想!”

“雨儿,你坐下,我们好好谈谈……”

“好,”玉雨春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谈谈。先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从我们来到k市?还是更早?我们的案档给奇怪地调换了,是不是早就预谋好的?”

“不是!”

“什么时候开始的!”

阳纯雪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吐口,否则只能是徒添玉雨春的痛苦,让她体谅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没有!我和他从来没有过!”

“以为我白痴吗?那晚的电话怎么解释?”

“我也没想到那么晚他打来电话,所以,我也吓坏了,怕你再有误会,所以……可我们真的没什么。你也应该明白,我们都很熟,平时就闹惯了,说话口气有时随便点……也许他突然想到些事情,想和我说,也许就是单位上的事,打个电话来也平常啊。”

玉雨春眼神里有些愣,晃了半天,问:“真?”

“嗯。”阳纯雪郑重点头。

“你和他一点没有?”

“没有!”

“绝没上过床?”

“绝没有过!”

“你发誓!说,我阳纯雪要是和郝湘东有不清不楚的事情,这辈子嫁不出去,找不到男人,没儿没女,一辈子孤单到死!”

好毒!阳纯雪心中发悸,可心一横说:“我发誓,我阳纯雪要是存心勾引过郝湘东,就一辈子嫁不出去,找不到男人,没儿没女,孤单到死!”她还是偷偷改换了一下概念。

玉雨春心中杂乱,没有发现。其实她心中强烈地不愿认定这是事实,所以影响了她对事物清晰的判断能力,一些概念在她脑子里摇摆不定。她此时又觉得,或许真是她太敏感!可是——她眼光一凌又投向阳纯雪,“他为什么忽然要和我离婚?”

043 头上的伤(4)

“他要和你离婚?”阳纯雪心底里叹了声,又说,“或许,你们之间真的有些问题?”

玉雨春想想,脸上有了笑容,上来又搂阳纯雪的脖子。“雪儿,别怪我,我好难过!”玉雨春脸上的色彩变幻得来不及阳纯雪适应。明媚一瞬,又滚下泪来,“雪儿,我该怎么办!他又出去了,不知去了哪……”

郝湘东是被几个朋友约出去了,午夜时才脱身离开。可也没想再回家,又来到阳纯雪的住处。掏出钥匙开门,感觉有不同以往之处,反复旋转几次,终于明白,里面反锁了!

他按了下门铃,里面没反应。打电话,阳纯雪的手机一片关机声。他看看门铃没再去按,知道阳纯雪故意为之,自然他再按也是徒劳。

郝湘东回到自己家时,室内宁静幽暗,他轻声踮着脚上了二楼,可没进和玉雨春的卧室,进了二楼书房。和衣躺下,连洗刷一下的心情也没有,闭上眼睛开始想阳纯雪。房门却被推开,灯光一亮,站进来玉雨春。郝湘东没睁眼看。

玉雨春问:“去哪了?”

郝湘东充耳不闻。

玉雨春提高了声音:“郝湘东,我一天是老婆你就得对我负责一天!这么晚回来就得和我解释原因。”

他淡淡地开了口:“别闹,晚了。”

“我没闹!就是想让你告诉原因。”

郝湘东下了床走向玉雨春,走近后拽着她的胳膊,打开房门,丢出去。玉雨春接着又扑上来推门,已经里面上锁。

“开门!”她被气晕了,忘了什么情况,抬手拍在门上。寂静的家中,喊声与拍门声一块震憾传播。

玉雨春都被自己弄出的这动静惊了下,可家中没引来任何连锁效应,更加安静了!

第二天午饭后,对她不算挑剔可也不太亲近的郝姐姐笑呵呵地到她房里,来找她聊天。这是不太寻常的行为!玉雨春亲热地让郝姐姐坐下,心中打鼓。

郝姐姐聊了几句平常话后,笑眯眯地问:“和东东闹别扭了?”

看来昨晚上的响动,还是有些效应!玉雨春听着问,已经顺下眼睛,把一些委屈堆到脸上,低声回答:“也没有很闹别扭。他回来到很晚,我问了他几句,他就不高兴了,把我推到房外边。”

郝姐姐像听故事,很乐呵地笑,“两口子就是这样,我和你姐夫三天两头的吵,有时还下手打呢。可我和他打是因为他太不争气!经常打扑克打到三五更,和些没正事的人呆在一起,能学到什么出息?”

“姐夫挺好了,对你多好!”玉雨春笑道。

“不是说他人多坏,就是太没志气,没一点男人的样,我死瞧上这种男人!谁让我当初被他长得好看迷住了呢,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要有东东一小半上进心,我也会天天供着他!”

玉雨春听出些意思来,没有吭声。

044 头上的伤(5)

“放心吧,东东不是那样不着调的人,每天都忙的正事,和朋友应酬了,晚回来了,也是为正经事!将来咱们这个家就得指着他了,那个何齐正是别想指望,烂泥扶不上墙!”

玉雨春也不好再没反应,说:“可他回来多晚也不说一声,像家里没我这个人……”

“东东吃软不吃硬,我对付何齐正那套在东东那不管用。什么男人用什么套,你得另想招。首先别把他惹烦了……”

玉雨春苦叹,有理没理真是全凭一张嘴!别的男人是可敲打的,唯她的男人得高高供着!别人都贱,活该就得受她们家人欺负……

郝姐姐又说起来,“我是为你和东东好才说这些。他烦了真要起了外心,你还有什么办法?现在也不是以前了,看得作风问题比天大,现在谁管!离几次婚也影响不到什么!……你别多心啊!我说的是实话。东东真要起外心,别说咱爸不让,我和妈也不同意,你是咱们家的好媳妇,都喜欢你!偶尔闹闹也没事,一定要注意分寸,家里又不是只咱自己人,还住着保母……咱爸最要颜面了,我和何齐正就是打打闹闹的那么回事,不是真闹法,咱爸才不太管。早上走的时候他可不高兴呢!妈给你说了可多好话呢,说你从来不这样,再好的人也有三分脾气的时候……”

玉雨春忍着没去咬牙,可咬得心肝疼。

阳纯雪想拒绝郝湘东,可问题是她怎样拒绝他!

因为对玉雨春的羞愧并对郝湘东向玉雨春施暴的气恼,她把房门强硬关闭了一晚。但她很清楚,那道门不可能永远挡住郝湘东,也不可能关闭她和郝湘东的所有接触……

阳纯雪觉得自己不是太擅长解决这样棘手的问题。如果是以前,玉雨春肯定在一旁帮着拿主意了,可如今,只能她自己面对!

她进办公室坐下,岳非把她的杯子倒好水放她面前。她看看,面无表情地说:“老那么勤快干嘛,大早上刚上班我不喝水。”

“不是解渴的水。”岳非嘻嘻笑。

“难道是泡澡的?”阳纯雪随口说出,无所忌惮。

现在两人已经很熟,阳纯雪越来越觉得岳非确实是个大孩子,对他是绝对的“俯视”——不是看不起,是长姐自居,像看小弟弟。办公室常剩他们两人的时候多,一剩两个人的时候,岳非就开始出乐子。有心情的时候,阳纯雪也和他无聊上几句。

岳非听了阳纯雪这句话,乐不可支,为了不造成太大影响,怒力控制着声贝,浑身颤笑。笑完说:“也不是泡澡的,是为雪儿滋养皮肤的。”

阳纯雪打开杯盖看了看,有红枣之类的东西泡在水里,又盖上盖,不经意地说:“我皮肤看着很糟?”

“和雪一样,晶莹透亮!”

“那还养!”

“可要再多些温暖的粉色就更好了!”

阳纯雪浅浅地笑了下。

045 如何拒绝(1)

“我特意找专家给你配得独家秘方,常喝保管有用。保证你的脸色又白又嫩,嫩里透粉,粉里透着黑,蓝汪汪的,绿莹莹的……透着那个美!”他说上了小品。

阳纯雪咯咯笑开,脸上终于见了阳光。

他看着啧嘴,“雪儿,你笑起来真是太美好了!这样美好的时光常常我一个人享受,真是太幸福了!”

阳纯雪又撇嘴,说:“叫阳姐!要不,叫小阳也行,阳纯雪也可以,称别人都是哥哥姐姐,到我这儿就不知道尊重了。”

“不是不尊重!”岳非马上脸色一百分的正经,“叫姐太显你老了,你才比我大那么一点,至于就得叫姐?叫小阳显得咱们太生分了。你那名字我不想叫,想想还是叫雪儿好,又好听又亲切,听着又舒服。”

“我的名字怎么了?“

他几乎色眯眯地望着她,说:“阳纯雪阳纯雪,叫着我就想吃。”

阳纯雪看他。这样的小人嘴里竟也说出“吃”这样的字眼,看来真有点深度!

他又继续说下去:“一叫这个名字我就想到阳春面……”

阳纯雪咯咯咯笑起来,也暗笑自己:不是人家有深度,是她太复杂。但很快,她笑容凝滞,低头做事。

岳非见她笑容收得急促,觉得问题在他身后,忙回头看了下,也站起来,亲近地喊了声:“东哥。”

郝湘东走进来,也向岳非含笑,问:“你哥最近回来过吗?”

“最近一次——也两个多月了。”

“再回来让他给我打电话,一块坐坐。”

“好。”

“没事,你忙吧,我去资料室查点资料。小阳,资料室的钥匙谁拿着?”

“噢,在这儿。”阳纯雪开抽屉拿出钥匙。

“麻烦你给开一下。”郝湘东已经往外走。

阳纯雪把钥匙往岳非那儿递,说:“你去吧。”

“他知道什么资料放在哪吗?我给你们翻乱了可别怪我!”郝湘东开玩笑的口吻。

阳纯雪只好自己拿着钥匙,跟着出去。还开着资料室的门时,郝湘东已经贴得她的身体很近,她打开门一进去,房门随即被他关闭,把她拽到一边,压到门一侧的墙上。

“放开!会有人进来……”

“为什么反锁了门?我说过不许再关电话,为什么老不听……”郝湘东已有些压制不住的感觉,冲着她的脸上直喘粗气,“成心的是不是?你想倔到什么时候……”他的脸已压得她没法再近。嘴巴完全压上来,她越推,他越吸住了她的嘴,嘬得声音响亮。阳纯雪被这声音弄得胆颤心惊,胳膊上使不出劲,想起腿来,一腿又顶上来。

“啊——”郝湘东抱着下身蹲下去,松开了她。

阳纯雪抽身要逃,他忙又逮住,紧紧攥住她的胳膊,慢慢起身,低声吼:“死丫头你……你不想用了!正是最要命的时候你使这么大劲……”

阳纯雪使劲又挣,他再一次挺起身,又压她到墙上。小腹部在她身上揉,发出阵阵嘶嘶声。

046 如何拒绝(2)

阳纯雪恨道:“就知道你不会有正经事……”

“这不是正经事?还有比这更正经的?你说昨晚上为什么不开门?”

“你没人性!”

“没有吗?人分两种性,男性和女性,我不属于这两种?”

“你为什么打雨儿……打老婆你也算男人!”阳纯雪气得轮着拳头往他身上打。

“我不是有意的,是她说的话太难听了,一时失手……”他边说边拢住她的两手。

“你就是没人性!”

“阳纯雪,我的人性多少是由你决定的,你不要觉得自己完全没责任。我已经告诫过你,想我对玉雨春好,你就得先对我好!就说昨晚上,你要不锁了门不让我进,我能回家吗?不回家能又出事吗……”

“又怎么了?”阳纯雪惊问。

郝湘东故意不回答,接着说:“不要觉得自己很无辜,其实都是你惹的祸!我去你要再关门不让进,回去还有玉雨春好受的。”

“你又把她怎么了?”

“没很怎么,问题不大。但要有下次,我就给你整点大的……”

“咦——”阳纯雪嘴里发出气极的叫声,有又要抬腿的意思。郝湘东更压得紧了,让她腿上工夫也使不出来。

他亲下去,手也伸她衣服里面。阳纯雪真有些受不了这种紧张的熬煎,实在不明白那个雅重的郝湘东哪去了!还是根本就两张面皮,或者这才是他的真面皮,竟这样无耻无赖又放浪又霸道。

她有些求道:“放开我,这儿不行。”

他停下了,冲她笑,“你说的,到行的地方不可以再别别扭扭!答应一声。”

“嗯。”她极不情愿。

他又凑到她耳边,压沉了声音说:“给我揉揉,刚才撞得太狠了,我怕一会儿用不了。”

她咬嘴唇,“不要!”

“那我就先在这儿试试!”他说着又下手。

阳纯雪气横起来,“你不敢!你再动一下我就喊,我不信你就一点也不知道要脸。”

“那你喊。”

“你不动我就不喊。”

郝湘东又忍不住地笑:“你别叫阳纯雪了,叫阳白痴吧!你要喊就早喊,非得等着人家下了手再喊,你是担心不能抓到现形,还是怕没粘到腥就给抓了太可惜?”

阳纯雪被他糗得咬嘴闭眼。

他抬起她的脸,温存地亲了下,却又说:“刚才在办公室怎么冲岳非笑得那么yín荡?当时我就想……”他咬了下牙,告诫,“别动歪脑筋!想勾引良家少年想也别想。”

怎么他嘴里就没一个正经词!什么yín荡、勾引……阳纯雪不客气地回道:“你才yín荡!你就是大!”

“我就是大,我就是喜欢yín荡你,怎样?”他又抠着她的屁股往上提。

“你放开我!呆的时间太久了。”

“作个选择再走。亲一下,或者,揉一下。”

047 如何拒绝(3)

阳纯雪知道逃不过,抬起脸,匆匆往他嘴上啄了下。他又一把抱住她,有些改主意,“我到车里等你,你一会儿下去好不好?”

“别疯了!”她费劲推开他,把门打开条缝,轻声说,“你先走。”

郝湘东往外走,一手留在门里又握了一下她的头,这才离开。阳纯雪静静心,整理一下身上,也出去。

晚上郝湘东去了阳纯雪那儿。鱼水交融,不知游弋了多长时间后,阳纯雪又催他走。

“像做外房的样吗,这么赶着老公走!”

“谁老公!谁外房!再说我跟你拼了!”

“怎么拼法?这样吗……”郝湘东往她身上顶。

阳纯雪咬牙切齿,“等你睡了,我用剪刀给你剪了!”

郝湘东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合上嘴后又翻到她身上,说:“趁着没剪再用用。”

阳纯雪又气又憋不住地想笑,张开嘴狠狠咬在他肩上。郝湘东啊了一声,报复性地还以颜色,一剑封穴。

最后阳纯雪也不知道啥时候就睡过去了,醒来天已透亮,她挑挑眼睛看看郝湘东,有些迷惑:“你没走?”

他含笑在她额上亲了下,说:“我要走了你能睡这么安稳嘛。”

“更安稳……”她还带着睡意,声音软绵绵的。

“那你一晚上使劲抱住我的腰干嘛,我动一下你就又贴过来,我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嘴上说让我走,心里却不让!”

阳纯雪的睡意被一下赶跑,睁开眼来看,自已果真靠在他怀里,她的胳膊到现在还弯在他的腰上。她忙把胳膊拿下来,把身背过去,丢一句:“我习惯抱着枕头睡,谁让你占了我的枕头,我只是当你是枕头了。”

郝湘东听了哼哼地贼笑,又俯过去把她抱住说:“我就是你的枕头,你尽管抱着,抱一辈子!”

阳纯雪没缘由地上来些酸楚,沉了好一会儿后说:“你还不走吗?”

“走什么,吃完了早饭再回去,看看,接着上班。起来,看有什么吃的给我弄点。”

阳纯雪没动,“要吃你回你家吃去。”

“陪你一晚上了,一顿早饭都不给吃?”

“谁让你陪了!”阳纯雪说完还是告诉他,“……我不太会弄,以前都是庄文尚给我做早饭……”

“别在我跟前提他!我是我!我也不太会,起来我们一块做点。”

阳纯雪抓起一件衣服披上,有些赌气似的去了卫生间。郝湘东听着里面的洗刷声停了好长时间了,还是不见出来。敲门催:“怎么还不出来?”

“我为什么要出去?”里面响起阳纯雪气恼的声音……

048 如何拒绝(4)

“我为什么要出去?”里面响起阳纯雪气恼的声音,“这是我的家,我想出去就出去不想就不出去!我想提谁就提谁不想见谁就不想见谁!我想勾引谁就勾引谁我愿意就行!我想做饭就做饭不想就不做饭!你是我什么人,动不动就对我吓来吓去,逼我做饭,逼我上床,连我什么时候想出去也要管吗?你凭什么这样!你凭什么!我阳纯雪不是你什么人!别当我是你的外房,我不是!不是!我阳纯雪也好阳白痴也好,再白痴我也不会你当外房!……我要找个好男人结婚,不喜欢了就一脚蹬开再找一个,想找多少就找多少,想结多少次婚就结多少次婚,谁也管不着!……混蛋,恶棍,神经病!你才白痴!都是白痴!你们凭什么都来折磨我……”

阳纯雪不知在里面坐了多长时间,情绪稳定下来,听了听外面没有一丝动静,这才轻轻打开门,提脚出去。刚迈出一半去,旁边响起一声音:“终于肯出来了?”

阳纯雪斜开眼睛不看,说:“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笑一声,“阳白痴,你穿着我的衣服难道让我光着身子出去?”

阳纯雪看看自己,身上果真是裹着郝湘东的上衣。要进卧室换。

郝湘东抱住了她,说:“穿着吧,吃了饭再换。我愿意看你穿着我的衣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辈子你只能穿我的衣服,光着身子穿我的衣服!绝不放你!谁我也不给。你敢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我就追上杀了你。”

阳纯雪在他怀里颤耸耸地哭起来。她发现,虽然她讨厌这种强行霸道的行为,但却并不讨厌这个怀抱。这是种另她沮丧的感觉!

郝湘东抱着轻轻抖颤着哭泣的阳纯雪,心如化开的冰糖,粘稠。“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不会让你为难。一定让你结婚,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然后每年都过结婚纪念日,每一次都和结婚时一样,顶少也要过完一百次……”

阳纯雪听他描述的很美,美得她心动。可马上更委屈起来。他画给她的是一张她永远吃不到,也不想去吃的饼!

“为什么这么对我……”她想着,委屈,又加气恨,“你干嘛要折磨我!”

“折磨你?你觉得受折磨?”她感觉受折磨了!感觉受折磨,说明她还没爱上他,没有觉得得到他才是最大的幸福,任何事都无法比拟。就像他对她!

郝湘东心里又重新坚硬,有点硌起来。从来都是女孩子往他身上扑,他把扑上来的女人不屑地推出去的时候有,何尝受现在的“屈辱”,竟是他像个yín棍一样死缠着她!

可是,如果不受这份“屈辱”,修正他眼下的错误行为,他便又得持续另一个错误,持续这几年他因傲慢一直犯着的错误:不屑于追逐一个心不在他这儿的女人,不耻于与其他男人——更何况是他最好的朋友,争抢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他真的爱。

所以,无论如何他注定了错误。问题不在他,在于阳纯雪,这个至今都不想主动扑向他的女人!

他搂了她往厨房走,冷冷地说:“我喜欢折磨你!给我做饭!”

049 做饭(1)

“我不会。”

“面条也不会煮?”

“泡过方便面……”

“我不吃那个。煮点面条。”

“我不会……”

郝湘东被逼得疯狂,瞪起了眼睛叫:“煮清水面更容易,白痴!”

咦——阳纯雪运气,也叫:“我不会用煤气炉!”

“没用过?”郝湘东不可思议,“你平时不烧水喝吗?”

“都是用电壶!”

郝湘东彻底服。原来和阳纯雪一样白痴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否则造出电壶那鬼玩意干嘛!“我教你!”他气急败坏地说着,砰砰地拉开厨柜抽屉找面条。竟有!“不会煮怎么有面条?”

“庄文尚买下的。”

郝湘东看看已拿到手中的面条,迟疑会儿,问:“没坏吧。”

阳纯雪没答,她从没去看过。郝湘东觉得没坏,不再管,决定吃。管它是谁买下的,面条无罪!指示:“拿出锅来,放水!”

阳纯雪照做,他一旁叫:“……水太多了!……又太少了,笨蛋!放到三分之一!”

“你自己来不就行了!”阳纯雪被他指令得手忙脚乱,也恼。

郝湘东不答,拉着她找煤气开关,略看看,又指示:“拧这个,看是不是。”

“往哪边拧?”阳纯雪手比划在上面,问。

“哪边能拧动往哪拧!”

阳纯雪试探着去拧,轻松拧开。郝湘东又推着她往炉灶那儿去,让她拧上面的开关。阳纯雪往两边都拧了下,没见反应。她一下理论充分起来,说:“我试过,也这样,怕是坏了。”

郝湘东拧下眉头,说:“你压着开关拧。”

“怎么压?”

“使劲往下压着,拧!”郝湘东手空转着给她示范。

阳纯雪还是茫然。

“笨死吧!”郝湘东拿着她的手,两人一块去做。

开关吱吱鸣叫几声,沪口噗得吐出一团水苗,很软和的蓝颜色。阳纯雪还是见鬼一般,双手一下紧到郝湘东脖颈上,脸也趴上去。

郝湘东哈哈大笑,同她退回餐厅,坐下来,揽她在腿上,瞧着她的脸问:“你还真是千金大小姐呢,这么简单点事都不会做?做饭就一点不会?”

阳纯雪噘嘴道:“你会干嘛非得让我做。”

“我会的事情多着呢,你都不用做了?我会吃饭,你还要不要吃?”

阳纯雪挤眼睛盯他。

他继续道:“我也没用过这些玩意,可我有脑子!琢磨一下就行了,有什么难的?不做说明有条件,不会做说明笨!学都学不会,就是笨到白痴……”

阳纯雪被他损得羞恼,辩道:“我小时候差点被火烧着,我怕火,我妈从来不让我碰火,不用我做饭。庄文尚也从来不让我做……”

郝湘东听着前面,心里脸上都有些疼惜,如果没有下面的话,以后也未必还让她再做。但听到庄文尚几字后,他脸上又淡开,口气生硬道:“我不是你妈,更不是庄文尚!我不会像他们一样娇惯你,我喜欢折磨你!以后学着做饭。”

050 做饭(2)

阳纯雪扭开脸,回道:“你管不着!”

郝湘东缓和下口气来说:“面对,是治疗恐怕的最好办法。不敢面对什么时候也是个结,保不准关键时候就成了一个死结!不做饭没事,平时多用炉子烧烧水什么的,多接触接触,慢慢就不怕了。”

阳纯雪嘀咕道:“我有时也想自己做点吃,可就是不太敢用,生怕那火一下子喷出来,我一个人可怎么办?越想越害怕……”

郝湘东将她拥在怀里,很柔和地说:“以后我在时和你一块用,一个人时就别碰了,越心里慌越容易出事。那电用时也得小心,看着无声无息,比火可恐怖多了,伤着了,更致命!”

阳纯雪浅笑嫣然,觉得他交待得实在多余。“那我能不知道?以为我会用手指去试试有没有电……”

郝湘东眼神在她笑靥间飘浮,身上已有了些过电的感觉,轻嗅着红唇在边际亲吻,没有肆虐侵掠,没有对身体迫切征服的,柔和,温存。

阳纯雪以前极少感受这种温存,庄文尚用他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她的宠爱。就像郝湘东说的,娇惯她,她不愿意的事情从不逼她做。只有一件事,他没有征求过她的同意:分手。

阳纯雪喜欢这种温存的感觉,慢慢陷进去,在他的嘴唇又吻过她的嘴边时,脸一歪,用整个嘴唇迎上去。四唇想碰,拥架起一道美丽的玫瑰门,使两个舌尖轻轻触到一处,相互进入,纠缠起来。

一阵焦烟自舌隙间钻上来,冲入鼻孔。阳纯雪一时没明白哪来的焦味,闻闻了。郝湘东没闻,直接撂开她,站起来进了厨房,关气,熄火,提起水壶倒锅里一些水,一股青烟瞬间升腾起来。他又把抽烟机按开。

他退出来,再看阳纯雪,阳纯雪也看他。两人脸上慢慢凝聚同一种气流,终于都暴满,笑起来。

郝湘东啧嘴道:“看来今早上面条是吃不成了!改吃别的吧……”他说着一俯身将她抱起来。

“你……”阳纯雪想问他干嘛,但马上脸一红,知道他要“吃”什么了。

赤-裸裸的两个身体盖在一起时,郝湘东还是很温存,完全拥抱着她,在她身上轻轻款款,,,,,,,。他不断亲-吻她的脸,细细地用嘴唇爱-抚着上面的每一处。

每一处被他亲过后,都留给她挠-心的,渴望着他再一次温存经过。她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弹动着,迎合他的每一次深-入。

“宝贝……”他嘶哑着声音在她耳朵吹送,“快乐吗?”

是的,快乐!这个强占她的无赖在给她从没有过的快乐!阳纯雪咬住嘴唇,为自己此时的感受感到懊恼。

051 做饭(3)

他及时阻止了她这一情绪地漫延,舌尖轻启开几粒贝壳,放出被咬住的下唇,送进舌头去,轻柔地触摸她的口腔。

“我很快乐!宝贝……没体会吗?有种快乐只在爱的人身上才会感到……”

她当然感受过!和庄文尚在一起时,她总是愉快满足的。可此时,她快乐里却感到沉重,这个她每每忍不住想环起胳膊紧紧抱住的身体,不是她的!

但阳纯雪没意识到,那沉重里也许有更多的渴望,或者,隐忍的冲动。

他一直看着她的脸,两弯长长的睫毛竟忽然凝上些水晶般闪亮的东西,他的心颤了下。然后看到一滴浅浅的清泪从一个眼角溢出来。他用舌头舔上去,留到她脸颊上更多的湿意。阳纯雪被这些湿润一下带走了魂魄一般,两臂猛然地抱住了他,希望那些被他摄走的魂魄可以再粘回她的身体里。

他两手也探进她的身下,托着腰部,猛一下翻身,将位置反转过来,躺在下面。

阳纯雪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审视他的脸,闪烁着眼神,带着些新奇,别致。她看到,的双眸,挺直的鼻梁,刚刚从她嘴上摩擦离开,还带着潮红的唇,饱满,生动……饱满生动的一丝笑意又挤上嘴角。那丝笑意送出几个字来:“亲我!”

阳纯雪便着魔一般,吻着那处饱满生动下去……

室内陡起的电话铃声,分开了四片热唇,又合为两处,分头喘息。

郝湘东受铃声打扰,微一停顿的时候,阳纯雪觉得他应该接电话,从他身上滑下来。是他的手机响。

他很快动身,却不是起来接电话,而是又覆到她身上。

“你……你……”阳纯雪略怔一下,咬住嘴唇,又想笑。

“管它!响吧。”

微凉,又热。

手机铃疯响。

“接吧……”

郝湘东还是不管,在她唇边轻笑:“女人就是妖精,是祸水!让男人上来就不想下去的妖精,恨不得什么也不要了,累死在上面也愿意。”

阳纯雪羞涩,脸歪向一侧。他大动几下,呻唤道:“小妖精……”

他瘫软下来。经过一晚上消耗,又给养不足,后仓仍很空虚。阳纯雪没感觉到最后一刻的强弹猛攻,但整个温存缠-绵的过程仍让她伴着他微微痉孪似的颤动,几乎达到巅峰。

她带几分爱怜地用手抚摸他绵软地俯于她肩上的头。郝湘东很享受这一刻,闭着眼睛感受轻柔的手指穿越他发丝的温存,一动不愿动,直想就此溺死在这段软玉温床上。

052 做饭(4)

电话却此起彼伏地不断,告诉着他:等你!等你!等你……此时应该到上班时间,这么急促的电话铃声,估计是郑局又是从家里便开始一便便地想给他下指示。

郝湘东最后轻吻她一下,起身,说着:“多买下些奶,随时可以喝点,补充些营养。这样下去,不多久就全让你把我吸干了。”

阳纯雪不吭声,他啪得往裹了一层薄被的屁股上拍一下,说:“听到了?饭不会做,奶总会买吧?”

阳纯雪觉得不好说不给他买,可又不愿意承担那给他买奶的角色,还是不应声。身子裹了被子下床,找衣服换衣服。

她一手提着xiōng前的被子,一手往衣柜里找着。郝湘东一把给她拽下来,将她全身赤条条地晾出来。阳纯雪惊叫一声,顾不上和他理论,先拾脚下的被子。

郝湘东却脚踩着地上的被子站起来,搂着她的裸身,往衣柜里帮她挑,说着:“天又不冷,在我面前还遮掩什么?有我没看过的吗?……这件!”他拿出件连衣裙来给她。

阳纯雪摇头,“我穿套裙……”

“你那些套裙,裙子都太短,露着两条大长腿不好看。”

阳纯雪撇下嘴,觉得时间有限,不同他争执,拿裤子道:“我穿裤子吧……”

“裤子屁股那太窄了,绷得紧紧的,不舒服……”

阳纯雪看出意思来,根本不是在为她着想,是不喜欢她穿着太,把“他的东西”给外人看了。电话铃声还是疯似地催着,她一把拽过他手上的衣服,气恼道:“快走吧!催急了!”

他边走着边又指点:“穿这件!这件好看……”

“知道了!”她以为他会先回趟家里,不禁叮嘱,“雨儿要问,你……好好说,”自然是“好好编个谎”,否则还得怎么说!她又有些恼恨地咬嘴唇。

郝湘东停下脚步,看她一眼,又走回来,三指握住她下巴处,揉捏,放出被她咬住的半瓣娇唇,轻声说:“不准再咬嘴唇!恨就等我回来咬我,不准咬嘴唇!”他说完又往她嘴上轻点一下。

“不准你欺负她!”她补充。

他温和一笑,轻拥下她说:“你今天表现很好,我不欺负她!不过,我现在不回去,没时间了,得去单位。上班前别忘了自己买点吃的!”

“你不回去……”阳纯雪有些不知如何说好。她就这样“霸占”了他一夜,不放回去给玉雨春看一眼?!

郝湘东急匆匆地出门,边翻着手机看。最后一个电话是郑局长的,前面还有一长排,有郑局的,有许主任的,有他家里的,也有玉雨春的……

他先往家里打,保姆王阿姨接了。

“王阿姨,家里有事?”

“你等等,我问问夫人去……”

那就是没一眼看得出来,值得他回去的事。他拦道:“不用了。”

挂断后,他没给玉雨春回,没想要回。上车后,边往单位行驶边打给了郑局……

053 冷虐(1)

玉雨春用自己的手机给郝湘东打过一次,是她刚起床不久时。见郝湘东不理会,她又用家里的电话打了两次,不想也不接。她怅叹。

郝湘东从来没接受过玉雨春的“监管”,无论是女朋友时,还是结婚后。他从来想接电话时才接,想挂时,也毫不犹豫地撂下。可能他也等着她想走时就走,只是玉雨春百折不挠。他便也任她,想留就留了!

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对她有无情义?玉雨春有时感觉用万倍参数的望远镜也参不透郝湘东。

婚后,他更是以实际行动明示她:他,郝湘东,不受这份婚姻约束!

她觉得屈辱:“我是你老婆!”

“你觉得不好,可以马上不是!是你选择的是,你也随时可以选择不是!”

霸道,冷漠,连她享有的权利也是给他想给的,不想她得到的,连个解释都不肯交待……

玉雨春也常常不自觉间牙咬下唇,心中似痛犹恨。只是,郝湘东从来没认真注视过,更别说心疼那小厉齿伤了娇唇。

庄文尚过来时,看她一眼,另一桌旁坐下,轻轻一阵键盘响,玉雨春的电脑qq上又多了一个闪烁头像。玉雨春淡淡扫了眼,知道是谁,接了。

等待冬天:怎么了

雨中百合:没怎了

等待冬天:怎么情绪不高

雨中百合:怎么不高,哈哈

等待冬天:呵呵。

“等待冬天”和“雨中百合”,分别是庄文尚和玉雨春在qq上的网名。

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不是谈论私事的地方,庄文尚与玉雨春偶有交流,都是在qq里。庄文尚和玉雨春都是使用qq的专业人士,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坐在电脑前,也有大把的闲情耗在里面。

不太同的是,庄文尚的qq好友里,多是熟人,朋友,同学,属于侃聊;玉雨春却只和陌生人聊。陌生,才可以卸去心墙,熟人面前,反而多有伪装。她的qq里,庄文尚等极少数很亲近的熟人除外,不是为了聊天,只为了联系方便。

上班,对于庄文尚和玉雨春,有时就是上网闲看,聊天,玩游戏。偶尔有些工作,那才是插曲,等同“工间cāo”,一天里不会占用太多时间。

这不怪庄文尚和玉雨春,与他们同室办公的其他人都大同小异。

女儿已经大学毕业的成科长,也天天坐电脑前,一盘一盘地与里面拼棋,还是带些声响的,将,将的。

另一个,儿子去年高中毕业后出国读大学的姚姐,微有不同,对电脑不感兴趣。可自玉雨春开始在这间办公室办公,她灵巧的双手就没见闲过,一幅一幅地绣十字绣,很有些以此为生的意思。

但玉雨春知道,她完全不用以此为生,她老公是一私企的高管,具说年薪几十万,而她本人,月薪数千,家里住的是三层楼的别墅。不过玉雨春怀疑,那别墅里平时可能只住着姚姐一个人。所以,那一幅幅的十字绣绣进去的,应该横是空虚,纵是寂寞。

054 冷虐(2)

这也都不怪他们!

规划局本身就不是个太忙碌的地方,而其中一些科室就更清闲。例如庄文尚和玉雨春呆的设计室!如今,建房子有建筑公司全全负责,搞城建,都是花大钱请外面的大手笔……规划局的设计室几乎完全摆设,小处用不起,大处看不起。

庄文尚自进设计室,两年来,只设计过路边两处厕所。还次次方案都被处长挑剔得体无完肤,一通大刀阔斧后,定案里庄文尚只看到近似他方案里的门前那三层台阶……

等待冬天又来了话:湘东最近忙什么,有些日子没见他了

呵呵,她见他也不容易!玉雨春心中苦笑。回过去:你们不是叠影双熊嘛,分了?

等待冬天纠正:双雄!

雨中百合肯定:双熊!一个狗熊,一个笨熊!

等待冬天:呵呵,明白了,那狗熊惹你生气了!

等待冬天:有机会我帮你教训他

雨中百合:对了,你怎么改名字了?

玉雨春问的网名,以前庄文尚的网名叫咕咕鸟。

庄文尚静默片刻,打过来:用腻了,随便改的

其实,是因为“冬天有雪”!庄文尚在等被他“无情抛弃”的阳纯雪,等他qq上叫“雪”的头像忽然亮起,等着与阳纯雪或者“雪”的所有不期而遇。只是他很少等到过,唯一的一次,等到她的电话,是为了卖他们的房子。

他觉得那叫“雪”的头像可能再不会亮起。那是他与在校的阳纯雪短暂分离时,用过的联络途径。他们相聚后,阳纯雪便极少再上,恐怕,那号早已被她遗忘。

阳纯雪不喜欢上qq,懒散与人交流。一直以来,只要身边有庄文尚,再有那么一两个亲近朋友,已足够她充实。

玉雨春以为几句闲磕这就叫结束了,不想一会儿庄文尚又过来一句:宋玮,认识吧?

认识!同学的朋友的朋友,忘记怎么认识的了,可能在一次聚会上。然后他们上了床,然后两人似乎像恋爱似的相处了几个月。然后玉雨春认识了郝湘东,然后,她完全冷淡了他,然后,似乎就没了!大约半年后,宋玮完全从世界上消失一般,在她眼前,耳里,心里,均再未出现。

不过后来,她毕业前夕,他又出现了……

玉雨春没回答庄文尚,又问过去:你们怎么认识的?

宋玮不是他们一个学校的。

庄文尚:一个同学的朋友,特意联系来的,问,你。

玉雨春:你怎么说的。

庄文尚:嘿嘿,我说不认识。

为什么?

怕那小子有贼心,我不给湘东找麻烦。嘿嘿。

玉雨春心里升上些讥讽:对郝湘东可真是全心全意!她带着促狭地打过去:笨熊,和小妖精过得幸福?

055 冷虐(3)

阳纯雪叫那女孩小妖精,那“小妖精”便在阳纯雪这边的朋友里具成了小妖精。

庄文尚很快打过来:幸福!注:她名字叫周丛丛。

看来庄文尚对称呼周丛丛为小妖精的接受范围仅局限在阳纯雪那儿。玉雨春狂点上无数个笑脸传过去……

郝湘东从来不上网聊天,他没兴趣,也没时间。现实世界里,每天都有无数种事务,人,电话追着他,使他很少闲坐于电脑桌旁。

庄文尚和玉雨春守着电脑“忙碌”着时,郝湘东刚陪郑局长行程一百里路回来。

晚上与阳纯雪精彩连篇,早上也没闲着,郝湘东一直精力旺盛的身躯多少有些倦怠。车上睡了,直到郑局叫他下车……

郝湘东下车后一边走着一边又开了手机。只要他想睡觉,他的电话就必须关闭,否则一会儿就一通铃声,除了接电话,他根本做不了别的。

郝湘东眯了一会儿又养过精神来,走进办公室时,已经完全神清气爽。开门前就听办公室里电话铃声响,他进去时却断了,然后手机接茬响。

他拿出手机,看一眼,忙接了,笑着叫了声:“哥。”

电话里也笑道:“刚才手机关机了?”

“噢,刚才和我们局长有点事了,怕打扰,给关了。”郝湘东解释。

“你在单位?”

“刚回来。”

“我在楼下,我上去了?”

“上来上来!我刚回了办公室。”

打来电话,被郝湘东亲热地称作哥的人,是玉雨春一位远房表姐姐的丈夫。玉雨春也是到了k市,和郝湘东结婚后,才知道她家在这儿还有这么位亲戚。从此亲戚便又拾了亲情,表姐表姐夫还带着礼物去拜望过郝母。郝母待得不错,很给玉雨春面子,真当她娘家人一样热情。

玉雨春却私下里与表姐表姐夫不冷不热,客客气气地保持一段距离,从没上他们家去过。

表姐夫这次来找郝湘东是为了他儿子上重点高中的事,郝姐姐是教育局财务室主任。但即便没有郝姐姐那层关系,表姐夫也确定郝湘东能帮他办成。表姐夫已经几次求郝湘东办过事,对郝湘东的活动能力,完全信服。

表姐夫每次所求之事对郝湘东来说确也不是难事,所以都爽快帮忙,热情接待。这次也是。

表姐夫满意放心地离开,郝湘东直送上电梯。除了对玉雨春,郝湘东对玉雨春身边的一只鹦鹉,都热情用心。

表姐夫有事虽然直接找郝湘东,但表姐都不忘打个电话告诉一声玉雨春,有感谢的意思,也有讨好的意思。不管玉雨春对他们是不是冷冷淡淡,可求到郝湘东时,人家都给认认真真当回事办,说明还是玉雨春的功劳,如果没有玉雨春,郝湘东又认识他们是谁?他们又如何攀上郝家这个高枝?

056 冷虐(4)

表姐夫和表姐还是很明白“事理”,不计较玉雨春的态度,觉得玉雨春有资格在他们面前拽。

玉雨春每次接到这样的电话,都心里又坠上一层沉。她觉得郝湘东乐于做这样的事情,他是对她,把该下在里子上的工夫都用在面子上,让她有苦难言,有怨难发。

郝姐姐第二天午饭时就向玉雨春嘟囔道:“真服你表姐两口子!别说差着几分,就差几十分,找找还值得,可差一百多分!总共才考几门课呀,考得多差才考出这‘水平’,还好意思上重点!不说咱能不能帮上忙,就是帮上了,他们儿子真上了,能行?跟得上?”

玉雨春轻声说道:“觉得难就算了……”

郝姐姐一听有些恼,“都差不多办好的事了,你这么说?你和湘东也这么说的?他可是说一定得办成,办不成就不认我这个姐姐了!死东西!一句话就扔给我了,他管也不管,倒是他收人情,我这儿白费力赚你们两口子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

郝母拦道:“好了,你当姐姐的,给帮点忙怎么了?还得千恩万谢地给你磕两个头?”

玉雨春陪笑:“我不知道都办成了!谢谢姐姐……”

郝姐姐xing情烈,受不得委屈,听到郝母那几句,就站起来,向母亲恨道:“偏心!儿子是亲的,女儿不是!就等着你那亲儿子亲儿媳妇老了伺候你吧……”说着甩下小半截饭,走了。

玉雨春望望婆婆,有些无措。郝母了解女儿,笑道:“咱吃,别管她,不等咱忘的,她就早忘了!”

玉雨春淡淡回了个笑,默然坐下,继续陪着婆婆吃。

郝湘东无论“帮”玉雨春做什么事情,从不在她面前炫耀一句。因为没必要他说,他确定玉雨春很快会知道。

郝湘东的这种“毒到”,让玉雨春始终对他又爱又怨又羞惭几分。曾经也是让无数异xing拜在裙下,围着她转的魅力娇-娃,如今憔悴而卑微地臣服于一个男人,就像那收于后宫,却被完全冷落的妃嫔。

玉雨春,能将这种落寞与悲哀说给谁听?

郝湘东晚饭回家吃的,饭桌上也一点没提表姐夫找过他的事。饭后,他接了个电话就又走了。玉雨春静默无声,听着他又一句没留的开门而去。

玉雨春此时,只能沉默!

玉雨春听他刚才打电话的口气,知道那电话是个男人打来的。但郝湘东接了个男人的电话出去后,便会始终和男人在一起吗?

玉雨春的答案是否定。

玉雨春的答案也是正确的!

午夜将至,郝湘东还没回来。

郝湘东已经在阳纯雪家了,床上。他和朋友酒吧里喝了几杯酒,坐了一个来小时,就走了,去了。

057 冷虐(5)

玉雨春躺在睡两个郝湘东和玉雨春都绰绰有余的床上,摊平了四肢,还是显得空旷。空旷的不只身体外面,还有身体里面。郝湘东一月有余的时间里没碰她一指头了……不,揪着她的头发往车里撞过!

结婚前,郝湘东不是对她这样冷漠的,虽然很少像火热的恋人一般,但对她的身体还是愿意爱-抚的。他欲旺盛,酒后更是膨涨,难于控制,无论多晚回来,即使玉雨春早已沉入梦里,他还是忍不住对她的身体发动攻击。

婚后,郝湘东对她的需求变得稀少,偶尔为之的床第运动几乎就是一场赤-裸-裸的泄欲,没有几丝眷爱之意。

郝湘东可能外面没有女人吗?简直显而易见。

而现在……他在让她守活寡!他还轻-佻地说,她守不住可以出去找情人!那是郝湘东那样高傲、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对老婆说出的话吗?他就在以这种方式折磨她,羞辱她!

玉雨春心里又恨。

可也痒。恨起郝湘东来时,也痒得她难以刃受。她觉得她快熬不住了,男人在她眼里变得越来越没有好与不好,而只想到他们那儿有她需要的东西,血,刃不住会沸腾一下。

玉雨春想过庄文尚,也想过那年过半百的成科长……过了她眼里的男人她都忍不住想。但如今她像被冷酷无情的郝湘东施了什么魔法一般,竟无法做到主动地去勾引男人,可如果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勾引她一下,她可能都不会拒绝。

她更紧的夹起了双腿,挤压的那儿擂鼓般地狂跳。她随着“鼓点”猛劲地往上弹动自己的腰身,咬住嘴唇哼哼。欲-火更加燎拨到她的全身时,她爬起来,去洗刷间冲冷水浴……

哗哗作响的水声,使她没听到家里的房门响,出来时,郝湘东已经走上楼梯。

郝湘东听到洗刷间的水声了,也看到了里面的灯光,他完全清楚是玉雨春在里面,看到她忽然开门出来,没有任何惊奇。但眼光飞快地在她散着湿意,还凝的水的微冷气息的身体上扫了下,似乎想到了他该想到的事情。但没有任何停留,径直走去书房。

玉雨春在他的眼光里微愣了下,也鬼使神差地跟着他的脚步过去,但书房却无情地挡住了她。她知道她叫不开门,抱着有些打冷颤的身体,蹲于门前。灯光下,苍白的脸上抹着一层金黄的悲凉。

058 换房(1)

第二卷红尘迷爱

阳纯雪第一步把房子卖出去,第二步也悄然进行。她上午一下班就匆匆往外赶,进了电梯发现还跟上一个人,看看他,没说话。觉得公用场合,没道理对他人的出现表示任何异议。

可出了大楼,他仍跟着她时,便说:“你跟着我干嘛。”

岳非笑道:“你没说让我不跟着,我以为就是让我跟着呢。”

“别跟着我。”

“雪儿师傅,徒弟跟着您学了好长时间了,还一直没谢一次老师,今天我接请你吃顿饭吧。”

“今天不行,我有事,改天吧。”阳纯雪没工夫挑他的字眼,伸胳膊叫了辆车。岳非也一块坐进去。阳纯雪看他,“你知道我干什么去就跟着?”

“干什么去也可以跟着呀,要是去幽会我在外面给你看着人。”

阳纯雪不再管他。

汽车开出很远去,在一处新建成的小区停下,阳纯雪下车。她在这儿看好一套小型公寓,准备再看看就签约。经纪人已经站在楼前等着她了,看他们走过来,热情地引着上楼。

还没完全撤去施工防护的电梯到了二十七楼停下,他们进了一户房间。里面已完全装修好,干干净净,放张床就可以入住。经纪人又嘘:“这栋小高层卖得最好,现就只剩下三套了。买的多是小夫妻,最适合做第一套婚房了……”

岳非四处摸着看着,说着:“我还是喜欢大房子,能有大露台的。自己装修,风格自己说了算。”

“有,我们小区各样的房型都有,我再带你们看看别的户型去?”

“不用。”阳纯雪说,“我就买这个。怎么办手续?”

“一个月前是先交60%的房款,现在已经是现房了,得交全款。不过房产证得等一段时间,公司一块给办。手续很简单,主要是填表签合同,我们售房处就在楼下,咱们可以现在就去办理。”

岳非跟在阳纯雪后面说:“这就要买?不再看看别的了?小了点,房间也太少,就两个人住倒凑和,等有了孩子肯定紧张,还得请看孩子的人……”

“闭嘴!”阳纯雪瞪他。

经纪人笑道:“你们是新婚夫妻吧?这位先生真有福气,一看太太就是个会持家过日子的人,又漂亮又贤惠可真难得!”

“你不觉得也很霸道?我还没怎么相中的,她就决定要买了。”岳非显得不高兴。

经纪人还想再帮着调节一下,阳纯雪的电话响起,她拿出来看看,避开岳非去接电话。郝湘东打来的,问她:“在哪。”

“外面。”

“外面干嘛,回来。”

“回不去,逛商店呢。”

“呵呵,那就逛吧,吃点好吃的。……顺便给我买几件衬衣,43码的,还有内-裤……”

“我不会买。”阳纯雪扣了电话,转身往外走。经纪人和岳非不确定她是要走还去签合同,忙跟着出去。

059 换房(2)

阳纯雪用银行卡付了全部的四十几万房款,买下了那套公寓。在回去的车上,岳非问她:“现在的家呢?”

“卖了。”

“什么时候搬?”

“很快。”

“搬家时叫我,我帮你。”

“不用,找搬家公司。”

“那是当然。可也得有个男人到现场帮着压压阵,要不他们看你一个女人再欺负你。”

阳纯雪似笑非笑了声,轻视他也算是个男人。

岳非不高兴了,“你就这么轻视我?是不是上过女人床的你才觉得他是男人?我也可以呀,有全部资质,不信你可以试试。”

“闭嘴!”阳纯雪看看前面的出租车司机,压低了声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没说听过吗?以后在单位别跟我太亲近了!”

“你思维真是有问题!你为谁守寡?为那个离异你的男人?真奇怪了!因为离异了才更要多交往男人,要每天打扮的漂亮点,把香水扑的浓浓的,到处招蜂引蝶才对,要不什么时候再嫁出去?你倒处处躲着在外面交往男人,还怕那个离异你的男人知道不高兴?想他有一天回来找你?还是,已经家里藏着一个了?”

阳纯雪闭上眼睛头侧向外面,装睡。一会儿又支起头来,叮嘱岳非:“我要搬家的事谁也别说!”

“重点不和谁说呀,想防谁?”岳非有些赌气,“看我高不高兴吧。”

阳纯雪拍拍他的脑袋,哄道:“乖,搬家那天姐通知你。另外,还可以再给你一项光荣的男人使命,明天陪我去看车。”

岳非嘻嘻笑,“买车?算你找对人了,我十岁能开军用吉普,十五岁开坦克,不到十八岁就拿了驾照,到现在,除了飞机还没开过,任何能开的东西我都拿手。你想买什么车。”

“看看再说。”阳纯雪觉得他部分吹牛,没很在意,歪了脑袋又合上眼。

岳非把她忽然揽进怀里,阳纯雪睁开眼睛看,他说:“那么靠着太颠,容易磕着头,这样牢靠舒服一些。放心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阳纯雪完全放心,挪动了几下,找个最舒服的点靠着,闭上眼,嘀咕了句:“有个弟弟还是瞒不错的,带着省心,用着放心……”

买车是阳纯雪的第三步,不过这一步第二天没能顺利进行,刘局又要带她出去开会,下午就走,晚上住在当地。与阳纯雪同室办公的办公室副主任章徽通知的她。

章徽一副公事公办,严肃而平常的办公口气。可她转过身去,脸上便浮上些特殊的笑意,走向她办公桌的脚步,透着轻松快意。终于,她被刘局甩了!终于新人换了旧妇!!章徽对欲求无度的刘局早就腻烦,从上一次刘局没带她出去开会,而带了阳纯雪,她就差一点开酒庆祝。

060 T市之行(1)

阳纯雪收拾办公桌下班,回家准备。因为上次北京之行没见太多异常,阳纯雪对再跟刘局出去,心里平平淡淡,不是特别喜欢,但觉得是工作安排,不容得她挑拣。

郝湘东中午又有饭局,阳纯雪准备要去上班了,他喝得眼里微红地进来。进来就抱住,头压在她肩上,很乏倦地说:“太累!陪我睡一会儿。”

“不行……”

郝湘东抬起头瞪眼睛,声音恼道:“不行不行!你不能痛快说句行?让你给我买件衣服都这么别扭!下午给我买回衣服来,我明早要换。”

“你家里没衣服……”

“我不想回去拿!陪我睡觉去。”他不容分说,卷着她的腰走。

“我得上班了,到点了。你没人管,我有人管!你不能让我三天两头的旷工迟到,人家会说我的。”阳纯雪着急,说得恳切。

郝湘东笑了声,轻柔地说:“就一会儿,几分钟,抱一会儿就让你走。”

可郝湘东不止抱了几分钟,阳纯雪一次次想出来,他就更紧地抱住,她急道:“你这个无赖!我今天真不能迟到,我要跟刘局出差。”

郝湘东一下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了她几秒钟,问:“去哪?”

“好象t市吧。”

“什么时候回来?”

“最早也得明天晚上吧……”

“明天的会?”

“可能是。”

“t市这么近,明早走也来得及,今天就去干嘛。”

“我怎么知道,可能有其他事情吧。让我走!”

“不行!别去,请假,说忽然病了,去不了了。”

“你有病!”阳纯雪又求,“放开我吧,我有我的工作,你不能老这样难为我。”

“还有谁去?”

“还有几个人吧,可能许主任也去。”

郝湘东闷着头想,久不吭声,也不让阳纯雪离开,她真急了,“再不放开,我恨死你!”

郝湘东看她,说:“注意点刘局,我看他打你主意。”

“呸!小人之心!yín贼之心!!”

郝湘东挤起眼睛说:“说句我喜欢听的。”

阳纯雪不说,他更紧抱住,“我有时间,你爱说不说。说晚了我会改主意,说了我也不放。”

阳纯雪恨道:“你真可恶!”

“这句不行。”

“……你真帅。”

“不行。”

阳纯雪声音更轻微地又说了句:“我会想你。”

“还差一点!”郝湘东还是不放。

阳纯雪迟疑着没有下一句。

“说我爱你。”他托起她的脸来,看着她的眼睛。

阳纯雪望着他,眼里的几丝迷离反而没了,变得清冷冷,说:“我不爱!我不爱自私自我,不负责任,喜欢在外面包外房的男人!”

郝湘东没再逼她,在那双眼睛上亲了下,放她走。阳纯雪走出卧室门,听他又说:“晚上不准关机!你知道后果。”

061 T市之行(2)

t市之行,不是纯粹的开会,其实是“国库”的一家关系单位搞产销贸促会。一下车,对方接待人员中出现了一张清丽的女人身影,先奔着刘局过来,热情握手,寒喧。

刘局眼里刹时贼亮:“小唐!哎哟……说是出国了,这是回来了?”

小唐喜笑:“刚回来一个月!感谢刘局长亲自带队来参加我们这个会,很给面子呀……”

小唐,不是太小了,应该也进入了少-妇级,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但骨子里有男人渗入过的气息,流动着一种性感。沙宣顺发,带了幅时尚的黑框近视镜,大眼睛在里面闪得很妩-媚。脸细长,身材也细挑,不过,该瘦的瘦,不该瘦的地方似乎也不突出。阳纯雪觉得她xiōng前的高度明显用加厚的海绵xiōng罩给撑起来的,有些生硬。

整体形象不错,时尚,干练,又不失女性的柔美。

唐女士与刘局很熟悉,老关系!但旁边一直含笑听着刘局与唐女士寒喧的一男士还是给刘局介绍道:“刘局长,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唐主任……”

刘局一直没与唐主任分开手,此刻又用力晃动一下,笑道:“原来唐主任!不能再叫小唐了!哈哈……”

“我在刘局长面前永远还是小唐!到老了也大不过您去。”

“哈哈……”刘局又一阵笑声。

唐主任又分别与许主任阳纯雪一行人员握过手,握阳纯雪时,明显眼神在她脸上闪烁了一下。

t市第一天,阳纯雪见到刘局就到此刻为止,看着前面刘局的身影被唐主任引领着,直到消失在眼前。晚饭没见,晚饭刘局在另一雅间里款待,阳纯雪混于一般与会人员之中进餐。晚上也没见!

刘局这次没与许主任同室,被接待方单独安排进套房,享受贵宾待遇。许主任另和他人一房。

不过刘局几乎没在贵宾房里待几分钟,在一间普通客房里差不多呆了一夜。不只一个人,还有那位唐主任。正如阳纯雪感觉的,唐主任脱去衣服的xiōng前并不突出,像摊着两个软柿子。可刘局还是抚摸的很上瘾。

现在刘局在下面,唐主任坐于他身上,这是做过一两次之后的情形。刘局主动过一两次后,一般便由进攻改为被进攻,他在下面享受现成,只又被挑-拨到不行时,才会再现强势。

刘局下面喘息平复一会儿后,又有了精力逗嘴,嗔道:“小,回来了不早报个到,让我天天心里想得痒。天天陪着老公,给办得挺过瘾,一点不想我了吧……”

“……呸,和个壮得像头熊似的北欧女人勾-搭上了,就他那身子骨,能扛得住那一个女人折腾就不错了!我说怎么……怎么那么不济事……我说离婚!***还不愿意,哭哭洌洌的!都说外国男人强,和他妈熊呆了一年多,倒更变成熊包了!……气得我,甩了几个耳光就回来了……”

062 T市之行(3)

刘局听着哼哼yīn笑。

唐主任媚-眼便闪过去,恨声道:“男人没个好东西!只要不是自己老婆,什么货色都肯拉上床。”

刘局哈哈笑,yín-声道:“我可不是,我只上美女!像小唐唐这样的美丽女人,有多少我喜欢多少。”

唐主任哼了声,脸上不悦,“要不要我现在回去,再换你的小阳阳来?”

刘局yín-声又笑:“吃醋了,小乖乖了?逗趣说着玩玩的,我就只喜欢小唐唐,只有小唐唐一个小乖乖。”

“呸,骗谁!”

“哪个骗你!要像你说的那样,我还能在这儿和你狂……”说着,他猛力向上挺了下腰。

小唐唐又噢的一声叫,然后动作加大,喘息着道:“是正起yín-心,还没弄-上-手吧……”

刘局被她说到寸上,不由自主地有些情绪懊丧,里面缩了下。小唐唐狠狠地往他身上一蹲,刘局也嗯地发出一声沉闷之气。翻下她来,进去狠捣几下,洒了几滴零星细雨,俯着不再动。

他再躺倒在床上时,小唐唐钻他怀里,楼了腰抱住,轻声说:“在北欧呆了那几个月,总是心里不松心,不只为那死男人和北欧女人的事,还想你!越委屈越觉得想你……”

唐主任,唐亚楠,与刘局,刘再坤其他的女人有不同之处,不全是逢场作戏,有些真情实意在里面。刘再坤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所以,才和各方面都不算太出色的唐亚楠保持了近十年的关系。

男人,女人,皆一样。再色,再烂,只要还有人味,便有共同的人类需求,也许未必对别人真情实意,但还是愿意对方可以真情实意对他。此时,刘再坤有些皮肤松驰,显出几分衰老的大手,在她滑腻的背上轻拍,带些疼昵。

唐亚楠是九年前刘再坤来t市开会,宾馆里碰到的服务员,纯属意外的发生了关系。那次刘再坤正躺床上,脱了一半,等电话里那个要来特殊服务的小姐。

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鲜嫩嫩,还一丝杂质没有的唐亚楠。不算特别漂亮,但那份年轻的身体里散发出的纯净新鲜,让他一下喜不自禁。没想到碰到这么个处似的“小姐”。

刘再坤带了七分醉意,十二分的yín-心,一百分的理直气壮——小姐嘛,有啥值得犹豫的!强悍到不可阻挡,几下脱-光,撕光,按到床上,猛顶猛送。

半天后,一直挣扎的唐亚楠不再挣扎,光着身子,蜷成一团,哭泣不止。刘再坤泄尽欲-望,又散去几分酒意,再看她,惊心地发现白净的床单上落红点点……

很快搞明白,是一场误会!是下了晚班,换去工服的唐亚楠来拿被她不小心落在这房里的钥匙,却不想,正赶在寸劲上。

刘再坤感到问题的严重,无意间他这是强-奸了一个处-女!如果她告了他,那真是……不可想象!

063 T市之行(4)

自然,问题后来是摆平了,否则不会有今天的刘再坤和唐亚楠。

不久后,刘再坤帮她从临时工成了宾馆的正式员工,三年后,又联系进了现在的单位,进入这个城市的白领阶层。唐亚楠从那次后,便成了刘再坤设在t市的专宠。

唐亚楠慢慢真就对刘再坤有了感情,发现她只可能是他的情人,再不能进一步时,很懊丧,不时有怨言,在他面前常摆脸色。

刘再坤晓以利害,明之大义,告诉她,如果他和她结婚,他们俩就什么也没了!名声自然不保,地位,工作,安逸的生活,等等,都不会再有。因为刘再坤的家势普通,老婆家却是有些背景。小舅子在人事厅,官职不算太显,可也扎些眼。更重要的是小舅子的岳父地位不一般。

他刘再坤要闹离婚,能有多少好果子吃?

唐亚楠明白这些事理,从此便认了秘密情人的身份,不再提转正要名分的事。两年前,刘再坤又极力主张说服了唐亚楠与一直追求她的男人结了婚。从此各安天命了些,刘再坤来的也懒了,唐亚楠也有些较以前淡了。但见了面,还是会地烧一段,何况唐亚楠这次走了两三个月,尽管时间不是太长,可有些乍失复得的稀罕。刘再坤便一时丢开了还没吃到嘴的阳纯雪,和唐亚楠极尽缠绵。

刘再坤拍着怀里的唐亚楠忽然想到:“去了趟北欧,回来怎么就成主任了?”他觉得有些突然。

唐亚楠不屑道:“我都快三十了,才当了破主任,有什么可吃惊的。”

快三十了,当个破主任,也不是不可以,问题是有些突然,前面没见征兆,也没有提前预练过副主任角色……

他似笑非笑了声,揉搓着她xiōng前两只“柿子”道:“给人吃过?”

唐亚楠吃吃吃地笑。现在唐亚楠不是两三年前对他全心全意的唐亚楠了,现在的唐亚楠也不是两个月前去北欧前的唐亚楠了。她知道现在发火,或者赌咒,未必可信。她笑了会儿,一嘴噘,闪个媚眼,娇嗔:“讨厌!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大色鬼!”她还往他鼻子刮了下,然后阐释,“去之前就议着了,办公室发生了件难得的罕事,主任和副主任一块病休。就算我是老人了,我又表现好,工作勤快,为什么不能提我?办公室暂时不设副职,我是副级别,正用。嘻嘻。以后还得刘局长多关照,让我多做出些成绩,快些完全转正,然后才好再当副处长,处长,干好了,再副市长,市长!”

刘再坤哈哈大笑,“野心不小!”

“也有你的好处,将来我当了市长,只要刘局长您来我市,我会发动全市的漂亮女人晚上来给您陪床……直到榨干你……”说到最后,唐亚楠又咬牙。

刘再坤哈哈乐。“主意不错!唐市长得先排第一个……小乖,怎么几月不见,这么浪了……”他说着手往下抓。

064 T市之行(5)

唐亚楠咯咯笑着躲闪,扭动几下,却最后完全“躲”进刘再坤怀里,环了脖子,对上嘴去……

唐亚楠一席笑谈让刘再坤全然放下为什么突然当了主任的事,其实他也不是十分在意。虽有些情义,但刘再坤还是玩心为主,没当她是自已经了手,别人就不能再上的女人。各方面俱一般的女子,已经八-九年时间,不是因为当初那点处女情结,恐怕他早已扔在一边。

关于唐亚楠平步擢升,她的说法里有些是事实,可不全是,更不主要是。

正副主任因各自的情况一块“病休”是真,但也不至于就非唐亚楠莫属。莫属也可以,可是有条件,这条件早在三年前唐亚楠的顶级领导就暗示过她,只要陪他睡觉,可以提她做办公室副主任。

三年前的唐亚楠恋着刘再坤,也还带着几分清高,不屑于去做这事。而且处长实在是个没法再糟的糟老头子,不是处长亲自要求唐亚楠给他提供xing服务,她都以为这老头子从生下来就这么糟,从来就没有xing能力,当然也便没有xing需求。不想竟有!

唐亚楠接受了刘再坤,愿意为他无私奉献——当然,她也得到诸多实惠,不一一例举,却不等于就能随便接受一切老头子的爱-抚。得首先她能看的上。人过五十的刘再坤,现在是有些走下坡路了,可十年前的他,正当壮年,仪表伟岸,又会讨女人喜欢,还是很受欢迎的!

三年里,处长常有提点,可唐亚楠装聋作哑。结婚后,她感觉丈夫对她宠爱体贴,实心实意,也算有些能力,可以让她依傍。她更不屑于去和处长苟合,换那个破职务。

不想,北欧之行,竟是这般光景。想到刘再坤对她不过也是玩弄之心,更靠不长久,心里瞬间冰凉,灵光一闪般,思路顿开。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真情实意,女人的身体,被什么男人趴过都一回事,何不就给自己换些东西?

她回来的当天,车上就想好了,车上打的电话,把对她垂涎数载的处长约到宾馆客房……

很快便有了下面的破格提拨,副职正用。唐亚楠,开始她呼风唤雨政治生涯的第一步!

065 摔伤(1)

阳纯雪直到第二天会上才又见到刘局,会散,晚饭。晚上九点来钟回到k市。

阳纯雪t市之行,波澜无惊地结束!

郝湘东没在。阳纯雪洗完了,上床后,郝湘东的电话打来:“宝贝,回来了?没事吧?”

指什么?指她现在有没有事,还是在t市有没有被有事!她简单地回了声:“嗯。”

“很想你!”阳纯雪不吭声,他又说:“我晚上过不去,有点事。你一个人早休息,关好门窗。”

电话挂了。阳纯雪有些握着手机愣神,不是她很失望郝湘东没来,是觉得他没来有些奇怪。

翌日上班,阳纯雪去的较晚。昨天刚出差回来,第二天上午按惯例可以随便支配,不去上班也行。

她进了办公室,许主任也在里面,看到她说:“小阳过来了,你去医院了?”

阳纯雪发愣,心想她要去医院干嘛。许主任说道:“你不知道?湘东的爱人昨天住院了,说是摔着了,咱们办公室正准备一块去看望一下……”

阳纯雪张了半天嘴,说出来,“我,昨晚回来就睡,电话也关了,不知道。怎么摔的,重吗?主任,我请个假,去看看……在哪家医院?”

“一块走吧!”许主任招呼其他人走,阳纯雪先出去。

玉雨春看起来真摔得不起,头上有几处伤痕,一只脚上也裹了层棉纱,左胳膊被打了石膏吊在xiōng前。阳纯雪看着心里发酸,走到跟前轻轻触摸着,问:“雨儿,疼得厉害吗?”

玉雨春向她笑笑,“不太疼了。你昨天回来的晚吗?”

“什么时候摔的?怎么摔的?”阳纯雪先急着问。

“昨天下午,上班前,下楼梯一不小心踩蹭了。”

“昨晚上怎么不叫我。”

“叫你来我也一样疼,还不如让你安心在家睡点觉。”

阳纯雪眼里滚下泪,玉雨春用没受伤的胳膊给她擦,脸上也凄楚:“就是有点骨折,很快就会好的,你哭什么……”

“好了,”郝湘东说了话,“别只顾着你两个说了,许主任他们站了老半天了,打个招呼吧。”

玉雨春又露出笑来,向许主任他们道:“我就是受了点小伤,还劳动许大哥你们一块来看我……”

玉雨春说着,郝湘东往沙发和便宜座椅上让着,把大家都安排坐下,他去玉雨春床边坐下,听着他们探问伤情。玉雨春挺了挺腰,动了动,有些不是很舒服的样子,郝湘东把她上身半抱半扶起来,把下面的两个枕头又放了放,再让她靠上。每个动作都很轻柔,生怕弄疼了玉雨春。

医生来换药,先清理一下玉雨春头上的伤,她嘶得痛了一下,阳纯雪和郝湘东一起有动作,一个把手扶到她肩上,一个用手轻握住她的头。再换脚上的纱布时,玉雨春疼得直挺腿。郝湘东用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腕,哄着:“别乱动,一会儿就行。”又很细致地盯着医生的每一个动作,直到新的纱布完全包好,这才放了心。

066 摔伤(2)

医生出去后,章徽感叹起来,羡慕玉雨春找了好老公,赞叹郝湘东这样疼老婆。引得大家就这个话题纷纷开起玩笑。

玉雨春在床上忍耐了一会儿,见室内气氛活跃,已经完全没有探病人的意思,只得轻声叫阳纯雪,说:“雪儿,你扶我出去一趟。”大家都静下来,玉雨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去一趟卫生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就行,谁不上厕所!”郝湘东满脸笑的开玩笑,俯身把玉雨春抱起来,往外走,说着,“不好意思,先不陪你们了!”

阳纯雪有些不知要不要跟着,郝湘东加了句,很随意地说:“雪儿,跟着过来帮忙。”

卫生间里,阳纯雪瞧着里面走没人了,示意郝湘东可以抱玉雨春进来。郝湘东把玉雨春放马桶上,然后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帮她解去裤子。

“你出去吧,我自己行……”玉雨春也为此景有些羞惭。

面对的男人虽然是自己的丈夫,可这人已经有太久没触摸过她的。玉雨春希望他触摸,可不是希望这样尴尬地坐在马桶上,做这样一件虽然每个人都做,但到底有些上得台面的事情时。

郝湘东出来,阳纯雪悄然从一侧挤进去,轻轻闭上门,插上。郝湘东看看那门,关闭着玉雨春,也关闭了阳纯雪。有些失落。他走出女厕,到外面的洗手间等。

“好了!”

一会儿,阳纯雪的声音自里面传出,郝湘东又进去。阳纯雪已经出来隔断,拉着门,把坐于马桶上的玉雨春晾给他。郝湘东又是哪也不能看,只能把目光投向玉雨春。

他走进去,抱起玉雨春,出厕所,往病房去。阳纯雪拧开水笼头,哗啦啦洗了下手,跟后面。

郝湘东没能找到一个与阳纯雪眼神接触的机会,他觉得阳纯雪是故意不留给他空间,只要她也想,便无论如何也能创造出他们接触一下的机会。他心里不爽,脸上暗淡。不过,进入病房的瞬间,那脸上又恢复了平静温和。

玉雨春又被郝湘东放回床上时,许主任他们站起来,要走。郝湘东便看了下表,玉雨春体贴入微:“你也走吧,晚上在这儿也没睡好,回去睡回儿。这儿让雪儿陪着我。”

郝湘东点头,“也好,我回趟单位,中午时再过来。”

郝湘东和许主任他们一块往外走,阳纯雪也送着出去。经过医务室时,郝湘东停下来,对许主任他们说:“你们先走吧,我找医生问问情况再走。”

章徽许主任都笑,笑他太不放心。先走着。

阳纯雪看着许主任他们都上了电梯后回来。将要拐向病房走廊时,一把被人拉住,拽进了旁边的安全出路口。虽然快得她没看清是谁,可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谁。

郝湘东带着两天的思念,带着刚才的怨,压在她嘴上狂亲。片刻,放开,瞪她:“死丫头,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067 摔伤(3)

阳纯雪鄙视他,眼里渗冰。

郝湘东琢磨了一会儿,说:“以为我弄伤她的?我发誓!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我根本不在家,完全是她不小心造成的。……当然,也不排除有意为之。”

阳纯雪听他用这样一幅鄙夷不屑的口气叙述玉雨春的摔伤,心里一阵恼火,甩了他一巴掌,脆响,可不太重。郝湘东没预料到挨这巴掌,没觉得多疼,可嘴里还是嘶嘶地叫起来,眼光压向她,有些要咬碎她的样子。

阳纯雪也想咬他。“我现在才知道你多虚伪!虚伪得让人看着恶心!刚才对雨儿那样,这会儿又这样说她!你嘴里有一句真情实意的话嘛……”

郝湘东盯着她看着,嘴角开始上挑,又束着腰抱进怀里,咬耳朵:“阳白痴,嫉妒和恶心的感觉你确定能分清楚?刚才看我对她好你嫉妒了,就怀疑我是不是对你说的也真心话!是不是恨得打我两巴掌都不过瘾?对了,这才是做外房的样……”

他又在她身上摸时,她费劲推开他,低声叫:“我不是!我没有!你就一自恋加臆想狂,自己做梦去吧!”

他拽着她不让走,“再抱一会儿!两晚上没抱了……”

阳纯雪又推他,气,“雨儿躺在床上那样,你还有心思想这些!真是无情无义,一点心肝没有……”

“我要一点心肝没有昨晚就不会忍在这儿陪她,早跑到阳白痴的床上了……”

“昨晚打电话时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会不来吗?她没告诉你你却知道了,她怎么想?这种情况下你还想让我刺激她……”

“那你就继续发扬一下你的良心快让我回病房!她见我老不回去又会怎么想……”

阳纯雪急促地结束了和郝湘东这番对话,不顾一切地推开他。郝湘东又把她卷回去,往嘴上亲。她再推开……反复数次。

阳纯雪最终回了病房,略耽误了几分钟的行程用一句“上了趟厕所”解释过去。玉雨春也没有在意,此刻她脑子里被一些幻想充满,很兴-奋。郝湘东在人前对她从来都“好”,不足为怪,但刚才他是当着阳纯雪的面,毫无顾忌地展示对她的温柔体贴!是不是说明湘东确实与雪儿没什么暧昧关系?!

玉雨春很开心,和阳纯雪又畅所欲言,嘻嘻笑闹。虽然伤着,竟比没伤时更少些疼痛。

068 美伦美奂

快到中午,郝湘东还没来,岳非先过来了。玉雨春看着像刚才和许主任他们一块来过的那小伙子,可又不太敢完全确定。

岳非对玉雨春笑道:“嫂子,你一点不记得我了吧?”

玉雨春笑笑,很茫然。

“我哥和湘东哥是高中同学,叫岳川北,不记得?年前我哥回来,还带我去你家玩过一回呢,见了你一次。我叫岳非。”

“岳非!”玉雨春惊叫。她不是惊喜地想起了岳非这个人,是巨惊地听到了阳纯雪曾经提到的名字,岳非。听一遍就不会忘记的岳非!

岳非没期望玉雨春有这样大的反应,傻呵呵笑着看向阳纯雪。阳纯雪拍拍玉雨春的头,示意她节制。

玉雨春笑起来,让他坐,又看着他手中的东西说:“还买了好吃的来?”

岳非提提手中印有肯德鸡标志的袋子,实话实说:“不是好吃的,垃圾食品,是我和雪儿吃的。嫂子得吃病人餐,我不会买,我想东哥肯定会考虑到,我就什么也没给你买。”

玉雨春不满,啧嘴:“还真是偏心呢!”

可玉雨春觉得全身都没一点疼了,有恨不得下去跑一圈的感觉。眼前站着高大帅气的岳非,外形一点不逊色于郝湘东,配着一旁的阳纯雪,俊男靓女,美伦美奂!太爽!爽眼爽心!

玉雨春一点也不嫉妒阳纯雪有这样的好运气,找到位这样的好“伴侣”。她甚至期望这“伴侣”能越优秀越好,优秀到郝湘东开什么马也追不上……

玉雨春几乎爽心地笑出来。郝湘东提着饭来了。他看到岳非时,眼里很是紧了下。

“东哥。”岳非打招呼。

郝湘东笑着让他坐,把保温筒放床头柜上,慢慢往外拿吃的,说着:“妈让王阿姨做的,她说要自己送来的,我没让。看你那天摔下来,她差点犯了心脏病,这两天也不舒服。”

玉雨春着急地问:“没事吧?”

“问题不大,我是觉得来也那样,便没让她来。你不会不满意吧?”

玉雨春忙笑,“没有!怎么会!都为我忙,我都不好意思了。”

岳非拽着阳纯雪起来,和郝湘东说:“东哥,你陪着嫂子吃饭,我和雪儿到外面吃。”

“不是买了饭嘛,在这儿吃吧。”玉雨春说。

岳非嘻嘻笑着解释,“在医院里另找个地方吃!这儿留给你和东哥。”

玉雨春夹眼睛,含笑道:“是你们想单独去吃吧?”

岳非呵呵又笑,说着:“慢慢吃!”他拉着阳纯雪的胳膊出去。

阳纯雪了陪玉雨春一天,晚饭前郝姐姐带着饭到医院。阳纯雪被姑嫂劝回家。回家后餐厅里已经坐着郝湘东。他看着她进门,换鞋,放包,往里走……

“过来。”声音冷飘飘的出来,虽冷,却不夯实。阳纯雪回头看他。他的眼神也是飘的,飘了会儿才落实在她脸上。

069 心疼

她慢慢移到餐桌旁,打算坐椅子上。

“坐这!”声音踏实温暖了许多。

她又移到他身边,还是有些犹豫,被他一把拽到腿上,身体一起被带着倒进他的怀里。

“知道早晚要坐过来,干嘛不痛快点!”他说着,眼睛在她脸上审,审了会儿,闭上了,脸俯到她的xiōng前。

阳纯雪感觉这次抱着她的身体很安静,心里升上起怜惜。她问:“晚上还得去医院吧。”

“嗯。”

“很累吧。”

“嗯。”

“晚上,我去陪着也行……”

郝湘东抬起头来,看着她,冷峭的颜色没有了,一些浓烈的东西又在眸子里涌动。他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哑声问:“心疼我?”

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四目纠缠着望了会儿。他的气息有些澎湃地往上喘,说:“不要让我担心你会跟人跑了,我就不觉得累!”

她缓缓地开口:“男人应该专心爱他的妻子,心就会安宁快乐,才会心无旁骛地一心事业,一生都会充实幸福。女人多了没什么好的,只会增加烦恼,心陷其中,就会累。”

他嘴角上浮,露上笑来。她是在劝导他向善呢!“你说的对,可还是个小傻瓜!对于男人,那些理论上高于实际。就像你们女人一样,有多少衣服也还是看到漂亮的就喜欢。就像人们喜欢钱一样,都说够花的就行,可还是越多越好。”

阳纯雪又挤起眼睛:他竟一点不掩示他的无耻加恶心!难道她以后就得甘心在这个“女人多多益善”的yín逸之徒魔掌里生活?

可那恼恨的神情放在阳纯雪的脸上,在郝湘东眼里,就像一朵玖瑰花上落只花蝴蝶一样,更添了诱-惑。

他呵呵呵地笑,心里暖风荡漾。“也有不同,万事都没有绝对嘛。我就不那样,只你一个就够了!”

阳纯雪嘴角又撇,极度不齿。心想,我不是你的“外房”嘛,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个”!

“不信?”

阳纯雪心里又一些哀叹。不知道该不该信,可信,又能怎样?阳纯雪并不想与玉雨春争男人!只是,如何让他停止纠缠,停止伤害雨儿,停止她继续下陷的脚步……

郝湘东一直看着她,忽然开口说:“要是我现在放开你,你会怎么做。”

阳纯雪惊愣了下,眼光看向他,想知道有几分真假。

“不说话就是不舍得!”他已经脸露得意。

“不是!”阳纯雪语气肯定。

“说不是也晚了,第一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你喜欢我留下!从第一次我就知道。”

“不是!我是烧糊涂了!”

“那以后呢?你为什么愿意?”

他竟然把“以后”的问题往她这儿归!不是他那么霸道无耻地强迫挟迫她,会有这么多“以后”!阳纯雪恼火得眼珠子发酥,有脆裂的感觉。

他强硬地弯下她的头,在她眼上亲-吻,灭火一般。阳纯雪更火,两胳膊撑开他的手掌,叫:“你什么时候不是这样!”

070 态度还行

“那也是首先你自己愿意!”郝湘东口气强硬,“女人要是真正想拒绝,会有很多方式,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逞。是女人给了男人强硬到底的信心!是你,阳纯雪告诉了我,你喜欢我上你的床。”

阳纯雪张开十指,恨不得往他脸上抓下去。他从容地把那十指手收起来,顺在他手里,说道:“抓都不舍得抓,还说你不愿意?至少你是喜欢我,就是还没被你自以为是的白痴脑袋认可。”

阳纯雪不想再纠缠在这上面,挪动屁股,要下去。

他握着她的手没放,望着她说:“我想告诉你的是,别想着离开我!离开我你一样不会好过。”

“我煮面条去。”阳纯雪继续抽手。她现在终于有样拿手饭,会煮面条了。

郝湘东哼地笑出来,“饿了?”

“需要多煮些吗?”她意思是问他要不要吃。

他咋下嘴,“还真有些想,主要是想吃你给我做的饭!可不想放开你,我抱着你去煮?”

阳纯雪想到了滑稽的场景,吃地一笑,几乎秋波慢闪地从他眼前一过。说:“会不会一下抱不住,掉下去把我一块煮了?”

“小妖精,成心勾我……”郝湘东一下托起她的屁股,手进了裙底,往下拽裤头。“你不用煮,这样就能吃……”

阳纯雪双手往他脸上拍,叫着:“我不是这意思……”

“晚了,我已经是这意思了……”

却门铃响起。

本来往郝湘东手外争着的阳纯雪一惊,反扑到他身上,双手抱住了脖子。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这种情况下,只会一个人杀出来。

郝湘东双手抱了一会儿,松开她看着,问:“很怕吗?”

阳纯雪也想过来,玉雨春这会儿自然是到不了这儿来。她放下两只胳膊,眼珠游移着,没回答。门铃又响。郝湘东轻柔地拥了她一下,说:“我叫的外卖。”说完去开门。

果真是!

先吃饭。郝湘东吃过一些就不吃了,说中午吃的晚了。阳纯雪不管他,慢条斯理继续吃。他问:“衬衣什么的给我买了吗?”

这事郝湘东已经交待多次,并为她迟迟买不来生了气。所以,她忙说:“我一回来就去医院了,哪有时间买。”

他嘴角上行,嗯了声,“态度还行!算了,再放你一次。”

郝湘东站起来去了卫生间,阳纯雪心里觉得哪儿不对劲。想过来:该死的郝湘东真就把她引到“外房”的道上,竟是应当应分地觉得该满足他的要求了!咦——她懊恼地晃晃脑袋。

郝湘东又在洗手间里叫她,拉长了声调的“宝贝”声,充满室内。

071 雪莲花

阳纯雪充耳不闻。

“宝——贝——雪儿——阳——白痴——没纸了!再不送过来,我用毛巾擦了?”

恶心死了!她受不了这通叫,丢下饭碗,先去给他拿纸。

卫生间的门开着条缝,她敲敲门,递进纸去。

“拿不到,送进来。”里面声音不客气。

阳纯雪把门更多推开一些,将半个身子塞进去,往里递。却见郝湘东根本不在马桶上,赤条条地站在她眼前。她眼神愣了下后扭身想走,已经来不及,被他一把拽进去,花拉拉的水直接喷到她身上。

阳纯雪跳着脚尖叫几声,骂:“该死……”

郝湘东哈哈畅笑着继续往她身上冲水,一边扯着她的衣服往下脱。湿重的衣服一除去,阳纯雪妖娆的身段白玉琢成一般,细腻光泽,急水一浴,肤上凝起无数大小珠玉般的水滴,于丰挺与沟壑间游走……

好一株水灵灵的雪莲花!带着仙界的圣洁,人间的妩媚。

郝湘东并无饥饿感的胃口一下大开,扔下水笼头,裹进怀里,大肆哚食。他柔软的嘴唇,暴虐侵刮,蚀骨销-魂,阳线雪八魂飘走七魄,纤纤十指勉强扣于他颈上,不使玉-体追着那七魄而去。

郝湘东环于她腰间与背上的手,往下一滑,一下托住她的臀部。阳纯雪完全没意识到双脚已被他托离地面,待虚掩的玫瑰门在他腰际间猛一下滑,长剑刺入的感觉才唤回她的意识。她啊的呻唤一声,紧紧圈住他的脖颈,头,俯于他肩上。

水火交融。一片吟颤之声。

一会儿又漫延到床上时,再分不出彼此,只剩下被烈焰焚烧的两个身体。室内,是肉-欲弥漫的滋味,酥焦,松脆,带着各种体液散发出的腥涩。诱惑,迷醉。

夜色如绸,缠绵不绝。

红唇痴恋,只为卿狂。

072 走吧

阳纯雪在完全清楚地情况下,抱住了她的“枕头”,许久。她喃声道:“晚了是吗?”

“……嗯。”郝湘东拥着她,轻轻地含吻她的头发,声音飘渺。

“……该走了。”

“……”

“走吧。”她把胳膊松开。

他又抱住她,问:“离开我会舍得吗?”

看来,他一边肯定着他的感觉,却也一边不能完全信服自己。

她说:“不会缠着你。”

“晚上也会为我哭吗?”

“你是个自私鬼……”

郝湘东比较满意这答案,轻笑声道:“我不会放的!不会让你为我哭,我会每天晚上陪着你,当你的枕头,抱着!”

“早晚得放。”

“不许那样想!”

“不许也一样。”

“不许!”郝湘东声音变硬,“等她出院,我就离婚。”

“你敢……”

“那就是你自己选择的!不准委屈!不准说不行!更绝对不准离开!也不可以和包括岳非在内的其他男人腻腻歪歪的!高高兴兴一心一意做我的外房,看到郝湘东要像只小狗一样温柔地扑过来,不准让我拽半天才拽过来……”

咦——阳纯雪运着气腿又要助战时,郝湘东将她一下紧到自己身上,使她失去空间。嘴角上行,调笑道:“你还有大半辈子指望他呢,动不动就来一下,还真不知道爱惜……”

阳纯雪恼恨得不行,正想着如何还以言辞,却感觉被他收紧的小腹下有东西在支生。她激凌地一退,忙说:“晚了,快走吧,雨儿一个人在那儿很可怜……”

“我姐在哪呢,我不去她不会走的……”他说着又往上赶。

“不!”她用胳膊异常坚定地顶住他的xiōng。

阳纯雪觉得再来一次,估计他们就一觉睡过去了。

郝湘东眼睛里恨:“每次都让我忍着一半走,真是个小妖精!”

阳纯雪背过身,真正抱起她的枕头,脸埋进去睡,不再理他。郝湘东看看她怀里的枕头,很想抽出来把自己换进去。最后他摸了下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半个背,恋恋不舍地穿衣服。走时又不放心地看看她的半个裸背,说了句:“穿好睡衣睡。”

073 买车(1)

玉雨春出院回家休养后,阳纯雪的生活又步入原轨。

星期六,岳非和她出去一天后,终于开着她的“第三步”回来。一辆黑色的奥的a4,是她交完房款后的全部积蓄所购。岳非开着,她坐在旁边。岳非对车本身没有太大议异,只是将车与阳纯雪连起来时,有不同看法,从而引发强烈感触。

他说:“雪儿,你到底是个什么女孩?我开始感觉看的还挺明白,现在越来越糊涂了!”

阳纯雪虽然不是因为向往有车一族才买的车,可看到她的新车开到手——岳非的手也一样!看在眼里,也喜在心中。她一边四下摸摸看看,一边带着笑说:“是女人,不是女孩!”

二十四岁的阳纯雪心里,如今确实再找不到一点女孩的感觉。

岳非坚持他的女孩子观,又问:“你一个女孩干嘛非得买这样的车?买个别的颜色,样子也时尚些的不好?”

“喜欢。”阳纯雪不告诉他真实原因。她就是要买一辆这样的车,多数公务用车的样子,普通,不招人眼,好办事;稳重,所以才开着心里踏实,像身边有个可靠的男人……她想着又笑。

“为什么喜欢?”

“喜欢哪有为什么!”

“再去哪?回家?”

“去商店。”想想不能确定商店就有,问岳非,“买天文用具,去哪买?像望远镜之类的东西……”

“咦,”岳非脸露喜色,“喜欢天文?咱们的共同爱好可又多加一个!到你新买的房子看时,我就琢磨少了个大露台,将来不好架望远镜。既然你也有这爱好,那房子可买的真不对了,那么个小阳台上看个星星都不方便,别说看天文。”

岳非说着前面转了行道,一会儿带着阳纯雪进了一家大商场。直奔七楼。等一系列天文用具展现在阳纯雪眼前时,她对柜台里面说:“要望远镜。拿在手里轻便点,几百米之外的东西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买上望远镜,他们往外走,将要出商场时,阳纯雪站住,对岳非说:“你到车里等我,我还想买点东西。”

“我陪你。”

“女人用品,男孩不宜。”

“学习学习呗,总得向男人过度。”

“去车里等,不准跟着!”

岳非看着转身而去的阳纯雪,留恋了一会儿眼睛,没跟过去。等着她出来又上了车,看她手里提一个并不明朗的大纸袋,猜不出里面什么,伸过脖子去想看看时,阳纯雪推开的他的脑袋。

“看看怎么了?什么呀?真以为我没见过女人用品?卫生巾?内衣?”岳非忽然夹起眼睛作媚态,“噢——女士成人用品!绝——对——仿——真!”

“去你的!”

“你要用那个找我呀,我给你推荐,保证质量,还不用花钱买,另送系列配套用品……”

074 买车(2)

阳纯雪拍他的头。“开车!”

岳非开起车走,提着嗓子高声唱:“有个女孩,她叫雪儿——

冰雪容颜,脱尘出俗——

一笑倾城,一颦倾国——

风吹杨柳,燕儿掠过——

叫雪儿的女孩,从我眼前经过——

一笑倾心,再笑倾我——”

阳纯雪有些异样的眼光投向岳非,岳非回眸一笑,堆起一脸谗态,透着没心没肺。又唱:“女孩女孩,你看过来

看过来,看过来

我愿做你的小乖乖

你让我上东,我不向西

你让我上天,我去开飞机

开飞机——”

岳非晃着一指,颤动着把声音长长的引到高处,落下来,狠喘一口气,说了声:“憋死了!”

阳纯雪咯咯咯地长笑。

离着阳纯雪的住处有段距离时,她让他停下,说:“我这儿下。”

岳非看看她,“车呢?”

车?阳纯雪被惊了下,醒悟过来,“对呀,车是我的!”

岳非呵呵呵笑。她说:“你开着吧。望远镜放车上,小心别给我弄丢了!明天要有时间陪我再装饰一下车去。”转而一想,“是不是,过分了?太用着你实在了……”

岳非嘻嘻笑,“尽管实在!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尽管用……”

阳纯雪拍下他的头,下车,又想起来,从车窗里指点一下,说:“记住——”

“你的事不能说!”岳非接上话。

“真乖!路上小心点!别弄坏我的车。”

阳纯雪后面加了一句,完全顛覆了前一句的意思,岳非呵呵又笑。点头:“我会比保护我自己更拼命地保护你的车!我明早来接你?”

“不用。你开着去单位吧,别说我的车就行。”

阳纯雪说完拐个弯便消失,岳非开车离开。

郝湘东上午十点左右就想着阳纯雪了,打电话给她,得到了已经去逛商店的答复。中午他在外面吃的饭,下午两点来钟直接到了阳纯雪的住处,家里没人,他又打电话问时,说是还在逛商店。他喝了不少酒,趴到床上一觉睡到五点多钟,醒来还没有阳纯雪。

嘶——

他发出声半疑惑,半不满的声音……

075 有毒

先去洗脸。洗着脸时电话响,他揪着毛巾一边擦着脸一边摸起电话,一边摸着电话一边希望是阳纯雪的声音,却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玉雨春。玉雨春电话里小心地问他:“爸今晚回来,妈说你要没要紧的事,就回来吃晚饭。”

“噢。”郝湘东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就挂了电话。

玉雨春咬咬嘴唇,又咬心。她出院后,事态有所改善。郝湘东晚上有时彻夜不归,多数也回来,只是很晚,但不再睡书房,和她一张床上睡着,可……

玉雨春苦到胆汁地笑。郝湘东对她丝毫不犯!她也没敢去“烦”他,一直小心谨慎,生怕破坏了目前的“和谐”:郝湘东没有再对她冷嘲热讽过,在外时一样“亲热”,私下时说话也很客气,还经常睡前说一句:有事喊我。

玉雨春期望着这样“好”着“好”着就亲热起来。但现在,她有越来越窒息的感觉,还不如以前郝湘东偶尔地挖苦她几句时。

玉雨春这儿独自落寞,那边郝湘东也孤寂寂地躺在沙发上等阳纯雪。终于,听到开门声,他把眼睛闭上。

阳纯雪砰地关了门后,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郝湘东,见他没动静,便蹑手蹑脚走过去看。他眼皮丝毫未动,睡了的样子。她又蹑手蹑脚地要走开时,两根胳膊一下套住她的腰把她拽回去。阳纯雪啊地惊叫一声,全躺倒在郝湘东的身上。

“嗯~讨厌!”她不自觉中发出娇嗔声,把拳头捶在他的大腿上。

郝湘东一下心中膨胀,第一次听到阳纯雪对他发出这样声响。他抱着她翻了几翻,与她弄个对脸。刚要下嘴,阳纯雪说:“我嘴里有毒药!”

“毒死我吧,正好给你解恨……”

他还是亲过去,手也慢慢张狂起来时,阳纯雪又推。这次很容易推开,一张两人侧身紧贴着刚刚躺下的沙发,处在里面的阳纯雪对外侧的郝湘东有绝对优势。郝湘东被推到地上,阳纯雪坐起来抿着嘴唇笑。

郝湘东瞪瞪她,忽然欠起身子伸出手要抓她的脚,想把她也拽下来。阳纯雪惊叫一声,跳到沙发上,踩着沙发跑走了。

阳纯雪从卫生间又出来时,郝湘东正拎着她买回来的东西看。问她:“买的?”

“嗯。”

“新的?”

“嗯。”

“怎么……”郝湘东看着那袋子疑惑。

那袋阳纯雪就是不给岳非看的东西,是她为了堵郝湘东的嘴,圆她逛商店的谎,临时性的预算外开支。里面三件衬衣,两盒。可装在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不知道装过什么的纸袋里。

“怎么装这里面?原来的衬衣袋呢。”

“扔了。”

“扔了?”郝湘东觉得不可思议,笑了声。

“特意让售货员给换的!我一人离异的单身女人给男人买什么衬衣,让人看到怎么说?”

阳纯雪口气很重。当她被迫——被郝湘东的无赖和自己的谎言所迫去买这些东西时心里很不甘,不甘自己向郝湘东给她的“外房”身份又迈近一步。

076 像只小狗

“不是说要高高兴兴像只小狗一样……”

“你才狗!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那你这是暗示我,得给你名分?”郝湘东也冷下声音来。

“得了吧,谁不知道,虚伪!让你离婚你也不离……”

郝湘东脸上挂冰,转身往外走。阳纯雪一下跳过去,抱住他的背,说:“不要!”

她不是不要他走,是不要他这一离去的后果。她怕他回家真和玉雨春提出离婚,她声音轻微颤抖着又说了句:“我不要!”

郝湘东转回身望着她,心里感到另一种疼痛:这个傻女人正在一步步陷进他的网里,可是,他的网里不只有他给她的爱和快乐!他会不会最终害了她……

他抱起她坐到椅子上,将她放在腿上。此时的阳纯雪确实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带着些委屈的模样,低眉垂眼,噘着小嘴,并不看他。他爱怜地将她的头靠到自己额上,柔声说:“我给你叫点外卖。我爸回来了,让我回去,晚一些我再过来。”

阳纯雪忙敛起眉,“你不要再过来……”

他竖起食指打断她,“我说了,我会有分寸。”

阳纯雪又瞟开眼睛,不看他。他把她往怀里拢了拢,又问:“你逛了一天就买那么点东西?整整一天!没想到你还真能逛呢,就你一个人?”他本是随口问问的,可问了后真感觉纳闷起来,“还真是的呢,你怎么逛一天就买那么点东西,一点也没给自己买?”

“我只喜欢看,不喜欢买。”

郝湘东笑,“扎进去一天,就傻看?有瘾?”

“嗯。”

“是一个人吗?”

“嗯。”

“让我在家傻等你一天,你去傻看一天!”

“你有那么傻?你一直在家等着了?”阳纯雪挑起了白眼。

“你不在才出去喝酒的。”

“老喝那么多酒干嘛,再喝了酒不准过来!”

“现在想管我了?”郝湘东裂开嘴笑。

“才不管!我怕你万一喝多了吐脏了我的床。”

“不会吐到床上!只能吐在这儿……”他用脸拱她的xiōng。

她推他,“还不走吗?”

“嗯,点上餐!”他开始打电话叫外卖。打完电话,心里又生出一个主意,“给你找个保姆吧,做点饭什么的。”

“不要。那是二奶享受的待遇,我不配。”

郝湘东哈哈地乐。

077 杀伤力

阳纯雪的新座驾在汽车装饰店被美容一番后,岳非又给她开回来,坐在车里他一直乐。

阳纯雪要了最深的一种太阳膜把车的前后左右有玻璃的地方全贴上,从外观看来酷劲更足。他们坐在车里,看外面的视线倒几乎不受影响,但从外面看车里,那是绝对的——用阳纯雪此时放在车后座三百米之外都能看得人脸清清楚楚的望远镜也看不清。

岳非想想又乐,说:“冰雪俏丽的雪儿,开着一色黑的奥的,带着黑色的望远镜,行驶在黑漆漆的夜色中……啧,雪儿,你到底想干嘛?搞特工?演邦女郎?”

这岳非还他***真有些……天生的好触角!阳纯雪被岳非猜到点子上,不禁用了句行话,赞叹他的悟性。

岳非接后又问:“邦女郞,忘了问您有驾驶证吗?会开吗?要专职司机吗?”

阳纯雪咯咯笑后说:“不要专职司机,偶尔客串一下的群众演员倒可以考虑。会不会开现在不好确定,不过驾驶证早有了。一毕业来到k市,我和雨儿就去学了,只是学完之后再没开过车。”

岳非又唱:“你是雨儿,我是雪,飘飘洒洒走开涯!……虽然是你们名字中的一个字,可也有些那个意思吧?看得出,你们情义很深。”

“嗯。”阳纯雪点头。

“能说说你和雨儿和郝湘东的事情吗?”

“我们同学。”

“还有吗?”

“朋友。”

“还有吗?”

“还有你个头!”岳非的悟性已经超出了阳纯雪的欣赏程度,她抬起手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岳非没停止,继续问:“那个抛弃你的人也是你们同学?”

“嗯。都算吧,和郝湘东一样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

“听说就为了一个很平常的小女孩?”

但对于庄文尚应该不平常吧!阳纯雪心里想着没吭声。

“这人——不是太有气魄,就是个败家子!”

岳非在总结庄文尚抛弃她的行为,阳纯雪听着咯咯笑了。

岳非看看她,“这人好象对你已经没有杀伤力了?”

阳纯雪没有吭声,心中哀叹。庄文尚现在对她是不像从前那样有杀伤力了,但庄文尚却是曾经给过她毁灭性打击,在她心中留下永不可抹去的伤疤,给她的心理造成无法预见的伤害。世间的很多事物真的是可以辩证的,因为创伤巨大,反而体系重建彻底。

078 苦海无边

“你们之前就有问题?”岳非又在问。

“没有。不知道。”

“感情一直很好?”

“嗯。”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孩?”

“不知道。”

“他很爱她?”

她也不知道。

“他说是为什么?”

“没说。”

“很难想象!”

是。阳纯雪也被类似的问题缠绕得几乎窒息过,现在她缓过来了,可问题还在。她不想让那些问题永远存留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疑问。她买了车买了望远镜就是想弄明白这些事情。以前想弄清楚是因为恨得成分不甘心的成分居多,现在不太一样了,只是为了疑问。

有时她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幼稚,没意义,或者疯狂。但那些缠绕过她的问题一涌上来时还是盘根错节的零乱,冲击她,所以坚定了她一定弄清楚的决心。不管这行为多幼稚或者多无意义,她都得去做。

“你和郝湘东……”

“还有没有完?想写推理小说?”岳非又一次提问时,阳纯雪断然吓住。

岳非停了话,却嘴里反反复复地开始发出些奇异奇特以及奇形怪状的声音。

阳纯雪像拍一个上错弦的闹钟一样往他头上打了下,怪声停止。可他念起俗语:“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心里坦荡荡,说话无杠杠!纸里包不住火,是孩子总得生下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阳纯雪上去连拍两下,微停,又唱: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

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当我在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

阳纯雪没有再阻止他,静静地望着窗外,听着他唱。

玉雨春在家养伤期间,阳纯雪常打电话问候,可一次没去看过。阳纯雪虽然不接受郝湘东强加给她的外房身份,可还是像他藏起来见不得阳光,更见不得他家人的私隐一样,不敢晾出手去。

玉雨春完全好了后,没先去单位,第一个来的地方是阳纯雪的家。阳纯雪看到玉雨春脸上越发白嫩,可却瘦削了。玉雨春好长时间后再次看到阳纯雪很高兴,满脸笑着,可阳纯雪没来由地泪水扑漱漱往下落。她抱住玉雨春几乎想把万千个对不起一口气说出来,但最终她忍住,一个也没说。

玉雨春擦着阳纯雪的泪却任自己的泪流下来,说:“你一哭我就想哭!现在还是这样,咱们小的时候也是一个哭另一个就掉泪……雪儿,我们就上天给的情分,一定要守住。”

阳纯雪点头。不错,她们是上天给的情分,要守住!

十年前那辆被摧毁的校车已经在阳纯雪和玉雨春生命里刻下了深刻痕迹……

079 真的爱他

那片刻间就可能暴炸粉碎的中巴车里,惊恐地纷涌着往外逃生的男女同学。身材已经十分高挑的阳纯雪不小心被撞倒在车下,当时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可却是站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都走了!一双双急促的腿从她眼前经过。她拼命努力着,也往前挣扎。一个人又回来了,娇-小的身躯吃力地扶起她,帮她撑住身体,与她携步前行……

阳纯雪的生命也许是因此改写的!校车最终没有暴炸,但,曾经预演过那一刻的惊恐。可以惊恐着四散的同学,永远不可能体会那一刻失去腿部支撑的阳纯雪,是怎样的惊恐。

带出阳纯雪来的身体,却倒下了,原来头部伤了,一直在流血,鲜红的颜色染遍她半个脸的样子,阳纯雪记一辈子!也记住了玉雨春,这个平素与自己没有太多交流的女同学。

之后,玉雨春需要输血,相同血型的阳纯雪的血便从此融进了玉雨春的血管。

300cc的输血,很平常的医疗事件,阳纯雪觉得比起玉雨春对她的帮助不值一提。但玉雨春的认识恰恰相反,她认为当初只不过是去扶了一把跌倒的同学,顶多也就算个助人为乐。

两人自此结下情谊。阳纯雪姓格安静,多才艺,美丽扎眼。玉雨春姓情活泼,擅交际,妩媚诱人。各领着一段风骚。因姓格方面的因素,阳纯雪没有玉雨春那样鲜活招展,整体来说,稍逊一畴,常淡泊而愉悦地随在玉雨春身后,傲然美丽,如影形随。

……

玉雨春拉着阳纯雪又去床上躺,“养的时间太久了,力气反倒给养没了,以后得加强锻练了。雪儿,你气色真好,看着真高兴!以前是我脸上总红扑扑的,现在,我脸上一点红润都找不到……”

阳纯雪惭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她阳纯雪偷了玉雨春的红润!

“有男人宠着的女人就是好!雪儿,那个岳非不错,一定抓住啊。”

阳纯雪又点点头。她只能让玉雨春这样错觉下去。

“你怎么就不去看我呢?这些天我在家很闷,很想找你说话,打电话说吧,总不如见了人有感觉。咱俩都不喜欢电话里聊天!”玉雨春嘿地轻笑一声。

“我也想看你去,可……你们家老觉得不好进,进去了感觉也不自在……”

“是啊!”玉雨春又发出轻叹,“以前不明白怎么个侯门深似海,进去难出来!现在不和那个时候的侯门一样了,以为也没有什么难出不难出了。其实,我们都理解错了,真正深的不是侯门,是人心。别人的心,自已的心,难出的也是自己的心……还不是什么真正的侯门呢,我就已经知道什么叫深似海了!”

阳纯雪听着心酸,问:“你想家吗?我们一块回去看看?”

080 真的爱他(2)

“有时候想起来也想,可不想回去。他们都很好,没什么让我看的。我爸提县长了,我弟弟大专毕业,本科生研究生还为找工作忙着到处应聘考试呢,他已经到市财政局上班了……我妈经常打来电话,每次听着都很高兴。她也每次都说让我赶快怀孕生孩子,我都说我还玩够呢……”玉雨春脸上神情呆滞了一会儿,继续说,“母以子贵!我妈希望我永远能栓住这个家!我婆婆和大姑姐也劝我快点生孩子,他们希望我用孩子栓住他们的命根子,好不让他太出格。我也想!我想用一切办法可以栓住他的心。可是,雪儿,我怎么才能给他生下孩子……”

“他对我不好,一直不好,外面都是装的!我现在想明白了,他在外面找女人这是肯定的,可这不是他对我不好的主要原因。我觉得应该是我用怀孕要挟他结婚……那时,他看我的眼神好特别,说不出的感觉,脸色也很难看……他让我打掉,我不,说与肚子里的孩子共存亡。他最恨女人要挟他!他从那时候就开始恨我,嫌弃我……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不能错失这次机会!他平时对我的态度时冷时热,让我感觉很不安全,随时都可能失去他一样,所以才用了那一招……”

“不只这些,有时,我甚至觉得他知道了那个用来要挟他结婚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可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呢!雪儿,你相信我吗?那次对不起他真的是次意外,不是有意的!分开半年多,我都熬过来,怎么会在毕业前眼看就见到他了反而挺不住了?我知道你一直是个乖乖女,我不如你纯洁,可和他好后我真的没再和别人过,没心里想着过!我是真的爱他,想一心一意跟他……”

玉雨春剧烈地颤动,无声地恸哭。阳纯雪在这席话里一直就泪水没断,此时,她更恨不得被发配到最荒芜人烟的沙漠里,永远不让她再见到一个男人,一个人,一个生物,让她完全寂寞而死!

081 搬家(1)

阳纯雪的家搬的特别迅速,像打冲锋。虽然早就是她计划里的,可还是急了点。阳纯雪平时不用的零散东西早就一点点打了包,进了纸箱,放在另一间房里,和未及用的结婚物品一块堆在里面。那间房子,郝湘东几乎没进过。

现在,阳纯雪把自己能搬的一样样又从那间房子里搬出来,一趟趟地跑在楼道里,送上外面的运输车。搬运工的速度都比不上她。

以前她曾一遍遍地想着要不要和郝湘东说她换新家的事,不说,应该最终还是逃不脱让他知道,说,那就太不附合她的宗旨:表示她认了他,还希望他继续去她的新家……。现在,她知道该怎么做了。玉雨春的凄情又彻底消去她心中一些懒散的柔情。

不说!永远不说!永远永远不说……她心中响着这些声音,把每次往车上放的东西都掷地有声。

岳非原本是想让她在房里看着,他帮着往下搬那些小件的东西。可阳纯雪说:“没事,一块搬。”他根本拦不住她。最后岳非只得站在房子里,来回看着搬运工和阳纯雪搬家。

一个家很快搬空。没搬的自然也像阳纯雪扔下的垃圾一样,也是没用的。空了。

新家里先大体安顿下,不是现用的都堆在了一楼储藏室。阳纯雪出了已经不知多少次透汗,累得两腿发软,总算把那些无名的情绪暂时压制下。

她拿了睡袍去洗刷间冲洗一遍,出来后一下就仰挺在床上,拉了一长串颤声后,喊:“累死我了!阳纯雪从此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了,阳纯雪的房子只属于阳纯雪!阳纯雪也属于阳纯雪!阳纯雪一个男人也不要!阳纯雪的房子一个男人也不许进!阳纯雪和阳纯雪的房子都属于阳纯雪!好,暴爽!”

岳非等着她喊完了,问她:“我可以留下吗?”

阳纯雪想了想,媚笑,“男孩除外。”

岳非呵呵笑,又问:“我可以洗洗吗?我身上太脏了……”

“洗去!男孩除外!”阳纯雪爽声答应。

岳非洗完很快出来,腰上只裹了条浴巾。阳纯雪眼光自然划过他又移开,没其他反应,却是包里的电话一响,震得她飞身起来,跌跌撞撞地去拿电话。刚要下手关机,却又接起来,含着笑,声音轻柔客气。

“呵呵,没事。……是啊,有点事,正忙着……”阳纯雪说着把手机移着远了些,有些不想听到电话里说什么,然后又移到耳边,呵呵笑着应答,“谢谢谢谢!很感谢领导的关心……”

岳非听着奇怪,坐过去想听听。阳纯雪捂住电话向岳非轻声说:“懂哪的方言?”

“多了。广东,上海,陕西……”

“就广东!叫着我的名字说几句平常话。”

岳非眨眨眼,进一步落实:“什么话也能说?”

082 搬家(2)

阳纯雪点头,移开握手机的手,示意他快说。岳非用广东腔大声说道:“雪儿,给我找件睡衣……”

阳纯雪捂住岳非的嘴,又向着话筒说:“……对不起,刚才您说什么?……没有,还饿着肚子呢!……噢,也行。再见。”

阳纯雪畅出一口气,放下电话,直接关机。

“谁的电话?”岳非嘻嘻笑着,“秘密?不能说?”

阳纯雪告诉他:“刘局。”

“刘局?”岳非有些吃惊。

“刘局现在经常打电话关心我。”阳纯雪摆出郑重的神情。

岳非呵呵呵地笑,摸着床说:“看来刘局也关心这张床!”

阳纯雪用脚揣他,说:“穿衣服去。”

岳非站起来,在她面前走了两遭,然后停下,搔首弄姿,挑眉逗眼。阳纯雪看了他两遭,问他:“干嘛呢?想当模特?”

岳非有些颓丧,不满道:“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你不觉得,我,正在色诱你!”

阳纯雪嘎嘎地翻滚在床上笑,笑完了一起身,几乎碰到岳非脸上。他正俯头看着她。

她避开,说:“穿上衣服去。”

“衣服脏了。”

“没法穿了?那一会儿怎么走?”

“没事,可以不走。”

“想的美!”

“求你了,雪儿!”岳非神情哀痛,往她身上靠。

阳纯雪躲着,“不行!”

“帮帮我!”

“什么?”

“把我从男孩变成男人吧!”

阳纯雪一把把他推下床去,严肃地说:“找死?”

岳非坐在床下啧嘴巴,冷睥,“你知道我这玉男之身多抢手吗?白便宜你了你怎么还不知好歹!你是纸糊的,还是玻璃做的?里面有没有心?只要有心看到我在你面前这样会不热血沸腾?我摸摸有没有……”

阳纯雪趴在床上慢声细气地说:“傻孩子,我已经不喜欢玩过家家了,你想玩找别人去吧。穿好衣服走——我累了,想睡。”

“雪儿……”岳非拽她。

083 搬家(3)

阳纯雪猛然坐起来,叫:“真想?变成男人后你就得从此在我面前消失!再不许叫我雪儿,再不许进我的房子!再不许开我的车!再不许——”

“行!那就以后再说吧。”岳非打住,可又问:“你确定能睡着?要不我留下给你讲故事吧,讲到你睡了我再走。”

阳纯雪又倒下去,有气无力道:“你的故事已经讲得太长了!回吧,岳少爷!走好,岳公子!千万别常来,废话太多……”

岳非进卫生间又换上他的衣服,出来时看看趴在床上的阳纯雪,走着有些不放心,说:“雪儿?我走了?你晚上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

岳非走了,关门声四散于室内,扑簌簌地也落于阳纯雪的身上,床上。她感觉四壁一下子沉甸甸地开始下坠……

郝湘东晚上去了阳纯雪的原住处,眼前竟是落落空宅。卧室里的衣柜,空荡荡地只飘着他的几件衣物……他一下脑袋变大,有点发晕。等他想清楚些,拿出电话来打,阳纯雪的手机却是关机。

郝湘东其实比谁都清楚阳纯雪已经卖了这儿的房子,要另觅新家,他一直等着她告诉他。可她不说,他也不能问。所以,虽然想过有一天她会突然搬家,但眼下,这突然还是来得太突然!突然得有些不可思议。

郝湘东恼恨不已,不知怎么熬过了这一晚。翌日清晨,很早就去了办公室,站在窗前看着。他办公室的落地窗能俯视进入这栋大楼的必经之路。可一直没有他想看到的人进来,只其间有辆崭新的完全陌生的黑色奥的稍引起了些他的注意。

等了很久,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了,他再次确定一次阳纯雪的手机仍然关机后,打进局办公室。岳非接的电话。郝湘东听出来,没表明身份,也没多说别的,直接说:“让阳纯雪接下电话。”

岳非没问是谁,先捂住话筒,然后向阳纯雪说:“你的电话。”

阳纯雪抬眼看看他,又垂下。

“接吗?”岳非又问。

阳纯雪不想接,她从岳非的神情里已经猜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可是,一层楼的距离!他在上面,她在下面,她能永远逃避他吗?

“对不起,她不想接。”阳纯雪还在犹豫的时候,岳非已经替她作了答复,阳纯雪吃惊地又抬起头看他。

岳非扣上电话后,神态自若,说:“不想接就不接,管他谁的电话!”

郝湘东竟然一天再不曾有过电话,也没来办公室找阳纯雪。阳纯雪一天有些心绪不宁。

084 搬家(4)

下午时岳非开着奥的送她回到新家,问她:“还是我开着吧?”

阳纯雪眼下没太大心思理会这辆车,嗯了声。

“明天我来接你。”岳非要开车的目的似乎在于此。

“不用,我自己走,你不要来接我。”

“我也没事,再说开着你的车……”

阳纯雪烦躁地甩出一串,“不是有没有事,是我不想!我不需要!不想就说不想!为什么我的意思总是要重复许多遍……”

岳非一见阳纯雪生气,就节节败退:“好好,我不来接!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阳纯雪下车后砰得关了车门。

阳纯雪的二十七楼是整栋楼的上数第二层。真的很高!她站在阳台上稍稍俯视一下下方,都有些眼晕。她往后退了一步,立定了。她现在知道她原来是有些恐高的,当初为什么要买这么高的楼层呢?

可能因为安全!楼高安全!楼高了,虽然从上面坠下去的打击完全不用商量,但从地下上来的距离却可以变长。可她忽视了她心里的距离。此时,她站在哪儿也一样,完全不觉得安全,四周空旷的似乎只剩下她自己,和她的房子,她只有一次次看向窗外的其他楼房。

所幸,其他楼里也有些像她这样,不待小区彻底完工就迫不急待住进来的人。那偶尔的几处明窗,像她的心灵之灯,驱散了一些黑暗,让她知道,她不是完全被独立在这儿的!

铃——

她的门铃响起来,让她心中一抖。她轻轻地慢慢地靠近房门,从猫眼里看。她仿佛碰到了郝湘东的眼睛,浑身血液震荡,身子不由自主往退一后,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嘴,呼吸声也怕从门缝里传出去。

阳纯雪一步步退着往后去,直退到床上,钻进被子里,只把头露在外面,眼睛死盯着房门。强烈地害怕那门会突然被冲开。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恐惧,想想郝湘东即使真进来了,也不会真把她怎样,顶多是一番蹂躏……不,她不是怕的这个,她怕看到他的眼睛,怕看到恼怒中的郝湘东的眼睛:静静盯着她时是层冷郁,扑上来吞噬她时,又变成两团烈焰,总是让她莫名的自责和沦陷……

门外没了丝毫动静,阳纯雪又惊颤颤地盯了房门一会儿,轻轻下床,悄悄靠近……猫眼又一次靠到眼睛上时,外面是漆黑的,走廊里的声控灯早已关闭。

阳纯雪轻轻又退回床上,不确定郝湘东到底走了没有。她,又担心起门外的郝湘东的去向……不想!阳纯雪猛得扯起被子钻进去,让那颗随时动摇,缺少立场的脑袋暂时缺氧。

085 无法抗拒(1)

阳纯雪最后醒来时,浑身缠满了被子,她被包裹的像一只巨茧,但鼻孔以上的部分却早已挣脱到外面。

扯着沉重身体起来,洗脸,刷牙,望着镜子里零乱的脑袋呆了会儿。扔下牙刷出了卫生间,眼睛像被房门吸定了一般,无论如何收不回来,双脚也最终过去。她又从猫眼看门外,视野之内一片萧然。

她慢慢拧开锁,提着门一点点地开,身体也一点点往外放……放出一大半,被惊倒在一侧门框。郝湘东处在另一侧墙边,已经凝固了一般,对她这系列的开门动作没有任何反应。

阳纯雪觉得他身上散着寒气,像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块,凫凫地升腾着雾蔼。她觉得应该赶快退回去,关门,可全身发紧,心里也软,握在手中的门也紧,一样都滑动不开。

郝湘东从容不迫地移动着身体,没看她,缓缓地擦过她的身边,走进门。阳纯雪马上后悔了,心里一声哀叹,几乎可以预见到她这次逃离的失败。

她木然地走回室内,身后洞开着房门。郝湘东又回过身,拽过门来,砰地带上。阳纯雪不自觉地双肩一收,闭上了眼睛……

门关上好长时间后,并没接着发生什么。她打开眼睛试着看了眼,郝湘东红着眼睛站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了刚才进门时的平静——或者说是凝固,脸上风云变幻。

阳纯雪试着挪动身体要离开他面前时,马上她后悔了。郝湘东像得了明确进攻信号一样,久酿的战事轰然打响。他肩膀顶起她来走了几步,老远就扔到床上。

郝湘东的速度永远快过她的行动,这,她已经检验过无数次。这回,也一样。他按着她的身体要扯下最后一层隔离时,她绝望而愤恨地喊:“郝湘东你放开我!我不是你的性-奴隶!你试着尊重过一次我的选择嘛……你这个混蛋!”

他在她的泪眼里晃动着,动作暂停了。他俯视着她脸,声音带着锦锻的撕裂声:“为什么离开我?为什么不开电话?我告诉过你不可以离开我,不准关电话!我说过你要跟别的男人跑了,我追到哪也要追上你,把你杀了……”

“那你就杀了吧!”

“为了岳非?为了岳非吗?你现在是准备做他的性-奴隶了?还是他是你性-奴隶……”郝湘东眼睛红着,挂着血色的痛楚。阳纯雪切近地看到。

“你个疯子……”她声音异样的抖动,愤恨的一句话投进心里却暖洋洋地生腻。

郝湘东狂乱的心绪,瞬间安定。他把脸贴到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擦着,声音变得柔和:“不是?那为什么?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嘛……嗯?说好了给我时间……”

086 无法抗拒(2)

阳纯雪对这句话很恼恨,因为这句话将她和玉雨春无辜地放在对决的位置,哪方的损伤,都是阳纯雪的痛。“你不能这样对雨儿!她爱你,你干嘛要对她不好!你们男人都这样没心没肺嘛……”

郝湘东用手指固定住她的脸,望着,冷道:“那你对我呢?你爱我吗?你不爱!你要是爱就不会这样对我。你一直为了你的好姐妹才忍受着在我怀里是吗?你知道我为谁?我为了你才和她结婚的,我知道留住了她也就留住了你……”

“不是!你是因为她怀孕了才和她结的婚!后来……后来你发现自己没有生育能力,知道她骗了你,你才对她不好……”

“还真是好姐妹,什么丑事也说!你理解的很对!我是不能生育,我知道。可我不是在和她结婚后知道的,而是之前!她竟然用那么个怀孕要挟我结婚,你说,我还有一点想和她结婚的心吗?可我却必须得和她结婚。如果我不和她结婚,你会恨我一辈子,是不是?你会连见我都不愿再见我,对吧?你想过我什么感受?我一辈子不可能有子女,也不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还必须和那样一个欺骗我、讹诈我的女人做夫妻,我还活着有多大意义?”

阳纯雪xiōng口泛着疼痛上来,声音恳切而柔和道:“她不是存心的,那是次意外,她骗你也是因为爱你……”

“那又怎么样?你为别人痛苦,我为你受折磨,既然她爱我,就也应该为我受些罪。这不很公平吗?你不对我好,我为什么就必须得对她好?”

“你无赖!”

“你逼你!”

郝湘东嗅着她嘴里的清香,在她唇边已经扫过无数遍,也把丝丝气浪喷在她的脸上。两晚未收拾的胡茬豪迈成长,带着粗涩的颗粒状的温存细细地扎入阳纯雪的肌肤,溢进无限的快意,浮上些蜜一样粘稠。

郝湘东觉得身下的躯体变得更加滑腻柔软……玉雨春似乎已很难成为他们之间的阻隔,即使他们说着她的名字时,即使阳纯雪在试图为她争取权益时,四片唇仍无法抗拒地粘到一起,纠缠住。

087 无法抗拒(3)

在他们亲吻地间隙里,呼吸几口生命之源,再彼此交换与对方。这些间隙里的短暂对话,便有些不像掺杂了第三方的谈判,而只是一场呢喃的情语。

“你问,文尚为什么觉得那小妖精好,她比你好什么。你怎么也想不明白是吗?因为这是个只有文尚能回答的问题。我现在问你一个只有你能回答的问题!……为什么选择了文尚?他比我好在哪里。”

阳纯雪有些发愣,她从没想过还有人在想这个问题。

“说……”

“我不喜欢扎堆凑热闹。”

“什么意思?”

“你太受欢迎,不安全,已经不在我选择范围,何况还有雨儿,我干嘛要和雨儿争……”

“不是理由!爱一个人只是用脑袋去选择的吗?你的心呢,心在哪……”

阳纯雪晃晃眼珠,想:“你还没好到让我的心跟过去……”

郝湘东嘴角挑了挑,露了露笑意,又含了恨道:“小坏东西!”

“你从那时候喜欢我?”阳纯雪实在在那些岁月里找不到他喜欢她的痕迹。

“白痴……”他的吻已经往下边走,一手揉捏着她丰挺的xiōng,带起一阵酥-痒往下传。阳纯雪不由自主地蠕动身体,耳边听他呢喃:“雪儿,我爱你!我后悔以前没这么做……我早就应该像个无赖一样缠着你……你是个小白痴!雪,告诉我你爱我,我想听……”

“……不爱!花心大少……”

郝湘东又移上脑袋来,望着她,衔恨打击:“你觉得不花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跟人跑了?你个小白痴!现在还不知道眼神有多不济?”

阳纯雪回击:“也不算太不济,至少看对了一半,你还不如庄文尚呢。他还知道选择放弃一个,对得起另一个,你却两边都占着……”

“我说了……”

“可我不要!我只要雨儿好!”

郝湘东听到这个执拗的声音,嘴又扎进去,狂啖。粗重喘息着被迫分开时,他说:“……我和她离婚也是为她好,给她一条生路。她跟着我不会有幸福!”

“你忘了我就可以给她幸福。”

“你才是没心没肺的东西!那我就只有两边都占着!你要是再搞一次这样的突然消失,我就真杀了你……”

他说着猛压到她的嘴上,下-体也跟着强势进入。一阵筛糠似的律动,让阳纯雪眼前片片晕眩,一串串呻唤声被挤出体内。

她用连不成调的声音求:“疯子,慢点……”

郝湘东却像得到相反的指令,又急剧上一层。“看你以后还敢……”

088 无法抗拒(4)

他毫不管她的不适和请求,一味地释放心中的爱怨,有些仇恨似地撞击她。最后只剩下两具流着汗水,里面被泄空了似的躯体,软绵绵地浮在床上喘息。阳纯雪蜷起身侧到一边,带着痛楚地继续哼哼。

他喘息未定,移过去,又抱住她。阳纯雪她在他怀里上下窜动,使性子,一片娇声:“你变态!你就是变态!你个疯子……”

“小妖精!再闹我又要忍不住了……”郝湘东的声音软得入耳即化,“好了,对不起……”

“我杀了你也说对不起你愿不愿意?”

“我愿意!不用说对不起。”

阳纯雪扑到他xiōng上咬。

又要缠到一起时,郝湘东放开了她,利落地起床。阳纯雪没见他起床这么打冲锋似的急促,果断,瞪眼看他。郝湘东边穿边嘟囔:“得快点,今天部里有人来,郑局又不在家……死丫头,把我的衣服都扔下了,还得再回家换去!都给我拿过来去!”

阳纯雪白白眼,套上睡袍先去卫生间。郝湘东却拉住她,自己先进去了。再出来时,阳纯雪立在门口闪着眼睛笑,他往她唇上亲了下,柔声道:“走了,宝贝!我爱你。”

他等着她也说,阳纯雪却一翻眼睛进卫生间。在她将关上门时,郝湘东解气性重重地往身后甩了一巴掌,响亮地碰在她的屁股上。

“啊,”夹杂着阳纯雪的叫声,卫生间的门也砰关上,从里面又传出句,“郝无赖,别忘了除脸上的草,像刚从大牢里逃出来……”

郝湘东呵呵笑着,心里痒酥酥,去摸起手机,边开机,边往外走……

办公室里,岳非看阳纯雪已迟到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人影,已经后悔了多少次。后悔不该听她的,早上还是应该去接她才对。如今她的电话关机,人联系不上……

许主任进办公室问过一次阳纯雪了,悻悻地离开。一会儿又进来时,一目了然阳纯雪还是不在,向岳非说:“除了手机,你知道她的其他联系方式吗?”

阳纯雪的手机一直关着,看来许主作也已经打过。

“什么事找她?”岳非疑惑许主任为何这样非得找到阳纯雪,问了句就他和许主任的身份而言,并不该过问的话。

许主任并不在意,告诉他:“上面有个考察团过来,刘局让小阳一块去宾馆陪着,方便招待一下。”

岳非一听刘局点名的阳纯雪,忙说:“我去吧!我去也一样吧?不就是听听差,干干活嘛。”

许主任没接着吭声。他也不是就找不到去招待的人,只是刘局点了阳纯雪的名,他也不好不执行一二,起码也得找找阳纯雪吧?想着他也拧眉,“小阳没说什么事?这么晚了还不来!……你继续联系她,联系上后和她一块去宾馆。我先过去了。”

089 考查团(1)

岳非答应着,等着许主任一走,也出了办公室,直奔楼下。开了阳纯雪的车风驰电掣地往她的住处去。阳纯雪却并不在家!岳非一边驾车返回,一边又拨阳纯雪的电话,电话通了。

听到阳纯雪的声音,岳非心中安定下来,问了句:“你在哪?”

“办公室,你在哪?现在还不来,请假了吗?”阳纯雪问得气势汹汹。

听着这串问,想来那边心情不是太差,岳非呵呵笑道:“真行,害我白往你家跑了一趟!等着,我一会儿就到,许主任让咱俩去宾馆听差。”

等岳非放下车走到楼门口,阳纯雪已经等在那儿,招呼他另上了辆局里的公务车。汽车往k城国际大饭店去,车上,岳非看向阳纯雪,阳纯雪斜他一眼,嘴角抿起,露出些笑意。岳非也心领神会,含笑,并不追究。

k城国际大饭店虽非k市“国宾馆”,却是带有“国库”股分的五星级大饭店,各方面标准一丝不差于k市宾馆。分管“国库”的国家某部委的一位副部长一行人来到k市考察工作。这位副部长曾经在k市工作过。只从级别来说,k城市委、市政府也会出面接待,更别说是从k市提拨出去的人,更是k市的骄傲,“回娘家”来看看,自然更不会慢待。

刘局和许主任陪着上面的考察团坐在一个小接待室。阳纯雪轻轻推了一下门,许主任已经看到她,站起来出来。阳纯雪先急着道歉:“主任,对不起,我……”

许主任不等她说出理由,已经说道:“没事,以后一时来不了打电话说一声,没特别情况也别关手机,不全为了有事找你方便,联系不上人,不也担心嘛……”

阳纯雪更惭愧,边垂脑袋边道歉。听到许主任又说话:“湘东!都在里面……”

阳纯雪忙一抬头,郝湘东已经走到近前,脸面干净整洁,神采弈弈。他眼光滑过她的脸,又和许主任说一句,进了接待室。郝湘东进去后,没管接待室的门,任它裂着一半,里面人身起动和寒喧声传出来。

阳纯雪这时才发现里面坐着位重量级女士,她握住郝湘东的手爽声说道:“帅哥!精气神挺足啊……哈哈。”

090 考查团(2)

郝湘东声音也脆生:“荣幸之至!卫部长的鉴赏水平那是国家一级,卫部长都说我帅了,那我是真帅!”

大家笑过,郝湘东又说:“我们郑局打来电话,说下午赶回来,晚上向您和各位领导汇报工作……”

成部长爽声笑道:“告诉郑局长,不用急,我们得呆好几天呢!先见见咱们自己人,一会儿市委张书记要过来……”

阳纯雪偷偷瞟着郝湘东的手,竟是与那位卫部长握着,直到把话说完。她心里哼了一声。

中午,考察团一行被市委张书记宴请,局里只刘局和郝湘东陪同,别说阳纯雪等人,许主任也排不上号。

自行吃过饭后,许主任带着阳纯雪等人按郑局传达来的指令,布置晚上的招待舞会。

郑局晚饭前从国外赶回来,与卫部长一行会面,客套一番后,向卫部长再次致谦:“不怕笑话,我这肚子什么糟东西也能装,可就是装不得洋玩艺,去泰国一趟,竟还闹了一周水土不服!晚饭就不陪了,让刘局和湘东他们陪吧。湘东按卫部长的口胃,晚饭安排了西餐,更要我的命了!我还是回家吧,喝点小米粥,晚上咱们酒会上见!见见还是行的,跳舞的事主要还得是刘局和湘东他们的,我那舞拿不出手。……想带夫人过来的,也带来。湘东晚饭把小玉带上,陪陪卫部长……”

郝湘东大半天没找到和阳纯雪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不是他陪着考察团,就是岳非陪着阳纯雪。他含笑点头,听着郑局说着话时,心不断往门口处走,眼睛似乎没看向那儿,但岳非俯耳向阳纯雪嘀咕的时候,还是一点不落地钻进他的眼里。阳纯雪微耸一下肩,喷出一口娇俏笑容的样子很拧了一下他的心。

郑局已经问过第二遍来,“还舍不得?不陪我们这些老头子,陪卫部长说说话……”

郝湘东急忙收回心神,郑局的话也大多听进耳朵,笑道:“卫部长用她陪!让她陪局长,我陪卫部长。”

室内哈哈大笑,阳纯雪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一阵咯哏。

晚饭前稍事休整,大家各回自己房间,岳非被许主任叫着出去了,阳纯雪趴在床上想歇歇身体,郝湘东的电话打过来。她胡乱接起来,随便嗯了声。他说:“我在5011,过来。”

你在5011我就得过去!5011是天堂吗……阳纯雪心中不知从哪就涌出无限的气来,一句话没说,啪就挂了电话。

091 赌气(1)

房门一会儿被从外面打开,阳纯雪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听到门口外郝湘东与服务员说了声谢谢。阳纯雪便知道是他找了服务台上的人来开了门。坐正了身子,腿并在床下,脸向窗外,不看他。

郝湘东边走过来边责怨:“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不准挂我的电话,你老记不住是不是?走,换个房间说……”

阳纯雪甩开他的手,冷道:“换个房间就安全了?你那儿就不怕卫部长忽然大驾光临!”

郝湘东坐到她身边,手握住她的脖子往他怀里拉,笑道:“你不会是为她吃醋吧?她是我爸的老部下,我小的时候她常带我一起玩,我们很熟,才很随便说话……”

“谁吃醋……”阳纯雪不客气地推开他。

郝湘东又抱回怀里,轻声哄道:“乖,别闹,一会儿就到时间了!……我先走,你一会儿去5011房。那不是咱们定的房间,我让服务台另开的,不会有人去……”

阳纯雪又想到刚才他让她们来开门的行为,总是霸道地单方意愿闯进她的领域,更不忿,硬是推开他。“你让她们开她们就开,她们那么听你的干嘛,不知道尊重别人的生活空间嘛……”

“嘶——莫名其妙地你闹什么你?”郝湘东压低了声音,却加重了口气,“一下午和岳非腻腻歪歪的,我都还没说呢……”

“我喜欢,我愿意和他腻!女人都得和你腻才行?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每个人都得听你的服从你?”

“我没觉得自己很不了起……”

“那干嘛老把你的意愿强加给别人!”

“你乖乖的听话,还会强加吗?”

阳纯雪睨目怒视。感觉他真的有病,竟把问题当答案又甩出来!“问题就是,阳纯雪为什么就得听你的!”

郝湘东冷眼盯她,不觉得他的回答有问题。阳纯雪不听他的听谁的!阳纯雪脑子有时像白痴,不听从他的正确建议当然不行!

郝湘东怀着一腔柔情并来的,却不得施展,给压抑得有些烦躁:“你非得这会儿吵闹这么件事?”

是的,非!阳纯雪想到他对玉雨春的态度就恼火,可恨的是她竟然是这个男人恶劣对待玉雨春的主因,是最对不起玉雨春的人!“我和雨儿,不是你想怎么样欺负就怎么欺负的人,想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的人!你别打错了主意。”

郝湘东把气恼压了一xiōng,脸上越见难看,盯她半晌,最后还是决定暂且忍气吞声,说:“回去再说!晚上的舞会你别参加了。”

“你还管不着!”阳纯雪执拗地一扭头。意思是郝湘东不是说着这话的人,既不是她的顶头上司,更不是局里领导,至于其他身份,都是郝湘东强加给她,她才不认。

092 赌气(2)

“你这丫头……”郝湘东又出嘶声,可眼神里已不见愠恼。阳纯雪梗着脖子赌气的样子,透着股子娇憨劲,已有些酥透了他的半个心。走上去又往怀里拥,阳纯雪要拒绝,他不容分说拥紧了,说,“吃过晚饭,和许主任说一声,回去就行,他不会不让的。听话,别参加。我可不想让别人一晚上搂着这小腰想入非非!亲一下,我得走了……”

阳纯雪心里十分不甘,感觉无论与他争辩什么,气半天后还是让他一句话又打发回原处,仿佛没说!他低头寻她的嘴,她左躲右闪,不给,说着:“雨儿都能陪局长,我怎么不能陪……”

阳纯雪的嘴巴到底让他逮住,嘴压手按,舌头进去翻搅。半天,终于喘着长气放开,恨道:“死丫头,气死我!看晚上回去怎么收拾你……”走着,却又回头两句,“吃过饭就回去!不准再和岳非腻歪!”

阳纯雪虽然对这个舞会确实没兴趣,但一方面她属于工作人员,得照应着,早上迟到,晚上不是很好意思再和许主任说早退的话。况且,郝湘东不想她参加她就乖乖听话不参加?阳纯雪哼了声。

郝湘东没有全部按郑局的有关意思办事,只舞会时请了玉雨春。一进舞厅,郝湘东便看到总是成双入对与岳非粘在一起的阳纯雪,他平平淡淡往她那儿走了一眼,再没看她。玉雨春望着阳纯雪满脸喜色,牵着她的手一块去坐。

第一支舞郝湘东陪着卫部长,玉雨春主动去请郑局长,郑局长笑呵呵的也赶快起身。刘局和评估团的其他人员一块坐着聊天,第一支曲没下舞场。

之后,郑局和刘局分别请了一次卫部长,以后便几乎都是郝湘东和她跳。玉雨春也总被他们请下舞场。阳纯雪一直故意不往郝湘东那儿看,只偶尔滑过去时,还是让岳非逮住,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怪声叹:“是真帅!国家一级帅!”

阳纯雪又忍不住哧笑。她刚才看了那一眼,却有另一种联想,感觉郝湘东今晚有些像妓男,和卫部长一边跳着一边耳语不断。十足地出卖色相!她恨恨地恶心了一把郝湘东,把眼光又投向玉雨春。玉雨春却是在舞池里向着她行注目礼,碰到阳纯雪的目光,调皮地挤眼一笑。

阳纯雪再不敢马糊,管住自己的目光,再不让投向郝湘东一丝半毫。

还剩半只曲了,岳非却拉着阳纯雪去跳舞。郝湘东及时注意到,擦着卫部长的头顶,把目光在阳纯雪背上和她背上那只手上,狠扎一下。但他却从始至终都没往玉雨春那儿看一眼,不管那儿每次都是什么男人圈着她!

玉雨春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郝湘东的目光时,她也不禁有些愤闷:难道她只是他带进来陪客的舞女!

093 赌气(3)

当一曲结束,阳纯雪首先发现玉雨春不在周围时,眼光四处寻找,郝湘东这才追着阳纯雪的目光发现不见了玉雨春。卫部长再继后发现,笑问郝湘东:“夫人呢?是不是见我总占着帅哥,不高兴走了?”

郝湘东笑着站起来,往外走:“应该去卫生间了!我出去看看……”

卫部长后面又追上一声:“和她说,下面我都歇着了!把帅老公还给她。”

玉雨春的确去了趟卫生间,出来后信步走到廊上的休憩处,站在落地窗前,往外看。外面夜色与里面的光线基本亮度相当,除了漆黑的玻璃,她并看不到其他。可她还是一直呆看了许久。

从她上次摔伤,郝湘东在她床上淡然地睡了十来天,在他觉得她身体完全恢复后,没用任何理由的又搬回了书房住。那十来天,他是在对她尽人道,完全理性而不带有一分爱的行为!

恨,是爱的延伸,或者爱的收尾阶段。以前郝湘东不愿近她的身,有嫌恶、怨恨的情绪,但现在……玉雨春悲哀地发现,郝湘东对她平淡如水,坚固似冰,不睡她的床,不再只是那些嫌怨作祟,他是完全对她不再有任何感情了!包括恨。

她被他缚这张冷漠的大网里,喊不出,闹不动,每天婆婆那点无奈而略带怜惜的眼光,算是给她的唯一安慰,让她勉强有些希望维持着。但却要用这样一颗心,在外面重复着一样的爱情神话,让人羡慕她这个幸福的灰姑娘,让人家赞叹娶了她的那位多情多义的王子……

郝湘东找过来,在她身后站住,淡淡地说了句:“进去吧,里面找你呢。”

玉雨春默默地垂着头跟在他身后走。

除了舞厅里的音乐声,整个楼层都很安静,走廊里也悄寂无声,却在另一处黑暗里,有一双静静的眼睛,悄悄地盯着玉雨春的背影也看了很久,此时,又注视着夫妻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向舞厅,诧异了。

舞厅里,阳纯雪伴着刘局在舞池里,眼光不时撒向门口,看到郝湘东同着玉雨春一块进来,才放了心。郝湘东坐下后,又悄悄地找寻阳纯雪,看到竟在刘局的臂弯里转着,眉宇间腾得弹跳一下,掠过一层强烈的不悦。

可刘局下曲还是请了阳纯雪去跳。郝湘东偶尔瞥一眼眉开目笑的刘局和阳纯雪,面无表情,可暗地里双手反复地重复关节运动,不知握紧松开了多少来回,直想去把阳纯雪拽过来。心中同时隐忍着无计可施的恼恨,和对阳纯雪不听话的气怨。

094 赌气(4)

岳非也一直看着舞池里的刘局和阳纯雪两人,第三支曲未完全响起,他便毫不留机会的拽着阳纯雪进了舞池。之后曲曲如此,再不长一点眼色,理都不理刘局投向他的不满。

不过,不管刘局还是岳非,不管谁握着阳纯雪的小酥手,挽着她那段小蛮腰,对于郝湘东来说,都有差不多的心理反应:xiōng闷气短,或者,妒火焚xiōng。

舞会结束,岳非同着阳纯雪一块离去。郝湘东这才也带着玉雨春回家,却又是大院外停车,让她下。玉雨春咬咬嘴唇,努力控制住情绪,说:“我,很累!为你陪了一晚上客……你不能送我进去……”

“回家好好睡一觉。”郝湘东声音淡然。

玉雨春又咬牙,“你去哪……”

“下吧。”

“郝湘东……”玉雨春再忍不下去,一声恨怨,珠泪滚滚而下,“你不能给我一点尊严吗,我到底是你的妻子……”

郝湘东凝目前方片刻,踩下油门,进院。

玉雨春见郝湘东是一路气势汹汹进了房,上楼去,以为他还是甩门进书房,然后拒她于门外。即使那样她也认,只要他今晚再不走,就是她的胜利。不想他竟是进了他们的卧室!

玉雨春心头跳动了一下,急忙也跟进去,先去衣橱找他的睡衣,递向他,体贴道:“是有些晚了,不过你一定挺累了,我给你放水,你泡泡澡,睡着舒服……”

郝湘东把玉雨春的手和睡衣都挡开,冷冷地说:“坐下。”

玉雨春便抱着他的睡衣坐到床边,低眉顺眼。听到郝湘东哼地冷笑一声,“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个小媳妇的样?我欺负你了吗?我欺负过你吗?从哪说我欺负你了?”

“你……这还不叫欺负我……”玉雨春又声音哽咽。

“这是什么?”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这就叫你欺负你?你也可以出去呀,我不让你出去了吗?我早说过,我给你留下面子,你给我留下面子,其他咱们各不相扰……”

“郝湘东!你,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都与你没多大关系,你觉得哪个是就找哪个去。你有充分的自由!条件就是,互不干涉!”

“我不!”

“那就离婚!离婚吧。明天开始,我搬出去,正式分居。”

郝湘东现在很狂躁,他在把舞会上受到的刺激转嫁给玉雨春。而且愤恨地想到,阳纯雪总有充足的理由表达她的不满意,违背他的意愿,他再盛气凌人也压不住他家有妻室这一事实,不可能一把抓过她来,告诉那些靠近她的人,都滚远点!可这些事实不是他郝湘东求来的,是这一对见鬼的姐妹给逼出来的,用她们各自的方式强压给他的!

095 赌气(5)

“你……连妈也不要了?”玉雨春听他要搬出去,心中急痛。

郝湘东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妈会为了你连我也不要了?顶多半年,半年之后,从这个家里搬走的只会是你!而且,你一分也拿不走,因为这个家里没有我一分资产。你能明白吗?”

玉雨春憋得脸色泛青,半天缓不过颜色,半天后才喊出一句话:“郝湘东,你这不叫欺负人?”

“你可以选择不受欺负啊,如果我们现在可以顺顺妥妥地离婚,我会充分考虑你的意愿。”

“好!”玉雨春脸上悽绝,“离!答应我的条件我就同意离……”

“说。”郝湘东放松了语气,等着她说。

“给我买套房子。”

“好。”郝湘东很痛快。

“买辆车。”

郝湘东嘴角上扬,表达他心中的不屑,“可以。”

“给我一个孩子!”

郝湘东凌眉扫去,怀疑自己没听清。玉雨春此时脸面平静下来,盯住他重复自己的要求:“房子,车子,孩子!一个不能少!”

郝湘东大惑,“你,不是疯了?孩子?要离婚了你要孩子干嘛。”

玉雨春脸上有失去常态的,她倒要看郝湘东如何“考虑她的意愿”。“我不能像块破布一样从这个家给扔出去!我得带走这里最贵重的东西,郝家的孩子!郝湘东,你想和我撇清所有关系,永远不可能。如果没有孩子,我死在这个家里,也不会离开!”

郝湘东脸上变色,什么话没有,站起来就走。

玉雨春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背,饮泣道:“我错了,我不该要挟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想要你的孩子!想要郝湘东的孩子!你不想要我了,难道连个孩子也舍不得给吗……我答应你,等我怀孕有了孩子,一定和你离婚。求你,给我个孩子!我爱你,别对我这样残忍……”

096 赌气(6)

郝湘东还是拽开玉雨春的胳膊,毫无留恋地走出去。不过,他没有离开家,只是去了书房。

他也在生阳纯雪的气,有些赌气不想去见她。他除了没给她名份,没让她做实至名归的郝太太,他把其他什么也给她了,她却处处挑衅他的权威,无视他的存在,允许别的男人亲近她!

郝湘东恼恨那些触碰阳纯雪身体的手,憎恶那些yín意意地往她身上瞟的眼光。可是他却无权干涉,不能让那些男人因他的存在而只用尊重的眼光去看他的女人!

而那个猪脑袋的女人竟也在告诉他,他无权干涉!气死他了!

郝湘东甩门进书房,留下一路生硬的响动。

阳纯雪一晚没见郝湘东光顾,没当回事,第二天一切照常。第二天晚上,阳纯雪开始反常,很早自然醒,脑子分外清亮。

郝湘东为什么不来?而且也没有电话……她意识到自己在想这些问题时,已经想完。这些问题不该是她想的!阳纯雪晃晃脑袋不让自己想。

不过,一会儿后相近的问题又往她脑子里挤,挤半天她推不开后,在心里又为自己辩护道:她想也不是就希望郝湘东来,只是觉得反常!

阳纯雪开始同意自己考虑郝湘东为什么反常,便,很容易就一块想到了卫部长,想到郝湘东和卫部长“亲密无间”的样子!那卫部长四十岁上下的模样,生的五观标致,皮肤白净,也许是自小相熟的缘故,对郝湘东笑起来时,透着股孩子般的挚朴。

听说章徽的说法,卫部长似乎有类似她阳纯雪的婚姻经历:短暂婚史。以后再没结婚,至今独身……

阳纯雪开始有些奇思异想,牙齿咬住嘴唇很久没再放开,两个眼珠也挤到一块。

097 赌气(7)

阳纯雪的奥的,现在还没提上她的使用日程——不提,不是她的主观因素,是不等提的就出件事,老给压下去。所以一直岳非客串司机,带她去些地方,并时常接送她上下班。阳纯雪上班不亲自开它,不用岳非接时,打车去,打车回。

车进单位后,阳纯雪提前下了车,岳非开车去地下停车场停,她一个人往办公楼走。一辆车经过她身边时放缓了速度,她看,是郝湘东的车。

郝湘东放下窗玻璃,冷眼瞟向她。阳纯雪只愣了片刻神的工夫,那窗口又合上,车开过去。

岳非放下车后,从地下停场车直接进了内厅,站里面等阳纯雪,久等不来,走出来接。见她走得太缓慢,便用胳膊圈她的肩:“走啊。”

阳纯雪抖开他的胳膊,自己走。

阳纯雪和岳非是那趟电梯上去的最后两个人。岳非看到郝湘东也在这趟电梯上,冲他点个头,算打招呼。郝湘东也点个头,当然他也看到了阳纯雪。阳纯雪也知道郝湘东在里面,一直没回头。

于是,她站是外层,岳非站她后面,最里层站着郝湘东。只乘载了六七个人的这趟电梯,感觉出奇沉重。

郝湘东坐进办公室后,刃不住拿起手机滑摸。他想给阳纯雪打电话。刚才外面看到她时,见她眉宇间清冷落寞,他心里不刃起来,也有几分得意:何必和这个猪脑袋治气,让她知道离不开郝湘东太容易,恐怕冷她一两晚就足够了!

但电话没等打出去,郑局那边来了电话,说陈市长从外地回来,要会见一下考察团……

郝湘东急忙往郑局那边去,同时决定暂且再晾阳纯雪一天,晚上去,共赴巫山续鸾梦。

办公室里,岳非望着阳纯雪,已经将剑眉拧成几段,最终刃不住:“那手指头不是你的吗?”

阳纯雪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拇指在她嘴里放着,忙撤出,见拇指被咬的扁扁的,印着层清晰的齿痕,而且,在隐隐作痛。她用其他四指握住了,攥了一会儿,继续工作。

岳非又想说什么时,章徽进来,先看看岳非,有些觉得他碍事的样子,叫阳纯雪:“小阳,你出来,我和你说点事。”

阳纯雪站起来跟章徽出去。章徽拉着阳纯雪进了小会议室,样子挺诡秘。她先笑了下,问:“小阳,问你点私人问题,行吗?”

098 相亲(1)

阳纯雪不知私到什么程度,带着点顾虑地点下头。

“你现有交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阳纯雪感觉这样的问题之后,可能与介绍对象相联系,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犹豫。

“有了?”章徽有些失望。

阳纯雪想了想,觉得还是坦诚一点好。没有,但不想找,也应该是能理解的事情,回答:“没。”

章徽嘻嘻笑,“那就好那就好!也没有和岳非谈?”

阳纯雪立即直起了眼睛,急忙摇头,“没有!”

章徽喜道:“我给你介绍个?”

阳纯雪也立时拒绝:“谢谢章姐,不用。”

章徽立起眼睛:“为什么不用?不是没有吗?”

“现在不想谈这件事……”阳纯雪说着也在想,为什么现在不想谈?她准备过独身吗?似乎没有。

章徽表示理解,“是不是有些还没缓过劲来?你年龄也不大,过一两年再说也可以。只是我觉得不和你说可惜,真的是很好的机会,错过了,以后你想找这样的都未必有了。”章徽说着脸上沉痛,深刻惋惜。

阳纯雪没准备让章徽帮自己嫁出去,但听到她这么说,有了些好奇,倒想知道什么样的好机会,如此错过不得。瞪眼看向章徽,有些等她说下去。章徽见阳纯雪有些动心的样子,又放出笑脸,说:“市委的一个副秘书长,叫赵铎,不到三十五岁,家世又好,人品也好!这么年轻就是副秘书长,前途肯定没得说,不知多少女孩疯了似的抢呢……”

阳纯雪心里暗笑了下,既然这样就更用不着阳纯雪去凑热闹!“章姐,谢谢你,人家未必看得上我,你别费心了。我现在真的也没这个心思……”

章徽笑,“以为我瞎起劲?人家看上你了,托我来说的。”

阳纯雪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瞎说,我们又不认识。”

“你对他没印象吗?说是他陪着张书记一块去见卫部长时,见了你一次!一见就记着了……呵呵。”

阳纯雪摇摇头,那天她只是在外围服务,既没看到张书记,也没看到张书记带去什么人。

“噢,”章徽有些失望,又道,“约个时间见个面,就认识了……”

“不用!”阳纯雪急忙否决。

章徽看她的眼光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小阳,我和你说几句知心话,你别不乐意。”

阳纯雪点头。

章徽说:“你别觉得岳非这样的男孩子喜欢你!可能谈恋爱,没问题,对他也没什么损失,可对你不一样,你是要考虑将来的。他还是个未知数,他个人本身,他的家庭……都是个未知数!可没有这位赵副秘书长靠谱!这人是我老公单位领导的小舅子,他们认识,说这人也算是含着金勺子长大的,可少有的踏实,为人又低调!出身好,再加本人努力,将来能不成器?将来你做了省长太太,部长太太的,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章徽说着咯咯笑。

099 相亲(2)

阳纯雪点头应着,听完后也笑笑,回答:“我知道,我没和什么人谈,真的!我就是现在不想谈这件事,章姐,你还是别费心了……”

“说了这些你都不动心?”章徽审视她,“你真没有其他想法?”

阳纯雪又忙摇头,“没有!”

章徽眼神更深远了些,说:“小阳,真找上这么个人算是你天大的福气!将来也不会受人欺负了!”

“我不想……”阳纯雪还是拒绝。

章徽又道:“先见面认识一下再说呗,不同意就当多个朋友呗,见一面吧!”

“我真的不想见!”

“见见!”章徽坚持,“姐姐这是为你好!见了面说不定就真看上了,见一面也少不了什么,对吧?我回话了?”

“又不想和人家谈,见面不更不好?”

章徽叹口气,“就当帮我个忙,见一面行不行?你又不想和人家谈,见了面好不好也无所谓。你觉得不好,就亲口拒绝不行?”

“那为什么?”阳纯雪不明白,她现在不去见面不更是直接?

章徽又笑,“见个面吧!他姐夫是审计局局长,是我老公的领导,领导交待一回,连你个面都不给见……这也就罢了,万一哪天别人来一说你又去见了,让我和我老公不是很难做?”

阳纯雪没想到一次简单的提亲,还有这么多道道。可,托人提亲的目的不是为了避免当面被拒绝时的尴尬嘛!

阳纯雪迷惑犹豫的空,章徽打起了电话:“老公,可以了,你和那边定时间吧……”

“章姐!”阳纯雪有被拉郎配的感觉,不知再说什么好。

章徽扣了电话,嘻嘻笑,“你就等着有一天感激我吧!”

对于章徽,她考虑的可不是对方见面后被拒绝是不是尴尬,而是她老公如何在领导面前更有面子。如果到时阳纯雪非得拒绝,那也多少看到些她和老公的努力成果。但阳纯雪连面也不去照,从哪看出他们尽心尽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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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

有一件事请见谅。因为工作等原因,写作的时间总是有限,而且总希望尽可能的写好,又缺少下笔如流水的天分,只好字字斟酌,每天写出的成文总有些跟不上更文多。

所以,

对不起了,以后可能改为每天一至二更。等本文全部成形后,没了后顾之忧了,再每天多更。望亲们体会辛苦,见谅。

而且,

亲们,没收藏的给收藏一下吧,刚知道,收藏,对文很重要!关系着更新的快慢。呵呵……不收藏也可以,还是随便您看。

谢谢。

明见!

100 相亲(3)

相亲定在第二日晚上。

阳纯雪从接到相亲任务就开始浑身发紧,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相亲,做这样原始的事情!

她没将这件事告诉岳非,一件用不了半个小时就结束的事情没必要再让其他人知道。阳纯雪确定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结束会面。既然章徽说必须得去,但可以当面拒绝,那她就去拒绝了事。

阳纯雪将岳非哄走后,自己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便在约定见面的地点闲逛着等。本来对方是约着一起吃饭的,可阳纯雪怕半个小时吃饭太仓促,或者因吃饭半个小时结束不了见面。

阳纯雪逛了一会儿,心慢慢不在这次相亲上,想别的了。当一辆白色的汽车缓缓停靠到她身侧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下了车,向她走过来时,她意识到,相亲的人来了!

那男人身高与肥瘦都算中等,相貌也中等。可他步履稳健地走过来,透着份优雅从容,那是一个自信而心态平和的男人才会有的气韵。他从老远就望着她,目光端庄,含着微微笑意。

“对不起!”他开口先道歉,声音不急不慢,语调不高不低,像缓缓流过的溪水,从容不迫,真诚自然,“以为来的不算晚,还是让你先等着了。”

阳纯雪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是不是到了约定的时间,是不是他确实来晚了,可都无所谓,笑了下,说:“没什么,也没事,我一直在这儿逛着玩了。”她在告诉他,她没等急,让他不用不安。

“一直在这儿?好长时间了?”他倒更露出自责来。

“没事。”阳纯雪又笑笑,不知再怎么安抚他。

“上车吧,找个地方坐坐,这儿风大。”他用胳膊引她,请她上车。

阳纯雪没动地方,脸上有些局促。她想见面就马上告诉清楚他,然后各自分头离开的,但现在,仿佛面对这样不急不缓的人,也做不出那样急急火火的事情一般,有些开不了口。

“你有别的事?”他看出来,问了句。声音清泉一般自然舒畅,直往心里泌。

阳纯雪犹豫了会儿,决定还是干脆点:“对不起!我来想和你说,我们不合适!”

赵铎呵呵笑,“先不谈这个!我也觉得不合适,我得比你大十岁吧?比起你,又丑又老,是不合适!……就是刃不住想试试,说不定你就是喜欢又老又丑的呢。看来不是,啊?吃饭去,一块吃顿饭还是合适的!”

101 相亲(4)

阳纯雪不禁笑了下,有些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意思。“我不是这意思。您也不丑不老……我吃过饭了,您自己去吃吧,我就不陪了……”

赵铎笑吟吟地听着说完,点下头,可不是同意阳纯雪的建设,而是说:“那我也不吃了,陪你在外面走走。”

阳纯雪张张嘴没再说出别的来,默默地随着他走。

走了会儿,他笑了声,说:“忍不住还是想问问,真不觉得我又老又丑,配不上你?”

阳纯雪也只能选择摇头!

“那为什么觉得不合适?”

阳纯雪觉得这问题太不好回答。

他说:“可能是太急了。做个朋友相处些日子,到时候再说,好吗?介绍对象老土了,我还行,能接受,你们这么大的年轻人可能都接受不了了!呵呵,我当初结婚时也是别人介绍的,我爱人是我谈的第一个对象。除了让人介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表达……”

阳纯雪早惊诧地停了脚步,巨骇!赵铎回过头看她,有些疑惑,不知她何故这幅表情。

阳纯雪张了张嘴,最终问出来:“你结婚了?你……”结婚了还和她相什么亲?这是什么鬼事情!

赵铎也愣了下,问:“他们没和你说?”

阳纯雪哼地笑了声,觉得真是荒唐:说了又怎样?还有这样公开找二房的!

赵铎微微笑道:“你先别生气,别往坏处想!可能他们怕说了你更不同意吧,是不是这也是让人求着劝着才来的?”

阳纯雪不吭声。

他道:“那我自己介绍一下自己的情况吧。他们告诉你我叫什么了吗?我叫赵铎,三十五,汉族,当地人,大学学历,又上了在职研究生。现在市委工作。七年前结过一次婚,两年后有了个儿子。去年,儿子跟着妈妈一块回姥姥家,路上出车祸,娘俩一块……走了……”

赵铎慢慢往前走去,阳纯雪此时看着那背影有些沉重。她不知再该说什么,默默跟在后面。他又缓缓说道:“几个月前,有人向我介绍过你,我没应口,没想这么快考虑再结婚。……那次,在国际大饭店看到你了……”他笑了下,有些不太擅于表达这种感觉。

“我没找人去说过!”阳纯雪怕里面有误会。

“嗯,可总有些热心人……”赵铎回过头,注视着阳纯雪。此时夜色渐浓,淡淡地在他脸上罩了层深色的金属粒,可眼睛灼灼地闪烁着,显得更加光泽。

102 相亲(5)

他嗓音又低哑下一层,可更有厚度,“我,反复考虑后才决定找你说的。我还是不想很快就结婚,按照我的计划,怎么也得两年以后。可是我怕这两年,你早就给人抢走了……”他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一声。

阳纯雪已经很不自然,微调了下方向,慢慢晃悠着走去。赵铎又跟在她后面。

阳纯雪走了会儿,说:“我们不可能……”

赵铎盯着她的背,缓缓地问出他的猜疑:“心里有人了?”

阳纯雪脑子里飞快地跳动了下郝湘东的样子,匆忙摇头,甩开。说:“不是,我就是不想谈。”

赵铎轻轻舒出口气,温和地说:“可以理解,以前的事还没在心里全放下吧?没事,我也不急,以后,我们做朋友吧,不谈这事,见个面,随便聊聊天什么的。等你什么时候想谈了,咱们再谈。”

阳纯雪忙道:“您千万别等着我,我们没有可能的!”

赵铎微微地十分不明显地蹙一下眉,不知她何故说的这般肯定。既然现在心里还没有人,怎能保证以后他们完全没有可能呢?

他轻轻笑了下,舒缓气氛:“不会等你,说不定不几天我就有合适的结婚对象了,我都这岁数了,不适合再等人了!你要想喜欢我也得快点,晚了怕就赶不上了……”

阳纯雪笑了声,感觉这真的是个让舒服的人,懂得为别人着想。她问:“你和你太太很相爱吧?”

赵铎沉默片刻,无奈地笑一声,“老吵架!那天晚上不是因为吵架,她也不会带了儿子回娘家,也就不会出车祸!”

阳纯雪感叹:“感觉你很爱她!”

他又苦笑,“因为我说两年后才考虑再结婚的事?虽然她在时老吵架,感觉日子都有些过不下去了。可一旦走了,一个家转眼就没了两个,剩下那一个感觉还不如一块走了,真难熬!其实,我也不愿一个人呆着,说是两年,两个月都不想熬,特别晚上时,不知多想有个可心的女人陪在一边说说话!可是想到她们娘俩再也回不来了,我怎么不能为她们受两年苦!……听了,觉得我挺虚伪吧?”

“不觉得!”阳纯雪摇摇头,没想到他会坦诚说出这样可能“有损形象”的话,倒觉得他更平易朴实。其实她喜欢和这样的人相处。

103 相亲(6)

“不觉得?我一直不敢和人说呢,觉得,挺差劲的!”

“人越孤独的时候越希望有份感情依靠,应该是人之常情,多数人会理解的。可这时候想抓住的东西,可能不一定是自己很想要的……”阳纯雪其实有些由感而发。

赵铎笑笑,“那就检验一下我,反正我们都想等等。等等看,看你是不是我只想随便抓住依靠下的人……”

阳纯雪忙解释:“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到了,随便说说的!”

赵铎望着她,不多辨析地点下头,抿下嘴道:“陪我吃饭去行吗?我还没吃饭呢。”

阳纯雪歉意地笑了下,“你快吃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赵铎便又改了主意,“算了,先不吃了。再走走,再往哪走?”

阳纯雪茫然地看看眼前,都不是她想走去的方向。虽然她感觉不太讨厌这么陪他走走,可她仍然更希望就此分手,不要再继续走下去。

赵铎又引着她往一个方向走去,坦露心扉地说着他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的话,缓缓地,如流淌的溪水,一直流进阳纯雪的耳内,心间。

当赵铎第三次温和地提议阳纯雪陪他一块吃饭去时,阳纯雪怀疑他肚子里是否也这样温和地等待他。如果她再拒绝陪同,他会不会也还是坚持着不去吃,而继续走?

赵铎见她没马上拒绝,笑道:“走吧,我吃饭简单,一会儿就吃完。”

阳纯雪意识到这也是个狡猾的男人,他简直是在给她行苦肉计!觉得还是不要继续与他“朋友”下去,想想,谈条件:“我陪你吃完饭,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赵铎裂开嘴,无声地笑了会儿,望着她的眼光更柔和了,几乎和夜色粘成一片。“做朋友都不可以?”

“我们相差太大,不适合做朋友。”

“哪相差大呀?相差十岁就不能做朋友了?”

“还有地位,您是大领导,我是老百姓,做朋友不搭配。”

赵铎呵呵笑,“那我就做你的领导!把你调市委办,这就搭配了吧?”

阳纯雪唬下脸来,严肃地说:“你别开这种玩笑,我可不想让人误解我和你的关系!你不要以为我不同意,你硬调我去,我也没办法,我可以不做,辞职!你最好不要以权欺人!”

赵铎脸色也认真下来,“开玩笑呢,我不是无赖恶霸,没那么恶劣。我会尊重你的意思,你不想再见就不再见。走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家。”

104 相亲(7)

赵铎的饭很简单,只要了一沙锅皮蛋粥,但喝的速度像他的语调一样,悠缓。而且其间他不时问一下阳纯雪:“你也喝点吧?”

阳纯雪有些被问起食欲来,而且,晚饭吃得不多,外面走了半天,似乎已消耗进一半,再面对一个津津有味作着示范的人,肚子里没反应才说不过去!

赵铎见她又犹豫,便叫了服务员过来,拿了菜谱点菜,问她:“喜欢吃什么?”

“我……”阳纯雪此时再拒绝,自己都觉得虚伪。她笑笑,“不用另要,喝你一碗粥吧。”

赵铎含笑,交待服务员:“再上一份冰糖燕窝粥,上三个小菜!”

然后他拿小碗先盛了点皮蛋粥放她面前,笑道:“先喝着。”

赵铎的言谈语调,像他们喝的粥一样,松软滑口,易于消化。粥喝的很慢,可夜晚过的很快。阳纯雪被赵铎送回家时,十点多钟。

“你住这儿?”赵铎望一眼车停处的楼房,“几楼?”

阳纯雪含糊道:“不是这栋,还往里,里面不好走车。很近了,你回吧,谢谢。”

赵铎又笑一下,感到她这是故意留了手,不想让他知道她太具体的住址。又问一句:“不用送了?”

“不用。”阳纯雪向他摆摆手,转身往里走。

赵铎没勉强,含笑望着阳纯雪离去的背影,静静地立于车旁,守望到人影消失。没错,就像他第一眼看到时的印象一样,这是个难得的好女人!善良,真诚,淡泊,高贵,也美丽漂亮!

105 嫩蕊

阳纯雪回到家,洗浴过后,坐在床上又恍了一会儿神,把全身蒙进被子里,睡觉。

却不知,她进门前,郝湘东刚离开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带着满腹恼怒走的。他没有吃晚饭就过来了,以为会很快等回阳纯雪,不想竟至深夜未归。

原来,没有他时,阳纯雪过得挺酒脱的!郝湘东捏着电话,想打,可又恨得不打,直要捏碎了一般。猛然他站起来,愤然离开。

郝湘东离开阳纯雪这儿后,约了庄文尚来,两人酒吧里坐下,酒慢慢喝着,都有些烟锁重楼。庄文尚首先挥去些烟雾,问:“和雨儿闹别扭了?”

“嗯?”郝湘东听到这句话,不知受惊还是没听清,抬眼睛细看庄文尚。

“我看雨儿一天脸上也老恍神,是闹别扭了吧?”

“没啥。”郝湘东简单一句绕过自己去,转向庄文尚,“你那边怎么样?”

但庄文尚似乎也对自己不想多谈,又问过去:“雪儿,最近还好吧?”

“看着就那样!”

“有事多帮着她。”

郝湘东暗暗咬咬牙关,口气真诚地劝:“文尚,既然已经放了就别老心里想着了。好好对待丛丛,这样你自己也会过得舒心。”

庄文尚点头,声音哑然,“我知道!一直,我都很摇摆不定。有几次差点就忍不住,都是走到半路上,丛丛就来电话……她就像知道我那会儿正想干什么……每次我都是被丛丛的电话又叫回去。……知道我盼过什么吗?盼过雪儿的电话!我几乎就在等着她给我机会,给我回到她身边的理由。没有过!……看来,当初我也没算决定错。雪儿什么也比丛丛优越,没有我,她一个人也可以……可,丛丛不行,只有我!”

“算了,过去的就别再想了!来,喝了。”郝湘东两指架起酒杯,过去碰了下,一口饮进去。放下酒杯又说,“找个好日子,结了婚,安安心心快快乐乐地把日子过起来是正事。……你们,现在在一起了吗?”

庄文尚摇摇头。郝湘东呵呵鬼笑,“还真可以!天天一个屋里住着,这也能忍住!守着这么朵含苞待放的嫩蕊,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艳福,你就这么空放着……”

庄文尚啐他,又警告:“好好对待雨儿!差一点小心我饶不了你!”

郝湘东冷笑,“还当自己小姨子呢!也不想想,你有资格教导我吗?”

106 十九有约(1)

“有资格!”庄文尚不示弱,“不管是不是小姨子,我都是雨儿的哥哥。”

“少来吧,你要不到处充哥哥,也到不了这田地。再想认个妹妹?”

“小子,别以为逮着我的短了,教训你我还是足够有资格。我是无心犯错,你小子要犯,那肯定是有心插柳!”

郝湘东哼了声,没再搭话。

庄文尚忽然脸上惊觉:“你小子……不会打雪儿的主意吧?”

“怕我打,你还一个劲地交待我多照顾!”

“你?真?打了?”庄文尚眼珠子要暴裂。

“咦咦咦……”郝湘东数声不屑,“行了,别看家狗似的了,再看也是人家的!我还没那打算,你要一直这样建议,我就得认真考虑了。”

庄文尚切了声,“量你小子也没这个胆!”

郝湘东这会儿做什么也感觉不对路,有点烦,撒手站起来,说:“回去吧,看好你的嫩蕊,我也回去哄哄‘你妹妹’!”

庄文尚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两人推推桑桑地出了酒吧。

庄文尚回到家,周丛丛又跳过来抱住了脖子,往他嘴上嗅了嗅,“喝酒了!没喝多!”

他呵呵笑笑,移开她的腰,往里走去。他在卫生间方便后,哗哗冲过水,听到外面又传来周丛丛地声音:“哥?我晚饭做的粥,给你盛一碗?”

庄文尚走出卫生间后说:“不用,吃过饭了。”

庄文尚晚饭和几个同事在外边吃的,刚要回来时,接到了郝湘东的电话。庄文尚现在有点躲着周丛丛,有些日益承受不了她的火热,便尽量减少和她独处的时间。

周丛丛却已经将粥入碗,端上桌。他看看,有分犹豫。周丛丛推着他的背往椅子上坐:“喝点吧,养胃。”

庄文尚坐下来喝,尝是热的,问:“你刚吃了?”

“不是,一直给你热着呢。”周丛丛也在他对面坐下,满意地看着他喝粥。

喝罢。洗过。上床。

周丛从睡卧室,庄文尚一直睡客厅里的简易床。但卧室的门周丛丛从来不关,洞开着,她总是躺在床上先和庄文尚说会儿话。说说她在超市里一些有趣的事,问问庄文尚工作上有没有碰到烦心事,庄文尚有问必答,不问时只听着。

周丛丛用足了声调,不仅要穿过卧室与客厅的距离,还要穿透庄文尚的睡眠,说:“哥?没睡着吧?”

“噢。”

“还有两天我过生日了!”

庄文尚呵呵笑笑,“记着呢,一准给你买个大礼物。”

“你知道我要什么礼物?”

庄文尚似乎在想。周丛丛提醒他:“我十九岁了!”

“嗯。”

107 十九有约(2)

周丛丛销声片刻,又说:“天越来越凉了,晚上睡觉挺冷的,你要盖好被子啊,别冻着。”

“没觉得冷。”

“哥呀,”周丛丛声音发起娇来,“晚上我觉得冷,你进来睡吧。”

“别闹了,快睡吧。乖!”庄文尚声音很纵容。

“我都十九了!”周丛丛重申这个问题。

庄文尚呵呵又笑:“还没到呢。”

“到了你就进来睡!”

庄文尚没再有声音。以前周丛丛问过他:“哥哥,你不是真准备和我好吧?”

“都这样了,还不是真心?”那时他已经完全与阳纯雪办了离婚手续。

“那你干嘛不和我睡在一张床?”

“现在早点。”他含糊过去。

周丛丛噘小嘴。“我早就是你的了,还有什么早的。”

庄文尚有些没话。过会儿道:“你还小,那样我老觉得是欺负你。”

“都十八了,成年了。”

“再大大。”

“到多大?”

庄文尚想不太明白这个问题。“到……再过几年吧!”

“几年?”

“几年……”

“一年!”周丛丛又替他作主。

“太小……”

“就一年!”

“好了,乖,先睡吧。”庄文尚想把这事不了了之,但周丛丛似乎认为他认可了。

……

久听到庄文尚回声,周丛丛那边抽起鼻子来。

庄文尚声音透着疼昵地轻叹声:“我是为你好……”

“不是!你是还想着她。你回去找她去吧,别管我……”

庄文尚又叹一声。听周丛丛嘤嘤了几声后不再有声息,他瞪着眼望着黑漆漆的上方,脑子片刻进入盲区。却觉小床忽悠一颤,感觉压上个人来。他激凌了一下,完全不用多想,就知是周丛丛。他想了想没作声,身体往另一边侧去,背给她,决定以沉默的坚守耗到她自己回去。

她把手勾到他腰上,身子完全贴上来,轻声问他:“哥,是不是我没雪儿姐姐漂亮,你对我提不起兴趣?”

庄文尚不应声,仿佛睡了。

“哥!”周丛丛撒起娇,不住地晃动他的身体。

庄文尚下面已经昂首挺立,不敢再缠下去,想打发过一天算一天,回了话:“还有两天才过生日呢。乖,回去睡去!”

“这两天有什么区别?”

庄文尚还真不知道区别多大。只是他也没真想两天后就按“前约”办事。他沉默片刻,腾坐起来,下床来抱起周丛丛往卧室去。周丛丛惊喜过望,环住他的脖子,热赤赤的脸更贴近一层。进了卧室,周丛丛被放在床上,紧眉闭眼,等着他扑上来。虽是久等之事,还是不仅慌乱,心中似喜似羞地扑扑乱跳。

108 十九有(约(3)

但——

“别再出来,好好睡觉!”门应声关闭,室内霎时无声无息。

庄文尚又躺回他的小床,却再难躺住,下身挺硬的他挠心抓肺,感觉阳纯雪一晃一晃地就睡在他身边。他一把划过来,覆身上去,可惜,虽然绵软相当,却找不到他进入的地方。只是一床被子!

他又一下坐起来,摸烟,上火。火机打了几下没打着,他站起来,一边继续打着火,一边往外走。

“哥你别出去!在家里抽就行,外面冷。”周丛丛的声音从闭着门的卧室传出。

但庄文尚没停脚步,拉开门出去。他站在楼道里,狠吸几口烟,又猛喘了两口气。缓解不少。

庄文尚不禁想到郝湘东的话,也有些不知自己这样有何必要。他到底是看不上周丛丛,还是等有一天回去好见阳纯雪?

都不像是!周丛丛鬼灵精怪的撒娇模样,有时让他不敢目视,身体里有强烈想要她的反应。而对阳纯雪,虽然他不时会有幻想,可理智告诉他再不可能,他当初放弃阳纯雪而选择周丛丛就知道他必须这样做的理由。现在,又怎么可能放下周丛丛,回归阳纯雪!

那就是他觉得太对不起阳纯雪了,想替她惩罚自己。

庄文尚想着,烟蒂已触到手指,烫了下,一抖,丢落地上。第二支又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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