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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之糜途深陷(NP)》


130







小女儿叫什么,叫连睿,人家奶奶取的名儿,等那个小脸越长越开时,那个脸就像极着连枫,与连枫有一点不一样的事,连枫给的感觉女相男生,可她是道地的女生。

小小年纪就已经让人很头疼,尤其是大胆,她下班去接女儿时,又听见老师附带的别个家长的抱怨声,连睿去的不是机关幼儿园,她去的是普通的公立幼儿园,事情经过是这样子的,路过这幼儿园时,她的脚步再也停不了,硬是要来这所幼儿园。

她爸爸是个宠女儿的,也没个反对的,就直接地答应下来,幸好华戏离这所幼儿园还很近,大胆下班时还可以顺便去接人,可老师的抱怨让她很头疼。

“陈姐,连睿小朋友今天又捉弄别个小朋友了——”老师很年轻,瞅着是刚出校门的,一身青葱的打扮,大冷的冬天里,咖啡色的长靴子,军绿的呢料超短裙,薄薄的线衫,围着浅色的长围巾,外面只配件羽绒背心。

大胆一边听她的话,一边觉得一瞅着这个老师,她自个儿就觉得冷,冷得不行了,她向来缺少着血气儿,到冬天里基本只穿羽绒服,里面还穿得很厚,“怎么捉弄了?”

她把从老师身上的视线收回,低头瞅着到自个儿腰间的小家伙,那个小家伙被她爸爸给穿得一身粉嫩的,粉嘟嘟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天使,可是骨子里,她摇摇头,真对自个的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有,睿儿没干什么——”连睿瞪大眼睛,还大声地嚷嚷着,那个样子,跟着受冤枉小兽似的,眼里的那个颜色,充满着委屈,好象她问了什么不应该的问题。

大胆有时候拿她没办法,就把她送去部队里,或者她奶奶家里,让别人训她,可那样没用,一点儿用也没有,连枫那个部队全是些男人,见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个个都宠着,就是连枫想黑下个脸,都给齐齐地挡回来。

还有就是她奶奶家,送过去就是当小公主的,宠溺着不像话了,于美人那个态儿,那是她孙女,她不宠着谁宠着——

她头疼,想起这些个事儿,生一个女儿,比生三个儿子还要cao心,三番两次到学校听着老师的告状,不止老师,还有些个家长还特意等在这里,指责她女儿的“不当行为”,她为此很汗颜,三个儿子,谁也没能让她享受一次这种待遇。

人家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那么女儿对她来说,就是前世的冤家,现在还来做冤家的,这冤家做得还真行,都做两世。

“老师,你说一下吧,我听着——”她没有连睿辩解的嚷嚷声,直接地冲着老师问道,“到底她又做了什么好事儿?”

“她拉着小朋友们一、一起看、看大胖——”那年轻的女老师说话有些躲闪,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讲不出来。

“看大胖?”大胆知道这是连睿班上的一个小男生,大约是营养太好的缘故,胖得圆滚滚的,老是受到她的欺负,“你干嘛看人家,看人家哪里了?平时到学校里都是同班的,你看不够呀?”

她这么问,见着对面的老师那个脸色到是不太好看,就觉得事情不一般,低头瞅着自个儿玩着自个儿手指的小家伙,“还不说来,到底是怎么着人家了?你要急死我不成?”

“妈妈,睿儿不想急死妈妈,那样子,爸爸要打睿儿小屁屁的——”连睿小朋友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真实的事了,还说得头头是道,五岁的小孩子表达能力已经很不错,“妈妈,大胖他自己脱下裤子,让我看的——”

“什么?——”

这惊呼声不是大胆的,她到是想惊呼,别人的声音比她快一步,也不用回头,她就知道那准是从部队回来的连枫,一回来就想他这个女儿的。

连枫是个愤怒的,那张沉淀着岁月成熟的精致脸庞,简直是个万人迷,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大胆手里牵着的小手连忙挣脱开去,连睿迈开着小短腿儿,冲着连枫跑过去。

“爸爸,爸爸——”

她还嫩声嫩气地喊着。

大胆给丢在那里,一个人的,看着连枫把他的小公主给抱起,就坐在他的臂弯里,还朝着那个年轻的老师走过去,她不由地低下头,真想把自个儿的脸给挡住,她清楚地知道下面会让她很丢脸。

连枫慢慢地走过去,都说他是妖孽的,即使是对他没那个意思,年轻的女老师面对着这张脸,那张青春逼人的脸还是忍不住一个脸红,但是当她听着那个年轻且美丽的家长说出的话后,就给愣在那里。

听听,连枫是怎么说的——

“老师,还请看好班上的小朋友,别来骚扰我女儿,一个一个地就想着诱拐我女儿不成,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耍流氓了,怎么不训人一顿,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长大后怎么办?”

听听,这是连枫说的话,让大胆真没脸见人。

是她家女儿不对的好吧,大胆哪里能不知道她家女儿的性子,就是个滑头儿,表面看着像天使,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个什么,那个老师不好意思说话,她还是猜得出来,她女儿还做过啥的,比如着唆使人什么的,再带人去看什么的。

“回去吧——”她狠狠地推着那两父女,把人往车子方向推过去,今天她自个儿开车的,也幸好着连枫也没有高调出场,就坐个普通的车子过来,就让那车子先走,自个儿的车子自个儿开回去,载着这两父女。

连枫还想着跟那个老师理论理论,见着她那个脸色一下子给黑得难看,也就把话给压回去,抱着女儿上车,一路上,车子里安静得很,气氛有些个诡异的,让连睿没敢开口,腻在她爸爸怀里。

把车子停在车库里,大胆跟个火车头一样,直往房里冲,谁也没敢拦着,就让她一个人冲入房里。

“她怎么了?”

沈科端着菜出来,身上还用着粉红色的围裙,上面还有着懒羊羊的图案,正躺在树底下睡大觉的样子,那么大的块头儿,配着这个围裙,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沈科早已经恢复成当年的样子,除了走路微有些跛外,别的都还好的,看着大胆冲进去,后边跟着连枫父女俩的,就随口问了一句。

“妈生睿儿的气——沈爸,你快去哄哄妈妈吧,她天天生气的——”

小家伙这嘴巴说的话,要是给大胆听到了,还不得气极,偏就着,她早进房间里,话就压根儿没听见,让个小家伙说得头头是道的。

沈科把菜放在桌上,把手往围裙上一抹,摇摇头,把个食指横在嘴边,声音压得老低,“真是坏丫头儿,要是我现在进去,你(妈)妈还不把你沈爸我当成出气筒儿的?”

这两父女,就一个样儿,蔫坏,他吃过的盐都比他们俩多,不上当,就是这个当,谁惹的脾气儿,谁去哄去——

“哼——”小丫头可不理他,把个脑袋地偏过一边去,嫌弃地从鼻孔里喷出冷哼声,“沈爸真小气儿——”

小丫头的结论。

堵得沈科个无奈的,女孩子就是个娇(养),想当年那个把嘟嘟的婴儿长成这样子,到让他这个大老爷们的老伤心了,怎么就他没个女儿的,可是着,都一块儿结扎了,再想要个女儿,想都甭想了。

“你沈爸就是个小气鬼儿,来,睿儿,别跟他说话,来廉爸这里——”

这边有人受气,有人就从厨房里出来,身上也是有个围裙的,比沈科身上的那个要好一点儿,素颜色儿,没什么花色,看着也正常。

他是廉谦,手里捧着葱油小黄鱼,热烫烫的热气儿,放在桌面,朝着连睿伸出两手,“来,过来这里,让廉爸看看我们的小公主有没有长漂亮了?”

小家伙嘴一嘟,明显地不高兴,指着自个儿的粉嫩小脸蛋,“哼,廉爸真讨厌,睿儿一直很漂亮的——”

廉谦真的是忍不住,嘴角一个抽(抽)的,不愧是连枫的女儿,真是个性也不是讨喜的,就是长得可爱些,回头朝着厨房一声喊,“阿峻,回房去看看你(妈)妈——”

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的,这瞅着天天惹大胆生气的就是这么个不布点儿。

“爸,干嘛啦,是妹妹惹的,干嘛得让我去哄着?”

廉峻已经十岁,是个半大的孩子,眉眼间跟着廉谦就跟着同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就是显得比较稚嫩,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到是没停的,直接地跑到楼上去。

大胆比较憋气,女儿那个性子,让她真憋气儿,听着脚步声过来,愣是不回头,就趴在窗口那里,理也不理来人。

“妈——”廉峻呢,目前在私立学校,一个月才回着家一次,“小妹她不懂事,你跟她生个什么气撒?”

“不懂事,还不让教训,你觉得怎么样?”大胆就把话给丢过去。

廉峻真没有办法回答,他回答得又不能作数来的,讪讪地挤出个笑意,试着自个儿上前,从身后抱住她置气的老妈,“妈,甭管,让小爸头疼去,他要是头疼了,才知道是个事儿。”

这是劝的话?

大胆还真是听进去了,眼睛一亮,“你哥哥们呢?要不要我们一起出去玩得了,把你小妹丢给他们?”

“我打个电话就行——”

廉峻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下子让她给说动,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两个还没有准时回家的两哥哥儿,一会儿就给商定了。

“妈,等会我说陪你超市,一块儿就走,也别带东西,小哥说要是带东西了,得让人发现的——”他说得很仔细。

大胆在一边点头。

于是母子俩一起下楼吃饭,让三个男人在那里瞪大着眼睛,不时地拿着眼睛瞅瞅那廉峻,还真是自尊受伤,难道有了儿子,他们都不重要了吗?

大胆带着三儿子出去玩,压根儿没想过家里的男人,与其说是她带着三儿子出去玩,还不如说是三儿子带着她玩,但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连澄,居然还碰到连澄。

岁月总是很优厚,对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丝毫没有实现岁月是把杀猪刀的狠心肠,硬是把个人雕琢着更有魅力,眉眼间一露笑意,那个样子,竟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儿,即使早已经没有那种感觉,面对着自个儿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她还是忍不住脸红。

当然,那个脸红,不是什么悸动的,如今着,她见着连澄,只是一种脸红的反应,是对于美人的最好的诠释,没有什么特别的。

“什么时候回的国?怎么没听过说?”她也没有遮遮掩掩地不敢面对着这个人,到是一派大方的样子,“今天就凑着了,请你吃饭,怎么样?”

双胞胎已经都是十五岁了,个子窜得老高,站在大胆的身边,齐刷刷地把大胆的存在感给降低,就是十岁的谦峻也差不多要追上她,三个儿子,三个不一样的儿子,就从表面上连澄也能看出来到底谁都是谁的儿子。

各有特色的,站在那里,都瞅着是护母的小兽儿,不容许任何人接近的样子,让连澄不由得失笑出声,“不是你没听说,他们哪里会告诉你。”

他这话说的可是实话,谁都知道大胆那个以前心心念念的人都是连澄,这男人都是有对策的,一致着枪口对外,本来着他们四个人没啥区别的,要是再来个连澄,想想就不舒服的。

这个——

大胆哪里会不知道的,那些人,都是个人精,这几年,都团结在一起,把她……

不说也罢,说起来就是一段心酸史来的,她那个压下面上的尴尬,“要不要一起吃饭的?到底有没有空的呀?”直接地把那个话给忽略,她做得果断干脆。

“还是我请你们吧——”连澄对着三个男孩子打招呼,还是那种,带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儿,“小朋友,你们会一块的吧?”

“当然。”应话的是喻冽,他是老大,微上前一步,做出大哥的范儿,“连叔,还是我们请你吧,钱我妈来付,行不?”

连澄不由得微露出一丝苦笑,很快地,就又收起那抹子苦笑,仿佛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吧,你们请客,你(妈)付钱——”

她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要是当年——

他努力地压制住这个念头,收起所有的乱念头,把自个儿压在记忆的最底层,那里有着他最美好的回快,永远都不会褪色。

一起吃饭,五个人,围成一桌子,吃的是火锅,吃得满头大汗,畅快淋漓的。

吃完,告辞,转身,永不回头,没有开始,就开始结束,这是她与连澄之间永远的结束,他是她的大伯,她是他的弟媳,永远都不会改变。

“妈,是那个钢琴什么老王子的吧,小妹的伯父?”开口问的是廉峻,一开口说是廉谦那个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怎么着,以前都没有见过的?哎哟——小哥你做什么敲我脑袋?”

他不禁嚷嚷,手捂着自个儿的脑袋,瞪着那个比他高上许多的喻炽。

喻炽拔节很多,站在那里,穿着格子衬衫,整个人很壮实,跟着沈科是一个样子,那个眼儿一眯起,就跟着吐信子的蛇一样。

“那个人,你最好别说跟妈见过了,要不然,有得你好受的——”

喻炽威胁起人来,还真是有几分沈科的范儿,说得阴阴的,就是十五岁的孩子,那身上气势也有些个惊人的。

“我又没说,妈,小哥欺负我——”廉峻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往大胆身后躲去,把自个儿想藏起来,“大哥,你也不拦一下,小哥把我的脑袋当作榆木疙瘩了——”

喻冽到是不动,他向来不掺合,就站在大胆的身边,大胆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看着很沉默的一个人,永远不说多余的话。

“阿炽,下手别那么重——”他别的没说,就说这么一句。

大胆摇摇头,男人是人精儿,她的儿子们也个个跟着人精似的,真是伤不起,出来已经十几天,说真的,还真是有些想了,想人了,想得厉害的,这还是她头一次离开那么久,就感觉跟着一世纪那么长似的。

她想回家了,真的想回家了。

“妈,我们回家吧——”

这是大儿子说的话,看着他还是稚嫩的脸庞,那张与喻厉镜相似的脸,她忍不住伸手摸上去,见着儿子有些抗拒地想要躲开,又没有躲开,她不由得失笑出声。

“好吧,明天回去吧,有什么东西的,都自个儿整理起来,我打电话去订机票——”她终于做下决定,伸手拍拍大儿子的肩膀,又回头瞅瞅后面的两儿子,“不给妈妈一个拥抱吗,妈妈跟你们出来,得担多大的风险?”

这个话到是事实的。

她到是想跟儿子相处,可就是儿子们都一个月回一次家,都在私立学校里,而且男人都是霸道的,哪里容得了她把时间太放在孩子身上,这一回算是真正地让她与几个儿子在一起,挺好的。

喻炽没有没什么别扭的,直接地走过来一个熊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紧紧地抱住她,毕竟还是个才十五岁的少年,话说着就有些个哽咽的,“妈,爸要送我去英国,跟大哥一起走,过一个月就走的……”

大胆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抬头震惊地看向大儿子那边,见他微微与点点头,也知道事情不会有转寰的余地,对于儿子的教育,她向来不插手,他们出自于什么样的家族,自有他们各自得承担的责任,她所能做的是给他们一个母亲的温暖。

“都去英国吗?”她还是挺喜欢英国的,反正着来回也是方便的,到是还可以常常去见两个儿子,“没事的,妈妈以后会常去看你们的……”

“干嘛要去英国,我不喜欢……”廉峻勾住她的手臂,“我以后就要去西班牙……”

这小子最近特梅西,让沈科带着他到现场去看过皇马与巴塞的比赛后,就疯狂地迷上那里,恨不得天天待在那里,看球赛啥的。

“得……”大胆一手就点向他的额头,“还兴讨价还价的吗?”

“不行,我就得去……”别瞅着他长得斯斯文文的,真固执起来,也是个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主儿,“反正着还早,爸会让我说服的。”

喻冽在那边摇摇头,却并没有表示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母子四人就已经收拾了行李,登上回程的飞机,历经五个小时,才回到帝都,迎接她们一行四人的,自然是脸色黑黑的男人,让儿子们坐车先走,他们则留下来,打算着跟大胆好好地算算帐。

把男人给丢下十几天的后果是,大胆那个晚上就没有出过房门儿,不仅是晚上,白天也没有放出来,连带着吃饭啥的都在房间里解决的。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两个白天外加一个黑夜的,男人太多也是伤不起的呀,她真是欲哭无泪的,能怎么着,还得受着,谁让她……

反正……

一个字——哎!

大胆生气了。

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她回娘家了。

当然,她以为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一直在娘家里待着。

待了半个月,也没见一个人来接她。

这样的待遇,自她跟人生活在一块儿,还真是没有过的事情,让她有些个心神不宁,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似的,让她那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她向来是太有心有肺的那种人,出现这种情况,让李美玉女士很费解。

身为陈大胆的母亲,李美玉女士觉得自家女儿初上高中时还是正常的,后来怎么就变得有些个歪曲的?好象怎么掰也掰不直的,她到是想着掰直女儿,可是没用,那人更强大。

如今着女儿回娘家,她虽然不太待见那、那女婿,可女儿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着的道理,眼瞅着女儿都四十岁了,还是那个样子儿,还真让她给没个安心的。

“你还不回去?”李美玉女士也是没怎么改变,到是愈发地有精神,平日里就拉着自家老头子去去老年活动中心,跳跳老年人健身舞什么的,过得也是个滋润的,到是女儿这一天到晚地窝在房里,也不回家,让她个窝火的。

李美玉女士过得风生水起的,之前那种泥性子仿佛着都跟着消失了似的,这女人嘛,甭管年纪已经多大了,这一有着主心骨,就跟个变样的,就是个泥性子也硬成个钢铁儿似的。

这天儿,那是陈振前省长同志拉也拉不住的,她彪悍地堵住女儿的房门口,看着丝毫没有回去意思的女儿,那个脸色就不是太好看,“你以为你还四岁的呢?陈大胆,还不快给我出去?”

大胆觉得给伤害了,深深地受伤害了,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老娘李美玉摆出来的姿态,差点觉得都伤到肺了,“妈,你就这么对我呀,我是你惟一的女儿耶——”

“得——”老太太一手插着腰,都七十出头的人,看不出什么老态来,到是瞅着跟个五十出头的样子,精神奕奕的,“要不是你是我惟一的女儿,我把你拖出去,丢大街上了——”

瞧这老太太的,还养成个火爆脾气的,这一声吼,让楼下戴着老花眼镜儿瞅着早报的陈振同志一个哆嗦,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以前瞅着挺软和性子的,这几年来,到是越变越厉害,他可不敢轻易地跟老太太给扛上。

“妈——”大胆一下子站起来,冲着老太太跑过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她还一手捂着自个儿的胸口,跟个不敢置信似地瞅着老太太,那个眼神里有悲凉就有多悲凉的。

老太太就这么瞪着她,那双眼睛给瞪得老大的,两只手狠狠地一个对掌,发出清脆的声音,“是不是在华戏那里给待久了,把自个儿也当成演员了?你在我这里上演琼瑶片呢?要不要给你叫来教主,让你好好演一回?”

大胆那个真装不下去,她目前就是在华戏里当个后勤的,领着工资儿,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也别说她不把工作当一回事,真是的,她就是给后门进去的,要有工作安排到她,人家校方还怕把她给累着,谁不知道她是沈科给弄进来的。

“妈,你还知道教主呀,真是时髦来的。”她连忙着收起那个样子,很佩服地朝着老太太拱拱手,跟个武侠片里的江湖人物一样,“妈,你要是去那华戏里看看才好,好多学生连这我点都没有呢。”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要去看他们做什么,难不成他们都是我女儿与儿子?”老太太那个回应的,可真是个厉害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年纪越大,脾气愈发地见长,“还不出来,给我一起去整理东西?”

大胆还真是没法,也不能回过去,叫阿姨去整理就行的,不然惹老太太更生气,她才不敢咧,她就这么一个妈,年纪大了,脾气又这么着,是不是更年期来得太晚的?

她有些个怀疑的,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到是跟得快的,跟着老太太去阁楼,那里堆放着一些个东西的,都是些瞅着年代久远的东西,她陪着老太太一起整理,看到什么稍微重一点儿的,就自个儿先去弄好,免得老太太非要动,弄出个好歹来。

那是个什么?

好像是木盒子。

她还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连忙着把东西给掏出来,里面居然放着两封信,那从信封外面的字就能看出来,那是分别属于老太太与老爷子,难道是情书?

大胆的心里顿时冒起无数个八卦的念头来,索性着就背着老太太,自个儿把信拆开来一看,上面还正尔八经地写:

李美玉同志:

你好!毛(主)(席)教导我们:“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经过三年时间的朝夕相处,使我对你产生了无限的爱,我爱你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对工作极端负责的态度,对人民极端热忱的革命干劲,为革命克服一切困难,在在困难面前永不低头的革命乐观主义,为革命刻苦钻研的精神,为革命不为名不为利,甘当老黄牛的大无畏精神。

所有这些都使我对你产生了爱,产生了无限的爱,由此我在这里,在这个第29个庆日里冒失地向你提出一个问题:我想和你恋爱,使我们的友谊加深,成为最亲密的战友,你看好吗?

如不愿意,就请原谅我的冒失吧。等待你的回音。

敬礼!

你的战友:陈振

78年10月1日

这样的信,真是个是符合那个年代的,带着点特色,让大胆看得忍俊不禁,使劲团结捂住嘴儿,不让笑声从嘴里出来,把后面的老太太给惊动,那个手里的动作到是快的,把这封看完的给放给黄黄的沉旧的信封里,再去拆另一封。

另一封的字迹,明显是老太太李美玉女士的,大胆哪里能不认得她的字,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出来,这不,她看得更乐了,这是对她爸陈振前省长同志那封情书的回信,信里是这么写的着:

陈振同志:

你好!**教导我们说:“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看到你的信我很激动,很久也不能平静,我只觉得我有很多不如你的地方。

你给我提得那些我做的都很不够,我要向你学习,学习你对革命工作任劳任怨,不怕脏,不怕累,甘当革命的老黄牛的精神,学习你革命的乐观主义,对同志极端热忱,助人为乐的好品格,和你相处的时间里,有很多地方是你带动了我的积极性,比如看到刚来时分配你喂猪,你是那样高高地接受,而且做的又很出众,我就决心学习你,并且一直都很敬佩你,你提出的问题,是我也想的问题,只是没敢提出来,因为我很多地方不如你。

今后我愿得到你更多的帮助,并成为你亲密的战友,我是很不会写信的,在信里也表达不出我现在的心情,总之,我在这个国庆节里同意,我也很爱你,爱你纯朴正值的品质。

此致敬礼!

你的战友:李美玉

78年10月2日

“妈,你跟爸当年还挺有情调的呀?”大胆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回信封,又给放回小木盒子里,“还写情书的,真有意思儿。”

老太太抬起头,先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儿,待得看到自家女儿手里拿着那个眼熟的小木盒子,那个脸一绷,立下就不太好看,一过去,就把木盒子给夺过去,“多做事,话少说,明白不?”

“明白……”

大胆那叫一个应得响亮的,只差没敬个礼什么的,又惹来老太太的一记白眼儿,她不得不收回各种表情,装得跟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一封信似的,看着老太太把东西拿出去,她到是觉得自个儿应该是得回去了。

怎么着,她还有儿子,女儿的,儿子再过十几天就要出门了,怎么能不回去,好歹也跟着儿子们聚聚,不能让他们这么着就出国去,虽然她出去看他们也是挺方便的,但总不如见着的时候多聚聚吧。

“爸妈,我明天回家去。”吃晚饭的时候,大胆终于下定决心。

老爷子到是没个什么太惊讶的表情,“呃”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老太太到是放下手里的筷子,淡定地走到客厅里,然后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回来,把东西摊在她面前,“喏,一共是12个电话,连着打了半个月,你自个儿看,拿回去慢慢看……”

那一本小本子,给记得密密麻麻的,什么时间打的电话,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让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她家老太太,“怎么这么多电话?”

她的手机到是一个电话也没收到,真个怪了,全往家里打座机了?

“你要回去,就早点回去吧,免得人等急了,埋怨我这个老太婆的。”

大胆要是再听不出个什么意味儿,那就是个傻子来的,没人接,没人找,全是她家老太太给管制着的,哎,真个是,她白纠结一回。

她回去了,看着自家门口站着的男人,忍不住那个笑得跟个太阳花一样一样的。

001









陈大胆,对,她的名字就叫陈大胆,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这名字是她老爹给取的,据说以为是个儿子,就取了这个名字儿,一见从妻子肚子出来的是个不带把的,她爹当场脸就绿了,直接地拉着外面的女人走了,当着才生出来的她还有她那个据说年轻时是美貌如花,如今已经是昨日花黄的老娘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老爹不知道还是不是记得她这个女儿的,或者又还顾及于他自己的身份啥的,还记得每个月给她们娘俩打过生活费什么的,不多,不过也是不少的,足够她们娘俩过上小康生活的,她那老娘只要不想起她那个左拥右抱的老爹,平时都是泥一样的性子。

她叫陈大胆,这名字可真逗的,几次想去改名字,又在老娘的汪汪眼泪下,顶着这么个名字足足有二十有四年,终于,前些日子她老娘觉得这名儿好象不太好,就准了她改名儿,改成了“陈鸳鸳”,名字正点,正得她想哭,这不,她老娘觉得她毕业两年一直在家就对着电脑看些“哼哼哈哈”“呀蠛跌”之类的,终于有一天她那跟泥一样性子的老娘怒了。

老娘怒了,很可怕,直接地奔向老爹的金屋,把个妖娆的不知道是老爹第几任情妇的女人从老爹身上给拉了下来,那情景,她当时没看见,到是听她老娘回来很是彪悍了形容了一下,她老爹不正在与他那年轻的xiaohun美女正在做火辣辣的运动,被她老娘彪悍地一拉开。

她老娘说话时眉飞色舞,就像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一样,可说到这里就没有了,估计是觉得在女儿面前说这话不太合适。

话又说回来,这一去,还真有效果,老娘怒得很到位,她老爹头一次正眼瞧他那个摆在明处里的妻子,不知道是不是半老徐娘的魅力还是有那么一些的,两个人居然好了回去,腻歪在一起,让她看得都不明白这唱得又是哪一出。

这不,前两天她老爹把她叫去他的单位一次,她还是头一次进机关大院,武警们守在大门口,她向来对穿制服的都是敬而远之,拿出笑得一脸菊花的老娘交到她手里的出入证,严肃的武警才给她放行。

打出生以来就没有见过几次面的父女俩头一次进行了了比较深刻的谈话,无非是她老爹觉得她长这么大,还没有好好地看过她,觉得有些愧疚,而她到是见她老爹见得多了,老娘在家里没事,就省台的新闻,天天看,都看得腻了,结果两个人达成一个协议,她去老爹安排的地方做个老师。

碍于她老爹的那么一个面子,她到了市里的一所啥玩意儿民办高中里当老师,听说那学校是市里甚至是省里都重点推广的民办教育试点单位。

今天是头一天上班,手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九点半,偌大的学校里愣是没有一点儿声音。

刚进学校里,她还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主要是那个学校的场地把她的眼睛给闪花花的,如果要用什么话来形容,那么这个高中就跟飞机场一样大,大得她双腿发软,别看她叫大胆,其实胆子小得很,平时一有什么危险的感觉,逃得比任何人都快。

睁开眯得小小的眼睛,她努力地打起那么一点儿精神,眼皮老重老重,重得都要抬不起来,昨晚看了部动作片,纤细美少年逸出的诱人shenyin声仿佛还在她的耳边,清秀的面容浮起梦幻般的表情,有些迈不开腿去。

“砰——”

后脑勺传来一股重力,她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地倒了下去,整个人与大地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脚上的两只黑色鱼嘴露趾鞋子离开她的双脚

陈大胆还没有感觉到疼意的时候,就觉得屁股一凉,不知道她本身痛觉神经反应太慢的缘故,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这会儿,短裙立即乖乖地贴服下来,双脚挤入鱼嘴露趾凉鞋里天气太热,她就着一件无袖的t恤,一字领露出她弧度优美的脖子,乌黑的长发就那么随意地就一根黑色的绳儿盘在脑后,足足有十二公分的鞋子,就那么穿在脚上,走得是稳稳,没有半分地不适应。

只是——

这会儿,她才走了几步,这全身的痛觉突然回笼了,她停住脚步一看,嫩白得牛奶般的肌肤破了皮,露出血丝来,落在膝盖间特别地碍眼,恨不得让人用手把这些都给硬生生地抹去,抹得一干二净。

“靠他太阳的!”她恨恨地从嘴里吐出话来,往自己刚才倒下的地方一望去,那旁边的不远处躺着个篮球,就那么稳稳地躺在那里,好象在嗤笑她的狼狈。

她这气不打一处来,忙大踏步地往回走,脚还一拐一拐地,她也顾不上,恨恨地就踢向篮球,结果,不知道是不是用力太猛的缘故,她这一腿踢出去,整个人奇迹似地悬空,重重地落在地上,脚上的鞋子就飞了出去。

“看,真是嫩黄的,我说她还要再踢一次的吧,你们还跟我赌!看到没,那腿儿,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

没等她哀叹自己的楣运,头顶突然传来毫不掩饰笑意的声音,令她顿时僵在那里,一时间,脑袋里空空一片,只记得自己出了大洋相。

002









陈大胆有颗猥琐的心,要是换成她看到别人露内内,那肯定要挤着前去看看的,这会儿,她自己给曝光了,那是啥感觉,感觉天昏地暗的,更别提她痛苦地抬起头,落在她眼底的竟是几个少年,身着明华高中的制服,个个在沐浴在热烈的阳光里,当真真是从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一般。

一时间,她差点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也忘记自己双腿大张,身上还穿着短裙,就那么大赤赤地暴露在热烈的阳光里,嫩黄色的小内内正巧儿对着顶上的那几位,刺眼的视线就那么戏谑地瞅着她朝天大开的双腿间。

疼,她很疼,疼得她咧嘴皱脸,清秀的小巴掌脸早已经糊得不像样,有些事她看别人还行,被别人这般看,心里到底是不舒服的,就那么强自撑着一口气,自己爬了起来,双手捧住那几乎给摔断的老腰儿,目光就那么瞪过去。

然而她这一瞪,狠狠地被拦截了回来,回她一记更厉害的眼神,她立即一个发悚,直接地转身就走,走得一拐一拐的,鞋子也懒得穿,没走几步,后面就传来轰堂大笑,令她一下子跑了起来,她别的本事没有,念大学那会,还参加过马拉松,这跑步对她来说是小意思。

“阿盛,那小妞跑得还一扭一扭的,那小屁股扭的,我到是恨不得把她抓回来,瞧,那双腿儿bainenbainen的,跑起来还挺有劲,玩起来一定很爽。”

顶上站着三个人,那三个人在明华高中里都是人尽皆知的,说话的是三人个子最坚实的于震,今儿个十八岁,正念高三,明华高中的藏青色中山装校服穿在他的身上,也不好好地扣上金色的扣子,就那么大敞着,俊逸的脸带着看到猎物的兴味,一手吊尔郎当地搭在身边的同伴肩头,正与他说话,声音都没有放低,就那正大光明地说着禁忌的话,仿佛玩个女人对他们这般年纪不是什么大事儿。

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叫于震的,祖上便是红得发紫,到了如今这一代,他的爷爷于老爷子那里还真是顶顶的红顶红的底子,他父亲又是军中要员,叔伯们也是不相上下,个顶个地,他又是家中惟一的孙子,家里人差点儿没他给供起来,可还是根底线的,别闹出大事来,玩玩就算。

他十四岁还在外面念初中,临时找的小保姆就爬上他的床,破了他的处男身,那滋味就跟吸毒一样,一沾过女人身子,哪里还放得下,早就是恨不得把那精力十足的家伙儿天天就放在女人的那里,他玩的知情识趣的女人,不是女孩,青涩的果子尝起来还真是没味儿。

不过,那个意图攀上他的小保姆,到底是让他狠狠地修理了一顿,敢肖想他,也不看看她自己是哪根葱那根蒜,找了个几个街上的流浪汉,喂了药,就让那么肮脏的流浪汉儿把她狠狠地折腾了三天三夜,再找了个傻子,让她嫁过去,怀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守活寡去了。

名为阿盛的少年,到是看得沉稳许多,他面色有些冷峻地睇了一眼身边的同伴,那个眼神里似乎有那么一些些的不悦,把他的手给一把子弄开,冷斥道:“少胡天胡地的乱玩,兔子还不吃窝边草的,你在学校里搞什么个浑事儿?”

阿盛,陈迁盛,陈省长的养子,这名上是养子,哪个人听了不都是暗暗一笑,这不就是人家的儿子嘛,哪里来的什么养子,可不就是自家的儿子,他整个人纤瘦到是劲实,面色冷峻些。

他的眼底带着那些个晦暗不明,盯着远处狂奔而跑的女人,那短短的裙子都挡不住她浑圆的tunbu,就那么一晃一晃地,还真是勾起他心里的那么些个念想,葱白的双腿儿,就那么平淡无奇的嫩黄色,都引得他身下那么一紧,还真想试试那味儿。

“得,阿盛,瞧你的眼神都快把人给吞了,还在这里说什么烂话儿的,决定吧,是三个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一直还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少年一口就戳破他的内心,那少年,面色白皙得没有一丝瑕疵,狭长的丹凤眼那么一眯,就露出极致的美态来,从他的红艳艳的薄唇间吐出来的话,那更是直白,藏青色的校服顶下,已经隐隐地瞧见一些隆起。

那是连枫,着名的电影名星于美人与帝都的连誉之子,于美人,家庭出身自是不一般,根红顶白,连誉更了不得,常常在国家电视台新闻里露面的人物。连枫继承了母亲的美貌,要是不说话,还真是美丽精致的洋娃娃般,这一开口说话,就直接地把几个人的心思摸了个透透的,谁也别说谁,骨子里都一样,要玩就玩得狠一些,乐一些!

这三个人,明华高中的三个主儿,平日里哪个敢惹他们,都恨不得把他们给供起来,这不,这大白天的上课时间,他们三个儿还站在外面,没事儿还逗开了一个新来的人,没想到这一逗,到是弄出了几分兴致,颇有些不把人好好玩好就不罢休的姿态。

“一起上?”于震闻言,狂肆的面容全是兴味儿,两眼放光,还有模有范儿地点点头,一副觉得这个主意极好的样儿,“我到是可以,就是怕那妞儿承受不住呀!”

配合着他自己的话,那脸上笑得,就跟头顶的太阳一样灿烂,想到那种场面,bainen嫩的双腿儿无力地挂在他的肩头,那奶白色的肌肤,远远地看到,就觉得手心里痒痒得厉害,恨不得一张嘴就咬上去,咬得她皮破血绽,啃得她魂魄全飞。

几个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在明面间似乎有了统一的方向,各自心底里那想的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话表两头,陈大胆去报到,那校长,长得一脸的和善样,到让她少了许多紧张感,故作镇定地回答着校长的问题,当然,她身上的pochu,都让校长找来校医给收拾了一下,不再那么疼。

校长问得很专业,她回答得很又艰涩,她念的是什么哲学,吊车尾毕业的,还有来当老师,要不是她爸突然地想起还有这么个女儿,依着她懒散的性子,恐怕找个工作还真是不太容易,她就是人比较猥琐一点儿,自知之明那还是有一点儿的。

那校长的问题多的她有些烦躁,到最后只能支吾着回答,让她心里憋屈极了,头越来越低,一想到要是这份工作没成,回家又得面对泥一样性子的老娘哭成泪人样,只好打起精神,她开始慢慢地回答着,反正就是表态度表决心,就是这一套。

她这会儿开始慷慨陈词了,话说得一套一套的,只是,她没有注意到那长得和善的校长一直盯着她bainen嫩的双腿儿,眼底藏着那么一股子邪yin味儿。

“年轻真好呀!”

这是校长的最后结论,两个人相互握手,握手的时间有些长,但陈大胆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只想回去可以跟老娘交待,就算是完事,反正她做的是后勤,又不是真正的老师,也不担心误人子弟的说。

她穿着校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高跟凉鞋,那鞋子有些大,弄得她的小脚儿到是不舒服,嘴巴儿一嘟,伸伸四肢,摔过两次,又那么假模假式地在校长面前弄得一副乖巧样子,整个人都酸疼。

“同学?”

她正劈叉着双腿,上半身朝前直直地压下去,被这突然的一记声音给吓得往前倾去,一头撞向前面的墙壁,额头上立马红肿起来,晶莹的泪珠儿就那么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

003









那一记突如其来的“同学”,把正努力伸展一下四肢的陈大胆给狠狠地吓了一跳,一下子没收住身子,往前那狠狠地一撞,撞得她眼泪汪汪的,转过头,张嘴就骂:“作死呢,没长……”没长眼睛呢。

那话儿到嘴边,就咽了大半句,她双眼发直地瞅着面前的少年,那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装校服,衬得少年的肌肤如玉一般晶莹,狭长的丹凤眼隐隐地见到一丝惊慌,听见她的大声,那脸色就微微地发红,困窘的样子落入她的眼里,有一种感觉挠得她的心痒痒的。

“同学?”

那声音含着一丝疑惑的味儿,如清泉一般落在大胆的心间,大热的天里,跟狂灌了冰水似的,那一个叫“晶晶亮,透心凉”,怎生一个“爽”字了得!

陈大胆生平最爱美少年,长得越精致就越是喜欢,恨不得天天能见到,养在身边,听着美少年软软腻腻地叫她“鸳鸳姐”,她邪恶地摸摸他的脑袋……

打住!

她立即止住脑袋里涌起的画面,面上露出些许尴尬的色彩,于是乎,她很努力地做出一副正色样儿,整个人都直起,把眼里的浓重惊艳感都给收起来,轻拍了一下胸前,重重地咳一声,“这位同学,我不是同学,我管后勤的,姓陈,同学你可以叫我陈老师。”

她试图稍释放出身为老师的威严,就算是一个管后勤的,那也是老师,至少她是来当老师的,不管是做学校做什么的,反正能让老娘安心就成,混个几个月的,再回去抱她自己的电脑,还是电脑里的美少年比较有诱惑力。

那少年面上带着一丝疑惑,那狭长的丹凤眼把她从头到脚狠狠地打量了一次,“管后勤的,新来的?”

他到是没有按着她所期望的那样,就脱口称她为“老师”,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从她纤细的脖子一直往下,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胸前,那里并不太显,恐怕只是小小的三十二a,他那一双丹凤眼底隐隐地多了些意味不明的光芒。

“嗯!”她应得极为干脆,应了后又觉得有那么一些的不对劲儿,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样子,像是在接受领导的检阅似的,她莫名地有些嫌弃自个儿,赶忙地想起一件事来,“这位同学,那个后勤处在哪里?”

人家校长说后勤在西首,要说这个事儿吧,说左边还是右边的,她还能迅速地找一下,说到方向东还是西,还真是摸不着北,两眼一摸黑,让她要面子,不要人给带路!

“后勤处?”少年眼里掠过一道精光,精致毫无半点瑕疵的面容晕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话儿从他的嘴里出来,就跟清泉一般,“也许我知道在哪里,你愿意跟我走吗?”

陈大胆到是没注意他红艳的薄唇角已经浮起一丝淡淡的恶意,还有隐藏在他眼底的那些个欲念,闻言乐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心里到是想着,碰到这么个美少年,已经算是她老陈家祖上积了八辈子的德了,哪里还知道这少年居然还给她带路,冒起的粉色泡泡那是成串成串地往心底里冒出来。

不过,她到底是还有一点儿印象的,望着他挺直的背影,犹犹豫豫了一会儿,趿着不合脚的鞋子上前一步,离他近了些,“刚才那个取笑我的人,你认识的?”

她摔个底朝天的时候,阳光刺眼,对美少年还是瞅得一清二楚的,分明是见到这个美丽得近乎不真实的少年也在一块儿,被取笑的时候还有些恼的,如今这么个少年就那么一站在她的面前,啥取笑啥的呀,都忘记到九霄云外去。

“取笑你的人?”那少年往前踩了一步,步子极为优雅,都说人是要养成的,这份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那端得是风淡云轻,一切都他的面前黯然失色,就那么伸出一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轻轻地探向额头,那边处已经是红肿,似有些怜惜地瞅着,“疼不?”

“疼。”陈大胆似被他的目光所诱,下意识地回了话,两眼发直地盯着他的手指,眼珠子使劲儿地往上翻,翻得全是眼白,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脑袋里空空的,想不出来,到是有些疼,疼得她想抓开他的手。

然而——

下一秒,她瞪大了眼睛,额头温热的触感传来,他、他、他他他,在她被撞的那个地方贴上红艳的唇瓣,落下轻轻的一吻,那一吻,仿佛吹走了闷热的天气,吹走她所有的感觉,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快要震聋自己的耳朵。

“现在还疼不?”

清泉般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又好似在遥远的天际,让她不知道身在何处,温热的触感瞬间变成灼烫,烫得她向来自觉得猥琐的可以强大地面对一切挑战的脸,瞬间变成了通红。

“你、你、你……”她“你”了好几次,怎么都挤不出话来。

“我怎么样?”他笑眼盈盈,犹如春风般和煦,一手大胆地圈住她的腰肢,另一手早已经更大胆地往她的短裙探去,放肆地隔着薄薄的棉料儿逗弄着那处令他疼痛万分的地儿,手指跟弹钢琴似地轻轻弹弄着那处柔嫩,“你说我想怎么样?”

004









话音在她的耳边一落,那只放肆的手就离开,随之而来的是重重地一顶,她被迫地张开两条bainen嫩的大腿儿

就那么被他给拦腰抱起,跟个洋娃娃一般,圈住他的腰,那处坚硬的贲胀就狠狠地对着她的柔嫩,隔着他的校裤、她的嫩黄色diku,就那么狠狠地来了几次亲密的接触,灼热的体温从他的校裤间递将过来,煨得她敏感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个颤,颤得她浑身发悚。

“哎,你放下我!”

陈大胆平时觉得她自己那是阅片无数,如今被这么一个少年这么一碰,就感觉浑身跟没了骨头似的,本应该是义正词严的话,从她红艳艳色的唇瓣间一出来,竟含了浓浓撒娇意味儿,让她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狠狠地抖了抖,那身子如风中的百合一样摇曳。

这会儿,没有人,学生们都在上课,陈大胆怎么都料不到今日里到学校那么一报到,就碰到了一个混世魔王儿,长得那叫一个精致,那一举一动又是那叫一个优雅,可偏偏骨子里透着不驯,是个胆大得到天边去的主儿,一旦盯上某人,不彻底地让他自己痛快一下,哪能容得人逃开去。

她以为自己腿快,跑得快,就一溜烟地从少年的身上跳下来,那叫一个跑,跑得跟飞了一样一样的,顾不得短裙随着她快速的跑动而一掀一掀的,裙摆处被少年一弄,已经有些卷起,这会儿,她一跑,更是把嫩黄色的diku暴露得彻底,她无不后悔今天怎么就穿个短裙,早知道就应该穿条及膝的,全身黑,再架个黑框眼镜的,那才叫为人师表。

那样的跑姿着实让后面没有上追的少年露出得意的一笑,那神情就跟偷吃了腥一般的猫儿般,慵懒中透着几分满足,逗弄猎物,可不能一下子就把人给吓跑,慢慢来,温水煮青蛙,刚好有味儿。

从他身后不远的暗处里,走出两个同样出色的少年,颇有兴味地望着跟兔子跑得一样快的女人,左右各一边,把他挤在中间,三个少年站在那边儿,就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得,让你出去小试一下,瞧把人吓得成什么样子?”

于震得瑟了,瞅着那个影儿,让他眼里的欲念又那么地加深了几分,不把人狠狠地压在身子底下好好地玩弄一番,哪里才能显得于公子的本事来。

那精致的少年除了连枫还会有谁?

他斜睨着于震,狭长的丹凤眼蓄满了玩味儿,将那探过某人身子的手指含入嘴里,红艳的唇瓣与他那个修长的手指,真真地形成极美丽的画面,浑身上下充满了妖娆的气息,似勾人魂般的妖精,吃人不吐骨头的。

“得了,收起你的表情。”陈迁盛一句话堵了过去,自小玩在一起,他还能不知道这个家伙跟他一样都是地道的性别为男的人,

同伴都是性向正常的,只走水路,不走悍路,最多是群玩,三人一起玩一个,免不了会走走悍路,看着女人在他们的身下fangdang地求饶,是他们生平乐事,仅仅是十八岁的年纪,早已经是过尽千帆。

且说这个连枫,精致的面容随了母亲于美人,不是没有人想试试他的身子,可没有人有那种胆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估摸着不敢走他的悍路,这事儿,到真是,还那发生过,就有那么一个不长眼的,瞅着了连大公子,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那人给硬生生地割了那祸根儿,被送去泰国了,千人骑万人压,享受着绝顶的服务。

陈大胆跑得快,连后勤处那边儿跑过了头还没有发现,在行政楼里那里瞎转悠,全身香汗淋漓,一下子湿透了薄薄的t恤儿,她跑累了,四下里看了一下,见没有人,就软软地沿着墙壁坐下,也不顾着身上那个短裙,双腿大大地伸直着,喘着粗气儿,估摸在家里宅太久,那耐力劲儿都蒸发似的。

那处被人碰过的地方还残留着一股子让她说不出来的热度,仿佛那少年的温度就一直伴随着她,面容的红晕根本就没散,加上那么一跑,就更红,到真像操场上迎着风儿飘得挺有范儿的红旗子的那样红。

是不是到了饥渴的年纪了?

二十有四,离饥渴还远着吧,不是说三十女人如虎狼吗?

压根儿跟搭不上边儿。

她歪着脑袋儿,那老爹说了,让她去相亲,估摸着一场政治联姻是少不了,可不是她看不起自己,还真不是那块贤内助的料儿,反正她老爹那话儿,人家那是天上地下都少有的,要是能娶了她,那就是她上辈子烧了高香。

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很快地甩去烦恼的事儿,一心落在那精致的少年身上,哎哟喂,别说,那少年还真是勾人,勾得她魂儿都有些走,生平最爱美少年,向来是有贼心没贼胆儿,这会儿一碰上,身子就跟春水一般软了下来。

才报到一会,陈大胆正大光明地跷班了,回到老爹为她专门置办的新房子里,她可不愿意跟着老娘去那什么老爹的地儿去住,看到身着制服的她表示极有鸭梨,换了一条七分裤,把膝上的伤处遮了那么一下,就出了门。

看到猛叉叉的时候,她到是给狠狠地吓了一跳,她与猛叉叉那是什么交情儿,人家男人说好得可以穿同条裤衩儿,那么,她与猛叉叉那就是一个br两个穿。

当然猛叉叉结婚的事儿,更让她表示很惊讶,她自从去了外地之后,一直没回过这个城市,如今一回来,好姐妹结婚了,嫁的还是个高干,还是叶家的,她本人消息极为闭塞,可她老娘不一样,那消息可是灵通得很,话说抗战时期做个情报员那绝对是没有压力的。

不过,两个人都有些苦逼的事儿,都颇默契地压下来,互相聊了聊趣事儿,又顺便地聊一下各自的工作,特别是猛叉叉听到她去学校当老师的时候,差点儿喷了她满脸的冰咖。

陈大胆表示她是一个很淡定的人,淡然地喝着冰咖,那种直爽到心底的清凉劲儿,让她一下子又想起那少年的声音,清凉地钻入她的身子骨里,那叫啥,叫一个爽歪歪的!

最后还是陈妈妈的一个电话,让陈大胆不得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次见面,她乖乖儿地跟着老娘去相亲,见那什么天上好地下无的男人,全身收拾了一下,把湿漉漉的长发给吹干,清汤挂面地垂在脑后。

“我家的女儿,还真是漂亮,瞧瞧这皮肤儿,养得那叫一个好!”

陈大胆的老娘叫李美玉,当年就是下乡的知青,与一起下乡她老爹一起培养出革命的感情,后来两个人就一起回了城,那事儿还挺顺利的,也多亏了她那已经死去多年的爷爷够给力,反正呀,她老爹那就平步青云的。

李美玉最近总是神采飞扬的,不知道是不是那块儿干荒了许久的黄土地得到她老爹滋润的缘故,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奸情的味道来,哦,不,这样说太不讲文明,人家那是夫妻,做什么都合计着轮不上“奸情”这两字来。

听说那家人姓廉,父亲是这片军区的一把手,儿子嘛,自然也是从军的,但具体是什么级别儿的,陈大胆还真是没听清楚,她向来不愿意太花神去记住别人,被她老娘那么一说,就半眯着眼儿瞅了过去,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她自己,还不知道,就一张清秀的小脸,合着她老娘说她啥年轻时倾到一大片的美貌,她老爹那都五十多的人一点都没有那半点儿老态的样子,就跟中年帅大叔一样,反正儿,两个人的优点到是一点都没给她留着,都自顾自地美化他们自个儿去了,老娘那么一说,有点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味儿。

还没待她穿上老娘特意为她买来的平底凉鞋儿,老娘手里的爱疯六就响了起来,笑得那叫一个热情,脸挤得跟菊花似的,还不时地点头。

老爹出马,一个顶十个,她心里这么想,这不,连她老娘手里的曾经只花了250块钱买的诺基亚耐摔型手机,这会儿都成了爱疯六。

李美玉催着女儿,见她穿好鞋子,满意地点点头,她李美玉的女儿,什么样儿都是好的。

楼下早已经等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窗玻璃褐色的,从外边往是里边看,还真是看不出来里面坐着谁,这小区的人要是知道这一方的省长今儿个有幸地驾临这个小区,不知道会不会热情地涌上来?

老娘与老爹一起坐在后面,陈大胆只得坐在前面,笑不露齿地同司机打了个招呼,那样儿乖巧得找不出任何的瑕疵,她到见过这位司机大叔的,才四十出头,头顶已经成了地中海,上次她还在想,是不是那个欲太强了,以至于地中海?

005









她面上乖巧,思绪早就飞到天外去,从司机大叔的秃头问题上升到xingyu是不是很强这个高难度的“科研课题”上,反正脑袋里活络得很,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去的哪里,反正开了挺长时间的,闷在车里,让她没有耐性。

终于过了一小时,总算到达她望眼欲穿目的,那是一个私人的会所,据闻那地方没有身份摆在那里,还真是进不去,对来往的客人都是保密得很,一般都不想碰面的人那是绝对不会在这里碰到的。

一家三口,老爹俊,母亲美,她清秀,着实有些破坏这对夫妻的形象,她跟着两老的后面,走入一间隐秘的包厢里,那里面已经坐着一名男子,背对着门口,着实看不出来长得如何,看身形到是挺高的样子。

可那个背影到是让陈大胆看得心惊肉跳,莫非是她没有睡醒,还在做梦中?

这个背影怎么越看越眼熟,就好像、好像……

没等她好像完,那男人已经站了起来上,笑容可掬地将她的老爹与老娘迎了进去,那姿态,看着就一副完美精英的样子,让她活活地吓出一身冷汗来,连忙地把自己往后躲,躲在老爹老娘的身后,从此不要露面,那是最好的。

人们都常说,时间的洪流会吞噬记忆,可怎么的,她一眼还是认出来那个男人,在她的青涩年纪里闹一把荒唐事儿的男人,这个男人居然就是老爹说的什么天上好地下无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军人,她的小心肝儿不淡定了,其实她想淡定也淡定不了。

这么几年没见,他到是比她混得好,人模人样的,不像她,找份工作还托了关系,不过,人这是这么回事,你不想再记起来的事,突然与那些事儿有关的人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面前,把你打回原形,不得超生呀!

她想躲,她老爹可是不准的,今天这为的不就是把自家的女儿推销出去,找一张下半身都可以安乐的长期饭票,能给他自己的事业再加加分,那是最好不过的。

她老爹把她给扯出来,拉到那男子的面前,那笑脸落在大胆的眼里就跟拉皮条的没什么两样,让她的小身板仿佛在冬夜里被冰水狠狠地刺激了一回,差点得抖得跟树梢头最后的一片落叶儿一样一样的。

“廉谦呀,这是我的女儿,小名儿大胆,大名鸳鸳,鸳鸯的鸳。”她老爹到是没忘记她刚改的名儿,那介绍的一个叫通顺呀,“在明华高中当老师,这丫头平时耐心到是个好的,做起老师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她老爹说的天花乱坠,她的头快垂到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去,恨不得把自己给埋起来,不用这么出来丢人现眼,她老爹是不是没打听清楚,为了不让人知道她是陈省长的女儿,那可是拐了三路十八弯才托得关系入的明华高中,估摸着老爹还不知道她做的是后勤。

哎哎哎,她蛋疼了,不,她胸闷,没蛋哪来的疼,自然是胸闷,尤其是听到那姓廉名谦的男人开口说话,头皮就跟顶着什么重物似的,恨不得这世上有什么东西吃了能隐身的,好把她给隐身起来。

“原来是大胆。”廉谦穿着极为合身的铁灰色西装,目光掠过那个低着头不敢抬起的女人,无情的薄唇角卷起一丝浅浅的笑意,“陈叔叔说的是陈鸳鸳这个名儿,我还真是不知道就是大胆,想当年大胆可是我的高中学妹,还是挺怀念的。”

大胆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往身后藏去,明明带着愉悦的声音,落在她的耳里到是跟冰冷的催命符没有什么两样,不知道是不是包厢里的空调温度设定得太低,还是怎么的,大热的天里,她从头冷到脚底心,只差冒起满身的冷汗。

大胆她老爹与老娘闻言那叫一个惊喜,不约而同地望向大胆,这可是天大的缘分了,两个相亲的人居然还早就认识,夫妻俩都是自认为知情识趣的人儿,找了个理由,两个人就相携出去,装作没有看到大胆眼里的期盼。

这两家人虽早已经有默契,可感情那也是需要培养的是不?夫妻俩走得那叫一个心安理得,把女儿就这么丢下了。

“大胆,这都有多少年了呀,想不到我们的大胆也成一个大姑娘了呀?”那声音淡淡的,仿佛没有任何的起伏,却透着一股子军人特有的沉稳与浑厚,那表情那话儿,还真像关心学妹的学长,忒像那么一回事。

听得大胆那叫一个害怕,那颗猥琐的小心脏跳得“砰砰砰”,就差没跳到她的嘴边,她转身就走,在廉谦强大的气场面前,她举白旗投降,自个儿一走了之为上上策。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她的身影被另一道给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就在她的手欲拉开包厢的门之际,廉谦一把将她拽了回去,她脚下不稳,狼狈地丢坐在椅子里,那一张清秀的小脸儿瞬间变得苍白,乌溜溜的眼睛明明白白地写着“惊惧”两字儿。

廉谦就在她的身后,一手落在她的头顶,另一手则拽住她的腰肢儿,把她就那么狠狠地一拖拽,她就身不由己地落入他的怀里,娇嫩嫩的身子儿就那么与他的阳刚之气贴合在一起,让她倒抽一口凉气,清秀的小脸已经刷白了,仿佛碰到恶魔般。

“大胆,可是这么多年没见了,怎么见到哥哥也不打个招呼,怎么着了,还想装作不认识哥哥了?”廉谦的手指就那么一勾起她的下巴,眼里漾着笑意儿,瞅着她如乌龟似的行迳,仿佛多了几丝不曾有过的兴味儿,把那下身往她身上都不带掩饰地那么一顶,“想不想哥哥了?嗯?哥哥的家伙儿可是老想着我的大胆呢?”

这一碰,让陈大胆的双腿都要软了,那么多年藏在心里最阴暗的秘密,一下子在眼前冒泡儿,让她那颗猥琐的小脑袋儿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那顶着她的大家伙儿,让她后背脊凉飕飕的,那种冲破她身体的感觉,又开始涌上心头,让她心有戚戚焉。

“廉谦哥——”她终是软软地喊道,声音糯糯的,软得人发酥。

可廉谦根本不吃她这套,早就看透了这小女人的狡猾,把他吃干抹净后,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会儿到是好,自个儿送上门来的,他可不是那么小心眼的男人,自然是得好好耕耘一下,总不能让他的家伙儿一直荒着吧,到不是说他没有过女人,别的女人老是少了那么一种味儿。

“现在知道叫哥了?”他睨着她的小脸,那小脸儿可是吓坏了,刷白得很,让他乐了,乐得很,“要不要大伙儿都叫来聚聚?我们的大胆儿可是长成了?”

“不不不……”她连忙回绝,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都不带停的,那小脑袋儿摇得能跟拨浪鼓儿那么一比,“廉谦哥,你能不能别说出去呀,我求你了。”

就他一个人,已经够她受得了,这会儿,要是那混世的主儿全来,还得她的活路儿?还不得活生生地倒下!

“求我?”廉谦盯着她的小脸,凑过那薄唇过去,咬住那浑圆的小鼻头,满意地见到到上面流下浅浅的牙印,才算是松开危险感十足的牙齿,双眼笑眯眯地瞅着她,“大胆儿,可是想怎么求哥哥我?”

如果陈大胆的胆子够大的话,那么她此时最想做的便是狠狠地屈膝踢向那抵着她的灼热物事儿,让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可她没有那种胆子,只得哀求他,又阿q地告诉自己,做人得能屈能伸。

她踮起脚,仰头就冲着他的薄唇过去,那态势儿就跟英勇就义一样样,只差得没高喊几句“打倒帝国主义”之类的话罢了,一碰触到他的唇瓣,她就往后退,可她遇上的男人都不是个容易罢休的,这个就是轻轻地一碰罢了,哪里能让蓄意为难她的廉谦觉得满意。

他一下子就扣住她的后脑勺,低下头,攫住那诱人的小唇瓣就那样狠狠地吻上去,刚一碰到她的唇瓣,便与记忆中的美好滋味儿相吻合,身下就愈发地疼得厉害,索性地一把将她抱起,横跨在他的腰间,那处疼得已经叫嚣要释放出来的部位就那么隔着两个人的裤子一下一下地冲着她过去,也没有个轻重的,让久久未经人事的大胆觉得腿窝处给顶得生疼,一双星眸就那么湿湿地带着一点儿委屈地瞅着他。

别看他笑眯眯的,没因她露出来的委屈而稍有收敛,那嘴里的动作可是一点儿都不温柔,那吻就跟吃人似的,深深地没入她的唇间,还蛮横地勾起她的丁香小舌,她要是往后那么一退缩,他就咬她的唇瓣,刷白的唇色就那么被他一点一滴地咬回颜色,甚至艳红得诱人。

待他离开她的唇瓣,两唇之间拉长一条yin糜的银丝,她的唇瓣儿微微红肿儿,透着一股子晶晶亮儿的湿意,更让廉谦情动不已,那大手早已经不规矩地从她的衣摆下探进去,伸入她的br,大力地揉弄着许久未曾碰触的娇嫩,那么一揉弄,就在他手心里胀满,弹性十足,果然是成熟的果子了,让他颇有些成就感。

大胆被抱起,双腿无奈地圈住他的腰身,躲不过那火热的物事,又不敢躲,小手往自己的衣里一伸,试图抓住那弄疼她的大手,那姿态落在廉谦的眼里,跟欲迎还拒没有什么两样,心里的那把火呀烧得旺极了,就想在这里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006









“廉谦哥,你饶了我可好?”陈大胆实在受不住他的手,那一侧疼得她皱起眉头,另一侧缺少抚慰空虚得发胀,这令她挺难堪的,这个身子怎么就这样子,被他那么一摸,就骚动起来,跟缺了男人整八百年一样。

廉谦邪邪一笑,大手到是如她愿地从她的胸前抽出来,往她纠结的小脸蛋那么轻轻一拍,嫩嫩的到如刚初出生的婴儿般,凑唇咬住她的唇瓣儿,察觉到她害怕的那么一缩身子,身下的那处地方就跟着一个抽搐,到令他立时领教了一回别样的滋味儿。

“要怎么饶过你?”他做出一副很大方的姿态,把她给放下来,见她一个腿软,就快速地扶住她,还丢过去一个眼神,那意味是他放开她的,这不,她是站不稳,那个他身为大男人,知道怜香惜玉的。

陈大胆心里已经将他骂了千百回,可嘴上到底是不敢轻易地得罪他,她到底是怕了他,这么多年来,跟个乌龟似的,连个同学会都没有露过面,把她自己的行踪包得跟伊斯兰妇女一样,再没有出外混过,就怕碰到他们几个混世魔王。

她老爹别的不行,到是把她与老娘的行踪隐瞒得很深,这会儿,要不是两个人奸情四溢,合着她还与老娘过着平静的日子,偏生这事情儿就那么地凑巧,她哪里想得到相亲的对象就是廉谦,让她的小心肝跳得没个歇的机会。

她往后那么稍稍地退后一步,脱离他的手,正想着怎么样才能顺利地脱身,就见到他掏出手机来,手指那么动了几下,就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听着他说出“阿镜”两个字时,她连忙跟豹子一样扑了过去,一把将他的手机夺了下来,迅速地按掉。

也不知道这速度都哪里来的,人都是给逼到绝境才能上得手,她估计也这样子。

见他一伸手,她又那么一顺手,把那手机儿往地上一砸,这一砸,用上她全身的力气,那手机狠狠地摔落地面,与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来了一次最美妙的亲密接触,裂成了几半儿,这手机儿算是彻底给毁了。

可惜了这手机。

廉谦到不生气,走过她的身边,落坐下来,正面对着她,那双腿优雅地交叠起来,合身的西装下摆掩不住那裤间已经高高隆起的欲念,双手合成尖塔状,笑眼盈盈地瞅着她,“哟,我的大胆儿这些年没见,胆子到是变得大了些,连哥哥的手机都敢摔了,这不,要是哥哥再让你一回,说不定还敢爬哥哥的头了?”

砸了手机,大胆心里有些发悚,到底是知根究底的人,他的性子,她又岂能不知,笑得跟春风般,那私底下的手段,她可是没少受,尤其是折腾她起来,那是花样百出,想当年她好好的十八姑娘一朵花的年纪硬是让他们逼得一夜成长起来。

她心里不是没有怨气与恨意的,可有怨气与恨意那又怎么样,总不能豁出去与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吧,她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只是,听得他那么凉凉地一说,身子里到底是有藏着一些性子的,索性儿一句话堵了过去。

“又不是没爬过,你当我稀罕呢!”她话一出口,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少了那几分气势,声音软软的,没有一点说服力,在他的目光之下,那声音到最后就隐在喉咙底里,消失得听不见了。

闻言,廉谦到是爽朗地笑出声,笑得她那叫一个头皮发麻,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嘴巴子,那话儿都说的是什么,真是张大嘴巴儿!

这厢她恨自己嘴巴太大,都没有一个把门的,那边里廉谦到是笑得快岔气了,到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那么一句,还真是让她给逗乐了。

这兴致一上头,他点点头,一手拍拍自己的肩头,附和道:“当年大胆儿可是坐我这的,今天还敢不敢再坐一回,再爬一次哥哥的头儿?”那样子,怎么邪气怎么来,哪里还有什么优雅的姿态,看上去就一调戏良家妇女的坏胚子。

坐他的肩头?

陈大胆的脑袋里突然地闪过一些令人面红耳热的片断,乌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戒慎,那对面的男人在她的眼里已经跟小强画上了等号,有种想脱下鞋子,把他狠狠地拍平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她一次又一次安抚着自己的小心肝儿,又稍稍地往后退一两步,直后背贴着墙壁没路可退之时才停下来,双手藏在身后,紧握成拳,有句话怎么来说的,不做坏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她年少的时候是做了那么一点儿荒唐事,可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些,让她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一时间,五味杂陈。

“哟,我们的大胆儿,还知道害羞呢?”廉谦没有起身,反而是解开了腰间的皮带,把裤链儿那么一拉,腿间高高隆起的那处儿将黑色的子弹型neiku顶得帐蓬般,就那么大赤赤地暴露在空气里,笑眼盈盈地瞅着她眼底里的戒备,一丝不悦从他的眼底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捕捉,

“来,用你的小手儿,替哥哥摸摸,说不定哥哥今儿个心情一好,就不把见到你的事给说出去?”

她要是相信他的话,那准是脑袋儿发昏了,所以她固执地站在墙边,那视线哪里还敢落在他的身上,怕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东西,长个大针眼,乌溜溜的小眼睛觑了眼门边,拔腿就跑过去。

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怪,逃不出去就是逃不出去,还没有跑到门边儿,她就已经让廉谦给横腰拦截住,一挣扎,她的七分裤就被他给裤到膝盖,还没待她回过神来,人已经被他扛入了洗手间里,上半身被迫地往倾,甚至都没个心理准备,嫩黄色的diku已经被他拨开,身子就已经被他蛮横地占领。

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试过这种肉搏的滋味儿,娇嫩的身子一下子被他给灼得微微颤抖,疼得她掉下几滴泪来,身后的他动作猛烈得很,像是要把缺了这么多年的份儿都给补上去,巴不得一直就埋在她的身子里。

子陈大胆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双腿软得不像话儿,两手儿哪里还能扶住前面的洗手台,膝盖慢慢地软下去,就要倒向地面,身体里被一阵阵汹涌的感觉给淹没,仿佛又回到十八岁那一年,那混乱的一年,眼里的泪就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坏蛋……呜……坏蛋……都是坏蛋,就、就知道、欺负我……”这眼泪如水一般冒出来,她就控制不住委屈,一开口,就溢出破碎的呻*吟声,连忙又忍住,痛哭流涕地抱怨着。

廉谦情动之时,那动作到是极狠,次次没根,恨不得让她知道点疼儿,看她还敢不敢躲起来个人影也不见,这会儿,听到她一哭,不免有些心疼,将她虚软下去的身子给拉了回来压向光洁的墙壁,拉开她一条腿儿,侧身贴着她,继续未完的事业。

他的唇舌贴着她的脖颈,感受着她颈动脉强而有力的跳动,一手儿探到她的身前,把她的衣摆往上捋上胸前,放肆地攫住一方早已经发胀得疼痛的娇嫩儿,另一手扳过她的小脸儿,硬是温柔地吻去她脸上的泪水,那小脸儿被泪水那么一激,波光漾漾的,多了那么几分诱人的味儿。

“哭什么呢,哥哥这是在疼你,觉得自己委屈了?”他一句一句地说着,有些人可是得给些教训,要不然胆子大了,可是不太好,他身下的动作那是一分一秒都没有停,“跑得够快的呀,这么多年,还晓得回来了?哥哥都还没跟你算帐,你到是觉得委屈了?”

又疼又觉得一阵阵的快慰,两种矛盾的感觉一下子让陈大胆的身子紧缩得厉害,一下下地把他给绞得死紧儿,就那么爆发在她身体深处,到是抵着她,怎么都不肯放开她,享受那股余韵儿,只是到可怜了陈大胆,她又惊又怒,又被这样子一刺激,眼睛一闭,就晕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体力不怎么样嘛!还是得好好练练,”廉谦万分不舍地退出身来,瞅着还没有尽兴的家伙儿,遗憾地摇摇头,拿过纸巾替她清理了一下,又替她把裤子穿回去,把上衣给她拉下来,弄得整整齐齐的,然后又把自己给稍作收拾了一下,薄唇瓣落在她红润的脸颊间,“跟哥哥回家吧,哥哥好好地疼疼你,不说话,哥哥就当你自个儿答应的。”

他这是自说自话,人家大胆根本就没醒,哪里能回答得了他的话,反正他一个自乐得很,抱着她旁若无人地走出去。

“那不是廉少吗?”

007









就在他抱着人进去电梯,走廊那头走过来两位男子,其中一个着湖水蓝的衬衣,那袖子卷到了肘间,面色冷峻,目光掠向电梯即将阖上的门,瞥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微冷的眼睛那么掠过身边的男子一眼。

那出声的男子连忙收起心里的几分好奇之心,小心地跟在年轻的领导后面,他这个领导不是别人,正是省府史上最年轻的秘书长喻厉镜,从政之路那是一片坦途儿,保不齐几年后就会坐上那高位儿,那都是指不定的事儿。

喻厉镜朝前走着,手里已经拿着手机到耳边,始终没有人接电话,于是,他果断地换成另一个,这会儿,电话接得很快,气喘吁吁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大忙人,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

粗喘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呻*吟声,不言而喻地向他清楚地表明了电话那头的人在做些什么事,令喻厉镜不悦地皱起眉头,“你知不知道廉谦休假了?”

“知道呀,不是与你头儿的女儿相亲吗?好象叫什么陈鸳鸯,还是陈鸳鸳的,靠,这名字真拗口……”

他好象还要说些什么,手机已经没有了声音,疑惑地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一双涂满了艳红色指甲油的细手圈住他壮硕的腰身,如水蛇一般妖娆地缠上他的身子,他低吼一声,将身后的缠上来的女人扑倒在床里,继续他fangdang的生活。

“老头子的女儿有没有照片?”

喻厉镜把手机收起来,年轻的面容没有变化,迳自朝前走。

他身后的男子到是连忙地点点头,知道他嘴里的“老头子”指的是哪个,立即反应过来,走廊上没有人,他还是挺识相地压低了声音,“没有,上次到是让我瞄见过一次,好象那位儿有事让她来的,长得很清秀,别的到是不好说。”

清秀?

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也是清秀的,清秀得滴出水来。

喻厉镜眼里闪过一道难以言喻的暗光,电梯门阖上时那惊鸿一瞥,让他牢牢地记在心里,看来呢,有人似乎是瞒了他一些事。

廉谦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走进电梯后的动静,专心地抱着怀里已经被他活活吓晕的人儿,上了自己停在地下停车场里的悍马扬长而去。

李美玉不知道她的女儿一夜未归,老早与自家老头子重温旧梦去了,那廉家的儿子,她自是信得过的,放心把女儿交到人家的手里,哪里知道她家的女儿早已经让她所信得过的人吃得渣都不留了,此时还把她的女儿带回去狼窝里,打算再努力地耕耘,再耕耘。

大眼瞪小眼。

这话是形容当下陈大胆与廉谦之间的对峙,当然的,那个陈大胆的气势就弱了一点儿,没有什么说服力,面对着廉谦的强大气场一下子就败下阵来,索性地偏过头去,不与他对峙,还用手狠狠地揉揉自个儿的眼睛,那么一瞪,眼睛都发酸。

“哥哥肚子饿了,快去做饭。”廉谦见她这种别扭的样儿,手心里到是痒痒的,怎么说呢,陪着她睡了一会,这夜都深了,肚子空空的。

他半躺在床里,被子滑至腰间,露出他线条分明的肌肉,神情间带着那么一丝慵懒之色,瞅着她从床里下去,穿着他给她换上的衬衣,那衬衣穿在她的身上,几次遮到她的膝盖,里面穿没穿,他哪里可能不知道,衬衣是他亲手换的,下面里自然是真空的。

陈大胆一起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里面真空,让她乱没有安全感的,哪里还敢跟他待在一张床里,在会所里发生的事已经超过她的接受范围了,还真不敢再接近他,只是这么一走,腿心间竟酸疼无比,心里那个悲哀,这男人犯起兽性来,还真是让人受不住,而她居然又给这个男人给得逞了。

“我不会做饭。”

听着他说什么“哥哥”的,听得她差点打哆嗦,这太恶心了,也亏得这个男人脸皮厚跟得铜墙铁壁有那么一比,大凡是普通人,可没办法讲出这种话来,她到是想走,就算是她平时再猥琐,也不能就身着男人的衬衣,里面啥也没有就跑出去吧!

反正是他是当兵的,不是说休假很少的,过几天大抵就是回军队吧,她要不要忍个几天?她也不太懂,好象是那样子的吧。

“等会你好好满足哥哥,哥哥这就去满足你的小肚子。”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脸红,还真是难以与她想象中严谨的军人相对上号,反正这辈子她见过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多他一个也不多,反正都是些混球。

陈大胆看着他不顾脸面地掀开被子,就赤着身下床,连条三角都没穿,就挺着那个啥重型武器的从她身边走过,就跟个暴露狂似的,那后背笔直的线条,宽宽的肩,紧窄的tunbu,若这个不是廉谦,她也许会好好地流一下口水,在心里yiyin下什么的。

可这人偏偏是廉谦,不是个吃素的主儿,她还有没那么大的能耐敢惹,委委屈屈地坐在舒适的椅子里,两条bainen嫩的腿儿就那么交叠在一起,没有了小裤裤的遮挡,她两条腿儿就那么与娇嫩嫩的腿心处接触,刚被狠狠摧残过的地方,就觉得有那一点儿的疼,让她连忙地放下腿来,微微地叉开着。

这么一坐,她又是觉得不对,摆明儿是把自己家的东西给大赤赤地晒出来,尽管她早已经经历过不知多少阵的风雨,身子里里外外地都染上男人味的儿,可这没皮没脸的事儿还真是做不出来,想到这个的她不由得拿眼横向那个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的男人,一看就迅速地收回视线,故作镇定地把头偏到一边去,双腿儿自然就交叠一起,此时也不顾得那些个疼。

要说她为什么会突然地收回视线,那得从廉谦身上说起,他跟背后长了一双火眼金睛般,一下子就逮住她的视线,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把正面儿那软下去还是气势惊人的重型武器儿往她的方向那么一耸,嘴角带着邪邪的笑意。

陈大胆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好青年,除了对路上的两个男人一起会发出猥琐的会心一笑之外还有点儿八卦,她的生活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几只吃人不吃骨头的野兽,一下子让她脱离了纯洁的男女交往,都没有过程就直奔主题儿,不是以单数一个一计算的,而是复数!

蛋炒饭,简单的蛋炒饭。

如果说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做饭,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在他的心里排得上号的。

这话儿,陈大胆以前到是信,信的不是那么一丁半点。

现在?

她现在就能告诉一大帮子人,这话是对的,完全可信,至于这个结论嘛,那是从她身下的友情客串她椅子的廉谦身上得出来的,只是她不知道她排的是什么的号儿,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他玩弄的吧。

蛋炒饭的味道还行,不咸不淡。

她到是想吃个大饱,肚子可不能饿,再怎么也不能让她自己的肚子给饿着,民以食为天,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凡事却总有那么一个意外的,她坐在廉谦的身上,隔着宽大的衬衣就跨坐在他的双腿间,底下是抵着她腿心处的正是他已经雄起的大家伙儿,那灼热的烫意隔着衬衣映着她的娇嫩,那处儿便不争气地一抽一抽。

她到是不想坐这友情客串的椅子,那也容得某人答应不可,某人不容许她下去,她自然还得受着,受着几乎把她给烧得满面通红的罪儿,手里的银匙哪里还拿得住,早已经被他掌握住敏感点的身子,被他这么一弄,有些不能自控地酥软了一些。

“咣哐”一声,她手里的银匙掉落在洁净地能映出她通红脸色的透明桌面,一双大手探入她的衬衣里,放肆地探索着她曲线,尤其是不放过那两处柔嫩,就跟缺少了母爱似的,把她往后仰,廉谦就低下头狠狠地xishun起来。

唇舌间的热意煨得她不能自控地挺起胸,似要将自己整个儿都送入他的嘴里,到底是脑袋里还有一些理智,她双手到不敢推拒他,推拒的后果,她哪里承受得起,所以还是得受着,让他的劲儿过去就成了,那一年,她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廉谦哥,我肚子好饿呢……”她费力地吐出一句话来,那声音柔得跟水儿一样,几乎都能把人溺死在里面,强攻不如智取,这是她经历过那些事后所得出的结论,“我想吃完廉谦哥做的饭。”

合计着,她的话很让廉大公子受用,果然从张嘴放开她的柔嫩,那上面还沾了一圈湿湿的,灯光的折射下晶亮晶亮的,跟熟透了的果子似的,恨不得让人一口咬去。

那双大手拍拍她的清秀小脸蛋,扶着她坐起来,用着银匙儿勺起浅浅的一勺,递到她的唇边儿,“来,哥哥亲自做的,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待遇的,赶明儿,就跟陈叔、哦、不,是跟岳父说一下,直接扯个证就算了,要是办……”

要是办婚礼,肯定引来人,他可得把人小心地圈紧了,自己的土地还是自己来耕耘得好,没道理,再让那些人横插进来。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上还算是识相的小人儿竟是从他身上跳了下去,赤着bainen嫩的小脚儿就那么站在冰凉的地面,不算是友好地瞪着他!

008









她这一个举动,让廉谦刚才还好好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跟窗外的夜色都有得一拼,跟墨汁给染过一样,明明还是那衣衫不整、不,都没穿衣服坐在那里,无端端地从身上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那气息让她瞬间感觉到这房里仿佛是低了几度,踩着地板上的双脚儿,就觉得有那么一些冷冷的味儿,全身都让那股子冷冽的气息给笼罩住,她不由自主地环抱住自己,低头盯着自己的小脚丫子,心里苦得跟刚吃了没处理好的苦瓜一样。

“廉谦,你放过我好不好?”她没有抬头,一直盯着自己的双脚儿,低低地说道,声音软得连一丝底气都没有,跟软柿子到是差不多样,“放过我好不?”

她的低声求饶落在廉谦的耳里,分外地不顺耳,不怒反笑,精睿的眸光落向她露在衬衣外的双腿儿,还有那隐隐地从衬衣里映出来的两点儿淡淡的小圆点,都令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地加深。

“瞧我们家大胆儿这说的生份话?”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将她逼向角落里,暧昧伸手落向她纤细的颈子,“跟哥哥扯个证,嗯?不愿意呢就说不愿意呢,干吗这么个样子?好象哥哥欺负了我们家的大胆儿一样?”

被他给堵在角落里,陈大胆心里懊恼得紧,那双眼睛儿渗满了委屈的味儿,戒备地盯着落在脖子间的手,明明亲昵的样子,在她的眼里看起来,那就跟杀人凶器没什么两样。

她心里不由得腹诽,直接说她不愿意,能行吗?

指定是不行的,这是她亲身经历过的,人家都说亲身经历过都会记得疼,她很怕疼,所以没什么胆子惹他,叉叉老是取笑她那个名字儿白取了,白白地占了一个大胆的名儿,除了猥琐一点儿,还真的是找不出几分胆子来。

扯证?

她到是疯了才会做这事儿,与其跟这么个人一起生活,她还不如一个人干巴巴的,哪怕身子干得跟黄土高坡的地一样干旱都裂了,也不需要这样的人来滋润她!

“我说不愿意你会同意?”她小脸冷凝,终于是难得挺一回背脊,冷冷地递过去一句话,脸偏过一边,硬是不去瞅他一眼,忽然间有了几分傲娇的味儿。

只是,那味儿落在廉谦的眼里就跟蜜蜂看到娇艳的花儿一样,不把她的蜜儿采光,那里会甘心,“噗哧”一笑,勾住她的下巴,手下一用力,就迫使她转过头,直接地压住她的唇瓣,那柔嫩的娇花儿,被他一层一层地染红,红得娇艳,艳得诱人,诱得他的魂儿都跟着扑了上去。

他的手不安分地探入她的双腿内侧,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摩挲着她腿根处,没有小裤裤的遮挡,他如入无入之境,清晰地感觉来自她身体不能自主地直接反应。

轻颤,再轻颤,仿佛急需要他的抚慰,他的身体一下子肿痛起来,生生地抵向她的小腹,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他可是懂的,这人儿也是一样的。

他得好好地煨熟了,扯个证,拉入他的包干区里,那还不算是完事,他得筑起高高的墙,把他的好人儿牢牢地圈起来,哪个人也见不着。

大胆还记得那种被深深侵犯的感觉,那种感觉呀,留在她的心底里,就跟噩梦一样,怎么都甩不开,荒唐的混乱一年,让她心里怨极了,也恨极了。

被他浓烈的男性气息薰得微红的清秀小脸,这下子完全褪去强制着凝起来的冷凝色,乌溜溜的黑眼睛又紧张又是委屈地盯着他,紧紧地夹住双腿儿,没料到,这一夹,竟然把他的手就夹在双腿间,小小的脸蛋儿一下子变换了好几种颜色。

不是她不懂,而是她太大意,她那么一夹,反而让廉谦得意,小小脸蛋上的惶恐还有那份委屈落在他的眼里,那眉眼间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唇瓣往下,落在她诱人的颈侧,“哟,大胆儿还知道玩这一事儿,还知道把哥哥给夹得这么紧,哥哥还想把大胆送回家去呢?”

送回家?

这个自然是大胆求之不得的事儿,两眼儿一亮,迫不及待地就松开来双腿儿——

可是——

廉谦从来就不是个吃素的主儿,他一向肆意惯了,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放过她,好不容易才让她给逮住的人,不吃那一点儿甜头,还真是对不起他自己。

那修长的手指趁她一松开,就快速地往里探入,被他清理过的娇花儿,就跟八爪鱼的吸盘一样,深深地吸住他的手指,动一下都难,让他真想把肿痛到已经极限的身下狠狠地捅入她的心里。

大胆极为抗拒,可那身子就跟食髓知味般,紧紧地深入的手指给狠狠地绞住,不肯松开一分,被他狡猾一搅动,身子就发软,软得跟蜜蜂一样粘稠,白*嫩嫩的小脚趾儿情不自禁地蜷缩起来。

“哥哥送你回家。”

这话的的确确是从廉谦的嘴里说出来的,他抽回自己放肆的手指,手指间带出粘粘的一丝,凑到唇里一含,那动作充满了yinmi的味儿。

真真是个妖孽,那样儿,让大胆哪里还敢直视,被他一放开,慌忙地矮下身,从他的肩下钻出来,两腿儿紧紧地夹在一起,深处还残留着他的余味儿,有些难捺地抽*搐。

恨铁不成钢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大胆到是想管住自己的身子儿,可就是那么不争气,给这人这么一撩拨就动情,腿根心渗出一股子让她羞于启齿的东西来,哪里还敢松开腿来。

廉谦这会儿到是回去穿衣,简单的衬衣长裤,配上锃亮的手工皮鞋,文明的外衣一披上,完全掩盖他身上的侵略性,简洁的优雅,散发着成熟男人的味道,还将她已经皱起的衣物递到她的手里,目光犹自打量着她的样子。

她连忙接过衣物,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羞怯的,一口把脱下身上的宽大衬衣,露出莹白如玉般的窈窕身段,火热的目光落在身上,是在抚慰她,那种热切让她浑身都打哆嗦。

她强自镇定地套上衣物,那双手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颤,裤子怎么都拉不上来,拉了好几回,这裤子就跟她作对似的,急得她满头大汗。

身为一个男人,一个自认为有时候也会记得有那么几分所谓绅士风度的男人,廉谦自然伸以援手,替她把裤子拉到她的纤纤细腰间,当然,那手本就是不安分的手,没少揩她的油。

已经是凌晨。

大胆是不愿意让人送回家的,她自己的小地方自然不能让廉谦知道,所以惟一的去处,便是回她老爹那里,可这么晚让一个她老爹眼中的未来女婿送回家,让她头皮都发麻,请原谅她脑袋里没有什么料子,只得硬得头皮让人送回老爹那里。

只是——

她万万没有料到,才从一只妖孽的口中逃脱出来,这会儿就在妖孽的楼下,无端端地瞅见一辆宝蓝色的宝马堵住了前路。

这车到没让她惊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一辆宝马还不至于让她高看一眼,可这车子的主人可是不一般,让她刹时儿双腿抖得跟筛子一样,把自己硬往廉谦的身后躲。

她下意识的躲避动作落在车子里的人眼里,冷峻的面容黑得跟锅底一样,那目光就跟锋利的刀锋一样落向那个躲闪的人儿身上,一把推开车门,无视面前淡笑的廉谦,双手环抱在胸前。

“大胆儿,怎么呢,这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到是跑到廉谦这里过夜来了,还真是厚此薄彼呢?”

哪里是她要跑到廉谦这个坏蛋这里来的,明明是他趁着自己晕过去,强带她回来的,可这个人,更让她惊惧,那话是一字一字地冲着她过来,割得她浑身都疼,就跟剐子手在行刑一样,一刀一刀地割去她身上的肉。

那阴阴冷冷的语气,阴阴冷冷的表情,眉宇间含着一丝戾气,让她无所遁形,被廉谦啃红的唇瓣那么一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是阿镜,看来是在这里等了一晚呢,我们家大胆儿还真是荣幸呢,劳驾最年轻有为的省委秘书长等了一夜呢?”

廉谦可不乐意见到喻厉镜出现在这里,自己的人儿被人盯住,那是相当地不悦,即使那人跟他的关系亲若兄弟,胡天胡地的事儿还真是没少*干,身后的娇*嫩嫩人儿那也是他们几个动过手的。

009









喻厉镜那长得是没话说的,活生生的俊朗男子,眉宇间的那点儿戾气破坏了他的冷峻之色,闻言,出乎人意料的笑起来,那笑意被小区里的玉兰花儿散发出的朦胧光给晕染得阴阴的,一看就很渗人。

第一个感觉渗人的自然是躲在廉谦身后的大胆,明明躲在人的身后,有人上赶着为她挡着,怎么就觉得好象那人锐利的目光直接地将廉谦给强大地无视了,就冲着她过来,那双手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这都是怎么回事的?

她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怎么就让老娘那么一纠缠,就巴巴地跟着老娘回来,这不,回来才几天,她连门都没怎么出过,就一下子遇到了两混世魔王,让她的眉头儿皱得死紧紧,形成一个字:“川”。

“大胆,我都等了你一晚,怎么也不出来让我见见?你这样躲着我,还能躲一辈子?”喻厉镜凌利的目光掠过廉谦,冷峻的唇角竟落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别有意味地一步上前,那左手就按向廉谦的右肩,“这么多年不见,大胆好象与生份多了?”

她躲在那里,瞅着他按在廉谦肩膀上的手,那透着强烈质感的指间缀着一枚样式极为简洁的白金镶钻戒指,心中忽然泛起一种挣脱的感觉,婚戒是吗?

唇角泛开一抹浅浅的笑意,奇异地点亮她清秀的脸,微微红肿的唇瓣,浅浅地向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忽然间脑袋里窜上来一个小小的念头,一手挽住廉谦的左臂,仰起脑袋,像是天真的孩子般,“廉谦,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送我回家啦!”

廉谦没有动,他的右肩有出自于喻厉镜的愤怒,当娇*俏的人儿从他的身后大大方方地露出面来,那神情像是个沉浸于恋爱里的小女子一般,他笑了,那一笑,眉眼间全是飞扬之色,像是被爱情祝福的幸福男子,是冲着喻厉镜。

他们是兄弟,曾经是分享,那么现在是独占,牢牢地把她圈在自己的领地里,不让任何人觊觎,即使是兄弟也不行。

“怎么都不跟阿镜打一下招呼?”他作势揉揉她的头发,把她随意地在脑后弄了个老太婆髻般的头发给弄乱,眼里充满了宠溺的纵容,“好多年不见了,打个招呼吧。”

那眼里的,可是浓情蜜意?

陈大胆看得心里直打哆嗦,让她那么站出去跟喻厉镜打招呼,简直就是在考验她的胆子,胆子有吗?她身上从来就没有那种叫做胆子的东西。

她一下子失去了那份强自做出来的天真,清秀的小脸儿黯淡下去,畏畏缩缩地就不上前一步,那步子太沉了,她迈不出去,迈得好辛苦,面对得好辛苦!

廉谦瞅着她这副扶不起的阿斗样子,初见她时的那份恨意,就那么地淡去了几分,眼底的笑意就真真切切起来,甚至是得意。

他恨她,不是不爱,是爱得太深,年少时的混帐事儿,到如今落在他的身上,只留着深深的爱意,一见如痴的爱意,就那么汹涌地把他给淹没,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凭着几个人的能耐还是找不到人。

谁曾能料到那么一个老偷偷摸摸地瞅着他们几个混世魔王,露出极猥琐笑容的小女孩竟会是那人的女儿,手握一方疆土的省长之女,就那么没胆子的样儿,配上那么一个可笑的名字,全身看不出来有任何一丝娇*养过的痕迹。

喻厉镜脸上的戾色更浓,狠狠地盯着始终不曾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娇人儿,那种被彻底忽视的感觉令他想发狂,这么多年修身养性下来,一碰到,心里的狂魔又似乎要钻出来兴风作浪。

“两相情悦”的戏码落在他的眼里,把他硬生生地撇在一边,她低头的样子一下子让满腔怒意的男人理解成羞怯,那是有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他这会儿到是笑了,兄弟送来的这一份“大礼”,他算是收下了,是的,收下了,兄弟的“大礼”,有人下定了决心要私藏,到是让他心里头不用再搁着那劳什子的“见者有份”破约定!

一亩三分地,自己耕耘都不来及,哪里还能让别人来耕耘!

“我找领导汇报一下工作,不如坐我的车去吧?”

汇报工作?这么个凌晨?

廉谦的嘴角微微那么一抽,到是有些佩服起这个兄弟来,那么蹩脚的借口也说得出来,又不是什么天灾地难的,这会儿去找领导汇报工作?

再说了,他一省委秘书长,汇报工作那也得找省委一把手去吧!

`陈大胆到是想笑,洁白的牙齿咬住下艳红的下唇瓣,所谓风情,正是侧头露颈之时,她下意识地偏过头,还是首回见那冷峻的如冰山般不可扞动的男子,竟会说出这般可笑的理由。

她就那么一偏过头,没料到,自己的顶子露在他的眼底,优美的弧度,挠得他的手心里痒痒的,有一种感觉叫做怎么来说的,就是恨不住把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看着她在手心里挣扎,真真地将他的心思都勾了起来。

身为男人,且身为一个训练多年的军人,廉谦自然是比别人多了几洞察力,带着挽住自己手臂的人儿走向宝马车,把她送上车,他自己则绕过另一边,刚想打开车门,那车子已经发动起来,车门已经紧闭如蚌壳。

好,很好!

不愧是他的兄弟,这事儿做得有一手!

廉谦不紧不慢地走向自己的悍马,只是那平时气势汹汹的车子,就那么地矮下许多,这一看,四个轮子早已经瘪得跟爆了的青蛙肚子一样,哪里让他发动得了车子!

好!很好!这一手玩得很好!

他的眼里聚满了风暴,阴厉之色映满全身,人都让人抢走了,还说什么兄弟!

一摸身上,没有手机的影子,才想起手机早已经让大胆儿给摔了去,只得迅速地上楼。

上车时,陈大胆就觉得不对劲儿,没容她多想,那车子发动起来,待得她终于想到喻厉镜要做什么时,廉谦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车子后。

她的面色一下子白了几分,就跟那个擦了劣质粉饼儿一般,白得都不到血色,偏偏那红肿的唇瓣到是露出艳色,那红艳艳的唇瓣,轻轻地颤动着,似蝴蝶的翅膀,一下一下地诱引着心神。

她到是没空儿去注意自己的样子,那诱人的样子到是落入喻厉镜的眼里,带着几分的戾气就那么淡下去,冷峻的面容流露出诡异的笑意,透过后视镜,不时分神地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地融入眼底。

坐立不安,就是这么回事,明明后车座里可以坐得三个人,可她觉得后面挤得很,明明前面的人目光是落在后视镜里,可她觉得那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火热热地灼痛了她的肌肤。

她硬着头皮,双腿紧紧地并拢一起,双手局促地放在膝盖上面,别问她为什么不跳车,首先,她怕疼,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那么一跳下去,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第二,这车子是有中控锁的,车门都打不开,她往哪里跳?

“干吗不笑呢?见到我害怕了?”

喻厉镜,别人对他的评价,那就是青出蓝而胜于蓝,与廉谦一样,都是各自按着家中大老的意思,踏入各自早就安排好的路子,那脚步迈得坚定,且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儿,他如今也算是年轻有为,省委最年轻的秘书长,那不是白白得来的。

别看陈大胆也是**,可她跟别人不一样,还真是搞不明白一些事儿,就像她平白地担了一个高干的名头,其实跟没见过世面的人差不多儿,也从来没有接近过那些圈子,多年以前的那些混帐事儿,不过让她怕了几个混世魔王,至于别的什么,那可是从来没有什么印象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话,陈大胆是懂的,所以她露出笑脸,只是那笑意衬得她吓得刷白的脸,就红果果地显出那么几分僵硬,还有不情愿,或者可以更直白地说一句,笑起来比哭更难看!

但她没法子,比起廉谦的笑里藏刀,喻厉镜冷峻的样子更让她觉得渗人,仅仅一瞄,就让她觉得手脚冰凉像从冷藏室里刚出来,哪里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想、我想回家……”

终于,从她的唇瓣间涌出来几个字,被她紧紧地用牙齿咬过的地方更是红得跟鲜血一样艳,艳得要滴出血来。

“回家嘛,这也不是不行的。”喻厉镜将车子停到一边,老神在在地开启了中控锁,“大胆还是坐到前面来吧,怎么说呢,真是有些不习惯,以前大胆可就是爱坐在我旁边的。”

话是不假,没一点掺假,确实是和尚头顶长几虱子——明摆着的事,真话不是人人都能听得的,比如陈大胆,她就没有心情听真话,恨不得把那段儿记忆都丢到爪哇国去。

中控锁一开,她拉开车门,就往外跑,双腿儿一迈开,就飞也似跑,没命似地跑,浑圆的翘臀瓣儿包在合身的裤子里,那一跑一跑的身姿到让喻厉镜眼里的幽暗之光更甚。

那种滋味,他哪里忘得了,那双腿儿勾住他的腰,里面的蚌肉一层一层地把他给箍住,每每都让他疼得辗转难眠。

010









手机总是不失时机地响起,喻厉镜还坐在车里,瞄一眼那亮起来的手机屏幕,随手就关了机,车子往前驶去,朝着那撒欢了跑的人儿追去。

两条腿的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的?

有个人到是非要试一试,这就是陈大胆,她跑得快,那车子也开得快,就在她的身边,她跑得慢,那车子也就慢慢地停下来,追在她的脚后跟,如此几次下来,她给折腾得有些乏了。

这么一跑,大胆觉得自己有点傻,傻到天边去了,这脑袋里装得全是浆糊的吧。

忽然间,她眼睛一亮,就那么一闪身,往旁边的小弄道里狂奔进去,小样的,看他的车子还能不能进!让他欺负她这条两条腿儿!

所谓是小人得志,这会儿,她跑得更欢了,什么乏的感觉都给抛开得无影无踪。

跑,一直往前,拿出她马拉松长跑的劲儿,跑跑跑!

乐极生悲——

《淮南子道应训》:“夫物盛而衰,乐极则悲。”

是形容一个人快乐到极点转而发生悲哀的事情。

小弄道的尽头没有出路,只有一道高高的围墙,路灯下,那围墙头折射出光亮,全是碎玻璃,把那墙头插*了个遍,明晃晃地展示着它的危险。

陈大胆才花了几分钟就彻底地体会了一回“乐极生悲”这成语的意思,一转身,望见喻厉镜迈着沉稳的步子朝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一步一步就像是踩在她的心上,疼得她慌乱如麻。

陈大胆本身胆子小且生性猥琐,她到是不太在意脸皮厚,这脸皮厚一点儿才好办事儿,要不然。你脸皮薄得跟保鲜膜一样,人家一说,你说脸红,就没有什么事儿可办了。

她万分庆幸自己有张厚脸皮,于是往回走,咧开大大的笑容,这会儿,她笑得极自然,那么一跑后,什么僵硬呀,什么刷白的脸色都跟她无缘了,这一跑,这一动,整张脸就透出来粉色的红,被路灯一照,嫩得能滴出水来。

“厉镜哥,这夜色多好呀,不下车来走走还真是浪费了!”

夜色多好?

这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天上没有月亮又没有星星,要不是有这盏路灯,小弄里准是黑漆漆一片,还看夜色?

不知道是不是她乌鸦嘴的缘故,这路灯忽然闪了起来,闪了两三下,就那么与光亮告别了,瞬间小弄里黑漆漆一片。

陈大胆抽了,她的嘴角不能控制地抽了。

“还知道叫哥呢,还以为你记得一个廉谦了?”

喻厉镜的动作到是快速,已经到了她的身边。一把就将她拽住怀里,那久违的柔软身子一落入怀里,让他心里的野兽就控制不住地暴跳出来。

这话,怎么听都怎么觉得有那么一股子怪味儿,酸得她牙齿都掉了,可她不敢应,也没有半点欢喜,这么混乱的混帐关系,她要是欢喜那才是有鬼。

没有回应,喻厉镜到是不急,他把她的后背一拦,两个人就贴在一起,那是连条缝也找不到的,他往前一顶,就抵着她的小腹,按捺不住地颤抖着,那手劲儿到是温柔得紧,慢慢地剥开她的短袖上衣。

衣服就等于盔甲。

自己的盔甲要是给卸载下来,就是给了敌人向她炮击的机会,她自然用双手死命地拽住,两方力那么一交织到衣上,那扣子就成了牺牲品,“嘣嘣”地脱离原位,掉落在地,乌漆抹黑的夜里那么一滚,没了影子。

没了扣子,那胸前敞开了来,露出她的罩杯,包裹住柔柔嫩嫩的两方儿肉来,本就是三十二a的胸围,硬是让神奇的罩杯挤出一条沟沟来,好风景!

火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胶着那两方柔嫩嫩的肉儿,她想跑,这会儿,已经没有可跑的机会,罩杯已经被他粗鲁地推上去,还没等她说个“不”字,那火热的气息已经扑向她的胸前,深深地含入诱人的柔嫩肉儿。

“疼——”

她真疼,疼得她挤出泪来,又被他一滴一滴地吮尽,胸前的嫩肉处留下他的牙印儿,疼得她身子儿一颤一颤的。

“记住这疼儿,大胆可得记住这疼儿了,要是以后再躲着我,可不止这些。”

他的声音似情人间的呢喃,hangzhu诱得他几乎丧失了理智的红艳艳唇瓣儿,狠狠地xishun起来,仿佛要刮去她唇瓣残留下的廉谦之味儿,凶狠得像一头猛兽。

“别、别在这里!”

她逃不过命运的捉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都是坏蛋……都是坏蛋……”

大胆哭了,从昨天下午到凌晨,她这是哭第三次,哭得她好没有脸,可那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后视镜里映着她泛着粉色光泽的清秀小脸,乌溜溜的双眼儿透着迷离,似眯非眯,晶莹的泪珠从眼眶里掉出来,沿着她的双颊滑落,显得有那么几分楚楚可怜。

“在我面前到知道哭了?在廉谦面前可是笑得跟太阳花儿一样!”喻厉镜对她简直是没有办法,要不是这还在外面,指不定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偏偏是在外面,那小弄里乌漆抹黑,可他没有在外面的嗜好。

抱着她回了车里,替她把罩杯拉下来,他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给她披上,遮住她身上的春光,还狠狠地把克制着身体里那股子快把他逼疯的渴望,偏偏这人儿还愈发地哭起来,还当真她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似的,让他阴了一张脸。

这男人一发起醋意来,那是比女人还厉害的,一想到方才在廉谦那里她露出的小女人娇*态,心底的那股戾气怎么都压不住,“能让他碰你,我就不能碰了?还哭成这样子?”

陈大胆狠狠地被他的话给那么地噎了一下,有时候胆子小的人,就特别敏感,对危险的来临比常人要敏感许多,这会不用她止住,身子立即做出反应,立马地把泪水收了回去。

这问题她可不敢回答,怎么回答?

她又不是自愿让廉谦那个人碰的,但凡有一丝机会,也不会让任何人碰一下。

她从小在红旗下长大,从来没有想过啥的,只有一个简单而平凡的梦想,谈一场普普通通的恋爱,平顺地结婚生子。

简单的生活,之于她早就成了奢望,她这把破身子,早就经历过狂风暴雨,让她怎么好意思去找个老实本份的男人?她没那个脸。

是的,她没那个脸,到不如按着她老爹的意思来个啥联姻啥的,反正她没有指望自己能做个贤妻良母的,这丈夫?看她老爹就知道了,她不亏心!

“我又打不过他!”她嘟着被廉谦啃过、又被身旁开车的喻厉镜狠狠地xishun过的唇瓣,委屈地回了一句。

她心里的委屈更重,好好地按着老爹的意思去相亲,一连串地碰到这两个人,让她的心一直高高地悬着,怎么都放不下来,硬生生地让吊在那里,怎么都不安且害怕!

嘟着红艳艳的唇瓣儿,乌溜溜的眼睛里带着湿意,晶晶亮的,跟天上的星子一样夺目,委屈的话怎么听都跟撒娇似的,让喻厉镜的乌瞳一沉,放在方向盘的双手微微一滞。

“今天是跟廉谦相亲?”他到是没忘记今天是在哪里看到她的,还记得她突然出现在那会所的原因,“奔着廉谦回来的?”

他的声音阴阴冷冷的,似乎是在生气。

她到是察觉出来,为表自己的清白,只得把来龙去脉给说了一下,把她自个儿给好好地撇清,她自己是怎么清白的,根本不知道廉谦就是她老爹嘴里说的什么啥都好的有为青年。

喻厉镜似乎不太满意,身体里那一股子邪火还没有从她的身上要回来,这一憋,让他憋得极为不爽,到是还想送她回去。

“过来,把手放过来!”

一句生硬的命令,让她吓了一跳,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见到他双腿间高高隆起的部位,又不是什么不知事的小女孩,她知道那是什么,刚才他差点儿拉下她的diku,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放过她,把她抱回了车子。

那时候她真是松了一口气,那里面被廉谦毫不温柔的地冲撞给狠狠地劈开,多年没经历情事,还隐隐地泛起一股酸疼的味儿,哪里还能让他再碰!

用手,至少比让他再冲进来要好,她可是承受不起,索性地心一横,拉开他的裤子拉链,双手就被迫不及待地跳将出来的巨物给灼烫一下,让她的心一悸,回忆起撑开她身体的滋味儿,带着虐的疼,还夹杂着一股子快意,让她的双手微颤。

一辆车子行驶在夜色里,驾驶座里的人正襟危坐,双手放在方向盘间;副驾驶座坐着用西装披着的女子,随意扎起的头发有几绺掉了下来,她侧身面对着身边的人,西装下的双手探入男子大敞的双腿间。

灼热的体温,如缎般的表面,儿臂般粗大,让她的双手弄得极为吃力,十指困难地合拢,上下那么轻轻地滑动。

她的眼晴一直盯着前面,直到看到熟悉的红漆色大门,那可是省委大院,门口还有人把守着的,平时,那是让她想不想进去的地儿,这会儿,她只得硬得头皮进去。

“到了,到了……”她一连说了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反正儿她心里乐得那麻花一样,连忙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

011









喻厉镜到是不为难她,直接地把车子开进省府大院里,门口守卫的武警还向他敬礼,车子缓缓地开进去,玉兰花的灯光朦朦胧胧地从高处落下,里面绿树成荫。

车子一停下,陈大胆就推开车门,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朝着面前一栋三层的别墅过去,令她觉得疑惑的是居然亮着灯,天还没有亮,怎么灯亮着?

她才到门口,已经整理过一番的喻厉镜就来到了她的身后,替她敲门。

开门的是一位年约五十多的中年妇人,她长得极为普通,身上穿着一丝不苟,整个人看上透着一股子严肃的味儿,见门口出现的女子,她的面色突然柔和了许多。

“大胆?是大胆回来了?”她的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也没顾着大胆身后那省府最年轻的秘书长,拉着披着西装的大胆就往屋里走。

“慧姨?……”

陈大胆试图唤住激动的慧姨,还没等她的话说完,客厅里坐着的人让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愣在那里,步子都迈不开。

“大胆儿,你终于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跑到哪里去了,才一句话惹你不高兴,就跑了?”

这话出自廉谦,没错,那客厅里坐着的正是廉谦,他见披着西装进来的陈大胆,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事,眼底的那些笑意瞬间就成了冷意,盯着她,话里说得轻松,就像她在闹脾气一样。

那里坐着的还有她老爹,她老娘,成三角形地坐在客厅里,跟三巨头似的,望着她的狼狈样子,她可没有强大的接受能力,眼睛四下里一瞅,两手儿就紧紧地抓住西装,往楼上跑去。

她这一跑不要紧,这到底是在她的家里,廉谦心里的火那是涨得跟天一般高了,从门口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耍了他一手的喻厉镜

两个人身高不相上下,面对面地站在一起,眼神一对上,差点儿发出“劈哩啪啦”的声响,碍于身处的地方,两个颇为友好地互拍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若无其事地落坐下来。

大胆她娘李美玉一头雾水,与对面的大胆她爹陈振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心里老搞不明白了,这下午与女儿相亲的廉家公子半夜三更地敲门,她的女儿不见身影,这会儿,女儿到是回来了,送女儿回来的是省委最年轻的秘书长。

她可是知道一点儿的,喻厉镜不是她丈夫这一边的人,这会儿,陈振的脸上还是笑笑的,岁月在他的脸上没有留下多少痕迹,约摸着是下乡那几年把这么个公子哥憋坏了,这一回城,玩得挺行的。

他到是一眼就看出来两个年轻人都对自己的女儿有那么点意思,身为一个已经成了精的政客,哪个能给他最大的好处,女儿就嫁给哪家,别说他心里头没有为女儿打算,撇去心里头那么一些疙瘩,喻厉镜到是个好人选,与廉谦还真是不相上下的。

一个政,一个军,让他挺难选择的。

这不,他对妻子使了个眼色,让妻子先回房,淡淡地掠过两个气势不一般的年轻人,“小喻呀,我家的鸳鸳劳烦你送回来了,这不,她的脾气到是有些不好,小廉呀,你可得多包容着点儿,我这女儿还没想过嫁人的事,这不,是我这个老头子想抱孙子了,才让她来相亲的!”

他这话说的,把陈大胆给撇开了,只说是他一个人的主意,与廉谦相亲不是出自于大胆的主观意愿,而是让他给赶着去的,这不,人心性还没定,谁都有机会!

“我听小廉说她自己一个人乱跑了,到是我这父亲的失职了,以后还是看她自己的意愿吧。”

明明是表现出一副慈父的样子,可廉谦与喻厉镜哪里会看不出来,心里到是有致一同地啐了句“老狐狸”。

基于这个时间段,也不好硬留在人家的家里作客,廉谦与喻厉镜同时告辞。

陈大胆一上楼,就感觉到了安全的地方,那全身一下子就松了下来,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推开左边的房门,手往门边一摸,如愿地找到开关,灯一亮,她对着房间里的穿衣镜,把身上的西装给脱了下来。

短袖上衣的扣子掉得一个也不留,两边儿就立即说拜拜,再不肯合拢到一起,镜子里的她,suxiong微露,奶白色的肌肤。

她略略地皱起眉头,把短袖上衣就给脱了下来,还把那个硬是替她挤出一条沟沟来的br也给脱下来,镜子里映出顶端红艳艳的莓果儿,正挺立在空气里,左边的柔嫩儿还残留着一个深深的牙印儿。

轻轻地一碰,她就觉得疼,恨死了喻厉镜那个混世的主儿。

只是——

陈大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瞪着镜子里的身影,那镜子里的人,明明看着就是一少年,面容里却是沉稳得很,那嘴巴一张开,竟是轻轻地唤了一声:

“姐?”

那一声“姐”,叫得陈大胆三魂去了七魄,见鬼似地盯着镜子里的沉稳少年,两只手都没空想起来要替自己掩饰一下,微肿的红艳艳唇瓣就那么张启着,似在等人的吻落下一般。

那镜子里的人儿,下半身穿着整齐,一点都挑不出刺来,上半身完全不一样,脱得一点儿遮身的都没有,两团没有束缚的白*嫩嫩就大赤赤地暴*露在沉稳少年的眼里。

顶端的两处艳红得诱人,跟刚成熟的红果子似的,衬着奶白色几乎滴出水来的肌肤,深深的齿印暧昧落在那一团白*嫩嫩的肉间,谁会不知道那是个怎么一回事?

陈迁盛又不是没有经过事,瞅见那个暧昧的齿印,就晓得是男人留下的,他唇色泛一丝笑意,双手从身后搭上她的双肩,手心里传来如凝脂般的滑嫩触感,令他沉稳的眼底暗了暗。

凑近她的颈间,他瞅着镜子露出满身春色的女人,那一副诱人的身子配着吓得愣愣的表情,让他心中大悦。

“姐,不认得我吧?”

他奉上自己的胸膛,贴着她嫩滑如缎般的奶白肌肤,身下立即敏感地抬头,隔着子弹型neiku抵着她的臀后,声音从他的喉咙底出来,还透着一丝稚嫩的色彩。

身后抵着的物事儿是什么,陈大胆哪里可能不知道,初时的震惊此时已经全面了慌乱,这会儿还真是回过神来,盯着镜子的沉稳少年暧昧地贴着自己的后背,她上半身不着一缕,他比她更光,似缠绵的情人相拥一起。

落在肩头的双手似有意从她的肩头滑落,滑落至她身前,她浑身一震,就是再浑,也从他唤她那一记里知道他是谁,那是她老爹的养子,至少户口本里是那么一个样子的。

她刹那间跟浆糊一样的脑袋瓜子就清醒了过来,被想象中的“雷公”给劈得外焦内嫩,外加内牛满面。

这算是什么?

半夜闯入她所谓弟*弟的房里,上演大脱衣秀?哦,不,她这个举动能让人理解成不知廉耻地勾引弟弟?

lunluan!

她的眼前闪过一个字外加两个符号,一把推开他,一弯腰就捡起地上的西装,把她自己裹得那跟伊斯兰妇女一样,严严实实。

“呃,我走错房间了。”

她嗫嘘着,低着头,脚下可是飞快得很,一下子遁逃了出去。

可她那西装是遮着了前头的风景,那后背可是还露在外面,就那么又一次地落入陈迁盛的眼睛里,身下早已经不安分的物儿,这会儿肿胀得更加厉害,疼得他把房门一关,直接地冲入了浴室里。

那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儿沉稳,迫不及待地褪去把它包得紧紧的子弹型neiku,它就毫无遮挡地弹跳出来,十指姑娘包裹住它,上下地来回,那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他眼前的出现是那张艳色的唇瓣,仿佛被她给含在嘴里,狠狠地捅入她的嘴里,捅入她的深处,尾椎骨传来一股快意,他的十指姑娘更是加快了动作,从喉咙底泛起浓重的粗喘声。

浴室里一片yin糜之味,他软软地斜倚在光洁的墙边,面色通红,汗水从额头滴落下来,从高峰处跌落下来,眼前的幻影被狠狠地打碎,心里空虚一片。

十根手指间浓浊一片,还没有消退下去的yuwang,还硬生生地挺立在那里,还需要更热烈的抚慰。

陈迁盛到是没想到夜里摸黑进了浴室解决生理问题,岂料,房间里灯光大亮,高大的穿衣镜里出现一个年轻的女人,那女人身上还披着男人的西装,头发有些乱,看上去有些狼狈。

初时没有看到脸,他就估摸着可能是他那个从来没有见过、下午就已经被安排去相亲的所谓姐,还没待他出声,她竟然脱得光溜溜。

纤细的腰肢儿,奶白色的肌肤,柔和的灯光下,像极了爱神维纳斯,诱得他不能自己,恨不得直接儿地就那么扑上去,把人给吃了!

只是,怎么说的,就算从名义来上讲,那也是他姐,还真是有些啃不下去,这不,一看清她的脸,竟然就是学校里新来的那人。

不能碰是吧!

他不碰就是了,可那身子一波接着一波一疼痛,折磨得他再往浴室里跑,这会儿,索性地狠狠地折磨一回那玩意儿,他还没恨过谁,这会儿还真是恨上了,偏生想动个人,居然是同一屋檐下的人!

012









陈大胆一夜好眠,惯常是个没心没肺的的主儿,也没有对隔壁的少年抱什么戒心。

她又不是傻的,总归一句话,那是她弟,说实话,还真是不认识,模模糊糊地好象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可不认识归不认识,户口本上那明明白白地摆着,那是她弟。

说她户口上的弟弟会对她做些什么,那就是笑掉她的大牙,抵着她的那股子劲儿,就让她轻易地想成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控制不住身体反应的简单之事。

反正躲在这里,安全无忧,那两混世魔王总不能在这里对她乱来,所以她睡得一夜好眠,顺便儿就把走错房间且大方上演过“脱衣秀”的事儿抛到脑后。

她这边睡得好,可隔壁的陈迁盛哪里睡得着,别看人才高三,就一嫩葱葱的少年,瞅着有那么一丝的沉稳,折腾人的事儿还真没少干,就合着他与连枫、于震那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混一起,哪里还能跟白纸一样!

这眼睛一闭儿,就是那奶白的身子,小巧浑圆的两坨嫩肉儿,红艳艳的两点儿,他就有股冲*动用锋利的牙齿狠狠地咬上去、拉扯着、肆虐着,再把上面刺眼的牙印儿掩去,留下他自己的印儿。

一夜,他的身体烫得惊人,得不到抚慰的身子一次次地让冷水淋个透底。

陈大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正好是星期六,不用去学校报到,估摸那两人的本事大抵是查的出来她在哪里上班,躲在这大院最好不过。

陈迁盛坐在楼下,百无聊籁地玩着手头遥控器,看来看去全是让人腻歪的电视剧,没什么精神地躺在棕色的沙发上,听得轻轻的脚步声从楼上下来,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揪住了一样,一个转头。

映入他眼帘的一身白裙的陈大胆,与昨晚狼狈的样子完全不同,此时她的白裙及膝,腰间别着大大的蝴蝶结,高腰的设计,让她不显山露水的小巧浑圆给那么稍稍地撑起来,收腰的设计让她的腰肢看上去就跟那易折的柳枝条儿没啥两样。

一双白*嫩嫩的腿往前一迈,他就觉得喉咙底里干涩得眼,如在沙漠里被骄阳狠狠地烤得没有一丝水分的旅人一样,折腾了他一夜的欲呀望呀就这么地又突然窜上来。

陈大胆不是没有注意到他眼里的火光,可到底没想太多,冲他软软一笑,伸出手,想跟他来个大人似的握手,“迁盛是吧?我是鸳鸳,你可以叫我姐鸳鸳姐!”

伸到他面前的人,嫩白如玉,看不出一丝的瑕疵,像上好的和田玉一般,落在他的眼底,就仿佛与她昨晚里的身子融合在一起,他狠狠地泛起疼来,握住那只手白玉般的手,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就像捏住她的手一样。

“迁盛,你捏疼我了!”大胆被他一握住手,就让他手心里的热度给吓了一跳,刚想缩回手,手骨都觉得疼。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仅一个手臂的距离,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他盯着她略皱起的小脸,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子快*感,将他全身都给淹没,淹没得从此就想深埋在里面,出不来,也不想出来!

“大胆?”这是大胆她老娘李美玉的声音,本想去楼上看看自家女儿有没有醒来的她,一见到两个人站在那里,首先唤的是自家女儿,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瞅向那沉稳的少年,与叫大胆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充满了母性的温柔,“迁盛?”

“阿姨。”陈迁盛放开她的手,表现彬彬有礼,骨子里透着那么一些骄矜的味儿,从李美玉的身边走了过去,面色沉稳。

李美玉脸上泛着笑容,那就跟菊花似的,挤成一朵还不够,恨不得挤成好几朵,目送着陈迁盛的身影消失的客厅里,才似乎想起有那么一个女儿还在身后,“大胆,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大胆的长发直直的,没有经历过离子烫,还是直得跟清汤挂面儿似的,让人艳羡的,她伸手把头发往后一拨,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她老娘,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身为一个好女儿,她对她老娘那是言听计从的,尤其是她身上的这身裙,还是她老娘给准备的,要表现得像个淑女,好吧,她无奈地听从。

她不伸手拨头发还好,这一拨,李美玉女士在事关女儿的问题上那是看管得相当有耐心且目光如炬,一下子就发现自家女儿那手有些红,出手极快地一把抓住,“这手怎么了?”

怎么了?

还真是没怎么了!

大胆表示无奈,这是人家送她的见面礼,见面礼哪里退得了,她身为人家的姐姐,怎么着也得收下来,从担心的李美玉女士手里拉回自个儿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似开玩笑地说了一句令她后来后悔得肠子都青的话:

“迁盛太热情了,我拒绝不了!”

李美玉女士知道她那个好不容易才拉到身边来的丈夫对这个儿子有多看重,自是一句重话都是没有的,说什么挺直背脊儿做人,那是在陈振的房里。

对陈迁盛,她自认是大人不计不小人过,自然是不去想她想去计较也是没有用的这么一回事,反正嘛,这大辈子是过来了,离婚那是没可能的事,赶紧得把时间好好抓住,给女儿找个好归宿才行。

李美玉想的挺好,往往人算不如天算的,事儿的结果让她好地吓了一大跳,这都是后话,“见过了?他今年念高三,是明华高中的,就是你去的那所高中。”

“也是明华高中?”大胆这人有些后知后觉,这会儿才想起这张脸好象在哪里见过,就昨天那三个笑话她的三个少年之一,不由得面色有点黑,这原来就是她那个弟*弟,真是窘死了。

她的脑袋没有别的想法,就觉得很窘,出糗被人笑,而且这笑话的人居然在这个家里给碰到,真是窘死她了,窘到她的同时,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张精致的脸,那脸的主人,竟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关于出门这件事,大胆是不想出门的,这万一要是碰到什么混世的主儿,她一想起来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打算这两天休息都不出门,不迈出这大院一步。

俗话说得好,计划赶不上变化,李美玉女士那是不知道脑袋里长的啥,硬是让陈大胆跟着他一个大小伙子出去,美其名曰为“培养姐弟感情”。

大胆这人是李美玉女士那是言听计从的,架不住李美玉女士那一记软软的眼神,硬着头皮出门,身边伴着沉稳的少年。

培养姐弟感情?

在会所里?

昨天是相亲,今天是培养姐弟感情,合着这两个理由,大胆是第二次踏入这城市里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会所,见识了另两个少年,昨天一起取笑她的少年。

其中一个便是那个让她不知为何老想起来的精致少年,斜坐着那里,蓝色淡得几乎跟白色儿可以一比的牛仔裤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腰间,手里端着方杯,半杯的无色液体被遍插蛋糕的蜡烛映得晶晶亮亮。

精致的眉眼间染着一丝浅浅的忧郁,艳红的唇瓣凑在方杯边缘,似喝非喝,就那么维持着姿势,瞅着跟着陈迁盛一起进来的女子,凤眼儿微眯,全身上下透着慵懒。

就那么一眼,陈大胆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愈发地厉害,就跟沸腾的开水一样,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精致的少年,完全地忽略了身前的陈迁盛,还有另一边正预备切蛋糕的于震。

这一被忽略,自然就会有人不高兴。

于震这个人,他不高兴了,哪里还能让别人高兴,这昨天才见过的人,今天就让陈迁盛带回了会所,让他有些郁闷的,极为漂亮,看上去很能诱出人的食欲的蛋糕就毁在他的手里,一下子给砸成烂泥儿。

“迁盛,你可不地道,来得这么晚,让我等那么久,喝酒!”他直接地丢过去一瓶刚开封的洋酒,指着桌面里的方杯,“看着办吧,自己喝!”

陈大胆被他的声音一震,总算是回过神来,这会儿觉得双颊火辣辣地发红,又万分庆幸这包厢的灯光特别暗,估计是为了营造啥气氛的,反正大约是看不到她的脸色。

“这酒我来喝吧。”她大方地夺过那瓶酒,迅速地倒满一杯,就要仰头喝下去,却被一只手给拦住。

“哟,老师,你是迁盛的谁呀,还帮她喝酒?”

这拦的人自然是于震,他先注意到的人,都还没有下手,就让连枫占去了先机,这会儿连迁盛都跑到他的面前,让他有些火大,尤其是盯着那双没被裙子遮住的小腿,身子就着了火似的。

他站到陈大胆的面前,整整就比她高出许多,嘴角泛开不与他年龄相符的恶意来,夺过她手里的方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力气太大,还是大胆不肯放手,方杯里的液体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洒向大胆的胸前。

薄薄的布料一下子湿透,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勾勒出她胸前的曲线来,被硬挤出来的沟沟就那么若隐若现地露在三个少年的面前,火热热的视线都齐齐地冲着那块儿。

013









陈大胆不是没有感觉,她向来对危险敏感得很,被几个少年一盯,明明一张张嫩得才开始发芽的脸,落在她的眼里,竟然与那几个混世的主儿联系到一块儿,叫她心惊不已。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前,人就那么往后一退,不知道是踩到什么东西了,竟是往后一滑,硬生生地倒了下去,双手就那么下意识地放开来。

胸前更湿了,透着李美玉女士精心挑选出来的蕾丝文胸,深深地从湿透的胸前不甘寂寞地现出原形,这一摔,摔在大理石地面,可不比学校操场的那平整泥地儿,黑色的大理石铺就,人的血肉还真是经不过这么一摔,啪的一声,摔了个坚坚实实。

大胆觉得疼,很是疼,这让被廉谦蛮横地撑开那处时都要疼,疼得她感觉这全身的老骨头都跟她的身子说“拜拜”一样,眼睛儿一眨,从眼角就渗出一丝湿意来。

包厢的蜡烛早已经给吹灭,顶头华丽的吊灯没亮,角落里的壁灯到是先亮了起来,朦朦胧胧的暗红色,将透明的方酒杯映得亮亮儿,折射出暗红色的光芒,就那么着,亮亮的衬着暗红,透着那么些暧昧的味儿。

更暧昧地是那摔倒的主儿,一手扶着她自个儿的老腰,一手想支着光滑的地面爬起来,不料,腰间横伸出一手臂,那手臂的力道还挺大,轻易地就把她给带起来。

手臂恰恰地圈住她的腰肢儿,横在那里,似没有放开的打算。

大胆怎么说呢,她一抬眼,就瞅着面前精致的脸,那脸儿,再水嫩嫩的女孩子都比不上,真真像像是造物主给这世界的馈赠,她都不忍多看一眼,怕多看一眼,就会折她自己的寿。

可,他贴得太近了吧?

她分明看见他挨着自个儿,鼻间就隔着那根手指儿的微弱距离儿,暗红的光芒露在他的身上,那一抹艳色落在他白皙的脸庞,隐隐间几分媚人的味儿,凤眼儿一眯,低头就冲着她的唇瓣过来。

陈大胆反应也够快的,连忙地侧头避开,让他的唇瓣落了空,还没等她庆幸一下,小巧的唇瓣被人含了个正着,刹时,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映入她眼底不是于震又会是哪个?

那唇瓣烫得她的身子浑身发悚,使劲地想要挣脱开去,可连枫与于震早就是心有灵犀,哪里容得下这送上门来的美味,不沾个遍,哪会让好易地离开?

一个贴着她的身前,抵住她平坦的小腹,那是连枫;后面紧紧挨着可不就是于震,两个人的默契深得很,都不用交换眼神,一前一后各居其位,把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夹在中间里那是动弹不得的。

连枫那修长得的手指到是灵活得紧,一下子就把她右腋下的隐形拉链给拉开,双手就探了进去,抚摸着她的身子,凤眼里带着几丝兴味,浓烈的yuwang到是一点都不隐藏。

于震的机会不错,他向来是个知道抓住机会的主儿,趁着她一避的动作,就奉上他的唇,把她的小嘴儿给hangzhu,一手狠狠地掰住她的小脸儿,那手劲可不轻,硬生生地让她维持着侧身的姿势,那唇瓣软软的还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香味,诱得他成熟的身子泛起疼来。

陈迁盛坐在角落里,手里端着方杯,透明的液体到是没少往嘴里喝,沉稳的面容有那么几分阴晦,狠狠地盯着被夹在两人中间无处逃脱的人儿,往后一靠,显得似乎不太在意。

视线往下面一瞧,牛仔裤间已经鼓鼓的,紧得不行,把他包得死紧死紧,眼底全是些浓烈的暗色,似墨染成的黑幕。

大胆想破了脑袋休息也想不到这么一回事,想挣脱开去,偏生被两个人架住,甭说挣脱,她想动一下都难,双手被往后反剪,疼得她皱起眉头。

唇间被火热的舌尖侵入,如入无人之境,极有手段地勾动着她的丁香小舌尖,哪里躲得开去,那双腿欲往前那一踢,到是被早有防备的连枫勾个正着,手脚利落地把那腿儿勾到他那个腰间,修长的手指就那一拨开,把那裙子往上一推,露出她白色的棉质diku。

连枫凤眼一眯,盯着那处被遮住的地儿,就跟猫儿闻到鱼味儿一般,身子往前一抵,狠狠地挤入她的双腿间,生疼的物儿早已经似熟门熟路地顶过去,跟苍蝇盯上了有缝的鸡蛋似的,隔着那diku就轻轻地撞起来。

那硬实的物儿这么一顶过来,大胆哪里扛得住,娇娇弱弱的腿根处觉得生疼一片,疼得她清秀的小脸刷白一片,可偏偏于震赶紧着托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动一分,连带着把她抗拒的愤怒声音都给堵住。

后脑勺处更疼,那力道几乎都捏碎她的头骨,疼得她晶亮的眼睛儿泛着湿意,被暗红色一衬,显得到有几分熟透的样儿,这男人的欲啊望,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一旦上头来,还真是怕死了。

把她硬生生地撑开的力道,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已经成了她的阴影,身子不由自主地一个抽(搐),直立在地的腿儿就那么一软,支撑不住地倒向连枫的方向。

她一个往前倒去,后面的于震那就一个如影随形,真心地贴上来,他的动作不遑多让,充满了qing=se的味儿,抵住那浑圆的臀瓣儿,隔着薄薄的棉质diku,火热地摩挲起来。

连枫是个懂得玩儿的主,与于震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地一人一人手儿包住那浑圆,不大,小得很,到是显得一个挺,一个嫩,落在手心里到也是几分乐趣。

手劲儿很重,重得她发疼,是身子的疼痛,还是那两团拥的嫩肉儿肿胀的疼痛?

她不知道,只知道疼,疼得她不甘愿地挣扎起来,似垂死的鱼儿寻求着最后的希望,谁知道,她那个挣扎落在两个人的身上,真真地如挑逗一般,把两个少年的欲啊望呀勾得勃呀发的,哪里还放得开!

偏生她不会来个几招,不能把他们给狠狠地教训一顿,她心里那叫一个满腹委屈,挣又挣不开,逃又逃不了,跟三明治一样夹在中间,有苦说不出,那唇瓣还叫人给含着,哪里还能发出半点儿声音,只落得“呜呜呜”声。

这点儿声音,那就跟挠痒痒似的,将人的心一点儿一点儿地勾起,勾得高高的,放不下来,委屈的晶亮儿眼睛惹得连枫到是一笑,所谓一笑倾城都不过如此,眉儿弯弯,凤眼儿一眯,艳色的唇瓣不甘落后地贴着她那颈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

“瞧瞧,我们的老师可委屈着呢。”

连枫的声音那是好听的,清清澈澈的,到是山泉一样,可那做的事儿?

修长的手指就跟那蛇一样,钻入她的裙底下,探向那方美妙之地,随口就是一句,“老师这里软软的,跟花儿一样,我可舍不得给弄坏了!”

这就是培养姐弟感情?

合着让她去满足这几头小狼?

陈大胆是愤怒的,那是无比愤怒的,本就敏感的身子哪里经得过这两个懂行的主儿,一下子就给撩拨了起来,全身那叫一个难受,于震在上,连枫在下,两个配合得极是默契,弹钢琴似地拉拨开她全身。

“这里到是小呢,摸起来挺软的,真想狠狠地咬上一口!”那说话的是于震,骨子里带着一股子狠意,离开她的唇瓣,带出一根极细的银丝,透着一股子诱人的yin糜之态。

话音一落,他的唇似野兽般地扑将过去,深深地hangzhu她的唇瓣,把那唇瓣啃得艳红艳红,娇滴滴的,让他眼里全是她的娇态儿,从艳红的唇瓣间吐出来的“呜呜”更是让他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儿愈发地高涨起来。

手可不曾停歇,就着那两处柔嫩的位儿,拉拽、拉扯、揉弄着,逼使着那处儿无处可躲地胀满发疼,粉色的坚果儿瞬间一变色,艳红艳红地盈挺在手心里,那感觉还真是爽。“这腿儿夹着你可爽?”

“陈迁盛——”

没待连枫回答,她双唇一被放开,哪里还会任由人弄着,自然就喊出那个名字,声音万分恼怒,恨不得生生地咬死角落里坐壁上观的沉稳少年!

“叫哥哥也没用!”

于震凉凉咬向她的嘴唇,算是对她的惩罚,他们这么认真地侍候着她,她到是好,找人求救,这让他颇有点儿不爽。

瞥向陈迁盛一眼,那裤子间的高高隆起,让他会心一笑,赶紧得扶住她的小屁股,劲腰往前一拱,合着就往她分开的腿根处挤去,与那连枫都不需要商量,仅那么交换一个眼神,一个往前,一个就退后,一个退后,一个就往前。

白色的裙子已经被下手挺重的于震给撕开,露出她仅着浅色内衣裤的身子,说什么天使面孔魔鬼身材,还真没到那地步,小巧的胸儿浑圆坚挺,已经被两双手给玩弄得发红发胀,顶端处的两枚艳果儿不甘寂寞地从半罩杯的bra探出来,两条bainen嫩的腿儿就那么被迫地勾住连枫的腰间,小腹间还抵着他精神头十足的家伙儿。

唇瓣被咬得极疼,脆弱得不经得一碰,就渗出一丝血来,大胆从来不指望这两个少年会大发慈悲地放过她,这身下你退我进的物儿,硬得那热铁一样,烫得她小腹处下意识地涌起些羞怯的物儿,整个人都的重量都落在连枫的身上,下不得,上去,她自是不乐意的。

“放开她吧。”

014









于震一愣,双手还揉住她的浑圆处,手心里弹跳着她颤抖的艳果儿,漫不经心地瞅向陈迁盛,这不望还好,一望才看见他早已经就站在身边,手里的方杯已经不见,双手垂在身侧,有一种说不出的颓丧。

说到底,他还没见过陈迁盛露出这种表情,这女人再重要,又没有爱得要死要活,自然还是兄弟重要,这会儿,他到是放开手来。

“怎么回事,人你带来的?又露出这个表情,不想让我们碰就直说是了!”于震的性子有些急,出来玩玩就是玩玩,好东西嘛,兄弟一起分享,可不能为了这些事搞坏了兄弟情。

那大胆被他一放开,整个人去了半个支撑点,身子已经被他们两个撩拨得不行,明明厌恶他们的碰触,可那身子到真真跟没个把门似的,一下子就软发了下来,空虚得像是极需东西来填满。

她恨死这个不让她直那么一回的身子,可偏生又没办法,双腿软软地夹住连枫的腰,上半身跟缺少了骨头似地滑向他,把胀得生疼的嫩肉儿就那么贴向他精瘦的胸膛,一软一硬,竟让她陡然地升起几分快意。

“放开下来!”她终是咬着牙,把到喉咙间的那涌上来的快意狠狠地压将下来,冷着张清秀的红艳小脸,一出声,声音竟有几分撒娇的味儿,勾得少年的魂就跟失了一般。

连枫凤眼儿那么一眯,瞅着她被激情染红的娇艳面容,胸前的bra已经被往上推开,嫩白白的两坨肉儿留着碍眼的红色印迹,都是他们不安分的手印儿,到是那上面浅留着牙印儿,让他的眼底一暗。

他修长的手指快乐地往里探,一层一层的肉儿紧紧地箍住他的手指,直令得一股快意从尾椎处蔓延全身,快慰得他不能自己。

这么一来,他更不想放开她,抽手出来,那指间被暗红的壁灯光那一亮,晶晶亮亮的,引得他露齿一笑,双手制住她胡乱扭动且挣扎的身子,一使力,让她软地跨坐在他的身上,两条腿儿大大地分开,正对着他疼得不得的物儿坐了下来。

他不是于震,于震好歹还知道要顾着颓丧的陈迁盛,可他不,他抱着已经软将下来、却是凝着一张俏脸的陈大胆坐在沙发上,就把那物儿往她的双腿间深深地隔着棉质diku不知轻重地再度蛮横起来,恨不得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你放开我——”

大胆双手不得动弹,就扭动着身子,觉得那双腿间抵着她的物事儿更加的肿胀起来,哪里还敢乱动一下,可那么一下下的力道,哪里承受得住,就昨天,廉谦才碰了她一回,就已经让她人事不知地晕过去。

可是她这么一动,就把自己往他身上送上,她哪里乐意得了,这会儿,冲着没被堵住唇瓣儿,就冲着那边的陈迁盛娇吼一句,“你特么的,陈迁盛!要是活着就能我吱一声!”

这一声,就在连枫的耳边,威力大得很,竟是震得他耳朵里嗡嗡作响,大抵是听明白了一些过,双手扣住她纤细得瞅着易断的腰肢儿,抬头朝着陈迁盛那边眯了一眼。

“怎么?迁盛,你们这么快了?合着不让我们碰,还带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清冽得如甘泉水一般,神色又带着几漫不经心的慵懒,说话之间,到是不知道寂寞为何物地往上顶了顶,顶着身上的娇躯一震一震的。

大胆急着想下来,可偏偏不能太挣扎,她又不是没有经过事儿,男人嘛,越挣扎,那恶劣的劲儿就上得越快,就跟廉谦一样,就能在洗手间里把她给正法了,一想到昨天那事儿,她的小腹不由得抽抽,抽得她的心都疼!

“砰砰——”

包厢的门是被撞开的,外面的光亮一下子涌进来,把昏暗的包厢照得极亮,门口站着一人,那人一身铁灰的西装,站得笔直笔直,仿佛天生就习惯了那样的站姿,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的,那就跟天降门神一般。

“谁不长眼地踢小爷的包厢了?”

于震一直就是暴脾气,别看他年纪轻,脾气暴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自个的包厢被人这么大赤赤地踹进来,小爷他忍得住那才叫有鬼了!

那进来的人却是根本没看他一眼,直接地走向被扣住腰身脱不开来的陈大胆,那几步走得极直,极有气势,就跟国庆大悦兵似的,两三步就到了连枫的身前,一把就将陈大胆给提了起来。

这不提还好,就两个人的姿势暧昧一点儿,这一提到是把连枫的难处给露了出来,松松垮垮的裤腰间高高隆起,强大的光线下,上面稍深的一点颜色,不是濡湿,又会是什么?

“小子,你胆子可真大的?”这进来的不是廉谦又能是哪个,这会儿,正休假,急着上门去,没找到人,合着还以为让喻厉镜那小子给拐走,问了一下李美玉女士,才知道出来玩了。

他盯着那一抹濡湿的渍,眼里的狠厉几乎淹没了他,被他抓在手里的人儿,衣衫不整,说是衣衫不整还是给她留了面子。

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衣衫可整,已经光溜溜一团,bra被推得高高的,挂在她脘子间,浅色的棉质diku早已经让要掉不掉地挂在她的大腿处,diku处湿湿的,这令他眼底更是添了一丝阴狠。

陈大胆觉得羞愧极了,就像暴露在镁光灯之下,双手遮得了上边,遮不住下边,身体深处不自觉涌出来的东西,更让她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给好好埋起来,这都算什么事儿?

她脑袋里已经成浆糊,眼睛一个翻白,身子一软,就直直地倒向廉谦。

有些事,面对不了;有些人,面对不了,那就装晕吧。

一个自认为反应极快的人,她果断地选择这个蹩脚的办法,一晕了事。

“是你!”

精致的少年站起身来,无视自己裤间那一抹暧昧的湿意,凤眼儿一勾,瞅着来人把差点儿到手的人用他的西装给包裹起来,诱人的双腿从西装下露出来,惹得他喉间一紧,清脆的嗓音从他艳红的唇瓣间吐出来。

“连二?”廉谦眯眼觑了一眼似妖精般的瑰丽少年,把晕过去的人往肩头一扛,立马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微弱shenyin,眼底的阴沉之色更浓,“怎么,连我的女人都敢来横插一脚?”

“谦哥,是你的女人?”

好事被人打断,总让人不悦,于震自然是不愿意,一看清来人,那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廉谦的名头怎么可能没听说过,年纪轻轻的已经是军区副司令,大校级别的,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这样的事最好别让我看到第二次!”廉谦也是从年少气盛过来的,冷冷地丢下一 句话,目光凌利地扫过于震身边站着的一脸沉郁的少年,“陈迁盛,你记住了,她是你姐,不是你能碰的!”

包厢的门关回去,挡住外面如白昼般的光亮。

气氛凝滞得可怕,三个人各坐一方,各有所思,暗红的壁灯光芒落在三个人身上,手里都拿着方杯,透明的液体凝聚着暗红的灯光,影射出瑰丽的光芒。

“她是你姐?”

连枫先开的口,精致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甘,到手的肉就这么飞走,而且是给廉谦给大赤赤地拿走,这让他颇有些面上无光,那最后的话,让他把矛头漫不经心地指向陈迁盛。

于震仰口喝尽杯中的液体,黑色的短发就如他张扬的性格一样,直直地坚在头顶,扯开嘴角,露出恶意的一笑,重重地拍向陈迁盛的肩膀,“你小子到是好呀,她真是你姐?”

陈迁盛哪里不能知道家里老头子打算,老头子给安排的相亲饭局,就是那跟个廉谦,老头子眼里最好的女婿人选,一想到刚才的情形,眼底的阴郁哪里还掩饰得住。

“是,老头子的女儿。”他往后一靠,似满不在乎,仿佛在他面前被两个同伴给肆意地玩弄了一番的人,与他毫无干系,“你们下手真慢!”

“得了!”连枫挑眼,浅啜着方杯里的液体,浓烈的酒香刺激着他白皙的肌肤,映得那叫一个粉红,与暗红的壁灯光融合在一起,显得万般的魅惑,“原来我家老大的女人,要是让我家老大知道了,非得把我给宰了不可!”

他的声音清脆,神色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你说是她?”于震猛地抬起头来,想起当年曾经听说过的一件事儿,那事儿,他还彷得挺清楚的,红颜祸水啥的,几个兄弟间闹得不欢而散。

015









红颜祸水?

如果陈大胆知道就凭她的这么点儿姿色,就让人与红颜祸水这四个字挂上号,不知道她心里会怎么想,不过,她现在不用想,也没有心思想那些。

被跟块抹布似地挂在廉谦的肩头,坚硬的肩膀顶得她胃极不舒服,本就是装晕的,这会儿一进入电梯,哪里还装得下去!

“我能、我自己能走!”她挤出话来,说得小心翼翼。

又不是没有感觉的人,她一下子就诱出了威胁的味道,乖乖地把后面的话缩了回去,小腹得还一阵阵地抽着,空虚得难受。

身子跟个真空似的,包在他的西装里,根本不敢动弹,怕一动,那西装就滑落下去,又羞又怒,被陈迁盛这一弄,她啥心情也没有,什么姐弟感情,破玩意儿,哪个做弟弟的会把做姐姐的送人这样玩?

她面色潮红,面朝下趴在他的肩膀头,试着微抬起头,小屁股那处落下重重地一记,那西装外套到是一点都没拦住力儿,差点没让她挂在眼眶里的泪水渗出来,鼻子一吸,硬是把湿意给忍了回去。

“还装晕了,办法多了?嗯?”尾音处的那个“嗯”字拉得老长,显示出他廉大公子狠狠的不悦。

要不是在她手表里装了个追踪器,他说不定还没能这么快赶来,说不定还真让那几个小鬼给啃了去,一想到那种情况,廉谦又是一记拍向她的小屁股。

“啪——”

清脆的声音,弹性十足,让他有些流连,只是,这女人,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还真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危险,什么叫做不要接近别的男人。

这么一想,廉谦的手劲就没有收起来,狠狠地给了她几下,“还知道哭了,知道委屈了?怎么都不知道躲开?让他们碰你了?”

一句一句的话,含着深深的酸意,溢满电梯里的空间。

陈大胆哪里理会他的话,只晓得疼,火辣辣的疼,抽噎了起来,小肩膀一抖一抖,委屈极了,她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不过听老娘说什么培养姐弟感情那破话的,谁知道这弟弟沉稳的面容下藏着的是这样的心思。

她吓得都不敢回大院了,一回大院,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李美玉女士又想起什么培养姐弟感情的破事来,她还要不要活了呀!

“我、我哪、哪里知道?”她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抽抽噎噎地辩解着,想起方才的事就后怕,怕得她浑身都哆嗦。

这世道,还让不让她活了,她生平都没有做过啥缺德事,这会儿,到是一个个地想压她,她又不是那什么的,是个人都得应付着?

她委屈,委屈极了,连带着把身下的廉谦都给狠狠地恨上了,当年的恨,如今的事,那可以弄成一本厚厚的书了,页页都是特么的血泪史!

“还学会顶嘴了?”廉谦就一句,干净利落,就堵得她什么话都憋在心里头,这种态度让他很满意,扛着她出电梯,走入事先订好的豪华套房里,把她往浴缸一扔,“把自己好好地洗洗,把那些脏味儿全洗了!”

脏味儿?

敢情是廉大公子吃味了,反正那张一直阴着,始终从没阴云里露出一点颜色来,盯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愣是没有伸手帮忙的打算。

浴缸里光洁得很,明晃晃地照出她的身影来,她试着从爬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双腿那么一软,竟打颤起来,软软地倒回浴缸里,身上的西装外套已经掉了下来,把她几乎没穿的样子露出来。

火热的视线让她打了个颤,硬着头皮放水,适宜的温度淋在她外露的肌肤上面,稍稍地缓解一下她紧绷起来的神经。

“现在做什么?”

她站在花洒下,任由里面的水淋透自己的全身,眼睛紧紧地闭着,仿佛这样子就可能逃脱身边的人。

一个人的固执,她没有办法说服,廉谦就是个固执的人,她全身上下他哪里没有看过,让他出去,那是没可能的事,所以她不试,不做无用功,只是,被他一问,明显地一怔。

没有脱去diku与bra的娇躯,花洒下的水沿着她身体的曲线游走,湿透她身上每一寸肌肤,落入他眼里,眼底的渴望那是浅而易见的,然而,他没有上前一步,就那么斜倚在浴室门口,看着她故作镇定地站在花洒下。

只是,那问题却让陈大胆心中一颤,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睁开眼球,仓惶地回过头瞅向他,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带着几分怯生生的,仿佛是怕了他!

然而,映入她眼里的是廉谦的笑意,唇角微微地向上扬,柔和他的五官,斜倚在那边,戏谑之意明显,“怎么?见到哥哥都露出这种表情,你知道哥哥我最舍不得我们大胆儿露出这种表情!”

这人?!

她又不是笨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会意错了意思,连忙仰起头,闭着眼睛对着花洒,任由温热的水洒满她整张脸,身上的bra与diku已经湿得透透的,被他毫不知道要掩饰的目光大赤赤地瞅着,都几乎冒起鸡皮疙瘩来。

要真的讲实话,其实她还是挺谢谢他的及时,这么一来,让她免于一种窘境,多年前已经混帐过了,现在,她不想混账,好好地过她自己的生活。

“在做什么?还是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廉谦见她不理人,就偏偏要拿话问她,那态度就端着把她看扁的意思。

她明明就是那样子天天躲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可就是死鸭子嘴硬,哪里会承认下来,再说了,她在家里过得她挺滋润,玩玩游戏,养养小号,挣得钱也不比一般的白领少。

李美玉觉得不行,一句话,合着把电脑当“丈夫”了,不行,绝对不行!

“上班呢,你以为就你有工作了?”她一句话没好气地应了过去,嘴里被水给淋了进去,她连忙抿住嘴。

仰头解开身上的bra还有那条根本已经遮不住什么的diku,她都往浴缸外一扔,双手往身上抹一把沐浴露,玫瑰的花味让她精神一振。

谁曾想这个家伙真去了军队,那当得还挺大,大得让她都搞不清是啥子东西,反正她是两眼一抹黑,什么几颗星,几道杠的都弄不懂,也没必要懂,她又不去混那口饭吃。

“哟,还傲娇着呢!”廉谦瞅着那具光溜溜的身子,上面还残留着几个泛红的手印,显示着她让人好好地给疼爱过,都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不动声色地微沉下脸,凉凉地补一句,“对哥哥崩着个脸,对他们到是先软了身子了?”

他不悦,她听得出来,可不敢往自己身上带高帽子,说什么廉大公子带高帽子这样的混帐话。

试问,有哪个男人爱自己的女人,会与他自个的兄弟一起玩他的女人?

如果真有的话,她真表示对不起,她是火星人,还真是接受不良,也没有办法接受。

人家都混世的主儿,她掺合进去做什么?

平白地让人啃去,这啃的不只一个,啃的是好几个,她哪里受得住?

所以吧,都哪边凉快待到哪边去,姑娘她不奉陪!

“我能怎么办?”换她冷着小脸了,这会儿,话还真是戳得她疼了,疼得跟被人用锋利的小刀一块一块地割去肉般,合着她是什么?

张开腿来,让别人随便上的dangfu?

她到是不愿意呢,可谁给她机会说不愿意了!

哪个人愿意做dangfu了?

谁平白无故地要去顶这个破名头儿?

还以为是什么恩赐!

“哥哥教你的防身术咧,怎么都没见你使出来过?”

这不问还好,这一问,就让陈大胆难得的炸毛了一次,取下头顶上的花洒,就冲着他淋过去,“教你大头,有哪次好好地教过我了?”

每次都让他占足了便宜,哪次有好好地教过她了?还有脸跟她说这玩意儿!

后来她也想自己学,找个地方学了两天,让李美玉女士心疼坏了,愣是不让她去学,这不,她一事无成,到头来,啥本事也没有,合着就让人一下子给制住,动弹不得,更甭提挣扎什么的了。

难得见到她这么强势的一面,廉谦到是没有躲开,任由她把自己淋了个透,维持着斜倚的姿势没有动一分,冲她邪邪一笑,“你要是不说,我到是忘记了!”

他脱下身上湿透的衬衣,双手搭在腰间,解开皮带,脱下西裤,连带着把身上惟一的遮蔽物都脱了下来,胯间的家伙儿精神头十足,随着他往前走,那家伙儿毫不知廉耻为何物地一颤一颤,冲着她打招呼。

016









大胆不稀得看,这男人都是一样的,若说真有什么差别,那就是长短粗细的区别,至于其中有什么道道,试过的人才明白,她就不想例举了。

怎么说来的,有些事说出来都丢脸,就把她牢牢地钉在“yinwadangfu”的这面旗子上,合着哪个良家妇女都好几个男的同时混帐的关系的?

没吧,这一般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有!那些扯皮子的破事儿,让她还真是想好好地忘记地脑海深处,最好是永远都不要记起来。

只是,她的运气不太好,这么一回来,才冒头出来,就让人给逮住,她说什么才好?还能说什么?

合着还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闭着眼睛,硬不看他一眼,这个人家爱溜鸟,她也有不看的权利是不?

“大胆儿,转过身来,让哥哥好看看,这多年了,哥哥着实想你想得紧。”

她站在花洒下,冷不防听着廉谦的混帐话,耐心极好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她不信教,可有时候,这个,怎么说来的,至少给她一点小小的安慰,让她不那么豁出去。

有时候一豁出去,吃苦头的还是她自己,亲身试过那种感觉,她记得住疼,记得住,深深地记住,再三地告诫自己得忍着。

忍字头上一把刀,这忍起来是很难受的,心里憋着话,她真想一句话丢过去,想她?别跟她玩了,她算是什么,人都说十八姑娘一朵花,她那花儿才开,就被几个人一起采了,你说她,能坦然地接受不?

那是不能的。

廉谦一脚跨入浴缸里,几乎能容下几个的浴缸,硬是让他这么一进来,显得挤太多,他到是没过来,独独地光着身子状似悠闲地靠着那一头,那双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把她打量了个遍。

十八岁的姑娘,还是个青涩的果子,急吼吼地上去,啃是啃到手了,总觉得少了那么一味股儿,这眼前的身子,嫩白如玉,柔和的灯下,瞅着一片滑腻,要是她还真是称不上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还真没到那个地步,可偏就一举一动都都让他舍不得放开,先欲后爱,这话是没错儿,这男人不就那么一回事,对自己的女人要是没那种念想,那就是太监来的,尽早人道毁灭吧。

初时,想吓她一吓,到是没想到几个人一起,被她的青涩给勾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就这么一想,他眼底就阴暗了许多,那几分邪邪的笑意这么一挂,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自己把他与那个军区副司令给联系在一块儿。

还真不能!

大胆也不能,她怎么都觉得自己经历过的事像在梦里一样,合着这么多年来,她都这么阿q似地安慰自己的,一场梦,梦醒了,这生活自然还得继续。

只是,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的梦根本没有醒,还差点儿被几头小狼给分食了,她还真是想不出啥好办法来,只得装晕,让廉谦带她离开,她到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都是认识的。

合着就她傻的,她怎么都不想想,陈迁盛这一起破玩的人,那背景怎么可能淡了去,以前不听廉大公子说,他们那圈子,谁也进不去。

“不理哥哥了?”廉谦说的话,没得到两句回应,也不生气,这生气有什么可好的,指不定还让这小女人给笑话,他瞅着那具早已经发育成熟的曼妙身段,腰肢儿细得很,他那两手一交合,还真的把那腰儿就掌握在手心里了。

“瞧瞧这小腰细的,哥哥怕一用力,就给折断了?”

他半跪在浴缸里,结实的大腿,宽宽的肩膀,紧窄窄的臀,还有那毫不知道羞耻的物儿,就这么个混世的主儿,堪堪有一副几乎与大卫雕像媲美的透着力与美的身体。

那话一说,修长的十指,就相互地合拢起来,那力道还真是要折断她的腰似的,她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这人吃软不吃硬,你越硬,他就越强势,你一软,他才会收敛一点儿。

可她不想说话,至少不跟这么个人说话,主意打得挺好的,反正就是不说话,任由他一个人在外唱独角戏。

这主意虽好,可架不住某人的蠢蠢欲动,昨天见她太累,那算是他难得的怜香惜玉一回,要不然,他哪管她昏不昏,早就提枪上马,把她一次次地弄醒,弄得筋疲力尽,那小嘴儿只能低低地喊着他的名。

这才是人生最大的爽事!

人不理他,他玩得更欢乐,索性地那么一施力,把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儿拉扯了过来,大大方方地让她坐在自己的肩头,那娇艳跟花朵一样的嫩瓣瓣儿就一下子让他的唇舌给占领了。

廉谦有这本事,他能撩拨得她欲生欲死,这手段,她不是没尝过,早就尝过。

火热的唇一触到那里,她整个人都崩紧了起来,双腿下意识地死死地夹住他的脖子,不想让他放肆地深入,腿间都被他的热意给点燃,作乱的舌尖就跟蛇一般,不让她安生,嫩白的身子细细密密地泛起羞人的粉色光泽。

身子里窜升起颤颤的感觉,大胆想下去,偏又给他重重地按在肩头,娇艳的花朵让他恶劣的舌尖搅得泥泞一片,让她羞愧难当,她到是不想这样子,身子早就先她一步地出卖她,一直都抬不起头来,没办法跟人信誓旦旦地说,她是受到了强迫!

是的,她那身子比她的意志还要坚定,给这混世的主儿那么有手段地一撩拨,哪里还挺得直脊梁骨,那根骨头就软了下去,真真是扶不起的刘阿斗!

“大胆儿,以后还敢胡玩不?”他玩弄娇艳的花朵,那里冲他热情地绽放开来,比她的嫩红小嘴儿,他觉得这张嘴还实诚些,至少,还知道对他开开口啥的,还知道溢出蜜津来奖励他,扣住她的腰身,头颅就在她底下,“哥哥脾气不好,可见不得这个!”

他这是警告,话到是没有什么重音,仿佛就那么一说。

大胆是谁呀,她怎么能够相信他说那么一说,这话,还是仔仔细细地摆在床头为好,或者找个框子给镶起来,让她一天到晚看见那句话,讽刺着她玩,多好呀,这想得多周到!

胡玩?

也亏得他厚脸皮,这种颠倒黑白的话,都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

她胡玩?

是他们胡玩了她!

她被弄得难受,那一波一波的,冲着她过来,娇弱的身子哪里承受得住,包厢里那一回,被两个少年弄得浑身发疼,临了,又不上不下地吊在那里,用水冲了身子后,才减去那么一点骚动。

可这前面出了小狼的窝,来了头更凶猛的老虎,让她苦不堪言,也没地儿说理去,这些个扯皮子的混帐事儿,哪里去说?说出来,人家不指着她的鼻梁骨儿说“yinwadangfu?”

她还要脸的,这人活在世上,没有一张脸,那怎么能行?

“廉谦哥,我错了,我错了。”她被咬得红肿的唇瓣儿一张,就跑出来认错的话来,那态度是一等一的,极自然,认错嘛,她会的,这事儿,她做得多了,有时候明明不是她的错,她也得认。

终于,廉谦抬起头来,嘴角带着一丝湿意,泛着银光,瞅着她良好的态度,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把她从身上抱下来,轻点向她的鼻尖,“大胆儿,你认错这么快,一点都没有诚意,哥哥怎么觉得有点假?”

有点假?

不是!

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认错,不过想逃避罢了,刚才她没法子挣脱,可不代表愿意让人混帐地玩,没那回事,再说了,她也不想跟廉谦再有什么牵扯,能避的最好还是避开,有什么错,她自己认了便是,何必跟人硬着玩!

硬着玩,她还真没有那个本事,吃亏的指定是她,这人吃多了亏,知道疼了,就会学着点,认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损失她什么的,嘴巴一张一合而已。

只是,被人说没诚意,她还是有一些不爽,也不顾自己和赤着身子就迈开腿走出浴缸,别说她大方,觉得没必要,她身上还有哪一次没让他见过的,再遮也没有必要。

“真伤心呀!”廉谦瞅着她走出去,小屁股随着她的走动一扭一扭的,低头瞅着自个儿从黑色的草丛里抬起头来没有放肆一回的家伙,苦笑了一下,

要不是想着正常地来一回,他还真是想把她压在浴缸里给正法了,站在花洒下,他把热水转成冷的,试着烧熄他身体里那一股子欲呀望的。

大胆是走出浴室,全身就上下就裹着一条浴巾,试着把身上擦干,正一抬头,看到床里坐着个人,顿时就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这么惊讶的样子?”那人眼神凌利,声音阴冷。“在这里见到我,觉得奇怪了?”

此时,廉谦也从浴室里出来,他自然比大胆更为灵敏些,房间里来了人,他自是知道的,仅下半身围着浴巾,薄薄的浴巾根本挡不住什么,水珠从他的胸膛一滴一滴地落下来,沿着平坦结实的小腹,深深地陷入秘密丛林里。

那因她而疼痛的身子从身后亲呢地搂住她,带着胜利者的姿态,望着坐在床沿的男人。

017









陈大胆哪里会觉得奇怪,她很窘,窘得她想把她自个儿给隐了身去。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一个都不想见的,方才那会儿,把她无法无天的少年手里抓出来的廉谦差点在她的眼里成了英雄。

小女生的想法,让她无地自容,把混世的主儿当成英雄,真是瞎了她的眼睛!

这不,才安静地冲回澡,一出来,又给让人堵住,那种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竟奇妙地让她涌起一种类似于被抓奸的感觉。

她心里狠狠地吐槽,连忙把这种要命的想法给抹去,双手紧紧地抓住浴巾,被他阴冷的目光一扫,这浴巾的功能有等于没有的感觉令她十分不爽。

“没有……”

她回答,硬着头皮,身后的身体贴着她,一股子火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浴巾过来,直接地烫向她的肌肤,让她有些受不住。

嫩白的脚试图往前一迈,腰肢儿就被人往后一揽,让她的步子怎么都迈不出去,诡异地维持着身子向前,双腿还留在原地的姿态。

腰间横亘着一双结实的手臂,残留着晶亮的水珠儿,一滴滴地落向原木地板,他漾着笑意,毫无顾忌地冲坐在床沿的男人一笑,“怎么着,我们的秘书长,今儿个跷班了?”

那话里的调侃味儿浓得很,搂着大胆腰儿的手臂那是一分也没松,就着占有的姿态,面对着喻厉镜,一点也不心虚,合着一副人家打扰他的样子。

“这样不好吧,怎么着也让我们的大胆穿上衣服是吧?”喻厉镜的目光掠过仅让薄薄的浴巾裹住的娇躯,就跟火眼金睛似的,早就透过现象看本质去了,“廉谦你说是不是?这会儿要是出去了,人要是看到了,可得怎么说我们大胆好?”

瞧这话说的,合着他就是一正人君子,啥也没歪想过,就廉谦是个浑的,想赶着紧把人往床里带,他没有,可那眼底的幽光,那盯着廉谦的目光,瞒得了谁?

合着就吃起醋来,这醋吃得可凶的,指不定灌了好几瓶了,酸得廉谦牙齿都差点掉下好几颗,以前是兄弟,这不,现在还是兄弟,可大胆儿,分享?

那还是请年轻的秘书长去做梦的好!

“也是。”

喻厉镜有他的手段,那话绵里藏针的,端的那叫一个政客的嘴脸,滴水不漏的,听着是为大胆着想,暗地里就指着廉谦过去的,这光天化日的,也别太心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是悠着点儿。

廉谦那是什么人?

年轻轻轻的就已经是军区副司令,哪里会没有几分手段,他们两个胡混着过来的,对方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想放什么屁,也别闲这话太直白,太粗俗,本就是这样子!

他一拍陈大胆露在外面的细瘦肩头,视线落向喻厉镜,端着亲昵的姿态,“大胆,那里边可有衣服,都是哥哥给准备的,自己挑着穿,别说哥哥没有疼你!”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让陈大胆很压抑,一听得这话,就跟解放了没什么两样,差点儿不知道时间地点的瞎欢腾起来,幸好,她身体里还有那么一根名字叫“理智”的东西,及时地把她从“作”的边缘里拉了回来。

没有拆过标签的衣裙,看得她眼花缭乱,心里起了个妖蛾子的念头,想把这些她哪里有钱买的奢侈品全都打包一团,打两折大甩卖去。

她只是这么一想,想归想,还真是没那个胆子,想想嘛,就是苦中作乐一番,谁让她就是个苦逼的人,坏事儿一桩桩地过来,搅得她都没个安宁日子过。

这大院里,她不想再回去一步了,再碰着陈迁盛那个小狼仔子,她怕自己还真是控制不住自己,这李美玉女士现在才享上几天福,她这个做人家乖女儿的,怎么着也得消停消停两天,别让李美玉女士得罪了省长大人,又给打回原形。

她这边忙得穿上衣裙,把她自个儿越严实就往严实里捂,最好是捂得跟伊斯兰妇女一样,走出去都没人认得出来,可那边,两个男人都不是省心的。

男人要是能省心,那就是癞蛤蟆飞上天,吓死人了!

“英雄救美?啥时也玩这一手了?”喻厉镜勾着一丝笑意,“可惜了,大胆儿可不会吃你这套!”

那话里说着“可惜”,看表情里,真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有“可惜”的意儿。

“砰——”

东西破碎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两个男人下意识地交换一下眼神,就迫不及特地跑过去。

那厢里,陈大胆穿着一身雪纺的湖水蓝裙子,简洁的一字领,精致诱人的锁骨大大方方地露出来,乌溜溜的眼睛瞅着冲过来的两个男人,把手里的东西晃了晃,漫不经心地搭向她自个的脖子。

“怎么办,我想走了呢?”

她笑得天真无邪。

天真无邪?

是的,别看错,是天真无邪。

陈大胆是个知道痛的人,也知道怎么躲开,这年少时弄的那些混账事儿,都丢到爪哇国去吧,她就打算一条道走到黑,自己怎么愿意就怎么着,谁也别来再烦她!

请恕她不爱招待!

本想着合她老爹的意,真嫁一回人,端着个表面的光鲜牌子,内里做她自己的宅女,谁让她啥不好碰,这一碰,就冒出两个主儿,就把她给吓得七荤八素,哪里还有心情去想太多!

这廉谦,她又不是不是晓得这个,笑得越亲切,那下起手来就越狠,吃过亏后,还不知道痛,那就是个大傻帽子。

她自个儿觉得自己不是个大傻帽子,那事儿就得往精处里干,好好地作一回,也别让人小瞧了她,眼睛儿一瞄,就瞅见那个跟她平时往嘴里灌的啤酒瓶子一样,直接往墙壁一甩,眉头都不带皱的。

软柿子,软柿子,柿子可不是一生下来就是软的,人家还小时候还是很硬的,硬得发涩,一口咬下去,还真是咽不下去。

瞅着跑过来的两个男人,她笑得天真无邪,装饰用的花瓶被她砸得破碎,就留了一个手把儿,捏着手心里,把那处张扬的锋利面漫不经心地贴着她自个儿的脖子。

那姿态,不明究里的人看了,准会说,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呀1

这要是认识她的人,比如猛叉叉,准会说她又开始“作”了,当然,廉谦与喻厉镜嘛,到是觉得这丫头学得狠了些,这手段嘛,到底是狠了些。

锋利的pochu贴着她的肌肤,稍一动,就把表面儿给划破了一点,她皱起眉头,要不疼,还真是太假,要是疼,这是她自己动的手,说疼还真是没有面子。

“怎么说的呢,还真是不想见到你们的脸。”她说话了,那一双眼睛跟她的小嘴似的会说话,而且那意思都一样一样的,刺眼的红色,颈间冒出那么一点星子来,“你廉谦也好,你喻厉镜也好,都不是我的菜,哪边爱去就哪边去,离我远着点就是了。”

那架式儿,还真有那么几分谈判的样子来,合着手里的东西还挺着危险,这要是受刺激,还真可能划上那么一下,指不定喷出多少血来。

廉谦到是笑了,那样子,邪味儿十足,把身上那点在军队锻炼出来的刚正味给一下子压了下去,斜眼一瞅喻厉镜,“得,大胆本事见长了呀,可得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

喻厉镜回答得很简洁,连个考虑也没有,盯着她的手,眼底一片阴霾,到底是混世的主儿,在官场上又是顺风顺水的,还真是没有让人掐住过什么。

见她端着破花瓶的瓶口,用着那破碎的锋利对着她自个儿的嫩白脖子,还真是让他怒了,这心底子里涌起一股怒意,跟翻江倒海都有得一拼!

两个男人,一个冷厉,一个邪气,她明明手里握着吓人的玩意儿,还是禁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清秀的小脸到是漾开笑意,往平静的湖面里丢入一颗小石子儿,就那么一圈一圈地漾开。

“本事见长?还真没有!”她笑得很认真,很天真,就孩子般一样,手里的东西移开了些,那厢里就露出被划破的肌肤,鲜艳的颜色衬着嫩白的肌肤,她这会儿胆子肥了,肥得无比大。

她人比较猥琐,这人一豁出去,还真的很biantai,手一摸颈间的pochu,鲜艳的血色沾到她嫩白的手,那么艳,那么妖,“这是血耶,还真的是血耶,我自己的血我自己尝!”

沾着血色的手指往唇瓣间那么一抹,红肿着的唇瓣更见鲜艳,艳红得自有一股堕落的诱惑,清秀的面容从无邪的清纯中钻将出来,瞬间蔓延开妖艳的妩媚。

还真是诱人,这真是陈大胆,似堕落,不顾一切的样子,别看她胆子小,可再怎么胆子小,也都会雄起一回是不?

她叫陈大胆,不叫陈窝囊!

“怎么着,想尝自己的血?”喻厉镜瞅着她嫩白的手指含入她鲜艳欲滴的唇瓣间,眸光里浓烈一片,身下狠狠地一紧,侧过头,冲着廉谦露出别有意味的笑意,“大胆想尝自己的血呢,你说怎么办?”

廉谦的虎口在他自个儿的下巴间游移,薄薄的浴巾真挡不住什么,指着她的方向,热情地肿胀起来,那瞅着她的目光,就跟吃人似的,眼里的笑意,怎么看都怎么让人想逃。

“哥哥还真是怀念呢,那一会儿,一进去,就把哥哥给夹得出不来,哥哥给哄着才给出来,带着血出来的,往我们的大胆儿嘴里一放,还真是好滋味,这血可精贵着呢,我们大胆儿自己的血!”

他要是不说,陈大胆还真是想忘到爪哇国去的,那一夜,混乱且痛苦的一夜,被迫着绽放着,冲他们绽放着,那一夜,她生不如死。

偏就,谁都不肯放开她,就那么折腾着,一个出去了,一个又进来,谁能听见她痛苦的哀鸣?谁能了解她心里的恨意?

018









谁也没听见她痛苦的哀鸣!

也没人了解她心里的恨意!

人家说,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她合计着自己离美女的距离还是很远的,可偏偏就是这个破样子,到引得别人另眼相看,看得她浑身发冷,似在冰窖里,怎么都暖和不起来。

“我要回家。”

她这么说道,耳朵像是给污辱了一样,他们有脸说,她还真是没有脸听!

嘴里说着话,她还极冒险精神地把手里的东西抵着自个儿的纤细脖子,那样子,要不是脖子间被划破,从pochu渗出鲜血来,说真的还会让她给蒙骗了过去。

她怕疼,很怕疼,那一年后,她落下了病根,怕疼,有时候疼得睡不着觉,怎么都睡不着。

陈大胆往门边儿退,脚步那叫一个快的速度,见他们往前逼一步,手里就用力了些,那红艳得近乎“妖艳”的血就跟活了一般,颈间滴落下来,刹时,红艳艳一片。

别担心,她割的不是颈动脉,表示还想好好的人她还真不知道除了自残,还能用什么方法赌上一回,赌个全身而退,就堵他们见不得她这样子。

当然,她也不会往自己脸上添金,说什么什么的,人家是舍不得她这样子,舍不得她流血,还真不会往那里想!

她想得简单,再简单不过,合着人家都是玩的高手,哪里见得了这女人颈间出这么一个煞风景的疤痕,自以为精明地抓住机会。

“也好。”

廉谦这么应的,没有任何异议,这刚才虽说与喻厉镜配合了话,心里甭提有多少不悦,可就是不想说,这茬儿,还真是不得不让人走。

兄弟之间,成了防贼的样子,就怕突然给撬了墙角根儿,合计着他们几个都不让待见,他脑袋想得也挺好,这与别人互堵着她,瞅她的窘态,还不如让她跟鸵鸟似的,跑个没影踪。

这话出一出,她像是听到救命符的声音,直接地跑向门口,把手里的东西往原木地板上一扔,就跑出去,那样子,就跟后面有猛兽在追似的。

是这么个意思的,那喻厉镜与廉谦,哪一个不是猛兽了?

还真是让她受不起,这受不起,就躲得远些,躲得远远的,不让人抓住就行了!

喻厉镜瞅着她跟展翅从牢里飞出去的小鸟儿一样,欢乐的样子,让他恨不得揪住她,才一个步子上前,就让廉谦给挡住,昔日的兄弟,这会儿,到是拦在他的面前。

这个怎么说才好?

为一个女人,两个人要反目?

反目还不至于,这个各使本事还是要的,谁让陈大胆只有那一个,还不能分开,这一分开,血肉之躯掰成两半儿,人还活得成?

下个结论:各走各道,各使各法!

他们这厢里算是达成初步的“合作”协议,也乐得让跑出去的大胆先乐一回,要是下次再这样自残身体,好果子就自然免不了让她来尝尝。

怎么尝?

这事儿还真是不好说,各人有各人的手段!

陈大胆一跑出去,就低着头往电梯里冲进去,也没有看见里面站着个人。

那人壮硕得很,面容雕刻出来似的,以前看过小言,这种男人应该这么形容,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功,才催出那张阳刚味十足下的脸,棱角分明,瞅着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她一直低着头,一手捂住被自己下狠手给弄破的颈子伤处,那血到是张狂得很,嫩白白的指间缓缓地流出血色,艳红与嫩白那么一搭,红是那样子的红,白是那样子的白,合起来,一红一白,相间得极为艳丽,又带着几分惊悚。

“疼——”

大胆怕疼,低呼出声,难怪人说对自己下手算最狠,话没有错儿,刚开始试了几下,真割不进去,手里力气,没敢用下去。

最后——

孤注一掷!

她成功了,先是划破点,最后终是割了进去,无怪乎先人常说:对敌人狠,对自己要更狠!

对敌人狠,是常事儿;对自己狠,强大的意志力!

“瞧瞧,这跑进来的都是谁?”

熟悉的调侃儿,她一震,一个抬头,华丽丽地愣在那里,才回温的身子就瞬间冷了下去,转身,快速地伸欲按向电梯里的按钮。

那人的速度比她更快,更有气势,双手按住她的肩头,一步过去,双手滑落她腰间,盈盈不足一握的腰间,凑唇道:“大胆儿,怎么了呢?这都是玩自杀呢?玩得真不地道!”

她怕房里的廉谦,也怕喻厉镜,这会儿,这个男人更让她怕,怕得都快要魂不附体。

“你、你、你……”

她“你”了好久,没有挤出话,乌溜溜的眼睛全是惶恐不安,逃出牢笼的小鸟儿,接触到外面的狂风暴雨,一下子就没有了胆子,软软地靠着电梯内壁,浑身找不出一点力气。

鼻端间全是他的味道,独属于他的男性味道,她打心底里发颤,双腿软得都站不住,腰间的铁臂到是知情识趣地揽住她娇弱的身子,不让她颓然地倒下。

“我?我?我怎么了?”那男人挨近她,剪裁得合宜的西装挡不住他贲张的肌肉线条发,浑身的危险气息,凑近她捂住脖子pochu的手,指缝间的血色,眼底全是暗色,那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大胆儿的舌头给猫咬去了?都不知道要叫我了?”

瞧瞧,他都抓到谁了?

逃跑的鸟儿居然就么出现在他的眼前,还真是不太敢相信,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被她胆子极大地躲开,他可不是乐意的,故意地去咬她沾染着血色的嫩白手指。

唇舌间挟带着强大的yuwang,那狠劲儿,仿佛就要咬断她的手指儿。

疼——

不止脖子疼,手指也疼,疼得她眼眶里湿湿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腰间的铁臂勒得她的腰都快断了,那力道似要把她的腰给折断。

他在生气!

她知道!

陈大胆完全知道,可以拿着刚才的办法对付廉谦,逃得一时之快,可这个人不同,他强势霸道,她要是再把那东西往自己的脖子一割,说不定,他还会帮衬着一回,再往里割,让她疼,让她疼得不敢再生事!

瞅着她泪眼盈盈的俏生生模样,他可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恨不得狠狠地咬她一回,咬遍她的全身,瞅着嫩bainen白的身子,全染上粉色的光泽,在他身下苦苦哀求。

双腿间夹住他,一次次地让他横冲直撞,那滋味才叫滋味,才是xiaohun!

来会所,不过是与人相亲,那是他家老头子的意思,合计得他为家里传宗接代啥的,最好娶一个听话的,不惹事的,摆在家里看看的。

只是,他到是没料到飞走那么多年的小鸟儿蹦跳着回来,天堂有路你不走,这地狱无门偏就闯了进来!

电梯门阖上的时候,那边追过来两个熟悉的身影,雕刻般的面容冷厉无比。

合着瞒着他一个?

真真是好兄弟?

还是她不愿意见他?

这个念头一涌起,手臂就收紧许多,箍紧她,两个人挨着,那跟粘了胶水一样,没有一丝的缝隙,连体婴都不过如此。

她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美丽的花朵一下子皱起梅菜干,不敢挣脱,坚硬的胸膛,强势的姿态,完全把她困在电梯里,哪里都不能去。

清秀的小脸被他的手捏得生疼,还是执意地漾着难看的笑容,硬是从嘴里挤出话来,话已经在脑海里练习了无数次般:“沈、沈科……”

“当……”

她的话开了个头,电梯已经直达地下停下场好,所有的话都消失在嘴边,勇气一下子消个干干净净,就跟见了猫一样的老鼠,什么话都没有,乖巧得很!

“还记得我名字?还以为你忘记了!”

这声音,戏谑,又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没有一点的温柔,刚硬,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暗色的眼睛盯着她。

距离很近,近得她都能轻易地数出他的眼睫毛,没有那种放松的心情,哪里会有,她的双腿早已经成为叛徒,软蔫蔫地站在那里,没有跌倒在地,已经是她最大的庆幸了!

“你没、没在美国?”

她一开口,一点气势都没有,像是被娇养得没有任何野外生存能力的精贵小鸟,被他的出现吓得魂不附体,结巴还是轻的,那身子差点抖得跟筛子一样。

沈科揽住她虚软下去的身子,拖着她走出电梯,大赤赤地走过去,就像国王在巡视领土,一步一步往前走,侧头张唇hangzhu诱得他不能自己的敏感耳垂,泛着粉红的光泽,让他的手都有些不安分。

不安分归不安分,人家还没有打算在停车场里做什么,揽住她纤细腰肢的手一往下,大掌张开,包住她极有弹性的两片臀瓣儿,就跟包住她的心一样。

“美国?”他毫不吝啬地笑了,捏捏刚被他蹂躏过的小脸,红红艳艳的,“我的大胆在想什么呢,去美国的可不是我!”

这话,让陈大胆听了发悚,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更不知道怎么说原因,难道说她头晕脑胀,就给问错了?

臀瓣落在他的大掌里,那态势还真是不妙,手心里的热度,让她难受极了,躲是想躲,可也得有力气,有力气了,还得瞅瞅这前面的都是什么!

加长的黑色房车停在那里,两边站满了整齐的黑衣人,面色严峻那叫一个跟参加丧礼似的,这样子一群人,是什么的干活的?

别以为是什么黑社会,这里不兴这一套!

她虚虚软软地被强制地往前走,坐入房车里,根本还没来得及深吸一口气,沈科已经朝着她的方向压了下来,把她深深地压入车里,灼热的身体贴着她曼妙的曲线,这一时,快慰极了!

019









壮硕的身子,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跟一大山似的,她的小身子还真是有些虚不受补。

“……”

大胆来不及躲开,就被他灼热的双手给烫得一个哆嗦。

微张着嘴,刚发出一记惊呼声,那尾音还在嘴里,唇瓣已经让他给咬了,咬得她控制不住滴出两滴热泪来,湿了眼眶。

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惊惶的神色,就像碰到打劫良妇女的selang,那样子奇异逗乐沈科,这么多年来,少了这么个活玩偶,还真是乐起少很多!

想到她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活活地长起一股名为“恼怒”的藤蔓,缠得他不肯罢休,双手探入她的裙底,往着那一方诱人之地过去。

脆弱的蕾丝挡不住他坚定的手指,娇艳的花瓣无力地闭拢着,试图抗拒外物的入侵。

沈科盯着她泛起红晕的清秀小脸,有一种深沉的渴望涌上心头,搅得他不得安宁,唇舌似惩罚地在她的胸前留下刺眼的红印子。

头发散乱,唇瓣红肿,长长的睫毛怯生生地一扇一扇,似展翅的蝴蝶般,欲从她的脸上飞起,嫩白的双腿被勾住他劲实的腰,湖水蓝的裙子已经被撩得老高,在他的身下,软软地喘着气儿。

沈科觑她一眼,把她跟洋娃娃一样抱起来,跨坐他双腿间,大手一按,让她乖乖地坐着,那小腰儿有些抗拒地一挣扎,让他差点儿就剥去她全身。

“这些年都去哪了?”

这是审问,她听得出来了,好有压力,被迫坐在他的身上,面对面,她不敢动,不动都觉得硌人,这一动,男人的兽性,她领教过太多次。

他的手,撩开她散乱下来的长发,动作温柔得人腻出水来,盯着她的目光却是跟野兽没有什么两样,摆明就一个态度,最好是坦白交待,抗拒嘛,那是从严的。

让她回答?

她从不曾在心里想过再次碰面的事,巴不得一切都忘记得干干净净,她干干净净,他们都是些混世的主,多的是女人,难不成她还得自作多情地这些个男人们就指着她一个人活了?

这些年,她过得很快乐,一个人的平静生活,很快乐。

她要是这么回答,准是过不得关,这男人是什么东西,就是见不得你离了他,还过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的。

她的迟疑,沈科不悦,双腿一打开,让她吃力地坐在腿间,大张着两条嫩bainen白的腿儿,贲张的肌肉紧紧地挨着她的上半身,车里的冷气都降不了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她的小腿肚不由自主地轻颤起来。

“怎么不说话,不想跟我说话?”

沈科的手落在她的腿间,轻轻地一弹一动,似在弹钢琴一样,拨动着她敏感的身子,凑向她的颈间,吮着那处划破的伤口,腥味儿流入他的嘴里,毫不在意。

没有回话,让他生气,这人一生气,脾气就控制不太住,做的就有些过分,在他看来,有人不给予一点教训,那是永远不知道疼的。

“疼——”

大胆痛呼出,双手到是想把他的脑袋给推开,可这回,身在人家的车里,躲不开去,只得作罢,脖子明明疼,又夹着痒痒的感觉,让她坐立难安。

她坐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是他的双腿间,别提有多尴尬的,两个人,完全成对比,他壮硕,肌肉贲张,抵着她的柔软,大手扣住她的腰身。

记忆里的味道一下子涌入她的鼻端,让她心惊,再想往后退,已经不可能。

“沈科,我想你。”她听见自己这么说,那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味儿,听上去是情人间的呢喃,“沈科……沈科……”

红肿着的唇瓣微微张开,从里面吐出他的名字,令他眼底兴味一片,抬起头,指着沾着一丝血色的唇,“大胆,还知道想我呀,这话说说是没有用的,行动,大胆知道什么是行动吧?”

行动?

她知道的,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这事儿,她真不愿意把自己巴巴地送上去。

但——

她一个迟疑,惹来的是沈科的怒火,他本就是心情不好,这大胆是回来了,可两个兄弟都瞒着他,这都算是怎么一回事?

瞒是吧,他也瞒,他要把这个逃了几年的人儿带回去他的窝里去,好好地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再碰一下,只有他自己,一手摸上她柔软的小肚子。

“今天,可是让人碰过了?廉谦还是阿镜?”

小肚子被他一按,她的身子就一个酸软,脑袋里一片混浊,不知道如何回答。

碰她的人?

陈迁盛的同学?

她的学生?

仿如噩梦似的一张张脸浮现,她害怕地揪住自己的领子!

“沈科,你放过吧,我想入正常的生活!”

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可——

沈科残忍地摇摇头,眼底的笑意阴毒如蛇,双手撩起她的裙子,把蕾丝neiku往旁边一拨开,释放出他自己,没有任何的抚慰,占领了她。

疼——

怎么都觉得疼,疼得她直不起腰来,软软地躺在床里,身边睡着沈科。

大胆试着动一下,那里就疼得厉害,腰间拦着铁臂,再想动,也不敢了。

“睡不着?”

男人的声音清明,没有半丝睡意,那是沈科,他警觉性本来就高,这身边的人一直没睡着,他又岂会不知。‘

这声音,大胆从中听出不悦,身子被迫地紧挨着他的大腿,那边火热的温度,灼得她难以安睡,可偏偏只能待在他的身边,不能下床。

“没有。”

她回答得小心翼翼,就跟古时的童养媳一样,惟惟诺诺,不敢惹他一分。

刚才没惹,就得到狠狠的惩罚,要是惹着他了,还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她深知沈科的脾气,这人看着吃软不吃硬,大多数的时候是软硬不吃。

这个体会还真是很深,残留在她的脑海里怎么都散不开,裸在外面的肌肤泛着粉红色的光泽,似还在被狠狠“疼爱”过的高峰里徘徊,怎么都不肯散去。

“那还不睡?不累吗?”

男人的坚实大腿从被子底下横压向她的双腿,那力道,压得她酸软的双腿没有了动弹的力气,还挟带着一股气势汹汹,让她紧绷起身子。

不累的意思?

她明白的,哪里能不明白?

又不是什么小白花一样的纯洁小姑娘,她算得上是见过大场面了,这一天下来,担惊受怕的,临了,以为自己把那两个人哧住了,可就跟游戏里的fb一样,这boss一关接着一关,过了两关,还第三关呢。

那会儿,她被迫地车子里,坐在他的腿间,他的大手扣住她腰肢,那力道重重地落下来,腰后估计都留下他“到此一游”的印迹,明明厌恶他的碰触,可这身子……

偏就让他给撩拨得不能自己,明明是疼得厉害,疼得她眼泪儿,情不自禁地渗出几滴来,脸颊上滑下来,舌尖儿一舔,咸涩得令她发抖。

到底是没有准备好,还干涩得紧,一下子横冲进去到底,湿润又紧缩的秘处抗拒地想挤出他灼烫的yuwang,不料,这却是中了他的圈套,把她他夹得死紧死紧,似舍不得放开一样。

疼夹带着一股子似虐待般的快慰,那双手儿忘记了最初的坚持,吃力地攀住他的肩头,随着他猛烈的动作,身不由己地起伏,一次一次又一次,身在地狱里,偏又似是在高峰里。

一高一低,折腾得她眉头紧皱,迷惘的眼神里混含着qingyu,小嘴儿那是逸出声来,破碎的声,似女妖塞壬对着阿耳戈英雄唱着动听的歌儿,让阿耳耳戈英雄停下来倾听她的歌声。

她的歌声没能打动沈科那颗沾染着毒汁的心,堵住她红肿的唇瓣,大手重重地扣住她的腰,把她使劲地往他那里按,重重地按下去,又迫使她提身开来,重复来回。

她没有力气,软软地任由他cao控着,似提线木偶般,没有了自主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没说什么,她也愿意跟着起舞。

撩到腰际的湖水蓝裙子,露出被迫分开的两条美腿,巨大的粗长yuwang在她娇娇嫩嫩的身子里不断地进出,似不能停歇般,似着了魔般,那里诱得他不断得往里冲,一直往里。

记忆里的美好滋味涌上心头,沈科的手不闲着,往下探到两人的交合处,一片泥泞,拨动着在他身下如娇花般绽放开来的花蕊。

“不……不要了……”

大胆的声音,断断续续,被他撞疼,撞得太深,两条腿支撑不住,微一动,他的动作更猛烈,猛烈得跟野兽一样,她感觉自己都要被撞穿了,撞坏了!

“怎么能不要?”他用力地掰开那试图阖起来的双腿,力道都不收一下,狠狠地撞向她,那力道,要让她永远地记在心里,永远都忘不了!

一切都平静下来,滚烫的热液深深地浇灌着她,烫得她的小腹真抽搐。

她仿佛落入地狱里,永世不得超生,这才两天,这不争气的身子已经经手了两个人,更别提还有几个盯着她的人。

一想起来,后颈处就泛开一股子冷意,冷得她直打哆嗦。

难道非得让她任人欺负才算是上天给予她的人生?

她忍不住要大声地责问自己,这到底算是什么样的烂摊子儿,合着不就让她都消停会儿,还没从逃出两个恶魔似少年手中的庆幸里缓过神来,一下一下地,一个比一个气势更强,个个逼得她没处可躲。

“这么多年,有没有想我了?”

明明是热,热得发烫的气息落在她敏感的耳垂间,瞬间泛起浅浅的粉色,活脱脱是那刚成熟的草莓果子似的,上面还残留着露珠,晶莹剔透不过如此。

问题问得很好,很到位。

这是人沈科同学的风格,一贯是这样子,见不得人过得好,最好是过得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才能让他这位同学高兴。

他是谁呀,沈家的老幺,根红底白,沈家可是有底子的,好大一个家族,上头好几个兄弟,个个站出来都是一方的实权人物。

偏就是他,成了家里的黑马,啥政界、军界都不放在眼里,捞起人马玩了票传媒,业界有名的便是“孔雀卫视”,玩得大,玩得潮,谁能赶得上他?

“想了。”

大胆口是心非,回答的那叫一个不心虚,连眼睛都没眨。

两个人相伴躺在床里,那个叫一个藤一个蔓的,缠在一起,分不开来,不知道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相亲相爱的夫妻俩,若不是夫妻,至少也是热恋中的男女。

可偏偏不是。

让大胆说一下她与沈科的关系,还真是说不出来。

男女朋友?

不是!

床友?

也不是,至少她不愿意承认的,不承认,就代表不是!

沈科一个翻身,把她堵在身下,手指拒描绘着她红艳艳的唇瓣,瞅在眼里是肿得厉害,无端端地又是多增那么些许风情,竟忽然有种吾家初长成的感觉,心里热热的。

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后退,冲过面前的一切障碍,只为最后致命的一击。

这人落到他的手里,让他再吐出去,指定是没门的事,开后门也不管用。

谁敢管这主儿?

还真是没人敢管,从小让家里给纵着,养成无法无天的性子,这年纪愈见涨了,没有去杀人放火,已经是他们沈家烧了八辈子高香的。

“孔雀卫视”经营得有声有色,还真是让沈家上下都大大地松口气。

只是——

廉谦与喻厉镜的身影一掠过眼前,他的高兴劲儿散了个干干净净,脾气跟六月的天一样,说打雷就打雷,说下雨就指定下雨,没半分的犹豫。

“这张小嘴说起来谎利索得很呀?”

虎口扣住她的下巴,力道重得对待仇人没两样,才吃饱餍足的他变起脸来,跟专业的演员有那么一拼。

下颚骨都感觉要碎了似的,她愣在那里,刚才还好好地,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

020









陈大胆觉得她一直没搞懂男人这物种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合着现在,方才他还亲亲热热的,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就跟来了大姨妈的女人一样,说变天就变天。

“好疼……”

声音微弱,她至少脑袋不全是浆糊,还知道用弱弱的样子去博一下他的心软,不管有没有用没,得试一下,这万一有用的话,就算是过关了。

偏就是她想得太多,想得太好,沈科那是什么人,娱乐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梨花带杏雨的美人,多的是,在他的面前,瞅着她那样子,怜香惜玉那是没有的。

反而她装得娇娇弱弱的样子,让他涌起一股子暴虐感,落在她下巴的力道,没有松一点的意思,目光是淬了毒,一刀一刀地割向她。

他的手,似章鱼的触手,探索着她敏感的身子,让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视线一瞄,与他的目光相对,电光石火都不过如此,她觉得浑身都疼,娇嫩的肌肤让他的目光凌迟过去。

她怕他,很怕他,眼底的怕意怎么都隐藏不住,仓惶地盯着他,又不敢直视,软弱极了。

大胆恨自己的软弱,这软弱伴随着她一生,如果真能脱去这一层软弱,那么剥下来时,她已经鲜血淋淋,血肉模糊。

“大胆不曾想起我吧?”

再一次地问道。

明明是知道答案,还是要问。

这是沈科的作风。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他雷厉风行,不接受任何的掺假成分!

可,大胆?

大胆已经给吓得不知道如何回答。

说真话?

他会乐意?

她思忖着说真话的后果,暴怒中的男人,惹不起,她这样的人,更是伤不起,恨不得把自己给包起来,包在隐形布里,让自己瞬间消失。

“不回答?”

毫不留情地一记重掐,从她的胸前泛开,眼睛仓惶地一眨,她差点落下泪来,偏偏倔强地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大张着眼睛,嘴巴抿得死紧,不说一句话。

“得,这副样子,阿镜与廉谦看到了,准是心疼得要死了!”

他嘴里砸砸有声,松开她的下巴,手指往上,硬是盖住她灵动的眼睛,那里面的委屈,看得清清楚楚,那股子劲儿,简单地一句话,委屈那是想让他心软呢!

沈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心软,想成名的小明星儿都恨不得把人都送到他面前供他取乐,他是个挑嘴的人,挑挑选选的,还真的就找到个稍微合口味一点的。

这人,总是那么容易得意忘形的,到处宣扬她那点破烂事,合着他是人家的金龟婿,没得让他听了都觉得好笑,这一笑,乐子就没了,他很无聊呀。

一无聊,身边的人就提供出乐子来,还真的不错,“青春yunv千里送逼记”,这不,三流的小明星,瞬间,全国人民都识得那张脸。

他的手段阴毒,也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合着他做的事全对的,没一件错的,就算是错的,也只能是别人的错。

就像他与陈大胆,明明是他把人家给在车子里生吞活剥一回,可他的样子,绝对是摆明着大胆儿诱惑的他,不是他太猴急的缘故,是她太诱人的缘故。

可是就那么一句话,更让大胆心惊胆战,估摸着终于明白过来一点点儿,敢情着,人家是看到廉谦与喻厉镜,这才变着法子地折腾她。

如果普通人,就这情况,肯定是指着沈科吃醋了。

还真是没错,我们的沈科同学真是吃醋了,这醋还喝得凶咧,凶得大胆浑身僵硬。

有时候,人吃醋,不是爱,这只是一种本能,对自己地盘里出现另外的雄性动物而涌起一种本能,大胆就这么理解的,她从来不认为他们之间有爱。

不单单她不能,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能,这爱能跟别的男人分享吗?

或者分享过,又要开始独占,这也算是爱?

她觉得有点儿精分。

“我没有想起过你,没有,一点也没有!”

就算有,那就是夜里的噩梦,一张张令她惊惧的面容,滚烫的体温,惊人的欲呀望呀,让她的身子如坠入地狱里一样疼,那种是开山劈石般的力道,硬生生地把她的身子劈成两半,一半是痛苦,一半是欢愉。

然后,她失眠了!

通宵地蹲在电脑前守着boss刷的时间,硬是忍下心头的苦涩,在游戏里寻找一方自由的天空!

脖子掐住,不能呼吸,似溺在水中。

清秀的脸涨红,似绿叶从中绽放开来的妖娆情花,看着美丽,不能轻碰,一碰,动起情来,痛彻心肺。

“明明知道我们大胆说的是真话,可我还是不愿意听,怎么办?”

那声音淬了毒汁般,一滴滴地落在她的心间,她瞪大眼睛,那样子,有一些不肯服输的劲儿,她还不够低声下气吗?

得来的还是他这般的手段,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她算是豁出去一回!

“我管、我管你愿、愿不愿、愿意!”吃力地说完一句话,她固执地瞪着他,生平第一次挺起腰杆子,想那么横一回!

她不愿意,就不愿意了!怎么着了!

气鼓鼓的脸,瞪大的眼睛,像极了某种动物,青蛙,鼓胀起它那白肚皮的样子,还真是让沈科同学一下子笑了场。

明明眼里写着全是胆怯,却是硬撑着扛上来,他得她的胆子叫好,大胆,是呀,人家叫什么,叫的就是大胆,这胆子大也让人乐呀!

合着,还真没有这么乐过,笑得手里的力道都放松,也不在意,她在他的手里,这要跑,还得看他同不同意的!

反正一句话,甭管当事人同不同意,她不愿意也得愿意,最好是自己洗干净了往他床里演送,不喜欢床也行的,这沙发、客厅、阳台,都随她选,哪里痛快就哪里玩,再不济,还有厨房的流理台,那里也不错。

着那似被颜料打破的晕染围裙,往前一俯,春光无限,翘起的臀瓣儿让人口干舌燥,光一想,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可,他自认是会疼人的主,刚才已经满足了一回,这会儿,还真是有些手下留情,没再大动干戈。

大手往下,搂住她纤细得仿若一用力就会断的腰肢儿,那里的肌肤嫩得几乎滴出水来,抚慰着他滚烫的身子,“睡吧,明早带你出去玩玩,跟在我旁边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怎么成!”

这话题的跳跃性不是一般般,突然地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刚才还阴着脸,一副把她好好处理的样子,没一会,又笑开,让陈大胆那颗才打算豁出去的心,颤颤地给缩了回去,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人说不怕敌人,就怕摸不清敌人在想什么。

她也是这么个回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要是按以前,她要是有啥个什么小反抗的,人家早就是狂(风)暴雨,明明看着一张笑脸,怎么的,她就是觉得心底里发凉,像是有什么似的。

不安,对,就是不安!

她想说,见世面就不必了,可这话嘴边,又很没种地咽下去,还真是没胆子讲,刚才豁出去一回,人家根本没当一回事,她的胆子就跟气球似的,已经给戳破了,再也圆不起来!

按着一般人对沈科的看法,那还是个男人?那就是个渣,渣得不能再渣了!权与钱的面前,当面甩出这话的人,估计还没有生出来!

按他睚眦必报的性格来,那个人除非死透了,否则还真别想让他收手,当然,他不杀人,那玩起来显得他没有水平,他就让人好好地活着,活着痛苦,人家越痛苦,他越快乐!

陈大胆觉得这个人就是一个biantai,完全biantai的一个人,说风就是雨的,让她心里全是不安,可睡意一上来,她惯常是个不愿意累着自己的人,就睡过去了。

她一睡,也好,睡得是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对,她的手表,这一晚没回,廉谦自然是知道的,那手表上面还有他弄的追踪器,一下子就找出她的行踪,一到地方,还真把他气得差点儿吐血。

合着他仁慈一回,放过她一马,这女人就爬去了沈科的床里,这都一天一夜,都不见人下来,让他火气那叫“腾腾”地上窜,窜得那叫一个跟喷气式飞机一个样儿,从悍马里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身边立即有人与他并肩,面色冷沉,阴着个脸,就跟人家欠了他好几亿的钱似,一张口,话就冲着他过去,“得,我们合着怜香一回,看来是有人不领情?”

话里带着那么几分挑衅的味儿,廉谦这会儿可没有功夫跟人扯嘴皮子,一扯嘴角,露出彼此彼此的表情,脚步那叫一个快,直接地走入电梯。

抓、抓奸?

堵在卧室门口的两堵大神,让陈大胆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涌起这个荒谬的念头,人家正大光明地堵在那里,她这个浑身不着一缕的人躲在床里,旁边躺着“奸夫”——沈科!

“哟,两位消息挺灵通的?我才抓住人,你们就跑来了?来分一杯羹的?”

沈科同学抽着烟,大赤赤地把意图往旁边卷走被子的人儿搂住,吞吐着白茫茫的烟雾,那神情,透着几分凌利,又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厢里,门口站着,一个带着笑意,那笑意分明未曾到眼底;另一个阴着张脸,万年寒冰都比不上他!

两双共四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胸前那一片,到处是红印子,哪个不知道是怎么留下的?

那视线盯着她,就跟要活剐了她似的!

021









生活就是一场狗血的电影。

陈大胆忽然心生感慨,硬生生将她自己当成感性的人。

感性是一时的,现实是难堪的,她的身子被沈科给霸道地搂住,两具不着一丝的身子贴着那叫一个紧,滚烫的体温,煨得她想逃?

逃是容易的事?

三双六只眼睛,她能逃得开?

还是她学过什么障眼法,迷惑住他们,让她逃出生天?

结论:她想太多。

再好的办法,在她这样子的境地里,都是瞎扯淡!

如果她能一个人单挑他们三个,还可以另说!当然,她不是什么神力女超人,一切都是神马浮云来的。

“你们真早!”

她笑着说,面部肌肉早已经僵在那里,不消用镜子,她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不对劲,至少没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股子高兴劲儿。

如果,真要求她打从心底里笑,那么这三个男人都在她眼前消失吧。

愿意总是非常地美好,现实总是异常地残酷。

廉谦站在卧室门口,笑得那叫一个亲和力十足,不止十足,连百足都有,大踏步地上前,那身形都不歪一下,走得极正,那是军人的范儿。

老鹰抓小鸡,就是这么一回事。

床里的陈大胆被廉谦给抓了起来,一把子提起来,白花花的身子闪得人眼睛花乱花乱,还有红果果欲啊望呀,个个都恨不得榨gan-ta的身子,让她哪里都去不了,乖乖地待在他们的身边。

陈大胆没有惊叫出声,这没有意思,在场的三个男人哪个没见到过她赤着身子的样子,这一叫,显得她矫情。

想得挺好,做起来就有难度,一个人的目光就已经够火热,这三个人的目光更是让她觉得被架在炉子里头烧烤一般,竟渗出汗意来,不是热的,给吓的,这是冷汗!

喻厉镜的动作也不慢,脱下身上的西装,把她的身子给遮住,只留两条腿露在外面,这样子却是更勾人,若隐若现地勾人,勾得人都差点要往她的双腿间钻进去。

沈科没有动,倚在床头,慵懒地吞云吐雾,瞅着两个仗着有他房子钥匙就闯进来的两个兄弟,连眼皮子都没抬,就跟没见着这两个人似的,眸光紧紧地锁住被包住的身影。

不悦!

沈科同志很不悦!

不是他说,这两个人配合得很好,很有默契,一个抱人,一个遮人,他身边立时少了个人,忽然间,有那么一丝空虚的感觉涌上心头,面上半分未露,所有的神情都隐在烟雾后面。

没有争执,没有说话,一切都静得可怕,没有任何声音。

大胆连同昨晚的裙子一起被丢入浴室里,手忙脚乱地换上裙子,被沈科昨天在车里一折腾,早已经皱得跟梅干菜差不多,没办法,她只得穿,总不能就这么披着西装,不着寸缕地出去吧。

她丢不起这脸,真的丢不起。

简单地换一下裙子,双腿一动,牵动大腿内侧的肌肉,狠狠疼爱过的地方,还疼,一动就疼,疼得脸上渗出的冷汗愈密集。

耳朵贴着浴室的门,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知道是隔意太好,还是外面真没有声音,她搞不明白,独自在里面一个人纠结,恨不得这浴室里有地道,让她直接地遁走,再不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你们慢聊,我先回家!”

纠结了许久,也没有纠结出个所以然,于是,她深呼吸一口,拉开门,谁也没看,低头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十指,把心里的话挤出口。

话一出口,少了千斤重担似的。

她想的太简单,这一句话,惹得在卧室里成三足鼎立的男人们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杀向她,她突然如木桩一样僵在那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插什么破话,说什么破话,躲一边才是正理呀!

“瞧,找到靠山,就把我们给无视了呀?”

阴阴阳阳的声音,出自廉谦的嘴,脸上满是笑意,眼底的怒火,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三道视线,一个个都媲美五百瓦的白炽灯,照得陈大胆无所遁形,梅干菜般的裙子,怎么个感觉?跟剥光了一样,个个跟x光差不多。

小心肝儿狂跳,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嫌弃她这个窝囊的主人!

她跟木桩子一样,给钉在原地,双腿刹时跟灌了铅一样重,怎么都迈不开去,两手心里全是汗,冷汗,冷得她站在那里,进不是,退也不是。

靠山?

她想笑来的,沈科是值得的靠山,那么,这今早的太阳就是打西边升起来的,对此,她深信不疑,男人是什么?人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以分享的!

上辈子八成是烧高香了,这香的品质还是一流的,一来就是好几个,这个还是现实的世界不?要不合着她都快要以为自己活在一女n男的文中,可惜着呢,她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幸运儿,她就是那一朵让人随意践踏的野草儿。

“靠山?啧啧……”沈科同志直接地用拇指按熄手里的烟,那态势连个眉头也不皱,烟的火星子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他这辈子就爱玩,玩得越大越好,就越爽。

迳直下床,比大胆下床时还好一点,至少他还有那么一条子弹型的neiku挡着,全身上下的线条,那叫一个阳刚美,赤着脚,大踏步地走向浴室门口的人儿。

他才上前一步,挡在他的身前便是自打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喻厉镜,冷眉冷眼地瞅着低着头、十指绞得跟麻花一样的人儿,“不说话了,这舌(头)给猫儿叨走了?”

声音明明不重,落在她的耳里却是如雷般灌顶下来,压得她无处可躲,前面左右都有人,后面是浴室,总不能让她躲回浴室,思量着怎么回答才算合适,就陷入沉默里。

这样子落在廉谦的眼里,就跟默认下来一个样子,笑得更深,更温和,军区的人都知道,这廉副司令笑得越温和,那代表倒楣的人会更倒楣。

他好好地待着,她到是不领情,跑到沈科这里来勾搭,给点好颜色给她瞅瞅,就开起染坊来,还真是让他真想让她尝尝一副心意被辜负的滋味儿!

“我们的大胆,多年不见了,人熟得跟果子一样,胆子都跟着肥起来,阿镜,你说是吧?”他探手过去,被她给躲开,乌瞳瞬间暗得跟墨汁一般,“还知道躲人了,这昨晚躲在沈科的床里,怎么都不知道躲了?”

下意识地,她躲开,这一个动作让她惊出一身冷汗,身上的还没有干透,这会儿,全身都让冷汗给浸透,头皮一阵发麻。

“没有的事,意外意外……”她的声音很轻,轻得跟蚊子一样,到最后,根本就没声,三个男人的视线全落向她,六只眼睛,让她怎么就觉得身上突然多了六个洞似的,好想缩成一团。

身子往后一退,背已经抵着浴室的门,没有可退的路,她低着头,两只眼睛则悄悄地盯向卧室的门口,光明大道就在前面,三堵帝国主义的大山堵得她根本过不去。

“你做什么呢?”年轻的秘书长,或者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他不仅拦住几乎没穿的沈科,还拦住廉谦,似在她的面前为她挡住所有的风雨,“廉谦,别吓着我们的大胆,你知道的,她胆子小!”

“哼——”

廉谦还真给他几分薄面,可没打算把他放在眼里,看在兄弟的份上给的几分薄面,优雅地收回手,薄唇角带着几分笑意。

她一抬头,正巧瞅见那几分笑意,凉薄,一个词瞬间跳入她的脑袋,凉得她整个人都几乎发颤,她知道,他饶不了她,饶不了!

偷偷觑一眼沈科,眉眼间似笑非笑,怎么看都让她觉得心悸,更多的是害怕,目光里淬了毒,一眼望过来,身上似乎都渗出血来。

相对的,人的感觉有时候很奇怪,明明觉得喻厉镜此举有些做戏的成分,三个男人向来是铁哥们,怎么可能真在她的面前闹翻!

但——

人就是这么奇怪,知道是个陷阱,慌乱得走投无路之时,就算是一丝希望都会紧紧地抓在手里。

她忽然间觉得喻厉镜变得有那么一点儿可爱的劲儿,又觉得自己给脑袋给雷劈了,反正在纠结,纠结得她小脑袋里成浆糊一片。

“看来,有人做得比我好多了。”

沈科到是没有动粗,被人拦住,也没有非要上前的态势,就站在那里,目光掠过喻厉镜,落在那个躲闪的人儿身上,泛开恶意的笑。

一觉醒来,被人打断,还真是很不爽,他不爽,别人自然也得不爽,这会儿,还真甭提什么兄弟不兄弟的,前句话才落下,这会儿就开始补一句:“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你们要是真存着心思,还是别留手的好,人家呀,一走几年,何曾想起过我们?”

话落在陈大胆的耳朵里,跟挑拨离间是一个档次的,形势立即转了个向,激得喻厉镜让开了来,这事,他哪有不明白,要是再给纵容着,胆子养肥了,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事?

她真恨,恨死这个跟毒蛇一样的男人,就那么两句话,把她的路子堵得死死的,喻厉镜那眼里的阴冷,冻得她僵在那里,像做事的孩子,根本不敢为自己辩白些什么。

一切都显得那样子的苍白无力,在强势的男人面前,她的反抗算得了什么?

“瞧我们养了只小白眼狼,都宠着人,好好地待她,合着她当我们洪水猛兽,回头就跑了,跑得挺贼的,我们还找不出人来,廉谦,你说,到底是谁把人给藏起来了?你吗?”

沈科一个个地指名过来,“是你吗,我们年轻的秘书长,还是我?”最后他指着自己,一脸荒谬的表情,“到底是谁呢?”

“我、我爸!”

大胆终于忍不住,索性自己跳出来,把话说明了,也省得这样子,一个个地审下来,她怕、怕极了!

喻厉镜与廉谦已经知道她的身份,那目光就有些将信将疑,可沈科完全不同,他是条毒蛇,抓住人的弱点,就能狠狠地咬住不放,享受着猎物无路可逃,慢慢逗弄着猎物,这是他的恶趣味!

猎物越无望,他越快乐!

盯着她一下子惨白的清秀小脸,颤抖的红肿唇瓣,他大赤赤地从喻厉镜与廉谦的中间挤过去,一把勾住她纤细的脖子,泛着恶意的笑,咬向她的唇瓣!

022









他一直是这样子,肆意妄为,比任何人都敢豁出去,无视廉谦与喻厉镜的怒意,直接地咬向陈大胆的唇瓣,那滋味,xiaohun都不足形容他的感受。

他喜欢这个女人,他承认!

他沈科**承认,可凭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回来了?

合着都瞒着他一人,是吧?

气忿伴随着他的手,“疼爱”着她,抚慰着他自己发疼的身体。

大胆恍恍然地承受着唇瓣间的疼痛,眼睛大大地睁着,盯着面前的男人,已经成熟的男人,褪去年少时的轻狂,那份狠劲从来都没有消失过。

他从来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直接地扯破她的蕾丝diku,火热的肿胀就狠狠地冲进去,撞开那一层的蚌肉,从尾椎骨涌上来的快慰让他忍不住一次次地撞着她的柔嫩。

她疼,疼得整个人都想蜷缩起来,眼睛慌乱地瞅向那两个袖手旁观的男人,心里已经冷成一片,呵,果然是女人如衣服!

这之前,还有人想跟她结婚呢!

想起来真是可笑!

她笑了,不疼,是不疼,没有心疼她,她自己心疼自己,不行吗?

似那次,暗夜里的那次,也是这样子,几个人把她给围住,不让她出去,一个个地、一个个地,排好队轮着来。

那样的疼,她的身体被强迫地绽入开来,迎接每一个人,每一张残忍的、泛着qingyu的面容,以为会死的,结果,她活了下来,好好地活着,活在黑暗里,似噩梦,又似在地狱。

还以为她自己真忘记了呢,她无声地笑着,眼里一片苍凉,似对一切都失去了热度,像没有生命的洋娃娃般,在他的手里,任由他如何折腾。

明明很疼,疼得她都要承受不住,可那身子偏偏不知道疼,迫切地绽放开来,迎入他的一切,把他的一切都紧紧地包裹住,从身子里最深处甚至溢出湿意来,急不可捺地迎向他,贪婪地欲把他全部给吞下来。

吞得太急,吞得太贪婪,小拇指的戒指本应该就好好地待在小拇指,偏偏要固执地套上大拇指,不相匹配的东西,怎么可能好好地整合在一起?

滚烫的泪滴从眼眶里涌出来,她哭了,无声地哭,任由泪水滋润她无神的双眼,淹没她清秀的小脸,身体的欢愉,让她羞愧万分。

“放开她吧!”

明明说着这样的话,身体里的欲啊望在凶猛地狂吼着,廉谦动手把人给拉开,映入他眼底的是怎么一幕勾走他魂魄的画面。

无力地躺在那里,纤细的双肩颤抖着,清秀的小脸泪流满面,裙子已经撩高到腰际,破碎的蕾丝diku挂在她嫩白的腿间,娇艳的花瓣充血红肿,涌出白浊的液体。

全身凌乱,布满狂乱的痕迹,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上前一步,被人给拦住,一抬眼,竟然是神色黯淡的喻厉镜,眼里的凌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疼,更是愤怒,电光石火之间,两个人交换一个眼神。

喻厉镜低下身,把大胆给抱起,动作很轻,像是有呵护宠物似的,他一个转身,就朝卧室外走去。

他这一走不要紧,要紧的是他怀里的人,颤抖得身子,让他臂间一紧,狠狠地剜向沈科,冷冷地说道:“你失心疯了?这样子吓她,你不知道她胆子小?”

话一完,廉谦已经一拳揍向沈科,有一句话是这样子形容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沈科的小腹。

一拳,放了十足十的力量,一扫他平时端着笑容的模样,那一拳又快又狠,要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准是以为他是在对付仇人。

沈科被拉开,兴头都没有过去,大赤赤地当着人的面,把neiku的腰往上拉,忽听见拳风破空而来,小腹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拳,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几步才站稳。

“廉谦,你做什么好人?”他捂住肚子,嘲笑地盯着出手的廉谦,那目光还别有意味地落在他的裆间,那里有些不一样的隆起,“阿镜,你也是,都是些让人厌恶的家伙,自己尝到味儿就把我丢到一边去?”

“消停一点吧!”喻厉镜冷淡地开口,那眼里带着一丝冷漠的味儿,不容易让人轻易地接近,把怀里不停颤抖的人给紧紧地抱住,一抱紧,瞬间觉得她颤抖得更加厉害,索性微微地放开手臂,“这样对她,你心里就好受了?”

一句话,就戳中沈科的心事,新仇旧怨,涌上心头,哪里还顾得着她是不是会疼,最好让她知道疼,才不会乱跑,才不会把人给忘记了,把他给忘记!

“你问问她,到底是谁帮的她?”他不甘心,别人把他高高捧起,在她的面前,他也是强势的,强势得容不下她一丝一毫的敷衍。

没有满足的身子还在疼痛着,想深深地再一次埋入她的身体里,让她永远都记得疼,记得这种水(ru)交(融)的感觉,快慰伴随着疼痛,这是他想给予她的一切!

“我、我爸……”

大胆再一次重复着,没有任何人的催促,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头,身子试图蜷缩起,偏偏被他分开双腿,勾住他劲实的腰,亲昵地相贴。

薄薄的衬衫挡不住他的体温,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引过去,才从巅峰下来的身子被勃发的物事抵住,娇娇弱弱的花瓣儿,下意识地抽搐起来。

可是,喻厉镜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他是个什么人?省委最年轻的秘书长,看人要是没有一点眼力界儿,那就是笑话了。

她说话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她呼吸不稳,说话的时候,更是没底气,看来是给吓坏了!

“还是说真话吧,大胆,你当我们不知道呢,老头子家里的那个才是他的宝,你?恐怕没那么重要!”

喻厉镜一直喜欢推理,不是没觉得事有蹊跷过,都是兄弟,没道理,就因为一个感觉去质问兄弟,被沈科这个混主儿一提起来,到真是不想让她这样子蒙混过去。

是没有那么重要!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不重要,一直都知道,除了她娘李美玉女士。

挂着眼泪,她再一次笑了,嗤笑她自己太傻,别以为有人帮她一把,就掏心掏肺地上去,易变的是人心,不易变的更人心!

她跳下来,脚一着地,双腿一动,火辣辣的疼意涌上心头,身子往前一倾,软弱无力地倒过去,没有任何的力气。

还没有尝试一下摔倒的感觉,她的腰肢儿已经让身后的人勾住,硬生生地往踉跄地退,带着灼热的体温,把她抱个满怀,差点儿伸起一种错觉:

身后的是她心爱的男人!

不是……

不是……

真的不是。

“我想回家。”她没有反驳,不想反驳,有时候话说越多错得越多,知道是这个理儿的,“我想回家,一夜没回,我妈会担心的!”

是的,李美玉女士会担心的!

如果这世上真有一个全心全意就为她一个人的话,那么非李美玉女士不可!

“我们的大胆,胆子是肥了很多吧?还知道暗渡陈仓了,把我们撇到一边去,自己与人一起逍遥吗?我就难道不能好好地让她记着点疼吗?让她知道,我们都是她的谁!”

沈科凉凉端着架子,全身上下就那么一条子弹型的neiku,一点都不以为意,姿态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一丝的气虚。

她在逃避问题!

廉谦看得清清楚楚,不是他们三个人的一个,也不必会是陈省长那老头子,那么,最有可能的是谁?

会是谁?

谁在他们的背后阴了他们一脚,让人从他们的眼皮底子下溜走?

事实就是那和尚的光头,明摆着,不是他们三个人,那么就只能可能是他!

对,就是他!

023









谁是谁?

谁又是谁的谁?

陈大胆不知道,知道也当作不知道,就跟鸵鸟似的,把脑袋埋入沙子里,屁股高高地冲天翘起,也不愿意说出那一个名字,深深地埋在她心里的名字。

连澄!

无数次涌入她梦里的名字,紧紧地抓住这两个字,她才能感觉到太阳的热度,月亮的清冷,咬紧唇瓣,她惊惶未定地瞅着沈科,那眼里的恶意几乎灼伤她的眼。

错觉,只是个错觉!

她困难地做出决定,双手勾搂住喻厉镜的脖子,红肿的(娇)弱唇瓣带着勾人的味儿,迟疑地贴向他的下巴,逸出轻不可闻的声音:“帮我?阿镜,帮我……”

身子紧紧挨着他,挨着他泛疼的身子,忍住打从心底里泛起的厌恶感,终于,向他求救。

救,一个字,简单的一个字。

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天空仿佛都亮了。

喻厉镜从来觉得这世上有什么声音比这样的声音更动听,柔软的唇瓣,一开一启,似恋人间的喃喃细语,情丝绕绕,身子却是更疼了。

大掌兜住她臀瓣儿,他镇定自若地将她按向自己,疼痛来得更猛烈,眼底浮现一丝冷意,只是,不知道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他从不轻易帮人,她要他帮忙,那么就他看中的代价!

“怎么了?跟你咬耳朵了?”

沈科是条毒蛇,眼里的嘲讽笑意几乎能让人任何都感觉到害怕,放开捂住小腹的手,眼睛盯着背着他、搂住喻厉镜脖子的女人,一拳已经重重地回击给廉谦。

动作片,现实里上演的动作片,她没有回头,不稀得回头,任由喻厉镜抱着她走出去,目光凉薄地掠过这个陌生的卧室,两个你来我往的身影根本入不得她眼里,冷漠得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喻厉镜走得很顺利,那厢两个男人化身为斗牛,你一拳我一拳,你一脚我一脚的,打得好热乎,这哪里兄弟,根本是上世的仇人,打得嘴角见血都不见放手,各凭各的本事,在那里打得停不下来,要把全身的(精)力都打散了一样,眼里带着红光,互相厮杀。

车子里,陈大胆的身子终于不那么颤抖,双臂抱着自己,明明是夏季时节,烈日高照,她从身子里涌出冷意,冷得她青白得一张清秀的脸,不发一语。

“回大院?”

喻厉镜开着车,瞅一眼身边的人。

垂眉顺目,双手放在膝盖间,听话的学生般,直直地坐在那里。

他的话,落在车子狭窄的空间里,好象没落到她的耳朵,一直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

她终于动了,眼睫毛一掀,似桅子花儿一般,缓缓地绽开来,吐出无尽的芳香,晶亮的黑眼睛瞅着后视镜的他,眼神里带着那么一丝茫然与无辜,从娘胎里刚出来的孩子们纯净,又带着那么点凉薄的味儿。

瞬间,她又是一变,斜眼瞅着他,与后视镜里的目光一映,唇角一扯,脸颊一配合,被咬红的唇瓣,流转的灵动眸光,清秀的小脸无须上最艳的妆,就露出勾人的媚态来,让人的心都被狠狠地勾走。

一颦一笑,一怒一嗔,都带着媚态,从骨子一点一点地绽露出开,把最好的都献出来,献到喻厉镜的面前,供他享用。

“别笑,你笑得很难看!”

喻厉镜不是不为所动,涌起一种尖锐的疼痛,那叫“心疼”,是的,心疼,想他何曾为哪个女人疼过?

一向是让女人捧在手心里,他何曾受女人的气?

没有!

一次也没有!

在陈大胆的面前,他反常得紧,瞅着笑靥如花的人儿,怎么看都觉得她在哭,明明在笑,那流露出来的媚态,勾得他几乎不能自己。

只是——

她在哭,她在笑,也在哭,嘲讽着他。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般撕啃着他的心,卧室里的那一幕,沈科抱着她肆意地冲撞,暴虐的兴奋快慰涌上竭力克制的身体,“别笑了,你听到没有?”

“原来我都不能笑呢?”

她捂住红肿的唇瓣,手心一碰,一阵刺疼,没有血色的脸,青白相间,显得几分渗人,往后一靠,双腿一分开,嫩白的双腿,盖着的西装已经掉落在车里。

就那么一句,雨后的甘霖般,浇灭他窜上来的火苗,轻咳一声,润润嗓子眼,试图把脑海里她紧紧地勾住沈科的画面都给销毁,“怎么碰到那个主的?你找他了?”

兄弟多年,他哪里会不知道沈科的性子,一倔起来,惊天动地,谁也甭想能拦住他!

不用明说,她知道他指的是谁,眼睛眯细成一条缝,唇角又一扯,嘲讽的笑意,又自然地冒出头,显得有那么几分刻薄之态,舌(尖)不自觉地扫过干躁的唇瓣,没发现他眼底掠过一丝幽暗之火,自顾自地说道:

“我自己跑去找他的,我耐不住寂寞找他去的,怎么样?不行吗?”

逃不过,不如不逃,都想要她的身子是吧?

谁要都拿去吧,一具臭皮囊,她舍出去就是了!

舍出去就是了!

哪个爱要,来排队吧,不,她送上门也行的,这才叫服务周到,顾客是上帝!

她的话,不入他的耳,年轻的秘书长,眉头浅皱,才收起几分的性子,还真是藏不住,冷冷一笑,“怎么着,大胆,你在我面前也学会说这样的话了?”

声音冷如冰,钻入她的身子骨里,冷得她一个瑟缩,感觉到他压抑着怒火,脸上的笑意加深许多,如糖似蜜,引着贪嘴的蜂儿来采。

她解开安全带,慢慢地矮下(身),嫩如丝般的双手往他的裤间探去,在他镇定的目光下,拉开他的拉链,把双手探进去。

“……”

夏季的躁势季节里,她的手冷如井水,没让他的火气消下来,弧度优美的薄唇间吐出快慰的粗喘,车子停在一边里。

“喻厉镜,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吐气如兰,妖精也不如她勾魂,趴在他的腿间,乌亮的眼睛带着几分狡黠,就那么瞅着他,双手不动。

“你以为我是什么?不过让你们一群人玩过的破鞋,你还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我给你就是了!”

她笑着,心里苦涩得很,算是什么,都算是什么!

她想爱惜自己,可这些人让了吗?

让了吗?

没让,不会让!

他们就合着她应该坠入地狱里,她是他们的荡(妇)!

她分开两腿,坐在他的腿间,蕾丝diku已经被沈科给扯碎,没有了遮挡,神情里带着一股了豁出去的癫狂。

024









男人就是这么坦白,他喜欢你的举动时,便热情如火。

大胆跨坐在他的腿间,生平第一次这么豁出去,姿势不是没有过,被逼着上去,跟自己打定主意上阵,完全是两码子事,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本着想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临了,双腿间被他火热的体温一煨,小腹一个劲儿地抽搐,这具敏感的身子,让她着实有些失脸面,攀住他的肩头,沈科的的味道还残留在身体里,她此时已经面对着另一个男人,前后才不过十分钟而已。

疼是疼,身子里涌起的欢愉,她没法子否认,有些地方,她还是挺实诚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意志掌握不住丢脸的身子。

火热的大手,她的身子都在颤抖,期待或者抗拒,哪个多?哪个少?

“你真让我失望。”

喻厉镜手抽回,手指带着一丝晶亮,抹上她的唇瓣,瞅着那娇艳的唇瓣,红肿处全让湿漉漉的晶亮给抹满,吐出一句话来。

她躲闪着,哪里不知道这抹晶亮何处来,回头跟上的一句话狠狠地刺疼了大胆,青白的面色本就不好看,这会儿加上一丝被刺疼的浅红,眼睛瞅着他,不明所以。

不是想她的身子吗?

她给就是了!这样也不行吗?

搞不懂男人,她一直搞不懂,这几个男人,都不是省油的主儿,人都说女人是火星来的,她到是觉得,男人到真是像火星来的,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愿意的时候,人家就蛮干,哪管她眼里噙着泪,讨饶都不行,人家兴致更大;她这么豁出去一回,人家不愿意了,这算是怎么回事,白送钱的不值钱吗?还是人家不想了?

她闹不懂,瞅着他的脸,想笑,这回子,脸颊都僵硬起来,“怎么着,嫌弃了?”

笑也是一门科学吧,刚才还能笑,现在还真是笑不出来!

跳梁小丑,不就是她?

以为她能硬着腰一回,临了,事真一做起来,还真是让她做不下去,两条腿儿搁在他的两侧,尴尬的姿势,还尴尬地抵在一起,烫得她难受,身子骨里泛起令她不太能接受的颤栗感。

合着她出师未成功,自己到是先举折旗投降,真是没脸了,想找个地洞把自己给埋了。

“失望?”

她强自撑着,硬是摆出一副嘲讽的态势来,外强中干,就说的是她现在这样子,架式摆得挺好,要把人给强了的姿态,可谁知,她心里早已经打鼓了。

“你有什么可失望的,不就是我没让你爽了,这会儿,你自己来就行,难道还得我自己来?你们什么时候有顾到我的想法了?”

她说的很坦白,话堵在心里好多年,不吐,堵得难受,难受极了,被压迫着,还不容许她发一下牢骚?

真这样,还真是太没天理了!

只是——

她没瞅见自己的眼睛发亮,跟夜空里的星子一般璀璨,让喻厉镜涌起一股子兴味儿,还是头回瞅着她主动的样子,可那些话都是哪里是她能说的,这话说出来,她嘴皮子上下一动,到是重重地落他的心头。

这会儿,轮到我们年轻的秘书长有些纠结,刚才的事,他不是没有能力去拦着,可想着,她一出门,回头就找上沈科,那个气呀,让他还真是少了那么几分理智,这在政坛里打滚好几年,让他还真是好好地笑话他自己一回!

当他还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呢,早就已经不是那么一回事,骨子里的那么点混主意儿,都藏在笔挺的西装下,是领导的好下属,值得培养的接班人;是同志们眼中的好领导,跟着他有肉吃。

他突然笑了,软化眼里的厉色,显出几分温和的味儿,骨子里还是那么回事,披着羊皮的狼,无非就是这么个样儿,大手离开方向盘,搭在她的双肩,把她往下一按。

她的身体里还残留着被沈科肆意侵犯过涌出来的湿意,贲张的勃发占据着这湿意,嚣张地挤入紧窄的甬道里,挤开一层一层的蚌肉,入到最深处,久违的滋味。

“……”

满足的喟叹声,就在她的耳边,从他鼻间逸出火热的气息,烫得她攀住他的脖子,裙摆挡住两个人的腿,遮得严实,谁能知道那下面全是盎然的春意。

扣住她的腰,让她上下地套弄,他操纵着她,按着他的意志,一次次地顶向最里面,冲开不情愿的花瓣,里面的蚌肉一层层地朝他涌过来,固执地想挡住他的前进。

她不安地微动,还是疼,夹杂着情不自禁的兴奋,是的,是兴奋,她竟然感觉到这种情绪,仿佛一直就在等待着,充实的感觉,让她疼,又让她不由自己。

红肿的娇艳花瓣困难地吞吐着他粗壮的yuwang,一次次地没根而入,如烧红的铁钳子,毫不留情地捣弄着她,要把她给狠狠地捣碎。

“不、不要了,阿镜——”

她承受不住,散落下来的发丝被汗给浸湿,从红肿的唇瓣间软软地逸出求饶的声音,那声音软软的,听着没有一丁点儿的说服力,欲迎还拒大抵就是这么一回事。

喻厉镜听着她动听的声音,完全自顾自地把她想象成“欲迎还拒”的姿态,难得是他竟然缓下速度来,慢慢地研磨起来,浅抽慢送,温柔得似春风的朦朦细雨,初时的急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受得住的。”他的唇描绘着她唇瓣的形状,不忍心把她给弄疼,满是qingyu的面容,固执地不让她闭上眼睛,让她好好地接受他给予的一切,“乖,大胆儿,听话……”

柔柔的声音诱哄着她放软身子,两人相交之处已经是泥泞一片,轻轻的动作,让她悬在高处,怎么都下不来,厌恶这投降的身子,又厌恶着他不给予满足。

他是人生最好的导师,柔柔的声音似催眠曲,催得她魂飞九天外,身子记得那一种感觉,一次次地被深入,一次次地抵入她的深处,紧窄甬道狠狠地箍住他。

像是被小一号的套子给束缚住,却是不同的感觉,一个不是舒服,另一个是极致的欢愉,那蚌肉绞得他死紧,一次次地绞紧他!

突然间,他的大手往下,钻入裙摆里,扣住她的小屁股,这会儿,不再是轻摇细弄,是狂肆的律动,紧接着一道热流注满她的身子。

很烫,烫得她忍不住轻颤,眨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掩住她眼底里的忿意。

大白的天,这算不算是白日宣yin?

她的身上全是汗,车子里的冷气半点都不能让她身上的湿意消失,跟从海里捞回来的一样,湿漉漉的,还粘着人,那叫一个不舒服,前面有水,她就能跳下去,洗一个畅快淋漓的。

“大胆说的是。”他的双手扶住她虚软下来的腰肢,面色冷峻,眼底破开荒地出现一抹温柔,“刚才到是应该拉你一把的,可是呢,我不高兴呢,大胆知道不?”

话冷冷的,比那冷气还厉害,一下子让她觉得周围的温度低了好几阶,茫然地抬起嫣红的脸,迟钝地问他:“你不高兴什么呀?”

这张脸,无辜得紧,问他不高兴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

喻厉镜不用再猜,知道是哪个人把她给藏起来,那个人,远在维也纳,名闻世界的钢琴王子连澄,与他们不一样,那小子一直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事来,小时候,哪家里不让拿他当榜样?

这榜样归榜样,他们几个还真见不待见人,不是嫉妒人家能行,那劳什子的钢琴王子名头,他们几个还不放在眼里。

心头有一根刺,狠狠地刺着他们,让他们这么多年都没无处可找人,简直是可恶至极!

她的眼睛不知道长哪里去了,竟然喜欢上那个男人,那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连澄,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一见到那人,眼睛里就会发亮,羞怯地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是连澄吧?”

突如其来的名字,让她僵在那里,僵在他的双腿间,露出裙摆外的两截白藕似的小腿,怯生生地挂在他两侧,正欲离开,才一动,身子里就涌出如潮涌动出来。

没有了蕾丝diku,她身下中空一片,他冷得如冰块般的脸,让她差点儿说不出话来,下一秒,捏着纸巾的大手替她拭净,那动作轻柔得如雪花般飘落,还是有一点疼,疼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没、没有……”

她犹自挣扎,不肯吐露出他的名字,否认着帮她躲过这帮人的追寻,让她安安生生地度过几年阳光的日子。

黑暗终将来临的时候,她无比庆幸有那么几年,还曾经看见过灿烂的太阳,见识过银光泻地的月亮。

“也许我让你回去看看沈科与廉谦?”他没有耐心地丢开手里的纸巾,眼里那丁点柔和的光芒瞬间消逝,那一丁点的暖意,根本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他们会高兴迎接你回去!”

沈科?廉谦?

一提到他们的名字,他立即感觉她的身子在颤抖,那股子颤抖从她纤细的身子里泛开来,让他面色暗沉,锐利的目光如针般地盯着她。

“不!”她忍不住,把脸埋入他的胸前,“是,是连澄,阿镜,我不想见他们,不想见他们,阿镜,我只跟你一块儿!”

那样子,跟失去依靠似的,藕臂攀住他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放开,最后的救命稻草,怎么都不肯放开,不想一个人,一个人就这么再度地溺进去!

他们想要是吧,那么,她自己选,就选一个,只选一个,永远只有一个!

“跟我结婚吧!”

是她在作梦,还是她出现幻听,从前天到今天,一共两个男人这么说,何时她成了婚姻路上的香饽饽,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呢?

他们还真是能下血本?

都拿出婚姻来说事,让她真是太感动了!

抬起清秀的脸,双眼茫然地瞅着眼前那冷眉冷眼,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才好,突然想起什么似,抓起他的手,指着他指间的戒指,讷讷地说一句:“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吗?”

她这话没没有得到半分的肯定,反让他给甩开手,从鼻孔里哼出一句:“怎么着,你当我想养你这样的情妇?你以为我拿你玩玩的?”

合着不就是玩玩的?

当宠物养着玩的?

心里这么想,她话可不敢这样子顶着他的脸色上去,被他给用话堵回来,那到是没什么,怕就怕,他按捺不住,两人还相对着,他身体的一个细微举动都让她小心戒备着,跟防贼没什么两样子。

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她想豁出去,一拖下来,合着是她送上门的样子,脑袋里搅得跟浆糊一样,都搞不明白了。

“怎么着?不想?”

没有回答,让喻厉镜的耐心,那是相对的,工作中,他耐心得很,偏偏对那么一个人,一会儿就忍不住,阴着脸,把话甩了过去,冷冷地,跟冰雹似地砸向她。

他有未婚妻,毛未婚妻!

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破消息,都想砸开她的小脑袋,瞅瞅里面都装得啥,这戒指居然想不起来,不得好好地修理一次,还真是让他觉得都对不起他自己!

越来越阴冷的脸色,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直起来投降,身子往后不小心一仰,坚坚实实地倒下去,横出来的手臂把她给拽住,硬生生地截住她的杯具。

只是——

她的裙摆跟被风借走一样,往上那么扬起,嫩bainen白的双腿间赫然竖着个萝卜头,一下子是曝光了个彻底,跟艳“照”一般!

他呢,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儿,另一手按住她的肩头,上半身老神在在地靠在那里,离她的上半身拉开一道距离,她往后仰,腰间横着他的手臂,不敢再挣扎,前后就是方向盘,掉下去准是老疼。

“喀嚓——”

025









这声音谁都不会陌生!

大胆那个脸色一下子变幻好几种,红的、白的、青的来回换,跟调色盘一样。

陈老师的事,她哪里没有听过,人家是zipai,她这是让人拍!

是,她姓陈,是个老师,管后勤的,报到过一天,可此陈老师不是彼陈老师,让她的样子公布出来,她还能有活路?

兽兽门等等啥门的满天飞,难道明天她得看到“大胆门?”

一想到有心人故意为之,她真是心惊胆颤,手脚还算是麻利地从他身上下来,不知是吓得,还是激情后的余韵,坐在副驾驶座,双腿软得没有一丁点力气,跟被抽干了一样。

“坐好了!”

喻成镜面色很冷,两人间的旖旎全让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破,直接开车追过去。

她心里急得很,系上安全带,这会儿,老实多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的摩托车,巴不得一把子就撞过去,把人给拿住,把相机都毁了才好!

前面的摩托车,真精,不往大路上去,就爱钻小小的窄道,摩托车如鱼得水,偏偏他的车子过不去,块头到不大,旁边的居民区一片老旧,随处可见的小道,两辆自行车过去都要让道儿,车子卡在路口,怎么都进不去!

人家不是变形金刚,自然是进不去的!

喻厉镜满肚子张良计,抵不过摩托车的过墙梯,七歪八绕的,一下子就消失,偏留他们追不过去,小道两边全是住家,又不得开车门下去,喻厉镜的脸,那个不认得?

都是什么事?

陈大胆环抱住自个儿,好一阵发凉,眼神惊惶不定,怕明天的头条,就是自个儿的照片,只听到一记“喀嚓”,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嘴里干干的,又说不上个所以然。

“是不是你的对手?”

她惟一能想出来的就是这个,别的还真没有多想,可能是有人拉他下马,便就理所当然地问出口,根本没往她自己身上想一下。

她陈大胆是谁呀,就一个无名小卒,是,她老爹是一方之长,可这是她老爹,不是她,多多年的,她老爹才亲近她一回,没道理这么块,她就被盯上了吧。

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埋汰身旁着恼的男人,一副全是他的错的样子。

喻厉镜不是个吃素的人,省府的秘书长,要是吃素的,这早不被人给啃得只留下骨头了,车子追不进去时,就已经联系人,查那人是首要的,当然不能忘记盯住各大媒体,网络是首要的,都得注意着的。

想那兽兽门啥的,最先都网上传播开来的,一旦网上一传播开来,事情更不好收拾,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吩咐下去,那声音极严厉,惊得本就是七下八下的大胆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把手表摘下来!”

她愣了,抬眼对上后视镜里的目光,含着冷意的锐利光芒,让她迅速低头,不敢再对上,只是,心中含有疑,抬起自己的左手,手指解开表带,“这表怎么了?”

表已经有些年头,不是什么名表,甚至都不是什么小牌子的表,就街上那种小摊头卖的40块一只的,时不时地还得换电池,表带已经磨损得很厉害。

她向来恋旧,东西跟着她都已经十年了,还没有扔掉,手表拿着手心里,不明所以。

喻厉镜从她手里拿过手表,面无表情地往车窗外一扔。

她愕然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戴了多年的手表就这么与她告别,气不打一处来,可也不敢朝他发脾气,讷讷地用双手捂着她自个儿被吓冷的脸:“我这手表碍着你啥事了?”

“你以为廉谦刚好去会所拉你出来?”

一句话,就一句话,大胆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子事。

凭着她的脑袋还差点把人当成英雄般,英雄救美,是的,她是当不得美女这一名号,可廉谦把她从三个混小子那里拉出来,解救她的噩运,是一桩坐实的事。

不是地方不对,要不是身在车里,她早就一口子唾沫淬过去,狠狠地喷向廉谦,合着人家在手表里放东西,到哪里都逃不开他的眼睛!

扔了扔了,这破玩意儿扔了,她换个新的,新的!

一天到晚的行踪都落在人的眼里,她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这事儿一想,她就有了阴谋论,把刚才被拍的事都联系起来,搅得她脑袋瓜子生疼,一颗小心脏经不起刺激,一刺激,就有些不太正常,容易想岔了过去。

“你说刚才的人会不会是廉谦手底下的人?”

她低头,十根手指头的指甲都修剪得不留一丁点儿,圆圆的,呈现粉红色的光泽,红肿的唇瓣颤抖一下,把话缩回去,又试着张开,终将心里头的怀疑给倒出来,求着他给个明白。

喻厉镜的敏锐度无人可比,刚才那个人,他到是慢慢地品出来,那架式,指不定是冲着谁来的,身边的人儿,长就一张清秀无辜的脸,偏就引子那么多人,一个个地都不是什么省事的主。

如果不是他们,他到想知道,哪个胆子这么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你往在哪里?”

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没有确切的结论,一般不会回答,官字两个口,不是说不出什么宽慰的话,只是,他现在不想说,有些人,就得让她怕了,才不敢乱动脑筋。

譬如,他身边的这位,时不时地提点一下,免得又撒腿跑了,这是她的绝活,人家得意着呢,他是谁,哪里容得了她这般得意,一个人自在逍遥去?

绝对不能的!

对她是纵着,是宠着,还是掬着,得看她自己,表现好了,就可以纵着宠着,就这么个态度,大方向得掌握在他手里,基本方针得坚持。

陈大胆迟疑一下,自己这个样子要是回去大院,李美玉女士见了会担心不说,肯定得急死,再说她没有脸这样子进去,底下光的,风吹来,都让她害怕,再合计着陈迁绪也在,她真不敢回去!

“手机借我一下吧。”

她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出来,都丢沈科那里,不知道李美玉女士找她一晚有没有急疯了,她真是个好女儿,几年来,夜里没有出过门,规规矩矩地待在家里,夜生活什么的,早就与她断绝关系。

他目光一扫,指向旁边的公文包,意思让她自己拿。

她也不客气,自个儿就打开公文包,里面全是文件,她连忙无视,手往里一探,摸出手机,公文包就给丢在一边,直接地拨通李美玉女士的电话。

“喂?”

李美玉女士的声音,柔柔的,让她控制不住地有些情绪崩溃,一天一夜的,经的事太多,多得让她无力承受,她捂住嘴,那个努力呀,努力不让失控的声音出来,待得好一会些后,她终于开口。

“妈,是我啦,大胆,昨晚跟叉叉玩得太晚,就睡在她家了,没打电话给你,急了吧。”她故作轻松,眉眼随着做出来的轻松感而微扬,显得有几分俏皮。

“跟叉叉去玩了呀?以后记得打电话,都急死我了,你弟一回来说你自己一个人走了,不知道去哪了,我又不好多问人,你爸那个死样子,我要是多问,指不定还以为我为难他儿子。”

李美玉一听到自家的女儿是跟猛叉叉去玩,也没有起疑心,猛叉叉那孩子她是知道的,与自家女儿要好得紧,几年没见,估计两人玩疯忘记时间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她弟?

那是她弟?

要是她弟,会合着伙来,让那两个狼崽仔碰她?

她还真是无话可说,这事儿要是让李美玉女士知道,她完全可以预料到后果,一拍两散,李美玉女士那人性子软归软,在她的事上,那都是以她为主的。

母女俩的感情,自然不是那个她老爹横插一扛,就能让李美玉女士一个劲儿地巴上去的,这不,年纪都这么大,还谈什么感情,不过指着他的地位给女儿找个好对象罢了!

大胆可不是这么想的,李美玉女士这阵子的高兴劲儿,不是没瞧在眼里,就上了几分心,怎么着也得让李美玉女士舒坦个一回的,自然就不想扫兴,合着,不回大院就行。

手机捏在手里,她都懒得理会那是什么牌子的手机,他们那一帮子人,最不会做的就是亏待自己,不像她,啥事都得自己来,有爹跟没爹一样。

她报个地址,把自己的小窝给供出去,凭着喻厉镜的本事,现在不说,迟早都知道的,还不如自己识相一回,先供出去,免得他找上门来,又端着那张冷脸折腾她。

喻厉镜知道这个小区,还算是不错的,单身公寓。

一下车,他还算是表现出绅士风度,没有跟着她下车,把西装外套借给她遮挡。

“阿镜找个开锁的吧。”她两手空空,门根本进不去,要让她现在回沈科那里拿钥匙,还真是不愿意,索性就蔫了张脸,歪着脑袋瞅着他,“再给我买点药吧,你知道的。”

药?

自然是紧急避孕药,不是危险期,可也没有说哪个说不在危险期里,就不会怀上的,她要是怀上了,这不杯具的?

孩子他爹是谁?

一团乱!

喻厉镜眼神一闪,到是没有反对,“先上去吧,坐在门口等着,别人跟你打招呼,不许理人,特别……”话说到这里,他改了个方式,“回车里,药店外面就有,我去买就是,你坐在车里,不许下来!”

强势的男人。

她没有异议,一下车,太阳高挂着,身上热糊糊,底下通风着,让她怎么都觉得尴尬,用西装外套挡着,别人也看不见。

可有一种东西,叫做心虚,对,就是心虚,她乖乖地回到车里。

第二天是星期一,她没去学校,心情烦着呢,哪都不想去,中午李美玉女士来了一次,见她蔫蔫的样子,以为她去外面玩疯了,忍不住数落她一回。

她哪里说自己就三天三夜里,跟三个不同的男人做了混事儿,任由李美玉女士数落着,一句话顶上去的话都没有。

李美平女士到底是心疼自己女儿的,还替向学校请假,一请就是三天假。

她乐了,老娘真给力。

不过,她不敢出门,蹲在电脑前一直注意着消息,qq一直开着,平日那些个发片片解馋的群里,都是一片宁静儿,仿佛最近都没有找到种子。

可她心里一直很害怕,就怕突然间自己“艳”照儿满天飞,到时,她还用不用做人了呀!

又是一天。

又是一天。‘

一天又一天。

风平浪静。

什么事也没有。

她反正不淡定,估摸着可能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平静。

奇怪的是,谁也没有找她,一切都感觉像在梦里一样,她脑袋里一片浆糊,搞不明白。

终于,她开始出门,开始去风华高中上班。

人生的第一份工作从老师开始,呃,是后勤的。

后勤的,就是打杂的,啥事儿都有,忙得她没空想东想西的,这倒是好的,待在家里三天,跟惊弓之鸟似的。

中午食堂吃饭。

她走进去,里面只有小猫两三只,跟她那会念高中不一样,那会儿,她是下课铃声一响就跑食堂去,为了占个好位置,人早到,还可以选点自己喜欢吃的,这慢到,好吃的早让人挑完了。

风华高中的食堂比起她那会儿,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可偏偏这里都没有人,人家学生哪里看得上这里的菜,个个都眼高得紧,坐在这里嫌丢面子。

她喜欢吃红烧肉,配个青菜,再加一碗汤,一碗白饭,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来,师父的手艺真是不错,比起她那会儿的,好有一比,一个就是直接放水里烫熟的猪食,一个就美味。

“老师,听说身体不舒服?”

清脆的嗓音有如甘泉水,落在她的耳里畅快无比,却无端端地打个寒颤,乌龟似地抬起望向对面的人,那乌溜溜的眼睛有些愣神,又有些惧意!

“是呀,老师都不舒服了三天了呢,我还怪想着老师的,你说是不是呀,连枫?”

紧接着跟上来直接的声音,带着青春期特有的那种感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把她堵在中间。

她的饭只吃了小半碗,红烧肉只夹过一筷子,汤到是喝了半碗,青菜还没吃过。

026









她肚子没饱,真的,不是她矫情。

是真的没饱,把碗里的白饭吃完,她合计有这盘红烧肉,可以再吃一碗,她向来胃口好得紧,就算是再难受,胃口就从来不知道叫什么倒下。

可人家这一前一后地堵着她,两双共四只眼睛的,让她着实有些那一点压力,放下手里的筷子,她瞅下自己身处的食堂。

本就是小猫两三只的食堂,这会儿,一个人影都没有,连窗口那边负责盛菜的大叔都不见人影,让她瞅向窗外,外面阳光灿烂的,还有听到知了的叫声。

还没有变天呢,这人怎么都跑了?

难道是说要下雷雨了吗?跑得这么快!

她端起汤碗,把碗里的汤全部喝尽,小心地揉揉自己的胸口,怕一口汤给堵在那里,咽不下去,待得她觉得已经差不多之时,抬头瞅着对面的精致少年。

窗明几净,阳光到是不知道羞涩为何物,大大方方地亮出他的光芒,跟不要钱似地,尽情地肆虐着大地,甭管人家接不接受,总是热情依旧,不知道啥叫热情太过,又不愿意参加扫盲班。

那精致的少年沐浴在阳光里,怎么形容来的,就跟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白皙的脸庞,凤眼霸道地勾勒出他诱人的容貌,让她面看不厌。

可就这么一张脸,这么精致的少年,会所里,她还能感觉自己到抵住自己身下的灼热,那种迫切地似要把她给直接地冲成两半儿的放肆力道,桌面下的双腿不太争气地悄悄合拢,清秀的小脸有些不太外露的尴尬。

“谢谢两位同学,我还行,这不销假来上班了。”她再度拿起筷子,夹起红烧肉往嘴里一送,不油不腻,师父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值得她来捧场,她下了个决定,以后要在食堂里混。“你们都吃过了吧,我还没有吃,要是有事的话,等会来我办公室就成。”

不知道是不是这风华高中的办公室太缺,她给安排的办公室还挺偏僻的,与好多老师都不在同栋行政楼里,她到是不介意,工作到哪里不都是一样的,走的关系,总得让她老爹面子上过得去。

“我们找老师也没有别的事体,到是老师知不知阿盛都怎么了,今天还没来学校呢。”连枫说得一脸纯良,凤眼里闪着无辜的光彩,阳光晕染他一脸,愈发显得不食人间烟火般。

她是一愣,想到那个所谓的弟弟陈迁盛,眼里就添了一丝暗色,她不是啥圣母性子的人,以德报怨这事儿还真是做不出来,以前看那电视剧《小李飞刀》里泡面头的李寻欢对龙啸云那态度,常常让她哽在心里。

大哥大哥,明明龙啸云摆明算计他李寻欢,抢他女人,这李寻欢还吼人大哥大哥的,还把女人给心甘情愿地让出去,她当时还挺替林诗音抱不平的,咋就碰到这两个渣男咧。

她不是圣母李寻欢,做不出来对陈迁盛啥嘘寒问暖那一套,仅仅稍皱一下眉头,淡淡地回了句,“老师也不是你们的班主任,这事不归老师管,要不,你们去找你们班主任?”

末了,她还浅笑盈盈地提出个解决的办法,软软地把他们的话给堵住。

话一说完,她低头吃饭,背后捱上一具火热的身子,这大夏末的季节,食堂要没有空调,她准是出得一身汗,有空调,可得经不起这么相贴,后背处立即出点汗。

那身后的少年于震,还会有谁?

他哪里会管这里学位的食堂,他于公子自个儿高兴就成,哪个敢管他,还不得想想自己那份工作,怎么经得起人家一句话。

他们知道阿盛有个姐,不受阿盛家的老头子待见,瞅着人家陈老头还挺开通的一人,这儿子女儿的事居然没有过得关去,让他们到是有些意外,眼瞅着这个勾人的东西,让他们只能看,不能碰,那怎么能行?

不行的!

于震贴上去,那叫一个亲密的样子,从后双臂就藤蔓一样缠住她,身子往前一倾,就捱着她的背,薄唇已经落在她的颈间,嫩嫩的肌肤,水灵得让他口舌生躁,心里这么想的,嘴上就跟野兽似地咬过去。

那一咬,大胆哪里会不疼,她觉得钻心地疼,筷子从手里掉落,这会儿,没眨眼睛,一次都没有,抬眼瞅向对面的精致少年,让她突然间泛开一抹热情的笑意。

她不挣扎,男人的劣根性,她晓得的,越挣扎,人家会觉得愈有情趣,与男人的年纪无关,都是骨子里的东西,大抵都一样。

连枫没想到她会笑,那笑,搭着清秀的小脸,心里便跟猫爪子挠过一样,痒痒得紧,那一次没得逞,让他好生遗憾着。

这不,人到底是落在他的地盘里,也甭管别的,他瞅中的人,自然而然是试上一试的。

他往前凑过去,凤眼微眯儿,觑着她,眼神迷离得让人看不透,微微一笑,似勾人的妖精般,“老师这样子说话可真伤人心,听说这几天老师都没在大院里,不知道老师都去了哪里呢?喻厉镜?廉谦?还是沈科那里?”

一个个男人的名字都点出来,让她抗拒得紧,可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弹半分,跟个木头般,于震的体温煨得她全身发烫,后颈处被他的舌(尖)占据,湿热的触感,轻微的疼意,让她忍不住微微颤动。

“看来你还挺熟。”她的双手垂在身侧,捏握成拳,瞅着连枫的视线缩回来,差点被他迷离的样子给勾得心神迷乱,“到底想说什么呢?”

“老师,你这么多人都陪过了,不如也陪我们一夜吧。”于震是个直接的人,讨厌弯弯绕绕的,眼睛瞄过连枫一眼,“我跟他都大得很,准管老师舒爽的,老师只管享受着便是。”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有人不要脸面地讲出话来,她真不知道怎么反应,落在她肩头的双手往下,毫不顾忌这灿烂的太阳,朝着她的胸前过来。

当她是坐(台)的?

还陪过这么多人,不如也陪他们?

大胆还真是气极,合着是她愿意的不成?

那些个男人是好惹的?

这会儿,她真生气了,垂在身侧的双手,抓住桌面的托盘,往后狠狠地一砸,“砰”的一声,那气势,让对面的连枫瞪大精致的凤眼,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

她一砸,拿起放在桌面的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没事吧?”

连枫绕过来,走到于震的面前,瞅着他被兜头的托盘砸得倒地,身上红烧肉东一块西一块的,还沾着浓稠的汤汁合着绿色的青菜,一整个花花绿绿的,好不精彩。

只是,那于震自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样子抹去面子,倒在地面里,好一阵子地回不过神来,眼睛瞪着大大的,还是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惹他!敢这么对他!

见他没反应,连枫摇摇头,也不管他,自个儿走了。

于震这一方面没有反应过来,连枫又有事离开学校,这陈大胆砸了人那自然是有些害怕的,怕这份工作才到手,就被人开了去,那样她老爹多抹不开面子呀,好在,一个下午,都没有人来,让她悬着的心有些放下来。

这下,铃声一响,她拿着包包就离开办公室,刚一锁门,转身到碰到一个人。

那是校长,胖胖的,头顶微秃,瞅着过去像尊和善的弥勒佛,见到她,笑得就愈发地和善:“小陈呀,上头来了检查组,这不,小李这几天不方便,你看……”

小李是何许人,她听过一些,这学校里,八卦也多,一下子就传到她耳里,小李是个高中都没毕业的,跟她一样都是后门开进来的,小李的工作那就是喝酒,陪着领导喝酒。

喝酒,那都是明面儿的事,这底下的事,别看看个个都没说,可那眼神都充满着鄙视的意味儿,她向来敏感得紧,看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人家合着她也是后门进来的,也让她去陪着喝酒,她眉头有些皱起,这民办高中可不比人立公的高中,上面是扶持着,可那规定可比公立的严格多了,检查呀审核呀一件件变着花样来,没有门路还真是撑不起来。

检查组一来,明眼人都知道走走过场,那过场怎么走,得看门路,不然,门路都摸不进去,就别提咋走过场了。

下面的话没说出来,大胆哪里会听不出来,校长没讲下去,那是人家指着她自个儿领会,这就是领导的艺术,话不用说太明白,自有下属去领会,领会错了,那是下属没用,领会对了,这下属值得一用。

她到是犯难,这酒,是她的对头儿,沾不得一点,沾多了准得醉,这一醉,谁知道会出啥事,人家校长又不知道她老爹是谁,是托别人的关系进的学校,她难道去跟校长吼她老爹是陈振,想找人陪酒,得问问他行不行?

“那个,校长呀,真不好意思呀,真是凑巧呀,我这几天也是身子不方便呢,才让我妈给请的假。”人家不舒服,她也不舒服的呀,请假的事明摆在那里,“校长,那个,我才来报到,就请假,是不是给您造成困扰了?”

她笑咪咪的,瞅着像个天真的小姑娘,那话里话外,可没让校长有说话的机会,拎着她自己的小包包,扬长而去。

“不上道的东西!”那校长嘴里到是没有什么好话,回到行政楼他自个儿的办公室里,拨了个电话,“老毕呀,你介绍来的人,还真不是个上道的……”

抱怨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声音戛然而止,像个溺水的鱼儿,滑稽地张大着嘴。

027









一出校门口,那里停着辆悍马,风华高中的学生哪里会没见过,大凡人都是好奇心的,不由得多瞄两眼。

一瞄,车里坐的男人,俊朗的面容,端着浅浅的斯文笑意,和着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那人,不是廉谦又会是谁?

少女的情怀总是诗,明明那男人的目光落在远处,可女生总觉得他在看自个儿,不由得红晕满脸飞,羞怯地小跑出校门,进了自家的私家车,还摇下车窗,回头睡瞅着那男人。

悍马?

陈大胆心情挺好的,那不是说一个字就能说完的,给想占她便宜的小混蛋好一次收拾,又把那个校长的话给不软不硬地顶回去,她高兴得都快找不到北。

一到校门口,瞅见那款悍马,她打个机伶,看都不看车上坐的是哪个人,脚就往回缩,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的,就怕车里的人注意到她。

她撒腿就走,跑得快,一下子消失在校门口。

这一跑,就坏事,本来嘛,她悄悄地从旁边走出去,说不定廉谦被阳光闪了眼,没有发现她都是有可能的,可她这一个害怕,一个跑得飞快,那就让廉谦一下子就注意到。

廉谦那叫一个心里不爽,合计着他打算把昨天的事给她好好道个歉,接人吃个饭,好好哄着就是,昨天把沈科胖揍一顿,心里美着呢!

沈科不是啥好啃的骨头,可他廉谦又不是好相与的主,“军人”两个字不是白白说道,摆着好看的,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昨儿个,他还有些留手,试着演那一回苦肉计,好让大胆心里软和些。

没防着喻厉镜那个表面瞅着冷眼冷脸的,做起小人之事还面不改色的,他上门一找,人家还拿话堵他,说不知道大胆去哪里,哼,兄弟,这就是兄弟!

追踪器出了乱子,他知道,除了喻厉镜不做他人想,就凭着大胆那脑子会想到手表有问题才是件天大的怪事儿,前三天,这人儿都请假,第四天,终于让他堵到人。

这一跑,让他到是怒从心头起的,他到是好好地宠着人呢,把人捧在手心里,好好地呵护着,娇(养)起来,偏偏人家一见他就跑,这样了,摆明不待见他。

廉大公子一口气堵在那里,人家给脸不要脸,他自然是严厉得处理,免得人家一回生两回熟的,这胆子越发大了去,跳下车,直接地追人去了。

愣她是跑过马拉松,哪里抵得过廉谦的魔鬼体力,跑来跑去的,倒像是他逗着她玩儿,那闲情逸致的的,让她没有脸再跑下去,合着这学校的人都走完,让她不至于丢大脸,索性歇下来。

她到是不讲什么破形象,一屁股坐在花坛边,喘着粗气,没好气地瞪着他带着笑意的脸,怎么看都怎么觉得碍眼,才让她过了三天消停日子,这会儿,又来人,她真消受不起。

“看你还跑?”

廉谦慢慢地走过去,挨着她坐下,手臂搂住她,那眼里笑的叫一个得意的,另一手捏捏她泛着汗意的圆润鼻头,瞅着一副纵容的味儿。

“替你好好地收拾沈科一回,往后见了人,可得给我安分些!”

她要是能跑得过,自然还得跑,这跑不过嘛,还是安生着点儿,也不浪费自己的体力,鼻头被他一捏,有些不乐意的,违逆他的后果,她是晓得的。

方才见他就跑,这男人别瞅着笑咪咪的好商量样子,骨子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她可以想象沈科被胖捧过的样子,心里倒是狠狠地出口气。

她拿沈科没办法,可他们要是闹起来,这冲上去,她到是晓得,廉谦会更狠,沈科说白了就是条毒蛇,对她毒得很的蛇,对他兄弟,还是个不错的。

这点让她恨得牙痒痒,前半句话叫她高兴着,后半句话叫她堵得慌,她又没有他的身手,沈科想找她的麻烦,还不是简单得很,她心里无限惆怅。

“你们都是蛇鼠一窝,让我安分些?”她不禁地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是哪里有不安分了?

是巴巴地勾引着沈科来了?

还是自己不要脸地送上门去让人玩了?

廉谦到是喜欢她使些小性子的,这会儿,人在手里,脾气就软和些,笑意更深,“这嘴巴还真是不服软。”

话说到这里,他扶着她起来,搂着她,那姿态跟陷入爱河里的情侣没啥两样,亲呢得紧,“喻厉镜有没有碰你?嗯?”

那一记“嗯”拉得老长,拉得她心惊胆战,脚下走得就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几乎是被他拖着走,拖入悍马里。

“去哪里?”

她老老实实地坐在车里,手里把玩着他给的手机,广告里瞅见过,某牌子最新款的,样子还行,功能巨多,她到是觉得有些太烦,这手机的功能,还是少点好,能发短信,接听跟打出电话就行的,再多了,都用不明白。

“回家吃饭。”

廉谦的回答很简单,风淡云轻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回家?

她瞅着这路可不是她家,虽说刚回这城市,可她大致的方向还是知道的,这哪里回她家,都不知道去哪里。

“跟我回家呗。”廉谦腾出一只手按住她的双手,那双手冰冷得让他心中暗惊,脸上的笑意一点也没褪色,“去见见我家老头子,这丑媳妇总觉得见公婆吧?何况哥哥觉得我们大胆可是一点不丑,哥哥想把我们大胆给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瞅见。”

这话说得可真新鲜,惹得大胆笑了,说得比唱得都要好听,要是那回儿,他这个态度,说不定,她早就视他如珠如宝了,这会儿,话说出来,她还真是不信。

信用早就已经破产的人,她哪里还会巴巴地信一回,喻厉镜那样一说,说实话,还真没把他们的话当真过,这人一当真,就有了期待,她到是想脱离这种日子,可期待过头了,留给她还有什么?

她不敢想,一点都不敢。

嫁人?

她哪里敢想,那些人能放过她?

不敢指望着!

男人的劣根性,吃着碗里的,还指着锅着的,他们就算是好好地成家,估摸着都不让她舒爽地过自己的活儿,她算是看透了!

“好呀,我到是没去过呢,也合着瞅瞅你口里的老头子。”

她这么一想,这心一下子放宽,合着还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的,去见见,当是开眼界。

028









古色古香。

若要说廉家是个什么样子,涌入陈大胆脑袋里的就这么四个字,件件东西都透着质感,让她看了都觉得自己这一身七分裤与一件宽大的t恤与这里格格不入,时光交错开来,她像是误入时空。

廉谦的母亲早年难产而亡,这廉利一直没有续娶,瞅着两父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年龄的差别,让他们硬生生地显出岁月的无情。

廉谦如今是军区副司令员正师职,大校衔,让廉利颇感欣慰的,年少时胡混胡玩着,他又不是不清楚,陈振那老小子有个女儿,他是见过陈振那老婆的,合着女儿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人一见到,这是不会差到哪里去,而是根本是差好多,陈振一表人材那是没得说的,李美玉就更是一朵花,两个人的女儿只称得上清秀,有些好竹出歹笋的味。

陈大胆算是瞅出来,她这人别的没啥,就是察言观色这活儿做得具好,俗话说的好,就是条件反射,几个混主儿的刺激下,她这个是非常到位。

廉老爷子坐在那里,整个人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别瞅着人斯斯文文的样子,这人掌握着一个军区,那天朝一共才几个军区呀,他的能耐是可想而知,背景有多(硬),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可偏偏这么个人,瞅着没有杀伤力的样子,端坐在那里喝茶,还让她跟着一起喝茶,她叫一个心惊胆战的,舌(头)愣是没察觉出来这茶是个什么味儿。

叫一廉老爷子,能把人给叫老了,他结婚得晚,合着跟陈振差不多年岁,陈振那是上山下乡时耽误了女儿的出生,他是晚婚,廉谦还是比大胆大了点儿。

大胆在廉谦身上尝过的苦头多了去,对那些个瞅着一脸和善样的人,都是打从心底里抗拒的,谁知道那张脸后面藏的是什么凶险的心,连带着对廉老子都有些站战战兢兢,没一会儿,就把茶给喝。

“这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鸳鸳觉得怎么样?”

廉利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这身边还坐着自家的浑儿子,不是他不能儿子长脸,这浑小子做过的浑事还真的不少,年纪大了,跟去部队里,倒是混得有模有样。

鸳鸳?

陈大胆一时半会还愣在那里,不知道这叫的是谁,天可怜见,才新改的名,还没有适应过来,等着被廉谦暗地里轻轻地捏一下手,脑袋里的短路故障突然见好,尴尬地想起那是自个儿的新名字。

茶有什么味儿?

除了有点香,有点苦,还真是说不出来别的啥有哲理性的话。

她瞅着身边的廉谦,巴巴地指望他来解围。

不知道是真的没有看见,还是装作没看见,廉谦慢慢地品着茶,那一举一动,优雅得紧,要是换上一身长袍,就合着地道的儒士范儿,让她不禁得打个寒颤,连忙把不着边的画面从脑袋里赶出去。

“廉伯伯,我真喝不出味儿,我一贯不喜欢喝茶。”

请原谅她,无知者无畏,她直接地说出来。

廉谦是知道他家老头子性子的,那一口茶梗在嘴里,明明是不烫的,这会儿,怎么就觉得跟个烫手山芋似的,咽不下去!

廉利扬扬眉,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年轻人都不大喜欢喝茶,我知道的,也难得你说实话,可比那些只知道奉承的人好多了。”

老头子的话,不止大胆诧异,连带着他儿子廉谦都诧异,这么好说话,还是头回见,别瞅着老头子不愠不火的样子,可他到是实实在在的领过老头子脾气的,小时候还真是没少修理的。

“伯父……”

“伯父……”

齐声声的,像是合在一起的声音,让陈大胆从诧异中惊醒过来,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两个声音出自何人。

是的,这两个人,大胆一点儿都不陌生。

一个是沈科,他的样子有些怪,那脸,瞅着就是肿着的,好象是消了一点儿的样子,还装模作样地拄着根拐杖,搞得他自己是缺胳膊少腿儿的残障人士似的,那壮硕的身形配着他委屈的表情,让人瞅见就想笑。

另一个自然是喻厉镜,他才出机关大院,就接到自家老头子的炮轰,说什么隔壁家的儿子都带未来媳妇上门吃饭了,他还是光棍一条,那话一堆一堆的,就是冲他发火,觉得他没有出息,连带媳妇这事儿让隔壁家的人先带上门,他老头子觉得没脸。

话一堆,他迅速地透过现象看本质,从隔壁这话里揪出廉谦来,赶忙着到大胆的学校,除了夜自修的学生,和几个老师,哪有她的身影,跑去她的公寓,没人应门。

到处没人,他肯定以及确定大胆一定被廉谦那个笑面虎给带走,果断地回家,当然不会忘记到隔壁窜门,事儿可巧了,碰到一身伤的沈科,他冷眼相待。

“这是怎么了?沈科,你这是让人给?……”

廉利瞅着沈科的最新形象,分明是给人修理过的,这沈家的老幺,他自小是看着长大的,与自己儿子、年轻的省委秘书长喻厉镜、还有连家的老大,四人好得紧。

“那是他自己不长眼睛。”廉谦笑笑,那神态自若,仿佛那根本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浅啜着茶。

陈大胆可不是他,没得那么大的胆子与这新来两人目光对视,可就是这般,两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感觉都能烧出四个洞来,缩头乌龟,她觉得自己就是这个样儿。

“是的,廉伯伯,他不长眼睛还能得怪得了谁?”

喻厉镜这是头一回在大胆出现后附和廉谦的话,有些人就得受一些教训,就比如出现在廉家的人儿,他话是对着沈科说的,视线可落在她的身上。

沈科瞅着这两个没有兄弟情分的人,从鼻孔里哼出不屑的声音来,偏过头,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做出一副傲娇样子,可配着那一身伤,他那个壮硕的身形,瞅着跟落毛的孔雀没什么分别。

一顿饭吃得是食不知味,满桌子的菜都是她爱吃的,可三个男人,她哪里还吃得下去,平时都能吃两小碗的,这会儿只吃了小半碗,就觉得胃里撑得很。

回去?

这三个男人,她硬着头皮,愣是固执地不坐任何人的车子,不知道是不是廉利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举,让自个儿的司机送她回去,她乐得这样子,装作没看见那三个男人难看的脸色。

只是——

这该来的总会来的,她逃得了一时还能跑得了一世?

半夜给门铃声吵醒,真是不爽的事儿,她到是想发火,从猫眼里瞅见那张还肿着没完全消退的脸,小心肝颤得那叫一个厉害。

029









居然是这个主!

门后的陈大胆给吓得往后一退,闹不明白这厮怎么来得这么快,她更是悔青了肠子,这亮着灯干嘛,不就是告诉这门外的人,她人在屋里,她醒着。

她躲在门后,从猫眼前早就退回来,觉得心跳得激烈,激烈要从胸腔里蹦出来,连忙傻傻地用手捂住。

“砰砰……”静寂的夜里,心跳的声音如雷。

门铃声刺耳,一拨接着一拨,惊得她胆战心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声音,动静大了去,她的心一下子悬到嗓子眼,敢情他是拿他那根破拐杖在撞门,在里面听着,跟地动山摇似的,她无奈地翻个白眼,打开门。

这闹下去,声音这么重,这楼里的人还不投诉她?

果然,她一开门,人家手里的拐杖正对着她的门,瞅见她开门,咧开得意的笑,直接地跨步进去。

“你要是不开门,就跟你耗到天亮。”

沈科没有半点内疚感,扯着嘴,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向她。

壮硕的身形,靠着她,压得她都直不起腰,拐杖早让他进门时就丢开,那双臂就跟蛇身一样缠住她,灼热的体温捱着她,让她浑身都不自在,有种丢开他的念头涌上心头,这手呢,到是不敢放开。

“你残废了?”她这是行动没有,嘴巴到是学得毒了些,直接地把话丢过去,吃力地拖着他走向沙发,那一步三歇的,没一会儿,汗意淋淋的,难受得紧。

这难受都是小事,主要是他,合着是赖定她的,一点力都不使,缠着她,跟无尾熊一样,打定主意着,“我给廉谦那小子给打成这样子,都是为了你,合着你连心疼的表情都没有,太伤我心了。”

这个男人,给他三分脸色,就能开染坊,还真是让她无语,为了她被打的?她还真是懒得上赶着去承认,他自己耍贱,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她才是那个应该胖揍他一顿的人才好不?

她都不稀得应他的话,这人,一应话,就会上赶着来。

弯下腰,想把他丢到沙发里,可那人到是精得很,直接地连同她一起压向沙发,压得她动弹不起来,他的身形,还真是将她挡了个十成十。

她想起来,那么大块的沈科,哪里能让她起来,唇已经贴着她吻过去,双手往前她的棉质睡衣底下钻进去,如狼似虎的,rounie着她身子的每一处。

引狼入室?

陈大胆就知道这男人不消停,唇瓣被他咬得生疼,隔着两人的薄薄衣料,火一样的体温煨着她,让她忍不住夹紧双腿。

“大胆,你可真行呀,让廉谦那小子这么揍我,自己还跟阿镜那小子给跑了,你对得起我吗?”沈科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叫适可而止,大手掰开她的双腿,硬是挤身进去,堵着她的唇角,笑得跟什么似的,阴阴冷冷的,跟毒蛇似,一字一字。

她头皮发麻,此时心里恨得是廉谦下手下太轻,两个人暧昧地贴在一起,那处儿抵着的物事儿,让她哪里敢动一下,下午拿东西砸人的勇气早就飞到爪哇国。

身子给他的大手给撩拨得泛起疼意,她是不敢动,被他撩拨起来的身子到到底是不合她的意,一次次地泛起颤栗感,想着昨天的痛意,她不由得绷紧身子,双腿间更是夹得死死的,连带着把他夹得抖起几分快意。

“谁让你犯浑了!”

她终是努力地甩给他一句话,可这话听着就跟撒娇一样,软弱无力,还带着那么一丝丝诱人的味儿。

沈科到是不否认,他这人就爱犯浑,不是头一回的,犯浑的事做得可多了去,他到是想好好待着她,可她呢,当着他的面与那两小子眉来眼去,这火,一上来,就哪里还止得住!

乐趣还是有的,当着那两人的面,他到是觉得更有一翻情趣,那里更是绞得死紧,绞得他老快慰,一碰还真是舍不下,恨不得一直埋在她身体里。

“是呢,我这是犯浑呢,哪里知道我们大胆跟个香饽饽似的,这么多人待见?”他嘴上这么说着,得意的笑就一直没有收敛起来,手里一用劲,那里软软的,落在他手心里,滑腻腻的,好不欢喜,“今天可得好好侍候着我呀,也不枉我给那小子打成这样子!”

好好侍候他?

她哪里会愿意,反正这事儿,她从来就没有打心底里愿意过一回,就是那次在车里与喻厉镜,不过想破罐子破摔罢了,最终还不是没豁出去,她会觉得疼,会觉得自己在作贱自己。

“叮咚……”

还是门铃声。

陈大胆差点惊起来,被他给压住,还真弹不起来,不由得急起来,都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了,估摸着可能是李美玉女士与陈振闹脾气,三更半夜地跑到她这里来,她急得不行了!

这都是什么样子,沈科挤压得她,她身上的睡衣已经让他给撩起来,suxiong半露,嫩白的肌肤泛着粉红的光泽度,完全就是一副情不自禁的奸情样!

让李美玉女士看到了,可怎么好?

“你起来,我妈来了。”

话落在沈科耳里那就是个什么意思?不就是他沈科见不得人的,见不得她妈,这事儿,还真让他不舒服,就是压得她,不肯起来。

“来了就来了,我还可以见见你妈。”他恶意地咬向她的脖子,嫩嫩的,让他胃口大开,时间还真不是什么好时间,他渣归渣,不犯浑的时间还是有的。

大胆哪敢让她妈见到这种画面,心里急得不行,面色泛红,听得大门那里打开,她使劲儿地欲把他给推开,这还没有推开,听到脚步声,分明不是李美玉女士的。

她硬是从沈科的身下挤出脑袋来,离沙发不远处,玄关那边站着的不就是喻厉镜,这下子,她真是给惊得不轻,来一个也就罢了,还没想好怎么应付他,这又来一个算是怎么回事的?

“这么快就扭在一起了?还真不记得疼呢!”喻厉镜居高临下地瞅着跟麻花一样缠在一起的两人,冷沉的眼里凝聚着暴风雨,话里的酸味儿浓得很,“大胆儿,这挺好呀,我把你给拉出来,你自己又合着贴上去,玩的是哪一手?”

她到是听不明白他的话,怎么是她贴上去的?眼里就浮现一股子委屈,她清秀的小脸慌乱得紧,这感觉、这感觉,又一回像给抓奸一样!

明明那小脸闪着惊慌,他直接地无视,无视心中蔓延起的疼痛,走到沙发边,从沈科的身下把她给拉起来,身子捱过去,贴着她的后背,“沈科,你说怎么办?我到是想娶人家,把人带在身边,好好宠着疼着,她到是勾三搭四的,我是不是给她点教训?”

沈科明显地被他的话给逗乐,就顺着他,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捱着她柔嫩的身子,两双四只手,就不太安分地贴着她身子的曲线游走。

“放——”开我!

她才呼出一个音节,所有的声音都被灼烫的薄唇给堵住,眼里全是怒意,这男人都是**犊子,哪里看出来她在勾三搭四的?

030









大胆想逃,想逃得远远的,逃到天边去,逃得越远越好,离他们远远的,永远都碰不着。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她想着逃,双腿被沈科拉过去,两个男人的气息薰得她面红耳热,不争气的身子已经是软如泥般,任由他们胡来,全身滚烫,跟烧煮的白开水一个样,烫得她神智迷离,灵魂出窍般,站得高高的,瞅着那精壮与壮硕男子之间的女体。

那是她吗?

是她吗?

那张清秀的脸被yuwang染得通血,鲜艳欲滴,嫩白的身子浮起诱人的红晕,沉浸在连绵起伏的快意与痛意里,不能自拔。

一切都仿如那个夜晚在重演,她承受不住地闭上灰暗的眼睛,终是逃不出这里,逃不出噩梦,徒劳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胸前的渗人疼意,沈科趴在那里,火般的唇舌,两只手上下齐来,惹得她敏感的身子快慰地颤抖;身后不遑多让,那是喻厉镜,似要与沈科分出个高低来不可,扳过她的脑袋,封住她的唇舌,封住那从她身子骨里泛出来最原始的声音。

那声音柔媚似水,胶着你不能安生,搅着你似在极乐之境,欲生欲死,让他的身子疼得急切地找个地方深埋进去。

离开她的唇,他站起身,捧住她乱晃的小脑袋,往前一耸,煨入她的嘴里,“大胆,大胆!”

她欲呕,嘴里满满当当的,所有的shenyin,所有的抗拒都被堵住,不让任何人听见,听见她柔媚酥骨的声音。

她合不拢嘴,两颊给扯得酸疼,迷离的双眼,臻首落在他的大手里,躲不开,也不能躲,冷冷的视线盯着她,似要吸gan-ta的血,吸gan-ta的精气。

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她的双腿垂在沙发的两边,似毫无所觉般地躺在那里,沈科盯着她,眼里的热切跟要吃人似的,盯着那里,盯着那里,那里晶莹一片,探手轻抚过去,湿他一手。

“大胆,你真热情……”他再也压抑不住,双手拉起她的大腿,圈住他自个儿的腰身,这么捱着她,毫不留情地占领她的私人城堡。

这城堡被迫地敞开大门,迎接着入侵的敌人,那敌人似烧红的炭棒般,硬生生地把内城横劈成两半,城堡在颤抖,城堡在痛苦。

敌人蛮横,城堡在反抗,紧紧地裹住它,让它不动弹,不能前进,绞紧它,从内城里冲出来的湿意,浇透它一身。

一层一层地,内城壁都向敌人涌过来,赶走这嚣张的敌人,缝合被劈开的伤处。

敌人不是弱者,是强者,是世上最强大的,它完全迷恋城堡的味道,一次次地冲锋陷阵,都能让它得到最大的喜悦,冲到最高峰,直达到云端。

一前一后,都是疼,都是快意,她早已经是不知道身在何处,没有反抗,随着他们的喜好起伏,bainen的身子被他们喂似名为“yuwang的蛊,让她泥足深陷,不知道如何拔身出来。

迷离的眼神深处,有一抹名为恨意的亮光,她咬紧牙关,咬得牙齿酸疼,不肯放开,似要坚持最后,她要永远记住这种屈辱!

“大胆,乖乖地……”喻厉镜轻轻后拍打着她的脸颊,那里艳色一片,勾人的魂般,“不是我不心疼你,你到是说说自己做的什么事儿?”

她有做什么事吗?

大胆的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迷离的眼底泛开一丝微冷的光芒,嘴里无力,嘴唇微张,一时间,还合不拢。

“你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沈科到是不耐烦,直接地以行动表示他迫切的心情,狠狠地加快速度,终于,从喉咙底发出满足的粗喘声,重重地压倒在大胆的身上。“大胆,你这里,你这里,还记得我呢,我一进去,就牢牢地绞住我,不舍得放开呢!”

她不听,哪里会听,耳朵自动地屏蔽不愿意听的话及男人的粗喘声,暴风雨终将有消停的一天!

沈科腻歪在那里,哪里舍得离开,被早已经等候多时的喻厉镜给硬生生地推到一边,那态势,恶虎扑羊般,咬住最美味的猎物。

你方唱罢我登场,我方登场你唱罢,两个男人极有就廉让精神,轮流着做庄。

两个壮年男子的yuwang折腾她一夜,天亮时分才放过她,吃饱餍足了,就自然好说话了,还把她抱入浴室里擦拭一番。

bainen的身上布满红色的吻痕,乍眼看去,还真是有些吓人,唇角已经被咬破,她无力地躺在柔软的床里,全身的骨架,仿佛都给他们不知道控制的yuwang给冲得散架。

她没有说话,没有流一滴眼泪,莫斯拉不相信眼泪,她也不相信眼泪,柔嫩的眼泪,更能让他们失去理智。

她睡着了,太累了。

在梦里,她露出笑脸,还是少女的模样,穿着白色的短裙,背着书包。

三个人同挤一床,大胆一个人可以从里面翻腾到外边,横着睡,竖着睡都成,再加上两个大男人,那床就格外得小,小得有那么可怜的样子,与大胆到是同病相怜,硬是承受着体积庞大的物事儿。

天那叫一个亮,亮得刚醒来的大胆一时间有些茫然,往窗子那边一瞅,阳光热烈得很,哪里还会是早晨,莫非已经是午后?

她今天还要去学校,一动身子,那身子竟酸疼得大字,那处的娇嫩,更是疼得厉害,承受不住两个人,两个壮年的男子。

她双手虚软地扶住墙壁,昨晚的记忆如潮水一样涌上眼前,一幕幕一幕幕,让她鸵鸟地躲在那里,想把一切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闭着眼睛,不敢看那镜中的女人,长发披乱下来,满面透着红光,一扫她常年待在屋里的暗色,似幸福的小女人样,刺得她眼睛生疼,不敢睁开。

睡衣往两边拨开,bainen的身子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拥高的两团肉坨坨留下深刻的指印,差不多粗长,哪里还能找一处没有痕迹的肌肤?

那一处,艳得几乎滴出血来,手指微微地一碰,疼得她皱起眉头。

她要换个地方,至少换把锁!

这是yinwadangfu吧,疼了,还上赶着把自己迎送过去,她露出笑意,那叫一个难看,难看得跟哭似的,没敢再穿裤子,那里根本不能碰一下,别提那紧身的七分裤,正卡在那里,受不住,换上一身裙。

从房门走到电梯里,她已经渗出一身冷汗,靠在电梯内壁里,她冷着脸,与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双臂环抱住自己,两眼忽然间有了神采。

“廉谦吗?你说的事我同意了!”

阖上手机,她不待那头有回答,坐入计程车里,前往风华高中。

031









人生到底是什么?

狗血!

没了这两个字,让陈大胆再回答她的人生是什么,还真是回答不出来。

一身残留她身上的痕迹,什么滋味,是苦涩的、是疼痛的、混乱的,她都想不起昨晚那两个野兽般的男人在她身上到底肆虐了多少次。

她喊着疼,他们听在耳里,更加兴奋,折腾她,是他们最大的乐趣。

车窗映出她惨白的脸色,眼睛里写着惶惶然,受惊的小兔子,莫过于如此。

也许,她不应该回到这城市里来,埋葬嫩葱般年华的城市,再一次无情地推她入绝望的谷底,人生真**狗血,她合着就是任人欺凌的?

他不痛快了,就可以找她来撒气?

她恨喻厉镜,这个男人,结婚?

就是这个说让她嫁给他的男人,伙同着沈科,一次次毫不留情地撞向她的身子,那力道,她都几乎要以为他想要她的命!

嘴巴动了一下,两边肌肉酸痛得厉害,突然间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那是他们的味道,让她脸色一下子惨白如纸。

那里,就她跟的身下一样被人狠狠地贯入,犹记得那种感觉,欲呕不能,欲吐更不能,浓烈的味道盈满她的嘴里,软弱地任由他们摆弄,摆弄成他们喜欢的姿势。

看着窗外倒退的行道树,她想哭,哪里还哭得出来,眼里染上一层恨意,从此,喻厉镜的名字成为禁忌,她可以漠视沈科,那个男人的恶劣,她知道自己躲不过,怎么都躲不过。

那个主儿,最爱玩,最会玩,本就是一个渣,她没抱多大希望,谁会希望一个禽兽突然转变成温顺的小羊?

谁也不会!

即使变了,也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她不能原谅喻厉镜!

不能!

曾经有想过,或者嫁给他算了!

这个念头一涌上来,她恨不得把狠狠地给自己两巴掌,别人把你从沈科的房里拉出来,给你买了药,还换了钥匙,这么一点点的小恩小德,就让你记心上了?

真是个只记得好不记得疼的蠢人!

她毫不留情地叽笑着自己,双腿轻轻一动,那处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抽搐,碰到柔软棉质diku,还是让她疼得嘴角发颤,深入骨骼的疼意。

“……”

手机响起,她听不出那是什么乐声,对音乐无感的她,拿起手机,连屏幕也没有看,直接地按下任意一个按键,手机是廉谦给的,里面的号码,她昨天瞅见只有一个,那便是廉谦一个人的号码。

新的手机号码,廉廉是惟一知道的,他给弄的新卡。

“大胆儿刚才找廉谦做什么呢?莫不是想找他哭诉去?”

这样的消谴声音除了沈科,再不会有别人。

她浑身一震,不知道自己怎么拨到沈科那里,电话里居然传出他的声音,那叫一个天雷,轰得她眼前黑得跟被墨汁染过一样,啥都看不见,声音立时从喉咙底消失,跟猫儿似地,怎么都不肯应一声。

“给猫儿叨走了舌头?”

声音清晰得很,带着逗弄的味儿,不是廉谦似的玩笑与戏谑,恶意,那种恶意,让毒蛇给盯上一般,忍不住地手里一松,手机掉落。

愣愣的视线扫过手机屏幕,廉谦两个字落入她的眼里,她慌忙地捡起手机,直接地挂断电话,瞅了那个廉谦名字下的手机号码,陌生的不能再陌生。

她不知道廉谦的手机号码,昨天压根儿没看,瞅见廉谦的名字,就退出来,哪里知道会有人盯着这个给她下套,摆明着就是来赌她会打这个电话。

结果,很好,沈科赌对了!

她还真是打了这个电话,心一狠,就作了决定,没有等到廉谦的答复,等来这么条毒蛇!

上班?

她不去了行不?

那么个地方,她去了,还有她可躲的地儿?

想来想去,她没蛋都疼。

叉叉已经结婚,又不好去投靠她,再说那几个,哪里会给别人面子,免不了惊着叉叉一回,不是她愿意见到的画面。

除了叉叉,她努力地掰着手指头,试图找这城市里有些交情的人,想了一会儿,眼睛往上使劲地翻,还真是没有,一个都没有!

她的人缘就这么差?

大胆犯难了,学校不能去,几头小狼在那里等着,她到是不怕那几头小狼,可学校是什么地方,她做的是什么?

老师!

虽说只是一个后勤的,可总归顶着老师的光环,她哪里能让自己传出啥不好听的名声去?譬如诱(奸)之类的,她伤不起的!

别说她担心太多,还真的有,以前听说过,到是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说的,主人公是谁,怎么都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呢?

学校的大门,她瞅着,哪里挡得住那两人,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沈科不敢做的?还是有什么地方是年轻的秘书长进不去的?

她还是消停着些吧!

这么思来想去,她只得赶回大院,是的,大院,那里才最安全,就算是那几个主儿,怎么着还能跑到她老爹的家里,对她下手?

“师父,去……”她报上地址,瞅着计程车掉转车头,往另一边驶去,正是她要去的路。

一想到,那两人找不到她而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突然间有很爽的感觉,那种感觉很像小时候暗地里伸脚绊倒小朋友,自己装得无辜样子。

她乐了,随手把手机送出去。

开车的司机大叔更乐,平白地得到一部最新的手机,刚好带回家给念高三的女儿,开着计程车扬长而去。

省府大院,门口守得森严。

从这里走进去,她感觉到呼吸困难,生平对着制服的人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最好是离得远远的,巴不得八辈子都不要打交道。

李美玉女士有点惊讶,瞅着上班的时间出现在家里的女儿,那自然是要问的,那样子,有点怪,女儿的眉眼似那么挂着点春意,又狠狠地摇摇头,觉得自个儿多想,“不舒服了?”

“妈,我想睡觉,不想出门!”

她懒懒地说道,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上楼,背对着李美玉女士,走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就怕李美玉女士看出她的不对劲来。

当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李美玉女士以为她又去与猛叉叉同学玩去了,没多想,甚至都没注意到她家女儿两腿儿往外、一步一步地挪上楼梯时,有多么的不正常!

没有注意到更好,陈大胆一向是个乖巧的女儿,她自然不想让李美玉女士发现这回事,难不成还得面对李美玉女士的质问,然后她狗血地回答:妈,对不起,我昨晚跟两个男人一起打滚了!

或者更干脆一点儿地告诉李美玉女士:妈,我以前就跟好几个男人滚一起过,那时候才高中?

对此,她表示压力很大。

今天是星期五,星期五到了,星期六还会远吗?

休息两天,不错的日子,在家里没有碰到陈迁盛,就跟失踪了一样,让她觉得挺好的,也没问李美玉女士,人家到底哪里去了,至少在她心烦的时候不用面对那什么个便宜弟弟。

只是,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快得让人都来不及适应。

星期日的下午,她挺尸在床里,硬是不肯起来,偏偏李美玉喜滋滋地跑过来告诉她一件事儿,晚上招待廉谦在家里吃饭,热络的劲儿,还真把人家当成未来女婿似的。

这个,她压力更大,清醒下来后,觉得自己做了回糊涂事,糊涂得让她没蛋都疼,这廉家是哪样的人家,她去过一次还能看不出来,能接受她这样的人?

她就一个身份,她老爹的女儿,没啥优点,如果胆小算是优点的话,那么她是有优点的;哦,她还有一个优点,在网上扮妖人,硬说自己是男的,勾过无数个小美女,当然,人家玩得也是无间道,别看人家吼你“哥哥”啥的,指不定那电脑前就坐着宅男。

清白?

她压根儿就没有,双腿早就张开那么多回,滚过的男人不止廉谦一个,这不管自愿的还是被迫的,“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话有点过,却很能说明她的情况。

她合着自己是中邪着呢,要是人家真有心娶她,这不,早上家里来了,还用得着她来开口?

说不定早知道着呢,在背后不知怎么地笑话她呢,她这么个破鞋,也好意思厚着脸皮让他廉大公子来娶!

只是——

人还真的来了,让她怎么都有些不太高兴得起来,要是那早上一出门,那人就出现在她面前,赶着说愿意娶她,说不定她还真的头脑发晕应下来!

男人都是个什么东西!

大胆差点儿咬碎一口洁白的牙齿,瞅着一桌子的人,这边是廉家的父子,那边是喻厉镜一家子,对面还坐着脸皮最厚的沈科,他就一个人,独自上场。

她哪里还有胃口,平日最喜欢李美玉女士的手艺,这会儿,哪里吃得下去,一个个地往她碗里夹菜,叠得她碗那比小山还高,心下更郁闷,又害怕,怕得是个个的目光都盯着她,她全身儿都差点起鸡皮疙瘩。

李美玉是亲自下厨的,招待着三家客人,这一个个地,都是青年才俊,让李美玉女士那个叫看得心花怒放。

食不下咽,这碗里的菜,她哪个都下不得手去,这一个一个的,夹那个给夹的,不行,夹那个给夹的,也是不行,弄来弄去的,她吃得内牛满面,拨开上面的菜,苦巴巴地咬着白饭。

“……”电话响了。

她连忙瞅向客厅里那边的方向,正巧慧姨朝她使来一个眼色,她自是站起来,那脚步欢快得跟小鸟儿一样,将身后的三双六只眼睛给抛在脑后,清澈的声音从那厢传过来,化成两个字:“大胆?”

“阿澄——”

她惊呼出声,眼里染满了笑意,像是陷入爱情中的女子,闪闪发亮。

032









恋爱中的女人,浑身洋溢着幸福。

哪个人看不出来?

除非是傻子!

可这屋里有傻子吗?

不,没一个傻子,除李美玉女士与陈大胆。

这李美玉女士听都没听过那个名字,有些不明白这桌上的气氛怎么变得有点僵,连带着三个有为青年怪怪的,她到是没太放在心里,就是觉得奇怪。

当事人嘛,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哪里还会知道要注意一下周围的,一颗心哪,早就飞到机场那边去了,想着连澄已经回来,心里那个花呀,开得正热闹,怒放得跟洛阳牡丹一样。

连澄刚回国,就打电话给她,是不是说明她对他很重要?

她根本没去想,这连澄怎么知道她家的电话,几年都没有联系,怎么可能清楚地找到她的人在哪里,知道这电话往哪里打。

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这暗恋的女人更是个中翘楚,哪里还会注意到这屋里的几家人,都恨不得背后长出一对翅膀来,直接地飞到机场,把人接回来。

“爸妈、伯父伯母,你们慢用,我得去接人。”

喜悦盈满她的胸膛,哪里还顾得上屋里的三个男人,三双六只眼睛丢过来的视线,跟个没事人一样,拿着自己的长皮夹子就往外走,走得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欢实!

接人嘛,廉将军没有异议,这人走了,女孩子面皮薄得很,还是跟父母谈比较好,他比较满意!

喻厉镜的父母?

那是从帝都刚赶来,风尘仆仆,换洗一身,瞅着隔壁的父子俩已经出门,他们一家三口自是不露人后,门口又碰到沈家的老幺,这不,三家的方向都一模一样,全是冲着陈振家的大门来的。

目的?

心照不宣!

喻厉镜的父亲喻朝安那是天朝常驻联合国代表、特命全权大使,最近调回国内,如今已经是外交部党委书记,常务副部长;喻厉镜的母亲程倩玉,也是外交官,年轻与喻父那是天朝外交界着名夫妻档,生下喻厉镜后,就退下来,成为喻父的贤内助。

喻父向来自诩是开明之辈,与喻母交换一个眼神,还是有些不喜的,三个年轻人,是不是太……

太冒失了?

他见不得这样子招蜂引蝶的女子,喻母的意思跟他一样,夫妻俩那是差不多算得上心灵相通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将彼此眼底的想法都瞅着通透。

这门亲事得缓缓!

连澄,那个名字,他们不陌生,一点都不陌生,连家长子,俊美得跟画中人一样,完全地遗传到那位于美人的容貌,扑天盖地的新闻,钢琴王子的种种成就,不是没有听说过。

谁都能从那陈家的女儿眼里瞅出浓烈的迷恋之意,清清楚楚,没有半点的掩饰,她似蝴蝶一样飞出家门,头都不回。

“伯父、伯母,既然是去接连澄,我好久没见连澄,还是让我送大胆去机场吧。”

“伯父、伯母,既然是去接连澄,我好久没见连澄,还是让我送大胆去机场吧。”

“伯父、伯母,廉哥、喻哥、喻嫂,既然是去接连澄,我好久没见连澄,还是让我送大胆去机场吧。”

三个人异口同声,说出的内容没有一点儿是不一样的,就是那个沈科,他唤得多了些,本来就是,按着辈份来数,与陈振都是同辈儿的。

这不,瞅上人家女儿,就得按着规矩来。

四个人,三男一女,消失在屋里,只留下四个人坐在那里,饭桌上空出好多。

“我们继续,我们继续,这儿女自有儿女福,我们这把老骨头了还是别掺合得好。”打圆场的是廉利,别看他是军人出身,可那份圆滑与从容还真是与生俱来。

陈振陈省长自然不是一个能让这种尴尬的场面就能震住的人,官场里打滚大半生,什么风浪没有见过,这点小小的意思,还真是没让他放在眼里,与妻子使个眼色,没事人般地推杯过盏。

他们几个人在屋里气氛还不错地喝着,那边里先跑去的陈大胆在大院外没拦到计程车,那叫一个急,就怕在机场的连澄给等急,她哪里舍得。

眼瞅着从里面出来一辆车子,车门一开,开车是的沈科,副驾驶座里是喻厉镜,后车府那是廉谦,这会儿,三个人同坐一辆车。

她敢上吗?

不敢!

她退到一边去,乖乖地自己等待着计程车,眼珠子都没朝那里转过一下,就跟旁边没停着一辆车子似的。

这是明显的抗拒呀?

落在三个男人眼里,这就是红果果地对他们的权威发出挑战呀,有种叔可以忍,婶不可以忍的怒意。

沈科没下来,他端坐在驾驶座里,那目光似剐人的刀,落在她身上,剐得她没有半点伤口的肌肤不由自主地泛起害怕的疼意,疑惑地与视线对望,那眼里的不耐着实让她好吓一跳!

胆子小,还真是没救的!

这不,她经不得吓,一经不得吓之后,就有些唯唯喏喏,再一抬眼,瞅着另两双眼睛,一双冷得她发颤,另一又则带着笑意,那笑意让人看了着实是非常刺眼得紧,还是让她打寒颤。

上车还是不上车?

她犹豫,非常犹豫,跟他们的车子是快一点儿,可会不会让人发现她与他们之间还有那种破浑事儿,当然,她指的自然是连澄。

一想到连澄,她忍不住就心花那个呀怒放的,索性地傲娇一回,不上车,连那个意思都没有,还冲他们挥挥手,一副让他们先走的样子。

那神情,那态度,都让车里的三个人瞅着不是啥好滋味,合着他们的大胆,那也有喜欢的人,合着是那个长得艳里吧唧的连澄,是他们大胆喜欢的人?

“哟,我们想捎人一段路,人家还不愿意呢?这叫怎么个一回事?”沈科还是没动,跟昨夜里的狂猛完全是两样子,暴虐的劲儿都隐藏在西装下,笑着阴不阴、阳不阳的,“阿镜,怎么办呢?”

“能怎么办,我只好请人上车。”廉谦似乎瞅出那么点味儿,前面的两个男人怎么瞅着就怎么碍眼,前两天,他有事回军区一趟,拨过她的手机,竟然是陌生人接的电话,还告诉他一件事儿。

他送的手机,亲自挑选的礼物,被她不当一回事地送人了!

这做的真是一件好事,让他欢喜极了,不是吗?

有些事,或是冥冥注定的?

才要下车那不识好歹的女人给抓回车里,不知道哪里横(插)出来计程车,让她溜得飞快。

好好好!

长本事了,知道躲了!

坐在计程车里的大胆一直打着喷嚏,没注意到刚才有人要下车拿她,心里就估摸着想到,有人可能在背后骂她!

一到机场,她付钱就往里跑,跑得飞快,哪里还有闲心回头,那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辆性能极好的车子,这会儿,瞅见她往里跑,三个人男人齐刷刷地下车,冲着她的身影追过去。

陈大胆一心只想着连澄,说好的位子里那站着的男子不正是钢琴王子连澄,带着墨镜挡住他的大半容貌,可那样子,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的。

“连……”

刚呼出一个声音,她的嘴巴就被人给狠狠地捂住,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在嘴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033









光天化日之下,谁有这样的胆子?

那自然是沈科,出手的从来除了沈科不作他人想,这家伙,啥事不敢做?

还真是没有人他不敢做的事,给他一根竹竿,能撬起地球!

他得意,得意地笑着,揽着大胆走向那边的连澄,“连澄,怎么着,回来了,都不给我们哥几个打电话,只打给大胆,你小子可真不厚道!”

大胆这会真想哭了,眼睁睁地瞅着连日澄抬起眼,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儿,不情愿,她哪有一点儿情愿的,本就想着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连澄面前,把他给接回去。

合着这个混事的主儿,哪里肯放过她,最后的时刻里,让她怎么都挣脱不开去,就跟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一样。

连澄抬起头,白皙的面容,那叫一个透明,似将所有的wūhuì都能净涤干净,上帝的宠儿般,俊美的容貌,比连枫的妖孽模样更胜几分,大大的褐色镜片挡住他的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轮廓,已经能让众神在他面前倾倒。

绝世倾城,这四个字落在他的身上一点点都不委屈,甚至是让这四个字大发光彩,因为这四个字是与连澄联系一起!

“大胆?”

连澄起身,身形瘦高,半长的黑发柔顺地披在脑后,声音如甘泉般清澈,尘世的喧嚣,都甩在身后,永远都接近不了他。

他拿下遮挡的墨镜,狭长的凤眼,勾魂夺魄,引男勾女,谁能移开视线?

即使是沈科,他也有那么一秒的失神,听着人直接地抹开他,对着大胆打招呼,那心里哪里开心得起来,就连想恭喜连澄回国的心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谁能会对自个儿女人明着爱慕的男人有啥好脸色?

他没有!

廉谦也没有!

喻厉镜更没有!

三个男人,三个帝国主义的大山,活生生地压着陈大胆不能翻身当家作主人,心里憋屈得紧,乌溜溜的眼睛一眨一眨,眼泪要掉不掉的,委屈的想扑向连澄。

“大胆,你一个人来就行了!”

这话,她听得浑身一颤,连澄不悦,他这人的性子,她知道,不愿意见的人哪个都别想见着他一面!

“连澄,得,你吓着我们的大胆了,你知道的,她胆子小得很,你要是一吓她,指不定这晚上的就躲在我被窝里哭了!”

沈科可不乐意,他一贯是个主张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人都想玩到他手里的人,可不容许的,觉得她那小身板儿一颤,那立即就想起夜里与喻厉镜一起夹着她,弄得她欲生欲死的滋味儿。

滋味儿挺好的,让他念得紧,手臂往紧里箍,表明一个态度,这人儿是他手里的,人连澄想打啥主意,还是趁早消了最好,当然,最好是不要惦记他的女人。

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得意的亲密味儿,大胆的心意儿,他们哪个不清楚,就瞅着那张清秀小脸闪着些楚楚可怜的态儿,跟个受欺负的小可怜一般,指着王子来救呢。

廉谦斯斯文文,端着个与生俱来的优雅态儿,往前一步,凉薄的唇角扯开一弧度,那弧度,不大不小,显得不过分热情,也不过分冷淡,恰到好处就是这样子。

“说浑事了呢!”他回头状似一瞪沈科,眼里戏谑味儿浓得很,“咱们跟大胆私底下的事都拿出来浑说,你脸皮厚,可也得顾着点我们大胆呀,女孩子家家的,合着让你这么一说都成啥了!连澄,你说对伐?”

明着是指责沈科的不怀好意,可他的话更厉害,不花什么力气地就指明他们几个与大胆的浑关系,让本想在连澄面前出现得干干净净的大胆真是没脸见人!

面前最缺的东西就是地洞,大胆想找个钻进去,把自己给好好地躲起来,哪个都甭想进她的身,她说过,要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啥男人的破事儿,都给滚一边去。

谁知,谁知呀,这人算总不如天算的。

碰到人,还是算轻的,这回子,他们又把她往老路上拖去,平白地花费连澄帮她的一番心意,心里愧疚得紧,哪里还有脸见他!

腰间的手臂箍得她死紧,气差点儿呼不上来,难受得紧,更难受地是那随时随地都能发情的主儿,不知道是想到哪里,兴奋地抵着她臀后,让她都不敢动一下,整个人都跟惊弓之鸟般!

廉谦一说话,还没完,喻厉镜还没有开口,见着他都没什么表情,那样子跟见到陌生人都差不多,哪个不知道他与连澄之间关系最铁。

四个人是打小一块儿长大,连澄自小就跟人不一样,往深处里一说,有些自闭儿,这天才都是自闭的,人都能理解这回子事;往浅里一说,连澄就是个不爱理人的主,他不想开口,这天王老子都办不到!

不是说每个人的都一样铁,这得分的,沈科与廉谦、喻厉镜三人,到是没什么说道的,与连澄可就是有说道的,三人与他关系都铁,当中要数喻厉镜最铁。

他走过去,眼里冷厉淡开一些,瞅着跟寻常的哥们儿没啥两样,嘴一开一阖,说的话可是不怎么留情面,“连澄,这么多年,不声不响地把人藏起来,耍着我们玩,很有成就感吧?”

这三个人的话,一个接着一个,连澄无一不透着精致的面容,浅浅地皱起,面对着三双六只虎视眈眈的眼睛,发出困惑的疑问来,“你们都在说什么,别胡乱坏了大胆的名儿,这次我回来就跟她结婚的!”

惊天劈雷!

委实是惊天劈雷,劈得三个自以为把人掌握在手里,如今只不过想惩罚一下爱逃跑的人儿的三个人,惊在那里,个个脸色难看得紧,齐刷刷地把目光对陈大胆。

大胆震惊,比他们更震惊,当事人都还是头一回听说!

她不仅震惊,更多的是惊喜,这一惊喜,三个男人挟带着怒意的凌厉视线,都让她给漠视得十足十!

有一天,你的王子说到要娶,你会怎么?

她会说,她愿意!

是的,陈大胆愿意,再没有比这更让她觉得幸福的事儿,一切加诸在她身上的事儿好象烟消云散,跟什么子说的一样,她要嫁,嫁得欢欢喜喜,嫁心甘情愿。

瞅着连澄的乌溜溜眼睛儿,全是迷恋的光芒,不需要温柔的笑意,不需要寂寞的抚慰,她就中意他一个,乐意嫁他一个人,全世界的人都比不上他好!

“阿澄……”

她想哭,是幸福的哭泣,不再是孤独的哭泣,等了那么多年,她的王子,是的,她的王子踏着七彩祥云来娶她!

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034









陈大胆泫然欲泣,眼里闪着那叫啥?

幸福?

梦想成真?

都让三个男人都恨不得把她的眼睛都给蒙住,让她乱放光,乱表达爱意!

“阿澄——”这声音甜得腻人,勾走人七分魂三分魄,腰间的手臂箍得紧紧,好象都没啥感觉,一个劲儿地想往前,想扑入连澄的怀里。

狗男女!

啪啪啪——

三个男人同仇敌忾,齐刷刷地共同建立起强大的包围圈,硬是要把他们中的白眼狼——连澄给硬生生地排斥出他们的圈子。

果然不咬人的狗那是不叫的,这一声不吭的人,闷声不响地就勾起大胆,这叫叔可以忍,婶不可以忍!

“得,让猫头鹰啄瞎了眼睛,这叫怎么一回事!有人想撬我的墙角?”

沈科笑得张狂,把急于往前扑的人往后一拉,挡在她身前,一手直接地指向连澄的面门,顾不得那什么交情的,再跟人讲交情,他还摸得到大胆的一角?

连澄淡漠地瞄他一眼,眼神里的意味那叫一个犀利,比x光都要震撼,“墙角?大胆是你什么人?她答应过了?”

一句话,直直地刺中沈科的心脏,血流如注,这别人不知道,他自己还能不知道,大明还真没一回愿意的,他硬是上赶着把人家的不愿意理解成愿意,吃得好生痛快!

那眼神,没由来地让他一冷,身下的那几分放肆,到是挺识相地缩回去,免得在机场里丢他自己的脸面。

沈科是个渣,话是不掺一点儿水分,反而拧开一抹得意的笑,这不愿意又怎么了,多几次不愿意就成愿意的,就大胆那性子,他摸得还挺清。

“阿澄,你到是懂得怜香惜玉的,我不跟你争个道道,可话我们得说清楚的,大胆嘛,你现在可以让她跟你走,没准尔,明天就跟我的怀里了,你要不要试试?”

这话说的有恃无恐,端着就是这个姿态,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主儿,甭说连澄,就是连澄他爹连誉面前,不想给脸的,还就是不给了!

“沈科,这话过了!”

没等连澄有啥反应,出声的是喻厉镜,此时,他的眼底比淡漠的连澄更冷静,让开一条道,让身后的人儿走过去。

陈大胆自然是迫不及待,哪里还会再看他们一眼,就跟逃难似地冲向连澄,扑向他,哭得那个一叫幸福中的颤抖,双肩微微地颤动着,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已经到来。

一切加诸她身上的苦难一时间仿佛都失去所有的重量,轻飘飘地从她的心头飞走,她愿意跟着连澄到天涯海角!

沈科眼睛赤红,出一头白眼狼已经够倒楣,一出就连着出两头,让他欲上前把人给扯回来,好让不长记性的人明白一回,啥叫做不能别人给点甜,就奔着人去,小心碰到的是人贩子。

连澄自然不是人贩子,就一个比喻,沈科不爽,就恨不得别人跟他一样子不爽,偏生廉谦这回子扯住他,不让他没脑子地冲上去。

“得,结婚也好,结婚也好呢!”廉谦一贯是只笑面虎,笑着一张脸,你以为他对你挖心掏肺的,不过是让人倒楣的前奏,“这婚呢,可以结,到底跟谁结,说得太早,我听在耳叫呢,都怕甩了自个儿的舌头!”

大胆闻言,不由得瑟缩一下,三个家伙,她早已经怕得不行,恨不得把自己往连澄怀里缩,缩得自己成一小团,就待在他温暖的怀里,谁都甭想瞅见她。

连澄微皱起精致的眉头,口头上让人占点便宜,还真是没放在心上,把瑟缩的人儿往怀里一带,端着那叫一个守护者的姿态,好生生的大胆,让他们给吓得不轻。

“我们走吧。”他的声音一如既往,透着清泉般的甘冽,拥着她走出机场。

外边早已经有车子在等着他,连家的人早就准备着接这位常年在维也纳的长公子回家,不过,这回儿,他要去的地方不是别的,是大胆的家,层层警卫把守的朱红大门。

见着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廉谦放开沈科,脸上的笑意半分示减,眼底的阴沉,染得跟墨汁一般,估计啥水都冲不干净。

“你们就这么没出息?”

沈科给人拉住,一口恶气给堵在心里,不出来着实难受,嘲讽地冲向两个不敢动连澄的家伙。

“得了,个没长脑子的,婚结不结得成还另说,撕破脸皮做什么?”

廉谦凉凉地斜睨他一眼,这人心里可记着仇,心眼小得很,几天前沈科与喻厉镜一起做下的浑事儿,没有亲眼见,可那大胆门前楼下的监控里露出的影像,不就是他们两个,就说好了似的的,一前一后,进去一夜没出来。

是个人,都能想到里面有什么事,两个人出门时那副餍足的姿态,他哪里能看不出来!

喻厉镜同情地瞅一眼沈科,似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走,有些事自个儿明白就好,跟某些人还是离得远些,免得给传染笨了。

沈科瞪着两个跟神仙一样走开的人,恨恨地对着发誓,“结婚,让你们结婚?门都没有儿,大不了,去抢!”

大不了,丢脸一回,合着要是人进了连家,那还有他的份儿?看得见,吃不到,这让他哪里能接受!

求婚不是没有人求过,三家人刚才围在陈家里吃饭,把那个饭桌围得连个空角都没有,吃得是食不知味。

如今年头,讲得是结婚自由、离婚也自由。

陈振到是三个都喜欢,家世啥的都好,于他的仕途有多少暗地里的益处,大家都心知肚明,完全不需要搬到台面上讲,讲那事儿,丢份,重要的是默契!

李美玉女士完全是另一说,合着她还真没看出来,乖巧的女儿一下子惹来三家,瞅着女儿高中时的照片好一会儿,觉得有那么的不真实。“老头子,你说他们都瞅着要大胆了?”

要说她呀,三个人都喜欢,一个个的,长得不必说,职业都扛扛的,真非分个高低,她还喜欢廉谦那年轻人,喻厉镜搞政治的,让她想起自家老头子,头一个给涮下来;那个沈科,那什么娱乐啥的,太复杂,指不定三天两头得出轨。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嗔怪地冲陈振送去一记瞪眼,男人有权有钱就得作怪,话是一丁点都没有错,她便是活生生的例子,嫌她生女儿不好且不说,女人还大把抓,合着那些女人到是爬到她头上来作威作服,可家里有个陈迁盛,那就他撒的种子,开的花,结的果。

一眼的风情,就合在这一眼,让陈振到是挺来精神,啃过多少嫩花一样的年轻女子,到是觉得自家的妻子别有风味,许是年纪大的缘故,夜夜做新郎的新鲜尽儿都过得差不多。

再说了,他已经有儿子,当年的怨气多年来到底是消得没一点了,这生女儿到底也不是她的过错,女儿嘛,瞅着也还行,至少比那于家的大女儿要好,规规矩矩的,胆子小了点,别的都还是行的。

“那个连澄,大胆认识的?”陈振从政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来女儿接到电话那娇(羞)态儿,分明是喜欢着人家。

李美玉女儿压根儿没听过这名儿,刚想摇头,慧姨已经敲着房间的门,说是大胆回来的,她一听,就出卧室,瞅着客厅里与女儿手拉手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长得叫一个倾世绝城,前几天新闻还热炒着啥“钢琴王子”?

她不淡定了,“老头子,快来,快出来!”

035









鉴于自家妻子的声音过于不淡定,陈振是急着跑出来的,薄薄的睡裤刚套上,睡衣还来不及套,光着两脚就跑出来。

与他那女儿手拉手的男子,他要是眼睛没被美貌给迷住的话,的的确确是连家的长子,享誉国际的“钢琴王子”连澄,瞅着女儿发亮的双眼,早就有觉悟,还是觉得问问比较好。

“连澄?”

大胆瞅过去,见她老爹就穿着条睡裤,上半身裸着个,发福嘛有一点,不是很明显,还是好汉一条来的,跟青壮年瞅着是相差无几的。

她不由得笑了,还扯扯连澄的手,冲着他挤挤眼睛,俏皮的小女儿娇(态)流露无遗。

连澄紧拉住她的手,神情如谜,瞅着她发亮的样子,不禁莞尔,记忆里的“她”也是这样子,终于,舍下,他舍下,一切都舍下,没有死等着连澄,他会是陈大胆的连澄。

“是的,伯父,伯母,请同意让我跟大胆结婚!”

“什么——”

楼梯间传来重重的呼喊声,那个脚步跟打雷一样从那里冲下来,站定在四个人面前,还略带着一丝稚气的沉稳面容满是不敢置信!

陈迁盛,陈振的小儿子,陈大胆的弟弟!

“你要跟这个人结婚?”

一字一句地问道,少年的面容风暴欲来,一手指着连澄,这个连枫的大哥,黑瞳紧紧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目光充满着那个叫做指责的东西,好象她一下子化身为玩弄小男生的坏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大胆突然地想到这个,不由得失笑出声,所有的责怪都抛到脑后,不愉快的记忆已经成为他青春期胡闹的标志。

“是呢,他愿意娶我,我愿意嫁!”她毫不犹豫地说,仰起小胸脯,头一次觉得有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盈满她的胸膛,自此,她华丽地化身为开屏的孔雀,骄傲地从每个人的面前走过。

肯定的回答!

没有一丝的迟!

少年竟是奇迹似地冷静下来,伸出手,礼貌地对连澄说道:“连大哥,我想连枫听到这个消息会很高兴的!”

他的话音一落,肩头已经挨了大胆他爹陈振一手,连个呼痛都没有,直接地上楼,跑得无影无踪!

“我还没有答应,你这姐夫喊得太早了吧?”陈振那架子端得足,不是他不想女儿嫁出去,瞅着女儿小女人的娇(态)样儿,分明一颗芳心早已经奔着人家去,可是——

他心里不喜连澄,任何一个负责任的父亲都不会喜欢这样的人,一个有污点的男人,即使外表再光鲜,再受人敬仰,污点就是污点,是美人脸上那颗痣,不影响大局,可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瑕疵。

连枫?

大胆当然不会忘记那个妖孽似的少年,竟然是兄弟,犹记得他的双手探入自己那里的感觉,撩拨得她身子虚软,小小的年纪,早就懂得调(情)的百般手段,让她心中一颤!

不,不行!

她重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谁也不能破坏她的幸福,连澄就是她的幸福,她这么相信,一直这么深信着,故作镇定地站在那里。

只是——

省长大人的话,无疑给她从头浇了盆冷水,让她的兴致半吊在那里,疑惑地瞅着省长大人,她的老爹陈振,甚至把目光移向旁边的李美玉女士,期待她能搭上一句半句的。

李美玉女士,很奇怪,她今天很奇怪,偏过头,瞅着省长大人,似乎在等待着省长大的发话,她不表示意见!

“连澄,以一个男人来说,我相信你是个好丈夫……”

省长大人的话说到,稍稍停下,精睿的眼睛瞅着自个家一门心思全在连澄身上的女儿,他还没有怎么接近过女儿,说真的,有一点陌生,比起长在身边的迁盛来说,疏离一点,甚至根本就没有好好看过女儿。

二十四岁,是不是太早了?

再养在家里几年?

听说那个于家的大女儿不都是还没嫁出去?

他家的大胆才二十四,会不会太早?

省长大人开始纠结,为人父亲的纠结,不想女儿早点嫁,又觉得这女儿喜欢的人有污点,瞅着是个钢琴王子的范儿,他哪里没有听说过当年的一些事儿,闹得还挺大的,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得他喜欢!

男人就是这样子,自己做的,可不容许女婿去做的。

话说半句,其实惹人厌的,李美玉女士非常不雅地推他一下,让他干脆点,别拖泥带水的,急得她胸腔里那颗心窜上窜下的,没安稳。

大胆是急了,她好不容易盼着人回来的,盼星星盼月亮的,人家一回来,就跟她求婚,她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没有,她一点儿都没有,恨不得立时拿着户口本儿,捎上身份证,拽着连澄就把事儿给办好,免得夜长梦多。

可瞅着她老爹那样子,绝对是称不上高兴的,甚至她都怀疑她老爹接着说的话,可能不合她的心意,这就急了,扯扯连澄的手。

连澄像是注意到她的急态,轻轻地一捏她的手,那意思,让她别着急,一切事儿都有他给担着,是的,他这是要娶老婆,事儿自然得他自个儿面对,没得让未来的老婆急得满头大汗是吧?

“可你不是大胆的良人。”

果然,省长大人的话,总有比较有范儿,先扬后抑,扬——吊起每个人的心;抑——一棒子打下来,让人不仅疼,那心都凉了半截儿!

大胆不乐意,她还觉得她老爹不是她老娘李美玉女士的良人咧,不也没说啥子嘛,老娘爱跟老爹打滚,她就随着老娘去,自是不干涉,也没因着这么多年,人家不待见她这个女儿而生啥子怨恨的,不过是觉得感情淡漠些。

“伯父这话说得过了。”连澄仿佛早已经有所料,不紧不慢地回道,“我不能说我以后不会惹大胆生气什么的,我会对大胆好,一辈子都对她好的。”

是的,一辈子,说好一辈子,就是一辈子,他从来不会反悔。

大胆给话堵得不行,心里难受得紧,一门心思朝着连澄奔去的,胆子是小点,可性子到是有些拗的,朝着她老爹一瞪眼,扯开嘴:“得,我也不要你同意,妈,给我户口本,我自己登记去得了!”

“啪——”

打了一巴掌!

重重的一巴掌!

大胆捂着脸,错愕地瞅着打她的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掉不掉的。

036









一巴掌!

打得大胆发懵,睁大着眼睛瞅着出手的人,不是省长大人,是李美玉女士。

她怒瞪着向来乖巧的大胆,那一巴掌打得极重,自个儿的手心都红,但凡都这样,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大胆一直乖巧,哪里让她气极给打过,合着今天头一回!

“说什么呢,你把你老妈我当成死的不成?”她一贯是泥性子,合着女儿这般儿,头一回发作起来,真想把不知事的浑人儿给塞回肚子里,“结婚,你脑袋里发昏了?直接去扯证?都亏得你说出这话来,你有脸讲,我都没脸听,还不快给我进房间里好好反省着去!”

李美玉女士的气势,女王范儿,让大胆捂着脸跑回楼上,躲在自己房间哭,哭得那个叫一委屈,恨不得哭得天崩地陷去。

她哪里有受过李美玉女士的巴掌,生平头一回,哭了一会儿,就赶紧得把眼泪擦干,清秀的小脸一边已经红肿,比另一边堪堪地高起些,瞅着有些吓人。

还是不甘心,她可以顶着跟她老爹硬一回,在李美玉女士面前还真是横不起来,谁让她们娘俩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感情自是深得很,哪里敢让李美玉女士不高兴,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献给李美玉女士!

“你真行呀,我的姐!”

少年带着一点儿变声里残留的声里,站在门口,双臂环抱胸前,高姿态地瞅着她狼狈的样儿,带着那一丝丝的同情。

她从床里坐起来,不悦地瞪着陈迁盛,那样子,要把人给吃了似的。“你一边去,小孩子甭管大人的事!”

没好气地应付他,她往浴室走向,打算洗把脸,可就这么一转身,人已经给陈迁盛从后边给压过来,双臂搂住她的纤纤细腰,力道大得差点儿折断她脆弱的腰。

“你要做什么?”

她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那几个男人面前,胆子是一丁点儿都没有,跟着泥人一样,就连反抗都透着软,让人瞅着跟个欲拒还迎似的,觉得乐趣见涨。

“姐,你这里都让多少男人碰过了?”

陈迁盛使劲地抵她在墙壁间,用年轻的身体把她抵住,不让她动弹,这于震给她用托盘砸得额头红肿的事儿,早就跟长翅膀似地飞到他耳里,真瞅不出来,那天在会所里沾过一点儿酒儿的软人儿给联系起来。

一手探入她紧闭的双腿间,隔着裤子大肆地探弄起来,他还真是没碰过她多少,就那么个一夜,走错房间,让他沾点荤味儿。

这几天到是一直给念着,白花花的身子,两堵拥高的肉儿,细细的跟柳条枝一般无二的腰身,他晓得那腰身韧得很,或拆、或叠、或趴跪、或一腿儿高高抬起、另一腿就圈着他的腰,摆成多少个他喜爱的姿势都无所谓。

少年最是冲动,欲呀望总得来又快又急,什么姐姐弟弟的,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人在眼前,吃不着,他哪里能甘愿,只认准一个理儿,是她先勾引得他!

要是大胆知道他心里想的是咋回事,指不定得呼天抢地说自个儿是无辜的,哪里有勾引人了?不过夜里走错回门,上演一回脱衣秀罢了,勾引那都是没边儿的事!

她脑壳坏掉了?

没坏,所以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再怎么说,心里再不愿意,这人还真是她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是同个妈,到底是同个老爹的!

她哪里肯让他碰一下,这挣扎起来,就跟大虫子似的,扭动得厉害,只是,没一会儿,她到底是不敢乱动,僵在那里,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处软的。

臀后那是啥?

火热的、硬实的、颤抖的、兴奋的。

少年的力气挺好,至少大胆的那么点挣扎力气,完全给忽略不计,反倒让他多点情趣,手下的动作没个轻重起来,弄着那处儿,薄薄的布料,描绘着形状,想象着那里跟娇艳的花朵儿一样绽放开来。

力道好重,那里柔嫩到极致,被他一碰,疼并惊颤着,刚从蛋壳里钻出怯生生的小雏鸟般,面对着无知的世界,茫茫然地随着他的手一起疼一起颤,克制不住地泛起颤栗感。

又羞又气又恼。

大胆怎么都想不到这个便宜弟弟竟然这么敢,敢在家里就对她胡来,身子被他年轻的身体给狠狠地抵住,力道就像要跟她誓死纠缠一般,脸贴着墙壁,红肿的那边,已经给挤压得变形,还有疼。

上面疼,下面更疼,上面那真叫疼,下面的疼,她说不出口,没脸,有哪个人会在自己家里被自个弟弟给挑起一股湿意来,这个身子,碰不得男人,经不起撩拨,最是诚实,没一会儿就反应起来。

“……”你放开我!

这几个字怎么都吼不出来,不是不她不想吼,真是吼不出来,声音到嘴边,全化为软软的shenyin,软软的、腻腻的,让人极有放纵的暴虐感。

她知道情况愈加不妙,知道这事儿危险,再不止,不知道会酿成啥祸来,可身子早已经软下来,理智有一点儿,挣脱不开,被他压得紧,一分一毫的距离都扯不开,跟祭台前摆放着的祭品一样,身不由己!

陈迁盛从来没有打算过让她逃过这一回,心里执念深得很,就想着把自己给狠狠地埋入她的身体里,抚慰几天下来的肿痛!

结婚?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他给激情染红的面容满是浓烈的恨意,自个儿送到他屋里的,不让碰算是怎么一回事?不只这一回,他想要,她就得给,愿意不愿意的,他愿意就行!

薄薄的裤子给他一扯,就给撒破,合着他跟个野兽似的,凑在她泛红耳垂边,低声地诱哄道:“姐,要不要大声地喊出来?让楼下的人都看看?看看你这个姐姐怎么勾引我这个弟弟的?把弟弟勾引得不知道lunli了?”

大胆刚想喊的,拼着都要喊,给他的话激得愣一下,才那么愣一下,身子已经被他给占领,烫得她忍不住哆嗦,眼睛瞪得老大,可身下那处,烫着一颤颤,还是迫不及待地迎接着他!

后悔已经来不及,两个人的血肉都连在一起,深深地连在一起。

楼下还有人,她一心要嫁的人,从眼角渗出湿意来。

我想做个好女孩,永远走在阳光里……

曾经念过的诗,清楚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满心都是绝望,再一次坠入深渊,这是她弟弟,她血脉相连的弟弟,不承认,事实便是如此,他是她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

满身汗淋淋,身子似残留着余韵儿,小腹似经历过风雨般的抽搐,让大胆迅速地睁开眼睛,眼前黑暗一片,对面的镜的镜子映不出她的脸,胸口重重的,像是压着什么东西,就跟鬼压床一样!

她以为有人压在她的身上,索性地一手就挥过去,那一手,挥得极重,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破空而去,似要把人给狠狠地挥开,让人不敢再靠近她一步!

只是——

大胆愕然,那手竟是挥了一个空,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大吃一惊,果断地打开壁灯,柔和的嫩黄色灯光晕开她清秀的小脸,脸颊透着一股子不寻常的粉色,比她平时的脸都要艳上几分,被李美玉女士掌掴过的地方微微肿着,比另一边要高起。

有些发懵了!

愣愣地坐在床里,她还能清晰地感觉自己的身体似被劈成两半的痛,那种痛,让她浑身冒冷汗,房间的冷气开得不低,明明让她觉得舒爽,却从身子里泛开冷意,冷得她抱成一团。

张大着眼睛,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她瞅着落入镜子里的脸,粉红的脸,肿着的脸,惶恐不安的表情,身上的衣服还齐整着,没有任何撕开的样子,一丁点儿都没有。

突然间,她想到什么似的,掀开身上的被子,裤子还完好穿在身上,没有撕破的痕迹,一丁点都没有,那个被扯破的画面一下子定格在她的脑袋里,眼睛直直的,搞不太清现实与梦境的距离。

做梦?

最让她不敢相信的是她自己居然做那种梦,跟欲求不满似的,小肚子里还能感觉到一股股热意,是那人的热流,浇灌着她的身子,让她按捺不住地一抽一抽,索性站起来,走到镜子前。

一把脱掉上身的衣物,她脱掉bra,对着镜子一寸一寸地寻找着残留的痕迹,没有,根本没有任何新痕迹,一点新的都没有,明明是庆幸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可她还是好冷,冷得她发颤!

心一狠,她就对着镜子往下褪去裤子,小小的喇叭七分裤,包着她曼妙的身姿,一寸一寸地往下,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不漏过一处去,嫩白的两腿挡住神秘之处,那里似紧闭门户,没有丝毫被侵犯过的迹象。

真是做梦?

她却是不敢往深里去想,一点都不敢,这让她怎么承认,在想着与连澄结婚的时候,做一个这般尺度的梦,那个梦里,陈迁盛跟野兽一样侵犯她,让她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恨只恨那身子不争气,仿佛断不了男人,离不得男人的滋润,这样的梦都开始做,她真不知道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个些什么才好?

幸好!幸好!如今儿,她不得不庆幸地对自己说,是梦,是梦,不过是梦而已,那是她的弟弟,尽管她从来没将他当成自个儿的亲弟弟,血缘那是脱不了的关系。

忍不住地冲入浴室里,拧开水笼头,她使劲地用水泼自个儿的脸,把那些个禁忌的画面都通通给泼得支离破碎,一切都只是梦,是梦而已!

她的心在狂跳,梦竟然那般子真实,她甚至真实地感觉疼意与快慰之感,嘴里逸出难捺的声音,是她自己的声音,意乱情迷的声音,再抗拒,身子抗拒不住,抵抗不住,化成软泥般地任由他折腾!

脸上全是清水,她都顾不得擦干水珠子,直接地冲向一楼,目标是厨房的冰箱,肚子饿得很,她满腔的纠结都败倒在饥饿的感觉之下,民以食为天,她晚上根本没吃多少,就去了机场,这会儿,肚子里空无一物。

客厅里坐着李美玉女士,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跟个泥菩萨似的,一动不动。

大胆一到楼梯口就瞅见她老娘坐在那里,几乎摆出思想者的姿态来,那脚步不由得往回一缩,脸颊甚至一个抽,觉得疼了些,但立即讪笑一下,光明正大地从楼梯口下来,跟个小孩子似的,从后面圈住李美玉女士。

“妈——”

软软腻腻的声音,那是她精心制作出来的糖衣炮弹,只为攻下李美玉女士强大的心防,她一向以母命是从,今天里被她老娘给甩一巴掌,自然是委屈万分的。

“肚子饿了吧?”

李美玉女士甚至都没有过多的责怪,跟没事人一样过问她的肚子。

眼泪,就跟断线的珍珠般从眼眶里涌出,她自小与她老娘一起,老娘的性子软得跟泥一样,这回真是生气,才会甩她一个耳光。

她懂的,她懂的!

“妈,我喜欢连澄,喜欢好多年了。”

她幽幽地开口,连澄之于她,就是天上的月亮,可望而不可及,曾经无数次在梦里偷偷地想过他冲自个儿求婚的样子,每每都在梦里乐弯眉毛。

李美玉女士没有睡,睡不着,一直睡不着,上楼看过她,见她哭累过去,趴在床里,眼角还残留着泪痕,终是让她狠狠地下个决心,不管老头子的顾忌,这辈子,她惟一所求的便是女儿的快乐!

“知道了。”她揉揉那小脑袋瓜子,轻轻地应一声,“真是个小傻瓜,还哭了,又不是不让你们结婚,还跟我要户口本自个儿跑去登记?真是个没脑袋的人,这样的人,人家学以为我们大胆死巴着人不放呢?”

“哪有?”大胆嘟囔着,愈发地搂紧李美玉女士,脑袋儿贴着她的后背,“妈,连澄长得多好看呀,你有没有觉得?”

这到是事实,如果李美玉女士说一个不字,那么只能证明李美玉的审美眼光很独特,独特到能将美貌给直接地无视,一切都在她的眼里都通通成浮云般飘过。

“明天别去上班,学校那里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你们校长人还不错,很高兴地答应下来。”李美玉女士是疼女儿的,疼女儿入骨,前面的路不确定,她还是想要迫切地满足女儿的愿望,一切愿望,给予她童年所没有的幸福。

“要干吗嘛?”

大胆一下子没拐过弯来,傻傻地放开李美玉女士,仰着头瞅着她,一脸的纯良无辜,跟个三好市民一样。

卖关子?

愣是她使劲浑身儿解数,李美玉女士那边可是淡定得很,一个字儿都不说,就是不说,都不透露是啥子事,给她弄了点吃的,就催她回去睡。

吃饱,就睡,这会儿,她没再做春(梦),早上起来时,都没见到陈迁盛的人,还好,要是这么一碰面,还真是有点心虚,虚得跟个见了猫一样的老鼠,要是让人知道她春(梦)的对象是自个儿那便宜弟弟,还不得没脸了!

出门做头发,买衣服,弄造型,反正合着李美玉的喜好折腾着,把大胆那么点小家子气都给藏在一身端庄的表相下,瞅着还真是能拿得出手去的。

母女俩一折腾,这不,花了整整一天时间,到点的时候,大胆她老爹的车子准时来接她们母女俩,还是那个会所,寻常人都摸不到门路的会所儿。

从车上下来一家四人,大胆她老爹陈振先生、她老娘李美玉女士、还有那个便宜弟弟,当然还算上她,总共是一家四口,大胆还是头一次这样子四个人一起出去,心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又说不出啥个所以来。

推开包厢的门,那里面也是坐着一家四口,中年男子眉宇间带着那分气定神闲之态,不露一点高傲之色,平易近人得紧,这便连誉,中央的连誉。

他身边的自然就是他妻子于美人,不愧为美人这一名字,听着很俗的两字,到是能真真切切地表示出于美人的风姿,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得如诗如画,岁月这把杀猪刀,手下到是挺优待人的。

至于大胆看不出来,于美人微微一笑时,脸上的弧度有啥特别紧绷的又或者不太自然,真的一点子都没有。

于美人与连誉的身边坐着两儿子,就那么瞄过一眼,就能瞅出两个儿子出自于美人的容貌,一个还是少年模样,隐隐地露出那么一股子芳华,已经让人难以移开视线;那一个早已经是淡定地面对任何目光,眉宇间带着疏离,似一切与他无关。

这个人,确实就是她认识的连澄,另外三个人,那少年是连枫,让她心里不是没有那么一颤的,虽说没有发展到那一步,盯着她的视线,还是让她有些紧张,连誉夫妻俩哪个不认识?全国人民都认识!

来的路上,她终于知道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双方家长见面,商定结亲,这个消息让她乐不可支,在他老爹的目光下暂时地收敛起,一颗心早就飞到天边去。

羞羞嗒嗒,又带着知道这次吃饭的最终目的,她索性放开来,变得极为干脆,落坐在陈迁盛的旁边,眼里独独只有一个,永远都是一个人!

那个人的名字叫做——连澄!

本是旧识,双方父母谈得极好,让陈大胆悬起的心放下来,抬眼瞅见连枫冲她一眨眼,似要勾走她的魂一般,让她刹时愣在那里,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原来是陈老师。”连枫昨晚听闻自个儿家刚回国的大哥对着电话宣布他自个儿终身大事的时候,还真是给吓一跳,要不是他确信那是他真大哥,那张脸还是标志性的脸,“哥,我还以为你说得是谁呢,想不到是我们陈老师。”

他站起来,到是一点都不介意地走到大胆的身后,两手当着大家的面儿,搭上她的肩头,冲着她露出满脸的笑意,真诚十足,“爸妈,陈老师人很好呢,我到是挺得到她的照顾的!”

照顾个头,哪里有?大胆到是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永远都碰不到才好!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丝毫的内疚,一手跃过她的肩头,拿起她面前还没有动过口的饮料,“我平时太爱玩,还请陈老师看在我们就要成为一家人的份上,多多原谅!”

这话是怎么说的?

让陈大胆摸不着头脑,瞅着自个儿还没动过的杯子,就这么落入他的手里,不是心疼里面的饮料,而是觉得有些尴尬,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仿佛一切秘密都摆在连枫的面前,让她无所遁形!

她下意识地一动手臂,湿意便倾倒下来,饮料全落在她的肩头,让她有种想哀嚎的感觉,一起身,那头连澄已经站起来,正欲走过来。

可连枫的动作更快,与一旁没有说过什么话的陈迁盛迅速地交换眼神,一个侧身,正好不经意地挡住他的来路,把陈大胆挡在自个儿的身后。

“哥,我还是带陈老师去换一身衣服吧!”

连枫自告奋勇,态度积极得跟个热血少年般,一把拉起正用纸巾擦拭着湿意的陈大胆,温柔着清冽的嗓音,试图提供一个好办法。

大胆那是不愿意的,她向来不愿意跟连枫有什么牵扯,再说,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是在商量她与连澄的婚事儿,怎么能跟连枫扯上啥子破关系!

“嗯,也行!”连澄应下一声,坐回位子去,压根儿没瞅见大胆纠结的表情,那表情都可以让最好的画家描得栩栩如生。

这人都是不一样,兴许连澄比较冷淡,可连枫那是不一样的,大胆的表情落在他的眼里,怎么瞅都怎么好看,怎么诱人,热切之色窜上来,根本不管不顾的,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边走。

“瞧瞧,我们家连枫可喜欢鸳鸳,那孩子打从小还没跟人这么热络过!”于美人那是看媳妇越来越满意,不是不知道儿子的心结,可那怎么能成?

如今总算有想娶的女人,她这个做妈的,自然是一口子应承下来,还打趣着即将成为叔嫂关系的一对人,笑瞅着两个人出包厢。

一出包厢,大胆那脸上装出来的笑哪里还撑得住,消失得那叫一个快,就跟变色龙似的,那手一把掸开少年的手,摆出架式来:“得,你到底想做什么?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任何敢打断她与连澄相处时间的人,都是她的敌人!她深深地牢记这一点,那么想着,也许会至死都不变!

连枫到是扯开嘴一笑,狭长的凤眼里透着几分勾人的味儿,直勾勾地瞅着她,见她承受不住地不敢对视,横出一手臂,直接地把人勾入隔壁的包厢里。

她反应慢,直到背后贴着包厢门的后背,身上挨着少年火热的身子后,她才惊慌地瞪大眼睛,立时抬起腿,欲踢向他!

他更快,直接地攫住她的下巴,粉色的嘴唇,覆上去,把她的小嘴儿,都淹没在他自个儿的嘴里,啃得欢快,吸得xiaohun!

037讲真不太懂格式问题









话一出口,她那个窘,就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这还用问?

问得出来的人都是傻子!

她就是个傻子!

笨得不行的傻子!

果然,连枫瞅着她,瞅着她懊恼的样子,倾身过去,双手从她的肩头往下,慢慢地往下,落在她的胸前,手掌大大地张开,隔着bra,按向她,“老师,你说我想要什么?要不要猜猜看?”

少年还残留着那么一丝名为“稚嫩”的脸庞,透着几丝妖魅之感,密密麻麻地兜头下来,将她给牢牢地锁在身下,唇瓣凑近纤细的脖子,细细地啃着,娇嫩皮肤下的微微颤栗,让他颇有些得意地勾起嘴角。

“你放开我!”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胸脯因气忿而上下起伏,在他手心里弹跳,旺盛的生命力,极需要亲昵的抚慰,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不让他靠近,一下都不愿意!

那身子扑过去,压住她,不让她的双腿胡乱动弹,扯下她脖子间的系带,那条衬得她端庄无比的裙子就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一片盈白如玉的肌肤,他的眼底瞬间染起火光,激烈的火光。

她的双手试图无力地遮住自个儿的身子,被他给轻易地拦下,徒劳无功地被他的手钉在自个儿的头顶,牢牢地钉在那里,似囚徒般地被困在他的身下!

他就小兽吃食的小兽一样,咬得她柔嫩的肌肤伤痕累累,到处是他的痕迹,泛红的痕迹,还不满足,犹自逗弄她的身子,就调琴师一般拨弄着她,让她发出如钢琴一般的悦耳shenyin。

“不放!”

回答得那叫一个简单干脆,甚至带着愉悦,抬头瞅着她的样子,软软地倒在沙发里,全身潮红,乌溜溜的眼睛还是写着不甘,带着几分恨意。

“老师——”

他沿着她的颈侧往上,缓缓地往上,再往上,动作跟蜗牛一般,慢慢地顶着那壳儿爬,红艳的唇瓣是他孜孜不倦的目标,希望从那嘴里出来的声音全喊着他的名字。

一字字一次次,让他的心都奇异地舒展开来,终于知道都怎么了,一颗心都是怎么回事,他喜欢这个女人,这个明明与好几个男人都有一腿的女人,即将成为他大嫂的女人!

他喜欢了,哪里还容得她的抗拒?

别瞅着人家精致的样儿,就小看人家的战斗力,就端看人还知道抓住她的把柄,把她的活春宫都拍下来,拿到她的面前威胁,他就不是一个可以糊弄的人。

十八岁的年纪,嫩葱一般的模样,长在那样的家庭里,怎么能指望人家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单纯得如同大胆这样的小白花儿?

不,绝对不可能!

他什么没见识过,心眼更是多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这年头,玩得就是心跳,玩得就是疯狂,他还真是啥都敢干,做起来一点都不含糊。

他没跟着廉谦,那个人,是个军人,不好跟,警觉性高得很,跟那雷达一样,他选择中喻厉镜,本就是跟着他找一下她住在哪里,迁盛那里早说开,她不住在家里。

尾随,尾随喻厉镜的车子,突然间停下来,车身动起来,这个,他还能不知道车里在做什么?又不是什么不知道事儿的笨人,他心里那个恨的,这女人,还真是能勾搭,一个个男的,都不是省油的!

有那么一秒,脑袋里掠过一个想法,他快速地抓住,几张照片就这么在他的手机里成形,只是,他不高兴了,那就得让别人都跟着不高兴,凭什么,他不高兴,别人都高兴着,还在里面纠缠成一体?

心一横就用手机对着里面一闪,待得里面的人迅速地分开绞在一起的身子,他得逞地驾摩托车狂奔,小小的巷子里,轿车哪里是他的对手!

“老师——”一次次地唤着她,他心里欢喜得紧,hangzhu她的嘴角,轻嚼慢咽,嫩嫩的让他整个人都舒畅开来,贴着她柔软的身子,似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一般撒娇,“老师,你这里好软,软得想让我再咬一口,又舍不得你疼,怎么办?”

怎么办?

凉拌!

大胆在心里这么应,两团软肉在他的手心里颤动,让她嫌弃起自个儿不硬气的身子来,怨言那是一堆一堆的,可现在是什么时候?

隔壁坐着双方的父母,商量着婚姻大事,最重要的是连澄也在那里,让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极快,脸色带着被连枫逗弄的红色,耿耿于怀他手里的备份。

她还真是厚不起脸皮来,大吼他偷拍她,弄起啥艳照来,人就是那么个样子,明明早已经是经历过无数风雨,在连澄的面前,她一如十八时的样子,仿佛自己一直是这样子,没有任何的浑事儿。

照片的事一说出来,她敢肯定以及万分确定自个儿的婚事就跟烟一样消散在风里,一下子飞得不知道踪迹,就跟从来没有过这一回事一样。

“说出你的条件——”

她故作镇定,凝起清秀的脸,试图高傲地施舍于他。

泛起的点点红晕,堪破她的平静表相,全落在连枫手里,他就是人精,这会儿,两手就跟藤萝一样钻入她的裙子里,不盈一握的腰,让他都有种错觉,一握紧就仿佛要断了似的,却是舍不得放开那一身滑腻的肌肤。

往前滑去,没有任何的阻拦,她在他的面前已经无出生婴儿般无助,没有任何的遮挡,端庄的裙子沾着饮料的汁液,无力地挂在她的腿间,嫩白如奶的肌肤,泛着粉红的光泽,诱人得很,破坏她脸上强自端起的冷凝之色。

“条件吗?”

他的手在她的身侧,蜿蜒而上,攀山越岭,征服两座山头,不高的起伏,让他一手掌握还差些,掌心里有些空空的,索性一把子把她揽起来。

躺下与坐起的感觉那是完全不同的,大胆立即想往后退,躲避他如影随形的双手,不料,那身子就爱跟她作对,违背她的意志,巴巴地盈满他的双手,那双纤细修长的双手。

声音褪去那一股子与连澄相似的清冽之感,落在她的耳里,跟撒娇已经区分不开来,所有的观感都停留在他的双手里,那里烫得很,似火种般点燃她身上的每一处。

“老师,我喜欢你,喜欢到想天天埋在你的身子里,狠狠地压你在床里!”他毫不讳言,lunli禁忌都算个鸟事。

不知道什么是大嫂,只知道这个女人,他喜欢,他就非要得到不要可!就连她自己都不能阻拦他!

包厢里的冷气丝毫不能缓解她身上的热意,从身子泛出来,与他给予的烫意,交汇成一股子强大的力量,让她无可避免地倒在他的怀里,乌溜溜的眼睛里渐渐地染上一抹迷离,似被他的话所惊,扇动着睫毛。

“你说什么?”

她没听清楚,不是没听清楚,耳朵像是自动地忽略过去,嗡嗡声一片,听不见任何话,喃喃地问出一句。

如果真有什么后悔药的话,她宁愿这一天永远不会问这一句话,装聋作哑,这本事,她一点都没学,不识眼色地问过去,根本没瞅见连枫眼底的那抹志在必得的笃定。

“老师,我喜欢你,喜欢到想天天埋在你的身子里,狠狠地压你在床里,把你折成各种姿势,我喜欢的姿势……”

别瞅着他白皙的精致脸庞近乎透明,脸皮都能跟城墙有得一比,大大方方地重复一次,啃着她唇瓣儿,一字一句地重复,狭长的凤眼,满是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全身还是整齐的,不若被他架起来的大胆,早已经是衣衫不整,身子让他看个通透,清秀的小脸因听清他的话而变化,一会红一会白,像变色龙似的。

她不敢反驳,不敢嚷嚷,吃下这记暗亏,把柄握在人家的手里,她拿他没办法,一瞅他的脸,竟是突突地愣在那里,明明是与连澄相似的脸,透着一股子颠倒众生的味儿,引得她下意识地多瞅几眼。

到底是梦里,还是清醒着的?

她忽然不明白,莫非还是在做春梦?

不是她脑袋搞不拎清,做那梦,确实是有其事,不得不让她有些希冀,就跟快溺水的人想抓住这惟一的救命稻草似的。

人就是这么奇怪,没有希望的时候,就跟软泥似的,任由人摆布,这会儿,一觉得有了希望,这想法转得就很快,反正在梦里,什么照片都是浮云!

她冲他撞过去,用自个儿的脑袋撞过去,把自个儿的脑袋当成练过铁头功儿似的,撞得那叫一个狠,根本没留什么力,合着就要与要同归于尽的态儿。

连枫还真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被她一撞,冲击力太大,整个人都向后栽去,那下面不是什么沙发,下面是光洁发亮的大理石地面。

“砰——”

摔得极重,摔得大胆手足无措,耳朵不是白长的,那声音自然是听得出来,不是在梦里,不是在梦里!

她瞅着地面那里没有丝毫动弹的人,思及他手里的照片,恨得要死;瞅着他不能动弹,又有些后怕,进退不得,甚至连自个儿身上的光裸都无暇顾及,坐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老师,你都不扶我起来呀?”

连枫等了一会儿,都没见她有任何反应,这一摔确实疼,人肉到底是不能与大理石硬碰硬的,睁开眼皮,瞅着她红白相间的小脸,不由得心下一软,这身上的疼都减轻几分。

这一开口,红果果地带着撒娇的味儿,也许前面有点儿保留,这会儿,到是表现得十足十,那双美丽的凤眼瞅着她,精致到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带着一丝丝委屈,那委屈恰到好处,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枉然。

大胆被他一唤,加之这么一撒娇,整个人都跟受惊一般地瞅着他,仿佛瞅见啥怪物似的,迅速地收回视线,落在自个儿的身上,终于看到自个儿的样子,忙不迭地拉起自个儿的裙子。

“你把备份全还我!”她咬着唇,站在那里,就是不上前扶他一把,此时的他在大胆的眼里,已经跟小强划上等号,一分一秒都不想跟他多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让她窒息,窒息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连枫仿佛没听见她的要求,迳自提着自个儿的要求,手朝向她伸过去,“老师,快扶我起来!”

那脸哪里看得出有一丝疼痛的样子,分明是写满无赖的样儿,让她好生头疼,却是不欲理会,她一踢那地上的手机碎片儿,觉得很是痛快,遗憾是还有备份,让她心惊胆战的备份!

“你给不给我备份?”

她索性地双腿分开,两腿一边一条,跨坐在他的身上,有些人就得用非常手段,她清楚得知道什么手段最好用,又是什么手段最容易得手!

她不愿意做,不表示她不会!

双手在他的目光下,撩高他身上的衣服,她带着固执的表情,硬是想找到备份,消灭一切证据,她要与连澄结婚,是的,结婚!

再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谁也别想毁掉她的梦想,她的幸福!

连枫没有抗拒,他傻了才会抗拒,男人嘛,喜欢的是征服,可这有人配合,那自然会更有乐趣,最好是心甘情愿,要是人家不固执得不乐意,自然是得强硬着来!

配合有配合的乐趣,强硬得更有强硬的乐趣!

他一向随人口味的,人家欢喜啥,就做啥,总得让人满意是不?

“不给嘛——”

尾音拖得老长,听得她不由得鸡皮疙瘩全都窜起来,跟她抗议。

她到是也想抗议,可找谁去?哪个都不能找,严防死守的,得跟防火墙一样严密,不话放任何的可疑分子入内!

低下头,她瞅着面前平坦的胸膛,乌溜溜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迟疑,那迟疑很快地散去,坚定着眼神,似壮士断腕般,hangzhu他那里,另一手则抚弄着另一边,玩弄着那突起的果子。

“砰砰——”

敲门声,有人在敲包厢的门。

她吓得僵在连枫身上,不敢动一下,嘴里的果子都忘记吐出来,傻傻地含在嘴里,小嘴儿微张,粘稠的湿意沿着她的唇角流下,将那胸前沾染得湿亮湿亮。

“门好象锁着,应该没人吧——”

清冽的声音,从包厢外面传进来,让大胆瞬间幻化成石头,那脸色不再是红白相间,这会儿,就跟调色盘一样,变化多端

她不敢想象两家的父母见她与连枫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已经乱如麻。

连、连澄!

大胆从来都不需要那些人,需要的是连澄,一直把连澄放在自个儿的胸口,跟个宝贝似的,谁都不能碰一下!

这会儿,她有种眼前一片黑的感觉,门外是连澄,她倾心相待的人,一心想嫁给他当妻子的那个人。

门里,她的身下压着是连枫,衣衫不整,身上的裙子皱得梅干菜一般,跨坐在连枫的身上,嘴里含着她的果实,说暧昧都已经是很保留,她几乎可以想见让人瞅见这样子,自己的未来!

心一下子颤起来,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吐出被她嘴里的湿意沾染得晶晶亮亮的果实,跟做错事的孩子般,十指用力地绞在一起,泛白而不自知,呼吸更是,屏住呼吸就怕让外面的人知道这里有人。

连枫还没有享受到她的“手段”,就让敲门声给断,心里那个懊悔,怪敲门声来得不及时,又怪她把门外的大哥放在心上,精致得毫无瑕疵的脸,就开始变脸了。

“要不要照片了?还是想让我大哥瞅瞅,瞅瞅你这个未来的妻子怎么在别的男人身上承欢?这么一张张香艳的照片没有观众是不是很无辜,很委屈它们?”

他一个翻身,揽住她的细腰,就已经将她按倒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整个人置身她上方,手儿已经隔着裙子挑弄着她敏感的身子,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催命符莫过于此!

后背贴着被冷气吹得冰凉的大理石,她身前火热得快要爆炸,真真是冰火两重天,夹得她难捺得蜷缩起两截露出裙下的嫩白小腿儿,bainen的脚趾儿早就离了鞋儿,受不住地勾起。

她的身子,经不得挑弄,胸前的两坨肉儿被他拨弄得生气勃勃,迫不及待地盈满他的手心,作为对他的奖励,颤动着,肿胀着,被他rounie、拉扯、又用锋利的牙齿细细地啃咬、xishun,身子被他的体温给煨得火热,微张的红唇刚逸出一记微弱的shenyin,被还有一丝理智的她用手捂住。

“肯定是我们刚才听错了。”门外的声音依然是连澄,他在外边,美貌如花,说的话让她心惊胆战,身子却是臣服在滔天的欲阿望里。“许是阿枫这小鬼带他未来大嫂去挑衣服去,我们早说了,等会我们去锦香园。”

清冽的声音,跟冰水一样浇下来,浇得她透心凉,这话不轻,隔着包厢的门落在她的耳里,跟那千斤重担都可以媲美,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又不是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保全她的面子。

瞬间,泪珠儿从她的眼泪里涌出,这样的连澄,不知道让她说什么才好,而她竟在他弟弟的挑弄下,身子泛着热意,不由自主地挺起胸脯,挨过去,任由他的双手放肆,带给她几分解脱。

“听着呢,我大哥知道你在这里呢?”

连枫哪里是好糊弄的,低头舔去她脸上的泪,声音变得软软的,狭长的凤眼微眯着,白皙的面容染着几分红晕,衬得他更加地诱人,整个人跟妖精似的,迷离地拨弄着她的身子。

他狡猾的舌尖儿拨开她充血的唇瓣,纠缠着她,不让她躲避过去,舔弄,啃咬,一寸都舍不得放过去,喂过自个儿的粘液,吸走她嘴里的蜜汁。

她身子的颤动,不时地抽抽,就是给他最好的奖励,不管她心里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这身子总是诚实至极!

不用他解释,她懂连澄的意思,哪里会不懂得,言外之意还是能听得出来,她甚至有些期望连澄能撞进来,似英雄观地把她给拉走,就跟那次的廉谦一样!

可又害怕自己这样子给双方父母给撞破,结婚的事不了了之,她害怕。

身子似欲迎还拒,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她不想哭,眼泪都不由她,流得极凶,受委屈的孩子般,没有声音的哭。

“你放开我——”

她一开口,声音哑得厉害,双手试握成拳,无力地推拒着他压下来的年轻身子,少年精力旺盛得可怕,抵在那里让她深深地感觉到威胁,“破门而入”的威胁。

话还没有说完,连枫微站起来,这让她庆幸,索性地试图爬起来,一个翻身,又懒懒地倒回地面,身下的沁凉大理石已经让她的体温给煨得火热。

“唔——”

从嘴里逸出一字破碎的声音,她软软地瘫在那里,身子悬在半空里,吊得她没有力气,极为难受,双腿不由自主地摩挲起来,空虚的感觉攫住她。

她恨这种感觉,身不由己,管不住自个儿的diku腰儿,心里一片慌乱,怎么面对连澄,他知道她在里面,甚至都可能知道里面在做什么,眉头皱得死紧,跟个“川”没啥差别。

做个好女孩,永远走在阳光里。

她的心愿,至少在连澄的面前,她期待着被救赎,王子从天而降,驱赶走恶魔,从此幸福快乐地一生。

是不是奢求了?

“呵呵呵呵……”

连枫瞅着她惊颤的小模样,脸色变了又变,那心思还会看不出来,准是在想他那个大哥,他那个跟完人一样的大哥,从鼻孔里哼出声来,解开裤子的动作快得很。

在中意的女人面前溜鸟,他到底是做得极为娴熟,一把儿撑起她的上半身,把自个儿主就往她紧闭的唇间送去。

偏那里,不肯松开,让他恼怒,狭长的凤眼闪过一丝怒意,手里已经没个轻重地,抓住她胸前,重重地捏下去。

“啊——”

那力道疼得她惊呼出声,只来得出半声,还有半声都被堵在嘴里。

太大太烫,她根本无力承受,摇动着小脑袋儿就想逃离。

连枫怎么会同意,不在这里把人给办了,已经是给她面子,难不成都不容许他这么安慰自己一下?她都跟人在车里厮混着,哪里会受不住这个?

一想到那几张照片,他就来气,这女人瞅着,要美貌,没有,要什么魔鬼身材,更是没有,胸前坦平,偏偏勾着那么多男人!

当下便不知道轻重,狠狠地把自个儿送进去,出来,又送进去,她的嘴儿根本阖不起,里面的晶莹粘液从她的嘴角流下,晶晶亮亮。

这上面这般弄着,他到是一分都不肯放开她的身子,一手放肆地摆弄着胸前的尖尖儿,另一手早已经顺着她抽搐泛滥的小腹往下野,抚慰着她空虚的身下,那里已经迫不及待地把他给hangzhu,不让他脱身。

终于,他消停下来,抽身开来,瞅着她泪汪汪的眼睛,那清秀的小脸满是委屈,却让他想笑,伸手勾去她嘴边溢出来的浊白液体。

她却是脑袋往旁边躲去,嘴里全是他的味道,那种味儿,让她打从心底里难受,胃里一个抽搐,连带着吃下去还没有消化的食物都一起呕出来。

趴在那里,她毫无力气,跟半瘫一样,身边是一摊吐出来的东西,带着难闻的刺鼻味儿。

“忘记告诉你了,那手机里面的根本没有备份。”

他的话,一字字地落在她的心间,把她打入九重地狱里,似不得超生般。

她抬眼瞅向他,那张魅惑的精致面容,还略带着少年一丝稚嫩,笑意很深,跟个妖孽似的,轻轻地拍拍她的臀瓣,似乎是那里的绝佳弹性博得他的欢喜,笑意更浓。

她瞪着他,双眼瞪得大大的,似要把他给吃了!

可连枫根本不将她的怒意放在眼里,反而是觉得有情趣至极,弯身把人儿从地面里抱起,放她在沙发里,脑袋枕在她胸前,慢条斯理地伸手从旁边的茶几上面拿过一件东西来,献宝似地送到她面前。

还是手机,外壳全黑一片,往上滑开,打开里面的视频短片,她整个人都僵住,还没有从没有备份的戏耍里缓过来,再被这么一惊,心里的恨意都可以跟那十六级的台风可比了,真想死死地刮向他!

照片,原先就是几张照片,这会儿,从进入包厢开始,一切都在手机里,都在手机里!

命运跟她开得好大的玩笑!

她忍不住泛开嘲讽的笑意,讥嘲地瞅着那个面容精致,做事来比沈科还阴毒的家伙,难为这张面皮,竟是落在这么个人身上,“不就是想要我的身子嘛,你说就是了,我反正是破罐子破摔,给你就是了!”

这把破身子,经过几个男人的手,居然还有人想要,用这等办法算计她,也算是给她长脸了是不?

她嗤笑着。

心里一片悲凉!

对面坐着的连澄,一如既往地让大胆迷恋,从会所里出来,已经换过一身衣衫,此时的她身着简单的t恤就着七分裤,头发绑在脑后,跟个女高中生一般无二。

“连澄,我不能跟你结婚了!”

她听见自己这样子说,还能听见自己的心在哭泣,终是镜中花水中月,怎么可能得幸福的?他们根本不可能放过她,连枫是,他们都是!

连澄的手盖住她的手背,外面的暑意还没有散去,她的手冷得似置身在寒冬的街头,给冻得没有一丝暖意。

“你不必担心,一切我来处理。”

清冽的声音奇异地抚平她心里的烦躁,似甘泉让她上瘾,不想,真不想,不到放弃到手的幸福,可她,还能吗?

还能站在他的身边?

她不敢相信地瞅着他,他平静的眼神带着坚定,似要帮她把所有的风雨都挡在身前。

真的能吗?

“连澄——”

她站起来,整个人激动地偎向他,甚至都没有察觉他身子微微一僵。

038









生活好象突然地回到原点,一切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中,拍结婚照、试从巴黎空运过来专门订作的婚纱,一时间,连家已经实打打的媳妇、陈振省长的女儿陈鸳鸳,最近过得春风得意。

不止是春风得意,她还过得舒心,自从年轻的花朵经历过风雨后,她就觉得没有过过啥舒心的日子,啥感觉都有,就是没有舒心过。

这会儿,很好很强大,人都从这世上消失一般,哪个都不曾在她的面前露过脸,不曾说啥恭喜的话,呃,当然,她不需要他们的恭喜,最好是在婚礼上都不要见到他们!

可——

这心里还是觉得不安,非常的不安,套句话来形容,就是暴风雨前的安静。

她手里把玩着廉谦给买的手机,那人她是不想见一面的,手机嘛,这东西没坏没啥的,丢了嘛,有些可惜的,就果断地留下。

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连澄的名字映入她的眼里,盯着名字,另一手则撑着下巴,清秀的小脸有些迟疑,带着那么一点羞涩。

她真的要跟连澄结婚了?

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的!幸福来得太快太突然,她不敢轻易地相信,拍完结婚照、试完婚纱后才有几分真实感,一天到晚地咧着嘴角,瞅着傻乎乎的样子。

“你笑得很傻耶!”

少年的声音落入她的耳里,她放下手机,抬眼疑惑地瞅向跟她说话的少年,那少年沉稳完全遗传到她老爹的样子,年轻的面孔里带着些许沉稳,眼神里全是对她的嫌弃。

“能不能别天天这么笑,让人一见你,就觉得你这里有问题。”

陈迁盛的话,还真是不怎么留情面,边说边指着他的脑袋,很形象化的动作,让她脸上的笑意都僵在那里。

她承认她不太待见他,可这么红果果地刺她,这个当弟弟的也太没水准了吧?健忘的人,她大抵是属于这样的人,别人对她做过的事,她想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自己做过春梦,自然是打从心底里忘记。

所以,他表现得没啥异常,也没再发生过把她带去啥奇怪的地方,让他的同学对她上下其手的事,她还是尽量在家里随着老娘李美玉女士的性子,不表露一丁点儿对这个便宜弟弟的看法。

“你不爱看,请走吧,我傻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管。”

人家不客气地找上她的办公室,她自然就是没啥好脸色,甭想着人家恶言恶语,她还得小心翼翼地捧着哄着,没那种心情。

她老爹稀罕有个儿子,她可是不稀罕的。

陈迁盛给她的话硬生生地一堵,不是没发现最近儿,她脾气有点长,是不是有人撑腰的缘故儿?“连枫最近都没有来学校,姐,你不觉得奇怪吗?”

他特意在“姐”字眼上加重咬字的分量,合着要咬向她似的,咬向她滑嫩的肌肤,目光里带着一点儿深幽,隐隐地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态儿。

那种目光,让她发悚,后脊背一凉,还是硬着嘴儿,吐出一句:“他愿意来上学就来呗,不愿意来,自有你们班主任去操心,你在我面前说个什么?”

想到连枫,她忍不住一个瑟缩,瞳孔里掠过一丝心虚、害怕、担心……

五味杂陈的,什么都有,她怕连枫拿着那手机的画面到连澄的面前,连澄知道她的事儿,两个人就别谈什么结婚了,哪个男人愿意自个儿的妻子,跟自己的弟弟有一手?

连枫那厮儿,虽然说没有真枪实弹,可都那样过,让她觉得心惊胆战,好不容易舒心下来,这会儿又往风口浪尖上撞,还真是伤脑筋。

“连枫休学了。”

这话,让她有点儿窃喜,那股子窃喜不是一点点,最好是永远都不回来学校,她就犯不着见面,当然最好是永远不见面。

说她单纯也好,说她脑袋里缺斤少两都好,反正没想着连枫休学的事有没有与她有联系。

她很高兴,面上还是强作镇定,拿起放在桌面的手机,竭力地忍住笑意,手机忽然一颤,提醒她收到一条彩信。

彩信?

她还没有弄过,觉得那个发发没多大意思,这会儿,她的注意力全落在手机上面,不理那旁边的陈迁盛,只消瞅过一眼,把手机的边缘用自个儿的手挡住!

男人与女人的照片香艳照片!

哧——

她瞅一眼,心里冷不丁地发出无声的惊呼声,但随即,她发现不对劲儿,那人,不是连枫,是连澄,身子因这个结论而猛地一疼,板起脸来,立即下了逐客令:“你待在这里干嘛?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春风得意,脾气见长,这大抵是可以形容陈大胆的,有坚强的靠山,人自然就是觉得底子硬几分,做出的事来都有些强硬。

陈迁盛没料到她竟然这样子板着脸,明明心里气极,又不得不被她眼里的冷淡给吸引,合着就受虐般,到是不由自主地想捱上去,偏人家到是不要!

他重重地甩门出去,想着她刚才僵一下的脸,有种嗅到那彩信有点不寻常的味道来,瞅一下紧闭的后勤办公室门,他迟疑一下就走开。

迎面碰上的是于震,这小子,前几天都跟被大太阳给暴晒过一样,蔫得没半点精神气儿,这会儿,瞅着神清气爽,一根根头发直直地朝天竖起,瞅着就一副爱惹事的主儿模样。

“在里面?”

于震不意外在这里碰到人,大大方方地一指那后勤办公室紧闭的门。

陈迁盛点点头,没有隐瞒的态势,“连枫休学,你怎么看?”

“我能怎么看?”于震一摸自个儿的鼻尖,那样子,瞅着有几分邪恶的味道,与十八岁的年龄并不相符,他的将来,已经给安排好,一条凌云路,于家的惟一男丁,自是与生长的蜜罐里的同学们不同。“这婚结不结得成,还另说呢!”

话说的别有意味,身为他的同伴,打小一起长大,陈迁盛要是说听不懂于震的话外之意,那么,他就是个傻的,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理解就成,自己意会;说得太明白,反而没味儿。

两个人走开,到底还是学生,可不能不给老师面子是吧!

他们是走了,走得轻轻松松,后勤办公室里的陈大胆到底是心里七上八下的,那感觉很不舒服,怎么可以认不出来连澄的样子,即使那照片里,连澄被qingyu沾染的激情模样,还真是没有见过!

他身下压着一个女人,看不清脸,被他使劲地按在胸前,波浪卷的黑发,隐隐地瞅见,照片拍得角度很好,没让女人给暴露出来,到是真真切切地露出连澄,让她看个清清楚楚。

她从来都不会烫波浪卷,会让她显得老气,女人年纪一长,就觉得“老气”两个字实在是伤不起,可那里面的的确确不是她,与连澄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甚至是亲吻都点到为止,再热情的举动便没有。

一直以为他个性冷淡,对xingshi看得不重,没料到,她竟然还有幸目睹这一回,照片到底是合成的?还是现场取景,真实拍摄?

“可以下班了吗?”

她一直处于呆愣中,被有些心人发到她手机里的图片给搅得心神不宁,一下午都打不起什么精神,手里拽着手机,听着清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嗯、可以走了。”

她对这声音自然是不会陌生,瞅见自个儿的手机还大赤赤地显着那照片,就开始有点儿手忙脚乱,这人一乱,就没有主意,弄来弄去的,不知道是不是没有用力,还是没有划对地方,照片一直显在那里。

急得满头大汗,她果断地选择关机。

“怎么关机?”

连澄走到她的身边,瞄见她的手机屏幕一片黑色给丢进去包包,疑惑地问道。

“手机有点问题,卡住了吧。”

她说谎不打草稿的,面色半点未变,笑得一副小女人样,心里到是狠狠地骂自个儿一回,那照片,她到是想问,可一想着自个儿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女子,硬不起那底气儿质问。

连澄听好这么一说,到是没有再说什么,接她来下班,那是未婚夫应该做的,人嘛,得好好地疼着,“一起到外面吃饭,然后我们选照片?”

“照片出来了?”她万分欣喜,等得时间不长,可她等不及想看,手里拎着包包,歪着脑袋儿,乌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我们先去看照片,再吃饭怎么样?”

她这么说,把脑袋里的那张照片丢到爪哇国去,一股脑地安慰着自己,指不定是哪个人给合成的,故意来捣乱的,当作没收到,没收到就好。

“也好。”

连澄没有反对,顺着她的意思,眼神里带着一丝纵容,一丝疼惜。

她涨在他的眼神里,几乎找不北。

照片拍得很好,从哪里个角度都看不出什么瑕疵,根本选不出哪张最好,大胆有些头疼,瞅着照片里偎着连澄的自己,她嘴角的笑意到是大大的,笑得几乎合拢嘴。

“你说哪里好?”她索性问连澄,把选照片的权力都甩给他。

连澄将她的高兴劲儿瞅着眼里,浮起一丝暖暖的意儿,好象温暖着他的心,也许这样最好,这样的选择最好,她开心,他也跟着开心。“全要了吧。”

她要听的就是这句话!

全部都要!

肚子有点疼!

共进晚餐,烛光晚餐,早已经在大胆的脑海里想过无数次,真浪漫,她满心满眼里全是连澄的面容,肚子突然泛起疼意,让她所有的罗曼蒂克想法都消失,讪讪地放下手里的刀叉,跟连澄说她要去洗手间。

“正在修理。”

洗手外挂着一块牌子,让她很是无语,肚子就更疼,索性就小跑出餐厅,往隔壁的“星辰”大饭店跑过去。

解放的感觉,其实很好,就是觉得很丢脸,她捂住自个儿的鼻子,心里说没有懊悔,那肯定是在说假话,气氛那么好的时候,肚子疼,她没蛋也疼呀。

只是——

好象有什么声音?

她正想拉开门,走出去洗手,听见奇怪的呻(吟)声,伴随着男人的粗喘声,这声音,她一点都不陌生,刹时,手僵在那里,进退不得,非常尴尬。

都在饭店了,不开个房,跑这里来?

她满头冒黑线。

039









进退不得,大抵就是陈大胆现这样子,门推开去,会惊拢外边激情得将洗手间当成五星级豪华套房的男女;要是不推门出去,她就得待在里面,听完折磨人的声音才能全身而退。

感觉真是不妙!

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宁愿跑另一边的肯德基去,至少不会被堵在洗手间里,不能出来,人家不尴尬,她尴尬,撞到这样子的事,不是她愿意的,却是不得不听外外面的声音。

不听声音,她怎么知道外面的两个人心满意足地离开?

听是要听的,听起来不太容易淡定,也许人家在外面不脸红,脸皮更是厚得跟铜墙铁臂一样,可她还是说服不住自己,甚至是告诉自己,什么都是浮云。

洗手间里,冷气很足,她到是觉得忽然间觉得身子都热起来,清秀的面孔都泛起一丝红晕,热得她难受。

外面的声音一bobo地袭卷过来,她小心翼翼地整个人蹲在坐便器上面,让她软软地倚在里面,紧紧地捂住自个儿的小嘴儿,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世道就是这样子,明明她站在道德的至高点,可以视若无睹地走出去,把外面的野鸳鸯给吓得立即分开,免得污她的耳朵。

事实往往不如人意,反而是她给堵在里面,不敢出去,不敢打断他们的野合,女人的嘤咛声,让她的心一颤。

忽尔听得脚步声,让她一下子如惊弓之鸟,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似乎要把眼前的门板给瞪穿。

门板发出声音,闷哼声,routi撞到门板的声音,一下下,一下下,就在她的外面,那门板抗议的声音,伴随着男女的激情声,还能听到彼此routi拍打的声音,隐隐地更能听到那深入贯出的水渍声。

她全身都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反应才好,清秀的面孔红得能滴血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可以看av、gv,脸色毫不变,这样的真人体验,就在她外边上演,还真是没有勇气去瞅一眼,她双手环抱住自己,洁白牙齿紧咬住自个儿的下唇瓣,出现牙齿的痕迹而不自知,乌溜溜的眼睛写满着迷茫,似迷路的孩子般。

“干什么呢?你的小宠物回来,就想把我丢到一边去了?”

是男人的声音,带着粗喘的不悦声音。

隔着薄薄的门板,大胆能清楚地听见外面的呼吸声,明明是不悦,听在耳里,跟撒娇一样,惹得她到是想笑,不过还是捂住自个儿的嘴巴。

“说什么傻话,人家要结婚的,你别没事找事。”

这是女的声音,与她的嘤咛声一样诱人,听着如蜜糖一样甜,密密麻麻地纠缠住男人的心,男人想挣脱,缠得越紧。

大胆忽然间觉得这女的气场挺强大的,哪里像她,就是个不中用的小可怜,到哪里,都是受人欺负的命。

这会儿,耳朵听着外面的对话,她有些自怨自怜了。

“姐,我这里疼呢,你吹吹?”

这一声“姐”轰得门后的大胆头晕眼花,外面这么激情的男女居然是姐弟?

“得,你别作行不?我还得去上班,被你拉来这里,跟个疯婆子一样,能不能让省心点?”

“不就是怕姐去找他嘛,我可不准的,我要吃醋的。”

“……”

“……”

大男人的声音说着撒娇的话,让大胆忍不住寒抖,她都不敢想象那几个男人撒娇的样子,要真是那样,她头一个给吓死!

女人的话嘛,就是不动声色地安抚着男子,甜头给得足足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从头到晚听一场春戏的大胆佩服不已,反正她没那本事。

人与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咧?

“inhsclfornkngbed,were10000mlespr,i'llbeclfornwshngonhesrs,foryou'reheronme,myclfornkng……”

rhnn的歌声,惊得大胆差点儿就把手机给丢到地上,人一急,触屏的手机还没有习惯,一时间竟找不到哪里掐断电话才好,急得她满头大汗!

“砰砰——”

薄薄的门板被狠狠地敲击,就跟敲在她身上一样,疼得厉害,她惴惴不安,面色从红变白,从白变红,觉着自己跟个biantai似的,从头到尾地听人家的情事!

“出来,还不快出来!”

外面的人很生气,她更害怕,有种出去就没命的感觉,恨不得把她自个儿给隐身起来,无妄之灾呀,真是的!

被气势挺盛的男音给一吓,她低头瞅自个儿的手机,还在通话中,都没看仔细到底是哪个打的电话,一个劲儿地把手机凑到耳边,“救我,我在星辰饭店一层左边的洗手间里!……”

她说得很急,不是她想急,是没有办法,薄薄的门板哪里经得起男人的蛮力,已经华丽丽地破开来,轻易地就瞅见外面的一男一女。

而她自己紧紧地抓着自个儿的手机,人还蹲在坐便器上面,眼睛茫然地对着他们,眼睛一眨都不眨,嘴里喃喃地嚷着:“不要抢劫我!”

石破惊天的一句话,让外面的男女有些愣神,都齐齐地瞅向她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充满着迷茫,且没有焦距,身上连个包包都没有,就紧拽着手机,那手机的样式,分明是最新款的。

“不要抢劫我……”

请原谅她,大胆在心里狠狠地划个十字,不是教徒,不知道上帝会不会保佑她,这个桥段,她一本书里瞅见过,希望能管用。

清秀的面容一副受不住惊吓的样子,满脸的苍白,瞅着跟吓坏一样。

那女人瞅着她的可怜样子,不由得捂住艳红的丰厚嘴唇轻笑,神态间一股与生俱来的媚态就那么流露出来,一手则勾住那男人,身上的衣裙看不出有皱的样子来,“得,还是个小瞎子,你吓人做什么?”

男人身着军装,一身的正气,要不是刚才听到过外面的声音,还真是以为他一如外表般,眼神锐利,不可逼视,伸手到大胆的面前挥挥,见她的瞳孔没有任何的动向才缩回手。“走吧,真是个穷鬼,身上连个包都没有!”

“谢谢谢谢……”

大胆激动得内牛满面,更精切一点说,她是吓得内牛满面,差点就眨眼了,差点儿,差点儿!

她伸开两手,扶住两边,颤巍巍地从坐便器那里下来,双腿一软,差点儿直接地与地面来亲密的接触,浑身汗淋淋,没有一处是干燥的。

摸着一扇扇薄薄的门板,她慢慢地沿着那里走,就真跟眼睛没有看见一样,慢吞吞地走向墙壁,脚下十分小心。

“刚才好象听到你喊救命了?”

双手刚离开最后一扇薄薄的门板,她的心里遗憾那扇被破坏的门板,就被身后那男人的阴鸷声音给好好地吓一跳,离着门口还有几步远,要是她拔腿跑出去,下场会是什么?

她不敢想,不敢乱想,“我没有、我没有……”急急地为自己做着无力地辩白,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再吓一次,恐怕就从嗓子眼那里跳出来,“我自己、自己摔倒、摔倒了,疼、疼了,叫的救命……”

“你这么吓人,真是的……”

那女人到是见不得柔弱的女子被身边这位解放军叔叔吓成那样子,言语中带着那些一点责怪的意思,可最多的还是娇嗔的味儿,拿捏着身边的男人。

“我怎么瞅着好象在哪里见过?”

男人攫住女子丰厚的嘴唇,一个劲儿地堵住那里,不让她说话,那吻极深,纠缠得她,不让她躲开一丝一毫,眼神带着浓烈的爱意与纵容。

突然间,他从女子的唇瓣间离开,瞅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墙壁那边,低笑出声,“是连澄的未婚妻,居然装瞎?”

“连澄的未婚妻?”

女子的唇瓣殷红,跟枝头红石榴一样艳丽诱人,附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来,淡淡的仿佛不在意,黑色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身后,两耳间缀着闪亮的流苏式耳环,垂在肩头。

“小男孩都要结婚了……”她的声音里难掩惆怅,仿佛是在概叹年华的易逝,如玉的双手,指甲被精心地修饰过,贝壳的颜色,中指甲面贴着呈s型的水钻,嗓音低低的,有种低调的奢华,“你呢,几时结婚?”

“姐想什么时候,我就什么时候结。”男人抓起她的手,手背间狠狠地烙印下他的唇,似要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永不磨灭的痕迹,“是不是瞅见人家的未婚妻,心里不舒坦了?”

话是这么一问,带着笑意,似可有可无地问一句,可那手臂在女人的腰间缩得紧得很,可不容许她回答出肯定的答案。

“说什么破话!”

女人冲他啐道,一扫满脸的惆怅,眉眼间灵动起来,似绽放的红牡丹,让人无法忽视。

那边里,陈大胆遁出洗手间,走星辰饭店,才敢放下心来大笑,简直是逗死她了。

她笑得快直不起腰,惹得经过的人不时地瞅她几眼,以为她脑袋不拎清,她到是不在意,觉得痛快至极,做坏事的感觉原来这么好,真是的!

幸好那女的解围,要不凭她这几分破落的演技,还真是一下子让人看出来。

她喃喃地回瞅一眼星辰饭店,正要往前再走,呼的,一辆军用吉普带着他嚣张的颜色“嘎吱”一声地停在她的脚前两步远,吓得她立即出一身冷汗,抬眼瞅着车里的人,更让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040









这人自然就是廉谦,听着那电话里喊“救命”,直接地冲出自个儿的办公室,开着辆军用吉普就出来,她到是好,笑得跟疯婆子一样,让他眼里的急切一下就黯淡下来。

人家都要结婚的,他这是作腾什么的,这么一想,人坐在车里,车门都不开,直接地坐在车里,面上到是带着笑意,可那笑意怎么的都落不到眼里去。

“得,大胆儿,也知道耍弄哥哥我了?”

他嘲讽地说着,被猫头鹰抓瞎眼睛,人家好好的,不过一声“救命”,那害怕的声音,到让他不管不顾地上赶着过来,可瞅她那样子,哪里有害怕过的痕迹,这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

陈大胆好不容易止住笑意,一手捂住肚子,到底是明白怎么一回事的,刚才那电话就是这位老兄打的,她一喊“救命”,人到是来得挺快,瞅瞅自个儿的样子,还真是没缺胳膊少腿的。

她不好意思的,脸皮比较薄的人,总是脸上先红,她也一样,那脸一下子跟火烧似的,把清秀的小脸烧成红色,手里紧拽着手机,嘴唇动了动,就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此时的她却是突然地精明起来,那个女人,那个洗手间的女人,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一用到脑袋,就跟生锈一般,怎么都想不起来。

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理他,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这让廉谦的心里跟火烧得似的,烧得他极疼,人家摆明只要连澄那一棵树,他这个人在人家面前都不算什么的!

他一火,就找个地方去舔自个儿的伤口,车子往后倒,反正着,热脸,贴她的冷屁股,今儿个,他不想贴,他廉大副司令员不想贴,行了吧!

“哎,你哪里去?”

这车子一往后退,大胆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人大老远地开着车来,就为她一句“救命”的呼喊,要怎么说呢,还是有点儿感动的,可感动归感动,她这个人还拎得门儿清的。

见他要走,这嘴到是不知道怎么的,就那么一声喊,一喊出声,她到是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嘴巴子,这些男人们,还是离得越远越好的吧。

廉谦听到那么一声喊,那心里乐得,足让他一蹦三尺高,可他自认是矜持的人,没有在斯文的脸庞里表露出一分来,把车停住。

星辰大饭店是本省都算得是有范儿的饭店,出入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来往的人瞅见着那车还是稍微淡定的,可瞅见车上的人,那一身正气的军装儿,还有那肩章的四颗星,可是大校级别的。

路人可不是大胆那双眼,啥都不知道,他们眼尖,一下子就瞧出来啥星啥级别的,不由得多几分好奇,到底是对国家机器有点说不明道不清的敬畏儿,还是稍微地瞅过一眼,装作淡定的样子走出走入。

“怎么呢?还想耍哥哥一回呢?”

廉谦那人怎么会注意到别人的目光,眼里至始至终只有那个退缩的人儿一个,瞅着那人儿十指绞得死紧,一副恨不得没喊过的样儿,那个心里气得,要是他躺在棺材里,此时恐怕得蹦起来不可!

眼巴巴地赶来,人家还不待见,瞧他这人混的,还真是个傻的,傻啦巴唧的,平白地让人耍两回,火窜得高高的,直接地掉转车头,这会子,不理人,就走了。

留下陈大胆站在那里,搞不清状况,心里到是懊恼得很,把自个儿给狠狠地数落一次,刚才魔怔了?怎么就那么喊出声?

她纠结了。

纠结到还是行的,可这一纠结,再加在洗手间里浪费的时间,在隔壁儿餐厅里等着她回来的连澄觉得不太放心了,这哪有人上洗手间去一个小时的?

没有的吧!

他果断地站起来,自然就瞅见那“正在修理”的四个字儿,掏出手机刚想打电话找人,怕她身子不舒服,那美丽精致的眼睛余光无意间一扫,那车子,那颜色,扎眼得很,车子一离开,挡住的人儿就露出来——

站在那里的人,不就是小名是陈大胆,大名叫陈鸳鸳的人儿?

确信无疑!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瞅着那身影僵在那里,久久没有动一下的迹象。

两个人都不动,一个在西餐厅里,一个在隔壁星辰饭店门口,跟两雕像似的,那当然的,雕像也有分好看不好看的,连澄雕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她到是算得上清秀,比起连澄的气场来,还是少了不止一百倍的。

等陈大胆纠结完,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个儿跟连澄在西餐厅的烛光晚餐,外边的霓虹灯光照得跟白昼一样,照得她使劲地揉揉自个儿的脸,到是想不起来自个儿在纠结些什么,没蛋都觉得疼。

两脚那么一走,腿儿都站直,让她走得两腿发直,更想把自个儿给狠狠地敲一顿,居然把连澄扔在那边里,难得的机会相处,浪费彻底,她还真想哭。

待她回到西餐厅的时候,连澄早已经回到座位里,瞅着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不是累了?上班太累了?”

上班一点都不累,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的,啥事儿都没有,就坐在办公室里,还给配了点联想的品牌机,配置嘛还行,她下了个常玩的游戏,到是玩得挺开,与游戏里的朋友聊天、帮战、下fb,挺乐得欢。

这样子要说累,会不会太没品了?

她犹豫了,终是觉得自个儿还自我交待一番,“刚才在洗手间里碰到一男一女的,他们那个……”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面色尴尬地有些泛红,终是不好意思说别人的话,又是那么样的事儿,“我不好出来,给堵在里面,后来又发生一点儿意外事儿,廉谦当时刚好打电话给我,我不小心接的,然后他就来了……”

她说得很简单,至少把大概的都说出来,这个憋在心里到是难受得紧,她刚才瞅一下外面,发现这餐厅能将星辰饭店外面给瞅得一清二楚,心就跳得极快,让她好一阵子难受,思来想去的,还是自己个先坦白。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对连澄那就是满腔的热情,都恨不得把自个儿的心都献到他面前,证明她的心里全是他,多年来一直是他,从少女成长为女人,眼底头一个便是他连澄,在他的面前,就怕着行差踏错一步!

女人大抵都这样,希望在心爱的人面前,都是一副儿最美好的印象,她就是一俗人,不清高,就指着他的心里能有自个儿。

“我相信你!”

连澄的话很简单,每每都戳中大胆那颗柔软而敏感的心,让她感动得差点儿没痛哭流涕,还大礼参拜,谢谢他的信任。

可——

她突然愣住,瞅着连澄的脸,脑海里突然地掠过一张脸,乌溜溜的眼睛眨了眨,好象要把涌到眼前的脸儿给扫到一边去!

陈大胆一直知道自个儿胆子小,还是首次觉得自个儿的胆子真不是普通的小,跟个小媳妇似的,堵在心里的话,一到嘴边,瞅着他清清冷冷的眸里蒙着一丝温柔的痕迹,什么话都问不出口。

问出口又如何?

她说到底就是不能接受结果,这结果,她都不用猜,也知道自己会完败,那女人,她想想自己,还真是连人家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合着连澄愿意娶她,她就应该烧大香庆祝了。

至少她瞅得出来连澄是真心想跟她结婚的,可是,她又明白,这无关于爱情,或者是一种怜悯的姿态,把她从泥潭里救出来?

生活不就是这样子,狗血大把大把地洒,雷得人风凌乱都不肯罢手的,她到是一样,不说不问更不去理会,这个男人说过跟她结婚,那么她就一股脑地钻进去。

救命稻草不就是这么回事,如果救命稻草跟心爱的人共用心脏,那么她会牢牢地抓住这个机会,永远都不会知道什么叫做放手!

放手是一门很大的学问,她真做不来,想学着硬起心,怎么都不得要领,就跟个小孩子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一样自不量力。

人生有几个几年可能等待?

连澄相信她,她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心里又觉得那么一点失落。

“我还得去维也纳一次。”

对面的连澄声音清冽如山泉,透心凉,扑面而来,竟让人觉得一阵舒爽,餐厅里的冷气还真的不算什么的。

“嗯。”她应着,陷入沉默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难道要让她说,别去?

她说不出口,有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她心头,跟几座大山似的,让她不得安宁,偏又不知道自个儿到底是哪里不安,跟个多愁善感的人一样,凡事都差点都要伤春悲秋一下。

晚上,大胆没有多吃什么,这西餐,别鸳她不识货,还真是吃不太习惯,量又不多,自是不好意思再多要,回到家睡到半夜,给肚子饿醒。

房子里静悄悄的,哪里有半点儿声音,就听见她自个儿的脚步声,还有那窜得才老高的心儿发出的声音。

没啥可吃的东西,冰箱里就只有水果,她就拿起来应付着,咬一口苹果,回到床里,她拿起丢在床头的手机,瞅着有收到彩信的提示,便漫不经心地打开来一看。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她还是受到惊吓的,不是没见过,而是见过又再见一次,让看过真人的大胆觉得很是惊异,一张张的照片,那拍的叫一个好的,如果连澄不是男主角,她会很高兴的。

只是——

她就不明白了,这怎么的,到底是谁给她发的照片儿?

很蹊跷,不是一般的蹊跷,是很蹊跷,照片都冲着她来的,头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那个女人,可晚上这么一碰,她就立即把人给排除,那样的女人,要真有什么举动的话,她觉得矛头会直指连澄本人。

不是她小看自己,是自知之明,她有这份自知之明,聪明的女人不为难女人,对付的是男人。

一个个可疑的人都排除下来,她就开始怀疑那几个一直都消停着的男人,思来想去的,就觉得他们很可疑,一个个地不露面,就廉谦给她打过电话,还为她跑到星辰饭店一回,这不是,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让她给气走了。

她到是不遗憾的,要是让连澄从她的手心里溜走,她想她会难受的,会很难受,难受得夜里睡不着。

相比起来,三个人之间沈科最可疑,这人一贯做起事来,还真是没啥好处也做,有好处也做的,天生的投机倒把份子,偏偏让他手头的事做得顺风顺水,谁敢给钉子碰,还得制掂掂自个儿的分量!

甭说她早已经删掉沈科的手机号,就算是有,她都不会去问,摆明着让人看笑话,不做这种事,她狠狠地告诉自个儿。

没有连澄相伴的每一天,她觉得度日如年,这种日子,过得一点新鲜感都没有,让她很是无聊,天天趴在电脑前瞅着游戏,连自动打怪都不开,索性着自个儿把角色切换成攻击型的,自个儿手动打怪玩。

没有乐趣,都提不起劲儿来,她趴在那里,动都不想动,索性听着yy里家族人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聊一些蛋疼的话题,发几声笑,附和一下。

没有从异国打回来的电话,一个都没有,让她瞅瞅自个儿的手机,这手机不是廉谦给买的那款,这款虽说样式一样,可送的人不一样,是连澄送的。

“inhsclfornkngbed,were10000mlespr,i'llbeclfornwshngonhesrs,foryou'reheronme,myclfornkng……”

还是rhnn的歌声,她的手机铃声,让她百听不厌,这会儿,她到是不手忙脚乱,屏幕不就是显示着连澄的名儿,清秀的小脸满是愉悦,挨着耳朵,轻轻地问过去。

“大胆,我得再晚几天回来。”

连澄的话,她拿着手机,僵在那里,电话已经给挂断,好象找不到方向的孩子似的,她有些茫然地瞅着办公室的门口,那里还能见到一片空旷的cao场。

明明是听到女人的声音,那天在洗手间听到的一样,不差一分一毫,就连澄的声音听着都有些迟疑。

她不是没有耳朵的人,更不是一个不敏感的人,秋老虎肆虐下的初秋,没打冷气的房间里,她觉得有些冷,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独自一人被舍弃在黑暗里,她全身都疼,疼得都不能呼吸,趴在桌前,硬是不让眼泪从眼眶里流出,那么坚持着,不让自个儿的忧伤流露出一分。

“怎么着?心情不好?”

她听见声音,连忙抬头瞅向门口的人,那人瞅着白白净净的,身穿着女生的校服,可那校服又不同别的校服,怎么看就怎么透着一股子不一样的味儿,让人都不敢直接对视。

“没有呢,有点困,可又睡不着。”

她到是认识这个女人的,别人都叫小李,她自然是跟着叫的,两人虽说都是托后门进来的,大胆的资历还真是没有她丰富,别看有些人背后浑说,可人家照样活得滋润,瞅着一丁点儿都不难过的样子。

“你的日子过得真无趣,来,跟我走,带你去开开眼界儿。”

不待大胆拒绝,这小李就是个见人熟人的主儿,一把就拉住她,把她往外带去。

有些人热情得很,明着一点交情儿都没有,到是自来熟,跟多年的朋友一般,让人到是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话大胆到是晓得,可真的跟人唤“小李”,名为李柔的女人没有多大的好感,到不是因着她早已经在学校里传得满天飞的“绯闻”,她向来不太喜欢那种自来熟的女人,摸不清那笑脸下到底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儿。

笑得甜如蜜,背后下绊子,她到不是觉得李柔会给她使绊子,心里到是有些几戒备的,她这人,胆子小归小,对危险,那是敏感已经到达人神共愤的阶段的。

“还是不去了吧,我妈等着我回家吃饭。”

不管别人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儿,又将会是谁家的媳妇儿,她到底是一个字儿都没说,就连澄,她都没让人来学校接过她,一般都是直接在外头碰面的。

“还真是个乖女儿。”李柔满脸堆着笑容,姿色到底是有几分的,裸妆上阵,晶莹剔透,拉着陈大胆的手一分都不放,“鸳鸳,这上上下下的都传开的,说我们都后门进来的,我到是不怕别人说,可鸳鸳你一个小姑娘的,那些人都平白地端着老师的范儿,骨子里瞧不起我们,心里到是想着跟我们一样能走走后门呢!”

这都是哪跟哪?

陈大胆这人虽讨厌人家太过热情,还真是拿人没办法,总不能甩冷脸吧,这人际交往的,能不得罪就就不得罪,路也宽一点,没道理,别人拿着热脸来,就冷脸把人给挡回去。

她做不来这样的事,当然就学着笑开脸,事实是,她是走后门进来的,人家也没有说错,比别人挤着进来,她确实是有门路,李柔的话到是说得没错。

人人都想挤后门,可这后门,没有门路,哪里是这么好进的?

她到不是为自个儿能走后门沾沾自喜,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吧,梦想太丰满,现实太骨感,现实的社会,还真就是这样子,笑贫还不笑娼呢,都不见人家羡慕人挣的钱,转个身,又觉得人自甘下(贱)。

“哪里呢,李姐。”她嘴里虚应着,恨不得自个儿能脱身开去,又不好明面儿拒绝,让人下不得台来,被人拉着下楼。

自从那次儿,校长想大她去陪着检查团一行人吃饭,她没有答应下来,就觉得自个儿身边的气氛变得相当得快,打前阵的自然是这李柔。

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校长殷勤,这李柔嘛,更殷勤,殷勤的那种热乎劲儿,差点让大胆以为两个人一起长大的换帖子姐妹了,让她浑身不自在。

“李姐,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她身子不太舒服,我要是不回去,她可得担心死的。”她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到是觉得对不起李美玉女士。

这不,李美玉女士是有些不舒服,寻常的感冒罢了,别瞅着白天的温度儿高得热死人,一到夜里,到是有几分凉意的,李美玉估计着夜里踢被子或者又那啥的,反正是感冒的。

李柔到是个会看人家眼色的,瞅着她一脸为难的样子,到是不坚持,放开她,笑得跟花儿一样,“得,这也是,眼界到是随时都可以开,不急着这一回,你叫我一声‘李姐’,我这个姐是当定了,有空儿上你看望一下阿姨?”

看望李美玉女士?

大胆自是不太乐意的,可话里可不能拒绝,人家表面是一番好意,心里头打的啥主意她是瞅不出来,笑着与人打太极,“李姐说的是什么话儿,平时都照顾着我,哪里担不起这个‘姐’?”

话说到这里,她硬是不提上门看李美玉女士的事,故意地停顿下来,抬头瞅着楼上,“我都还没有去整理一下,就不耽搁李姐……”

“行了,快去吧,还真是小姑娘家的,改日想去开眼界,就直接跟你李姐我说……”她的话刚说到这里,包包里的手机就响起来,掏出来一瞅,她快步地下楼,边走边说着话。

陈大胆总算是应付完她,觉得挺累的,过于热情的人还真是吃不消,站在楼道间,还能听着李柔讲电话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远,听着都是打情骂俏的内容,让她好一阵不自在。

晚上,她不回家吃饭,于美人约了她,这未来的婆婆的邀约,她哪里敢拒绝,与连澄在一块儿不是没登过连家的门,令她松口气的是连枫回回都不在。

她到底是心里发虚的,就怕连枫那妖孽似的小子把那次拍下的东西给曝出来,心一直是悬着的,到是想问人去哪里,又怕问得太过,显得自个儿心虚。

这回不一样,是在外面吃饭,还是于美人亲自打的决定,让大胆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自然是一口应承下来,没成想,这个,她在餐厅里等了一个小时,都没见于美人来。

感觉不好。

好象一腔子热情给碰一鼻子灰,让她的身影显得孤独,面前的水已经换了两次,目光落向外面,霓虹飞溅,看不出来到底是老霓虹点亮黑夜,还是这黑夜捧红着霓虹。

“鸳鸳,你等久了吧?”

终于,她再好的耐心都告磬,于美人姗姗而来,白色的优雅套装,脸上带着歉意。

大胆自是忙不迭地站起来迎接,清秀的小脸到是懂得收敛,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细细地瞅着于美人,不得不说,岁月还真是优待人的。

“没有呢。”她回道,是个人都知道,不能对着未来的婆婆说,等得不耐烦了吧,她还没有疯呢,“我有些事耽搁,来得比较晚,还想着跟跟伯母打个电话,要晚一点才能来呢。”

她笑着说,清秀的小脸配合得挺好,模样儿老实得紧。

场面话,于美人到底是喜欢这个女孩的,至少比起……

她脸上的笑意那是真心的,真心的希望这个事儿不会起波澜,自家儿子那点心事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今是他自个儿提出要结婚,自然是高兴万分。

老陈家的女儿,瞅着到是个好的,她这个做婆婆的以后多疼着点就是,“刚才去看你姥爷了,老人家到是想见见你,鸳鸳,有没有空抽个时间?”

你姥爷?

这话透着一股子亲密劲儿,让大胆一下子反应过来,说的定是连澄的姥爷,他们北方人都说姥爷姥姥姥,不像她自小就是喊得外公外婆,那是于家的老爷子。

她当然不会拒绝的,一结婚就一家人,心下一想,就有主意上头,“姥爷他想见我?”她满心欢喜,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那位老爷子,她到是听说过一点儿,老革命,请别嫌弃她太俗,这感觉跟追星似的,还真是想见见。

“我瞅着这选日不如撞日的,他老人家今天精神挺好的,要是你不嫌晚,等会吃完饭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

于美人喜欢她,是真的喜欢,自家儿子挑中的人,自然是喜欢的,她这个人开明得很,没有那些子啥老一辈子的婆婆观念。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两个人也是相谈甚欢,没一下已经处得跟母女一般儿,说于美人心里头有什么疙瘩的,那就是只有儿子,没有女儿,这会儿,到是有些如愿的。

于老爷子没有住在于家的老宅子里,独自住在郊外,平时也不爱别人来打拢,旁的人瞅见就把他当成脾气古怪的老头子,都不敢接近来的。

脾气嘛,着实是有点儿古怪的,这会儿,到是身边伴着个长得精致的少年,那少年空有着一张脸,到是天天阴着个脸,跟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今天到是特别的热闹,除了那阴着脸的精致少年,还多一男一女,男的还是个少年模样,瞅着到是跟于老爷子有几分的相似,女的到是年轻,可瞅着就比那少年要年长个几岁的,五岁估摸着肯定是少不了。

“大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是,一瞅着那女子,连枫那一连阴个几天的脸,一下子阴转晴,神情全是欢快的样儿,狭长的丹凤眼蓄满起一股晶亮的光儿。

这女的,不是别人,正是于家的大女儿,于老爷子的长孙女,于胜男,别瞅着这名字男(性)化,全身上下可找不出来一丝发男(性)味儿,女人,这才叫女人,举手投足之间,柔得能滴出水来,媚得不用摆撩人的姿势就能勾人的魂。

“呃,都回来好些个日子,这不,爷爷不是还生我的气,不愿意见我嘛……”她那双眼儿,跟猫儿眼似的,往那边里的于老爷子一瞅,几分委屈就那么显出来,那修饰过的手指软软地一点旁边的于震,“这不,我还把阿震带回来了,让爷爷瞅着阿震的面子让我进来呢!”

这话说的于老爷子从鼻孔里重重地哼一声,手头的龙头拐杖重重地一个蹬地,栩栩如生的龙头嘴里含着珠子,瞅着几分吓人的样子。

“不让人省心的东西!”

老爷子的一句厉声,旁边的人到是没敢应声的,可三个孙辈到是没放在眼里的,于胜男巧笑倩兮,于震嘛,早就一屁股坐下去,连枫满脸的欣喜,扯着于胜男的手臂,样子亲密得很。

“等会儿,澄小子的媳妇儿要来,都给我收着点儿,别把人家给吓着!”

于老爷子膝下就这个让头疼的长孙女还有于震这个嫡孙没有结婚,于胜男嘛,快奔三十的,于震嘛,年纪太小,结婚的那些个都是嫁出去的,还没有娶过孙媳妇儿,虽说是外孙儿,毕竟也是孙儿,盼着娶个孙媳妇的。

话一出,三个人站在那里,各有各的表情。

连枫到是欢喜的,给办了休学,一直就留在这里,哪地方都没去,不是他走不了,不过是在等待着机会,机会是需要有人去把握的,他本就长得精致美丽,这会儿,浑身透着一股子喜悦,遮都遮不住。

于震比他到是直接几分,他到底是有那么几分顾忌的,也不是非人家不要,还没有连枫陷得那么深,人瞅着就是澄表哥的妻子,总不能再……

不过,见面,到是没什么吧,他是这么想的,不能动,瞅瞅总可以吧。

于胜男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意还在,眼底若有似无地掠过一丝落寞,到底是打足精神头儿,走到于老爷子的身后,让侍候着的人退下去,自个儿替于老爷子捶起肩来。

话音落下没几分,陈大胆与于美人就已经到了,趁着夜色,驱车而来。

几个人一照面,陈大胆受的震惊可不少,不只是连枫,还有那个传闻中年纪将近三十没有出嫁的于家大女儿,那竟然就是于家的大女儿,一时间,连枫的已经被她给丢到脑后去,满脑子全是连澄与她一起的画面儿。

一时间,她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女人,与连澄是表姐弟,脑袋里只晃着这么一句话,乌溜溜的眼睛直盯着她。

于胜男不知道她是怎么了,还以为是为着星辰饭店那里的事,丰厚的嘴唇不由得一哂,自知道这女的身份后,就晓得逃不过这一幕,可又怎么能办?

她到是比大胆镇定,心里到是把那个胆子大到天边去的混主儿给狠狠地骂一顿,要不是他管不住下边的兄弟,她何至于出这样子的窘态?

这下到好,她自认为是脸皮厚的人,还是架不住的,这都没考虑一下,就出声了,“小姑,这是鸳鸳?”

于美人到是没料到这个行踪无所定的大侄女已经回来,稍微愣一下,随即地恢复过来,把陈大胆拉到他们的面前,用一种献宝似的态度,“是的呀,这可是鸳鸳,阿澄这小子一回国就找人求婚。”

她这句话说完,还不算,把于胜男拉过来,“那两小子,鸳鸳都是认识的,不用介绍也罢,这是于家的黑马,于胜男,你大姐。”然后还没等大胆回过神来跟人打招呼,就已经被拉到于老爷子的面前,“喏,爸,这可是你孙媳,鸳鸳快叫姥爷!”

陈大胆心里头纠结得跟蜘蛛网一样,脑袋至少还是清醒着的,不会坏了事,认定一件事儿,就是装作不认识,就算是连澄与她有什么,表姐弟,还真是没啥光明前路的。

这么一想,她舒坦许多,到也想开些,无视连枫的目光,更无视于震的打量,冲着于老爷子严肃的脸,大大方方且软软地喊了声:“姥爷!”

她是胆子小,可到底是经过李美玉女士精心培养起来的,不像那种见不得场面的小家碧玉,要拿出手时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041









人与人的相处是需要比缘分的,就比如大胆与于老爷子没一会就相谈得挺欢,陪着老爷子下棋,虽说输得极为惨烈,到底是蒙老爷不嫌弃,厮杀好几盘。

于美人在一旁,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头一盘时,见大胆走得那路数,就摇摇头,附在她的耳边想指点个的,被于老爷子给厉眼瞪回去,到是不敢再私下里再指点。

连枫与于震这会儿到是笑得差点儿没岔气,一脸同情地瞅着回回都输的人儿,两个人早已经没啥样子地歪七扭八地倒在一起。

饶是于胜男,她也是个破棋篓子,也不得不同情大胆儿的下场,在那边里用手掩住笑,在老爷子的面前,收敛着几分性子。

几盘下来,已经是入夜,回城区,估计都得深夜,合计着几个人都不打算回城区,这里房间够他们睡的,不是啥大不了的事。

大胆没有带换洗的衣物,于胜男是个细心的,就把自个儿的衣物送过来给她,让大胆有些不太好意思。

“那个……”瞅着离去的背影,她话到嘴边,吐出两个字,下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手里拿着衣物,满脸懊恼。

于胜男到底是听见身后声音的,转过身,脸上笑意淡淡的,说不上来是亲切还是带着别的意味儿,“知道你不是看不见,我知道的。”

“轰”——

捧着人家的衣物,大胆清秀的小脸一下子红成艳色,被这么一说,本就脸皮薄的人,那股子艳色都要从薄薄的脸皮那边汹涌出来。

“我不、我不是故意的。”

她嗫嚅着,生平头一次觉得这么尴尬,舌(尖)觉得涩涩的,她不是不知道连澄的为人,那个人,就跟着《流星花园》的花泽类一样,就瞅着他的脸,她就满心欢喜。

他清清冷冷的,照片里的表情,她从没有见过,那般的生动,似乎那都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她有种想哭的冲(动),脸色暗暗的,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于胜男不太介意地挥挥手,一副洒脱的样儿,“安啦,没事的,你又不是故意的,怪只怪……”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还冲着大胆有些挤眉弄眼地吐吐舌(头),“恭喜你呀,阿澄那家伙到是个死心眼的,你要是嫁了他,必会是幸福的。”

大胆瞅着她离开,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迟疑一会,捧着衣物就要回房。

有人的速度比她快,替她打开门,让她进去。

她抬眼,不是让她头疼的连枫,是那早说着已经回房去的于震,根根头发竖直在那里,跟个刺猬一样,她都没用手碰过,随便想想就觉得会刺手。

“老师,见到我姐了,什么个感觉?”

她往里走,把衣物往里一扔,就要让他给走出去。

于震可不是容易说话的主儿,上次给狠狠地砸了一通,额头肿上好几天,家里的人简直是心疼坏了,他自己到是不在意,本想找她麻烦的,眼瞅着人家要成自个儿的表嫂,无奈地压下来。

“见到你姐能什么感觉?”她没好气地应回去,对他根本没有好脸色,清秀的小脸阴成一团,“又不是国家一把手,我能有什么感觉?”

“啪啪——”

清脆的掌声从门边传来,那身影正堵住走廊里的灯光,背光面对着房里,瞅着背对着的人儿,纤细的双手轻轻地拍几下,似乎为她的话而鼓掌。

大胆没有回头,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来了,房里的床沿坐着是于震,那么外边的自然就是连枫,那个把她的姿态拍入手机里的小混蛋,一想到那个屈辱在他身下的画面,她就差点儿咬断自个儿一口牙齿。

“老师不知道事儿,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连枫迈着轻松的脚步进房,狭长的凤眼儿一眯,落在于震身上,似乎带着点警告的味儿,只是,那仿佛就是个错觉,转而已经瞅着面色有些不好看的人儿,“老师,你可知,我大姐可意味着什么?”

他话里话外都带着一股子不让她成事的幸灾乐祸,还夹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声音很轻,带着甜腻的味道,明明说着让她心惊胆战的话,听起来到是跟撒娇没什么两样。

她向来不太会应付男人,虽是个少年,可那眼底的眸光,哪里有半分残留着少年的痕迹,包厢里他滚烫的身体,让她情不自禁地发颤,却是紧紧地抱住自个儿。

“不就是想说我跟连澄结不了婚吗?”她环臂抱住自个儿,面色故作镇定,似早就知道一切般,那目光一扫平时的胆小,一下子变得有几分强势,连带着扫过于震的脸,“很抱歉,连澄会娶我的,他永远都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

“哈哈……”

于震忍不住大笑出声,那笑声似震雷一般,让他后知后觉地捂住自个儿的嘴巴子,有些话能说,有些话还是不能说的,把笑声给收敛起来。

不是他说,瞅着连枫的样子,还真是有几分陷进去的样子,不是他自个儿没有这样的念头,可怎么说的,再想要女人,合着要去勾搭自个大表哥的未婚妻,这事儿可不地道,到是没料到连枫跟泥足深陷似的,怎么都拔不出脚来。

“哎,阿震,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就跟大哥跟她有什么约定似的,说什么你几岁未嫁我几岁未娶之时,两个人就一起相互着取暖吧。”

连枫的话一字一字地说出口,面上带着笑意,精致的脸庞面对着脸色逐渐变得更加难看的人儿,眉宇间的得意怎么都掩不住,早已经是胸有成竹。

于震听着他的话,一边里自然就不放过那边人儿的表情,就是那睫毛的轻轻掀动,都能让他看在眼里,清清楚楚,没有任何的瑕疵。

大胆凝在那里,清秀的脸已经刹白一片,到是没有料到竟是从连枫的嘴里说出这件事儿,让她一时间没办法回答。

回答什么?

她不由得嗤笑自个儿的愚蠢,想掩耳盗铃,到是没一个可让她蒙混过去,就藉着那名头,成她的好事,谁知道,这话几时落入少年的耳里,话说得含糊,到是其中的大概都是事实。

“你别开玩笑。”于震到底是不太相信的,那大表哥都是什么人,别瞅着人一天到晚说不了几个字,就把这话往他头上泼去,下意味地就拦在大胆面前,“好歹都要是一家人了,你胡说些什么?”

大胆到是不肯站在他的后面,被他坚实的身体全挡住,以至于,她看不见连枫的表情,就把人给往旁边地挤开,自个儿站在连枫的面前,忍不住嘲讽道:“你发的照片到是挺好,照片的角度抓得很不错。”

有人钻到她的面前来,她心里早就坐实的沈科一下子从“无期徒刑”回到清白之身,眼睛锐利地瞪着连枫,没来这里之前,她一个劲儿地就认准是沈科那个坏得跟毒蛇一样的男人发的。

如今儿一瞅,就觉得是他,连枫!他不是没做过这事,做得可是顺生顺水,做得得意极了~

连枫意外地瞅向她,似不太明白她的话,好看的眉头略略地皱起,“你在说什么?”

是他的耳朵听不清楚,还是她的表达有问题?

那样子,落在大胆的眼里,就是心虚,弯下腰,从丢在床里的包包掏出手机,打开收到彩信,愤怒地递到他的面前,“你会发照片,你很得意是吧?”

她用力过猛,手机那叫一个不幸,撞到他手背,跌落在床里,34寸的屏幕,激(情)的男女映入于震与连枫的眼里,他们脸色一变。

早已经知道一切的事实,可当那真实的照片出现在眼前之时,两个人还是不自觉地心下一颤,照片里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一个于家大女儿,他们的大姐,另一个即将结婚的连澄,他们的大哥。

“不是我发的。”连枫没做过的事从来都不会承认,他一向子活得坦白,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做过的事从不会否认。

于震的脸已经满是阴沉,他自小与大姐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在他的心里,大姐如同神一般的存在,这样的照片,饶是平时混惯的他,都受到强大的冲击力。

他拿起手机,把一张张照片都给删去,仿佛那样子能够让他的大姐从被诟病中解脱出来,这已经是家族里的禁忌,谁都不可以提起,谁都不可以再让一切摊在阳光下。

“你发的?”他转头朝向连枫,那种目光,有着凶狠的质问,“别告诉我,这是真的!”

大胆站在那里,没有看到他们震惊的神色,一丁点都没有,心那个凉的,凉了半截,他们都知道,或者他们全知道,连澄爱的人就是于胜男,那个她瞅着挺顺眼的女人!

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愣在那里,脑袋里一片空白,连澄有心爱的人,想得而不得,她知道,她早就知道。

只是——

她不知道这人会是他表姐,是不是没有表姐,没有这层血缘,她抓不住连澄?

答案是肯定的。

连澄!

连澄!

镜中花水中月?

莫非他就是她的镜中花水中月?即使即将走入婚姻的殿堂,他永远都只是她眼里的连澄,清清冷冷的连澄,带着一股子特有的温柔,淡淡地笑瞅着她:如果有一天,你想结婚的话,不要拒绝我!

大胆不会拒绝,永远都不会拒绝连澄,目光一动,竟是挑衅地瞅向于震,“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那一眼,波光流转,清秀的面容刹时光彩夺目,竟让于震的满腔怒火都沉在那里,有些话梗在喉咙底,说不出来。

他不是什么圣人,一向随着自个儿的脾气行事,目光落在连枫的身上,“阿枫,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怎么敢这么做?”

这事儿,他不能接受,需要解释,一个让他满意的解释,照片流出去的后果,他清楚明白,就是一个丑闻,毁掉于家与连家的丑闻。

他们彼此都不戳破这一切,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照片就如同**,一个不小心,就会爆炸,代价将是他们家族的尊严。

“不是我做的。”

连枫不是对于震解释,认真地瞅着大胆,又不是疯了,拿这种照片。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笑了,瞅着她挑衅的样子,比平时更加诱人,让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老师,你得相信我,我不会做这种事,要做也会让你亲眼看见,几张照片算得了什么事!”

他明明在说自己的无辜,话里话外,都透着自信,软软的口气,又似撒娇的样儿。

大胆迟疑,她心里摸不准他,藏在精致容貌下的危险,早让她对他是敬谢不敏,见他的目光过来,迅速地偏过头,逃避着他的目光。

她的那个心,一下子跳得极快,跳得她差点儿不淡定地捂住自个儿的胸口,这少年,竟跟妖精似的,让她有些迷茫,到底是有些相信他的。

“不是你,那会是谁?”于震到底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他说没有,自然就相信的,就算有丁点的怀疑,都让他给否定。

他目光锐利,拿起她的手机,记下那个发彩信的号码,也许从这里查出线索来?

“谁知道是谁呢?”连枫可不乐意她转过头,一手就按住她的肩头,凤眼瞅着她的眼睛,“指不定是哪个吃醋得发狂的男人,搞这种不入流的小手段!”

不入流的小手段?

这话到是提醒起大胆,沈科那张可恶的脸一下子浮现在眼前,让她差点儿扑过去咬死那个男人,下作的手段,只会是他,也只能是他。

喻厉镜,廉谦基本上不可能这么做,所谓的排除,只可能是他一个人。

“谁也不能破坏我与连澄之间的事,我们一定会结婚的。”

她这么说,似乎在对沈科发誓,谁想破坏她的愿望,她绝不会容许,就算那是镜中花水中月,她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她知道,连澄需要她,需要她,她和他有着痛苦的过去,两个人可以相互依偎着,将所有的痛苦与怨恨都埋葬下去,那么结婚吧,一切都埋葬在婚姻里。

此时,她恍然大悟,一切都摆在她的面前,连澄早知道她的事儿,当年才出手让她远离,她就是个傻瓜,怎么现在才发现?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她不用带着罪恶感与他结婚,连澄欲得而不得,她不要,别renyu强加于她,那么,他们一起结婚,一起结婚,不要任何人,不需要任何人!

就他们两个,两个人一起相互取暖,挺好的,不是吗?

听在于震与连枫的耳里,话竟是那么样的刺耳,她眼里的幸福味儿,更让他们觉得刺眼,分外地刺眼。

“得,这话我明知道是真的事儿,还真是不爱听呢。”

连枫笑着,硬是把她揽入怀里,不顾她愤恨的挣扎,纤长的手指,贴上她的唇瓣,细细地描绘她菱形唇瓣。

“老师,从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让人听了不高兴呢。”

这么说着,他手指里就放了点劲儿,按压得娇(花)一般的唇瓣,瞅着那里被按得惨白,手指就放开,瞬间就回复粉嫩的色彩,让他多了几分兴味,来回反复地按压。

嫩嫩的唇瓣,粉红色莹润光泽,一开一阖,竟比平时还要诱人几分,诱得旁边的于震有些情难自控,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就那么要贴过去,狠狠地吻上一回,也好弥补上一回被砸的痛。

这里是什么地方?

于老爷休养的地方,大胆自是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更是不敢让任何人这般轻侮自个儿,没待他的唇贴将过来,就已经一脑袋撞过去。

于震没有防备,被她撞得一屁股倒在地,已经是第二回,他在她手下已经吃过第二回的亏,怎么想都怎么不甘愿的,心里头憋着一口恶气,不给点颜色瞧瞧,莫非真将他当成不吃荤的了?

他一个起身,一手已经勾住她的脖子,那唇就要堵上去,狠狠地吻过去,连枫挡在她的身前,不让他近身。

“阿枫,你什么意思?”

于震有些恼,没料到会有人挡在他的面前,那个人居然会是连枫,质问着他。

大胆连忙趁此机会,把他的给弄开,往旁边退开一步,冷冷地盯着连枫的举动,清秀的脸泛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从鼻孔里哼出一记不屑的声音,双臂环胸。

“别在我的面前做戏!”

她经历过无数看似好心的阻挡,最后还是一次次地任由人压在身下,屈辱地接受他们给予她的一切,带着痛苦的欢(愉),把她的心钉在十字架上面,痛恨他们,更痛恨这身子,这敏感的身子。

于震抬眼掠近连枫的肩膀瞅向她,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样的表情,下意识地微愣,很快地回过神,脸上全是笑意,那笑意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浑身发寒。

“阿枫,老师不领你的情呢。”

他不是说的是反问句,是肯定,以及非常之确定,十八岁的少年,意气风发,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让他不能习惯被人所阻,即使那人是连枫也不成。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执拗,本来就已经放弃的事儿,被人这么一拦,就万分的不舒服,升起一股叛逆的感觉,要把所有的阻挡都给打破。

年轻人就是一头永不知道害怕的小兽,前面有风暴,还是要固执地去闯,闯得头破血流都不在乎。

连枫到是不在乎,不在乎于震那一点点不入眼的挑拨,心里疯狂的念头早已经由一颗小小的种子疯长成参天大树。

放弃为何物?

他不知道,只知道喜欢的、爱着的人,一定要紧紧地抓在手里。

“阿震……”

他笑着,精致的眉儿弯弯,凤眼染着笑意,白皙的面容一下子似阳光般,视房里的灯光都如无物,下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就那么瞅着他,阳光似的笑容里含着别样的异味。

不知道为什么,于震瞅着自家兄弟的眼神,那种眼神,让他一下子萌生一股子退意,一股子放弃的退意,没由来地,一向都知道三个人阿枫最有主意,只是,这主意用在他的身上,他有些不甘。

“阿枫,我今天可以从这房里出去,但你可要想好,老师会是我的表嫂,你的大嫂,你最好掂量一下大表哥的怒火。”

他临走之前,还好心地提醒着似乎豁出去的人,那种似要不顾一切的感觉,让他有些慌,竖直的头发,不驯地朝上,眼神突然间一凛,慌乱顿时散开,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

如果有可能,大胆真想好好地谢谢于震,这话,她喜欢听,是的,她喜欢听,尽管她听出于震的意思,那是带着恶意的提醒,她站在那里,瞅着于震走出去,少年的背影突然不那么讨厌。

“老师,你这个眼神,我很不喜欢……”

他的声音消失在她的唇瓣间,把所有的声音都倾注于她的唇瓣间,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则扣住她的腰,双腿紧紧地夹住她乱踢的双腿。

041









那样的吻,兜头下来,密密麻麻,落向大胆,她自欲挣扎,双腿早已经让精致的少年给紧紧地夹住,软腻的舌头兀自探入她的嘴里,狂热得要卷起她的神智。

她娇气喘喘,被他煨过来的滚烫舌尖薰得浑身发烫,身子渐渐地软将下来,胡乱踢动的双腿已经渐渐没有力气,胸前的那处顶峰已经让他的手给包住,细细地捏着那一方柔软,张口hangzhu她羞怯欲躲的小舌。

连枫已经想念过无数次,休学,哪里是他自个儿愿意的,不过是手机里的东西让自家大哥给发现,怒火之下,不得不休学,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让他去骚扰人。

但——

人送到自个的门上来,不碰一下,哪里是他的风格。

“老师,为了你,我大哥都让我休学了,瞧你的影响力有多大呀?”

他移开她的唇瓣,从她的唇间拖出一条长长的透明银丝,透着股说不出意味的yin糜,后背将灯光给挡住,白皙的脸庞沈在微暗的阴影里,泛着些诡异的弧度。

大胆满脸,呼吸不能控制地有些急促,胸前那一处随着她的呼吸起伏,dangyang出别样的风景,让她羞赧至极。

他的话却让她的心瞬间跌入谷底,所有的坚持仿佛一下子成为取笑她的利器,毫不留情地刺向她,刺得她鲜血淋漓,怎么都捂不住那伤口。

“你、说、什、么?”

她不甘愿地再试图挣脱他的控制,被吻过的唇瓣,晶晶亮亮的,困难地吐出话。

连枫到是不介意她挣扎,索性地往前一压,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下来,压向她身上,双手从不知道什么叫做安分,凤眼无辜地瞪得老大,像个天真的孩子。

“怪只怪我手机放的不是地方,给我大哥给瞅见。”

他无视她难看的脸色,还有无视他一脸的无辜而愤怒的黑亮眼睛,仿佛就跟吃饭一样自然地把事儿说出来,更不知何为内疚。

手机放的不是地方?

如果她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她陈大胆枉在这世上活了二十有四年,什么叫做放的不是地方,话真是说得比唱得都要好听,指不定是故意让连澄给瞅见的。

一幕幕画面掠过她眼前,那脸更红,红得能滴出艳色的血来,她不知道自个儿是害羞的还是害怕的,更或是震惊的,她已经没有感觉,只知道这世界太**坑爹。

脸红,不过是脸皮太薄,受不得刺激罢了,她哪里还会有什么感觉,哪里还会有力气去斥责他,又或者拿出圣母的勇气来,循循善诱地告诉他,此事有惟君子之道吗?

她脑壳坏掉了,秀逗了,大可以大无畏地试一下,可她真不是玛丽苏投胎的圣母,所以此时此刻,她所能表达出来的便是面无表情,淡定的表情。

“你其实可以跟我说,你是故意的,我也拿你没办法。”

她瞅着他,此时,两个人的身体缠在一起,他压住她,双臂环住她的身子,双腿更是过分地圈住她的腰肢,更有那蠢蠢欲动的物儿冲着她精神头十足地肿胀着,动一下都难。

实话,确实是实话。

连枫从来都不掩饰自个儿的企图,凤眼瞅着她,伸出舌尖,完美的颈侧弧度让他的眼底多一丝幽暗的光芒,不能克制地轻咬慢舔,察觉她的微微颤动,成就感自是十足的。

“老师真聪明。”他舔着自个儿的唇瓣,残留在粉色唇瓣间的晶亮湿意,让他的动作显得妖气十足,凤眼里无辜的光芒更甚。

话说着,他腾出一手,纤细修长的手指往自个儿的胸前过去,拿捏住那白色的扣子,“老师,你可真忍心,你瞅瞅这里,都是我爱你的证据。”

扣子一解开,衣服往旁边一撒开,精致的锁骨落入大胆的眼里,竟觉得口里干燥难忍,手心里窜起迫不及待的冲动,下一秒,她却是怔在那里。

乌溜溜的眼里映入一处疤痕,微微的粉色,与旁边的肌肤有些不同,竟是新伤留下的痕迹,离锁骨处约莫着两公分的距离,被遮在衣服底下,不让人轻易地瞅见。

大胆瞅着那里,一瞬不瞬,双手已经毫无意识地抚上那里,得多深的伤口才能留下这样的伤疤?

胸口传来一丝细微的疼意,她愕然,连忙着火般地缩回手,眼睛躲避地瞅着自个儿的双手,心里已经狠狠地骂自个儿手就jn。

连枫不让她逃脱,一把子就扯住她的手,按着自个儿的伤疤,“老师,手机,大哥下手可真狠哪,就用手机给砸过来,都忘记我是他惟一的弟弟了。”

话音里带着那么一点鼻音儿,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那手落在身上,让他全身更热,连带着压她更紧,巴不得就这么纠缠,纠缠一辈子,永远都离不开。

“砸得还不够重吧!”

她的失态被当场抓个现形,到底是不太想承认的,承认那么个时刻,心里涌起一股子名为心疼的情绪,索性朝他递过去一记白眼,没好气地直接冷话刺过去。

只是——

话落在连枫的耳里,如饮蜜汁一般甜,甜到他心里,甜得他整个人都飘飘欲仙,一时间拿着双凤眼儿瞅着她,眼里波光流转,端得那个动人,那个诱人。

她到底是凡夫俗女,经不得他的妖孽样儿,呼吸不自觉地加重,两人的身子贴得连个蚊子都飞不过去,胸腔里的心儿跳动频率都一模一样,没带个间歇性停滞的,跳得欢,跳得激烈。

“老师,你真坏……”

他埋头入她胸前,钻入那硬挤出来的沟壑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勾得他白皙的脸庞泛起嫩嫩的粉红光泽,张嘴就是一咬,咬住那一口嫩肉,就是不啃松嘴儿。

她脸儿一皱,疼的,这张利嘴儿,还真是会找地方,正咬着她露出衣领外的一处,疼得赶紧用双手推开他,偏偏他到是不松嘴,疼得还是她自个儿。

“坏你个头!”

她直接地拿双手朝他的脑袋打去,没留一点儿力气,这会儿,还真生气的。

连枫到底不是铜皮铁骨,也会疼,这一疼就放开她,往旁边一摊,身子大开,手臂还搁在她身上,一条更是过分,横向她两腿儿。

“坏你个头!”

她到底是有脾气的,这人要是没有脾气,还算是个人吗?

胆小再小,也总有爆发的时候吧?

饶是连澄知道她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破事儿,她还是容不得别人说与连澄听,更别那样子暴露在连澄面前,那个心下一狠,直接地把人给挪开,一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瞅着床里意图装死的人。

“给我滚出去!”她抬腿就踢向他,“装得无辜样,以为能哄了我?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对待敌对待敌人要像严冬一样残酷无情,她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有时候不能给好脸,给一个小小的好脸,人家就能开染坊。

那精致的少年到是哪听不懂她的话似的,从床里滑下来,竟是抱住她的双腿,抱住那半截露出来的bainen双腿儿,“别结婚了,老师,等我,等我到年龄,我跟你结婚!”

“inhsclfornkngbed,were10000mlespr,i'llbeclfornwshngonhesrs,foryou'reheronme,myclfornkng……”

rhnn的歌声,这是大胆的手机铃声,双腿儿痒痒的,那是不属于她的双手,在那里极为seqing地往上,正意图行不轨之举,一个屈膝,就见他倒下去,心中微有些讶异,却是瞬间给抛到脑后去。

“大胆,明天我就回来了。”

连澄的声音。

大胆屏住呼吸,脑袋瓜子里迅速地转悠一下,挤出一句话来,“不是说还有事在那里要处理吗?这么快就回来?”

她努力地压抑住所有的想法,握手机的手握得死紧,几乎要将手机外壳给捏碎,那神情紧绷,双腿似被人束缚住。

低头一瞅,与连澄相差无几的脸庞,凤眼里满是无辜,她瞅着像是单纯的少年,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单纯的神情下藏着怎么样的心机。

“事情已经办好了。”连澄的声音清清冷冷,一贯的声音。

大胆心中一滞,明明是听惯的声音,为什么会突然间觉得有些不能承受?“那好呀,几点的飞机,我到时去接你。”

她努力地让自个儿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的样子,脸部的肌肉却是僵在那里,怎么都挤不出笑脸来,越是想笑,越是笑不出来。

“回来估计已经很晚,你不用来接我。”

清冽如山泉水,甘甜得让人舍不得放弃,又觉得太过清冷,没有温度。

她的手指往屏幕上轻轻一按,掐断电话,有时候不想说话,真不想说话,“连枫,你最好出去,我今天心情不好。”

“好吧。”

连枫竟出乎意料地好说话,放开她,自个儿站起来,甚至都没再碰她一下,直接地走出去。

干脆的样子,让大胆反应不过来,狠狠地掐自个儿的脸,疼得皱紧眉头,连忙给自己一个轻轻的嘴巴子。

冲完澡,她穿着于胜男的睡衣,乌溜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头顶,心里好象给堵住,自从知道连澄知道她的那些事后,一直是这样子,明明告诉过自己,这样也好,不用小心翼翼地不让他发现。

可——

她觉得不舒服,那种感觉,非常的不舒服,秘密被给toukui,她自己不知道,艰难地文工试图维护着自个儿,他一次次地跟她说“相信她”,她那时觉得似在蜜罐里,如今一想来,跟个傻子似的。

“p啦——”大胆不由得斥喝出声,感觉自尊受到伤害,不能原谅,真不能原谅。

042









每一个夜晚的过去,代表着婚礼的临近。

沈科很愤怒,出奇的愤怒,把身上的女人给一把子挥开,瞅着那女人裸露着身子,被他给掀翻在地,脸上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给我滚——滚出去——”

他怒吼道,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真正放在眼里的人,把他当成耳旁见,见他吓得跟见猫一样的老鼠,清秀的小脸,带着害怕,与惊恐,总让他分外不爽。

“沈少——”

那女子仰起脸,亮直的黑色长发往脸蛋两边散开,清纯的面容,黑亮的眼睛,漾着盈盈水意,小巧的唇瓣,光泽莹润,从喉咙底出来的声音,清纯的气质一下子带着万种风情。

新晋的玉女掌门人谢思甜,这便是她,偶然一个机会攀上沈科,造就她今天如日中天的名气,她可以甩大牌,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沈科的一个电话便得随叫随到。

她不觉得屈辱,谁能给她名气,捧着她上位,就跟谁,沈科无疑是那个最出色的人,没有恶心的满身肥油,更没有猥琐的面容,站在那里,端得是一派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度。

沈科的厉声,她没有后退,小外套从肩头滑落,双肩露在那里,胸前盈盈,趴在他的面前,精心保养的双手扶住他那里,替他脱下小雨衣。

那里还精神头十足,她就像爱护这世上最珍贵的宝物般,轻柔慢捻,瞅着他阴沉的脸,索性张开莹润的唇瓣。

下一秒,她已经被重重地推开,迎接她的是沈科的怒火。

沈科向来讨厌有人置疑他的话,在他的世界里,说一不二,睚眦必报,有人敢挑战他的极限,那么,他绝对会让人尝尝不一样的滋味。

可偏偏有那么一个人,让他躲在这里,没去见她,人家要结婚,是的,他也会结婚的,可为什么呢,他不是被选择的那个对象?

他有哪里不好?

沈科从来没觉得自个儿有哪里不好,还合着自个儿亏一点儿,把人给娶着,到时放在家里好好便是,要什么给什么,总之,不会让她过得不舒心就是。

他这样的男人居然给连澄那个长得跟女人一样的男人给比下了,想想就觉得不爽,心里有种毁天灭地的欲啊望,要是真随着他的性子,早就把那女人给带到自个儿的身边,看她还能结得成婚?

张思甜本就被他从膝盖上掀下来,搞不明白这沈少到底是怎么回事,再被推开,撞到后面的茶几,钢化玻璃的硬度,不是她所能承受得起的,,最柔软的腰际给撞得生疼,不敢呼痛。

盈盈的眼睛泛着湿意,那湿意要掉不掉,她瞅着他,没敢往后面看,莹润的唇瓣已经失去色泽,似枯败的花朵,低低地呼出一声:“沈少——”

声音低转婉吟,似海面的水妖,勾起无限风情。

那茶几上面有个人,栩栩如生的人,一个女人,看不清脸的女人,背影,仅仅是一个背影,年轻的背影。

浅蓝的校服松松垮垮地披在她身上,两条藕臂从校服里掉出来,动作跟圈住某人的脖子一样,大半截bainen嫩的双腿蜷缩在那里,被校服挡住的tunbu像是被托住,她肌肤的纹理都瞅着一清二楚,娇嫩得跟真人似的。

谁都知道这东西是沈少的心头好,轻易不让人碰,张思甜跟他不是几天,别瞅着是清纯玉女,娱乐圈谁不知道,要找个处,还真是**稀罕事儿。

谁也别笑谁,谁也别看不起谁,世道就这么个现实,她张思甜要不是傍上沈少,指不定还陪着脑满肠肥的投资人、看似一脸艺术的导演玩玩,到头来,人家把她给睡了,还理直气壮地不给她角色。

沈少不好惹,她哪里不知,天上掉下来的机会,不把握住,她才是个傻瓜,晓得自个儿的优势,背影,就自个儿的背影像极那茶几上栩栩如生的人儿。

她半侧过身子,摆出个跟那人儿差不多的姿势儿,显得那么的老练,似乎已经不知道过上演过多少回,有些人合该生来就让人嫉妒,有些就活该生活在泥潭里。

“沈少——”还是那声音,她就是天生的戏子,能把人物揣摩得极为生动,眼睫轻轻地一扇动,炫然欲泣,“你弄疼我了。”

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说上几百次,沈科不是个好情人,绝对不是,那手段凶狠得很,每次从这里走出去,她都得躲起来几天,才能让身上的痕迹消失。

人相处久了,到底是了解他几分性子的,索性地就扮起柔弱似水的小姑娘,大眼睛慌乱无比,似十八岁的清纯少女,在向他撒娇。

沈科一眼瞄过去,先是眼前一亮,紧接着眼底全是暗色,全是厌恶,一脚就踢过去,那下脚从不知道收敛为何物,踢得那侧身的张思甜倒下去,“收起你的破姿态,老子看了就烦,别以为做久了鸡,就会成凤凰?”

张思甜身上穿得很少,一袭橘色连衣裙,堪堪地包住她挺翘的浑圆臀瓣,胸前大开着v字领,胸前称不得波涛汹涌,到也是男人不能一手掌握的女人。

被他这么一踢,正踢在胸口,呼痛都没敢,惹沈少不高兴,再如日中天的气势,还是得折戟沙滩,她再疼还得忍着,拿着双眼睛乌溜溜地瞅着他,泪水就蓄在眼眶里,要掉偏就没掉出来,贝齿咬着唇瓣儿。

委屈——

“沈少,思甜是哪里让沈少不高兴了?”

她爬向沈科,水蛇似的藕臂缠住他双腿,健壮的双腿,肌肉贲张。

沈科伸指强硬地掰开她的唇瓣,粗硬的手指,在她的嘴里肆虐一番,手劲儿极重,顶着清纯玉女名儿的张思甜在他眼里,能是什么个什么货?

闲暇用来打发下时间,他玩得有一手,把人跟风筝似地高高捧起来,手里紧紧拽着那一头,他要是玩腻,心情好,还让她好好地待着,要是哪个不识相,自有办法去收拾。

张思甜早已经习惯他的粗暴,迫不及待地hangzhu他,上半身似水蛇般地钻入他的双腿间,半褪的裤子,勾在膝间,男人味儿十足,令她早就把一颗心都给奉上,巴巴地做他的情人。

“真是个表子——”

沈科抽回自个儿的手,指尖沾着一丝艳色,有力的手指,危险感十足。

这有过真人儿,再好的姿色落在他眼里,都成凡品,大手挡住她的脸,收紧手,瞅着那张清纯无敌的脸,在他的手里变形,指尖的艳色染上她俏白的脸。

“别跟我老子玩,老子玩的,你玩不起!”

他警告着,最讨厌有人在他面前玩心眼,平时可以当作闹趣的小把戏来瞅着,现在,不需要,湿意落在他指间,他没有任何温存的举动,像丢开抹布一样把她给丢开。

张思甜倒在那里,软软地躺在那里,娇弱的身子,全身都疼,嘴里更是,蛮横的手指划破她的嫩肉,不敢呼疼,一声都不敢。

她生平最想做的事便是狠狠地敲碎茶几,把上面的人儿给毁去,蜷缩在角落里,遮去眼底的恨意。

“砰砰——”

包厢的门突然间被重重地踹响,让她心惊,趴在大理石地面,遮住她的脸,被捏得红肿的脸,哪里能见人。

沈科的包厢,哪个敢这么横得踢上门来?

“开门,沈科,你这条毒蛇,给我开门——”

外面的声音是女的,毫不客气。

044









沈科会忘记所有的声音,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他做的事,自个儿承认,从来那个做了不认的,可这回,还真的有些不好看,目光一利,瞪着角落里的张思甜,“穿好你的衣服,给老子狠狠地坐着,装出端正的样儿来。”

这话要是让别人个听见,准会跌破人家一地的眼镜儿,他自个儿到是觉得没有半点不对劲,拉起半褪的裤子,全身贲张的肌肉都挡在文明的衣物下。

张思甜一直很听话,他怎么说,就怎么做,把小外套重新拉回肩头,不顾身子的疼痛,挣扎着起来,低眉顺目地坐在沙发里,双腿紧并地交叠在一起,极淑女的坐姿,符合她清纯玉女的形象。

沈科这才去拉开包厢的门,才一拉开,门外的人便跟失控的火车头一样,狂冲入他的怀里,他的反应够快,张开双臂就揽住她的腰身,微一收搂,又松开一点儿力道,怕她的腰肢儿给折断。

他这回知道怜香惜玉,上回的滋味太好,到是一直记在心里,恨不得时时刻刻地都瞅见她,如今她自个儿跑上门,哪里会让她全身而退。

就这么一想,他直接地包厢里的张思甜当作不存在,手往外一挥,示意被大胆给搅乱上来的保安们都退下去,低头下来,眼瞅着那双红唇,就要含入嘴里。

说时迟,那时快,当真出手如疾风劲雨般,大胆一把推开他,待得他不死心地伸手过去,索性地举起自个儿手里的包包,一下下地朝他砸过去。

一下、两下、三下……

一长串的数字,让张思甜完全给怔住,两眼愣愣地瞅着壮夺硕的沈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知道闪避,还残留着一股子湿意的黑眼睛一眨一眨的,滚烫的泪珠从她脸上滴落,终让她反应过来。

“快来人,来人——”

沈科都有些懵然,劈天盖地的痛意冲他涌过来,痛在他身上,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让他一时间受的冲击太大,根本没有反应。

保安才走开,那微弱的声音,他们听在耳里,到是没有太注意,那包厢向来是老板的禁地,除非老板发话,否则他们闯进去,还不得被炒鱿鱼?

再说那包厢,老板在里面做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万一老板玩的是情趣,他们冒失地冲上去,岂不是扫老板的兴头?

一个人都没有往回走,连个惊讶得回个头,递个视线都没有,就跟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拿着手里的电棍,各回各岗位。

大胆的包包很硬,硬得跟石头一样,那一下下的,带着她全身的力气,使劲地砸向沈科,哪里还知道得手下留情,砸都砸过去,哪里还管得了后果?

本来嘛,他沈科要发照片,到是随他发,发个几千张,几万张,都是没啥问题,人家有那种嗜好,她到是不拦着,个人自扫门前雪,道理都懂。

大清早地还没有睡够,就醒过来,陪着于老爷子起吃过早饭,于胜男驱车送她与于震到风华高中,一路里,车上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藏着心思。

风华高中举办运动会,是好事,她是后勤处的,跟着忙活一整天,到是没空想太多,甚至没空掏出手机打个电话什么的,一直忙着,等她忙完后,打开手机一瞅,删掉的照片,张张都在那里。

她心里正郁闷着,这不,照片一露面,让她打了鸡血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外跑,还顺便从学校修砌的墙椽那边捡起一块儿砖头,往包包里那么一放,就去“天涯海阁”。

天涯海阁,女士止步,这里是男人的天堂,别瞅着外面就黑白风格,里面极尽奢华之风范,极尽yin糜之堕落,纸醉金迷。

要不是沈科的司机认得她,她还真闯不进去,被拦在外面,时间一长,那火儿估计就熄灭,那样还真是不甘!

这包厢的门一开,她使劲地踢门,失去重心,狗血地往前跌,被他给扶住,到是想都没想地一下子举起手里的包包砸向他脑袋,一下比一下更重,吃奶的劲儿都用上。

“让你手贱,让你手贱,让你发些破照片给我……”一边骂,一边砸着,她把压抑多年的脾气一下子都给暴出来,最后那双手都打累,索性着就丢下手里的包包,扬长而去。

那姿态到是潇洒,看都没看被她砸过的沈科一眼,包厢里的张思甜,更没让她正经瞄过一眼,走得背影那叫一个直,就跟竹子一样,挺直而身。

沈科一身的狼狈,手捂住额头,艳色的血从他指缝间渗出,染湿他手掌,还有些迟愣的样子,他是谁呀,沈家的老幺,哪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平时胆小得跟什么似的人,到是硬直起腰杆子,让他怎么想就觉得怎么好笑,利眼扫过去,“魔怔了?还不快给我过来!”

张思甜比他更受惊,还以为那女的要被沈科给收拾,哪里知道人家打死,还可以毫发无伤地离开,让她羡慕又是嫉妒。

一听到他不悦的语气,她到是连忙过去,抽出纸巾,试着替他整理一下狼狈的样子,往常里把她踩在脚底的脸,这会儿,到处是红肿,瞅着有些触目惊心,还有额头的伤口,狰狞地张开嘴儿,毫不吝啬地吐出艳色的湿意。

沈科哪里有被女人打过,还这么给劈头盖脸地打,那人儿在他的手里,连个高声呼喊的胆子都没有的人儿,都敢上门这么砸他,还真是跟着连澄,以为有靠山,胆子肥去了?

他眯起眼睛,里面闪着不一样的光亮,带着几分恶意,那双手跟钳子一般,往她的胸前揉去,咧开嘴,破皮处传来疼意,让他眼神一暗,“道她谁不?”

张思甜哪里知道那人是谁,刚才给那场面给吓得不轻,连沈少都敢砸的女人,还真是没碰到过,头一回见到,真是有些惊心动魄的样子,那沈少居然还没有躲闪,更让她惊奇。

“不道。”

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半侧着身子,颈侧的优美弧度大大方方地露出来,任由那双大手在自个儿胸前肆虐开来,力道很重,连个皱眉都没有,瞅着跟身经百战似的。

下一秒,她的脖子已经给掐住,越收越紧,呼吸渐渐地过不来,美丽的黑眼睛睁得老大,委屈的神色更加浓烈,“沈——少——”

声音婉转动听,落魄的时间里,她的脖子松开,重见天日的感觉,没等她松口气,身上的裙子已经被撕破,趴跪在大理石地面,身子跟随着身后人的节奏,极有经验地配合,嘴里逸出歇斯底里般的快慰声。

陈大胆心情很好,好得要飞到天边去,乱哼着不着调的曲儿,大赤赤地从走廊出去,生平头一回出口恶气,滋味还真不是普通的好,满面春风。

“大胆儿——”

平空里出来一记声音,让她拔腿就跑,那叫一个速度的,跟风相媲美。

跑得欢脱,没有任何人相阻拦,到是让陈大胆觉得有点儿失落,狠狠地捏捏自个儿的下巴,觉得自个儿还真是有点儿自虐的感觉。

她努力地忽略这个要莫名其妙的感觉,跑回大院,睡个天昏地暗的。

第二天一早,她从她老娘李美玉女士那时得到最新的八卦消息,沈少给不明人士给袭击,据说是个女人,带着砖头给砸成脑震荡,这会儿正歇在省第一人民医院里。

李美玉女士正在讲这个的时候,大胆正在喝她做慧姨做的白粥,拌着咸鸭蛋,金黄色的油流出来,引得大胆吃得正香,被李美玉这惊天的消息给震得差点儿给呛着。

脑震荡?

她的脑袋里浮起几个画面,沈科那嘴巴阖不起来,嘴角全是哈喇子的样子,要不就是他两眼白茫茫的啥都记不起,不管哪个画面,都让她不怎么淡定。

白粥哗啦地喝一碗,还有半个蛋没吃完,她就扯着昨儿个行凶的包包,打算去医院,这不,还是有点儿心虚的,想想也是,不管这家伙抱着啥样的念头暂且不说,到是给她弄明白一件事儿。

她还打算好好地筹划一下,没成想,瞅着那么壮实的家伙,到是给她几砖头给砸成脑震荡,她到不是学医的,用她那脑袋儿一想,觉得脑震荡实在是件大事儿,都是电视瞅得太多的缘故,容易多想。

省第一人民医院,瞅着就是好地方,可好地方,人人都不想来,这要不,谁愿意没事到医院里溜溜?

至少大胆是万分不愿意的,可怎么着,她生长在红旗下,生平没做过啥亏心事,把个大活人砸得脑震荡,怎么想都觉得心虚,罪恶感那词儿都浮上来。

护士跟防贼似的,让她拿出身份证儿,才给打电话通知沈科的病房,得到那边的回应,才告诉她沈科住在哪层哪间,让她好一阵汗,这哪里是来看病人的,就跟探监似的,等闲人还不得靠近!

一直上十八楼,那一楼层的病房,价钱可高着,普通人还真是住不起,她慢慢地走过去,瞅着那病房的门给虚掩着,还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听声音好象是女的,怎么着,好象有脚步声靠近门边。

惊弓之鸟。

大胆跑得飞快,一下子从病房门口溜开,跟做贼似的,端着那个叫心虚的滋味儿,躲在角落,瞅着有人出来,是护士,到底松口气,心底里又好似揣着另一种不知的味儿,琢磨不出来。

病房里歪歪地躺着沈科,脑袋瓜子绑包得严严实实,跟个怕冒风的孕妇一般,瞅着从推门进来的人儿,小心翼翼的样子,惹得他心头不快,那眼睛一斜,硬是不看她一眼。

他的样子,那样给包着,让陈大胆心里到是觉得痛快,没白花她那么大力气,终是给他点颜色瞅瞅,可这痛快是短暂的,她又不是天天喊打喊杀的人,把人砸成那样子,哪里会不觉得心虚的。

她走过去,两手空空的,瞅着人家那里摆着来探望过的人送的东西,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脸皮本来就薄,站到病床边,见他没有想理会自个儿的意思,就犯难了。

“哎、哎……你还好吧?”

像在跟她比耐心似的,她不开口说话,沈科就心硬地当病房里就他一个人,自顾自地侧着身,忽然间,肩头被轻轻地被推两下,伴随着她磕磕巴巴的声音。

没有一点儿诚意。

大胆站在那里,没有得到回应,觉得好不尴尬,就窜起要走的念头来,那脚刚迈开,手臂就多了一道力,让她欲走的念头顿时消失,一回眼,望入他不悦的眼里。

她撅着嘴儿,侧着脑袋,横向里瞅着他,乌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的。

“怎么着,你把我砸成这样子,你还委屈了?”

沈科给她的样子气得不轻,就算是身上没咋的,也能让她这个样子给气得严重,手里的力道就放轻些,歪歪地靠在床里,病蔫蔫的没有力气。

手臂一松,她到是不往外走,退回床边,墨睫低垂,那眼睛觑着他,嘴里终是忍不住地嘟囔出声:“谁让你那么坏了?”

“我坏?我坏!”沈科这下子真是给气得不轻,这丫头就头捂不熟的白眼狼,索性地偏过头去,不理她。

他想好好地捂在怀里,好好宠着,纵着,可人家瞅不上她,瞅见他跟见毒蛇猛兽似的,硬是让他脾气涨得十足十,非得他强硬点,才乖乖下来。

陈大胆以为他要暴跳如雷,哪里知道他这么哼哼两句后就偏过头,不理会她,到跟以往不一样,让她莫名地涌上不乐意,到底是为哪般,她还没空去想。

“谁让你发那个照片了?”她翻白着眼睛,提醒他做的坏事儿,“干嘛发照片给我,人家要是看见,还以为我有toukui癖呢!”

说得义正言辞,把当初看到照片时差点儿哭出来的窘状都给丢到一边去,反正她的意思,都是他自己手jn,惹得她砸人的,与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沈科没什么不可承认的地方,坏事儿他做的,他承认,没有什么可不认的,照片是他发的,就存着坏她婚事的心眼儿,不过是小试牛刀,哪里知道这人儿跟头牛一样,不撞南墙就不知道个回头。

“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老子又不是不娶你,你值得这么个把自个儿送上去?”他到底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憋屈,憋屈至极,恨不得剥开她的小脑袋,瞅瞅里面都盛着些啥浆糊。“连澄是个什么东西,不就长了张比老子好看的脸?”

沈科自打小开始,就从没觉得他比别人差过,连澄不就是比他长得好看?除了这个还能什么优点?按着他来看,还真是一丁点优势都没有,偏就那么个人,就是捎走她的心,那幸福的小女人样,让他看了真是不爽,万分地不爽!

“现在还不是没嫁吗?”她耳朵没聋,把话给冷不丁地堵回去,小嘴儿又是一撅,抱住自个儿的胳膊,歪着脑袋儿,“你就是长得比连澄难看,难道还不承认呀?”

上一句话沈科听得还算是人话,下一句话就让他差点儿暴躁起,要不是这会儿头上包着跟个重伤病患似,还真的非扯住她来个说法不可,男人像他这样子才算是男人!

“我头疼,你砸了人,还拿话消谴我来了?”

眼睛不耐烦地一翻,沈科瞪向她,那眼神阴沉得吓人,像是要把她给撕碎一样子。

不道为什么,大胆竟是突然间想笑,碍着他头上的包扎,终是仁慈地没笑出声,可脸上眼里都带着笑意,坐在床沿,伸手探向他被包住的大脑袋,如今的沈科在她的眼里,就跟失去毒牙的蛇一样,缺少攻击力。

“你这个人真是坏透了,还不许我砸你了?”

说真的,真是出气,撇去那些个心虚及罪恶感,她还真是觉得出好大一口气,多年来的恶气,胆子偶尔大一回,效果明显地让她满意。

她那么一靠近,手儿在他的脑袋一探,沈科的鼻子尖得很,一下子闻到她身上的清香味儿,伸臂一揽,低头就凑过去,觑着她粉嫩的唇瓣,递过一口热气,轻易地见到她双颊泛红,成就感到是一下子十足。

“别跟他结婚好不好?”

沈科从来没有求过别人,这会儿,放下身段,软声和气地贴在她敏感的耳垂间。

045









陈大胆被一口热气给薰得耳际连同着着脸颊都泛起红意,手里慌忙地把他给推开,手里的力道到是没有收敛点。

那么一推,竟把人给推得往旁边给歪去,重重地磕在那边的护栏,磕的地方正是包得严严实实的脑袋。

旧伤未愈,又添新作伤。

沈科还真是倒楣,头一回想试着软和一下,把人给哄住,哪里知道,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疼得他的耐心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声好气地跟你说不听是吧?”

他跟大尾巴狼一样,见猎物没有有上当,就瞬间露出狰狞笑的面目,阴沉的视线瞪着她,脸色黑得跟墨汁有得一比。

大胆敢发誓,真不是故意推开他,害他给撞的,瞥见他的视线,连忙往后退一步,离床沿保持着两步的距离,随时都准备着跑出去。

故意不是故意,她到是敢肯定,可下意识到是十足十的,她的身子早就对他有一种抗拒,吃过疼的人,怎么能记不住?还没等她自个儿有反应,那手已经推出去!

她能怎么办?

自然是认错,反正这事儿也是没少干,她扭捏着,努力地露出笑脸,冲他那么一笑,吱吱唔唔地挤出话来,“我不是故意的,你疼吗?”

不疼才是怪事!话一问出口,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浑人问的浑话。

沈科差点儿给她气着,指着自个儿的脑袋,包得严严实实的大脑袋,冷冷地丢给她一一句话:“要不,你让我砸一回,再让我这么磕一回?”

到底是怕他的,听这话,免不了有些畏惧,大胆那乌溜溜的眼睛怯怯地转移个方向,落向他胸前,薄薄的病号服,挡不住他贲张的肌肉,眼前闪过几个画面,又跟受惊似地移开视线。

“你让我疼的事儿还少了?”

不对,她觉得事情大大地不对,首先是态度不对,其次是事儿的不对,他话一说,就成她的过错?

明明他是耍的jn招,要不是那些天天发好几张的照片,她还能给气得豁出去,拿着砖块儿就上门砸人?

莫不是仗着他比她声音大,就可以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了?

她乌溜溜的眼睛瞪圆,瞪着床里一反病蔫蔫之态的沈科,清秀的小脸头一次充满倔强的色彩,想起他给予自个儿的那些事,双臂不由得把自个儿抱紧些,那种痛,她哪里能忘记?

这话沈科自是不承认,一直都是他想宠着她,她视他如虎,畏他如蛇,哪一回能乖乖地让他疼了?一瞅见那害怕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恨不得在她身上到处留下印迹才好,标明她是谁的所有物!

“谁让你叽叽歪歪地不让我碰了?”

沈科脸皮厚,话自然是说得理直气壮,没有半分的虚气儿。

指着就是她的错,合着她来一个迎一个,来两个就得迎一双,不愿意迎,还是她的借了?让大胆气得差点儿浑身发抖,跟不要脸的人还真是没法子沟通:

“合着你家的女人,你都让她们张开大腿一个个迎客的?还得挤出笑脸是吧?”

她气极,话说得很重,呼吸都有些急促,胸口那里起伏不定:“我不让你碰就是我的错了?就非得让你们几个玩着,我才算是对的?”

这么多年,话压在心头,她以为早已经麻木不仁,谁知道他一句抱怨,让她彻底爆发出来,真恨自个儿那天砸得不够重,什么脑震荡,瞅着还正常,至少也得砸个白痴什么的,让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沈科还是头一回见她这么激动,那小小的胸脯,激动地起伏着,要是往常,早就按捺不住地把她往身下压,这回子,到是眼睫毛往下一垂,挡住眼里的光芒。

到底是有一点心虚的,沈科自小就是让家里宠着,天多高地多厚,都不让他看在眼里,与那两人一起玩一个女人,到不是在大胆这里开先例,玩玩就算,自有前赴后继的女人送上门来。

大胆不一样,从开始就不一样,那家伙一贯是没心没肺的,冲着人都叫“哥”,那一声哥,都让人软下骨头,可不就这么回事,明明他们几个与她关系比较要好,可偏就,偏就那眼底都没有他们。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声音听着就几分气弱,他一手撑住额头,抬眼瞅着她,“我娶你就是,你话怎么那么多?”

他到是不想跟她理论下去,这一理论,愈发地觉得心里发虚。

“你愿意娶,我就得感恩带德嫁给你?”

大胆这回子占上风,就愈发地得理不饶人,还是头一回觉得自个儿嘴皮子还挺利索,还能在沈科这毒蛇的面前占上风,一时间还真是那么一点儿意气风发的感觉。

“那你不是想结婚嘛,我要娶你,你不让娶!还要嫁给连澄那小子,我不发几张东西让你瞅瞅,省得让你一股脑地钻进去,到时哭都来不及!”

他自有一套办法,能把死的说成活,是他的错都指点成她的错。

好意是好意,可好意后面带着的意图,就不太让人欢喜,大胆就是那意思,拎起昨晚的“凶器”——包包,又是没控制住,朝他身上砸过去,砸个没头没脑的。

沈科没有挣扎,到是让她砸,包包里没有砖头,也没放什么东西,砸在身上到是没什么力道,不过,他到底是心中有沟壑,双手抱住脑袋,低低地呻(吟)出声:

“好疼——疼——”

声音听上去跟濒临死亡的小动物发出最后哀鸣,让她一下子冷静下来,手里拿着包包,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瞅着他抱住脑袋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

是给砸得太重了?

不对!

她立即挺起腰板儿,伸手去按铃唤护士,熟悉的歌声恰恰在这时高唱起来,还是rhnn,转过身去,从包包里拿出手机,刚才那么一砸,小小的手机没能显大身手,没能在沈科身上留下痕迹,还能功能完整地响起歌声。

屏幕上显示着的“连澄”两字,她清秀的小脸差点儿皱起一团,脑袋里还没掠过要不要接电话这个纠结的问题,那手已经下意识地按下挂断了。

“连澄那小子的电话?”

她一回头,与温热的嘴唇探过,随即就一双手臂给搂住,整个人都给压入病床里,入眼全是沈科带笑的眼神,平日里阴得跟毒蛇一样的眼神,都跟黎明前的那点黑暗一样,随着黎明的到来,都消失得不见踪影。

“嗯……”

她试图起来,刚才那样被他狠狠砸过的人,力气不是普通的大,哪里像个伤者,压得她动弹不得,对着他强烈地要个答案的眼神,终是从嘴里挤出声来,算是回答。

闻声,那是高兴的,沈科头一回觉得她还挺上道,要是早这么上道就少吃点儿苦头,那手从床底下拿出一本本来,递到她的面前,“回去拿这个东西,来这里,一起去,要是不来,你知道后果的吧?”

红果果的威胁,让她大胆打个寒颤,刚才那么肆意一回,还真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那沈科是谁,怎么可能让他吃亏?

她后悔透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来这医院,来看他这个混主儿的。

“知道了不?”

见她没有回答,小脸透着一股子惊惶,刚才那气势都瘪下去,都是沈科所乐见的,人儿嘛,不能太惯着,一惯多了,脾气就见长,哪里还能把握在手里?

“……”

她怎么回答?

大胆还真是觉得自个儿上门来找抽,好好的事儿,都让她搞成一团乱,砸就砸了呗,还送上门来看,真是饭吃多撑的!

这话到是不敢在他面前说,只得心里暗暗地吞下肚,弄一个消化不良的毛病!

没听到她回答,沈科那人要的便是人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拒绝,特别是她,更是容不得她一丝一毫的不愿意,“是不是这些天没找你,你胆子愈发地大了?都敢砸我了,要是再不揪着你,说不定还真得飞到天上去?”

那确实是的,除了这几张照片,他们几个都没有在她面前露过面,就是廉谦那一回,也算不得他跑到面前来,她有一股子侥幸,还以为他们真看在连澄的面子上饶过她。

“大胆,你在这里?”

清清冷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却让大胆打从心底里发冷,往日里觉得跟山泉水一样清甜的声音,落在耳里,却是冰冰冷冷的,肌肤甚至冒起小疙瘩。

她试图从沈科的身下出来,推开这座霸道的帝国主义大山,好正面地迎着连澄,至少,至少……

咬着唇瓣儿,她被沈科牢牢地困在病床里,鼻间带着他的味道,强烈的让人不容忽视的味道,突然间,觉得有点安心。

这种感觉,让她微扯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淡淡地,几乎让人瞅不出来。

“自然是来看我的。”

沈科怎么能让她起身,这一起身,说不定就奔着人去,锁得住一时,也要锁住,亲眼瞅着自个儿的女人奔向别的男人,是个男人都扛不住,更别提他!

连澄站在门边,瞅着那个身影,几乎全被人给挡住,连个声音都没有,漂亮的瞳孔里微微地闪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光芒,“大胆,你不想见我?”

046









大胆缩在那里,此时竟然觉得沈科的怀里竟是安全的,心不会受到伤害,这样的想法让她几乎都不敢起来,甚至对自个儿都生起几分厌恶之感。

“连澄,我想你还是先走吧,大胆可是来看我的,老朋友了,不会不让大胆看我一下吧?”

她刚要说话,就被沈科示威性地按向怀里,耳里听着他的话,明明听着不舒服,心里到底憋着一股子气,说不出来的难受。

连澄眸光微闪,手插在亚麻料的裤袋里,瞅着跟鸵鸟一样把脑袋藏起来,身子露在外面的人儿,俊美的面容染着淡淡的忧郁。

“大胆,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他站在那里,墨睫低垂,遮住他眼底的所有思绪,声音清清冽冽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科搂着她那么紧,几乎就想这么搂住她一辈子,箍在怀里,连澄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就跟博同情装可怜没什么两样,凭着那张面孔,都不需要表示些什么,自有人心甘情愿地送上门,就跟他怀里的大傻子一样。

美丽的东西都是有毒的,那就跟玫瑰花下面长着刺一样,都是蛰人的,一不注意就会给蛰得鲜血淋漓,作品永远都无法愈合。

“连澄,你别假模假式的,谁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九九,不过是指着大胆给你挡着罢了,何必到这里来问大胆,怎么着,事情让大胆知道,你不淡定了?”

他一脸的得意,势在必得,搂着不动的大胆,那种姿态特别嚣张,就跟拥有全世界一样,反正是不把人家的正经未婚夫放在眼里。

大胆到是没防着他竟是说出这样的话来,没由来地胀红脸,这会儿,到是不躲,直接地用脑袋把沈科给顶开,自个儿出来面对,本来还不想跟连澄把话挑明,可眼下,要是不说个清楚,还真是不成!

“连澄,我只想问一句……”话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站起来,硬是把沈科伸过来的手给挥开,雪纺的裙子极柔顺地垂下来,乌溜溜的眼下此刻正充满着满腔的疑问,“你早就知道他们对我做的浑事儿吧?”

迟疑着,终是躲不过心里那个叫嚣着的念头,她到底是心一狠,壮一下胆子,把纠结在心里几天的话给问出口,那话一问口,觉得浑身都轻松许多。

她这话问得不算是什么啥过分的,听在沈科的耳里刺耳得紧,压根儿不承认,他做的事怎么算是浑事儿,不过疼她一番,哪里算得上是浑事儿!

连澄没有否认,轻轻地点下头,他点头的动作很轻,落在大胆的眼里,跟昨儿个她狠狠地用砖头砸沈科一样,心儿一阵阵抽疼。

“我真可笑!”

她站在那里,到是没哭,哭有什么用处?不过是博几个同情的眼神罢了。就算是胆子再小,也有起来的一天,以为幸福终于降临到她的身上,到头来,镜中花水中月,容不得她想太多。

“我在你的面前小心翼翼,就怕让你发现那些事儿,装得自个儿跟纯洁的小白花似的,就怕着你发现事儿,打退堂鼓!”她把心里的话都吐出来,不吐不快,到这地步,还有什么面子可留的。

不是不给连澄面子,而是不给自己留面子,大家都一清二楚的事,合着就她一个人在那边里沉在幸福的泡影里,不能自拔,还生生地差点让连枫那个小子给沾了身。

“我很可笑是吧?你是不是在心里想,我这么一个让人玩过的人,还在你面前装纯情?装纯洁?”她头一回觉得自个儿嘴皮子这么利索,比在游戏里寒碜别人还要行,一句一句地丢向连澄,末了,还加上一句,“对了,你到是不在乎,不过是个摆设,随便我怎么样吧?……”

“大胆——”

她豁出去,话质问得一句比一句重,连澄还没有开口,到是沈科给气得不行,一句一句地都跟挖他的心窝子似的,索性地吼出口。

带着愤怒的声音,阴冷地缠上大胆,让她下意识地打个寒颤,到是没有退怯,依旧挺直着腰板儿,都敢把人给砸伤,难道说几句重话都不行吗?

“连澄,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就是路上碰到,你都给我绕道走!”

她气得一甩包包,直接地走向病房门口,大踏步地走过去,哪里还管着李美玉女士让她注意形象的话儿,外八字地就跟火车头似地冲出去。

连澄没有追上去,到是瞅着在病床里阴沉着张脸的沈科,眉毛微微上挑,形成一个微微的弧度,让人瞅着眼里,让他俊美的面容,更是凭添几分清俊之态。

“这是你要的?”

不变的嗓音,似乎还没有情绪的波动,只是淡淡地指出一个事实,显而易见的事实。

床里的人,厉眼瞪过去,他双手一弄,包住头部的纱布就给拿下来丢向地面,额头有一pochu,pochu给清理得很是干净,周围有些红肿,瞅不出哪里有严重的样子。

冲着连澄咧开嘴,那笑意怎么看都跟得志的小人一样,他摇摇头,“连澄呀连澄,自小你就是我们中间拔尖的人,受的夸奖也是你最多,可是,真的没什么,你自个儿的人都保不住,有什么用?”

他到是以为连澄只会傻傻地弹琴,没曾想,那个所有人眼里的乖乖宝,敢在他们的后面放冷枪,把人藏了那么多年,藏得够严严实实,要不是这会儿,大胆回来这城,还指不定哪天才能碰到!

“也知道跟我玩心眼了?”他阴阴一笑,像极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好好地弹你的琴去,别跟我玩心眼,论手段,你还不是我的对手!”

几张照片,不过就是几张照片,就让大胆离了心,连澄就是个玻璃人儿,养在深闺里,哪里经得起风雨,还不如趁早散开。

“沈科,你到底想怎么样?”连澄不是笨人,这几天的电话,他自是听出一些意味来,往常里,大胆哪会对他这么冷淡,背后的人不是一个,是两三个,谁都有可能出手。

沈科给砸得脑震荡的消息,他刚回家就听说,不是他不相信,脑震荡就传得人人皆知,打电话去学校,大胆又没去,别看他一直在国外,可真的,人脉到是不少的,仅一个电话就晓得沈科被砸的来龙去脉。

跑到医院,大胆那样子,还真让他揪心,到底是不太表露出自个儿的情绪,给她那么几句话,还没开上口,为自个儿辩驳一下,人就没影了。

“你就打算这样子,你霸着她,廉谦与阿镜呢,也让他们分一杯羹?这么打算的?”

没有大胆的身影,连澄质问得那叫一个有气势,浑然地占据着大胆心中第一人的号位,尽管那号位已经摇摇欲坠,他会牢牢地占回去,谁都甭想来挖墙角。

沈科可不是不会还手的人,闻言,嘴角的那抹笑意到是越来越深,“怎么着,我们的钢琴王子缓过神来了,指着与于胜男那点破事不成,就来缠着大胆了?我们大胆岂不是成收破烂的了?”

047









沈科做事毒,话更是毒的,谁要娶大胆,谁就是他仇人,爱别怪他嘴巴毒,这嘴巴毒,还是轻的咧。

连澄眸光一闪,不怒,唇角竟露出些许笑意,瞅着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张开那唇瓣,不动声色地说过来一句:“我是破烂,大胆愿意要,你沈科不是破烂,大胆到是不稀得要!”

面色不改,眉目间更不见过多的波动,说得风淡云轻。

他声音清冽,话里含着的那个味儿,把沈科给激得差点儿拿枕头丢过去,到是底是按捺下来,手里还握着王牌,什么叫认输,还真是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

“别在这里跟我耍嘴皮子,你听见没有,大胆现在也是不稀得你,大家都一样,谁都甭想好!别装着一副儿样子,你身上也就那张脸给见人!”

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大胆到底在想些什么,还真的不知道,万一,只是气一回,又不了了之,怎么办?

沈科有些头疼,让他眼睁睁地瞅着她跟连澄结婚,哪里能让他甘心,大抵是跟廉谦或者阿镜结婚,他都不会这么烦恼,长眼睛的人都瞅得出来,她喜欢连澄这小子,可是大大的不妙。

她可以跟任何人结婚,但不准喜欢任何人。这是沈科的霸道,他只想着让大胆的眼里能瞅见他,最好嘛,是跟他结婚,让他给好好地宠着,一个劲地哄着,天上的月亮都能给她抓下来。

连澄不知道是不是修养太好,总之,没堵回去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故意让沈科闹心,摆在他眼前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大胆生气,刚才的样子,瞅着就十分生气,估计这会儿去找她,也没得好脸。

不是怕冷脸,他怕大胆真就下定决心,把他丢到一边去,不管沈科暗中做过,都要根都给拔走,连一点刺儿都不能留下。

“你在医院里想待几天可以街上个几天的,大胆恐怕是不会来看你的。”

清冽的声音未落,沈科就瞅着连澄的手机对着他,都来不及拿自个儿丢到地上的东西,那小小的pochu给挡起来,真个儿是满腔的愤怒,想追上去,人早已经离开,内伤得他想吐血!

都说不咬人的狗才叫得欢,咬人的狗那是不叫的,瞅着连澄就是那不叫的狗,咬起人来真狠,狠得没边去了,暗地把他们三个都给算计,现如今还想着一个人独吞!

沈科给人砸伤,可不是小事儿,至少廉谦都收到消息,这不,他开着军用吉普来的,车子还没有停好,就瞅着医院大门前的人影儿,把车往一靠,就下车。

他一身的军装,肩头的四颗星在阳光下特别的耀眼,优雅地靠在车边,眉眼间带着淡淡的斯文笑意,瞅着那人儿一步一步地过来,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一个劲儿地往前冲。

上回,他给噎一下,这回子,他到是听说了,敢砸沈科的竟是大胆儿,从喻厉镜口中得知这事儿的时候,他听着工作汇报,差点儿没失态地嘴里的茶一口喷向那汇报工作的人。

果然着,有人给撑着腰,胆子就肥上许多,他嘴角的笑意渐浓,伸臂就揽向她的纤腰,往回一勾,就把人儿往自个儿的怀里带,低头就瞅见她惊慌着的小脸,那小脸还刹白刹白,瞅着跟气坏一样。

“怎么的,这么走过去,就当看不见哥哥我了?”

医院大门前人来人往的,都不时地往这边瞅一眼,男的嘛,一身的军装,端着那叫一个范儿,就是军人的典范;女的嘛,小家碧玉似的,被搂在男人怀里,两下一交融,瞅着还挺美的画面儿。

陈大胆一直是低头往外冲,心里还堵着气儿,没曾想,从半路里杀出来一双手臂,就把那么把她给弄过去,一下子贴着他的胸膛,都来不及挣扎。

当然,她到是想挣扎来的,被他一句轻描淡写的“你想让人过分关注的话,那么还可以砖头砸我”的话给硬生生地憋回那股子冲动,任由他给塞入吉普车里。

“把人给砸进医院,不解气吗?”

这话是调侃,廉谦心里要说没有一点儿幸灾乐祸的,那真是在说谎,他幸灾乐祸的不只一点点,而大得很,别人倒楣,他就高兴,大胆这一手玩得漂亮,让他不由得另眼相看!

“他皮糙肉厚的,哪里会疼!”

大胆心里的气还没有消下来,刚才在病房冲着连澄愤怒地喊完后,冲出病房时,她整个人都不由得颤抖,真是气极了,觉得自个儿在演猴戏儿一般。

在连澄的面前装模作样,又在心里阴暗地想象着连澄嘴上相信她,心里指不定已经笑话她不知多少回!一想到这个,她还是忍不住发抖,双臂搂住自个儿双肩,嘴上到是不肯轻易地放软。

这话让廉谦微皱起眉,更有些吃味儿,索性地勾起嘴角,“怎么着,不心疼人家,还去医院看他?嘴上说得跟心里想的可是两回事!”

他的话到是惹来大胆的一记怒瞪,乌溜溜的双眼儿圆睁着,大有一番要让他把话往回吞的气势,想要跟人拼命似的。

“你帮我!”

谁知,突然间她从嘴里吐出三个字,三个没头没脑的字,让他有些诧异地瞅着她,前面车子挺多,到是微一瞅,就收回视线,开车比较重要,话听着就行。

“帮你?”他分神瞅她一眼,刹白的清秀小脸,这会儿瞅着比较靠谱一点儿,有那么一点儿生气盎然的,心里头不是没有衡量过的,“大胆有什么谢礼?”

忙不是白帮的,白帮不要回报,不是廉谦的作风,要的回报必须得得让他开眼,普通的谢礼还真不放在眼里。

大胆到是不慌不忙,像是早就有准备,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东西来,一个薄薄的本本,还有张硬卡卡,“喏,这个谢礼成不?”

这两样东西,是个人都认的,户口本儿,身份证儿,有这两样东西儿,就可以去登记!

要说这两样东西怎么都带在身上,这还得从那第六次的人口普查说起,人家上门来普查,她拿出东西给人核对,核对完后,没把东西放回原位儿,直接地塞入包包,这几天一直带在身上。

“你别哄我,大胆儿,哥哥可经不得你刺激的!”

廉谦从来都不知道自个儿的心都跳得那么快,是不是得要去做个心电图,可那份子欢喜怎么都掩饰不住,以防万一,还是先唠上一句。

“你要是没胆,我找别人就是……你干嘛!”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下的吉普车来了个紧急刹车,她差点儿没撞到前面的挡风玻璃,那个给吓的,心肝儿狂跳。

都没有等来他的回答,车子已经重新往前开,直朝着婚姻登记处奔去。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连澄想结婚,沈科使绊子,得利的就廉谦,做一个好渔翁,不只得有耐心,更得有强大的耐心,当然,军婚不是拿着户口本与身份去登记就行的,还得有一番手续。

几个听着跟闲唠磕的电话下来,一路都开绿门,待得到婚姻登记就行,别的东西嘛,以后再补就是,星期五,瞅着就休息两天,急嘛,就怎么方便怎么来吧。

事儿弄得挺利索,陈大胆坐在车里,到是有些后悔,有些冲动,清秀的小脸垂在那里,墨睫低低地遮住乌溜溜的眼珠儿,小心翼翼地扫过已经被他收入手里的户口本与身份证。

落入口袋里的东西,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要不是那一回相亲,廉谦还真不知道这人儿都躲到哪里去,亏得连澄那小子闷葫芦的样子,在后面还把他们几个给算计。

瞅着结婚的日子近在眼前,廉谦带着未来的新娘子去登记,这事儿做得一点儿都不内疚,横脚出来想把大胆儿给占为己有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大胆儿,不是给你的连澄给勾走了魂,怎么就突然地要跟哥哥去登记?”眉一挑,薄唇一扯,男人就是这样子,得了东西还得来个秋后算帐。

嘴上那么问,其中的道道门儿清得很,连澄能怪谁,只能怪他自个儿,沈科的套下得太阴损,到不是假的,有五分是真的。

当年的事谁不知道,他们几个到是清楚得很,可要说如今那几张由沈科发到大胆手里的照片真真假假,认准一个理儿,就算是假的,也得说成是真的。

闻言,大胆到是迅速地抬起头来,乌溜溜的双眼儿朝他那么一瞪,从鼻孔里哼出一记声来,那样子,傲娇得很,哪里还有从医院冲出来的几分委屈,还有几分气愤。

车子里那么一坐,到是冷静许多,她现下这情况,叫做进退不得,“你们都是坏蛋,没一个好人!”

这话说得廉谦有点伤心,何时他竟成坏蛋?“要说坏蛋嘛,哥哥我当不起,这名头太重了,哥哥我真扛不起!”

“你要是扛不起,谁还能扛得起?”她斜眼过去,到是瞅出这人的性质,端着优雅斯文的脸儿,欺骗普罗大众的。

一斜眼,不自觉地带着几分娇嗔的味儿,廉谦要不是在开车,早就hangzhu她的唇瓣儿,细细地慢嚼起来,大马路,开着军车儿,到是影响不太好,合着就快是合法的,不急着一回。

“大胆儿,莫不是伤心了?让连澄的事给伤心了?”话儿丢过去,他一点都不含糊,坏蛋,当得起这个名儿,可不能把随便什么人的罪过都按在他头上。

有人到是死鸭子嘴硬,头一回那么高调,临了,竟成这样子,医院里吼出的话,收不回来,她也不想收回来,可让廉谦这么一问,心底里还有那么几分气性的。

反正是不高兴,板着个清秀的小脸儿,那样子,结成霜似的,落在廉谦眼里自是不悦的,要跟他去登记的人,为着另一个男人生气,这事儿,还真是不爽,让他老介意。

“大胆儿,要是现在你说不愿意,哥哥我不会逼你的。”

话这么说的,大胆哪有听不出他话外之意,说得好听,哪里给容得她退缩,上贼车还听说过能全身而退的好事儿,人家这是提醒她呢。

想到连澄,她眼神一暗,还真是不能跟他一起,那几张照片不过是引头,她真正在意的不过气自个儿是傻子,一心一意地在他面前卖乖,装成自个儿还是那乖乖在室女,生怕被他发现一丁点痕迹。

可谁知,人家早知道,合着她那么努力做的事,都成笑话一个,自尊心伤害老大去了,每每一想起,差点儿咬断自个儿的牙根。

人家不爱她,她早知道,可心里到底是存着她爱他就行的念头,以至于现在都不能平静,医院里,她知道自己的,怕自己再连澄一眼,就在倒在他的美色下,自些万劫不复!她的人生已经够狗血,再添多一点儿,还真是扛不住。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个儿是个干脆的人,瞅见廉谦的那一眼,突然间干脆一回,现在心里又很纠结,纠结得那个跟蜘蛛网一样。“你快开车吧,别说话行不?”

再说下去,指不定,还真是会后悔的,她到底是没有真正要跟廉谦生活一起的想法,就为出那么一口气罢,世上不是连澄一个人愿意娶她是吧?

她是有人娶的,甭管那些人怎么着,愿意娶她就成,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爱情是婚姻的基础,别说笑了,没往这边儿想过,有人娶就成。

廉谦暗笑,将她的纠结全看在眼里,任由她一个人在那边纠结,车子的方向没有任何变化,一直朝着目的地过去。

“得,大胆儿,恐怕今天有点儿麻烦。”

宝马的车子,到是很常见,并不显眼,显眼的是车子的主人,不是别人,是喻厉镜,视察区民政局工作,正在一溜子大小官员的拥送下上车,车子正往外开,当然来视察的不只是他一人。

军用的吉普车,那么扎眼,谁要是说没看见,那准是眼神儿不好,不是普通的不好,是很不好,到那种看不见的地步。

宝马对着军用的吉普,谁都没有让步,就堵大门口,里面的车子出不来,外面的车子进不去,按着平常老百姓的思维,自然是军车比较霸气一点儿,可瞅着那省委的领导好象也不是啥省油的灯。

造成交通拥堵到是不至于,这年头,结婚方便,离婚也方便,可跟军人结婚可那是不方便的,离婚更是不方便的,军婚受明文保护。

宝马的车门缓缓打开,喻厉镜从车里下来,泛着冷厉光芒的瞳孔,睇向高高吉普车里低垂着脑袋瓜子、至始至终没有抬起过头的大胆。

“怎么着,你们好兴致,玩到这里来了?”

淡淡的话,再没有比眼前的事更让他觉得有意思,这不,视察工作,来得地方可真是好,把两个意图把他给抛下的家伙堵个正着,滋味非常好。

明知故问,说的就是喻厉镜,车子硬是横在那里,不动一下,架式到是利落,不让外面的军用吉普车进去,堵得正是地方。

廉谦的手紧握一下陈大胆,似乎要给她几分勇气的样儿,没等大胆抬起头来,人已经下车,站在喻厉镜的面前。

一个是省委秘书,一个是肩上扛着四颗星的现役军官,两个人在区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大门口,各自都不退让一步。

陈大胆不敢下车,给她十个胆子,这时候都不敢下车,硬是坐在车里充当缩头乌龟,刚才被廉谦那么一握手,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喻厉镜冷厉的目光过来,就跟给蜜蜂蛰过一样,那手竟是疼得厉害。

怎么结个婚这么难?

她真是无语,就是不想跟连澄结婚了,随便找个人都不行吗?

048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是公认的。

周立波说的更好:如果没有婚姻这座坟墓,爱情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大胆窃以为周立波说的更对味些,甭管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说的,她当时那么一听,就记住清清楚楚,话又说回来,她没有爱情,那么结婚,不是啥重要的事。

可心里堵着气难受,让她一个劲儿地憋屈得慌,恨不得拿着个红本本儿在连澄面前晃一下,显得自个儿不是没有人娶,没有爱情,嫁哪个人不是嫁?坟墓离她远着呢!

这样的念头很蠢,她晓得,那根叫理智的弦已经断成好几截,哪里还连接得起来,到是被喻厉镜给堵住,心虚的感觉冒出来。

得,就是心虚,觉得怎么跟抓奸似的,浑身不自在,坐在车里,她嫩葱似的细白十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太过用力泛白而不自知。

“大胆儿,来这里干嘛呢?莫不是为了与连澄登记,先找个人陪你来踩踩点?”

不是沉默装哑巴就行的,喻厉镜眼里的利光,未减半分,站在廉谦的面前,四颗星的标志前,压根儿没有后退半步的意思。

踩踩点?

大胆七下八下的,忍不住抬眼悄悄地瞅向廉谦的背影,到是被越过廉谦肩头的视线抓个正着,那冷得跟利箭一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觉得狠狠地剜过她嫩嫩的肌肤一样,火辣辣地疼。

“没、没有……”她嗫嚅着回答,声音一点底气都没有,像极受尽薄待的小媳妇。

扶不起的阿斗,说的就是她这么一个人,很具体很形象,廉谦耳朵没聋,当然就听见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可那眼睛里还是存着笑意,人畜无害的样子。

“哥哥我到是没听清楚,大胆儿怎么说话来的,刚才在车上与哥哥我说得好好的,这会儿,怎么一副委屈的样子,弄得像是哥哥我逼得你?”

一个一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喻厉镜那关儿还没有过去,廉谦的话就跟着上来,让大胆的心里抽得厉害,要真是的,她要是学过开车,准是自个儿开着吉普车就跑。

她到是学过驾驶的,没考到证,都考过几次,临场时总差那么一点儿火候,至今还没把驾照拿到手,已经淡去那份心思,到今儿个,她到是晓得会开车的好处,有驾驶证的好处。

“没有,廉谦哥哪能逼我,我自个儿同意的。”硬着头皮,她嘴皮子一动,终于利索地把话说出来,至少没有磕磕巴巴,手心里全是汗,湿得她难受至极。

顶着几乎把她吞没的锐利视线,她动作缓慢地跳下车,期期艾艾地小碎步走到廉谦的身后,迟疑一下,把自个儿的往他的臂弯里挂去。

喻厉镜的眼里,凌利的让不敢直视,女人都是善变的,先前还嚷嚷着死活要嫁给连澄的女人,转过身,清秀的小脸儿一变,就要跟别人去登记。

“大胆儿,你要知道,你这一走进去,以后想离可就难了。”他嘴上到是不慌不慢地提醒着她,提醒着军婚的涵义。

明摆着是来踢馆的,至少廉谦还残留着一丁点儿好意瞬间消去,那眼神也跟着利几分,到底是军人,还是分区副司令,气势真个儿一点儿都不比喻厉镜差到哪里去。

他把身后的人拉到身前,“大胆儿,瞅着你这个旧情人,话说得还真是让人不爱听,这还没有登记呢,人已经在预言结局了,真让人不爽,你到是说句干脆的,也好让人死心是不?”

干脆的?

大胆生平干脆做的事没有几件,那一年听着连澄的话,在他安排下离开这座城市是头一件,第二件便是要与连澄结婚,第三件就是打算与连澄“桥归桥、路归路”。

三件事儿,最大的共通点就是连澄,他是惟一的同类项,一想起这个,她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明着戏耍她的人,到是占她那么一大块儿,终是不高兴的。

她撇撇嘴唇,手儿拽紧廉谦的手臂,没敢抬起眼皮,跟对面的喻厉镜相对视,张开粉色的唇瓣儿,“阿镜,我与廉谦哥商量好了,今天来登记。”

话是说出去,没有觉得有半分的减轻压力,她还是承受着来自于对面的目光,压得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闷闷的。

“原来是登记,那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们?”喻厉镜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已经是气极,到是没有发作出来,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这一会儿一个主意的,我瞅着廉谦你这么大方,以为真要让她去跟连澄结婚,想不到还有这一手?”

男人嘛,哪有不懂对方心思的,更何况他们自小一块儿长大,除去连澄之外,他们都是知根究底的交情,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的,哪里还能不明白?

“怎么可能?大胆儿怎么会跟连澄那货结婚,不过虚晃一枪。”廉谦如今是春风得意,对手被他无视,甚至是不放在眼里,不是谁的气场更胜,就行的,结婚这事儿,还得大胆亲自应承才是。

他满面春风,让喻厉镜瞅着十分碍眼,这光天化日的,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口,身为前来视察工作的省委秘书长,能做的事真的很有限。

怎么说的,婚姻自由!他还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让他们不许结婚!他要是那么做了,就是个2b货!

“选日不如撞日的,你们进去,我到是还没有见过别人怎么登记的,也让我瞅一回?”喻厉镜脸色一缓,自是知道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在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解决一下私人的事。

这话很让人有压力,至少陈大胆觉得压力比方才还大,心里虚得厉害,这不是的,军婚,那要的手续根本没办齐,不过是先来登记,后面再把手续给补上,她正想一拉廉谦。

廉谦到没那许多顾忌,瞅见喻厉镜,心中自是有最坏的打算,当然这个最坏的打算,他根本不想让它有出现的机会,这里不是部队,不是他的地盘,是使不上力的,他表面镇定自若,合着就是赌一把。

赌一把,是的,就是赌一把,赌喻厉镜的承受能力,这是廉谦心里的小九九。

手里头没有带着必要的手续,他到是一点儿都不担心,拉着大胆的小手,软软,跟没骨头似,从喻厉镜的身边走过去。

宝马横着的位置刚刚好,正好容他与陈大胆两个人过去,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那样子,视任何人都如无物般,就连旁边递过来听不清他们三个人说些什么的视线的人都一概是视而不见。

喻厉镜的速度不慢,走得非常快,到是走在前头,惹得刚送他出来的一溜子人都瞅着他,还以为他发现有什么不妥,或者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的,提着心吊个胆的,见他进了婚姻登记处才算是安下心来。

婚姻登记处的办事员头一眼瞅见的便是上级领导——省委秘书长喻厉镜,那脸笑得灿烂,跟六月天的太阳可以媲美,第二眼瞅见的便是陈大胆,一男一女,进婚姻登记处还能有什么事?

登记结婚呗!

对,就这么简单!

不知道是不是那办事员的眼神不太好使,明着陈大胆与廉谦一起进来的,她就偏偏就瞅成是上级领导要来结婚登记,殷勤地拿出《结婚申请表》,一式两份。

“领导是来结婚登记的,恭喜……”

“噗——”

话儿一出,大胆不由得发出尴尬的声音,瞅着那个办事员视她身边的廉谦不存在一样,把那表格先是递给喻厉镜一张,然后再递给她一张。

不靠谱的人是很多,可今天她碰到的人最不靠谱,没等她说什么,廉谦的动作可比她快,已经从喻厉镜的手里抽回表格。

这一抽,不知道是廉谦用力太猛,还是喻厉镜不肯放,“嘶”的一声,表格瞬间一分为二,一人拿着一半儿。

瞅着几乎称得上齐整的破开边缘,大胆愣在那里,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忙对着办事员使使眼色,从估计得已经了解到自个儿搞错的尴尬办事员手里抽出一张表格,递到廉谦的手里,自己拿起笔来,仔细地填写着表格。

办事员很尴尬,还不是普通的那种,有可能的话,她现在就想遁逃回家,也好过弄错这么个事好,这回没再搞错,只是——

她眨眨眼睛,瞅着来登记的军装男子,肩头的四颗星,还有桌面的军官证,忽地想起一件事儿,就在先前,民政局的领导已经给她来过电话,务必让她对一对军婚来个特殊情况特殊办理。

民政局的上级领导,哪里能压得过省委的秘书长去?她站在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坚持特殊情况特殊办理,先给他们登记,再让他们把手续给补!

“手续齐全的话,就赶紧办吧,都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喻厉镜瞅着廉谦的军官证,对着弄错人的办事员放软口气,像一名最亲切的领导,指导着手下合格工作。

手续齐全?

这四个字跟针一样刺向陈大胆,心里的虚意早已经划蔓延全身,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桌面自个儿填表好的表格,再一瞅已经在签字的廉谦,两腿几乎发软地微靠着他。

办事员挤出笑脸,心里苦涩得很呀,本来就是手续不全的,这婚,还真是登记不住,要是不能登记,她被民政局的领导批评,要是给登记了,那么就在省委秘书长的面前没有做好本职工作,没有把好关,后果想想都知道。

“你们两个这么快,都把手续给落在家里了!”

平空里出的声音,让办事员觉得有如天籁!

049









天籁的声音出自于廉利,肩膀上的一麦二星,哪个瞅见,不觉得眼前一亮?

他的身后跟着不是别人,是李美玉女士,她目光直冲着自家的女儿去的,没料到竟能碰看到喻厉镜也在这里,不是没有迟疑过几秒,“大胆,怎么东西都不带,这么急干嘛?”

李美玉女士话一出,站在已经填表的申请表格面前的三个人,刹时有两种心思,喻厉镜自是没有想到她会是支持的,廉谦与陈大胆到是喜出望外的。

陈大胆接过她老娘递过来的东西,顶着喻厉镜的视线,硬着头皮,交给办事员,递过去的时候,bainen的双手有些颤抖。

李美玉女士们的存在感挺强的,一下子走过去,挤在喻厉镜与大胆的中间,硬是把两个人隔开一点距离,那脸笑得都跟太阳花一样,还催着那办事员,赶快儿办完好下班,整一个要把人给送到廉家的急迫态。

那边的喻厉镜,眼神冷如冰窖,不是他不想阻拦,而是回天乏力,男方女方都有家人在场,他根本没有理由可以反对,瞅着他们接过红本本的样子,让他几乎红了眼,硬是低头一个人离开。

眼角的余光瞅见离开的身影,陈大胆有些怔忡,有一种感觉涌上心头,忽然间觉得自个儿好象伤害到他,那个身影,竟给她几分孤单的滋味儿。

廉谦不是没有瞅见她刹时的怔忡,到是没介怀太多,人已经是他的妻子,别的什么都暂且放到一边去,搂住她细弱的肩膀,另一手里拿着红本本,有种要把两个红本本都裱框的冲动,喜不自胜。

“今晚大胆跟我回家,我找个机会跟她爸说一下,这边儿结婚了,总不能那边儿还拖着。”李美玉女士最中意的自然是面前的廉谦,怎么看都是怎么满意的。

至于连澄嘛,人长得太漂亮,怕自家女儿给守不住,再说还有那么一档子事儿,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女人嘛,得找个能疼人的,廉谦就是那个能疼她女儿的人。

她到是想的没错,廉谦一直是很疼大胆的,那疼法还不是一般的疼,疼得都想把大胆拴在他的裤腰间,哪里都去不了。

廉谦是点头的,对丈母娘的话言听计从,一点都没有反对的意思。

见着儿子愿意,廉利更不会有什么想法,他是个开明的父亲,儿子高兴就成,到是觉得他自己来得及时,要不是老下属的电话打到他那里,说不定今天的事还让喻家小子给搅黄。

那三个人已经进入各自的角色,惟一的女主人公,陈大胆手里拿着廉谦塞到她手里的红本本,还没有一点真实感,瞅着上面的照片,两个人的脑袋捱在一起,简单的画面,仿佛比与连澄之间的婚纱照来得真实。

真是结婚了?

她抬眼瞅向廉谦,见他满脸的笑意,笑意到眼底,不再是平时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此刻是真实的,他与她是登记了!

“呆呆的……”廉谦拉她到一边去,两指捏住她的鼻子,“怎么的,给高兴坏了吧,哥哥这样的好男人落入我们大胆的手里,是不是给乐坏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子,话说得让人哭笑不得,让人的什么心情都消失,大胆就是那样子,被他一句话给提起来,忍不住朝他瞪去一眼。

偏就这一眼,让一直都忍着不老实的人一把子堵住她的唇瓣儿,诱他半天的唇瓣,就那样子落入他的唇舌间,法式热吻,吻得人神魂颠倒,不辨黑白,不知身在何处。

办事员很淡定,一年结婚的人很多,什么事儿与热情画面儿都见过,有的还抱着刚登记好的人往高处抛,这种接吻都还是小cse的,她手里整理着刚才的结婚资料。

“走吧——”

办事员很冷静,不代表别人都能冷静是吧,至于廉利将军有些扛不太住,一张“

老脸”有些羞涩难当,轻咳一声,让同样尴尬的李美玉先走一步,他随后走出。

宝马车已经不见,门口的军用吉普还停在那里,豪放地堵截住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的大门,当然,这里还有后门,宝马自是从后门出去的,那个一路上狂飙的。

省第一人民医院,沈科还躺在病床里,顶着个小破作伤口,在那里装重伤患者,想着用什么法子再把人给勾回来一次,还想着怎么让那场还没开始的婚礼泡汤。

他到是不知道,那婚礼,现在已经成泡汤,都登记了,已经是有主的人,还是军婚,要是再跟连澄举行婚礼,没门儿的事。

“砰——”

他半眯着眼睛,大张开着腿儿,眼前都是大胆那张嘴儿,唇瓣一开一阖的,让他浑身都难受,嘴里哼哼着,想象着那感觉,跟神仙一般快活。

病房的门给人踢开,里面的人惊慌失措,自然不会是沈科,他一向是个玩得开的主儿,哪里会被这点小动静给惊着,还大张着腿,精神bo发。

腿边趴着女人一脸的失措,小脸白得跟墙纸一般白,瞅不出一丁点儿血色,不正是目前正当红的清纯玉张思甜,圈子里都知道她与沈科的关系,可谁也没敢乱说,沈科一个,可不是人人都能得罪起的。

她软在那里,没敢抬起头来,怯生生的,身下那处早已经让沈科蛮横的手指给拨弄过,此时正空虚得很,进来的男人,眼角的余光瞅得一个清,省委的秘书长。

“跟廉谦登记了。”

带进来这么一句话,声音冷冷的,透着跟冬天里刮到脸上的寒风一样,刮得人生疼。

沈科没皮没脸地拉起裤子,那里还精神得很,不是他的大胆儿,味道就差得老多,假的就是假的,仿得再真还是假的,手还拉着裤腰,瞅都没瞅地面里软着身子的张思甜一眼,闻言,到是激动。

“你说他们去登记了?”

喻厉镜的领带落入沈科的手里,那力道,揪紧他脖子。

一把挥开他的手,喻厉镜到是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表情,寻个地方坐下来,表情冷冷的,跟个木桩子一样,就拿着冷厉的眼睛回瞧着他,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滚——”

沈科现下能有什么感觉?

就是给人狠狠地抽一嘴巴子的感觉,合着他设局,大胆是对连澄心灰意冷,那样果断的话都放出来,到头来让廉谦占了个头把交椅?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他怒吼出声。

喻厉镜纹丝不动,还是坐在那里,都没抬眼皮子。

“沈少——”

张思甜自然得听得出来,沈少叫谁“滚”的,只是——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甘心的,跟着沈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平时都是随传随到的,人都说她是沈少手底下第一人,能待这么长时间。

昨晚的事,让她多张几个心眼,到底是查出来是谁,连家的未来媳妇儿,居然跟那茶几上的人儿瞅着是一个模子雕刻出来的,娱乐圈里打滚那么久,怎么可能出个心思简单的人,她到是瞅出几分意儿来。

沈少的脾气不好,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如今这一记“滚”,让她心里到是不自在起来,实实地瞅过一回沈少被砸得都没回手的样子,让她到底生起一个心眼来,攀住沈少这棵大树,她这辈子也算是不会掉下去。

为了不掉下去,那么自然就得狠狠地抓住人,所以才有那么一声喊,透着怯生生的味儿,软腻得让人听得骨头都要酥。

沈科到是没放在耳里,脸色阴得墨汁一样,先有连澄算计,现在更有廉谦坐收渔翁之种,精心地弄着,没尝到甜头的人居然是他自己。

他恨极,盯着喻厉镜的目光就有那么几分阴毒的味儿,冷笑一声,“得,你到我这里来做什么?自个儿没拦住,想让我去?”

兄弟,平时都是兄弟,碰到事儿,个个互相算计!

“这么个女人,你也不嫌脏?”

喻厉镜的心思,自然是这个,他自个儿不出面,待得廉谦与沈科闹起,后面就轮着他去安慰大胆儿,那样是最好的,让人直接地指出来,面色都没变。

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是啥省油的灯,各自心思都跟十八弯一样,没哪个一眼就能瞅明白的。

张思甜不想都能知道这话是冲着她来的,不是不知道疼,这人嘛,就是这么一回事,做可以,可让人说出来,面上就挂不住,挂不住,就得记恨人。

“消谴着玩呗——”

沈科讲得很直白,捧个人跟吃饭一样,没什么的,无聊时拿来开心开心,不就是这么回事,哪里能跟他心头的人比,那是他要放在手心里疼宠着的人儿,跟那些个攀着他成名的人怎么会一样!

有些话,没听到人说出来,还以为自个儿多多少少有些不一样,至少是跟着几年,一直都没有下来,张思甜也就抱着那么个希望,两个男人,一个无所谓的,一个鄙薄的表情,让她眨眨眼睛,眼泪要掉不掉地堵在眼眶里。

那神情,那姿态,到是把茶几上那人儿的姿态学个十成十,怎么说的,中戏出身的顶尖苗儿,演艺里打滚多年,戏骨还是有几分的。

瞅着那样子,真有几分大胆的范儿,紧咬着唇瓣儿,委委屈屈的样儿。

落在喻厉镜的眼里,就跟吞了苍蝇一个样儿,恶心得紧,直接地一个厉眼过去,这里都不想待一分钟,起身走人!

“沈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除在沈科面前,张思甜卑微如女奴,但凡在外面,就是男人眼里的女王,清纯的样儿卷走多少男人心,她的心是高傲的,高傲的是她一个人世界里的女王,所有的人都要围着她。

“滚——”

怜香惜玉还真是没有,沈科的身上找不到这个优点,心情正烦着,想着大胆已经嫁为他人妇,他等于是为他人做嫁衣,这火就窜得跟天一般高,冲着张思甜怒吼。

“连澄,你听好了……”他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地打电话给连澄。

050









李美玉女士是一个人回的家,至于陈大胆呢,身为一个爱护女儿的母亲,李美玉做下一个最为坚强的决定,让她一个人回小公寓。

婚礼没几天就要举行,自家女儿已经跟别人登记,这事儿说起来,要不是她亲身经历,还亲手办理,还真的会不太相信。

母女俩在外边吃的晚饭,这一顿饭,颇有点告别的意味,餐厅里不知道在搞什么,居然在播《梁祝》,哀哀凄凄地,听着不是个味儿,还有那个梁山伯个愣头青,真让人无语。

最后陈大胆结账,母女俩分道扬镳,一个往东,一个往北。

回到大院里,省长大人已经在家,手里拿着今儿个刚出的晚报,鼻梁上架着眼镜,瞅着自个儿的妻子从门口施施然地进来,凭着从政多年的敏感度,瞅出些不对劲来。

“这么晚回来?”

李美玉“嗯”一声,脚步都没有停下,朝着卧室走过去,心里虚得很,走得那叫一个快的,在门外深呼吸好几回,话到嘴边,怎么都挤不出来。

“干嘛去了?”

省长大人觉得不对劲,打从底里觉得不对劲,丢下手里的晚报,把眼镜给摘下来,觉得自个儿的权威受到伤害,追问着,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式。

“阿姨回来了?”

吃完饭的陈迁盛从饭厅走出来,刚好与李美玉女士给碰个正着,神态里带着几分娇矜的味儿,淡淡地问了句。

“嗯。”还是那么一声,没有别的言语,李美玉女士快步过去,推开卧室的门,那动作快得不行,就跟后面有什么人在追似的。

陈迁盛有些讶异,自他知事后,这个他户口本上的母亲,嘴里喊“阿姨”的女人还是头一回这么应付他,连个挤出来的笑容都没有,跟逃命似的。

“爸,阿姨她怎么了?”

陈迁盛带着疑问,那边省长大人已经走过来,微挑眉,年轻的面容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稳。

“打电话让你姐早点回家,都快结婚的人,怎么能在外面这么晚都不回来!”

闷头过来的一句话,让陈迁盛低低地应了一声,拿出手机就要拨打电话。

“阿盛,不要打电话,你姐跟我说过了,她今晚不回来,外面有房子,随便哪儿都可以窝一晚。”

卧室里探出李美玉女士的头,他把翻出来的号码给删去,终是没有拨出去,瞅一眼紧闭着卧室门,与慧姨交待一下,独自一个人出门。

省长大人的意思很少被人给违逆过,也差不多头一回在自家妻子嘴里听到违逆的话,脸色就有些不大好看,“怎么着,你哪根筋不对了?”

李美玉女士本来到是想跟他把话给挑明的,可这一回房里,话听在耳里,跟刺一样,软了那么年的性子,真的不是白软的,女的嘛,为母则强,她回来干嘛,还不是为了女儿能找个好的,要是真说为了眼前的男人,有那么一点,比不得女儿的重要性。

“我根根筋都不对……”她坐在床沿,低低地说着,做人老婆做得见不得光的大概就是她一个的,如今儿总算是大白天下,她才是省长夫人,可真的,时间浪费她的年华,转眼间,女儿都登记结婚。

“陈振,明天我们去离婚吧。”

不知道怎么的,跟魔怔一样,突然地从她嘴里跳出一句,连她自个儿都微震,没一会儿,又觉得松口气。

“外面的太阳不晒,到是把你给晒得头脑发晕了?”

省长大人没想到会听到这一句,早些年都没有听过的话儿,临了,女儿要结婚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让他心里着实不是个什么滋味。

“你都说外面太阳不晒了,我怎么可能发晕?”抓住他的话,李美玉女士话说得还行,还溜,到底是做过十几年社区工作,平时邻里矛盾都是调停过的,就性子比较软和罢了。

“你说真的?大胆怎么办?在她结婚前,你要跟我闹离婚,你觉得这个合适?”省长大人比她还利索,所谓打蛇打要害,就冲着她的弱点去。

只是——

很多事,省长大人不清楚,就如同这回子,大胆已经登记结婚,男方知道,女方也知道,就合着他是大胆的亲爹,给瞒得死死的,一个字儿都没漏。

“大胆今天已经跟廉谦扯证了。”

李美玉心中颇有些概叹的,瞅着省长大人闻言后的脸色,那叫变得色彩,青白红,转来转去的,让她瞅在眼里,痛快在心里。

“你是事先知道,还是事后知道的?”不愧是省长大人,抓问题抓得很到位,利眼扫过去,盯着结发妻子,

把手里的包包往地上一扔,李美玉女士觉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索性儿放开来一说:“我帮着办手续的,办得挺及时。”

木已成舟,生米都煮成熟饭。

省长大人有再多的火,还是没有地方发去,那是军婚,他总不能去命令着两人去离婚啥的,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挺行的,“你到是办得好,连家的怎么交待?”

那口气到是软下来,听得李美玉女士一愣一愣的,还有些不太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瞪大眼睛瞅着他,感觉这人到是挺陌生的,是不是给什么人上身了?

这种目光太考验人,惹得省长大人没了脾气儿,挤在她旁边坐下,“怎么着,还以为我上赶得让他们离婚不成?”

至少李美玉女士觉得那样才算是正常的,下意识地点点头,又觉得这个反应实在不好,赶忙着问道:“连家怎么办?”

两个人的态度一致,那么就得一致对外,那家儿才是棘手的事儿,共同的结论。

“最好是连澄自己提出来。”

不愧是省长大人,想得够可以的,女儿先跟人登记去了,把自个儿的未婚夫丢一边,还得让未婚夫自个儿认倒楣,还得背上毁婚的罪名。

精了去了!

“这成吗?”

李美玉还真是没底儿,事是做实了,可承担起来还真是有点儿难度,让连澄自个儿出面,会不会难度更高?

登记后的第一个夜晚,陈大胆找家宾馆,睡在里面不知道天几时黑,天几时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随便吃点快餐,就回的公寓。

基本上她就是只乌龟,什么都不想,又带着点没心没肺的样儿,“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话她到是记得很牢。

陈大胆一个人回到公寓里,打开电视,瞅着重播《壹周立波秀》,回味着这话,到是觉得有些那么几分滋味,要是昨天得上班,还真得挺符合她目前的情况。

她不是风儿,连澄也不是沙儿,两个还没有缠绵过,人家缠绵过还到不了天边,他们连缠绵都没有过,说什么人家背叛她,都显得矫情。

心到底是疼的,疼得难受,歪在沙发里,她突就弹跳起来,鼻间闻到一股子味儿,那味儿,让她极难受,明明拆下去洗过的沙发套儿,怎么闻都有那一股残留的余味儿,让她浑身不自在。

这公寓里,她是待不下去,索性一手拿起包包,就要往门外走,手机却是响起,rhnn的歌声,总是那么让她喜欢,是小李,那个跟她同样后门进入风华高中的小李。

找她出去玩。

电话里没有拒绝,她答应下来,叫计程车,送去小李所在的地方,“魅语酒吧”。

位于东城区,酒吧一条街,是这座省府城市夜生活最“繁华”的娱乐街之一,“魅语酒吧”又是重中之重。

走进去,光怪陆离,一切都与外面脱节。

迎面的烟味与酒精味道让陈大胆忍不住憋红脸,不得不承认这喝酒与抽烟就跟两兄弟一样,连在一起,怎么都是分不开的,“你喝醉了?”

她视一切如无物,淡定地抓紧手里的包包,觑着影儿找到在吧台前喝得醉醺醺的小李,那小李坐在高脚椅那里,仅包住臀瓣儿的超短裙挡不住什么风光,上身就着抹胸,坦露着大半边肌肤,肚脐儿都不甘落后。

一手夹着咖啡色的瘦长烟,另一手拿着艳色的血腥玛丽,李柔朝着过来的陈大胆轻轻地呼出一口,深色的阴影,暗红色的唇色,涂满蔻丹的指甲,一笑起来,颇有几分风尘味儿。

“还以为你只是虚应一回呢。”李柔一扬眉,笑得那叫勾魂的,引得隔壁不少目光,都是些赤果果的目光。

满嘴的酒气夹着烟味,不是一个人的烟味,这旁边雾灼灼的不是烟雾会是啥?别说是酒吧的特效。

大胆微一皱眉头,耳朵隐隐地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夹杂在强劲的乐声里,朝角落里瞥去一眼,朦胧的灯光,瞅不清那里,可那种声音她熟,熟得很,女人动(情)发出来的呜鸣声,让她的脸颊烧成一片。

“那个,我还是走吧,李姐,要不我送你回家得了?”

这里还真不是她来的地方,随处可见的男男女女们都纠缠在一起,是没见到几个跟角落里那些人这般放肆的,不顾别人目光的,可瞅着还是有些让她不太能接受。

“也好。”李柔到是没有拒绝,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那姿态豪放得紧,惹来旁边的口哨声。

“这是有位先生请你的。”

酒保随手就把调好的酒放在李柔的面前,手还往人群中一指。

“好好好……”李柔端起那酒,人从高脚下来,短裙已经卷起,她似乎毫无所觉,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直直地撞向陈大胆,幸她扶住吧台,才没有摔过去。

她没摔着,手里的酒已经倒了大半杯,大胆就是那个倒楣的人,那酒液湿透她前襟,白色的衬衫一下子把内衣给显出来,让大胆给惊得连忙捂住胸口。

“我带你去、去、去换换衣服……”

李柔的口齿都不拎清,整个人靠在大胆的身上,还试图给她指清路。

这么一靠,大胆没有推开她,瞅着她满面通红,眼神迷离的样儿,醉得恐怕不清,没拒绝她的指路,再加着前面还有侍应生在引路,进入最里面的包厢。

“去拿、拿件干净的衣服来,去、快去……”李柔的话有些大舌头,把她推入包厢里的洗手间,“里面用水清清酒味儿、去……”

浑身酒味薰得她反胃,索性就听李柔一回,她脱下上身的衬衫,往洗手台上面一丢,bra都给酒液给浸湿,穿在身上不舒服,迟疑半会,她还是脱下来。

光着那么个上半身,瞅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泛红,都是给薰红的,她双手环住胸前,到显得那两坨不太显的肉儿有些耸起。

洗手间的门微微地推开,她瞅见从门缝里递过来的黑色长袖t恤,没有拒绝,直接地接过来,往身上一套,也算是挡一回身子。

“来、来来,喝一杯,陪我喝一杯……”

她刚走出来,就见着李柔的面前已经开着红酒,艳色的酒液在灯光显得是旖旎无比。

“我不会喝酒。”她坐在对面,没着bra,特不习惯,感觉那里空荡荡的,非常不舒服,“李姐,还是回去吧,我送你回去。”真倒楣,就是不应该来的,还不如找个宾馆,独自一个人待着,也比来这里受酒味与烟味的骚扰要好。

“我知道他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没什么本事,书也没念多少,就凭着这脸蛋这身材陪领导给陪出来的……你跟我一样,都是后门走进来的,那些人,表面上跟你老好老好的,心里早不知道怎么编排着我们呢……”

李柔似乎真喝醉,平日里受的气这会儿都扔出来,硬是把盛满酒的杯子递到大胆的面前,“你瞅着好了,以后我罩着你,甭管他们的,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喝了这杯!”

大胆没想过要让谁罩着,就凭着她走进风华高中大门托得那个关系,只要不犯啥原则性错误,不出意外会一直待在那里,管别人面上笑着,心底里编排也好,到是不在乎。

只是——

这酒递过来,好象不给面子不太行,不落别人的面子,自个儿喝酒受罪,好象又不行!

她端着酒杯,迟疑了大半会,终于手儿一捏紧鼻子,把酒往嘴里灌,她不会喝酒,上回在会所里沾那么一点点酒,差点儿在包厢里被少年们占去便宜,这里就她跟小李,应该出不了啥事。

可是,她想得太简单,这人能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没几分手段那是不行的,人们都只敢在后后议论议论,哪个敢在李柔的面前说一句?李柔的面前,哪个不笑得跟绽放的花朵一样?

大胆想得太少,脑袋儿里又太直,也没想着防人一招,这酒一喝,不上头也上头,脑袋里晕晕的,都摸不清自个儿身在哪里,软软地倒在沙发里,没有一丝力气。

“醉了。”

她歪歪扭扭地躺在那里,早先已经醉倒的李柔却是站进来,一迈步子,短裙勾勒出她浑圆的tunbu,微弯下身,胸前波涛起伏,端着那弧度,诱人得紧。

“你也别怨我,怪只怪你被人看中了。”

李柔的眼里哪里还有半分醉意,清明一片,染着一丝挣扎,没一会儿,那挣扎就成为坚决,伸手一摸大胆红通通的脸蛋,嫩滑一片,不像她自己,都是妆给雕出来的。

“进来吧,人已经醉倒了,你可轻着点儿,那一身肉,嫩得很,别太重,把人给弄伤了,要不然,人明儿个还得找我算帐。”

她打开包厢的门,娇笑着说话,声音带着股娇嗔的味儿,好象在跟人撒娇。

李柔的话,大胆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没有漏掉,身子软成一滩泥,瘫在沙发里,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这不是醉酒,酒里放了东西,后悔已经来不及,一双男人的手从她的t恤下摆里往上,让她不禁打个瑟缩。

“别、别碰、别碰我……”她试着说话阻止,从嘴里出来的声音,没一丁点儿效果,听着更像是在哀求,欲迎还拒的哀求。

明知道有人在碰她,她半分力气都没有,知道自个儿凶多吉少,大胆眼睛一眨,滚烫的泪珠儿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滑出来。

“好好玩着吧,好了可得打电话给我,我来收拾。”

李柔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年轻男子的双手在大胆游走,她露出得逞的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出包厢,还贴心地拉上门,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哎,李姐,那位可真够行的呀,还请动我们李姐帮忙?”

她刚一转身,就与过来的人打个照面,那人是酒吧里负责人,只是负责人,幕后的老板可是包厢里那位,压低着声音,眼睛到是直瞅着李柔胸前,双手到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是什么玩意儿,已经从两边儿包夹过去。

“……”李柔身子往前一倾,不拒绝,暗红的唇瓣间逸出声音,“得,这可不是你问的事,把人侍候舒坦了,才我们的好是吧?”

“是的,李姐说得是,是个这么个理儿,把那位侍候好了,才有我们的好。”

吃人头路,不仅要顾着下边的客人,还得把老板给侍候好,这可是一门艺术,没那三两三的人还真不敢上梁山。

“走吧走吧,堵在这里做什么……”

两个人往旁边的包厢进去,纠缠得如胶似漆。

051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

-----周立波语录

这是陈大胆目前的情况,要是有人明着来,她还能躲个一时半会儿的,暗地里的耍贱,还真是防不胜防,前有沈科,后有这面前的人。

一个不小心,就中个暗贱什么的,中的还真是没脾气,这有脾气也得有力气发,偏就手指头连勾起的力气儿都没有,还能做什么?

她躺在那里,泪水从眼角滚落,缓缓地低落,嘴唇轻轻一启,嘲讽地挤出话来:“连枫,你拍我还不够,还要这么作贱我吗?”

是的,是连枫,精致得近乎妖孽般诱人的连枫,身上就着一件t恤,露出那段锁骨,裤腰松松垮垮地挂在腰间,要掉不掉,闻言,竟是一笑。

最诱人的莫过于这一笑,风情万种,勾魂夺魄,诱人得她心神一震,软在那里,还是不能动,最焦急的莫过于此,欲动不能,急得满头大汗,于事无补。

她恨,心里已经是恨极,李柔,李柔!最恨的还是她自个儿,真是蠢,蠢到没药可救,出来自己一个走走就行,怎么就跟魔怔似的,来什么酒吧,整一个自作自受!

真蠢,蠢到家了!脑残还真是没药可救的,这就是她此时的想法!

“作贱?老师话说得太严重,我到是恨不得把老师好好地圈在怀里,哪里敢这么做?”薄薄唇瓣透着瑰丽的色彩,凑在她软软的耳垂边,轻言慢语,似情人间的撒娇低语。

“我、不、愿、意。”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讲完后,全身跟虚脱似的,软在那里,他的双手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烫得她几乎蜷缩起身子。

“不愿意什么?”连枫抱着她,抬头往前一瞅,却是停下脚步,唇边的笑意未褪半分,“老师,廉谦来了,肯定不想见吧?”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大话西游》紫霞

陈大胆没有猜中后头,更没有猜中前头,一次,两次,来的都是她,心中有一种叫天平的东西,开始有一点倾斜。

廉谦不是她的意中人,也不是盖世英雄,没有踩着七色的云彩,他娶了她,昨天登记的,这样悲伤的夜里,他出现,给她一个勇气,一个忽然长起来的勇气。

“廉谦哥……”

以前她一直觉得廉谦有种恶趣味,非得让她叫什么“哥哥”,都让她没脸去学,有时候到是逼急才喊,如今这一回,喊得是心甘情愿。

廉谦是跟到这里来的,开着他钟爱的悍马,一路跟过来,魅语酒吧,他哪里能不知道是谁的同,静静隐在角落里,听着旁边激情四溢的声音。

不是没发现那女人的不对劲,还是耐心地待在角落里,静静地喝着酒,还请那个女人喝酒,下面的情况,还真是让他看得直摇摇头,他的大胆儿,就是少根筋,平白地让人给算计,精明点不行吗?

是不是跟连家的人犯冲来的?

这大的差点把大胆儿给诱去结婚了事,这小的,胆子更是大了去,直接地让人勾着大胆来这里,占便宜?还真是不把他这个做人丈夫的放在眼里了?

还真是挺让人生气的是不?

廉谦很生气,脾气很暴躁,可他站在那里,把过道给堵住,往前一探手臂,斯文的脸上全是儒雅的笑意,要是用什么词儿形容他,就四个字:斯文败类!

“哟,连二少,怎么的,这么搂抱着我的女人,好象不成样子吧?”

如今着,他是合法的,一想到这个咧,心里就乐开花,以前没个保证的,现在扯个证,她的身上可明明白白地刻着他的名儿,腰板儿比以往挺得更直,信心比以前更膨胀。

他的女人,这四个字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好听,连澄算个什么玩意儿,养在温室里的花朵,就这么个好看的花朵,把他们几个都给狠狠地涮了,就连这么个毛都没还长齐的连枫,都敢来插一脚!

真是叔可忍,婶也不可以忍!

所以他等待着,等待着最好的时机,上演最完美的英雄救美,最好是能让大胆对他印象转分,登记,只代表他有合法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不代表她的心也是他的!

廉谦是个能把事情分析得很清楚的人,一旦决定后,就会付诸于行动,他身后嘛,没有跟着啥人,就他一个人,把连枫给堵在魅语酒吧里,瞅着是个斯文儒雅的人,骨子带着一股子军人特有的强硬。

怀里的人在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年纪毕竟是年轻,那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尤其是听到廉谦说到“我的女人”时,有一种感觉像是中箭一样,狠狠地刺向他,让他有被烈火烧灼的痛感。

“大胆,我们回家吧。”廉谦不会同情对手,尤其是对于一个觊觎大胆的对手,更不会同情,同情敌人,就是对自个儿的背叛,“以后可不能乱喝别人给的东西,**也好,毒药也好,都有哥哥替你挡着!”

她被抱过去,连枫站在那里,双臂维持着那个姿势,那种似成漫画里走出来的精致面容,浮起淡淡的暗色,走廊里暗红色的微弱光芒,落在他的脸上,脸一片苍白,似承受着不能承受之轻。

大胆不能动,被抱入廉谦的怀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曾经让她全身都会颤栗的味道,此时,觉得安心,安心得让她找到主心骨一般,轻轻地阖起眼睑。

“大胆——”

清清冽冽的声音,自廉谦的身后,带着一股子难以言状的情绪,蔓延在狭窄的走廊里,引得人心头一震。

连枫终是缩回双臂,瞅着在廉谦怀里似婴儿般找到安全之所的样子,刺眼得紧,想把人从他的怀里夺过来,他站在那里,终是半天都没动。

“哥——”低低的声音从他的唇间逸出。

“管好你家的人!”廉谦抱着怀中的人转身,大大方方地面对着连澄,一点都不顾忌着自个儿与人家的准新娘去登记的事实。

“连澄,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见到你这么个兄弟再有敢动大胆的心思!”这是警告,同时宣誓,他对大胆的合法占有。

连澄就在那一头,走廊的尽头,目光清冷,瞅着被紧搂在别人怀抱里的大胆,面色未变,只是,他放在亚麻长裤裤袋里的完美双手已经捏握成拳。

“大胆是我的妻子,昨天我们扯证了。”

廉谦的得意可怜理解,对手,就得把他踩在脚下,管他那张脸是不是诱走大胆的灵魂,他只知道大胆属于他,从昨天开始,除非他死,谁都不能从他的身边把大胆给抢走。

连澄也不行,谁都不行!

陈大胆躲在廉谦的怀里,始终没有说话,默认着廉谦的话,身心俱疲,有时候真觉得她自个儿下作,下作得让她自个儿都觉得难为难,还有扛不住。

有一个事儿,她得承认,也许早一步进来阻止的是连澄,可能……

她连忙在脑袋里抹去可怕的可能性,来的是廉谦,那个笑得斯斯文文的廉谦,从再遇害的第一天起,就要拉着她去扯证的人,摆着斯文的样儿,端着败类的范儿,他从来都知道要抓住机会。

结婚,她曾经憧憬过无数次,披着白色的婚纱,踏上鲜艳的红地毯,尽头是连澄,身着紫色的礼服,美丽得诱走她三魂七魄的面容带着温柔的笑意,鼓励着她往前走。

终究是梦,梦终是要醒的。

梦想比较丰满,现实比较骨感,她的心是血肉养成,不是钢铁铸就,会疼,会失望。

扯证是什么意思?

谁都知道。

连枫知道,连澄更不会不知道。

从走廊的这头到那头,廉谦抱着大胆走出去,腰板挺得极直,脚步迈得极有气势,大胆是他的女人,他是大胆的男人。

“哥?怎么办?我怎么办?”

连枫不甘心,早就安排好的陷阱儿,没把她给诱进来,反而把人失了个够本,终究是不够沉得住气儿,脚步一往前,想追。

可有人比他更快,把他给拦在那里,硬生生地挡住他的去路,不让他往前追,急得他那叫一个急的,狭长的凤眼,差点儿瞪得老大,就想把前面的人给推开。

终是没那么做,眼睁睁地瞅着人把大胆给带了去,那样子,胜利者的姿态儿,惹得他真是一口气堵在胸口,闷极,不舒服。

“怎么办?我到想问你!”连澄被“扯证”两个字给激着,合着到他嘴边的鸭子就这么给飞走,要说气,也应该是他气,就连自个儿毛都还没长齐的弟弟,都差点儿红着眼睛想找他算账的样子。

找他算账?那他应该找谁去算账?

连枫不想干什么,他到底是年轻气盛,按捺不住,眼瞅着这婚期越来越近,就冒起这么个念头,把事儿坐实,就等着他哥来,来抓个“奸”啥的。

偏就——

事儿偏离他定下的轨道,把廉谦给招来,他的事儿都还没坐实,就已经让廉谦给破坏,那个恨意不是一星半点,红着个眼睛,瞪着连澄,“你自己抓不住人,冲我置个什么气儿?自己没本事,别拿我出气儿!”

他这人做的就是实诚,让他瞅着大胆跟他哥结婚,那是怎么可能的事儿,反正着,一向子随心所欲惯了,哪个都随着他,到底是养大性子,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他看中的人嘛,自得自个儿给抓住。

他想的好,位子他哥占着,人嘛,他圈着,反正他哥,他哪里会不知道!

事儿往往就是这么出人意料,还没等他把大胆给就地正法,事情给搅黄不说,就连人,都已经给牢牢地圈上“有主”两个大字儿,他背后暗地里算计他哥,哪曾想,别人早已经占了先机!

连澄瞅着年轻气盛的脸庞,那样的神采,比起他耀眼许多,也比他更有勇气直面内心,终是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一声,是为他与大胆之间再没有挽回的可能,还是为着已经陷得太深的弟弟。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声叹息到底是为了谁。

“回去吧。”

终是低低地说出话,连澄转身往前走,纤瘦的身影,暗红的灯光下,孤单寂寞。

“哥——”连枫追上去,“是假的吧,是假的吧,老师才不会跟他去扯证的吧?”

年轻的脸庞,少年试图在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般,迫切地抓住连澄的手臂,激动地追问着,似要从他的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连澄完美的双手一直放在裤袋里,在里面捏握成拳,被他一抓,从裤袋里滑落出来,修长的手指完美无瑕,曾经在黑白的琴键间,一个个音符,被他演绎得完美至极,这样的一双手,抓不住幸福。

他的幸福。

“是真的。”

迎着那一双与他同样遗传到于美人的凤眼,他终是低低地应下一声,那清冽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嘴儿全是苦的,再无法感觉到别的味道。

他希望是假的,李美玉女士的话,还在他的耳边,怎么能忘记得了?

就在这里,她甚至都没看他一眼,连一眼都不给他,至始至终躲在廉谦的怀里,闪着光亮的乌溜溜眼睛儿,不再视他第一人,不再为他而闪亮。

胸口处竟是觉得疼,他抬眼瞅着被他的确认而弄得跌坐在一旁的连枫,眼里染上几分同情的味儿,是为连枫,也是为他自己,都是失败者。

“哥,我怎么办?你喜欢大姐,娶了老师,老师就是我的,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连枫的主意不可谓不好,这样的主意,让人听见,恐怕是跌破眼镜。

少年的心,海底的针,还以为是他一时的兴起,却原来少年的心,不可轻视,跌入迷障里,怎么都不肯脱身开来。

他从来不问连澄怎么办,他问的是自己怎么办,没有这层关系,哪里还能接近得了大胆?他比谁都更清楚!

“哪个说的?哪个说的,我喜欢于胜男?”

这声音,竟然是震天动地,走廊里,荡着回音。

于胜男——

这个名字之于连澄是什么样的记忆?

《流星花园》里花泽类与藤堂静的关系能更好地解释他与于胜男的关系,与花泽类爱上藤堂静不同,在连澄的眼里,那是他表姐,被于老爷子宠在手心里的娇娇女,她说的话,从来没一个字的反驳!

可他喜欢于胜男吗?

表姐,有人会不喜欢自个儿表姐的嘛?又没有什么陈谷子烂麻子的恩怨,怎么能说不喜欢自个儿的表姐?

喜欢,也会戛然而止的。

那一年夏天,丑闻,于连两家的丑闻,终是给压下来。

表姐弟之间,乱xx的关系。

天各一方,他远赴奥地利,于胜男行踪不定。

052









廉谦的公寓是他与陈大胆之间的新房,没有什么喜气的布置,光廉谦喜于形色的得意,就足以偌大的空间染上喜气,黑白相间的颜色幻化成艳色,满眼的欢喜。

大胆不能动,脑袋里空成一片,懒得去想,懒得出声,任由廉谦把她剥得跟个初生的婴儿一样,抱入浴室里。

大手,带着茧子,磨过她bainen肌肤,有些粗糙,让她的眉头微微地皱起,还是没有力气,软软地靠着廉谦,任由他的双手作怪。

廉谦血气方刚,瞅着她的身子,自是血脉贲张,替她清洗身子的双手,就那么不太自觉地放重些力道,连枫那药,没啥的,不过让她不能动而已,睡一觉就过去。

他到是不担心这个,担心的是自个儿,低头一瞅家伙儿,早已经兴奋得开始颤抖,往她的方向,奉献着执勤。

她到是好,闭着双眼睛,啥都不理,让他不是没有恼的,昨儿个,就算了,让她一个人给待着,想给她点时间接受两个人扯证的事实,这不,到是个没防人心的人儿,以前防他到是紧得很。

低下头,他张开薄唇,轻轻地咬向她弧度优美的颈侧,说咬也不好说,伴随着他作乱的舌尖,微带着一丝不可觉的疼痛,夹杂着令人难捺的骚乱。

“怎么着,今天好冷淡呀……”吐出一口热气,唇下敏感地察觉她皮肤的颤栗,不由得自唇瓣间溢出爽朗的笑意,一动手,他将轻轻地将她翻个身,从身上捱上去。

话声低低的,就在她的耳边,似诱人的低喃,颇有些催眠的功效,身前抵着浴缸的边缘,身后是火热坚硬的男人身子。

那么贴着,肌肤相贴,烫得她想逃,终是眼皮沉重,静静地趴在那里,任由他的双臂从腋下绕到胸前,罩住胸尖尖儿,敏感的身子,似期待又似抗拒,热意涨满心底,似乎要冲破开来,凶猛的兽般。

“不想跟哥哥我说话吗?”

廉谦不允许她置身事外,手里一用力,嫩、柔的滋味胀满他手心,惹得他轻怜慢捻,一下一下的,没有停歇,掌心里被骄傲的果子儿给顶住,那种感觉让他都一起骄傲。

有时候,身子比人的嘴巴更实诚,当然,大胆的小嘴儿他也喜欢,唔……唔……最好是这样、再这样、那样、再那样……小嘴儿xiaohun的味儿,不是没尝过。

湿热紧窒,比那里不遑多让,一想到那种滋味,有一股记忆冲上尾脊骨,那地方更是往前,贴着她,颤抖地想让她接受。

“啪——”

浑圆的臀瓣儿给他微长茧子的大手给拍一下,清脆的声音落在浴室里,震动她的心神,bainen嫩之瞬间浮起一抹红色,不堪一碰。

“疼——”

她轻呼出声,对他的恶趣味不甚烦扰,精心修剪过的眉儿弯在那里,眉头儿微微地皱着,小嘴儿微微地嘟起,乌溜溜的眼睛儿还是闭着,没睁开过。

“还知道疼了?”他一手抬高她的下巴,唇舌就跟放肆的家伙一样,轻触着她的脖颈,不时地露出尖利的牙齿,轻咬慢啮,“哥哥我问你话,都不知道回答了?”

这是一个强势的男人,不论他的外表有多斯文、与生俱来的优雅到底有多少、气质有多儒雅,终不能掩饰他强势的本性。

“回答什么呀——”

她终是开口,从粉色的唇瓣间逸出微弱的声音。

那声音一落入她自个儿的耳朵,不由得微微一怔,那声音分明含着撒娇的味儿,惊讶地瞪大眼睛,视线微微地往下,个大脑袋儿就在她的颈间,他从后面绕过来,围追着她的肌肤。

那姿态,让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交颈鸳鸯,突然间到是笑开脸,瞅见连澄的郁气飞散得灰飞烟灭,紧张的心松懈下来,后面的颤抖家伙儿,也不是那么讨厌,是吗?

“话可得说好了,以后见着连澄那小子,可得绕道走。”

抬起头,瞅着她含惊的眼睛,突然又泛开笑意,乌溜溜的眼睛儿一闪一亮,惹得他按捺不住地吻上她的眼皮,这不够,远远不够。

他移开薄唇,轻柔地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说着,跟下达中央的命令没有什么两样,斯文的面容,被水给淋湿,透着一股子不同于平时的邪意儿。

“知道了——”

她笑着,要不是不能动,还真想把脑袋往他胸膛里拱几下,镜中花水中月,还不如眼前的人实在,这瞅着斯文到底的男人,可是霸道得很。

“知道就好。”

廉谦绝不会吝啬一个奖励,攫住她泛着笑意的唇瓣就堵截过去,柔嫩的唇瓣儿,他到是恨不得天天含在嘴里,又怕动作太热烈,融化在嘴里。

她承受着,所有的热情,身子舒展开来,接受着他毫不保留的给予,全身上下都舒展开来,一切都随着他起舞,任由他挑起敏感身子的弱点,软软地趴在浴缸里。

温热的水,未冷却半分,水里的两人热情似火,都要把水儿给热沸,那样子,贴着他们的肌肤,小心翼翼地轻轻地dangyang着,就怕惊动两个人。

然而——

廉谦站起来,气势惊人,拿着花洒,把全身淋个遍,深幽的瞳孔暗意尽显,透着情(欲)的光芒,宽肩窄臀,水顺着他小麦色的肌肤湍急而下,大卫那名闻于世界的雕像都不过如此。

失去身后的依靠,大胆被撩起的身子,软软地往后倒去,倒在浴缸里,那水,被他们的热情快要煮沸的水瞬间淹没她的脸,整个人都沉在里面。

她要张嘴,水立即钻入她的嘴里,慌忙地屏住嘴,更不敢呼吸,大张着眼睛,往上瞅着在花洒下尽情淋浴的男人。

洁白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让她几乎看恍眼,那便是廉谦,认识好多年,纠缠好多年,还是头一次这么看着他。

廉谦哥——

她在心里这么喊,第一次是心甘情愿地这么喊,心里有一种感觉似胀满帆一样,要狂奔出来,狂奔着冲向他。

见他倾身下来,朝自己伸出手臂,倒在水里的身子,被他揽抱起来,靠着他的支撑,大手拖住她的臀瓣儿,整个人趴在他肩头,温热的水瞬间倾泻她一身,与身下的热度,交织一起。

“廉谦哥——”她唤道,趴在他肩头,唇瓣儿一开,就能咬住他肩头的肉儿。

“嗯?”廉谦手里动作未停,把她淋个透,轻轻地应着她。

“廉谦哥——”再一次唤道。

“嗯?”声音微微上扬。

“廉谦哥——”又一次。

“嗯?叫上瘾了?”

三次一直连着的轻唤,让他乐开脸,拧关水,满是水意微带着茧子的大手捏向她被热意薰得红通通的脸蛋儿,低声轻语地问道。

“没有呢,就这么叫叫。”

她到是不好意思起来,那脸蛋都快烧起来,要不是不能动,能动的话,早钻入他的胸膛,把自个儿给藏起来。

浴巾一开,把她给裹住,白玉的手臂儿、双腿儿都露在外面,他拿过毛巾先替她擦干头发,中途觉得不对劲儿,把洗发液往她头发里一抹,就替她洗头。

待把全身都洗得香喷喷的人儿抱出浴室里,都已经是深夜,廉谦这个人很是大方的,把她包着浴巾,自个儿到是啥都没穿,隔着浴巾儿摩挲着她敏感的身子,瞅着她似嗔非嗔的眼神,那叫一个乐的。

“睡吧——”

拍拍她的脸,他丢下这么一句话,把她揽入怀里,腿儿把她给夹在其中,就闭起眼睛。

这到底算是个怎么回事?

明明,她还能感觉那地儿,那地儿,还精神头十足地抵着她,烫得她小腹不自觉地抽搐,强势地没有半分退下去的意思,他这就睡了?

睡了?

她还真的有些不太敢相信,都说男人是下半身的动物,这话她怎么说的,就是彻底地了解这话的。

他们哪次不是兴头上来,就胡天胡地来,甭管她愿不愿意的,个个都来,也甭管她扛不扛得住,他们尽兴就好。

记忆太深刻,让她都不太敢相信,这在嘴边的肉,他居然没吃,真有些不可思议。

“还不睡?要不要哥哥的这个?嗯?”

话说的,他还往前一抵,带着强大的威胁感。

大胆心里真想发笑,乖乖地闭上眼睛,睡在他怀里,人大抵都是这样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就是个好例子,都习惯他们的狂风暴雨,这么就放过她,还觉得有些不太正常。

带着笑意睡过去的,这一晚,她睡得很安然,身边还躺着刚扯证的廉谦。

身上痒痒的,带着从身体深处泛开的骚动,大胆睡醒,还没张开眼睛,眼皮轻轻一动,就被温热的唇瓣给封住,还能听到从某人喉咙底泛开的笑声。

“醒了?”

舌尖卷过她细嫩的眼皮,轻舔慢弄,廉谦早就醒来,生物钟一向是灵敏度十足,习惯部队的纪律生活,还在熟睡中的大胆就成为他的猎物。

“唔——”

大胆睁开乌溜溜的眼睛,正对着他含笑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这脸皮不太争气了,自个儿就背叛她的意志,红将起来,嘟着唇瓣儿,应出一声。

“唔个什么劲儿,哥哥我瞅你这样子跟个小猫儿没啥两样。”两手撑在她脑袋两侧,置身她上方,带着笑意的眸子,这种感觉不错,他这么觉得,一觉醒来,人儿还睡在身边。

她眯着眼睛儿,脑袋儿一动,身子已经能动,药劲儿估计着都散去,清晨的阳光热烈得很,双手欲往前一推,那脸红得跟个红果子似的,一碰就能滴出血来。

“我还得去学校。”推也推不开,药力到是散去,可力气到底不是一个大男人的对手,越前推,人家压得越重,到最后,两个人跟麻花似地纠缠在一起,她巨无奈,从嘴里挤出不靠谱的理由来。

廉谦那个乐的,拿手指一点她的脸颊,那个红得跟锤子屁股似的,惹得他情动不已,人就是这么奇怪,真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清秀的脸落在眼里都跟天仙似的,哪里舍得放开,也不愿意放开。

“去什么学校,今儿个是礼拜天,扯证,去度蜜月。”

话音一落,他劲实的腰身往上一挺,那动作,那意味儿,是个人都能明白过来。

大胆哪里会不知道?

只是——

落在狼窝里,还想全身而退,真真是很有难度。

微一动,就被他紧紧地拦腰箍住,带着一丝粗糙的双手熟门熟路,沿着那几乎稍一用力就折断的腰肢儿往上。

那个烫的,那个热的,把大胆给从里里外外地煨烫,娇娇嫩嫩的肌肤晕开淡淡的粉色,最是诱人之处,就是那一抹粉。

怜惜她一夜,现在,自是不会再放过她,怎么说的,如今这事儿,都披着合法的外衣,自个儿老婆在床里腻歪,哪个都管不着!

“谁要跟你去度蜜月了?”

她娇斥道,身子试着一挣扎,双腿间硬生生地被抵住,蓄势待发的热度,迫切地想要逃跑,昨晚逃过一夜,还以为他转性子。

这不,人就不应该抱太多的希望,一夜醒来,他就开始折腾,瞅这样子,颇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儿。

唇瓣儿被他含入,火热的唇瓣,烫得她闭起自个儿的双眼,害怕面对他眼底的灼热,融化在他的眼里,从此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舌尖探入她的嘴里,固执地纠缠着她,不放开她,强势地搂住大胆,一个翻身,大胆软软地瘫在他的身上,敏感的身子已经被勾起一丝丝骚动,空虚的骚动。

这个是她的丈夫,她知道,脑袋里还留着这个深刻的念头,索性试着伸出舌尖,就那么一动,他先是一喜,反应更为激烈,狠狠地吻住她,吻到她呼吸不过来,清秀的小脸憋得红艳艳。

唇瓣似要逸出来的声音,被她压在嘴里,又一次的翻身,大胆被深深压入了柔软的床里,他置身她的上方,带笑的眸子里含着浓烈的欲色,只有她一人,映着她bainen的肌肤,热烈地要把她永远刻画在自个儿眼里、手里、心里。

乌黑长发散开来,铺在那里,映得她的颈子更加诱人,眉眼间隐隐地露出几分媚态来,这一次是她的心甘情愿,牢牢地被困在廉谦的身下,薄薄的被子已经被撩开,半露出的身子,未着寸缕。

炽热的目光里充满着欣喜,那股子欣喜,令她打从心底涌起一股子名骄傲的东西,令她不自觉地挺胸,挺起那两坨不太显的肉儿,最顶端的艳果儿识得寂寞的味儿,不知道羞涩为何物,与他坚硬的胸膛相摩挲。

她的唇瓣,被吻得泛起艳红色,晶晶亮亮的布满个湿意儿,乌溜溜的眼睛儿羞怯地不敢看他,偏又有那么一点儿舍不得,落得偷偷摸摸的乐趣儿。

纤细的腰身儿,粗糙的大手游走,大胆的牙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晶亮的双眼满是迷离之色,浑身那叫一个颤栗的,给过电似的。

胸前、小腹间,粗糙的掌心来回摩挲着,引得她敏感的身体泛起不安的躁动,难言的空虚侵袭着她,下意识地闭拢双腿儿,那里已经泛起令人难以启齿的湿意儿,

他的腿故意地、故意地横亘在她的双腿间,故意不让她并拢,黑色的眼瞳dangyang着化不开的蜜,深深地把她笼罩在身下,流连于小腹间的手往后,薄唇角的那丝笑意深沉得让人不敢直视,妖软在床里的身子让他给撑起来。

火热的肌肤煨向她,煨得她火热,煨得她轻颤,两具chiluo裸的身子,没有一丝阻隔,初生的婴儿般,低低的shenyin声诱得他手上的动作猛烈了些,有些控制不住自个儿的力道。

她的喉际,爬上温热的薄唇瓣,呼吸——

刹那间屏息。

温热的唇瓣强势地抓走她所有的感觉,从那里,从这里,喉际、锁骨、肩头、她的胸前。

她如不谙水性的人儿,经受着灭顶之灾,心里满是喜悦,天堂在等着她,等着她的到来。

她娇嫩的胸房,被廉谦轻轻地用牙齿啮咬、轻扯慢含,敏感的顶端坚硬,他狡猾地含在嘴里,尖利的牙齿终是忍不住咬过去。

刹那间,破碎在shenyin声,咬紧的艳红色唇瓣儿终是选择投降,才发出一声,就已经让他给微提起,大手一按,已经将她按在胸前。

大胆还是头一次被这样子兴致地打开过身子,身下已经泛滥成灾,可偏就,他不让她满足,终于——

哽咽出声,bainen嫩的双手儿试着探向他的身体,烫得她的双手欲收回手,又似跟扑火的飞蛾一般,直直地奔过去,张开被他咬得艳红的嘴唇,把他胸前的果实给含入嘴里,学着他的样子。

好学生,也得看天份,大胆就是那个有天份的人,虽不说学个十成十,可七八成到底是学在手里,还有那么两三分生涩就端着一股子乐趣。

廉谦这才第一回,第一回得到她心甘情愿的回应,自然是喜不自胜的,索性地就抬起她一条腿来,就半侧着身子,把自家早已经按捺不住的重型武器儿抵着她幽境口。

两片娇艳的花瓣儿泥泞一片,不住地抽搐着,似要为着那即将填满过来的充实。

巨大而坚硬的肿胀物事儿毫无缓冲的破体而入,层层地冲开挤压过来的roubi,悍然地占领她身体的最深处,盈满她的空虚。

再不知道什么是压抑,身子里的那股紧绷感一下子断裂开来,在她的眼前幻化成绚丽的烟花,身子被撞得起伏,她紧紧地攀住他的肩头,从喉间迸出承受不住的低泣声。

紧紧地抱住她,廉谦的眼里焰光一片,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身下的动作就愈发地猛烈起来,仿佛不知疲倦般地冲开那里,更是把她的双腿儿揽起,往自个儿手臂间一挂,暗色的瞳孔始终地盯着那里。

那里,两个人的交合处,暗红色的粗壮物事儿一次次地顶开紧窄的甬道口,花瓣早已颤抖着开放,血肉也跟随着他每次的进出而翻滚,这番yin糜的景象,令他更是精神。

一次次地贯入更深、再深,再往里,一直顶到她的子宫口,滚烫的热液洒在那里,烫得大胆儿狂飞起来的身子颤抖着,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他微微地往后一抽,浊白的液体随着他的微微后撤而流出来,他瞬间往前一送,暗红色的物事儿立即雄姿英发,充血的花瓣儿,又一次被剥开,迎入他,把他包裹在紧窄里,内壁的肉不甘落后地涌过来,涌过来,似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恶狼扑羊,就是这么一回事,大胆给吃干抹净,脸上带着还没有消退的余韵儿,让廉谦给抱入浴室里,这会儿,他到是突然地怜香惜玉起来,很尽责地把她从头到脚都给洗得香香的,再把人套上衣服。

直奔机场,目的地沿海小地方。

青悠悠的石板路,空气里散发着咸味儿,海边的小镇,港口停泊着无数艘伏季休渔的渔船,已经是休整一新,等待着休渔期的结束,当“开渔”的号角响起,争先恐后地驶入大海,与海洋融为一体。

“走不动了。”

小镇里古城的主街,空间封闭连续,台阶高低曲折,封火墙沿巷跨街,层层递进,集江南古镇的古朴灵秀和山城渔港的蜿蜒多变于一体。

瞅着是好,陈大胆一走下来,感觉吃不消,双腿儿虚得很,牢牢地攀住廉谦的手臂,抬头瞅着前面一阶阶的台阶,所有的力气都从身上流逝,不想再往前走一步。

圈住她的小腰肢儿,廉谦脾气好得出奇,“再走一会儿,等会儿,哥哥我背你回去。”

旁边儿经过如织的游客,声音不轻不重,个个都听得见,或大大方方地回过头来看,又或者作不经意之态瞄过来一眼。

总之,大胆清秀的脸是红透半边,手里一用力,就迫不及待地掐他手臂间的肉,坚硬的肌肉让她没占啥便宜,自然就没出上什么气儿,脸儿一甩,丢开他,自个儿往下走。

没走几步,她的人就已经腾空,耳里听得旁边人的喝彩声,脸更加通红,光天日之下,朗朗乾坤,她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053









陈大胆深深地恨上度蜜月这回事儿,从廉谦那里领到的教训,度什么都不能度蜜月,这家伙好歹也是啥军区副司令啥的,这首长批假批得是不是太痛快了?

几天来,她一直琢磨着这个事儿,抱歉的没琢磨出来啥味道,她那身子可真是……

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话说得可真是一点儿都没错儿,来的前几天,两个住入这小镇里惟一的五星级酒店,都没出过门,啥事儿都叫得客房服务。

不是为别的,她天天得侍候着这大爷,侍候是侍候上了,可大爷他不满意,啥叫不满意儿?

嫌她唇儿递过去太勉强。

嫌她手里没个轻重,太敷衍。

嫌她老睡觉,不理他。

都是些什么个蛋疼的理由?

他大爷的,回到酒店,大胆根本不想再动一分,两条腿酸软得跟不是长在她身上一样,软在床里,不想动一分,拿着双乌溜溜的眼睛儿瞪着没皮没脸的人。

没皮没脸,对头,就是个没皮没脸的脸,合着浪费那一张斯文的面皮,她腿软,哪里是走太多,分明是他没个节制,哪里睡得着,早上才眯一会儿眼,就给拖着出来,那么多的台阶,还真是没力气走。

“生气了?”

廉谦手指刮弄着她的脸蛋儿,瞅着她气鼓鼓地跟个青蛙样,失笑出声。

是个人也得生气是吧?

大胆还真是受不住,那把老腰儿的,根本直不起来,瘫在那里,动一分都不想动,瞅着他带笑的黑瞳,恼羞成怒,吃力地抬腿去踢他。

“哎哟喂——谋杀亲夫呀——”

都说了这个人没皮没脸的,还真是做得很彻底,就那么一下,哪里有几分力气,轻轻地碰一下,软软地,那腿儿都快提不起来,也亏的他喊得有模有样的。

那样子,大胆气结,有一种人,你跟他生气,就跟打在棉花上一样,软软的,一碰就陷进去,没个回劲的,生起气来,就觉得没劲儿,自个儿还觉得郁闷。

就是这样子,大胆现如下就是这个样子,气憋在胸口,闷得慌,索性得拉过他的手,张开嘴巴就咬过去。

没曾想,人家那肉儿硬的,老牙差点儿给崩掉出来,她到底是觉得受委屈的,踢,踢不疼;咬,咬不动,乌溜溜的眼睛儿一眨,就挤出湿意来,倔强地抿着唇瓣儿,瞪着他。

含嗔带怒,指得大抵是大胆这样子,落在廉谦的眼里,喉结处一滚,差点把自个儿把剥光,再往床里厮混一回子,怜惜起她娇弱的态儿,放过她一回!

要是听不明白,大胆就会觉得自个儿是傻子,用力地点头,很用力,那力道,差点儿扭到脖子,惹得廉谦忍俊不禁。

“不再纠结了?”把她拉入怀里,他双手往上,捧住她的脸蛋儿,下巴搁着她的头顶,“以后可不许自个儿一股脑地冲出去,怎么能把哥哥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一个大男人,话说成这样子,还真让大胆有些不可抑制地一下,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从她喉咙里滚出来,“廉谦哥,这有可能不是你的。”

那一下没忍住,笑场出来,她感到很抱歉,可真的,她真的没能忍住,明知道按着他的话去做,那样子对她很好,最好的办法,孩子最多是早产罢了。

这样子真的好吗?

她压根儿不确定,就怕着三分之一可能性,三个男人,三分之一的可能性,到底是谁,她没有一点儿把握,也不是她自个儿说哪个就是哪个的,要最真诚的决定,不过是去验dna,结果她承受不起。

万一不是廉谦的,她怎么办?

没有办法,翻空脑袋都没有办法,闹得她头疼,两眼儿朝下,没敢瞅他的大手一分,那副样子,到是心虚得很,心虚,不是她自个儿愿意而闹出来的事,怎么就觉得心虚呢?

“好好地记住哥哥我的话没?”

廉谦不是不知道他的可能性只占个三分之一,就算是三分之零,也得把大胆拿捏在手里,好不容易抓住他网里的鱼,怎么可能让投网的鱼给游走?

那是不可能的,他曲起手指儿,轻轻地磕向她的脑门,“记住的,你这个破脑袋,好好地记住,别枉长你这一张聪明脸。”

世上有聪明脸这一说明吗?

至少大胆听得云里雾里,可她听出他话里的意味,人家那是要她好好地闭好嘴巴儿,别把什么不应该说的话,都给说出去,意思是明白了,那自然得点头。

她点头,还是点得很用力,跟个童子军似的,差点没来个宣誓啥的。

“事儿都解决了吧?”没一会儿,她觉得不太放心。

“什么事儿?”廉谦装傻,一手拉着她出门,一手提着行李。

“就是那个呀。”她用脑袋撞撞他,动作做得亲昵自然,没有一丝不愿意的痕迹。

“什么那个?”还是装傻。

大胆跟着走入电梯,拿脚儿就踢向他的小腿肚,瞅着他迅速地躲过,就拿乌溜溜的眼睛儿斜他几眼,“廉谦,你跟我装傻是不是?”

“哟,这气儿生得太快了吧,连哥都不叫了,直接喊名字了呀?”电梯里只有两个人,廉谦到是极有兴致,还故意尖细起嗓子,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回应他的是大胆的脑袋,往他怀里撞,恼的,别说她不恼,是个人也得恼的,她心里没着没落的,就怕事儿还没有解决,她自己到是无所谓,要是可能连累上她老爹的啥途,老爹要是心里不痛快,她怕李美玉女士受气儿。

母女自是连心的,她老爹排在后面,首先李美玉女士舒坦着,她才舒坦,所以,那态度是重要的,一个星期回去,别让她还面对着一个感情儿还在筹备中的婚礼,她扛不住的,哎哟喂哎——

摸摸她的脑袋,廉谦把炸毛的人给捋顺,“穷担心,你不要面子,连于两家都是要面子的,连澄嘛,做出姿态,自然不好意思怪罪于你家,放心好的。”

话的意思她明白,听着那么奇怪,怎么叫连澄做出姿态?别怪她矫情,一提起连澄这名字,心还是会那么一抽抽,总归是把人当神仙给供着的,从来都不敢乱玷污的。

“他做什么姿态?”忍不住,她好奇,不是好奇一点点,就算那人与她无关,听着这么个事儿,也会好奇的,好奇是人之本性,她又比常人多那么几分。

“嗯?”

廉谦不是不想回答她,瞅着她跟狗仔队一样的神情,薄唇间发出一个声儿,拉得老长,意味明得很,别关心别的男人,得注意影响。

“真小气!”

这是她的回答,把自个儿的手抽回来,迳自上酒店自备的车子,坐在前面,把廉谦抛在后车座。

女人就是小心眼的代名词,廉谦彻底地理解这句话,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大胆到是十分符合这话,她的名字就叫小心眼。

小心眼归小心眼,坐在归途的车里,没一会儿,大胆就犯起困,把自个儿往他那里一靠,闭起乌溜溜的眼睛,一睡了之。

回省府城市,一切风平浪静。

身为已经扯证的人,陈大胆自然跟着廉谦走,去婆家,没有婆婆,只有公公廉利。

“回来得挺早呀——”

迎面过来的人,那口气chiluo裸的带着酸意儿,眼神跟淬过毒似的,就差没在廉谦的身上腐蚀出几个洞眼来,好解解气儿。

这是沈科,壮硕的身体,挡在他们的面前,跟个门神似的。

大胆习惯性地往后退,退都是能退习惯的,她骨子里怕沈科,怕得要命,惹不起,她自认还是躲得起,站在廉谦的背后,盯着她自己的鞋尖儿。

“出院了?”

廉谦就那么三个字,直接地堵向他,其中的事儿门儿清,谁也别想糊弄谁,谁也别想酸着谁,斯文的面容,带着笑意,隐去几分得意。

不能刺激对手,道理是明白的,人已经在他手里,再拿对手当一回事,还真是太把他们当一回事,冷处理,冷处理……

可他不知道,这三个字差点让大胆找个地洞钻进去,人家那住院,还不是让她给砸的,当初一口气上来,不管不顾地就冲过去,砸完后才觉得自个儿行动太彪悍,世上没有后悔药这一回事,当然,她是不后悔的。

“大胆,站在后面干嘛?怎么不出来,也好让我见见度蜜月回来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不是很滋润呀?”

沈科这几天一直不淡定,连澄那方面事儿做得还挺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说服连于两家的人,反正没见人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婚礼取消,这么件大事儿,就跟吃饭一样平淡。

滋润?

带着岐义的两字儿,令大胆唏嘘不已,一手挽住谦的手臂,跟个小媳妇似的,硬是不肯从后面出来,反而拿手肘撞撞身前的人,“快走吧,快走吧……”

声音很轻,她以为很轻,可这人离得近了,哪里能没听见。

沈科那脸色,精彩得紧。

054









“大胆不待见我?”

沈科那话一字一字地挤出来,气极,盯着怯弱的身影。

大胆懊恼,满脸的郁闷,要是真有可能的话,想给自个儿一个嘴巴子,怎么就说出口,还以为没发出声呢。

不过,她不怕沈科,有廉谦挡在面前,有些事自有他出面,她嘛?做个小女人吧,事儿与她都无关,一点儿都无关,是小人得志也好,是什么都好,有种农奴翻身当家作主人的感觉。

“得了,你别吓着她,别瞅着我们家大胆儿名字叫大胆,那是虚的,胆子儿可小得很。”

瞧这话说的,能把好好的人都给气出病来,合着他们是合法的,一口一个他们家大胆的,把沈科给气得够呛,先受大胆的气不说,这会儿又给自己兄弟给气着。

沈科有火没地发去,眼睁睁地瞅着廉谦把大胆往自家里带,带着媳妇去公婆,呃,婆婆早没了,是见公公,邪火憋在那里,难受得紧。

合着他一番心思弄下的局,让廉谦捡个大便宜,要是这样子,还不如看着她跟连澄结婚的好,至少不用这么憋着一股子邪火,偷不着鸡还蚀把米!

大胆跟着廉谦往里走,小心翼翼地回过头一瞅那沈科,结果,这一瞅还好,这一瞅刚好与他的视线对上,那阴沉得跟淬毒一般的视线,让她的小心肝没由来地跳个两三跳的。

要说呀,她这人没别的优点,就爱往容易处想,怕归怕,身边有廉谦,把自个儿都压在他的身上,但凡啥事,她眼里就瞅着廉谦去挡,自个儿躲在角落里就成,总不能,她结婚了,这些人还饶不过她吧。

她想的真的挺简单,还指着一张引结婚证书,让所有人把那个劳什子破念想都给断得一干二净的,许是这蜜月一度,本就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更加地简洁,凡事都往好里想,阿q精神,学了个十足十。

她到是忘记再坚实的篱笆,也挡不住黄鼠狼,人家想吃鸡,还不是简单的事儿,夜夜里都叨几只吃吃的,小事一桩。

廉利自然是喜欢大胆的,否则也不会一下子把结婚的手续给拿来,要是不喜欢,大可以不用跑婚姻登记一趟,就凭着他们两个手续没齐全,登记什么的都是浮云的。

晚饭用完,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客厅里坐一会,夫妻俩就告退,当然大胆拿出几个带回来的海螺壳给老爷子做礼物,瞅着老爷子那脸,到是还精神百倍,叫老爷子挺窘的。

“心情不错?”

到廉谦的公寓,瞅着她,那样子,怎么看都有点神采飞扬的味儿,他眼里带着笑,那笑意到眼底,平日都是挂着笑,瞅着很亲切,骨子里与人透着距离感。

“嗯。”大胆应得脆生生,没有一丝的迟疑,往后扑上去,“我明天得上班,你明天回来不?”

这么一问,有些夫妻的样子,生活都是得慢慢磨合的,这话不假。

廉谦对她的举动那是相当的满意,往后把一托,背进卧室里,“这个星期不回来,合计着办个婚礼,你的意思?”

她的意思?

大胆有些迟疑,可没一会儿,她就慎重地点点头,到是不想这么铺张,他这么一问,也不好回绝,就顺他的意儿。

“好吧,我可得说好了,事儿不许找我,我不会弄的。”

她哪里懂什么婚礼的细节,先推开再说,就只做一件事儿,安心地等待着做新娘。

“好——”

廉谦压根儿没想让她帮着打理什么的,去度蜜月时已经找好婚庆公司,事儿已经办得差不多,就等当事人看过,下个结论什么的。

各自洗澡,挤在一张床里睡觉,碍着大胆六周的肚子,廉谦没有上阵,可这身边躺着的人,不能吃,让他颇有点不是滋味。

人给跑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抓住人,甜头尝那么一咪咪,就不能碰,六周属于怀孕前三个月,有些事儿可不能做,廉谦觉得挺亏本的。

亏本嘛,自然还是得捞回来的,捏捏胸尖尖,摸摸嫩嫩的肌肤,再抚抚让无限惆怅的花朵朵,那里到是欢迎着他,可他哪里敢提(枪)上阵,这个不敢,别的可真敢,拉过她的手,捋捋肿胀到疼的位儿。

那双手柔柔的、怯怯的,乌溜溜眼睛里人理讨饶的意味儿,落在他眼里更添几分情趣,微带茧子的大手游走她敏感的身子,欲从她嘴里逸出的破碎声音全让他的薄唇给hangzhu。

几次三番的折腾下来,大胆软得跟泥一样,被挑起来的身子,微微地颤抖,那股子空虚感怎么都退不下去,面色红得跟个成熟的蕃茄一样,两眼睛儿可怜兮兮地瞅着他,那样子说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他到是得到一点儿满足,可她,还在铁架上面,被下面的火给煨得太烫,怎么都凉不下来,“坏蛋——”好半天,她挤出这么两个字,鼻子一动,似要哭的样子。

不得不说廉谦有恶趣味,就喜欢见她这样子,大大地满足他身为男人的虚荣,抬起她的双腿儿,往那里一探,都要泛滥成灾,索性地贴过唇去,滚烫的舌(尖)机灵得不像话,使劲地往里钻,慢慢地吸弄起来。

她软在床里,bainen的身子,后腰处垫着枕头,半露在被子外,两坨不怎么显的肉儿,给微带茧子的大手给rounie成各种样子,艳色迷蔓的唇瓣微微张开着,乌溜溜的双眼里全是迷离之色,伴随着一点点破碎的声音。

“廉、廉谦哥——饶、饶了我吧……”

她开口,声音断断续续,任谁都听得出来这声音在颤抖,抑制不住地颤抖。

一求饶,倒惹得廉谦轻笑出声,抬起头来,瞅着她的样子,一股子叫做满足的感觉油然而生,自个儿算是稍稍地满足一下,自然也不能把她给上下不得的吊在那里,索性把她给送上顶端。

从来都没见得他是这么细心的主儿,大胆的印象里,这家伙跟那两个人都一样,全是混事儿的主儿,哪里会知道照顾人的?

事儿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他做得很让她心花怒放,怒放得不是一星半点,是都要端着姿态儿怒放开来,跟那牡丹花一样,艳丽得很。

大清早地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大胆懒懒地靠在床头,没见着人,心里头有些没着没落的,几天来都在一起,合计着都习惯着一醒来,就能看到拥着自个儿的身影,一天没看到,就有些矫情了。

白粥,拌着糖,大胆喝了两碗,说不得特别好吃,特别有味道,到底是他一片心思,用一句老土的话来形容:吃在她的嘴里,甜在她的心头。

销假上班,风华高中的运动会已经结束发,她这里的后勤处跟着静下来,坐在电脑前,电脑没开,她这样子,还是怕辐射的,免得这肚子里的孩子有个啥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没有人找上门来,她更没有出去乱晃,一早上过得挺悠闲,中午吃饭时还听到个消息,让她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事来,按着她的性子来讲,当时让着廉谦带走,又没有发生什么具体的事儿,连着几天度蜜月,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去。

那消息便是小李,就是那个年纪比她大的小李——李柔,几天前已经辞职,谁都不知道她哪里去了,幸好她不在,要是小李还让她在学校里看到,大胆觉得自己还指不定给她几个巴掌的。

辞职了也好,也好。

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撑着脑袋,半趴在办公桌前,没有电脑打发时间,上班没事做的时候还真是有些难熬,好不容易到四点半,她终于打起精神整理东西。

也没什么东西,就一个包包,一串钥匙,她拎着包包,手里夹着钥匙,往外走。

“老师,度蜜月回来了?”

好大一堵墙,挡在面前,她立马往后退。

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一作出反应,她觉得有些个讪讪然,连忙又继续往前,嘴里装作很自然地应道:“嗯呢,是度蜜月回来了。”

那堵墙是于震,旁边没有第二人,就他一个,穿着运动服,露着肩膀,脚上踏着球,手里拿着篮球,直起的发间带着湿意,瞅着不是汗,是水,脸上全是。

她没看一眼,迳直从他身边过去,少年,花一般的年纪,隐藏在嫩葱一般的面容下的强势,她哪里会不知道,最好是永不相见,不相见,便不会想起。

瞅着没有回过头的身影,于堵手里的篮球不知道是不是没拿稳,还故意地丢下来,“老师,你知道连枫去哪里了吗?”

连枫——

这个名字跟刺一样深入她的右胸,疼得她差点儿停下脚步,终是忍住,冷淡地丢下话,“我不需要他去哪里,一点都不想知道。”

话音刚落,rhnn的歌声从她的包包里不甘寂寞地响起来,她一边往前走,一边从包包里把手机给掏出来,已经是她的第三个手机,这两月来的第三个,手机卡到是没换,上一个手机被她砸了,手机卡还在。

是于美人。

手机屏幕里显示着“于美人”三个字,她微愣,迟疑了一会,才接通电话:“喂?”

“过来吧,星辰饭店的咖啡厅里,我等你。”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厢里已经给挂断。

强迫中奖吗?

她下意识地往上翻眼珠子。

055









“老师,是不是我大姑的电话?”

大胆还在那里纠结,手机跟烫手山芋一样,让她进退不得,身后的话已经传来,让她微微讶异地回个头。

“你怎么知道?”她忍不住问道,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于美人找她做什么,撇开连澄不谈,就觉得有些难以面对于美人,至少她们相处的时候还是挺愉快的。

于震把篮球给捡起,手臂夹住,冲着她就是一笑,咧开嘴,“我大姑,老师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免得给绕进去。”

这算是善意的提醒?

她站在那里,脑袋忍不住一歪,瞅着那少年下楼的背影,黑夜里的景象,烫得她脑袋发晕的热度,似乎在阳光下灰飞烟灭,高中生,还是少年,也许……

不过是个插曲,她的人生也好,他的人生也好,都是各自的人生。

是于美人,没错,是于美人的电话,就那么一句,让她去,电话就给掐断,把她晾在那里,不上不下的,整个是难受至极。

迟疑一下,她手里拽着包包,小跑着出学校大门,站在学校门口,约莫有三十分钟,才彪悍地从挤过一溜子人,打仗似地占据出租车,连忙吩咐着司机开去昨天星辰饭店。

星辰饭店的咖啡厅那是清过场的,迎着两位贵客,一个于老爷子的大女儿,娱乐圈里的常青树,连誉的妻子于美人。

她的对面坐着年轻的男子,那男子瞅着清清冷冷的,面容到与于美人如出一辙,甚至比于美人更为出色,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态儿,坐在那里,嘴唇抿紧,似有万千的话都给藏在心里。

这便是名闻于世界的钢琴王子连澄。

母子俩同到星辰饭店,为的不是别人,为的是见大胆。

于美人为人干脆,人家是煮熟的鸭子给飞了,她这里是什么?快进门的媳妇让别人给拐走了!拐走她媳妇的不是别人,还是廉家的儿子!

整个一出戏,让她觉得还挺新鲜,瞅着陈鸳鸳的样子,不过是清秀,却是有这么多人给围着,就连她的傻儿子,都有些想要,那神态,落在她眼里,怎么就瞅出几分欲得而不得的样子。

“弹琴到是头头是道,怎么这事儿你做得这么难,我都让你给急死。”

于美人觉得大儿子的性格有些温吞,不像她,也不像他爸,反正如今这事儿处理起来还真让她觉得大儿子缺那么一点儿的气魄,好好的媳妇,就这么给飞走。

连澄那双精心保护着的手,端起冰咖,浅啜一口,那样子做得跟画儿一样,美丽至极,服务员都不敢用视线去亵渎他。

“妈,你不要为难大胆,我自己的事自己处理。”

声音清清冽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合着跟个冰人一样,从头到尾,都清冷得很,仿佛事儿跟他无关,可话里的意思表明得清清楚楚。

他在维护着大胆,以他的方式,维护着与他已经定下婚礼日期的却是与廉谦一起走入婚姻登记处的大胆。

“我为难什么个劲儿?”于美人一个斜眼过去,那姿态透着几分韵味,指间戴着一枚简单的白金戒指,微微地扬起手,那样子还真是有几分要为难人的样子,可偏偏嘴上没松口。

“不难过吗?”他问得更简单,没待于美人有所回答,自个儿已经先将起来,“那约大胆来这时做什么?不为难人,也不难过,让人来这里做什么?”

真犀利,大胆到达目的地时,由服务员领着她走入咖啡厅,最耀眼的是连澄,永远不可变换的主题,淡淡的忧郁盈她的脸,那样子,怎么着,她觉得进退不得。

这时候走出去,好象有点不好,走过去,她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真纠结,纠结得肠子都打成渔网结。

终是一狠心一跺脚,她手里紧攥着包包,硬着头皮走过去,那样子跟上刑场的烈士没啥两样,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阿姨好,连澄。”

她是个有礼貌的“孩子”,首先得打招呼,更把母子俩的话给打断。

母子俩的谈话就此终止,于美人那是天生的演员,不管是真心也好,是表面也好,那笑容都是热烈的,让人都不好意思去拒绝,觉得一拒绝就是拂了她的面子。

大胆可以见于美人,可以低姿态,说自己的不对,连澄在这里,她觉得不安,心里头强烈的不安,让她有些想念廉谦。

“鸳鸳,你们这事儿我们连澄把过错给承担了,碍着你的名声,总不想让你脚踏两只船传出去太难听,你到是自个儿去度蜜月,我们连澄一直难受着呢,这不明不白地就让人给甩了,总得有个理由是吧?”

于美人说得挺客气,脸上笑容还在那里挂着,眼睛锐利地一扫自家儿子,也不知道随谁,老婆给人抢去,居然就自认倒楣,见过笨的,没见这么笨的!

恨铁不成钢,这是于美人的心情,当然,她不是不知道小儿子的心情,已经赶紧着送出国,免得多生事端,小儿子可比大儿子有魄力许多,事儿她可不能答应,哪有两兄弟都栽在一个女人身上的事?

大胆非常尴尬,拉开椅子的手就顿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自个儿自尊受创,当时脑袋里都不知道自个儿在想什么,反正着,等她能稍微冷静下来,已经结婚,还得到李美玉女士的大力帮助。

“阿姨……我很抱歉。”

连澄已经站起,替她把椅子拉开,十足的绅士范儿,脸上连丝不悦的神色都没有,见她坐下来,回自个儿的位子坐去。

“跟我说抱歉没用!”于美人心高,气也傲,还从来没把什么人太放在眼里,还挺喜欢大胆这孩子,临了,人家摆自个儿子一道,气不太顺的,手一指对面的儿子,“你抱歉的是他,不是我,我有什么可抱歉的,不过喝不成你这杯媳妇罢了。”

两人要结婚,也不是他们为人父母私自订下的,那是他们两个人王八对绿豆——看对眼的,哪个都没逼着他们两个结婚是吧,临了,她这个样样都好的儿子给抛弃了。

咖啡厅里没别人,就他们三个,连服务员都送上来咖啡与点心后就下去,没敢出现乱晃,免得惹于美人生气,只可惜,不能找钢琴王子签个名什么的。

大胆更窘,话就是挤不出来,觉得太窘,于美人的话,没什么过分的,人家说的是事实,表面的事实,反正这事儿她做的不地道,张张嘴,她试图说些什么,又见于美人朝她摇摇手,到嘴里的话给压下去。

“你们俩还是面对面地说说,我也不好掺合,事情不是凭着我的意志就能解决,我还有事,先走。”于美人不让她把话说出来,起身就走,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呃——阿姨慢走。”

终是,大胆期期艾艾地挤出这么一句,让她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空气里的因子像是全给凝结住一样,静得很,听不到任何微弱的声音,桌面的冰咖,换成平常时候,她早就喝下去,顾忌着肚子已经六周的小生命,还是没端起来。

沉默,沉默,再沉默——

无话,无话,再无话——

大胆从来没想过两个人见面后的情形,居然会是这个样子,想起一句诗,“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改一下,“相顾无言惟有眼对眼”。

“咳——咳咳——”她试着清清嗓子,才说过话的嗓子,单独面对连澄时,显得没有力道,更没有什么精神。

“不舒服?”

连澄的话递过来,似在关心她的样子。

话结合着他的行为,让大胆怎么觉得跟个大尾巴狼一样,没个实诚的,是个人都能瞧得出来,她这几声哪里是不声音的?偏就他这么问,让她心气儿一下子上来。

她不是没有脾气,就是胆子小点儿,也是给他们几个给吓出来的,那种手段,是个人也得怕,哪个好女孩愿意跟几个人胡扯着的?

“连澄,我跟廉谦结婚不后悔的。”美丽的面容,她有种心虚的感觉,悄悄地垂下墨睫,挡住视线,尽量地不瞅他。

美色迷人眼,话说得一点儿没错,她得端正态度,现在她是廉谦的妻子,军嫂,好光荣的名头儿,让她有些讪讪然。

“我知道——”

出乎她的意料,连澄没有生气,也没有指责她,好好先生般地吐出三个字。

清清冽冽的声音,夹着三个字眼,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还真的是不好意思,她忽然间笑开脸,觉得一切都**扯蛋。

她还指望着人家生气也好,指责也好,什么都好,也已经惴惴不安地做好准备,谁知道他这么来一句,所有的说辞都用不上,这种感觉,怎么说来的,好尴尬!

“连澄,你喜欢你表姐?”

还是忍不住的,她还是没能压下话来,自个儿问过去。

他知道她不后悔就行,别的话,那个——就甭说了,再说她自己觉得没脸子。

056









“我允许你走进我的世界,但不许你在我的世界里走来走去。”

————周立波语录

这话更能表达出连澄的内心,他站起来,面色却是若常,瞅不出有什么伤情的样子。

“你的消息真迟钝——”

这么样儿,丢下这么一句话,人家就走了,留下大胆在那里苦思冥想的。

人家离去时的眼神,不知道她有没有理解错,那叫“哀怨”?是不是的?美丽的眼睛,沾染着哀怨,让她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呀。

小心肝呀,在那里使劲地蹦呀蹦的,没个让她清静的样子。

晚饭是在大院里吃的,陈迁盛在家里,省长大人不在家,有应酬,李美玉女士做的一桌子菜都滚入大胆的肚子里,食不言,寝不语,就是说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状态。

陈迁盛默不作声,觉得自个像是个外人,就算是省长大人在家,还是有这种感觉,孤寂的不让人理解的感觉,眼下这时,李美玉女士到没有亏待他,平日里对他也算是好的,可瞅着人家母女的样子,他觉得还是差几分的。

亲母女,不一样的,很自然,不像他,面上是养子,谁不知道他是省长大人的儿子?心知肚明,都没有把事儿给戳开来罢了。

大胆心里纠结着,一半为着连澄,一半为着肚子里的孩子。

连澄,她毕竟是差点儿一条道走到黑要嫁的人,最讨厌话说到一半让她去猜的人,给他那么一句临走前的话给弄得脑袋里浆糊一片,都混着呢。

肚子里的孩子,廉谦说得轻巧,可到底她才是怀孩子的那个人是不?真做不到淡定的样子,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真的只能做dna的,她不敢打包票说是廉谦的,三分之一的机会。

心里烦着呢,她的胃口就越好,在咖啡厅里忍住不喝咖啡,回到大院里,已经饿得不行的,李美玉女士的菜对她的胃,吃得那叫一个欢的,差点没反盘子都给舔干净去。

“吃这么多?留点给你弟。”

李美玉女士,对自家女儿今天的状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瞅着一桌子的菜都要落入她嘴里,眼睛一瞅还没有吃好的陈迁盛,忍不住开口。

“阿姨,我没事的,姐想吃就多吃点吧。”

陈迁盛在李美玉女士面前那就是乖孩子,再乖巧听话不过的男孩子,凡事都不需要她来操心,当然,要操心,也轮不到她,有省长大人在那里,终不是自个儿的孩子,隔着皮跟肉咧。

李美玉女士很忧伤,华丽丽地忧伤,不为别的,就为饭桌上这一幕,自个孩子跟头狼似的扫光所有菜,人家男孩子还知道让姐姐吃着满意。

上下一比着,高低就瞅出来,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预感是什么,一闪而逝,跟天边的流星一样,眨个眼睛就没影儿。

吃饱洗洗就睡,大胆睡得很早,没有看电视,也没有开电脑,辐射,她现在听到辐射这两字都会哆嗦,人家廉谦在纸条上可警告过了,让她别玩网游,至少这几个月得歇着,不然把她的号全送人。

她的号不是顶好的,可小号一大串,在游戏里,不花钱,能混到她这份上,也算是不错的,游戏一上线,人家可就来打招呼的,人缘也好。

怀孕的事儿没告诉李美玉女士,她怕把李美玉女士给吓着,孩子的亲爹不知道是哪个,准得让李美玉女士跟着纠结,更纠结的是她夜里醒来的时候,窗口边站着黑影,让她给惊得三魂七魄都快飞走。

“陈迁盛?”

她试着发出声音,两手一撑床,就起来。

“姐,你说你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怀孕六周,会是个什么样子的情况?”

窗口那黑影传来的话,让大胆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那化验单,没有扔掉是个错误,更别提她随手放入包包里,现在到好,让他看个清楚。

让他们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她不敢想象,真不敢想,估摸着,她也不敢估摸着,脑袋里总不敢相信这些人真对她上心,固执地认为,真对她上心,就不会让她老张着双腿,对付几个男人的鸟儿。

这话好象太直白,好象太粗俗,她抱住脑袋,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好半天,挤出一句话来:“你想怎么样?”

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的感觉,真是讨厌,一个连枫,刚消停下去,现在又窜起一个,不是别人,是她户口本上的弟弟,真让她接受无良。

“我到是不想怎么样。”陈迁盛离开窗口,走到床前,黑夜里,居高临下地瞅着床里已经坐起的人影,倾身下去,一手捞住她的下巴,“姐到底是有什么魔力来的?把他们都给迷住的?”

他手劲不轻,大胆觉得有点疼,这时候,呼疼还真是不明智的选择,动静太大,她怕惊动楼下的人,此时的情况真不好说。“你放开我——”

她低着声音吼,压抑着从胸腔里迸出来的火气儿。

那手攫住她下巴,另一手早已经滑落到她胸前,隔着薄薄的睡衣,快狠准地捏住那一方胸尖尖儿,小巧,到也浑圆,弹性十足。

她怒了,不带这么样的吧,外面有人欺负她就算了,就连家里的,都防不胜防,一把子拍向他的手,“啪”的一声,暗夜里,清脆的声音特别响亮。

没把搞怪的手拍走,大胆到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惊着,不敢动,怕真的惊动楼下的人。

可有人没惊着,那是陈迁盛,心理素质极好得很,在家里就敢碰自家的姐,动起来还不是一星半点,那样子,手里的动作越来越横,玩弄着那两坨肉儿,这边那边,这边那边,端着那叫一个热情的,只差没把嘴挨上去,轮着个儿的吸。

大胆觉得胸前那一阵阵的快意,敏感的身子让少年给撩起来,他的双手跟点火似的,在她身上游走。

当然,她的脑袋里浮起巨响,那是警报声,警告着她快把人弄开,还强自撑着,硬是要用双手把人给推开,那动作,抓住他作怪的手,刚要把他推开。

——

灯光大亮。

一切都无所遁形。

门口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省长大人与李美玉女士。

那两个人脸色统一得很,跟个黑底锅一样,带着强烈的愤怒,活活要把床里的两人都给吞下去一样,大胆僵在那里,双手哪里还有反应。

057









抓奸在床!

抓的是乱叉叉!

好有画面感的景象!

大胆半坐在那里,身上的睡衣是叛徒,毫不知道要替她掩饰个一点儿,任由她胸前大敞开,那双瞅着白玉般的手,正好抵在陈迁盛的身前,她这边用“抵”字,落在别人的眼里,是红果果的欲迎还拒。

按着陈迁盛这边瞅过去,他恰恰跨坐在她的身上,一手抓住她胸前的尖尖儿,另一手正往她的腿间探去,这姿势,没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这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

“老头子,老头子——”

大胆表示还是头一次让人这么给堵住,廉谦那两回不作数的,这回不是别的什么人,身上那是她户口上的弟弟,门口堵着是她亲爸亲妈,她到是想昏过去,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有人比她更快,那是陈振省长大人,给气得不轻,整个人就倒下去,李美玉女士那个急的,都乱了方寸,哪里还顾得上他们两个此时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

“还不快穿上衣服,愣在那里做什么,把人送医院去!”

李美玉女士急乱的时候还真是威武,把床里的两个人愣是给喊醒过来,各自穿衣,遮得体体面面的。

明天省府还有个会,等着省长大人主持的,省长大人到是缓过来,精神头倒下去好几分,一下子跟老了好几岁似的,蔫蔫地躺在病床里,还是给气着,眼神儿到是挺好,一直瞪着床尾的一对儿女。

大胆惴惴不安,本就胆子小,在房里已经给陈迁盛给吓过,又有亲爸亲妈那么再一吓,七魂去了三魄,没个精神样儿,低垂着脑袋,啥话都不好说,硬着头皮,接受她老爹的瞪眼。

陈迁盛站在她的身边,让她更有压力,小心翼翼地往后边退一步,与他拉开些距离,真是狗血的人生呀,不过回个家,吃顿饭,多简单的事呀,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她脑袋里跟浆糊一样,悄悄地抬起头来,瞅见李美玉难得一见的冷脸,刹时间心虚无比,瞅着老爹好象不待见她的样子,她不由得心里哀叹。

“滚、滚去郑家,平时在外边胡混着,我都当没看见就算了,今儿个、今儿个,我陈家养不起你这么个对姐下手的混蛋!”

她站在病房外,瞅着虚掩着的病房门,听得里面传来一记清脆的声音,到是没看到,合计是巴掌声,听着老爹的声音,吼得中气十足的样子。

她到是知道陈迁盛的母家是谁,郑家,那个一直未嫁的人,到是一直地等待着她老爹老妈离婚,把扶正儿的,可偏不,这么多年,还真是没离婚。

等了十八年还没有扶正,她可是一点儿都不同情,人家自个儿愿意做个小三,又不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的,自个儿种下的恶果自个儿担去!

听着脚步声,她收起脑袋里那些个有的没的破想法,往后退一步,果然见着陈迁盛出来,那脸上还带着红印子,不是挨过巴掌,又会是什么?

“你去哪里?”

她看着他往外面走,心里涌起一股子奇怪的感觉,忍不住发问。

不知道的是,她不问不理都还好,这么一问,到让少年的脚步停下来,快步地往她的方向走过来,竟是不管不顾地勾住她的脖子,压着她的唇瓣下来。

眼前乌鸦鸦一片,走廊里的灯光本就是柔和,不太明亮,被少年的身形给一挡,就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唇瓣被他啃得生疼,淡淡地感觉到腥味儿,双手欲去推,他已经放开。

她愣在那里,手指触摸着被咬出一个小小破口的唇瓣,仿佛还能感觉到他留下的热度,那种热度,让她迅速地缩回手指,回过头,就见着李美玉女士不知何时站在病房外,平时柔和的眸光透着一股子寒意。

“妈——”

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敢面对这样的目光,低下头,十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喉咙里堵着一堆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李美玉女士方才没功夫问,现下里,老头子已经抢救过来,安然地躺在那里,自然是要问一下她的,那一幕,是个人看到都会受到冲击。

咬咬唇,大胆都不知道怎么说,一切的事儿,都乱得很,全说出来,先甭管李美玉女士受不受得住,她自个儿都不愿意启耻。

真是羞于启耻,那一晚走错房间,脱错衣,造成如今这样子,她没脸说出来。“妈——”

她拉拉李美玉女士的手臂,跟小时候一样撒起娇来,就盼着李美玉女士心里一软,把她给放过去,睁只眼闭眼就算了,以后她自己多注意着点儿就行,怎么说那也是她弟弟,真要那样子,她也扛不住是吧。

“几次了?”李美玉晓得自家女儿的性子,见她的样子,脸色稍稍缓和一些,“怎么都不说,跟老头子不好说,怎么就不知道跟我说说?”

这样的事,要是传出去,她女儿还怎么做人?到底是亲生的,对陈迁盛,她真是没太在意,合着人家有亲爸亲娘在,她何必去管,最重要的还是自个儿的傻女儿。

闻言,大胆那小心肝颤个好几颤的,没曾想,她老娘竟挤出这么个话来问她,还能有几次?一次也没有,到有一次是成了,那是一场,人都说春梦了无痕,不算得真成。

“哪里有几次的,一次也没有!”

她想着,今晚要是没人闯开她的房门,指不定结果的,她想着,后背已经狂出冷汗,快湿透后背。

这事儿,说出去,恐怕只有她老娘李美玉信她,别人还指不定怎么戳着她的脊梁骨说她连自个儿的弟弟都敢勾引,真是的,她脑袋里还轰隆隆一片,抬眼瞅向李美玉女士,“你说那个人会怎么说?”

“我管她怎么说,她要是还指着她那张脸,就给我消停些。”娘俩心思一个样儿,她起个头,李美玉女士就懂的,一手指点向自家女儿的额头,“到是你,孩子到底是谁的?”

大胆才打起精神的清秀小脸,这下子又委靡下去,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这得问她肚子里的东西,问它到底是中了谁的标。

她是不好回答,捏不准把事实相告,还是打算良心大大地好一次,别让她老娘给发现那些个混事儿,可落在李美玉女士的眼里,就不一样的,当下就认准一件事。

“是连澄的?”

当下,大胆风中凌乱,没想到她老娘会往这个方向想去,心里大大地松口气,打定主意,不让她老娘受惊吓。

“哪里,最多牵过手。”她表明着连澄躺着也中枪的无辜,确实呀,头一个就不是连澄的,碰都没碰到过,还真能怀上连澄的孩子,那她就是圣母玛丽亚了。

李美玉女士这才放心,没注意到她眼里的纠结,自顾自地就认定孩子必是廉谦的,否则两个人也不会跑去登记。“等会喻厉镜过来,你要是觉得不想见,现在就走吧。”

母亲都是为自个孩子着想的,李美玉女士也一样,婚姻登记处那样子,喻厉镜的脸色,她还记着,也是个好的,可思来想去的,还觉得廉谦比较好。

“哦——”大胆往虚掩的病房门那边一瞅,“没事吧,应该没事的吧?”

“没事的,他身子壮着呢,你别担心。”李美玉女士宽慰着她,到是没打算怪自家女儿,反正全是陈迁盛的错,跟他那个娘一样,别人的东西都是好的。

瞅着是个沉稳的少年,夜里到是摸进自个儿姐姐的房里,欲行不轨,是个混球。

说曹操,曹操便到。

背后一说话,这事儿就到面前。

大胆要往外走,离开医院,大半夜的,有点累,最近老是觉得疲乏,想回去睡个回笼觉,想起把廉谦公寓的钥匙还落在大院里,还得回去一趟,她就觉得双腿发软。

电梯门一开,她就要往里走,结果,有人的手更快,没待她踏出步子,已经把她给拉入电梯里,熟悉的气味就在她鼻尖蔓开,她张嘴欲叫,嘴儿已经给捂住,发不出声来。

“大胆儿,回来都不接我电话了?蜜月度得还好?”

冷厉的声音夹带着质问,冲着她过来,电梯里的温度正合适,可大胆没由来地觉得心肝儿一颤,那是给冷的。

是的,电话从来都没接过一回,都设了黑名单,那是廉谦给设的,她没反对,任由他在那里弄着,她整个人被压入电梯的角落里,身后捱着沉重的身躯。

不是别人,正是喻厉镜,省长大大和入院,明天不能主持会议,他这省委秘书长自然得来探病,不曾想与大胆碰个正着,到是全了他的心愿,还正想着办法,把她给堵住,这不,送到面前来了,自然得抓住机会的。

“阿镜——”

这里是医院,电梯里还有监控系统,就在她的头顶,她都可以想象自己这个样子落入监控系统里,脸色暗上个几分,日子就没个消停点的。

“是不是有了?”

喻厉镜可不稀得她一句软软的轻唤,那心都跟明镜似的,非得把她肚子里的那么点小主意给挖出来,直截了当地问。

“有什么?你说有什么了?”

她装傻,装得有模有样,表情无辜得紧,压根儿就听不懂他的话。

058









装傻充愣,不是陈大胆的拿手好戏,装得太无辜,就显得有点儿假,她以为自个儿装得像,可那乌溜溜的眼睛儿,太过于清白无辜,怎么看怎么都像早已经有心理准备。

喻厉镜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有打过交道,自是一眼看出来她有没有说谎,把她更往里压进去,就贴着她柔软的身子,那滋味却是好极。

“我们大胆儿还真是不会说谎,瞧这样子,摆得正极,要是不知情的人,还真得给你哄了去。”喻厉镜的气息全喷在她清秀的小脸,薰得她脸蛋儿微红,腾出手捏捏她的鼻尖尖。

所谓说谎,这玩意儿,大胆在镜子练过无数回,就盼着万一有人问起,好来个水来土淹,兵来将挡的,可惜着,对着镜子练出来的终是死的,她又不是天生的演员,总少那几分神采。

这么一丁点儿的缺点,在喻厉镜的眼里无限地扩大,坐实说谎这个事儿,臊得她的脸一下了泛红,捱着她的身子,属于男性的身子,坚硬刚强,让她有些怕的,隔着衣物递过来的热度更让她不安。

“你要是不相信随你的。”她一条道儿走到黑,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反正儿,有廉谦在面前挡着,就不信谁敢拿她怎么样的,自恃着那红本本,觉得这人还不敢太放肆。

只是——

大胆这人还不是普通的缺斤少两的,还以为着就凭着红本本,就能让别人消停些,可那人真消停了,还是她认识的人吗?

答案是不可能的!

别瞅着喻厉镜外表光鲜得紧,省委秘书长的光环头上给顶着,平素里接受他的女人只有多的,没有少的,他不像别的几个那样,还有过别的女人,他从头到尾就只碰过大胆,靠着自个儿手边硬拗来的白金戒指,就称着自个儿已经有未婚妻多年。

“记得这个不?”

伸手到她的面前,白金戒指,圈在他的指间,让大胆还想起那一回,她以为他真有未婚妻的那回,乌溜溜的眼睛儿闪现出疑惑的样儿,心里默默地想着:感情儿,这东西她还认识的?

是的,她认识的。

只是,她没太放在心上,到是把喻厉镜给箍得牢牢的,戒指一戴就是多年,固执地不肯取下来,圈住他手指的同时,跟着圈住他的心。

“不记得了?我们大胆儿记性真差。”他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冷厉的眼底,突地浮现一股子笑意,“以前我们大胆还说过,就算是结婚了,都不算得什么,我有事,头一个奔来。”

听着这话的大胆觉得自个儿给平地起的炸雷给轰得风中凌乱,一点都记不起自己有讲过这种脑抽的话,耷拉着脑袋,还真是不好面对。

但——

她仔细地回味一下他的话,又觉得其中不太对劲,连忙地抬起头,欲直面他,他的动作更快,已经压将过来,堵住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尖)强势地卷入她的嘴里,勾动着她羞怯的小舌,不让她退后。

天干物躁,小心火烛。

有些话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还真是有些道理的,就比如眼前的两人,大胆不是没有过抗拒,可喻厉镜更高竿,那双手就跟弹琴似地撩拨起大胆,没奈何的大胆自认倒楣。

自认倒楣,打碎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这种杯具,她只得一个人消受着,怪只怪她想得太美好,还以为红本本能拦住人,把重要的事儿都给忘记,就冲着他们几个,谁都不让谁,个个都缠上来,就不应该想得这么简单。

他的手,到是好,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她想躲,躲不开,那双手烫得厉害,她的后背捱着电梯内臂,那里沁凉得很,前面跟火似的,两相一触,让她就忍不住低吟出声。

“当——”

电梯门一开,她的耳朵还算灵,眼睛大张,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下一秒,她失望,这深夜里,除去他们两个人,连个影儿都不见,她合计着最好来个人,让喻厉镜不那么放肆,没有人,没有着落。

车子开得很快,夜色很深,大胆坐在不太起眼的宝马车里,歪着个脑袋,心里气极,又发作不出来,不时地拿眼睛瞪向身边开车的人。

喻厉镜开得很快,自然不是带着大胆回家,自家隔壁就是廉谦的家,哪里能带过去,再说他到是要与大胆儿好好地谈一谈,什么地方最合适,自然是他自己的公寓,离廉谦在外边置的公寓不远。

将近二百平方米的四居室,全都打通,开放式的设计,黑白系列的颜色,就跟喻厉镜的性子一般,让人难以生出几分亲近来,高高在上。

大胆是给逼着来的,没的办法,她必须得来,虽说她一口子咬定自个儿还没有身子,可喻厉镜那是谁,认定了就不会改口,要是她不跟着来,沈科恐怕就被他给叫来这里。

一想到这两个人联手,她全身都开始绷紧,那一夜,她还记得清清楚楚,还记得第二天,自个儿被折腾过的身子,差点就双腿发软。

她站在玄关处,没敢往前走一步,又不敢开门自个儿跑出去,就想把自己当成壁花,不惹起他的注意。

喻厉镜回到家里,那一身文明的外衣都给脱下来,也不怕人家长针眼,脱得那叫一个豪放的,都没个遮蔽物儿的,毫无赘肉的腹部线条,有力得紧,让她赶忙得收回视线。

“我真没有……”

她垂下头,盯着自己手里的包包,那里曾经放过砖头,把沈科给狠狠地砸过,不知道砸他还行不?

“大胆儿,真人面前别说假话。”喻厉镜走到他面前,身下的东西,到是一晃一晃的,“要不是你自己问我那回给你买药的事儿,我还真是想不到。”

男性不着一物的身子就这么地挨过来,大胆眼睛不敢看,可身子早就敏感地察觉他的热度,双腿不自觉地并拢,听着他的话,有些傻的。

当时,她被怒火冲昏头,没想太多,就打电话质问,哪知道就被他给抓住把柄,心里不是没有懊恼的,可懊恼又能怎么办?

真不能怎么办,她需要的是怎么解决眼前的麻烦,安然出去才算是正理。“我那几天那个没来,急的。”

找个理由,她硬是挺直着脊背,试图做出不慌不忙的样儿,没有真凭实据,她大可以否认,那张化验单还在陈迁盛手里,除了廉谦知道,就是他了,赶明儿,还真得找陈迁盛去,想到这个,她觉得浑身脑袋疼。

疼得不得了,可偏就面前还有个男人,更让她头疼,这人可不比陈迁盛,这个男人的心思,更重,她真没有把握全身而退。

“呵呵——”

他倾身过去,手指微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贴着她的劲动脉缓缓地向上,不时地啃上一啃,把那里当成美味的点心似的,非得啃出个鲜红的痕迹来不可。

他啃得乐,另一手则钻入她衬衫下摆,小腹间没有一点儿显怀的样子,平坦得令他放重一点力道儿,下一秒,她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抓住他。

“大胆儿,你真不专业,这演技儿,还得学学,要不要我叫张思甜来让你看看,人家那个样儿的,在沈科面前把你演得像极了——”

这都是什么浑话?

被他的压力一吓,还真怕他力道太重,大胆下意识地就要扯开他的手,一碰他的手,就让他的话给弄得浑身无力,这动作,还真是泄了她的底,全被看穿,她不得不承认下来。

“你别说出去,别叫沈科知道。”

再来一个沈科,她可是承不住的,日子过得真憋屈。

“不是不行。”喻厉镜的手往上,钻入她的bra里,不轻不重,“还记得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你要是说出来,我就不说。”

还是那枚白金戒指,在他的指间,刺得大胆眼睛儿生疼,压根儿想不起来,要是能想起来,早些就说了,没印象,一丁点儿都没有。

他的态度分明摆在那里,不说出个道道来,别想着消停,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她到是想反抗,到是没个力气的,把柄捏在人手里,真是挺不起腰儿。

“要不,你提醒一下。”话儿一出口,胸前那嫩嫩的肉儿,就起一阵痛,痛得她眨眨眼,双手又不敢把他给推开,不得不低眉顺眼一点。

他掐得用力,薄唇贴着她的唇角,描绘着嫩粉色的唇形,冷厉的眼底却染上半分暖意,跟审问犯人似的,时不时地敲打一下,又给点甜头。“记不起,就不想了,怎么样?”

这个提议要是换成别人,大胆肯定得点头如捣蒜般地称是,提议的不是旁人,是喻厉镜,这主儿岂是好糊弄的,又岂是好说话的?

她没上套儿,这亏吃过不止一次的,再不长记性,就是白吃那么亏的,“那哪成,你起个头,我再想想,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太好……”

软着声音,她试着哄上他,着实不太会,话说得有些不到位,瞅着他没有半点软和下来的意思,心可悬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被他的利齿一咬,本就有个小伤口的唇瓣,这会儿疼得厉害,她不禁拿眼嗔怪地瞪他一眼,这男人是不是都爱咬人,一个这样子,两个也是这样子。

“得,这里给谁咬的?怎么着,廉谦去了军区,我们大胆还有别的情人不成?”

这话说得可重的,跟她红杏出墙一样,她那是躺着也中枪,明明都是给赶得上架子,偏就个个都拿捏着她,逼着她往红杏出墙这路上赶。

“我能不能不出墙?”

话放在心里,堵不住,她傻傻地问出口,就指着人饶过她,她有丈夫,刚新婚,想断得一干二净,行不行?

能不能不出墙!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悲凉!

喻厉镜到是笑了,冷厉的眼神一扫而光,像是听见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连包住她胸尖尖儿的手都忍不住跟着笑颤的身子而颤动,另一手抚额,终是摇摇头,“大胆儿,在说什么浑话呢?”

话一听,就知道他在敷衍,大胆有些不悦,到底在他的面前给弄怕的,没敢表现出来,墨睫微垂,挡住自个儿的眼睛,话说出口,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她到是想横着说,离她远点呢,这话她说得,他哪里听得了,受罪的还不是她?

“我自己咬的。”打落牙齿和血吞,大抵就是她这个样子,想把上句话给抽回来,也好过胸前那嫩肉给他的力道给捏得生疼,这一疼,不要命,可疼死人!

喻厉镜听了非常满意,男人嘛,虽知道她已经与廉谦扯证,那人才回得军区,这唇上的pochu,不知道是哪个野男人留下的,他到是没按捺得住,没直白地指出来,刚才那么一下,已经是逗到尽头。

“这才对,话得好好说着,我可不愿意听见什么浑话。”他还口头夸奖一下,作为她识相的礼物,手里的动作也放轻些。

大尾巴狼,这就是,让她都没地方躲去,哪里都能碰得上,她合计着得找个地方,要不,去分军区那里的旁边得了?廉谦没回去的时候,这都盯着人,人一回,她这处境到是更窘困。

“我真是想不起来,你稍提一下?”又见着那白金戒指在她眼前晃,她稍一个迟疑,他到是快得很,掰开她的腿儿,赤着的身子,就挤入她双腿间。

就算是个死人,也给他惊醒过来,那物儿,可不就抵着她那里,威胁着她,不得不挤话来,又把话题给扯回去,心里直叹气,忒不是人了,这一打交道,脑细胞合计着一下子死好多。

“那可是你亲自说的,你消失的前一天。”

喻厉镜见她真想不起来,心里不是没窝着火的,手下里已经没个力道地让她一疼,到底是不舍得见她疼,终是把话扯开一点儿。

按着大胆的话来说,那就是离开的前一天,更确切地说是逃离他们的一天,逃离这座城市的前一天,好象是有这么一回子事。

她那天刚放学,就给喻厉镜给堵在校门口,猛叉叉到是担心着她,她到是不想去,瞅着没有机会,到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走。

那时候,她才十八,正高三,他比她长几岁,已经是大三,当得是意气风发的样儿,学校门口那么一站,还大模大式地开着辆跑车,那跑车,她哪里认得,就记得那流线型的样子,后来才晓得那是保时捷。

她上车,车子跟离弦的箭一样飞快,或者更快,让她的心都快从胸腔里掉出来,待得到目的地,竟是家珠宝店,琳琅满目的东西,着实闪花她的眼睛。

还记得当时,他让她自个儿选,选个戒指,她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就随便地指了个,东西都没看清楚,借口上厕所,就回家。

那时候,她没有手机,喻厉镜到没打他家的电话,她早就说服李美玉女士搬家,合着李美玉女士当时以她为重,也没问什么,当时,她与李美玉女士的户口还在老家里,就听着连澄的话回老家参加高考去。

这么一走就是几年,谁也不知道,她竟是陈振的女儿,就连澄知晓她的行踪,人也在奥地利的维也纳,哪个也不知道事情有他参与。

往事浮上心头,不由得让她唏嘘不已,还真是八百年前的事,也亏得他记得这么清楚,还让她都跟着记起来,滋味不好受,不过,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原来是这个,我记得还小些吧。”她故意地对着自个儿的手指与他的手指对比一下,两下里一下子显出来。

她到是不太记得当初挑的是什么,就记得他要送她的,应该是女式的,怎么着也不能戴得进他的手指吧?

只是——

她这个举动做的一丁点都没错,这个年少胡混惯的人,现在又在官场里春风得意的主,竟难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面色带着微红,到底是激情所染,还是不太好意思染的。

大胆估摸着两种可能都是存在的,后一种更深一点,这让她很是无语,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的,这么个人会脸红,说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

“当然小的。”

喻厉镜觉得他男人的优越感被打破,那个脸色就不太好看,这戒指,是他自个儿让人家店里给照着样子给弄定制一个大的,她选的那个,连他小拇指都套不进去。

声音听着有些异样,大胆算是明白过来,这人跟廉谦也差不到哪里去,都跟炸毛的猫一样,得把毛儿给捋平,捋平了就没事,合着她都没找对办法,现如今才摸索出来。

这办法好是好,可还得舍得出自个儿去,代价委实过大,廉谦那是她丈夫,自然得好好地把他的毛给捋平,喻厉镜,那跟她算是个毛关系?

红杏也有不出墙的好不?历史是历史,当下是当下。

她是打定主意的,睡意涌上来,她有些困,索性地张嘴说道:“我困了。”

“困了就睡。”

没有一丁点的感动,让喻厉镜觉得眼里的戒指很是刺眼,到是想摘下来丢开,戴这么多年都习惯着,那动作又停下来,听她一说话,很自然地应下来。

听不懂人话。

大胆下一个结论,男人都这样,听不懂女人的拒绝,女人的拒绝在男人的眼里看来就是欲迎还拒,说不要是要的意思,她还真没那么矫情,她说不要的时候就是不要,奈何没人听得懂。

“我要回家。”

她戒慎地盯着他的手,那一手还留在她胸口,霸住那一方柔嫩的肉儿,让她好不自在,想躲开,人家的手比她脑袋的反应还快,也只有她的嘴皮子还能应上个几句。

“回家干嘛?”他问得理所当然,仿佛她回家是不正常的事,冷厉的嗓音那么自然,“我不放心你一个要睡在那里,留在我这里,我不是可以照顾你?”

用着冷厉的声音,说出照顾她的话来,听在大胆的耳里,又一觉得雷真太光顾她,一次次地劈向她,比风中凌乱凌乱,一时间到是挤不出话来,那个感觉五味杂陈。

“我结婚了——”

她重申。

情势给她低估,就算是报出这个已婚的身份,也不能阻止喻厉镜,反到让他恼羞成怒,手里一用力,硬是把她的领子扯开,那扣子更是个个地追随着地心引力掉落在地,“你不用提醒我,我没有失忆。”

所谓的暴力分子都是从小事开始的,喻厉镜也是不例外,那扣子一掉,到是好事儿,露出里面浅色的bra,把两坨肉拥得高高的,硬是挤出一道瞅着还挺壮观的沟沟,衬得那bainen的肌肤诱人得很。

她这会儿双手还能自由地活动,自然就想挡在胸前,这不挡还好,一挡就显得两坨肉更高,瞅见他眼底的光更暗,她连忙地松开,又觉得不对,想抓回衬衫罩回去。

已经被剥开一半,喻厉镜哪里容得她这样子结束,把人往怀里一勾,不顾她的抗拒,推入床里,没等她有起身的机会,整个人已经压将上去。

大手还真是不放过她,探索着她的身子,一下一下地,把她的魂都勾起来,知道她的弱点,更知道她的敏感点,轻巧地拨着她,那身上软腻得让他爱不释手,真想天天儿把人勾在身边。

浓重的粗喘声,她倒是想蜷缩起身子,哪里是容易的事,尤其是对着一个情动的男人,更是不容易,男女的先天体制就差在那里,被他压在身下,根本不得动弹。

她的身子不能动,手还自由着,眼瞅着他不顾她的不乐意,就那样胡来,这身子又是个不经不起风雨的主儿,早就软成一滩泥,恨铁不成钢就是这么一回事。

瞅着他的脑袋扑在胸前,那里给他hangzhu,用力地吸,吸得她疼得皱起眉头,真想丢他一句话,她还没奶,吸不出来的!这个念头一闪,她的双手已经抓过去。

不抓脸,别人的门面可不能损,要损,就得损衣物下的,目标是他的脖子,平素穿着衬衫打着领带,还真是看不太见的!

那指甲用了七八分力,因着身子被他撩拨起来,无形中给减去几分,到他的脖子,已经堪堪地残留着几分,指甲没一点儿,还是霸道地留下指印,月牙形的,还带着那么一点儿红色。

她以为他吃疼的,会放开她,哪里知道竟惹得他下手愈发地重,胸前给他咬的,那个生疼,比刚才他下手时还疼,疼得她忍不住一抽一抽的,那身子颤的,都疼到心底里去了。

“疼——好疼——”

唇瓣儿一开,她呼出声,乌溜溜的眼睛儿一眨,湿意便挤出来,那叫一个可怜样儿。

可,喻厉镜早就说过,她这样子,瞅着是可怜,有人到是比她更可怜,演得那叫一个像的,比大胆更大胆,他到不是被那人所吸引,那人再好的演技,终不是大胆。

他不是沈科,到处培养着个替代品,他要的就是真的,假的,碰都不想碰,手里头褪去她的diku,往那里一探,已经是从容地绽开来,面有喜色地就要往把自个儿埋进去。

灼热的物事,那种硬实的滋味儿,一碰到那嫩得要滴出水的肌肤,大胆的神智突然着有些清明,她说了,从不指着把自个儿舍出去,捋直他的炸毛——

“我怀孕六周了——”

终于,随便选择一个,到底是身子交出去,还是把有身子的事儿说出去,威急的时刻里,在两个身子之间,她选择了后一个。

手插口袋,谁都不爱。————周立波语录

众所周知,怀孕三个月之前最好避免那个啥的生活,新闻媒体都是扑天盖地的,想找个啥都不明白人的人,这世道如今有点难,就连几岁的小孩子都能对着电视剧说出下一个情节。

喻厉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怀孕六周,还是让他停下来,至少稍稍地移开身体,不再那么抵着她,“早早说真话的不是很好?”

陈大胆很无语,躺在那里,身子软得很,从深处泛起一股空虚,双腿并得更拢,腿窝处的湿意,让她有些尴尬,怎么说道呢,这种情况,可以一分为二来说的。

她的身子想要,她的理智不想,身子与理智的纠结,理智战胜了身子,身子还在那里留恋着他所能给予的快慰。

“生气了?”

喻厉镜挨着她,精壮的身体与她的柔软形成强烈的对比,轻声细语的,眼底的冷厉褪去一点儿,透着个笑意。

那样子,分明就是在逗开她!

她自然是生气的,这不生气,还真是个泥人!“你不会告诉沈科吧?”她真怕沈科,上次砸过人一回,要不是后来跟廉谦去登记,还真会几夜几夜地睡不着,怕人打击报复。

“你好象问得不太有诚意。”

他嫌弃她说话的态度,合着把他看成告密的小人一样,让他乍现的那丝暖意,一下子收回去,拿手戳着她的清秀小脸蛋,上面泛着红意,利齿就那么啃过去。

到是不疼,大胆还是紧绷起来,疼是不疼,可人家的手段,她受不住,胸前的尖尖儿他唇舌并用,轻咬慢舔的,又是rounie成各种样子,拉扯、捏转。

那手沿着她的曲线往下,掠过抽搐的小腹,在她身下轻挑慢捻,才试着慢慢地平复一下的身子,这会儿,又开始不消停。

那手指,鬼机灵鬼机灵的,往深处里钻,钻得越来越深,她不由得哼哼,哼哼唧唧的,歪身在那里,巴不得往他身上靠去,明明是烫人的体温,此时竟觉得跟个天堂一样。

唔,她喜欢天堂,可不喜欢到达天堂的方式,尤其是这种,她很无奈,总有人想逼她接受这些,能不能不当红杏,不出墙儿?

喻厉镜给许她这个愿望不?

答案:指定不能。

她的身子欲迎还拒,脑袋那个叫理智的东西还在撑着她,被两处咬破的伤给弄得红肿起来的唇瓣一开,还是哼哼唧唧的声音,让她想找个东西把自个儿给埋起来算了。

喻厉镜到是爱听她的声音,听着她哼哼唧唧的声音,硬是掰开她的身子,手里还在弄着,感觉着她的轻颤,那身子跟个柔嫩无骨般。

“快了?”

他嘴上一问,手里的动作到是快许多,可没放重力道,那里紧得很,一堆堆的肉排山倒海地朝他涌来,都似要把他绞断。

“噗嗤——”大胆没想到是这个,清秀的小脸通红通红,眼神微带着嘲讽,那样瞅着他,努力压抑着qingyu的男性脸庞,让她连忙地缩回视线。

“我可不能让你吊在那里,怎么都得喂饱你是吧?要是没喂饱你,你到处找人怎么办?”他这样子说,说得一点都不难为情,一点都不觉得自个儿的举动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跟一个固执的人说道理,完全是白费力气,这些年,她算是明白这一点,尤其他们几个,认定的事儿,想从根本上改,难,难于登天!

她不懂,刚才还说她没诚意的人,这会儿,话怎么绕到这边来,话里话外的,还真把她当成饥渴的女人了,还是那种没满足会到处找满足的人!

“理都在你这边,你想把白的说成黑的都行。”她巨郁闷,软软的双手抓起双人枕头,把自个儿的脑袋给埋在下面,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底下传出。

小平同志说的,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喻厉镜这边也可以这么说一下,不管是黑的理儿还是白的理儿,到他的嘴里,都是好的理儿。

她这么趴着,还以为事儿都过去,忽然间自个儿的双手给拉拔着过去,被强制着合拢,拢住一物,那物儿肿胀得厉害,更是烫人,却是跟丝缎一般。

“喏,表现一下诚意吧。”

还没待她丢开,他已经揭开双人枕头,附在她的耳垂边,丢下一句话。

她双手愣在那里,进退不得,人家哪里管她心里的纠结,不见她动手,就随便地乱晃晃,颇有点,她要是手不动,就冲着她的小嘴儿来的姿态。

那么吓人的玩意儿,她眼角的余光瞅见那种态势,面皮不由得抽个几抽的,没奈何,十根手指头儿,包住他,上上下下,脸上全是悲愤。

“你不乐意?”有人不满意她的服务态度,整得他跟个逼良为那个啥的。

“没有!”她硬着头皮回答,心里到是腹诽,真难伺候。

“我瞅着你好象在心里骂我?”还是在挑刺儿。

“没有的事儿!”她抬头挺胸,柔和一张脸,笑得跟菊花一样。

“好好弄着!”某人被她挤出来的笑脸给弄得一哆嗦,移开视线,下了结论。

“……”她没有话回答。

消极怠工,那都是得有后台,她终于明白这一个道理,住在廉谦的公寓里那是不行的,她想好了,这会儿,非得去廉老爷子那边的老屋里去住,至少,出入平安。

可是,她很郁闷,这人的精力能不能少一点儿,少一点儿会死呀,那么久,她的双手都酸得厉害,人家愣是没一点儿消停的意思,真是苦逼的人生!

累了,累了,终于,有她睡的时候了,根本就不想动弹一下,就在大床里,睡得七荤八素的,一觉醒来到是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子,瞅着床头的纸条,两眼睛儿翻白。

大意儿,让她下班时打个电话给他,去医院再检查一次,还有让她记得吃早饭。

她满头黑线,穿起昨儿个的衣服,拽着包包,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随手就把房门给关上,楼下就有地方吃早餐的,瞅着那地方,明亮整洁的,一看就是个贵得让她心肝疼的地方。

她拔腿想走,腰间一紧,已经被强制着搂进去。

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

身不由己地跟随着人坐下,她两眼无神地瞪着桌面,瞅着尽责的服务员在上面抹来抹去,脑袋里浮现出这一句话来,嘴角不由得抽抽,跟个面瘫患者的症状差不多。

059









早上吃点什么好?

求个饱就行,至少大胆那样认为的,对面的人,那么坐着,着实让她没有什么胃口。

“怎么在这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大胆的手儿一颤,那勺子里的白粥就差点滴落在桌面,怎么都没有想到,沈科在这是附近出现,还把她堵个正着。

“呃,听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她违心地回答,头都没抬,往嘴里递入一口白粥,愣是没尝出啥味道来,连个米香都没有。

沈科侧坐着,合身的西装,衬衫的领子松开着,没用碍事的领带束缚住,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羁的样儿,眼神最亮,瞅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为何,心里的火气到是少上那么几分。

“你这听说还挺靠谱的,居然还从阿镜的楼下摸出来?”他故意那么问,就是想听她怎么回答,果然呀,从那小嘴儿出来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说一句谎话,就得千百句谎话得圆回去,就一句真理冒出来,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她端起碗,这会儿,不斯文了,仰头把粥呼溜溜地喝尽。“阿镜?阿镜住在这里?”

慌乱的样子,表现得十足十。

“是呢,要不是打电话给他,说不定人还没走?”沈科掏出手机,作势欲拨通电话。

她坐在那里,浑身都开始僵直,跟等待着最后审判的犯人没什么两样,双手放在桌子下面,紧紧地夹在两膝盖之间,控制住那种想起身逃跑的冲(动)。

这时候喻厉镜有没有在公寓里,她最清楚,嘴巴到是捂得紧,没少根筋地吐出来,他已经去上班的话来。

“哦这样子呀,你已经到办公室了?那我到是不好打扰我们的省委秘书长了。”沈科对着手机那般说着,神态轻松,没有任何的变化。

明明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她还是觉得沈科此人不好应付,至少,不是她给对付得了的,听完他的话,那颗心终是有引起松懈,没敢长长地松口气,心里那么一松就算是过去了。

“那,我还得上班,这个钱我来付吧。”她巴不得早些走,手刚要去抽纸巾。

正巧他的手也伸过来,恰恰地按住她的手,那大手,把她的手遮得没个影子,她预感到不妙,想往回缩,他力道一用,已经落入他手里,不得抽回。

“大胆,要跟我这般生分?”

黑色的眼睛盯着她,她无力回应,低着头,心里腹诽:一直都没有熟过,哪来的生分!

这话,只在心里说说,给她几个胆子,都不敢在沈科的面前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上次是让她给砸过一次,那不是她运气好,没头没脑地砸下去,再说,要不是他让着点,还真是砸不到,她对这个是门儿清。

“我要上班。”她固执地重复这一句,到是没有硬扯回自己的手。

“要上班好呀,我送你。”

沈科态度老好,摆明着一种姿态,他可以上下班接送。

“那好。”她应得干脆,另一只手往外一指,“我在那等你。”

瞅她指的方向一看,正是空旷地儿,沈科到是没多想,点点头,随即放开她的手,自个儿叫来服务员结账,只是,他刚要拿皮夹子时,就觉得有什么事儿漏了,抬头一看,那人儿跑得到是快。

他嗤笑一声,没有去追,等着慢悠悠的服务员从那边过来结账,零钱嘛,当作小费,全然不要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到是不太在乎她的小伎俩,反而觉得乐趣添了那么一点儿。

“沈少——”

他走向自个儿的车子,被人低低地唤一声,到是没回头,迳自打开车门,假的就是假的,再像真的,就是比真的还像,骨子里还是假的,假的真不了。

车子慢慢地驶离,把张思甜留在那里,孤孤单单的样子,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那张清纯得未施脂粉的脸,显得有一丝诡异。

大胆坐在办公室里,已经是上班时间,这时段不会有人故意地寻到这里来,她趴在桌面,眼皮重得直想睡觉,偏就这样子,桌上的电话到是来凑热闹,把她给震得清醒许多。

电话是门卫那边打过来的,说有人找她,是个女的。

她一听还以为是猛叉叉跷班寻过来,忙去女厕所里洗把脸,把脸上的那点儿睡意都给洗掉,瞅着镜子里自个儿的脸,往前一低,颈边的红晕露出来,让她心下大叫不妙。

谁留下的?

自然是喻厉镜,那家伙把她都当成肉似的,啃了又啃,都不肯个罢休的,要不这会儿天气凉了许多,她竖起领子才不会让人给发现。

只是——

等会她用纸巾擦干脸,回到办公室时,大胆看到办公桌的地对面坐个看着认识,实际却是没见过面的女人,清纯(玉)女张思甜,那个如今儿正大红大紫的女明星,鼻梁间架着大大的墨镜,几乎把她巴掌大的脸都给挡住,让人看不真切。

要不是张思甜摘下墨镜来,凭着大胆的迟钝还真是没将眼前的人与女明星张思甜给联系起来,可,她坐在那里,喝着温热的白开水,疑惑地瞅着她,“是你找我有事儿?”

“离沈少远点!”

万万没有料到,从张思甜的嘴里竟然出现这么一句,大胆有些愣神,有些不太明白她指的是谁,可她认识的人中,姓沈的,还有被称“沈少”的人好象就那么一个,就是沈科那个渣男。

这么一想通,大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莫非是有人上门来示威,做的那个样子儿,挺直着脸,把自己当成沈科的妻子,就这么个样子还来她这里?

“沈少?我真不认识。”她索性着当作不认识有这么一个人,瞅着张思甜的样子,觉得本人比大荧幕上面要好看一点儿,更清纯,“张小姐是不是认错了?”

“没有。”张思甜的眼睛儿微微眯起,见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到是不在乎,从她的手提包里挑出几张照片来,那指间缀着贝壳般自然的色泽,把照片往桌面一放,“这上面的人,莫非是我看眼花了?”

大胆的记性还行,当然,早上发生的事,现在还不到十点半,她自然还记得,分明就是早上在早餐店与沈科碰到的样子,最亲密的动作,不过是沈科按住她的手,没让她起身。

比起连枫给她照的东西,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她把照片在手里摊开,跟个拿着扑克牌一样,手指还轻轻地弹动几下,“那张小姐的来意?”

这年头,哪个都跟陈老师一样爱照几张显摆一下,她耸耸肩,对别人的恶趣味实在是感到很遗憾,静静地等待着她开口说明真正的来意。

“离沈科远一点。”张思甜重复着这句话,见面前的女人,都没有露出第二种表情,那么淡然地坐在那里,仿佛不是在跟她说话一样,送出去的话,似乎都给原封不动地退回来。

大胆再一次听到她的话,这回子,是听得明明白白,再没有错漏的感觉,这话,她到是想对沈科说:离我远一点。

到是不曾想,别个女人到是先对她来说,合着要坐实她去靠近沈科的罪名,真让她纠结,“你让他离我远点儿就成,我要求也不高,见面当不认识就行。”

沈科跟毒蛇一样,她怕,可她到是不怕眼前的女人,男人都是混账的东西,何苦让女为难女人,想到这里,她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个影儿来,指着张思甜,“那晚,我砸沈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是的,她也在,她的确在。

张思甜几乎是咬断一口贝齿,演艺圈打滚过的人,哪里会看不懂别人的眼色,就是那晚,闯进包厢里,把沈少给狠狠地砸伤入院,偏就沈少脑袋发晕似的,跟喝了蜜一样甜。

他的身体从她的身上满足,就把她给丢在包厢里,任由他的手下进来,把她给毫不留情地拖走,就怕她多躺在那刻画着面前女人的茶几上一分钟,完全不念及她跟着他已经几年。

“沈少没有对你提出告诉已经是你的幸运了,别跟我在这里摆谱,说吧,要多少钱才给我滚远一点儿?”

都说是清纯(玉)女,这脸色一变,跟电视里演的那些个凶狠妒妇没有什么两样,狠狠地瞪着大胆,似乎要从她的身上找出个什么东西来,“别以为你像沈少心里的那个人,就指着他护着你!”

没事都惹一身骚,这是大胆的内心独白,表示她自己压力巨大,怎么着,她都还没有做过什么,就跟面前的女明星来个狗血的恩怨?说真的,她还真是没有跟明星这样子近距离接触过,不是没有一点欣喜劲头儿的。

可再欣喜,总不能把自己给贬低了去,她眨眨眼睛,心里把沈科给骂上无数次,想把人再给狠狠地砸一次的暴虐感涌上心头,还有一丝理智在那里,她没跟上回一样,火头一上来,就不管不顾地跑出去找人出气儿。

“我还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话。”有些人,不适合说道理,她要是说与沈科没有关系,恨不得离沈科越远越好,人家反而更不相信,“你要是认为我跟他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认为也是行的。”

她烦死沈科,就这个人毛病比别人多,再蠢的人这回子都看出来,这个张思甜把自个儿当成原配夫人一样,上前来训小三了。

她不是小三,是给逼得要出墙的苦逼红杏,心里正烦着呢,原想着,不好女人为难女人,到时没曾想,这人端着架子够大,让她看不太习惯。

060









大胆暴躁了,大胆要暴走了!

再用一句话,这**,她躺在那里,都中枪,都是什么人!她忍不住在心里飙个脏话,沈科那个破人,好意思出现在她面前!

“别给我摆谱,你这样的我见多了,心可别大了去,说吧,多少钱,算我给你补个损失。”张思甜做事喜欢快刀砍乱麻,几刀下去,就把事儿给办好,吊着眼角瞅人,高姿态。

她姿态到是高,真真个原配拿钱来砸小三的样子,让大胆暴走的心奇迹地冷静下来,眼睛儿一眯,伸手过去,迫切地说道:“你给多少钱?给得少了,我可不满意的!”

有人拿钱砸好呀,还没被人用钱砸过,还真是想经历一下。

“算你识相,这里是二十万,密码是……”张思甜丢出一张银行卡在桌面,故意地掠过大胆伸出来的手,不屑于她的手碰到一起,“饭得吃的明明白白,这人也得做的清清白白是吧?”

大胆到不介意她弄出来的小姿态,也不介意人家高高在上的样子,反正着,她没一点我自尊受损的样儿,捡起银行卡,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替沈科觉得幸灾乐祸,他在这大明星的眼里只值二十万?

“好象有点少了。”她努力地压抑住喉咙底的笑意,本想从身上找出点啥值钱的玩意儿,来假托一下是沈科送的,可惜着她身上还真找不出啥特别值钱的东西来,“沈少带我去玩,一晚上花的都不止这个数!”

她摇摇头,嘴上说着不够,手里可紧紧地拽住银行卡,那样子,见到钱的样子,跟苍蝇盯上有缝的蛋儿一样,哪里放得开!

张思甜坐在那里,手指又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来,似乎是微咬过牙,脸上笑得到是好看,“这里还有五十万,你要二十万还是五十万?”

合着她身上带着几张银行卡?大胆抡圆眼珠子,瞅着人家手里的银行卡,这个,谁都会数数,自然数字大一点儿的,比较让她喜欢,当然,她说话了:

“两张都给我吧,沈科可不是东西了,他简直就是个渣,张小姐,你别瞅着他一晚上能花这些钱,从来都没给过我一分钱,我真是亏本了,张小姐,你真是好人!”

是好人,给她一张好人卡,她很愿意的,一张好人卡,值个七十万的,嘴皮上下那么一搭,讲几句显出她爱钱本性的话,满意地瞅见张思甜的手放松些,伸手就把银行卡给抽过来。

“你——”张思甜不是不心疼这五十万的,哪曾想这个人胃口这么大,还以为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冒,连沈少都敢砸的人,不是傻冒会是个什么?

她到底是摆着架子来的,心里疼着呢,飞出去七十万钱,沈少的女人,不是她一个,她对付过无数个,头一个碰到这么个直爽的,给钱就愿意走的,把到嘴边的想把二十万卡要回来的话就咽在喉咙底。

“要是再让我在沈少面前见到你,你自己心里有数!”

听着人家大明星的话,大胆手里把玩着两张银行卡,一会儿功夫收到七十万钱,这年头,明星收入真好呀,连带着她都享受一回被钱砸的滋味!

她还真是不想见沈科,谁愿意见谁见去,想到那个人,她的牙都疼,就瞅着喻厉镜那个混主儿,别把她的事儿给说破出去,再来一个,她可承不住,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过起来,还真是头疼。

陈迁盛没有来上课,于震也没有来,这风华高中少了这两人,大胆过得挺舒坦,中午去趟医院,没进病房,本来不欲对外声张的入院,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反正着省长大人的病房里迎来好多人。

大胆没报名自个儿的身份,一直给挤在门面,挤得她满头是汗,眼瞅过去,那一张张脸,透着个殷勤的,她看了都恶寒,索性出医院,然后再给李美玉女士打电话说人太多,还是不进去了。

李美玉女士到也没有多说什么,病房她这个省长夫人不在,还真不行。

只是——

那两个人,她乐了,郑家一直没嫁出去的女儿,郑美琪,不就是她,身边的可不就是她那个便宜的弟弟,那脸上僵的样子,恐怕是不太愿意来!

她只知道一个理儿,那就是她老爹跟别人生了儿子,那个别人来头还挺大,至少家里背景条件啥的,她老娘李美玉女士可真是比不过。

“哟,这不是陈家的大胆吗?”

大胆到想躲到一边去,摆明不想理人,没曾想,别人比她热情,非得跟她打招呼。

她老娘从小教育,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她站定脚步,那清秀的小脸笑得跟太阳花一样,人家忌惮于郑家背后那点钱,她可不在乎,“原来是郑阿姨呀,我到是差点儿认不出来了,阿姨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

话说到这里,是个人都能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可郑美琪不是一般人,她自小就是个泼辣的,家里都给宠着大的,什么事儿都以她为中心,自然是受不得别人的闲气,跟着陈振都生个儿子,也没有正大光明的身份儿。

她心里可憋着一股子邪火,那邪火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把她前路给挡住的李美玉母女俩,“这到是呢,我瞅着姐姐最近也一样,是不是都劳累过头,要不,我去给她搭把手?”

得,这脸皮厚的,跟不要脸皮一样。

大胆给呕的,姐姐妹妹的,她想做妹妹,还得看她老娘愿不愿意的呢,眼睛儿一瞄陈迁盛,“姐姐?阿姨真逗了,我外公外婆好象就我妈这一个女儿,阿姨是哪里来的妹妹?莫非是我那老外公?”

说到这里,她故意地压住话,把个视线落在陈迁盛身上。

论嘴皮子,她不输谁的,就是胆子小点,平常时也没怎么显出来,就给他们几个混主儿给吓的,是个人也都会给吓着,人家好端端的一朵花,哪经得起几头狼来采?

郑美琪是家中的惟一女儿,经营着大公司,心里被她的气弄得气极,面上显得更是亲热,还走过来试图挽住她的手臂,“大胆说笑话呢,阿姨晓得的,昨儿个阿姨都听说了,是迁盛惹的祸,你这个做姐姐的,可得帮迁盛说个好话!”

听到“昨儿个阿姨都听说了”这几个字时,大胆连忙斜眼过去,瞪向一旁的陈迁盛,见他没有回避,黑色的眼睛就那么直白地回视着她,到是连忙着缩回视线。

她以前是见过郑美琪,身怀六甲地找她跟她老娘,还跪在她老娘面前,说什么让她老娘成全啥的,当时给他老爹给拉回去的,一见到这个人,她就跟吞了苍蝇一样。

如今再一碰面,郑美琪还有那么几许风采的,不知道是不是经营公司的缘故,着套装,整个人瞅着线条硬得很,强势得不行,就是那笑,都透着精明,与不自然。

“阿姨,我还得上班去,不奉陪了。”她抽回自个儿的手臂,冷淡地递过去一句。

郑美琪拉她不住,这里又是医院,大庭广众的,强硬一些,又不太好看,盯着她的背影,“真是个小贱货,她妈就是大贱货!”声音不重,说得到是咬牙切齿。

“妈!”

陈迁盛低吼,这么多年来,这样的话他都耳熟能详,瞅着她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头。

“好了!”郑美琪收住嘴,拉着他往住院部里走。

病房那边一堆子人,场面上的人物都在那里,郑美琪到是想上去招呼的,不是不忌惮着陈振,瞅着那个陪在陈振身边的李美玉,差点儿咬断一口牙齿,真想走进去,给她几巴掌。

可她没有,这样的场合,她要是进去,陈振绝饶不过她,“阿盛,我们回去吧。”

陈迁盛回头望一眼热闹的病房,随即地拉住她的手臂,一起走入电梯,往回走。

“阿盛,你可得给我争气点儿,妈就是靠你了出这一口气。”郑美琪紧紧地反抓住儿子的手臂,用力太重都不自觉,“知道吗,你知道吗?”

“我知道的。”他吐出这几个字,舌)发苦得很,头一次觉得这话是这么的苦涩。

各人造业,各人担。

大胆没去上班,下午没啥事儿,窝在廉谦的公寓里窝了一下午,才去的廉家老宅,家里没有人,就只有阿姨在那里,她到是不介意,晚饭吃过后,就睡在廉谦的房里。

她睡得很熟,手机早已经让她给拔出电池,房里还残留着廉谦的味道,让她睡得很是安心,喻厉镜的话给忘掉九霄云外去。

醒来,大胆觉得精神头很好,感觉着所有的疲累都消失,想到自个包包里的七十万,想着怎么用才好,用别人的钱,自个儿不心疼。

喝着煮的白粥,她接了个电话,是廉谦打到家里来的,电话里的声音有些急。

“你手机怎么一直打不进?……”

她稍稍地把话筒拿开一点儿,待得那边的话完了后,才靠近话筒,“我把手机电池给拿了,你以后打电话回家里吧,我都在这里。”

“下班后早点回来,我先挂了,你注意自己身子。”

廉谦那边还有事,电话已经挂断。

唔,她嘴边带着笑意,把电话递给阿姨,继续喝起粥来,她知道的,这白粥是廉谦吩咐阿姨做的,还挺合她的胃口。

上班,不只她一个人,这不,与喻厉镜碰个正着,那眼里冷厉,让她不敢跨出大门,手里紧紧地抓着包包,有种要逃回房子里的冲动!

“早、早——”

她硬着头皮打招呼,见他走过来,脚下连迈开步子的勇气都没有。

061









“不是要去上班吗?”喻厉镜站在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我也去上班,干脆送送你得了?”

这话说的,让大胆心里抽了好几抽,强自镇定下来,唇瓣儿往两边扯开,“没、没事儿,你这不急,你工作比较重要,还是先去吧。”

世上如果有后悔药的话,她一定吃,吃个满瓶的,至少得晚点出门是不,也好过这样子当面在门口给碰到,不好往回退。

“我也不急,现在时间还早着呢,你上班时间比我早些,我可以顺路载你过去。”喻厉镜不费吹灰之力地戳破她的推脱之辞,那样子摆明着让她别耍花样。

微冷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嘴里的话出去,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他说的真没错,她上班比他早一些,话给堵住,进退不得。

“不顺路吧……”一个往东,一个往西,这路得有多顺呀?她话刚起个头,手臂已经给拉住,那力道的涵意,她懂,太懂得了,后半截子话到嘴边给咽回去,拽着自个儿的包包跟着上车。

喻厉镜不是沈科,做事不招摇,天天开着辆普通的宝马,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样子要是小看他,准得倒楣,“昨晚干嘛去了?”

冷冷的腔调传过来,她不小心地打个寒颤,秋后算账,是这么个回事吧?

“昨晚睡觉了。”她捂住脸,声音从指缝间传出,听着有些闷闷的,才想着白收入一笔七十万的钱,还没高兴透,整个人就被针刺破的气球般瘪下去,“先送我去医院吧。”

瞅着时间还早,她去学校一时半会个估计着没人找她,顺便去一次医院,人家说顺路,就让人顺呗,他迟到,她可不管。

“手机呢?”他没应声,直接再追问。

那态势儿跟个追问妻子行踪的妒夫没有什么两样。

大胆歪着脑袋儿,不回答也不行,早上把手机电池给按回去,未接来电那块儿,不是他的电话,就是廉谦的电话,看得她手里一动,全都给删了,当作没看见。

“手机昨晚没电了,估计着自动关机了吧。”她找着理由,找个自然点的理由,还把手机掏出来,在他面前一晃,“早上充了电,才看你的电话。”

“嗯?”

就那一声,泛着冷调儿,让大胆打个机伶,一下子就没有气势,把手机放回去,终是坦白交待,“我把手机电池给下了。”

在喻厉镜的面前,她很有压力,就跟面对着训导主任一样,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手段,就那么一声儿,她就全招了。

“以后还说谎不?”

喻厉镜一点都不知道世上有一种叫做“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态度,就对着大胆,完全没那种心思,不让她晓得点后果,还真是没把放在心上的。

“不说了。”她闷闷地应着,捂住脸的双手微微动着,眼睛倒瞅着膝盖上的包包,心里到是在想,他在开车,她这么砸过去,会不会出车祸?

砸人有风险,还是消停点吧。

“还拿下电池,不接电话不?”话里的权威,无人敢置疑。

“再不了!”

她自然也不敢,连忙表明自个儿的态度,人都说做不做是一回事,态度是最起码的,再说了,她可不敢再做这事儿,光明正大地做这事儿,手机里的黑名单已经让他给取消了,她也不敢弄回去。

可是——

她侧头瞅着他,瞅着他的脸,就那么瞅着,话一句也不说,心里就搞不明白一件事儿,让她一直是搞不太懂状况。

“有话就说——”

她在那里纠结着,清秀的小脸都快挤成一团儿,喻厉镜一句话就丢过去,要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被她给影响,生下来就这么一张挤成一团的脸,那还了得!(作者认为,他想太多)

被他那么一说,她到是有些不太好意思,怎么都觉得有些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的意味儿,可不明白,又堵在心里,瞅着他好象气消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睛就那么瞅着他。

“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撑起胆子问的,那话一出,手心里都紧张得冒汗,心跳得好快,怎么说呢,有些期待,又不敢相信这个事儿,反正等着当事人回复。

喻厉镜没有回答,直接地端着那冷厉的眼神瞄过她一眼,那意味儿,带着点儿讥讽的味儿,车子朝前平稳地开着,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她双手使劲地捂住脸,觉得自己真蠢,怎么就问这个的,还真是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看来是她自作多情,还以为人家至少是那个多多少少有一点喜欢她,不然,也不会这样子吧。

可脑袋里又疼得厉害,她实在找不出在自个儿的这些个混乱的事儿里头,这些男人到底都是个什么态度儿,就是玩玩她吗?说真的,除了这个,还想不出别的来,哪个男人愿意接受自个女人有好多男人?

不能的吧。

指定是不能的事。

她想得脑袋疼,觉得自个儿真……

“怎么突然间聪明了?”

捂住脸,她没有得到答案,心里非常沮丧,觉得自个儿挺没皮没脸的,还问他这种问题,至少他没有说什么玩玩就是的话来打她的脸,是不是可以算是幸运的?

耳边掠过的声音是什么?她大张着眼睛,愕然地瞅着他,“什么意思?”

一向觉得自己挺聪明的,被他这么一说,哪里会承认的,满脑袋的纠结挤到一边去,非要他说个明白的样子。

“你的榆木脑袋啥时才能开?”他腾出一只手,往她的脑门上一敲,还有模有样地叹口气,“瞅着一脸聪明样子,怎么脑袋里拉不直的?都打结了?”

这是红果果地怀疑她的智商,她收回视线,觉得不太甘心,又斜瞪他一眼,“你肚子里才打结的,永远都捋不直!”

不过,她到是听出那么一股子味儿来,还真的是没蛋都疼,他嘴上没承认,还不是那个一回事,“你要是有哪里喜欢的,我改了就是了。”

话就是这么说出口的,嘴里没个把关的,瘫在车子里,她真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先前那么点期待黯淡下去,说到底,她不过是个普通人,接受不来那种事。

以前没结婚,她还可以说人家逼着她,现在呢?她结婚了,自个儿有丈夫了,人家还不消停,是不是应该说她自己魅力太大了?

魅力,她活了这么多年,愣是没有发现自己有啥魅力的!

“你瞅瞅你自己,有哪里值得我喜欢的?”

明明是一个个再简单不过的字,落在她耳里好象有些个刺耳,听这话应该是高兴是吧,可怎么觉得她心里很憋屈?

憋屈得不行了!

可她不敢深想,不敢深想这憋屈背后的原因。

“不喜欢就不喜欢,我也没让你喜欢!”她给堵着了,不高兴地看着前面,就医院就在下个路口,索性地就拿着拳头敲向他的手臂,嘴里嚷嚷道:“快给我停车,给我停车,你这个破车,我坐得难受!”

喻厉镜被她这么一敲,手里的方向盘差点儿打滑,那冷冷的眼神就递过去,见她犟着清秀的脸,微叹口气,把车子入旁边停下,“你闹什么孩子气?”

“就是不想孩子气,才没有闹!”她不承认自己刚才那个动作的危险性,一开车门,气冲冲地下车。

“多用用脑袋——”这是喻厉镜的话,回他的是一记重重地关门声,让他不由得摇摇头,失笑出声,人生哪,这么点乐趣,自然是得抓住,不是吗?

大胆哪里清楚他脑袋里的弯弯绕绕,有些忿忿地踩着步子,大马路上走得那叫一个生气的,都有种大马路都是她家的感觉,都得横着走了。

“你干嘛啦,干嘛跟着我——”

她一下子止住脚步,自以为是地抡圆眼睛,狠狠地朝身后瞪过去,只是,后面的人,哪里是喻厉镜,是陈迁盛,让她一下子愣在那里,有些不上不下的。

旁边还有人朝她这边看过来,她的面皮儿本来就薄,这会儿,红得跟火烧似的。

“咳咳——”

她乌龟似的低咳几声,想装作没事人儿的样子。

陈迁盛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她,见她从车里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一脸生气的样子,那车子,他认得,省委秘书长喻厉镜的车子。

“你要是去医院?”

沉稳少年丢过来一句话,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往旁边试着不经意地退一点儿,他的攻击性,她还记得,没得道理,让她再受一次儿。

保持距离,以策安全。

“要不,一起去?”她嘴里这么说,就是客气客气,心里可不想跟他一块走。

“好。”

简洁干脆的话,把她的希望都给堵在那里,拒绝不是,接受也不是,她又涌起想抽自个儿嘴巴子的冲(动),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我们能不能做一对正常的姐弟?”

她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

“我们从来就不是正常的姐弟,不同妈呢,怎么正常?”沉稳少年不如他的意,与陈振相似的面容,突然间泛开一丝恶意。

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金色的光芒,明亮的色彩竟让他脸上的恶意给掩没。

她站在那里,没有往前,粉色的唇瓣儿颤了颤,终是从嘴里挤出话来,“你是不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

不是突然的怀疑,她早有察觉,带着勾引弟弟的罪名,让她与李美玉女士扫地出门吗?呃,还真是个幼稚的弟弟呢!

“你知道?”

满含着恶意的少年,就等着她露出惊惶失措的表情,最终等来的是她冷静的问话,脸色刹那时刷白,有些跳梁小丑的意味儿。

062









陈大胆一向子认为自个儿那是大智若愚的,对于发现这个事儿,就凭着直觉,好大的直觉,话说得更直白些,对陈迁盛打从心底里的抗拒。

她一向是个坦白的人,所以不是她聪明,只是,突然间从脑袋里冒出来这个念头,脱口而出,瞅着他刷白的脸,还真是让她诈对了,不是诈糊。

“你跟你妈一样让人讨厌。”她摇摇头,下了个结论,迳自往前走,再没有瞅他一眼。

沉稳的少年,目光黯然,看着她的背影,脚步怎么都迈不开去。

省长大人还躺在床里,已经能起身,到是不怎么严重,就是入院时有些凶险,抢救过来,慢慢地就会养好。

大胆走入病房的时候,省长大人的目光瞅过来,带着一点儿歉意的模样,让她有些接受不良,好在有李美玉女士在中间做个润滑的,大致也没有啥问题。

“你空手出来的?”

李美玉女士觉得有一些不太对劲儿,仔细地瞅着她,好半天,才找出不对劲的地方来。

“呃……”

大胆后知后觉地瞅着自个儿的手,那里空空一片,包包哪里去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在喻厉镜的车里。

“落在家里了吧。”她随便地扯出个理由,从李美玉女士那里拿来一百元钱,走出病房,匆匆地走出医院。

想找个公用电话,给喻厉镜打个电话,可号码都在手机里,都没费心思记过,一时间,急得她团团转。

机关大院那是随便什么人给进的?指定是不行的。

她包包里还放着些东西,不拿回来,还真是不行,学校的钥匙都锁在她的抽屉里,她办公室门儿的钥匙就在包包里,都没个备份的,她自己进不去还是小事,要是别个人忘记带钥匙找她开门,她难道去找锁匠不成?

通行证!

对了,她还有通行证这玩意,不知道那东西带不带过期的,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紧赶慢赶回去大院,身上这一百块钱还不够付车费的,真是够窘的,还是门口站岗的给她代付的。

她跑进去,慧姨正在打扫房间,见她回来还满惊讶,到是听她一说什么通行证的话,一起帮她找东西,有了慧姨的帮忙,她找得很快,拿捏着东西,还找慧姨借了三百块钱,把钱先还人,再去找喻厉镜。

省长大人亲自给她督办下来的通行证就是管用,门口的武警很快地给她放行,她走进去,再一次对那栋瞅着已经有些个历史痕迹的机关大楼表示一下崇敬之情。

喻厉镜人不在,这是他的助理说的,让大胆坐在喻厉镜的办公室等着,还泡茶过来,态度很是热情,让她有些不太自在,挤出笑脸,笑得一脸灿烂。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喻厉镜终于回来,见到她出现在办公室里,到是没有太过惊讶的神色,很是自若地走到办公桌后,坐在那里,目光透着股冷静,隔着办公桌瞅着她。

她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次性纸怀泡的茶,茶的热意微微地透过纸杯传递到她手里,感觉温温的,被他一瞅,都觉得手里的热茶都凉了些。

没有说话,她没有开口,他更不会开口。

气氛僵持着,快要凝固了似的。

“那个,我的包包呢,我东西全在里面。”

到头来,她还是抵不住他强大的气场,讷讷地开口,说明来意,双手放在膝盖上面,有些局促不安。

“我知道——”喻厉镜就这么回她一句,摊开手头的文件,翻阅起来,手里的笔还不时地划出重点。

“呃……”她还以为他会说一句“你来拿东西,那好,给你吧”,到底是想得太多,现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轻描淡写地回上一句话,就忙他的工作,好象她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壁花。

话不知道怎么接上去,她觉得挺尴尬的,早上那么一问,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真的不敢相信的,还是那么一个子念头,谁会让自个儿的女人,经历过几个男人?

她心里憋屈得紧,又嚷不出去,给堵得慌,见他跟个没事人一样,那种纠结可想而知,“我的包包在哪里?”

迟疑好半天,挤出一句话,是她的来意,苦逼地花个出租车费,就为拿她的包包,里面还有两张起来共七十万的巨款,对她来说是巨款。

“你收谁的钱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他眼皮都没抬,直接地丢过来一句话。

“张思甜的。”她回答得很顺溜,回答过后,脑袋里警铃大作,忙着捂住自个儿的嘴巴,话有时候就是这么说溜嘴的,“那个,我自己的,你听错了!”

她还试图做困兽之斗,别人白给她的钱,人家说,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她还是抓一个手就行了,人嘛一边去,钱留下来。

“你把沈科卖了多少钱?”

喻厉镜眼皮都不眨,话不紧不慢地冲她过去。

“七十万。”这回不是说溜嘴,她是硬着头皮回答的,当然,她还找理由为自己辩解一下,“她是自个儿送上门来的,要给钱,我要是不收,不是太对不起她的好意了吗?”

瞅着她还挺有理的样儿,喻厉镜放下手里的笔,摇摇头,“要是沈科知道可饶不了你!”这其实算是忠告。

忠告,有些人就是不愿意听,大胆也就是那种人之一,她觉得这事儿,只要她不说,张思甜那边更不会说,现在就瞅着他说不说,估摸着,她有种感觉,他也是不会说的,明明冷着个脸儿,可她分明瞅出来那脸似乎有些愉悦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花眼的缘故,反正她收了钱,别想着还回去,又不是受贿的,人家为了男人给的,不收白不收,“你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

回得坦坦荡荡,小腰板挺得那叫一个直的,打定主意黑走这七十万,谁来说都不行。

那种样子,仿佛让她还回去,还真能跟他拼命的样儿,惹得他摇摇头,到是没多说什么,免不了嘱咐一句,“别自己说溜嘴就行!”

他拿出她的包包放在自己的面前,朝她做个自己来拿的姿势。

“那是自然的。”她应道,七十万钱已经有去处,住廉谦的老家里好象不是那么回事,沈科与喻厉镜都住在那里,每天着,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再换个地方的好。

她起身,朝前倾身,就要把包包用手指给勾过来,只见得喻厉镜出手更快,一把勾住她的脖子,直接地把她的惊呼声给堵在喉咙里,硬是霸道地没让她的声音窜出来。

“扣扣——”

办公室的门给敲响,惊得大胆清秀的脸变色,正要往后退,门已经给推开来,走进来壮硕的男子,那男子的视线跟淬毒汁一般,瞅着几乎都要缠在一起的两人。

“继续呀,干嘛分开来——”

沈科大赤赤地把门阖起,站在门那边,双臂抱在胸前,文明的西装,哪里挡得住他贲张的肌肉,都要蹦出来似的。

喻厉镜到是敢,有什么不敢的,两手浑抓着大胆,还没有放开,一副正大光明的样子,一点儿都瞅不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有些嫌他的不识趣。“你怎么有空来?”

沈科要进来,可没有那些个讲究的,谁不认得他,放行是容易的事儿,到是没曾想,见着这样子一幕,昨儿个在那个楼下碰到她,果然不是件普通的事儿,他要是相信她真到那里吃个早饭,他就是个傻瓜。

他不傻瓜,那么就是她在说谎,说谎的人,怎么也得好好地惩罚一回吧?

“我去上班!”男人不心虚,那是他们心理承受能力太强大,大胆可不一样,受不住被别人抓个正着,那样子,她自个儿都觉得没脸见人,一把推开喻厉镜,扯过包包就往门口冲。

她想努力地装成没事人儿样,想再接着从沈科身边挤出一个空隙,挤出去,手里往着包包掏手机,不知道这会儿廉谦有没有打电话给过她,要是喻厉镜接过了,她会欲哭无泪的。

手头里忙着,她这一急,包包往下一倾,里面的东西都掉出来,零零散散地掉了一地,皮夹子、零钱包、手机、防晒霜、两张还没来得及收入皮夹子里的银行卡。

银行卡——

这惊悚的物事儿,她忙着把手头的东西丢下,先是捡银行卡,可是,有人比她更快,有力的手指已经把两张银行卡夹在指间。

她愣了,然后下意识地瞅向已经走过来的喻厉镜,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清秀的脸有些急,急的是那两张银行卡,怕被沈科给看出来。

“这两张东西好象挺眼熟的样子?大胆怎么都不把东西放到皮夹子里,要是让手机给消磁了,手续还很麻烦。”沈科的手指夹着银行卡,两张都在那里,那个神态,怎么都带着一股子恶劣的味儿。

两张卡,显眼处还标明着“20w”与“50w”的字样,他哪里认不出来,这是他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就到大胆的手里,其中还真让人值得玩味。

“嗯,这也是。”她心里乱得很,想伸手把卡扯回来,他那边到是夹得死紧,扯一下,未果,她索性放弃,“反正卡里也没有钱,消磁就消磁了吧。”

这叫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是没有看到卡上标明着的数字,她还是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就要起身往门外冲。

“大胆儿,跑什么?东西给我拿着。”

沈科最喜欢喜欢瞅着她失态的样子,清秀的小脸又端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偏偏让人一下子看穿,面上带着笑意,把地上捡起来的东西全都塞入她的包包里,还刻意地把银行卡放入她的皮夹子里。

她迟疑了,回头可怜巴巴地望向后面的喻厉镜,不知道要不要伸手把包包给接过来,心里又害怕沈科不知道在搞什么鬼,那个纠结的。

“拿着!”沈科的声音加重,极度不喜欢她与喻厉镜之间的眼神交流,索性地一手掰过她的脸,迫使她面对着自己,“不听话了?”

说到“不听话”三个字,她感觉要被密密麻麻的针给插满全身,有些疼,疼得让她赶忙着把包包夺过来,冲出门,那速度,跟后面有猛兽在追一样。

她最怕沈科,是的,她怕他,不是普通的怕,这个男人第一次说喜欢她的时候,她才十八岁,花一样的年纪,不知道什么是忧伤,也不知道什么是混乱。

有人说喜欢她,她还很羞怯地回答说“谢谢”,结果这一声,她到是亏大发去了,造成现在这种乱局面,乱得让她头疼,一个一个地没个消停,都跟魂儿似的,非得让她纠结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这回子是坐公车,再没有打的,再有钱的人次次打的也是伤不起的,她果断地刷卡,刷公交卡,临近中午才赶到学校,幸好没人没带钥匙进不了办公室,更没有人注意到她没到学校,她擦擦额角的汗,悄悄地到达后勤处那里。

喻厉镜的办公室里,两个男人面对面地对峙着,那神态没一个是轻松的,瞅着跟生死对决似的,别说是步子,就算是一分一厘都不会让。

“怎么着,不声不响地就把人给勾走了?”沈科点起根烟,吐出烟圈来,“有本事的人,把大胆给哄到这里来了?我还挺佩服你的。”

“你也挺好的,那么一搞,让廉谦占了先机。”喻厉镜不是不会还击的人,轻浅的一句话就过去,“他到是全了心愿,你跟我有什么了?”

让廉谦占去先机,已经是沈科心头的那根刺,刺得他每个夜里都难以入睡,明明他先认识的人,他第一个占到的人,怎么就让别人占了先,怎么就想捂着她,人家可丁点都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你自己占了便宜,在我面前卖乖?”沈科离开,别跟他说,大胆昨天出现在他楼下的早餐店里真是个意外,“我不管你怎么使手段,我不妨碍你,你也别防碍我!”

喻厉镜摇摇头,对他别无他话,大胆有身子的事,一个字儿都没有提起过,再插进来一个人,他就占个三分之一,好象不太好,自己的福利怎么着还算计着清清楚楚吧。

下午请假,陈大胆去看房子,看的是单身公寓,六十平方,一室一厅一卫,已经装修好的,她看了很满意,交现钱,得现房,当天就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收拾衣物,往着新房子搬去。

闻不出有什么异味儿,她很放心,不会对肚子里的孩子造成影响,半趴在沙发里,吃着外卖的食物,味道还行,就价钱方面让她肉疼。

没有电视,也没有电脑,当然,她现在上电脑好象也不行,手机都让她给放得远远的,没敢碰一下,就怕给辐射到。

她拿回手机后还仔细地看过,没有任何未接与已接的电话,心里万分庆幸,就怕廉谦打电话过来,已经让喻厉镜给接去,现在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人打过电话的样子,她放心了。

“咚咚咚——”

好象是敲门声吧?

她有些疑惑地瞅向门口,也许是有人敲错了?

才搬进来,就有人知道她在这里了?她扯开嘴角,根本不相信会有人这么个神通广大,趴在沙发里吃着外卖食物,懒懒地就是不想起身。

“咚咚咚——”

她这边不理会,敲门的声音越重,重得越来越放肆。

丢下手里的勺子,她有些火大的样子,起身大踏步地走向房门,气势汹汹地拉开房门,瞪大眼睛,冲着外面就嚷:“别乱敲……”好不——

后面的两个字硬是堵在喉咙底,消音下来。

063









幸福一般都比较抽像,痛苦一般都比较具体。

————周立波微博

谁敲门的动作那么疯狂,除了沈科,不要作第二人想。

她的戛然而止,瞅着他,心里掠过这么一句话,怪只怪想得太简单,没人知道她买新房子,人已经进来,她无奈地关门。

门一关上,她就他搂住,壮硕的身子贴着她,薰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没有挣扎,没必要,她估计她越挣扎,人家会越兴奋,为避免人家跟打鸡血似的,还是不动应万动着。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个问题她是必须得问清楚的是吧,没得以后随便买个房子,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别人早就知道。

沈科的手臂圈得紧些,圈得死紧,还没有放开的半点意思,连搂带抱地将她弄到沙发里,脸上摆着晴时多云,偶有雷阵雨的状态,听她一问,到是笑开脸。

笑脸阴阴地,让人瞅见渗得慌,他到是很满意自个儿造成的后果,利齿攀过去,咬向她的脸蛋,不轻不重,留下个淡淡的牙痕,手抚上来,把牙痕给抹去,揉着那地儿,手势重得很。

“唔——”她忍不住从唇瓣逸出声音,给痛的,还都不知道幸福的婚姻是个什么滋味,到底是领教何为痛苦比较具体的话,喻厉镜那里不好交待,把柄捏在人手里,这个沈科更是……

“真好听,再来一次。”沈科到像是玩上瘾的,手指就在她的脸颊,不时戳戳,不时揉揉,就是不直面她的问题,“再来我听听?”

合着她就是橡皮泥?

她终于给自己下个结论,自己的功用等同于小学生手里的橡皮泥,捏成啥样,都是自己喜欢的,可谁的脸都经不起他这么折腾吧,给弄得红扑扑,瞅着到是几分精神的。

红扑扑的是她的脸,疼的也是她的脸,她按捺不住地抓住他的双手,那双手比她的手可大,一拉手,才晓得,自个儿的手比他晓太多,整个跟孩子的手似的,他的手到像是蒲扇。

她转过头,把脸埋在沙发里,不肯让他再碰,“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我在这里的?”

纠结这一个问题的代价是他的手往下,到是不执着她的脸,一寸一寸地抹开她,带着火烧似的烫意,整个都没轻易收手的习惯。

“这里是我投资的楼盘,银行卡,都是我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沈科附在她敏感的耳垂间,故意地冲着那儿呼出一口子热气,满意地瞅着可人的耳垂泛红,遂好心地告诉她。

他觉得自个儿心真好,还愿意把话扯明白,大胆不是那么认为的,那个心里慌乱得很,真想当鸵鸟,把自个儿的脑袋埋在沙里就成,管它个是不是屁股朝天。

手到是大,大得很,圈住她的脖子,稍稍一用力,就似要掐断那里,手一松,瞅着她呼出长气儿,又一个缩紧,放开,缩紧,放开,跟上了瘾一样,来回折腾。

是个人抵不住,大胆已经软在他的身上,堪堪地趴在那里,唇瓣儿一动一动的,不知道有没有说话,反正没有声儿,一个劲儿地拿着眼睛递过白眼,她不挣扎能行,白眼那是一定得递去的。

有人更霸道,索性地拿手挡住她的眼睛,她见着那大手,下意识地阖起眼皮,比他动手还快,耳朵里窜入他的笑声,还是阴阴的,没得让人讨厌。

“胆子到是很大呀,话说也挺好的,怎么现在跟个鸵鸟一样,把我七十万就给卖给别人,很得意是吧?”他终于开口,算账,那是一定得算的,不然,还真对不起她卖他的事实。

可听的人,那就是一个瑟缩的,大胆到是恨不得把自己给卷起来,卷成一个球,让他没法子碰自己一下,那双手跟个蛇一样,到处游走,探得她的身子,泛起熟悉的热度,被他的话一激,又僵在那里。

手摸伸,伸手必被捉。

她现在知道这话的意思,反省那是来不及的,世上也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清秀的小脸为难得紧,“她愿意给钱,我就收了。”

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她打算端正态度,以后要抵住歪风邪气,不能让人用“糖衣炮弹”给收买,“我保证,以后你的女人过来找我,我一定不收钱。”

“我的女人?”尾音上扬,空气里划过凌利的气势,沈科怎么瞅都觉得她没有悔改的样子,火都压在那里,手里那一捏,听着她的闷哼声,到是涌起几分快慰,“你说谁是我的女人?”

她给捏得疼,胸尖尖儿嫩得很,架不住他下手太狠,两根手指就跟铁筷子一样,夹得她生疼,“没、没有,都不是你的女人!”

前句还那样,后一句,她已经改口,改得很顺当,没有任何的为难,落在沈科的手里,她自知是没得好“下场”的,顺着他总是没错的。

“也不对,我不满意。”沈科压她在沙发里,瞅着她欲怒又不敢怒的样子,心里的火奇迹地压下几分,掰过她的脸,曲起指头弹弹,弹性真十足,让他欲(罢)不能,“再想想,别敷衍我!”

他大大方方地给她机会,大大的机会。

敷衍他!

大胆想说没有,话到嘴边,瞅着他眉眼带着令她不安的笑意,心悬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样回应才好,身子不知道是给他给探的,还是自己给吓的,一颤一颤的,没个消停。

知道人家想听什么,可她不愿意说,她现在是谁,跟廉谦扯证了,还要对着另一个男人委曲求全着,把话递出来,说自个儿是他的女人?

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这世界真疯狂,难道真是得不到的比较好,可哪个没有得到过她了?还真是没有,这一个个地都如狼似虎,她的身板儿,还真是消受不起。

“嗯?——”身子往下缓缓一滑,露出的她脑袋,他趴在她胸前,放出尖利的牙齿。

就一个声音,她听出他的不耐,整个人都绷紧,胸前的疼一阵一阵的,随着他拨弄的手,身子都快让他的热度给煨熟,腿儿给掰开,坐在他腰腹间,那里更烫人,烫得她差点儿歪下身子。

她怒了,不待这样的吧,不过就是收了七十万钱,用得着对她下又掐又咬的?“你把怒火撒我身上干嘛?她愿意平白地给钱,我难道不收呀!”

好吧,她暴走了,态度极端恶劣,一点儿都没有认错的低姿态,两手儿往前一抵,硬是把人给推开,自个儿拖着虚软的腿,拿眼瞪着他,手里已经拿着烟灰缸,大有他靠过来,就要砸人脑袋的味儿。

“架式不错。”

出乎她的意料,沈科到是不怒,脸上的笑意更甚,还冲着她拍拍手,觉得她的姿态儿不错,小脸儿红扑扑的,被他扯开的睡衣,露出诱人的香肩肩,残留着他的齿印儿。

她曾经不止一次觉得自个儿的身子,是个不成钢的坏家伙,今天里也都一样,被撩拨一下,空虚得很,让她不自学地合拢双腿,抓到一股子渗出的湿意儿,无比尴尬,面上还保持着严肃。

“七十万我还你就是了。”

她开口,咬咬牙,大不了把才住一天的房子给卖了,把钱给弄回来还上,还能怨谁,怨只怨她自个儿,都奔钱眼里去!

“大胆,我对你很好的,你怎么就没发现?”沈科没有过去,不是忌惮于她手里的烟灰缸,要是他想过去,十个烟灰缸也是没用的,笑眯着眼睛,瞅着她的架式,还真是挺喜欢的,“要钱,直接找我要就是,干嘛呢,我在你心中就值这么点子钱?”

瞅着他态度轻松的劲儿,大胆心里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沈科哪里才值七十万,根本不值,就是个毒得不行的混主儿,也能值个七十万?有人真是都瞎眼的!

她话没说出口,满脸的狐疑到是泄个百分百,让沈科的眼里迅速地掠过诡异的色彩,“大胆觉得我不值七十万?”

这回,她更不敢回答,心里那么想,想的归想的,说到是说不出口,索性着把烟灰拒缸丢回原位,硬是挤出笑脸来,“哪里,你要是只值七十万,那么谁还敢比七十万值钱?”

话里明显带着讨好的味儿,她要是再不机灵点讨好过去,哪里还能有她的好,还是把武器放下,识相点,不是每次他都能让她砸个正着的。

“过来——”

明知道她那是说着昧心的话,沈科到是不在意,再昧心的话,他都让它坐实,两大腿一张,大赤赤地往后一靠,意有所指。

“不要了吧——”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儿,坐在那里,根本不想起来,恨不得屁股给粘在那里,怯怯地瞥过那里,估摸着那隆起的高度,她的腿儿更加发软。

“我例假来了。”

找出个理由,她想搪塞过去。

“过来我摸摸就知道。”他哪里是好打发的,直接地一句话堵过来。

要是还能来mc,她就服了自己!

“我跟廉谦结婚了!”她鼓起勇气,把事实重申一次。

“结婚怎么了?”他脸皮更厚一层,还反问她,理那个直的,气那个壮的,一点都没有什么个纠结的,他想要的,管她是不是结婚的,“怎么着,你以为结婚了,就能让甩开我,跟廉谦两个人逍遥?”

她还真是那么想的,刚开始,从前天开始崩裂的,喻厉镜就是一号人,拿捏着她的把柄,逼着她做那不道德之事,一个还不够,上赶着还来一个!

能不能不要?

沈科问的那叫一个自然,根本没一点觉得不对的样子,合着他的想法就是对的,她反而是畏首畏尾的,算是颠倒黑白不?

那眉眼,那神态,都大赤赤地写着,甭跟他讲什么道理,他认准的就是道理,反正就是这么个态度,“乖着点,过来点,坐那么远,怕我吃了你不成?”

呃,她还就是怕这个,不然,躲那么远干嘛,她又不是脑袋里不太正常,反正着,就愿意坐这么远,他之于她,就是个危险份子,巴不得躲多远就躲哪里,哪里自动地过去?

粉色唇瓣给她咬得泛白,十指在那里交缠一起,死死地交缠在一起,太过用力而泛白,都不自知,墨睫低低地下垂,试图挡住眼底那一抹厌恶与恨意。

沈科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对她,按着他平时的为人来讲,这么有耐心,有时还温言软语地哄着,已经是大胆祖上烧高香的事,这会儿,见她硬是没动,乌溜溜的眼睛向下,那种感觉叫什么?

叫做窝火,火窝在心口处,怎么都按捺不住,“蹭”的窜出来,他都不想控制,两只大手一往前,就扣住她两条露在睡衣外的腿儿,bainen嫩的,手心一滑过,滑腻得很,似刚剥开的鲜荔枝,鲜嫩又多汁。

给他一拖,大胆坐不稳,两手赶紧着攀住身下的沙发,敌不过人的力气,身子一寸一寸地落入他手里,强大的气息将她包围,鼻子一酸,她索性哭起来,两只手抡起拳头来,使劲地敲向他的肩头。

“沈科,你这个坏蛋,干嘛要逼我……干嘛要逼我,这世上的女人都死绝了不成?”她落在他怀里,胸前贴着他贲张的肌肉,被他一硬拉,柔软的撞到坚硬的,疼得不行,带着哭腔儿,指责着他。

沈科抬起她清秀的小脸,瞅着那上面涕泪纵横,好不伤心的样子,到是扯开嘴角,笑得很是得意,那眼神儿,从头到脚都透着戏谑的味儿,“这世上的女人到是没死绝,可谁让我们大胆儿就那么一个?”

那手指一下一下地抹去她眼里涌出的泪水,她流多少,人家抹多少。

合着这样子,根本没一点儿要放过她的意思,大胆凉个半截,眼瞅着旁边放着的外卖饭菜,还没有吃完,大赤赤地落入她眼里,“我不稀得你,我才不稀得你!”

“嗯,我稀得我们大胆就成。”

他做得好,做得很好,什么话都给轻描淡写地堵回去,那个眼神,直勾勾地瞅着她,手指不时地捏捏她的脸,让她想躲开,又碍不过他的力气。

这话要是对张思甜说,肯定是要觉得守得云开见日月了,可那不是大胆嘛,她根本是被人给吓坏,吓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没有静下去的身子,贴着他,到是很快地有些个化学反应,让她真没脸见人。

嘴巴里说得好听,讨厌人,都不想跟他交集一分钟,可这身子就是个墙头草,倒那边也行,倒这边也行,倒那边更多点,让她的眼泪流得更凶。

“哭个什么,这不是在疼你吗?哭成这样子,到是梨花带杏雨的,哟,别瞪我,我可经不起你这么一瞪。”他手上的动作不安分,嘴巴都跟着不安分,把她软软的身子抱起,欲走向卧室里。

她两手抓起那个一次性纸盒,里面还有她没吃完的大白菜糊糊,整个儿就撒向他,趁着他顾着那东西,她逃得快,一溜子地下来,直接地跑入卧室,门儿重重一关,心肝儿跳得厉害,背靠着门,慢慢地滑落下来。

抱住自个儿的膝盖,她深呼吸,再深呼吸,门外没有任何的声音,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仿佛一切都陷入沉默里,没去开灯。

撑着身子站起来,她走到床边,新床,还来不及换上自己带过来的床单,都在外面,哪里还敢再打开门,外面守候着吃人的兽。

这一夜,她睡得极不安稳,翻来覆去,睡过去,很快地就醒过来,眼睛瞅瞅卧室的门,见那里没有打开的迹象,才开始闭起眼睛,浅浅地睡过去,又醒来……

天已经大亮,大胆觉得身子骨里透出疲累,没睡好的缘故,让她脾气有些暴躁,衣服都在外面,不得不开门去拿衣服。

客厅里的沙发间,沈科在那里睡着,上半身光裸着,随着他沉稳的呼吸声,贲张的肌肉微微地颤动着,下半身没穿什么,黑色的子弹型neiku包住他的tunbu,鼓鼓地,即使在沉睡中,一点都没有减少他的危险性。

大胆深知这一点,开门的动作再小心不过,走路嘛,更是怕把人给惊醒,拖鞋都不穿,赤着脚,把自个儿从公寓带出来的大帆布儿搂入怀里,猫着腰窜入浴室。

只是——

她没有回头,所以没看见身后的、身后的——

沙发上的沈科已经起身坐起,子弹型neiku真是挡不住什么,晨bo什么样儿的瞅他就晓得是怎么个一回事,赤脚着双脚,两条大腿的线条,透着凌厉,一步一步极有质感地朝着浴室的方向过去。

水温热宜人,让大胆全身的毛孔都缓缓地舒展开来,紧绷一个晚上的神经似乎慢慢地松懈下来,懒懒地靠在浴缸的边缘,闭着双眼,醒来时的一些暴躁消弭得无影无踪,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肩头似乎、似乎——

她惊愕地发现肩头多出一双不属于她的手,还来得及反应,那双手已经往下,放肆地往下,人已经被从浴缸里抱出来,不着寸缕。

沈科拖着她起来,bainen嫩的身子晶莹得很,水珠子她颈间落下来,沿着被他啃过的痕迹,那里经过一夜,已经变得微黑,往下是软软的两坨肉儿,手一碰,嫩得都要滴出水来,他的手臂拖住她的臀瓣儿,把她往上一拖,倾身下来,覆住那肉儿。

往前一抵,她的后背硬生生地抵着冰冷的瓷钻,身子一个瑟缩,欲躲开,却被强迫地分手双腿,打得太开,有些疼,他是个壮硕的人,腰身太过健壮,撑着她柔嫩的腿根处生疼,忍不住低呼出声。

“疼——”她咬住唇瓣儿,身子僵直着,不肯放软。

他知道怎么让她放软下来,大手强势地探入她腿间,按住那已经颤抖着的粉色诱人花瓣儿,重重地rounie着,粗粗的指头微微往前,撑开紧窄的细缝儿,满意地感觉到她全身颤抖。

扶着早已经精神十足的肿胀物事儿,对着那里,小小的粉色细缝儿,缓缓地把自己推进去,一手托住她的臀瓣儿,一手按住她的肩头,抽动起来。

她的城堡已经被侵略,竟是哭不出声来,眼泪一滴滴地掉落下来,身子随着他的奋力冲撞,而上下颠簸着,往前一倾,脑袋趴在他的肩头,不想面对这一切。

他却不让,按住她肩头的大手,捏得她的细肩生疼得厉害,要她抬起头来,要她正视他,把他放在心上,永远烙印在那里,永远不得磨灭。

她失神,乌溜溜的眼睛儿充斥着不愿意,身子被他一耸一耸地冲撞,柔嫩的后背,不时地撞向冰凉的瓷钻,身后、身下齐齐地疼,她咬得唇瓣儿发白,隐忍着、隐忍着不不让自己满含着屈辱的shenyin声从喉咙底流淌出来。

胸前的两坨嫩肉,落在他嘴里,用力地xishun着,这边那边,都没有放过,她难受地弓起身子,双腿间的choucha带着磨人的味儿,不给轻易地给她个痛快,反复得磨着她,磨着她娇(软)的身子似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的绽放在他的手里,两条bainen嫩的腿儿,无意识地夹紧他的腰。

一股子快意涌上尾椎骨,那里头,一层层地向他压过来,绞紧他,让他差点泄出来,深吸一口气,让她下来,两只bainen嫩的手儿撑着地面,他的一双大手仍按着她的细肩儿,臀瓣儿被迫地摆成耻辱的样子,高高地朝他仰着,被他深深地来回choucha,一下一下地力气,拱得她往前,额头撞到冰冷的瓷钻,刹时晕红一片。

她的双手没有力气,整个人堪堪地倒向地面,额头好疼,软软地趴在那里,身下的瓷钻被她滚烫的体温给煨得热热的,感觉不到一丝凉意,惟有白花花的臀瓣落在他的手里,屈辱地承受着他给予的热情。

沈科眯着眼,满面享受的神色,整个人往前压压,差不多伏在她身上,那大手硬是掰过她的脑袋,薄唇已经欺将过去,狠狠地吻住那柔软的唇瓣儿,身下的动作愈好地狠起来。

“叫出来!”

他粗喘着,利齿啃噬着她的脖子,留下一道道触目惊人的痕迹,那痕迹让他涌起满足感。

她没有出声,越不出声,他每一次都深入得更加残忍,似要逼着她吟唱出来那男女之间最动人的音符,最娇嫩的地方,被他一次次地撞在那里,她在他的身下泪流满面。

他一点都不心疼,反而觉得更有味儿,泪眼迷蒙的样儿,更让他大动干戈,死在她的身上也是心甘情愿,粗指过去,抹去她脸上的泪,“怎么,觉得委屈?跟阿镜就不委屈了?”

她到是想说,人家没你这么……

话到嘴边,觉得不是滋味,堪堪地收住势,硬是不语,紧闭着眼睛,任由滚烫的液体不断涌出来。

“大胆儿,你可得给我听好了,”他这会儿翻过她的身子,让她跨开着双腿,坐在自个儿的腿间,大手扶着她纤细的腰上下大动,附在她红通通的耳垂边,“再怎么委屈,你都是我的人,大胆儿,可别忘记这一点。”

这样的姿势比刚才还深,深得她惟恐小肚子都让他顶穿,那里硬生生地鼓起,分明是他狂肆的家伙儿,她不敢看一眼,慌乱地移开视线,可沈科不许,他放过她那么长时间,早就盼着能纵情一番,腰际的力量十足地往上顶弄着,又压着她吞没自己的物事儿,那yin糜的景象儿,让他哪里还收得势,

到是大胆才忍了几下,那身子颤得不行,软软地瘫在他身上,硬生生地被挤开的地方,又疼又胀,他偏生不晓得她的疼,还要纵情肆意地弄着,她终是发生低抵的声音,小声地哀求着:“沈、沈科,饶、饶过我吧……”

仿佛是得到什么最大的保证似,他把她扶起来,硬是让她的眼睛对着自己,“以后怎么样?给我说说?”

她的眼睛里全是湿意,就那瞅着他,身子还在颤抖,从里到外,不能自己。

“真是个固执的人。”沈科喃喃自语,手儿摸着她的脸,见她下意识地躲开,立马一个眼神丢过来,就见她乖乖地不躲,这人都满足大半,也高兴了,“自己站起来!”

要说沈科,他还真是有几分恶趣味,明着还没有彻底的满足,却让她站起来。

大胆两腿软得不行,两手撑住他的胸膛,那里全是汗,她欲缩回手,不过还是一咬牙,撑着那里试图起来,她这一起,别的还行,肿胀的物儿就从细缝里脱落出来,上面沾着湿意儿,晶晶亮亮的,精神头十足地朝她打招呼。

她已经半起来,闭着眼睛,不敢看,才动一下,身体的私密处,被迫地朝他绽放的花瓣间淌出液体,清秀的小脸一下子皱得死紧,拖着腿儿到浴缸边,刚要拿起花洒,冲劲身上所的味道。

他的手已经伸入她的股间,抹一把她那里,泥泞得很,身体硬得发疼,利齿啃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似很民主地问出一句:“大胆,我可以吗?”

大胆觉得讽刺极了,到如今问她这个,先前他问了吗?还是她可以说不可以?她可以说不愿意吗?

她一迟疑,落在沈科的眼里,就是不愿意,他只接受愿意这个答案,冷漠地无视她的意愿,直接地扶住自己,往那里个xiaohun地方把自己给深深地送进去。

一切都跟狂风暴)似的,冲击着她,她无力承受,软软地倒在他的身上,bainen嫩的肌肤,染上诱人粉色光泽,两腿几乎合不拢,忽然间,一股疼意从身体深处窜出来,她脸色刹时刷白。

“送、送我、送我去妇儿医院……”她两手紧紧地攀住他的肩头,没有指甲的手指,试图掐住那里,话说得断断续续,乌溜溜的眼睛似带着几分绝望的姿态。

“妇、儿医院?”

沈科重复一下她的话,还带着满足的脸,瞅着她突色的样子,心里一下子揪紧,也来不及处理,直接把她抱出浴室,放在沙发里,快速地套上长裤,上衣压根儿就没想起来穿,从她的卧室里揪起床单,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直接地冲出去,房门都没关。

064









“听说没,今天可来了个大病人哟……”

“你说那个,早上送入急诊的那个?”

“对哟,就是那个,夭寿的呀,什么都没穿就给抱着冲进去医院!”

“我也听说那边的人说了,听说是那个、那个地方还肿着呢!”

“都肿了?这么厉害,是不是给那个了?”

“哪里是,给个男人抱进来的,那男人都没穿上衣,就一条长裤,身上除车钥匙,啥都没带……”

“什么男人,那可是沈少,院长都闻风过来,妇科跟产科的医生都在那里待命着……嘘………”

随着脚步声,纷乱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护士个个表情严肃,手头各自忙活着自个儿的事,连头都没抬一下。

走过来的是沈科,他心里憋得慌,还跑到外面狠狠地抽两根烟,脑袋里全是大胆惨白的脸色,还有从她合不拢的腿间渗出的血色,都让他没办法冷静,掏出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

“……”

廉谦的手机没人接,他跟拿着烫手山芋一样,把手机迅速地扔回裤袋里,此时,他已经穿戴整齐,瞧着光鲜亮丽,心里已经是一片荒芜。

站在病房门口,他往里面瞅去,她睡在那里,脸色刷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皱得紧,没有舒展开来的迹象,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那里,右手露出被子外,挂着点滴。

他慌忙地收回视线,送入医院的样子,哪里还能忘记,就跟烙印在他身上一样,手里似乎还残留着她泪滴的滚烫触感,手指一抿,湿意早已经在空气里挥发,一时间,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孩子,她有孩子了!

他还在她的身上做那混账事儿,瞅着那没有丁点血色的小脸,心跟给针刺过一样,疼得发紧,能没有内疚吗?

他都不知道把双手往哪里放,握紧不是,摊开也不是,反正着没有着落,都不敢迈开脚进病房,怕把里面的人给惊醒,怕迎着她怀着恨意的表情。

他怕、他真的怕了,堂堂的沈少,人眼中混世魔王般的人物,还真是想哭,哭个惊天动地,哭个时光倒流啥的,终是,他恨恨地一跺脚,再把手机给拿出来。

睡着联系人那里的名字,他那手指就跟僵硬了一般,怎么都抹不过去,偌大的屏幕闪着光亮映着他灰败的脸色,一咬牙,终是指面轻触下去。

“连澄,你快来省妇儿医院,我的住院部等你,七零三病房。”

对着手机,他一溜子地把话完,连口气都没喘,电话已经让他给掐断,背靠在那里,不想说话,一点儿心思都没有了。

想好好地疼着她,宠着她,把她弄成那样子的人居然是他自己,他一想起这个,胸口就狠狠地抽疼,想着她被送来医院的狼狈样子,许是这一辈子也得不到她的原谅了吧?

大胆没醒,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任何动静,静静地躺在病床里,要不是还呼吸着,也许沈科都要发狂了,此时的他缩在角落里,连上前一步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往日里,谁不是忌着他,他已经没有力气,垂着头,双臂抱住自己,膝盖间竟是湿成一片,何时,他也会流泪?

一向只让别人流泪的他竟然流泪了,真不敢相信,他低低地笑出声来,似有些疯狂的姿态儿,缓缓地抬起头,留下膝盖间的湿意。

“连澄,你看我,可笑不?”他走向坐在病床前的连澄,两手往他肩上一搭,那样子,惟癫非癫,眼神里映着几分狂乱的。

连澄看着护士把针从大胆手臂间拔出来,连忙伸手上去按住酒精棉花,按住那个细小的针眼,美丽的眼睛透着一股子冷光,那冷光,让人瞅一眼,就能从脚底一直冷到心里头。

“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修长纤细的手指,似精心雕琢过一般,他缓缓地抚过大胆没有一丁点血色的脸,薄唇一动,下逐客令。

“大胆儿,你是装的吧,是装的吧,不想见我吧?嗯?是不是装的?”沈科似魔怔一样,瞅着她的脸,让连澄的手指划过,竟是要冲过去,把他的手移开。

连澄已经在这里守了一个小时,眼瞅着她没有醒来,心里已经急得不知成什么样子,偏就沈科这个混主儿,还上来闹,那样子,让他真是没得耐心去看,挡在病床前,不让他靠近。

“你还想吓她一次?沈科,你说要疼着她的,就是这么疼的?把人的小命都要给去掉了?嗯?”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就是带着清冽的味儿,仿佛不食人间的烟火。

沈科给刺得生疼,胸口那边里,怎么都经受不住,疼得让他冒冷汗,生平头一次这么疼,疼得他欲伸向大胆的手都有些克制不住地轻颤,此时,哪怕她起来骂他打他都好,至少他还能见着生龙活虎的人是不?

可没有,一直都没有,床里的人儿泛白着清秀的小脸,躺在那里,连个细微的声响都没有,多么讽刺的事儿,他硬生生把人与连澄拆开,觉得走投无路时,还是找到连澄。

他知道,只有连澄,连澄离她的心最近,或者,她的心里满是连澄。

这一个答案,让他几乎站不稳,往后一退,壮硕的身子靠着雪白的墙壁,她躺在那里,清秀的小脸,在连澄的轻抚下,眉头似微微绽开来,让他觉得分外的刺眼。

他的双手整理着有些乱的衣服,挺直背脊,站在那里,唇角扯开一抹笑意,几分苦涩漾在那里,抹不开去。

“大胆醒来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连澄听得他的话,转头瞅过去,留给他的只有背影,淡漠地收回视线,他的手轻抚过陈大胆的眼皮,敏感地察觉到那里在微微地颤动着,人已经醒来。

“沈科已经走了——”

他没有戳破她装睡的举动,更没有让沈科过来打扰她,待得人走后,终是轻轻地说上一句,似情人间的低喃。

闭着的眼睛,渗出湿意,大胆身心俱疲,哪里还敢醒来面对着沈科,情急之下装睡,装作未曾醒来,此时,她无声地哭泣,泪水从她眼角渗出,往两边的颊面滑落在枕头里,满腹的委屈,让她像个无助的孩子。

身子似被搂起来,她睁开眼睛,泪水迷蒙,正是连澄,不住地抽噎着,话到嘴边,竟是说得断断续续:“连、连澄,帮我、帮我,你帮我,帮我、帮我把打、打电话给廉、廉谦哥,好、好不好?”

搂住她不住颤抖的身子,连澄早已经从医生那里得知她之前的凶险,怪就怪沈科那个混主儿,就知道蛮着来,把人这么弄伤,想剐他的心都有,瞅着他刚才快失常的样子儿,也是无话可说。

“联合军演,他现在联系不到。”连澄搂住她,心里发疼,“在这里,我陪着你,没事的,没事的,听话……”

大胆轻轻地推开他,自己慢慢地躺回去,两眼儿没太精神地瞅着头顶的白色,“你走吧,我一个人没事的,走吧。”她闭着眼睛,清楚地知道孩子还在身体里,生命力还真是顽强。

躺在急诊室的时候,她意识还清醒着,清醒地知道自己寸缕不着,以最难堪、最耻辱的模样出现在医院里,任由那些好奇的目光,怀疑着她的身份。

她无力地闭上眼睛,这个时候除了廉谦,谁都不想见,一点儿都不想见。

“吃点粥吧,这样对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好,我去买。”连澄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已经出去买粥。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静静的空间,清楚地听到自个儿的呼吸声,她试着动一下,还有些酸软,两手攀住床沿,一咬牙,一使力,她困难地坐起身,呼噜噜地直喘气。

“枣椰——”

她低咒,自己酿的苦果怎么着还得自己吞,早知道受这么个破罪,这么难堪地冲入医院,她就是豁出去,也得跟像喻厉镜坦白那样儿,把事儿摊开来。

也省得这个样子,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净,她知道沈科那人瞅着是个混人,大抵是已经匿去她的真名,别人不会知道她是谁,可让她怎么能把在急诊室的难堪一幕给忘记,大张着腿,那里还流出……

走入卫生间,她两手撑住洗手台,刚才那几步,力气都用得差不多,软软地靠在那里,瞅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得跟见了鬼似的,俱没有精神,让她自个儿都给吓一跳,连忙把水笼头往下按,双手捧住水,往自己脸上泼,洗去一脸的疲累。

头发乱得都打着结,她直接地用手权充梳子,跟猪八戒的钉钯一样从上往下拨,一下一下地,试图把头发给理顺,这人一难受,整个人的精神气儿都倒下去,她可不喜欢瞅见这样的自己。

廉谦去联合军演,她估计着一时半会还回不了,让她比较耿耿于怀的是居然没跟她说一声,她这个做妻子的反而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也许是……”也许是临时接到的命令?她心里已经替他开脱,至少在急诊室那里,她满心希望地等待着廉谦再一次出现在面前,至少她不用那么害怕。

“也许是什么?”

清冽的声音传过来,她手上一个停滞,很快地扯开笑脸,冲着买粥回来的连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脸,仿佛一切都已经过去般。

“没有也许,我自己无聊,自言自语呢。”她淡淡地说,眼睛还红肿着,说起来还真是没有说服力,“这是粥吗?我好象肚子是有些饿了。”

跟他离开前的柔弱样子完全是另一种状态,反而让连澄觉得有些不安,美丽的眼睛瞅着她中,跟会说话似的,修长的手指间挂着他买来的粥,“大胆你没事吗?真的没事吗?”

“没事呀。”她从他手里拿过纸盒子盛着的粥,眉眼一动,清秀的小脸,添上一丝光彩,连带着刷白的脸色都有些亮度,一咬牙,往前走两步,面上还得意地冲他挤挤眼睛,“我还能走,没事儿。”

是的,没事儿,最的惊险的时刻已经过去,没有醒来,是不想见到沈科罢了,那个混主儿,她可是恨得咬牙切齿,都有要喝他的血,吃他肉的冲(动),上次怎么砸得那么轻,带着砖头做什么,就应该带个铁锤子去的,砸他个头破血流才解气!

明明瞅见她眼底闪过的火光,连澄这才算是放心下来,伸手微扶住她,扶着她到床里,“想不想出气?”

“呃?”喝着粥的大胆靠着枕头,听他一说,愣住,抬眼瞅向他,那个样子,美丽得不像真人似的面容,说出让她震惊的话,一时间感觉不像是真的,“连澄,你是连澄吗?”

回应她的是一个笑容,那笑容,几乎是倾城倾国,在她看来就是那样,要不是还有着克制力,她恐怕又给迷花眼睛,装作很平淡地收回视线,不是没有心动,可凭着她去对付沈科,哪里有什么能力?

要权要钱都不是人家对手,更何况着人家混惯着,她到底是没有把握的,把自己豁出去引着他过来。这事儿,她又是做不到,还真是想往前,先天的条件不到位。

“我说真的。”连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修长的手指抚向她的脸颊,那样子充满着眷恋的痕迹,“我帮你,你觉得怎么样?”

大胆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不会说谎,甚至也没有必要在她的面前拿话哄着她玩,一点都没必要,她呼溜溜地几口,就把粥给喝完,这肚子一饱,力气都涨上几分,“你有什么条件?”

先兵后礼,免得以后说不清,她是这么打算的,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她经历这过么多,根本不敢相信别人会无条件地帮她,就连澄都没有例外。

“条件?”连澄把她倾落下来的头发夹到耳后,手指似无意地碰到她敏感的耳垂,“我欠你,怎么着也得还你吧?”

她耳垂一红,连忙往后微微一退,避开他的手,伸手自己个儿弄着头发,遮住两边的耳朵,觉得嘴里有干躁,下意识地伸舌舔过自个儿的唇瓣,“呃,那个,那个……”

话说了一会,还是没有个大概出来,她有些沮丧,硬着头皮,对着瞅着自己的目光,那双眼睛分外诱人,就跟着十五的月亮一样亮,“我说吧,你也没什么欠我的,我自个儿搞不清状况罢了。”

这个,她说的是大实话,非常大的实话,一点儿也没有掺水份,打假也不打不到她。

“大胆。”连澄压住话尾,眼神一暗,伸出去的手缩回来,面上的笑意未收,“想不想出气儿?就一句话。”

“想——”这会儿,她回答得很快,都没有迟疑,仿佛错过这村就没有那个店,哪会不想的,她想得很,恨不得很沈科一手给拍向墙那边,给她贴壁站好,永远都不许离开墙壁。

连澄纵容地望着她,仿佛早就料到她的回答,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也是,我们大胆儿怎么着也得雄起一回的是吧?老这么软软的性子,被他们给欺压得憋屈吧?”

不得不说连澄为什么会让大胆喜欢还是有原因的,这人除了好相貌之外,还有着颗玲珑心,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戳向她的软肋,她使劲地点点头,那样子激动得紧。

065









沈科很烦躁,自打出生来,还真是没这么烦躁过,烦躁得他都没个安稳的,见个人就烦,谁敢在他面前乱晃,准是少不了一顿排头,狠狠地抽着烟,烟灰缸里的烟头满满地塞着,他眉头皱得死紧,一直没有松开来。

“老板,张小姐来了,让不让人进来?”

包厢里一片黑发,要不是他手头的烟忽明忽暗地闪亮着一丝火星子,还真会让人觉得包厢里没有人,突然间包厢里亮起光亮,映出沈科那张阴晦不明的脸,手机放在耳边,听着声音,应了一声。

包厢的门被从外边打开,连带着外边的灯光迫不及待地从门边跑进去,殷勤得很,落在那茶几上面,那人影竟是活了般,活生生地雕刻在那里,柔弱得让人不敢轻碰。

房里迷蔓着烟雾,门儿一开,烟雾以开闸的猛兽般,往外冲出去,霎时间,包厢里的烟雾散去一大半,空间里似有些轻松。

沈科的手落在那腰间,缓缓地往上,万分眷恋,手机丢在一边,眼神透着阴沉,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抵就是他这样子,手指轻轻地弹向那人影的脸颊。

然而,只动一下,他的手指就缩回来,分明落入眼里的是她苍白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让他手指蜷缩起来,不敢再碰触一下,仿佛一碰,就能听到她的哀鸣声。

“沈少——”

随着娇娇软的声音,张思甜走进去,身后的门立即关上,眼前一片黑暗,凭着那个烟的火星子,准确地找到沈科的位置。

踢掉到脚上的高跟鞋,她软下身子,半跪在他的身边,两只手攀住他的腿,仰起脸,轻轻地凑近他,吐气如兰,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魅惑之态,清纯的面容透着几分妖艳的味道,那是大胆身上所缺乏的。

“这两天好象很忙的样子?”沈科没有推开她,抽着烟,吞云吐雾,烟圈儿慢慢地上升,遮住那一点儿火星子透出的红光,面容沉在那里,看不清神色。

张思甜早就习惯他时不时的阴沉,跟着他已经几年,烟味儿冲着她过来,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没有半点的不适,反正那手臂缓缓地往上,勾住他的手臂,又往他的胸膛前攀去,黑暗里似妖娆的女蛇,试着勾起他。

敞开的衬衫,贲张的肌肉热烈奔放,被一双手柔柔地抚过去,按住那里,似动非动,身子缓缓起来,那动作似在跳舞,世界上最动人的舞姿,贴向他的胸膛,自唇瓣间吐出蛇信一般的舌尖尖儿,以舔非舔,似啃非啃。

她的手往下,清楚地摸到那里,那里的气势,让她眼神儿微微绽出极热的光芒,微弱的红光里映出她的脸,清纯的脸,满是渴望。

然而——

她还在那里沉浸着,沉浸着他给予的特权,下一秒,人已经给抽提起来,下巴落在他的虎口里,那里夹得极紧,紧得她发疼,最是这个时刻,那黑色的眼睛一眨,竟是落下泪来,楚楚动人地瞅着他。

她这样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都恐怕得软下心来,沈科不是那路人,他可以容得别人算计,看着别人在他面前装出臣服的样子,暗地里爬低窜高的,说白了,就是个爱看戏的主儿。

他心情好,可以容忍着,大不了当成一场戏,还可以评点一下那自以为是的破烂演技;心情不好时,谁的演技都不想瞅着,准一个跳梁小丑,没得让他抬一下眼皮。

张思甜是什么?不过他养着的宠物,听话就行的,他养过好多宠物,个顶个顶的美,个顶个的姿态,不是没有比张思甜更出色的,这娱乐圈最不缺的可不就是美女?

他不是没察觉出张思甜的心态,准以为她自个儿在他眼里是有一点儿分量的,这不,要不是这样,还敢找上大胆儿,要不,这样,他也不会失控到那地步。

瞅着,他这人还挺能推责任的,把自个儿折腾得大胆入医院差点流产的事儿都推到别人身上,他自己给摘得门儿清,反正就是要人过不去,他自己不舒坦了,别人也休想舒坦着!

他就是这么个人,说他渣也不否认,他渣他自在,一手箍着她下巴,一手里还夹着烟,吸过一口,红光儿亮一点,又迅速地暗下去,“这两天好象很忙的样子?”

重复着先前的话,他吐出一口烟雾,冲着她的脸过去,微弱的红光,伴着他阴晦不明的眼神,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凝固。

“快、快杀青了……”张思甜极疼,觉得那一处给他箍得极疼,眼里已经蓄着湿意儿。

“哦?原来是要杀青了呀?”他似听进去她的话,手里稍稍地放轻,“最近有没有去哪里?”问得那个姿态,跟个随便问问的,一点都没入心里去的样子。

下巴那里一松,张思甜根本没往心里去,怪只怪平日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子,反正着他就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哪个时候掐她都是指不定的事儿,她做的是就是奉迎着他,紧紧地把人攀住才是正理儿。

“都跟剧组的人在一起,没去哪里。”她娇(笑)着,仿佛与他是最后拍的恋人,她自个都是这么觉得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跟在沈少身边这么久?

她不是自恋,她是自信,人都说自信的女人最美丽,她最赞同这话。

“没去哪里?”

伴随着他着重复着这四个字,张思甜的笑意还挂在脸上,人已经给她挥开,重重地往后跌去,整个人失去重心,倒在那里。

她浑身都疼,才从片场过来,最后的场景是吊上威亚,半空中翩然下来,与心上的人相逢,那个男主演不过是新出的小生,靠着一张脸从选秀大赛里出来,卡了无数次,让她给吊在那里受罪不少。

没发脾气,她一向在圈中以脾气好出名,忍了无数次,骂人的话到嘴边,又给咽回去,她是玉女,没有哪个玉女对着人插腰大骂吧?

思绪转来转去,终是没让她身上的疼意少去一分,疼得她这回子真是流出眼泪,不是演技,是真的,身上本来就给吊威亚给弄得全身都疼,现在又是这么一招,岂有不疼的道理?

“沈少,思、思甜是不是来晚了,让沈少久等了?”她试着半撑起身子,手肘处传来刺痛的感觉,让她的动作一个凝滞,到底是自诩为专业的演员,一下子隐下去。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在静静的包厢里,特别的响,特别的重,只见得张思甜的身子已经朝一边摔去,软软地倒在那边。

“是久等了,你让我**是久等了,大明星?嗯?在我面前知道摆你的破架子了?”沈科一巴掌过去,仿佛还嫌着有点脏的样子,朝着空气里挥挥手,那样子似在掸去水间的灰尘。

“沈、沈少?……”张思甜躺在那里,那一巴掌过来,瞬间就觉得火辣辣一片,都不敢伸手去摸,沈科的脾气,她知道,得顺着人,只得低姿态,把她的姿态放得低得不能再低,“沈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话一说,扯动着那边的肉,疼得她泪流满面,滚烫的泪水激得一边红肿的脸生疼,她没抹泪,深深地知道梨花带杏雨的样子最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这姿态百试不爽。

“不是故意的?嗯?”沈科笑了,微弱的红光忽然间一亮,那是他深吸一口,随即着把烟一捻熄,往烟灰缸里一丢,“要是故意的,你还不得把自个儿当成仙女了?”

张思甜被他这么一厉声,似乎是从懵懂里醒来,有些不对劲儿,往日里,不是没受过沈科的动粗,这会儿,好象有些个不一样,她到底是心机还有些,没表露出来,“我哪里是什么仙女,沈少可不是编排我来着,哪里受得住?”

她还是笑着,笑意半分未减,伏在那里,没有再试着起身,那两记摔,骨头架子都要散了似的,忍着疼,没呼一声疼。

“得,这世上还有张大明星受不住的事儿?还到真让我开了眼界!”沈科那话里带着讽刺的味儿,起身迈开两步,到她的身边,蹲下身,那手就从她的背上划过去,还试着弹动几下。

这一弹,弹得张思甜的心一下悬起来,她不怕他发脾气,不过就是受着就是了,就这阴不阴、阳不阳的,让她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少、沈少……”

她低低地唤着,低低地唤着,声音似藤蔓般一圈一圈地缠过来。

要是平常着,沈科到是不介意,哪个人在他面前再折腾,那都逃不过他的手心,看着人蹦达着,也挺乐的,可是,这一回,他到是没那个兴致,一点都没兴致,大胆还在医院里躺着,指不定这以后的,他还真是……

苍白的小脸,从他眼前浮起,那心就跟就像架在火上烤一样,烤得他揪心的疼,那手下就没个轻重的,不再弹着她的背,而重重地抹过去,跟抹布似的,那般子狠狠地抹过去,那狠劲儿,都要把她身上的皮儿都抹下来。

“果然是做了大明星就不一样,这腿儿都张开过多少回了,还当自个儿精贵得很,我他(妈)的捧着你,还真把自个儿当一回事了吧?”他一句一句地丢过去,眼里带着笑。

那叫笑吗?

准一个阴毒的眼神,笑意都没到眼底,让张思甜心底里发慌,慌得她只知道开口求饶,“沈少,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我知道我知道错了——”

“错?还知道错?错在哪里了?”沈科阴阴地笑出声,面容隐在暗色里,那样子,从地狱里来的勾魂使者般,活生生地要人的命。

错在哪里,张思甜还真是搞不拎清,这会儿,才从片场过来,根本也没有什么事儿,可这沈少喜怒无常的脾气不是一天两天的,让她还真是不敢轻易地着往枪口撞去,一般着就自己认错。

认错的态度是好的,那也得看人,看那个人,沈科今日里烦躁得很,要不瞅见着大胆手里那两张银行卡,说不定,他还会耐着性子,真儿个慢慢来,眼瞅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跑到大胆儿面前,拿着他给的钱。

还真是好,他沈科还真是头一回见到这种可笑的事,那个乖乖的,大胆儿还真是绝,就把钱给收下,收下到还行,到底是态度不行,她要钱,找他要就是,没得跟个龌龊的人搅一起,还暗地里把就用着七十万把他给转手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儿,真的是咽不下去,好端端的人,没的让他那些个想出来要温水煮青蛙的招儿,还没使出,就给断在脑袋瓜子里,现在,也别提大胆儿,他想到大胆那脸色,就发怵。

“把我的钱拿去,做的好事儿?”他那手不松,似剐过她的背,往上,那速度老慢,往她的肩头上去,就跟张牙的蛇嘴一样,一把子掐住她的脖子,半提起人,凑过脸去,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的,“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雏儿,攀着进中戏,到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张思甜整个儿愣在那里,哪里还晓得疼,还以为自个儿给洗得干干净净,自打入了娱乐圈,她自小不爱念书,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给破了身,那不是别人,是隔壁家的书呆子哥哥,她发育得比一般人都早,那会儿已经稍具着少女的风情。

那书呆子哥哥到真是个呆子,勾了好几回,都没有上套儿,她那时堵着一口气,非得把人给降了不可,同伴女友到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药,她给书呆子给喝下去,那一晚,可真是疼,到底是不懂情趣的人,只晓得一味儿蛮干。

一夜下来,她跟个残花儿一样,两腿儿都并不拢,那里儿狼藉一片儿,她可是浑不在意,自个儿起来洗一番,精神头十足地拖着外八字的脚步找同伴去了,炫耀自个儿终于把人给放倒。

疼归疼,就她那个年纪,到是晓得快慰了,事儿有一便有二,那书呆子没了念书的心,天天就缠着她,非得做那事儿,先头儿,她还瞅着有几分用处,手头没有零钱儿的时候,就去找人,书呆儿先头几次出手还行,到底是经不得她一花。

这人没钱,她不把人放在心上,跟着同伴女友去得那shengsechangsuo,有些个就喜欢她这个youchi样儿,给的钱也多,她哪里还有心思读书,陪着人做那些事儿,小小的年纪学起片片那里那些手段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她到是有些脑袋,知道这是个青春饭,吃不长,不过凭着她的身子,人家现在爱她这份新鲜劲儿,没两年,她已经是生张魏,那圈子可红得很,伺候的都是有钱的主儿,没个千把块钱的,还真得是休想进她身一分,待到十八岁,就跟着个年纪可以做她爷爷的中年男人到了省府城市儿。

也没得回过一次家,这些年来,到是过得春风得意,凭着女人的本钱儿,再加着那些个纯熟的演技儿,跟着有人捧,一下子起来,这一起来,就恨不得把前尘往事儿给洗个干净。

改了名儿,整个容,改头换面,就连着那些个包过她的人,现在碰见,那都是恨不得人家死绝了才好,别影响她的星途儿,可偏就这些个事儿,如今个让沈科给一句话给暴出来。

但凡有历史的人,都不愿听自个儿的历史,张思甜也不会是例外的那个,可到底不是什么清白底子出来的人,那个脑袋可透着机灵劲儿,没准儿,就是那个女人,瞅着像茶几上的学生妹儿。

也许就是本人也说不定,她回忆起上次这沈少让那个叫陈鸳鸳的女人给闷头闷脑地砸个全身,连个挡的姿势儿都没有,心中不由得暗叹自个儿当时眼睛没放亮一点儿,“我是个什么人,沈少那自然是晓得的,豁出去不过是个烂壳儿,沈少你大人不计不小人过,饶过我这么一回,成不?”

她话说得漂亮,把自己往低里放,把他往里高里捧,还指着他高抬贵手一次儿,她脸上肿得,唇角破的,身子又疼,保不齐要歇个几天的,新戏已经等着她开拍,满心着想讨饶,放过她一回!

“饶过你,谁饶得过我?”这会儿,先别说廉谦联合军演回来,就是阿镜那边儿听着消息,也指定是饶不过他,这两个人要是一联手,哪里还有他的好?“我的心血让你给搅得白费,谁赔我的损失?”

他阴阴地笑着,掐住她脖子的手到不缩紧,要紧不紧,要松不松,拽着她的短处,“明儿个去日本,那里可有人等着你拍戏。”

去日本拍戏?

张思甜不敢想着与什么国际大导演合作的,又或是什么合作的电影,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得要死,头一回觉得,真是应付不住这个男人,就是把浑身本事都使出来,也不见得他会有什么软态儿。

惯常的手段儿,方才就已经没用,要是按着平时,她稍稍地学那茶几上女人的姿态,他早就是热情如火,无须她多费唇舌,都没个抚弄的,直接地提枪上马,没什么怜香惜玉的心,她早就迷上这滋味儿,狂猛的滋味儿。

“沈少,我最近接了新戏,几天后就要开机了,那个、那个……”不好去日本,她试着把话说出来,不想把近在眼前的机会给浪费,那可是国内第六代导演,就指着这电影去国外参加电影节的。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间已经给放开,还没来得及心里一松,tunbu那里一疼,这是身上肉最厚实的地方,当真是疼入肉里,他的脚踩在那里,她所有的话都瞬间消失在嘴边。

“怎么着,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沈科这个人毒,他完全不否认,对于一个敢拿着自己当回事,还拿钱给去大胆的人,更是恨不得把人给剐了,“你以为是日本做什么?做了明星,还真把自己当明星了不成?人家可不就缺你这样的,清纯的脸,魔鬼的身子?”

要是这会儿还听不出来沈少嘴里说的啥意思,那么她就算是白白打滚这么多年,可即使打滚这么多年,她迎来送往也不知经过多少男人,自己都想不起来,去日本拍那种片子,一想到这个,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她挣扎着,忍痛挣扎着,试图攀住他的裤腿儿,仰起红肿的脸,“沈、沈少,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千万别让我去日本,我要是一去日本,得全完了,全完了……”

玉女明星拍那种片子,她眼前一片黑暗,差点儿给这个消息给震得不知道身在何处,到底是经历过的人,一会儿已经反应过来,求着情,端出样儿来,两眼泪汪汪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包厢里没有灯光,就那一点微弱的红光都断在沈科的手里,根本瞅不见她脸上如泣如诉的表情儿,就算是瞅着了,那也没个软,他要是这么容易软下来,还真不是沈科了。

“做什么都行?”沈科伸手勾起她的脸,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另一手就按住她红肿的那处,倾身过去,“得,还真是识时务,挺让我喜欢的,四海那老头子,想你陪他个十天半个月的,知道怎么做吧?”

四海集团的老头子,这名头一出来,张思甜不由得颤了几颤,那个老头子,有虐(待)的倾向,她到是听说过的,落在他手里的女人都没个好的,“沈、沈少,饶过我吧,那个……那个人,我实在是承受不住……沈少,饶过我吧……”

这会儿,可不是先前,先前还装着几分柔弱的样子,现在,她已经给吓得魂飞魄散,年少时别的不怕,有一回给个刁客给狠狠地烟给烫过,怕死那回事,自是顾不得姿态,没命地讨饶。

“砰——”

包厢是给踢开的,连带着包厢里的壁灯都跟着亮起来,那门口站着的男子,约莫一米八十左右,那脸是俊朗的,眼里满冷厉,跟个冰渣子似的,冲着里面的沈科过去。

“沈科,你长本事了?把大胆弄成那样子?你还好意思躲在这里寻乐子?”

那自是喻厉镜,晚上的应酬都给推个一干二净,连医院都没去,直接地开车到这里,踢开包厢,见着那个假货子还在包厢里,话就丢过去。“这么个东西,山沟沟里一丢就是了,也值得你动手?”

张思甜听得心一震,山沟沟里,一去那里,哪里还出得来,嘴里的声音刹时都歇了下来,这人她是认的,省委秘书长,比起沈科来,到是不遑多让。

沈科到底是真做了那事儿,挺不直腰儿,面上有些难看,狠狠一踩地面的女人,权作出气儿,“阿镜,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知道、早知道……”

后面的话,他终是没说出口,实在是没脸,好好的人,被他给送入急诊室里,他走那会,还没有醒来,那滋味难受得紧!

只是——

他突然间想通一件事儿,眼神利上许多,走上前,一把子揪住喻厉镜的领带,那样子跟吃人似的,“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那天大胆在你楼下的早餐店里,是不是从你的房里出来?”

066









这话问得那是一点儿都没有错处的,那天儿,大胆分明就是从他的公寓里出来,好巧不巧地与沈科碰个对面,喻厉镜到是不否认,明摆着的事儿,否认也忒没意思。

包厢里还有外人,自不是说话的地方,他往那个瘫软在地的女人一瞅,这样的女人见得多了,没什么可高看一眼的,不否认,也不承认,就一句,“把人弄走,平白地弄脏这地方。”

弄脏这地方?这话刺人得紧,让张思甜几乎咬断一口银牙,到是没敢在面上露出几分颜色来,软在那里,似浑身都无力,已经起不来。

沈科根本不在意,那个眼神,还真没把她放在眼里,合计着还有用,谈成那生意,再把人送去山沟沟,不错的主意,无视她投过来的期盼眼神,他到是冷淡得紧,仿佛那个人跟他毫无关系似的,也没那些个事儿。

张思甜给人拖出去的,三大五粗的保镖们,揪小鸡仔一样的把她给揪出去,她的手试图攀住沈科,却被他一脚踢开,“你们都行,你们真行,都想瞒着我是吧?”

喻厉镜不能说没那意思,兄弟归兄弟,女人归女人,大胆她到是好,嫁给廉谦了事,可他还真不能让她了事,让她如愿这样子了事,那以后还有他什么事儿?

其实他那意思强得很,压根儿不想让他知道,“你别拿不知道当借口,不知道就可以胡来了?”那个省委秘书长的气场还真是强,一点都没有瞒着兄弟的心虚,理直气壮得紧,

“——”

这个理亏的是沈科,他自是没话说,心里憋屈,合着他们两个心里头早有打算,都打算把他给晾到一边,临了,这苦果什么的,都是他一人吞,刹时有种极为不甘的想法。

“廉谦半个月后回来,要不是这临时加的军演,你小子,还不得让他给打得入医院。”喻厉镜丝毫不同情他,一想到大胆痛苦的样子,他到是也有那种冲动,不过他是斯文人,动文不动武。

沈科不服的,廉谦凭什么打他,难不成他好欺负?(哎,作者写到这里没蛋也疼,他要是好欺负,这世上大抵就没有好欺负的人了!)

他算是瞅出来了,大胆肚子里的孩子,谁都有可能,那会儿,三个人都有过,他还跟喻厉镜一起放肆过一回,别不成是那回的,真搞不清是谁的孩子。

做dna,一定要做,还非得让孩子的dna报告出来是他的孩子,这样子,不管是廉谦也好,喻厉镜也好,都得给滚到一边去,让他们拿着小手绢哭去吧!

不过,他还是很敏锐的,话说廉谦军演这事儿透着可疑,怎么就突然间去参加军演了?人家才刚新婚,虽是任务下来,只得上,可这会是不是太巧了点?

他不愧是个嗅觉灵敏的人,一下子闻出味不太对来,瞅着喻厉镜那张冷厉着的脸,嘴里顿时“啧啧啧”不停,还装作不认识他似的,围着他慢慢地转上个半圈,一副惊讶的样子,“原来着,我们的秘书长手真长,都能把手到军方那块儿去了?”

这个,还真是没想到,他怎么瞅着廉谦给人算计了?那家伙精得跟狐狸似的,怎么着还敌不过喻厉镜这头狼?

“那是我能伸手进去的?”喻厉镜一个冷厉的眼神丢过去,那神态在跟在看白痴都没有什么两样,“联合军演你懂不?原先的最高指挥官病倒了,怎么着也得有镇得住场面的人去吧?”

沈科表示很受教,这出手的都不算是什么,最厉害的是那种明着把你往上拱,实际儿,你出风头,他得好处,这种事,喻厉镜做起来还真是得心应手的,瞅人家理直气壮的,再瞅瞅他自个儿,人嘛,心没朝他,还把人给弄伤了。

事先订好的人怎么会突然病倒,凭着他的小心眼,自是往身前的人身上想过去的,别告诉他,这都是什么病,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及时,顶替的人还非得廉谦不可?

“你真行,一声不吭声地把事儿就给办了。”他嘴里含着的可都是酸味儿,这会儿,他在大胆面前成罪人,他到好,捡个好处去了,想想就不甘,“办得还让人觉得事儿就是那个意外。”

喻厉镜懒得跟他胡咧咧,没好气地横他一眼,“以后少来,要是在大胆身上再敢胡来,看我饶不饶得了你!”

“得!”这话不爱听,沈科差点暴跳起来,那骨子里的毒就涨起来,还真是一指戳到他面前,“喻厉镜,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是大胆的谁呀,人家有正牌丈夫,还轮不到你这出这个面!”

廉谦与大胆那是领了证的,这谁不知道,都下意识把事儿给丢到一边去,如今沈科提起来,到让喻厉镜一向冷厉的眼神充满着火光,那样子,比沈科还狠上几分。

“你到是想当大胆的谁呢,上赶着,人家也不要!”一个比一个的刺耳。

“得,你还不一样,人家不是也没有要你,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的?”

“你往大胆面前一站,看人家怕不怕你?把人弄得进医院,怎么着,有本事了?”

“我是没本事,你瞅着好了,大胆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到时别给我哭!”

“……”

“……”

沈科的嘴巴也毒,喻厉镜自是不让的,两个已经是有头有脸的大男人,在包厢里跟个孩子似的斗嘴,进而动起手脚,打得那个热火朝天的。

包厢外有人,没敢进来,瞅着两个披着“年轻有为”外衣的男人在那里打架,打得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反正不防守,都拿着进攻当作最好的防守,没一会儿下来,两个人都英勇地“负伤”。

好半个小时过去后,里面清静了,外面的人估计着是没有力气了,可是不敢朝里看,自家老板的性子还是了解的,没事别冲上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先有好在老板手下壮烈成仁的同事们,刚才还有张思甜给他们做出榜样来的。

“你真行,把我打成这样,我明天怎么去见大胆?”

这房里的灯光很足,沈科身上的邪火儿全发出去,这会儿躺在包厢的地面里,没啥形象地躺在那里,整个脸儿都肿起来,嘴角嘛,自是带着血,身上的衣服乱得不成样子,极是狼狈。

喻厉镜跟他一个样儿,撑着起来,冷哼一记,临走时还从沈科身上踩过去,听着一记呼痛声,可以知道他下了多少力,“大胆估计着没想见你!”

“这都是什么兄弟——”沈科表示压力巨大,躺在那里,没想起来,让头脑清醒一点儿,反正成这样子,明天他住院去,这住院的地方嘛,自是不挑第二家!

“沈少——”

“胡咧咧个什么劲儿,还让不让清静了?”

他才想好,还没来得及夸自个儿主意好,包厢外几乎把他耳朵给叫聋的声音让他直接地训过去,没个让人省心的。

“沈少,网上到处都是你的视频……”

“有我的视频怎么了?”沈科初时不在意地淡淡地问一句,可没一会儿,他瞅向那来报告的人,见他一脸说不出来是啥事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涌起一个荒谬的念头来,“你别告诉我是那种玩意儿!”

不是问话,是肯定,他面色阴晦地盯着人,见那人忙不迭地点点头,那样子都要让旁人觉得脖子有断的隐忧。

打开电脑,如今个网上最火的话题是什么?莫过于疑似沈家幺子与知名清纯玉女明星的jiqingshipin,虽说各网站早已经都禁播此视频,网上的消息跟个龙卷风似的,是个人都晓得,都说是“疑似”,别人又能不是没长眼睛,都是会心一笑,那个浑得没个底的沈科到底是出个大洋相。

沈科没有出面,更没有在媒体上面澄清,连个强硬的手段也没有,好象这事儿与他无关,安静得很,人都说,这真不像沈科的性子。

沈科那人是个什么性子,这稍稍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晓得,睚眦必报,有人得罪他,没得让人逍遥的,没人惹得起他,也没有敢惹他!

疑似的女明星张思甜到是出面了,经纪人陪着,声泪俱下的,哭得那个叫一个我见犹怜的,可记者都是些什么人,哪是这几滴眼泪可以交差的,问问个个地都戳到她的心上,泪就哗啦啦的,停不下来,发布会现场几底都差点儿哭晕过去,拼着力气大喊冤枉。

发布会一结束,所有的记者都是将信将疑,谁会相信,这娱乐圈里的人,谁会相信这那里面的女人不是张思甜,模糊一点,暗一点,那样子,活生生地就是张思甜!张思甜是直的,那么沈少自然是真的,娱乐圈子里,张思甜与沈少那么点儿猫腻的事儿,哪个不晓!

自那发布后结束后,张思甜被剧组开除,如今是经纪人都找不到她,这个落在记者的眼里就是心虚,心虚得躲起来,不敢见人。

好一个玉女明星,端得娱乐圈里再没人敢称“玉女”两个字儿,这一呼,别人还不把有色的目光朝你脸上瞅,张思甜在视频里的表演,那叫一个卖力的,只要是个男人,就得看得血脉贲张,现在的玉女,换个同音词儿——yunv。

这边,沈科没敢去医院见人,每每想去医院瞅瞅,就想起大胆苍白的小脸,迈出去的步子就给收回来,医院的大门口,一步也没进去过,到是一天到晚到打电话给大胆的主治医生,问着大胆的近况。

主治医生给他一天十几个电话给问得老烦,又不敢随便挂他的电话,这是沈少,就是在帝都是横得出手的人,他一个医生,哪里吃罪得起,每天陪着笑脸,把病人情况详细地复述,一天十几通电话,讲的内容都差不多,那医生满脸的苦,觉得自个儿差点成鹦鹉。

沈科哪管别人乐不乐意,电话是天天打的,也不嫌累,要是可能的话,真想按个监控到大胆的病房里,好让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地瞅着人,手头的事一点都不管,就连那个吵翻天的视频,都让他没心思去理。

他是最小的,出这档事,上头几个哥哥,都个个拿出派头恨铁不成钢地训上他,他呢,嘴里应得哼哼的,早就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哪有听进去一星半点的,徒费几个哥哥的口水。

“那天记者会后,她就不见,我陪着她去洗手间的,等了快二十分钟,人没见出来,冲进去一看,洗手间儿压根儿没人。”

沈科的面前坐在一人,那人坐得挺直,五官秀丽,透着一股子精明的味儿,话说得很不卑不亢,颇有些气度,至少在面对沈科阴睛不定的脸色,还能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至少说明她在沈科的眼里还是有些个有处的。

“那敢情好,连个人都看不住,这钱合着都是打水漂的,连个声响都没有。”沈科的嘴那个一般可是不饶人,要饶人那也得看人,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他主看一眼,“金雅,你说,我养这么个人,怎么这么难?”

“沈少,这事儿是我做的欠到位,自然是要把人给找出来给沈少做个交待。”金雅嘴上说得很是谦逊,身子坐得很直,没有一丝的歉疚,“还有,上次选秀第一名已经来了,不知道沈少有没有时间点拨一下?”

“点拨?”沈科薄唇微扯,阴晦的面容乍露出几分笑意,衬着那阴晦的面容没添半丝喜色,阴得渗人,“你说什么,我到是没听清楚呢,金雅?”

金雅在他手下已经多年,手里已经带过不少大明星,在娱乐圈里,很少人能不给她面子,再加上背后站着的是沈科,就是大牌明星到她手里一般也不太敢甩大牌。

听得这个声音,她有着颗玲珑心,自是听出来自家老板在生气,可跟往常不一样,往常哪里管的,就去点拨了,如今着送到面前不高兴,是性子转了?

不太像,她更加是不太信的,沈少的性子转了,那么太阳得从西边升起的,不是她说得夸张,本就是如此,目光落向那茶几上的人,这点眼力界还是有的,这么多年,沈少找的女人可都是一个味儿,概括出一点儿,就跟茶几上的身影差不多。

这次的选秀,自是按着他的喜好来的,个没后台的人,在选秀里要想拔得头筹,没个人支持怎么行?都是一样的,喝什么样的汤,就放什么样的药材,选秀也一样,萝卜中挑个可塑造的就成。

“我想着那人到是欠一点火候,还是先调教过后再让沈少过目吧。”她连忙补上话,把自己说出去的话给硬拗回来,“那么,我先回公司了。”

沈科半眯起眼睛,身子躺在沙发里,壮硕的身子,让沙发显得有些小,人跑得够快,开次记者会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跑了,真以为她能跑到哪里去?本想着让她陪陪四海集团的老头子,山沟沟嘛也就不必了,如今着,这还得送,不是吗?

谁在他的身后算计他?

敢算计他?

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子!

这厢里沈科在暗地里查着暗处他的人,陈大胆还在医院里,连澄一直陪在医院里,就是睡嘛,也是旁边架起简陋的小床,陪睡在病房里,除去他,还有喻厉镜,这两个人也没见他们在她的面前商量过,一个人轮着一夜,不重复。

大明到底是身子骨不差,躺了几天,慢慢地恢复得也差不多,可能是这次的事儿,让她有些受惊,总觉得有些不安,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觉得挺解气的,尤其是那满头条的jiqingshipin新闻,围绕着疑似沈科与张思甜的两人。

疑似?

所有的报章杂志还是网上的都一口认定是疑似,大胆认识沈科那人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他是什么样儿的,还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脸部是做过特殊处理,画面也很黑,真的看不太清,她有一种可怕的直觉,那真是沈科。

要说谁会做这样子的事,以前她可能会觉得是沈科那人太浑,把这个都公布出来,不怕丢脸,如今着,算是看明白一件事,连澄瞅着跟不食人间烟火样,做出来的事比沈科到是有得一拼。

她就是收到几张照片,他到是把人家的东西拿到网上去,看到的人,多了去。“阿镜,你昨晚也在,今晚还来?”

见从病房门口起来的不是连澄,而是提着公文包的喻厉镜,她不是没有一丝失望的。别误会,她不是因着见不到连澄而失望,就是想问问连澄,是不是真是他下的手,上次问她想不想出气,别跟她说这就是出气的法子!

她不问还好,一问喻厉镜的脸那个叫冷厉的,本就是冷冷的带着一抹厉色的,这更冷厉一下,到让病房里的温度明显地下降好几个点,大明立马觉得自个儿的手臂都串起鸡皮疙瘩。

“大胆不想见到我?”

还没待她想个办法把人糊弄一下,喻厉镜质问的话就丢过来,丢得她头晕眼花的,不知道是怎么回答才好。

终是,她瞅着他如入无人之境地脱下身上的西装,文明的外衣全都褪去,满身的强势,就着一条长裤坐在床沿,一手已经抚向她的脸,手劲不重,她却觉得有千斤重似,没有伸手打开他。

“没、没有……”那手沿着她的脖子往下,让她一下子警戒起来,嘴里已经忙不迭地违背心意地回答,这个回答在几天里已经养成得很好,人推不出去,人家硬要来,她还能怎么着,廉谦不在,她又不想让自个儿的事给李美玉女士知道,把柄都在人家手里,能不听话吗?

喻厉镜似满意她回答的态度,还点点头,觉得“儒子可教”的样子,“困了吗,困了就早点睡,对孩子也好。”瞅那样子,望着她让被子给盖住的腹部,他的眼里多些柔和。

被他洋溢着的一些个温柔给弄得毛骨悚然,她连忙合他意的点点头,推说自己困了,无视他的手还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就睡。

这一闭眼睛,到是越来越觉得清醒,本来嘛,医生让她别太下床,她一天到晚地睡在床里,哪里还能睡得着,又不得不睡。

忽然间那手给抽开,她暗地好好地松口气,可那气还没有松开个彻彻底底的,这被子给扯开,身后捱过来火热的身子,让她一下子紧绷得跟个石头似的,“我不行的……”

她的声音带着无奈,惹来喻厉镜放肆的笑声,两手臂箍住她,不让她从身前脱离开去,紧紧地搂在自个儿怀里,下巴贴着她的头顶,“睡觉呢,你在想什么呢,就算是你能行,我也动不下去手。”

呃——

大胆暴个大红脸,有想去钻地洞的冲动,想把人给推开,医生的警告还在耳边,情绪不要太激动,动作不要太激烈,她怕自己真使力把人给推开,肚子里那个还没有成形的小东西,可得让她再受次苦头。

这一夜,两个拥着入睡,相安无事,惟一的一点就是大胆睡相不怎么好,让喻厉镜夜里醒来好几次,瞅着自己精神十头的家伙儿,又瞅瞅着怀里那张熟睡的脸,终是叹口气,再把人搂紧些,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沈科手下的人到底不是吃干饭的,几天下来,还是查出来,所有的予头都指向连澄,这事儿,做得真好,一报还一服?

他当时阴连澄那小子一手,让人的婚礼硬生生给搅黄了,现在到好,人家的手段比他当时就发几张照片到大胆的手机里更狠一些,直接地把他录下的那些个东西给暴出去,真有一手!

“……”

沈科阴阴地笑,笑得他身边的男秘书往后退了退,不敢接近这位喜怒无常的老板,就怕自个儿成为炮灰。

“站那么远干嘛,事儿怎么不说下去了?”

职员的戒慎,他都没空注意一眼,听着耳边没了声音,一个眼神过去,带着一丝警告的味儿,让人把话最好快点说完,别拖拉,他没有那个美国时间来浪费。

“东周刊想约沈少采访,不知道沈少的意思?”那人给一瞪,小心肝吓得颤颤然,努力地鼓起勇气,一口子把话说过完,跟后面跟着猛兽似的,想走,但没有沈少的开口,不敢走。

这个问题,沈科一眼横过去,就说了三个字:“你说呢?”

那个样子,惟他独尊,仿佛在一切在他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事,一点都不能引上进心他的波动,阴晦的面容,认都没敢对上,他阴鸷的视线。

“是的,沈少。”男秘书应得很干脆,这回没有一丝迟疑地走出去,临走前,还把办公室的大门给阖起,让沈少在里面安静得待着。

连澄,好个连澄!

话说,沈科真是后悔,后悔在医院里打的那个电话,当时真魔怔了,叫上阿镜也好,怎么着就打电话给连澄那小子,让他在大胆面前献殷勤来着,还把自个儿给搭上,他到是不怕自己当一回那啥的最佳男主角,就是窝火,向来他玩别人,给别人这么一玩,还真是火窝得很!

“连澄,我还指着人挣钱,你把人可得藏好了!”

沈科拨通电话,听得那边连澄的声音,直接地把话捅过去,没待人家有反应,就给掐断电话,多余的话一个字都没有,简洁干脆。

067









钢琴王子即将在省府城市开音乐独奏会,这是他成名以来,首次在国内开音乐独奏会,他的团队,致力于将一切弄到最好,独奏音乐会曲目十分广泛,包括舒曼的《阿贝格变奏曲》、海顿的《c大调钢琴奏鸣曲》等不同时期、不同风格的作品。

“连少?连少?”

连澄的经纪人叫迈克,听这名字就是个男人,是的他不止是名字是男人名,其实性别真是男的。

金发碧眼,一身的休闲,从他嘴里出来的话,带着浓重的不清楚感,要是不注意听,还真不知道他在叫谁,索性着独奏会的场地已经安排得差不多,这次,纯粹是来做最后的检查。

“怎么?”连澄把手机放裤袋里,这是他私人的手机,鲜少有人知道号码,家人朋友们,至于外面的联系,都交由迈克,不用他自个儿来弄,落得一身轻闲,“这里如何?”

“弄得还不错,还有些小细节,等会我去跟主办方沟通一下。”这会儿,迈克不说中文,刚才入乡随俗一回,那话说得太拗口,让他着实不太适应,“连,你最近状态好象不行。”

说到这里,他面色有些严肃,年已五十多,是个很精明的经纪人,连澄的状态不行,他担心这在国内的首场音乐会有瑕疵,那样子,怕会出现对连澄水平的置疑,尽管他觉得连澄在钢琴方面就是个天才。

“我知道,已经在调试,我先走,还有事。”连澄淡淡地说,面上的表情疏离,即使与迈克合作多年,那表情依然是这样,没有任何的热度。

迈克摇摇头,转身去跟主办方的人沟通,试图把细节方面弄得尽善尽美,主办方那边不敢怠慢于他,还带着翻译,以便于两方更好的沟通与交流,务必把独奏音乐办得双赢。

还只是早上六点钟,朝阳极有精神地把光芒散落大地,映着连澄白皙的脸,慢慢地尾随着他的脚步,止步在住院大楼外。

轻轻地推开病房门,连澄没有见到铺在门口的简易床,心中微微讶异,思忖着:难道阿镜昨晚没来吗?

只是,下一步,他走入病房,知道是自己想错了,小小的病床里挤着两个人,大胆睡得跟个孩子似的,躲在阿镜的怀里,那一幕,忽然让他觉得极是刺眼,有些事知道归知道,真正的看到还是会觉得堵得慌。

“你这么早来?”喻厉镜有晨跑的习惯,早就醒来,就把熟睡的人给惊醒,愣是没有起来,躺在那里,瞅着大胆睡着的样子,跟个惹人怜的孩子一样,让他心里涨得鼓鼓的,有种幸福的感觉。

声音很轻,若不是仔细听,还就以为他就嘴唇动几下,没发出声音呢。

“廉谦快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瞅着他们睡在一起的画面,连澄脱口而出,一手插在裤子口供里,仅仅地抓紧手机,沈科的电话,他早就到料到。

到底廉谦才是人扯过证的丈夫,他那是什么都不是,说难听点,就是个奸(夫),迫着大胆接受的,他心里到是没有什么底气,就盼着大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那样,还可以有些把握在手里。

如今这话让连澄说出来,喻厉镜不由得眼一眯,泛着冷光,薄唇往旁边扯开一个极小的弧度,“我能怎么办,想让我让了,那是不可能的!”

他先前以孩子为把柄,迫得大胆倾向他一点,现在这事儿连沈科都知道,已经没有瞒的必要,他就怕大胆死猪不怕开水烫,心里没了顾忌,把他给甩到一边去!

这个结局不是他能承受下来的,他不由得搂紧大胆一些,生怕这样的日子已经到头,静静地守着她,天天地看着她,联合军演不可能无限制无时限地下去,总有一天要结束的,那么廉谦回来,他是不是要先掌握主动权?

连澄从来没觉得他这个兄弟是个轻易放弃的人,四个人间,他与阿镜之间的关系最好,与另两人不是说关系不好,就是淡一点,自小一起长大,自个兄弟是什么个脾气自是了解的。

“瞧你们做的这都叫什么浑事儿。”他压低声音,美丽的面容有一丝的不赞同,声音还是清冽得紧,“难不成真让大胆一女三嫁?且不说婚姻法能不能容,大胆也不会同意吧。”

这话一下子戳中喻厉镜的死xue,身子僵在床里,连带着搂住大胆的手臂都有些僵,要说他真有什么害怕的地方,让这么个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省委秘书长的喻厉镜害怕的就是大胆不接受他。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他和她,是她和他们,他想点得头把交椅,那位子已经让人占得先机,他把人推开,自个儿挤上去,他有最大的决心,只是,当事人拒绝他,又如何是好?

“她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这是他的决定,不需要当事人的同意,不知道是应该说他固执,还是说真有几分霸气。“连澄,你不是要开音乐独奏会嘛,我已经给大胆找了合适的人照顾她白天,你大可不必来,晚上我自己来。”

他不得不防连澄,就怕这几天连澄的相陪,让大胆的心又开始活络起来,毕竟谁都知道大胆曾经无可救药地迷恋过他,有些事能防就防,不能防,也得防着,三个人已经够挤了,再挤入一个,谁乐意?

他不乐意,沈科自是更不乐意,当初把人家的婚事给搅黄不就是沈科的手笔,如今个一报还一服,连澄那一手把沈科的手段学了个十足十,还发扬光大。

喻厉镜在赶人,连澄要是连这话也听不出来,那是可以活回去的,明着是他为音乐独奏会好好准备,话外意无非是让他别来医院,最好是别在大胆面前出现。

两个人的声音很轻,到底是房里清静得很,那声音不可避免地钻入陈大胆的耳里,呃,她早就醒了,天天睡在床里的人,还真是很浅眠的,几乎是喻厉镜醒来的时候也跟着醒了,不是没感觉喻厉镜瞅着自己的目光,那目光火热得让她害怕。

这一害怕,她愣是没敢睁开眼睛,听着连澄的声音响起,她心中松口气,头一次觉得他来得真及时,他这一进来,喻厉镜被子底下的手就放开,从她的胸尖尖上移开,那里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今天是星期六,喻厉镜不上班,把连澄用话给弄走,今天是全程陪护,跟个最合格的未来爸爸一样,小心翼翼地陪着大胆,就是走几步,他也在旁边扶着,生怕她出现个什么闪失。

她这里是**病房,没有瞅见她这里陪夜的是两个不同的男子,没人瞧见,就自然没有人说三道四,才让大胆稍稍地安心点,她晓得自己这样子的苦逼情况,说出去还真没有敢相信吧,她跟个香饽饽似的。

早上听连澄那么一说,她心惊,终是廉谦的妻子,他一回来,她怎么说?说她让沈科那个渣人给弄得入院了?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没皮个没脸的,他们能做,她到底是脸皮薄,说不出口。

一早上,她沉默不语,心里堵得慌,不知道这事儿怎么终了,在医院悠闲了好几天,沈科也没有上门给她添堵,又是亲眼见人的那什么子东西往网上疯传,很解气的,再悠闲也得面对现实。

人生到处是狗血,她的人生是狗血加苦逼,真是拧巴的性子。

“两个手指摆个v,是什么是耶~~手抖抖抖往下伸,是什么是落叶!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喻厉镜的所谓笑话,用着那张冷厉的脸说出这样的话来,再配着他自己做出来的逗趣表情。

模样看着怎么有点儿傻?

大胆很无语地侧过头,瞅着他,头一次觉得他也不总是精明能干的样子,这样子瞅着有点傻,到是打从心底里感觉出他想对她好的心意,微微的苦涩泛上心头,她倾斜过身子,侧靠着他的肩头。

“阿镜,你的笑话很冷。”她直接地说出口,是个人,听了一早上的冷笑话也是扛不住的,不知道他哪来的兴致,哪找来的笑话,手里还拿着工作笔记,一边看一边说,头一次见人讲笑话讲成这样子的,可是……

可是她懂他的心意,她回应不了,也没办法回应,她是廉太太,对的,是的,她是廉太太,这事儿,一辈子也改变不了,她也不想改变,就算是廉谦不愿意,后悔了,她也不会放弃的。

喻厉镜瞅着她带着笑意的清秀小脸,入院一星期,这脸再没有先时的苍白,已经变得红润,总有一天她得出院,总有一天廉谦得回来,她得站在廉谦的身边,而她的身边没有他的位子。

一想到这个,他就有种冲动,暴虐的冲动,真想不顾一切地把人控制在他手里,牢牢地控制住,不让任何人窥视她,即使是廉谦也不能!

“要不,你讲笑话给我听,我好好听着?”他凑近她,几乎贴着她的耳际说话。

温热的气息尽数向她敏感的耳垂,她打个机伶,下意识地想起身避开,却被他给拉住,一手已经抬起她的下巴,薄唇已经饥渴地压下来,没得避开的机会。

男人灵活的舌将大胆紧抿在一起的唇瓣给撬开,没有心急地横冲直入,攫取她嘴里的蜜津,轻轻地、细细地、亲昵地划过她的贝齿,连里面的牙齿都享受到他的柔情蜜意,似糖如蜜般的滋味在她贝齿间蔓延开来。

当喻厉镱那灵活的舌诱着她的贝齿轻轻地分开来,与那温柔的态势儿完全不同,激烈地纠缠住她羞怯的舌尖尖儿,舌尖被一股子压力所束缚,那与他搂住她的轻柔动作完全不一样,粗暴得让她心惊,甚至是疼痛。

男人是个什么东西?

大胆被迫地在那里,抬起自个儿的下巴,要是一往回撤退,疼得就是她自己,她怕疼,怕极了,乌溜溜的眼里免不了出现一丝嘲讽的味儿,先前还在给她讲冷笑话,好象着博她一笑来的,现在,故态复萌。

男人这种东西,真是时刻都不能放下戒心!

这是她的结论,无奈的结论。

她不笨,这种疼,让她下意识地为着解那疼痛而奉承于它,它到是个识相的,或者是满足于她的识相,那态势儿渐渐地温柔起来,动作到是个厉害的,往着她口腔敏感处挑弄着,这边勾勾,那边舔舔。

不止痒,还弄得她难受,到是想躲开,下巴处被他的手给攫住,那力道就生怕她后退,臻首稍那个一动,下巴处的力道就紧一点儿,她哪里还敢动,不敢受着疼。

喻厉镜极是满意她的“合作”,冷厉的黑瞳泛起一股子浅浅的喜意,舌尖大方一回,放过她的丁香小舌,从右到左,似刷子般撩拨着她的口腔内壁,往里,再往里深入,深到喉咙深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放过。

也从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这是他的为人准则,也是他对大胆的态度,不放弃,永远不知道这“放弃”两个字儿怎么写,舌)颇有些故意地扫过那口腔上壁时,感觉她从身子涌起的颤栗感,让他涌起一股子满足。

舌尖就跟他的人一样,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一遍一遍地轻卷过那里,诱着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出反应,身不由己的反应越来越明显,柔软的身子在他怀里,不自觉地开始紧绷,更甚至是两只白玉似的手臂轻轻地勾住他的脖颈,勾在那里,紧紧的,不知道放开。

又是那舌尖作弄似地扫过,大胆的身体跟被电着一样,一个抽搐,控制不住地抽搐,酥痒的感觉[刹时间跟过电一样窜过她的全身,她清秀的小脸一下晕红,甚至还能清楚地感觉到从身子的最深处流出一些令她羞窘的东西。

她终于、终于想出个办法,没见过猪,也是吃过猪肉,反守为攻,直接地把丁香小舌探入喻厉镜的口中,在他那挑弄着她控制不住轻颤的舌苔上轻轻地一刷过,得意地感觉他身体的颤动。

腰间的手臂忽然间收紧许多,大胆仍是没有后退,再接再励地hangzhu他的舌头,似孩子吸(奶)般地吮着那处,乌溜溜的眼睛绽着得意的光芒,那种样子,颇有些小人得志的神态。

就是这样子,落在喻厉镜的眼里却是勾得紧,就是这么一副样子,一张清秀的脸,偏就带着几分奸奸的得意样儿,让他就这么一眼瞅中,再也移不开视线。

“大胆?”搂她在怀里,他享受着这种平静,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

“嗯……”她能有什么办法,嘴上应着,速度挺快,就是听着没什么精神气儿,软软地倒在他怀里,就是不想动,粉色的唇瓣,此刻微有点肿,却是多添一点艳色。

“大胆?大胆?大胆?……”他像是叫出滋味来,一个劲儿地唤着她的名,那个样子,轻轻地,就连那眼神都放柔着许多,跟变个人一样。

只是——

大胆给他这一连着的叫法给叫得心慌慌,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个主意儿,还记得刚才的事儿,差点儿吻过头,男人真让她觉得真是不能给纵着,她刚才这么一弄,反惹得他兴起,要不是她的身子不行,还真的,真得让他得逞了。

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她不敢乱动,就软软地躲在他的怀里,跟听话的乖孩子一样,嘴里没个停的,他叫几声,她也跟着应几声,不多应一声,也不少应一声。

“咕咕咕……”

突然间,奇怪的声音响起,陈大胆晕红着的脸开始转成深红色,摸摸自己的肚子,她难为情,很难为情,不是一丁点,很难为情的那种,“我饿了……”

“嗯。”喻厉镜应一声,扶着她往床里躺去,“星期一我得去邻省考察,这里已经我已经叫了个阿姨也照顾你,等会她就过来,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一起带过来。”

他去出差,大胆差点儿眼睛一亮,硬是控制住自己,没让那欢喜的表情流露出一丝,已经悄悄地问过医生,过几天就可以出院,这几天,除了他就是连澄,她心里不安,总觉得对不住廉谦。

为了稳住喻厉镜,她到是没少把自己给赔进去,一次次地随他的意让他吻,那吻不是蜻蜓点火,比法式舌吻还要xiaohun的吻法,几乎要诱得她理智全失,都是男人是yuwang的动物,女人也是差不多的?

别的女人,她不知道,她到是知道自己管不住自个儿的身子,被他一个撩拨就能起来,就能合着他的节奏,乱舞着起来,她一抬头,瞅见病房门不知几时已经给推开,那里站着一个人,不知道是站了多久。

“阿镜,你别乱来。”这是门口之人的忠告,亲眼见着喻厉镜的手往她的病服底下钻入,出声相阻,声音清清冽冽的,冲破房间里残留着的一丝迷障味儿,“大胆的身子还不行,你别太……”

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到让陈大胆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垂着脑袋,往着身边的怀里挤去,硬不肯抬起头来,不知道他都看去了多少,那个吻,带着浓重的诱惑,把她往名为热情的笼子赶,赶得她晕晕然。

喻厉镜把她羞窘得想躲进来的举动,固执地认定成是她朝着自个儿投怀送抱,抬眼瞅着门口的人,那个人,男人长得太好看真是一种罪过,就是这种罪过让他们无法平静,先下手为强占着,就不怕人跑了,都端着这么个心态。

他一点儿都否认,个人有个人的本事,各显神通罢了,怕只怕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她却还是视他为无物,他要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就他一个人!

“这么早就过来了,不为你的独奏音乐会多做些准备吗?”他这么问,听他的语气到是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儿,话外的意思可就是再直白不过,这么闲,不练你的琴去,到这里来个干嘛!

连澄的双手从身后出来,右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瓶子,走到病床前,无视喻厉镜投过来苛刻的目光,献宝似地东西奉上,“大胆,肚子饿了,喝我给做的莲子糯米粥,早上起来弄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大胆受宠若惊,真是的受宠若惊,这些天来,除了喻厉镜,陪在身边最多的就是连澄,沈科大约是怕了,不敢来,她到是轻松不少,大抵是让她出血的样子给吓坏,那天她故意没睁开眼睛,果然着,又吓他一次,听连澄说那天她的脸色极白,把沈科吓得够呛。

没有碍眼的人混主儿沈科,她的日子过得很轻松,再加连澄弄出的那些个手笔,不是她亲自动手,到也是瞅着津津有味,活该给曝光,让他不知道做好事,还逼她,看他还敢不敢再来!

不过,她好象高兴过头,腰间的手臂一紧,立马地,她反应极快,把那一丝高兴劲儿收起来,抬起头,微微地扯开嘴角,“连澄,你把粥放着,我会喝的,你不是有独奏音乐会的吗,还是赶紧着去吧。”

她说的话已经在心里打过腹稿,说得又快又流利,连个停顿也没有,话一说完,就似乎觉得那双美丽的要勾人魂的黑瞳似乎着黯淡许多,却是没往心里去,没敢再给自己脑补,说那是因为着自个儿的话。

到是她清楚地感觉到腰间的手臂一松,让她痛痛快快地呼出气来,要有多舒畅就有多舒畅来的,清秀的小脸下意识地露出笑意,从里到外,不是敷衍的笑意,是真真切切的笑意。

“那我走了。”连澄淡淡地说了四个字,收回视线,转身走出病房,还随手把门关上,临去前还貌似打趣地加上一句,“记得关门……”

这话说得不重,飘入大胆的耳里,脸一下子跟给火烧过似的,那红艳艳的颜色怎么都消停不下去,还惹来因她的识相很满意的喻厉镜毫不留情面的笑声,让她更为尴尬,明明她不是那个首先主动的人,为什么了出糗的人总是她?

大胆表示压力很大,今天已经是星期一,是喻厉镜去考察的第一天,更是连澄那个在国内第一场独奏音乐会的开始,病房里有个阿姨照顾她,那阿姨很仔细,让她很喜欢。

出院誓在必行,她恢复得很好,比医生预期得要好,于是在喻厉镜去考察的第二天,连澄独奏音乐会结的第二天,她摆脱阿姨,一个人出院,去的地方不是别地,还是医院,已经着一段时间没联系上李美玉女士,怎么着也得去瞅瞅,那医院里还躺着她老爹。

有时候去见人,不事先打个电话,很容易跑个空趟。

“你说什么?真的?”她问着护士,满脸的震惊。

068









她震惊,一转头,自个儿的唇瓣竟是滑过薄唇,透着一股子微微的凉意,清秀的小脸因着这样子的接触刹时飞起红晕,有些恼,又有些怒。

“你怎么在这里?”这是恼羞成怒的大胆瞪着来人,一手狠狠地擦擦自己的唇,嫌弃刚才的碰触,手刚放下,话就从嘴里出来,试图摆出一个师长的威严。

可她那样子,瞅过去就是普通的一字领上衣配着九分裤,到是像还在学校里的青涩学生,一点儿都没有说服力。

那人,站在那里,表情里带着几分莞尔,也没有制止她胡乱抹唇的动作,微微地绽开眉眼,透着一股子有俊朗,带着少年的飞扬,“老师,我可是好心地在这里等你,你怎么能这么问我?”

这人于震,学校里不见她的身影,问阿盛,那家伙突然间跟个转性一样,啥都没有精神儿,就连问他个消息,都跟蚌壳样,怎么都不肯开口说一句,让他等得好急。

人要是喜欢上一个人,是不是很容易?他这么问自己,就是那些个日子里,不多的接触里,仿佛就跟鸦片一样子上瘾,想戒了,狠下心就这么苟待着自己一回,终是已经深骨髓,怎么都戒不去。

他有些委屈,到处找不到她,最后想了个笨办法,来这里的医院,他知道,她一直没出现过,谁也联系不上她,那么这里,省长大人出院的事,也许不知道,他是赌的,这么赌的,就想赌一回!

结果,他赌胜了,奖品就是她!

就这么一擦过唇瓣,根本不能满足他的欲念,少年,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真不容易满足得过去,还想把人给紧紧地抓在手里,好好地堵住她微张的唇瓣儿,把自个儿火热得冷不下来的薄唇贴过去。

到底是想想,难得的,他觉得有些个下不去手,之于他,还真是个意外的事儿,那天儿,就在医院里,他到是瞅见她跟阿盛在那里说话,说真的,那些话,一点都不意外,阿盛跟他一块儿长大,什么个身世儿,早就晓得个一清二楚!

“谁也没让你等是吧?”大胆老不客气了,对于这样的人没啥可客气的,经过这么多,算是明白个一回事来,有些人,你怕他,人家更得寸进尺,“给我哪边凉快就赶紧着,到哪边去,别在我眼前乱晃,我眼神儿不好,要是把你当路人甲就不太好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儿,就是摆明着,给她一边去,还是看在同个学校的份上,客气一点儿,要是真把她给惹了,管他是谁呢,她手里的包包就敢砸下去,就连沈科都给躲着,心虚着不敢来见她,她就不信了,这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大不了豁出去,她还有廉谦给养着。

底气十足,她如今个儿这么觉得,连澄帮她一回,忽然间,她好象发现廉谦除去丈夫的名头,所带来的依仗,怎么着了,就是想用后台了,于家后台硬是不假,可廉家好象也不个什么善茬儿。

这么一想,脑袋里那些个打结的东西都给捋直得极好,挺直着腰儿,微仰着下巴,颇有些傲娇的样儿,粉色的唇色扯开一丝淡淡的嘲讽味儿,不就是破小孩子,用得着怕个鸟?

偏就,她不知道的是,这么个傲娇的样儿,更惹得于震那心里的贪念儿水涨船高,怕?还真是没怕过,于家,那么多女孩子,他是头一个孙子,得到的纵宠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养成他霸道的性子,喜欢的东西,就得抢到手。

抢到手,那就是他的,没抢到手,就得努力地抢到手,这是于家的规矩,也有人称之为“于家人的强盗逻辑”,当然不是什么好话,更甚至说那可是红果果地拿着鄙视的口吻说的,可于家人到是不气,觉得那个儿理所当然。

身正可不怕影子儿跟着一起歪,当然他是这个于家人的身子不会跟着他自个儿的影子歪,影子再歪儿,那身还是直的,认准了,就会固执地追下去,一条道儿走到黑也就是跟个眨眼喝水一样的平常事儿。

“老师,这话说的,真生分。”眼瞅着人走入电梯,他腿长身壮,脚步比她不知道快多少,没几步就跨入电梯里,站在那里,丢出句来,“不知道老师怎么想连枫的?那会儿,连枫手机里的东西,我看了还真是眼红咧,老师啥时也给我含含?”

给他……给他……

大胆一听“连枫手机里的东西”,那个在医院里住个一星期多才恢复过来的那么一点粉红色,一下子给遁得干干净净,就跟从没出现在这世上一样,让人瞅着新奇。

她的态度已经给放出来,就自然没有再收回来的意思,这一收回来,然后因着他这么一说,就给扑上去抱他大腿,让他别把事儿说出来?

不!

狠狠地掐一把自个儿手臂,她狠狠地一瞪他,那眼神一扫平时的柔光,变得随时能将人给扑在身下,狠狠地咬向她身体的每一处,咬得痛不欲身,不知道魂在何处。

那种感觉,她害怕,比起于震的威胁,又那么一个直挺,把腰往直里再挺,再挺,挺得直直的,努力得跟个没事人一样,“你这个没皮没脸的东西,怪不得是表兄弟,都一路的货色,长得还行,仗着那么个家世儿,端你个架子,没得让人笑掉大牙!

话有些难听,大部分到还是事实来的,就连于震都下意识地一点头,觉得她到是说得没错儿,找不出错处来,让他的心情到是迫切,人生不就是这样子,她一侧头,没被一字领所挡住的肌肤露在他的眼里。

话一完,电梯门打开,连瞅他一眼都没有,她直接地就走出电梯,头都不回,也不管后面的人有没有追上来,在医院外边等个公车十五分钟,那路车子拖着跟和老爷子一样慢吞吞的速度回来的,让人平白地等到现在,让她踩在地面的脚步都显得重一些,主要是给郁闷的。

于震没有追,到是拿出个手机,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反正着好象是弄好了,把手机往裤袋里一放,那里鼓鼓的,正是那手机,他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那笑意怎么看就怎么笃定。

估计着不是上下班的点儿,往常里人满为患的公车,车厢里空得很,大胆没瞧见于震那让人觉得不字的笑意,或者,她压根儿就不想回头去看人一眼。

坐在车里,她赶紧着拿出自个儿的手机,医院那些天,还真是没开过手机,这一开机,全是些未接来电,起码有几十个。

她的耳朵听着车载电视在那边欢乐地叽歪着,播着些不知所谓的广告,一个个地翻起未接来电,李美玉女士的居多,学校的、朋友的,都有,把她的未接来电占了个满,就是没有廉谦的一个电话。

军人,他在执行任务,大胆心里能理解,理解归理解,还是有些个不舒服的,那个样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心情不太好的时候,觉得自个儿身上的衣服都是医院的药水味儿,闻得她难受。

还好,她的孕吐不明显,也不会吃什么吐什么,这才让她觉得怀孕的初期不那么痛苦,如果说真些个什么的,也许她曾想过不要孩子,那么经历这次,孩子还安然在她肚子里,那么,她义无反顾地留下来。

而且更让她惊诫讶的是出院时主治医生告诉她是双胞胎,异卵双胞,真邪性了,一次就两个,她收起手机往包包里一丢,双手支着下巴,瞅着外面的街景,天气有些转凉,这路上的人都开始穿起长袖。

回家,思量一下,陈大胆终于去廉家的老宅,还是那里好,外面买的那个单身公寓,哪里还敢去住,沈科那家伙留给她的阴影都没散开去,让她根本都不敢再往那里一步,索性打电话给中介,打算转让出去。

廉利是在家的,也没问她这些天都怎么去了,反正着替她安排一件事,就是安排着人送她上下班,不是她矫情,非要摆着架子要让人接送,实在是此事正中她下怀,那样子,总不会有人来堵她,她上班也上得安稳。

廉利这个公公,让大胆到是颇喜欢的。

工作还是轻松的,虽然她这一上班来,大小事还真多,学校里也没待个几天的,到底是她的工作,要是没这份工作,天天闷在家里,也是挺没意思的。

晚饭后,她这个破棋篓子还陪着廉将军下棋,这棋下得,真让她弄得云里雾里的,最后脑袋里一片浆糊,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么个路数儿。

地方总是小的,第二天,大胆去上班,刚想上车,一辆车子从门口进来,一见着那熟眼的车子,加长的黑色车子,让她一个胆颤,赶忙着矮下身,不敢露出头来,不敢让那车子里的人发现。

“陈叔开车吧。”她有些心虚,虚得很,怕让那车子里的人注意到她,心都悬到嗓子眼,低低地垂脑袋在那里,把头硬是挤入自己的双腿间,“从旁边慢慢地开过去。”

开车的司机是姓陈,是个老驾驶员,不会多问,欲启动车子往旁边出去。

只是——

谁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原先直着往里的黑色车子,竟是动了一下,就成横在那里的样子,硬生生地就挡住大胆身下车子的去路。

069









大胆躲在车里,身子朝前倾,大v领到是不客气,一下子暴露出她胸前的大片肌肤,深紫的bra到是不吝啬,半包住她那里,微微可见些丰盈,正是这露不露的风情最是勾人。

她一心躲着沈科,哪里又会分神注意到这些,一个劲儿地低矮着自个儿,恨不得把自己低到尘埃里,谁都想不起她才好。

只是——

沈科的车子比起横来,还真是没人比得过,就那么往大门口一横,一下子把出口的大半边给堵住,不止是大胆车子的去向,就连大胆车子后面跟着的车子,都给挡在里面,怎么都出不去。

跟作贼似的,大胆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从窗子那里探出视线,就见着沈科那人毫不知羞耻且压根儿都没有半点儿内疚的样子,还冲着她咧开一抹得意的笑,那视线跟个红外线探测仪一样,盯着她浑身不自在。

大胆猛一低头,瞅见自己的曝光,连忙把衣领子给整理好,想到他的样子,给气得差点儿发懵,两手狠狠地抹过自个儿的脸,那手劲重得她自个儿都觉得生疼。

眼睛一眨,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下来,有种叫什么感觉的,她想骂人,真想骂人!

拿出纸巾,她忿忿地擦去那几滴莫名其妙的眼泪,就是几滴,手指不小心地碰触到,她觉得有些烫人,一咬牙,拿出手机,根本不用担心着自个儿的手机找不到沈科的电话号码,果然,一翻就是。

可谁来告诉她这上面的联系人名字是个怎么回事?

爱沈科?

她还带着一些个湿意的眼睛,使劲地眨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然后很不以为然地车窗子丢过一记白眼给得意的沈科,几乎是同时,听得后边车子猛催的声音,手里一抹,就拨通他的电话。

“把车子开出去,我现在去学校,你晚点从学校的小门那边进来,直接来我的办公室。”

见那边的他一接起电话,她也不多说,都懒得跟沈科这么个人多费唇(舌),不是她浪费时间,就是她自讨苦吃,还真的是,沈科跟个灾星似的,打从一开始碰到他就没有过好的,一次次的都是以她吃苦头为结束。

她说完,赶紧地就掐断电话,见着前面的陈叔连个皱眉的动作都没有,到是放心一大半,原想着跟陈叔沟通一下,什么没必要的话请不要随便地说出去,见着人家那样子,她的话就缩回去,万一人家不讲,她上赶着去让人家别乱讲,这指定没事儿也得乱讲。

所以,淡定,大胆这么告诉自己,淡定的人生是最牛逼的人生,反正了,她打算好了,跟沈科那个混主儿好好地谈谈,让他怎么着的,给她消停一点儿,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受不得第二次的刺激。

沈科也听话,当然是听话的,按着仔细着算起来,他是第一个认识大胆的人,可偏就,大胆可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冤屈死他的,不就是他下手比较狠嘛,这做的事,个个都没有份,凭什么他得进入罪人的十字架?

这一通电话,让他的心情平静许多,到是那颗心跳得快极,跟那年一样,甚至还有更激烈,到底是他要放在心尖尖里疼的人,一句话,能让他生,也能让他死。

“好。”

他回的不是电话,直接用的短信,这时候,她压根儿不会接电话,认识她这么多年,有些小性子还是了解的。

后勤处的工作真是非常的简单,大胆做得很得心应手,就是现在,不能玩游戏,就枯等着下班,很让她觉得时间过得太慢,到前面的办公楼里跟几个没课的同事闲聊过一会,低头瞅一下手表,觉得时间过得忒慢。

昨儿个晚上,她联系到李美玉女士,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不是没有,她那个态度好的,没个回嘴的,虚心地接受李美玉女士的批评,请深刻地做出自我批评,李美玉才觉得她是可以宽大处理的。

省长大人这一出院,就立马地主持省府工作,因着身体还不是恢复到最佳状态,就待在疗养院里,身为省长夫人的李美玉女士自然责无旁贷地跟着去。

大胆都不知道那所谓的疗养院在哪里,那是个干部疗养院,不对外开放,李美玉女士说了个地址,她给记在手机里备忘录里,没想去,身子懒懒的,没那个劲儿,眼睛半眯着,困意涌上来。

重重的,有压力,压力?

陈大胆是被身上突然多出的压力给惊醒的,一低下头,胸前的领子处赫然有只手,那咸猪手到是大方,按住她那里,跟玩弄着啥好东西似的,揉rounie捏的,有些疼,有些胀。

她瞪圆眼睛,那手从她的肩头过来,后背还贴着一身灼烫的身体,烫得让她发抖,还有那坚硬的东西,隔着薄薄的衣物,就硌着她的后腰处,让她下意识地拱起后背,狠狠地撞过去。

“哎——”痛苦的哀嚎声,出自少年的嘴里,两手捂住受伤的部位,那个冷汗滴的,疼得他差点直不起腰来,男人身上最坚硬的东西莫过于此,最容易受伤之处也在此,“老师,你、你也、也太狠了……”

于震差点儿飙泪,指控的目光盯着她,壮壮的身子配着那么个可怜兮兮的委屈表情,看上去特别的不谐调。

这个不谐调,让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站起来,瞅着跟煮熟的虾一样弓着身子的人,那笑声怎么就控制不住,笑得东倒西歪。

于震可是不乐意的,这一进来,瞅见她歪在椅子里睡觉的样子,大v领的诱人风光,让他忍不住身下一紧,到底年少,那感觉来了,就怎么都不想放开,才那么把手探过去,滋味都尝那么一丁点,还没过瘾,人就醒来。

他苦笑着,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大抵说的是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老、老师你还笑?”

大胆哪里会不笑,有乐子自然得笑,两手叉在腰间,笑歪脑袋,幸灾乐祸,那是不必说的,乌溜溜的眼睛全是笑意,就那么子瞅着他。

“哎,要是再给我胡来,可不就止这么一点儿了。”她收起满脸的笑意,板着个脸,努力地做出一副严肃师长的样儿,警告着这个少年。

于震哪里会听得进去,碰到她还是头一回吃瘪,给她有菜盘子给狠狠地砸过,砸得个额头起大包,现下,居然是那里给她的背狠狠地一顶,疼得冒冷汗,还没碰过什么实质性的甜头,让他很是不甘心的。

“老师,你是有了吧?”她没坐,椅子空在那里,他到是一屁股挪过去,面上的委屈样儿不见,俊逸的脸棱角分明,微仰着,瞅着她严肃的样子,“那么,老师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这一问,大胆严肃的脸色一下子褪去,盯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戒备的意味,有个念头窜升起来,脱口问出。“是陈迁盛告诉你的?”

除了那几个人,惟一知道她有孩子的事便是那个人,那个在家里算计她的人,名义上的弟弟,从血缘来看,同父异母。

“怀孕六周,约莫着现在已经是八周,两个月了,老师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于震这么问,目光严苟且含着另一种让人看不清的情绪,还残留着一丝稚嫩的俊逸脸庞,带着几分质问的气势,“廉谦?连澄?喻厉镜?沈科?连枫?还是陈迁盛?”

一个个的报出名来,听得大胆是胆颤心惊,没曾想,他突然间倒下了。

她愣愣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男人。

门口那人满脸的笑意,往前一踏步,就把大胆的腰肢儿一揽,把人往后一勾,薄唇就堵住大胆微张的唇瓣,堵个严严实实。

大胆都来不及阖嘴儿,他的舌尖已热情地探入她嘴里,腰间一紧,给箍得都生疼,这种粗鲁的力道除去沈科不做他人想。

可不就是,那个陷入她唇瓣的男人,就是沈科,面容带着迫不及待,甚至是沉迷于这种滋味,她乌溜溜的眼睛含着笑意,似欢迎着他的来临,手里的书已经朝着他的后背砸过去。

——

沈科不是于震,刚才还眼瞅着于家的小子给狠狠地砸晕在地,怎么可能不防着她一些,在她即将下手之时,已经一把拧过她的小手腕,那力道重得,让大胆手里的书拿不住,直接地掉落在地。

“疼——”

伴随着某人的劣根性,她柔嫩的唇瓣给狠狠地咬上一记,刹时唇间泛开一抹子淡淡的血腥味,让她吃疼,忍不住地呼痛出声,眼睛到是不甘心地瞪着沈科,那样子,有几分范儿,反正是瞪着他,那股子要瞪他到天荒地老的范儿。

“哟,大胆儿,这一手砸得利落——”沈科有点事给耽搁,来的嘛,有些晚,到是没料到见着这一幕,眉眼间带着得意的神色,粗厉的指腹重重地抹过她的唇瓣,让那一丝艳色染得她粉色的唇瓣多抹深色,“可是哪,大胆儿,怎么能砸我呢?”

他非常遗憾,一直在心里憋着呢,憋得慌,不敢去医院,就怕还瞅见她苍白的脸,乖顺着几天,当然,她一出院,他自然就是马上知道的,没个耽搁,也不怕她跑到哪里去,孩子才两个月,怎么着也得小心点,大胆不会乱走的,他知道的。

“怎么就不能砸你了?”大胆一手挥开他的作怪的手,一手捂着破个口子的唇瓣,看不惯他那样子,合着他好像在她手里受委屈似的。

不能砸他吗?

她最想砸的就是他,要不是于震太过分,说不定还能免上这一回,一手指着地面的于震,凉凉地反问他,“你跟他有什么不同?”

于震晕在那里,没个声响的,跟沉睡过去一样,不知道这里又来个人,就是那个沈科,就连着他父母见都要摇摇头的沈科。

沈科那个伤心,那个眼神瞬间就暗下来,阴沉得像从地狱里刚爬出来,他可以顺着她的小性子,来之前是这么对自个儿耳提面命的,事情估计着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总是比较难的,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他想对她轻一点儿,好一点儿,刚才见着那个场面,忍不住火上心头的,那个叫什么,他不仅喝醋,还喝得凶,“这么个小毛头,你也看得入眼?”

“我有什么可看不入眼的?”她斜他一眼,双手环在胸前,故意地,拿话堵过去,进医院的后怕,让她实在是没啥好口气跟他说话,“至少比你好!”

临了,她还殷勤地凑到他的耳边,凉凉地附上一句。

连澄说的是,她这么着下去,确实不行,总不能一直让人给拿捏着,他们不烦,她自己都烦了,烦得连自个儿都开始嫌弃自个儿,人怎么能这样子,难道说真要在这样混乱的日子里过下去?

她简直都不敢想,不敢去深想,所以,连澄说的没错,她不能软下去,一点都不能软,任人rounie,她要守住自个儿想要守住的东西。

“比我好?”沈科来气的,那眼神立马从阴暗上升到淬毒汁一般,紧紧地缠着她,到是没动手,那天她苍白的样子,还有双腿间那一抹艳色,都深深地刺疼他的眼睛,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动作不敢,他话可是敢说的,怎么能让于家那个都没长(毛)的小子给压过去,还有没有天理了?“大胆儿,说话亏不亏心的?他哪里比得上我?年轻还是那里比我大?”

这质问的,他到是不知道脸红,脸皮厚得跟个城墙样儿,子弹都打不穿。

大胆到底是个脸皮薄的,被他这么直白的话给气得满脸通红,更像是坐实他的质问一样,再加上身处学校,就怕他这一吼,把学校的老师跟学生都引过来,到时,还有她的脸?

她又没试过,哪里知道谁大谁小的?

她的脸暴红,都快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办公室里连个洞也没有,她索性地直起腰,一一甩手,直接地一巴掌过去,没待他怒起,把话给堵过去,“沈科,你再给我浑说,再给我浑说?”

女人的力气不如男人,那打得是有些疼,还没到疼得受不住的地步,沈科下意识地扬起手,又悻悻然地收起,那是大胆,就是甩他十个耳光,他哪里舍得甩她一下,出过事儿,哪会不怕的,怕得要死了!

瞅着她气得发抖的样子,到是对自己的话反省起来,确实是他的错,话说得有点过,真是混帐,那话也是说得出口的,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想收都收不回来,于是着——

“大胆,我气疯了,就是见不得于家小子碰你一下。”他能屈能伸的,先哄住人,让大胆别把他当成壁花,软和下来,伸臂轻轻地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大胆,你就不能、不能喜欢我一点?”

这问得,多没有气势,要是让别人瞅见,还真不敢相信这就是沈科,出名的混主儿沈科,要是瞅见,还不得个个都跌破眼镜去?

大胆可能反感他的强势,在强势面前给压得抬不起头来,即使面上乖得很,心里早已经把他给骂个透,哪里会真心地臣服于他!

突然那么一回,她努力地鼓起勇气,做出那么点接近于强硬的态势儿,他却是软和下来,在她的耳边,轻轻地、似没有希望地问出这样子的话来,好似透着点卑微。

她没有回答,这事儿关喜欢有什么干系吗?

一点干系都没有,这是她的结论,沈科与她之间,能有喜欢的存在吗?她很怀疑,不是对他怀疑,是对自己怀疑。

沉默,没能回答出来,她就沉默,一直沉默着,视线跃过他的肩头,无焦距地落向办公室门外的某处。

“我那么爱你,你喜欢我一点会死呀?”

没有得到回答的人,恼羞成怒了,索性地低吼,脚往于家那小子身上一踢,张开嘴,就咬向她的脖子,跟头受伤的野兽似的。

070









我那么爱你,你喜欢我一点会死吗?

她的手落在自个儿的唇间,粉红的唇瓣微微红,透着一股子晶亮,瞅着很诱人,那里还残留着沈科的温度,她到是没空注意这个。

沈科那些个话就在耳边,不时地响起,让大胆有些心神不宁,对,就是这个,外加坐立不安,还有给雷劈过似的,不知道是怎么了,反正着静不下心来。

沈科那家伙,她使劲地掐一下自己的脸,清秀的小脸刹时疼得皱糊成一片,还会疼,耳朵应该没听错的吧,早就习惯他那副嘴脸子,忽然间变得温情起来,还真的有些让她不太敢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难为情什么的,她见着那沈科,那个主儿,那个混主儿,冲着她低吼完话,就给走了,那个眼神,怎么瞅都有些害羞的样子。

好吧,她比较不淡定,一想沈科那个人害羞,就刹时觉得耳边雷声滚滚,怎么都觉得那个眼神,不应该是沈科的,那是个什么人,那个折腾她时,可是头都不皱一下的坏家伙,随他自己的性子,怎么高兴就怎么着的人,会跟她说类似于告白的话,说完还跑了?

难道说……

她使劲地摇摇头,不敢去猜测沈科的怪异举动,也不想去猜,隐隐地是觉得有些个不安,或者是心里给跳的那个感觉,让她不能去深想。

那于震是让沈科给拖走的,让她省事许多,有沈科在那边打理着,她好象不用去解释那个于震为什么会被砸晕在她的办公室里,掰个理由什么的,有些个伤脑筋的。

下班回家。

没有人,只有她一个人,老爷子好象在部队里有事儿,没回家,已经打过电话回来过。

晚饭自然是一个人吃的,吃饭其实也是需要人陪的,一个人吃饭,总感觉有些空落落的,让她有些反感,许是医院里那几天,被人赔习惯了?

她赶紧着收回这个念头,使劲地扒了两碗饭,吃得小肚子不太雅观地鼓起,瘫在廉谦的大床里,四肢成大字形,怎么个舒服就怎么来。

以后怎么办?

她头疼,那些个关系都厘不清,按理说,跟廉谦结婚,他们都得给走开是的吧,没道理会纠缠一个有夫之妇吧?这个想的到是好,真面对现实,一个个地都不消停,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还是自己没往深里想?

或者是……

她不敢想,喻厉镜说喜欢她,瞅着那样子说得到是保留许多,没让她太吓着,仿佛是早已经知道,她不敢面对罢了,可那沈科,那个人,凭什么地么理直气壮冲着她低吼,“那么爱你,你喜欢我一点会死呀”,这样的话,听着有些生气,又有些霸气,又似有些委屈。

是呀,委屈,就跟个暗恋多年的人似的,除了给雷劈过之外,她当时还真想笑来的,瞅着人家那张脸,配着那个壮硕的身子,真觉得喜感十足,这么个混主儿,也会有这么软态儿的一天?

她一个坐起来,手里拿着遥控器,对着墙上的电视使劲地乱按,没个停的,至少那一个个的电视节目,都没能吸引她,走到窗前,她头朝着外面,瞅着那些个让老爷子精心伺弄过的花儿,好象是兰花吧,不知道是哪种兰。

“大胆,下来——”

瞅着那边走过来一个人,两手插在裤袋里,一步一步地朝她的窗下走过来,还冲着她一说,声音不重,到是清楚地落入她的耳里。

她摇摇头,表示无声的拒绝。

“一个人在上面干嘛,我带你出去走走?”这人是沈科,站在她的窗下,笑得那个乐的,瞅着跟喝过蜂蜜一样,“下来,找个好地方,对你……”跟孩子都好。

下面的话,给大胆一瞪,他到是缩得快,没说下去,反正着站在那里,大有种她不下来,他就不走的样子,可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个顶个地说出来都能吓人一大跳。

大胆被他满脸腻人的笑意,给弄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算是轻的,重的就是那态度,就在站她窗下,她怎么敢跟沈科一起出去,以前阴毒得跟个蛇似的,现在到好,冲她笑,笑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心安的。

听着他的话,在重要的关口,她情急之下,一个眼神瞪过去,惊奇地发现他住嘴了,真让她都不敢相信,居然会这么容易!

“我不出去,你要出去就自个儿出去吧,太晚了,我得睡觉了。”仗着身在廉家,她傲娇地把窗子一关,理不都不想理他一秒。

只是——

到底是心里有阴影的人,这一关窗,她发现自己整个人儿都有些颤抖,是不安还是高兴的?分不清楚,大抵是都有些吧。

她不想出去,可有人早已经在想办法,这个办法嘛,自然是好的,因为大胆出门了,还是司机给开的车,车子开得四平八稳,去的是她与廉谦的公寓,跟司机说好了,明早来这里接她上班。

大胆瞅着那电梯里的数字一个个地往上跳,眼看着就到自己要去的楼层,那心跳得跟跳跳糖似的,几乎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咣哐——”

电梯门一开,瞅着那走道过去,公寓的门口站着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完全不一样,一个精瘦,面色冷厉,此时,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的样子;另一边站着的男人,身形壮硕,文明的西装都遮不住他贲张的肌肉,瞅着就吓人。

“你怎么回来了?”大胆觉得步子有些重,有些迈不开的样子,迟疑了一会,还是走过去,走得那叫一个慢的,都让她恨不得那路远隔着千山万水都走不到边儿。

待得临近了,她到是迟疑着,眼神朝喻厉镜那里一个瞟过就赶紧地收回来,跟个他们会吃人似的,那么子缩着,就是没朝前看,跟个乌龟一样,嘴里到是冒出来这么一句儿。

“已经订了夜里的班机,等会就回去。”喻厉镜拿过她手里的包包,从里面麻利地掏出一串子钥匙来,打开门,首先走进去。

他那个态度大方得很,就跟着是个忘记带钥匙男主人一样,坦荡自然,走入她与廉谦的所谓新房子,那里还布置得挺红艳,都是廉谦的手笔,那床里都是红的。

要是说没一点儿不舒服,那指定是自个儿骗自个儿的,他是个什么人,官道道都摸得门儿清的人,怎么可能骗自个儿,到是白天里确实有些忙,又给沈科给一个电话叫来,还得在深夜里赶回去,时间紧得很。

满床的红色,刺得他的眸色一深,抬眼瞅着同从门里进来的沈科,那他那个样子,就是那端出来跟着不太正常样儿的笑意都是消个九成九,还有一成在那里硬撑。

廉谦与大胆是啥子关系?

再清楚不过,床头的结婚照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两个,更是刺得他们心窝子都觉得疼,都是天之娇子,走到哪里,不都是让人众星拱月的,偏就都栽在她手里。

要说她是个什么勾人魂的妖精儿,他们两个准是不承认的,离妖精儿可远着,先别说喻厉镜到底,他这个人有些洁癖儿,除了大胆还真没有跟别的女人有那事儿,从头到脚都奉献给大胆的,可那话,到是没说出口,男人的自尊呗。

沈科就是头一个反对的,他的传媒王国,见过的女人哪里少得很了,从十四岁开始,就流连在女人间,什么样的女人,一眼就能看个明白,大胆哪里比较出色,还真是没看出来,就是那么种感觉,跟中毒似的,偏生就陷进去,瞅着她一心老盼着连澄,就恨不得把人给狠狠地撕了。

客人,对的,大胆就把他们两个当客人般招待,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子王老吉,是的,没看错,就是王老吉,都是她买的,廉谦可看不上这个东西,嫌档次低,她到是无所谓,没他那些个要求,能喝就行。

这个是凉茶,她的举动就摆在那里,让那两个人别上为火,一上火,她这个样子能应付得来吗?甭把她想象成超人,那种neiku外穿的傻冒儿,她不稀得做。

“你有什么打算?”

这个是喻厉镜问的,这个人心跟明镜似的,一瞅着那王老吉,多多少少就明白些她的顾忌,冷厉的脸色微一缓,到是透着几分暖意,手里一拉开口子,轻喝一口,眉头微微地皱起,明显地不喜欢这个味儿。

沈科是有样学样的,喻厉镜怎么做,他就怎么学,反正着等大胆来的这时间里,已经狠狠地告诫过自个儿一回,别把大胆给惊着了,如今个,大胆儿就是个受保护的国宝级,要是有个吓着什么的,他还真是受不住。

这受不住的事儿来一次就行了,再多来几次,他的心脏就得报废了吧,只是——

他不说话可以,不动手也可以,任由大胆隔着茶几,坐在他们的对面,把那个小身子缩在沙发里,满脸警戒地瞅着他们。

可他心里跟个猫爪子给狠狠地挠过一样,留下血淋淋的伤口,冲着人家把心底里的话吼出来,都没个回音的,他是爱她,这话,对谁都是敢说的,偏就在她面前,怎么混行,话到是藏在心里头。

怎么说的,他就是那种人,行动可以做出来,什么子示爱的话从嘴里就说不出来,觉得丢份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时脑子一热,就给低吼出来,瞅着她震惊的样子,落荒而逃!

这是他沈科吗?

还有落荒而逃的一天!

看不起他自个儿!

待得喻厉镜一问出口,他也眼巴巴地瞅着对面的大胆,眼睛亮亮的。

大胆还没有回答,顶着两个人的目光,虽说不上如狼似虎,她心里明白,恐怕这是最消停的一天儿,可是还是有些承受不住的,那种目光,就得需要她的答案。

她的答案是什么?

她喝着白开水,索性着把问题丢给他们,“哎,那你们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她到是没有多想,想得越多越纠结,廉谦都说了,孩子是他的,她还能有什么可想的,再想不是那个太麻烦了?

这是个狡猾的女人,几年不见,到是变得狡猾许多,沈科心里如是想,可女人的小手段,他见识的多,还真没当一回事,一个一个地都没往心里去,随便什么子小手段都不看在眼里。

可当大胆学得有些个狡猾,还在他对面一扫那些个警戒的样儿,变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让他有些无措,眼神一扫喻厉镜,“第一,不许把孩子拿了!”

这个是首要的,这孩子是个双胞胎,还指不定是谁的,首先得留下来,他一直是单身,自我保护措施也做得很好,除了大胆,还真鲜少与别的女人那个赤膊上阵的,就是张思甜,那个最像大胆的女人,也是知道她年轻时早就玩坏了身子,根本不孕的。

瞅着喻厉镜,又瞅瞅沈科,瞅瞅那两个人头一回在她的面前露出如临大敌般的表情,她心里的那些个紧张,好象都散了些,有一种感觉悄悄地浮起,却又是抓不太住,让她有些不太敢确定。

点点头,她点得极慢,那个事儿,就是廉谦也是不同意的,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她别有什么负担子,把孩子生下来就是,不管是谁的孩子,他都会当自个儿的孩子一样。

她到底是感动的,哪有男人会做到这个地步,不仅娶她这样的,还连带着把她肚子里的孩子都给想好路子,不得不承认呀,那个心呀,偏呀偏的就偏向廉谦。

“廉谦说过了,我听他的。”她这么丢出来一句,身子往后懒懒地一瘫,两手枕在脑后,努力地做出很自然的样子,到底是还有些惧的,尤其是沈科,从骨子里的惧,连带着对他类似于表白的低吼,都努力地装作没听见。

谁也没说,哪个人表白了,那个被表白的人就得接受是吧?

话提到廉谦,那两个人的脸色一变,喻厉镜的那点子暖意才泛起,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那沈科,一下子敛去那满脸快要腻死人的笑意,变得阴阴的。

他们之间最棘手的不是大胆,大不了强卖强买就是的,廉谦,那是大胆扯了证的男人,合法的身份摆在那里,让他们恨得牙痒痒,最好是那个子,把廉谦都消灭得没个灰!

大胆要是此时听见他们恨恨的心声,还不得担心死,可她没有心灵感应,也不是神婆,不会来那套儿听人家心声的法门儿,瞅着他们脸色一变,那个再也瘫不下去,整个人的神经都给紧紧地绷起来。

“带着我们的孩子叫别人爹?”喻厉镜冷哼一记,暂且用“我们”两字,心里早把“我们”换成“我”,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此刻他的态度明摆着的,与沈科结成联盟,把自个儿独吞的廉谦给踢到爪哇国去。

沈科不落人后,阴阴地瞅她一眼,觉得她两手臂抱住她自个儿,那小样子让他心里痒痒的,两条大张的双腿往里并拢些,苦苦地憋住那股子邪劲儿。“大胆,你这么多年,别的没涨,胆子还真是大了点?”

话尾拉得长长的,让人怎么听都怎么觉得渗人,就是那个喻厉镜,那冷哼声都足让大胆下意识地打个寒颤,再加上沈科在后面不依不饶的。

她后悔了,极后悔出来这么个决定,可不出来,又能有什么办法,沈科那个混主儿,就得闯入老廉家不,她可丢不起这脸来。

廉谦娶了她,她可不能让廉谦给人戳着脊梁骨说,有这么个老婆,顶着个天大的绿帽子在头上,比他那军帽的颜色还深?

她不敢想,又怕着这两个人不知道出什么妖蛾子,她可是再也经受不起的,赶紧着说,“那个,能不能、能不能……”

顶着两个人的目光,话就在喉咙底,压力大得让她不由得流冷汗,舌头都有些打颤,要说的话一点儿都出不来,清秀的小脸,憋得满脸通红。

“说呀,有话干嘛不说,吞吞吐吐的,我们听着呢。”瞅着她那个紧张样儿,到是让沈科觉得心里头畅快许多,对人太好,人家还不乐意,还得这么个手段,脸阴一点儿,“你说是吧,阿镜?”

他到是清楚喻厉镜是个什么人,在官道道上的人,别瞅着一副子冷脸冷眼的样儿,都是些八面玲珑的主儿,今儿个联盟,明儿个说不定他沈科就是给撇下的那个人,都说了是兄弟,哪有不了解兄弟性子的?

“话是这理儿没错。”喻厉镜没有反对,附和着他的话,冷厉的眸光落在大胆的身上,“想说什么,就说吧,舌(头)没给猫吃了吧?”

末了,还附上句戏谑的话儿。

“inhsclfornkngbed,were10000mlespr,i'llbeclfornwshngonhesrs,foryou'reheronme,myclfornkng……”

“……”大胆刚想说,就被rhnn的歌声给打断,那是她自己的手机在响,她心里活活地松老大一口气,一瞅是陌生的电话号码,为着给自己弄点时间把脑袋里想说的话给捋捋直,就接过来,“喂?”

“请问是陈鸳鸳同志吗?”

陌生的声音,问着她刚改成,还没用上几个月的名字,她有些疑惑,“我是,你是谁?”

071









不管谁的电话也好,这个电话她是都要接的,至少能让她暂时地逃过一会,面对着两个人,那么两个人,还真是让她压力巨大,电话是迫不及待地接着,听着那边在问什么“同志”的话,心里着实有些讶异。

“我是陈鸳鸳,你们找我有事?”她再补上一句,赶忙站起身来,拿着手机站到开放式的厨房里,没注意到喻厉镜与沈科那个脸色,同时变得有些凝重,“你们是哪里的?”

“我们就在你的门外,请陈同志配合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还没待好好地听完电话,她震惊地跑向大门,对着猫眼看出去,门外站着三个人,一女两男,没有制服,可举到猫眼那里的证件,她表示真认得字儿的,中纪委的,她脑袋里一片空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老爹。

难道不是去干部疗养院?

是给双规了吗?

一点消息儿都没有!

就是连李美玉打给她的电话,都是极简单的,她拉开门,连看一眼沙发里的两个人都没有,直接地拉开门,说她逃避这两个人也好,或者也是心里太担心,一拉开门,随手就把门关上,那个样子,不准备让任何掺合她的事。

“是陈鸳鸳同志吗?”那女的面容严肃,却不严苟,把证件递到大胆的面前,再一次地亮明身份。“有些事儿,请陈鸳鸳同志配合我们……”

配合?

一听这两字她头都大了,感觉眼前黑成一片儿,身后的手还按着门把那里,觉得门似乎要被人给拉开,这心里就一急,索性地一手拉住门,这会儿是用劲全身力气的,还拿脚踢那防盗门两三下。

不仅踢个两三下,她还对着门,自言自语似地,“这门老关不住,真个让我烦的,门关不住到是小事,要是让人乱走可不是太好……”

中纪委的三个人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动作,瞅着她往门上踢几踢,就把她的举动当成一种情绪的发泄,三个人前前后后地围她在中间,一起走入电梯。

电梯在眼前缓缓地阖起,大胆一直瞅着那扇紧闭着的防盗门,见电梯门都阖起,那边里还没有动静时,终是暗地里松口气,强自镇定地看着电梯里的指示灯,一个个地跳着,一会儿就到地下停车场。

黑色的车子,黑色的车窗,挡住所有好奇的目光,静静地来,又静静地走,不引起任何注意,悄无声息,就像从来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房里的沈科一手抓着门把,拦住他的是大胆的话,他知道大胆的意思,不过不想让人发现他跟喻厉镜在这里罢了,硬是在门口那么说话,不过就是告诉他们,别乱走出去!

这个感觉让他心里堵得慌,更是堵得难受,冲着沙发一直就没有站起过身的喻厉镜走过去,一把子揪起他的领带,“她家老头子的事怎么跟大胆扯上关系了?”

陈振已经被双规,这还是个秘密,鲜少有人知道,就连大胆都给瞒着鼓里,他的消息还算是灵通,早就知道这一个事儿,哪里是去疗养,说白了,已经被双规,一切都落在中纪委的手里。

喻厉镜将他的手给挥开,冷厉地瞅着他,那样子,让人轻易不敢接近,收拾起公文包,“把大胆学校的那个李柔给找出来,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都找出来……”

沈科那是什么家庭出来的,这种事还会有不明白的理儿,这年头自是没有诛连的事儿,就是怕有心人那么一设计,还真是招架不住,再说着大胆那么痛快地就收下张思甜的钱,让他心里都有那么些不确实。

“就算不是她做的,也得是她做的,我懂。”他笑得阴阴的,一个李柔算个什么玩意儿,事儿真假,还不得他说了才算!

岂料,这样的话一出口,就迎来要赶去机场的喻厉镜的一记白眼,那个样子显得他脑袋里缺根弦似的,让他颇为不满,“你那是什么眼神?老子有哪里说的不是了?”

他说的是没错儿,也是这个理儿,听在耳里还是不太让人舒服,喻厉镜就是那种感觉,“随你怎么做,让她早点儿离这事远一点就行,老头子那边估计着没戏了。”

这话说得极为清楚,得保住大胆,至于陈振陈省长,已经是双规,没道理去掺合着,再说那老头子忒不地道,这多年,把大胆都不当回事儿,也没哪里值得他费心的。

沈科也是这个理儿,其中的道道都是门儿清,“你去吧,都有我呢,再不济,我也不能让我的女人在里面受苦吧。”

这嘴上说的好听,他心里可巴不得他快走,最好是在外面永远都回不来,独占着大胆儿,那种感觉到是极好。

喻厉镜这会儿真是没办法,这才去的外面,大胆这边就出事,只能先保住她,让她别往风暴中心去,还得在外面几天,行程安排得极细,就是这么个晚上过来,明儿个一早的事就已经追在他的脚后跟,让他跑都跑不了,只能打算着早那么个两天回来。

二十四小时,正好是一天的时间。

陈大胆从来都不知道外面的天空是这么样子的明亮,这么样子的亲切,人站在深秋的太阳底下,懒懒地展展四肢儿,还连着打了几个呵欠,两只眼睛的眼皮儿重得很,真想直接地趴在地面里一睡了事。

可她不能睡,拿着手机,使劲地想打电话给李美玉女士,偏就那边始终是关机,没个回音的,让她急得都想上厕所。

尤其是对着那几张严肃的脸,一直让她交待着账号里多出来的钱,是怎么回事。

打入她工资卡里的钱,真的算是巨款了,共是人民币贰仟万元,惊得她一身冷汗,她就是连个二十万还是张思甜那个女明星硬是塞给她的。

谁给她的?

她怎么知道,要是知道还会那么子惊讶的?

她老爹给双规了,是让人举报的,直接地捅去中央了,纪检委的人反应极快,一下子就成立调查小组,直接地把老爹从医院里接出去双规。

以前觉得“双规”这两个字离她太遥远,或者她根本没有一点儿身为省长女儿的自觉,如今着,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么一回,从钱延伸出来的问题,从来都不是简单的,那些人都甚至问到她是怎么进的学校。

对的,她老爹托的关系,这个是明摆在那里的,可托谁的关系,她真不知道,没法子配合,更是那钱,那么大的数儿,惊得她颤抖不已,被人在里面疲劳轰炸,轰得她的脑袋里乱轰轰的。

可——

她知道,话不能乱说,一点儿都不能乱说,一口咬定,不知道钱是哪里来的,这是真的,真不知道钱从哪里来。

来接她的是人沈科,比沈科速度更快一步到达的是连澄,让沈科跑了个空。

“累了吧?”

清冽的语气儿,让一直扛了二十四小时的大胆瘫在车里,什么话都不想说,就那么轻轻地摇摇头,微闭着眼睛。

廉谦,你怎么还不回来——

车子突然间一停,她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前倾去,就那么一震,让她瞪大眼睛,眼瞅着车子的前后左右都围着那张牙舞爪般的吉普车,军绿的色儿,整一个嚣张的态势儿,把个她身下的跑车挤兑得成了个在大人面前耍着玩的小孩子。

“嚓嚓嚓——”

那个声音整齐划一的,让她听得浑身汗毛都感觉要竖起来,天生地对制服有种畏惧感,让她躲在车里,没敢出去。

“嫂子好——”

那声音,浑厚精神,一喊出来,都能将半边天儿都给捅破了去,让她讪讪地盯着从最前面的好辆吉普车上下来的人。

一身的迷彩服,脚上穿着狂放的军靴,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的走方向走过来,平日里瞅着极斯文的面孔,落在阳光里,显得英气十足,还透着那股子军人特有的严谨与威严,让她的眼里全是他的身影。

“廉谦——”她忍不住地低低地喊出声,忽然间,手已经去推开车门,整个人已经冲出车外,朝着那个走过来的身影飞奔过去,“廉谦——”

是的,廉谦,那就是廉谦,已经回来的廉谦,把飞奔过来的人抱个满怀,微一扯开嘴角,还大方地朝着车子里的连澄做个“慢走不送”的手势,直接地把人搂抱起,塞入吉普车里。

那车子,端着的那态度,嚣张,却让人觉得舒服,绝尘而去,徒劳连澄留在原地,那双手,精心保养着只用于钢琴的手,轻轻地抚过她曾经做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慢慢地、慢慢地余温散去,他靠在车里,美丽的眼睛微闭着,眼前浮现着曾经满眼晶亮的人儿,那时候,她的眼里只有他,只有他——

时间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吗?

沈科知道大胆出来的消息就赶去接人,碰上个塞车,一路上塞得他想骂“爹”,可他有老爷子还在活生生地帝都那一块儿,脾气比他还厉害,不敢触这楣头儿,可到底是心里头窝火。

等他赶到时,哪里还有大胆的身影,听着那门卫一描述,指定就是连澄那小子,让他恨得牙痒痒,一个劲儿地朝着门卫指出的方向开过去,还好,那连澄的车子还是能认得出来,再说那车子,可不是谁都能充得起场面来。

可是——

这车里就只有连澄一个人,算是个怎么回事?

他直接地把车子停到一边,这会儿他是自个儿开的车,直接地下车,狠狠地敲连澄的车窗,指节处泛红都不能让他给停下来,非得把里面的人给吵得回魂不可!

“大胆呢?”往车里一瞅,连个影儿都没有,他语气就不怎么好,一路狂飙着过来,居然让他落个空。

“廉谦接走了。”连澄直白地相告,人家的正主儿接走了,没他们什么事儿。

他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几辆军用吉普就那么一堵,把他的车子硬生生地堵在那里,连个努力都不用做,指定是没用的。

“还有事?”

见沈科还站在自个儿的车旁,到是连澄平心静气,把已经阖上的车窗再度摇下来,眸光淡淡的,就那么一问。

这一问,让沈科哪里还能淡定下来,本就是心里憋着股火,这下子,更是火大了,连澄玩的好把戏,还真是没瞅出来,以为只是个会弹琴的,背后玩起阴来,还不落人后了!

“靠!我说我有什么事儿?”沈科一听火大,这一出事儿,什么人儿都冒出来,那手指着连澄,俊朗的面容里带着十足的讽刺味儿,“要不,连澄,你给我说说,我到底找你有什么事儿?”

就那么瞅着他,连澄那张脸,到真是算得上造物主的恩赐,精致美丽,又似不食那人间的烟火,男男女女都要为他疯狂来的,偏生他自己不在意,一个劲儿地沉迷于音符的世界里。

被沈科极利地那么一个反问,表情没有多余的变化,还是老神在在似地坐在那车里,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微侧过头,颇觉得奇怪地一句话给顶回去,“你都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事儿,我怎么知道要跟你说些什么?”

这话说得极拗口,连澄说得一点都没有停顿,说得极为自然,背往后轻轻地靠着,一副什么事儿都不知道的样子。

这样子落在沈科眼里叫做什么,死猪不怕开水烫,若真是死猪,他就是最美丽精致的死猪,双手放在裤袋里,克制着没往车窗里伸,把人给拖出来的冲动!

“我那个小玩意呢,你藏得真好?”真是忍不住要夸他,沈科收起外露的脾气,扯开唇角,笑得阴阴的,“连澄,你玩得挺好的呀,玩够了,把人交还我吧?”

“什么人?”回他的是连澄一脸的疑惑。

那样子,真跟个无辜的路人甲一样,要不是真确定是他的做,沈科还真让他无辜的样子给瞒过去,“张思甜那个,你拦走人,现在也玩够了吧,我还有用处。”

把手头的玩意儿,利益发挥到最大处,是他的习惯,没道理,他一手捧起来的人,咬他一口,还得让人好端端的,是吧!

“那视频里的女人?”连澄很惊讶,然后两手一摊,肩头微微一耸,“真没有,我连她叫什么也不知道,就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给大胆儿出出气罢了。”

那事是他做的,那个他直接地承认,男人大丈夫的,做下的事,没个道理是不认的,要说到张思甜,还真是不认识,印象也没有这个人,要不是沈科提起,还真是不知道那就是视频里的女主角,就是知道是什么玉女来的。

听听他这话说的,足可以让人气得吐血,给大胆出气,沈科省得,这不是他没有出面嘛,他的名儿本就不好听,也不差多点这个,东西都流出去,流出去就流出去,露回这么大的脸,当作给大胆赔罪。

可是,他瞅着连澄那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眼神还欠个火候,真没瞅出来在说谎的样子,“那是谁,谁在敢在我背后阴我?”怎么着,找人查,查出来这么个结果,查错人!

“阿枫?”连澄疑惑地低呼出声,脸色不是太好看。

声音不重,轻得很,沈科耳朵灵得很,听得清清楚楚,他瞬间脸色阴得近乎青紫,“连枫在哪里?”他那种样子,要不是车门关着,指定着就朝着连澄扑过去了,那态势儿,猎豹子一样,瞅中猎物,一口就咬断脖子。

“在美国——”连澄没被他的气势所吓,到是很冷静地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只是,那好看的眉头却是揪着紧紧的。

也不知道那边都说了些什么,沈科是头一回见着连澄发怒的,把手机往车里狠狠地一扔,用着他那个标志性的招牌清冷嗓音低咒了句:“shit!”

连枫到底是为什么被送出国的,沈科自是晓得一清二楚的,做弟弟的,觊觎自家兄长的未来妻子,这还能行,自然是给送出国,让人冷静冷静,少年嘛,过了那劲头儿就好,大抵都是这么想的。

想归想,那么个人,能这么容易断了,要是能这么容易断了,他哪里还会现在还追着大胆后面跑?想想自己再想想连枫那小子,这老连家的两个儿子是不是专门跟他过不去?

一个个地上赶着来,在后面算计他?

“在哪里?”

沈科居高临下地问,双臂环在胸前,壮硕的身体看上去极具危险感,文明的外衣挡不住他全身贲张的肌肉,站在那里,寻常人都是望而生畏。

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就是沈科这样子的人,谁要是惹了他,他心情好时,给你来个痛快的,心情不好时,就细细地折腾你,折腾得你求死不能,活在那里挨着日子,永远都没有到头。

“失踪了。”这种连澄的回答,难得的那一向跟个不食人间烟火似的精致脸庞出现一股怒意,令得他显得鲜活许多,不再是那么一个活招牌,“在美国的第二天,人就没有消息了。”

“你们老连家做事还真靠谱……”面对这样的回答,沈科阴阴地笑,笑得跟毒蛇一样,脸黑得墨汁一样,“得,你们兄弟还真行,合作得真好,一个弄视频,一个把人弄走,有话是怎么说来的,打虎亲兄弟,还真是亲兄弟,亲兄弟,哈!”

话一丢完,他转身就走,开着自己的车子,大马路上横着来,那股子火窝在心里跟烧他的肉一样,最近着是不是走楣运,合着一个个都把他当成矛头了?

被廉谦那小子给渔翁得利,又让喻厉镜那家伙差点儿把大胆有孩子的事给瞒在鼓里,这会儿,想趁着喻厉镜与廉谦都不在,好好地把大胆的心都捂热点,这不,廉谦还回来得真够时候!

贰仟万是吧!

敢把脏水泼到大胆身上,那就是跟他沈科过不去,先甭管着廉谦那小子,他手里掌握着筹码,才好找廉谦那小子,总不能一个人占尽所有的好处吧,非得让他到一边站着去!

连澄坐在车里,那股子淡淡的怒意还没有散去,微低下身,把手机给捡起来,拨着差点儿已经遗憾的号码,待得听见那边传来一丝柔媚的声音。

拿着手机的手,有些紧,他听着那声音,精致的面容微微黯淡下来,稍稍迟疑了一下,终是张开唇瓣,有些困难地吐出话来,“大姐,是我,阿澄,能见一面?”

072









位于南京路上的咖啡馆,有着朴素的外表,一瞅过去普普通通的,与街面上林立着的华丽店铺一对比,有那些个不太协调,又显得特立独行。

外墙远远地瞅过去,都有点斑驳剥落了。

但推开门进去,眼前满是红红的颜色,是那种有火焰一般的金红,每个桌上,有客人的、没有客人的,都燃着蜡。

让人觉得有点神秘,那种金红的墙壁。

坐上一会儿,喝一点酒,慢慢就有了想要倾听,或者倾诉的愿望,两个人会离桌子越来越近,眼睛里的栅栏一点点打开,烛光闪烁里,能看到通往心灵深处的长长的甬道。

窗边的桌椅上坐着两人,那是一男一女,看上去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一个紧紧地贴着桌子,另一个则努力地向后靠去,连脚都不肯往桌下伸,而且垂着眼睛。

秋天的银杏叶哗啦啦地跟着风经过他们的桌子。

“噗嗤——”那紧紧地贴着桌子的是个娇媚的女人,一手支着下巴,丰厚的红唇微微嘟起,那个样子好象在期待男子的热烈拥吻,瞅着对面的精致男子一直往后退,不由得从唇间逸出不太雅观的声音来。

有些控制不住,她到是没有一点儿尴尬的样子,往回一扯上半身,坐在那里,左腿搁在右腿上,闪着晶亮的色泽的长指夹起桌面的银质打火机,从烟盒里抽出根烟来,极为熟练地夹在指间。

火光亮在她的指间,微侧着头,吐出迷蒙的烟雾来,微微遮住她脸上的表情,杏眸微眯,自然地流露出几分不做作的媚意来,“阿澄这样子,别人瞅见,还以为我在逼男为那个什么的?”

嘴里有些苦,不知道是烟薰的,还是见着他的态度后就有的,坐在那里,身子往后倾,削肩的酒红色长裙,脖子间缀着同色系的坠子,透着酒红色的光泽,映着她洁白无瑕的肌肤。

那男的是连澄,精致的面容在瞅见她点起烟的动作,微有些皱起,下一秒就已经迅速地绽开,眉眼间有些郁色,端起cub咖啡,苦味与酸味在他的舌尖完美的融合,细致顺滑、清爽淡雅,带着独特的加勒比海风味,古巴的气息仿佛扑面而来。

“阿枫到美国的第二天就没有消息了,大姐有没有接到过阿枫的电话?”他放下手头浅蓝色似波浪般漾开的咖啡杯,双手在桌面交叠成塔状形,“或者大姐的朋友有见过阿枫的?”

大姐,是的,大姐,她是他的大姐,永远只是大姐,血脉相连的亲表姐。

于胜男咽下心头那一丝名为苦涩的滋味儿,面上那些个笑意一直未淡去,那是最好的面具,遮住她的心伤,心头永远的伤痕,终是,夹着烟的纤纤手指一颤,烟从指夹没落,掉落在洁白的烟灰缸里。

她没有瞅一眼,已经掉下去的东西,不会再捡起,还会有更好的等着她,不是吗?

“对不起——”

连澄微有些惊讶,眉毛略有些掀起,对面的于胜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仿佛那三个字不是她说的一样,却让他心头藏了多年郁结缓缓地松开,“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做什么,大姐?”

于胜男心里有一个秘密,那是她心里最阴暗的秘密,所谓最美丽表弟与她之间的秘密,关于阴暗最好的解释,不过是个让她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个儿脑残的事儿。

一句淡淡的“对不起”,从自个儿的嘴里说出去,她觉得一整个儿跟苦逼的青春期告别,告别那一段脑残的事儿,告别那一段她可怕的执念,“是呢,早应该忘记的。”

她这么说,杏眸极有精神地瞅着他,那个样子,似乎要把对面的人给看透,看透他精致面容下的某些个东西,那个样子极富有科学家的精神似的,然后下了个结论,“我怕阿澄还记恨我呢,一直呢,怎么就说不出口……”

话到这里,她开始停下,不自觉地露出真心的笑意,融化外层的面具。

“记恨?怎么会呢?”也许,一开始他有那种念头,那种深刻的念头,恨不得她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时间真的会淡去许多,“我跟大姐不都是给下*药了吗?最后也不是没真的……”

家族的丑闻,爆发在她与他之间,很简单,有人因爱生恨,这是个狗血的世界,所以就有脑残的人,试图制造一个轰动性的丑闻,那个人成功了。

“是呀,也活该我倒楣,碰上那么个东西。”于胜男一想到那个下作东西,就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人给活剐了,“浑不知事儿的,一直都没个消停的。”

这话到是让连澄不禁莞尔,就那张脸,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这么一露出颜色来,旁边的客人都目不转睛地瞅着,双估摸着有些失礼,全都收回视线,暗暗地不时地把视线往这里挪过来一点。

有一首歌叫做《恋人未满》,说真的,要不是出那件事,或许着他真要把那些个孺慕的感觉儿错当成那种感觉,或者说,他更庆幸一点儿,轻装上阵。

“什么时候带回家,让老爷子高兴高兴?”他这么说,端起咖啡杯,浅浅地尝一口,即使多年没来,这里的味道还是没有变化,就跟大胆一样,还是那个模样,对着他笑得极尽殷勤。

于胜男敬谢不敏地摇摇头,那个样子,笑意带着遗憾的样子,摇摇头,“老爷子估计得气疯了,那后果我扛不住的……”

“怎么着,你还不想让我见光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肩上就落下两只手来,重重地按住她的双肩,下巴落在她的头顶,那是个身着军装的男子,就是那身透着个威严的四星军装,都掩不住他骨子里藏着那么些个狂肆的因子。

他眼神锐利得很,却是冲着连澄一笑,那话里含着的不悦,再迟钝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你见得了光吗?”于胜男到是不抗拒他的亲近,红艳的丰厚唇瓣一动,吐出的话到是有几分的不耐,“武烈,想让老爷子立马进医院,你就给我试试?”

武烈到是不在乎于家的老爷子进不进医院的,谁要进医院,他眼皮儿都不会动一下,更甭提去上心了,可就是这么个,他到是不敢,要真气着老爷子再一回,他都可以想象自个儿的结局,孤单凄凉。

连澄到是一笑,起身站起,“大姐,阿枫的事,你要是有消息,打电话给我吧。”

于胜男想站起来跟他告别,偏就那按住她双肩的武烈已经是揽住她的腰,不让她动一分,就连她想告别的举动都让他极具醋味儿地制止住,一个白眼递过去,坐回去,懒懒的样儿,“得,你到是来得快。”

话里那个嘲讽的味儿,长耳朵的都能听出来。

“好说。”武烈当成夸奖,拉过椅子,挨着她坐下,也不叫咖啡,就着她喝过的杯子,端起来就往嘴里喝,“他找你什么事儿,还这么慎重,到这里来?”

于胜男拿他是没有办法的,拿眼觑着他极自然的举动,遗憾自个儿才喝那么一口,微微叹口气,“我们家的那个小妖孽在美国,人不知跑哪里去了,谁都没有消息。”

是的,小妖孽,于连两家都是这么个意思儿,那连枫就是个妖孽儿,都给强制地送出国,还不消停,想他那个样子,不是个轻易能罢手的主。

“哦——是他呀……”武烈极不以为然,人自然见过的,都是出自同样的家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古铜色的大手一把按住她的手,“毛都没齐儿就晓得作怪了。”

这是他的结论,说得一点儿都不心虚,惹得于胜男不太雅观的翻翻白眼,这叫做有嘴巴说别人,没力气抽自己耳光,他当年做的那些事儿,不够阴的?不够毒的?比连枫如今的年纪还小些吧!

她抽回自个儿的手,手背里还残留着他的余温,手指儿轻触着手机屏幕,拨一个电话,待得那边接起,没让那边先说话,自个儿就递过话去了,“你自个儿注意点吧,你哥那个人敏感得很,已经找上我了,自求多福吧。”

话很简单,就几句,她讲完就果断地挂电话,也不等那头的人说些什么。

“不是说有军演吗,这么快就回来了?”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还有这么个回事,身子一往后,靠着他的手臂,手掩住艳色的红唇,悄悄地打个呵欠。

武烈到是喜欢瞅她这份懒懒的样儿,跟猫儿一样慵懒,最好就窝在他怀里,哪里都不要去,伸手把桌面的烟盒给捏得变形,直接地丢入烟灰缸里,在她瞪大眼睛的那一刻,把杯里还未喝完的咖啡给浇上去。

动作很快,快得等于胜男反应过来,那整盒的烟都已经报销,连半根都没有留下的,她到是没有伸手去拦,更是没有动一下,就那么个眼睁睁地瞅着,神情懒散,仿佛不在意。

有些个男人,你一拦,他愈来劲儿,就是这么个理儿,她总结出来的心得。

“帮阿镜一个忙呗。”武烈说得没有一丝的罪恶感,仿佛那不过就是个吃饭一样儿的小事儿,风呀淡呀的,云呀也跟淡呀的。

于胜男忍不住叹气,真是忍不住,那个叫陈鸳鸳的,差点儿了她表弟媳儿的,怎么着就惹上那几个人,那几个人,她到是了解些,一个个地都跟武烈似的,没哪个是简单的,都不好惹。

斜眼瞅着身边跟霸王似的人,她觉得有一句话特别好:一失足,成千古恨!

073









“委屈了?”

廉谦就这么一句话,惹得大胆直往他身上靠,那个眼泪就跟自来水似的,哗啦啦,没个关的,一直流,双肩还颤得厉害,哭得老伤心。

“这么伤心?”他腾出只手来,轻轻地拍拍她的小肩儿,斯文的眉眼间那股子温柔的意儿只对着她,她这么一哭,顿时觉得在部队里锻炼得刚铁一样硬的心,刹时就变得柔情似水,软得没法了。

她是真伤心,伤心得没边了,才半个月儿没见人,这再一见的,合着就跟几年没见似的,心里那个激动的,两手臂儿想圈住他的腰,不知是他腰身太结实,还是她手臂太短,圈来圈去两手臂儿没有顺利会师。

没会师,她哭得更大声了,惹得廉谦还真是停下车来,叫了个人来开车,自个儿则光明正大地抱着她入后车座,打算着好好地安慰一下。

可是——

她已经不哭了,瞪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那里面还带着湿意儿,眼泪在脸上还没有干,清秀的脸哭得红扑扑的,仰在那里,一副要跟他算账的样子。

廉谦抽出面巾纸,手下轻得很,就怕把她给弄疼,末了,还亲呢地捏捏她的脸,“怎么着,哭得这么伤心,让哥哥瞅着都心疼……”

听听,这话给说的,就是那前面开车的兵哥哥儿,觉得那个儿全身的汗毛儿一个劲地给冒起,手里还差点儿一抖,把车子那方向儿一歪,幸得他也算是心理素质过硬,才稳定下来,那个正襟危坐着,耳朵当没长自个儿身上一样。

不止他,就连大胆这个当事人之一,都听得脸红,本就通红的脸,现下子跟成熟的蕃茄似的,一碰,就能滴出鲜嫩的汁儿,让人瞅着都恨不得吞到肚子里去。

“你会心疼?”她坐直了,两手儿就朝着他斯文的面皮儿过去,端着这张脸,就是个祸害,还有那张嘴,哄人挺有一手,现如今,人都不怕肉麻,就吃他这一套儿,“去的时候连个电话也没打?”

这个事儿让她颇有点儿耿耿于怀,要那军演是个机密事儿,有纪律不能告诉她也行,可就是连个给她说一段时间不回家的电话都没有,会不会太扯了?

廉谦是内疚的,不是没察觉有人给他使绊子,真没法子,只得匆匆接手,想着等事儿一结束,应该收拾的人,都去给收拾了,免得在又在他背后出什么妖蛾子。

“是我的错。”他到是不解释,痛痛快快地认错,有时候解释就是掩饰,“还有半个月,我已经给你准备好地方,待得半个月后,一起回家,怎么样?”

“去哪里?”她有些疑惑,才从中纪委的手底下出来,心里还念着她老爹与老娘,那几个人,问她到是态度咄咄咄逼人,她问一句,就全是个晚娘脸,让她巨郁闷。

刚才那么一哭,她把心里的委屈哭少了一点儿,也把心里存着的担心也哭得减了些,不时抽抽鼻子,到是恨透了那个敢把脏水儿往她身上泼上的李柔,上次,在天涯海阁里,可不就是那个李柔,差点儿让连枫给得手。

一想到这个,新仇旧恨的,加起来,她牙根儿都痒得很。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别想太多,那边儿有我呢,还有老头子,你还怕真把你给坐实了?”廉谦连个问也没问是个怎么回事,直接地认定她没有那个胆子敢收人贰仟万元,那是rmb,不是韩元,也不是意大利里拉。

收个几十万的,还是另说的,收那么一大笑钱,她指定是不敢的。

果然是了解大胆的,把大胆的性子摸得极透,什么敢做,什么不敢做,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没有第二种解释的版本。

大胆也没避开他的目光,反而皱着清秀的小脸,一个整个儿,显得个心神不宁,一提到“坐实”两个字儿,心虚得不知道把视线落在哪里才好,十指嫩葱似的手指就绞在一起,压根儿就不想分开。

还真有“坐实”的事儿,就是张思甜那七十万元,要是给人查出来,她还能好端端地外面吗?不算那个事儿的吧,可难道要她交待出去那等于是她把沈科给卖人了,一想到这事儿又开始纠结,她一个军嫂,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就算了,还把人给卖了?

“怎么了,害怕了?”廉谦瞅着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儿,好象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儿,话说出口,到是不想问了,能让她显得这么纠结样儿的事,他就知道与那几个人脱不了干系。

紧紧地搂住她,他到是搂得紧,附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我不太待见连澄,可那一手玩得还挺阴,沈科太浑,让他去露露脸也是件大好事,大胆儿,你说是吧?”

话里话外都透着沈科是个浑的,与她没有干系,这把态度儿让她破涕为笑,即使廉谦没猜出来她的纠结到底是着什么,她到是想着瞒着,到底是见着廉谦,有了靠山,那个背脊都挺得直些。

“我、我……”她想说点个什么的,至少表明一下她的态度,把自个儿的立场都放在他的面前,话一塞,怎么都说不出来,心里有股子东西,似乎在乱窜,窜得她不得安生。

“大胆话还是别说,行动吧,就行动吧,哥哥喜欢行动,话说得再多,还是个空头的口号,口号喊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廉廉这样子说,斯文的脸上笑意始终未淡去,笑意却是到眼底的。

那会儿,她从连澄的车上下来,一个劲儿地跑向他,说真的,他还是有那几分虚荣的感觉儿,就跟年少时那会,就是大胆一个眼神儿,都足以让他兴奋个好一会儿,而现在,那可是连澄,大胆从连澄的车子直接地跑下来,奔向他。

连澄那是谁,是大胆一直心心念念着的人,奔向他时,她哭得泪流满面,那时候,心里跟涨满风的帆一样鼓鼓的,充满着喜悦。

他可以接受大胆不爱她,他爱她就行了,可是不能接受大胆心里有别的男人,不只他,喻厉镜、沈科都是那么一回事,能容忍她不爱他们,决不能容忍大胆爱上别人!

男人的自私心态,自个儿的女人,就是不能爱上别的男人!

车子一路疾驰,大胆给硬生生地扛个二十四小时,早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那眼皮儿重得跟铅块儿一样,跟猫儿一样蜷缩在廉谦怀里,廉谦则是紧紧地搂住她,跟失而复得似的。

他低头瞅着她的脸,手指轻轻地抹过她柔软的粉色唇瓣,另一手则慢慢地往下,轻轻地落在她的腹部,还不太明显,听说是双胞胎,他是知道大胆入院的消息,赶不过来,按着他当时的脾气,非得把沈科那个主儿,给揍得爬不起来为止。

任务太紧,任务又太急,他已经走不开,只得让喻厉镜占去便宜,天天在医院里陪着,还有更让他心急如焚的人,那就是连澄,就怕大胆一个把持不住,让他的那张好脸皮给诱了去。

那么一冲他跑过来,他知道,清楚地知道,大胆的心开始朝着他偏过来,至少他这个扯证还是有用处的,他是合法的丈夫,可以傲视着喻厉镜与沈科。

“廉副,这是嫂子?”

抱着熟睡的人,廉谦走得很稳,就怕把怀里的人给惊醒,顶着个斯文的脸,走得极为优雅,却看不出来有任何一丝故作的姿态,天生就是那样的人,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迎面走出女子,军服整齐,玲珑有致的身段儿包在军服底下,一路走过,引来无数目光,当然,都是暗暗地注意着的,他们得注意影响是吧,注意得军容军幻的,总不能个个显得跟selang似的,那样子太跌份!

这女的是他们军区司令的女儿王丹,漾着笑脸,透着几分青春的活力与朝气儿,巴掌大的脸,显得格外的精致,瞅着廉谦抱着个女人,不用想,就猜出身份来。

“嗯——”廉谦就那么一应,直接地走过去,脚下的步子一步也没停,更没有要把大胆给叫醒,给介绍一下的念头,就着一件事儿,他的大胆可不能被吵醒,这身子可是双身子,经过那么个疲累后,哪能不让她好好休息。

下午没事儿,一整个下午,廉谦都在陪着大胆的身边,就是他自个儿的宿舍,陪着睡个一下午,紧紧地揽住她柔软的身子。

他是个浅眠的人,电话一来,那个女声,就给惊醒,是沈科的电话,到是没太惊讶,压低声音站到窗边,一边还注意大胆,“你小子,做得好事儿,等我回去饶不了你!”

“得,我浑了,我错了,不行吗?”沈科根本不想提起那回事,至少电话里是那个样子,生怕这事追得他跑似的,“记不记得那个林校,高中时的校花儿?”

“什么林校的,是谁?”他压根儿没有任何的印象,直接地把话给丢回去,然后又给补一句,“跟大胆有关系?”

“你让大胆听电话。”提出要求。

“还睡着——”这是回答,他再接着说,“你少在她面前出现,都吓着她几回了?”话一说完,他直接地把手机电池给拔出来,那是大胆的手机。

“你跟谁说话呢?”

带着一丝睡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廉谦赶紧地把手机连同电池一块儿收起,转身走向她,笑得一脸的温柔。

074









“没呢。”廉谦走过去,把床里带着惺忪睡意的人儿连带着被子抱入怀里,“晚上那个军演结束了,那个有个啥联欢的,人家都是带家属的,你?”

话到这份上,大胆要是听不明白,她就是个傻子,把小脑袋往他怀里一拱,颇弄出点儿娇气的样儿,“唔,你等我,等我清醒了再去。”

下午这么一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点疲累劲儿消得无影无踪,就想这么个样子,躺在他怀里,哪里都不想动,突然间生起一种感慨,这样也挺好。

是呀,也挺好,她都这么样子,难得有人不嫌弃,还待她千般好,哪里还有往外推的道理,两只手儿从被窝里爬将出来,慢吞吞地往上,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乌溜溜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抹子浅浅的睡意,却是要笑不笑地半眯着。

“廉谦,你说,我妈会不会有事儿呢?”她抬起脸,贴过去,那张斯文至极的面容,那面上微有些僵,敏感地落入她的心里,“我这里都给弄了好大一笔钱,不知道我妈那里,都给弄成什么样儿了?”

她是坏女儿吧,到是不担心她老爹陈振,只担心她老娘李美玉女士,直接中央的人下来,要是老爹没个好的,那么,她就担心李美玉女士,就怕着她一个脑袋给拎不清,往那复杂的事儿中掺合进去。

“没事的,妈那边我已经联系上了,她没事儿,就担心你。”廉谦劝慰着她,手指捏捏着她的脸,软软嫩嫩的,到是想咬上去,咬个一大口的,又怕弄疼她,“老头子估计着那边早已经有准备了,去的头天晚上还给咱爸打过电话,让我好好地待着你,还照顾一下妈。”

听得大胆挺不是滋味的,心里觉得涩涩的,她是有爹也有娘,多年来,还真没领教过父爱是怎么个回事,对那种感觉也很陌生,有时候在家里,面对着她老爹,话是极少的,或者有时候根本就不太想说话。

她绞尽脑汁地想,到底是谁要给她这么个大帽子,把贰仟万元的钱弄到她户头,一直都没有工作过,总算听着老娘的劝去上班。

这上班还真是有个赚头,一下子给发了贰仟万儿,想到这个数儿,她就有些发抖。

请原谅她是个升斗小民,还真没见过那么多。

人家把证据往她面前一摆,她数“0”的时候,嘴都大张着,到最后嘴都并不拢了。那个惊讶的样子,她现在想起来自己应该够蠢的,蠢得没边了。

她两手有些缩紧,紧紧地攀住廉谦的脖子,“当时我都傻了,瞅着人家的清单,贰仟万元儿,我那里数着,都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真个傻的。”廉谦用脸摩挲着她的脸,嫩得几乎能出滴出水来,“别担心就是了,没你什么事儿,放宽心,妈也是没事儿的。”

她点点头,极为相信他的话,双手用力地揉揉自个儿的脸,从他怀里出来,走向浴室,“晚上都是部队里的人吧?早上那么一声嫂子的,把我耳朵都给震得嗡嗡响。”

“不是没见过你吗,让他们见见我的大胆。”廉谦瞅着她进去,没有跟进去,把被子叠得四四方方,跟个砖块儿一样,打开柜子,取出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衣物,往浴室门那上面一敲,“给试试,合不合身。”

冲个澡儿,快得很,她出来时已经换上廉谦给递进来的衣物,蓝色的长裙,映着她嫩白的肌肤,腰间系着玫红的细腰(带),勾勒出她极细的腰身,超大的裙摆随着她走动泛起波浪,让她耳目一新,展出强大的女王气势。

“真不错——”廉谦很满意她的样子,一个打横把她给抱起,置放在床沿里坐好,倾下(身),双手为她脱下脚上样式简单的拖鞋,从鞋盒里取出一双银蓝色的厚底楔跟鞋,经典的玛丽珍式样加上超高的坡跟。

他的手很烫,落在她的脚间,bainen的趾头露落在他手里,轻轻地被放入鞋子里,再扶着她站起来,一时间竟与他比肩。

“果然是恨天高。”她低头一瞅那高得吓人的坡跟儿,嘴上赞叹着,刚才就在浴室里,往那镜子一瞅,都觉得不像她自个儿了,要不怎么说男人的眼光才,怪不得好多大牌设计师全是男的,俏皮地伸手到他的面前,“戒指,买了戒指没?”

他一笑,斯文的脸绽开来,透着点儿痞子的味儿,套句大胆的话说,说是个斯文败类,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绒盒子来,在她的眼前打开,里面赫然是两枚戒指,一大一小地躺在里面。

白金的戒指,双环的意念同,内环还任意地转动,似彼此缱绻环绕,勾勒出生生不息的永恒,单行璀璨在外环铺砌出矢志不渝般的爱之路,同时将她的眼睛都映得极为晶亮。

她极喜欢,拿起大的那个,抓住他的大手,往指间缓缓地推进去,眼睛直勾勾地瞅着他,与他凝聚着快要溺毙她的温柔相对,心跳得极快,忍不住地张开粉色的唇瓣,俏皮地咬向他坚毅的下巴。

一阖上牙齿,她就迅速地松开,把自个儿的手递到他的面前,似撒娇似地仰起小脸,“给我戴上,快点儿……”

清清脆脆的声音落在他耳里,听得极为舒服,要不是酒会快开始,还真想窝在这里,与她就这么子窝着,哪里都不去,哪里都不想去。

戒指缓缓地往她的指间去,他的眼睛瞅着她,瞅着她微红的脸,忍不住地捏紧她的手,薄唇已经过去,hangzhu那微颤的唇瓣,明明时间不长,可他怎么就觉得有一辈子那么长了,那么长的时间离开了她?

她着脑袋,承受着他的吻,那个吻带着几许霸道,几许粗鲁,就这么着的横冲进她嘴里,勾起她的反应,唇齿相触,男人的气息薰得她满脸晕黄,那一股子浅浅的艳色,让她显得分外的娇艳。

“不行——”她把试图探入胸口的不安分大手给扯住,“几点的?我们是不是应该走了。”

兜头的冰水冷不丁地泼下来,泼得他极为难受,两手臂儿紧紧地箍住她,恨不得把她往身体里给揉进去,全都给揉在心里,待得身子里那股子热意慢慢地降下去,他才长长地叹口气,“大胆,你可要我的命了!”

这么一说,把她说得是吃人的妖怪似的,大胆就毫不客气地送他一记大白眼,拿出唇彩来,再次给微透着艳红的唇瓣儿抹些亮色,上下唇瓣儿那么一抿,让亮色显得更均匀,伸手就拉开房门,再与他待在同个房间里,晚上就甭想去什么地方了。

廉谦瞅着她的动作,没阻拦,跟在她后头,一身的军装,突显出他的阳刚,与她被那身裙子给衬出来的女王样儿强烈地形成极为融洽的组合。

联欢会,部队里的联欢会,陈大胆还是头一回见,觉得那么一些的新奇,军队里挺拔的官官员员的,其中还有几个不让须眉的红妆儿,间或在里面,瞅着有些个别样的风景。

“嫂子——”

一口一个全都是“嫂子”的,让她听得耳朵都发麻,声音太重的缘故,她一直笑着,手勾住廉谦的臂弯,另一手端着果汁,一个地认识过去,有首长,也有下属,让她记住的没几个。

“嫂子听说家里出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她总爱跑厕所,这不,今天晚上也是一样的,廉谦也是不放心她,一直送到她到洗手间门外,在外边等着她出来。

她方便好后站在洗手台前,刚把手放到水笼头下,那水就湿了她的手背,好象是听到脚步声,眼角的余光瞅见那起来的是王丹,却没见她朝里边走去,反而站在她的身边,让她微感到些许的疑惑。

为着礼貌,她还是冲王丹微微一笑,却忽然间听到王丹那么一问,侧过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凭良说,她觉得王丹长得挺好,又是那一身军服包得她那具身材还真是没话说。

可是,她为什么跑来跟她说这样的话?

她不是傻子,王丹刚才眼里闪着廉谦的那个亮度,不是没瞅见,那是廉谦有魅力,自家男人有魅力那还有什么不好的事,她都没注意自己已经下意识地把廉谦归为自家男人。

“那——”大胆轻轻地弹去指间的水渍,见着王丹往后一躲,心里有几分恶作剧的快乐,女人怎么都喜欢为难女人?“谢谢你的好意。”

她有些无奈,廉谦那个人,她刚才是瞅出来的,根本没有半丝的异样。

“嫂子家里这样的事,可能会影响廉副的前程。”王丹见她似乎听不懂她的话,不知道出于急切,还是今晚上那两个相拥的画面,让她觉得有些慌。

见前一句她只回了个淡淡的,王丹心里给堵得慌,她的家庭养成她高傲的性子,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就瞅得见廉谦一个人,偏就是明里暗地的表示,一个回音都没有,还眼睁睁地瞅着人带着妻子过来,索性着把话给挑明了。

大胆还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直接的话,比起张思甜来,这个叫王丹的女人更为大胆一点,沈科不是她什么人,她收钱收得心安理得,可廉谦,她跟他是扯了证的,让别的女人在她的面前说这种话,就算是没脾气,也得生出几分脾气来。

就跟郑美琪一样讨厌的!

她心中下了个结论,直接面对着王丹,表情一变,变得有些个急样子,甚至都有些害怕,双手还紧紧地拉住王丹,似有些绝望的样子,“会影响他吗?会吗?要是这样子怎么办?我怎么办才好?我不能让他的前程都给毁了呀?”

075









请不要把我对你的容忍,当成你不要脸的资本。

----------周立波

王丹的脸上描着淡妆,极淡的妆,洗手间的明亮灯光映着她漂亮的脸,瞅过去都没有瑕疵似,这是她的骄傲,精心保养的骄傲,见着那个女人慌乱的样子,心情却是大好。

“廉副正是前程光明之时,你家里出这样的事,甚至你自己都扯不清,岂不是要影响在首长眼里的形象?”她极是享受着大胆的变脸,一句句地点出其中的厉害,眉眼间带着几许得意的光彩,却是同情怜悯地瞅着她。

大胆还真没让别人同情过,或者是怜悯过,两者都没有,她这个,天生的不爱与人争斗,也不愿意与人脸红脖子粗的,得过且过就算的人。

当然,她不想理王丹,心里嘛,觉得这个摆出来的姿态极可笑,加着几天来心里可一直就窝着火儿,不是没地出气儿嘛,也活该王丹倒楣。

“那么你觉得我怎么做才好?他对我那么好,我总不能让他、让他把给前程给毁了吧?”她是个很虚心的人,满眼的惊慌,更不知道如何是好,那手,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一样地抓住她的手臂。

王丹觉得手臂那儿微疼,让她略皱起眉头儿,说实话,这个女人很让她失望,先前刚进来那会,站在廉谦的身边,连她不得不承认,两个人衬得极好,没想到私下里这么不惊吓,就如同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好哄得很。

“如果他的身边没有你,没有你父亲那样的岳父,我想会好一点儿。”王丹高傲地抽回自个儿的手,被她抓过的地方都透着红,给她的力道给弄红的,话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

她的目光,似高高在上,从头到脚不屑地打量着大胆,不过就是皮肤嫩一点儿,就是衬着妆,才不过是个清秀的,哪里能跟她比!

大胆真是一愣的,怎么就觉得自己一点儿成就感都没有,这么快就弄出人家的本意来,还真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以为还得弄得自己惊慌一点,害怕一点儿,哪里想得到不知道是不是王丹太急,这带着劝她从廉谦身边退开的话说得这么快?

这年头什么人都人,她只能在心里这么说,是别人活得太嚣张,还是她活得太失败?两者一起,她没有啥犹豫地选择后者,一想起来,这段日子够乱的,也够失败的,到底她都搞不拎清了。

“这样呀?”她索性地直接上去,灯下光,粉色的唇瓣微微地绽开,那上面的光泽落在明亮的灯光里,显得极是诱人,眉眼间一敛,把那些个惊慌的样儿全给收起来,背对着她,克制着内心里的荒谬,问道,“那么,你觉得我怎么做才好?”

她是个最毒的蛇,一步一步地诱着王丹落入自己的包围圈里,惊慌害怕、且毫无主见这三样表现得淋漓尽致,就差没在洗手间里痛哭流涕地检讨自己给廉谦带来的的灾难。

“自然是离婚。”王丹双手按在洗台上,瞅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就是这样子美丽的身体,一直寂寞着,寂寞着没人抚。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努嘴的动作,橘色的唇瓣,无限的诱惑,让她自己都要忍不住爱上她自己,也只能廉谦那样的男人,才配得起碰她这样美丽的身子。

从与廉谦踏入婚姻登记处的那一秒起,在陈大胆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离婚”两个字,即使期间发生那么多乱事儿,还是没有想过这个,一次也没想过,甚至从未往那边里想过。

“离婚?”她不由得惊呼出声,一个转身,脸对着镜子,脸色微暗,当年,郑美琪也是这么子上门,那种厌恶的感觉,至今还记得,牢牢地记在心里,让她连带着对陈迁盛也极为抗拒。

相对于王丹,郑美琪还有个杀手锏,挺着个大肚子,炫耀似地来到她与李美玉女士的面前,却是哭得极为可怜,让李美玉女士成全她“卑微的爱情”,无耻的人见多了,这么无耻的人还真是少见。

“是的,离婚。”王丹见她满眼的错愕,似乎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么回事,心中不禁暗恼,更是暗恨,自以为着刚才是有些说动她,于是,她接着说,“你们可以假离婚,等你家里的事解决完了再复婚不迟。”

假离婚,这法子让大胆乐得,要不是场合不对,还真是想笑,现在对着王丹,她是没笑,笑出来打击人家的一片“好意”。

比起王丹这样子的女人,还是比较喜欢张思甜一点儿,至少人家还知道给她点甜点,这个王丹还有些什么?不过就长得一张嘴,有着极好的家世罢了!

“假离婚?”她装出惊愕的样子,眼巴巴地瞅着王丹,那样子似乎乱了手脚,只知道重复她的话,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几分黯然。

“是的,等事情过去后,再复婚吧。”王丹极为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像是一个循循善诱的导师,把一个混沌的人导向光胆的前景,又使自个儿中意的男人从困境里挣脱出来,“他那样的人,你忍心看着他因为你家的事毁去光明的前程,慢慢地消沉下去?”

消沉下去?

大胆都不敢相信廉谦会有那个样子的一天,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如今着听到王丹的话,心里那个乐的,恨不得把廉谦扯起来听听这话,也省得他一天到晚没个知羞的,嘴上到是吱吱唔唔地,语音不详:“我……我……”

镜子里的她,一脸的落寞愁苦还有忧心,主心骨像给打倒了一般,已经全无主意似的,又充满着自责与内疚,眼巴巴地瞅着她,眼泪从中滚落,脸颊上滑落。

“你可别哭,要是让廉副瞅见你眼睛红的样子,还指不定就以为我欺负你呢??”王丹嘴一撇,万分嫌弃地瞅着这个哭起来的女人,与她身上被衣物衬出来的气势完全不同。

她极是看不起动不动就流眼泪的女人,没个主见跟柔弱的菟丝花一个样儿,还以为进来有一场恶仗要打,现在到是兵不血刃地得胜,她也没有什么成就感。

闻言,大胆连忙止住哭,把眼泪给抹去,抹得极为小心,就怕把脸上的淡妆给弄花,廉谦那人眼利得很,有什么些个不一样的,人一下子就能瞅出来。

可是她份子小心,落在王丹的眼里却成了一种勾人的动作,就是那么着,bainen的指腹轻轻地抹过脸颊,极轻,就那么一抹,把湿意给抹去,那妆半丝没乱,唇间粉色在灯下显得极为有光泽,那份儿光泽透着滋润的意儿。

这样子的人,分明就是个妖精,就是那最普通的动作,落在男人的眼里都是勾魂的吧,王丹的心里突然地涌起一股子的惆怅,又种面子挂不住的感觉,或者更确切地说,那是嫉妒,深深的嫉妒,嘴皮子一动,“你与廉副是怎么认识的?”

忽然间想问这个,她有种不安的感觉,或者说,她是个军人,她的父亲是军区司令员,她就是靠着关系到这一步,也不全是,至少她付出过百分之五十的努力,所以她也有军人的敏锐,就算是一半一半。

“认识?”大胆乌溜溜的眼睛儿对着镜子一眨,那眼底露出几分俏皮的味儿,又迅速地隐去,不让任何人轻易地捕捉住,“好些年头了,那会儿我才高一呢,他念高三吧。”

她说得很慢,那时候轻轻地一撞,从未想过便是她纠结生活的开始,若是时光能倒流,也许她会离得远远的吧?

是在问她自己?还是在说服自己?

她有些茫然,想着一切如果都消失,甚至从没有发生过,那些脸都在空气里化成不存在的泡沫,心里似乎有些空荡荡的。

“我跟廉副认识的时候,还是在廉首长的家里,那会儿,去拜年吧,他站在那里,斯文优雅……”她这么说,神情似乎陷入美好的回忆里。

身着威严的军服,面上流露出那种神情,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让大胆微摇摇头,心里不由得慨叹,人都瞅见廉谦那张脸,却不见藏在斯文下的性子,那可是个磨人的主儿,她本来就是没个啥脾气的人,这会儿更是给磨得没一点儿脾气了。

“你喜欢她?”她突然间冒出一句话来,静待着王丹的变化,实在没兴趣听一个女人说起廉谦如何如何的样子,又是如何如何地让人着迷的样子。

自家的男人,让一个女人说好,算是个怎么回事儿,难不成她还要谢谢这些人,谢谢他们对自家男人的另眼相待?不,她不爱听,谁要是喜欢,别在她跟前唠唠叨叨的,谁有本事就自个儿冲上去,看冲不冲个头破血流的!

王丹闻言,微一愣,眉眼间高傲的神情瞬间地低下来,淡淡的妆容掩不住她脸颊飞起的一抹名为“羞怯”的红晕,在心爱男人的妻子面前。

“我爱他,深深地爱他,爱着他的骄傲,一切都爱。”她骄傲地宣称,甚至那眸光一利,直直地盯着陈大胆,那个样子带着不顾一切的决心,“可你怎么能忍心毁了他,让他低下骄傲的头,不能再往前,让他跟你一样平庸?”

她是个平庸的,大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与别人不一样,甚至是异想天开地觉得自己是创世纪的神,要把一切都给揽入怀里,没那个念头,也没那种雄心,她的小小愿望就是嫁个老实男人,就两个人平淡地过生活。

不需要激情,也不需要过份的热情,就这么相伴着到老,相濡以沫。

当一个女人对着你说她爱你的丈夫,会有什么个感觉?

大胆虽同意王丹说的话,就是承认自己是个平庸的,别的话,那种要视廉谦为一切的强烈爱意,让她觉得五味杂陈,还真的,她似乎觉得从王丹的眼里看到一种光彩,被爱情渲染的光彩,极为刺眼。

她爱过人吗?

她这么问自己,真的有吗?那种要豁出去的感觉,把自个儿都燃烧起来,奉献一切?

没有,从来没有过,就是对连澄,好象还没到那个地步!

“扣扣——”

洗手间的门被敲响,清脆的声音传入内,极为清晰,似落在两个人的心头。

王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声音太清晰了,外头的声音,还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廉谦一直在外面,她进来时就在外面,那个样子分明是在等待着眼前的女人,所有的话都让他给听去了吗?

她在疑心,却让下面的声音地像是给寒冬里让冰水浇透一身,冷得她发颤。

“大胆你又胡闹了——”

这个话带着的纵容是那么的明显,硬生生地刺入她的左胸,疼得她几乎不能承受,目光落向陈大胆,清秀的小脸带着一丝怜悯,或者是同情,更是刺痛她的眼睛,狼狈地上前,试图抓住她的手臂。

大胆往后一躲,顺利地躲开,不让任何人碰她一下,微凝起清秀的小脸,双臂环在胸前,“你的话,我已经听完了,你的意见很中肯,但不予采纳。”

这是她的结论,没道理让别人两三句话就给哄得后退了,没脾气归没脾气儿,总不能窝囊得让人欺到头上来吧。

“你耍我——”

王丹身在部队里,到是一直没真正地受过什么,高傲的性子一直不曾有什么人给打击过,就是廉谦始终对好不假辞色,让她有些伤自尊,就算是结婚了,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一直认定着,只有她才配得上廉谦的优秀。

大胆觉得自己有些不厚道,踩着恨天高,退到门边儿,不承认也不否认,瞅着人家那个似要朝她扑过来的表情,不由得摇摇头,“那个,我谢谢你,谢谢你的提醒儿,我会跟廉谦好好地商量的。”

门一开,外面站着的是面色阴沉的廉谦,这是王丹从未见过的样子,她指着大胆,嘴微张了张,试图说些什么,好挽回一点自个儿的形象,喉咙底一紧,竟是挤不出话来,硬生生地被他阴沉的脸色给镇住。

“瞧我粗心的——”廉谦把人抱住怀里,脸色微微地缓和些,门口的王丹,直接地无视过去,低下身,把大胆脚上的银蓝色鞋子给脱下来,“一眼就觉得好看,到是觉得有什么事儿给忘记了,如今着我的大胆可不行穿这么高的——”

小心翼翼的样子,那眼里的柔情似乎能把全世界都给溺毙在里头,王丹多么想那是对她的,可惜不是的,那是对着他的妻子,那个阴险的女人,做出柔弱的姿态,引着她说出那许多话,最后,惹来廉谦的厌恶!

洗手间静悄悄的,一切仿佛都沉了下去。

“呼——”忽然间出其中一扇的门给推开,走出来身着军装的男人,肩头是三颗星,赫然就是给廉谦开车的那人,只见他满脸都是放松的样子,却是奇异地带着几分尴尬。

那个啥的,男洗手间的坐便器坏掉了,反正还在修,他太急,就跑到这边来,听着脚步声进来,肯定是女的,躲在里面更是不敢出声,忽又听得另一个人进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说呢,这可是最大的八卦,部队里太枯燥了!

嫂子真厉害!他只能这么说,轻易地就让眼睛长在头顶的王丹给败北,也活该呀,谁让平时高傲得跟孔雀一样,谁都看不起,活该倒楣的!唔,嫂子威武!

廉谦抱着人就走的,跟首长打个招呼时,惹得首长笑得挺和乐,还拍拍他的肩,大胆嘛就把脑袋往他怀里挤,已经是满面通红,一直就窝着那里,没敢抬起头来,直到廉谦带她到房间里,还殷勤地替她擦一回身子,那个脸还是红的。

“你同我商量些什么?”

声音就在耳边,热气就扑在她敏感的耳垂间,她觉得那边里一热,指定又是红起来,一个侧身,与他相对,那清秀的小脸就笑得跟太阳花一样,都围着他打转,装糊涂地问道:“什么?我要同你商量些什么?”

回应的她是廉谦搂住她腰肢的手臂缩紧些,也不是太紧,还放开着,至少得顾忌着她的肚子,薄唇贴着她故作无辜的脸,“怎么着,刚才那气势儿都哪里去了,现在当缩头乌龟来了?”

“我哪里的气势来的?”她可不承认,脑袋顶向他,顶开他作乱的薄唇,那边被他贴过的脸,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儿,慢慢地消去,“有个爱慕者,挺高兴的吧,这么火热的,平时有没有藉职务之便占别人的便宜?”

“天地良心——”廉谦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极为配合她,“职务之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你以为我那个还能啃得下去?”

这话说得不对,果然着,大胆听出一些个蛛丝马迹来,那笑得可不是太阳花了,就跟六月里的太阳一样,极为灿烂,“不啃窝边草,那你啃哪里的草了?快说,给我老实交待?”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沈科那里的。”他到是老实交待,还把沈科给扯出来,是故意的还是不经意,只有他自己知道,“大胆,就把哥哥这么个历史给揭过去吧,就跟翻书页儿一样,翻过去就算了,哥哥心里头可只有你一人的。”

“唔——”她应这么一声,钻入他的怀里,“以后可不许了!”

那自然是的,打从她出现过,还真没,他年少时还玩那一套,现在早不玩了,啥fangdang的事儿都没掺合过,一个个地摆出来,名声清白得很。

搂她在怀里,剥光她身上碍事的衣物,两个人毫无阻隔在挤在一起睡,他发出满足的喟叹声,这是真实的人,在他的怀里,是真实的人,真真切切的人。

076









“嫂子好——”

大胆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懒懒地躺着床里,享受从窗口灌进来的阳光,挺惬意地歪着脑袋,一个小时后,她起来,着宽松的长款毛衣,不规则的高领子软软地包住她的脖子,微露出那一抹晶莹的肌肤。

她打个大大的呵欠,边穿小外套,边换过手,把手里的包包换到右手,就听得一记声音,不由地瞪大眼睛瞅着门边一身军装的年轻男子,那男子一身古铜的肌肤,深秋的阳光下显得特别的精神。

“你怎么在这里?”就是昨天开车的那人,她不记得叫什么,就记得这张脸,有疑惑地瞅着他,搞不明白怎么会来自己的门前站岗。

廉谦没有带她到招待所,嫌那里条件不太好,直接地带她到酒店。

“嫂子,我是武强。”武强很慎重地敬个军礼,那军礼极为标准,整个人一绷起,极为精神,“廉副有事,让我开车陪嫂子去逛逛。”

他一敬军礼,大胆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好吧,她有一种小家子气,见不得人家穿制服的,恨不得离得越远越好,昨晚一天都面对着着制服的人,小心肝已经承受得太多,这会儿又得承受?

她觉得一抽一抽的,抬头瞅着他,“去哪?我对这里不熟的,都不知道去哪里。”

武强笑得极为热情,昨晚的印象还在那里,都是要命的洗手间,坏得正是时候呀,“嫂子,那个不是不熟,才让我带路是不?”

她想想也是,腋下夹着包包,直接地跟着他走向电梯,廉谦有事,她到是能理解,反正着她现在哪里都不好去,等着那叫什么李柔的女人给找到,还她个清白,还能怎么办,只能等着,干等着。

车子开得很慢,鉴于大胆的强烈要求,武强换了身普通的衣服,不带着那身军装出去招摇,就是那车,也换得极为普通,慢慢地驶过城区,一个上午过得极快,可能是有孩子的缘故,极容易累,下午就不太想出门。

武强是个挺固执的人,待得大胆拨通廉谦的电话,把自个儿不想出门的意见委婉地表达一下,才让武强听着廉谦的话回去。

夜黑黑的,降下来,令得房里有些暗,让大胆从睡梦里醒过来,眼睛微眯着一瞅腕间的手表,已经是六点半,身边没有人,床头留下一张纸条,是廉谦的字,大意是说他晚上有事,让她自己小心顾着身子。

有一种名为失落感的情绪深深地抓住她,让她极为不安地微摇头,甚至有些暗恼于自己的矫情,于是把一切都归究于怀孕的缘故,荷尔蒙失调。

走出房间,她没穿上小外套,脚上趿着拖鞋,“踏踏沓沓”地从走廊里走过,慢慢地,脚步不快,带着点慵懒的样儿,清秀的小脸泛着睡足的红晕,映衬着她嫩白的肌肤。

“嫂子——”

对面的椅子被拉开,坐下一人来,声音极是好听,似黄莺般动听,脸上带着笑意,极是热情,仿佛与大胆已经熟识多年,且深有交情。

大胆记得那声音,不会忘记,干脆利落地胜一场,那滋味极好,她自然是不会忘记,还有些后悔当时没露出来,她不是贬低王丹,需要的只是一种自信,是的,打倒一切的自信。

“吃过了吗?”她这么一问,淡淡地,与来人的热络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明是问着话,可那样子,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那态度表明着,你要是没吃饭,就到一边去吃,别坐在她的对面碍她的眼!

“没有呢,要不是看到嫂子在这里吃饭,我还不觉得肚子饿,服务员……”可是,有人偏偏装作没有听懂,还有模有样地叫来服务生,点上她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样子极为自然,都没有一点儿觉得不自然的样子。

人家脸皮比她厚,大胆自是没法子,这个餐厅不是她包下的,有人愿意来,就可以来,就当拼桌一般,她要是太在意,好象就合了王丹的意儿,没事儿,她当作空气儿就成。

“嫂子,听说你的小名叫大胆,为什么取大胆这个名字呀?能不能说给我听一下?”王丹明明见着她不想理人的态度,偏就要凑过去,装出很熟的样子,还做作地捂嘴笑出声来,“我听说是那个伯父看到嫂子不是男孩子,才给随便取的?”

这些与正直的事实有那么一点儿出入,名字不是随便取的,那是她老爹精心取的,打算要是个男孩子,就做小名,可她偏就是个女孩子,那么,就在几个月的二十几年里,“大胆”两个字就成了她的大名。

她觉得有些刺耳,有些事就是这样子,自己有时候开玩笑地说说,可容不得别人直接说,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矛盾的动物。

“你叫什么名字?”她这么问过去,明明记得对面女人的名字,还是这么问过去,放下手头的筷子,双手在桌面交叠成尖塔状,清秀的面容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昨晚人太多,我的记性又不太好……”

话说到这里,她就停住,没再继续往下说。

“没事的,嫂子贵人事忙,我能理解的。”王丹连丝毫的不悦都没有露出,笑得比她还有理解人,就像人家的贴心小棉袄一样,朝着大胆伸出友好的手,“嫂子,这回可记住了,我叫王丹,三角王的王,牡丹的丹。”

人家伸出手来,大胆也不是那个专门让人下不来台的人,自然地与她握手,还表示今天耳朵很好,没问题的,不会忘记的。

不会忘记,这个是真的,她没说着玩,昨晚就记住了,今天怎么可能忘记?

她还没得老年痴呆症,脑袋还好使得很,见着那边一帮人走过来,瞧样子,有些个气势是不一样的,约莫有种叫做官威的东西,让她一瞅就赶忙着收回视线,再不敢往那边朝着包厢那边里走过去的一行人再瞄上一眼的!

“嫂子可是在看那边?”王丹不是没发现她收回视线的那个样子,凭着军人的敏锐,让她隐约地察觉有一些事即将在眼皮底下上演,嘴上到是热情得很,不动声色地试图挖出些什么来,“果然是喻厉镜,嫂子认得喻厉镜吧,听说是廉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铁哥们……”

是的,喻厉镜,大胆刚才一眼瞄过去,就在人群里看见喻厉镜,连忙地就收回视线,那个速度快的,心在“咚咚”乱跳,活生生地让她几乎吓走半条命,就那么一瞄,她甚至清楚地瞅见他对自己使了个眼色。

那个眼色,她明白,很简单的,就是让她别走,坐在这里等他,他一会就出来。

她能坐得下去,现在就已经是坐立不安,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喻厉镜考察的地儿怎么会是这里,她难道真是躲不过去的?到哪都能碰得到人?

“嗯……好象是吧……”她这么应付着王丹,心绪儿早主到天边去,吃在嘴里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没味儿,“那个、王丹呀,我已经吃饱了,先回房了了。”

她不想太多,想太多,难受得可是她自己,这会儿,就想抱着被子好好地睡到一觉,鸵鸟似地认为睡一觉后就会好的,喻厉镜也会从这里消失的。

梦想都是美好的,现实都是残酷的,事情的发生往往不以大胆的主观意见为准则,总是在她的面前,狠狠地打破她鸵鸟的态度,硬要把她从安全屋里拉出来面对着广大人民群众。

“嫂子,你才吃这么一点儿就饱了吧?”王丹的声音很重,重得不止大堂里的顾客,就连前往着包厢而去的一行人都诧异地望向这边,她仿佛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过重,站起来把欲走的人儿给拉住,“嫂子,吃这么一点不行的,对身子可是不好的,我听廉副说你平时都可以吃两碗饭……”

说到这里,陈大胆有什么个念头,就涌出个要把廉谦的脑袋往她只吃了小半碗饭的碗里按下去的狂暴念头儿,让他沾个满脸饭,居然这个事儿都给大嘴巴地说给别人听,而且还是个不太让人喜欢的主儿。

“呃,我胃口不太好。”她硬着头皮这么说,甚至还能感觉到那边里投过来的目光,那种带着冷厉的压力,除了喻厉镜还会有谁?

两手连忙着把王丹的手给弄开,她心里头那个纠结的,极为难受,要不是孕吐实在不明显,又是吐不出来,要是能吐的话,她想她会恶心王丹一次,把胃里的东西全呕到她的身上,让她还敢不敢来找她。

终于,王丹放开,她的力道比大胆足,到底是受过系统训练的,不是大胆这种没见过世面,甚至胆小的人可以相比的。

看着陈大胆跟见鬼似地离开餐厅,往着电梯那边的方向快步过去,她的视线一瞄那边的包厢,不着军装的她,少去那么几分硬气儿,显得极为明媚动人,唇儿微微一绽,竟露出些许诡异的笑意来。

大胆一个劲儿地往电梯那边去,也没空回头瞅一眼,更没有那个兴致,直接地进入电梯,往自个儿所住的楼层那边里一按,电梯门一阖,里头只有她一人,乱跳的心才稍稍地平静一点儿。

一夜好眠。

是的,一夜好眠。

大胆自从怀孕后,那个睡眠质量是蹭蹭地上升,睡得那个香的,连起夜都没有,一觉醒来,门外还是站着武强,还是昨天的节目,带她出去逛逛。

她婉言谢绝,并致电话给廉谦,义正言辞地让他别浪费资源,也不瞅瞅人家肩头那啥的,他使唤起来不累,她坐在车里,可是坐立不安的,请原谅她,她还不太会“享受”!

不想出门,她就去酒店的影剧场看电影,《哈里波利七》,看完也没有什么感想,别人都起身出来,她也跟着起身出来。

“大胆——”

她的脚步微滞,那声音听着有些沙哑,让她走也不是,停在原地也不是,进退两难。

可那个人没有这些个顾忌,头两步还有点慢,再走两步后,那速度就加快,把停在那里的人,一把搂入怀里,那个样子急切得很。

“大胆——大胆——”他附在她的耳边,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一遍一遍又一遍,当的是满腔的柔情与蜜意,“大胆——大胆——”

沙哑的声音就在她的耳畔,仿佛从她的耳朵里入到她的心里,忍不住一个轻颤,似觉得冷,又觉得一股子莫名的感觉在心中激荡着,让她难以平复下来。

只是——

有一点儿不对劲,他的身体很烫,不是那种让她害怕的烫意,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硬是踮起脚,试着用自己的额头去碰触她他的额头。

烫——

都感觉要沸腾似的烫,让她立即地退开脑袋,却被他给紧紧地揽住,怎么也脱不开身,她知道他发烧了,不是领导嘛,都这么大的领导,发烧都没个人发现的吗?

“你发烧了,知不知道的?”她再用手抹过他的脸,还有脖子,都是烫的,不寻常的烫意,让她都急了,声音里都不自觉地带着那么点惊慌的腔调来,“你们住在哪层的,你自己回去,然后再让他们送你去医院打退烧针。”

“不——”他吐出这么一个字,固执地搂住她,不让她走开,也不让她带着自个儿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过去,就那么跟连体婴儿一样地纠缠住她,不让她动弹,生怕一放开,她就要在眼前消失似的,“大胆,我不舒服,你别走,别走……”

往日里那个冷厉的男人,此时虚弱地把身体尽数靠在她的身上,那个样子,奇怪地让她的心软下来那么一点儿,推开他的动作停滞在那里,怎么也做不出来。

“你放开我,阿镜。”她冷静一下,试图说服她,免得她也跟着感染,她怀孕又不能乱用药,见他还是跟没听见似地不想放开,就果断地加上一句,“你想让我也跟着发烧吗?”

男人都是不省心的动物!

“呃——”一听这话,喻厉镜跟个听话的孩子似的放开她,往后退开两步,离她有些距离,脑袋歪在肩头,似有些自责的黯淡样子。“大胆,你会没事的吧?”

冷厉的目光完全不见,此时的他,脸给烧得通红,像个刚从山边升起来的朝阳,红扑扑的,就那么直勾勾地瞅着她,仿佛是给抛弃的孩子般。

“把你助理的电话报给我,我打电话让他送你去医院——”

“大胆——,我不去医院——”

“你想让我跟着传染吗?”

一句话丢过去,成功得让某个人闭上嘴巴。

077









生病的人很难缠。

这个是大胆的惟一感受。

拿着电话,那边还有声音,她的眼皮极重,慢慢地往下,遮住她乌溜溜的眼睛,那眼睛已经没有精神头儿,淡淡地靠在床头,嘴里无意识地应着,“嗯好,是的,你说的,我记得的,嗯,你说的,我全听着……”

一直在重复,不能挂电话。

她非常的痛苦,想睡觉,可那边的声音一直传过来,大有今天不讲完明天就是末日的架式,手指往床头的杯子那里沾一点水儿,她往眼皮上轻轻地一抹,试图让湿意把她的睡意去掉几分。

办法是不错,禁不得起再三的用,一会儿,这办法失效了,她靠在床里,脑袋跟个小鸡在啄米似的,不时地往下,抬起来,还是往下,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我全听着……”终于,电话从她手里滑落,身子靠在那里,再也经受不住磕睡虫的侵蚀,沉沉地睡去。

“大胆,大胆……”医院里的喻厉镜,听着那头的声音越来越轻,明知道她困了,还是没放下电话,待得那边没一丝声音后,才悻悻然地挂上电话,右臂挂着盐水,不能轻易地乱动。

病房里没有多余的人,已经挂上谢绝探访的牌子,任何人都给挡在病房外,他想见的人,此时来不了,就靠着那么点从电话来传来的声音给自己一点安慰。

“那边有消息没?”他把手机放到一边,靠在那里,脸上的冷厉还是那样子,一点都没有淡去的样子,在大胆面前的样子,仿佛就是一个泡影,没有人在面前,那个样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还没有消息,那个李柔就跟消失了一样,连个影儿都没有。”床边站着年轻的男人,那是喻厉镜的助理,自是跟着一道来的,面色有些暗,微微地摇摇头。

“出去吧。”喻厉镜淡淡地说,靠在那里,眼底漫上一层黑色的阴影,拿起手机,拨通沈科的电话。

“怎么着,我们的秘书长找我什么事儿?”沈科的声音不阴不阳地从那边传过来。

“李柔找到了没?”他很直接,不想跟沈科做过多的纠缠,“还是没有消息?”

“我才不管——”那边回来这么个话,凉凉的意味儿,“人都让廉谦给带走了,他有本事,让大胆这么快就出来,不是他老婆嘛,自个儿去解决就是的,你着急个什么劲儿?”

话是说的没错,喻厉镜到是有一半认同他的话,可——

他心里难受,难受得跟猫爪子给抓得血淋淋似的,那种感觉,明明见着她与廉谦一起住进来,清秀的小脸带幸福的光芒样,依偎在廉谦的怀里,那种幸福的样子,硬生生地刺肾他的眼睛。

“你不急?”一句话丢过去,直接地得来电话那头的沉默,他嘴角一咧,露出微苦的笑意,“别跟我说你不急,知道人出来,跑去接人的是谁?沈科,上次的事,不是还没跟大胆谈完嘛,不想再谈谈了?”

“……”

回应他的是沈科直接掐断电话,似乎没工夫理他,却奇异地惹得他发笑,都是些傻瓜,个个都是傻瓜,可就是傻瓜也没有关系吧。

歪着睡的后果很严重。

陈大胆觉得脖子生疼,不能动,一动就疼得厉害,歪着脑袋,成个歪脖子的,苦哈哈地躺在床里,哪里都不想去了,也没见廉谦的影子,就是来个电话,电话里也没有多说,她到是觉得不太好意思拿这事儿跟他说。

主要嘛,有两点儿原因,其一:这是与喻厉镜通电话时睡着的,当时太困,以至于,拿着电话就睡着了,把造成脖子一歪的原因说出去,她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其二,觉得自己太过矫情,这么小事都找他说,反正过几天就好的。

不过,有人自己不睡午觉,就把别人都想成不睡午觉的人,让她极为烦躁,“喻厉镜,你是不是脑子给烧坏了,成话唠了?”

她被烦了一夜,再加上脖子那么一歪,又觉得在不好在廉谦面前交待,心情极为烦躁,那出口的话就没有几分好气儿的,带着一丝讽刺的味儿。

“你不能来医院看我,还不许我打电话了?”冷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明显款地降低好几个音阶,“怎么着,有着廉谦,电话都不许我打了?”

这样的话,让大胆那个心,真是没处可躲,牛轰轰地冲她过来的,能有什么回答,那是她能糊弄得住的人?

指定不是的。

她还没有那种能耐能糊弄住这位最年轻的省委秘书长,然后说了一句话,“那你说吧,我听着就是。”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经过大脑的,更别提有什么深思熟虑的,直接地从嘴里就出来,极为大方地送给电话那头的人。

可是——

不用大脑说出来的话,那是要遭报应的。

“好象很委屈,是我逼着你听的?”

那边就立即来了反问。

那股子冷意,让她紧紧地抱住枕头儿,不肯松开一分,骨子里都觉得冷,连忙试图救火,“哪里的事,我哪里有觉得委屈的,你说来,我听着。”

委屈自然是有的,怎么可能没有委屈,她一直都很委屈,哪件事儿不委屈了!

“叮咚——”

门铃儿响起,大胆还以为是廉谦回来的,那个样子,急得差点儿团团转,“廉谦回来了,我挂电话了!”

话说得很快,动作更迅速,也不知道电话那头的喻厉镜有没有听清楚,更不管他有没有回话,甚至都没问他对自己刚才的满不满意,直接地挂上电话,那个速度,就怕给人抓到似的,极快,就是那脖子直不起来,趿着拖鞋,就跑向房门。

“是你?”

一拉开房门,门外站着的不是男人,自然就不是廉谦,那人竟然是王丹。

她微一皱眉头,实在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一手按住门,身子堵住门口,没打算让人进去房间,“有事?”

“没事呢,到这里有点儿事,临走时想起嫂子一个人住在这里,就来打个招呼。”王丹笑着说,那笑容极为热情,就好似跟着大胆已经是熟识好几年似的,那手指往门缝儿一指,“嫂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我记起来有些东西想让嫂子看看好不好。”

078









如果可能的话,陈大胆想直接地说,不、我没兴趣看你的什么劳什子东西,更没有想让你进来坐坐的念头。

俗话说:伸不手打笑脸人。

人家笑得你就跟她家亲人似的,她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的,于是她往里退一步,让出个位子,让人走进来,只是,没一会儿,她就后悔得快要肠青,如果有可能的话,真想把茶几上的杯子直接地扔向王丹。

不过,她还是克制住这种狂乱的念头,手里拿着王丹提供的照片,张张都是她与喻厉镜抱在一起的照片,哦,不是,是这么样子才说,是喻厉镜抱着她,她敢对天发誓,她从没有伸手去抱喻厉镜。

照片很直观,角度拍得极好,没把她纠结的样子拍下来,到是有一种感觉,跟个私会情人似的,没错,就是那么个样儿,在酒店的影剧场门口,她脑残地与情人相拥。

“王丹是吧?”大胆连个眼睛也没眨,心里后悔归心里后悔,也没有啥的,就是觉得跟这个女人说话,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把照片往茶几上直接地扔过去,“到底想说什么,直接地说吧。”

一张张照片被她这么一扔,散开来,有几张掉落在地上,王丹微弯腰捡起来,把张张照片铺放在茶几上,一张张地铺开,笑容满面,容貌姣好,比起大胆来,确实是有优势。

“嫂子,这样子可是不太好,有了廉副还与喻秘书长这样子没有避讳地搂搂抱抱,让人怎么说廉副?”她姣好的面容裸妆极透,笑容可掬。

大胆对这个照片的程度根本没有丝毫的另眼相待,还有更夸张的照片都让人拍过,就这么着搂抱的样子,还真是对她没能起到什么作用,早已经过历过千帆,什么都不能让她再起波澜,就是不爽。

她到是不想理人,也不想说自个儿不止跟喻厉镜有牵扯,这有牵扯的人都一大把去,要是脸皮厚的话,估计这话就冲着王丹过去了。

脸皮薄的话,她就采取着迂回作战的方式,装作听不懂她红果果的意思,仔细地斟酌着词句,疑惑地把话丢过去,“什么让人怎么说廉谦?”

“嫂子,我们明人之间不说暗话,嫂子也别装作听不懂。”王丹让她在洗手间里的无害样子给戏弄过一回,对她早就有防备,此时,精明地看出来她在装傻,“这样的照片要是不小心让廉副给看到,嫂子觉得会是怎么个样子?”

她也想知道,大胆内心里是这么表示的,还有尺度更大的照片,也不知道有没有让连澄全给弄没了,还真怕连枫手里还有备份,那些个备份要是给曝光出来,她才真真是没脸见廉谦的。

可不敢,她不敢跟任何人说,藏在自己的心里,鸵鸟地安慰自己,连澄既然发现连枫手头的那些个东西,指定也是销完的。

“王丹,你要是喜欢这些照片那就留着吧,拍得角度挺好的。”她试着一动脖子,却是疼得她差点儿飙泪,眼里湿湿的,“至于让不让廉谦看,怎么说的呢,那是你拍到的东西,花费你的时间跟精力,你要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王丹认定她表面镇定,实际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还眼尖地发现她眼底的湿意,认为她已经在害怕自己会把事情给抖出去,这回笑得更欢,“嫂子,不想让照片给廉副看到的吧?”

大胆当然是不想的,再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些照片去打廉谦的脸,就算是当时还真没个什么事儿的,可——心里总是觉得对不起廉谦的,就她这么个样子,廉谦对她到是极好,好得都没边,除了他太忙,没有啥缺点。

这一个小缺点,她是能接受的,也不是那种非得天天让自家男人围着自己转的人,以至于缺点也成了优点,人就是这么个样子,一旦心稳了,这观念啥的都能改变下来。

“我是不想呢,可你要是爱送到廉谦那边让他过目,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大胆笑了,清秀的小脸泛开一抹子笑意,眉眼全都绽开,就那么看着王丹,风淡云轻的样子,“或者你想跟我谈什么条件?还是直接说吧,我这人不太喜欢绕弯说话的人。”

“嫂人还是挺干脆的,我还是那句话,嫂子别影响廉副的前程才好。”见她一笑,王丹又想起那个在洗手间里的画面,想着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甚至这两天,碰到廉副,都是冷脸,让她心里极是委屈。

她是父母疼在手中的娇人儿,走到哪里,哪里没有个奉承声的,可偏就一眼看中的男人,连个眼神都没有,直接地无视她的青春与美貌,就么个顶多说得上是清秀,家底都是那样子,而且还与男人牵扯不清的女人,居然让他如珠如宝地护着。

见王丹板起脸,大胆涌起一种荒谬的感觉,有些人,她摆着好脸,人家到是得寸进尺,一定非要弄得个没脸是吧,她成全的,嘴皮子也不是不如人,话总是会说的。

“那个你、你要是想知道我的答案,还是我打个电话给廉谦吧,听听他的意思可好?”她这么说着,人已经微微侧边置放的电话倾过去,拿起电话,手指按向上面的数字键,一下一下地按着,“要不,你直接跟他说?”

那么一动,又给牵到脖子,又是一疼,她心里已经把喻厉镜给恨死,恨不得将人给狠狠地教训一次,也让他受受脖子这个样子的痛苦。

眼见着几个数字就要拨完,电话即将要通上,王丹到底是按捺不住,伸手按住大胆的手,不让她继续按那数字。

此时,也大抵明白一回事来,面前的人那是个油盐不进的,她事儿没做成,到还可以另想办法,可让她这么在廉谦面前一说,就成她在当中搞鬼的,硬上门来逼人,这个名她不能担着,她是为了廉谦好,没曾想到头来,把自己弄到这么个被动的位子。

“不跟他说嘛?”大胆很冷静地瞅着按住自己的那只手,心里也在打鼓的,至少她是没勇气跟廉谦说,昨儿个跟喻厉镜碰到,打了一夜电话,她歪了脖子的事儿,“你不要觉得抱歉,把你看到的跟他说就行了。”

她这么说,用着极为平静的口气,手里还拿着电话,不想放下的样子。

“不,嫂子不是那种人,我知道的,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王丹放开手,起身就走,脚下的步子极快,一下子已经到门边,还带着歉意地的对她说,“打扰嫂子了,还请嫂子不要挂在心上。”

大胆坐在那里,把电话慢慢地放回去,瞅着她的脚步,大约是军人的关系,王丹那脚夫下快到快,还走得极为有章法,一点都不凌乱,甚至还保持着抬头挺胸收腹的标准姿势,让她略略觉得佩服。

她倒在沙发里,心有点虚的,还是有些怕王丹豁出去跟廉谦说的,刚才她的身子都绷紧得跟琴弦一样,再加点力估计就断开来,到底是王丹不敢了,被她摆出来若无其事的样子给弄得没了分寸,自个儿给退回去。

她长长地叹口气,不知道这样子的日子得过多久,都没个消停的,廉谦说与王丹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她还是相信他的,就算是有,也估计着不会让人这么跑到她跟前来,许是没料到那个王丹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勇气还真是行的。

不过,她暗下脸来,与廉谦没有关系的人都这么大胆吗,就敢来逼她了,让她退了,想自个儿顶上来?没门儿,那是没连门边都没有的事儿!

她坚定了一个想法,她的男人,谁要是敢来抢,别说她心黑手狠!

只是——

“铃铃铃……”

她瘫在沙发里才没一会儿,那口长气才叹完,就听着电话响起,惊得她差点跳将起来,一个扭头,脖子给卡在那里,又是硬生生的疼意涌上来,这会儿,还真是滴下泪来,滚烫滚烫的,从她脸颊滑落。

“廉太您好,很抱歉来打扰您,有一位连先生说是要找您,需要把电话给转接进来吗?”

总机台那边服务人员甜美的声音传过来,让她好好地松口气,还以为是王丹出去后打电话给廉谦把事儿说了,廉谦打电话过来问她,真真是虚惊一场。

说到连先生,她头一个想到的是便是连澄,第二个想起的是自己的手机,好象是落在廉谦的宿舍里,应该是在那里吧,那晚上直接去的联欢会,根本没带手机,也难怪连澄要打到总机那边。

“廉太?”

总机的服务人员没有听到回答,就极为细心地再问一次。

“嗯,转接进来吧。”她到是没想为什么连澄没直接打到她的房间,而打到总机那边的原因,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脖子上,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抽几张纸巾,往脸上一抹。

“老师,好久不见,你想我不?”

那个声音,让陈大胆的左手僵在那里,愣愣地拿着电话筒,另一手,抹着脸的手,刹时停滞下来,吸收一丁点儿泪湿意的纸巾从指间滑落,掉落在地面。

这个声音,她永远都忘不了——

脸色瞬间跟糊上白水泥一样,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的嘴唇微颤着,耳边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那种笑意,牢牢地盯在她的心上,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079









好半天,大胆才回过神来,深深地吸口气,故作镇静地坐直身体,即使电话那头的人看到不她此刻的样子,她还是如临大敌般,空着的一手从自个儿受创的脖子移到自个儿脸上,试图揉揉一下子僵在那里的脸部肌肉。

“哦,原来是连枫,在美国怎么样?”她试图让自个儿的声音听上去比较不在乎,是的,不在乎他是谁,也不是在意他想怎么样,更不在乎他怎么样了,就那么随口一问,就是个应付的话。

“老师的口气听着不太让人喜欢呢,跟问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似的,怎么着,老师,你还以为我在美国呢?”

那边的声音,低低的,又带着笑意,从电话里传递过来,清晰得很,一个字一个字就那么钻入大胆的耳里,带着一丝华丽的质感,慢慢地若水面的波浪漾开来。

不在美国?

她压根儿一点都不知道,或者是她从来没想过去关注一下,自那会,天涯海阁里,廉谦把她抱出来,就得到一个连枫的消息,已经让连家的人送去美国,美其名曰为学习,可她知道,那是连澄做的。

心揪得高高的,都放不下来,她坐不住,直直的坐姿再也保持不住,软软地往后靠着,“那、那……”就两个字,一出口就是同样的两个样子,声音沙哑得厉害,志带像被给砂纸磨得七零八落般。

“那什么呢,老师说来听听,也让我听听怎么样?”声音带着那么点个兴味,像个不怀好意的人,偏偏要扯一张无害的面具,好叫人慢慢地掉进去,掉进他的圈套里,不得翻身。

连枫的心性更毒,瞧这做出的事儿,就是那沈科也不得摇头发,他坏透了,这谁都承认,这世上还有一句话,“长江后浪推前浪”,连枫更坏,啥都干。

老师怎么了?

兄长的未婚妻怎么了?

兄弟的姐姐怎么了?

反正着他哪个都不在乎,就想把人给揪住,揪在他自个儿的手心里,又是个极端自私的主儿,哪怕别人是个正头夫妻,早早地就把人给恨上,就想一个人一个人地都给收拾了。

他蔫坏,修长的手指微微地曲起,轻轻地扣扣茶几的面儿,清脆的声音,让他颇有些享受,只是,这声音还不够动听,他更加喜欢另一种声音,出自那人的嘴里,那叫一个嘤咛婉转的,让他都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连少,这是同谁通电话呢,表情可真是羡慕死人了。”

这里不是他一个人,暗漆漆的包厢,透着点儿微亮的光,还是暗红的,跟快干透的血色一样,落在连枫白皙的脸上,那个叫暗红色的光就成了点缀,点缀着妖孽似的少年更加地诱人。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落在包厢里少年们的眼里,都不得倒抽一口气,可那气儿抽得极为小心翼翼,在连少的面前,一帮人也算是有点儿势儿的,在连于两家的面前,那就是给挤到天边去,套一句这店儿的名称,天涯海阁的。

那么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声音,还是个娇娇的少女,五官极为精致,神色间带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高傲,身着白色的蛋糕裙,皮肤白皙,给那暗红色的光给一落,嫩嫩的,充满着年轻的诱惑力。

茶几上摆着个大蛋糕,那是个十层的蛋糕,高高地立在那里,给装扮得极是能引起人的口腹之欲,上面的生日蜡烛已经给吹灭。

她手头里头拿着切糕刀,正是今儿个的寿星,那双压根儿没碰过重物的手,就这么子下去,听着连枫心情极好地讲着电话,那个笑得丹凤眼都眯起来的样子,让她哪里还弄得下去,索性着把手头的东西丢给离她最近的少年。

那少年似得了尚方宝剑般,仔细地切蛋糕,殷勤地几刀下去,再一刀选个角度最好的,

这可是郑家的小公主郑美琪大哥的女儿,极得郑老爷子的喜欢,如今的郑家虽比不得那些个隐在公众视线中的大家庭,可当得是的有钱,再有那一点儿权,钱与权的结合,历来都是最美妙的。

美妙是美妙,以至于,郑家的小公主郑央央,就成了香饽饽,从十四岁时就具有那么个要熟的风情样儿后,身边的少年就没断过,个个都是把她当成公主般,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不把她放在眼里。

除了连枫没有别人。

小公主的生日,谁都想表现得最好,小公主的青睐,不是少奋斗多少年的事儿,强强联合那才是最要紧的,玩归玩,这要娶的女人还是得有家世背景儿,别瞅着都不到二十的少年,个个早就在家庭的浸yin下,门儿精。

郑央央到是不理会送到面前的蛋糕,心气儿极高,要不是有连枫在,这会儿,才不愿意跟这帮人在一起,她可是郑家的小公主,到哪里不是有人给捧着,跟人众星拱月似儿的,“跟谁打电话呢?”

连枫瞅她一眼的兴致都没有,自顾自地站起身来,从包厢里出去,精致的五官,比起郑央央来更是胜上几分,眉眼儿微微一动,魅惑的态儿,流露得极自然,与他纤瘦的身形融合在一起,让人忍不住多瞅几下。

他靠在角落里,一手插在裤袋里,就是那裤子,松松垮垮地吊在那里,要掉不掉的,一手拿着手机,侧着脑袋,脸上的笑意极深,勾勒着他精致的脸庞,隐隐地与周边透着一股疏离的感觉。

“老师,你最近有点儿麻烦的?”

他这么问,脸上到是笑得跟麻花似的,无端端地瞄过来的人下意识地打个寒颤,赶紧地拉开自个儿的包厢,一溜烟儿地遁进去。

“麻烦?我怎么可能有麻烦,你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听说的?”

大胆那声音,彻底地惹怒他,刚才还好,就是现在,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同几个字就让他上头,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儿,窝不住了,“老师知道李柔吧,贰仟万元可不是小数目的……”

贰仟万儿,真不是小数目儿,普通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挣得到,当然不是小数目儿,连枫眼里,就是个小数目儿,就是这家他的天涯海阁,一年的净利润也不止这个数儿,甩出手,那是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这个混蛋——”

暴喝声,他早就有准备,拿着手机远离着耳朵,还是能听见她暴跳如雷的声音,一边想象着她跳脚的样子,那笑得更欢了!

这小子蔫坏!

080









进退不得,大胆一口鱼肉夹入嘴里,立马迎来廉谦的视线,嘴巴一动,试着吐出来,对面的喻厉镜又是一道冷光过来,她苦逼了,这回是吞下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小黄鱼是葱油浇的,微带着点辣,肉极嫩,落唇齿间,漂得很,她向来就喜欢吃,没曾想,就这么简单的一口鱼肉,两个人的目光盯着她,她真想哭,欲哭无泪,饭都不让人好好吃,这算是怎么个一回事?

“那人,你们慢聊,我吃饱了。”她怀揣着苦逼的心,站起来,试图从这种可怕的氛围里遁逃走,顺便再找个近点的地方,再吃点东西,免得半夜肚子给饿醒。

她想的极好,做起来却是不那么容易,这一站起来,廉谦的手已经拉住她,这对面的喻厉镜已经站起来,那样子,还似乎要拉住她。

三个人,两个站着,一个坐着,坐着的是廉谦,站着是大胆与喻厉镜,诡异的三角形方位,两个男人一个女人,气场强大的两个男人,不知所措的是大胆。

“我们请人吃饭是吧?”

沉默的气氛是让廉谦给打破的,手从大胆的手臂间慢慢地滑落下来,把她嫩得几乎感觉不到骨头的手给包住手心里,眉眼间绽得极开,笑得极为温柔。

这话是没错,是请人吃饭,是请的喻厉镜,大胆下意识地点点头,忽见得对面喻厉镜那个脸色黑得跟包公有得一拼,冷汗,从身体里一丝丝地冒出来,湿透她的后背。

廉谦对她点头的动作极为满意,可以从他微微地放轻手中的力道这点儿看出来,自然地圈住她的腰,微微一用力,就迫使她坐在他腿上,样子极是亲密,“客人还没有吃完,怎么能走?”

“客人”两个字始终刺着喻厉镜,他见着大胆坐在廉谦的腿上,那道目光极为冷厉,极是克制地站在那里,花费好大的力气,才让他自己冲上去,把人给拉开,拉着她一起走。

“那我走吧,要是我没走,大胆好象吃不下去的样子。”他盯着没敢抬头的女子,目光灼灼,冷厉中带着不能掩饰的妒意,丢下这么一句话,拉开椅子便走出包厢。

冷冷的声音跟针一样扎向大胆的心,有种感觉,堵在心里,却怎么也形容不出那种感受,她把头凑向廉谦的脖颈间,讷讷地说,“好象生气了?”

这么一说,腰间的手臂就缩紧了些,似乎在警告她不许为别的男人担心。

果然,廉谦让她的脑袋抬起头,低低地倾下脸,贴着她纠结的清秀小脸,满是笑意的眼里带着不容错辨的骄傲,“不许为别人担心,大胆是知道的吧?”

不用他问的,她再明白不过,使劲儿地点点头,点头的同时,心里更加堵得慌,有种感觉似潮水一样涌向她的胸口,让她难受,难受却又说出不来是什么。

“这么快点头做什么,真是小傻瓜,脖子全好了?”

廉谦制止住她的动作,笑容里带着纵容,伸手捏向她的脖子,那里被高高的毛衣领子给挡住,遮得严严实实,羞怯地不肯露出半点如bainen嫩的肌肤。

脖子已经好了,大胆点点头,本就是小事,坐在他身上,别的到是没什么,更大胆的事儿都让他给逼着做过,这会儿就是给硌得不舒服,把脑袋往他怀里一顶,“人都走了,放我下来。”

“又不是给他看的,我抱我老婆怎么了?”他可不承认,就是故意做给喻厉镜看的,硬是圈住她的腰,不让她下去,反而还更加地贴近一些,说的理直气壮。

她一口气忍不住,从嘴里冷不丁地涌上来,发出一记“扑”的声音,觉得腰际的手臂松了些,两手按住他的肩头,慢慢地站起身来,捂住嘴,还不太雅观地打个呵欠,微皱着眉头,瞅着他,那意味儿嫌弃得很。

就是那个嫌弃的样儿,让廉谦瞅着挺乐,还真想把人给捞入怀里,好好地疼一番,这不,才三个月,还是不敢的。

沈科那个浑人做的事,他哪里能没听说过,事后的,起来也是来不及,索性着她的事一出,就把人带到身边来,免得那么多双眼睛,可不能让人把他的栅栏都给平了,然后老婆没了吧。

“这不是自然反应吗。”他一点都不以为耻,那笑得叫一个满足的,还带着戏谑的味儿,“大胆,哥哥这么有精神,是你的福气。”

恬不知耻,就是他这个样子吧,真个没皮没脸的,他有嘴巴说,她都没有那个耳朵去听着,丢他一记白眼,自个儿走出去,还吃什么饭,跟这么两个人一起吃饭,真是个折磨人的事儿。

“得,开玩笑还不行吗?”知道她脸皮薄,廉谦那个反应到是极快,受了一记白眼,连个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觉得满足,心里甜得跟蜜一样,一把揽住她的腰,走出包厢,“记得有个叫林校的不?”

“林校?”这已经是深藏在大胆记忆里的名字,突然间让人提起来,她有些疑惑地微过头,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对着他的下巴处,那里干净得很,连个胡子茬儿都没有,“记得呀,这些年来一直没碰到过。”

那几年,她几乎与任何人都断了联系,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就是李美玉女士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跟她一样,也什么人都没来往。

“她在哪里你知道?”廉谦不是没把沈科的电话放在心上,说起林校这么个,还真是没印象的,贵人事多,哪还能记得住这么个小浪花。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就是那个貌似忠良的林叔叔,就是个惦惦吃三碗公的人,献得那个殷勤过了份,让李美玉女士很头疼,让得林阿姨对李美玉生起嫌隙,就那会趁着她要回老家高考,也就断了与林家的关系。

“怎么就提起她来了?”她停下脚步,不肯再往前走,一手揪住他的袖子,那袖扣是银质的,闪着幽幽的银光,做得极为精致,“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她面色不太好看,还记得当初林校与她的母亲,骂上门来的样子,口口声声地骂李美玉女士自己抓不住自个儿的丈夫,还来勾别人的丈夫。

分明就是那个林校的父亲有些不知事,李美玉莫名其妙地就给泼了脏水,那个事儿,还清楚地留在记忆里。

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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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林家三口人,大胆完全不愿意记起来,依偎着身边的男人,有时候就这个世道就是这么个样儿,根本没有做过什么,别人就把你当成枪靶子那么在使,以为你不会痛。

见他没说什么,让她的好奇心一下子给吊在那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的,整个难受得紧,扯扯他的衣袖子,“说吧,到底是怎么了,还是又去找我妈麻烦了?”

她自己到是不怕,就怕那些个人还不放过李美玉女士,都这么多年了,还要纠缠那些压根儿就没有发生过的破事儿,简直让她头疼。

“没影儿的事。”廉谦的视线微一瞅那袖子,整一个让她给弄的皱得不成样子,“沈科问的,也许与你有什么关系。”

“沈科——”她就重复这两个字,这个表情,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再不能从她的脸上找出第二种表情来,要让她现在对沈科说出来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还真是说不出来,极是矛盾。

我那么爱你,你喜欢我一点会死呀!

最近总是冷不丁地从耳边掠过沈科这句话,每次都让她无端端地冒起鸡皮疙瘩,不是不相信,人家那么个样子低吼出来的,也没敢怀疑,就是有那么一点给雷劈中的感觉。

今年是个什么年头,流行真心话大表白吗?

喻厉镜也说过,让她面对时,都有些不知道是什么个感觉,又加上个沈科,更是不知道是个怎么一回子事,云里雾里的,这种关系,乱得她都不知道怎么厘清,只能顶着个乌龟壳儿,过一天算得一天。

“喊他做什么,人又不在这里。”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引得廉谦不快,把人带入电梯里,“王丹那个女人来过了?”

上一句还是那个不悦的话,下一句就已经改变了,改得极快,她还没来得及跟上他的思绪,眼睛儿瞅着他的下巴,试图把飘过耳朵里的声音给连接起来,终于,一个字一个字地连接起来。

“没、没呢。”她违心地回答有,仿佛没有那么回事,“她怎么可能来我这里,我跟她也不熟,干嘛要来这里呀?”

她回答得速度极快,话说得连个疙瘩也没有,极为流畅。

就是这么快的回答,廉谦本来还不肯定那个女人会那么无聊,如今着到是看来还真是有那么的无聊,居然到这里来,有些人似乎是给脸不要脸的。“得,你替人遮掩个什么劲儿,稀里糊涂的,你就不会强势地给她点颜色看看?”

“你说得到容易!”关于这点,她绝对是不满意的,人家是有备而来的,她就只能以静制动,别的办法都比不过这个,“也不知道你哪里好了,怎么就这么想要你的?”

她完全地不以为然,嫌弃他,深深地嫌弃他,要不是他,人家王丹怎么可能找上门来,还卑鄙地拍下她与喻厉镜之间的照片,照片没有过大的尺度,就在酒店影剧场外面的过道。

“嗯的,哥哥这么大个人在你的面前,不是一直没看出哥哥的魅力?”廉谦带着她出电梯,从她手里拿过房卡,刷卡进门,顺带着泛着惊讶神情的人往房间里走。

她能有什么个表情,完全是那个给雷劈中的样子,王婆卖瓜,大都是这么个样子,拼命地说自己好,天上有的,地上无的,真真个她觉得浑身无力地躺在床里,暂时不想说话,极度地不想说话,尤其是跟一个完全没皮没脸的人说话。

“干嘛不说话?”廉谦可不许她这样子,拉过她身上的被子,挤在她的身边,伸臂一揽,直接地把人圈住他的怀里,“还在担心那事?自有我呢,已经在找了,不久会有消息的,放心好了,没你什么事儿。”

她不担心,真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是不担心,心里是吊着这个事,就是没有什么担心的感觉,好象事情就快要解决似的,除去连枫的电话,让她有些烦,还有王丹那个都不知道要搞什么的女人,基本上她的日子过得还行。

听着他安慰过来的话,不是没有感动的,一抹自己的脸,把脑袋往他怀里拱,像是小孩子一样,把自己全送到怀里,咬住他昂贵衬衫的衣领子,笑道,“军方插手的事,我还能有什么可担心的?”

“真是个傻瓜。”廉谦心疼地搂紧她,“别跟沈科硬着来,你哪里是那个坏东西的对手,吃苦头了吧,早说了就是了,没必要太顾着哥哥我。”

这话听着,她到有种想哭的感觉,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渗出来,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出来,身子却是使劲地往他的怀里挤,挤不进去,还在挤。

“哭什么,这哭得伤心的,哥哥听了都难受。”胸前一下子给她的眼泪给弄湿,他失笑出声,又把她搂紧了些,拉过被子蒙住两个头的脑袋,就这么睡过去。

一早,廉谦早已经习惯在部队里的生物钟,醒得很早,待得大胆醒过来,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正好是九点多,吃早饭的时间有点晚。

大胆不想去餐厅,廉谦是个民主的,就同意了下来,让人把早饭送到房里,就是这么个样子,喻厉镜还是来了,跟个游手好闲似的,堂堂一个省委秘书长,居然没有出门,还在酒店里。

“大胆这个眼睛是怎么了?”喻厉镜眼尖,拿着个碗,手里还咬着根油条,到是没怎么注意自己的形象,嘴里问的是廉谦,视线落向大胆的眼睛。

昨晚哭过,早上显得眼睛有点肿,让她看上去没有什么精神,一下子让喻厉镜有些不满,好端端地一个人,过了一夜就憔悴的样子,让他心疼极了,冷厉的面容都阴下来,口气还带着质问。

这话问得廉谦极不高兴,斜斜地的一眼扬过去,懒得回他的话,看着大胆在那里不自在地喝着粥,低着头,跟个小媳妇似的,让他的薄唇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意与他斯文脸上惯常的笑意不尽相同,那是发自肺腑的。

“没事呢。”察觉到此时的气氛不对,她赶忙地出声,打心底里就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场面,回答得极为简单,打算把这个事儿就此揭过去,也省得她想理由,放下手里的汤匙,“我还想再睡一会儿,你们都出去吧,别吵我。”

她话一说完,人就往卧室里走去,瘫在床里,感觉精力都流失殆尽的感觉,恨不得就这么趴在床里,就等着孩子从肚皮里出来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她说的话还挺管用,反正两个大男人是出去的,临走前也没有再进卧室一步,就是廉谦也没有走进去告个别什么的。

“我们谈谈?”

廉谦走在前面,听得后面的人有些迟疑的话,有一丝讶异从他的脸上掠过,一瞬间就恢复正常,仿佛从来就没有过异样的神色,他没有转身,直接地往前走,只听得自己的声音入耳,“好吧,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静谧的空间里,两个年轻的男人,你来我往,完全没有没章法地缠打在一起,你给我一拳,我也回你一拳,我踢你一脚,你就回我一脚,不吃亏,一人一下,一人一记,打得好不热闹,就跟似乎排练好一般,各自负伤。

终于,两个人的力气似乎消耗得差不多,各自分开来,瘫在原木地板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儿,平日里光鲜的样子已经完全消失,一张斯文的脸,有些肿,就那脸上的笑意都没淡去几分;另一人,即使是脸上红肿得厉害,冷厉的神情终是一分未淡,不容易让人轻易地接近。

“大胆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喻厉镜极为肯定地说,一点不肯定的成分都没有,“双胞胎,一下子还来两个,觉得不错吧?”

“得,别拿这个老黄历出来说,这孩子还没出来,你到是知道孩子是你的,难不成你是有特异功能什么的,能让自己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你的孩子?”廉谦毫无同情心地戳向他的话,对他先入为主的观念极为不赞同。

喻厉镜一个起身,坐在那里,那手也没有去揉脸,青青紫紫的,让人看了挺同情他这张脸的,估计着没人敢上前表达同情的,“不是沈科的孩子就成。”

这是他说的话,是一个怀疑的句一下子变成很肯定的话,两个人已经够挤了,没道理再让沈科横插一脚,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沈喻联盟至此为喻廉联盟。

廉谦表示对这个话还有一些满意的,他知道,孩子必定不是他的,只有喻厉镜与沈科其中一个有可能,他心里有准备,也是那么跟大胆说的,真的是不介意孩子是谁,可要是孩子是他们中的人,那么逃不了一些个……

自己的兄弟,他还能不明白,哪这么容易就给放手了,一个个地都是不省心的主儿,消停几天已经是够给面子的,孩子是他们的,这关系儿还真断不了。

“郑家好象要涉足老城区改造那个事儿,你有什么看法?”暂时解决不了的事,先放到一边,这叫做求同存异,廉谦这么问,笑得愈加柔和。

老城区改造,几个字看上去简单,做起来极是烦杂,老城区的居民得全迁移出去,再弄个地方安置,建高层的安置楼,再把老城区修整,弄一个旅游景点,把老城区里的名胜儿都给保留下来,一整个工程下来,没个两三年的,休想见得到个雏形。

投资是极大的,对外公开招标。

喻厉镜哪里会没有听过这个事,摇摇头,有些遗憾地说,“凭着郑家,想独自吃下这个有点难,这几年来,郑家发展得极快,别瞅着表面风光,要不是银行给撑着,早就资不抵债了吧。”

他对其中的道道儿都是门儿清,至于银行,打几个电话而已,也费不了他多少时日,再简单不过的事,不过,他到是想起一个人来,“那个王丹好象与郑家有些关系?”

那天,他不是没看见,是看得一清二楚,见她与王丹在一起吃饭,那个故作镇定的样子,每每一想起来就让他发笑,就是在医院里退烧那两天,都让他觉得心情极好。

“郑美琪的大姐就是王丹的母亲,脱不了郑家。”廉谦知道大胆不喜欢郑美琪那女人,再加个不知所谓的王丹,都让他觉得这些人太烦,平白无故地到大胆面前胡咧咧,让他极为厌恶。“我升任军区司令,你觉得怎么样?”

083









喻厉镜不可置否地点点头,“年纪大了,是应该退休了,要不然,那么个女儿天天出来咬人可就不好的。”

他说话不带个脏字,就已经把王丹给贬低到泥地里。

所谓兄弟,就算是脾气不一样儿,那个味儿可都是相投的,一句话,一个眼神的,明白得极快,而且不存在会错意那种东西。

带着各自的伤,各走各路,各自养伤去。

喻厉镜的行程得改,往后挪几天;廉谦这会儿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索性也不急着回,跟首长请个假,批得很容易,窝在酒店里陪着大胆。

廉谦一回到酒店房间里,大胆正窝在沙里看电视,在播着《法证先锋》,港片儿,说不上特别喜欢看,打发时间还成,进来的廉谦,鼻青脸肿的样子,让她好生吓一跳。

“你怎么了?你们打架了?”她站起身来,瞪圆眼睛,惊愕地瞪着他,“加起来都几岁了呀,还打成这样子,怎么的,你还打不过喻厉镜?”

上次不是把沈科打成那样子,今天怎么,难不成还打不过喻厉镜,那个人气场特别强大吗?真是的,她心里这么想,还是有些心疼的,让人给打成这个德行。

“要真打起来,几个喻厉镜还真不是我的对手。”廉谦说的是事实,把脑袋往她肩头一搁,双手就圈住她的腰,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她的身上,“大胆,我好疼,快给我捏捏腿儿。”

“得了吧你,你皮粗肉厚的,哪里会疼?”她使劲儿地想把他的脑袋给移开,重得很,压得她快站不住,“连枫的电话,我没跟你说过吧,李柔那事儿,他指使的……”

“连枫那个小子,胆子愈发地大了,不给点教训好象不行的。”廉谦是不认得那个叫李柔的什么女人,到是认得那晚把大胆地诱去天涯海阁的女人,那股子风尘味儿,都不稀得他多看一眼,“他回来了就好,躲到老鼠洞也得把他给揪出来。”

老鼠洞?

把连枫给塞进去?

这个想法很有创意,让她不由得“噗嗤”笑出声,“你重死了,觉得疼,就自己躺床里去,我可扛不住你的体重。”

“好——知道了——”廉谦从善如流,放得很快,顶着那青肿的脸,还对着她行个标准的军礼,全身笔挺。

她很乐,有时候不想以前的那些混账事儿,真觉得廉谦是个好老公,至少从扯证开始以来,都是这么觉得,要真说什么的话,就是个顶着斯文的脸,做出的事儿,没皮没脸的。

可是她乐完了,就有大麻烦接着来,这天天吃饭的,都对着两个人,让她浑身不自在,吃不个饱的,趁着个去洗手间的时候,她直接地拽着喻厉镜就往男洗手间里走,不顾别人的目光,硬是把洗手间的门反锁。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万分恼怒地揪住喻厉镜的毛衣领子,微踮起脚,冲着他低吼,“喻厉镜,你少出现在我的面前,酒店那么大,你不会去别张桌子?就非得来挤我的桌子?”

这个人,圆领的灰色毛衣,极是宽松,下面配着条牛仔裤,穿得极为休闲,看上去少去那么几分平时的严肃,冷厉到是一分没有少,觑着她揪住自个儿领子的手,那手bainen得让他眼色有些暗。

他耐心极好,准确无误地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怕她给溜走似的,紧紧地握住,一手圈住她的腰,迫使她贴着他坚硬的胸膛,微低下头,对着她泛红的清秀脸蛋,“你完全忽略我,我不舒服。”

呼出的热气薰得她的脸痒痒的,伸手欲挡住他的脸,被他给抓住,怎么也做不到,不由得一急,索性地抬起腿撞向他。

“你放开我——”一踢又是落空,她控制不住情绪地低吼出声,“喻厉镜,你别过分好不好,你让我怎么做人,这大庭广众之下的,让人都看见了,我怎么做人?”

他脸皮厚,也没有敢说他什么,可她不一样,脸皮薄,经不起那些个,别人的话都是一针一针地刺向她,王丹的话,也是事实,她也没有办法否认,一点办法也没有,口头上她是没落半点下风,心里还是堵得很。

“让人看见又怎么样?”喻厉镜反问她,头凑得极近,几乎与她的鼻子相贴,黑瞳里的冷厉光芒加深许多,“你敢说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们没一点关系?”

明明是事实,落在她的耳里,极为刺耳,她真想当自己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一句话也回答不出来,不能否认孩子可能是他的,也不能否认她与他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低下头,目光落向他的胸膛,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尖利的视线,尖利的让她的心都觉得疼,不是不知道,不是不知道他的感觉,可她能怎么办,她已经是廉谦的妻子,是的,那个红杏,她不想做。

喻厉镜不容许她逃避,一点也不容许,以虎口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再次抬起头,面对着他自己,就是那张微闭着的粉红唇瓣,早已经诱了他几天,都没个机会接近的。

终于,他忍不住地倾过去,张开冷淡的薄唇,hangzhu她,热烈地把藏在心里的热情全部都倾注到这一吻上,辗转地hangzhu。

他急切的舌挑开了微微开启的唇,如蛇一般快速地进入大胆的口腔与那丁香小舌紧密地交缠在一起,一手放开她不乐意的的手,另一手也从她的腰间移开,两手合在一地卢,紧紧抱着她的背,让她无一丝缝隙地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热烈的吻,倾注他全身心的热情,一股脑地全丢给她,不愿意承受,也得承受,她踮起脚,被他的气息薰得晕晕然,面色状似三月里开的桃花,艳得诱人。

终于,她被放开,乌溜溜的眼睛迷离一片,仰着脑袋,似不明所以地瞅着她,那种目光让微微地扯开身的喻厉镜又贴上去,hangzhu那唇瓣,辗转啃啮着,将她的唇瓣染成一片艳红色。

她有些疼,嘴里不由得嘤咛出声,却被他堵在嘴里,只听得呜呜声,让她满面通红,红得要滴出血来似的,勾人的魂,夺人的魄般,让喻厉镜愈发地不能自持,恨不得就这样子在这里一辈子到老,也是心甘情愿的。

“咚咚……”

洗手间的门被敲响,让大胆一个惊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那双手往前狠狠地一推,喻厉镜居然让她给推开,往门上一撞,后背猝不及防地撞到,她再也不看,惊慌地躲入里面,把门板给关上,自己躲在里面,大气也不敢出。

喻厉镜正是情动之时,身子发疼,碍于这里地方不对,又碍于她的身子,正难受得紧,吻着她,就那么吻着她,想让自个儿好受一点儿,偏就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他没个防备,直接地给推出去,后背硬生生地撞得生疼。

肇事的人早就跑得没影儿,躲得那叫一个急的,压根儿就瞅不见人了。

他还能怎么办,苦笑地收拾一下自个儿,把那洗手间的门给拉开,外面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笑得极为灿烂的廉谦,就那么笑滋滋地站在门口,却是没往里进的样子,堵在门口,也不让人出去。

“大胆呢?”

那个声音——

躲在里面的大胆被这个熟悉的声音给吓得打个机伶,即使这洗手间再干净,还是有一点儿异味冲着她的鼻子过来,让她极为不舒服,反胃得紧,一手捂住肚子,另一手捂住嘴巴和鼻子,还没淡下去的脸,更加地红艳,这回是给憋的。

“这么不给面子?”喻厉镜站在门口,没有让开,双臂环抱在胸前,眸光沉下一股冷光,盯着外面的意图捉“奸”的人,“故意的?廉谦,你占了大头,都不许我占点儿小头?”

真直接,听得里面的大胆心惊胆颤,整个人差点儿缩成一团,刚开始还想出去,这会儿,真是啥都不想了,就躲在那里,极力地忍住涌上喉咙口的反胃感,靠在那里,手心里已经湿成一片。

“我老婆凭什么让你占小头儿?”廉谦笑得愈加灿烂,那个样子,斯文优雅至极,瞅上去,却让人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问得那个叫理所当然的,“你小子真有脸说,大胆呢,你把人拐到哪里去了?”

是呀,真有脸说,大胆也是这么觉得的,这男人是不是个个都是不要脸的,说得那么正大光明,反而她这个要脸的人,跟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到处见不得人。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脚下没站稳,还是给异味给薰的,人往前一倾,“咚”的一下子撞在前面的门板上面,疼得她痛呼出声,然后就是给愣在那里,懊恼不已。

廉谦是个敏锐的人,就是再轻的声音,这么近的距离,哪里能听不见的,一个箭步冲进去,使劲地拍打那着薄薄的门板,“大胆出来,待在里面干嘛,还不把你给薰得慌?”

“咚”的一声,明明敲在门板上,听在她的耳里,跟敲在她的心上没有什么两样,这个叫什么事,跟给丈夫抓到红杏出墙的妻子一样,那个手颤的,都拉不开薄薄的门板,真想让自己给消失了,也不用面对这个尴尬的场面。

084









终于,拉开门,她已经没有力气,身子往前一倾,直接地撞入廉谦的怀里,被他有力的手臂给抱个满怀,迎面过来的全是他强烈的男性气味,明明心惊肉跳的,还是觉得有些许的安心感。

“廉谦哥——”

她忍不住低呼出声,整个人已经软下来,被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给弄的,双腿都是软的,没个力气,就跟给水泵抽干了一样。

廉谦本来还想给她点脸色看看,让她也知道个好歹,偏就给她这么一喊,心就跟软下来,什么不爽的味儿都给隐去,把人给抱住,怕她真跌下去,先不提如今她的身子,就是她有半点的不舒服,就足以让他心惊胆寒了。

“大胆——”这样子落在喻厉镜的眼里,他站在门口,斜倚在那里,淡淡地喊出声,微停顿一下,又补上一句,“有了你的廉谦哥,就不理我了?”

那个声音,大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两手紧紧地攀住廉谦的衬衫领子,指节发白,把脑袋使劲地往他怀里钻,果断地想躲起来,不想面对这种让她极度纠结的情况。

“呵呵……”

乌龟般的动作惹来廉谦毫不留面子的窃笑声,清晰地传入她的耳里,听得他的好心情,好象刚才敲门时的气势就是个泡影,让她愈发地惴惴不安。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就是你的廉谦哥,看清楚一点儿。”喻厉镜没好气地插上一句话,走过去,把大胆给搂过去,“别吓着人行不?就大胆这么个胆子,你一吓,要是孩子有什么问题,我找谁去算账?”

大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整个人已经落入喻厉镜的怀里,清爽的味道,冲着她扑面过来,惊愕地瞅着身后的廉谦,见他没有任何的不悦,甚至那笑意极为自然,一点都没有做作的意味。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一头雾水,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是几天的工夫,这两个人,合作了?

“你们搞什么?”她的话音都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被他们两个人诡异的合拍给弄得心神不定,清秀的小脸,都染上一丝惊惧的神色,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小脸刹白刹白,“放开我,你们这两个恶心的男人!”

她惊惧万分,使劲地用脑袋去顶喻厉镜,喻厉镜却是分毫不动,早有防备,这么点力气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让他反而觉得是乐趣,一种极致的乐趣。

“想去哪里?嗯?大胆儿?”喻厉镜凑向她的脸,脸与她柔嫩得能挤出水来的脸颊相贴,轻轻地问她,眼里的冷厉色儿,掺合入那么几许柔和的色调,“小心着点呢,肚子里还有孩子,你得小心,处处都得小心,知道吧?”

在廉谦的面前,就这样子被困在他的怀里,她困难地望向廉谦,乌溜溜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愈发地弄不明白男人的心到底是什么东西铸就的,他倚在洗手台那边,笑望着她,没有上前的一丝意思,就这么子看着她,眸底漾着笑意,似乎是乐见其成。

对!

就是乐见其成!

这四个字一下子钻入她的脑袋里,仿佛就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可怎么都不敢相信,那个与她扯证的男人,会对这样的事乐见其成!

“恶心呢,廉谦,我们的大胆觉得我们恶心呢,这可怎么办?”喻厉镜的声音明明很轻柔,柔得似水般,一字一字地落下来,落在光洁镫亮的洗手间里,“要不要让大胆明白,我们这样子,好象是断不了的?”

柔顺似水,再没有一丝冷厉,却让大胆听得魂飞魄散,整个人不由得瑟瑟发抖,拖着那么一股力气,想从他的手臂间挣脱出来,怎么也没有出来,刹时间,热泪从脸上滚落下来,不能自抑。

“不——我不要,我不要——”

她低低地吼出声,声音破碎,已经是泪流满面,头缓缓摇晃着,已经是六神无主。

“你能的、你能的……”廉谦站在那里,看着她似要崩溃的样子,几步就过去,把几乎瘫软下去的娇人儿,从喻厉镜的手里换过来,“大胆,你能的,我知道你能的,这是可以的,知道吗?”

温柔的男性嗓音跟毒药似地,一点一点地滴入她的骨髓里,让她整个人都软在那里,要不是腰间横着他的手臂,早已经是颓然地倒在地面里。

然而——

她却是仰起脑袋,疯狂地大笑出声,那笑声极是凄厉,仿佛是来自地狱里的笑声,惊悚地盈满整个洗手间。

“你们真行——”她站直身,把腰间的手臂给挪开,清秀的小脸,被疯狂的笑意衬得有些诡异,诡异得让人觉得害怕,“廉谦,你娶我做什么?嗯?娶我做什么?”

这样的大胆,廉谦还是头一次见,也没料到她的反应是这么的大,被她轻轻地一个挣脱,双臂就放开她,眉头微皱着,试着上前一步,见她慌乱地往后退,连忙地站在原地。

“大胆,我娶你,我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惟一的念头,他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一点也没有,他想娶的人,只有她一个,也仅仅她一个人,没有别人。

“妻子?”她笑了,笑得眼泪涌如泉般,却是顾不得抹去,伸手指向他,“谢谢你,廉谦,我今儿个明白妻子是怎么一回事,谢谢你,也谢谢你喻厉镜,让我明白兄弟是怎么一回事!”

她往后退,退到门边,喻厉镜过来,退得更快,挺起肚子,对着墙壁,“喻厉镜,你要是敢过来,我就往墙上撞!”她威胁道,眼里只有洗手间里的两个男人,连洗手间过道里一个人影也没有,都没有注意到。

那个架式,让廉谦与喻厉镜同时后退,谁都不敢冒险,即使廉谦的身手再好,也没有把握能拦住她,更没有把握拦住她后,会让她毫发无伤。

“现在怎么办?门给反锁了,怎么出去?”喻厉镜瞅着紧闭的门,回头询问身为军人的廉谦,“你要不叫你们的大队给叫过来,把你给弄出去?”

两个人在里面就眼睁睁地看着大胆拿着拖把,把门给从外面给插住,也没有办法,没有去制止她的动作,怕她真会乱来,上次在会所里,大胆拿着破碎的花瓶对着她自个儿的脖子,流下艳色的血,那个画面,让他们至今想起来,都是承受不住的。

“得——”廉谦丢给他一记眼神,“秘书长请让让,我来给你开门——”

话音还未落,他一个抬腿,健壮的腿准确无误地踢向门,门应声而开。

只是——

两个人则走出洗手间,各自身上手机不约而同地响起来,各自接起电话,两个人都是一副暗沉的脸色。

“跟着大胆的人跟丢了——”

“跟着大胆的人跟丢了——”

异口同声的话,从两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声音都冷得阴沉。

大胆还真是失踪了,眼前黑黑的一片,努力地张大眼睛,也看不出来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自己被谁所带走。

只记得她当时太气了,气冲冲地冲出酒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最好是永远不见他们两个人,谁知道,刚上计程车,那车子没按着她所说的方向开,她觉得事情不对劲,想要打开车门,直接地跳出车。

那个动作太危险,她肚子里还有孩子,没敢往下跳,那个时候,她迟疑了。

这一迟疑,让她给带到现在身处的地方,眼睛给蒙住,看不到一丁点儿的光亮,身下很软,大概是张床,双手还给绑着,绑得极紧,让她都有点疼。

好象有脚步声。

她连忙地屏住呼吸,蜷缩在床里,没敢动一下,怕惹来什么可怕的人,整个人如惊弓之鸟般,什么声响都不敢发出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睛看不见,她的耳朵愈发地灵敏,空间里的一丁点声音都让她听得清清楚楚,随着那神秘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浑身的汗毛都有些控制不住地竖起来。

她害怕——

真的非常害怕——

也许,她应该回酒店的房间,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为什么要闹脾气地跑出酒店?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弄来这里?”她心一狠,咬牙问出口,已经豁出去,谁都以为她没有脾气是吧,好欺负是吧,都让他们看看,她到底是没有脾气的!

话是状似很强硬地问出口,她还是很不安,强势这种东西,她一贯是没有的,现在完全是赶着她自己这个鸭子上架,不行也得行!

“你想要什么,要钱,我可以给你,你说个数!”

见没有回应,她再说,钱不是问题,只要廉谦与喻厉镜知道她失踪了就可以,她完全有把握他们能找到她,至于钱,不是她所担心的事,压根儿就没有半分的担心。

真是讽刺,她的嘴角扯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明明让她恶心的两个人,此时,她竟等着他们来救她,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他们的身上,一点儿都没有丝毫的怀疑,怀疑他们不会来找她!

“真有意思,她说要给我们钱呢,我们家好象最不缺的就是钱了,你说是不是?”

“呵呵呵呵——说的没错,真的,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男一女的声音,显得年轻,没有任何岁月的沧桑所沾染。

085









这个声音,男的声音,大胆记得,清清楚楚地仿佛就烙印在她的身上,那是一个永不磨灭的印记,怎么也洗不去,独属于一个少年的声音,带着强烈的诱人之意,薰过来,薰得大胆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是连枫。

除了连枫那个蔫坏的小子,不会再有别人。

如果早知道出来能遇到这事,她决不会出酒店,一步也不出,最多,给那两个男人几记白眼,不理人,把人晾着一些时日也就罢了,现在——

她整个人不由得更加蜷缩在一起,敏锐地感觉那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都能感觉到他灼热的气息,一丝丝,如迷雾般地蒙上她的脸,一层一层,由薄转浓,堵住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整个人如崩紧的弦一般,一丁点的外力,都能轻易地让她迸裂开来,断得四分五裂,再也拼不成原来的样子。

“老师,你在害怕吗?”

声音落在她的耳边,伴随着温热的触感,耳垂落入湿热的薄唇间,一股克制不住的颤栗感涌上她的心头,双手控制不住地朝外推去——

什么也没有!

落空了!

她愣在那里,保持着半蜷缩的姿势,双手缓缓地往回收,眼睛被蒙住,看不到一丝的光亮,就如同在夜深时,伸手不见五指。

可——

大胆是个敏感的人,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极端地抗议着她周围的环境,那是一种危险,冲着她过来的危险,而她整个人都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连枫——”她试着开口,声音的沙哑,似乎已经在沙漠行走了无数天的旅人,“你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还在美国。”

试图笑出声,脸颊不能配合,僵硬得快要支撑不下去,难以掩饰的惊惧流露在她清秀的脸上,就是这么一个才十八岁的少年,让她仿佛置身在炼狱里烧烤,且终身不得有释放的一天。

“老师,你装傻装得真不像,就是人家十八岁的小姑娘也做得比你好。”伴随着“啧啧”声,连枫的声音似远又似近,直接地戳破她话里想极力表现出镇定的保护膜,“来,央央,瞅瞅,瞅瞅我的老师,这小脸刹白刹白的,明明是害怕,这嘴儿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老实……”

央央,郑央央,郑家的小公主,极是符合她的身份,身上穿着粉红色的小礼服,露出藕臂儿,房间的暖气足得很,年轻稚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映射出诱人的光泽,巴掌大的小脸,精致至极,无一丝不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倨傲。

只见她优雅地轻掩住淡粉色的唇瓣,笑得极为矜持,娇(养)过的痕迹,在她的身上无一不显,“连枫哥,这就是我那迁盛表哥的姐姐吗?唔,真老了,我以为是多嫩的人,原来就是这么个样子……”

她笑着,站在门口,像个天使,来自天堂的天使,没有沾染一丝凡尘。

这话说得大胆心里暴跳如雷,说她不嫩,说她不嫩!

“怎么着,一个青果子,都没熟的人,也敢这么说话了?”她嘴巴这回不饶人,都落入别人的手里,再忍下去,她还能有个好的?

索性着就豁出去,她把蜷缩着的身子舒展开来,蒙着眼睛,不妨碍她把脸对着说话的身影,“跟连枫在一起的人,还没熟,能满足得了他?小妹妹,他这样的人,就喜欢我这样的。”

她这是完全把脸皮都豁出去,连枫给她的记忆太过,过得让她都有些承受不住,面对这么个人,她宁愿回去对着廉谦与喻厉镜,至少,他们现在、现在不会伤害她!

是的!

她的心如擂鼓作响,响得她的耳朵几欲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这一刻,她似乎被擂醒,心如明镜般,脸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乐意,她有必要吗?

有必要那么纠结吗?

他们有头有脸,她算是个什么,要貌没貌的,要身材,大抵也是没的,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离她不是普通得远,就是个地球与太阳的距离,这么两个人,天之娇子,她何苦不要?

何苦不要,还来受这样的罪?

他们不介意,她介意个什么劲儿?

大胆这叫做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被人给一激,平时都不敢想的东西,一溜烟地往脑袋里挤,挤得她面色涨红,呼吸急促,跟个急性病人没啥两样。

“老师这话说了,你可别后悔的——”

就这么一句话,她的眼前一亮,蒙住眼睛的东西已经拿开,再柔软的灯光还是刺得她的眼睛赶紧地闭回去,就那么一眼,已经清清楚楚地看见着窗口的精致少年。

再度睁开眼睛,她赫然地看到面前站着一个少女,那样的少女,曾经让她无数次都要羡慕的少女样子,她不是没有过做梦的年纪,曾经也想象自己成为公主的样子,骄傲地把一切都踩在脚下,不在乎任何人。

终不过是梦,她的梦从来就没有灵验过,更像是一种诅咒,让她活活地给钉在道德的十字架上,怎么都呼吸不过来,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

少女的手里拿着黑巾,正是蒙住她眼睛的东西,那已经微微绽放开的眉眼,透着少女的生气,巴掌大的小脸,极为红润,像娇(艳)的果实,此时,如猫般的琉璃色眼睛带着天生的骄傲,瞅她一她,然后是嫌弃地收回视线。

“连枫哥,你的眼光可是变差了——”少女一张嘴,说出的话,可是不怎么饶人,唇瓣儿对着心上人微撅,透着一股孩子气的娇态,“要长相没有,要身材也是没有,连枫哥,咱不要她行不?”

她说出的字,是有些恳求的样子,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仿佛是理所当然的样子,次品嘛,就得丢弃的,丢入垃圾桶里,让垃圾车给载车,永远地埋入地底,就此给人道毁灭,这有多好。

大胆坐在那里,腿有些软,就是再想撑起来,腿到是没给她多少面子,于是,她不站,身子往后一靠,尽力地做出几分懒懒的样子,到底是心有些豁出去,那个惊惧的神色消失得差不多。

她一瞅站在窗前的身影,那个如画般美丽精致的少年,若是没有那些个事,她会认为这是世界是上美丽的少年,就是年少时的连澄也是比不得。

越美丽的东西,往往都是有毒的。

这是她明白的最为深刻的事,连澄一个,比起那站在窗口的少年,还是小儿科,这小子蔫坏,坏到家了,就那么光天化日之下,把她给弄到这里来。

“小妹妹,话说得太刻薄,你连枫哥可是不喜欢的,小小年纪,这么就把姐姐给贬到泥里去,还真是个不留口德的。”她摇摇头,有些遗憾。

怎么就,她碰到的女人,都是这样子,非得把她给贬到泥里,才显得她们自个儿身份高,就是这么个还没熟的果子都到她的面前来个说三道四的,拿定了她没有脾气是不?

郑央央到底是年纪小,那心思儿,有些深,还真正地到那个老僧入定的地步儿,被激得小脸儿通红,上前一步,扬起那小手,就朝着她的脸扇过去。

大胆到是想躲,就这么千钧一发之时,她忽然不躲了,硬扛着脖子,就那么给顶着,不退,也不往旁边侧开。

心里忽然滋长出一种名为赌博的东西,让她血液里都溢满一种叫兴奋的感觉,打呀,打呀,打呀,来打呀,来打呀……

她闭着眼睛,仰着脑袋,就那么等待着巴掌的下来。

“砰——”

听得这么一记声音,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脸,不疼?不疼!

是真的不疼!

那个声音从哪里来?

她诧异地睁开眼睛,盯着面前的让她惊愕的一幕,小公主的手给硬生生地拽在一个面红耳赤的少年手里,身体似乎撞上什么东西,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她自己的肚子。

眼泪从她琉璃色的眼里落里下来,晶莹剔透,缓缓地从她的脸颊上滑落,那泪的热度似乎烫到她柔嫩的脸,满脸的通红,又带着一股恨意,那个恨意,冲着的不是少年,是大胆!

那少年,有着遗传自她老爹的容貌,她不能忘记这张脸,就是忘记这张脸,也没法子忘记她老爹的脸,这是她的便宜弟弟陈迁盛,那个让她几乎遗忘在脑海里的便宜弟弟。

不由得,她扯嘴一笑,笑得极为讽刺,落向那已经冲到她身边的少年——连枫,“哎,连枫,你真行,到底想做什么呢,把贰仟万弄进我户头还不行吗?”

“什么贰仟万?”陈迁盛惊讶地望着靠在床里的人,把郑央央给放开,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在哭,甚至那眼里的恨意,都没空去注意一下,把视线落向另一侧的连枫,厉声质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连枫?”

“我能做什么?”连枫坐在床边,伸手欲碰向大胆的脸,被她给躲开,也没有露出一丝怒意,反而觉得有几许的乐子,固执地把手探过去,一个劲儿地探过去,那样子,似乎没碰到,就不会甘心似的。

那双手,极为漂亮的手,就是连澄那双浸yin在音乐国度里的手,都没有他的好看,造物主最杰出的作品,在大胆的眼里,却是比沈科更毒,毒得不知道多少倍,她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再往旁边退。

“扑通——”

086









退到床沿,大胆还在往外退,屁股一个落空,都来不及往回躲,就已经直接地掉落在地,那个脸就皱成一团,疼得她差点儿飙出泪来,索性地趴在原木地板里,不想起来。

太丢脸了——

“起来——”

她的面前出现一双脚,缓缓地抬起头,一双眼睛盯着冲她伸出手的少年,遗传自她老爹的容貌,那个样子,让她下意识地站起身,果断地拒绝他的“好意”。

“姐,你这样子,我好为难的。”陈迁盛稳重的面容出现笑意,浮现出与其年龄不符的成熟,伸手欲碰向她的脸,被她给躲开,还是一笑,少年的脸,现出几分阳光的味儿。

她前面躲开陈迁盛的手,从右边过来的连枫已经一把揽住她的腰,那么重的力道,几乎要折断她的腰,让她疼得那个,清秀的脸糊成一团。

大胆爆发了,双手胡乱地推搡,双脚又使劲地乱踢,那个样子,恨不得把全身的力气都给使出来,胡乱地挣扎,他就是豺狼虎豹,她压根儿不想让他碰一下,就是碰一下,也让她觉得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乱拳也会打到老师傅的,连枫就是再防着她,也是给她给踢到几脚的,手脚并用,把她整个人给制在身下,不让她动弹一下。

“连枫哥——”

郑央央看着这一幕,直觉告诉她有些不对,连忙上前两步,把陈迁盛给挤到一边去,那双bainen嫩的手,就要扯住连枫的衣角,想把人给拽起来。

“放开,别碰我——”连枫回过头,那双狭长的凤眼微眯,透出一股子微冷的寒光,隐隐地含着一股子警告的意味,“迁盛,把你家的小公主给带出去,我得跟老师好好地叙叙旧……”

陈迁盛收敛起笑意,盯着从连枫的肩头露出来的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强烈的情绪,让他微有些迟疑,却还是一笑,那个笑意退着了然的味儿。

“走吧,央央,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一手斜插在裤袋里,他挡在试图上前的郑央央面前,没有一点让开的意思,甚至仅用一手就拉着她,微一用力,就把人给拉离几步。

他的手劲有些重,落在郑央央的藕臂间,立刻地显出红红的印记,特别的扎眼,让郑央央一下子就红了双眼,忿忿地瞪向已经没空理她的连枫,还有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陈迁盛。

她刚想说话,质问连枫到底想做什么,即使她年轻,可连枫那举动,要是看不出来,连枫那眼里对那个老女人的灼热是什么,她就不是女人,即使再年轻,女人还是女人,总会有一些对于所谓情敌的敏锐感觉。

门在她的面前关上,她试图从陈迁盛的手里挣脱开来,那力道太大,她无计可施,心里急得要命,索性一口咬向陈迁盛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陈迁盛吃疼,眉头紧皱,一手甩开郑央央,那个面色极为难看,看着郑央央跌向一旁,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别碰她下,央央,我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郑央央哪里受过这种,一直是被人娇(宠)着长大的,就是重话也没有被人说过,这会儿,直接地给陈迁盛这样子对待,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瞪着他,那个目光要吃人似的,“陈迁盛,别以为你是姑姑的儿子,就可以这么对我,你不过是个私生子,敢这么对我?”

私生子!

就算是他现在已经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陈家的户口本上,上面也没注明是“养子”,只有在派出所与社区那里,他的户口页上明明白白地登记着他只是个养子。

他是私生子,那是他自小就知道的事,一向是他心中的隐痛,如今着被人当面给指出来,让他脸色黑成一片。

“郑央央,你有胆子可以再试着说一次!”年轻的脸庞,再没有一丝沉稳,他一把揪住她的手臂,这会儿,根本顾不得她手臂间的红色印记,“你有胆子,可以再说一次!”

郑央央哪里有受这种事,使劲地挣扎着,一个劲儿地挣扎着,一股心气儿上来,不管不顾地,嘴里大声嚷嚷,“私生子,你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赖在我家里,白吃白喝的,不是不要脸是干什么……”

谁也不曾想这么些个刻薄的话,是从天使般的少女嘴里说出来,神态里带着蛮横的倨傲,眼里谁也看不见,只看得见她自己。

仰着脑袋,她不驯地盯着面前的少年,琉璃色的眼里竟是一点歉意也没有。

“给我滚,别让我再看见你——”陈迁盛指着门口,暴怒无比,更一步一步地朝她的方向走去。

“哼,我才不爱在这里看见你,要不是连枫哥、连枫哥……”她说到嘴里,见他的眼极为浓郁的阴厉之色,她要是没有一点害怕那指定是说谎的,一个往后退,捂着发红的手臂,忿忿地跺跺脚,“哼——”

“都是什么玩意儿……”

她忿忿不平地从阁楼里下来,两条藕臂上面刺眼的印记,让她急红着眼睛,那个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嘴里哼哼唧唧的。

“这都怎么了,我们的小公主,怎么都掉金豆子了?”

戏谑的声音传来,让她郑央央惊喜地抬起头,顾不得脸上那泪意半点未消,就快步地奔向来人,嘴里嚷嚷着,“大姐,大姐,你可回来了,我都让陈迁盛给欺负死了。”

嘴里这么说还不止,她还把那个印着陈迁盛手印的手臂高高地举到来人的面前,精致的小脸透着委屈,莫大的委屈。

“怎么的,怎么说起阿盛来了,他哪里惹到我们的小公主了?”那女人,极为年轻,面容姣好,说着打趣的话。

她一身的军服,也掩饰不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及膝的裙子更是紧紧地裹住她浑(圆)的臀(部),脚下踩着几乎有十公分的细高跟鞋儿,衬着足足有两公分高的防水台,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这是王丹,她的母亲是郑美琪的大姐,更是郑央央的亲姑姑,家里的小公主哭红着眼睛朝她告状,自是心疼的,谁不心疼这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哪里舍得让她哭一下。

“这都是怎么了,怎么能把我们的小公主弄成这样子,到底是怎么了?”王丹作势要去找人算帐的样子,要往着陈迁盛的房间走过去。

岂料——

她的袖子给扯住,回头一看,是他们家里的小公主,那个泪也没流了,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琉璃色的眸子带着坚持。

“怎么了?”她敏锐地发现其中有些不寻常的味儿,“与你哥是闹脾气了?”

“哼——”郑央央听到她这话,好象是她的错儿似,一个不悦,就把脑袋甩到一边去,硬是不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哼,你们都帮着他,他不过是个……”

“央央,别乱说!”王丹一听她的话头,就知道可能要出来些不好听的话,连忙出声制止,这事儿,哪个不知道,却是不能这么子说出来,至少不能是郑家的小公主说出来,“央央,你都这么大了……”

“大姐,你也帮着他,哼——”郑央央刹时觉得委屈无比,她喜欢的连枫哥就在阁楼里搂着那个老女人,陈迁盛还把她给狠狠地推开,就是姐,现在也训她,“我不理你了!”

王丹看着她鼓着气儿的样子,不由得失笑出声,轻轻地靠近她,扳过她的肩,“怎么了,电话里都是怎么跟姐说的,到底是有什么好事儿,想跟姐说的?”

电话说的火急火燎的,让她把手头的工作都给停下来,直接地驱车到郑家新宅,这是郑入商后所建的房子,极具欧式风格。

“现在不想说了。”郑央央说白了,就是个给宠坏的孩子,她嘟着嫩嫩的唇瓣,硬是把王丹的手移开,“姐,你回去吧,我不想说了——”

她站起来,心里堵着好大一口气,打定主意是不说的。

王丹摇摇头,对郑家的小公主也是没有办法,电话里那个声音,让有种感觉,一种奇怪的感觉,央央对她隐瞒下来的事很重要,应该是很重要的事。

阁楼里,陈大胆整个人受制住,挣扎好半天,力气已经衰竭下来,蔫蔫地躺在那里,无力地喘着粗气,乌溜溜的眼睛却是瞪得极大,那样子是恨极,恨得深入骨髓。

“老师,你不出来,我就来找你……”

连枫毫不介意她的恨意,眼里带着浓烈的笑意,把那张毫无瑕疵的精致脸庞贴近她,贴着她通红的脸颊,感受着她的热度,独属于她的热度,就是这个热度,让他在美国一分钟也是待不下去。

灼热的气息,就跟他的人一样充满着强烈的侵略感,让她的毛孔不能控制地紧闭起来,还在喘着气,胸前不由自主地起伏,却是身不由己地顶入他的怀里,那种感觉让她有如被涌来的潮水给灭顶。

“老师,你说说,我对你好不好?”

连枫的手轻轻地往下,抚下她微微有些显形的小腹,嘴里说着话,如星子灿亮的眸子瞅着她,仿佛要把她的一切都映入眼里,让她永远在他的面前,永远都不会张开诱人的小嘴儿,对他说“我要离开”四个字。

他的手落在那里,明明很轻,她还是觉得心惊肉跳,仿佛下一秒,一切都会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害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是没有这个孩子,也许——

可她有孩子,她在期待着孩子的降临!

“别碰那里,别碰!”她忍不住低吼出声。

087









没有人,房里除了她与连枫之外,根本躲不了人,就算是能躲人,她也难以想象郑美琪躲在角落里的样子,那个女人,惯在李美玉女士面前做出一副只有她的爱情最为至上的样子,在别人的眼里,那可是道地的女强人,商界的郑美琪,谁都不会小看她一下!

所以这房里有监视器,大胆一下子明白过来,房里的布置极为简单,最让她觉得可疑的就是头顶的水晶吊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摆设都极为简单,甚至都称不上有摆设,就她身下的大床,还有头顶过分华丽的水晶吊灯。

事情真有意思呢,不止是那个郑央央,还有陈迁盛,甚至是郑美琪也是知道她给带到这里来的,她不由得抿起唇瓣,觉得有些挺可笑的,什么时候郑美琪也沦落到这种地步,要把她给带到这里来?

她百思不得其解,事实上,她认为,她老爹给双规的事,对郑美琪来说不过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是出得气,可她失去的会更多,尤其是陈迁盛,以后想从政,或者想从政界发展,有个这样的父亲,着实是个污点。

“原来是郑美琪阿姨——”她真是忍不住要笑,仰着头,对着水晶灯笑开脸,精秀的脸刹时跟花儿般一样绽放开来,两手抵着连枫的胸膛。“美琪阿姨出手挺大方,拿个贰仟万应该是九牛一毛的吧,连个招呼都没打地就打入我的工资卡,是不是怕我知道了,还向美琪阿姨开口?”

她说得很慢,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笑了,有时候不过是以为连枫他们自己的主意,还真是没想到这事儿连郑美琪都有份,如今都光明正大地现在她面前,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要是能的话,她还真是不愿意接受这种待遇,抵住连枫胸膛的手,下意识地掐住他一处柔软的地儿,使劲地掐下去,还恶狠狠地掐起来,扭个圈儿,那种感觉让她极爽。

“……”连枫不是没有感觉,那个要是不疼,他就全身都死透了才会没感觉,面上到是一点儿也没露出来,下巴搁在她的肩膀里,用力地搂紧她不放。

“大胆还真是伶牙俐齿的,以前真是没有发现,现在到是不错,这种感觉不错吧,在里面只待了二十四小时,廉谦那个小子还挺行的,让你这么快就出来了!”郑美琪的声音在房间里,没有丝毫的阻隔,清楚地落在房间里。

她到是不否认,要不是有廉谦还有公公,也许她还真是没这么早就出来,她很清楚,即使她收钱这事不清楚,但钱在那里明明白白地摆着,她还真是百口莫辩的,从那里出来,真是松口气的。

“郑阿姨,我可一直没惹你,你要是对我爸不对付,对付他就行,我,好象真没有碍着你什么事儿。”她真是没好气儿,怎么着,让她老爹给冻着了,动她老爹,那是情有可原,有必要来拉她下水?

她话说着,感觉到连枫全身的力量都放在她的身上,那个重压,让她差点儿透不过气来,到是没推开他。

因为,她听到连枫在她耳边的话,那个话,直到郑美琪的声音突兀地在房间里出现,似乎有些隐隐的明白,又觉得不太确定。

“呵呵——”郑美琪在笑,笑得好象很开心似的,“我说大胆呀,你爸有你这么个女儿,还真是会在里面气得跳起来吧,一点都不为他担心。”

那个笑声,大胆听得更是发笑,笑得花枝摇乱的,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怎么求而不得,毫不留情地对旧情人下黑手,还不忘记给旧情人的女儿也来上一手,让旧情人的女儿也跟着臭名,真是个好的!

明明是应该生气的事儿,大胆就觉得有满腔的笑意,连枫是把全身的重量都放肆地压(到)她的身上,她也差不多这样子,要是不把全身放松一下,还真是怕自己真的笑出来,免得把人给惹得恼羞成怒,不太好的。

“郑阿姨,你不是不知道的,他那么多年都把我跟我妈丢在一边,哪里有当我是他女儿,我妈是他老婆的样子?”她说的是事实,就算是李美玉女士先前与她老爹再怎么样的热乎劲儿,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那是你们活该,谁让你妈那个榆木脑袋的,怎么着的,让他进去见识见识也不错,是吧,还有你,要不是,我早就是光明正的陈夫人,我的儿子阿盛也不会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看不到郑美琪的脸,就是听着声音,都能听出一股彻骨的恨意。

大胆面色一点儿未变色,这会儿试着微微地推开连枫,让她意外地是竟然一下子就给推开,或者更为直观地表达,连枫竟然放开她,任由她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臂,大大地张开,好象不在人家的地盘里。

“哎,郑阿姨,你真能安慰人。”她伸展着双臂,对郑美琪的话表示好一阵无语,瞅着连枫背对着水晶灯,对她眨眨眼睛,那样子,似乎是让她别刺激人似的,他的好意,她心领,可是,嘴上可不想饶人。“你真觉得没有我与我妈,你真能成陈夫人,别说笑了,郑阿姨,你可是商场上的女强人,这种小女生的梦幻想法,怎么还会有?”

话得很狠,她最近是怎么回事的,老碰到这种不知所谓的女人,一个个地跟雨后的春笋似的,让她都疲于应付,掰开手指头,她一个一个地数过去,张思甜、王丹、加上现在的郑美琪,当然,还有一个,是那个还算不得是女人的郑央央——

她话一说完,那个斜眼过去,就瞅见背对着水晶灯的连枫面上露出几分忍俊不禁的笑意,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讲得太好笑,还是觉得郑美琪太可笑,她一举一动都落入郑美琪的眼里。

可连枫背对着水晶灯,监视器搜不到他的表情,就是对着大胆挤眉弄眼的,除了大胆,根本不会有第二个人看见,她让他给弄得一头雾水,却也知道在这里,不好问。

“你嘴巴再利也没用,明天你的罪就会坐实了,畏罪私自潜逃,怎么样,听着不错吧?”伴随着她的话,刺耳的得意笑声,在房间里无限制地扩大。

“呵——”大胆从鼻孔里哼出一记声儿,极为不屑,这年头,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让她大大地开回眼界。

还以为郑美琪年轻扮柔弱的样子,打着“爱情至上”的名儿,求她老娘李美玉女士退让的样子已经是极限,想不到现在更上一层楼,不由得觉得恶心至极。

“连枫出来,你还待在里面做什么,出来——”

房间的门给敲响,那是陈迁盛的声音,带着一股子隐藏着的情绪。

连枫面色一敛,往前揽她入怀里,紧紧地抱着,仿佛再没有机会这么近距离地接近她,紧紧地抱着她,嗅着属于她独特的味道,让他分外地眷恋,这种感觉已经深入骨骼,再也戒不掉。

“老师,晚上我再来看你,乖乖地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想去,睡一觉也是好的。”

连枫对她说完,就直接地走出房间,留下大胆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整个空间显得空荡荡的,一下子冷清不少。

监视器,她极不喜欢,索性地躺回床里,拉起薄薄的被子挡住自己全身,不让监视器窥视她一分,一举一动被人都监视着,她觉得毛骨悚然,果断地选择把自己给遮起来。

她觉得连枫有些不对劲,至少有那么个隐隐的感觉,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或者,她又不敢相信,就是觉得不对劲,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此时,她发现自己最想的是廉谦与喻厉镜,不知道是她已经把他们当作救命稻草,还是已经将他们都放在心里,万分急切地等待着他们尽快地找过来,她不想待在这里,哪怕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呀!

她在被窝里低低地叹着,一手摸着自己微微有一点儿显怀的肚子,还有孩子在陪着她,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砰——”

干脆的踢门声,把大胆从被窝里震出来,一个鲤鱼打挺似地坐将进来,门口那人,她清楚地记着他的样子,分明与她老爹年轻时候同一个模子刻出一样。

只见他的眼底血红一片,把身后的门给反锁,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似豁出去的样子,朝着她走过来,衣服一件一件地从他身上掉落在地面,拖了一地。

她双眼一下子瞪大,看着这样子的场面,要是说她不懂是怎么一回事,那就是矫情,那就是个不知所谓的!

往后退,双脚一碰到地面,她就跑,往另一边跑,躺在床里好半会,已经是恢复点儿力气,就想跑出门去——

都说了是流年不利的,她运气总是没那么好,到底还是让人给堵在房间里,映入她眼里的是他精瘦的身子,几乎不着一缕。

她终是站在原地,不再动,手边里没有一点儿可以用的东西都没有,可心底却是异常的冷静,目光极冷地盯着面前的少年,那个跟他同一本户口本上的少年。

“陈迁盛,你好样的——”

她这么说,嘴角嘲讽的意味儿浓烈得很,双臂抱在胸前,两腿成三七步站着。

0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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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陈迁盛离她几步远,还套着条三角,那脸色阴得就跟雷雨将来时那般的黑,浓重得怎么都抹不开去,就这么重重地朝着大胆落在地面的身影前进。

一步一步,又是一步一步,脚步声沉稳有力,落在大胆的耳里,已经是跟催命符没有什么两样儿,她却是没退后一步,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光着身儿走过来,视线大大方方地落在他的身上,一点回避的意思儿都没有。

“陈迁盛,你还是把衣服给穿回去吧。”她试图发挥出千百分的好意儿,劝着他,清秀的小脸泛着笑意,那个笑意,显得她看上有些诡异的样子,“这么个天儿,拿什么都可以遛遛,哪里还能遛你自己儿,你不怕长针眼,我到是怕得很——”

还有的话她没说,要按着她的意思,把肚子的孩子也算是一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看了,那么,孩子自然也是看着见的。

“上次,让你给反摆了一道,这会儿,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我就是在这里把你给玩残了,也没有人说个什么的,你说是吧?”陈迁盛一扫开平日里给人的沉稳之态,此时,双眼泛红,迸射着不一样的光芒,说出来的话,更是没一点儿分寸。

没有分寸还是算轻的,要是让大胆来评论一回,那么就是个没皮没脸,没个知道羞耻是个怎么回事的,她到是纳闷着呢,怎么就,她碰到的人都这样子?

一个个地都不知道“羞耻”两个字咋写的?明明认识这两个字儿,硬是装成睁眼瞎,硬是装得跟个大尾巴狼似,口口声声地说不知道这两字儿咋写?

还真的是,陈迁盛那个人,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个沉稳得不得了的少年,多少人指着他说以后必不会差到哪里去,可真是,风水总是轮流转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是个私生子,这事儿,他打小就知道。

可都没有跟如今儿一样知道的这么真切,她才是陈振的女儿,正正当当的女儿,走出来,人家一问,谁家的女儿?

回答:陈振与李美玉的女儿。

多么干脆利落的话,一点儿落人口实的都没有,那确实,摆在那里,她真真才是省长的女儿,他是陈振的亲生儿子,别人知道那是一回事,可真正的是摆在所有人的面前,心照不宣的秘密,那就是他是个养子。

只是个养子,名份上只能这样子,他无法得到更多,就如同他的母亲郑美琪一样,这么多年来,总是得不到那个位子,李美玉女士的一个出现,就已经代表着他身边的一切壁垒都轰然倒塌。

大胆还是站在那里,没有被他话里的恶意给吓着,要是说她从那几个人身上得到些什么的话,那就是给培养起听一些话的能力,至少没听着一些敏感的,或者是恶意的话来,没一下激动起来。

她很淡定,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一切的一切,就算是陈迁盛已经到她的身前,那高瘦的身影已经挡住她的视线,罩住她整个人。

“陈迁盛,你脱得挺快。”她这么说,踮起脚,极为轻快地拍拍他的肩头,那里火热一片,让她碰触到的手,一下子给缩回来,面色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脱衣服脱得这么快,我到是有些大开眼界的,你真的挺好的。”

她没有因为自己的后退一步后退而显得有些慌乱,并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反而是更加地镇定,双手环在胸前,双脚还是维持着三七步,嘴上一点儿也不留情。

经过这么多事儿,她总算是明白,心里再怎么子难受、慌乱,或者更是惊惧,一切都不能露在面上,否则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里,那么谁也救不了她。

她惦着肚子里的孩子,要是不知道陈迁盛脱了衣服要干什么,她就是个傻的,即使不是傻的,那么只要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自己牢牢地抓在手里,不能让这一丝希望都给失去。

“我自是个好的,不用你说也是的。”陈迁盛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谦虚,有时候谦虚是多余的,更是累赘,伸手撩起她散乱下来的发丝,“我的姐姐,你说,要是让他们几个男人知道你在我的身下shenyin,他们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那只手,明明落在她的发间,可她分明是感觉到一股冷意冲着她过来,不止是冷意,甚至更多的恶意,要是平常,她早就给硬生生地吓着,还牢牢地记着沈科那一回,她在医院里躺了小半个月,那个痛苦的回忆还残留在脑海里,让她怎么也忘不掉。

“还能怎么办,凉拌呗——”她往后一个转身,朝着床边走过去,仰起脸对着水晶灯,脸上的笑意更深,让她显得与平时不太一样,“你叫我一声姐姐,要是不叫的话,我还真记不起我们还有血缘关系呢。”

她的面上显出几分讶异的色彩,仿佛突然间想起他与自己是什么个关系,就算是她心底里有多么厌恶他与他的母亲郑美琪,但相对地方,比起她老爹陈振起来,她更是对她老爹比较有看法。

她老爹跟有缝儿的鸡蛋一样,轻易让苍蝇般的郑美琪给钉进去,要不是他让人轻易地钉进去,郑美琪也不可能留有陈迁盛,他们母子虽然可恶,她老爹那个人更可恶,可恶得让她都不想原谅。

话说到这里,她笑得更为欢乐,对着头顶的水晶灯,那个样子极为笃定,笃定得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阿姨,郑阿姨,你说,你这个儿子,在这个房间都脱光了,看见没了,要不要在一直在监视器面前看戏,看着我们姐弟儿这样那样的?或者你对这个画面比较有感觉?”

她说的极是挑衅,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让她的话气得懊恼,更何况是视陈迁盛为一辈子骄傲的郑美琪,愤怒的声音立即出现在房间里。

“陈大胆,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给我出来,陈迁盛,你待在里面做什么,这么个女人,让多少人都给碰过了,你都不怕脏?他是你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大胆就那么听着,面色一点儿表情也没有,笑容早就收起来,像个雕像般,郑美琪的话,对她起不了一点儿作用,甚至也伤不到她,一点伤不到她!

陈迁盛的面色极暗,站在那里,挺直着背脊,就那么盯着她,暗色的眸子里有说不出的情绪,“妈,你什么弄了这个?”

监视器,他竟然不知道,嘴里说着这样的话,身子竟是一弯,抓起房间的一条椅子,竟是硬生生地砸向头顶的水晶灯,那个架式似要豁出去一样,让大胆差点儿愣在那里,一颗心更是快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090









大胆这回反应极快地退开,眼睁睁地看着那盏漂亮的水晶灯,在陈迁盛手下给砸成一堆儿破烂,甚至那破碎的水晶块儿都掉在她的脚边,身上也给溅到一点儿样子,但没有伤着她。

“脾气太暴躁不是太好——”她瞅着那堆儿破烂东西,其中还有一个黑乎乎晶晶亮的东西儿,指定就是那个监视器,眉眼间有些极为自然,双臂环抱在胸前,凉凉地开口。

只是,她的话才说了半句,手臂已经给套上长裤的陈迁盛硬是给拉开,眼里掠过一丝惊讶之色,却见着陈迁盛已经拉着她冲往门口,脚下被迫地跟着他。

说是被迫,那是她的内心,表面上她没有一点儿挣扎,极为配合着陈迁盛的脚步,跟着他往外走,待出了房间,她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个阁楼,再往下,一直往下,陈迁盛的脚步很快,她跟着加快脚步。

像是逃命般的速度,她跟着陈迁盛跑入地下停车室,停着好几辆车子,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菲,可她现在没空去注意这郑家的人都用着什么车子,身子被陈迁盛推入黑色的轿车里。

她还没有坐稳,陈迁盛已经从另一边上车,启动车子,疯也似飞驰出去,她一惊,连忙用颤抖的双手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生命太宝贵,她得小心。

后面追着一辆车子,速度不遑多让,让她看得都心惊胆战,只是好象陈迁盛开得更为高竿,很快地就甩掉到后面的车子,让她松口气,出来就好,出来就好,她还可以觑着个机会,试试能不能走掉。

她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再说她如今这样子,虽不是大腹便便,也已经过了前三个月的危险期,还是丝毫不敢拿自己开玩笑。

所以,她没问,一句话也没有问,没问他去哪里,也没问他带她出来做什么。

她是个很合作的人,第一优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全。

待得车子终于停下的时候,已经是五个小时以后的事,那是大胆看过自己手表后总结出来的,不知道身在何处,好象是度假屋的样子,看着挺古朴,迎面而来的海风吹得她凌乱的头发跟带鱼丝一个样儿,乱没有形象的。

她坐在车里,脑袋趴在车窗口,看着陈迁盛下车去,站在夜色里,那高高支起的白玉兰灯儿直立在两边,银白色的朦胧光亮,从高处倾泄下来,轻轻地照拂他的背脊,还挺瘦的背脊,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不远处,有火光,远远地看过去,到处是火光点点,伴随着海风过来的还有烧烤的香味儿,诱得已经肚子空空的她忍不住地使劲咽一下口水,“哎,陈迁盛,我饿了——”

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自己是被抓在他的手里,能否自由端看他的心情,表现得却是极为大方,没有一点儿的纠结,像个出来游玩的人一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陈迁盛转过头来,半边面孔都隐在暗色里,另半边坦露在朦胧的白玉兰灯光下,就那么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迳直地朝着她这边走过去,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脑袋给缩回去。

她到是听话,很是听话,这车门,她脑袋还搁在车窗,怎么能行的,她还不想自个儿受罪,自是小心移开,待得车门一开,她到是没急着下车,极是淑女地双腿并拢抬出车外,接着伸出头,最后身体跟着完全移到车外。

陈迁盛看着她的动作,没有任何的表示,迳直往前走,没有等她的样子。

她也没有多说话,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眼睛不时地注意一下两边,看着古朴的一栋栋连接在一起的楼房,墙壁上爬满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映出外墙的粗糙,各家楼前都挂着招牌,脚下是看着有些年头的木板搭起的平地,走在上面,极为坚实,不用担心那木头会断裂开来。

路的近头是台阶,一直往下,瞅着像是个大型的看台,下面还系着几匹马,她一脚踩下去,脚下一软,全是沙,这里是沙滩,瞅着离这台阶几十米远的地方,那些个星星点点的火光,正是一个个简单的烧烤摊子,空气里除了海风的味儿、烧烤的香味儿,还那些散不开的烟薰味。

“吃这个?”陈迁盛突然间停下脚步,挡在她的面前,丢给她一句话,似在询问她的意见,面上毫无表情,像是在尽他自己的义务,仅此而已。

大胆到是不曾去注意他的表情,对于她来说,他的任何想法,都不是她能理解的,比如说他当时在阁楼里疯狂的样子,或者,现在又带她到这里来,一切都让她摸不着头脑。

当然,她不愿意太过纠结,至少她现在是安全的,那么,就来填饱肚子吧,她饿个一两回还行,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跟她一起饿。

这里的烧烤与别地不一样,用的全是海鲜,却让大胆不敢多吃,海鲜好吃,她怕吃多了,肚子里不舒服,至少她觉得自从怀孕了后,胃再也没有向以前一样强悍,所以,她摇摇头。

“到上面吧,来碗饭,炒几个小菜,就行了。”她的要求不高,算是很低的了,一点也没有过分,太过油腻的也是没有胃口吃的,自从怀孕后,这张嘴也变得比较刁。

陈迁盛没有反对,也没有一口地应承下来,人已经转身,朝着来路走回去,以实际的行动表示接受她的话。

忽然间很沉默,仿佛那个沉稳的少年已经回归,让大胆心里着实松口气,有些事,她还真是接受无能,姐弟之间,还是清清白白的比较好,要真有是那么一回事,她头一个不能原谅的就是自己,就算是被迫的,也不能原谅。

一个小包厢,开着窗子,窗外的海浪声,清晰地落入耳里,风从窗口袭起来,微冷,又不是很冷。

两个人沉默着,一直沉默着,各自吃着各自的饭,像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大胆估计是饿得慌了,那个胃口比平时好上许多,一连吃了两碗半饭,那个一小碟的蒜泥凉拌空心菜,让她吃的是欲罢不能,夹完一碟后,又立即让服务员再加上一碟,第二碟吃得干干净净后,她才摸摸自个儿的肚子,十分满足地瘫在座位里。

“明天我去说明一切,你不用担心事情真落到你头上——”

猛然间的一句话,让大胆疑惑地抬起头,对面的少年,面容沉稳,阁楼里的那个眼睛发红的少年已经毫无影踪,她隐隐地猜出他的意思,却没开口问,沉默地瘫在那里,不怎么想说话。

有一种感觉,就算不是他的错,可他的出现,让大胆深深地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不受她老爹待见,她不是儿子,这个理由很狗血,她都不想去相信,事实就摆在面前,容不得她不相信。

她讨厌陈迁盛,是从她老爹开始,也从郑美琪开始,要真是说起来,其实他也是无辜的,她明明知道这个事实,可心里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觉得自己太圣母般,有点儿嫌弃自个儿。

更何况,一桩桩的事,他没有清白可言,想阴她,她自然不会让人白白地阴去,力所能及之时,她就会毫不留情地反击,没必要给他留下什么余地儿。

“我妈那边——”话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低下头,两只手挡住他自己的脸,有那么好一会儿,他终于移开手,抬头瞅着对面吃饱的女人,“她脑袋不拎清,如果你没事的话,能不能——”

她不是个傻瓜,自然是能明白他没有说下去的话,不再瘫软着,坐直身子,一手拿着筷子,下意识地轻敲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面上却是带着几分笑意,让她清秀的脸凭添着一丝光彩。

“那是她与爸的恩怨——”她小心地斟酌着话,一边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异色,再接着说下去,“怎么说呢,爸玩弄了她,这个事实,她完全可以报复……”

这是她的答案,她老爹与郑美琪有什么恩怨,她不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要坐牢的就坐牢,要举报的就举报去,乐意什么就什么吧,与她何干?

“当然也说不上玩弄,他们两人你情我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只是不碍着我与我妈,我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她说的极坦白,就算是她老爹有多重要,总是比不得她老娘李美玉女士。

陈迁盛没有否认,他不是不知事的孩子,生长在这样的家庭里,早就对一切都看得极远,一切的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他爸的被双规,完全是他的妈妈一手炮制出来的,这么多年,要是说没有一点儿猫腻儿,还真是不可能的事。

至少他的妈妈只是因为欲得而不得,因爱生恨罢了,见着李阿姨与他爸关系极好,甚至把她丢到一边去,对他这个儿子也是不假辞色,让她坐不住,才有这么一回事子事。

再加着他在面前这个女人手下落败,为他出一口气,就连带着也算计了她,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远去美国的连澄居然回来,更是那一手李柔玩的好戏儿,就是他一手敲定。

连澄心里有什么个主意,他是再清楚不过,“姐,我真能叫你姐吗?”

他望着她,压下心底里所有不应该存有的绮念,眼神清明一片。

091









大胆忍不住失笑出声,上半身微颤,笑得极乐,拿着乌溜溜的眼睛就横向对面似乎面有忐忑的少年,张嘴正要说话——

砰——

包厢的门给重重地踢开,伴随着包厢的门大敞开着,出现大胆面前的人,当的是一夫当关,万会莫开的架式,壮硕的身形,眉眼间似淬了毒般,锐利地瞪着她!

哧——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这身下的椅子,立即随着她的一动往后倒去,整个人都失去重心,急切地抓住桌子的边缘,她努力地稳住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她待得稳住狂跳的心,一句话,就丢了过去,着实没料到会是沈科第一个找到她的人,那个感觉嘛,挺不是滋味的,连带着口气也不是挺好。

沈科到是不介意,至少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半分子,盯着陈迁盛的样子跟要吃人似的,转而面对她时,到是一下子收敛起十分,瞅着还挺无害的样子,让人真不敢相信那是横惯了的沈科。

只见他走过来,离着大胆还有一个身位的时候,拉着旁边的一条椅子就坐在那里,壮硕的身形,把那椅子全部都给挡住,显得极有威胁感。

“大胆,你可懂得伤我的心——”沈科摇摇头,那个眼神直接地带着不满,甚至把大胆对面的少年直接地忽略过去,“我守在连枫那小兔仔子好几天,还真让我守到你了,还心情来这里,你不我**急死了?”

那个话,就冲着大胆过来的,没一丝软和的样儿,反正就瞅着这么个悠闲地与陈迁盛一起吃饭的人儿,心里头要是说没有几分怨气,那指定是不可能的事儿,他心里头的怨气可大着,大到天边去。

大胆刚才的话还没说出口,此时,到是没理沈科,这厮,有时候你一理他,就会得寸进尺的主儿,她是吃过大亏的,哪里还不防着点儿,可这话,到是不好在陈迁盛的面前说。

于是——

她也没有过多的迟疑,就那么对着陈迁盛有些变得暗色的脸,“要是你真觉得我是你姐的话,那么你先回去,跟这个人,我还有点儿账得结结中。”

是的,结账,就是结账,她落在沈科手里吃了不少的苦头,他到是花样多,每每折腾得她叫苦不迭,他反倒是觉得兴致更高,弄起来更是没个收敛的,她是怕的,一个混事儿都不怕做的人,总让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着。

可就是那么一句话,最近一直儿在她的耳朵里响着,跟个魔咒似的,把她圈得老紧,紧得她都有些讪讪然,还是那么一句儿:我爱你那么多,你喜欢我一点儿会死呀!

就是这么个话,让她不能安然,更不能淡然,也不能装作没有听见,那心还有些不太一样,跳得贼快,让她都有些扛不住的迹象,再瞅着今天来这么一招,心里到底是有着高兴的。

陈迁盛没有表示些什么,低垂着头,走出厢,外边儿就跟那夜空一样,星星点点的,就这么瞅着,海风给一吹,又让烧烤的味儿一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胸腔里飞出去似的,刹时间,整个人都轻松许多。

他没有回头,直接地走向自己开来的车子,待得他的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启动车子要倒出去的时候,脑门一冷,他抬眼望去,后视镜里清楚地映出他此刻的样子,太阳xue那里顶着一支仿m1911的手枪。

“连枫,你这是做什么?”

是的,是连枫,只见此时的他,阴着那精致的脸,似从地狱里刚爬将出来的一样,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更是沾染着强烈的情绪,听他说话,却是突然间笑了。

这人一笑,真真当的是倾国倾城,绝世的容貌是他的利器,悄无声息地割破别人的血管,让人带着幸福的回忆死在他的手里,恐怕也是心甘情愿的。

就是这样子一个少年,他手里拿着枪,对着自己的发小,笑意突然间一变,变得极为纯良无辜,“不想做什么呢,就是玩玩,这里面只有一颗子弹,你说我得开多少枪才会用到那颗子弹?”

陈迁盛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讶异之色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有,明明是在笑,他竟是从发小的笑意里能感觉一种名叫“绝望”的东西,那种伴随着他,让他变得疯狂,也让他这个被枪抵住的人有些个不好的预感。

“连枫,你想做什么?”他迟疑了一会,终于问出声。

躲在后车座里的连枫把枪给收回来,在手指间轻松地转动着,就像是在摆弄在玩具枪一样,态度极为自然,没有一点儿手里拿着危险物品的自觉。

“你说呢?”他对着枪口吹口气,像是在对待最心爱之物,“迁盛,你做得不错的,我真没想到你会在后面阴我一次,把人给带走,弄得不错的,还把水晶灯给砸了个稀巴烂,阿姨可是气得浑身发抖呢。”

他说的没有一丝掺假的成分,确实郑美琪气得不轻,不过那不是他应该担心的事儿,人家的儿子都不担心,他这个就是个有着共同利益的合作者,干吗咸吃萝卜淡cao心替人家娘俩没拧到一股绳儿的事儿去担心?

没那么闲,他到是觉得陈迁盛挺好,是挺好的,作出那样子,还带着人跑到这里,连带着把沈科都给引过来,他恨极!

连枫是他的发小,是什么个性儿,陈迁盛自然不会不知道,那个他想做的事,还没有人能拦得住,跟个没心没肝似的,啥事儿都会干,有时候就那么不咸不淡的话,都能让人给气得七窍儿生烟。

“她总是我姐,是亲姐——”陈迁盛是真心真意地唤着陈大胆为“姐”,却是觉得从舌尖到舌根,再到喉咙底,都是一片苦涩的味儿,让他极为难受,但摆在那里,他们的父亲都是陈振,同一个父亲,“连枫,你已经让她进去一回,在里面待了二十四小时,你还让想让她再待多长时间?”

即使再苦涩,再让他放不下去,终是挤出话来,不想让她落入难堪的境地里,凭着省长的父亲,到处捞钱,这样的名声,或者是暗地里替陈振收钱,这样的事儿一传开来,他知道杀伤力有多大。

“我到是想让她永远待在里面!”连枫恨声道,那张面孔在车子里微黄的灯光里,显得特别的渗人,“你说,她要是永远待在里面,是不是就没有那些个男人了?”

这个话问得陈迁盛心头狠狠地一震,震得他愣在那里,竟是不知道如何反应,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发小,一直长大的连枫,早已经深陷得不能自己,比起他心底里那些个微微的不舍,他的更像是疯狂至极,得不到的,宁愿都毁了吗?

这种爱?

他的眼里掠过一丝同情,从后视镜里瞅着连枫,“你别做傻事,你再做下去,只会将人推得更远,再说她现在怀着孩子,你可不能……”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盼着连枫自己能懂。

连枫怎么可能不懂,话都不用咀嚼一番,就听得个明明白白,却是笑得更欢乐,眉眼间全绽放开来,真真是个妖孽,能把人的魂魄都给轻易地勾走,就算他没勾手,就已经身不由己地粘上去,永远不想有脱身的机会,但愿沉醉在他身上到永远。

就是这么个感觉,陈迁盛收回视线,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把他自己从魔咒里拉将出来,他给连枫的样子给迷惑了,有那么一些的失神,但,这与喜欢无关,纯粹是惊艳,他又没有那种嗜好。

“你下车吧——”连枫可不耐烦与背叛他的人多费唇舌,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发小,就因为是发小更不能轻易地原谅下来,他好不容易弄到手里的人,就给他这么给轻易地送回去,“陈迁盛,你要你的姐,那么,我想我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是的,陈迁盛无言地下车,走到这么一天,他忽然间觉得没有什么可后悔的,至少她安全地回到那边,不再是他妈、或者是连枫手里的木偶,任由着他们摆布。

他自认已经做到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往后的事儿,自有她的男人们替她挡去,她只是他的姐姐,没有其他,也不会有其他,一切在这样的夜里开始,就在这样的夜里把一切都给忘记。

不过,他看着连枫到驾驶座,把车子开出去,速度极快,似一阵风般地从他身侧掠过,那前面刚好出来一辆车子,一辆极为普通的黑色车子,离得有些远,看不清是什么车子。

只是——

下一秒,他已经跑起来,快步地追上去,追着连枫开走的车子,用尽全力去追,“连枫——不要——连枫——不要——你快停下——”

终是来不及,那车子速度极快,冲着那边出来的黑色车子直接地冲过去,那气势,几乎是抱着必撞的态度上去的,出来的黑色车子还试图往旁边给让开,偏就连枫就是不让,反而追着那车子往前的方向,堵住所有的去路,两辆车子“砰”的一声巨响,硬生生地撞在一起,同时都飞将起来,低飞过那边通往沙滩的看台,翻落在沙滩里。

“姐——”

那一时刻,陈迁盛心魂俱裂,狂吼出声,脚下更是飞奔起来,朝着那边急冲过去。

092









救护车的声音响彻度假村,从翻倒的两辆车子里抬出三个人来,直接地送往最近的医院,陈迁盛陪在救护车里,瞅着似吓得失了魂般的女人,那个小脸没有一丝的血色,白得跟终日不见阳光一样的苍白。

“姐——”他低低地唤出声,试图用手去碰触她,离她的脸还一公分的距离,那手就突地缩回来,又开口唤道,“姐——你醒醒,你没事了——”

是的,她没事,全身上下就是有些擦伤,就是硬生生地吓到,魂不附体的样儿,让他看着,那个心里一片苦涩得紧。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刚才还拿枪对着他的连枫,就那么撞过去,连个迟疑的速度都没有,那太态势,有种不死便不会罢休,已经豁出去,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他疯狂的举动。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辆车子欲躲,偏就是那个连枫已经失去理智,发狂似地阻挡住去路,这还不算,还硬生生地撞上去,那一撞,惊得他眼睛瞬间闭起,心底生疼,疼得他快呼吸不过来。

陈大胆躺在救护车里,愣愣地瞅着头顶,耳朵还能听见他陈迁盛的声音,可那些个声音拼凑起来,怎么都不能在她的耳里组成一段话来,眼前浮现刚才的画面,她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似被深深地吓到般。

突然间,她一个坐起,臂间扎着针,点滴往她的身体里慢慢地进去,她丝毫不在意臂间的针,直接地把目光对向陪坐在救护车里的陈迁盛,双手一下子就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臂,焦急地问道:“沈科呢,沈科呢——”

她问得很急切,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湿意,她自己却毫无所觉,迳自拽住他,就一个劲儿地问着沈科。

他微微地叹口气,当救护人员把打开那倾翻的车子时,他亲眼看到她被沈科保护在怀里,再加着安全气囊的保护,受了些皮外伤,最严重的不过是受到惊吓,而沈科,早已经上鲜血淋漓,失去知觉地被抬入救护车里。

沈科的情况他没有说出口,就怕她一个跳下车去,她身上还怀着孩子,再也经不起一点儿折腾,医生已经说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稳定下来。

“他没事,受了点轻伤,在另一辆救护车里,等会到了医院,你就能看到他的。”他斟酌着词句,生怕让她听出些猫腻来,“你得好好地躺着,不能让他为你担心是不?”

最后,他补上这么一句话,从几时起,或者从今夜起,所有的都放开去,让一切都成为过去,不再成为她的负担。

她似乎是有些怀疑,眨动着眼睛,就那么地瞅着他,一瞬不瞬的,仿佛要逼得他说出真正的情况来,她当时昏迷着,还记得昏迷之前,是沈科把方向盘往他自己那边打,更是在最后的时刻,整个人把她护在怀里。

她还记得,记得极为清晰,就像烙印在脑袋里一样,永远都忘不了!

“真的?”她眼巴巴地瞅着他,就像个失去庇护的小女孩,紧紧地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就等着他来告诉她,告诉她一个让她安心的话。

陈迁盛点点头,没有一丝的迟疑,“真的,他没事儿,你在这里不好好地躺着,他才要担心你呢!”

他说得挺像那么一回事,即使他知道另一辆车里的沈科情况极为凶险,近乎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伤得极重,车窗的玻璃直直地插入他的后背,上救护车的时候已经失去意识。

她仿佛是真的放下心来,静静地躺回去,任由点滴一滴一滴地往她的血管里进去,张大着眼睛,直直地瞅着车顶,对一切都没有感觉般。

最近的医院,就是市立医院,一见人送入医院来,急着给沈科做粗步的检查,就满头大汗地下了个结论,一定得送去省第一人民医院,他们这里完全承不起这个伤患。

救护车跑得极快,在市立医院医生的守护下,飞快地驶往省第一人民医院,抓住最好的治疗时机,务必让伤者万无一失。

大胆给留在市立医院里,接受着各科室主任的检查,最终得到一个结果:皮外伤,且受到惊吓,身上的血不是她的。

看着已经入睡的女人,陈迁盛微微地叹口气,恐怕他自小到现在,头一回发现他自个儿竟是这么个能叹气的人,当然他更是深深地松口气,明明知道她没事,没多大事儿,就连怀里的孩子也没有半分的影响,还安静地躺在她的身体里。

真应该感谢沈科,他思忖着,要不他,那么如今转去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就是床里已经睡着的女人,她的眉头微皱,没有绽开来,或许还有些忧心。

他回头再次确认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就打开病房的门,只身出去,来到手术室外,看着还亮着的灯,有种不能负荷的感觉。

里面的人是连枫,似豁出性命般的疯狂举动,让他断了好几根肋骨,两条腿儿都骨折,一送到这里,就被推入手术室里,到现在还有出来。

他从来都不知道连枫是这样子的疯狂,疯狂得要与她同归于尽,就是见不得她与任何人在一块儿,身为发小,他知道连枫这人自私得紧,他的东西,谁都不能碰一下,就是给碰了,毫不留情地毁掉。

这是连枫的性格,近乎于残忍。

他走出去,望着在沉浸在夜色里的医院走廊,终是掏出手机来,拨通于震的电话,“阿震,你打电话给连澄哥,让他来把人带回去。”

“什么?你说什么呢?”那头传来于震疑惑的反问,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在讲些什么,然而却又是极快地反应过来,“你不是说的连枫吧,他在你那里吗?”

“来x市立医院,让连澄哥来——”陈迁盛压下一切的话,说得极是简单,“还有,除了连澄哥,你谁也别说,一个子儿的话都不许乱说。”

他的声音压低着,眼里流露出一股子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稳,望着被夜色吞噬的夜空,头一次感谢她安然无恙。

“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你别瞒着我,也别想瞒着我——”

那边的于震被他话里的镇定给弄得七上八下,心里掠过无数个画面,无非是连枫抓着他们的老师,不知死活地弄着?

093









当连澄出现在市立医院里的时候,大胆正睡着,那眉头在睡着的时候,还紧紧地皱着,不能舒展开来,仿佛好多愁绪郁结在心头。

于震想要上前,他就站在连澄的身后,却是给陈迁盛给挡住,不让他踏入病房一步,让他错愕不已,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陈迁盛不同于寻常的暗沉面色所震,不得不在外面,远远地瞅着那躺在病床里的人。

“连澄哥,你把连枫带回去,别让他再来碰我姐一下——”他这么说的,说得极为认真,没有半分的妥协,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连澄就算是有满腔的怒意,又能怎么办,那总是他的亲弟弟,又还在手术室里抢救,想说些什么话,都是徒劳的,瞅见大胆苍白的脸,那张似不食人间烟火般的面容,纠结在一块儿,试着想走入病房,终是觉得没脸见她,黯然地走向手术室。

至始至终,陈迁盛守在病房里,没有移开一步,期间只打了个电话,打给廉家的,是廉家的阿姨接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市立医院里出现两个气宇轩昂的男子,顷刻之间就秒杀所有女人,却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俩朝着昨日里刚住过病人的那间306号病房里,紧接着,那个女病人被其中一个男子抱着走出医院,随即,黑色的车子低调地驶离医院。

那女人便是大胆,此时的她,已经浑身软软地躺在廉谦的腿间,脑袋靠在那里,脸色还是苍白一片,看不出血色,晶晶亮的眼睛,没有往日的光彩,似沉寂的湖水一样死气沉沉。

前面开车的是喻厉镜,他一边专心地开车,一边不时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最要紧的便是大胆,见着她毫无生气的样子,恨不得把连枫那小子给撕碎开来。

家族之间盘根错节,他所能做的只是让连枫受点教训,让连家对这事做出表态,或者让连枫永远都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别的,他克制不住地重敲向方向盘,怒气怎么也压抑不住。

“好好开车——”廉谦自是能理解他的想法,到是没有表示出来,只紧紧地看着大胆,那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冰冰凉凉的,没有一点儿暖意,让他心急如焚,斯文的面容,带着一股子忧心,“大胆要见沈科不?”

前面的喻厉镜几乎屏住了呼吸,不敢轻易地呼出气儿,就怕这一呼气就漏过些什么,紧张地似在等待最后的判决。

果然,大胆的眼睛亮了些,却是突然间又暗淡下去,张开没有血色的唇瓣,微弱地挤出话来,“不用了,我不想去——”

是,她不想去,她不想见到沈科的样子,怕见到他躺在那里,一动都不动的样子,一想到那个面画,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一抽一抽,眼泪瞬间从眼角落下,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哭得不能自己。

她一哭,两个人都心疼,疼得不是一点点,那是相当的多,多的可以漫过金山,都恨不得把人含在嘴里,又怕把她给整个儿融化了。

“好,不去就不去,我们不去看就是了,管他是死是伤,都不去看就是了——”

廉谦笨拙地安慰着她,往日里那嘴可是啥都能讲,这会儿,跟个没有主意的人一样,连话也说得让人冒起冷汗。

喻厉镜在前面听得起鸡皮疙瘩,这也算是安慰人的话,还说“是死是伤”,让他真是无语,没话可说,有种想停下车子,把廉谦赶到前面开车的冲动,换成他在后面,安慰大胆去。

但他一想到大胆跑出酒店时的样子,那种不能接受的样子,终是黯然地淡下心思来,专心地开着车子,朝着省城的方向,一路开去。

果然,大胆哭得更大声,哭得是声嘶力竭,哭得全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慢慢地,她开始蜷缩成一团,离开廉谦的膝盖间,独自躲向后车座的角落里。

哭声慢慢地变小,她的身体却还在颤动,微微地颤动,心上似乎裂开一个口子,那道口子永远都不能阖起,一直淌着艳色的血。

她恨沈科,这点是无庸置疑的,她一直痛恨着沈科,痛恨着他这个浑人,折腾得她要死不活的,每每看到沈科,心都不由自主地抽抽,可那样的人,居然最危险的时刻里护住了她!

她毫发无伤,安然无恙地出得医院,可沈科呢,她至今不知道沈科怎么样了,一点都不知道,她不敢去看他一眼,甚至是不敢问,更不愿意让人提起这个名字。

咬住自己的手,她的泪水从脸上漫过,漫过她荒芜一片的心,此时觉得疼,觉得生疼,硬生生地心底里泛开的疼,让她不能自抑。

“他——”

一个字才说出口,声音跟刚出生的猫儿似,却是冷不防地,她就噎住了,缩在那里,清秀的小脸显得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样儿,巴巴地瞅着廉谦,湿意满脸,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

廉谦知道她指的是谁,伸臂把人重新地捞回怀里,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抽出纸巾,替她擦去脸的湿意,偏就——女人是水做的,这话果然还是些子道理的,一来二去的,就纸巾都湿了好几张,泪还没有干。

“他在省第一人民医院里,情况还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廉谦把沈科的情况尽量简洁地说给她听,声音柔得很。

沈科的情况其实很危险,那玻璃只差一点儿就刺穿着他的肺叶,若是那样子,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得保他一命,也幸好,就那么地偏了一点点,才能把他的脚从死亡线里拉上来,如今的沈于连三家已经是气氛诡异,一触即发。

沈科再浑,那也是沈家的人,更是沈家打小就给纵着的幺子,好不容易人好好地干一回事儿,孔雀卫视玩得不错儿,娱乐公司也玩得不错,真跟收心了似,当然,那个啥视频的可以不用计较。

眼下出这么一档子事,那可不是意气之争,直接地要人命,这连家的小子长得那么漂亮,谁能想到,他做的事比自家的浑小子还狠,沈家的人个个都黑着脸,人都是护短的,自家的孩子再怎么着,那还是自家的,容不得别人插一手!

如今着,沈科还躺在医院里,虽是生命无忧了,可那伤到是还得养,不得几个月还真是不成的,想找人算账,祸首也躺在医院里,那伤儿就比沈科轻一点点儿,就是那张漂亮的脸蛋儿都差点给毁了!

还能怎么样?

这人都是有眼睛的,这到底为的是什么?

于连沈三家都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一下子查出来,那是与老陈家的女儿有关,乖乖的,就那个清秀的女娃儿,惹得那些个红了眼,还闹出这档事来,个个都不太淡定。

他们是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又是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

个个都集于廉家,那可是热闹的,让廉老将军的脸斯文面孔一下子变色,叫来警卫员,把人给一个一个地赶出家门,也不怕得罪人,一点也不!

别瞅着人长得斯文,把人当没牙齿的猫儿,人家当年也是想当当的人物,今儿个,也没有人不敢他放在眼里,自家的儿媳妇怎么能让别人来评头论足?

都说人是护短的,廉利把这话发挥得淋漓尽致,就算是沈家的老大来了,说是让联系地廉谦,让那娃儿去见见医院里的沈科,他愣是不行,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管不着,直接地一句话就给回过去,闭门不见。

这会儿,可把沈家的人给气坏了,这家里的浑小子,还在医院里,没个消停的,成天嚷嚷着要见人家那个女娃儿,可偏就,那女娃儿真跟人间蒸发一个样儿,就是动用着于连沈三家的关系儿,都没个人影的。

可谁知道呢,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这话还真是没个错儿的,廉谦与大胆就在度假村里,当然还有喻厉镜,廉谦那是有长假的,喻厉镜到是没有假在手,天天地来回跑,有时候,察觉到什么敏感的事儿,就自个儿绕着城跑一圈,回家睡觉去。

要说起这个度假村,就是连枫撞过来的那个度假村,吹着海风,白天的海边有点萧瑟的味道,海风更是吹得人有些冷。

廉谦没什么好脸色地瞅着那个天天来的陈迁盛,看得烦了,那个眼神,就跟刀子似的,一刀一刀地剜过去,可人家就是没有反应,愣是把他的眼刀当成无物般,跟着大胆走在沙滩上。

“大胆,肚子饿了不?”他忍不住大声地喊,“哥哥给你做了好菜,要不要试试?”

他自认是啥事儿都是一把手,事事儿都殷勤地侍候着她,夜里怕人凉了,还献上自个儿的身子,给人捂被子;人乏了,他还帮人洗澡;她不吃动筷子,他还一口一口地喂到她嘴里。

往日里,都是喻厉镜跟他抢,这两天,喻厉镜估计是让人跟得狠了,反正是不见人影,他到是乐得,乐得笑开花。

“真是恶心,还哥哥的。”陈迁盛可真没料到廉谦那一身军服下是这么个样子,让他错愕好几回,还有那个喻厉镜,哪里还有主持省委工作时的样子,如今听得人一喊,忍不住小声地滴咕着。

大胆“噗嗤”一笑,说真的,还真是,不过,她都习惯了,习惯了廉谦的口气,习惯那种口气里的纵宠,原来是,阿镜不在身边两天,她都开始有些思念了。

人真是习惯的动物。

094









人真是习惯的动物。

她不得不承认,习惯有时候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习惯了,就不想放开,真是自私的人。

大胆的双臂抱住自己,迎面对着吹来的海风,披在肩头的乌亮长发随着风儿飘扬,身上穿着宽松的线衫,长长的袖子让她的手轻易地躲在里面,脖子上随意地系着条颜色鲜艳的丝巾,也随着风儿飘扬,让她身上单调的高级灰显出几许亮意来。

她笑得直点头,有些乐不可支,松开手来,一手试图搭上陈迁盛的肩头,又因身高的差距,这个动作做起来太过吃力,于是她又讪讪地缩回手,垂在身侧,往看台那边的台阶朝着走过去。

“你当作没有听见就好,要是我不让他说,他估计得板起脸让我看。”她打趣道,还冲着那边已经从台阶下来的廉谦挥挥手,脚下的步子不快。

沙子调皮地往她的平底鞋里挤进去,试图与她分享鞋子的空间,让她踩在鞋底,有种硌脚的感觉,她略略地皱起秀气的眉头,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走,等待着廉谦过来。

陈迁盛也跟着停下,却没有自告奋勇地要给她提供帮助,站在她的身边,不是太近,也不是太远,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万一她要是有事,也可以及时提供援手,没事嘛,他自然是不用靠得太近,免得别人吃醋,他可不想没事儿都沾得一身腥。

“沈科现在还是省第一人民医院里?”

海风里传来隐隐的声音,他下意识地侧头过去,却见她笑对着远处走过来的廉谦,那个话,仿佛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一样,但终究是——

他点点头,学着她的样子,轻轻地说出口,“第二栋住院楼,第1019病房。”这是沈科的病房,他没有一点儿的隐瞒,也不想隐瞒。

不过——

说完这句话后,他把隐藏在心里的话也说出来,这回不压低声音,而是光明正大地说出来,“爸已经出来了,他没什么事儿,已经递上辞职报告了。”

大胆明显一愣,事实上,按着她的脑袋来想,她老爹这回准是得吃牢饭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而且还能保全面子地自个递上辞职报告,她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要是说她相信自个儿老爹那是清水得见底的,说出来她自个儿都不相信,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可人能给这么轻易地出来,她只得相信她老爹没犯啥原则性的错误,至少还能体面地下台,不是去牢里度过余生,已经是万幸的事儿了吧,想必她老娘李美玉女士也是欢喜的,至少不用隔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去探视一回!

“那也好——”她低喃着,瞅着自己脚上的平底鞋,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问出口,“你妈怎么样了?很生气吧?”

人是郑美琪一手给弄进去的,想必也是走了不少关系的吧,她还没天真到认为就郑美琪那么一跑帝都,就轻易地让她老爹给双规了,肯定是走了不少门路,或者是打通不少环节的。

“郑家的资产大幅度地缩水了,她忙得很,大概是顾不到这里了。”终是他自己的母亲,就是郑美琪再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爸的地方,那也是他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他的母亲,陈迁盛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于连沈三家联手,再加喻廉两家在后边里不动声色地往里送送,郑家的日子终是难过的,没有立即宣布破产已经算是幸事儿,可是如今儿这么苟延残喘地吊在那里,上不去,也下来,郑家的关系网再牢固,也比不得那五家的全力围堵。

他其实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的母亲郑美琪已经给他的大舅——郑央央的父亲给清出郑家集团,一切的权力都已经给收回,就是在疗养院里的郑老爷子连这惟一女儿的面都不曾见上一次,直接地对外宣布与郑美琪宣布脱离父女关系。

这一招,走得极为无情,他不是没有几分恨意的,想当年,郑家集团处于风雨飘摇之际,就是他母亲委身于陈振之时,一个黄花大闺女,投入有妇之夫的怀里,忍着别人耻笑的目光,把郑家集团一步一步地带上轨道,如今着,翻脸不认人!

大胆不是没感觉他有些不对劲,伸手扯扯他的衣袖子,冲他一笑,笑得真跟个姐姐似的,早已经没有往日里的惊惧,更没有一丝埋怨,“得,我记得你是我弟就是了,你要是有事儿,找你姐夫就行的,他那人别瞅着,说话有些不怎么着调儿,办事还成的!”

经过那些个事,她还是挺能看得开的,至少,在那时,他能把她当成姐,他的亲姐,就算是同父异母,那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姐,还晓得把她从那里给弄出来,至少,这一点儿,她会牢牢地记住,不再是那个让她心里极不舒坦的少年,已经是她弟!

“什么办事儿还成?”廉谦抓住话尾,且巧着就听见着这么后半句,漾开眉眼,斯文的面容显出几分邪气来,与平时身上那一身庄严的军服极为不相称,也幸好,他近日里都一身的休闲,“你们姐弟俩在这里说悄悄话,能让我听点不?”

说完,他凑向大胆,样子极是亲昵,一点儿也不顾忌就在旁边的少年,双臂圈住她的腰身儿,轻轻地贴着那已经隆起的(腹)部,那个笑的更深了,叫做啥感觉来的,对,就是那个叫做初为人父的骄傲感。

“哪里说什么悄悄话——”她往后一靠,安心地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从他身上传过来的熟悉味道,很是眷恋,“你送阿盛回去吧,我回去睡一会儿。”

她是这么说的,说的极为大方自然,一点儿也没把心里的想法给露出来半点,微微地笑着,表里如一般。

话一说完,廉谦就以行动附和她的话,一个浅浅的下腰,就把人给打横抱起,抱得极为自然,一点儿吃力的感觉也没有,且不说他是年富力强的男人,他还是个军人,那是训练出来技术过硬的军人,怎么能抱不起自家的老婆?

大胆极为自然地勾住他的脖子,身体落在他的手里,心里安得很,没个担心的,闭着眼睛,似睡非睡的样子。

廉谦是个细心的男人,别看他有时候话说得不着调儿,还“哥哥”啥的,听着都让人的耳朵发麻,可就是这么个人,照顾起大胆来,那真是样样没给落下的,跟侍候太后一个样儿。

距离出事儿已经一个月,大胆的肚子已经有四个多月,把手轻轻地往她(腹)部一贴近,还能感觉胎动,那是小宝宝在对着人打招呼,廉谦最爱在夜里趴在她腹部听听那些个动静,有时候,孩子不乐意回应他,他还以为出了大事儿,让大胆哭笑不得。

大胆怀孕以来受过两次惊吓儿,都是有惊无险,如今着,她是更加地宝贝地护住自个儿,夜里都不让廉谦shangchuang来,男人那都是不能信任的,这是她的经验之谈,就是喻厉镜,她也是不让他过分地靠近。

说是接受,要说她心里头没有一点疙瘩,那指定就是唬人的,更装出来的,哪里能接受的那么个自然,总得有适应期是吧,只是,喻厉镜几天里没出现,想念还真是有,让她面对廉谦时忍不住要心虚。

好歹,那才是她丈夫是不,总不能当着丈夫的面儿,光明正大地惦记起另一个男人来吧,他们之间有协议,可她之于他们这事儿,还是生手,哪里能这么快就直起腰杆子来说自个儿适应无碍?

呃——

她的额头忍不住窜起一条条黑线,跟雨帘似的,挡住她的整个额头。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甚至还听到门儿给关上、一切声音都给隔绝在外面,再也传不进来,大胆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手脚麻利地去换下身上的棉质睡裙儿,换上外出服,灰色的浅衫,加着灰色的九分裤,再配着那条喻厉镜上次来时专门给买的颜色鲜艳的丝巾儿,独自下了楼。

这里是度假村,若是没有旅游大巴,或者是自驾游的,还是鲜少见到有车子的,这回,她去找保安,想让叫辆车子过来,偏就那保安不在,没人可找。

她索性着自个儿出大门,也真是够巧的,刚好有人到,搭着出租车来的,她一看有人从车上下来,自个儿手脚极快地拉开车门进去,“师傅,麻烦去省第一人民医院。”

司机师父知道住在这个度假村里的人都不是一般的,那看得极旧的楼儿,寻常人还真是住不起的,最多是旅游团拉着人到沙滩那边玩一下,或者见识见识一下,瞄见人穿着拖鞋就上来,大抵是知道人家住在这里的。

“好咧,您坐好咧——”司机是个极干脆的人,拉上客,就往回奔。

等到省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后的事儿,那个时间点儿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儿,就是上高速那会儿也给堵了好半个小时,当然要进城里时,更是堵了,几乎是开个1十来米,就停下一小会儿,还反复着,没个消停。

到的时候,大胆睡着了,还是让司机师父给叫醒的,眼前黑黑的,就见着霓虹灯的光芒儿,红的绿的都有,落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的脸花花绿绿的。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打开随身的包包,从皮夹子拿出来几张钱来递给司机师父,待得那司机师父找她零钱,她一手接过来,往包里随意地一扔,就打开车门下车。

夜晚的省第一人民医院极是静寂,就跟沉睡在夜色里一样,她是直接在住院部那里的小门口儿下的车,抬头仰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她用双手捂住嘴儿,觉得这夜里有点冷儿,后悔没多穿个小外套来。

她往里走,脚下没个迟疑的,却是没发现身后——远在对街,那路灯下站着的人影,迳直往里走,奔着里面的第二栋住院楼里去。

住院部里清静一片,连个声音都没有,她直接地走向电梯,刚好电梯下来,她看着里面的人出来,再走进去,下意识地站到最角落处,即使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再没有他人。

她双臂环抱着自个儿,忽然间觉得心跳得太快,似有一种叫做近乡情怯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极不淡定地摇摇头,还对着电梯里的镜子,微扯下嘴唇,做了个鬼脸,自个儿娱乐自个儿。

曾经想象过见到沈科应该说什么话才好的她,一走出电梯,就忍不住要往回走,这哪里是病房,一整个沈家的人大集合,她要是这么过去,还真要忍不住自个儿还有没有命回去!

真的,那几张脸,她都是从电视上瞅见过,如今着,一个个活生生地就在沈科的病房里齐聚着,让她才窜起的那么点儿勇气消失得无影无踪,恨不得自个儿成透明的。

还真是没瞅见沈科,她是往病房门口那么一瞄,就若无其事地门口过去,也不停留,小心肝跳得那个颤的,让她捂住左胸口,生怕把自个儿的心就这么子给跳出来,这可不行的,她还指着这心儿活个长长久久的!

“喏——你走什么走?走回来——”

听着粗犷的声音,让她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都没敢回头,直直地朝前,一紧张就想洗手间,这一怀孕,上厕所就特别的频繁,这一紧张,更是了不得,让她更想往洗手间里跑。

“就是你,跑得好么快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回来——”

那个声音儿全力一开,她都觉得这走廊里都给震动,没看到洗手间,呃,就算是让她看到洗手间,估计她都不敢在里面磨叽,前面就是安全出口,让她觉得像是见到亲人般的温暖,直接地过去。

“陈家的——那个叫什么——知道了,我声音小点就行,你这个护士怎么都一点儿都不知道通融的,我这不是在叫人嘛,好了好了,不叫就行了,小王,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把人给我拦下来——”

声音离得越来越远,大胆没有直接地下楼,而下到第八楼,直接地从那一层病房的走廊里走过去,顺便找了下洗手间,去解决一下人生大事,再搭上刚从上面下来的电梯,电梯里有人,穿着病号服。

于是她往角落里一站,看看腕间的手表,淡定地表示要尽快地赶回去。

“大胆——”

她刚走出电梯,背后的声音唤住了她,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那出声的人,就站在暗处,指间亮一点儿火光,分明是烟。

095









那一处,灿亮容颜。

指间那一点微亮的红光,映着他的脸,分明就是连澄。

大胆站在那里,有几秒的失神,讷讷地张开嘴,忽然间觉得嘴里很干,干得近乎口渴,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告诉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自个儿从迷雾里走出来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

可真的,面对着人时,还是有一点儿的不知所措,即使她清楚地知道,一切都已经过去,她不再是那个眼里全是他,甚至是只有他的大胆。

“连澄呀,好巧呀,在这里碰到你——”她下意识地打着哈哈,还无意识地用舌尖舔过自己的唇瓣,控制不住地有些紧张,“真巧呀——”

听听这话说的,忒没有水平,可她脑袋里还真是空白一片,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刚才让沈科的家人给好好地吓一跳,这会儿,那颗狂跳的心还没有安静下来,额头忍不住渗出汗意来,那是汗颜的。

“是有些巧呢,你来看沈科?”连澄的声音淡淡的,“别走那么急,你得当心自个儿的身体。”

指间的香烟让他掐灭,微亮的红光瞬间消失,让他的人隐在暗色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更是听不出他高兴还是不高兴,但话里的那么一点儿关心,她还是听在耳里。

于是,她点点头,算是接受他这一点关心,如今着,她与他之间,恐怕就只能接受这么一点儿关心了。

她明白,连澄更明白,所以他站在那里,没有上前,一步也没有。

“你抽烟的呀?”她这么问,话里有一股子惊讶,连澄那是个什么人,那就是跟神仙一样的存在,见着他抽烟,那个画面破坏感太强了,“呃,我还是走了,我得回去了——”

她话说出口,就想打自己几个嘴巴子,瞧她问的都是些什么,没的让她自己嫌弃个半死,抽烟,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用得着这么惊讶吗?

往着那边的出口走去,她没有回头,满脸的懊恼,要是有个地洞,估计着就给钻进去了,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到是不敢跑了,脚下的步子加快许多。

“大胆——”

后面传来的声音,让她的脚步迟疑下来,回头看向那边的人,此时一辆出租车停靠大门口,车灯的光亮让他的身影全现在她的面前。

她却是举手朝他大大一挥,回过头,就朝着那出租车走过去,这回是再没有任何的迟疑,可是,有人比她动作更快,上了那出租车,出租车一下子就开走了,她很是无语地看着远去的车影子。

这个城市里,人多车多,同样的出租车也难等,一下子等个半小时没见车影,那还是正常的事儿,她有种想要仰天长啸的感觉,眼见着那边有车子过来,她下意识地往旁边退开,不想挡路儿,为她自己的安全。

可是——

那车却是在停在她的面前,车窗子在她的面前给摇下来,露出喻厉镜那张冷厉的脸,即使已经缓和许多,天生的气场是怎么也消不掉的,“上车——”

伴随着他简洁有力的话,另一侧的车门给打开。

她到是没有犹豫,一点儿也没有,更没有回头去看一眼站在暗色中的连澄,冲着喻厉镜露出困窘的笑脸,一进入车里,那个双手还固执地捂住自个儿的脸。

“去看沈科了?”

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的声音,让大胆不由得绷紧身子,最怕这样的,他最好是生气或者什么的,这样听不出他的情绪,让她很不安。

人家问她要不要去看沈科,她说不想去,如今着,她自个儿偷偷地跑来,还被人抓个现形的,让她自己觉得好没脸见人。

“唔——”她应着,那声音拖着老长,显得她极为心虚,脑袋一直下垂,都快垂到她自己的膝盖间,捂住脸的两手,深深地觉得两边脸颊儿烫得她不安极了,更兼着那心儿更狂跳,“没见着——”

这次说的可是实在话,真没见着,那么多人,她哪里好意思去见人,好吧,她矫情,她承认的,可矫情也不是一两回了,她就是这么样儿,明明就是那么一回事儿,面上可不敢光明正大地露出来半分。

她还是要脸的——

就是这个让她觉得纠结,她到是想呢,想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进去,瞅瞅沈科如今个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儿,偏就,一见到那么些个人,那个腿软的,当然大脑就极自然地做出反应,直接地病房门口给过去,连个迟疑也没有。

还有——

沈科受伤为的谁?

都不用回答。

除了她,还能有谁?

她把好端端的沈科弄成那样子,不敢面对他的家人,更别提她那个混乱的关系,那个清秀的小脸给皱得跟个老太婆样儿,心里觉得堵得慌。

“我打电话让他们走,等会我带你去看——”这是喻厉镜的话,面上还是那个一千零一号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与他平时情绪不对的波动来,就那么淡淡地一说,“从地下停车场直接搭电梯上去。”

她有些汗颜,甚至是自责,自责自个儿的狼心狗肺,那叫一个无地自容的!捂着脸的双手儿怎么都不肯移开,她垂着脑袋,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喻厉镜,“阿镜,我是不是很坏?”

“你哪里坏了?”喻厉镜开着车,没有上高速,直接地往他的公寓方向过去,冷厉的眼底忽然间一丝兴味闪过,“我的大胆儿哪里坏了?嗯?说出来让我听听?”

不同于廉谦的戏谑味儿,喻厉镜每说一句话,即使是开玩笑,也能表现得很正经,连个玩味的表情也不曾露出来,却是让大胆听得心惊胆颤的,即使是朝着他公寓的方向过去,她也没有让他掉转个方向往着高速公路那边去。

她抬起头,双手犹豫了好半天,才从脸上移开,那清秀的小脸通红一片,心虚与羞意并存,于是,她大着胆子把脑袋倾向他的肩头,微靠在那里,“我还不够坏吗?”

习惯他们对她的好,她却是吝啬于付出,就那么僵持着,同意的话不说,不同意的话更是不说一个字儿,拖着,一直拖着,跟个耍太子极似的。

喻厉镜点点头,算是认同她自个儿的话,不是他说的,她自己承认的,他自然是怎么着也得附和的,豁出命去出得附和着,当然,真正差点儿把命豁出去的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危险期是过了,正在缓慢地恢复中。

他不是不能理解沈科那个豁出去的举动,虽说那人辈份上比他大上那么一辈,可到底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哪里还能闹不明白沈科的举动,能理解,甚至是庆幸着沈科那么一豁出去,不然,要是沈科的伤换成大胆的,那个真不敢想!

不敢想——

他不敢想那个躺着病床里的人换成大胆的样子,这么想有些对不起沈科,可真的,听到她没事,真的是松口气,悬着的心,就那么地松下来。

他是自私的男人,他承认,但还没做到连枫那么的疯狂,得不到就毁了,极端的态度,那个小子,如今着也是躺在医院里,比沈科伤得轻一些。谁不曾疯狂过,他们都疯狂过,没有连枫那小子做得那么极端罢了。

当真是年少轻狂,他们是不是都老了?

“等会,你想想怎么跟廉谦解释吧。”他算是给她指出后面的将面临的事儿,廉谦那是头一个需要解释的,嘴里说着不见人,可等人一走,就自个儿跑出来,这算个怎么回事的?

口是心非。

这四个字比较能表达出大胆现在的心情,不止是这个,更是七上八下的,想着还有一个人等着审她,就头疼。

“抗拒肯定是从严的,还是坦白从宽吧。”她喃喃地念着,那个心虚得没边了,话说得自个儿打自个儿的嘴巴,恐怕就是她了,真想躲起来,“阿镜,你说,他会不会很生气?”

她不安,不安得紧,那个态度儿,谨小慎微的,落在喻厉镜的眼里到挺不是滋味儿的,索性着把车子往旁边一停,侧头瞅着她靠在他肩头的脸,“你就不担心我生气了?”

这种语气,似带着警告,让她觉得车子里的温度突然遭遇着寒流般,一下子降低好几底,赶忙着起抬起脑袋儿,却被他揽在身边,那脑袋就往着他的膝盖间趴去,尴尬地趴在他的双腿间,正好对着那里。

她满脸是飙红,就是那个轻轻一碰就能涌出血来似的,不敢张嘴,也不敢深呼吸,就怕引着起火,男人都是yuwang的动物不是嘛,这些日子来,她不是没看见廉谦硬帮她洗澡时露出来的火热视线,都让她给避过去,又兼着她的肚子,他们也没敢碰。

但有些事,总是逃不了的。

她还是别引火就好。

万一,真起来,精壮的男子,她可是应付不起的,不止他,等会还有个廉谦,别告诉她,他是个吃素的,鬼才会相信的!

“我们的大胆一直是厚廉谦而薄我的,是吧?”喻厉镜按住她的背,不让她起来,就让她趴在他的双腿间,那姿势极是暧昧,他做得却是挺得心应手,“怎么着,怕他生气,就不怕我生气了?我在大胆的心里,居第几位?”

这个话,问的那叫一个固执的,就不给她起来的机会,那么问着,要她给个答案!

一失足成千古恨,讲出去的话,就是那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大胆表示,她这个人没蛋也觉得疼了——

居第几?

这会儿,都不用地洞,她发誓都能将地面顶出个洞来,让她自个儿给钻进去,讷讷地想起身,却被给他按在那里,小屁(股)想往后头退,顺便把自个儿给带着退出去,被他轻轻地压住后腰,她就不敢动了,连小小的扭动都不敢。

居第几,这话能随便回答的?用她的脚趾头一想,就是个指定得留下后患,或者是把柄儿的,她还没那么傻,直接地回答出来你第几,他第几的。

可不回答,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人家等着她回答咧。

她真的比较蛋疼,唔,她没蛋,那么就是胸闷气短,是的,心呒胸大咧,趴的又不是好地方,那么尴尬的地儿,又起不来。

固执,有时候就是固执,大胆有时候还挺固执,从这里可以看出来,硬是闷头在他膝盖间,就是不说话,也不张嘴,浅浅地呼吸着,竭力地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这样子僵持了一会儿,那个从她鼻间出来的热气儿可不就薰到他那里,旷了许久,这会儿暖玉温香般的,哪能不起个反应啥的,忍不住一个冒头,隔着裤子就抵着她的唇。

这会儿,她的脸红得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跟个关公似的,双手把他作乱的双手给掰开,自个儿直起上半身,所以说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静,话真是一点儿也没错,她往上翻着眼睛,忍不住斜他一眼。

那眼神儿是红果果的鄙视,让喻厉镜不由得一噎,却是突然缓和整张脸,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揽住她的肩头,倾身凑向她,“大胆还记得那一次不,在车里……”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一双娇嫩的手儿给捂住,面对着一双瞪大的眼睛,他不由得乐了,那双平时冷厉得近乎严苛的眼睛,此时温暖无比,瞅着她微怒的小脸,伸出舌(尖)轻触着她的手心,察觉她手心微微的颤抖,不由得笑得挺得意的。

她连忙收回手,被手心里的热意与湿意弄得极为狼狈,不由得羞了,恼了,进而微怒,这叫做恼羞成怒,她诠释得很到位。

“你给我消停些好不?”她那话说得近乎咬牙切齿,怒瞪着他,她认识的怎么都是些没皮没脸的人,一个个的,让她想要淡定,都做得极为困难,“喻厉镜,这里大马路边,你就不能收起你那点儿龌龊的心思儿?”

那段记忆,她怎么可能不记得,就在大马路边,就在同样的车子里,她被迫承受着他给予的一切,她想逃,怎么也不能如愿,一想到那时,她忍不住咬住唇瓣,嗔怪地瞪着他,还让连枫拍了那些照片。

她这样子到是惹的喻厉镜用手揉揉她的脑袋,凑近她的脸颊边,忍不住用牙齿轻啃她娇(艳)的脸蛋儿,更是过分地用利齿,轻扯开来,当然,他也舍不得太用力,轻轻地一扯,就放开,瞅着那弹(性)十足的肌肤,涌起一股子渴望来。

瞅着她的肚子,他不由得轻咳两声,把自个儿的手给缩回来,仔细地算着还扛着这样的日子得多久,这看着得,吃不到肚里,总让人伤神,人都说过了最初的三个便行,可他不敢。

真的是不敢,哪里敢说,这孩子还没出来,就已经接二连三地受惊,要是他再……她好吧,这段日子放过她便是,前面大好的日子摆在前头,也不至于忍不住,大不了劳驾自个儿的十指姑娘便是。

“我就是说道说道,你这么急干嘛?”他话音一转,显得有些儿无辜样子。

他无辜的样儿,让大胆有些扛不住,不由得又递给他几记白眼,说说就说说,他那样的人,她还能不了解,要不是她丑话说在前头,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样儿,“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古人不都是这样子说的?”

她斜眼过去,乌溜溜的眼睛,那眼角带着一股子平时未见的风情。

“得,还古人说的,我保证不犯就是了——”喻厉镜伸手,一手捂住她的眼睛,“怎么着,不相信人了?”

她到是一把推开他的手,那个手太烫,烫得敏感的身子差点儿发颤,明明就是捂住她的眼睛,可全身像是让火点着一般,怀孕的女人也饥渴的,她为难地承认。

“你哪里可以相信了?”她毫不服软地把话给顶回去,摆明不相信男人的信用度,一手指着方向盘,“快开车吧,我都困了——”

天大地大,不如孕妇最大。

“好——”他应着,只能开车,这会儿,都将近十点了,比起她在度假村里睡觉的那个点儿,确实是比较晚,“等会廉谦要是问你,好好说话。”

他还是不放心,怕有人给犟起来,不好好说话,惹的廉谦要是火大的话,别瞅着人长得一张斯文的脸,可那脾气,从来就不是吃素的,甭说他战友,就是连他的领导都扛不住他的脾气。

她忍不住地踢腿过去,那边传来闷哼声,她连个眨眼的动作也没有,那清秀的小脸立时僵凝着,偏就还泛着红意儿,那红意儿还爬满她整张脸,让她的表情显得不是那么有气势。

“开你的车啦——”她忿忿地说,“你不帮我就是了,还想帮着他欺负我——”

话一说完,她就哭起来,那个小肩儿一抽一抽的,还真是伤心。

“这话又是从哪里说的?”喻厉镜真是觉得莫名其妙,可再莫名其妙,也没能怎么样,总归是孕妇最大,好话哄着就是了,“我哪里会帮他,要帮也是帮你的。”

“真的,你不会说骗话吧?”她迅速地手背抹去一点点从眼里挤出来的泪水,破涕为笑地瞅着他,“等会,你得帮我解决他。”

喻厉镜一眼瞄过去,瞅见她的笑脸,那个心里叫什么感觉,打猎那么多年,竟让猫头鹰啄瞎了眼睛,居然给她给骗过去,就这么简单,他完全是兵败如山倒,“到时,我不插嘴便是。”

大胆到是笑的,挺乐的,把身子尽往他那边靠去,想不到这快就给说服了,还真是有些儿效果,让她不是没有几分得意的。

他不插嘴,别在一起附和着廉谦,对她来说已经是好太多,就怕是两个人一起来,对她“刑讯逼供”,那样的场面,她扛不住,所以,先突破一个,另一个嘛,再慢慢地上演攻防战就是了。

当然,她想得很好。

想得很美好。

可周立波同志说过:“梦想太美好,现实太骨感。”

很快地,这话就在她面前上演了,到是没与廉谦正面给对上,喻厉镜所住的那公寓楼下,停着一辆辆车子,全是黑色的,瞅着跟港片里的黑社会场面挺像的。

“那是什么?这里出事儿了?”大胆坐在车里,还好奇地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儿去瞅瞅,还笑着问喻厉镜,“哎,你说像不像等会儿那个拿着西瓜刀出来要互砍的场面儿?”

喻厉镜自然是认得那几辆车子,凭着车灯的亮度,还能瞅见对面的车牌号,除了那家的人,还会有谁这么兴师动众地追到这里?

他都不做第二人想,“大胆,你别下车——”

大胆还没听清楚他在说了什么,转过头,他已经下车,她想要下车,已经给直接地锁在车里,车门那边怎么也动不了。

她到是急的,想冲下车去,也不是很迟钝的人,这会儿,要是再不明白这来的人是谁,那么她就是白活这世上一次,她使劲儿地把脑袋探出车窗子,冲着那边的车大吼道:“你们别对付阿镜,要有事就冲着我来——”

那个声音,她吼得太急,反而没发出多少音来,都尽付于喉咙底,她的嗓子莫名其妙地虚(软)下来,跟个突然哑声的炮仗一样。

喻厉镜离她的距离较近,可背对着她,没瞧见她的危险动作,到是她一喊,声音虽轻,还是能让他给听见,一个转身,就见着她大半个身子都已经探出车窗子,那个紧张得连忙往回跑,“陈大胆,你胆子肥了是吧,还敢这么着出来?”

被那么一吼,大胆就算是有再大的胆子也得给缩回去,本来胆子也不大,慌忙地退回去车里,安静地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面,眼睛瞅着自己的手,一声不吭,头皮有些发麻地感觉到喻厉镜的目光好像透过挡风玻璃落在她的身上,那个心里不由得哀叹。

透过挡风玻璃,她眼睁睁地看着从黑色的车子里下来许多人,齐齐地围住喻厉镜,让她看得心惊胆颤的,忍不住捞起身边的包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来,给廉谦拨个电话过去。

“哟,在干嘛呢,还晓得打电话给我了?”

还没待她开口,那边戏谑的声音就传过来,分明带着一股子怒意,让她的小心肝更是颤了颤,深呼吸一下,才开口道,“廉廉哥,快来,你快来,有人堵着阿镜,在他的楼下,快点来呀——”

沉默,那头一片沉默,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那个声音告诉她,廉谦还拿着手机,就是没有说话。

她一急,“廉谦哥,你在干吗呢,干嘛不说话?”

又是沉默,回应她的还是沉默。

她更急了,把掐断电话,却听见从手机那边里传来极为清楚的声音,“大胆,乖,听话,现在对着他们说,你是陈大胆,是沈科在医院里心心念念的陈大胆,跟他们走,乖,听话……”

下面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依稀就记得让她“乖、听话”之类的话,果断地掐断电话,她终是再一次鼓起勇气,把脑袋探出车窗子,这么不急了,她说得很清楚,“让我去见沈科是吧,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们去——”

男人早上醒来总是特别的精神,尤其是心心念念的人就躺在身边,那个双手还能动,就开始不安分,小动作就没有断过,骚扰着还在睡的人,终是醒过来。

她不是个死人,被人一直骚扰着,哪里还能不醒,一张开惺忪的睡眼儿,就瞅着某个大脑袋,躲在她的胸前,她身上的棉内衣已经给高高地推到颈间儿,胸前那两坨因着怀孕而第二次发育的胸尖尖儿,正落入他的嘴里与手里。

她翻翻白眼,就知道这个男人消停不得,身上的伤还没好透,色心就起了,真是伤不起,心里这么想着的,到是这身子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比起平时还更要敏感着,被他极有技巧地啃啮着,又让另一只大手用力地rounie着,她都忍不住挺起胸,把自个儿往他嘴里送。

可沈科毕竟是伤着,再有力气,也是使不出来,上半身绑着绷带儿,那后背给硬生生地刺穿,伤口还没有愈合,右腿儿还打着石膏,怎么看就怎么是个重伤患者的,就是两手臂儿还能动,脑袋还能动,把睡梦里的人儿往上那么稍稍一提儿,就够着她的胸尖尖儿。

那是他的魂儿,那是他的眷恋,勾着他,没日没夜地,躺在这里都将十多天,也没见她露上一面儿,今儿个儿她来,可不许她退回去,她是他的人,就得里里外外地沾上他的味儿。

她一动,那被他啃得叫一个艳色的尖尖儿,就从他的嘴里给掉出来,再怎么张嘴,就是含不着,他忍不住急了,“过来,大胆,过来,让我啃啃——”

听得这么新鲜,她是根骨头似的,丢过去一记白眼,瞅着他双腿间那里隆起的高度儿,那个脸一下子发红得厉害,赶忙着收回视线,“你躺回去就是了——”

“好好好……我躺回去就是……”他很听话,那视线就绞着她那里,那两坨bainen嫩的肉儿吸引着他,一分一秒都不肯移开视线,“你快来,快来——”

她听了真无力,有种想拿东西把这个色心大起的男人给砸倒在床里一走了之,可偏就她的心可不容许她这么暴力,这么粗鲁,缓缓地移着自个儿到他的嘴边,给跟小孩子喂奶一样,困难地把自个儿送入他嘴里,半个人都几乎趴在床里。

他张嘴用力地xishun着,恨不得把那bainen嫩的肉儿都给吞入肚子里,双手还不满足,试图往她薄薄的棉裤子里探进去,她的双手撑在他头两边,上半身几乎悬空在那里,就凭着双手给撑住。

着力点就那么一点儿,胸前给吸得又疼又似乎泛起一股子让她不得不承认的感觉来,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儿,可惜已经来不及,她那里,早已经被一双手给占据,她那么一夹儿,正好把他的手给夹在那里。

那手指一动,就往她的深处探进去,惹得她jiaochuan不已,整个人都让他给挑动起来,双手愈发地无力,慢慢地虚软下去,上半身困窘地压向他的脑袋,那个样儿,双腿儿吊在床沿,薄薄的棉裤子已经给微微地褪下去,露出她着棉质neiku的小屁股,半光地露在那里。

“你——”她刚发出一个声儿,那脸红得不行,跟个六月天里高挂在天空的太阳一样红,红得耀眼,软软地瘫在那里,两腿儿怎么也用不上力儿,微微地张开,任由他的手指如入无人之境似,翻搅着那一汪沼泽之地。

沈科还在那里含着她的嫩肉儿,不肯放开嘴儿,活像是一张嘴儿,那嫩肉就得从嘴里消失一样儿,终于,他把自个儿的手给抽出来,那上面闪着晶亮的湿润光泽,正是她身体里渗出来的液体,让她都不敢正眼看一眼。

他的双臂还有力气儿,把人从自个儿的脑袋里移开一点点,嘴唇恋恋不舍地张开,瞅着那红艳艳的果子,都是他的功劳,让他极是满足地眯起眼睛儿,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下头,深深的吻住她的香唇。

她浑身虚软,小心肝胡乱撞一通,血液沸腾,呼吸忍不住急促起来。

他的舌尖跟个蛇的信子一样,撬开她的芳唇,直捣蜜津,尽情xishun,双手在她身上游走,一下子轻抚小腹,一下子用指间微刮她柔嫩的颈项。

大胆被他的抚吻弄得全身燥热,心悸连连,全然迷醉在这片旖旎昏蒙的迷人氛围里,突然间被放开,两眼带着迷蒙,似不明所以地瞅着他。

沈科到是极大方,指着她的小屁股,又指自个儿的嘴,提出要求来,“坐上来——”

那个声音带着强烈的男人味儿,薰得她差点儿又再度倒下去,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儿,可那个动作,还真是让她纠结着,不愿意做。

“算、算了吧——”她开口,试图拒绝,声音听上去,没有半分的强硬之态,真真是跟撒娇似的,“我去洗手间——”

她下床,那虚软着的双腿差点儿就软下去,不由得恨恨地瞪他一眼儿。

“怎么着,你想去洗手间ziwei去?”

“自、ziwei?”大胆才站稳,正要往洗手间过去,偏就丢过来这么一句话,让她都开始结巴起来,沈科是她的冤家,她对这话真是深信不疑。

“杵在那里做什么?过来——”他到是爱极她羞怯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大胆让他爱不释手,怎么都不想放开,“我这里疼得很,你这么丢下我?”

“你自己弄弄不就行了——”

瞅着他那里高高的隆起,她这般说出口。

“不行,他喜欢你——”男人指明这一点儿,把功劳归于她。

“真是的,一大早这么兴奋干吗?”她的抱怨,怨气儿比天还高,“你这身子不是没好吗,你不怕血流成河?”

“一句话,你来不来?”

“来就是了——”

她翻白着眼睛,双手把他的病号服往下退一点儿,那家伙太过兴奋,让她褪裤子的动作有些慢,终是褪下去,那个大家伙已经兴奋得颤抖,朝着她愉快地点点头,她的头凑得有点儿近,这一个点头的,就碰到她的唇瓣。

这会儿,他更兴奋地没边了,要说选嘴跟手,那自然是嘴儿的,含起来真是爽的,果断地伸手压住她的脑袋,迫使她张开唇瓣,困难地含进去。

从伞状前端小孔中溢出情不自禁的几滴激情热液,在进入大胆小嘴里的刹那间就占据她的呼吸,他的熟悉味道,让她还没有平息下去的身子,再度从体内深处泛起骚动,那种让她觉得微疼的骚动。

他已经好久不曾碰过女人,自从把她弄得入院之后,身边再没有一个女人,就是那些个瞅中他的资源,自荐枕席的明星,都没有碰过一次,这会儿,没有节制地将粗壮硕长的yuwang猛力地插入她嘴里,挺腰缩臀,做起来还有点难度,这伤,让他失去好多乐起,只得一次一次把胯间的贲张家伙推入她湿热的嘴里。

她半趴在那里,双手试图抱住他的后背,却感觉到一股子湿意,有些疑惑地缩回手来,可嘴里依然困难地吞吐着他的yuwang,但是下一秒——

“好象裂开了——是血,真是血——”她这会儿,可顾不得他到底有没有满足的,吐出嘴里的物事儿,瞅着手里的艳色鲜血,声音都有些颤抖。

是的,真是死,某个人伤还没有好,色心大起,后背缝好的伤口裂开来。

096









什么叫做丢脸,如今着,大胆还真是结结实实地领略过一回,手上还沾着血儿,尴尬地瞅着医生护士冲进来给沈科收拾着伤口。

她不敢看那伤口一眼,往后退开,努力地把自个儿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处,更试图把犯案的双手给藏起来,更是低着头,不敢抬头,跟个罪人似的走入洗衣手间,把手上沾到的血色给慢慢地洗去。

“咳——”来自于医生的轻咳声,那声音瞅着已经是约莫快六十的老大夫,把个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目光里微含着一些不赞同的神色,“那个——两位节制点——”

人大夫说完,到是领着护士一道儿出去,徒留着洗完手出来的大胆,那个面皮儿薄的,差点想找个地洞给钻进去,长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沈科那裤子半褪着,那里到是毫不见外地暴(露)在空气里,她还能看见自个儿留下的…………

真是没脸见人……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两手儿捂住自己的脸,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人家那话说的,她就给钉在那里,成为欲求不满的象征,那个都不满到连人在病床里都让他交功课,这得有不满足的?

她欲哭无泪,真是的,捂着发红的脸,蹲在那里,都不想起来了,嘴里忍不住冲他抱怨,“都是你啦,害我——害我——”

实在是说不出口,她的话半截子,那个感觉,真是五味杂陈的。

“上来睡觉吧,还蹲在那里等着抓蚂蚁不成?”沈科知道她可能心里不爽,这长夜漫漫的,又不能让她一个人自顾着羞窘,就那么蹲在那里过一夜,“上来——”

她抬起头,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怨怼之色,嘟着个嘴儿,清秀的小红通红一片儿,

“你让我怎么见人?”两手儿

真是觉得明天儿可没脸从这病房里出去,她纠结得不行了,两手儿紧地揪住自个儿的棉内衣的衣角儿,刚才发现他流血,就连忙着按铃,到最后,他身上没个整理的,就是她也仅是身上的拉拉好而已。

被这么一吓,她身子里那股子窜起的骚动儿,带起来的那点儿邪乎劲儿,已经给消失得无影无踪,缓缓地站起身来,双手放开自个儿的衣角,慢慢地走到床前,踢到脚上的鞋子,她自个儿钻入他的被窝里。

“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你就死定了——”这是出自她口中的警告,背过身,脸朝外,不想再对着他的脸,要不,她真会不顾着他身上的伤,直接地给他几下,让他好长长记性儿。

沈科很无奈,这身子刚才正从高处给强制下来,差点没让他……

到不是不知道这背后的伤口已经裂开,这都是那么多日子没开过荤,人难受得很,恨不得把她给就地正法了,也知道他自个儿身子不能完成,她更是不能真碰下去,这么着下来,他只得让她委屈一回!

谁料到,伤口裂得还挺开,那个血的,还沾染着她嫩白的双手,她反应这么会儿到是很快,一下子奔到他的床头,按铃唤来医生和护士。

“睡吧,我哪里还敢——”他对她朝外睡的姿势完全不满,嘴上答应着,可就是忍不住要往她身边靠去,偏就伤口重新包过,太大的动静,又是做不得,“大胆,睡过来一点儿,过来一点儿——”

大胆可不愿意理他,迳自背着他,连个回头的意愿也没有,还把被子往上轻扯一回,盖住自个儿的肩头,懒得去他弄,闭着眼睛,就试图睡过去,心里还窝着纠结着的情绪,就是不理他。

“得,别尽出妖蛾子,自个儿好好地睡着,我困了——”她这么说,抱定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态度儿,就是不理想这么个让她明天都没多少脸出去病房的人。

她来个相应不理,真能成?

那答案都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约摸着十个认识沈科的人,会有十一个说指定不能成。

是的,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

沈科见人不理他,硬把他晾在一边,也知道是自个儿太心急了,可能怎么办?事情都出了,他也做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可那背对着他的人儿,没他这样子想得开。

他一笑,笑得极为诡异,人有过墙梯,他再不济,也有着张良计。

哼哼唧唧——

还是哼哼唧啷——

一直是哼哼唧唧的声儿——

她睡不着,直接让他的哼哼唧唧声给闹得睡不着,本想当作没听见,他到是好,就怕她听不见似的哼哼唧唧地更大声,还引来外面守着病房的两人来轻敲门,表示一下关心。

她算是丢人丢大发去了,这一晚,要是不随他的意儿,还不知道出什么妖蛾子,为了让他消停些,她没好气地翻过身,乌溜溜的眼睛就留着个眼白对着他,“哼什么乱哼哼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

这声音听着多暧昧,他有脸哼,她没脸听总行了吧。

“谁让你不理我了?”他回的个话,还真是理直气壮的,一个也没觉得他自个儿有哪里不对的样子,“没有你,我睡不着——”

突然间,这后面的声音有些低,透着温柔的宠溺声,让她的小心肝一个颤抖儿,待得他的手臂落在腰间,也没推开他,任由他搂着,嘴上到是不太想饶人,“得,你甭跟我说,你这么些年来,一直是睡不着的!”

沈科一笑,脸皮厚,也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反正着人现在他怀里,让他放了,那是没门儿的事,就算是廉谦自个儿上门来,也得承他的情,要不是他,大胆——

当然,他也不愿意想那天的事儿,只要一想到要不是他下意识地一个反应,把大胆给护住,那么现在躺在床里的恐怕就是大胆了,她还怀着孩子,那个场面都不敢想,怕一想就成真。

“大胆,你没事真好——”他低低地说着,话音里有种全然的满足。

她微叹口气,“睡吧——”]

闭着眼睛,她的眼前浮现起廉谦与喻厉镜,还真是觉得纠结,一个一个的,终将是走回老路子,逃了一圈,好象就是逃不出,逃不出就逃不出吧,她再没有心思想逃,凑合着过吧。

是呀,凑合着呗,还能怎么办,这三个男人,一个是她丈夫,另外两个可能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她不想做出墙的红杏儿,可到底是成了出墙的红杏儿——

隐隐约约地听到说话声,清晨醒来的大胆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三种声音,三种男人的声音,就赶紧地装睡,不敢睁开眼睛,跟个乌龟似的,就是不想出来面对着这三个人。

她有那个准备,却没有那个勇气。

“大胆,哥哥知道你醒了——”

廉谦是个仔细的,还能看不出她在装睡,毫无顾忌地拿手去捏她的脸颊。

097









她一向是怕疼的,给廉谦这么一捏脸,自然是疼的,哪里还能装下去,迫不得已地张开个眼睛,微恼地瞪着廉谦那只不良的手,还张开嘴,试图一口咬过去。

廉谦闪得快,黑眸里全是笑意,回过手来,到是用虎口一把夹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粉色的唇瓣儿,倾过身,凑过去,薄唇轻巧地hangzhu。

大胆会不好意思,当着另两个人的面儿,真个是不好意思,她实在是做不出光明正大地接受起来的样儿,双手试着推开他,至少,别在他们的面前,让她好喘口气儿。

瞅着他有着极斯文的脸,斯文得让人都没个防备,却不知道早已经让他给鲸吞蚕食般,就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斯文的面容下是强势的性格,哪里容得她双手的推拒,反而是含得更深,更将着灵活的舌探入她嘴里,似挠非挠地勾动着她娇嫩的口腔内壁。

她就算是经历过不少,还是经不起他的勾动,清秀的小脸泛起一抹羞恼的红,偏就是推不开他,上半身已经让他一手给轻易地微微捞起,后背高离床面,困难地在他的手里,下巴却是高高地抬起,承受着他的吻。

他吻得极是热烈,极是勾人,勾得大胆将将走神儿,似要把自己所处的地儿都给忘到一边去,她远不是他的对手,甚至是最初级的对手都称不上,只能在他的攻击下投降,腰身儿已经软在他手臂间,双眼儿雾蒙蒙的。

“咳咳——”

“咳咳——”

看着这两人吻得投入,沈科这个重伤患者哪里看得下去,盯着他们俩,目光都跟烧起熊熊大火来似的,盯着他们,恨不得把他们给拉开。

可人家是夫妻,真正是扯了证儿,名正言顺的夫妻!谁也不能说夫妻间不能亲热点吧,就算是天天在房里,压着玩,也碍不了什么别人什么事儿!

他没得身份去阻拦,垂下长长的眼睫毛,往着喻厉镜那边的方向瞅过去,平日里总是冷厉着一张脸的人,这会儿面上黑黑地盯着那一对热吻着的夫妻。

那个是嫉妒,没比他好上多少,至少,他还有同伴,不止他一个人这般把气儿只能往自个儿肚子里吞,这个,人都是比较着的,一比较着,心里那些火儿有些消。

总归着一句话,他乐意在大胆这棵歪脖子树上给吊着,要不吊着,谁知道她哪天会不会冒出个念头来,说是不要人了?

他不做那种亏本的生意儿,俗话说的好:“杀人生意有人做,亏本买卖无人干”,他下这么下大的血本,给她跑前跑后的,总算让她消去那些个因着贰仟万元引起的不良名声儿,又是护住她,受这么重的伤,要是她还不愿意,他就没完!

喻厉镜那个眼里,凝聚着的冰意儿,跟个零下四十度没啥差别,反正着就这么盯着两个人,一个站在床下,一个来还半躺在床里,是真半躺着的,上半已离床,软软地倒在廉谦的臂弯里。

那个样儿,还瞅出几分感情深厚的样子来,让他瞅着极不是滋味称,可人家是夫妻,他算是个什么?

当然,不管算是什么,他早就往她的坑给跳进去,终此一生都拔不出腿来,还能怎么着,实诚地跟自个儿的心面对面,把人牢牢地把握住,如今着这个局面不是没想过,真真面对起来,有种叫做嫉妒的东西,让他忍不住与沈科同时重咳出声。

这一咳,大胆的耳朵听得很清楚,立马地那个脸,刚刚散下一丝恼意的清秀小脸,瞬间就开始暴红,红得让她脸颊发烫,烫得她两手儿都跟摸着六天里被太阳狠狠地烤过的石头面儿一样,让她立即着缩回头。

可唇瓣还让廉谦给hangzhu,她回过神来,面对着两个人的目光,有种感觉被刀子刮过似的,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得她两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想出声,那声音全被给堵住,只发出模糊的嘤咛声,让人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些个什么劲儿。

她无奈,只得把眼睛巴巴地瞅向站在床尾,两手儿都放在西装裤袋里的喻厉镜,示意他来帮个忙,沈科就在她旁边,她想都没想,直接地选择喻厉镜,至少,他身上没伤。

“好了!”见不得她的可怜样儿,喻厉镜不是没有意见的,见她眼里有了廉谦就把他忘在一边,心里那个是不好受的,可又能怎么办,自个儿愿意的,也只能上赶着去,他轻碰一下廉谦的手臂,“你想让大胆往地洞里钻去?”

“就是,好不容易才从乌龟壳里探出一点儿,你别吓着人又缩回去——”

沈科是个人精,话里全是提醒着那个名正言顺的廉谦。

别瞅着人那么壮实,就是个四肢发达,脑袋没几两重的,到底是出自于那样的家庭,自小的影响,再加着如日中天般的事业,处处显示着他的能耐。

这么一入院,人还真是清瘦不少,一晚下来,那个下巴处冒起胡茬子,半靠在床里,眼神凉凉地瞅着小脸红透的女人,暗色的眸光里漾着一股子不容错认的情感。

“到也是——”廉谦到是不否认,指腹亲昵地滑过被他含过的嫩唇儿,上面还沾着点儿湿意,让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大胆,回去吧,你要是在医院里,他恐怕恢复得很慢。”

这话是打趣,又是实情,让挥开他手的大胆好一阵心虚,可不是,她自然是得心虚的,昨晚沈科的伤口不就是裂开了,让一个男人老实点儿,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她不敢保证的。

心虚的她低着头,把双腿儿往那鞋子里放进去,两颊烫得她不敢抬头,生怕让那两个人精似的男人察觉出昨儿个晚上做的混账事儿,一穿上鞋子,就想往外走。

喻厉镜见她走得有点急,就是伸手拉住她,那手臂儿跟个藤蔓一样缠住她的腰儿,望着床里的沈科,那个眼里全是同情之色,“就这么着吧,你知道的,大胆如今着可不比以前,过个十天半个月地看一回也就行了——”

“哎!喻厉镜!”沈科自是不服的,凭什么,凭什么,付出最多的是他,见面最少的反而成了他,这还有没有天理的!

他一激动就差点儿强自地起身,后背处一阵抽疼,让他脸色瞬间刹白几分,再不敢动,这伤口要是再裂开来,出院的日子准得往后拖,他到不是想让大胆天天在医院里陪他,她那身子,也舍不得她累。

可听着喻厉镜那么一说,要是说他真是挺抗拒的,那双眼就这么着一直盯着大胆,活跟要吃人似的,“大胆,你说——”

她说?

她下意识地把目光对向身边的喻厉镜,见他点点头,又不安地把目光落向已经走到床尾处的廉谦,见他也是冲着自个儿点点头,那个心里头忽然间觉得甜蜜不少。

真的,这些个男人,哪里给过她机会,让她自个儿表达一下意见?

个个都是自作主张,让她受着便是,但凡有一丝不乐意的,就是她的苦日子,都是些个说一不二的人,此时,就算是喻厉镜话说在前头,可她还是觉得有一种农奴翻身把家当的感觉。

后来她跟猛叉叉说起过这个事儿,猛叉叉还笑话她那是见不得场面,没个气势儿,让男人给捏在手心里,就那么个事儿,还拿出来当成就感。

但此时,她真觉得小心肝跳得极快,头一回作主,就算是有前提的作主儿,还是让她乐得有些快把握不住东南西北,到是还记得喻厉镜说过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全都记在心头里。

她一手轻贴着自个儿显怀的腹部,微往前挺起,另一手则撑着后腰,一直没表现出自个儿是个大肚婆的样子,她这会儿学得很像,即使她肚子这会儿,根本用不着这样子,她做得却是理所当然。

“好好养着吧,半个月后我好象要做在妇儿医院做产检,到时再来看你怎么样?”她笑得把乌溜溜的眼睛儿都给藏在眼皮下,是在问,那问里已经带着决定的。

沈科没有反对,这个时候,他哪里会反对,就是一个月后来看他,也得受着,行动不便的人,只能接受,要是再有个意见,恐怕一个月也见不到一次,他从那两个男人的眼里看出这么个消息,回应得很干脆。

大胆不是没有发现三个男人之间目光的交流,到是完全不在乎,反正着,她的话也说完了,已经作主一回,够她激动的,也没心思去想他们,完全乐坏了。

话一说完,她就走出病房,整一个心情好的,轻飘飘的,但是——

突然间,她停下了脚步,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极大,又是更突然地快步向前,扬起手,冲着那已经到面前的人,不顾旁边人的目光,“啪啪啪”,就这么几个嘴巴子过去,整个人却还是没有半点儿消气,都有些颤抖。

离沈科的病房还没有几步路,这么清脆的声音,里面的人要说没听到还真是耳聋了,第一记声音响起的时候,喻厉镜与廉谦就已经出来,可他们不是因着声音才出来,是因着大胆出去,他们也一起出去。

眼见着大胆扬起手,两个人就站在病房门口,连个拉一下的意思都没有,见她打完后,身子颤抖,就一起上前,把人给带走。

“老师——”硬生生地挨了几个嘴巴子,那人就要往前追,不死心地往前追,却是被身后的人给死死地按在原地,不让他上前。

“老师——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爱你了罢——

098









这给让大胆甩了好几个嘴巴子的人,不是别的新鲜人,就是那个蔫坏的小子——连枫,他真个坏,自己不能得到的,就给毁呗,还真没那个心思,跟那些个人搅和在一起,要么,她就是他的,要么,咱们一起死吧——

也不能说没有一时个冲动吧,说是冲动,也不是一时半会给冒出来的,手里拿着个枪,要说是临时起念,还真没有人相信!

救护车来救人,人是全都救走的,呼滴呼滴地呼啸回城里,可那车子还在沙滩里,不是还得让拖起,当然,叫个拖车也是方便的事儿,可人家发现里面有枪——

这和平年代的,要说平头百姓,还真是没那个眼福见个枪什么的,最多是电视剧里电影里见识过啥枪啥枪的,还有就是玩具枪,给孩子玩的玩具枪,要什么款的都有,只要你说的出的,就有货。

连枫,哪个不认得?

自然是认得的,连二少的车里有枪,当地的警察局反应速度那么极快的,直接地把新闻给压下去,征得上面领导的同意,就是拍戏儿,摄影机给躲在暗处——抓拍。

当时,度假村里还挺热闹的,时间也不晚,玩的人也挺多,一下子那么劲爆的画面,到是引来许多围观者,天朝就是爱围观的人比较多,比较能让人蛋疼。

一时间传出各种版本都有,诸如买凶杀人之类的都有,出来辟谣,那是必须的,决定给无条件地捂住,要捂住就得有理由,得有个像样儿的理由,得让大多数人相信。

警察局局长一拍大腿儿,就与此时就在此地的影视城里赶拍着《暴烈刑警》的某知名大导演给联系了一下,那大导演是个晓得厉害的人,自然是满口答应,还加戏儿,就在这度假村里,再给上演那么一回。

不得不说这个警察局局长,还是个挺有办法的,事情给捂住了,满天的版本儿都给消停下来,又合着娱乐圈里不知道是怎么了,继张思甜后再来一次啥啥门儿,人们也没空关注那“小事儿”。

连枫身上没比沈科好到哪里去,脑袋给包着,长腿也给包着,还拄着拐杖,就是比沈科的伤轻一点儿,反正是万幸的,他万幸了,沈科就是个遭殃的。

沈科不是没听到外面清脆的声响,按着他的习惯下意识地就认定儿是有人给甩了嘴巴子,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激情,走廊上就直接地甩耳光子,等着连枫在连澄的陪伴下进来时,那张出落得跟个妖孽般的左脸留着红肿,都不用猜,指定是大胆出的手,甩的就是连枫这小子。

他是个什么人,一直是胡混惯了的人,一直觉得自个儿是地可救药的,如今着,连家的小子儿比他还坏,他真真是大开眼界了,差点儿让这么个小子弄得在阴沟里翻船,要是那玻璃再深一点,说不定他就跟佛祖去报到了。

“哎,巴掌的滋味怎么样儿?”他直接地把连澄眼里的抱歉视作无视般,背靠在那里,眼睛瞅着连枫那小子,“要不要,我再把大胆叫回来,再让你尝尝?”

他对大胆的下手还是满意的,到是连枫身上的伤比他还轻,让他有点接受不住,明明着连枫撞过来,他比较疯,怎么就受伤这么重的人成自个儿了?

连枫对大胆是有愧意,可对别人,尤其是那几个男人,想让他认错儿,那可是没门儿,要是他因着这次的事儿,而变成个阳光少年、三好学生啥的,别想的,真是没门儿的事,这是从量到质的变化,不可能的事儿。

于是,他不服输地瞪着沈科,跟个小兽似的的,带着恨意,那恨意一直未曾散去,就是在大胆面前收敛起来,任由着她狠狠地甩几个嘴巴子,那他活该,他受着,可别人,不行,没那个肚量。

“沈叔,要不要你也试试?老师的手还挺用力的!”他这样说,那个脸上笑得灿烂,如花似的容貌绽开来,跟个妖孽没啥子两样,“不对,沈叔,心情看上去到好,老师指定来陪过了吧?”

是的,沈叔,别惊讶,论起辈份来,连澄两兄弟儿,不止他们,还有廉谦与喻厉镜都得低头喊他一声“叔”,老一辈的辈份明摆在那里,他这么叫,面上是没错儿,语气里可带着揶揄的味儿,没个软态儿的,就跟个刺一样,逮着谁就扎谁。

扎的人,都血淋淋的,才好呢。

“也行呀。”沈科到是不会介意着呢,与个小孩子有什么可计较的,再说着,他怎么也说是因祸得福的,如今着他春风正得意,这小子不被大胆所待见,不一样的待遇呀,“你说的对极了,你们老师昨晚可就睡在我身边,肚子都有些隆起了。”

完全是在显摆,连澄在后面不由得眼皮一抽一抽的,在心里得出一个结论,微叹一口气,这两个算是给扛上了,他能做什么?

根本做不得,大胆安然无恙地回来已经是最好的事了,再加着没出人命儿,两个男人就是受点伤,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长叹着,没想到今儿个带着人来,想让给沈科道个歉儿的,偏就让连枫眼睁睁地看着大胆从人的病房里走出来,两个人都没说上话,就给挨了几个嘴巴子,偏生他还安静得很,连抓住她的动作都没有。

就站在那里,硬生生地受着,那张脸儿,那双凤眼儿,就那么直勾勾地瞅着人看,就好似几百年没见着人似的,以前着,他还以为不过就是个少年的迷恋,送出去冷静会就好,如今着,他可没这么乐观了。

不欢而散,就是这么个结果,连枫自然没道歉,沈科也不稀得人道歉。

时间过得极快,大胆的肚子跟个被吹起来的气球一样,小小的骨架儿,挺着个大肚子,没得让李美玉女士给担惊受怕的,她是个最中规夫矩的女人,哪里见得了女儿身边挤着个三个男人的,一步也没往大胆那里走。

可做娘的,到底是心疼着女儿的,挺着那么个大肚子,常常一个电话,就让人把女儿给送到她这里来,当然,男人就不要跟过来了,管他是谁分军区司令,还是省委秘书长还是那个已经出院了的传媒大亨,她这个丈母娘说不见就是不见。

到是原省长陈振同志比较看得开,女儿嘛,总要嫁人的,虽然女——女婿比较多,但认为儿孙自有儿孙福,也没见着他家女儿有哪里不好的,那几个男人,有点多,可人家愿意的,他这个岳父的,总不好去插手儿。

如今着陈振同志与李美玉已经搬出大院,在城郊买了老房子,稍微地装修下,到透着一股子古意味儿,大大的院子,种满着花草,你还别说,全是陈振同志给收拾的,那个手法,让李美玉女士都很惊讶。

谁见过陈振同志在大院里动过一根一草的了?还真没有,天天上班儿,再接着应酬,回个家不过就是睡觉,哪里有见过这样子的!

“大胆中午要来,大省长,出去买个菜儿?”李美玉女士也可以说得上苦尽甘来,一手挽住正在收拾着一棵儿牡丹的陈振同志,打趣得说道。

陈振同志放下手中的剪子,手一指前方过来的车子,“还买什么,估计着已经送来了吧。”

是的,那车子还真是送菜来的,别瞅着人车子流线型的,在阳光整个一明媚得不行了,可那车身上担着的重责大任,不过就是送菜的,开车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从医院里出来的沈科,如今着他能下床落地了,就是腿儿还有些不方便,将养着些时日,会好的。

李美玉还能不认得这车子,自从沈科那人出了院,天天变着法子送菜来,合着他们老陈家没菜上桌了似的,她可没有啥子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念头儿,整一个为着女儿担心着呢。

这三个男人,那个起来,可如何是好?男人都是些下半身的动物,她的大胆能扛得住这些个如狼似虎的男人?廉谦真是个没用的,怎么就不拦着点!她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担心到大胆的心头上。

李美玉女士原先那是觉得廉谦千般好,万般乐意的,如今着,对廉谦一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的,眼睛不是眼睛的。

大胆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自家就要到了,“停车吧。”

她开口,自家老娘李美玉的心思还不了解,指定不愿意见沈科的,再说事实是那么一回事,可她脸皮薄,还是让沈科把车子停下,自个儿蒙着自个儿玩。

沈科脸色一沉,她就是眨个眼睛,也能明白她的小心思儿,嘴上到是没说什么,从一边的车子下来,把后备箱里买的两大袋子菜儿递到她手里,也没说一句话,回到车里,就开走了车。

“好象生气了呀——”她不安地想,那个脸色,让她不由得喃喃出声,似在自言自语。

她站在那里,瞅着车子离去的方向,手里两大袋东西再衬着她高挺着的大肚子,看着极危险的样儿,忽然间觉得手里一松,一回头就见着李美玉女士与陈振同志两人一人一手,就把她手里的两大袋子东西给拿了过去。

“还看什么,人都走了,你想成望夫石?”

李美玉女士见她愣愣的样子,怎么都觉得最近儿自家女儿好象变得笨笨的,忍不住一句话地过去,那个态度摆明着对沈科的不喜。

099









什么望夫石的?

大胆还没有反应过来,这边一手已经提着大袋子,另一手要从李美玉手里把另一袋子也提走的前省长大人陈振同志一个忍不住,就“噗嗤”笑出声来。

李美玉女士本来还推拒着他的手,还没到那么不济事的地步,连这点儿东西都提不动,可人家一笑,到让她一下子给恼,这手放得快,两个大袋子都让陈振同志一个人去提着。

“哼——”她还微仰起下巴,从鼻孔里哼出不屑的声音来,往前自是一个人走着,谁也不理,丈夫与女儿,没一个站她一边的,自然是不理的。

陈振同志瞅着她的背影,不由得低笑出声,“你妈就是嘴上说说,一大早地知道你要来,就准备拉着我这把老骨头去给你买菜,打算做你爱吃的菜。”

这样的话,听大胆的耳里,却是有些陌生的,只是,这几个月下来,也算是习惯一点儿,开始时,她还觉得有些别扭,在她长大的这些年里,父亲的角色是缺席的,甚至是当陈振同志被双规时,她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她就是担心李美玉女士,如今着,她慢慢地习惯,许是心境变了的缘故,又加着李美玉女士真是开心的,心里那么些个纠结到是慢慢地散开去,有时候,还能跟陈振同志下盘棋,惟一的缺憾,她是个臭棋篓。

“我知道。”她应道,清秀的小脸带着笑意,那是由内而外的,没有半丝的隔膜,仿佛他们一家三口天生就这样子合乐,仿佛从来没有那些事儿,“妈那是替我担心呢,我晓得的。”

“那就好。”陈振同志表现得很淡定,心里要说没一点儿疙瘩那就是骗人的,在官场里那么多年,早就是喜怒不于形色,比起李美玉女士来,他承受的压力更多。

李美玉可以不同人打交道,他可以推不了,一个个地,都是旧相识,连带着他能够没出啥事的出来,其中那几家要是说没出什么力,他真是不相信的。

他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真合了他们的意儿,就一个女儿,三家的人,哎,个个都不是啥省油的灯,少哪个都不行,还能说什么,这事儿还真是拦不住,要是一拦着,连家的小儿子,还真是让人好生地吓一跳。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李美玉没个好脸的,厨房的水笼下,她洗着沈科送来的菜,“买这么多,一天哪吃得完?”

那个声音都没有什么好口气的,听得大胆真是无语,把摘了葱头的嫩葱儿递到水笼头下,让水淋过葱身,水溅湿她的水,bainen的双手,跟玉一般。“放在冰箱里不就行了?”

只是——

她的手才湿,就已经让李美玉女士给夺过去,自个儿在水下洗起葱来,嘴里到是不饶她,“放冰箱里还能新鲜?我白养你这么年了,怎么什么事儿都不懂?”

大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放冰箱,难不成就丢在外边?“妈,你就饶过我吧,干什么对我冷脸冷话的,连带着沈科都不敢来!”

“哼,他是谁呀,我可不认的!”李美玉女士一个话给堵回去,来历不明的家伙,她可不见,她眼里就认得廉谦一个女婿,别人嘛,谁也不认识,管他是哪家的人,谁来都不给面子。

大胆长长地叹口气,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当然的,更不敢将过往的事给说出来,年少时的事,可是没一分儿敢提起,怕是李美玉女士更接受不得,“妈,你能不能——”

她试着想跟李美玉女士好好地谈谈,可也知道自己这个事说出去,恐怕自个儿就得钉上“啥娃啥妇”的耻辱牌子,可真没办法,这事儿,也得由了她,她从来就不是那个能作主的人,事情到这样的地步,她是不接受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他们几个都是有空就送到这里来,除了廉谦,谁也没有给获准入这房子里,就算是廉谦起来了,也没个好脸色的,让她在中间极是为难,一方面不愿意让他们受这样的待遇,一方面又不想为难自个儿老娘。

真个心里给纠结的。

她也不好再说什么,说太多,容易让她老娘李美玉女士更加反感,于是她拿起蒜苗,用菜刀切成一小段一小段,把太老的给丢到垃圾桶里,嫩的全放入盘子里。“妈,你说,哪里有好一点的月嫂,最好是嘴巴给严实点的。”

她怀的是双胞胎,要说带孩子,她还真没对自己抱太多盲目的信心,再加着是两个孩子,让她这个新手一想就觉得那种日子跟天塌下来没什么两样儿,可偏就她一个人担心,那几个人到是说得轻巧,孩子他们来带。

鬼才相信男人的话,她还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啥事儿都听他们的,那可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可不是什么宠物儿,他们能带得好?

“要什么月嫂——”李美玉女士又不满了,给她一个白眼,毫不留情的,“回家来,我给你好好地坐一回月子,月嫂有我弄的好?”

大胆的嘴角露出愉悦的笑意,把手里的菜刀与蒜苗都放在流理台,从身后搂住李美玉女士,把脑袋靠着妈的后背,“妈,你对我真好——”

她忍不住红了眼睛,声音里不能自主地带上一些哭意。

“真是傻的——”李美玉女士一怔,随即着恶狠狠起来,“把你的手拿开,一股大蒜味儿,污了我的衣服。”

“妈——”才涌起的感动就这样子让她的话给弄得哭笑不得,大胆可没有听话地松开双手,反而更加按紧她,“妈,我太喜欢你了——”

“快放开,出去坐着,要不到院子里走走,这里都是油烟儿,对孩子不好。”李美玉女士背对着她,眼睛有点红,低着头,用力地切着大白菜,“要是不说话,就不做你爱吃的醋溜白菜了——”

大胆这会儿总算是放开,冲着坐在客厅里,正拿着报纸,装模作样地在看报纸的陈振同志做个“v”的手势,两父女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那个得意样儿,不愧是父女,还真是一模一样。

大胆的肚子已经是八个月了,孕产期已经近了,最近廉谦升任分军区司令,有点忙,原先他的首长就是那个王丹的父亲,调到别地儿去,看着是升了,暗地里懂门道的人都晓得那位王司令是给降职了。

喻厉镜最近也是有点忙,就是双休日也不是太多时间,都是挤出来看望大胆的,过个夜就走的,三个人中,就只有沈科最清闲,不是说他没有事儿做,别人那是得正而八经地报到,他是吃自个儿的,去不去随他自个儿。

所以一连着几个星期下来,都是沈科送大胆过来的,可惜着李美玉不给好脸色,不让人上门,大胆那几次一直说不上话,只要她一说话,李美玉女士就没个好脸的,让她极是憋屈,她一憋屈,也就不敢替沈科说话。

睡一觉,吃两餐,到了夜里,大胆自然得回去,等到七点多的时候,也没见沈科的车子到来,一打他的手机,连个声响都没有,估计着是手机没电。

“要不,留在家里睡?”陈振同志的提议,面上带着笑意,往厨房那里瞅了瞅,家里的女主人正洗碗,“也不用回去了,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回去,你妈可不得担心死?”

大胆摇摇头,吃饭的时候,她发现自个儿没带手机,早上出来的太急,把手机丢在客厅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打电话过来,“妈,我明天去廉谦驻地那里住个半个月的,这两个星期就不回家来了。”

“也好,住那里我也放心。”李美玉女士就生怕女儿这点事儿让别人知道,她自己这张老脸到是没什么,可人言可畏,真是不舍得让女儿承受那些个不入耳的话,“最好住到孕产期,我这里也不需要你天天来看,你这么一来一去的,到让我平白担心你路上出事。”

那么大的肚子,八个月,跟个气球一样,除了肚子,别地儿都没见长的,就是个惊人的肚子,六个月大的时候就已经够惊人的,如今着已经是八个月,就是出门也让李美玉看着心惊。

“嗯——”大胆嘴里应着,算是安抚着她老娘李美玉女士,“我回去了,爸,妈,我可不打扰你们,沈科那边可能有事吧,我叫辆出租车回去就行的。”

“叫什么出租车,爸送你回去,这路我还是认得的。”陈振同志发言,自有一股领导的气势,“那小子要是晚上回来了,可不能让人进门——”

“好——”她答应得很快,没有一点儿犹豫的,笑得乌溜溜的眼睛差点儿眯成一条直线,“嗯,晚上不让他进门——”

陈振同志的车开得很稳,一直稳妥地将女儿送到楼下才走,当然,这一次他很后悔,后悔自个儿没陪着女儿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大胆很容易发困,走出电梯时,手往包包里摸着钥匙,正要开门,忽然听着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沈科喝醉了回来,一转过头,却是被白色的手帕给捂住,一股子微甜的味儿传入她鼻子里,眼睛瞪大也没有用,意识一下子失去,整个人瘫软下去。

100









后来,大胆才知道那股子特殊的气味带着儿甜,那东西,叫做哥罗芳,有麻醉性,哥罗芳,听着还不错的名儿,说白了就是化学名三氯甲烷的东西,用化学名一点儿也没有美感,还是叫哥罗芳好听点儿。

她就是个平头百姓,从来就没有接触过什么危险的事儿,这个东西的名儿还是后来廉谦跟她说的,而此的她,已经失去意识儿,软软地瘫下去,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无力顾及。

当然,那带着哥罗芳的手帕不是平白地就出现在她的嘴巴鼻子前的,要真是那样子,可就得怀疑这世上有没有鬼魂的,当然,要真是有鬼魂,直接地跳出来把人吓一跳就成,没必要弄的这么麻烦。

只有人才会这么做,守候在她家的门口,就等着她自投罗网,而她连那个人下手之手的脸都没有看个清楚,就失去意识。

她眼里很黑,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寻找着一些儿光亮,可那光亮,仿佛是抛弃了她,一丁点都没有落入她的眼里,就算是眼睛睁得再大,也是徒劳无功。

全身上下都是软软的,使不上力气,后背那里很硌人,她没空顾着,双手连忙着探向自个儿高高隆起的肚子,还在,手与肚子相触,让她总算有些放心下来,才慢慢地双手儿撑着地面,试图起来。

也不知道双手下是什么东西,那边不光滑,坑坑洼洼的,手一碰触到还有些湿意,鼻子间还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儿,冲着她过来,让她几欲呕出声来,一手撑在地面,另一手则用手指儿捂住嘴。

谁把她弄来这个地方?

她心里掠过这个疑问,谁跟她有这么深的仇恨,要把她给弄来这里?

她想不起来,自认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也没有跟人结怨,突然间,老天像是不站在她这边一样,把什么事儿都往她身上按,一次次地,让她颇有些无力,吃力地爬起来。

此时已经临近初夏,她穿着长袖的孕妇装,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湿气儿太重,还是这里没见阳光,她觉得有些冷,右脚慢慢地探出去,等到没探出什么障碍物,那脚才敢大胆地迈出去一步。

心里非常害怕,又得顾着自个儿的肚子,她每一步都探得非常之小心,就是面前没有障碍物,也不敢踏大一点儿的步子,一直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再移动着。

这也许是个地下室。

她是这么想的,就算是心里惦记有人来带她出去,可这里,谁也不知道她在这里,谁也不可能把她从这里带出去,她告诉自己,得坚强起来,得自救。

没有出路。

她找不到任何出路,所有的希望都给隔绝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里,她用双手摸索着出一块儿好象干的地方,焦急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有人出现。

如果是有人绑架她,那么,肯定会要赎金的吧,她只能这么想,就算是再害怕自己的猜想会成真,还是赌着有这么一个希望,跟稻草一样的希望,希望绑她的人能去要赎金,不管要多好都好,她还有一线生机。

就是怕——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让她这么悲惨地死去,连带着腹中的两个孩子,一同死去。

她的心不由得揪得高高的,肚子里的孩子仿佛察觉到她悲观的想法,竟是动了起来,这一动,却让她觉得有点儿疼。

“妈妈太失败了吧?”

她不由得强打起精神,想起刚才昏迷之前吸入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造成影响,摸着自个儿的肚子,喃喃自语着,即使挺着这个肚子很吃力,她也从来没有过埋怨。

“妈妈也不知道这地方是哪里呢,黑黑的,看不到东西。”说到东西,她试着摸摸自个儿的手指,没有找到戒指,廉谦给她戴上的结婚戒指,手指间一片光滑,还有手表也不见踪影,更别提包包了。

也许戒指或者手有还在,她会觉得廉谦很快就来,那家伙,她知道,从上回给郑美琪与连枫联手把她弄走后,她身上给安了追踪器,这两样东西全给清空了,她觉得很是沮丧。

她所能做的惟一一件事儿,就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绑她的人出现,她到是要看看这绑架她的人,到底都有谁,是要钱不要命的绑匪,还是专门冲着她来的什么人?

她这边陷入危险之地,而当沈科拨想电话回家时,才发现身上的手机早已经罢工,从身边人那里拿过手机,他试着打大胆的手机,没人接。

打家里的座机,那电话响了好半天,也没来接电话,还以为是大胆生她的气儿,没从娘家里回来,于是着,他闻弦知雅意,赶紧着收拾一下身上的酒味儿,就往着她娘家去。

当然,他没开车,酒后驾车,他没必要,司机那不是遍地的,他犯不着硬扛着跟自己过不去,也想好了,见到大胆,好好地哄上一番,再把人往自家的窝里领回去。

坐在车里,他似乎着清明了一点儿,眼睛微微地闭着,车窗打开着,那吹进来的风,落在他的脸上,忽然间,他整个人坐起,冲着前面的司机,“回家,掉转方向——”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再也顾不得往陈振同志与李美玉女士的小家里去,直赶回自个儿的窝里去,那双眼睛里几乎窜起火光来,大大的手掌捏握成拳,面色极寒。

没有人。

没见到大胆的人,房间里更是没有,浴室也没有动过的痕迹,她的手机落在茶几那里,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

沈科还抱着最后的希望,直接地打电话给前省长大人陈振同志,如今按着大胆这边排过来,也不好说叫陈哥,他脸皮也厚,那一声“爸”叫得很顺口,可当他知道大胆早已经给送回家时,那个从容一下子就垮下来。

也没给陈振同志太多的联想,只说自己还在外面,想打电话过来问问,既然大胆已经回家,那他也直接回。

他说的没有纰漏,要是别人早就给蒙混过去了,可他面对的是陈振,那个别瞅着从任上已经下来,在官场里训练了那么多年的敏锐感觉一点儿也没丢,他却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没有直接地奔去沈科那里。

等天亮,是的,大半夜地跑去,肯定得惊动身边的妻子,他不是不担心自家的女儿,而是更相信他们几个的能力,绝不会让大胆少一根汗毛的回来。

这边没有动静,沈科那边已经去发动人,最先联系的是他自己的关系网,敢动他的人,恐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他到要看看谁的胆子这么大,太岁爷的头上也敢动土儿。

这一夜,省公安厅下达了死命令,务必在天亮之前找到廉谦司令员的妻子陈鸳鸳,对每一寸地儿都进行排查,军区里那里更派出最精锐的特种部队一大队,由廉谦司令员亲自带领。

省公安厅这边里坐镇着公安厅里的头面人物,喻厉镜深夜到来,守在里面,面色阴暗得很,对于省公安厅对于治安情况的辩解,一个字也是听不进去。

沈科直接地去了庙里,实在静不下心来,心里那个恨的,恨不得那个失踪的人是他自个儿,偏就多喝了点酒儿,晚接人一会,这人就给消失了,连个线索都没有。

他拿着小师父递到他手里的杯筊,那双手都是控制不住地颤抖,抬头瞅着慈眉善目的菩萨,心里被解不开的线所缠绕着,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大胆的肚子都已经八个月了,要是真出什么事儿,那就是一尸三命儿。

“就算是孩子不能活下来,也得保住大胆——”

“就算是孩子不能活下来,也得保住大胆——”

“就算是孩子不能活下来,也得保住大胆——”

“……”

他低低地说着,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重复着,那话里流露出来的萧瑟与哀求的意味儿,让就站在他身边还没有走开的小师父不由得心一颤,他却是完全不在意,双手一放开,杯筊从高处掉落在地。

一阴一阳。

明明是圣杯,这个大男人,却是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奢望,没有孩子也行,只要大胆能活着回来,那是他的孩子,他与大胆的孩子,终是要失去的吗?

他不敢想,不敢再一次看那一眼圣杯,那个残忍的预言,烧灼着他的心,起身站起,身形一个踉跄,似失了魂般地往旁边跌去。

“沈叔——怎么着,你有空来这里祈福吗?”

他让人给扶住,映入他眼里的是张漂亮得近乎完美的脸,却是带着笑意,就是那个笑意,硬生生地刺疼着他,让他忍不住闭起眼睛,生平头一回,他软弱下来,这不比那一次,那一次,他可以护在她的身前,保她无恙。

可现在,她不知道在哪里,人海茫茫,到底在哪里,她有没有害怕?

她有没有害怕?

她有没有受伤?

她有没有让人吓着?

一个个问题地闪过他的眼前,让他有些不能承受,生平第一次觉得他自己是这么样的脆弱,而她就是他心上的那把开关,轻易地让他软弱下来。

“沈科!沈科!——”

那个声音不死心地唤着他,他的耳朵仿佛没有听力,都沉浸在自个儿的世界里。

101









连枫在寺庙里,至于来这个全国都闻名的寺庙里,不过是来吃素斋的,要知道,这里的素斋,不对外开放的,连枫的嘴叨得很,就窝在这地里,当然,再好的素斋,吃上个几天的,也会觉得肚子清得跟什么似的。

身为发小兼表兄弟,于震就是那个跟着遭殃的人,硬是给拽到这里来,夜里,两个人睡不着,听见前面车子驶过来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出来看看。

这大半夜的,寺庙的大门早已经关上,说真的,这地方,夜里还真不对外开放,当然,除去那么一些个人,所以着,他们两个人也是无聊得很,想出来看看。

黑色的车子,加长的礼车,这种车子,这城里,除了沈科,还会有谁爱坐?

果然,从车上下来的人,就是沈科,那个身形壮硕的男人,甚至压根儿都没有啥子事能让他变色的男人,双腿跪在putuan里,虔诚地念着什么。

离得太远,没听见什么。

连枫不由得嗤笑,从骨子透出来的轻蔑意味儿,“你看,人家都来求神拜佛了,恐怕是在求老师肚子里的孩子有他一份儿吧?”

于震微愣,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老师,就连学校里也不曾见过老师出现过一次,那个人,就跟来时突然,离开时更突然,连枫出事了,他就算是再有些想法,也不得不冷静下来。

凭良心说,他可以玩,可以放肆地玩,但还没有到那种地步,为着一个女人,不能完全属于他一个的女人,豁出去,他是于家的独子,终将是光明坦途,那么站在他身边的必是名门世家的女儿。

终是喜欢的不够深吧?

他扪心自问,确实是这么些个意思儿。

“得,你也别酸葡萄心态儿。”他微一摇头,往前走,对连枫的话下一个结论。

连枫给噎得说不出话来,那手指着他的后背,颤呀颤的,这话可真是捅到他心窝子里的,那叫一个疼的,疼得他那个冷汗淋漓的,脚下到是没慢上一分,跟着往前。

那个是在说什么?

他清楚地听在耳朵,又怕他自个儿重听,怕是给听错了,再仔细地听,那个话,让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与于震递过来震惊的目光相对,他知道自己没有听错,一点儿也没有听错。

“沈叔——”他试着叫沈科,可偏就他兀自沉浸在他自己的思绪里,怎么叫他,都没个反应的。

他有些急,却见着沈科手里的杯筊,看着那个东西掉落在地,一阴一阳,正是圣杯,这是预示着来求的人,已经达到他心里所期待的愿望。

可他分明见着沈科,那个敢用身体护着老师的人,居然泪流满面,这个被他的父辈们常说着就是个胡天胡地儿般的男人,居然显露出那明显的脆弱。

“沈科,沈科——”他试着再叫,却是沈科压根儿没听到似的,起身就走。

他的脚步凌乱而没有章法,手里紧紧地捏着杯筊,青筋迸裂,让人都怀疑那种力道会重重地捏碎那一对杯筊,听不见任何声音,一个劲儿地冲出去,如无头的苍蝇般。

“连枫,沈叔是不是喝醉了,大半夜地到这里来,还把那东西给拿走了。”于震双臂抱住胸前,有些不太明白地说道。

大半夜地跑来这里,还对着菩萨说“就算是孩子不能活下来,也得保住大胆——”还掷出个圣杯,让他都觉得这世道怎么样儿了?

难道是老师出什么事了吗?看沈叔那个样子,虽说瞅着那样的男人泪流满面的样子,让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还是忍不住猜测其中的可能性。

谁知,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连枫脸色一变,已经整个人跳起来,就冲着沈科离去的方向跑过去,那么快,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他是心里急的。

于震微叹口气,慢慢地走上去,看着那车疾驰而去,没追上车子的连枫还跟着跑,让他的脚下也越来越快,索性着把车钥匙抛给他。

“喏,你开我的车子走——”他这么说,“这里有我呢,要是姑姑问起来,我说你关在房里,谁也不想见——”

现如今个,姑姑家的人将连枫看得极牢,就怕他的念头一上来,去找老师,又或者怕他又情绪失控,做出上次的事来,别看这寺庙里,就是来吃素斋的,连家早有人伏在这里,注意着连枫的一举一动,就怕他做出疯狂的事来。

连枫接过车钥匙,就往回跑,拉着于震回房,“我不走——”

那个声音很重,庙里的小师父听得真切,面上露出笑意来,透着那么一股子详和的态势,双手合拢,轻诵着佛号。

十几分钟后,从寺庙里走出一个少年,那少年戴着鸭舌帽,瞧着那个衣服,是于震,他走路极快,没几步就已经走到车边,开车就走,那个速度,直接地拉到一百八十码,一下子消失在寺庙的门前。

“快快快,快跟上,那是二少,不是于少,快跟上,仔细着跟着,别惊动二少——”

那车子一出去,寺庙里突然间涌出几个人来,纷纷地往黑色的车子里进,往着那车子消失的方向追去,不顾夜色浓重。

“哎——”

檐下的于震站在那里,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与连枫互换,这不是他平时的风格,松松垮垮的裤子要落不落地挂在他的腰间,可偏就那裤腿儿紧紧地包着他健壮的双腿,显得他特别的粗壮,让他打心底里觉得别扭。

“有没有袍子的?给本少来一身——”于震真是难以忍受这一身,索性着吼着身边的小师父,那个样子透着嚣张味儿,似乎要把一切事儿都忘记。

就从这里结束,没有开始,就结束吧。

她不是他能要得起的人,也不是他真能一辈子对她好的人,那么,就从这里结束,没有开始,就果断地结束吧,她不欠他,他也不欠她,两不相欠——

真好——

真好呵——

连枫开着车,精致的脸,那个脸色极为难看,像是从水里给捞出来一样,惨白一片,她肯定是出事儿了,不然,沈科也不会求到这里来,相信神佛,他从来就不相信,按着沈科那个人的性子,要是没什么事,会到寺庙里来掷杯筊。

“哥,老师怎么了?”

那头的电话才接起,他双手紧紧地把握住方向盘,听着那边传来一点儿声音,就直接地把话问出口,再等待一秒的心情都没有。

“你回去,要不就回家来——”

这是连澄给他的回复,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就那么说着,声音透着一股子难得的冷意,显得有些个强势的味儿。

“不——”连枫大吼,那声音几乎喊破他的喉咙,撕心裂肺一般,眼里竟是滴下泪来,狭长的凤眼全是泪意,“哥,我求你,我求你,让我见见老师,我就见老师一回,就一回——”

“回去,要不就回家——”连澄在那头似乎顿了顿,但说出的话,依然没有一点儿软和下来的意思,“你不要闹了,回去或者回家?”

“哥,不行,我不行,就让我见一次老师,就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哥,我求你,我就到她楼下,在楼下就成——”他狂踩下油门,那车就跟子弹一样飞射出去,快得惊人。

“慢下来,不要激怒二少——”

见着前面那么快的速度,后面的车子听命令地缓了下来,不敢再在后边紧紧相逼,放慢着速度,这位二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谁能不知,越逼着,就越容易出事儿,一出事儿,他们这些人还真是没那么大的头扛住。

“不行——”连澄连个打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还是很坚定地两个字,“两样你自己选,就是不准去打扰大胆,她已经八个月了,经不得你去吓她!”

“我就见见她,又不要吓她——”连枫一手恨恨地抹去脸上的泪,嘴里还不肯认输地要求着,“哥,就见一面就成,我以后再也不见,行吗?让我去,别抓我回去?”

上次的事儿,他所有的事儿都被迫给歇了下来,就是他倾心所弄的天涯海阁也落在沈科的手里,攒下来的人脉更是没有,都让他哥给弄得全散了,如今着,他不得不求,不求得他哥连澄。

“那里没人,你给我回家!”连澄对这个弟弟觉得很无力,真是头固执的小兽,让他的心都软下来,终是惟一的弟弟,那边传来的带着哭意的声音,让他也有些心酸,回头望着脸色暗黑的喻厉镜,压低了声音,“你听好了,别给我乱!”

“怎么了?”好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再想到沈科刚才魂不守舍的样子,连枫愈发地觉得事情有些脱轨的样子,“哥,你快说,老师到底是怎么了,是早产了?还是怎么了?”

“就算是孩子不能活下来,也得保住大胆——”

沈科求佛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瞪大狭长的凤眼,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来公安厅,从地下停车场进来,给我好好地开车——”连澄没打算就么告诉他,生怕他在路上激动起来,出车祸那也是指不定的事儿,“你过来,给我好好地开车——”

连枫跟他是兄弟,知道这已经是最后的回复,也不多做纠缠,车子只朝着省公安厅的方向去,没在医院,在省公安厅那里,真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急得已经跟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什么两样儿。

102









已经是一夜一天,还没有消息。

省公安厅里的气氛极为压抑,没有一个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这会儿,不止是省委秘书长喻厉镜坐镇在那里,就连着帝都里的头面人物儿,差点把省公安厅给弄得人心惶惶的,这一般的工作人员还真没见过这么大头的人。

这一个一个地点过来,那是喻家的,那是沈家的,这边是连家的,再往这边数过来,可不就是廉家的,还有那个与廉老将军坐一起的可不就是失踪之女的父亲,前本省省长陈振同志?

这头面人物一到场,这底下的人,真是啥话也不敢说,就是省厅的班厅长,此时还真是拿不出什么好理由,跟这些个帝都的领导们来个交待,本省的治安那一向是好的,如今着出这个事,不亚于打他的脸。

那一张张脸,都暗沉得可以,落向他的目光,都是统一的,话没说出来,那意思都都是摆在眼睛里,指责他这个省厅之首的无能。

桌上摆着从金玉阁里打包过来的饭菜,连个动筷子的人都没有,谁还有心情吃饭?

是喻厉镜还是那一大家子人?

没一个有胃口的。

陈振同志坐在那里,看着手表,他还没敢跟李美玉女士提起这件事,怕她着急上火,就算女儿没怀孕给人绑去了,也得急死个人,如今着女儿那个肚子,一想这个,他心都发凉。

“会没事的吧?”他不知道是在跟身边廉利说,还是在安慰着自个儿。

廉利一直等着儿子的消息,一天一夜,连个要赎金的电话都没有,这事儿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怕就怕,那些人,只要命不要钱。

要钱的好办,要命的吗,在场的人都不敢往这里想。

班厅长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还想着是春秋盛年,再往高处走走,谁曾想一件普通的失踪案,这么多人插手,他能怎么办,只能限期破案,想往走估计着没戏儿,但求事情后,还能保住如今这位子,也就是心满意足了。

“砰砰砰——”

这摔东西的声音,让班厅长那叫一个心惊肉跳的,恨不得把自个儿都藏起来,眼见着几道视线落在他身上,只能硬着头皮去看看。

那厢子一出去,可不就是连家的二公子,让他一下子愣在原地,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还真是吃不准,领导那意思,那眼神,就是让他摆平这个发脾气的二公子。

可他敢吗?

那不是谁家的二儿子,那可是连家的,谁不知道那连誉,连大领导就是那下任的什么什么了,要真那样子,连大公子可是弹钢琴的,未必愿意走上仕途这一条道儿,那么连二公子……

你说他敢吗?

他不敢,做到省厅这份上,且不说是不是他祖上积德,还是老婆娶得好,要是没有本事还真坐不上这位儿。

这位子脾气太直的人还真坐不住,这一派一派的,各方面利益都得顾好,还得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儿,让他冲上去给连二公子脸色看,他还有回头路?

真没有。

谁不知道连二公子是不能得罪的人!

他还没那么傻,领导自己家的儿子都管不住,当他不知道前些个月发生的事,开车撞人,还撞的是沈科,那可是沈家的幺子,人身上还带着枪,乖乖,那不是假枪,是真枪,货真价实,保险栓一打开,子弹一上膛,“啪”的一声,人身上就出个窟窿!

他要是不知道这事儿,那么省厅这位子是白做的,就出来那么几步,班厅长的脑袋里已经掠过无数种想法,但走到那门前,他已经完全地镇定下来,有些事,是需要表现的,机会是要抓住的。

他拿过警卫手里的钥匙,打开门,才往里探进一个身位,迎面就扔过一个精致的茶杯,那茶杯就是做工儿精致,其实也值不了几个钱,脑袋有问题的人,才会把有价值的东西光明正大地放在自个儿办公室里。

班厅长没有闪身避开,硬生生地挨了一记,那还温热着的茶水淋了他一身,就是那张国字型的脸,也是给雨水淋过一样,滴滴嗒嗒地往下渗水。

他没擦,有些事儿,外面的人不能说,这个连二公子还可以说道说道,当然,他就那么一个念头,跟外面的人说了,万一不是,就是在浪费时间。

“二公子,可是还跟郑家的人有联系?”

他这么问,问得很谨慎,把心里头那些个跟明镜似儿的话都给藏起来,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他自然是懂得的,圆滑,做人头一样。

果然,被关在省公安厅班厅长的办公室里,连枫非常之暴躁,这办公室里已经让他给砸得面目全非,都几乎看不出原来整洁的样子,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镇纸,止住砸过去的姿态儿,盯着班厅长的那双狭长丹凤眼,一片通红,充满着血似的。

“郑家?”连枫不是个别人说什么,就能听进去的主儿,别看人才十八,可主意真没少过,明明这个样儿的年纪,早已经老成得与三十的男人有得比,眯细着眼睛,瞅着这个省公安厅的班厅长。

这个只老狐狸,他虽没打过交道儿,可人还是晓得的,他索性地拉起一条椅子坐在那里,下巴往那门口一扬,“班厅长,不如到那边去说说,说不定喻秘书长,还有那些个领导都会极喜欢你这个话。”

这样子,哪里是个十八岁的少年,班厅长当初听到那回发生在度假村里的事,不是他胆子小,还真是让连二公子那举动给吓到,无非就是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前省长的女儿,更是廉家的媳妇,如今着一出事,不单单廉家与陈家出面,还有那两家。

要真说有什么事儿能在他班厅长的眼皮底下发生,而他还不知道,还真是没有,这男男女女的事儿,他只能说,一切都是人家乐意的,他身为同志、下属,还能说什么?

“哎哟,连二公子,我这可是猜猜的,要是万一着,郑家没有人知晓这事儿,岂不是要让领导们白白高兴一场儿?”班厅长是个极懂得揣摩人心的,话也说得滴水不漏的,还把自个儿的难事给说出来。

“万一郑家的人,真那个……”他再接着说,可话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微微地一顿,见连二公子那视线落在身上,觉得事情有门儿,索性着再加把火儿,“要是连二公子这会把人给救出来……”

话说到这里,谁都明白,谁都没说下去,尤其是那连枫到是茅塞顿开般,想着那个沈科不就是给占了便宜,要不是他那回送过去的机会,让他给抓住了,何至于沈科还能在她的身边。

“说什么浑话呢——”他一个眼神递过去,心下不是没有被说动的,“我到是出不去,你想想办法?”

连家的人看得牢,这时候,完全地借用廉将军的警卫员,把人给硬生生地关在办公室里,没让他出门,就是不想让他出去添乱。

明白人,说话就是方便,这是班厅长的想法,于是果断地就让人从后窗出去,他自个儿则是跟逃命一样地退出办公室,把那门给“哐咣”一声给上锁,身上还湿的,也没有引起警卫员的怀疑。

“那小子怎么样了?”

连誉眼皮一动,丢出来一句话。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都齐刷刷地把目光落向班厅长,班厅长那个心突然间跳得厉害,没有深呼吸,更没有做出丁点儿让人怀疑的动作来,露出苦笑来,“能砸的东西全砸了。”

连誉有些没脸,这个蔫坏的小子,想到这,不由得冲着自个老婆瞪过去了一眼,那于美人心里头可不干了,直接地一个白眼回过去,一点不顾忌这位儿,就是下任那啥的。

连枫走得很快,没搭电梯,直接走得安全通道,靠着监控系统的死角走,人一下子从省公安厅大楼里消失。

民警们的排查,详细排查,还是有一点儿效果的,当夜陈鸳鸳(大胆)是被人掳走的,住在同一小区的人有一个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个人被人背走,当时也没太往心里去,他也没看清楚,到底那个被背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又没看见那背的人的人长什么样,只知道从大胆所住的那栋楼过来的。

有一点看出来,这是早有预谋的,那一晚,那一栋楼胶的监控器,被人给弄捂住,没拍到一点儿可用的线索,就是是廉谦一直是追踪着手表,那个手表还有讯号,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去追了,让他的部下带人去追。

得到的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东西,早就让人丢在城效外,压根儿连大胆的一根头发也没有发现,仿佛一切都陷入了僵局,时间到真真是不一点儿都不留情面,一个劲儿地往前赶,已经是天亮。

两夜一天了。

沈科身上的衣服跟个麻花似的,皱得不成样子,却已经顾不得,手里紧握着从寺庙里带出来的佛珠儿,试着从中得到一些安慰,一些无力的安慰,嘴里无声地念着,念着,一直念着。

喻厉镜一见他这个样子,却是再也坐不住,直接地站起来,揪住沈科的衬衫领子,挥拳狠狠地打过去,那一拳,用上他全身的力道,打得极重。

沈科的脸给打偏过去,却仿佛不知道疼似的,就是嘴角里渗出艳色的血来,也仅仅是用袖子一抹,手里紧紧地抓着佛珠,试图抓住最后的希望,一直动着嘴唇,一直动着。

“你为什么偏偏要晚一步——”

喻厉镜恨恨地丢开他,走到一边去,背着众人,双手捂住脸,泪水湿透他的双手,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怪他,他有什么资格怪沈科,他不是也没有去接大胆,也没有去——

103









就在此时,沈科的手机响了,所有的人目光都对准他的手机,他像魔怔了般,盯着手机,却是迟迟地没去接起电话,另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捏着佛珠。

到是喻厉镜出手快,见他那样子,也没有苛责他,到是行动迅速地从他手里把手机给挖出来,自顾自地接起电话,那个上面显得着的是金雅,那可是沈科手下第一号经纪人。

“沈少,我好象看到张思甜回来了。”金雅的话从那边传过来,有一点迟疑的味儿,“好象是她,我应该没看错儿,跟以前大不一样儿。”

张思甜,那个张思甜,喻厉镜还是有点儿印象的,怎么说,沈科这么些年来找的女人,就属这个女人最懂得把握住机会,日日夜夜地摆出那么点样子,让沈科捧着她成明星儿。

这人早已经在侍候过四海集团的老头子过后,就已经让沈科给送去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山沟沟里,怎么就回来了,这个时间点真巧呀,一回来大胆就失踪了?

他不由得笑了,就是那笑意,让旁边的人觉得浑身发冷,这春末的季节里,忽然间觉得房间里的温度降低好几个阶的,但仿佛着都能理解他的笑意,好象事情有些眉目了?

尽管个个都这么想,但到底是见惯大世面的,面上都没怎么表露出来,人还没有找到,现在高兴得太早,等把人找到再高兴也不迟的。

“我是喻厉镜,沈科现在不方便听电话,你告诉我,你是在哪里看到她人的?”喻厉镜自报家门,回头看一眼沈科,就那么大的个子,堵在那里,跟个魔怔了似的,“仔细想想,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沈少没事吧?”到底沈科是金雅的老板,她的饭碗握在沈科的手里,头面话那是必须得讲的,再接着,她就把事情直接地摊开来,“四海集团那个老头子的车里。”

回答得很简洁,没有一丝的拖泥带水的,她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也知道什么话不应该问,问到那个度就好。

喻厉镜直接地掐断手机,连个面上的“再见”也没有,因着怕绑匪会打来要赎金的电话,他们几个的手机早已经安装了**,这会儿,他讲电话的时候,金雅的话不止他一个人听见,就是连带着人在外面的廉谦也得到消息。

四海集团,本省算得上排名前五十的企业,每年交上的税也是不少的,可是,这时候,没有人去考虑这个问题,班厅长更是个速度快的,在听到四海集团时,早就命人整理出这些年来关于四海集团的卷宗,更是直接地签署了搜查令。

他的反应迅速,让在场的大头们都很满意,领导所满意的下属就是得领会他们的意思,不会自作主张,更是能想领导所能想,急领导所能急,当然领导没想到的,也得想到。

省公安厅直接出马,就跟一部港片儿叫《雷霆出击》一样迅速,行动更为果断,将四海集团查个底朝天,电脑主机全部封存连带着文件都带走,更是把四海集团的负责人——人称“老头子”的兰西东给带走,他的各个住处也没有幸运地逃脱搜查。

兰西东万万想不到他也会这么一天,走入省公安厅,自以为还挺吃得开,却不料,一下子把他给发作下来,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然,那都是别人做的,与他这个大老板是无关的,自个儿话里话外都摘得很干净。

待他在一大堆事实材料面前,不得不从实说出来,把自个儿这些年做的事一点点地给交待出来,可是,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张思甜的缘故,让他走这一遭儿,待得有人给指个方向时,已经来不及,他已经交待清楚问题。

他还真不知道张思甜那娘们如今在哪里,已经两夜儿没见着面,打她电话跟个失踪了一样,那娘们极有劲儿,颇得他的缘,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连带着沈科送她去山沟沟里去,他还惦记着那味儿,把人给弄出来。

那股味儿,让他舒服极了,没曾想,就这么个女人,让他栽了个大跟头,一手创立的事业都毁于一旦,明天也不知道股票会跌成什么样子。

“那娘们,最近老跟一个人见面,叫李、李什么的,是个女人,那女人瞅着烟视媚行的,比张思甜那娘们还上道……”他终是想起来些什么,恨不得能将功折罪什么的。

李、李什么的,能让喻厉镜想起来的不过是那个叫李柔的女人,就是那个在郑美琪与连枫的操纵下往大胆的工资卡打了贰仟万元的女人,当然,那事儿一结,她自然是没得好处,已经在拘留所里吃免费的饭,就等着开庭宣判的。

线索一点一点的连接起来,时间也在一点一点的流逝,这边已经派人去把李柔提过来,而早就出去的连枫,已经赶到郑家的大门口,远远地瞅着那栋欧式的别墅。

那里面住的谁,他再清楚不过,不会有郑美琪,那个女人,已经让狡猾的郑老头儿宣布断绝父女关系,从头到尾,事儿都是他与郑美琪那个老女人所做的,她想送陈振同志进里面去,他到是想抓着大胆的把柄儿,好把人给控制住。

谁曾想,他跟她,算计得挺好,没一个得偿心愿的。

郑美琪那个女人的下落,他一点儿也不关心,怕的就是郑美琪与这事儿有关,毕竟他没啥子事,郑美琪什么也没有得到,要男人,没男人,要钱也没钱,要权更是镜中花水中月,想也别想。

他坐在车里,出来时,于震早就给他准备好车子,停靠在路边,正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郑央央,探探她的口风儿,想不到前面的别墅里驶出来一辆车子,那车子里坐着的正是郑家的小公主——郑央央。

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么晚还出门,让连枫露出笑脸,暗夜里,他精致的脸显得是那么的成竹在胸,仿佛一切都已经掌握在他的手里。

他其实想的真没错儿,郑央央到是与她姑姑感情儿不错,看不起她自甘堕落做人情(妇),这是另说的,当两个人有着共同的利益、共同的矛盾儿,就会把两个人牢牢地联系在一起,轻易地不会抛下另一方,这会有风险的。

大胆都不知道时间,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困在这里到底有多长时间,肚子一次次地传来绞痛,不仅是肚子饿得不行了,还有那腹部,更是隐隐地传来疼意,让她心里惊慌无比。

舌头轻碰着嘴唇,那里已经因着缺少水分,而干裂开来,就那么一碰,极是粗糙,还有些疼,她双手捂住肚子,饿肚子再加着湿冷的环境,让她冷得全身都颤抖,身体里残存的力气都给耗得干干净净。

头一次,她觉得自个儿离死亡是那么的近,就算是那一次车子都飞起来,自有沈科护她周全,除了受点惊吓,还真没有什么事儿。

这会儿,全然不是,黑黑的,一直都没见过人,她刚开始还在安慰自己,绑匪没让她见到面,那么她还有活着的机会,一般来说,撕票都是担心让人认出来,她既然没见过人,那么就可能活下来。

可是——

一直连个人影都没有出现过,更别提让她吃一点东西,肚子里的东西都给消化完了,她完全是没有支撑下去的力气,要不是这肚子还有两个孩子,她早就让这里的黑暗,静得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声与心跳声的地方给逼疯了不可。

也许不是绑匪。

这是她得出来的结论,那么是谁的仇人?

是她的?还是他们的?

她无从知晓。

这么黑的地方,连自个儿的手指都看不见,她没睡过,一直没睡,就那么强自地撑着,让自己不要睡过去,就怕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来,这里太冷了,冷得她蜷缩起身子,还是防不住这冷意钻入她未着米粒的身子里,冻得她瑟瑟发抖。

眼皮重重地垂下来时,她就咬自己的手,一口硬生生地咬下去,把自个儿给生生地咬清醒,手臂间也全是自己的牙印,到最后,她都已经没有力气咬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察觉到危险,重重地踢着她的肚子,让她疼得清醒。

忽然间,她的眼睛前出现一片亮光来,眼睛太久处在黑暗里,一时间让亮光给刺得闭起来,待得眼睛慢慢地适应过来后,她才睁大眼睛,望着光亮处,那里站着两个女人。

一个是中年女人,身材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福迹象,可以看见她年轻时的美貌,身上那身名牌套装皱皱的,跟梅菜干差不多的样子,似乎有些落魄的样子,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显得比较年轻的女子,浓艳的妆容掩饰不住她满脸的倦意,身上那短裙很短,几乎挡不住她的tunbu,长发依稀可见是大波浪的,被那亮光儿一照,还能隐隐地看出来夹杂着些许红颜色。

“陈大胆,饿了两夜一天,怎么样?是不是肚子饿了?”那中年女人手里提着一袋子映着“新四方”快餐店字样的饭菜,笑得那叫一个快意的,“这里舒服吧,应该很舒服的吧?”

大胆没有一点儿的力气,瘫软在那里,面色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才知道自己已经给饿了两夜一天,怪不得她觉得这么饿,眼睛极度渴望地瞅着她手里的东西,恨不得去抢过来,身不由己。

104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兴致,她竟然觉得要是此时有一枚镜子在面前,她自个儿的眼睛里准是冒绿光的,被这个想法给逗乐,她忍不住惨然一笑。

真是脑袋坏去了。

她瘫在那里,整个人最明显的就是高高隆起的肚子,嘴唇不由自主地蠕动着,两眼紧紧地盯着中年女人手里的东西,“郑、郑阿姨,原来、原来是你呀,你要是找、找我,直接找我就、就成的,干嘛把我弄到这里来?”

她话说得断断续续,还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那个笑却是比哭更难看,她已经毫无顾忌,有什么想想,真是够楣的,倒楣的人总是她?

“是呢,我觉得这里呢,对叙旧来说,好象挺好的。”郑美琪走过去,手里的东西交给一边的女人,那手还拍过那女人的肩头,“思甜,你说是不是?让我们省长、哦,前省长的女儿待在这里,是不是觉得是一件很过瘾的事儿?”

思甜?

大胆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奇怪地是她觉得自个儿竟然很镇定,除去一开始的诧异,基本上没有啥特别的表情,即使她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可自己有没有露出啥子表情,还是会有感觉的。

她笑得更欢,偏就那个脸不太配合她,笑得真难看,她到是不在意,有时候,想笑就笑,好看也没用,这里没有她想特意笑给他的人。“原来、原来是大、大明星……”

是呀,她还记得人家平白地送过来七十万,也许对有些人来说,根本入不了什么眼,在她的手里已经是笔不好的巨款,只是,真没有享受到,就出一长串的事儿,让她颇尝些苦头。

张思甜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从与郑美琪进来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这会儿,听见“大明星”三个字,到让她听入耳朵去,一下子就把手里的东西扔开去。

“新四方”的袋子掉落在地,里面的汤汤水水,各种菜式,都从袋子口里流出来,一片凌乱的,就算是再可口的饭菜,弄成这样子,也会让人没有胃口。

大胆没这么认为,已经饿极,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要不是全身上下挤不出一丁点儿力气来,她都要怀疑自己会爬过来,用手抓起那边的东西吃。

但她真动不了,不止没力气,肚子还那么大,想动也没有一点儿办法,她使劲地咽着,试图从跟干枯差不多的嘴里挤出些来湿意来,让她不那么难受,可——两夜一天没有吃饭,也是夜一天没有喝水,她身上的水份,少得厉害。

偏就这个时候,她的领子给张思甜给揪住,揪得那叫一个紧的,让她都透不气来,苍白的面色一下子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跟个濒死的动物一样。

“放、放开我——”她想求饶的,孰料,竟从嘴里挤出这样的话来,让她自个儿都给恼死,两眼无神地瞅着张思甜。

张思甜早就不是先前光鲜亮丽的样子,给四海集团的老头子给折磨过几天几夜后才让沈科送走的,那是一个大山里,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穷得不得了,几个兄弟就一个老婆,还有的就根本娶不上老婆。

她给送到一有着五兄弟的家里,那些人见她,眼里都冒着绿光儿,就算是年少那会儿,再想上她的男人也没有那样的表情,五兄弟轮着来,一个一个地,三个去干活,一个守着门,另一个则在她的身上,都是这样子,按着年轻轮着来,一人一天。

张思甜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人,着实也吃不消,尤其是那个山沟沟里,水都少,男人都不洗澡儿,浑身带着一股异味且不说,身上更脏,跟常年在泥坑里一样,出手更是粗鲁,把她娇嫩如花般的肌肤啃得没一处是好的。

她不是没玩过大的,什么事儿还没有经过?

真的,那种生活,她真的是经受不住,却没敢逃,隔壁有女人想逃,那是个被拐来的女人,算不得好看,一脸路人样,主要是个女的,一次次地逃走,那家的男人们都没日没夜地开着,女人的尖叫声、撕心裂肺般的哭叫声,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与她不同,不跑,更不逃,还给他们烧饭洗衣服,什么事儿都做过,就是一夜对五兄弟,也是游刃有余,只是——

张思甜是个聪明的女人,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让自个儿女人的魅力发挥到极致,哄得那兄弟去镇上买蔬菜种子时,把她也带上,谁也没曾想,她还没有找个机会联系一下她的旧情人,结果四海集团的老头子找到她。

她带着恨,深深地恨,这女人叫陈大胆,就是那个买她的名的人,她还记得她父母嫌弃她小小年纪就在外面胡混,就把她的户口卖给别人用,她打听到那个顶着张红名字的人,竟奇异地与陈鸳鸳的脸重叠在一起。

这叫新仇加旧恨,这女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她不想想以她自个儿的能力,也别说有什么能力考上大学的,就想着她的户口儿让人给占了,牢牢地记得这个,再加着沈科那么对待她,这个陈鸳鸳,那就是个祸端。

也不恨沈科,一个儿认定是这个女人的缘故,不是沈科太薄情,这个女人的心,是个奇怪的心,她不恨沈科,不恨把她送到四海集团老头子手里的沈科,更不恨把她送到山沟沟里侍候五兄弟的沈科!

仇人只有一个,就跟《名侦探柯南》里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笃定地说凶手只有一个是一样的道理,她的仇人只有一个,就是陈大胆,这个改名为陈鸳鸳的陈大胆,更是当年占了她名字张红的人!

她手里一松,把那个浓妆艳抹着的脸凑到大胆的面前,笑得阴森森的,“我算是开眼界了,这省长的女儿也跟我差不多,张开腿,几个男人,你们到是爱情,我就是个表子?”

这话说得大胆心里头跟火烧了似的,事实是事实,可真的,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不太能接受,事情就是这样子,自己做出来的事,明摆在那里,又容不得别人说个三道个四的。

大胆毫不否认自己是这种人,她回瞅着张晶波,对她脸上的浓妆极不感冒,那劣质化妆品的味儿,就跟过夜的馊了的饭菜儿一样,让她忍不住一个冲动。

“啊嚏——啊嚏——”

一连打了好几个,到是想忍着,她怎么也忍不住,怀孕太敏感,鼻子被张思甜身上那股味儿,再加着地下室里的霉味儿,两下一相冲,冲得她不能控制住自个儿,鼻涕儿跟个不要钱似的乱喷。(作者话外音:鼻涕是不要钱的!真的!比真金还真!吼吼)

张思甜冷不防给喷了一脸,那个手快的,就丢开她,就见着被她微拽着离地面有一些距离的大胆就那么摔在地面,那幽深的眼睛眨也没眨,反而扯起大胆的袖子,把她自个儿脸上的脏东西给抹去。

“啪啪啪——”

清脆的声音,大胆的左右脸已经挨上好几下,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火辣辣的疼。。

“这脸儿嫩的,打得到是挺有感觉的。”张思甜瞅着她瞪大的眼睛,那个兴味儿更起,一屁(股)就坐在大胆的胸前,重重地压着大胆,就算明知道她没有力气逃开,还是重重地压着她,不让她动弹,双手那个是左右开弓的,打得好不痛快,“大姐,要不你来试试?”

“不用——”郑美琪到是站在那里,仿佛在看场戏般,就瞅着陈大胆的两边脸,给打得通红,且高高肿起,与她的肚子到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儿,“可别给打坏了,要是差了点,人家还不要的!

她也恨陈大胆,就是这个人的存在,让她完全地失去与陈振谈判的资格,她的儿子在陈家永远就只是一个养子的存在,她要强那么多年,又被郑家宣布与她断绝关系,人生一片黑影。

所以说,大胆就是个悲催的,要按事来说,她们遭遇的事儿,还真是跟大胆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一个一个的,她压根儿也没有得罪过,更没有跑上门去,硬要把他们离开陈振同志或者沈科那浑人。

她自己做的事会承认,没做过的事,那,很抱歉,她还是得承认,与着两个瞅着不太正常的人,她还能怎么办?

自是好言好语地哄着,她没有那种魄力,刚才被放开领子,上半身重重地倒回地面,那一下,让她背部疼得火急火缭的,现在又来嘴巴子,打得她脸两边的肉都麻木得没感觉。

“大姐,这个人,我看着真不太喜欢呢,要不要玩点厉害的?”她声音冷得很,还着恶意,明明是对着郑美琪说的发,可那目光到是一直落在大胆身上,仿佛要把大胆整个都撕裂开来般。

大胆不是没被人恨过,对着这样子似乎要把她给撕碎般的恨意,还是让她心惊肉跳的,可面上还是没有流露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跟那几个人在一起,她也学就啥淡定的样子,仿佛就跟没听见张思甜别有意味的话。

“也行,外面还几个男人,叫进来,好好地侍候一下,我也得让李美玉那贱人晓得些后果——”郑美琪最恨的就是李美玉,就是那么个人,把陈振给霸着,这么多年,让她成为第三者,永远也扶不了正。

一想到李美玉痛哭不已的样子,她不由得笑起来,那笑声在地下室阴冷的空间里,听起来格外的诡异,就跟机器转动起来一样僵硬。

“也是,要不阿校给逮进去,也得让她跟着瞅瞅,你说是吧,大胆?”张思甜估计是双手打得累了,才放开大胆,那个表情儿怎么看都怎么像意犹未尽似的,“李美玉那个贱人,勾引了我姨父,还让大胆落到这个地步,也应该让她女儿受受是吧?”

逮进去?阿校?姨父?勾引?

四个词儿跳入大胆被打得几乎嗡嗡作响的耳朵里,仿佛突然间明白过来,但又抓不住那个点儿,她的脸颊儿高高地肿着,脸皮这会儿给肿起的肉绷得紧紧的,且更加薄的,仿佛手指就轻轻地一碰,就能破开个凶猛的口子。

她没有空多想,脸颊麻木得没有任何感觉,此时她多么庆幸这会儿脸麻木得没感觉,否则她都想象不出自个儿得多么的疼,然而——

她看着张思甜冲着自个儿甜甜蜜蜜地走出去,耳朵里还想着她的话:叫人来,叫人来给你爽爽,大肚婆玩起来,一定更爽吧?

这会儿,她脸上的镇定再也装不下去,眼睛里全是惊慌,小心地张开嘴,“郑、郑阿姨,你看、看在阿盛、阿盛的面子上放过我吧,放、放过我吧,我、我保证、保证这事到这里就止住……”

郑美琪到是亲密地上前几步,半蹲地在她身前,有些嫌弃地盯着她的大肚子,那个手还往她的肚子上按去,“哟,恐怕这还不知道是谁的孩子吧?跟你那个贱人妈一样,你也是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吧?”

那股力道落在大胆的肚子上,那里高高隆起,生存着两个孩子,却是承受着重重的力道,直压下来,让大胆惊慌失措,她想缩起身子,却像是笨拙的乌龟一样,怎么也动不了,耳朵全是郑美琪恶意的侮辱。

“郑、郑美、郑美琪,不、不准——啊——”又是重重地一压,她直接地惊呼出声,那声音尖锐得直刺入她自己的耳膜,双手试图捂住自己的肚子,试图不让郑美琪碰那里一下,可那手,没有力气,半丝无全。

她终是忍不住,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嘴里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恨恨地瞪着郑美琪,没一会,就已经痛得眼神涣散儿,背地是冰冷的地下室地面,冷得她直打颤。

“唔,叫呀,再叫呀,叫得再大声点,我很喜欢听呢——”郑美琪那个笑得极为残酷阴狠,不狠狠地折磨着她,哪里还会放手,“当年呢,你那个贱人妈,怀着你,我多想让她生不下来你,让你活活地死在她肚子里,嗯?”

“哈哈哈——李美玉,你也有今天,我要你生不出孩子来,让孩子活活地死在你肚子里——”

她狂喊着,头发散乱,哪里还有平日里独挑起郑家集团时的干练女强人样子,活像是个疯婆子,跟疯了似地按着大胆的肚子,好象还不过瘾,就站起来,瞧那个样子,还似乎分开双腿,要往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坐下去。

大胆心神俱裂,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竟是一个翻身,拖着身体往外爬,双手撑着地面,一步一步地往前爬,脸上的红肿,几乎挡住她的眼睛,让她看不清哪边是出口。

双脚那里传来一股子压力,她心里更为惊恐,眼泪鼻涕乱流,双手试图抓住地面,却是敌不过郑美琪的力道,被拖着往后退,那肚子从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拖过,疼得她全身都颤抖起来。

“不——救命——救命——”她喊得声嘶力竭,也不管有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郑美琪老神在在地看着她的可怜样儿,仿佛是李美玉在她的面前,笑得极为诡谲,拖着她往后退,看着她试图往前爬,怎么也爬不出她的手心时,那个笑,更为自得,“逃呀,逃呀,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

“不——救命——救命——”

“不——救命——救命——”

“叫你妈也没用——”她残忍地宣告着这一个事实,看着落在她手里的人,一直在挣扎,暴虐感更甚,那脚就冲着她的肚子踢过去,“让你有孩子,让你有振哥的孩子——”

一下下地踢过来,人身都是肉长的,哪里有不痛的,大胆痛得都喊不出来,试图把自己的肚子给护住,哪里敌得过郑美琪的力气儿,痛苦地受着折磨,连带着孩子也跟她一起受折磨。

都在哪里,平日里一个个地都在她身边,这会儿,一个人也没有!

“张、张思、张思甜怎、怎么还没有、没有回、回来?”她疼得全身是汗,全是冷汗,极是困难地挤出话来,试图转移下她的注意力。

“张思甜?”郑美琪一愣,然后忽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是不是在惦记男人了?好,就给你好好地上道菜,你都经过那么多男人,是不是没有男人不行了?好的,算我大方,满足你的要求!”

“张思甜,你死哪里去了?”她往着门口去,嘴里还大声地嚷嚷着,“让你叫几个男人,别跟我说,你自己先去享受了——”

大胆在那里哀嚎着,神情里全是痛苦之色,脸上全是汗,跟珠子一样往下掉,再加着眼泪鼻涕儿,用狼狈两字儿都不能形容她此时的样子。

“央央——你怎么来了?”

忽然听见郑美琪的惊呼声,那个声音里带着喜悦的色彩,让里面的大胆不由得再一个瑟缩,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疼痛,淹没她所有的理智,只知道疼、疼疼、疼疼疼——

然而出现在郑美琪面前的是黑乌乌的枪管儿,郑美琪不由自主地后退,更想往后跑,去抓住那么个人质。

“砰——砰砰——”

枪声响起,郑美琪双膝一疼,已经不由自主地软下去,跪倒在离大胆还有两米远的地方,那个脸色苍白得,比白纸还白。

“不——救命——救命——”

那边的大胆,却是眼睛一翻,直接地痛晕过去,不醒人事。

105









连枫到得快,他以为是第一个到的人,以为会是第一个救出大胆的人,见着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人员,才发现他想得太天真,有时候装天真是个好办法,但这个时间点,他宁原不要天真。

“谦哥——”他后退一步,把郑央央推到廉谦的面前,再没有说一句话。

班厅长不过是在他面前卖回乖,他到底不是笨人,这事儿,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安静地站到一边去,那边的张思甜已经给绑成一团儿,就连嘴儿也给堵得严严实实,大瞪着眼睛,一副惊恐的样子。

从里面被廉谦抱出来的人,已经没有一点儿动静,全身上下凌乱得很,他远远地站着,不敢上前,生怕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双手紧握成拳,紧咬着牙齿,看着由廉谦领队的特种部队一大队,全部悄无气息地撤退,就跟他们来时一样,退得干脆利落,不留下一丝痕迹。

保大人还保小孩子?

医生不是普通的医生,省第一人民医院里,各科最好的大夫已经就地待命,谁也不敢说要签个手术同意书,那一溜子站着的人,哪个是得罪得起的?

就算是顶着一百二十分的压力,那也是得上去的,把病人抢救过来,连带着大人与小孩子一起保住,要是少保住那么一个,谁知道,这医界也别想再混下去。

手术室的灯亮着,门口的两边摆放着长椅,没一个是坐下的,个个都站在那里,等候着手术室里的情况,个个是心急如焚。

廉谦蹲在角落里,身上还穿着特种部队服,也没顾得及换一身,两手儿捂住自己的脸,肩膀小弧度地微颤着,这个长着斯文,嘴上老是说着让大胆觉得不太着调话的人,此时泪流满面。

他的左边是沈科,身上还残留着喻厉镜给他的那一下,触目惊心得很,旁边有护士试着替他上些药,他双眼涨得通红,一把将人给推开,眼睛紧紧地盯着手术定紧闭的门,一下子让他想起来,那次他把大胆资送入医院的情形,整个人都一凉。

沈科的后面站得的是喻厉镜,他靠着身后雪白的墙,没说一句话,就是喻家两老上前来劝,他压根儿就没听见一样,喻家两老自说他们的话,他自是站在那里,连个回话都没有,一切都沉入谷底似的。

前省长陈振同志还是廉利并排站在一起,这是名正言顺的一对亲家,各自都没有妻子在身边,陈振同志那是不敢告诉李美玉女士,怕她太过激动,这事儿,说白了,与他这个做父亲惹下的情债脱不了干系。

而廉利则简单得很,户口本在配偶栏那里号着两个字——“丧偶”。

喻家两老见自家儿子没什么个反应,不得不往后退个两步的,与沈家的人站在一起,都齐齐地瞅着手术室的灯,个个都是焦急得很,面上都毫不在意地流露出来。

“——”

“——”

属于孩子的哭音从里面传出来,是两个声音,这代表着两个孩子都出生了,可、可是大胆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消息,手术室的灯还亮着,显示着里面的人还在抢救中。

时间过得极慢,一个半小时就跟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得让人等得都几乎发疯,终于,手术的门打开了,护士的手里抱着两个孩子,再接着出来的是刚做完手术,麻醉的药效儿还没有过去的大胆,躺在那里,脸色显得苍白而没有一点儿血色,嘴唇干裂,红肿着脸,还没有消下去。

母子均安。

让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来,那么,此时的几家人已经联合起来,让他们几个去病房里陪着人,几家人都跟着护士走,自然是看孩子去。

虽说着大胆还没醒过来,几个人都是明显地吃了定心丸,知道她已经脱离危险,个个地就回过头来处置那些个胆大包了天去的人。

这事儿谁做最好?

沈科第一个出声,除了他,另两个人做这些事儿,着实是不太好,他个是快刀砍乱麻,三下五除二的事儿,办得绝对干净利落,是个老手,也没有啥子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就是有,他也不怕,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敢抓他沈少的把柄,想必是吃饱了撑着的了,他也得让人好好消化消化是不?

一个个地,谁也不曾再见过那两人,还有郑央央,当然,他也不会亏待她,人不是喜欢连枫嘛,嫉妒大胆把人给勾走,这个人是连枫惹来的,自然是他去解决,至此,已经归还给连枫的天涯海阁出现个刚满十八岁的嫩头牌。

郑家自有人来求情,没给一点儿面子,做足了三个月,还是给他们老郑家留那么一点儿面子的,还没真正上赶着让人去陪客人。

当然还有那个李柔,也不用待在拘留所里,那多屈才的,直接地开庭,送牢里去了,一年半载的,也够她受的,这牢里早就是招过招呼,别客气咧——

至于李柔的身份儿,大胆后来才知道,虽然当时有些怀疑,可处在那样的情况里到底是没有仔细地容她想,现在一联系起来,居然是林校,与张思甜居然还是表姐妹,两个的娘是姐妹。

后来,大胆知道后,长叹一口气,心有戚戚焉地说:这年头,整容神马的最讨厌了。

月子是在医院里坐的,专门请的很有经验的月嫂,三家都请了,结果一下子挤进来三个月嫂,让大胆那个汗颜的,要不是她还疼着,不止剖腹的创口还疼,她是全身都疼,也随着他们,反正她就是养着就行。

孩子在保箱里,自有护士们照顾着,她也去看过,被坐在轮椅里推进去的,两个小家伙还没有长开,自然也看不出像谁,她是这么认为的,至于男人们的认知,她直接无视过去。

孩子们喝的是她的母ru,这是她自己坚持的,这个对孩子最好,她可不能让护士们用奶粉直接地对付她的宝贝们。

等大胆能出院的时候,两个孩子也从保温箱里出来了,比刚出生的样子,要长大一些儿,谁也没曾想,等沈科与喻厉镜赶到医院的时候,大胆的人已经让廉谦给带去驻地了,连带着两孩子一起走的。

部队驻地,身为分军区司令,但也不是搞特殊化的,反正两夫妻,两孩子,是住得下的,到是大胆初为人母,不太会带孩子,要说她不会带孩子,那还是往留面子的方向说的,压根儿不会带。

可这里的军嫂们都很热情,一个个地都帮忙带孩子,等大胆发现的时候,她就成了喂奶的机器,带孩子这活儿,还轮不上她,就是夜里,她都睡得死死的,没个醒来的。

经过那些个事儿,她现在变得特别能睡,夜里孩子哭得哇哇叫,都没能把他们的妈妈从睡梦里给哭醒过来,这不,身为两个儿子的爸爸,廉谦自然是爬起来,把自个儿老婆的的睡裙儿往上推出,露出bainen嫩的胸尖尖。

两个孩子,一边一个,全由他两手操作,等着两个喝饱后,他再替儿子擦擦小嘴儿,放回小床里,就是这样子,也没能让大胆醒来,要不是呼吸声平稳得很,廉谦都要怀疑他老婆是不是没气儿了!

呸——

这话可不能乱说——

他连忙给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把她身上的睡裙拉下来,当然,那双手也不是没揩油的,可那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哪里还有什么情趣儿可言,只得同情看一眼自个儿的兄弟,安慰自个儿说,等孩子到周岁就好。

他想得很美好,现实总是那么残忍,那么多个夜里,都是他给抱起来送到大胆的身边喝奶的两个小家伙会认人后,硬是把他硬生生地从老婆的身边挤到那张小床里。

带着奶香味的老婆,就这样离得他远远的,让他差点儿泪湿驻地。

“大胆,让他们睡小床吧——”终于,他提出要求,一个自认为一点也不过分的要求。“我们好久没一起了。”再接再励,他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本想着等孩子周岁,现在他是一天也等不了。

大胆把喝饱已经眯起眼睛的大儿子放到床里,正要抱起小儿子,忽听他的要求,那个脸呀,红了半边,不由得拿个白眼给他,“小孩子面前,你说什么浑话?也不怕让他们听去了,你真有脸!”

这话可真把廉谦给噎着的,他瞅着那两个小布点,很怀疑他们给听得懂在他在说什么,不过才五个月,能听得懂吗?

他转身就走去,把门儿甩得“噼哩啪啦”,也没有太重,还留有余地儿,就怕把孩子儿吓着,脸色不好看到是一点儿也没有收敛的,“我晚上不回来睡了——”

那个声音怎么听就怎么觉得有点儿气哼哼的味儿,让大胆不由得失笑出声,哄着怀里的小儿子,也没曾想,来驻地已经有四个月了,儿子都有些长开了,要说像谁,她还真不好说,也不主动提起这个事儿,廉谦那更是不提的,就当自个儿亲生儿子的。

她也不纠结,再不傻了,傻下去吃苦头的还是她自个儿,这个没道理的,还是别纠结的,她要过得开心,开心就成了,他们也开心,不是吗?

“天快冷了,过年时,过年,我跟你们爸爸带你们回家去。”这是廉谦的决定,她无条件服从,乌溜溜的眼睛瞅着怀里的小儿子。

夜很深,果然,廉谦没回来。

听说部队里有联欢,她要带孩子的,也就没去。

可是,半夜里,廉谦让人给送回来,一身的酒味儿,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那送他回来的小兵,对她敬了个礼,那个一转身,跑得飞快。

她将人吃力地扶住,关上大门,嫌弃他身上的酒味儿,一个劲儿地把人往浴室里拉进去,放热水,让他泡在浴缸里。

“大胆?”

偏就是个不老实的,脑袋一歪,就倒向她,嘴里还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她微叹口气,只得坐在浴缸边替他洗澡。

106









喝醉的男人,半边身还在水里,半边身子硬是往她身上靠,这一弄的,把大胆身上全给弄湿了,真个的,她还没跟他好好问问,说是不回来的,怎么一回来给她喝成这个德性,鼻子一皱,往他身上一闻,好嘛,还带着香水味儿。

她刚才还想给他洗洗澡,这会儿,啥想法都没跑了,使劲地把人往浴缸里一推,拿着花洒,冲着他的脸过去,“让你喝酒,让你喝酒——”

只是不要死人,这么用水激着脸,都会醒的,廉谦真不是个死人,所以他醒了,出手利落的,一把就抓住大胆的两手,还把人往浴缸里一扯,整个人都栽到他身上,连带着把花洒往她身上冲去。

这下子,大胆身上的睡衣可全湿了,刚才还就是心情不太好,这会儿,是火大的,她一眼瞪过去,乌溜溜的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清秀的小脸硬板起,“你发什么疯?”

廉谦给她这一个脸色给弄得愣愣的,shishilinlin的身体就凑过去,见她往后退,他就往前凑得欢,那手试着往她脸上去,被她给躲开,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呢,让哥哥瞅瞅,哪里不舒服了?”

大胆自个儿从浴缸里跨出来,冷着个小脸,就是没说话,从他手里拿过花洒,将自己从头到脚给冲洗一次,那样子是生人勿近,谁敢过来,就杀谁的样子。

廉谦倒在浴缸里,识相地没有再过去,瞅着她冲洗的样子,到底是喝醉着的,眼神儿还些个不太清醒的样儿,泡在水里,忍不住想开始反省一下。

好象也没有啥事儿,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大胆还高兴着的,怎么就,他晚上一回来就给他个晚娘脸?他还真是有些个想不明白。

别瞅着我们的分军区司令员,长得一脸聪明样,有些事儿没提个头,还真没想起来自个儿哪里做的不对了,忽然间,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来,早上他出门说过一事儿。

那个一拍脑袋的,也不顾着自个儿全身都湿着,一从浴缸里跨出身来,那个水,全顺着他身上的常服给滴下来,脚步还有些个踉跄,就知道往她的方向过去,那个动作粗鲁的不行了,直接地把上半身给倾过去,牢牢地挂住她的后背。

两个人的样子,瞅着跟个袋鼠妈妈一样,差别是袋鼠妈妈的口袋在身前,大胆的在后面,廉谦就么着勾住她的脖子,硬是把自个往她身上挨,挨得没个缝隙的,“大胆,哥哥是个食肉的,你一天半个月的都不给哥哥放出来吃肉,哥哥挨不住的。”

这是抱怨,红果果的抱怨,夫妻(生)活不和(谐),他天天瞅着人在跟前,可怎么就这么杯具的,这孩子都几个月大了,他愣是没吃着一次肉,这肠子都快清出水来,脸色都快变青了。

“嗯呀,你是个食肉的,我是啃草的,我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儿去。”大胆可不是故意着拘着他,不给人家那什么的,实在是她不是肉食性动物,对那事儿还真是有没有,没啥的。

此时,听他那样大赤赤地说,她索性冷着脸把话给堵过去,还真是痛快,这话她一说出口,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灵感,差点没给自己鼓掌。

廉谦这会儿要是还不知道人家生气了,那就是个迟钝的,可人家是谁,都是分军区的一把手了,要是个迟钝的人,能坐上那位子去?

不可能的,他就算是个迟钝的,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于是着,他尽量把自个儿往她身上挂去,跟个没骨头的软体动物一般,“嗯,大胆吃草的,哥哥也跟着吃草,哥哥也多吃吃草,对身体好。”

没的办法,他只得改掉重口味,来点清肠的小草儿,好吧,老婆得哄着的,哄好了,那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事儿?

这个话,他没敢说出来,甚至都不敢这意思儿流露出来,要是让大胆知道他心里打着这个主意儿,他恐怕没啥日子好过,天天着这一回,对着个小冷脸的,习惯不了的。

大胆被他给挂得累,那个小腰儿还差点直不起来,手往前浴缸那边一指,就觉得身上一松,人已经奔回浴缸里,她表示有一些个满意,跟个领导检查部下似的,还颇有样子地点点头。

“自己洗,给我从头到脚好好地洗,要是不干净,你今儿个就睡在浴缸里吧!”她两手抬着胸前,仰起下巴儿,从鼻子里哼出声来。

见着她着一身湿透的睡衣就出去,廉谦还真有些控制不住兽性儿,真想扑过去,好好地把大胆——

可他不敢,这胆子可真越来越小的,让他自个儿都有些嫌弃,那个手,就狠狠地拍着浴缸里的水,恼得不止一点点,怎么就想不起来,有哪里得罪过她。

应该没吧?

他仔细着一想,除了早上出门那个脸色不太好看,现在也做过错误检讨了,人家也表示给宽大处理的,可还不够,她脸色还是不好看,让他真是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是啥事!

莫非是?

他冷不丁地想起那几个家伙来,是他们在背后挑拨了?

不是没可能的事儿,他到是天天接到几个人的所谓“投诉”电话,于是着,分军区下达了一个命令,指定着几个号码,不要接到他手头里,直接地给黑名单。

哼——

他跟想大胆清静些,都不行!

这么一想,他很快地冲澡,当然,这冲澡后还得洗衣服,这家里家务事儿可都是他一个人做的,除生孩子不行,他觉得自个儿就是全能的男人,把大胆给侍候着那可叫一个到位的。

他穿着睡裤儿,走出去,果不其然,地板上丢着大胆那湿透的睡衣,还小裤裤,他弯身捡起来,以前两个人一起的日子还真是不多,他还没能发现大胆的内务真是乱得很,就是他收拾得挺好的房间,等他回来,又是变个样子的。

“大胆?”他试着轻声唤她,瞅着她躺在床里,床里侧还睡着两个儿子,事实摆明在那里,大床没有他的份儿。

他的地位真是个——

大胆没理他,心里还窝着火,这部队的联欢会一去,还带着香水味回来了,要是出了部队,还不定带什么回来!

“大胆,我们换张大床吧?”

廉谦真没有透视眼,也没察觉到自己那回来时身上有什么不妥,压根儿没想到自个儿身上那么一丁点香水味儿,就让他陷入麻烦里。

本来着,大胆有这个想法的,现在没了,一点也没有。

“洗你的衣服去——”她也不稀得瞅他一眼,直接地侧身朝里,拿着背对着他。“这都多晚了,你要是不洗,明天还留给我洗不成?”

呃——

廉谦真没有那个意思,再说了,也不敢给大胆洗,自从两个人住在驻地里后,他就是个居家好男人,给老婆煮饭烧菜洗碗搓衣,样样来,隔壁就住着刘政委一家子人,人家刘政委在天天就对着他笑得那个一个贱样儿的!

可不是,人家嫂子可是样样拿手,可他的大胆儿,不是说样样不会,真没有,她样样会的,就是个懒性子,啥也不爱做,再说还带着两儿子,他也不敢让大胆累了去,这累在他身上,疼得可是他的心。

他落寞地去洗衣服,改明儿,让隔壁的刘嫂子来看看,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的,女人家之间肯定好说话的,说不定能透出些什么来。

都跟他这么生分了,他心里憋屈极了。

大胆母子三人睡大床,廉谦个可怜的,缩着身子在儿子的小床里,睡得那叫一个委屈的,不敢抱怨,可不敢的,免得大胆那冷脸儿更是冷。

大胆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两个儿子用不着他担心的,就算有个什么事儿,那还有着廉谦处理,啥事儿都轮不到她担心,可真是的,人无近虑,必有远忧。

她到是没有远忧,她有近虑。

支着下巴,她趴在床里,两个儿子吃饱喝足着,在床里玩弄着自个儿的手里,不停往嘴里塞,她把他们的手给拿出来,他们到是不高兴了,嘴巴一动儿,瞅着就要放声大哭似,让她连忙松开手。

自由发展吧?人为的干涉还是不要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瞅着两兄弟挤在一起的亲热样儿,不由得拿脑袋去顶顶两兄弟的小肚子,惹来他们齐齐地动着他们小胳膊小腿儿,笑得可乐发去了。

大早上的时候,隔壁家的刘嫂子来串门子,那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个子娇小,眉眼儿秀气,整一个透着江南女子的温婉,让人看着舒服,刘政委可是个典型的东北汉子,那个身子高大壮的,比沈科还大块儿。

这夫妻俩要是站一块儿,分军区里的人曾经小声地议论过,整一个“野兽与美女”的现代版,这话呀,可不敢露出去,要不然,负重跑去吧您呐,跑到首长高兴为止。

“嫂子?”刘嫂子名儿李艳,别瞅着叫人嫂子,人家年纪大的,千万别有这么个想法的,人家比大胆还年轻,今儿个整整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就嫁给刘政委的,她伸手抱起了一个,“出去走走?天天窝在房里,还不如出去晒晒太阳儿?”

她到是有这个想法的,是有婴儿手推车的,那车子推出去是拉风,推出门去,没个大老爷们搭个手的,她们两个人还是弄不来,于是着,她点点头,抱起另一个,“小艳,今儿个可得劳你了。”

“哪里的事,我就喜欢你们家的儿子,瞅着舒服儿。”李艳还真是个喜欢孩子的,目前在驻地里的机关幼儿园里当细师,可是个耐心的人,凑过脸去逗弄着孩子,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真难看,真难看,小家伙真难看——”

大胆第一次听人家这么埋汰自个儿子的时候,还真是心里不舒服的,后来才知道,人家家乡有这么个说法,小孩子得说难看了才能长得好,这个风俗让大胆很是无语。

“嫂子等孩子能走了,有没有什么打算儿?”

李艳抱着孩子走在她的身边,两个一起并排着走,楼下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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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网站一直上不了,最后我还是翻墙过来的,真是郁闷

107









大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连带着廉谦缩在小床里,没敢睡,时时刻刻注意着那边,那边的人儿睡不着,他的心就跟一直在猫爪子挠着痒痒般,到是想伸出自个儿的爪子,把人给抓过来。

他敢吗?

不敢!

还真是不敢!

以前有那个胡天胡地的胆儿,如今着,跟被针刺破的气球一样,那气性儿,一下子就瘪得太快,跟个没牙的老虎一样,他憋屈着呢。

可就再憋屈,也没伸出爪子,他晓得后果,人还不是他的时候,他还不会考虑后果,只知道把人往自个儿的窝里拖,怎么强硬怎么来,这一旦人成了他的,已经在他的包干区里,就是不敢伸出爪子去。

“大胆,你睡不着?”于是,他担心地发问。

“我睡得着。”大胆没好气地回答,觉得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那是没啥好心的,又是往里一翻身,心里那个纠结的,觉得肚子里头都给结成一团了,“你说是不是人都得有工作才过得充实?”

“工作?”廉谦差点儿控制不住地怪叫出声,索性着他还有自控能力,那个脑袋还是清醒无比,一贯的戏谑味儿忍不住地从嘴里跑跳出来,“这算是个什么问题儿?怕哥哥养不起你们?”

跟这个人没法谈——

这是大胆得出的结论,用背对着他,“你不懂啦!”

“不懂?”这会儿,廉谦真控制不住地怪叫起来,还能有什么事儿是他不懂的,直接地给她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给弄得不淡定,在小床里再也缩不住,朝着大床走过去,直接地把人给挤进去,把自个儿挨着她,“仔细着,跟哥哥说说,也好让哥哥知道,哥哥有哪里不懂的?”

男人嘛,就是那个样,恨不得自个儿女人把他当成神一般,啥事儿只有他说了才明白,一说他不懂,那个就跟点了火一样,可以一窜三尺高的!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睡衣传递到她的身上,和着强烈的男人气息,让她给烫着一样,就忍不住地往里躲,“睡不下了,你下去撒。”

廉谦觉得自个儿态度太软了,有时候太软,太宠着好象也不太好,让人儿开始有些作,连着睡了一个月的小床,就是个铁打的人都捱不住,他好想在大床里,跟她挤在一起,也不是非得碰人,搂着睡就好。

“你睡那边去吧,我睡这里。”他来个相应不理,还颇为贴心地奉上一个理由,“你人小,在那里能睡得开,再说,夜里你都睡死的,喝奶还是我把儿子抱到你身边的……”

他说的是事实,没一个字儿是瞎编的。

大胆恼了——

一把推开他,她自己起来,两腿儿一迈,就要从他的身上跨过去,清秀的小脸板得死死的,跟个坚硬的大理石一个样,好象砸都砸不进去。

“明天别跟我说话——”她气哼哼地,丢下一个关于今儿个夜里对话的结论。

廉谦那个表情的,真叫一个精彩的,回头瞅瞅两儿子,这会儿还都醒着,快乐地冲着他吐泡泡,那个样儿,要不是才五个月,他可真怀疑,儿子那个是在同情他的处境!

夫纲不振——

他吃不饱,有没有!!!

第二天.

天刚刚亮,他习惯性地起床,瞅着两个儿子也醒来,瘪着他们的小嘴儿,跟大胆一样乌溜溜的眼睛儿瞅着他,四个手臂儿都冲着他张开,那个样儿,让他一晚上的脾气消失个没影儿。

他一手一个,把两个软乎乎的小家伙给抱起,让他们趴在大胆身边,一边一个,这才用手把大胆那睡裙往上捋,这会儿,两个小家伙已经不需要他人工帮忙,早就自个儿张开嘴叨住他们的食物。

吃饱就睡,这是两个儿子每天的功课,他把两个儿子弄好的时候,大胆还在那里睡着,瞅着她毫无设防的样儿,他忍不住……

还是没下手,最多吃了点豆腐儿,跟着儿子抢抢地盘,又怕把人给惊醒,最后他带着满腔的纠结去的自个儿办公室,瞅着面前的文件,那个脸黑的跟个炭似的,吃不饱的男人特别暴躁。

“刘政委,可得给首长做做心理工作撒,这么下去,我们可是扛不住的。”

刘政委的办公室里,这一早上来的人,可是一拨一又一拨的,太阳也没打西边升起来,没出异常情况,怎么就个个都耷拉着脑袋,都跑他这里来请求支援的?

“都怎么了?怎么了?”别瞅着人刘政委那个子粗壮的,是个典型的山东汉子,脾气儿柔得不行的,可也架不住这一早的,都来他这里诉苦的人,声音就有些个急,“各回各位,军人的天职是服从,没听见吗,向右转,各回各位儿——”

人到是全走了,没一个留下的。

刘政委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觉得有些个事儿必须得拨到正路上来,总不能一直这样子邪乎,不然,他们这分军区可得让人笑话了。

他想了很久,终于着鼓起勇气,去敲廉谦的门,嘴里还说着,“要不,我们谈谈?”

里面没个声音的。

总之,一个回音也没有,门给关得跟铜墙铁壁儿似的。

他到是反应快,赶忙着往那窗口一瞅,好家伙,连个人影儿也没有,一回头,就瞅见着几个活头活脑的家伙从角落里探出头来,看样子就是在取笑他。

“都没事干了?个个得这么闲?”刘政委几步走过去,逮住几个人,话就扑头盖面地过去了,“都给我去负重跑,跑个50圈——”

回应他的是一张张苦瓜脸,这是什么跟什么呀,典型的首长心里不痛快,找他们出气儿呀,驻地的天那都是乌漆抹黑的!

“刘政委,要不少几圈的,打个折儿?”

有几个还讨饶着,使出还价的劲儿来。

平常最好说话的刘政委,这会儿板着个脸,拉过旁边的警卫员,“给我盯着,一个也不许给我少了,要是少一圈,给我多跑五十圈——”

这一下子叫苦连天的,营长以上的,突然给集体着负重跑,成为分军区的一道风景线。

大胆可不知道这些,她到是站在自家阳台前,瞅着那边的人,在绕着圈跑,离得太远,还看不清到底谁在跑,还以为着是部队的训练,压根儿没曾想这全是她带来的后续反应。

她想了想,还是退回房里,拿着电话还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下定决心,给喻厉镜先打电话,人家是搞政治的,场面话肯定是少不了的,她这时候就愿意听些场面话。

“阿镜——”她低着声,看了看房里的两个小家伙,还睡着,估计着一时半会还醒不来,就放心地讲起电话来,当然,她都没等那边喻厉镜开口说话,就把自个儿的问题给丢过去了,“你说,我要是去工作怎么样?”

喻厉镜那里正是上班的时间,我们的省委秘书长正陪着省委书纪在某个市里调研,这电话来得不早不晚,刚好是那时候,他一瞅电话号码,那个心里给激动的,恨不得找个清静的地儿,好好地跟人说道说道。

可这是在哪里,得注意着形象,不能你侬我侬的,就算是心里有太多的话,也只得强制地压回心里,他微往角落里一退,压低了声音,“工作?你身体恢复了?工作可不得累着你,回家还有两小子,你忙得过来吗?……”

话说到这里,喻厉镜只听得“嘟嘟”声,这个代表什么?

代表他把大胆给惹毛了,人家直接地掐断电话了。

他的心往远处飞去了,人还在这里,一步也走不开,那个甭提有多少郁闷的,本就是冷厉得不太能让人亲近的脸色,这会儿就得更冷了,惹得旁边的人都不敢轻易地靠近他,也幸好,谁知道他们省的那省委秘书长是个冷面的,没传出个不好听的话来,譬如说端架子啥的,这还是初级的,至于高级的,这里也不说了——

大胆手里拿着电话,那个手都是颤抖着的,胸前急促地起伏着,那是给气的,呼吸急促给闹的,深深呼吸好几次,才觉得那个火气儿有些降下来,再回头瞅瞅两个儿子,见他们还睡着,就再次抱着那么一丁点儿希望,打电话给沈科。

沈科心里头不舒坦,这一去驻地,电话一个月也没个一通的(当然他算自己打过去的次数,就记得她打过来的次数),突然间一个电话来,让他不舒坦,就忍不住端起个架子来,接起电话就把话给甩过去,“怎么着,大胆,你可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这话阴不阴、阳不阳的,让大胆直接给噎着了,果断地掐断电话,倒在床里,没跟沈科说出个开头来,就已经歇菜了,冷静下来一想,肯定他们三个看法都一样儿,都不支持她工作。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个人是一条心呢!

三个人,三个玲珑刎透的心,她一个人对付得了?

忍不扪心自问。

各个击破!

对,就是这样子,她忽然间灵机一动,为自己的想法叫好,差点儿给乐得跳起来。

“嫂子,开门,送床过来了——”

她正乐着,那股子得逞的笑意儿还没有收回来,就听见门外的声音,声若洪钟的,那叫一个响亮的,幸好两个小家伙还淡定地睡着,没给吵醒。

松口气,她整整身上的衣服,打开门,看见了一张大床,几个穿着迷彩服的阿兵哥给抬着,往门口进来,她不由自主给退到一边,让他们搬进来。

人家送进来,一口一个嫂子的,她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关在门外吧?

再说了,要算账也得找对人!

这会儿,正觉得自个儿做了个聪明事儿的廉谦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嘴,觉得这个天儿真是个邪乎了,也没凉的,怎么就鼻子痒痒痒的?

108









大床是进来的。

没道理让她给堵在门外的,表面上的和谐那是要维持的,至于私底下的,抱歉,关起门来,什么恩怨啥的,都在里面解决,出门嘛,她乐他也乐,不乐也得乐。

面子得给人做足的,她还不是个拎不清的人,有些事儿她自个儿在较劲,人民内部的矛盾就在人民内部消灭,没必要摊开在大太阳底下。

“嫂子,我们走了——”

又是齐刷刷的声音,吼得她耳朵嗡嗡作响,那个笑得很温柔,她笑送着这些战士们走,回到卧室里,瞅着那房间。

显眼的大床摆在卧室里,两个儿子早已经欢乐地上头玩起来。

要是不明白这意思儿的,就是个傻瓜,大胆自认还不是傻瓜,所以还能明白,廉谦那想的是好,可还得看她的意思,当然,她想过了,自有结论,各个击破。

不过事情显然还是得缓缓,不得不缓,两个小家伙这么个样儿,她也舍不得让两个小家伙,这么快就给断了奶,当然事情得慢慢地筹划着,眼光得放得长远再长远。

一想通,她心里的那些个纠结,都跟给大风吹走似的,一点痕迹也没有。

只是,她不知道,这所谓的人民内部矛盾,早就朝外面所蔓延,让一溜子人去给负重跑,成为分军区的奇观。

有张大床还是不错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对付着他们,她已经有蓝本,称不得宏伟蓝图,只能算是她心里的小九九,各个击破,达到目的,办法不错。

先斩后奏,这事儿,廉谦做起来是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的,连个迟疑也没有,挑张大床,自个儿也不回家,蹲在办公室里,还拒绝着刘政委的思想政治工作。

“夫妻闹矛盾了?”刘政委的声音配着他的表情,确实是个好的,跟个知心大姐似的,可那个魁梧的身材,有些个破坏形象。

“谁闹夫妻矛盾了?”廉谦一句话就回过去,摆明着不承认,也不爱听刘政委瞎唠唠,也决不承认自个儿跟大胆之间有问题,这点到是跟大胆一个样,主要是人民内部矛盾,人民内部自个儿化解。

所以人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她与他还真是一家人,事情的看法两个人一对指,严丝合缝,就算有差异,也是小得不能再不,可以忽略不计的。

廉谦很晚回家,最新的消息是大胆没说一句话地就把床里给迎进去了,也还好好地招待了帮忙的战士,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他没由来地涌起一股子不安的感觉。

跟个做贼似的,他上楼之前还特意地瞅一眼自家的窗子,那里黑乎乎的,应该睡着了吧?作出这个结论,他的脚步都轻快许多,往家里赶。

房里黑黑的,那是没开灯,他没开,不敢开,怕把大胆给惊醒了。

睡着多好,不会冲他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正儿八经地回过去,又惹得人不高兴,这做人真难,难得让他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分军区司令撒,在老婆面前可是生生地矮个头的,重话哪里敢说!

他不敢的,他胆子小得呢——

“回来了?”

廉谦正自个儿沉浸在自个儿的思绪里,有些个跟林黛玉似的,自怨自怜着,没曾想乌漆漆的房里传来娇(俏)的声音,让他立即拍拍自个儿的脸,把那些个啥想法的都给踢到一边去,跟从来没有过一样。

那声音还好,没听出啥生气的味儿。

他手脚麻利地挤入床里,把人往后揽入怀里,“不生气了?”

“生气?”她反倒是不明白他的话,回他一个疑问句,“我生什么气儿?”

没生气?

那叫没生气的?

廉谦就算是有话也没说出来,深深地放在心里,不争辩,更不上纲上线地指出她这几天不对头的情绪,没生气就没生气,“你去工作也不是不行,总比待在家里一个老闷着要好,儿子才这么大……”

他不是个浑人,作战那是得掐住敌人的要喉,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她不是他的敌人,她比他的敌人更得需要作战的谋略,小心翼翼地抓住弱点,一把将她的不当想法给掐死在萌牙里。

这会儿,大胆到真是给说进去,瞅瞅身边两个小团团,才几个月,她才舍不得把两儿子丢开去,心里头那股子火急火燎的心思儿,一下子软将下来。

“晓得了——”她没多大精神地应一句,还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子还往人脖子间凑了凑,都是自家沐浴露的清爽味儿,这两天,她都注意了,还真没有闻到啥味道的,“廉谦哥,你说,中秋我们不回去行不?”

这话正中廉谦下怀,他也是这么想的,想是这么想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比骨还要骨感来的,怎么办,他就选了这条路,也没得后悔的,要是后悔,他早后悔过了,可后悔也没什么用,事情已经成这样子。

“你觉得他们能让我们安心地待在这里?”他紧搂着怀里的人,把她给搂得紧紧的,仿佛着她好很快就得跑掉落似的,“哥哥我可不相信他们俩,如今着是他们两个给拧成一股神似的,专门要跟我过不去呢!”

她不敢接这话,说什么都不好,使劲地把脑袋往他怀里躲,就当作没听到这话,跟个乌龟似的,大有她没有听到,就跟事儿没有发生过一样。

“过几年,大胆,我们生个女儿吧——”

她一愣,却是没抬起头来,这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从一开始就知道,却比她这做人家妈(妈)的还尽职,要是心里没有愧疚,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廉谦对她好着呢,她晓得的,就是晓得才愧疚。

“好——”她应得很干脆,也没深想个什么的,暂时也不管啥劳什子计划生育的,他要女儿,他去想办法,丢给她,她生两个也是生,再生一个,大不了就是再受回,反正也是过几年之后的事了。

这叫雨过天晴的。

分军区一片亮堂堂的,有一首歌是那么唱的: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刘政委觉得这歌颇能符合他们司令员如今这个春风满面的,跟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到驻地那个时候一样,那个脸乐得,都跟找不着北似的,肯定是夫妻内部矛解决了。

中秋没回。

国庆也不想回。

由得了她?

不能!

沈家的电话,喻家的电话,一个一个的,不想接还不行。

大胆真个是没处可躲,瞅着两个把脑袋儿都凑一起的儿子,他们俩到是亲密得很,吐着泡泡玩,也不嫌弃对方,肥嘟嘟的小手儿,你抓抓我的,我抓抓你的,玩得好不热乎。

她有些个头疼,控制不住的头疼,她知道自己的生活很乱,乱得都不成样子,可,这样的生活,除非他们厌倦了,她只能是往前走,再往前,即使是狂(风)暴(雨),即使是人言可畏,还是往前走。

时间一天天地临近,终于,连李美玉都打来愤怒的电话,问她在做些个什么事儿,都不让她做外婆的见见小外孙了吗?

她对着李美玉女士的话奉若圣旨般,对着电话虔诚地应着“嗯—嗯—”,就那脸上的表情也是没一点儿懈怠的,待得李美玉女士那边先挂上电话,她轻轻地放下电话,整个跟个没骨头似的,往沙发里一躺。

“妈说什么了?”廉谦从报纸里微抬头,瞅着她松懈下来的样子,有些个不解,“让你这么受惊的?”

大胆慢慢地坐起来,两手指着待在一起玩的两儿子,耷拉着个脸,“妈要见他们,再不回去,让我别认她了。”谁曾想,那么个性子跟泥一样的李美玉女士对她到是样样强硬得很,连个软态儿都没有。

廉谦不意外,收起报纸,“我去收拾东西。”

闻言,她猛地站起,从后面跑过去,就那么一跳,就从身后勾住他的脖子,两腿儿跟个无尾熊似的地夹住他的腰,“廉谦,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乖,别闹,哥哥给你收拾行李去。”廉谦到是没同她讲什么道理的,轻而易举地驼着她,打开衣橱,收拾起行李,“下来,听话,等会哥哥给你做好吃的。”

这话怎么听就怎么像个哄小孩子的,让大胆听得额头差点没冒起一条条直直的黑线以示抗议,到是放开腿儿,从他身上下来,双手到是没放开他,圈住他劲实的腰,脸靠着他的背。

“你做的难吃死了——”她知道有些事逃不开的,可真要面临着那么回子事,总是鼓不起勇气的,跟个小蛇般在他的身后胡乱地蹭蹭,嘴里嚷着违背心意的话,“咱们不去,咱们不去行吗?”

廉谦到是不想的,谁不想把人圈在自个儿身边,谁也碰不了,就是想碰,也得到一边去,可,人就是那么奇怪,明知道是不可为的事儿,个个都那么做,什么后果呀,都给考虑得周到的,都考虑了后果,那还会是一时的兴趣吗?

指定不是的。

“你觉得耐心是个怎么一回事儿?”廉谦终是叹口气,把话放开一点点儿,当然,也不会完全提醒她。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大胆觉得世上儿根本没有什么退一步风平浪静,往前一步狂(风)暴(雨),一直拖下去,拖得人耐心了,她也不敢想象那个结果,硬着头皮,退到一边去,郁闷地逗弄着自家儿子。

廉谦见她后退,“别把儿子给弄哭了——”

“哇——”

这不,话音还没落,儿子已经哭了,一大一小都在哭,哭得好不伤心。

“我真没做什么——”大胆觉得自己很无辜,就是不让他们含自己的手指儿,他们给哭成那样子,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吧!

廉谦摇摇头,抱歉地瞅着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两儿子,拿她没办法,收拾行李的速度更快了些,“明天沈科就来接你。”

“为什么是他来接我,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她正哄着儿子,试图让儿子别哭,可儿子们不领她的情,她听见他的话,不由得一愣,回头瞅着正替她收拾行李的人,“搞什么哦,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109









廉谦已经收拾好行李,把行李箱往角落里一放,回头瞅着她,那目光里的深意,让床里的大胆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不由得微揪住被角。

“哥哥要求是同你商量了,你嘴上会答应不?”廉谦把她往前轻轻一推,先把自个儿挤入床里,再把人揽入怀里,视线正与里面的两儿子对个正着。

他们好象精神还不错,还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瞅着他们俩,那个眼睛着实像极大胆,让他不由得冲两个小家伙眨眨眼睛。

两小家伙好象乐了,小手儿小腿儿,乱**踢的,没个消停的。

大胆想想也是,反正她是没嘴儿说那话,当自个儿是被动的就行了,再说了,她也主动不出来,你怎么能要求一个缩头习惯的乌龟天天伸长着脖子冲着人打招呼的?

她一想,心里头那些个纠结散得快,伸手按住大个,硬是不让他动,见他小嘴儿一瘪,要哭的样子露出来,她就连忙地松开,忍不住笑出声,脑袋瓜子枕着廉谦的手臂,“那你几时有空回去?”

廉谦的横过她的身子,把两个小家伙身上的被子给弄好,就关了灯,下巴搁在她的肩膀,闻着她身上独特的一股子(奶)味儿,“随时的,有空就能回去。”

他回答得很模糊,还是让大胆觉得很安心,缩在他怀里,睡得沉沉的,半夜里都跟往常一样没醒来,两个小家伙给饿醒了,还是廉谦搭的手,没有丝毫的改变。

大胆回去的时候,送她到门口的不是廉谦,一早他就已经走了,有任务,只得叫来战士送她到门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科早在那里等着,还是两个人刚好都同时到门口的,她走出去的时候,沈科正从车上下来。

“大胆——”

沈科很激动,这一连着几个月的,就通几个电话,儿子的面子还是看照片的,见她的样子,都觉得好象瘦上许多的样子。

大胆走得很慢,手里抱着一个孩子,本来想背上再背着一个的,两孩子,总不能一个自己抱,另一个让别人抱,她怕孩子觉得自己冷落一个的,最后,还是选择抱一个,那背着啥的,她也不会背,是一个不怎么称职的妈妈。

两个小战士一个抱着孩子,另一个提着行李箱,一起送到门口,还把行李箱往后车厢殷勤地放进去,另一个孩子则让沈科给接过去,他们才冲着大胆敬个标准的军礼,齐步跑回里面去。

从看到沈科开始,一直到上车之前,大胆还没有开过口,就跟个哑巴似的,仿佛开个口就能要她的命似的,一入车子里,待得车子已经开出老远,才软软地抱着孩子倒在车里,长叹一口气。

“叫爸爸——叫爸爸——”

那边里沈科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抱孩子的姿势还算是不错,到底跟廉谦这个实习过许多回的比起来有那么一些差距,可样子却是极认真。

“叫个鬼呢——”大胆见他那个样子,没好气地丢过去一句话,“这么早哪里会叫人,你想傻了吧?”

她说得那个叫犀利的,基本没给人留什么面子。

沈科到是不在意,手里抱着一个,还伸手逗弄着她手里的那个,连她的话听在耳朵里都跟清泉似的,压根儿没什么抵触的感觉,“不会叫也行呀,我教他们怎么叫就行了。”

她无语。

沈科跟个有了孩子就忘了娘似的,跟两个儿子说的话,都比对她说的话还多,还一手抱着一个孩子的,她到是给完全地解放出来,两手空空,行李当然也不用她管的。

两儿子都不怕生,见着沈科来个抱他们,连个微弱的抗议也没有,就往人家怀里钻去,小脸笑得,跟两朵花似的。

或许就这是父子天性?

她思量着这个可能性,摸着自个儿的下巴,什么亲子鉴定的都滚一边去吧,他们都不愿意做,她也懒得知道到底谁孩子,也挺好的,儿子有大家疼着,也是好事撒。

“怎么,走不动?”沈科走在前面,回过头一瞅,她还远远落在外边,歪着个脑袋瓜子,跟个在想什么似的,眉眼儿笑得弯弯的,话就干脆地吐出来,“要不要我背你?”

“得——”大胆可没那心思,被他别有意味的话给一催,脚下的步子就加快许多,没几步就已经追上人,“哎,最近怎么样了?”

“你跑了几个月,连个电话都是别别扭扭的,你说我能怎么样?”沈科的话立时就扑头盖脸地冲她过来,那个叫委屈的不行了,“难不成真到那边把你拽出来?”

到时,可真是成新闻头条了!

大胆缩着脑袋,心虚得紧,那事儿还真是事实,真没有主动打过几个电话,她忙呗,天天忙着带儿子,哪里有空跟他们聊聊的,“我不是忙着带儿子嘛,他们可粘我的,一时半会走开都不行的!”

她说得很轻,到最后那声音都在喉咙底,因为沈科转过身,把抱着的两儿子给她看,她不看都心虚,比刚才更虚,这一路过来,都大半天的,除了肚子饿了,还真没见两儿子有粘她的举动。

话不能说得满,一点儿也不能说,说过头,就是打自个儿的嘴巴子,大胆就是这么种情况,歪着脑袋,一连两次的话,让她心虚都想找地洞去玩了。

“去洗澡,换衣服——”

她才跟着进屋,屁股都没有坐热,就听见沈科指挥着阿姨抱着孩子,还不忘记让她去浴室把自个儿从头到脚都给洗白白,最好把那股子从部队里带出来的味儿给洗个光(光)的。

没有意见,听话得很,有权有钱的才是大爷,沈科就是她的大爷,她得小心地侍候着,随人家的心意儿,就跟个贴心棉袄似的,啥样儿都得听他的。

沈科的房子还没有开过伙,弄好是有一段时间的,到现在异味儿消得没了,就给住起进来,按他说,他到是想带着大胆去老宅那里过,三家人大眼瞪小眼的,又是影响不好,名下的房产也是不少的,找了个瞅着清静,物业管理还不错的单位,就是这里。

“嗯,这才好。”

人家洗完了,沈科还凑过脸去,狠狠地嗅一下,觉得那股子无处不在的部队味儿,总算是给洗去那么一点儿,也没有要求过高,外在的可以洗去,内在的,他也不要求,洗也是洗不去的。

大胆被他狗鼻子一样乱嗅,不由得笑开脸,跟他一块儿窝在沙发里,跟个没骨头似的,蜷缩着身子,好奇地问他,“晚饭出去吃,还是你来做?”

“出去吃——”沈科回答理理所当然,没个迟疑的,瞅那一眼厨房,想象一下自己这么个块头挤在厨房里的样子,不由得打个哆嗦,“君子远疱厨,明天再叫个阿姨过来。”

“你还君子呀?”她瞪大眼睛,一下子坐直身体,那手指点向他的脸,将人从头到脚好生地看一回,再从脚到头,又看一回,一本正经地做出结论,“我着实看不出来,你哪里有君子的样子。”

这是真话,没有夸大也没故意贬低,是真心话。

沈科一下子拉下脸来,拉得那个长长的,那双眼睛就那么瞪着她,拉着她就出门,把两孩子丢给从沈家老宅里叫出来的阿姨带,“好一回容易吃回饭,你用得着跟我较真?”

呃——

大胆此时不得不发现自己刚才那个话,好像着伤到人“自尊”,这个时候觉得有些个胸闷蛋疼的,不过开开玩笑,他就跟火车头似的,拉着她暴走,“沈科,我们好象还是第一次这么去餐厅吃饭。”

没有的话,这真是第一回,上次不过是吃早餐,那会儿,心境也不同,两人之间更加不会手牵着手,要是那会有人说跟大胆说,她终将与沈科在一艳情,她早就嗤之以鼻了。

暴走的人,给阴着个脸,显得十分的不高兴,那眼睛就瞪着她,从鼻子里哼出声来,气呼呼地指出她的缺失来,“你以前可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

这分明是指控,红果果的指控,让她心肝脾肺都觉得一个颤的,“那不是没有机会嘛。”她那会可不愿意看到他,一秒也不想,在她的眼里沈科就是个毒得不能再毒的货,她要是跟沈科在这样的相处,她当时肯定会觉得自己疯了。

大胆真的觉得自己现的状态等同于疯的,像她这样的,如今着光明正地除了廉谦,还占着……

“没机会?”沈科没让她的话给轻易地就给糊弄过去,“哪里是没有机会,是压根儿不想吧?”

“……”她瞅着他,见他生气之余还没忘记去拉开车门,让她先进去,不由得挑挑眉,“你想听哪个回答?”

两个回答估计都不得他喜欢,她于是放大胆子,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上车,上(半)身还有意无意地微倾身过去,靠着他的肩膀。

沈科正想说话,另一边的车门被从外打开,露出一张冷厉的脸来,也没有说话的,就迳自上车,与他到是一边一个,把大胆挤在中间,刚刚好。

两座大山,一边一座,大胆一下子被挤在那里,动弹不得,那身子赶紧着就从沈科身上缩回来,没等她坐直,沈科已经一个不悦的眼神丢过来,让她进退不得。

“呐,阿镜,你下班了呀?”

挤来挤去的,脑袋里空空的,她很不入流地挤出这么一句话,说完后,有种想给自己嘴巴子的冲(动),说的都是什么破话,要不是下班,喻厉镜能出现在这里,就是不寻常的,人家不是她,每天闲在家里,人家可是省委秘书长,日理万机的。

110









这一边一个的,跟门神儿一样,让她挤在中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真是重口味的,这么着,三个人一起出去吃饭儿?

她拿着乌溜溜的眼睛瞅瞅左边儿,又瞅瞅右边儿,有些不太确定地把心里的疑惑给期期艾艾地表达出来,“我、我们一、一起去?”

这话音才落的,一记冷冷的眼神已经飘过来,让她赶紧地缩起身子,恨不得把自个儿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点,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左边的手臂落在沈科的手里,他的力道不轻不重,颇有些按摩师父的感觉,仔细地弄着她的手臂,明明很舒服,她却觉得浑身的汗毛都集体地竖起来,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怎么,大胆不想我跟着去?”

冷冷的声音从左边传过来,她被这个声音给吓得打个机伶,鼻子间痒痒的,忍不住悄悄地把视线移过去,试着瞅瞅喻厉镜的脸色,吓——

正巧与他的目光对个正着,黑色眼睛里的冷厉之色,让她觉得跟严冬里没什么两样,一打个照面,都能让整个人冻着那还是小意思,最可怕的是她觉得自己得结成冰般,结成硬硬的冰,僵在那里。

“没、没呢——”她一张嘴,舌(头)不太听她使唤,话都说得有些结巴,为显得她没有那个意思,索性地坐直,跟个小学生一样,“哪、哪能呢,我怎么可能会那么想!”

话没说过,她也没这个想法,竭力地让人相信她是清白无辜的,从来没有那个想法,也从来没抱怨过,更没有觉得他突然出现,让她很尴尬。

她这是催眠她自己。(作者:这个使催眠**的货不是我女主!)

“嗯,大胆哪里会有这种想法,一直等着你来,是不是?大胆?”沈科的魔爪老神在在地握住她一边手臂,状似挺好心地提醒着大胆,以证明她的“清白无辜”。“大胆,怎么不说话,瞪着我做什么?”

不瞪他瞪谁?

大胆真想……真想……

冷静——

冷静——

再三地冷静——

“大胆,我有哪里说错了?”沈科很无辜,不明所以地瞅着她,眉眼间的一股子得意的味儿可是浓得抹不开去,笑望着那边的喻厉镜,微扬起下巴,“阿镜,你觉得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大胆立即回头,瞅着喻厉镜,两腿交叠地坐在那里,离她很近,近得都能让她似乎能感觉到隔着衣物传过来的热度,却又是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你没有说错,你也没有说错——”她指指左边的,又指指右边,指着自个儿,那张清秀的小脸给纠结在一起,装出痛快的样子,把事儿揽到自己身上,“是我的错,我的错,你们要怎么样,我奉陪就是,绝不中途退场——”

这回的话,那都是给豁出去的,心跳得极快,面红耳赤的,她一时觉得身上的毛细血管儿都跟着放大,跟着她一起“兴奋”着,那状态比打了鸡血还鸡血!

“奉陪?”喻厉镜眼里掠过一丝亮光,很快地掠过去,不轻易让人发觉,只用那着冷冷的目光扫过她,“话说得这么肯定?”

“就这么肯定!”她应得很干脆,差点儿没指天望地的发誓,挺起目前还算是比较有料儿的前胸,话一出口,收回来也指定是不能的,硬着头皮都得上。

“绝不中途退场?”这回接话的是沈科,问得那个一个疾言厉色的。

“嗯!”她还是应得干脆利落。

奉陪的结果是三人一起,招风得很,身边这两位可都是本省的名人,别人想认识一个都难,她一下子占走两个人,走入那餐厅,回头率,估摸着都有百分之两三百的,她躲躲闪闪的,就怕让人轻易地瞅出来他们之间关系那个叫不一般的。

“站直,你在干嘛?我跟阿镜见不得人?”沈科可不待见她这个样子,眼睛斜睨着都快跟作贼一样的女人,“是不是见不得人?”

大胆被他一问,给噎着了,忍不住回头瞅瞅喻厉镜,见他面色比在车里还要冷些,终是不得不站直身子,努力地做到目不斜视,迳直往前走。

不是他们见不得人,见不得的人是她,她这破事儿,要是让外人知晓了,还不得啥娃啥妇的名头给套上来,更是会讥笑廉谦那真是绿帽子油光亮亮的呀!

她心里发着虚呢,暗地里可以,光天化日下,还真没那个胆子,新新人类那什么的敢爱敢恨的态度,她也学不来,要真能学得来,她也不是大胆了!

一顿饭,花了一小时半,吃得大胆胃都疼,他们两个人到是吃得开心,把她的纠结直接无视,还颇有兴致地谈着时事,不愧是发小,也是臭味相投的两人,观点都是一致得很,让她听得都想睡。

跟女人别说时事,她没有兴趣听,还不如跟她说说啥娱乐八卦的,那个比较有爱,一次饭下来,没让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还一直陪坐着,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

“醒了?”

沈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大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瞅着近距离的脸,脑袋瓜子里晕乎乎的,还没搞明白自己身在何处,那跟嫩藕似的手臂就伸出去,一把就勾住他的脖子,把唇瓣就给凑过去。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沈科先是受宠若惊,不是他不淡定,而真是,大胆哪里有对他主动过,先一愣,反正毕竟是个食肉动物来的,虽最近成素食动物,那也是伪的,如今着嫩嫩的唇瓣一碰到,哪里会有放开的念头,恨不是把人吃了才好。

唇上一疼,大胆这会儿清醒过来,眼里的那点儿晕晕然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的,眼里的焦距一下子对准,身子就要往回缩。

这一缩,她惊了,这不,身后还有人,下巴给沈科给箍住,正在她的唇齿间肆虐,身后的人已经挨过来,从后面往前,那个火热的唇(舌)避开沈科,吻着她的脸颊。

——

她的额头冒起一条条黑线,这一回来,口味也太重了吧,没曾想,自个儿怎么就给睡着了,这一醒来,前后都给挤着,让她都没有个退路什么的,想着自个儿去吃晚饭时在车里说的保证,那双手到是没推开他们。

“醒了?”

微冷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让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身下软软的,估计着是在床里,她想试着坐起来,才动了一下,两个人已经放开她,各躺一侧,仿佛能猜她心里头在想些个什么。

她有些尴尬,怎么着的,她已经想顺其自然了,两个人到是没有继续,让她没好脸地捂住通红的脸,低着头,一边一条大腿,粗壮的那个是沈科的,精瘦一点儿的是喻厉镜,明显地就能分出来。

“现在都几点了?”她内心里有个小人躲在角落里默默地画着圈圈,让他们继续的话,那可是说不出来,憋了半天,一句不知所谓的话给丢出来,“儿子呢,怎么没听见他们饿醒的哭声?”

后面,她讲得秒微有条理些,但讲的基本上廉谦说的事,她压根儿就没有自个儿半夜起来喂过儿子,那都是廉谦的功劳,让她一夜好眠的,跟个死人一样子,啥事儿也轮不到她来操心。

“——”

“——”

她的话一说完,就惹来两记忍俊不禁的笑声,让她一下子就猜到是什么,肯定是走漏了消息,她嘟起嘴唇,不太甘愿地坐在床里,接受发着这两个坏蛋的取笑。

“明天,我有事出国,十天半个月的,也许还回不来。”沈科知道她脸皮薄,也没有逗弄她,早就安排好的行程,这就是为什么他自己跑去接大胆的原因,趁着就要出国一段时间,还不如早些个聚聚。

她点点头,算是表示已经知道,侧过脸,瞅着喻厉镜,见他的脸色明显地比初见时要好一些,于是着,拉着被子蒙住头,“睡觉吧。”

别误会,真是纯睡觉,没个啥,就算是他们有兴致,她也配合不住。

沈科这一出国,白天的屋里显得特别的静,两儿子已经让各家轮流地接去,她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们三个人早就是胸有成竹,不许任何一家去亲子鉴定,一家也不行!

但——

最近几天,她觉得有那么一点的心神不宁,又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反正郁结在那里。

她趴睡在床里,听见开门进来的声音,觉得有多少亲切就有多少亲切的,索性着一翻身,手往床头那里一摸索,房里的灯亮起来,喻厉镜疲累的样子真真切切地落入她的眼里。

领带歪歪扭扭的,身上的西装外套都是皱的,更皱的是他身上跟梅干菜差不多衣着,都让她乌溜溜眼睛底的疑问加深,“你干吗去了,弄成这样子?”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喻厉镜不修边幅的样子,见他没有回答,甚至好像连说话的意思都没有,让她却担心起来,起身卷起被子,凑到他的面前,焦急地追问着,“阿镜,你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111









“廉谦与沈科出事了,他们出事了——”喻厉镜痛苦地说出口,眼睛里泛着红,“不会再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大胆不敢置信,揪住他的领带,那手几乎用尽她全身的力气,面色一片惨白,“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眼前一黑,她软软地倒下去,整个人都失去意识。

“大胆,大胆——”

五年后。

细雨朦胧,k省的春天,竟是突然间带着点诗意,比起江南的梅雨时节更要缠(绵)个几分,行人来来往往,各种花色的雨伞,为着这雨中降临的春天凭添着几分光彩。

年初,k省新省委书记喻厉镜走马上任,引来天朝轰动,纷纷称赞为最年轻的省委书记,从省委办公厅主任,到省委秘书长,再到帝都中央办公厅,如今着,按着古代的说法,已经是封疆大吏。

他的妻子不是别人,正是k省的前省长陈振同志的女儿陈鸳鸳,夫妻恩爱,膝下有两个四岁的双胞胎儿子,陈鸳鸳一手掌握着全国百强企业孔雀传媒,有人不知道孔雀不值得大惊小怪,孔雀卫视,却是如雷贯耳。

大屏幕里不时地播放着省电视台对新省委书记的采访,上面的喻厉镜一身黑色的西服笔挺,配着暗红色的领带,极为配合记者的采访,回答问题也是充满着智慧,甚至于不乏幽默之语。

“妈,上面,看上面。”

前面正好是红车,一辆黑色奥迪轿车缓慢地停下来,随着这车子一停下,车窗给摇下来,露出个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伸手指着路边大楼墙上的大屏幕。

“妈,你看啦,小炽又把头伸出车窗外——”

伴随着小男孩兴奋的声音,又窜起另一个声音,显然还是稚嫩的童音,是有些抱怨,又似冲着人撒娇。

听见这个话,名叫小炽的小男孩连忙着把脑袋往回缩,看着旁边停下来的一辆辆车子,离他极近,就是伸过手去也能勾着别人的车窗,“妈,我看见爸爸了,爸爸在上面,你快看。”

“好呢——”靠着另一边的车门,坐着个一个女人,清汤挂面般的长发披在肩头,白色的吊带长裙,外面罩着件极为宽松的蝙蝠衫,“别把头探出去,听你哥哥的话,小炽,等会你爸爸要是知道你又调皮,我可不管哦!”

她侧过头去,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赫然与大屏幕上面被采访的省委书记办公桌上面摆放着全家福里的女人一模一样,与喻厉镜甜蜜地相拥在一起,身边还趴着两个男孩子。

这是他们一家,而她是陈鸳鸳,小名叫大胆,叫了二十四年的名字,成了小名,身为省委书记的妻子,她一向不怎么露面,即使经营着孔雀传媒,对外也分外地低调。

这是她最近五年后第一次回到k省,回到这个让她有着无数美好或者痛苦记忆的地方,带着儿子一起回来,轻装简从,车上就一名司机,极其低调地进入市区。

她微闭着双眼,试着假寐,是让小儿子喻炽的声音给唤醒的,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瞅着已经与记忆里没多大改变的街景,声音不重,却也不轻,提醒着比较爱动的小儿子。

喻炽吐吐舌(头),那样子很明显,喻厉镜对他来说还得稍显严厉一点儿,不由得正正经经地坐在那里,两只小小的手放在膝盖上面,小嘴里可是不饶人,“妈,你不许说,不然,小炽不跟妈妈好。”

童稚的声音带着几许软软腻腻的感觉,让人听得耳里,浑身舒畅,一点也不会觉得腻味儿,那张小脸儿,端的是唇红齿白,白色的短袖上衣配着黑色的背带裤,领间系着红色的领结,再穿一双黑色的小皮鞋,两兄弟都是这般模样。

比起喻炽来,他身边的喻冽显得老成很多,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七八岁,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一丝不苟的样儿,足足像极大屏幕里的喻厉镜,听着身边的弟弟撒娇似的威胁,不由得动动眼皮。

“你真烦——”这是喻冽的结论,从机场过来,就听着他一直在说话,叽叽喳喳的,都没个消停儿,让他想睡又睡不着。

大胆闻言,眼皮给跳了好几下,忍不住歪着脑袋,瞅着这两兄弟,“等会在你们爸爸面前怎么说话知道不?”

“知道——”

“不知道——”

两个小家伙不是同张嘴,回的话自然不是同个意儿。

说“知道”的是喻炽,这会儿装得很乖巧,还冲着她露出笑脸,把那口洁白的牙齿给露出来,学着电视里拍牙膏广告的样儿;说“不知道”的是喻冽,摆着个小脸,明显不赞同她的所作所为。

大胆有些郁闷,为什么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儿子,性子怎么差那么多,一个跟个小古板似的,另一个则是狡猾得很,是不是那个有关系?

她这么一想,眼神忽然间黯淡下来,脸上的笑意就有那么一些个僵在清秀的小脸上,那个人,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都不会再回来了,她所拥有的只有阿镜,那个已经是省委书记的阿镜。

一瞬间,仿佛就是约好了般,两个人都没了,消失在空气里,再没有他们的影子,就算是做梦,也没有他们的身影。

“沈科——廉谦——”她忍不住低呼出声,眼睛一眨,滚烫的泪珠差点儿从眼眶里滚落下来,微仰起头,她使劲地让眼泪倒流回去,不敢流泪,她怕一流泪,就会哭,控制不住地哭。

那一年,她没哭,亲眼看着廉谦的骨灰入土为安,他抛下了她,独自一个人走了,冷酷地没有带上她,把她在舍在身后,再没有一个人会对着她说“哥哥怎么着,哥哥怎么着”。

沈科,是尸骨无存,突如其来的恐怖袭击,他所住的酒店,被炸成一片废墟,她所得到的就是他出国前的登机纪录还有他留下来的孔雀传媒。

一切都跟做梦似的,大胆有时候会忍不住在想,是不是上天都嫉妒她拥有这三个优秀的男人,所以才把给收回去的?

要是真做梦有多想,她一觉醒来,人还在,所有的人都还在!

都还在!

“哥,你坏啦,把妈弄哭了——”喻炽是个鬼灵精,一下子就把罪过推到自己哥哥身上,完全把自己的责任给推开。

喻冽没好气地瞅他一眼,手去拉拉大胆,努努嘴,不太甘愿地挤出话来,“妈,我知道就是了,你别哭——”

“我哪有哭了!”她低下头,一伸手就把两个儿子都给揽过来,贴着他们软乎乎的小脸蛋,仿佛能从他们的身上找出另一个人的影子来,“两个小机灵鬼,你们给我乖一点就成!”

“可爸爸说,让你给乖他一点就成!”喻炽不服气,直接地把他听到的话给丢出来,仰着个小脸,瞅着就一副傲娇的样子。

大胆脸不由得发红,心里的情绪给小儿子那个话一涮,要不是这是她儿子。要是别人的话,她估计着就得找个地洞躲进去,这话可不是——

不过,她一下子板起脸,一手就捏住小儿子的脸颊,轻轻地到是没放什么力道,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儿,“你哪里听到的?”

喻炽那小手儿连忙试图把自己的脸给捂住,但动作没她快,这会儿,皱着小脸儿,一副苦哈哈的样子,乌溜溜的晶亮眼睛直瞅着他哥哥那里,指望着哥哥替他说说情儿,软软地唤道:“哥——”

“叫哥也没有用!”大胆那个羞愤的,这个话,她还记得,不就是阿镜离开那晚说的,那一晚,在房里,他、他们……

她推拒着,身子都软得跟泥一样,可偏就某个家伙跟打了鸡血一样,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的,拿着话哄着她,让她乖乖的,如今这个话到是让这个小机灵鬼给听去,还不得让她那个脸给红的!

喻冽跟个没事人一样,没说一句话,可那双眼睛里的同情意味相当地浓厚,“妈,前面就是爷爷家了吧,我们走过去吧?”

对于大儿子的建议,大胆向来是不会有第二句话的,点点头,不过还没有放过小儿子,“警告”地对他说:“以后不许再躲在衣橱里,不许,听懂了没?”

他喜欢的地方是她卧室里的衣橱,她发誓以后一定要看一下衣橱,决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儿,这种没脸儿的事——

“知道了——”趁她一个松手,喻炽连忙打开车门,自己给跳下去。

此时车子停靠在路边,当然不会有什么惊悚的事儿发生,母子三人一起下车,手牵着手,瞅着很是温馨的样子。

“妈,爷爷家里有人出来了——”

喻炽嚷嚷着,似乎觉得很惊奇的样子。

大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着一个背影,那人已经进入车子里,她还没看清楚,车子已经从她们的身边开出去,速度极快,快得都让人看不清那人是个什么样子。

“可能是你爷爷的部下吧,来看你爷爷这个老首长的。”她觉得那个背影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可没有看到脸,也没有多想,兀自地下个结论。

到是喻冽脚下跟着他们往前,还不时地回过头瞅着那车子离去的方向,小小的脸蛋一派若有所思的表情,眉头儿皱得紧紧的,“妈,我好象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呃?”大胆停下脚步,瞅着一本正经的大儿子,“会不会是你在爷爷这里见的?”她到是没回过这个伤心地,可也会让两儿子回这里,在他们爷爷这里待上一段时间的。

喻冽摇摇头,“想不起来了,小炽你有没有见过?”

“没有——”早已经丢开大胆的手,跑到最前面的喻炽大声地回道,人已经跑进去,“爷爷,爷爷,你在哪里,小炽来看爷爷了——”

就那个肺活量的,恨不得整个小区里的人都听见。

大胆那个汗的——

112









夜很深。

大胆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也是睡不着,眼睛闭着,总是没有睡意,一点睡意都没有,让她很是苦恼。

这里是廉谦的房间,空气里早已经没有他的味道,房间里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改变,依然保持着他离开之前的样子,两个儿子一直腻着他们的爷爷,把她给丢在一边。

她没有开灯,这房间里,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撞到东西,这里放着廉谦的照片,对着门口,正好一推开门,就能看见他身着军服的样子,肩头上四颗星灿灿发亮。

“廉谦哥,你好吗?”她的双手在黑暗中摸索着那相框,按着记忆里的位置,“这世上真有灵魂这回事吗?如果真有,你跟沈科怎么都不回来看我一次?”

黑暗里,她的声音很低,幽幽地带着难言的哀伤,“都是些坏蛋家伙,说走就走了,还说要永远跟我在一起,走得那么快,我怎么能跟得上你们的脚步?咦?”

忽然,她的声音一个转变,带着惊讶的声音,手指迅速地缩回来,连忙地去开灯,房间里大亮,相框竟然变换了方向,廉谦的照片竟然面对着窗子,而不是原来的样子。

怎么会?

她疑惑地瞅着这照片,照片中的人,还是那个样子,斯文的面容,却让一身军服给衬出几分威严的样子,永远是她记忆里最美好的样子,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不会改变。

照片怎么会移动过的?

她知道这房间的东西,一直保持着原样,她的公公廉将军决不可能让人乱动这房里的东西一下,即使是阿姨来整理房间,也是按着原样摆回,没道理会将这照片的位置给移动过没有摆放回去。

拉开抽屉,她没有看到她自己亲手放在这里的戒指,那是她与廉谦的婚戒,连个影子也没有,不可能——不可能!

她心有些慌,双手就控制不住地在抽屉里翻找着,把里面的杂物全都整理出来,也没见戒指的踪影,真的是没有,没有见到那枚廉谦亲自给她戴上的戒指。

“爸——”她忍不住地慌乱地喊出声,双脚已经跑向门口,“爸——爸——”

廉利作为一个已经靠近六十的人,他本身是军人,反应到是极为灵敏,很难看得出他已经将近六十,他看着两个熟睡中的小家伙,赶紧地下床,快步地走到门前,把门拉开,“怎么了,大胆,声音轻点儿,小炽和大冽在睡觉呢,别把他们给吵醒!”

孰料,大胆竟是脚步踉跄地到他面前,那张脸惊慌失措,“爸,我的戒指、我的戒指不见了,爸,我跟廉谦的戒指,戒指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

她喃喃地重复着“不见了”三个字,一直重复着,失魂落魄的样儿,让廉利瞅着极为不忍,那戒指,戒指呀,“大胆,你别急,别急,要不,也许是起来小偷了,把戒指给摸走了。”

“不——”她使劲地摇摇头,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让小偷进来,再说这房里有价值的古董摆在那里,一个也没有少的,她的戒指、戒指,怎么可能就少了那一件儿?“爸,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会的……”

“也许你放在别的地方了?”廉利刚才就是那么一说,还以为着能让大胆相信,可她偏就是个固执的家伙,让他都觉得自己扯出的那个理由非常得很可笑,生平头一回觉得他有些对不起这个孩子,“要不,你再仔细地想一想?”

“不,就在这里,在房间的抽屉里,就放在那里。”她决不会忘记当自己取下戒指时那种心如死灰般的心情,“爸,我把戒指弄丢了,我把廉谦也给丢了,爸,我怎么办,我想廉谦哥了,爸,我想廉谦哥了,我跟他的戒指,他们都走了,把我把抛下了,爸,爸……”

她说得语无伦次,五年前,她没有哭,甚至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就那么一直坚持到最后,一直坚持到最后,直到喻厉镜把她给带走,带到帝都去。

可她现在哭了,哭成个泪人儿,双臂紧紧地抱着她自己,躲在角落里哭,像个失去依靠的大孩子般,“爸,我把他们都丢了,都丢了……都丢了……”

廉利看着她的样子,着实不忍,一开始也不是没有过想法,可那是儿子的选择,他自己喜欢的,他也没有可说的,如今着看着她,鼻头不禁酸酸的,“咳咳”,他不由得轻咳一声,掩饰住他的失态。

转过身,他给喻厉镜拨去电话,“小喻,我家的儿媳妇,你的老婆,哭成个泪人样,我这把老骨头怎么也劝不住,你还不快来!”

话音一落,他就挂上电话,也没等那头的喻厉镜说话。

喻厉镜过来的时候,大胆已经回房,侧躺在床里,瘦弱的细肩还一颤一颤的,还没有平复下来,他没说什么,就把人从床里抱出来,直接地去隔壁那栋房子,那是喻家老宅子。

“真是个臭小子——”

看着大胆被喻家的小子给抱走,廉利将军低骂了一声,却是不知道在骂谁。

“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喻厉镜摇摇头,抱着她走入屋里,还让阿姨去弄杯热牛奶,把放轻轻地放入床里,小心翼翼地盖上被子,坐在床沿,瞅着她红红的眼睛,“早知道你哭成这样子,就让你一直待在帝都就好了。”

“我的戒指丢了,找不到了……”话才说了一句,她嘴巴一瘪,又似乎要接着哭。

喻厉镜到是耐心极好地从阿姨手里接过温热的牛奶,把她给扶坐起来,递到她的嘴边,“喝一点儿,早点儿睡,东西可以明天再找,知道吗?你可把利叔给吓得睡不着……”

换个人劝就是不一样,廉利说的话差不多,可她就是听不进去,被他给一说,却很容易地听进去,也不知道是顾忌他的心情还是怎么的,总之,她把牛奶给喝完了,一口气给喝完的。

她吸吸鼻子,“我真不是故意的,照片给动过了,戒指也没有了。”

“照片?廉谦房里的照片给动过了?”喻厉镜不动声色地替她捻好被角,“利叔不是让任何人都要不移动房间里的摆设吗?”

这个他是知道的,那房间他也去过几次,照片一直对着门口摆放着,五年如一日,从来就没有移动过方向。

“还有戒指——”她提醒着这个事儿,最重要的事儿,照片也许可能是不小心给移动过位置,可戒指,那里不可能遭小偷。

喻厉镜凉凉地瞅着她指间的戒指,显而易见的有一些个不满。

她还是敏感的,这个特质一直就没有变过,所以,她很快地察觉到,立即住嘴儿,就算是再多的话,也藏在肚子里,当着现任丈夫的面儿,怀念着已故丈夫的戒指,真是不太厚道。“对了,儿子的幼儿园,你找好了没?”

转移话题,她转得很快,压根儿与前面的话没有半毛钱关系。

“嗯,明天让司机送你们去。”喻厉镜脱掉鞋子,挤入床里,搂住她,“听说你的传媒公司要在这里办海选?靠不靠谱的?”

他家的老婆,如今着也算是个女强人了吗?掌握着全国百强企业的女人,却是个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家伙,天天就窝在家里,把事儿全都交待出去,自己一手都不管的人,这样的人,是他的老婆。

他名正言顺的老婆——小名陈大胆,大名陈鸳鸳。

他的老婆,因着想到这四个字,他冷厉的面容慢慢地放柔下来,多么好听的四个字。

“有金雅在呢,她是全能超人,她负责,我放心的啦。”她这么回答,还下意识地往她怀里挤了挤,“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海选,你要是来,我直接给你晋级的。”

“得——”喻厉镜捏捏她的鼻子,把她的骄傲样子给打压下去,“你们的声势造得挺大的呀,全国性的海选,就为了几个角色?”

她用脑袋顶顶他,“人家《红x梦》不也是这么弄的吗,未播就热了,不过,随便吧,有金雅在弄,她会弄好的,我等着结果就成。”

这是身为孔雀传媒的大头所应该说的话吗?

若是让外人听见,准是得跌破他们的眼镜!

她以前还想着工作,差点跟他们三个闹脾气,如今真有事业摆在她的面前,却是个把权力全都移交出去的家伙,一切都由职业经理人在打理,她不管事,就等着分红,现在可是个道地的富婆。

全国性的海选,为着电视剧《蓝河魂》选角,这是由一个姑娘写的种田文,各种家长里短,各种纠结,各种宅斗,制片方孔雀传媒对外宣称,这将是长达一百集的剧集,边拍边播,拍完的时候,就已经是播出大结局。

金雅忙得焦头烂额,尤其是见着才艺表演的人,那个表演得叫一个让她胸闷蛋疼的,简直是可以去拍雷人大剧集了,“给我好好地盯着,这种货,怎么进的第二轮淘汰?”

她看着屏幕里不知所谓的家伙,直接地冲着工作人员发火,工作人员在她面前低着头,甚至都不敢抬起来。

“那、那是张局长送过来的人。”有一个小声地回答,回答后,就往回缩,试图让自己在金雅的面前降低存在感。

“什么破局长,都敢送人来——”金雅以前跟着沈少,见过的人不知凡尔,谁不给沈少面子,互惠互利什么的,都是做得眉头也不皱一下,可今天不知道是她心情太坏,还是姨妈就要来了,烦躁得很,话才咒了半句,手机就跟催命似地暴响,“喂,谁呢,有屁快话,老(娘)没功夫跟你闲聊!”

外面八面玲珑的金雅一回公司就是个母老虎,寻常人还真是不改惹,那些个工作人员更是没敢接一句话。

但是——

他们看着金雅竟是跳起来般,跟风一样地消失在面前,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母老虎哪根筋儿给搭得短路了。

114









“雅姐,你总算回来了,打你手机都是关机,可急死我了。”

金雅回到酒店,与着急着的助理碰个正着,那助理一见她回来,连忙拉着她到一边去,跟怕人听见似的,还压低着声音,可那脸上的焦急之色一点儿未退。

“是不是陈姐来了?”金雅心中有数,那位大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就知道把孔雀传媒丢给她,根本不管事儿,就算是来公司,也就是个走走过场的,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太相信了,那么大个公司,也不怕她金雅会做手脚。

那助理点点头,“刚走的,她说过来看看,见你人没在,就走了,我留都留不住,跟这里能把她给烧着一样。”

“别说浑话——”金雅面色一沉,有些个不太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你没说我去做什么吧?”没有那个人,还是果断地留下来,终是不忍亲眼看着他的心血,就这样子毁掉。

“我又不知道雅姐你去的哪里,怎么告诉她——”助理回答得很顺溜,这可是事实,压根儿没人知道她去的哪里,“陈姐真是新来的喻书记的老婆?”

“话少说,事多做,你这话懂不懂的?”金雅厉眼扫过去,把她给甩在身后,自己回房,感觉整个人都累了,真是顶不住。

那助理冲着她的背影做个不屑的表情,“以前巴着沈少,现如今还是个主事的,还是能巴得牢牢的,手段真不错——”

“小林,你在说什么呢,小心你的饭碗掉了——”

旁边走过的同事小声地提醒她,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别乱说。

金雅到是没听见,一来那助理声音轻,二来是她走得急,没个功夫听助理胡咧咧,进房间泡了个澡后,才感觉身上那些个从外面带来的疲累感一扫而空,给陈大胆拨个电话过去,只是,可能她也没个注意的,她捏着电话的手,特别地用力。

“陈姐嘛,你下午找过我,不好意思的呀,我出门办点事去了。”不同于对待下属的严厉,这会儿,她的声音虽然称不上有多软,却是个把握着那么个度,让人听了不反感,也不会觉得有种谄媚的感觉,“要不,陈姐,明儿个我作东,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不用的,我就是送两儿子去了幼儿园,路过你们那里,才顺便去看看的,我要是去了,还得耽误你们的进度,这可不好,还是以后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边的声音,金雅不止听过一次,沈少那会还在的时候,每每一接到那人的电话,那个表情就跟喝过蜂蜜一样,甜到心里的,她就这么看着,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沈少的事,她也算是知情人,有些人就算是知情,也不愿意把事儿说出来,她就是那个从沈少嘴里得到证实过的人。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心里总爱较着劲儿,她知道自己不会是沈少所喜欢的那种人,早就看清楚,她只能做他的左膀右臂,永远都不能接近他的心里,看到陈大胆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为难她。

金雅靠着床头,头发还是湿湿的,她一手把电视机的声音给按掉,眼睛盯着液晶屏幕,看着电视里的演员在演着哑剧似的,面上没什么表情,嘴上却是说着:

“陈姐,这不是打我脸吗?什么进度不进度的,都完得差不多了,哪里还称得上耽误什么的,要不,陈姐也来看看我们弄好的人选?”

“哎——你可真认真,这认真的劲儿,我可受不得,不如我请你吃饭得了,不,不是请你一人,请大伙儿一起吃饭,你把来的人全叫上,我请大家在富丽华吃饭,到时谁要是没来,你可给我记着了——”

金雅听着,显得略为单薄的唇瓣,不由得扯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是极为难看,跟个硬挤出来似的,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不得以为她跟大老板不对付。“好呀,就这么说定了,陈姐,富丽华嘛,我去订就是的,有多少人你也不知道,交给我来安排,你来吃饭跟结账就行的。”

她说得很欢快,跟打从心底里开心一个样儿,可那脸上就是挤出来的笑意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跟着被吸尘器吸走一个样儿,连个渣子也没留下。

“行,我得去接儿子了,你弄好了,联系我就成——”

那边已经掐断电话,可金雅还是捏着手机,没有放下的意思,愣愣地瞅着液晶屏幕,仿佛那里很喜欢她。

真不喜欢这个人——

金雅曾经无数次地对她自个儿说,等孔雀传媒度过沈少不在的过渡期后,她就离开,离开这个纷乱的圈子,换个轻松的工作,然后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

如今着,想不到已经足足五年了,而她在孔雀传媒的位置到是越来越稳,就是陈大胆说的话,也没她说的话有用,仿佛就跟她一个人的所有物似的。

以前,她还可以说是沈少的心血,那么现在,她完全可以负责任地告诉自己,这是她的心血,是她一个人的心血,陈大胆就是手里掌握着股权而已。

她往着危险的境地里滑过去,可陈大胆一点儿也不知情,是不知情还是任由她发展壮大,再来收拾她?走得很还真危险,跟个走钢丝一样儿,她就怕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儿,即使是一条道走到黑,也是想试试。

可——

她真的是累了,打从心底里累得慌,压根儿不想了,真不想了,什么也不想了,不是你的东西,那就不是你的,怎么争,那个人不钟意你,还是不钟意你的,怎么争也没有用。

“我想见一个人,你给我安排——”

那个声音,在她的耳响起,让她捏着手机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加重力道,面色极为难看,比她刚从外面回酒店时更加难看,她可以不打这个电话,陈大胆那个人也不会怪她,可她必须得打这个电话。

“金雅,你是个聪明人,我知道你会跟大胆合作愉快的吧?”

这是新上任的喻书记的话,那个话,压在她心头已经整整五年,压得她都要透不过气来,也许终是要闻着所谓自由的空气,她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今天只是个普通的日子,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的每一天都一样,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一通电话,让这个普通的日子一瞬间成为她的催命符,她输得没有一丝扳回的希望。

富丽华酒店,在本地算得上最高档的酒店之一,牡丹厅已经让人给包下,里面摆着二十桌,里面是什么人,富丽华酒店对外一个字也没有透露。

饭饱酒足,一个个红光满面地从里面走出来,走得里面空空的,却是还留着四个人,那是两男两女,面对面地坐着,一对三,确实是一对三,一个女地对着一女两男人,空气里几乎凝结起来。

“把东西给金雅看看吧。”

有人说话了,说话的是个清秀的女人,估摸着是喝了酒的缘故,面色微微地泛着诱人的红色光泽,眉眼间自有一股子韵味。

她的话一说完,一左一右的男子都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各自取出一份文件来递到对面的金雅手里,也不说话,脸上那带着的神色,都是有些个阴郁的色彩,让忍不住想逃。

金雅修的极为精致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神态自然地接过来两份文件,稍微翻看了一下,那个眼睛的笑意瞬间就黯淡下来,文件往旁边重重一放,“陈姐,这是什么意思?”

陈姐?

这个是陈大胆,是的,就是她,除了她,不会有别人,沈科的东西那都是她的,沈家的人也没提出个疑义来的,直接地按着遗嘱给执行下来,她还没从伤心中缓过神来,就让这孔雀传媒给弄得快要透不过气来。

“没什么意思。”她摇摇头,看看左边的法律顾问,又看右边的财务顾问,真有个头疼的感觉,“你要是想要,可以跟我说,我说了,一切都可以跟我说——”

岂料,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让金雅给打断。

“得,陈大胆,别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我真讨厌看到你这张嘴脸——”金雅站起来,把文件直接地扔向对面的人,“你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个的都把捧在手心里?嗯?”

文件还没有掉在大胆的身上,早已经让左右两边的人给截走,那叫一个干净利落的,也许可以去领反应迅速奖的。

大胆望着她,那个脸上的笑意可是丝毫未减,还颇有兴致地摇摇头,“金雅,你真激动,这样子激动,对你没什么好处,怀孕的女人还是小心点为好,要不然——”

下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目光到是别有意味地落在她还没有显出来的肚子上。

金雅怀孕的消息,除了让她怀孕的男人,就只有医院里的医生知道,她甚至都没有同别人说起过一次,就连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她还有男人,公司里的人,莫不是笑她是嫁给工作的!

“你几时知道的?”金雅坐回原位,比起刚才的话,她的态度软和许多,跟个没力气了一样,“你打算怎么办?”

大胆还是摇摇头,嘴里的话到是不曾给她留什么面子,“一来我与你肚子里的孩子无关,二来你在背后算计我,怎么就来问我怎么办了?”

114









大胆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拿着筷子,状似无聊地戳着面前的葱油小黄鱼,她最爱吃这个,好多人知道,金雅也知道,这是她出现时的必上菜。

肉很嫩,很剔,她喜欢,只是,再喜欢吃的东西也有会腻的一天,她使劲儿地用筷子把小黄鱼戳得面目全非,有些事很不爽,“哎,金雅,你把我当傻瓜吗?”

金雅却是笑了,笑得很开心,脸上的妆容丝毫未见凌乱,端起手边的红酒刚想喝,又给慢慢地放回去,“陈姐可不就是傻瓜吗?”

“我也觉得自己是傻瓜,还是个大大的傻瓜呢。”她这么说着,颇有些个附和金雅的意思在里头,那神态那语气的,哪个不以为她在跟老朋友在聊天的呢?“阿镜把东西拿到我面前,我还不懂吧,还是他简单给我解释那么一回呢。”

君子爱钱,取之有道,她也爱钱,钱这东西有哪个不爱的?她是爱钱,可也知道什么钱可以是她拿的,什么钱是她不能伸手的,与喻厉镜刚结婚那会儿,还受过那位外交官婆婆的提点。

沈科留给她的孔雀传媒,她是想弄好的,无奈没有那个天份,掌控大局这种事,她向来不太在行,经理人,那是喻厉镜的想法,解决她的大问题,她到是觉得金雅是个不错的,当然,只要能行,她不介意付出那么点钱。

她愿意出钱,可没说人家可以不问自取,这差别可大了去,沈科的东西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还有他们的儿子,所以,别人想要,她还不是圣母,直接地给出去,别人觊觎她的东西,她也会恼的。

“你不是个傻瓜,装的时间长了,就以为自己是那样的,是吧。”金雅看着她,见她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看在她的眼里却是十分的碍眼,“我到是比较迟钝的呢,是不是?”

大胆也不否认,就那么看着她,一边喝着白开水,“也没什迟钝不迟钝的,为了那个男人,你觉得值得的吗?”

“为什么就是为了男人?”金雅扬扬眉,瞅一眼她自己还没有显出来的肚子,“我自己养个自己的孩子罢了,总得为他打算着,就跟沈少把东西都留给你一样,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走吧,先走,跟阿镜说一声,我晚点回去。”大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心生感触,沈科是她心中不可触摸的所在,让她这样子提起,笑着对身边两个顾问说道,话锋忽然间一转,“出去走走,你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金雅自认是个很干脆的人,也不推辞,直接地站起来,冲着大胆就是眉眼一扬,“陈姐,有没有兴趣去见一个人?”

大胆点点头,没有拒绝,“明天你递出辞呈之前,你还是我认识的金雅!”她说的诚实,没有一点作假的成分。

她们一起坐的车子不是大胆的车子,是金雅的丰田车,很普通,或者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大胆没有丁点嫌弃的意思,车之于她的涵义不过代步工具,可当这个代步工具停在她已经五年多没来过的地方面前,她就不得不拿眼瞅向极为冷静的金雅。

她没有说话,深深地知道,先开口的那广人就会处于下风,这如高手之间的对决一般,容不得你有任何的行差踏错,一个小小的失误也会酿成迷天的大祸!

“你有喜欢过沈科吗?”

前面霓虹泛着诱人的朦胧色,夜幕里的夜总会显得几分迷离,让金雅不可抑制地怀念着那个人,看着那个人深爱着的女人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用着他留下的财产,就忍不住觉得不值。

大胆微微一愣,分明是听见她叫出沈科的名字,而没有跟平时一样唤沈少,别人都一贯称沈科为沈少,还是头一次听她这么叫。

“我爱他……”她听见自己这样子回答,头一次真诚无伪地面对着自己,那个坚定的语气都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不过面对着金雅的目光,那种说不清带着什么意味的目光,她到是没有回避,“你觉得我很可笑吧?”

“没有。”金雅如实回答,这世上的人,有些人,不欲得却什么都有,而更多的人,是想得却是怎么也得不到,所有的一切都跟镜中花水月一样在面前,怎么伸手也是触摸不到,“怎么会可笑呢,我到是觉得自己更可笑一些,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呢。”

“我们是在比谁更可笑吗?”大胆忽然间觉得这个话题不太好,这种回忆过往的事,着实不太适合她们的年龄吧,虽然她已经是两个儿子的妈,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答应过阿镜,要往前看,不要再往后。

金雅还真是忍不住,笑得跟个小女孩似的,怎么也控制不住,笑出眼泪来,伸手慢慢地抹去,“想不想进去看看?”

“好呀。”就跟天涯海阁早就归还给连枫一样,这里她早就作主卖给连枫,从五年前离开这里,她一直没有踏过这里一步,就好像这里完全没有进入过她的记忆一样,“好久没来了呢……”

后面的话她隐藏在肚子里,没露出一分来,她其实有些个担心,怕连枫在里面,还真是,真有些架不住连枫,这小子,越长越精致,真真跟个妖孽一般,那强大的气场,就算是自制力最好的人,也扛不住。

“你要见的人来了?不下去吗?”

两个人走入夜总会,并肩着走入,引来不少目光,却见着那边的服务员跟个迎接最贵宾似的把人迎入最里面的包厢,个个地把视线都给收回来,把脸上那个好奇的神色儿都给洗得干干净净。

阴影处,朦胧的昏暗灯光无法触及,长长的影子拖着一地,瞧身形,是两个男人无疑,似有说话的声音,很轻,微带着特有的慵懒。

“真的不下去吗?”

还是那个声音,慵懒的,甚至能听出来一股子跃跃欲试的味儿来。

115









“别走呀,这样也走?”

就两个身影,一直听着一个声音说话,另一个却是一声也没响,听着像是一个人在自说自话,没人附和的独角戏,只有一个演员,没有观众,也没有对话者。

“真没有意思的人,这么多年不见,都不见激动的样子,让人觉得真无趣。”留下来的那个人低低地抱怨着,那语气里带着的慵懒怎么都散不去。

他就站在那里,没有离开,整个人都隐在暗处,似与黑暗融合在一起,已经分不开,指间夹着细长的烟,一抹红光,一明一暗的,忽尔照亮他的半边脸,露出他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地眯着,透露出无限的风情,似勾人的魔般。

“二少,那位好象喝醉了——”

黑色的西服,一丝不苟的领带,瞅着跟坐在办公室里的精英没什么两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精明的味儿,走到男子的面前,微微地欠欠身,声音不重,有些轻。

那男子从暗处走出来,整个人都露在朦胧的昏暗灯光里,浅蓝色的衬衫,袖子卷至肘间,瞅着却是半分未皱的样子,深蓝的长裤,一手横放在胸前,另一手则用手肘依着那手,却是恰恰地托住下巴。

“喝了多少?”

他这么问,眉眼间带着笑意,狭长的丹凤眼缓缓地绽开,从微眯的慵懒里脱开身来,带着一股子让人看不清的意味。

“没喝多少,那位看着是酒量不行,金小姐都没有劝,她喝了一小杯,就已经不行的样子。”那人这么说着,说得很清楚,一点也没有保留,把他在监视器里所见的画面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

被称为“二少”的男子,眉眼间的笑意还犹自在那里,一点儿也没散,反而漾得越开,像朵曳曳生姿的莲花,佛前供奉着的圣洁白莲,无端端地透出一股子魅惑的态儿,颠倒众生般地迷惑着所有的眼睛,让那些个目光,离不开他。

“嗯,老师的酒量还是一如以往,一点儿都没有长进。”他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可那些个遗憾落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显得不真诚,一点儿也不真诚,就是挂在面上。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往后边退开,让开一条路,“金小姐已经走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没跟金小姐一起走,还留在里面,好象在哭呢——”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着那位“二少”迅速地从他让开的前路过去,走得极快,到最后就已经是在跑,待到包厢的门口,才算是稳下脚步来,眼见着是深呼吸一回,才伸手把包厢的门往里推。

他走开,吩咐着任何人都不要靠近那里,谁也不许,哪个要是不长眼睛地把今晚看到的人,看到的事说出去,那么,后果,不是谁都可能承担的了。

“二少”推门进去的时候,见着大胆正蜷缩在沙发里,细瘦的肩膀微微地颤动着,没有听到哭声,她真的在哭,不流泪地哭。

“老师——”

他关上包厢的门,慢慢地走近她,轻轻地唤了声。

明明很轻的声音,沙发里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抬起头来,清秀的面容给酒染得通红,乌溜溜的眼睛盯着来人,她眼里没有惊讶的神色,动作麻利地坐起来,刚才的样子,就跟着是别人眼里的梦境差不多。

“连枫,你在这里?”她半低着头,瞅着自己脱下的鞋子,那一双鞋子还是阿镜给她买的,极合适她的脚,穿着很舒服,样式也简单,“我还以为你不在。”

是的,这便是连枫,她在帝都五年,他也跟着离开五年,就像是时间的轮回一样,要遇上的总是要遇上的,他褪去年轻时的青涩,此时,站在那里,也不靠近,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瞅着她。

“老师,还没醉吧?”他这么问,站在那里,只看得她的头顶,长发披在肩头,垂落下来,遮挡住她清秀的脸,那张脸,比他记忆中的样子多了些韵味,更加的……

他漂亮的眼睛微亮,跟夜空里灿亮的星子般,一闪一闪的,话里含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伸手便探向她的脸。

大胆跟头顶长着眼睛一样,头一偏就给轻易地躲开,抬起头,面上的红意还留在那里,显出她真喝了酒,喝下肚子里的酒,冲鼻的酒精味儿,让她有些个难受,可还强自地撑住自己,“有消息没?”

跟个哑谜一样,没头没脑地,她已经用双手抹过自己的脸,试图清醒一点儿,舌(头)有些控制不住,说出来的声音有些模糊,没有一丝清明的样子。

他到是听得懂,往她身边挤坐下,并嫌着她留下的空位太小,还过分地把她挤到边边去,一点儿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见着她被挤着差点儿从沙发上掉下去,神色自若地端起茶几上面还未喝完的酒,就着杯缘,浅啜一口。

大胆试图站起来,换个沙发,这包厢宽敞得很,眼角的余光瞄见他的动作,那是她喝过的酒杯,他对着唇瓣的地正是她曾经碰过的地方,跟着间接地碰触在一起一样,即使是身为两个儿子的母亲,面上还是忍不住地更红,更加地热烫些。

他的动作,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充满着一股子美感,又与着他从部队里带出来的坚毅,妖孽般的面容与坚毅的意志,却在他的身上融合得极为合拍,一点儿瑕疵也瞅不出来。

“老师还记得这个包厢吧?”连枫就是个人精,人精中的人精,一直都是,年少时有些个血气方刚的,什么事做进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如今着到是有些个收敛,可心头好,还是跟着他心里的刺一样,不管怎么疼,也是不肯拔去的,“沈叔可喜欢这里的。”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嘴上话说着,还曲起手指敲着茶几的面儿,那钢化玻璃的声响,让他极是喜欢听,更何况在这里,就是这里,这个包厢里,曾留着她的画面,那是沈科的心头好,任何人都不准碰一下。

她目光里有一丝迅速闪过的惊慌,那个曾经的茶几面上是个什么样子,自然是记得的,现在已经是光洁一片,还是莫名地觉得心虚,赶紧地移开视线,不去注意他的动作,固执地追问着,“到底有没有消息?”

嘴上问着,她的心里已经不能平静,不禁想起那一回,自个儿的包包里装着块砖头,直接地冲着进来,没头没脑地把沈科砸个伤,让人住过医院里,那笑一到嘴边,又突然地收起来,变得有些个苦涩的样子。

“老师可想起什么了,想起与沈叔之间快乐的回忆吗?”连枫一个字一个字地问着,半侧着脸,暗红色的朦胧灯光,暗暗沉沉,让他的显得十分有质感,像是墙上的壁画,“老师真让人伤心呢,估计着没有想起过我吧?”

大胆到是想想沈科的,不是不想,她只是太伤心,不愿意想起来,想让所有的事都给埋葬在记忆里,永远都不要想起来,永远也不要,还没有回应他的感情,怎么就、怎么就一去不复返了呢?

她的沈科呀,那个混主儿,那个对着她说“我爱你那么多,你喜欢我一点会死呀”的沈科,怎么就、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没有了呢,在这世上,再没有一个叫沈科的男人那么爱她!

“为什么要想起你?”她抬起头,清秀的面容还泛着未消的酒意,红得艳。伸手摸向他的脸,那张诱得她忍不住的面孔,光滑如玉般,没有一点儿瑕疵,“你不是好好地活着吗,我要想起你做什么?”

她问得很自然,要是不认识她的人,说淡不定就觉得这纯粹是恶意的反问,带着那么点笑意,活脱脱地在嘲笑着问她的人。

可真的没有,她说的是实话,是大大的实话,乌溜溜的眼睛里不掺一点儿杂质,如初生的婴儿般纯净,没有世俗的污染。

清汤挂面的长发,普通的一身吊带长裙,外面罩着件蝙蝠衫,伸出的手臂带着衣服往肩头一滑,露出她裙子的吊带,还有那敞露着的肌肤,都落入他的眼里。

他看着她,任由她的手落在自个儿脸上,没有推拒的意思,也没有远离一点的意思,就那么坐在那里,微仰着脸,任由她动着,粉色的薄唇角流露出一丝近乎于享受的表情。

“老师不想我,又问我有没有消息,这可真是让人难办了!”他摇摇头,面上露出遗憾的神色,手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放开,用那脸蹭着她的手心,“老师,你想让马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这怎么能行呢?”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大胆不是听不明白,让人做事,总得给人点甜头,规矩或者说上道什么的,也是知道的,试着把手给抽回来,手腕处却是给他捏得发疼。

她忍不住有些恼了,乌溜溜的眼睛瞪大,一个劲儿地瞪着他,充满着倔强。

连枫终是忍不住,那种被瞪的感觉,让他打从心底里泛起一种不能克制的心情,另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凑过脸去,亲上她的眼睛,“老师,你知道嘛,这么多年,我想你都想得疼了,怎么都不来见我一次?是不是他不让呢?”

他嘴里的“他”指的自然就是喻厉镜,如今的省委书记,带着点委屈的样儿,突然间跟个孩子似的,倾向她的肩头,靠着她,不让她躲开,也不打算让她躲开。

116









这么近的距离,大胆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尽数喷在自个儿敏感的颈间,让那边不由自主地窜起汗毛一整片,跟个受惊似的。

她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搂住他,任由他趴着,脑袋里晕晕然,伴着一丁点儿酒意儿,双手往两边摊开去,有种自我入任的感觉。

不是他不让,是她不想见。

要不是她心里头打着个主意儿,许是喝醉了,人也变得胆大些,她让金雅先走,心里藏着一个执念儿,她晓得,要是在这里喝醉,他要是在的话,那么会出来的。

果然,她想的没错儿,也没将自己往高里估了,事实摆在她的面前,她却没有一点儿高兴的意思,反而觉得有些个苦涩,唇间、齿间、舌间,都泛着那股子味儿,怎么也吞不下去,让她难受得要紧。

她压根儿没去想,金雅说带她来见人,这见的又是个什么人,反正着见着金雅接了个电话,人家就要走,估计着有事,她根本没往心里去,一点都没留恋。

“说吧,有没有消息?”她无视着他放下来的姿态,眼睛盯着茶几,上面的方杯dangyang着酒儿,那红色的液体跟玫瑰色似地绽放在那里,映得她黑色的眼睛里一片红,“到底有没有消息?”

连枫却是立即坐直身体,与她不相碰触,中间空出一点距离,眼睛却跟她一样儿,盯着那方杯,看着酒液在暗红的灯光下,若凝固的血一样,“老师,想听什么样的消息?”

他没有直接地回答,一手攫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着他,用那双美丽的狭长丹凤眼瞅着她,薄唇轻轻地接近她的唇瓣,察觉到她往后退,手里的力便加重,往前一倾身,已经如豹子一般,猎住她的唇瓣,hangzhu早已经渴望多时的唇瓣。

早已经淡去年少时的不冷静,她能从他的身上闻到一股成熟男人的味道,那种味道让喝了点酒的大胆有些个醺醺然,嘴里干干的,他吻着她,仿佛是一股子甘霖似的,冲着她过来,让她的身子全面地舒展开来。

她跟着小孩子一样,学着他的样子,吸着他的舌(头),试图反守为攻,可他把她娇(嫩)的唇瓣吸(吮)得发疼,狡猾的舌(头)探入她嘴里,还很过分地吞吐有声。

大胆有些个费力勾住他的脖子,仰着脑袋承受着他给予的热情,极是困难地吞咽着两个人的唾液,从唇间逸出跟小猫一样的哼哼声,清秀的小脸通红一片,跟上着诱人的胭脂一个样儿,让人都舍不得分开一点儿。

“不行——”在那双滑不溜秋的手要往着她的领子里探进去之时,大胆的那个魂跟着就回来了,赶紧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过境一步,“连枫,不行——”

她喘着气儿,赶紧地把他给一把子推开,不顾着他摔向沙发,自个儿到是跟着受惊的兔子以的,跳得老高,还顺便站得远远的,两手臂儿抱着自个儿,抿着被吻肿的唇瓣,双颊掩不住的胭脂红。

连枫到是冷不防地给推一下,即使是很快地反应过来,到是没强势地让她的力道作无用功,顺着她推过来的力道往后倒,沙发是软的,压根儿也不会有什么疼意,只是,他吻得正得意,到底是有些个不高兴的。

“老师,这也不行,还让我给你办事儿,真是没个诚意儿。”他摇摇头,极是遗憾,那眸光里无不写满着“指控”,“想不想要消息儿,我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吧?”

大胆满面纠结,哪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个主意儿,坐在他对面,离得远远的,面对着他近乎于跟x光都差不多给相比的视线,有些个不安地把宽宽的领子给整整,至少别那么个不识相地往下垂。

她这身挺休闲的,让她瞅着还不像个快三十的人,有一点儿不好,就是稍稍地一往前,就能把胸前大片给露出来,她微微地往后仰,就那么一点儿,让蝙蝠衫乖乖地挂在身上。“廉谦的房里给人动过了,爸说没有人动过,我的戒指也不见了。”

不是平白无故地说起这个,她是想弄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个怎么一回事,总觉得事情有那么一点儿的不对劲,好象事情就那么给发生,一点真实的感觉也没有,都一样,都是从别人嘴里得到的消息,她只得认为这都是事实。

“那真可惜。”连枫这么说,眼里的热情瞬间降温,精致的面容一下子黯淡下来,即使是没有他们几个,这几年,就是试图与她靠近,也得到过不软不硬的拒绝,“真可惜呢,怎么就不见了呢?”

他嘴上说着“可惜”两个字,可谁都看不出来他眼里到底有几分可惜的,到不如说他跟在幸灾乐祸一个样,只差没有拍手鼓掌以示庆贺了。

她瞪过去一眼,那个眼神的,还带着那么警告的味儿,“说话别阴阳怪气的行不,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的?”

就那么瞪过去,瞪着他的脸,那边儿跟她一样儿,薄唇瓣有些微肿,那是让她给弄的,他给予她,她又给予他,来而不往非礼也,此乃正解。

当然,话是这么说的,可她还是免不了有些个不敢面对,脑袋瓜子里此时已经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跟个没喝过酒似的,于是就,把她刚才的举动,果断地推到喝过酒的缘故上面去,推得那叫一个没有水平的。

“行,我阴阳怪气,行的,老师你不愿意听,我走就是了,也不会在老师面前个出现,也不用老师跟个做贼一样,还心虚,还自个儿哄着自个儿?我走就是了,这可总行了?……”

他站起来,摆明着可不爱听这话,人家也是有脾气的,三番两次地受打击,没道理还得在她面前给硬撑着,他不是喻厉镜,也不是廉谦,更不是沈科那家伙,他的人生得由他自己亲手去把握,就算是不择手段,也是眉头都皱一下。

连枫是个说一不二的家伙,军校部队里足足地待了五年,也没磨去他多少性子,就是成熟些,对着她也是更狡猾些,真个像极狐狸似的,知道她心急,还作势要走,无非就是等着人给追上来,他才好拿捏着。

果然——

“哎,你生的这叫什么气儿?”

这话软软的,人已经给站起来,还去把人给拉住,不让人走,大胆那个清秀的小脸,差不多都快要跟烧糊的饭一样糊成一团儿。

他的手臂间缠上她的双臂,露在蝙蝠衫外的两条手臂儿跟个嫩藕似的,让人看了就欢喜,还不得把人往怀里一扯,就把人抱个满怀,真个从身体里的最深处逸出那名“满足”的东西。

“生气?我可不生气,我哪里敢跟老师生气?老师两手儿一摊,自个儿说走就走,都没个回头的,真真个潇洒的,我呢,留在原地里还得看老师大发慈悲的,老师今儿个不就打着让我把消息告诉你,才有幸着让老师给留下来,留在这里。老师你说是也不是?”

声音明明很轻,落在她的耳里至少有千斤重,让她讪讪地放开他的手臂,她欠他的,人都说借钱好还,情难还,她就是这么个样子,这感情可不是钱,钱还了就一切两清。

感情儿这回事,可不是旱涝保收的,也不是哪个投入最多,谁就能得到幸福,这没有必然的联系,压根儿就没有。

连枫把自个儿的双臂给缩紧,缩在她腰间,那里还细着,杨柳细腰儿,还真是没错儿,他还记得那一回的放肆,隔壁包厢里就是两家人在商议着婚事儿,他到是堵着她,在另一个包厢里胡作非为。

“老师不说话了?是让我给说中了?”他“噗嗤”一笑,显得那个心情特别好的样子,轻轻地贴近她的脸颊,用着那利齿磕碰着她的脸,“老师,我是不是很可笑?”

“你能不能放开我,我们好好地说说?”

她给追问得极为慌乱,把那语调儿放得极轻柔。

嘴上这么说着,她还是试着想从他怀里出来,到是给他搂得都要透不过气来,她的动静大一点儿,他就勒得越紧,她不动,他就放松着,一来一往,反复着如此,跟在玩拉锯站一样。

男人的力气总是占着先天的优势,大胆没力气地乱哼哼,脸上还泛着少许的汗意,乌溜溜的眼睛到是不甘心地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说不说,能不能给个痛快的,干嘛扯那么话?”

就是这个态度,惹得连枫恼怒不已,即使刚才还很高兴她出声把自个儿给唤住,这时候,她的话一出,让他的心瞬间跌到谷底,索性着放开她,还有些做作地掸掸自个儿衣袖,仿佛那上面沾着灰尘儿。

“老师,以后见吧,我得走了,也总不能一直在这里。”他别有意味地说着,美丽的眼睛闪着一股子不悦的光芒,直接地转身就走,这回没有再奢望着有人喊住他,就算是喊他,也不会回头。

他这么对自己说,不会回头,真不会回头。

大胆瞅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有些慌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还是一个劲儿地冲上去,从身后把他给抱住,抱住他精瘦的腰,“别走,连枫,你别走,我不是故意那么说话的,是太急的缘故,是太急的缘故——”

她一直重复着最后的话,跟个机器一样。

“老师,为了廉谦,你就可以这样子伤我了?”连枫掰开她的手,面色微冷,“你回去找你廉谦的父亲吧,这是我送你的答案……”

117









明明得到一个答案,可以让她从迷雾里走出来,她应该回去,去问廉老将军,到底廉谦是去了哪里,可她却是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一下,愣愣地瞅着远去的背影,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觉得有些个伤感。

但——

她迟疑了一会,还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果断地离开,跟连枫一样,没有回头,她清楚地知道,什么事更重要,比起突然间让她只能见到骨灰的廉谦,此时连枫的背影在她的眼里已经缩得很小。

廉谦到底是死是活,她需要知道,可连枫在这里,会一直在这里,不会突然间不见,也不会让她再捧着骨灰盒,领略那一次重创,不会的,他不会的。

她加快步子,飞快地跑出去,跑出夜总会,刚好有辆出租车把客人载到夜总会的门前停下,她连忙上去,让司机掉转方向,非得去问个清楚明白才好,把她当傻瓜吗?

连枫还夜总会里,这里有他自己的房间,寻常人不得进一步,他推门进去,有个瘦高的男子正站着窗前,背对着门口。

“怎么样,吃了闭门羹了吧?”那是背对着门口的男子在说话,说出来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在人的耳朵跟个生锈的机器一样,让人的耳朵平白地受折磨,可那语气是里带着点取笑的味儿。

连枫不是听不出来,往床里一躺,整个人都陷入柔软的大床里,面无表情,那张精致的面容,属于造物主的杰作,遗传自于美人的美貌,此时比冰块还冷,狭长的丹凤眼甚至都没看窗前的人一眼。

“不用你来多事。”他不需要别人来指手划脚,自个儿的事就得自个儿解决,总有一天,他得偿所愿的,“比起你躲在这里,连人都不敢见,至少要好多了吧?”

别人给他一根刺,他也得让别人尝尝被刺的滋味,总不能让他一个人把这么好的事儿全占了,总得有人出来与他一同分担的吧,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话戳向窗前的男人,没有一丝的同情。

他也不需要同情,任何一点儿同情心都是多余的,他需要的是一往直前的决心,永远都需要决心,他心里有一种叫不可动摇的决心。

“我这样子怎么去见她?”窗前的人转过身来,那个身影甚至是觉得他的肩头两边一边高,一边低,走路来微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手里是空的,没有拄着拐杖。

落入连枫眼里的是怎么一张脸,明显地修补过的痕迹,跟个月球表面似的,坑坑洼洼地的,都没有个平整的地方,要是寻常人见着他的脸,估计着已经给吓一跳。

连枫连眼睛也没眨,更何况脸上会出现个什么异色了,就那么盯着他,有种不悦的感觉,甚至为那个人,为他的老师,而感到不值,甚至都可以想像到当见到应该死去的人出现在她面时,她愤怒的情绪。

“就为了你的破自尊?”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给留面子,都敢驾车直接地撞过去的人,哪里会知道要给人留个面子什么的,话说得没一点儿情面,带着嘲讽的味儿,“不就是毁了脸,跟跛了条腿吗?”

“那么,你难道让她天天面对着我这张鬼一样的脸,让她天天做噩梦吗?”那个男人眼里绽放出不能承受的心痛,甚至都没有直起身子,仿佛他的腰都不能直起,只能那么佝偻着,“有时候真想把你的脸给毁了!”

连枫真是无语,对这个男人的想法根本不能理解,好象在跟个外太空的人在对话,两方比手划脚的,一直都鸡对鸭讲,根本不能沟通。

他索性着从床里跳起来,两手臂儿一拍那男人的后背,固执地让人直起身子来,就那么一直起,硬是比他高出半个头,站在那里,光看着背影,看不见他的脸,也看不出他的右腿有点儿跛,瞅着跟正常人一般无二。

“沈叔,我承认当年我太冲(动)了,可你有必要老是惦记着我的脸吗?”他摇摇头,不由得失笑,把那些个因着她回去而留下的郁闷给一扫而空,“你还不如去找老师,免得你一直没出现,老师把你给忘记到九霄去外去了。”

沈叔,是的,没错,能让连枫叫一声“沈叔”的人,除了那个已经在恐怖袭击里意外给波及死亡的沈科,他没死,很幸运地活下来。

醒来时已经是面目全非,重度灼伤,脸已经没法子认出是他来,还有右腿,那边太乱,他是从瓦砾堆里给救出来的,已经错过最好的治疗时机,没有截肢,已经算是大幸中的大幸了。

毁了的脸,不能走的腿,他没有动脸,一直在做腿的复健,终于,他可以离开轮椅,离开拐杖,右脚踏在地面,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

他很想对大胆说,他回来了,他没有死,在每个醒来的清晨,站在浴室里刮胡子,看着那张脸,让他都不敢相信的脸,实在没有勇气站到她的面前。

她胆子小,胆子小极了,甚至都不敢反抗他,一直是屈服在他下面,一直是这样子,他可以保护她不让任何人的伤害,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她害怕的因由。

“得了,给我滚——”

不知道是不是连枫的话戳着他的痛处,让沈科暴跳如雷,怒吼出声,似受伤的野兽般。

连枫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免得耳膜给穿破,摇摇头,眸光里带着一股子同情的色彩,“我走了,沈叔,虽然这里夜总会,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也能叫比你大声,不过,我想你还是收敛一点儿吧,别那个的,吓坏我这里的客人可就不太好。”

“给我滚——”

在她的身后,门给重重地关上,伴随着关门声,还有沈科的怒吼声。

这里隔音效果还不错,至少没有人能听得这里在做些什么,甚至是沈科狂怒的吼声,也都听不见,一切都跟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胆——我的大胆,你会怕我吗,会怕我这鬼样子吗?”沈科躺在床里,喃喃自语,摸不清方向,也不敢在大胆的面前出现,他怕会看到她受惊的样子,离得她远远的。

他承受不住,真不能承受,连他自己都受不了的脸,怎么能让大胆去接受?他的心如死灰,双眼里一点光彩也没有,无神得很。

难道还真有个报应不成,他以前过得太浑了,弄得现在这个样子?独自躲起来,自己一个人舔着伤口,真不敢相信就他这么个胡天胡地的人,也害怕看见大胆害怕他的样子,真是卑微呢!

他不由得苦笑,那张脸却是扭曲在一起,让人更害怕。

大胆不知道在她的身后还有那么一个男人,在那里都不敢见她,他不敢见她,也不敢让她见,就这么躲在暗处,静静地看她一眼就好,金雅那是他打的电话。

她满心都是愤怒,愤怒让她浑身都颤抖,出租车一到地方,她就付钱下车,直接地奔着那栋房子过去,也不管廉将军坐在那里正悠闲地喝着茶,愤怒的情绪让她简直是掩饰不住自己的激动。

“爸,你告诉我,廉谦到底去哪里了?”她一个箭步过去,站在廉利的面前,声音极重,她生平从来没有跟廉利这么大声说过话,一直是敬他,因为他是廉谦的父亲,又是个温和的公公。

她从来没有想到廉利会对着隐瞒廉谦的消息,让她给蒙在鼓里五年,整整五年,漫长的五年,让她不敢相信,那种愤怒的情绪一下子淹没了她。

廉利抬头瞅着她激动且愤怒的样子,慢慢地把手里的杯子放下,那张廉谦与之极为相似的斯文面孔,带着一种亲切,那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鸳鸳,他放不下的是你!”

这话说的,更让大胆激动,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破理由,乌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狗屁!都是狗屁,他放不下我,还自个儿去死?把我当什么了?嗯?”

廉利微一愣,着实没有想到这么乖巧的儿媳妇会吐出这么没经过修饰的话,不过,他到是不太介意,人在激动时难免有些个过头,还是能理解的,“等他回来了,你好好地修理他就成。”

他表示他是一个很开明的公公,对年轻人之间的事真可以漠视,他们自个儿喜欢就好。

“爸,我没有那个闲心,真没有!”她已经知道答案,出离的愤怒,就单单两个“愤怒”的字眼已经不足以表示出她内心的狂乱,给火烧着一样,那样的廉谦,那样包(容)着她的廉谦竟然、竟然……

她曾经以为,只要她一回头,一回头就一直就能看见廉谦站在那里,张开双臂等丰她,等着她过来,听着他讲些“哥哥”什么的肉麻话,谁能知道这样的人,竟然也摆了她一道!

喻厉镜是给大胆给吵醒的,他睡得正香,别怪他,他忙得很,看着站在床边的人一脸的暗色,那张清秀的小脸充满着火一般的狂怒,让他心下暗叫不妙,却是没准备跟她交待些什么。

“大胆,回来了,洗澡睡觉吧。”他这么说。

大胆那个火气儿压根儿一点都没散,跟个复仇女神似的,拿眼瞪着他,突然间觉得她他也不可相信,也说不定是他也知道实情,而瞒着她,“喻厉镜,你是不是在事儿瞒着我?”

“没有,我哪能有什么事儿瞒你!”喻厉镜都没有想,直接地回道,一个起身把她揽住,顺势地往床里一带,就横在她的上方,hangzhu她微肿的唇瓣。

118









说真的,这事儿一直是喻厉镜占着主导的地位,五年来都一样,大胆还真没有采取过主动,就是人家一个要求,她没有反对罢了,反正她也有享受的,当然,说得太明白也好象不太好。

她索性闭着眼睛,任由他的舌(尖)侵袭着自己的口腔内壁,缠(绵)着的热情让她的抵抗力几欲成零,心里那个怒火差点儿给弄得软下去,于是着,她双手一个推——

喻厉镜那冷不防给一推,还真给她推得后背往床里撞去,抬眼瞅着她,黑瞳里充斥着不满,也别对他要求太高,啥那个求给不满的男人,都会不满的,这人之常情。

“你别碰我,你这个讨厌鬼——”大胆坐在床边,不悦地拿着眼睛瞪向他,他不满管他不满的,反正她现在很生气,跟个给愚弄了一样,“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喻厉镜刚才还把她的举动当成夫妻间的小情调,这会儿,到是真真个明白过来,那是在秋后算账,是不是这个意思儿?“瞒着?瞒着你什么了?”

到底是官场中打混过多年,又是个人精儿,一下子就闻出那苗头不对的味儿来,事儿到不是他做的,算起来,也只是个协从,算不得主犯。

当然,也不能那个的,没有义气地就把人招供出来,这么多年来,也就他一个人在大胆身边,按理来说,他那是占大便宜的,还能不装傻的?

“你们都是一国的。”她见着那个表情,他瞅着跟个清白无辜的样子,还拿着他工作中的面孔来跟她打哈哈,真是受够了,“他到底干嘛去了,让自己死了很高兴吗,是不是不想见了?是不是沈科都也活着?”

她真是活见鬼了,这都白伤心了!搞得她跟个傻瓜似的,真个儿,嫌弃她就明说,犯不着自个儿装死去,她不愿意的时候,一个个上赶着,这真成了,一个个地去死了?男人是不是都贱得成这种鬼样子了?

喻厉镜那个脸色,别瞅着人家那个冷厉的脸,在自家老婆面前,那也得成绕指柔才行,慢慢地贴近过去,把人给搂住,那个搂得,跟快要与他一起融合样儿,“呃,这个我怎么说才好呢,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呃……”

话还没有说完,下巴已经给挨上一拳,他还是头一回领教这种暴力,微冷的眸子睇着她愤怒的表情,到是一下子笑出声来,跟个爱玩的大男孩一样,硬是要把脑袋往她的脖子间凑过去。

大胆可不打算宽待他,那个脸给黑得跟墨汁儿一样,心里憋屈极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她留了那么多眼泪,谁又告诉她来说,那个人压根儿没死,就是不想见她了?(作者:这是她自己脑补的!)

“你跟他都是一伙儿,别装出无辜的样子,给我走开,走开……”

疯起来的女人那是很难说的,尤其是觉得自个儿让人给愚弄了一样,那个使出来的力气更大了,也不知道就凭着她那个小身板,力气都是哪里来的,跟个神力女超人似的,把喻厉镜给推开了——

他倒在床里,一动不动,跟个死人一样瘫在那里,也没有打算替廉谦那个家伙解释一下,那是他自己的事,早在他做那事的时候,就得料得到如今这么个情况,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他把自个儿给撇清了,才是正理儿。

“大胆,他自己要去死,我才不拦着呢,怎么说呢,你都知道的,还要我说开来吗?”他瞅着她,黑眸里全是浓烈的情意,纠缠着她,“我巴不得他们都一边去呢……”

大胆是懂的,真是懂的,这么个会儿,瞬间无语,趴过去,一把将自己倒在他的身上,有时候真是想,要是就他们两个人有多好,可她知道的,事儿已经回不去了,他们把她都给掰成好几个,她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她没有再想着回去的时候,却跟她说人都死了,等她慢慢的接受着她的生活回到正轨上,又有人跟她说,其实人还没死,至少有一个还好好地活在这世上,就是没有他的行踪,这都是些什么蛋疼的事儿?

有些个哭笑不得的,把她给扯入那种关系里,抽开身的到是他们,摆她一道吗?

她用脑袋去撞喻厉镜的胸口,那个力道的,不是太重,也不是太轻,“他干嘛去了?升他的军衔还是怎么的了?”

那个声音显得很平静,让喻厉镜听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的,愤怒表露出来并不可怕,怕的就是把愤怒藏在心里,冷不丁地跑出来,给一个致命的打击,也许他应该庆幸着,至少他没做什么。

“保密。”他这么回答,这会儿,还真是没有隐瞒,直接简洁地说了两个字,廉谦到是找过他,就是让他好好地照顾着大胆,当然,别说他自私,哪个人会不自私的?

人一死,她就是个丧偶的,再结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会儿,形势儿完全不一样的,大胆如今个是他喻厉镜的妻子,不是廉谦的妻子,这个位儿,他占得光明正大,廉谦就是想再弄回去,可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就算是有可能,他也得把这种可能性掐在萌牙状态里,让廉谦没得翻身,让他当年在婚姻登记处那么个得意劲儿,那时的事儿,还让他耿耿于怀,那种眼睁睁地看着她与大胆既成事实,还真是不爽!

保密这两个字跟个紧箍扣一样,紧紧地箍住大胆,让她一肚子愤怒只得往心里深处压过去,瞪大着眼睛,那个样子,跟个气鼓鼓的青蛙一个样儿,反正是心里不舒服,“那沈科呢,真死了?”

关于这个人,喻厉镜那是故意的,死没死,他哪里能不知道的,当然也知道得挺晚,就跟廉谦的事儿一样,也是后来慢慢地琢磨出个味儿来,才去问的廉利叔,一问才知道其中有些个隐情,但他没有打算跟任何人说,就算是大胆也不会说。

沈科当时是没死,跟死的状态也是差不了多少,那脸重给灼伤的,还有那腿,都错过最佳的治疗时机,躺在床里那种没有声响的状态,连他看了都不忍,怎么能让大胆去见他!

“明天,去见他吧,当然你别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来。”喻厉镜知道沈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事情总是瞒不住的,就算是他给瞒着,沈科那家伙能忍得住?

他可不相信的,刚才那边的夜总会,不就是人在那里,没出来,都是给自卑闹的,一想着沈科那个家伙自卑得不敢见大胆,他就真个想笑,可想他那个样子,也是觉得堵,都是兄弟儿,哪能真见得他成这样,还会没心没肺的取笑?

大胆还真是不过那么一说,她真没有想到,这还真的,都没有死,跟个做梦一样,而且梦做得还挺大,还挺狗血,啥情节都有了,让她都有些个堵,堵得她心里难受,可她不是个笨人,一下子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怎么了,不敢见我?还是找到别个女人,觉得别人更有味吗?”

不过,她话里的语气可不是太客气,讥嘲地微上扬嘴角,对沈科这个人,就跟烙在她身上一样,一想着这个家伙出事,居然这么多年一直装死,都没来找她一次,她就有种想把他再给狠狠地砸上一次的心情!

那种心情很迫切,迫切得要从她的胸腔里跳出来,强烈的感觉,明知道不可能会有那么一回事,她还是很刻薄地把话给多讲了,跟个吃醋的女人一样!

“大胆,别装作很刻薄的样子,你不适合。”他抱着她,有些个心疼,唇凑近她的脸,娇(嫩)得让他心痒痒,可这个时候里,他就算是心里有些个念头还是困难地忍下来,“去看看吧,他是不敢呢,怕把你给吓着了,那次的爆炸,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他把事实相告,见着她自我否定的样子,怎么能看得下去,他放在手心里怕捏坏了,含在嘴都怕融化的人,他哪里能见得她有一丝的不高兴?

她到是不作声,伸手拉过被子,把自个儿连带着他一起裹入被子里,“睡觉吧,你让他来见我就行,是他自己不敢来见我,把我当什么了啦,难道我会因为他现在有什么样子变化的,我就不认他是沈科不成?”

“嗯——”喻厉镜应着,他这关看来已经是有惊无险地度过,那么沈科的事就让他自己来解决,与他没有什么干系,各人各凭本事呗,“嗯,说的也是,让他来见你,现在睡觉——”

一大早地,喻厉镜已经上班去,两个小家伙也由着司机送去机关幼儿园,大胆睡到近午后才醒来,浑身都觉得酸疼,这就是睡觉后遗症,男人都是不可相信的下(半)身动物,大早上地还来那么一会,害得她又给睡回去。

沈科——

她想了想,还是拨电话给金雅,昨晚不是说带她见个人吗,居然那人愣是没出现,反正着把事儿都给综合着一看,她的脑袋瓜子还算是反应得挺快的,能让金雅做那事的人,无疑就是沈科。

“沈科在哪里——”她是直接问的,那边的金雅才开个口,就让她给果断地打断。

“你知道了?”金雅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个迟疑。

119









“我不知道沈少在哪里。”

金雅的回答,刚开始有些个愣神,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比起大胆来,她是个现实的人,沈科那边更值得她效劳,就在她意图亏空孔雀传媒的事,如今着没给追究,还得依着沈科。

她说得很简洁,电话挂得更快。

大胆气得差点把儿手机乱扔,又想着这个手机还是阿镜给挑的,那个手就缩回来,悻悻然地坐在沙发里,那个身子一个劲儿地发颤,咬着牙儿,她非得把人都给揪出来不可!

怎么着,逼着她入局,他们到好,一个个地自己抽(身)出去?

她不许,她不许,是他们把她拖入这样的境地里,到头来,他们想抽(身)出去就抽(身)出去,把她当什么了?

大胆暴躁外加个郁闷的,换下身上的家居服,就着七分裤外加件t恤衫,她自己到没什么个感觉的,落在别人眼里,跟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般儿,还很青春得很,谁也看不出来她都是两个孩子的的妈。

夜总会。

夜总会,泛指各类夜生活娱乐场所。(来自百度)

既然是夜生活娱乐场所,大白天就开门营业的那指定就白总会,可人家那真是夜总会来的,所以大早上的,夜总会自然还没有开门,门给关得跟个铜墙铁壁一样,告诉着自个儿开车到地点的大胆,他们没营业,请晚上来。

大胆气极,就不信这个邪了,白天不开门是吧,她让它天天白天儿开门。“连枫,沈科呢?”她还算是有些小聪明的,昨晚上那个金雅带她到这里来,她要是想不到这里边有些个什么关系,那还真是没救了!

敢情着,昨晚沈科就在这里,除了沈科,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能有哪那个人,能让金雅这么做!除了沈科还会有谁?

“沈叔?老师你说什么呢?”沈科已经回到部队,面前站着个人,他连忙做了个手势,让那人别说话,自个儿回上疑惑的语气,“沈叔不是……”

“不是你个大头,连枫你学能耐了,是不?连我也敢瞒了?”

岂料,他的话还没说完,那边狂吼的声音,几乎让他的耳朵报废,赶紧着把手机拿离耳边,他那张脸,僵个一起的,缓缓地回过头,瞅着对面的人,嘴里下意识地回道:“真没,我真没瞒过老师。”

真不是他要瞒的,人家不愿意出面见人,他到是乐见其成,这人还是少一个是一个的,拿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瞅着对面显然是面色不太好看的男人,他还颇有些个得意地扬扬眉,一边到是安抚着电话那头很暴躁的人儿。

“老师,你别急,那都没准儿的事,别个听风就是雨的,说不准就是金雅诈你一回,那样的人,做的事,说的话,老师也相信吗?”

他回的话,那叫一个自然的,没丁点儿的瑕疵。

“你别哄我——”大胆可不信,有些人,有些话,根本就不能相信,要是她信了,那才叫有鬼的,更何况昨儿个阿镜也跟她透了点底儿,“我今天就在这里等,你怎么着也好,不管她是不是在地狱还是活在这世上,都给得我出来!”

连枫还想说些个什么,那边电话已经给掐断了,他再拨电话过去,那边一直是关机,让他就算是想联系上,说个话,也是不可能的事。

“你说怎么办?”他无奈地放下手机,瞅着对面的男人,“老师说要在那里等,一直等着,就等着沈叔出来见她。”

真真是个无奈的,沈科那人能出来见人?

自从出事后,就谁也不见的,让他把人叫出来,不是为难他吗?

“沈科人呢?躲在哪个老鼠洞里了?”

连枫对面的男人终于说话了,那个话,都带着一点儿戏谑的味儿,落入窗口阳光里的脸,竟是斯文至极,那里带着点些许无奈的神色。

“他不想见老师,怕吓着老师了。”连枫回答得很简洁,没个停滞的,“怎么着,没想到沈叔还有自卑的一天吧?”

那人回他一记白眼,确实不曾想,那么个家伙也晓得自卑的,真是个蛋疼的家伙,“去把人挖出来,要是好了让大胆儿在那里等一天的,我让他好看!”

连枫双手一摊,一副无所谓的样儿,反正让老师等的人,不是他就行,反正着,他不才不会让老师等那么久,再说了,他心中泛起一股名为“痛”的感觉,至少他们还能让老师等,他嘛,老师压根儿不会想起他!

这就是差别,差别的待遇!

就跟刺般,生生地扎着他的血肉,每一个夜里都是辗转难眠,为她而疼痛的身体,总是在半夜里叫嚣着醒来,冲入浴室里,任凭那冷水冲去一身的躁热。

看着别个男人理所当然的样子,他心里不时地泛起个小心思,恨不得他们都给疼上一回,至少比他还疼,才让他有那些个觉得解气,所以,他问了,没给什么面子的问了,“你呢,任务给完成了,什么时候去找老师?”

这一问,到是真把人给问着了,说沈科很容易,可人家那还是有苦衷的,他呢?

一想起来,冷不住那汗淋淋的,那人的斯文面孔瞅着有些个发怵,瞅着跟个不太能接受现实一个样儿,那个笑都变得有些个尴尬的样子,当然,在年轻人的面前,他还是没一会儿就收起来,表现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他这么回答。

连枫毫不留情地笑了,也不管面前的人,那个军衔比他高了去,看着他走远,那个笑得跟别有一番意味的,合适的时间与地点,他到是要看看什么才是合适的时间与地点,真个儿搞笑的,老师是那么容易哄的人吗?

他可不这么认为!

所以嘛,合适的时间与地点,他来注意着,这些个成就他的梦想。

大胆不知道这些个背后的事,她只知道做一个事儿,愤怒地把手机给掐关机,谁的电话,也甭想打到她这里来,她的决心是坚定的,她的心也是硬的,谁也甭想动摇她一下,她就要在这里,等着人来!

她要看着沈科到底敢不敢来见她,让她在这里这么等着,她要看着沈科到底还有没有、有没有那个心……

一直在等着,就这么坐在车里,她看着夜总会紧锁着的大门,眉头皱得个死紧,估计着都能把从她眉间飞过的苍蝇都给夹死。

时间是下午三点钟,离着两个儿子放学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她中间都没有下过车子一步,肚子饿的时候也就随便地叫了个外卖,自个儿在车里吃完算了事,那夜总会的大门关得死紧,跟个里面真是没有人一样。

好个沈科!

她重重地低咒出声,今儿个是星期四,明天就是星期五,等着吧,他不出现是吧,她就回帝都,带着两个儿子去沈家,她到要看看,他出不出来,不出来也好,从今往后,谁也甭理谁,就当作不认识,她的儿子也没他这个亲生父亲!

“大胆——”

她刚要启动车子,早上跟司机说过的,她自个儿去接儿子,没曾想车子还没动,就听到个沙哑的声音,那种声音跟是生锈的机器般发出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噪音似的。

可她怎么可能不认得他的声音,那个人的声音,那个最毒的男人,却也是以身护住她的男人,左侧反光镜那里映出一个细瘦的身影,走起路来,双肩竟是一高一低的。

她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来,那是个怎么回事,他的腿有问题。

他戴着墨镜,半边张脸都掩在墨镜下,似乎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

这是个繁华的大街,白天时熙熙攘攘,夜晚更是许多夜生活男女的快乐去处,而他就在人群中,朝着她的车子一步一步地走过来,那身形跟着一高一低,一高一低地走过来。

大胆愣在那里,有些个回不过神来,他真活着,真活着,是活生生的人,从那边走过来,她的双手用力地捂住嘴儿,眼泪滴落在指间,那股子烫意,让她深切地知道这是真的,不是个梦,真不是个梦!

她的沈科,她的沈科还活着,还活在这个世上,没有离开她!

她下车,站在那里,不敢上前,眼泪控制不住地滴落,曾以为她会很诗意地站在那里,眼睛大大地张着,就这么看着沈科过来,任由泪水往下一滴滴似断线的珍珠般掉落下来,哭得跟画般。

然而,现实是,她终于是忍不住地上前,一把抓住那个瘦上许多的人,扑在他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哭得那个叫伤心的,五年来的思念,都一个劲儿地爆发出来。

“坏蛋,你跑哪里去了,现在才知道出来吗?……”她嘴里嚷嚷着,哭得像个脆弱的孩子般,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那个几乎比她还要细瘦些的腰,让她忍不住泪流个不停,“坏蛋……你这个坏蛋……现在才出来见我……”

大街上这个样子,着实是成为别人的焦点。

沈科拉着哭成个泪人的人儿往车里去,双手抬起她的脸,抽出纸巾来,替她抹去泪水,那动作小心地跟对待着瓷娃娃似的,仿佛一个重手,就能将她给碰碎了。

“别哭了,我不是在这里吗?”他小声地说,没敢放大声,墨镜还架在鼻梁上,更没敢取下来,一手护住墨镜,一手勾住她的脖子,“哭得我心疼……”

这话惹着大胆了,她还在伤心,是的,上一秒的确是在伤心的,可这人,被他的一句话就给点着了,暴躁起来,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儿,偏就是已经仰着脑袋。“你心疼,你心疼,这五年躲哪里了?”

她嘴上厉声地质问着,那个手已经伸将过来,把他的墨镜一把子给摘下来。

120









没有墨镜的遮挡,沈科下意识地就要用手去遮挡住自个儿的脸,不想暴露在她的面前,可他的动作再快,也挡不住存心的人。

大胆就是那个存心的人,就那么一眼,她完全明白他的心思,那一刹,才止住的泪,忍不住往下掉,倾过身去,两手儿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地吻上去,不管不顾地。

沈科一愣神儿,还真没想过是这个样子,那么愣在车里,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任由她的唇舌在脸上肆虐地吻过他每一处伤痕,温热的滋味,把他的心都给捂得热热的。

微张着薄唇儿,她到是表现得跟个老手样儿,把调皮的舌尖儿探入他口腔内壁,把欲挣扎着起来的身躯给压下去,压根不去注意他的脸上的诧异之色,迳自xishun着她他的舌尖儿,一次次地交换着彼此的唾液,就不让他挣脱开去。

这种熟稔的技巧让许久没给女人给近过身的沈科,他本就是说不是个任由别人作主的人,初时先有些愣神,没一会儿就已经抓住主控权,狠狠地吻住她,记忆中的美好滋味涌上来,让他有些个情不自禁,连带着落在她身上的力道都不能控制。

可偏就,大胆这么些年,啥都没学,就学了个折腾人的心,他越深入,她到是退得越开,眼见就是拉开着距离,那个清秀的小脸还泛着红,乌溜溜的眼睛里写着的可不是羞怯,也不是浓浓的情意。

那是个淡漠的,跟个刚才的吻,没给她造成任何影响似的,那个小脸瞬间就给冷的,身子往旁边一退,双臂环抱着胸,就这么着微仰着下巴看人。

这厢里,沈科的面容已经露在她眼里,坑坑洼洼地跟个月球表面似的,那眼角处还带着深深的伤疤,估摸着再凶险一点儿,他的右眼都给毁了,可他还是幸运地,还活在这世上,受了痛,还是活生生地出现在大胆的面前。

被她一个抽身开去,他眼里的欲念还没有褪去,带着一丝被打断的恼怒之意,那瘦得看不出肉来的双手试图抓回她,让她给侧身躲过。

“大胆——”他给吊在那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

谁知道,大胆就丢给他一记白眼,启动车子,直接地从夜总会前面离开,声音不轻不重地来个一句,“住哪里?”

他此时没见到她有任何的惊讶之色,心里跟吃了定心丸一样,不由得恼恨自己当年想出的破主意,为着这么个事,怕把人给吓着,又怕自个儿承不住她害怕或嫌弃的目光。

如今她一点儿异样的反应也没有,让他心里想把自个儿的脑袋埋入水里,好好地清洗一番,他何苦浪费这五年的时间,可心里又觉得有那么一些个还是值得的,至少他没让她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样子。

冷淡的声音,那是他自己应受着的,也只能是受着,不管有什么苦衷也好,他怎么说的,把自个儿的姿态放低,放低再放低,报出自己目前所住的地方,效外的别墅。

大胆没有直接地朝着效外去,目前嘛,最重要的事还是去接快放学的两个儿子,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沈科到是想插话,插点什么话,好让沉重的气氛少上那么一点,到是见着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这么点念头都给压回去。

“沈爸——”

“沈爸——”

两个孩子的招呼声。

大胆的那个脸色更黑,这表明着所有人都知道,她两个儿子都知道,就瞒着她一个人,这种被蒙在鼓里,当成傻瓜般的感觉,着实让她窝火,阴着个脸,还不止,那个脸还拉得老长,跟个马脸都有得一比。

“妈妈,你脸色很难看咧——”

听听,这都是谁说的话?

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小儿子,喻炽跟个没长眼睛样儿,大大方方地指出自家妈妈那个难看的脸色,跟幼儿园里那个虎姑婆一个样儿。

喻冽可不像他,他是个稳重的小男孩,别瞅着才五岁,可那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喻厉镜的风范,听着自家弟弟的话,就那么一个抬眼过去,也不说话,乖乖地坐在后座里。

爸爸早上出门时可跟他们说过了,妈妈今天会生气,别惹着妈妈!

这话他还牢牢地记着,晶亮的眼睛瞅着前面的妈妈与沈爸,眼里有些个疑惑的色彩,到是没有问出口,大人的事,爸爸说,他管不了的,所以看着就好。

喻炽可不如他双胞胎哥哥一样容易听话,他是个有主意的人,也是个满脑袋里都是好奇的小男孩,把身体往前探过去,那小手试图把沈科的衣角给抓住,可试了几回,都差那么一点儿,他就想去解安全带。

“喻炽,你再给皮一下?”

这个声音出自于专心开车的大胆,充满了警告的意味,让喻炽那手给放了下来,再没有试图碰安全带一下。

喻炽那个小脸一皱的,嘴巴一瘪,跟着就哭起来,那个哭得小小的双肩儿一颤一颤的,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让喻冽忍不住拿眼睛横瞅他。

“妈妈是坏蛋,都不让小炽说话了——”这是指责,直接的指责,喻炽的两手儿捂住脸,话从他的指缝里传出来,那叫一个伤心的样子。

大胆给他戳得无语,这父子俩是不是指定着她好欺负来,她有说什么了吗,不就让小家伙给别皮了吗,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果然是父子呀,让她不由得翻翻白眼,有些扛不住的感觉。

“说话就好好说话。”她这么说,盯着从后视镜里,哭得伤心的小儿子,不得不软化一点儿口气,“妈妈脾气有点急,是妈妈说话重了,好不好?”

“哼——”喻炽显然不愿意接受她的说法,还偏过小小的身子,就是不看她,傲娇的样子,“反正妈妈是坏蛋,妈妈都不说哥哥的,妈妈对哥哥比较好!”

这个话怎么说的!

她就那么一句,结果让小儿子给抓着不依不饶的,瞪大着个眼睛,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哥哥……”她想说小冽比较沉稳,都不惹她生气,这话说出来,好象会惹得小炽反感,话到嘴边,就给压下来。

喻冽一听,那个就抬起头,瞅着身边的弟弟,那个眼睛就横视过去,脸上的表情好无辜,瞅着哭得伤心的人,那个真是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本来就是他比较乖,事实摆在那里,人长眼睛的都看着见的。

“哥哥什么?”喻炽那个声音里还带着哭音,仰起带着泪水的小脸蛋冲着后视镜,不服气的样子,跟个沈科到是一模一样。“妈妈,哥哥什么?为什么不说?”

头疼。

大胆真头疼。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瞅她这张笨嘴,说什么错什么。

她恼了,可没把火发到儿子身上,反而集中注意力开车,把腿往沈科方向一撞,把责任都给推到他的身上,示意他去跟儿子说说,她就是个嘴笨的人,平常两儿子都是阿镜哄着的,她承认,做起一个合格的母亲来,有些个不太如人意。

沈科不是不了解这个鬼灵精的孩子,不知道像谁,小脑袋瓜子里一个主意接着一个主意的,他小时候就是浑的,天不怕地不怕,这孩子比他还行,小霸王且不说,还是个能把人给噎着的家伙,才是个五岁的娃儿。

“刚才小炽在做什么?”他问了,声音沙哑。

喻炽一滞,泪珠儿还挂在眼睫毛上,面对着后视镜里的人,那个眼神有些儿个逃避,还把小脑袋给低下来,就是不回答。

“刚才小炽在什么?”沈科还是坚持着把问题重复了一次,盯着后视镜里低着头的儿子,“小炽做了什么,才让妈妈说你的?”

沉默。

都沉默着。

喻冽没有说话,他是亲眼瞅着喻炽弄着安全带想凑到前面去的。

大胆自然不说话,她把事情交给沈科处理,那么就不会再说些个什么,就算是心疼着小儿子给沈科严厉地问着,还是硬着心肠没有说话。

“小炽在解开安全带,想挤到沈爸身边去。”终于,喻炽说话,声音很细微,觉察到自己的错处,刚才的气势就一下子给下去了,小小的身子缩在那里。

沈科点点头,“你那你知道有多危险不?”

还是不曾留情面的严厉质问,那个样子,配着他那张坑坑洼洼如月球表面般的脸,显得有些个吓人的模样。

“知道。”喻炽应得不太情愿,可还是应着,这会儿,他到是学乖了,把身子往自个儿哥哥那边挤去,好象是寻求着他哥哥的安慰。

喻冽到是不拒绝,抬头与沈科的目光相对,没有丝毫怯意,仿佛面对着根本不是一张让人充满着惧意的脸,跟平常人无异。

“知道就好,跟你妈妈道歉——”沈科这么说,身子坐直,对上大胆投过来的目光,薄唇角下意识地泛起笑意,又觉得自个儿那笑得不太雅观,连忙僵硬地止住。

大胆不是没发觉他突然敛起的笑意,察觉他的心理顾忌,可真个是,她心里真是不忍,他是个什么人,活得高高在上,生来就是个胡天胡地的,也没人敢跟他对着干,就是他的兄长们,也不过就是指着他别干杀人放火的事就成了。

这样的人,如今成这样子,自卑得令她觉得心酸,她把车子停下来,“小冽,你带着小炽去爷爷家里,晚上爸爸有事,回不来,明儿个妈妈接你们去幼儿园,怎么样?”

喻炽到想说些个什么,给喻冽所阻止,两个人一起下的车,牵着手儿,往着廉将军的房子走去,身高差不多,从背后,还真是看不出来两个人的区别。

“那么,我们的账也得算一算,你说是吧,沈科?”

沈科目送着两儿子进去,那个目光充满着眷恋,从没想过会这样子光明正大地接近儿子,已经是他最大的奢求了,可立马,这身边的人,说的话,那个意味儿,让他没由来地出一身冷汗。

她到是没再跟他说话,仿佛跟他再说一句,都能要她的命似的,一直专心地开车,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让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得把方向盘给摘下来才算是完事儿?

效外的别墅,到时都差不多是晚上六点了,离得市中心还真有点远儿,瞅着是个度假别墅区,很清静,满眼的绿意,让人瞅着就心情大好,旁边还有个高尔夫球场。

大胆对什么高尔夫球场什么的,从来都不感兴趣,跟着喻厉镜去过几次,都是他们那会带各自夫人出席的活动儿,她打的那个臭水平不提也罢,反正对这种休闲还是较为抗拒的。

“住在这里还挺享受的吗?”

她瞅着这栋别墅,是她喜欢的古朴样子,踢掉鞋子,把卧室的窗帘给拉掉,挡住从外面晒进来的炽热阳光,回转身面对着从从门口进来的沈科,双臂环抱在胸前,冷睇着他。

沈科有些个讪讪的样子,对着她秋后算账般的表情,忽然间觉得自个儿有些个没种的样子,真不敢面对她的目光,五年前的那个沈科消失了一般,早就没那个胡天胡地的心思儿,他现在就是个普通的男人,为着心爱的女人,愣是躲了五年,漫长的五年。

五年那么长,长得他都要以为一辈子就这样子过了,他知道大胆的性子,“哪里,谈不上,没什么享受不享受的。”他说得忐忑不安,跟个面对着教导主任似的,姿态低得不能再低。

“我看你是很享受的样子——”她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学着模特的样子,走成个诱人的猫步,身上的衣物随着她的一走一动之间,已经尽付于原木地板间,两截藕臂勾住他的脖子,“沈科,这五年,你不想我吗?”

他喉间一动,控制不住就起了反应,如玉的身子落入他的眼里,心底里的那些个渴望跟个狂兽一般涌上来,让他迫不及待地就要抱住她,强搂她入怀。

可她不,她滑溜得跟个泥鳅样,迅速地离他一个身的距离,捡起地面的t恤衫,笑得跟个卖瓜的王婆一个样子,示意着他举起双手。

沈科打个机伶,又觉得被诱,双手不自觉地顺着她的意儿给举到她的面前,任由她给缚住,乖乖地跟着她走到床前,被她轻轻地一推,就软软地倒在床里。

沈科一直主动的,强势的,像今天这样子给人绑住,被她剥得光光的,还是头一回,他承认,他喜欢这样子的大胆,当然,他更喜欢把大胆压在自个儿的身下,任他胡作非为,可今天不一样,总得让人把气儿给撒了才行。

所以他乖乖地躺着,被那双bainen嫩的的手儿给剥去身上最后的遮蔽物时,他的小兄弟可就是立正站好,一点儿都扛不住诱惑,挺立在那里,还很有精神地颤颤。

她跪在他身边,瞅着他瘦得跟皮包骨般的身子,那身上到处布满着伤痕,一处一处,触目惊心,眼睛一眨,泪珠儿差点儿从眼眶里掉出来,忍住。

她忍不住地用手轻轻地抚过那里,仿佛他还会痛一样,唇瓣也跟着过去,从他的颈间,慢慢地往下,那个速度跟磨人似的,伸出小小的舌尖儿,轻轻地舔过他凹陷的锁骨,他不再是她眼里壮硕的男子,而是她面前自卑得不敢出现的爱人。

几乎不需要她的勾动,早在见到她时,他已经是恨不得扒开她,把吻上她的身子,把自个儿深深地埋入她身子里头,这总是他梦里的场景,如今个真实的上演着,勾着他的粗喘不已,面色泛红,被缚住的双手试图挣脱开来,好触摸着她,真实地感受着她。

她可不让,压根儿不让,那双眼睛就那么盯着他,里面的意味十足十地写着“有胆就能弄开试试”几个字。

沈科到也没有坚持,就任由她摆弄,身子因着她放肆的小手到处抚弄着而滚烫紧绷,那处因她而生勃勃的肿胀物事儿,挨着她的身子,不时地轻跳着,眼睛里瞅见的是一副怎么子勾他魂儿的画面?

她全身光裸,没因为生过两个儿子而有留下什么,胸尖尖远比五年前显得有那么一些个精神头儿,似绽开的红牡丹般,挨着他坚硬的胸膛,横刮过他的胸前,柔软的触感,让他口干舌躁,很想hangzhu那里,深深地含入嘴里。

但此时成了奢望,她似蛇般趴在他的身上,两腿打开,那腿间的柔软,正冲着他的胯间,却偏偏是抬起小屁股儿,不让他挨过来,让他不得如愿,那顶端,已经控制不住地泛起湿意,却是不得解放。

大胆清秀的小脸已经红成一片,床里,她向来是被动的,而如今着,她占于主导的地位,看着沈科在她的身下,情不自禁的样子,让她生起几丝征服者的快乐来。

她有兴致,那当然的,沈科也不并是个木头,他的手段多了去,要什么情趣就有啥情趣的,可就在她身上,就一个眼神的,也能让他浑身躁热不已。

他是个很好的配合,所以着当她的唇来他胸前hangzhu他的果子时,自然“羞”大叫,“别碰那里,别碰那里!”叫得跟个被强的女人一样。

她这会极强势,与平时完全是两个人的样子,唇落在他的胸前舔砥着,啃咬着,就是不放开,温软的舌头,殷勤地取悦着他的两颗果子,舌尖还试图调皮地站立起来的果子给压回去。

沈科觉得身子里有成千上万的蚂蚁爬上他的身子,痒得难受,又让他极为兴奋,兴奋地就想反守为攻,把人给压在身后,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夜晚,可他没敢,做错的事就得接受惩罚,如果这是惩罚的话,那也算是甜蜜的惩罚。

熟悉的快意,让他不由自主把腰挺起,贴向那有意无意摩擦着他的湿热秘处,碰着一点点,再碰着一点点,被她给躲过,让他暗恼不已,又不得挣开,只得任由她摆布着,跟个大号洋娃娃娃一样,让她的双手与唇齿在自己身上放纵开来。

她的唇离开那果子,缓缓地往下滑,沿着那布满伤痕的肌肤往下,一点没向他的双腿间,那里,肿胀的物事儿挺立在那里,这人瘦得跟个皮包骨似的,偏就这里还是个吓人的,让她有不由自主地倒抽一口凉气。

她的脸跟个火烧似的,双手试着包住它,滚烫的热度,让她感觉给烫着一样,却是没有放开,低下身,唇瓣儿微张,竟是hangzhu那里,小舌儿舔弄着那紫红色的柱体。

她没敢含得太多,就只hangzhu前端,却不料,被她的小嘴儿给包裹住,让男人兴奋得已经不能控制,挺起腰,把自个儿往她的嘴里深深地送进去,一下一下地进入她嘴里的最深处。

力道凶猛,撞得她几乎含不住,无法吞咽的透明液体从她的嘴角无意识地流下,却是意外地形成一幕蛊惑的画面,bainen嫩的肌肤,胸尖尖高挺,再往下,是芳草幽幽之地,全身全身泛着激情的粉色光泽,让人恨不得活吞了她!

沈科就这么个感觉,再也控制不住地把双手给挣脱开来,一把坐起,伸手揽住她的纤细腰肢儿,把人给提起来,翻身从后压上她的身子,大手从她的腋下伸过来,迫切地抓住两方胸尖尖,那种在他手心里慢慢地绽放开来的感觉,大大地满足他男性的骄傲。

凑过头去,薄唇hangzhu她唇瓣,里面还残留着他自个儿的味道,却不管不顾地吻上去,吻进她的灵魂深处,与她抵死纠缠。

另一手早已经去抚弄着她的娇嫩,那里已经泥泞一片,因着他粗糙的手指的探入而显得万分的兴奋,那里颤栗着,紧紧地吸住他的手指,不让他往后退。

可他退得坚决,才一退,肿胀的物事儿便顶开娇艳的花瓣儿,深深地埋进入,直抵她体深处,激烈地律动起来。

“放、放开我——”大胆的声音被他的冲击给弄得破碎,却是个固执的人,双手试图往后推开她。不让他再动,“沈科,你放开我,你不许动……”

不许动?

沈科早已经让yuwang冲昏了头,此时跟头凶兽般,哪里还听得进去她的话,只知道一个劲儿地逞凶斗狠,把自己累积了五年的yuwang,都冲着她过去。

那里头绞得死紧,他差点儿一进去就倒在里面。

“大胆,你真别动,别动,我来好好疼疼你……”

他嘴里喃喃地念着,身下到是愈发地凶狠,次次都是尽根没入,把自个儿深深地埋入她的身体里,黑亮的眼睛盯着两个人交合的地方,娇嫩的花瓣儿,已经臣服在他的面前,里面露出的嫩肉儿被他硬生生地折腾成艳红色。

她趴在那里,tunbu被掌握在他手里,上半身已经瘫在床里,下半身还迎合着他,一开始是她主动,这会儿,她彻彻底底地落入沈科的肚子里,吃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一点儿渣子。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个叫香汗淋漓的,那个叫身体舒畅的,沈科五年来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这会儿,到是食髓知味的,忍不住想再扑上去,却让还在chuanxi的着的大胆给推开,那个眼里就带着个委屈的颜色。

“大胆——”他可怜兮兮地挨着她。

“得——”她丢过去一个眼神,“给我交待吧,几时回来的?”

121









大胆很难受,上吐下泄的,折腾下来,最后还去医院。

医生说是食物中毒。

这个可了不得,省委书记的妻子食物中毒了!

大胆对着喻厉镜那张冷厉的脸,啥话都给噎回嘴里,也不替自个儿辩解,谁曾想,沈科煮的东西威力那么大,让她直接地挂点,挂到医院里来了。

喻厉镜正在开会,这是例行的会议,没想着接到省第一人民医院院长的电话,说他老婆食物中毒了,这让他给急的,把会议室里的一干子省委高官撂在那里,也不要司机,直接地自个儿飞车去的医院。

见着她清秀的小脸惨白得没有血色,才知道是脱水了,坐在床边,他眉眼间的阴沉是清晰可见,也没在她的面前隐藏个情绪什么的,伸手捏着她的手儿,手心里都是冰凉的,让他心口处忍不住揪疼。

“你就不能少吃两口?”终于,他还是忍不住把话给说出口,“吃那么多做什么,就他那个手艺,你也敢吃?”

她是不敢吃的呀,可那么个人殷殷切切地看着你,似乎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摆放在你的面前,不捧场,岂不是要大大地伤人自尊?

她就是这么想的,以至于把桌上的菜都给吃了,吃得自己自己太撑且不说,临中午的就不行了,起先还觉得是自己肠胃不好,反正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到后来,她浑身没一点力气时,就让司机送她到医院来了。

好嘛,那个医生一检查,说是食物中毒了。

她听着跟个天方夜谭似的,愣是瞪大眼睛,瞪着那个医生,觉得人家就是个庸医来的,可偏就人家是上纲上线的,一看她,还认得她,电话直接地上去到院长那里,院长来看她,最后的结果是喻厉镜会也不开了,就跑到这里来。

她好生无语,又觉得挺难为情的,这个事儿,怎么就弄成这样子,让她都搞不明白,“沈科呢,他人死哪里去了?”打电话是关机,让她连个算账的人都没地儿找,要不是她知道沈科这人,还真会以为他故意着让她食物中毒的。

“磨平他那张脸。”喻厉镜说得简洁,把那事儿说得跟桌面上有个不平的,就用砂纸给磨磨的简单事儿,“等上些个日子,就回来的,好好找他算账。”

就是那腔调,让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惊得肚子疼,勉强地忍住笑意,清秀的脸带着个委屈的,“儿子们呢,你去接的吗?”

今儿个可是星期五,明天就是双休日,儿子在哪里,是她最关心的事儿。

“没有,他们爷爷去接的人,我到是想去接的,这不,一听你住院了,就赶到这里来了,他们两个都是机灵的,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喻厉镜扶着她坐起来,“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吃。”

“不敢了。”她耷拉着脑袋,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拿自己这么子再开玩笑了,沈科的手艺以后还是得远离,免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弄成这副鬼样子,真是个糗大的。“回家,我要回家,这两天,你没事的吧?”

喻厉镜点点头,又想起个什么似的,补上一句话,“妈这两天回来,你知道的,想念两孙子了,忍不住从帝都跑回来,可能要常住在这里了。”

“也好呀,这里还挺热闹的,爸又不常常在家,妈一个人也挺寂寞的吧,还不如来这里呢,把爸一个人丢在帝都那是最好不过。”大胆有些个打趣地说道,到没有一点儿意外的感觉,她回来时,粗粗地听那位外交官出身的婆婆提起过。

那位婆婆,说话可不是平白无故地就能把话说出来,外交官那是个什么职业儿,出口的话就是代表着天朝的,哪能是说话不经大脑的人给担得的?

所以就算是那位婆婆的话只起一个头,她就已经知道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会再有更改,当然她也觉得这个主意儿不错的,至少两个儿子想他们奶奶的时候,也不用大老远地去帝都。

“妈说她不想再做家庭主妇了,要过她自己的生活,让爸不要干涉她的生活。”喻厉镜摇摇头,对两个老人家之间的意气看在眼里,却没有劝的意思儿,“让她在这里散散心也是好的。”

“唔——”她觉得挺有道理的,有些事儿,晾一下,等那种感觉过去了,也就把矛盾给忘记了,两手臂儿勾住他的脖子,“带我回家去。”

他一把抱起她,那个姿态轻松的,“跟个孩子似的,回去就回去。”

她笑得一脸个满足的,把脑袋瓜子埋入他的怀里,把自个儿的脸给藏起来,那上面还泛着红意,有些烫人的滋润儿。

他们夫妻之间瞅着就是个幸福得跟花儿一样的,可落在别人眼里就不是个滋味,尤其是刚回来的某人,见着这幅样子,心里给火烤了似的,那上面的伤口还没有愈合,蚂蚁就已经不知趣地爬过来,啃着那伤口,让他疼得无处可躲。

这本来是他的位置,如今着成为发小的位置,光明正大地霸占着那里。

而他这个正主儿,到是站在角落里,看着大胆被打横着抱入电梯里,那个滋味还真不好受,这种眼睁睁地看着,让他都可以呕血了!

可偏就有人不识相,明知道他心里堵得很,就爱在他的面前乱摇晃,仗着那张漂亮得过火的脸蛋,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没个好脸色的,更何况是他廉谦,部队里训练出来的铁铮铮的军人。

“连枫,你少在我面前晃悠——”

廉谦自认不是个圣人,一把揪住连枫的衣领,警告着他,别在他的身后鬼鬼祟祟地出现,不然,别怪他不客气的。

连枫举起双手作投降状,一脸的无辜,“谦哥,我是来看老师的,你这是抓着我做什么,老师都让咱们的喻书记给抱下去,你还不去追?”

他到是个老神在在,非但没有被廉谦凶狠的样子给吓走,反而凉凉地提醒着他,再不追,这人可就走了,不是就走了那么简单儿,恐怕连面都不给见的。

大胆到是不知道,她这一住院,除了已经出国的沈科,几个男人都来了,就连那个对面公开说是已经死掉的、对内是执行任务的廉谦也是想到医院想瞅瞅她来的,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腻在喻厉镜的身边,把那些个烦恼的事儿都给忘到九霄云外去。

可这不过是小事,不过是脱水,医院里那么一住,已经好得差不多,就是这身子好得差不多,成堆的工作压得她透不过气来,那电视台还指着她去做嘉宾。

作为孔雀传媒的所有人,旗下为筹拍电视剧而搞的全民海选,那个搞得相当的热烈,反响极大,瞬间让选秀节目又给推到前台,她被电视台邀请为嘉宾,结合她的经验,语言犀利,又不乏幽默地对着众选手。

那些话从她自己的嘴巴里说出去,可又让人觉得不真实,跟外面罩着层黑色的薄纱一样,不能让人轻易地看出她在想些个什么,一点儿也不清楚。

又一次节目录播完毕,她双手拿着主办单位给她准备着的台词,那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给拼成的字句,怎么就让她看不个明白的?

省卫视姜天娜想要采访她。

就那个给喻厉镜做独家采访的美女记者,举手投足之间泛着知性的美,美得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觉得极为舒服。

大胆还没来得及拒绝,姜天娜已经走了。

“她是?”她装作不认识地问着身边的人,指间夹着姜天娜的名片,明知故问。

“是姜天娜,省卫视里头主播稳坐头一把美女交椅。”她身边自有人殷勤的回答,语气里还似乎有些个激动的样子,“大美女呀,这电视上看看就很有感觉,真人一看更了不得呀。”

“要不要你替我去接受采访?”大胆把姜天娜留下来的便条递到那人手里,她在电视节目里说的话,都是制作方定下的,采访她?

她不觉得自己有接受采访的必要,那个电视上幽默风趣的女人,可不是她,那就是一个表相,别人做出来的假像,这样的她,去采访,还不给穿邦?

那人连连摇手,这种事,还能代替的?压根儿没听说过。

“陈姐,那不是金雅姐吗?”那个人一抬头,却瞅个熟悉的人,不由得轻呼出声,有些个不敢相信的样子,“那个她戴的工作证,好象是南方传媒的,难不成她真去南方传媒集团了?”

南方传媒集团。

一山不容二虎,山上都不能容二虎,这传媒界大抵也是一样的,南方传媒集团与孔雀传媒早已经是势成水火,而前几天才提出辞呈的人,出现在南方传媒的团队里,也难怪别人会多想的。

大胆到是没觉得有什么,或者是早已经料到,在金雅暗地里算计着孔雀传媒时,她就觉得一切事情并不能因着金雅的离开而烟消云散,反而更是暴风雨来之前的一小段宁静时间。

“陈姐,几天不见了,你可好?听说你前几天住院了,可是真的?”

还没等大胆想着当作没看见,还是去打个招呼,那边的金雅到是已经看见她,一点都没有惊讶的样子,也没有被人看见她投入南方传媒的尴尬,直接地走到大胆的面前,似很关心地问道。

“陈姐住过院吗?”

大胆还在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她那个住院实在不太光彩,甚至都有些个自作自受,更别提那个叫食物中毒的,可是还没来得回答,姜天娜的声音又跟着出来,让她下意识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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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给两个女人堵在那里,大胆那个笑得老没形象的,笑得都弯得个腰,老困难地直起身来,一手捂着嘴儿,那个笑意,压根儿就忍不住,“金雅哪听说的,这么不靠谱?什么我住院?都是从哪里听说的?”

住院?

她住院的事儿,可省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再加上喻厉镜,压根儿就没有人知道,食物中毒,想想就这事儿就觉得蛋疼外加个胸闷的。

没曾想,到是金雅说出来这个事来,她不是个迟钝的人,甚至对危险有一些个敏感,瞧着金雅那个一脸关心的样子,不知道在关心的面具下,那里藏着是怎么样的用心。

“陈姐干嘛捂得这么紧,住院又不是什么不能与外人说道的事,我那天去医院看看,刚巧就看到陈姐了。”金雅那个笑的,眉眼儿弯弯的,淡去些她平日里给人的精明干练样子,“这不是姜大主播吗,可是要采访陈姐?”

姜天娜是个什么人,能在省电视台采访着新任省委书记,那个重要的节目,难道是个人都能上去的吗?那指定是不能的。

孔雀传媒与南方传媒之间还没有摆到台面上的暗战,早就在圈子传得跟被风吹得更旺的火一样,如今着金雅这边一从孔雀传媒辞职,那厢里就已经在南方传媒接手出现在省电视台。

大胆这边郁闷的咧了,这都是个什么日子,不想碰的人都给碰到,要不是看着先前金雅为孔雀传媒确实是尽心尽力的,否则还真不想理这个人。

她这个人恩怨分明,讨厌的人就不是想理,也别指望着她虚与委蛇什么的,抱歉,她真做不来这个事,但有人找事,她也不介意笑着迎一回。

眼瞅着那边跟个抓住新闻点的姜天娜,她到是没关系,就是她住院,住院是什么狗屁的食物中毒,她到是不怕,就是觉得电视台敢不敢播而已。

电视台,她自个儿也有呢,哪个别想着上电视是什么好玩的事,反正她觉得这种日子挺无趣的,天天上电视当个打发时间呢,阿镜到是让她去,反正有人弄好稿子的,到时抓着时机说话。

“金雅去医院?是看人,还是看自己?”她就那么说,金雅怀孕了,肯定是去医院检查的,真是个脑袋里不知道长什么的人,孕检什么的还是去妇儿医院比较好,“不过,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去妇儿医院的。”

她好心地提醒人,那个乌溜溜的眼睛儿笑得眯成一条线,真个大尾巴狼一样。

“金雅姐是……”姜天娜与金雅是认识许久的,两个人打的交道还挺多,至少比起陈大胆来,她与金雅的关系比较好,于是着,关心的目光落向金雅。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给打断,打断她的人正是金雅。

在场的人,估计是对金雅的印象太过深刻,都没往怀孕那里想去,还以为着她是女人身上那个啥来的,女人嘛,多多少少都会有妇女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曾想这个名闻于他们这个圈子的女强人那是怀孕的了。

金雅的脸上有些不可让人轻易看见的狼狈,挺直在背脊站在那里,还是笑着,身上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精明干练之气儿深得很,仿佛就与她融为一体。

“就一点小毛病儿,到是让陈姐挂心了。”她不遑多让,回得个真诚样子,面前的女人,显示上天的厚爱,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是人中之龙,她微咬着牙,她知道,她知道一些事儿,但是没敢说的,那些男人,不是她给得罪得起的。

“那就好那就好,小事就好。”大胆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节目也结束了,我也得接我家那两个儿子去,都快放学了。”

她觉得到这里也就算了,人家想让她没脸,她也不会给人面子,一切事儿,金雅自个儿心里知道就成,她也不是大嘴巴,把人家怀孕的事儿到处说,就那么提一个点,让别人误会去吧!

“听说喻书记与陈姐有两个双胞胎儿子,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见上一见的?听说两位小公子极可爱得紧。”姜天娜不是没看见金雅有一丝的不对劲,都是个人精的,那种样子亲切得紧。

大胆可不愿意让自己儿子曝光在媒体的长(枪)短(炮)下面,谁也不能保证没有人看了会起歹心的,就算是虚惊一场,她也是受不住的,所以怎么说来的,她不喜欢姜天娜,从人家采访喻厉镜时那个巧笑倩兮的样子就开始不喜欢。

喻厉镜那是有主的男人,是她的男人,欣赏她的男人是可以,爱慕她的男人她也是止不住的,别想着勾走她男人就行,她会打自卫反击战。

“这个……”她把话拉得极长,还有意无意地露出迟疑的表情来,然后跟个下定决心似的,慢慢地摇摇头,“还是不太好,阿镜说了,我自个儿上电视还可以当玩玩,儿子可不能,要是真那么做了,非得找我算账不可!”

喻书记年轻有为,这谁不看在眼里,可就这么样的男人,早已经有妻室,据闻儿子都已经五岁了,谁都知道喻书记离开本省去帝都时,那个时候还没有结婚的。

这么一来,他两儿子的年龄就有些个疑惑的,有些人甚至还奇异地联想到喻书记是不是先上车后补票来的,这个暗地里的猜想惹得人直点头的,这不,书记还是离广大人民群众挺近的,当然这是戏谑之言。

姜天娜不是没长眼睛的,电视台里的节目是个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这位喻书记的妻子,所谓孔雀传媒的大头,瞅着就跟个没啥斤两的人,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子。

她就是那么一说,也没想着人家给答应下来,她与喻书记还是认识的,不是从采访开始,而是从一开始就认识,怎么说的,她出身可不一般,前任的省委书记可不就是她爸来的。

喻书记回任,正好接她爸的班子,她爸到往帝都去了,反正儿是往上走,说白了,她对喻厉镜有那么个意思儿,她爸有意培养的人,就是有点儿冷厉,她瞅着到是个好的,明里暗地有那么个意思,可人家压根儿跟个不明白似的,一直没个回应。

现在到好,人家结婚了,这一结婚,娶的还是死个丈夫的女人,还带着两便宜儿子,这让还是小姑独处的她觉得面子是给大大地落了,一口气就在那里咽不下去,憋得慌。

“上次采访喻书记那回,喻书记大大方方地晒出你们一家子的照片,两孩子跟个粉雕出来,玉琢似的,真真让人欢喜。”姜天娜这么说,配着她那张颇具知性的美丽脸庞,一副羡慕的样子,“要是我以后也有这么两个可爱的儿子,我也值了!”

大胆真想说这种事情是羡慕不来的,又想想说这个话不太值当,索性着笑得比她热络,“也是,我可是天天夸自己呢,金雅,你说我是不是脸皮太厚了呀?”

她把话对准那边里想作壁上观的金雅,双眼儿笑得盈盈的,就那么着瞅着金雅,那个样子,就摆明着“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个身份,我对你还是不错的”,这可是心里话,落在眼睛里,她真没亏待过金雅,这事儿上天可鉴!

“天娜,你这么一说,可是要让陈姐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可不许这么坏,我们得说长得真难看,知道吗?”金雅的表现那个叫唱作俱佳的,让人见着都乐,把平日里那么个摆在身上的精明干练之气儿一收。

“真有趣儿,不跟你们说了,再说下去,我可得晚了,还不得让两儿子给埋怨死!”大胆笑得着小腰儿,那个样子跟被风吹弯的柳枝条儿一样,踩着足足有十公分高的细鞋跟儿走到电梯前,还冲着那两个女人颇克制地挥挥手。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她一出电梯,面上的笑容就给收起来,等沈科回来,得问问他,怎么就让金雅去了南方传媒,先不说金雅想亏空孔雀传媒的事,她到是个人才,是真的,这么多年,孔雀传媒有了她,其实还真不错的。

她掏出手机,想拨电话给沈科,又想起他人还在国外,一时半会还是回不来,也打消这个想法儿,淡定地走向自己的车子。

“——”

孰料,她还没有靠近自个儿的车子,就被从身后给搂住,那个怀抱给紧的,都搂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自是要挣扎的,可是鼻子到是个灵的,一下子闻出这熟悉的味道。

这还是在电视台,地下停车场还有监控系统。

她心一惊,低低地怒吼道,“放开我,你这个混蛋!”

“大胆——大胆——”伴随着这两记近乎于喃喃自语的轻唤声,她的下巴已经被迫地仰起,迎接她的是一场热吻,迫不及待的热吻。

湿润火热的舌(尖)儿顶开她的唇瓣儿,抵入她嘴里,仿佛已经等待着一个世纪般的甜美滋味又重新回到他的身子里,贪婪地有用(舌)尖儿探索着她的每一个角落。

他汲取她口中甜蜜的津液,狂肆地逗弄着她想躲避开去的小巧又可爱舌)尖尖儿,逼得她不得不跟他纠缠不清。

“混……蛋……”她努力地撑着双手,不断地地试图推拒着他坚硬的胸膛,不让他再贴过来,明明是隔着衣物,还能觉得碰触到她身子的双手是那么的烫,烫得她全身儿都要不由自主地发颤。

那人清楚地感觉她在轻颤,双臂收得更紧些,把她牢牢地圈在身前,像是个圈个地盘的一样,这里都是他的,她身上的全是他的,收归他有。

大胆可不是没有脾气的,她以前是怕,现在不怕了,这人还是有一点儿个进步的,是人家不要她的,就一个死讯传回来,她还要念着个什么东西,也不管他们任务是不是有保密儿的,反正她就是打定主意不原谅的。

她挣扎着,嘴里的声音全让人给堵住,只跟个可怜的小猫儿一样,发出呜咽声,然而,这声音更给引起来人的热切,那双手的动作就有些个放肆——

“啪——”

清脆的声音,那是巴掌声,甩巴掌的人是大胆,她的手还扬在那里,还能感觉到反作力的效果,她的手心跟着疼。

可被甩巴掌的人,还兀自沉浸在她嘴间,跟头贪婪的兽一般,根本顾不得脸上的疼,或者她那一手对他而言,不过是个小意思儿,压根儿没觉着有什么个疼的。

“要不,再给哥哥来个一下子?”

那人终于离开她的唇瓣间撤离,撤离是表面上看着上撤离,可那薄唇还贴在她脸上,那边里还跟个吸血鬼似地露出个利齿儿,轻啃着她的嫩肉儿,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

这人真个没皮没脸的,浪费他那张脸!

这个是大胆心里的终极想法,真的,真的是这么想的,除了这个,她真对他做不出别个评价来,两手到是推拒着人,可那人也得是她能推得动才行!

“你够了没?”她听着他气息不稳的呼吸声,不耐烦地说道,可脸上那一抹红泄露她的内心,那里嫣红似血,被他给撩起的,“廉谦,你回来做什么?为什么要回来!”

她没敢重声,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是电视台的地下停车场,还有监控着呢,一抬头,发现自己给带入角落里,瞅着那个摄像头已经扫不到她这里,她才算是松口气,心里那股火儿,一点儿也没散。

这人是廉谦,全身好好地站在她的面前,既没缺胳膊也没少腿的(作者说:哎,大胆,你有一个跛脚的男人了,难道还想有个缺胳膊少腿的男人?这都是什么心理呀!哎哎……)。

还是那张脸,那张斯文至极的脸,与生俱来的优雅,却是个带着戏谑的笑意,跟个流氓似的,那种样子,真想让人好好揍他一顿!

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抡起拳头,就对着他狠狠地打过去,一下一下地,也没见他有个阻挡的,就是捂住自己的脸,任由她打着,还狡猾地从指缝里瞅着她愤怒的样儿。

他身上老硬的,她没打一会儿,手给打得老疼,这叫个怎么一回事,是打他还是打自己的?她收回手,瞪着个眼睛儿,全部是愤怒。

“大胆——”

廉谦那个人,还包住她红红的双手,轻轻地唤着她,扑头盖脸下来的还是热吻,让人浑身酥软的吻。

有些事是情不自禁,又后悔着自个儿的情不自禁,那吻很热烈,热烈得让她差点儿回到那个时候,她与他,一切都跟着回到原点儿似的。

她回吻着他,比他更热烈,比他更热情,似要把一切都奉献给他,那个样子,却见着廉谦忽然间放开她,捂着两腿间,直不起个腰来。

“廉谦,不是你想回来就回来的——”她高高仰地着下巴,傲娇地睨着他,从他身边踩着做作的猫步儿走开,“理我远着点儿,别让我在路上瞅见你,看见我也得躲得远远的——”

廉谦真是疼的,那里可是男人的最坚硬、又是最脆弱的部位,瞅着她踩着那么高的鞋子过去,那个小腰给扭的,颇有味儿,让他都想扑上去。

“哎,大胆儿,给、哥、哥哥说、说说,这都哪部电视里学的台词来的?”他话说得断断续续,真个疼的,疼的都胀红着斯文的脸。

“哼——”大胆可不理他,从鼻孔里冷冷地哼出一记声音,“你管我……”

话一出口,她觉得不对劲儿,连忙着止住话,不再跟他说一句,开走自个儿的的车,找个咖啡厅坐会儿,离着午饭的时间还有一段儿,得等着人一块儿吃。

白色的外墙,实木门窗,推着厚厚的木格门进去,红黑相间的格子桌布铺入她的视线,坐在其间,戴着高礼帽的服务员把咖啡端到她的面前,用银匙慢慢地拌开,浅浅地啜一口,浓郁的香味,几乎能将人的舌(尖)都给化掉。

大胆喜欢这里,柔情的音乐落在她的耳里,让她整个人都松懈下来,端着店主亲自挑选的精致咖啡杯,她有种不太忍心再喝下去的冲(动),那种滋味,那种在唇间漾开的滋味,让她几乎不忍心再喝,真想珍藏起来。

她坐在那边。原木的窗子微微敞开着,上面垂下来一串风铃,微风轻轻地掠过,就能带起清脆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地和着咖啡馆里的气氛,让人像觉得回到年少时,放下一切的负担,一切的疲累。

今天,注定是个多灾多难的日子。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居然极为有幸地见到乌鸦飞过,城市里,还能有乌鸦飞到,到让她惊喜不已,没曾想到这是她这么个多灾多难日子的开始。

乌鸦的出现,就是个预告,就跟电视剧一样,都会来个预告片,预告着她一天,都会踩到狗屎,所以她讨厌乌鸦,果断地讨厌。

不是她放弃他的,是他自己放弃她的,她完全可以这么个理解,甚至是心安理得,别说她矫情,她就是这么个人,心里就是老老实实地因着他活在这世上而高兴,可她不想这么就放过他。

怎么着,他想回来就回来的?

那她算是个什么?

随时都可以丢在一边的人吗?

她甚至曾经都想过,就那么一个,就她与他,两个人,没有别人,就两个人,好好地过日子,他守着她,她守着他,互守着,就这么一辈子。

没能实现,已经是她心中的隐痛,她已经开始学着去接受他们,慢慢地接受下来,不能守着一个,那么,他们要过来,她只能都守着,看是他们强势的行为,落在她的身上,到有些个半推半就的。

半推半就,还别不承认的,就是那么一回事,她要真豁出去,怎么着也得顾忌着一点儿,她算是个看透自个儿的,见不得廉谦那样子,什么哦,要回来就回来,把她当成泥性子了?

她是有脾气的,她喝着咖啡,瞅着从实木门窗走过去的路人,眼睛微眯着,极是享受的样儿,说真的,她真是高兴的,哪有什么比他们两个还活在世上更让她开心的事了!

就是生气,生气沈科不能让她陪在身边,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至少知道他还活着,还活生生地在那里,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沈科的事,最初被瞒的愤怒过去之后,她也表示理解,他也是无奈为之。

廉谦那是性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的性质,让她分外地生气,比起沈科那会儿,几乎是双倍的,他是活生生地活在这世上,活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进行着他的什么破任务,就给她留下个已经死掉的假象。

她一急,一口气就把杯里的咖啡喝完,就自个儿再倒上一杯,这会儿她慢慢地喝,眼睛一瞅腕间的表,离着阿镜午休的时候还差上那么一点儿,打算还坐着一会儿,差不多时间才走。

“老师——”

熟悉的声音,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让从身后伸过来的双臂给抱了个满怀,那落在她肩头的两袖,不就是军服吗,衬着个白皙的两手,让她瞅着都心里发怵。

那会是谁!

这世上,能这么着对她的人,除了连枫那小子,还会有谁!

怎么这么个人,就给放出来人来的?放出来咬人的?

别怪她这么想,实在是让连枫时不进地出现给吓的,都跟那个儿等同看待,她到是没去挣开,就那么坐着,任由身后的人不顾着军容还搂着她。

她淡定地喝着咖啡,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怎么着,就穿着这一身出来了,也不看看影响多坏的?”她说得慢慢的,跟个耐心极好的人一样,听着好象在以柔和的态势劝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

连枫不是小孩儿,五年前,还是个小年轻儿,十八岁,跟个嫩葱似的年纪,如今都是二十三岁的大小伙子,五年,寻常人的五年,他的五年,部队里的五年生活足以让他成长,还是那么个人,骨子里没变,多些硬朗的感觉儿。

“哟,老师还替我担心着呢,这里可没有别人,就是我跟老师,谁看得见了?”连枫那个声音透着个乐意儿,比她还要淡定着呢,把自个儿的军帽子给摘下来,“老师,你说这真个是缘份来的,这么个地方大的,也能让我们碰个正着,你说是吧?”

大胆无语,目光一憋他的帽子,又回头瞅个一眼他肩头明晃晃的两杠一星,她听说过他在部队混得挺好,按她的意思来说,天朝的太子爷,哪个真能混得不好的,先前是这么个想法的,后来知道他是特种部队出身,也就把那些个想法儿给抹去。

“你说是就是吧。”她就这么应着,跟粘着座位里一个样子,也没个起来的意思,浅啜着咖啡,一脸享受。

看着是这个样子,她坐在那里,身后的男人,一身军装,面容精致得都让人嫉妒,身上隐隐地露出几分硬朗的态儿,让他那脸的杀伤力跟个原子弹一样,一出来,那就叫个必杀的——

咖啡馆里没人,这个时间点,没有人,还真让人觉得奇怪。

大胆自然是疑惑的,不是没来过这里,自从回来后,她一个星期至少有两次要来这边喝咖啡,什么个时间点有客人,她自是晓得一点儿的,瞅着他的眼神就有些个看外星人的感觉。

“连枫,你没发烧的吧?”她嘴上这么问,手已经去碰他的额头。

他比她更快,直接地把自个儿的额头落下来,贴着她的额头,肌肤相碰触,什么触电似的感觉真没有,没那么可怕,就是个平淡的,一个男人贴着一个女人的额头,从后面看过去,就像亲(密)恋人。

“老师,你觉得呢,我有没有发烧?”他问着,薄唇瓣就贴着她的颈动脉,仿佛她要是一回答个他不爱听的答案,那边里等待着她的就是个“血溅当场”。

灼热的气息,让她呼吸微有些个不稳,强制镇定地用双手推开那张脸,微偏开个视线,离开他那张足以让神仙都堕落的精致到诱人的面容,“都没发烧,说个什么糊话的?”

她不是不想走,是压根儿站不起来,瞅着个淡定的样子,可哄不过她自个儿,他那两手臂看似就搭在她的双肩头,跟没个放力气似的,只有她,她这个身子感觉着起不来,被他看着轻巧的动作给压制在原位。

就算是咖啡馆里没有人,她也不想真个跟连枫闹起来,就这么着,让他给按在那里,嘴巴还是能由得了她,自然就不会给他这么就算了,刺刺他,那还是必须的。

“也是——”连枫跟个知错能改的一样,笑着接受下来,“也是,我这么说真有些个矫情样子,老师也不喜欢的吧,还不如我直接个说吧,这里呢,这个时间点儿我给包下了,就等着老师来呢!”

这话说的,仿佛那个钱儿跟是白纸印的,一点都不心疼儿,反倒是觉得他自个儿很聪明的样子,让她颇为个无语,这败家孩子——

“inhsclfornkngbed,were10000mlespr,i'llbeclfornwshngonhesrs,foryou'reheronme,myclfornkng……”

rhnn的歌声,她的手机放在桌面,跟个镶嵌在红黑格子桌布里一样,屏幕亮起,上面闪着几个字:“老公”。

老公是谁个?

大胆结过两次婚,第一个,那个结婚还就一年,廉谦传来死讯,她自个儿亲眼看着骨灰放下墓里的,当然他还活着,活着是一回事,大胆还能叫他“老公”?

指定是不能的!

那么就是喻厉镜,如今的省委书记,掌握着一方民生。

不是他的电话,又会是谁的!

大胆伸手就去拿手机,试图接电话,这肯定是阿镜让她快过去了。

孰料——

有人的手比她更快,更强势!

“是镜哥呢,我呀,连枫,镜哥不会听不出我的声音吧?”

他手臂一伸,就把手机轻而易举地拿在手里,瞅着屏幕上的两字,漂亮的眼睛有些个眯起,透着一点儿不悦的色彩,接起电话的声音,却是个怎么听都觉得很欢乐的声音。

124









大胆的脸给胀得个通红的,没曾想自个儿的手机就这么让连枫给拿走,还光明正大地接通电话,心里有股子莫名的心虚,就是这种感觉,心虚,让她感觉没处躲一样。

听着他的声音,更是没处躲。

“老师,要跟你说话呢,你要不要听个?”

他到是把手机放在她的耳边,大胆眼中一喜,刚想听,又见着那手机已经到自个儿的面前,上面压根儿就不是正在通话中,电话一早让人给切断了。

她一怒,试图瞪向他,可他狡猾地躲在身后中,任凭她个眼睛瞪得再大也没个用的,人家的脸长得精致,更比常人要厚,厚得不止一点点儿,厚得跟堵墙似的,任凭她瞪得再厉害,始终敌不过某人的厚脸皮。

连枫一直觉得她是他心头的那根刺,总是会刺得他生疼,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拔去,毫不犹豫地连根拔去,不留一点儿渣子,他舍不得,舍不得那根刺从他的身体里分离出去,一分一秒也舍不得。

他也不容许,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来了,在每个她常去的地方出现,出现在她的面前,让自己成为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

“你这是耍我呢。”她都不敢相信自个儿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跟个傻瓜似的,笑得挺乐和,伸手从他手里拿过手机,自个儿拨通阿镜的电话,“阿镜,我可以过去了吗?”

她这么问,随着她这一连串没有停滞的动作,双肩头的那股子力觉得重了些,让她有些个不堪承受,托身下座椅的福,她牢牢地坐在那里,背也靠在那里,瞅着跟个没事人似的。

“小妖孽缠着你呢。”不是问话,是肯定的语气,

她知道他在生气了,这会儿,她也没有办法,瞧她的样子,像是能挣脱得开一个男人,一个是军人的男人吗?

别跟她开玩笑了,真挣脱不了!

连枫是个什么人,还有他做不出来的事吗?

在外边,她不想闹个没脸,也不想让人记着她,然后突然间想起她是谁来,省委书记的老婆,跟个小年轻人,在外边里拉拉扯扯的暧(昧)样子?

真个没脸的,她还保着自己那张脸,虽然没连枫好看,她还是想好好地保留着。

“中午我不能过去了,晚上能早点回家吗?”她这么问,满眼全是柔和,跟要溢出水来似的,声音都跟能挤出水似的,柔得不行了。

连枫听着这声音,心都柔得跟个面团似的,又柔又有劲道儿,柔是因着她,有劲道儿也是向着她,反正着,没有她,他浑身跟个给猫爪子挠的,不舒服极的。

可能是听着这声音,他的手劲儿软和一些,到是让一直很淡定地把手机往左手心里包住,右手往后一反,竟是抓住他的领子,那里抓得紧紧的,乌溜溜的眼睛带着个笑意,“走吧,我们谈谈?”

当然,就她这一手,不过是个小儿科,就是连枫才任由着她跟个女王似地揪住,拉出他的领带儿,让她给牵着走,那个样子倒惹得服务员多瞅了几眼,露出那个艳羡的目光儿。

拉开车门,把人给推入副驾驶座,大胆则是绕到另一边,坐在驾驶座那里,把个车子给发动起来,冷不防眼角的余光瞄见连枫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那种腻得都能挤出蜂蜜来似的目光儿,让她觉得自个儿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瞬间冒起来。

“得,收起你肉麻的视线儿。”她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都有些忍不住地颤抖儿,努力地平息自个儿的呼吸,试图让串起的鸡皮疙瘩儿全都乖乖地服帖下去,“要不,我直接把车开去前面的湖里怎么样?”

让他进去,好好地把人用那湖里瞅着不太清的水儿给泡一下,或者能让他清醒一点儿?

“老师,你舍得呀——”连枫可不依,狭长的丹凤眼那么一瞅,真真诱惑的味儿,让人都要扛不住,大脑袋愣是往她肩头靠去,双臂儿就圈着她的腰,跟个水蛇似的,“老师,你真舍得呀?”

这一次问了,还觉得不够似的,还要重复地问上一次,就那个样子,缠着大胆的样子,要不是身上还着军服,谁能想这可是天朝的少校军官儿,一瞅见准个是把自己的眼镜给横擦竖擦的。

当然,甭管怎么擦,他还是他,骨子里变不了,要是真待在部队里五年,他变成个五好青年,还真要吓死人的。

“——”她从鼻孔里哼出一股气儿,那是忍不住岔气了,自顾自地开着车,也不看他,唇瓣儿一动,“我有什么可不舍得的,你谁呀,都是谁呀,我用得着不舍得的?”

还真是干脆,让连枫那双美丽的眼睛儿给一眯,有些个不悦的色彩儿闪过,就是再好的脾气儿,也给她的不领情给弄得没个没劲儿,再多的热情,被水给浇浇,也会冷却的。

他圈着她,诱着她身上清新的味儿,有些留恋的神情,不舍得居多,还是咬咬牙,跟个豁出去一样儿,“老师,你压根儿没想过吧?一直都敷衍我的吧?”

“想什么?”她问得自然,被他乱嗅的动作,弄得有些方寸大乱,双手到还个镇定的握住方向盘,至少清秀的面上做出一副自然的样子,跟她的话配合得极好,“我有什么地儿敷衍你了?”

她问的理所当然,至少她没说过,压根儿啥话也没有说过,更没有给过他希望儿,真没做过一星半点儿,更别提有没有有意或无意儿地给他称得上是暗示的话。

“停车——”

连枫那个面色一下子变了,满眼的笑意儿一下子隐去,变得个叫森冷的,跟个从冰窖里走出来一样儿,盯着她,那种目光让人觉得害怕。

大胆这些年虽说是受过两个死讯的“折磨”,可大多数时间里,她还是过得很安逸,连个钉子都没有,喻厉镜可把她护得牢牢的,谁也突破不了喻家的马其顿防线。

她过得安逸,反应都迟钝些,这会儿,打了个机伶,给吓得立即把车子停到路边,双手下意识地从方向盘那里缩回来,小心翼翼地护在胸前,跟个预防着被侵(犯)一样,乌溜溜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盯着他,像是给惊着的小兔子。

就是这个样子,他牢牢地记着,男人大抵都有种恶趣味,女人越是这样子,就越是兴奋,他不是还没成熟的小孩子,他是个成年男子,自然有他的渴望与期待。

连枫压抑很久,面前摆放着他最想得到的,却一直没有得手,他需要,他想他是需要的,年少时那些冲(动),早已经不复存在,他如今是个成熟的男人,学会等待,学会守候。

漫长的五年,寂寞的日子里,他就像一扇孤寂的窗,一直敞开着,等待着有人来,来人把窗子阖起,轻轻地拥住他,情人般地在他的耳边低喃:我回来了!

他真那么想,不再是圈住她的腰,直接把自个儿往她身上倾去,嘴巴就做出他一直想做的事儿来,咬向她的脸颊,利齿一触到肉,忍不住地咬下去,重重地一口。

“——”

大胆深深地感觉到痛意,那种是血肉里要被撕开似的痛,她一把就推开他,那手心慌忙地摸过那里,觉察到一点湿意,伴随着透明的湿意还夹杂着一丁点血色。

“你是狗呀,这么咬人?”她真是个愤怒的,扬起手,就要扇向他的脸,却见着眼睛里微有些湿意,直勾勾地瞅着她,那个样子,充满着委屈,瞅着她要是把手挥过去,他就要哭给她看的样子,让她的手怎么也下不去。

她索性地收回视线,不看他一眼,有种浑身脑袋疼的感觉,怎么就成这样子了,她愣是想不个明白,“哎,你别给我哭出来行不?”

大胆真无奈,就是任何一个男人在她面前哭,她也受不住,何况是这么个男人,妖孽般的男人,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一见湿意,竟让她的心都觉得在发颤,发颤得连个双手双脚都有种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感觉儿。

“你不理我,一直不理我……”

哎哟喂……

这是堂堂的军人说的话,听听,都听听,她的耳朵都快烂了,怎么就把她的耳朵就没长到脚板那里去,也省得听这么个话。

“我哪里有不理你的。”

除了表现得不太热络外,她还真没对他做出过“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样子来,也就不明白他这个话从哪里来,脑袋里感觉着一抽一抽地疼,手还摸着自个儿被咬的那块儿,忍不住到抽一口气,这回去,可怎么说才好?

让她跟阿镜说,给条小狗给咬了吗?

那阿镜还不得急着带着她去打狂犬疫苗儿?

想想那个画面,她连忙着把这个想法给打住。

“你现在就不理我。”

他又来个一句,就着那精致的脸,吐出这么个话来。

她跟给雷劈了似的,久久个不能回神儿,那手还摸着自个儿的脸,用手轻轻一摸过,就觉得有丝丝的疼,还能摸个道道来,估计着留下个痕迹来。

“你还要我怎么理你,就因为你,我中午都没过去跟阿镜吃饭——”她用力地甩出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清秀的面容控制不住地的有些个扭曲,那是给他惊着的。

她晚上还得跟那位省委书记好好地请罪,哪有功夫,跟他在街边路头的地儿穷蘑菇来的?这种人来人往的街头,让她胆战心惊的,生怕让人给认出来,她是谁来的。

身为已婚女人,她过得很有压力的好不?

连枫朝着她趴过去,上(半)都趴在她的身上,比刚才跟水蛇般的样子还要亲密些,透着点粉色诱人光泽的薄唇凑上去,对着她的嘴角就轻轻地啃过去,小心翼翼地跟对待着最珍惜的东西一样。

“老师,还记得这里吧,你跟那位新上任的省委书记,可不就在这里让我给拍了照片的吗?”他一边轻啃着她的唇角,似蜻蜓点水般地把鼻间的灼热呼吸都密密麻麻地覆住她的脸,瞅着她的脸更加胀红,不由得类似于得逞般的笑意。

此时,他眼里哪里有个湿意的,仿佛着刚才就是她的错觉,让她好生无语,只得用手把试图推开他,让他别靠得太近。

“还提这个事做什么?”她立即变了个脸色,跟个晚娘脸一个样,那双手试着动了动,还真想往他个脸上狠狠地抓上几下,毁他那张妖孽的脸,刚才还让她有一点儿的内疚,这会儿就已经笑得跟个什么似的。

那回的事,她慢一拍才想起来,大体来说,她是个好了伤疤就忘记疼的人,事情都隔那么长时间,要是他不提,她指不定早就忘记了,牢牢地压在记忆的最底层,压根儿不会翻出来瞅瞅。

“因为刚才有人拍了我们。”他说得很慢,身子往后一退,指着那边里从车子旁边开走的黑色车子,“也许我们明天上个头条的什么。”

“去你的——”她忍不住爆粗口,急着就要开车追上去,那个样子,急得不行了,脸胀得老红,跟个熟透的石榴一样,快把个口子儿暴开,“要是真有事儿,我埋了你!”

“老师,你用什么埋呢?”他到是好,仿佛来个兴致,还问她,那眼睛儿都亮亮的,跟想到个什么似的,“老师,要不,你埋我之前,让我尝尝鲜怎么样儿?”

她瞪他一眼,见狭长的丹凤眼里全是个浓浓的情意儿,那种似要把她都给罩住的样儿,让她忍不住打个哆嗦,一踩着油门,车子就狂飙出去,追着前面的车子,跟个追小偷一样,追得可勤快的。

“你别给我贫嘴。”这男人的嘴太利,真是让她伤脑筋,说不过人,又打不过人,她能怎么办,只能安抚着自个儿的小心肝,让自己蛋腚些,蛋腚再蛋腚,世上最可恶的两个字就是“蛋腚”,可她不得不蛋腚。

她追得快,前面的车开得更快,真个像警匪儿似的,她生平头一回放出胆子去,跟个搞特技的一样,直接地超越过去,直直地堵住前面的窄路,跟个霸王似的。

大胆觉得自己挺行,还觉得很有能耐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打算下车去跑人理论一番,最好是让人删了相机里的照片,一张也不留的。

谁曾想,她的手刚推开车门,想要下车,就被人一个大手指地戳到面前,迎面喷过来,好一阵湿意,噼哩啪啦的话就兜头冲着她过来。

“作死呢,这么疯开车,你当老子没见过你这个破车玩意儿,还敢堵老子的路儿,不想活了是吧?……”

比起她刚才爆的粗口,人家那才叫真正的粗口,粗得不能再粗的,整一个让大胆给愣在那里,也没个见着啥子相机的,就见着两个魁梧的男人,黑色背心,那背心上还另类地弄着骷髅头,再加个满脸的戾气,真个吓人的。

这种架式,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来,自己让人给耍了。

大胆那个给气的,真是七窍都生烟儿,恨不得把车里的家伙给拉出来让这两位给狠狠地教训一下,可人家是从特种部队里出来的人,两个大汉,估计也碰不了他什么的,这个男人,就是瞅着好看,内里嘛,要怎么毒就有个怎么毒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新手上路,一开车就有点兴奋,控制不住自己,两位、两侠大哥大人有大量儿,就原谅我这一回……”她眼角的余光一瞅车里的人,见没个动静,一咬牙,自个儿去认错了。

她的姿态摆得很低,硬是没说她是省委书记的老婆,还不快给她滚一边去,省得她见着他们两个,污染了眼睛,污染她眼睛不要紧,污染这一城市人的眼睛,可是大事儿!有些话,真是不能说,她要是这么说,就是个傻子,还给阿镜给惹来麻烦。

“……”

“咳咳——”

那个先前憋着一肚子火的大汉看架式还得骂上一回的,忽听得从车里传出来奇怪的咳嗽声,他先是一僵,然后那个胀红的脸,硬是挤出笑脸来,就跟着大理石面突然间长出朵花来似的。

“应该是我请你原谅,是我不让车,没看出来你是新手,还一个劲儿地争着道儿,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

这话还没有说完,两个大汉那跑得叫一个速度的,迅速地回他们自己的车上,往着旁边的小路硬是生生地开走,让大胆给愣在原地,一时间,真是反应不过来。

“见鬼了?”

她挠挠脑袋,另一手则按着车门,两眼茫然着一片,待要上车,发现驾驶座那里,已经让连枫给占了,她到是好,也没有绕过去坐在前面,反而拉开后车门,自在地坐在后面,把个少校军官当成司机使唤。

“你真行——”她有气无力地倒在后面,整个人都松下来,“你知不知道我会当真的?”

倒在那里,就连着质问声都软软的,没个气势,听起来在跟人撒娇一个样儿。

开车的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握住方向盘,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个眯起,从后视镜里瞅着车后座里没什么个形象的瘫软在那里的人儿,落在他眼里就完全是另一个景象,诱着他的景象。

喉间微动,他不能克制,“老师,我们玩个游戏吧,你要是赢了我,我以后就不再来烦你——”

后面的人一听,立即跟个打了鸡血似的,精神的不得了,“好,你说吧。”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玩的游戏是什么,就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得把自个儿快要脱轨的东西往正道上引去,至少他是连澄的弟弟,她不能,一点也不能沾,她有三个了,还不够大新闻的吗,还得再带一个吗?

她没有那种力气,也没有那种气势,能让自个儿自得其乐的。

125









白天就开门营业的夜总会。

除了天涯海阁,还会有哪里?

那是连枫的地盘,他要怎么着就怎么着。

打赌的内容,很简单,又很无聊。

第一个走进来的人,是男是女?

一局定胜负。

天涯海阁里没有人,一个也没有,全都清场了,也不许各自在背后搞小动作,诸如打电话安排能决定自个儿胜负的人来。

一个小时,没有人来,让大胆等得有点心急。

“白天,谁会来这个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赌这个无聊的东西,连枫让她先选,她选的自然是男人,夜总会嘛,当然是男人来的居多。

她是这么认定的,但是等上一个小时,连个苍蝇都没有飞进来,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连枫倒是站在吧台后,身上的军服已经给换了下来,简单的白衬衫,袖子已经卷到肘间,动作熟练地调着酒,把一杯艳色的液体推到她的面前,“老师,别心急,慢慢来,先喝点东西,慢慢等着。”

她接过,都没心思去注意问这酒都掺合了什么,接过去,就狠狠地喝上一大口,似在沙漠澡的饥渴旅人一般,一口就已经喝了大半杯,才觉得酒味儿十足,还夹着蕃茄汁的味儿。

她的脸一下子涨红起来,整个人都觉得热热的,似被放在蒸笼里一个样,唇瓣间红红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来都给娇养的,瞅着比五年前还要娇嫩些,脸上还留着他咬过的齿印儿,让他瞅着心痒痒。

恨不能呀,恨不得把朝着她压过去,压在她唇齿间,听着她的呜咽声,那是他的人间乐事儿,是呢,是人间乐事儿。

“这、这都是什么,你给我喝什么了?”她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会喝酒,这还真是毛病来的,像她,这么一下子,就给酒给放倒了,还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个什么酒儿。

他到是笑了,从她手里拿过酒杯,沿着她喝过的地方,把自个儿的薄唇瓣给深深地印下去,把里面的酒喝个精光,“血腥玛丽,老师,这味儿不错的吧?”

把杯子一话,他伸臂就揽住她,肌肤相触,那热烫的感觉,能让他想起那一回,那一回,在会所里,他把她压在地面里,在她身上胡作非为,那一回,离得她最近。

她从来没喝过这种鸡尾酒,没曾想,一下子就给放倒了,就算是跟在阿镜去不得不出席一些个场合,身为省委书记的妻子,哪个敢灌她酒的?不想让省委书记记恨着,就使劲地上吧,没人有那个胆儿。

她给保护得很好,一直是这么过来的,以至于,她有些短路了,对危险不那么敏感。

这种酒,她知道,却不曾喝过,这样子的味道,让她心生感慨,身子早已经不由她地倒向连枫的臂弯里,像个听话的孩子般,软软地靠着他的肩头,却是生不起一点儿力气来,从鼻间嘴巴呼出的气儿都带着酒意儿。

她醉了,真个醉了,醉得不轻,睁开的黑眼睛里带着一股子迷离之色。

“不、不知道——”她这么回答着,口齿不清,舌头还打卷,都已经撸不直,“你干干嘛,叫、叫我喝酒儿——”

那个还仰起着脑袋儿,手还试着攀住他的下巴儿,那个姿态儿,跟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惹人疼,惹人怜,惹得人心里头那股子邪恶的味儿就呈直线地上升。

连枫从来就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他自个儿门儿清,事儿总是迟早的,让她都给躲了五年,够久了,今天就是他开大餐的日子,把人给哄着来,再把人用酒给炖上一回,软软的、香香的,刚好着能入味儿。

他的手跟个作怪一样子,捏住她被酒意薰成个艳色般勾人的唇瓣儿,轻轻地把自个儿的唇瓣贴上去,轻轻地离开,又轻轻地贴上去,舌尖儿往着中间的缝儿,轻轻地勾挑着,似个调皮的孩子般。

这样的滋味,勾着她,她伸出小舌尖来,试图勾住他,被他给溜走,醉意上头的她,已经顾不得些什么,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勾住他,勾住他,越凑越近,越凑越近,他的唇瓣就在眼前,张开唇,一把子hangzhu他。

那里似有着最美味的东西,又或者是有着冰凉的感觉,让她从身子里泛出来的热意得到些缓解,更加不能放弃地抓住人,两只bainen嫩的手儿就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把自个儿给送上去,毫不保留地送上去。

他却是躲开,往后一点点地躲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往前,一点也不允许,薄唇角的笑意,带着一点似恶意般的戏弄,不让她碰着一点点。

精致的没有一点儿到瑕疵的脸,瞅着就跟个最美丽的罂粟花般,妖娆地绽放着,勾走人的魂魄,诱着人沉沦。

她就好似那扑火的飞蛾般,明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化为灰烬,还是奋不顾身地扑过去,寻找着她清凉的水源,妄图把他身上的清凉感觉儿都给吸过来,吸得一点儿也不留。

他的躲开,甚至让她有一点儿的恼怒,揪住他领子的手就下意识地用了点力,从唇瓣逸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似在嘟囔着什么,又似在抱怨他的乱动。

“呵呵呵——”连枫低低地笑了,这样子的人儿,让他可怎么放得下,跟着他身上的骨血一样,怎么分离不了,就算有一天真能分离了,那么他们都不在这世上了。

“老师,你别心急,真的,别心急——”他扣住她的腰肢儿,似乎着稍微放重一点力,就能将她的腰肢儿给拆断,他不敢用力,就那么轻轻地扣住,刻意地不让她靠近,控制着她,如同他手里的提线木偶般,“人还没有来呢,老师,我们还在打赌呢——”

他似乎是个很坚持的人,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就硬是不肯让乖乖地就范,至少不能让她太过于顺心,得到的太容易,也就不会珍惜了,勾着,慢慢地勾着,勾出魂来,让她再也离不了他。

他玩的手段,那可真是狠,狠到都不管自个儿的性命,他就是那一种人,不达到目的决不会罢休,盯着她,就一直盯着她,不让她逃跑。

大胆脑袋里已经让那么点儿的酒给浸得模模糊糊,听得他说话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入耳朵里,听得见,却已经听不明白他在讲什么,字是听见,大脑已经停止工作,压根儿就没有联系起字眼的能力,更遑论是理他在讲些个什么。

“哟,白天就开始营业了?”

那样的腔调出自门口的女人,一身职业套装,头发盘在脑后,淡妆,无一不透着精致,双臂环在胸前,那是从电视台出来,路过夜总会的金雅。

吧台里,一男一女,她都认得,男的是连枫,妖孽般的连枫,如今着少校军官,更是响当当的太子爷,另一个女的,她也认得,新任省委书记的妻子,陈鸳鸳,早上还在电视台里碰过头。

她不由得后退,那一幕,女的缠住男的,男的一脸享受的样子,让她知道自己看到不应该看到的画面,这些,不是她能说的,也不是她能看的,她的脸色微暗,怎么就想不起来,自个儿为什么要踏进去。

“呵呵呵呵——”连枫是个不理会别人心情的家伙,打赌的结果都不用看了,一个选男的先进来,他自然选的是女的,所以他赢了,赢得有些侥幸。

当然就算是没赢,到嘴边的肉,能让他吐出来吗?

答案自然是不行的。

金雅退得快,那脚下一不留神儿,还能崴了脚,迎面还撞上个人,疼得她难得露出个弱态儿,一手捂住还没有显怀的肚子,一手捂住自个儿额头来,抬头正想骂人,那话就给硬生生地堵在喉咙底,怎么也不出来,惊慌的瞠大一双美目。

“还不走,站在这里瞅个什么劲儿?”

伴随着这个声音,夜总会的大门给阖起了,她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有种荒谬的感觉,却是知道了,也只能埋在心里。

她就是个宠儿,而她不一样,得汲汲经营,错一步,回首已经是百年身,不会永远有那么个人等着她回头,再不会有!

“廉谦哥你来了呀,可惜呢,你晚了一步,要是早来着一步,也许就是我输了呢。”连枫抱着怀里瘫软着的人儿,冲着进来的男人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带着别样的意味,“来得真不凑巧呀——”

那人真是廉谦,他把手头的事都给弄完结了,才开始出面,就怕着他因任务而引起的麻烦事儿落到大胆的身上,为人谨慎小心,自然是一切都想得周到,惟独算漏了大胆的脾气儿,这人都是脾气儿的。

他到是这点给忘记的。

“挺不凑巧的,怎么叫不凑巧呢?”廉谦的话里可带着戏谑的味儿,朝着吧台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还把袖扣给解开,那一颗颗精致的袖扣在灯光的折射出极亮的光泽,“连小弟,这样子独吞可是不太好的,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吃独食得撑着的?”

“有吗?”连枫把人抱起来,让人躺在空无一物的吧台上面,“廉谦哥到是个眼光独到的,还到这里来找人,不是吗?”

廉谦一笑,那个笑,斯文至极,似人畜无害般,半弯着身子,就勾起大胆的脖子,把自个儿凑过去,狠狠地攫住那柔软娇艳的唇瓣儿,把她所有的声息都给堵住。

她的唇,就跟蚌肉般,软软的,他一过去,她就跟个婴儿似的xishun着,努力地xishun着,不让他逃开,廉谦哪里是个要退开的人,他别的可能没有,意志坚定这一块老有的,而且还有的多。

脖子被勾起,上半身跟着落入另一双臂膀的手里,那是另一个人的怀抱,是属于连枫的,他挨过来,紧紧地挨过来,坚实的胸膛挨着她的后背,灼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到她的身上,那种热度,烫得她承受不住地发颤。

她闭着眼睛,没敢睁开来,再醉着,也知道抱着她的是两个男人,不是一个,不仅仅是连枫,是两个,另一人,他的声音,她还记着,清清楚楚地记着,那是骗她的男人。

嘴一张,她就咬了下去,狠狠地咬下去,唇瓣间迅速地感觉到一股子血腥的味儿,心下忽然间又软下来,愣愣地把牙齿给松开。

“你这个坏蛋——”她无意识地骂道,声音软软的,从嘴里出来的气息还带着没有消退的酒味儿,却更像是在撒娇,软软地撒娇,两手儿没有什么力气地朝着他乱挥着,胡乱地挥着,却是让廉谦轻而易举地抓住,“你这个坏蛋——”

她重复着这个,一下重复着,似有些个不甘心,却又是屈服着,屈服着下来。

“老师,说的是,是个坏蛋,我对老师可是个好的——”连枫是个见缝也要插针的家伙,趁着这个机会儿,见着她的注意力全被廉谦所吸引,不由得微起些恼意,啃向她的脸颊,利齿轻扯着,不轻不重,“老师,厚此薄彼可是不太好的,至少着我坦坦荡荡的,没隐瞒的。”

这真是两个让人蛋疼的家伙儿,这种时刻时还叽叽歪歪地说些个什么的,她都这样子软在那里,那坏蛋的话,也不过是出自于内心的低喃,他们说的话,她都听得见,一个字一个字地连起来,脑袋里早已经糊成一片儿,听不懂,也不想听明白。

她的双手儿软软地攀住廉谦的肩头,上半身无意识地倾向他,眯着个双眼儿,跟个不想接受这现实的人一个样儿,鸵鸟,世上只有这么种动物能精切地表现出她的样子。

“得——”廉谦可真觉得自个儿堕落了,跟这么个小家伙在这里神叨神叨地讲个没完,一个声儿就制止他的话,“在这里吗?你小子也太不懂怜香惜玉的,换个地方,我可不想见着我的大胆儿清醒过来直不起腰来。”

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趣味,这就是男人之间莫名其妙的友谊,由廉谦把抱着人,连枫在前面引路,步向走廊的最深处。

大床里的人,无意识地扭动着身子,衣领下滑,露出她如凝脂般的肌肤,七分裤已经让连枫那长指给褪下来,嫩黄色的小裤裤就挂在她的膝盖间,那里全露出来,两根手指儿在那里鼓捣着,微曲起手指头儿,从里面掏出湿意来,粘粘的,长长的丝连着手指儿,还把带着她湿意的手指头儿轻轻地放在她的唇间。

诱哄着,连枫轻轻地诱哄着,薄唇啃着她娇嫩的脖子,把手指塞入她的嘴里,见她似要抗拒地移开小脑袋,另一侧的廉谦早就攫住她的下巴,不让她躲开,两个人比她更光,身上早已经不着寸缕,双腿间张扬着yuwang的源泉,都冲着她,早已经是按捺不住。

吻上她,廉谦吻上她的另一边,从娇嫩嫩的脖子往下,一点一点地下去,是咬着下去,慢慢地咬下去,利齿地阖拢又放开,留下一个个清晰的牙印儿,极富弹性的肌肤一下子复原,却又让给啃出牙印儿来。

连枫在上头,勾住她的唇瓣,细细地勾住,不让她挣脱,跟着她扭动的小脑袋一起动,灵活的舌尖儿滑进去,勾住她的小舌儿,慢慢地磨着、蹭着,惹事得她情动,身子软成一片儿,勾住他的脖子,似要把自个儿的身子都挨上去,磨蹭着。

廉谦早往下,唇舌那个叫无微不至的,勾着她,引着她,诱着她,诱着她的胸尖尖儿没个消停地肿胀着,两枚羞怯怯的莓果儿,让他的利齿给勾得挺立在那里,上头还泛着湿儿,那是他疼宠过的证明儿。

身后的连枫也是不省心的,怎么就能就见着她在别的男人逗弄下浑身个酸软的,唇舌与前面配合得一般无二,从她光滑的后背慢慢地滑落到胸前,挤到那两坨胸尖尖前,硬是要分一杯羹儿。

这个叫你有我也有,谁也甭想撇下谁。

那一身娇群如牛奶般的肌肤儿,落在谁的眼里,那都是诱惑儿,谁放得开?谁又愿意放开了?

是连枫还是廉谦?

一个都不是!

谁也不愿意!

她是他们心中的那个人,怎么样都不能舍去的人,即使是舍了自己,也舍不出的人!

往下往下,沿着那个曲线儿,真个是爱不释手,眼睛儿发红的,足足是五年,儿子都那么大,都去幼儿园了,再来着小学都是指日可待的,可他就是这么硬生生地少去个五年时光儿。

得补偿着,真的,廉谦那个凶的,那个狠的,别看他长得斯文,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能让人感慨,这才是真正有范儿的人,可偏就这样的人,骨子狠起来也不是个人的,就着大胆这一事来说,非得吃到嘴里才算行。

拨开她紧紧夹在一块的双腿儿,他跟个侦探似的,拨开如花似玉的花瓣瓣儿,露出那一条缝缝儿,真小,小得都差点儿看不见儿,却从那缝儿里流出透明的汁液来,指腹轻轻地抹一下,粘粘的,指尖儿往里一探儿,跟个小嘴儿,就把手尖儿紧紧地箍住,两边的肉齐齐地压过来,跟卡在那里一个样,动不得,又想往里去。

廉谦向来可是个行动派,要不来,也不能让他占独一份的,他可是占了第一回的,把自个儿的长枪给捅进去,带出血来,那是他的标记儿,是他与大胆血与水的融合。

把人儿给抱起,一腿就跨坐在他腿间,吻住她的唇,那两处挺立着的胸尖尖儿跟个迫不及待般成长的小苗儿一样,顶着他的胸膛,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摩挲着。

连枫早是个懂得抓住机会的人,纠缠在她唇齿间,没个消停儿的,两手儿挤入两个人的中间儿,捧住那两坨肉肉儿,挤弄成各种样子,柔软,娇嫩,真个让他放不下。

手指儿分开那粉色的花瓣瓣儿,廉谦扶着他那个重型武器儿,朝着那个湿漉漉的小洞口,摩挲着一会,把那晶亮亮的湿意儿沾个满身儿,慢慢地冲着那小洞儿进去。

大胆似乎被那股子不容拒绝的力道儿给惊着了,勾住他脖子的手似乎用了点劲儿,紧紧地搂住,明明是害怕那股子力道,可那个身子跟没男人不行似的,把自个儿送上去,被连枫给堵住的小嘴儿,还发出似难受的哼哼声。

那个声音儿,能激起人的劲儿,廉谦就是给激着的,那力道就有些失衡儿,尽根没入,抽出来,又把那个狰狞着的大家伙一个劲儿地没入,那里头,真能让他感觉到天堂那玩意儿似的,一进去就不想出来,一出来就得狠狠地把自个儿冲进去,不管不顾的,也甭管她受不受得住这力道,就那么横冲直撞着,不把五年的分儿给弄回来,哪里还能有个甘心的?

这前边的动静大得很,不就是苦了后面的连枫,人家小年轻的,就是尝个甜头儿,还没有真真地碰过人,瞅着那边里两个人相交的地方儿,一进一出的,带出些浓浓的白沫来,让他真不能忍,喉结处不由得好几滚的。

而她呢,跟个绽放的花朵儿一样,全身泛着嫩粉色,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布着细汗儿,那小腰儿,那嫩白的肌肤儿,高挺的胸尖尖儿,散落下来的长发儿,落在他个眼里,无一不觉得诱人儿,真真是勾走他的魂儿,他也不想要魂儿了,他就想要她!

他终是放开她的唇瓣,那里都肿着,两个的吻,都跟吃人似的,啃着她的唇瓣跟肿肿的,艳艳的,红红的。

一咬牙,他从床头那里拿来个东西儿,拧开盖子,示意着廉谦侧躺,廉谦可正在兴头上,在那里努力地耕耘着,恨不得一朝雨露,十月后就有个回报的,跟个没空儿似的,就拿个眼睛一瞅,那上面的英文字看得门儿清。

是个什么东西,他认得的,以前也不是没给大胆儿用过,那时候她生涩得很,免不了用点儿东西,多点湿意儿,好让她的小嘴儿吃得他不那么吃力儿。

这架式,要做个什么?

是个人都看明白!

廉廉这个人精儿,能不明白?一看就透,极是配合地侧躺着,那还张牙舞爪的物事儿还在她身子里头搅动着,放纵着,没个消停儿。

连枫真是个狠的,一手儿摸着她的瓣瓣儿,瞅着那躲在沟壑里不肯出来的小菊花儿,漂亮的眼睛里可全是着迷的神色儿,恨不得要把那里给吃了,曲起四指来,把个小拇指儿,试着往那皱皱里一探。

“疼——”

这可真疼,疼得大胆呼痛出声,连带着紧缩起身子,把前面的廉谦都给掐断了似的,一股子快意直往他的尾椎骨处往上窜,让他差点儿大门一开,把自个儿就那么泄一回!

这一疼,还真是让大胆的酒意儿散去,那手就急着从廉谦的脖子上收回来,就要把身后那个作怪的手儿给抓住,紧紧地抓住,试图不让他动一下。

“呜呜——”

这个景儿到是好的,前有虎儿,后有狼的,她想退开,都不行,才一抓住连枫的手里,那廉谦就已经狠狠地冲撞起来,身子泛着一股快意,让她的手都失去了力道儿,被连枫稍稍一挣,就脱开了。

他是个想到就做到的人,把那个小瓶子往自个儿已经疼得不行的物事儿淋上去,还拿手给撸了撸,撸得个油光粉亮的,这还不止,还拿着那瓶口儿对着她羞怯的小菊花儿,直接地往皱皱的缝儿倒进去,手指殷勤地帮着忙,让那些液体往里去,深深地流进去。

手里的瓶子一丢,他终于躺下去,挨着她的后背儿,把个已经肿胀得不行的物事儿往她那里一点点地推入,坚定不移地深入,再深入——

廉谦还真是个懂得配合的人,那后边的人一深入,他就往后退一点儿,等着连枫深入了,他才轻轻地抵进去。

这一前一后的,一退一进的,就跟着心理相通似的,配合得极好,惹得处在他们俩中间的大胆,在如潮涌般的快感朝着她过来,让她不由得失声痛哭,随着他们的动作而身不由己地起伏着,如被操作着的傀儡娃娃般。

126









大胆趴在那里,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就算是有力气,也让两个男人凶猛地折腾得没了,背上盖着白色的薄毯子,藕臂露在那里,半截子bainen的双腿儿也露在那里。

她喘着气儿,平息着身子渐渐褪下来的情潮儿,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连枫躺在她右边,暗红的床单,遮住他腰际以下,一手支着下巴,侧头瞅着她。

廉谦那厢里早已经穿戴整齐,斯文的面容,配着他浑身难以掩饰的优雅气质,把方才那种气势儿都给收敛起来,像个无害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方才逞凶的人中有他。

都望着她,也不说话,就怕把人惊着了。

要说他们的心呀,这时候,可就虚着了,弄上一点小酒儿,就让人醉得个糊里糊涂的,也没个清醒的,软成一的摊泥似的,任由两个人胡乱作弄着。

现在到好,两个人心虚了,不就是不敢面对着。

“大胆——”这是廉谦的声音,往日里的那个调调儿不见了。

“老师——”这自然是连枫的声音儿,带着个特有的诱惑劲儿。

两个共有的感觉儿,就是带着心虚的劲儿。

“出去,都给我出去——”大胆恨不得把自个儿的脸藏起来,那什么的,他们心虚,她就跟心虚的,这可怎么好,腿软得都没个力气起来的,怎么去接儿子?怎么回家?

她真个怎么跟阿镜说,没跟他一起吃饭,是因着跟男人滚一起去了?真没脸说出口,她个蛋疼外加胸闷的,还有这样子,就算是想瞒着,也瞒不过去的呀!

只是——

她这一出声不要紧,一出声,就让人的心好好地放下来。

她趴在那里,真真让人心可疼得呢,疼得都要把身上的血化成水似的,把她给包容在里面,把人儿给娇养着,一点儿都不忍她受疼儿的,惟独这事儿可不能由得她的性子,得让他们好好地疼着。

这一出声,真真是让人松口气,连枫也敢碰她了,把人从床里给捞起来,侍候着,身子早已经让他们给清理过的,这次儿就是给人穿上裙子,好好地收拾得光鲜亮丽的样儿。

她到是下地儿,两脚儿踩在地面,腿一动,那里就生疼,疼得她都迈不开腿去,不止前面的,后面的都疼,全身的骨架儿,都跟散了架似的,真不想动。

连枫眼疾手快的,把人给撑住,一手就揽住她的小腰儿,作势就要横抱着人起来,却让她给伸着无力的双手儿,试着推开去。

他的目光落向旁边的廉谦,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儿,示意他来接手。

廉谦那是个什么人,出任务儿,那是效忠天朝的事儿,那任务都系着一方的安定儿,他能不去?这人是个浑的,可大是大非还是行的,这么一出任务,他就得死,真没死,就是做出个样子,他已经是死人了。

是呀,是个死人,真的,他还得眼睁睁地瞅着自个儿的老婆,如今着成为阿镜的妻子,真是在他身上狠狠地捅一刀,那叫一个疼的,疼得他真是没处说去,可能怎么办,他是个铮铮汉子,怎么能不出任务儿!

他就想着回来后好好地哄个大胆儿,打着这么个主意,终于再也躲不下去,来找她,真的来找她,好好地哄上一哄,凭着她的本事儿,他觉得那不是个太难的事儿。

“大胆儿,怎么着,回家还是机关幼儿园?”

他把人给扶住,还这么问,问得还挺轻巧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先前的心虚劲儿早已经不见,现在表现得落落大方,仿佛根本没有那个心虚的劲儿。

这就是没皮没脸的人,她陈大胆真是个何其有幸儿,碰到的人,个个都这样的?愣是穿着披着人的皮儿,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儿,都是个没皮没脸的。

“我怎么回去?”

她恼了,这脸上还有个齿印儿,露出的脖子间触目惊心的吻痕儿,让她怎么走出去,更别提是去机关幼儿园接两个宝贝去?

廉谦一瞅着她,脸儿红通通的,诱人得紧,让他身子一紧,这个样子惹得他疼惜得很,要不是怜她这一回,真是让他们给是折腾得不行,他还真是不打算放过她,最好整日里在床里歪缠着,这样子最好,最合他的意儿。

“唔,不回去也行呀,要不,跟哥哥回去,哥哥那房子里好多年没人住过了,怎么着吧,跟哥哥回去瞅瞅咱们的新房?”

他这么说,说得理所当然,根本没把大胆早已经另嫁他人的事儿放在心上,就是的,他心里没有那道儿界线,要是有个界线儿的,他今天也不会……

大胆是他的女人,这个是事实,就是在喻厉镜面前,他也可以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一点儿也不需要愧疚,大胆本来就是他们的女人,他们心之所向,就多了个小鬼,一个不太让人讨厌的小鬼。

“鬼才跟你走——”大胆的话说到这边儿,正想说自个儿要回家,忽然间想起那位外交官婆婆如今不就是在家里,让她一下子把话给收住,这个样子,回家要是让婆婆看出来,可得怎么办?

她迟疑的神态,自然是让人精儿的两男人看得一清二楚,连枫对廉谦的主意儿可没有个反对的,这人不是不能回去,一回去,就怕着她躲起来,不见人的,可是他的损失儿,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损失儿。

好歹是他等了那么多年,头一回真个儿把人好好地吃到嘴里,自然不想也她回去,没他的甜头怎么能行,他不接受的!

“老师,怎么着,是回去还是怎么着的?”他那个笑眼盈盈的,精致的脸,跟个妖孽般,就差没把脸凑过去,贴在她的脸上,再一回感受着她的体温,“廉谦哥,我部队里还有事儿呢,明儿个再出来,老师可就交给你了。”

他走得快,再心急也得等把事儿都给弄好了,人家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的,他已经得手了,以后还怕没他的吗?

廉谦一个挑眉的,直接地把人打横着抱起,从夜总会的后门出,这不,才出去,刚走了两步儿,外面可停着一辆蓝色的宝马,瞅着挺新的样子,可看得出来早已经是有些年头的,就横在门口。

见着里面有人出来,那车门立即给打开,从里面出来西装笔挺身的喻厉镜,铁灰色的合身剪裁,配着浅蓝色的衬衫,微暗的领带,面色冷厉,目光也是冷厉得很,见着被抱着出来的大胆,那目光更是透着森冷的意味儿。

这人是谁!

不用作他人想,就是本省新上任的省委书记喻厉镜来堵人了,还把人堵个正着,连枫早走那一步,他走的是前门,走得那叫一个光明正大儿的,偏就是廉谦抱着个人,怕光天化日下的,大胆得难为情,就剑走个偏锋来的,混得后门口。

人真不能做坏事吗?

这个就是红果果的报应儿,若是说刚才是个怎么一回事,那就是个红果果的半推半就的,阿镜要生气儿,她那个脊梁骨就软的,支撑不起的。

“回家——”

就两个字儿,吐出来,冷得跟刺骨寒冬里的呼啸北风,刮得人的脸,那叫一个疼的,疼得都仿佛着能将脸上的皮儿给刮下来个样。

她忍不住打个哆嗦,到是不敢,不敢再光明正大地待在廉谦的怀里,急着下地儿,这抱着她的是前夫,是前夫吗?本就没有死,这婚姻算个怎么回事的?

哪个登记在先?

那肯定是与廉谦的,真算起来,她与喻厉镜那登记的红纸儿,就成张废纸儿的,让她真个是挤不出话来,脸露在他的目光里,那种冷厉的感觉,直冲着脸过来,她晓得,那脸上还有着牙印儿。

她怎么办?

她怎么办?

那面前的可是她现在的丈夫,就是着婚姻没个成立的,可是,这有谁不知道,她陈鸳鸳的丈夫,就是新任的省委书记儿,带着她可是出席过几次场面儿活动。

世道还转得挺快的,转来转去,还得转到原点儿,跟个陀螺一样儿。

“阿镜——”她软软地唤着,试图扬起手,把脸上的牙印儿给挡住,这个动作,她到是没仔细想,被廉谦给扶着,站在地面里,两腿软得不像话,又不敢动一下,这是怕疼。

只是,她的动作遮得了脸上那个牙印儿,却挡不住脖子间的痕迹儿,真个是遮得住上面的,挡不住下面的,落在喻厉镜的眼里,明知道是怎么个一回事,还是觉得心里个不舒坦。

他是幸运的,好端端的,独个儿享着个五年,这样的一天终于来,跟剜他的心一样难受,偏又觉得她合该让他们给宠着,这纠结的,让他面色不是很好看。

他觉得就是面色不是很好看,估计的是对自个儿太保留着态度了,那个冷厉得生人勿近的神情儿,谁看了还不得吓得腿软的,何况着本就心虚的大胆儿,就靠着廉谦用大手给拖着她的腰肢儿,才没给软下去。

真是个软骨头。

喻厉镜见她那个样子,上得前来,也不看廉谦,直接地把人抱起来,抱入车子里,还还没忘记替她系上安全带,绕到车子的另一边,自个儿亲自开车。

谁能让新任的省委书记亲自开车的,有这个荣幸,恐怕就只有家里人,就那么几个,大胆当然跑不了,人家还当她的专用司机儿。

只是——

这坐在车里,明明没开空调,怎么就这么冷的慌?

大凡人一心虚,就没有个底气的。

大胆就是就个怂样儿,一点儿底气也没有,双臂环抱着自个儿,恨不得把自个儿藏起来,低着头,自顾自地盯着自个儿的腿,心里憋得慌,跟个给什么堵住一个样儿。

“好象有话要说?”

冷不防地,传来这么个话。

她一噤,怯生生地抬眼瞅向他,那个脸都冷厉的,在跟对待着敌人一样,她觉得自己的心窝子都在疼,疼得她快要说不出话来。

道德的高度,她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别说有什么挣扎的,真没有,她无言地再次低下头,都给抓包了,她还能说什么?

“陪廉谦,都不跟我吃饭了吗?”喻厉镜瞅她一眼,双手握住方向盘,朝着机关幼儿园过去。

这个话堵得她哑口无言,其实吧,压根儿就不是廉谦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连枫,就一个廉谦,她还好说事儿,可蛋疼地加个连枫后,让她真是无言以对。

她那个心虚的样子,让喻厉镜心里颇不是滋味,独享的日子终是要过去,这一天果然是来了,有一点的抗拒,但无法避免,他是个能接受现实的人,五年前是这样,那么现在还是这样子。

“没、没有——”她这么回答,真的没想过,当时,到真是想跟连枫谈谈的,到最后,她两手捂住自己的脸,不由得哀嚎出声,事情再怎么说,她再说这都是身不由己的,这话去骗鬼呢。

半推半就——

这四个字一直从她清醒开始就一直伴着她,让她个脑袋里疼得厉害,跟好几十个小人在里面欢腾一个样子,闹得她不得安宁,没个平静的。

“想想你也没那个胆子。”

这个话极得大胆的心意,连忙着被两手捂住脸的大脑袋不由得直点头,但下一句就让她尴尬地把动作静止在那里,有些个不能见江东父老的感觉。

“估计着就半推半就了吧?”

他说得简单,那张俊朗的脸除了冷厉还是冷厉,再也见不到别的表情。

要是没跟他相处过的人,得被他这个表情给吓着,可大胆,自年少起就与他认识,一直到如今这么着,她还能不了解他吗?

就他们了解她一样,她也一样了解他们,有些事儿都是互通的,没有存在什么单方面的,她被这个后半句的话给顶得清秀的脸胀得老红,也没的办法,人家说的那是个事实,就跟着《名侦探柯南》里说的一个样儿:真相只有一个!

她的真相就是个半推半就。

简单的用这么四个字,就能概括着她这么些年的人生,真是简单到底了,让人一眼就看透的人生,想到这里,她有些个没心没肺地笑出声来,把自个儿的脑袋靠向喻厉镜的肩头。

“阿镜——阿镜——”她这么轻轻地唤着,轻轻地一声一声地唤着。

喻厉镜被她撒娇的样子弄得打个机伶,双手差点儿让她从松开方向盘,回她一记让她别乱动的眼神,专心地开着车,“别出妖蛾子,好好地给我坐好——”

这个是低吼出声,明显着对她的警告。

可她到是乐在心里,跟喝了蜂蜜一样甜。

也许生活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异类,她不是没想过把别人都给舍弃,一个个地舍弃,或者一个一个地都不要,全都不要,就跟着廉谦好好地过日子。

她靠着他,忽然间泪流满面……

“阿镜——”这是真哭,她忍不住,心里酸酸的,为着自己还是为着身边的人,就是一种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流泪,跟个孩子似地流泪。

她以为她会更戏剧化一点,在他的面前,半垂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就如同周讯在《人间四月天》里一个样,任由泪水从脸上滑落,她却不动,就那么落着泪,那么忧伤,那么哀怨缠绵。

但到头来,她哭得跟个孩子般,一点儿都称不上优雅地,趴在他的肩头痛哭,把还把鼻水都擦到他手工定做的铁灰色西服上,哭得双肩一抽一抽的。

他的肩头一下子湿了,让她的泪水与鼻水弄湿的,怎么办,明明是那个样的哭,哭得一点儿美感都没有,却让他的心都揪疼着,这个女人,总是能轻易地勾动着她,勾动着他不欲人知的内心。

“别哭了,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盯着前面的路况,腾出手来抽出纸巾硬塞入她的手里,“大胆,你这样子哭得很难看——”

这算是个什么话?

是安慰她?

还是在取笑她?

大胆一个用力地抬起头,充满着水意的眼睛就那么瞪着他,那目光充满着愤怒,那个叫自尊有些受伤,居然说她哭得难看,她知道很难看,也没必要直接地说出来是吧?

女人就是这样子,明摆着的事,别人说出来,就觉得别人特别得让人烦。

她就是这种女人,自个儿知道没关系,别人要是说出来,没那个度量去受着。

面对她的愤怒目光,喻厉镜是个聪明的,连忙改口,“嗯,哭得很好看,我刚才哄你的。”

哎哟喂!!

听听!听听——

这是大书记说的话,跟个墙头草一样,还两边倒的,直不起个腰来。

她爱听,是的,她爱听!

什么话都比不上自家男人说的情话,显然的,大胆的脑袋结构跟别人不一样,直接地把这话当成情话,听得那个乐的,恨不得冲着他的脸亲上个几口的。

前面就是机关幼儿园。

她得保持着仪容,怎么说她还是大书记的老婆,得有个形象,她这样子下去,别人还不立马知道她给怎么了呀,总不能给人丢脸是吧?

所以着,她坐在车里没下车,去接两儿子的人,除了喻厉镜没别人。

车门车窗都关着,没个打开的,她坐在车里,就等着阿镜把两儿子接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车窗里望出去,就见着阿镜站在幼儿园门口那,远瞅着是跟个女人在说话,那个女的,偏巧今日里还碰过一次,就是那省电视台的姜天娜。

这么远,她压根儿就听不见那边在讲着什么,当然,她要是这么远能听见,耳朵就跟着顺风耳没啥差别的,她没下车,就她身上这个样子,她也得有脸下车。

瞅着喻厉镜的手指向自个儿的方向,她心里可踏实多了,但是还堵着火儿,那个不是说了,两儿子不接受采访的,怎么就这个姜天娜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的?

幸好没瞧见啥子长枪短炮的,她也不好冲过去,把两儿子给拉过来,静静地坐在车里,等待着已经走向车子的喻厉镜,还有两儿子。

也不知道那个姜天娜说了些什么话,她看着阿镜的脚步慢下来,还让两儿子先朝着车子过来,让她心里莫名地涌起些不安的感觉,牙齿不禁咬着唇瓣,恨只恨离得太远,听不见。

“妈妈——”

“妈妈——”

她还在纠结,两儿子已经一前一后地上车,挤在后车座里,那个声音脆脆的,让她暂且放下心里的那点儿不安。

“妈妈,你的脸怎么了?”

喳喳呼呼的人是小儿子喻炽,一入得车子里还是个不安分的家伙,也不好好学他哥哥好好地把安全带给系着,他到是把脑袋凑到前面去,指着大胆脸上那个牙印儿,发出惊呼声,圆溜溜的黑眼睛写满着好奇。

这个怎么回答?

到真是给大胆难住了,这脸上是连枫那个小子给咬的,咬的时候可不知道什么叫做轻一点的,就那么给咬下来,她对着后视镜瞅瞅,牙印儿还新鲜得很,手轻轻一碰,还疼得很,那印儿的旁边都见着有点儿肿。

到是上过药的,可消肿真没有那么快,又不是啥灵丹妙药的。

“哦,妈妈给狗儿给咬了。”她急中生智,这样子回答,还煞有介事地加上个一句儿,“小炽以后可得注意着,别造成让狗儿给咬了,咬一下后患无穷的。”

她就是个例子,苦逼的例子,咬一口,还不算完,还直接地把自个儿往人家嘴里送,她乱摇着脑袋,试图把脑袋里那些个涌入的画面儿给摇去。

“妈,你打过狂犬病疫苗没?”

冷不防的,喻冽说话了,那个声音儿活脱脱像极着喻厉镜,两条小手臂儿抱在胸前,瞅瞅这眼皮儿低垂的样子,跟个小大人似的,要说他不像喻厉镜,还真是没人信。

呃——

大胆低下头,真想躲角落里画圈圈去,怎么就生了这么精明的儿子,让她就是扯个谎也得想理由给圆过去?

怎么圆?

“呃,已经打过了。”她应着,表示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回头正对着小儿子那个带着笑意的脸,怎么看就怎么觉得跟在取笑她一样,那张清秀的脸就跟着绷起来,“小炽,你笑个什么?”

“没有,没有笑什么。”喻炽诱到危险的味儿,连忙回到后面,两手儿利落地系着安全带,然后才冲着他哥哥,“哥哥,我没笑什么吧?”

喻冽的反应,很直接,连个眼皮也没抬。

这边里,母子三人,正在做着一些个“沟通”,那边里,喻厉镜过来了,过来的是一个人,那个姜天娜似乎还在后面说些个什么,他好象没理会。

“跟她说什么呢?”待得人一上车,大胆就忍不住开口问,实在是太过好奇。“是不是想采访我们两儿子?我先跟你说,我可不答应的。”

喻厉镜的反应是用手揉揉她的脑袋儿,“说什么呢,让儿子曝光出去?得了,你愿意我也不愿意——”

“这样就好。”她跟个吃下定心丸一样,慎重地点点头,“她看样子跟你很熟?”

当然,她不会忘记问这个的。

“姜书记的女儿——”他这么回答,直接地把姜天娜给区分出来。

那是老领导的女儿,不好落了人面子,人家上来,怎么着也打个招呼的,他就这么个意思,不相(干)的人没必要讲太多,也不心虚,事情都明摆在那里,没什么好说的。

“哦——”她懂他,所以就这么脆生生地硬上一声。

“哦——”

她的声音才落,后面又响起一记儿,那个声音带着忍不住的笑意,除了小鬼灵精般的喻炽没有别人,喻冽正坐在那里,视线朝着他弟(弟)那边瞅过去一眼,然后淡漠地收回视线,现在可不是个小大人,现在就跟个小老头一样。

“喻炽——”

大胆怒了,真是怒的,直接低吼出声。

“爸爸,妈妈吓我——”

她这一下,倒是惹得小家伙告状去了,那个小脸儿一皱一皱的,瞅着就要哭的样子,像是让她给吓着了。

“妈妈——”

这是喻冽的声音,明显地不站在大胆一边,平日里瞅着极冷淡的小孩子,这会儿出声,让大胆真是个觉得腹背受敌的,她怎么就成了两儿子集体相对的人了?

“乖的,别找儿子们——”

再加着喻厉镜这么一句,让大胆真个是的,就想抡起拳头给他个几下的,又是在开车,有那个念头,她到是没敢,这车子里,万一出个事,她哭都来不及的。

蓝色的宝马停在喻家的老宅前,大胆一推开车门,就跟失控的火车头儿一样冲入房里,奔向着客厅里正看电视剧《步步惊心》的外交官婆婆,挤在她的身边,手指向从门口进来的三父子,“妈,他们三个都欺负我——”

“这话是怎么说的?”身为婆婆,曾经的外交官到真是个摆起架式来,预备着好好问问这三父子,“怎么欺负的?”

她稍稍个一低头,就把大胆身上的样子看个通透,脸上有牙印儿,脖子上都有着吻痕,老人家那么个一想,就按着看到的样子给猜想,年轻人,就是个热情劲儿。

大胆本想着还撒会娇的,只是——

这眼睛一瞄见自个儿身上的痕迹,那个脸给暴红的,哪里还顾得上跟外交官婆婆撒娇儿,直接地往楼上跑去了,真是把脸丢大发了!

“爸爸,妈妈跑了——”

父子三好没有良心地大笑,笑得欢得很。

这不,再躲在楼上也不是个办法,人总得吃饭的,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从中午开始,大胆的肚子可是滴米未进,滴水未沾嘴的。

走下楼,就见着餐厅里那坐着个不速之客,外交官婆婆还在那里笑得很矜持,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她那个外交官婆婆对今晚的客人很满意,这让她的脚步就有些迟疑,走得越来越慢。

“陈姐,吃饭了——”

她还没有走过去,就已经让那客人给看见了,冲着她就是一声轻喊,那架式跟个主人似的,让她没由来地升起几分不喜。

127









其实你我都一样,人人都在装,关键是要装像了,装圆了,有一个门槛,装成了就迈进去,成为传说中的性情中人,没装好,就卡在那里了,就是卡门。

———周立波

在自个儿的家里,别个女人当着你的面摆出一副跟个主人的样子,心情会怎么样?

大胆真没怎么样,直接地坐在喻厉镜对面,还冲着姜天娜笑得个温柔亲切的,这样的笑容她最会装,装得跟个极圆的,没有一点儿瑕疵的,让人瞅不出来那个笑意就挂在是最外层的皮肤上。

“阿姨,听说您回来,我还真是不敢相信呢,下午去接我侄女的时候,巧得很呢,与阿镜哥碰个正着呢,跟阿镜哥打听了下,果然呢,阿姨果然是回来了。”

相较于银幕前的知性主持人形象,这会儿的姜天娜显得跟个邻家大女孩,在程倩玉的面前,说着个话。

程倩玉的笑容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不会显得不到位,更不会没有笑意,她自认是优秀的外交官,多年来却成为丈夫喻朝安身后的人,她笑着,那笑容的弧度一点儿都没有改变的。

“就是回来住些个日子。”她这么说,目光掠过换着高领针织短袖上衣的大胆,什么神情也没有露在脸上,“谁也没说呢,就怕打扰到老朋友。”

“阿姨可不能这样子,我妈老惦记着阿姨,说您在帝都儿,见个面还得去搭飞机,多不方便来的,刚才来的路上,我还跑妈通了个电话,她恨不得赶过来,这不,妇联那边的事儿把她给临时给拖住了,她可是让我跟阿姨说,得聚聚的。”

姜天娜自小就生长在不一般的家庭里,骨子里带着优越感,嘴里说着话,还不时地分神望向喻厉镜,她的位置正与大胆临着,大胆那位置是正对面,而她的位置是左对面。

都是对面。

对面两个字都一样,就是角度不一样。

这人说得热闹,大胆到是听得挺有味儿,桌下的右脚,不动声色地踢向对面的喻厉镜,随着黑色的眼珠子不由得动动,跟在说话一样,大意儿就是:怎么来我们家了?你请的人?

喻厉镜回她一个眼神,表示没有,人不是他请的,他没那个闷心儿。

同时,他行动了,桌子底下的双脚把她踢过来的双腿给紧紧地夹住,那习惯着冷厉的面容一点儿也没有变,跟个没事人一样,真让人难以想象,在桌子底下再个人,四条腿儿交缠在一起的样子。

“也好也好——”程倩玉笑着应下,没有拒绝,“到时我可得带我们家大胆一起去,也好让我们大胆多认识些人。”

“大胆?”姜天娜惊呼出声,忍不住地侧头望向身边的大胆,充满着惊奇与疑惑地问道,“陈姐叫大胆,不是叫鸳鸳的吗?”

相较于陈鸳鸳与陈大胆,叫起来还是大胆习惯顺口些,一顺口,就叫出口去,到是让外人觉得有些个惊讶的。

“呃,那是小名。”

家里的两个女人都盯着他,喻厉镜只得淡定地放下手里的筷子,解释着大胆的名字,当然,他说得很简单,说得也是事实,没个隐瞒的。

“挺不错的小名呀。”姜天娜一脸艳羡的样子,“我家里人就以前就叫我娜娜,真是没有一点儿创意的名字,让人真觉得遗憾呢——”

吃饭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一直在说话,会有什么个感觉的?

至少陈大胆不喜欢,不是出自于对姜天娜的不喜,喻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的,当然,也没有执行得很严格,但人就是这么奇怪,由于有着姜天娜的到来,这个规矩变得有些苛刻。

谁也没说,吃饭时不能说话,姜天娜在那边自来熟,除了程倩玉在应着之外,喻厉镜没有说话,两个小家伙也没说话,当然,大胆更不会去说话,她的双脚儿给喻厉镜那个表面瞅着极正经不过的家伙给夹着,缩不回来。

桌底下的纠(缠),谁也没注意着,大胆悄悄地一个瞪眼过去,双脚儿试着给一挣,那边里,到是个听话,松开些,她连忙着往回缩,不料,喻厉镜是个狡猾的,一放开,又迅速地夹住,就是不让她缩回去。

她微恼,两腿儿给拉直的,这会儿,坐在得更直,面上装得若无其事的,趁着端碗到面前扒饭时,不由得又瞪他个几眼的,那意思直接地翻译出来,就是还不放开,再不放开,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喻厉镜很淡定把吃好饭的小儿子的袖子给放下来,那动作做得极麻利,也很上手,给弄完了,还拍拍喻炽的小屁(股),让他下餐桌,回头递给大胆一个极无辜的眼神,那样子就跟在说“什么果子什么好果子有吃的”?

喻冽那边也跟着吃完,他走到大胆的面前,把双手递到她的身边,“妈妈——”

这个举动,让大胆有些受宠若惊,大儿子平常都是自己把袖子放下来的,这会儿,让她来放,她的小心肝给激动的,两儿子中间,大儿子跟个小大人似的,让她这个妈(的)好自卑,这个举动,让她给高兴的。

“是小冽吧,陈姐还在吃饭,要不要阿姨来给小冽放?”

她正要把儿子的袖子放下来,眼角的余光到是瞄见身侧的姜天娜已经站起来,那样的话落入她的耳里,让她刚入餐厅时的荒谬感觉又涌上心头,那种在入侵她地盘的感觉,在她的地盘里演着女主人的角色。

“不要了,姜阿姨,我习惯让妈妈来弄。”

她还没有出声拒绝,那个喻冽先开口拒绝,愣是让姜天娜脸上的笑容一滞。

姜天娜是个反应快的,她的笑容很快地恢复过来,没有一点儿瑕疵,“陈姐与阿镜哥的儿子,很让我羡慕,阿姨,我做梦都想有这么样的两个儿子。”

程倩玉仿佛刚才就根本没看见大孙子的拒绝,也没有看见姜天娜直接的被落了面子,有些事,她看在眼里,有些不喜,朋友的女儿,就是单纯的朋友的女儿,那还行,别的,不管是出自儿子的仕途,还是家庭的稳定,就敬谢不敏。

“嗯,这个事,天娜有没有对象了?天娜的小孩子可能比我们这两个更可爱呢。”这个是大胆插的话,她先前就是对姜天娜不喜,也称不上讨厌的,现在她决定这个女人,因为姜天娜羡慕的,那个目光还有些个下意识地从喻厉镜的身上掠过。

好吧,有人觊觎她的男人——

不过,她不在意,自个儿男人的性子还是清楚的,担心那就更是没有必要的,嘴上说着话,她还对着喻厉镜眨眨个眼睛的,那样子充满着俏皮。

“妈妈——”

喻冽站在那里,双手勾住大胆的脖子,把自个儿的脑袋给凑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一碰,然后就放开两手儿,把两手负在背后,慢吞吞地走出餐厅。

大胆更是个受宠若惊的,大儿子比起小儿子来,就跟个小大人的,打从三岁起,就不太爱让她亲了,现在,他主动地亲过来,到让她激动的不得了。“阿镜,小冽主动亲我了耶!”

那个给激动的,声音都拔尖个好几分贝的,她想动,双腿儿还是缠住,没能站起来。

喻厉镜忍不住笑了,双腿一松,就把大胆的脚给放开,把从餐桌的另一边走过来,把她给揽起,那手还拍拍她的肩头,“妈,我跟大胆先上去了,天娜,很抱歉,我不打算让两个儿子暴(露)在媒体前。”

这是他最后的答案。

“什么?”这下子轮到程倩玉不高兴了,她的笑容一直完美无缺的,就是那个弧度就跟画好的一样,永远不会有改变,只有对家人时,她才会、才会放下制式的笑容,“天娜,听阿姨说,那个什么的念头,请收回去,不要再提起。”

“阿姨——”姜天娜最做的访谈节目挺火的,先是有新任省委书记的访谈,再做个省委书记家人的访谈,她相信会有很多人好奇,不止是工作,她心里头还更进一步的念头,“你不打算支持我吗?就跟以前一样支持我吗?”

程倩玉的面色微冷,放下手里的筷子,“天娜,以前阿镜还没有结婚,我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他结婚了,你知道的,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一个丑闻意味着什么吧?”

说到这里,她还有意地停顿了一下,“你五年前没有抓住机会,那是你的事,其中过程我也不想了解,我只希望在家里见到的仅仅是才朋友的女儿,这么简单而已——”

“阿姨——”姜天娜不甘心的,她一直是深藏着那份不甘心。

喻厉镜还没有结婚前,就一直戴着枚普通的戒指,那时以为有未婚妻,却不料是别人的妻子,她连个死了老公的女人都比不过,这点犹让她气忿,自尊受伤,更多的是这个,她完全看不出来陈鸳鸳那个女人有哪里比她更优秀的。

“回去吧,我累了。”程倩玉还是比较给面子下逐客令,但已经没有转寰的余地。

别人比她更优秀。

这个大胆是承认的,她还没有觉得任何人都要喜欢她不可,这世上,人又不是钞票,怎么能让每个人都喜欢的,她可是做不到,有喜欢她的人,自有不喜欢的人,十全十美,甚至是能让每个人都喜欢的,她表示那不是人的。

夫妻俩挤在床里,说着悄悄话,大多数时间,都是大胆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喻厉镜有一搭没一搭地插着话。

几天来,大胆都没有出门,电视台那边的节目都已经录完了,她没有非要出门的理由,就是陪着程倩玉女士在家里收拾着花草,过着一点一线的生活。

今天,程倩玉女士出门,会那些个老朋友去的,她一个人在家里。

来了个不速之客,比上回的姜天娜更要不速,那是连枫,老连家的老宅子也在这里,他一回嘛,喻家离他家最近,他进去窜门儿,也是个正常的事儿。

这真是正常的事儿吗?

还真不是正常的事儿,就以大胆的心情来说,不是个正常的。

她不出门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为了躲人,躲得严严实实的,半推半就的事儿就是发生了,可还是得需要一段时间真消化吧,是她自个儿管不住自个儿的裤腰头,也没资格怪别人扑上来,没那个资格。

“干嘛到这里来?”

她清秀的小脸板得死紧的,就在客厅里,背对着连枫,两手臂儿围着自个儿,极为抗拒地问道,阿姨出去买菜了,这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让她心里没个底气的。

“老师都不出门,我来找老师了呀?”

连枫说的那叫一个自然的,脸上笑得很可美的,精致的脸庞,给白天里的光亮映得极为透亮,那光泽度有种勾人的感觉。

大胆背着她,没有看到这勾人的样子,她就是不想回头,连枫那样子就跟个妖孽似的,看一眼就扛不住,更别提与人面对面的,“得,你也看到了,回去吧。”

“老师这么冷淡的,到真让我伤心呢?”他走过去,从身后圈住她的腰肢儿,下巴靠在她的肩头,薄唇微凑近她的脸颊,“老师,我想你了——”

低喃的话,似情人的呢喃,伴随着他身上的气息,冲着她过来,让她有些眩晕,身子还记得那种强烈的感觉,攀上高峰,又给掉下来,再给努力地送上去,一次一次地重复着,让她在高峰里忍不住失声痛哭。

“放开我——”她的声音有些软,说是抗拒,还不如是在撒娇,还不如说是在欲迎还拒,没有一点儿阻止的力道,“连枫,你出去,别来这里——”

“不,不行——”他果断地拒绝,“我就想在这里,老师不也是在这里嘛,跟老师在一起可是我一直想着的呢。”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诱人得紧,诱得人都忍不住要朝他飞过去,飞扑过去,就如同美丽的罂粟花一样,明知道结出来的果实是有毒的,还是忍不住地接近。

她的身子已经感觉到一些个动静,不由得暗骂:真是个随时随地都会发(情)的妖孽!

“怎么,比我来得还早吗?”

她正想要挣脱,至少着想严厉地制止着连枫的行为,那厢里,客厅入口处站着个修长的身影,薄唇角带着一丝笑意,那个笑意就那么一点儿,透着戏谑的味儿。

中午喻厉镜是不回家吃饭的,那么就三个人一起吃,廉谦、连枫,还有大胆,三个人一起吃,围坐着餐桌,一人一边的。

这饭吃得很痛苦,大胆都不知道入嘴的是什么个味道,饭碗里全是他们夹的菜,跟个斗气的小孩子一样,让她有些受不住。

下午,她躲入房里去睡觉。

晚上喻厉镜回家的时候,瞅着客厅里两个男人,那个脸色可不是很好,面对着跟自个儿分老婆权的人,哪个会有好脸色?

“大胆,你回房间,别出来——”

这么一句,大胆趁机再次躲回房间里,再待下去,她都生怕被那两男人直接的目光给惊得坐不住。

她一进去,三个男人进了书房,也不知道是进行了什么样的谈话,反正着,谁也没问过她的意见,直接做了决定,连同着身在国外的沈科,跟五年前一样,她是喻厉镜的妻子,也是他们的爱人。

大胆要下车,被车里的人硬是逮勾着脖子,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瓣,跟个很饥渴似的,勾着她的脖子就是不肯放手。

她的反应也是实在的,推开再推开,不是她不想要这个吻,可也得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省卫视的地下停车场,她不敢让人发现着,自己的事,虽说就是那么一回事,到底还是有些个底气不足的。

她的双手就抵在连枫的胸口,把个脑袋儿往后退,却是惹来他密密麻麻般的亲吻,唇角边,脸颊,眼皮都没有逃过,整张脸都让他给洗礼了般。

“老师,你终于也是我的了——”

连枫那个声音带着个满足,一个用力,把她给压下来,压得在他胸前。

那个胸膛,给坚硬的,她这回到乖的,抬起脑袋儿,对着他的下巴处一个轻啄儿,把双手抱着他的大脑袋,瞅着那张精致的脸,眉眼绽放的风情儿,让她差点儿给陷进去,连忙把他的双手给拉开,自个儿开车门下去。

“老师,你都没跟我说过话——”连枫就是不省心的,这么吻了,还不够,还得让人家用好话给哄着,坐在车里,狭长的丹凤眼就那么瞅着她,跟个委屈的孩子似的。

她的心跟个什么劲儿,足足像极了软糖,一下子就软在那里,哪里还舍得让他委屈个什么的,都是她自个儿的男人,不是吗,总不能委屈着吧。

她一手扶住自个儿酸疼的腰,这男人多了,腰老酸,就不是个事儿,可怎么着,瞅着小妖孽那个样儿,人家明天就回部队了,她真个是纠结万分,还是心里一个横的,把自个儿给豁出去!

“晚上一起吃饭吧,天涯海阁——”她一咬牙,也没什么地方好去的,她对吃要求不太高,当然,也别沈科那破手艺儿,她再不想那么倒楣进次医院,“行不行?”

当有个女人问你说“行不行”的,连枫直接地把吃饭那回事给忽略着,就盯着后面的三个字,行不行,这个身体力行的吧,那个脸上笑得跟个偷吃着腥味儿的猫一样,“行,老师说什么都是行的,一直行的——”

大胆那个脸给暴红的,被他直接流露出来的笑意,给弄个有些臊,当然,这是必须的,大抵是永远改不了这种半推半就般的性子,“你回去啦,还不快回去啦——”

她恼了,压抑着声音低吼着,就是个心口不一的家伙儿,明明是她自个儿说出的话,他到是接收无碍,直接地说回应过来,她到是恼的。

女人的心思还真难猜——

这个是连枫的想法,摇摇头,耸(耸)双肩的,把车子开出停车场,她就是个脸皮薄的,也不再逼她,要是再逗下去,把晚上的聚餐给逗没了,他可是得懊恼万分的。

“陈姐——”

大胆看着他的车子开走,才转身朝着电梯那边走过去,走到电梯门口前,正想伸手按下去,忽听得金雅的声音,她心里打个机伶的,手指还是按了下去。

电梯门打开,她迈开脚就走进去,心里可紧张了,叫她都有些个心神不定的,忍不住回转身面对着电梯,也等于面对着进来的金雅,视线忍不住不动声色地掠过自己个刚才与连枫在那里互动的地方。

她心里头满是个黑线的,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怕刚才金雅给见着,这人还真不能做亏心事,一做就能让人抓个正着,到是没觉得自己有做什么亏心事的,可在别人眼里,一个结婚的女人,跟另一个男人吻别,那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儿?

不言自明呀——

所以她又开始着蛋疼,呃,还是那句,没蛋也疼的,胸更闷,怎么圆自己这动作来的?“是金雅呀,你也这么早呀,到电视台有事儿?”

这个话,一出口,她就忍不住想朝自己的脸扇上几巴掌,那省卫视的大楼是随便着是个人都能进来的?自是不能的,外面着还武警们守着,出入还得通行证,以为省卫视大门就是广场呢,谁都能进得来?没那个事儿。

金雅能进来,首先得有通行证,发通行证,也得有个事头吧,没事头,就来电视台瞎转悠?没那么闲的事好吧。

“是有点事儿,陈姐最近人气很旺呀?”

选秀大赛的评委,各方面受到的关注自然是不少的,陈鸳鸳的风头是很劲儿,但媒体很克制着,谁也没提她的身份一句儿,就是说谁都知道她是新任省委书记的妻子,随便哪一家媒体的,都仅仅提到她是孔雀传媒的大头。

点到为止。

她很满意,反正也是最后一次来电视台,这次是为着已经在拍摄中途且已经边拍边播的电视剧《蓝河魂》做宣传,主创人员都在,她就是到场给安排在观众席,到时说个几个句话什么的,非常简单的事儿。

反正着以后孔雀传媒的事儿,她也不想理了,直接地交给沈科就行了,反正那是他的东西不是吗,她弄起来,又不是很在行,人都回来了,东西自然得回到他手上。

“哐当——”

大胆刚要说话,电梯打开,走进来的是个女人,道地的女人,合身的白色套装,戴着无框眼镜,整个人透着一股子知性。

是谁?

还能有别人吗?

自然是省卫视的当家女主持人——姜天娜。

“耶,两位,怎么都在,真巧,怎么一下子就碰到两人了?”

她笑着跟电梯里的两人打招呼。

金雅到是反应自然地也跟她打招呼。

大胆哟,那个心里纠结着的,还在担心着金雅有没有发现她刚才与连枫那一幕儿,还想着两个人挤在电梯里,至少能透出个味儿,这不,再来一个人,而且是不让她怎么喜欢的姜天娜。

当然,人家同她打招呼,她也是得回的,不回,没那个道理,李美玉女士从小就教她做人得礼尚往来,这一点,她学得很好的,没有一点儿瑕疵。

“你们猜,我今儿个可是见着谁了?”

那个样子,把她身上的知性儿都去掉几分,透着个俏皮的样儿,姜天娜那么问,眼里的惊奇,可是个清晰可见的,似中过体育彩票大奖儿似的。

谁会好奇?

本来着大胆一点儿也不好奇,她对别人的事不是不感兴趣,她天生就喜欢听八卦,再在八卦里寻找着乐趣,可姜天娜抛出来的话,跟个诱饵似的,让她的耳朵都听着不舒服。

好象——

好象就是冲着她过来的。

她经过这么些年,面皮早已经给训练得厚厚的,都快跟那些个没皮没脸的男人们一个样儿了,愣是没个尴尬的,拿眼睛瞅着一脸兴奋着的姜天娜,正想要开口——

“谁呀,谁能让我们的姜大主持,这么失态?”金雅比她快,早一步地问出口,那目光还似乎有意无意地扫过大胆的脸。

大胆顿时觉得金雅非常讨厌,心里本来就没个底儿,怕着让人亲眼给看见,总觉得金雅是那么有意地瞅过她,虚,虚极了,嘴上到还是附和着,“说来听听撒,干嘛说一半还让人猜的,我是个直来直去的脑袋儿,还真就猜不着。”

她直接地把自个儿往低里贬,眼睛微一眨,就露出个好奇的眼神来,殷切地瞅着姜天娜,就盼着个答案,心里却是给揪得老紧的。

“是连二少,真想不着会看到他的车子从电视台大门出去,听说最近在这里,不知道是度假还是怎么的,那位可真是不容易见的。”姜天娜那个话里,跟见着天王巨星一个样儿,那话里的味儿,谁都听得出来。

连枫的车子,还是新买的,叫什么玛莎拉蒂的,桔红的色儿,大街上那么一溜,回头率那个叫百分之两百的,这圈子里什么消息传得最快儿,就是这么种消息,谁谁家的做了啥,谁谁家的又跟着哪个了,从来就不缺乏着娱乐。

姜天娜的背景儿,也是个不弱的,消息自有她的管道儿,也就晓得连二少,那位红红的太子爷有辆车子,就是那一种,谁不知道连枫呀,那个人,就是李俊基站在面前也得黯然失色的。

对于大胆来说,姜天娜这边到是给松上一口气,至少没见着她跟连枫那一幕儿,只见着车子,就算人家开车送她到这里来,也没个什么事儿的,主要是那个吻,还在他车里腻歪着。

“是连二少呀,啧啧,真是绝了,还有那个连大少的,就居在维也纳,五年前那个演奏会结束后没多久就出国,好象一直没回过国?”

这个是金雅问的,把话扯到钢琴王子连澄的身上,又让大胆的心给狠狠地颤一下,说真的,自从那一回,她安然回来,生了孩子后,好象再没有见着连澄一面过,反正着,她觉得这样也好。

“陈姐,你知不知道连大少会不会回来?”

就在大胆沉浸在自个儿的心绪里,冷不防着,金雅把话头对向她,她瞅着金雅,微愣着,好半天才把金雅闪过耳朵里的话给串起来。

“是呀,阿镜哥跟连大少可是发小,说不定阿镜哥跟陈姐说起过?”姜天娜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儿,这省卫视,凭的可不只是后台,还得有能力,她就是两者兼得。

她一下子从金雅的话儿听出些什么东西来,具体是什么,到是不知道,但是,大胆在她的心里就是个天敌,心里也真个看不起人的,看不起大胆这个样子,跟个拿不出手似的。

电视台的节目,她哪里有不知道的,就是大胆做评委那个节目,说的那个话,还不是有人给精心地安排好的,不激进,也不埋汰人,是个讨喜的样儿,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是她自己的。

她看不起,可偏偏这样的女人,就把她一心想嫁的喻厉镜给握在手心里,牢牢的,想撬进去,也没个缝儿,她也是个要自尊的人,也没得理儿让自个儿做个低三下四的小三儿,那个郑美琪的事儿,谁不曾听说来的。

为她人做嫁衣儿,陪着前陈省长那么多年,临了,人家到跟自个儿发妻好去了,她到是落个人面不见到的,谁也不知道哪去了。

“没呢,没说过。”大胆可不认为喻厉镜会跟她提连澄,压根儿不会在她面前提起一分儿,就怕她还跟年少时一个样儿,迷人迷得不行,就是连枫那个小妖孽,也不会提。

“哐光——”

电梯停在第十二楼,她见着还想问的姜天娜,露出抱歉的笑意,“我到了,得出去了,改天再见呀——”

这个改天再见,不过就是个客气话。

金雅也跟着出去,两个人去的地方是同一层。

“金雅,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吗?”

她压低了声音,觉得只要姜天娜在场时,就觉得这个金雅对自个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带着点挑事儿的劲儿,又不是很挑事的那种感觉。

“陈姐,你知道吧,我跟她可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她还比我小些——”

谁曾想,金雅压低了声音,那个眼里全是些矛盾,纠结在一起,带着痛苦,又带着一点儿自我安慰,“你说着呢,人家想撬你的墙角儿,你可得好好地看住了,别让人给撬了个洞儿——”

还有什么事更具有爆炸性的?

大胆都要懵了,要说姜前书记有私生女,她不怀疑,也不会肯定的,但私生女是金雅,让她有些个感觉,那种感觉也说上来是啥子感觉,愣在原地,看着金雅走过去,一时间还真没有反应过来。

“inhsclfornkngbed,were10000mlespr,i'llbeclfornwshngonhesrs,foryou'reheronme,myclfornkng……”

rhnn的歌声,她的手机铃声,是个陌生的号码。

她本不想接,但是看了看离节目开始还有点时间儿,就接个电话,“喂,哪位?”

“我是于美人,节目结束后,一起吃个饭吧,在会所里1017,我等着你来——”

哎哟喂——

大胆立马就觉得肚子一个抽疼的,那可是国母来的,她有胆子去见吗?

可不能不去——

连枫跟她这个关系儿,她能不去吗?

答案那是不行的——

她更胸闷了,连带着得知金雅秘密身份的那个震惊都给消失。

128









今天的主角不是大胆,她只要坐在观众席里就行,主角是《蓝河魂》的主创人员,她就只要在等着镜头切换到她这边,按着秘书提供的稿子,把上面的内容给背下来就行。

当然,她也是这么做的,没有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镜头一切到她这里的时候,她早就换上温和的笑容,把心里早已经背熟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背出来,背得相当有感情,没有人能看出来,她就是在背台词。

待得镜头切换走的时候,她坐回去,心里那个紧张的,有种吃不下饭的感觉,明着是那位于美人请她吃饭,暗里她到是有些心虚,虚得很,手心里都要冒汗。

怎么应对?

廉谦那里是没有婆婆,她压根儿就不用担心跟婆婆怎么相处。

直到喻厉镜这会儿,外交官婆婆程倩玉确实一开始就不太喜欢她,可这么多年下来,到跟她还是挺亲(密)的,让她早就没有那种所谓婆婆的困扰。

可现在,是连枫的母亲,那位于美人,让她忍不住打个哆嗦,不仅是连枫的母亲,还是连澄的母亲,怎么说,她与连澄都差点儿结婚了,临结婚前后悔了,还跑去跑廉谦登记!

这种行为是很难原谅的?

大胆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心里那个给纠结的,去还是不去?

去是个问题,不去也是个问题,真真是个两难的,让她都不知道怎么做决定。

终于,节目结束了,她走出直播室,掏出手机,直接地给连拨去电话,就听着那边传过来两个“老师”的声音,她也不管那边还在讲些什么,把自个儿的意思给表达出去。“不行了,晚上的事儿取消吧,我还有事,不能过去……”

没待着连枫追问,她直接地关机,还做贼似的,把自个儿的手机给关机,再塞入包包里,她匆匆地离开省卫视,大门口前伸手招来辆出租车,直接地跑去那什么会所的。

那个会所更让她心惊肉跳,曾经着,她与连澄的婚事就是在那里定下的,也是在那里,她让连枫给堵在隔壁间的包厢里,行那个不规矩之事。

她一直是惴惴不安,小心肝跟个受惊一样,一直在狂跳,在出租车里,她一进按着胸口,可能是脸色太难看的缘故,让那个司机差点以为她得了心脏病,还想送她去省第一人民医院。

在她强烈的表明下,司机终于相信她没事,直接地载她去会所。

电梯里,离着于美人越来越近,大胆越来越紧张,忍不住对着电梯光洁的内壁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明明是白色的中袖衬衫,加上黑色的及膝裙,薄薄的外套还挂在她手臂间,努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才算是安个那么一点儿心。

“请进——”

敲门,敲响包厢虚掩着的门,听着从里面传出来不焦不躁的女人声音。

她最后一次整理着自个儿的仪容,觉得没有一点儿差池地走进去,见着于美人坐在那里,吃着大闸蟹,用着繁复的蟹八套,吃着是相当地优雅,动作美观。

所谓的蟹八套,小方桌、腰圆锤、长柄斧、长柄叉、圆头剪、镊子、钎子、小匙,分别有垫、敲、劈、叉、剪、夹、剔、盛等多种功能,造型美观,闪亮光泽,精巧玲珑,使用方便。(资料来自度娘)

螃蟹那厢里还泛着腾腾的热气,只见着于美人压根儿没有抬头看她一眼,镇定自若地那里把即使是熟了还在张牙舞爪般的大闸蟹放在那个小方桌上面,用着圆头剪刀儿剪下那蟹儿的二只大螯和八只蟹脚,。

“坐呀,别客气,站在那里,好象不太好。”她终于开口说话,不咸不淡,也听不出个什么情绪来,“先吃蟹,还不错的,现在正是吃蟹时节,膏也肥的。”

她说话间,已经有用腰圆锤对着那个蟹壳的四周轻轻地敲打上一圈,再用着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再拿起那小巧的镊子,剔除蟹鳃,连同着盖上连骨的蟹心,鳃和心都是极寒的东西,不能食用。

大胆一直觉得这样吃东西比较繁复,比较麻烦,但试过后,她才知道那样才能吃得才最尽兴儿,可现在嘛,她完全没有吃蟹的心情,也不管是不是阳澄蟹大闸蟹,心里头跟个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

“您好——”她不安地打招呼,也不知道称呼什么才好,毕竟她觉得自个儿身份老尴尬着呢,“不知道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她小心地斟酌着字眼,不欲让人觉得不快。

于美人开始吃的是蟹黄,用长柄勺轻轻地刮下来,一口一口地送入嘴里,伴着热烫的绍兴黄酒,蘸着放着姜末的镇江陈年香醋,就是那姜末儿也有个要求的,必须是当年有,那样姜味才足得很。

大胆不敢碰那个黄酒一下,那个酒,别瞅着是个琥珀色,透明澄澈的,她喝了会上头,不喝也罢,没有去碰那蟹一下,哪里有这个心情来的,见于美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那个心里给猫爪子给狠狠地挠过一样,反正着七下八下的,感觉着没着没落的。

于美人放下刮得干净的蟹壳,用着柠檬水,先洗下手,才将目光对着大胆,那张与连枫极为相似的面容,透着一个疏离之感,“鸳鸳是吧,我其实很喜欢你——”

这话才出来,就让大胆给的心更为不安,她不知道是不是深有感触还是怎么的,明明是说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让她觉得更不安呢?

“呃——谢谢——”她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万分尴尬地回道,面对着这位,浑身都不自在,让她压根儿就放松不下来,想着自己跟连家兄弟那些个蛋疼的事,就分外的不安,额头处还不能控制地冒出些细汗。

“我是说真的,不要说谢谢——”于美人这么说,喝一口黄酒,那种热烫里带着六种味儿,甜、苦、辛、酸、涩、鲜,喝得极为畅快,身体里每一个毛孔都在酒的滋润下绽开来,“离开我家连枫吧——”

离开我家连吧——

这样的话,让大胆根本没脸答应下来,也没有那个权利答应,她在这个事儿扮演的角色就是个半推半就的,就是没努力地把人推拒出去,真正做决定的人真不是她,她没那个能力来,所以也不能答应她的话。

“很抱歉——”大胆听见自己是这么说的,说得很干脆,也很坚决,面对着于美人,迎着她有些个严厉的面色,努力地给自个儿打气,让自个儿迎上去,“真的很抱歉,这事儿不是我一个说了就能算的。”

话说是的是个大实话,她没有半分隐瞒,连枫知道她永远不可能属于他一个人,他清楚地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从来就没想过要放弃她,她还能怎么办,这人心都是肉长的,她的心更加是肉长的,软得不行了。

她不是没想过拒绝的,从连枫年少时,那一年十八岁的青葱少年,一直到五年后,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她已经拒绝了五年,漫长的五年。

“我想跟你好好说话,才叫你到这里来。”于美人慢条斯理地说着,那面上散去严厉之色,带着笑意,温柔的笑意,“好好考虑着吧,别让我失望——”

言下之意,是想跟她谈谈,这是给她机会的,要是不想跟她谈,直接地叫她人间蒸发算了,就是这么个意思儿,她知道,清楚地知道,忍不住打个哆嗦,但还是挺直背脊坐在那里,忍受着这种煎熬。

她身边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典范,她都晓得,只是——

因为这个,她得放弃吗?

放弃连枫吗?

此时,她的心里再清楚不过,她的心声在告诉她自己,不能的,真不能的,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她没得可能会放开,连枫也不可能,主动权从来都不是掌握在她的手里,至少现在不是。

用句话吧,互为主动。

一方要是拒绝,这事儿还真不能成,都是双方面的事儿。

她放不开他,他也放不开她,这位可不能把事儿全让她来作决定。

“很抱歉——”她还是这么说,说得斩钉截铁的,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刹时觉得自个儿跟个女斗士一样,“很抱歉让您不喜欢,我没有、没有办法离开他——”

“住口——”

她的话被扔过来的小方桌给打断,怔愣在地看着对面的于美人,见她仿佛跟个没事人似地坐在那里,那个小方桌也不是她扔过来的一样,让大胆真有些发怵。

“很抱歉——”她强自压下心里头涌起的紧张感,再一次重申着自个儿的想法,“让您不喜欢,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呵呵呵——”

然而,出乎大胆的意料,她已经在接受着再一次的“洗礼”,她的事说出去,就是得让人指着脊梁骨说的,她知道这一点儿,上一秒,她还在努力地跟人道歉,下一秒,那个受歉的人,却是笑出声,让她真是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一头雾水的。

“我家的这个小儿子,也不知道是随谁的,那个性子,一横起来,真个儿是谁也管不住,眼瞅着这几年还算是太平的。”于美人这样子说道,话里说的是抱怨儿子的,可那眉眼的喜意掩饰不住的,“也不指望着他能多出息,只要不惹事就行了。”

大胆难掩诧异地看着她,感觉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似的,先前还对她那个态度,现在露出慈母的姿态,让她真是反应不过来,懵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才是正确的。

“我们家连枫会有孩子的吧?”

这位这么说,那个望着她的目光,似乎要透过桌面落她的肚子上,让她真不知道做什么才是对的,这情势转成这样子,还是有些明白不过来,跟个傻子似地盯着对面的于美人看,心里努力地把听到的话给串联起来。

“呃?您等一下,我消化消化——”她困难地挤出话来,“稍等一会儿,稍等一会儿。”

她现在就感觉跟坐云霄飞车一样,刚才还在最高处,一下子就跌回地面,那个落差,愣是把她的脑袋给搅得成一团糊,糊的不像话。

她要是没听错的话,那么就是眼前的这位对她做出一个要求,得有孩子,得给连枫生一个孩子,她那个脸刹时暴红的,红得跟那个红富士苹果一样,让她压根儿不能抬起头来,刚才决不答应的气势儿一下子就消失了。

现在的她,蔫得很,就跟在六月的大太阳底下给狠狠地晒过一样,蔫得快没有生气儿了,她两手放在桌下,十根手指头紧紧地绞在一起。

“那、那个,我没、没办法控制——”

最后,她终于开口,说得那个叫吞吞吐吐的。

就她身上的这些事儿,足以让人所诟病的,来这之前,她已经做好各种准备,至少没这么顺利,还以为着接受一场狂(风)暴(雨)的。

没曾想事情的开头跟她想的没有太大的出入,事情的结尾,到让她都有些接受不良,是不是在做梦来的?真是没有一点儿真实的感觉。

这就是接受她与连枫那种关系的结论吧?她可不可以这么认定的!

“那就努力吧,不能控制的事,也能努力的,不是吗?”于美人这么说,说得轻描淡写的,就跟平日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我期待着,跟他爸一起期待着——”

跟他爸,那位?

那位如今着高位里坐着的人?

都让大胆打个哆嗦的,要是换成以前,可真的是从来没想过那些人离自己这么近,近得都让她感觉不真实,“呃——呃——”

她个呃来呃去的,就是没说出个结论来,脑袋还处于当机状态。

“别跟我呃呃的,我听不得这种敷衍的话,最好孙女,我喜欢孙女,这养了两个儿子,都是白眼狼,给我生个孙女,我会好好地宠着。”

这话说的,跟笃定大胆就能生个女儿似的,让大胆真个是哭笑不得的,怎么就这么子给解决了?

她拿出手机,把电池重新地给按回去,再开机,才一开机就见着好几个未接来电的,都是连枫打的电话,她轻轻地摇摇头,觉得面前这位给自己安排的任务还挺艰巨的。

人家要孙女,她得生女儿。

好有压力。

“我希望是这样子。”她不由得不答应下来。

“嗯,今天的事,不会跟连枫说吧?”于美人不得不再叹息着自己养了两个白眼狼,要是让那个混小子知道她来找这个“媳妇”,还不定要跟她闹出个什么事来,“我希望不会,你的意思呢?”

大胆这下子真个无语的,她还能怎么办,人家都提了要求,她能说吗?

不能的,所以着,她点点头,反正事儿都已经过去了,人家也算是给她面子的,也没有直接地把话戳向她的脑门,就算是为难她,也不过是表面上的那么一两句话,还有一个小动作而已。

“inhsclfornkngbed,were10000mlespr,i'llbeclfornwshngonhesrs,foryou'reheronme,myclfornkng……”

rhnn的歌声,让她连忙着拿起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着“老公”两字,让她立即侧过身接电话,“阿镜?”

“大胆呢,快、快来,快来救我——会所1356号房里——”

那边的声音让她有些心惊,分明是带着酒意,应该是喝醉了。

会所?

不就是在这里?

“不好意思,我得走了,有要事儿——”她连忙着收起手机,直接地冲向包厢的门口,一个劲儿地跑出去,冲着电梯,奔向13楼的客房。

一间一间地过去,她跑过去,一间一间地挨间地寻过去,看着房门号不对,换另一间,从走廊一直跑过去,边跑边找。

1356.

就是这间房!

房门给紧紧地闭着,她按向门边的铃,很没有耐心地等五秒钟,见没有人来开门,就一直狂按着那铃,已经急得不行,却不能喊出声。

这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她最清楚不过,就怕着有人是喻厉镜的对头,若房间里真有事儿,她怕成为别人攻击他的利器。

她急得一直按,一直按,房门终于打开,明明只是两三分钟的时间,她觉得在门口足足有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长得她心神乱得很。

门后的人,让她瞪大个眼睛,乌溜溜的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不是别人,正是省卫视里那个知性的女主持人——姜天娜,此时的她,完全是另一个样子,身上穿着将她的身材凸显无遗的黑色长裙。

她面上似乎有些慌乱的样子,任由着大胆直接地把门推进去,连同着她一起关在房门里。

门里,两个女人面对着面。

“陈姐,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姜天娜先开的口,她那身黑色长裙的肩带已经滑落在臂间,胸(前)大片肌肤露在空气里,难掩着暧(昧)的姿态。

当有一个女人衣衫不整地与你的男人出现在同一个房间,还跟你说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你会有什么感觉?

大胆真不想给人脸色看,她一把着抓住那个试图在她面前把自个儿给撇清的姜天娜,拉着她就冲着里边进去,一见着喻厉镜软软地倒在床里,身上的衬衫扣子已经解开着,袒(露)着他的胸膛,还有那映着暗红的唇印。

这个颜色,当然不是大胆的,别看着大胆,她一般都是不化妆的,除了上电视,才让着化个淡妆来的,再说,就算是上唇色,这种暗红的色儿也不是她喜欢的。

她回头一看姜天娜,唇上的不正是那个暗红的色儿,“姜天娜,你到底想干嘛呢?”她拉着她到床前,也不知道自个儿突然哪来的力气,把个子比她半个头的姜天娜给拉得顺风顺水。

姜天娜有些个心虚的,到底是出身太好,她也落不下脸来去做小三,至少她得到的那个人,得离婚了才行,如郑美琪那般姿态终是做不出来的,她的唇印留在喻厉镜的身上,那样子的暗红,就如同她心底里那些年积累着的晦暗心情一般,终是这般的暗,得不到阳光,一丝一毫也得不到。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一起吃饭,再正常不过。

他喝多了,她敬的酒。

他要走,她也跟着出来。

带着到这个房间。

她的心在狂跳着,仿佛着可以跟多年来的夙愿一下子能梦想成真。

扶着他躺在床里,她还去洗手间,洗了下,那温热的水,让她倏然间有些清醒,更清醒的是听到外边传来的声音,他没有喝醉,在打电话,曾经令她着迷的嗓音,把她推入无边的黑暗里。

他清醒着,在打电话给那个女人,他的老婆,让她来救他。

那一秒,她真想笑,这就是她看中的男人,她想使的手段儿,落在他的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儿,她的举动,不过是他们夫妻之间耍花枪的乐趣。

门铃声响了。

一直在响,那是陈鸳鸳,名为陈鸳鸳的女人,正是床里男人的妻子,他的妻子,陈鸳鸳,此时就像个恶俗的小三剧儿一样,她这个试图插足的女人给堵在房里,还被来人揪住,拉到房里,站在喻厉镜的面前。

喻厉镜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声响,似乎跟睡觉了一样。

只有她知道,她这个亲耳听着他打电话的人才知道,喻厉镜是真醒着,没有喝醉的迹象,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可笑,而她就是这可笑一幕里最大的傻子。

“没干嘛呢——”她这么说,知性的面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真没有什么,不过是亲过你的男人,我想这个男人好久了,今天总算是亲过了,既然陈姐来了,那么人就还给你吧——”

她把大胆的手轻轻且固执地掰开,视线从床里的人身上扯回来,把滑落的肩带给弄回来,遮住自己的肩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走得干脆,走得丝毫没有留恋,仿佛一个转身,就已经把喻厉镜给抛在脑后。

大胆当时是放开手的,她与喻厉镜足足五年,单单就看他睡着的样子,也能清楚地知道他没睡着,更没有醉,他不是她,她酒量差极,他到是酒量极好的,也善于伪装自己醉酒的样子,刚才是她太过于心急,以至于把重要的一点儿给漏过了。

她站在那里,看着姜天娜离去,留给她一个坚定的背影,不由得轻笑出声,弯下个腰儿,抽出几张放在床头的纸巾,一把子就丢向他袒(露)着胸膛,话就跟着奉上,“还不快起来,把东西给擦干净了?还躺在那里做什么?”

这一声过去,只见床里的人还真就坐将起来,拿起纸巾擦着自个儿的胸口,那张冷厉的脸,写满着个不悦之色,很明显。

“真是的,什么不好装,装什么个醉的?”

她坐在床沿,两条腿儿下意识地交叠在一起,那双手还试图探向他的胸口,见他往后一躲,那个脸更黑的样子,她也把脸上的戏谑味儿给收起来,很淡定地收起来。

喻厉镜瞪着她,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着她,她跟个没心没肺似的,还在这里大(赤)赤地取笑着他,身为本省的第一把手,脾气还能没一点儿的?

黑瞳灼灼的,他瞪着她的笑脸儿,“怎么个说话的呢?”

好象生气了?

她一下子感觉出来,要是再没有感觉人家在生气,那么她的神经就跟着恐龙神经一样粗,粗得叫个半天也没个反应的,当然她还不是恐龙,没那么吓人,所以着,她反应还算是快的。

“没、没呢,哪里,我哪里有说什么的。”她嘴上立即替自个儿撇清,装得很个没说过话似的,还把自个儿的嘴给捂住,冲着他眨眨乌溜溜的双眼儿,“我压根儿没说过什么。”

喻厉镜拿她也没办法,话说过了,不承认,也真是个没办法的,“要是我不醉,你还能这场面好看着吗?让你也来揪人家一回?”

说起这个,她才缓下去的笑意,就跟着立马冒起来,那个两眼都差点儿冒星星,还有意无意地瞅着他那里,“你要是醉了,还能行?”

她坐在个床沿,两腿儿不自觉地交叠一起,及膝的裙儿有一点点的往上卷起,露出两截子腿来,没曾想,面前一片暗的,朝着她压过来,一下子把她给扑(倒)在床里,就冲着她的腋下挠挠着。

大胆是个怕痒的,刚开始就有些受不住,还想着凭着自个儿的意志坚持那么一会儿,可那双手跟个什么似的,一点一点挠着她,挠得她直讨饶。

“阿、阿镜,我受、受不住了,放、放开我——”她控制不住地笑出声,笑得极大声,跟个惨叫似的,入会所之前,让她自个儿给盘起来的头发给披散了下来,散在她脑袋下的床铺里,有气无力地喊着,还想着让他高抬个贵手的,“阿镜、阿镜、阿镜……”

到最后,她压根儿就聚不起一点儿力气,浑身的力气儿就跟泡沫一样散了,整个人躺在那里,只知道笑,笑得到最后都快笑得透不过气来,两眼儿可怜兮兮地瞅着他。

“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他这么问,额头贴着她微湿的额头,眼睛对着眼睛。

她哪里还敢说,气喘着吁吁的,心里就是再有话也不敢乱说,就这么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儿,就给折腾得快死去活来,还是收起她那些个取笑的心思来。

129









“不敢了,再不敢了——”

她应着,觉得自个儿真苦逼,男人的自尊伤不起,尤其是那个,更是伤不起的,开什么玩笑都好,就是别开那个玩笑,现在是深深地晓得了。

喻厉镜这个大抵就是别人个说的那种面冷心热的,姜天娜对他有那个意思,还能不知道的?

喝醉着,才好把人给诱出来,这么着,他放出的饵来,姜天娜可接着非常稳,一个电话,也就把大胆给引过来。

她来得快,他当然是高兴的,那就代表着他在大胆心目中的重要位置,他到是想就这么着与大胆在一块儿,哪个没想过,都是想过的,可这事儿还真没有那么简单。

是他们一起把大胆给推进去,也还得一起受着,总不能让一个人给独享着是吧,这个个都爱的,说爱也许让人听着有些个矫情,可真就是那么回事,都跟着魔一样儿,谁都放不开,五年前放不开,五年后还是放不开。

放不开,就不如这样子吧,都是同意的,当然,谁也没去问大胆的意见儿,自顾自地做下决定来,反正着板上钉钉儿的事,也容不得她一个反悔的。

“怎么来的会所,跟谁呢?”

听听这问的话,活脱脱是个吃醋的男人,不是不吃醋,都是他们自个儿造成的这种结局儿,到如今,都把她给捧在手心里,只差还没含入嘴里,就怕着把人给融化的。

这个话,要是连枫问起,大胆的嘴巴就指定跟着蚌壳一样给闭得紧紧的,压根儿不打算露出一丝口风来,可面前的这个男人给问起来,她到是没个隐瞒的,把事情儿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当然,她把最重要的事儿给下意识地瞒在心里头,那个事儿,还真的是没信心做到,哪里有指定要孙女的?这又不是随便她的意,想生儿子就儿子,想生女儿就女儿的?

“连枫可是他们家的宝贝疙瘩——”喻厉镜也能想着那位的心情,两儿子一个在国外,终年不回,一个就跟着曾经跟大儿子论及婚嫁的女人,哪个做母亲的,心里能是个滋味儿?“没要求你个什么的?”

她还不想说,想瞒着这个压力极大的任务儿,偏就着她身边的男人有哪个不是人精儿的?她就是微皱个眉头,也能猜出她皱眉原因的七**来。

给问得一愣,她连忙收敛一下清秀的脸,试图把那个笑得太疯狂而泛起的红意儿给压下去,压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有,你想太多了,怎么可能有要求的?”

典型的想蒙混过关。

这个态度,喻厉镜这关儿,瞅着他面色冷厉中带着点色儿,明显地看出来这关儿是过不去的,要是过不去,还不得大家都知道了?

她这么一想后果,赶紧着就把自个儿给坦白出去,对那位的保证又带着一点儿自以为是的小聪明,不是不跟连枫说嘛,钻个漏洞,是没跟连枫说,她说话的对象是阿镜,不同的单位,那话应该可以说的,再说了,她在阿镜的面前可没有秘密,也没有瞒过他一次儿。

“人家要个孙女——”

她这个话说的,尾音还拉得长长的,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想抱怨又不能抱怨,她这么个跟人家儿子在一起,按理说,要个孙女也不是过分的,可她真没有保证生出来的就是女儿的能力。

“得,要求还真多——”喻厉镜把她软在床里的人儿给扶起来,替她微整理一下身上弄皱的衣物,当然,他自个儿也是整理一下,形象还是重要的,“刚才吃饭的时候,接到好几个连枫的电话,估计着是急了,说是你手机关机的。”

他这么说,当然,他不是连枫那个小子,运气着实不太好,他一打电话,那边儿就接通了,时间算得也好,大胆来到会所房间,把他算是给“救”出来。

这事算是他得逞了,这厢里对连枫就有些个同情了,他看得出来,大胆那个神色之间的变化,是带着抱歉的样子,从这个就可以猜出来,估计着一直没回过电话。

被他一个提醒,大胆才想起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接到阿镜的电话,她太急了,一个劲儿地上楼,找房间,压根儿把连枫的电话给抛到脑后去,此时才想起来,那个脸色一下子给暗下去。

她亲自经历过,才知道连枫是一个多么难惹的家伙,揪着他的领带,踮起脚,下意识地寻求着他的帮助,“我怎么办,他可饶不了我——”

“是饶不了你呢,老师——”

她的话音才落,就听得房里出现另一道声音,那声音要是听不出来,她今晚个就别想安然回去,她的手放开阿镜的领带,缓缓地转过身。

那里站着个年轻的男人,精致的脸庞,说不出来的怒意就泛在他的脸上,狭长的丹凤眼就瞪着她,全身充满着一股叫做阴鸷的味儿。

当然,不只他一个,在他的身后,慢条斯理地走进来两个男人,高大的男人,却是完全相反的气质,一个是斯文的脸,伴随着从由而外的优雅气质,不用猜,那就是廉谦;另一个,脸上比先前跟月球表面的样子要好上一些儿,至少让人看得不那么惊异,就是沈科,已经从国外回来。

这下子,四个男人都在一起,她的小身板儿,就淹没在他们的身影下,让她怎么着就感觉着压力特别大,大得让她都抬不起头来。

“大胆好象害羞了?”

这种调侃的话,谁能说出来,不就是廉谦,个性如此,不调侃个一下,她的嘴巴就痒痒的,看着她的脸暴红,也是个乐事。

“老师也会害羞的?”那个接话的可是连枫,四个人中最年轻的,身陷在沙发里,把个几乎要把脑袋给埋入自己的膝盖儿,要把她自己给藏起来的鸵鸟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师关机可是关得很快呀,让我一直打着电话,像傻瓜是的?”

大胆在那里听着,头越来越往下,到最后,都没敢再抬起头来,心虚的跟个快爆的气球一样,他们的话跟个细针似的,仿佛着一个字一个字地过来,就能把她心里头那个名为“心虚”的气球给戳破。

沈科就坐在大胆的右边,他这段时间明显地上次的瘦细条样子要好上一些,那一手给搭着大胆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对着对面的两个男人,微微地摇摇头,这个以前跟着毒蛇似的沈科,如今着到是显得温和许多。

“得,你们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还是省着点力气儿,我们大胆又不是故意的?”他到是个会捡便宜的,这会儿,说起好话来,还对着大胆,“我们大胆不是故意的,是吧?”

反正着,他不是那个被关机拒接电话的人,于他来说,不痛不痒的,说着个风凉话,也是个乐事儿,回头看着大胆左边的喻厉镜,两个人到是心情极好的相似一笑,压根儿没把连枫的愤怒放在心上。

“你们大胆?你跟谁叫你们啦?”

这阵势,让廉谦瞅着有点不爽,瞅着那两个站在同一阵线,跟个一致对外的样子,让他这个先娶着大胆的人,真个是忍不住地质问出声。

喻厉镜当作没听见,冷厉的脸上没有个表情的,仿佛觉得廉谦就是在小题大做,一点儿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沈科也是一样,摇摇头,直接地往后靠着,眼睛瞅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画,印象派的画,让他看得没个兴趣的,很快地就移开视线,双臂大张着,双腿也是个毫无顾忌的,也是大张着,本性儿有些露出来,肆无忌惮的样子。

“老师,你说说,什么时候叫做他们?”

连枫把那个关机拒接电话的问题先给丢掉一边儿,着实不满意那两个人摆出来的理所当然姿态,那个还试图上前一步,把人给拉出来,好好地质问个一番的,却又坐回去。

大胆此时真恨不得自己消失在这里,真是个蛋疼外加胸闷的,让她怎么回答?

能不能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她用两手捂住自己的脸,哪里还敢抬头,对哪个说讨好的话都不行,得每个都说,不然的话,她都给想象着自己的结局。

“回去吧,待在这里算是个什么事儿?”

终于着,她挤出话来,试图从这样的气氛里逃出去,至少,也不用面对着他们四个人,四个人的压力真不是普通的大,明知道以后的生活,不会少了他们任何一个的,还是觉得很有压力。

“老师,觉得我们的问题不是个事儿?”

“大胆儿觉得哥哥我的问题不是个事儿?”

“大胆儿,我有说错了,嗯?”

“大胆儿觉得我有说错了?”

四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让她的耳朵都快要嗡嗡作响的,她的头越来越低,低得都快与地面接触。

一咬牙,她觉得这样真不是个事儿,索性着一个抬起头,“你们愿意留在这里,我就留在这里,我得走了,今儿个,我陪我爸妈去,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去——”

她蹦走,也不回头。

奇异的是,四个男人,没一个起来的,压根儿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就这么着看着她开门出去,然后着,也不知道是个怎么一回事,反正大胆在门外听到笑声,老重老重的。

男人的心思真难猜——

这是她的结论。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当然,别给开头给吓着,这个不幸可不是那种不幸,俺们大胆还不至于落到那种不幸,她所谓的不幸,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不幸,而是她自己一个儿的不幸。

要说不幸,那个幸福过头儿的,幸福过头儿,就是个不幸的,她自个是这么认为的,反正她有了,有了第三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个顺当的,没经历过前两个哥哥那样子的事,顺顺当当地从她肚子里出来。

还是那么回事,她晚上睡得个昏天暗地的,儿子饿醒了,男人把哇哇大哭的儿子抱到她胸(前),她没个动静,跟个睡死着一样。

待得儿子一长开就能瞅出个样来,像极着廉谦,让连枫好一阵失落,毕竟像喻冽与喻炽那两兄弟的事,到是可遇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我也行。

反正着不管有没有孩子的,还有已经有了孩子的,都还几年如一日的,没什么改变的,改变的是他们的官阶,军阶,还有着财富,这也算是她的幸运吧,一个个的男人,都不是什么个池中物,这事儿早就晓得的,也不觉得有什么太过招摇的。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可能是甜得跟蜜糖一样,这日子过起来就觉得快很多,反过来,要是日子过得不顺心,过一天也感觉跟个过上一个世纪似的漫长,她是幸运的,她懂得感恩。

五年后,她都已经三十四、五了,早上吃饭时觉得有些个不对劲,自个儿去了趟医院,没曾想,这身子居然还怀孕了,一直都等了五年,也没有特别的避着,足足五年后才有的孩子。

她算过日子的,应该是连枫的,错不了,她对这次极有把握来的,拿着化验单,听着医生嘱咐,那张丝毫没落下一点儿岁月痕迹的清秀脸蛋,听得很入神。

好几都三个儿子,再生个儿子,她可能觉得这任务真让她压力大。

要说呀,这第三个儿子,小小年纪着,也能瞅出来跟那个廉谦似的,长大又是个斯文败类来的,如今着就是最小的儿子,都已经快五岁了,她居然还怀孕了,这会真是个高龄产妇的。

让那四个男人给急的,把她当成易碎物品似的,啥事儿都防着她,就怕她给磕着碰着一下子,出个事儿什么的,就是连在院子里走走,也有人陪着,把她当成国宝般似的。

怀前面的两胎时,她的孕吐反应都没有什么的,都挺正常,让她没受什么的,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个儿子还是女儿的,反正着狠狠地折腾着男人,大半夜地要吃东城的馄饨面,这还是小事,驱车过去买就行。

可有些东西,想吃还得人亲手做,就连着做得跟毒药似的沈科,也练出一副还能让人吃得下去的手艺,到最后折磨得男人都不敢了,赶紧着,这个孩子生完算了事,再不敢让她怀第五个,再说着这年纪,还真不适合再怀个了。

他们决定了,去结扎,连枫是第一个响应的,那张精致的脸,都是青的,连着好几夜在某某店外凌晨两三点就去排的队,买大胆一定要吃的蛋面。

西城有一家店里卖得很地道,蕃薯粉加水加鸡蛋给摊成的面,那店主一天就固执地卖个固定的量儿,去晚了压根儿买不到,先前几次,连枫都让别人去买,反正着那店主也不管你是谁,他没有就是没有,管你天王老子的。

给个连枫给火的,人家是老实本分生意人,他到是还佩服的,天天去排着队儿,说是给自个儿有身子的媳妇吃的,引得一同跟他排队的女人们都艳羡不已的。

而且,大胆还是个奇怪的,谁也不让买,就是让连枫去,他只得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女人有身子的时候,还真是像极某种动物的样子,说咬你,就咬你的,没个半分商量的,也不给面子,由着性子来。

这会儿,有人不忍心大胆受苦了,觉得那个上环,还是不太好的,最保险的还是他们自个儿去结扎,四个人一致通过,没有半票反对的。

连枫之所以第一个响应,早就知道大胆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不管着儿子还是女儿,都是他的,要是个儿子,他也没有办法的,到是希望是个女儿。

顺产。

孩子九斤。

是个大胖女儿。

真是个女儿,自有人得偿所愿的。

三个当哥哥的,也喜欢妹妙,就是嫌这个妹妹抱不动。

大胆也抱不动,按着她老家的规矩,还是不能嫌孩子太重的,一嫌就怕着孩子给瘦下来,这会儿,是她亲自抱着女儿喂奶的,没抱一会儿,就觉得双臂儿发软,还酸着,让她都快要抱不住这女儿。

“你躺着吧,我来——”

这事儿,男人早已经比她有经验,她这样子,让一旁的男人摇摇头,连忙把那个肉嘟嘟的女儿给抱住,仔细地放在她那里。

“连你都比我有经验——”

大胆看着一直陪着自个儿的沈科,那个眼里的都充斥着艳羡的神色儿,她再一次觉得自个儿好象不是个很好的母亲,回头看看坐在那里的三个儿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总之,突然间涌起个想法来。

她一有个想法,就直接地付诸于行动,冲着三个儿子做个鬼脸。

“妈妈,真难看——”

说话最直接的是喻炽,如今着已经有十岁,已经念小学三年级,与身边没有什么特别表情的喻冽站在一起,很遗憾地摇摇头。

喻冽到是没有什么,还是站在那里,用着那双黑亮的眼睛瞅着大胆,那个样子明显地表现他的无奈,对大胆很无语。

廉峻才五岁,把自个儿躲入两个哥哥的身后,微露出来的小肩儿颤抖着,他在笑,还躲起来笑,算是给大胆留一点儿面子。

大胆觉得受打击了,这几个孩子都聪明得不像话,让她都有些项不住,待得女儿喝饱后,她连忙着把自个儿给埋入被子里,都不想再起来。

这世道太残酷,她又太“脆弱”。

“怎么了,把自个儿给闷着的,大胆儿?”

沈科不是没看见三个儿子的反应,一个话也没有说,也没敢露出表情来,就怕着她敏感,明明已经把孩子都给生下来了,还这么个脾气的,他在怀疑是不是太纵容着她了。

当然,他愿意纵着她,在他们都能接受的范围里,女人嘛,天生就是用来宠着的,纵着的,平日里使些个小性子也是个乐趣,那样子才是活生生的人,鲜活性格的人。

“我想去工作——”

被子底下传来她闷闷的声音,她提出一个要求来,当然,能够打发时间的工作来,她不想着天天在家里当块废柴,感觉人都发霉了。

“好,等你恢复了,孩子断奶了,到我这边来,老板的位子还是你的——”沈科说得很大方,试着把被子拉开一点儿,让她透透气儿。

她是个不领情的,探出手来,把他的手给挥开,“谁稀罕做什么老板的,那种事儿太麻烦,我不要,那种事儿,我不喜欢,天天对着镁光灯的,一点意思儿也没有。”

听听这都是人说的话?

沈科摇摇头,对她的固执很无奈,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我最近与华戏那边共同办了个明星经纪人班,要不,我跟那里的校长打个招呼,让你进去,还是做个后勤的,怎么样?”

“好——”

大胆一下子从被子里钻出来,极有精神地清脆一声应。

“哇——哇哇——”

结果是,才喝饱的女儿给惊着了,小嘴儿一瘪,哭得那个大声的,都能让人觉得是个魔音穿耳的。

大胆正要去哄,沈科比她出手还快,那哄孩子的架式也是老道得很,哄得那女儿服服帖帖的,一会儿又重新地沉入梦乡里。

四孩子,四男人,外加着一份简单的工作,这就是大胆的生活。

她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就这么着,简单的生活才是她所中意的,活得也自在。

晚上来医院接班的是连枫,他最近有着长假,打从今儿个起,医院里的事,他得全权地看着,好好地等着大胆出院,对大胆要出去工作的事儿完全没有异议。

至少他就算是有意见儿,也不会在这个时间说,刚生完孩子,身子还没有恢复,他要是一反对,万一着出点什么事儿,他可真是舍不得,有了女儿嘛,也可以向他家老佛爷交待着,算是挺好的。

他抱着女儿,也挺像那么一回事,廉峻出生时,他不是没学着抱过,早就学了一手儿,自个儿的女儿有些重,到是还好的,他总归是个大男人,没有大胆那么薄弱儿,抱着女儿,专心地哄着,那张随着岁月的增长而愈发着有味道的精致面容,惹得小丫头挺听他的话,没一会儿就给哄好的。

看着他的样子,大胆倚在床头,不由自主地露出温和的笑意,那是她的女儿,还在她的男人,也许一开始,她还有些个纠结,那么现在,她的心是平静的,也一直是幸福的。

人不能太贪心是吧?

她不贪心的,上天又何有幸,让她能陪着他们身边。

3130









小女儿叫什么,叫连睿,人家奶奶取的名儿,等那个小脸越长越开时,那个脸就像极着连枫,与连枫有一点不一样的事,连枫给的感觉女相男生,可她是道地的女生。

小小年纪就已经让人很头疼,尤其是大胆,她下班去接女儿时,又听见老师附带的别个家长的抱怨声,连睿去的不是机关幼儿园,她去的是普通的公立幼儿园,事情经过是这样子的,路过这幼儿园时,她的脚步再也停不了,硬是要来这所幼儿园。

她爸爸是个宠女儿的,也没个反对的,就直接地答应下来,幸好华戏离这所幼儿园还很近,大胆下班时还可以顺便去接人,可老师的抱怨让她很头疼。

“陈姐,连睿小朋友今天又捉弄别个小朋友了——”老师很年轻,瞅着是刚出校门的,一身青葱的打扮,大冷的冬天里,咖啡色的长靴子,军绿的呢料超短裙,薄薄的线衫,围着浅色的长围巾,外面只配件羽绒背心。

大胆一边听她的话,一边觉得一瞅着这个老师,她自个儿就觉得冷,冷得不行了,她向来缺少着血气儿,到冬天里基本只穿羽绒服,里面还穿得很厚,“怎么捉弄了?”

她把从老师身上的视线收回,低头瞅着到自个儿腰间的小家伙,那个小家伙被她爸爸给穿得一身粉嫩的,粉嘟嘟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天使,可是骨子里,她摇摇头,真对自个的女儿一点办法也没有。

“没有,睿儿没干什么——”连睿瞪大眼睛,还大声地嚷嚷着,那个样子,跟着受冤枉小兽似的,眼里的那个颜色,充满着委屈,好象她问了什么不应该的问题。

大胆有时候拿她没办法,就把她送去部队里,或者她奶奶家里,让别人训她,可那样没用,一点儿用也没有,连枫那个部队全是些男人,见着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个个都宠着,就是连枫想黑下个脸,都给齐齐地挡回来。

还有就是她奶奶家,送过去就是当小公主的,宠溺着不像话了,于美人那个态儿,那是她孙女,她不宠着谁宠着——

她头疼,想起这些个事儿,生一个女儿,比生三个儿子还要cao心,三番两次到学校听着老师的告状,不止老师,还有些个家长还特意等在这里,指责她女儿的“不当行为”,她为此很汗颜,三个儿子,谁也没能让她享受一次这种待遇。

人家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那么女儿对她来说,就是前世的冤家,现在还来做冤家的,这冤家做得还真行,都做两世。

“老师,你说一下吧,我听着——”她没有连睿辩解的嚷嚷声,直接地冲着老师问道,“到底她又做了什么好事儿?”

“她拉着小朋友们一、一起看、看大胖——”那年轻的女老师说话有些躲闪,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讲不出来。

“看大胖?”大胆知道这是连睿班上的一个小男生,大约是营养太好的缘故,胖得圆滚滚的,老是受到她的欺负,“你干嘛看人家,看人家哪里了?平时到学校里都是同班的,你看不够呀?”

她这么问,见着对面的老师那个脸色到是不太好看,就觉得事情不一般,低头瞅着自个儿玩着自个儿手指的小家伙,“还不说来,到底是怎么着人家了?你要急死我不成?”

“妈妈,睿儿不想急死妈妈,那样子,爸爸要打睿儿小屁屁的——”连睿小朋友说得一本正经,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真实的事了,还说得头头是道,五岁的小孩子表达能力已经很不错,“妈妈,大胖他自己脱下裤子,让我看的——”

“什么?——”

这惊呼声不是大胆的,她到是想惊呼,别人的声音比她快一步,也不用回头,她就知道那准是从部队回来的连枫,一回来就想他这个女儿的。

连枫是个愤怒的,那张沉淀着岁月成熟的精致脸庞,简直是个万人迷,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大胆手里牵着的小手连忙挣脱开去,连睿迈开着小短腿儿,冲着连枫跑过去。

“爸爸,爸爸——”

她还嫩声嫩气地喊着。

大胆给丢在那里,一个人的,看着连枫把他的小公主给抱起,就坐在他的臂弯里,还朝着那个年轻的老师走过去,她不由地低下头,真想把自个儿的脸给挡住,她清楚地知道下面会让她很丢脸。

连枫慢慢地走过去,都说他是妖孽的,即使是对他没那个意思,年轻的女老师面对着这张脸,那张青春逼人的脸还是忍不住一个脸红,但是当她听着那个年轻且美丽的家长说出的话后,就给愣在那里。

听听,连枫是怎么说的——

“老师,还请看好班上的小朋友,别来骚扰我女儿,一个一个地就想着诱拐我女儿不成,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耍流氓了,怎么不训人一顿,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的,长大后怎么办?”

听听,这是连枫说的话,让大胆真没脸见人。

是她家女儿不对的好吧,大胆哪里能不知道她家女儿的性子,就是个滑头儿,表面看着像天使,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个什么,那个老师不好意思说话,她还是猜得出来,她女儿还做过啥的,比如着唆使人什么的,再带人去看什么的。

“回去吧——”她狠狠地推着那两父女,把人往车子方向推过去,今天她自个儿开车的,也幸好着连枫也没有高调出场,就坐个普通的车子过来,就让那车子先走,自个儿的车子自个儿开回去,载着这两父女。

连枫还想着跟那个老师理论理论,见着她那个脸色一下子给黑得难看,也就把话给压回去,抱着女儿上车,一路上,车子里安静得很,气氛有些个诡异的,让连睿没敢开口,腻在她爸爸怀里。

把车子停在车库里,大胆跟个火车头一样,直往房里冲,谁也没敢拦着,就让她一个人冲入房里。

“她怎么了?”

沈科端着菜出来,身上还用着粉红色的围裙,上面还有着懒羊羊的图案,正躺在树底下睡大觉的样子,那么大的块头儿,配着这个围裙,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沈科早已经恢复成当年的样子,除了走路微有些跛外,别的都还好的,看着大胆冲进去,后边跟着连枫父女俩的,就随口问了一句。

“妈生睿儿的气——沈爸,你快去哄哄妈妈吧,她天天生气的——”

小家伙这嘴巴说的话,要是给大胆听到了,还不得气极,偏就着,她早进房间里,话就压根儿没听见,让个小家伙说得头头是道的。

沈科把菜放在桌上,把手往围裙上一抹,摇摇头,把个食指横在嘴边,声音压得老低,“真是坏丫头儿,要是我现在进去,你(妈)妈还不把你沈爸我当成出气筒儿的?”

这两父女,就一个样儿,蔫坏,他吃过的盐都比他们俩多,不上当,就是这个当,谁惹的脾气儿,谁去哄去——

“哼——”小丫头可不理他,把个脑袋地偏过一边去,嫌弃地从鼻孔里喷出冷哼声,“沈爸真小气儿——”

小丫头的结论。

堵得沈科个无奈的,女孩子就是个娇(养),想当年那个把嘟嘟的婴儿长成这样子,到让他这个大老爷们的老伤心了,怎么就他没个女儿的,可是着,都一块儿结扎了,再想要个女儿,想都甭想了。

“你沈爸就是个小气鬼儿,来,睿儿,别跟他说话,来廉爸这里——”

这边有人受气,有人就从厨房里出来,身上也是有个围裙的,比沈科身上的那个要好一点儿,素颜色儿,没什么花色,看着也正常。

他是廉谦,手里捧着葱油小黄鱼,热烫烫的热气儿,放在桌面,朝着连睿伸出两手,“来,过来这里,让廉爸看看我们的小公主有没有长漂亮了?”

小家伙嘴一嘟,明显地不高兴,指着自个儿的粉嫩小脸蛋,“哼,廉爸真讨厌,睿儿一直很漂亮的——”

廉谦真的是忍不住,嘴角一个抽(抽)的,不愧是连枫的女儿,真是个性也不是讨喜的,就是长得可爱些,回头朝着厨房一声喊,“阿峻,回房去看看你(妈)妈——”

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的,这瞅着天天惹大胆生气的就是这么个不布点儿。

“爸,干嘛啦,是妹妹惹的,干嘛得让我去哄着?”

廉峻已经十岁,是个半大的孩子,眉眼间跟着廉谦就跟着同个模子印出来似的,就是显得比较稚嫩,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到是没停的,直接地跑到楼上去。

大胆比较憋气,女儿那个性子,让她真憋气儿,听着脚步声过来,愣是不回头,就趴在窗口那里,理也不理来人。

“妈——”廉峻呢,目前在私立学校,一个月才回着家一次,“小妹她不懂事,你跟她生个什么气撒?”

“不懂事,还不让教训,你觉得怎么样?”大胆就把话给丢过去。

廉峻真没有办法回答,他回答得又不能作数来的,讪讪地挤出个笑意,试着自个儿上前,从身后抱住她置气的老妈,“妈,甭管,让小爸头疼去,他要是头疼了,才知道是个事儿。”

这是劝的话?

大胆还真是听进去了,眼睛一亮,“你哥哥们呢?要不要我们一起出去玩得了,把你小妹丢给他们?”

“我打个电话就行——”

廉峻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一下子让她给说动,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两个还没有准时回家的两哥哥儿,一会儿就给商定了。

“妈,等会我说陪你超市,一块儿就走,也别带东西,小哥说要是带东西了,得让人发现的——”他说得很仔细。

大胆在一边点头。

于是母子俩一起下楼吃饭,让三个男人在那里瞪大着眼睛,不时地拿着眼睛瞅瞅那廉峻,还真是自尊受伤,难道有了儿子,他们都不重要了吗?

大胆带着三儿子出去玩,压根儿没想过家里的男人,与其说是她带着三儿子出去玩,还不如说是三儿子带着她玩,但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连澄,居然还碰到连澄。

岁月总是很优厚,对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丝毫没有实现岁月是把杀猪刀的狠心肠,硬是把个人雕琢着更有魅力,眉眼间一露笑意,那个样子,竟有几分倾国倾城的味儿,即使早已经没有那种感觉,面对着自个儿曾经心心念念的人,她还是忍不住脸红。

当然,那个脸红,不是什么悸动的,如今着,她见着连澄,只是一种脸红的反应,是对于美人的最好的诠释,没有什么特别的。

“什么时候回的国?怎么没听过说?”她也没有遮遮掩掩地不敢面对着这个人,到是一派大方的样子,“今天就凑着了,请你吃饭,怎么样?”

双胞胎已经都是十五岁了,个子窜得老高,站在大胆的身边,齐刷刷地把大胆的存在感给降低,就是十岁的谦峻也差不多要追上她,三个儿子,三个不一样的儿子,就从表面上连澄也能看出来到底谁都是谁的儿子。

各有特色的,站在那里,都瞅着是护母的小兽儿,不容许任何人接近的样子,让连澄不由得失笑出声,“不是你没听说,他们哪里会告诉你。”

他这话说的可是实话,谁都知道大胆那个以前心心念念的人都是连澄,这男人都是有对策的,一致着枪口对外,本来着他们四个人没啥区别的,要是再来个连澄,想想就不舒服的。

这个——

大胆哪里会不知道的,那些人,都是个人精,这几年,都团结在一起,把她……

不说也罢,说起来就是一段心酸史来的,她那个压下面上的尴尬,“要不要一起吃饭的?到底有没有空的呀?”直接地把那个话给忽略,她做得果断干脆。

“还是我请你们吧——”连澄对着三个男孩子打招呼,还是那种,带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儿,“小朋友,你们会一块的吧?”

“当然。”应话的是喻冽,他是老大,微上前一步,做出大哥的范儿,“连叔,还是我们请你吧,钱我妈来付,行不?”

连澄不由得微露出一丝苦笑,很快地,就又收起那抹子苦笑,仿佛跟个没事人似的,“好吧,你们请客,你(妈)付钱——”

她的儿子都这么大了,要是当年——

他努力地压制住这个念头,收起所有的乱念头,把自个儿压在记忆的最底层,那里有着他最美好的回快,永远都不会褪色。

一起吃饭,五个人,围成一桌子,吃的是火锅,吃得满头大汗,畅快淋漓的。

吃完,告辞,转身,永不回头,没有开始,就开始结束,这是她与连澄之间永远的结束,他是她的大伯,她是他的弟媳,永远都不会改变。

“妈,是那个钢琴什么老王子的吧,小妹的伯父?”开口问的是廉峻,一开口说是廉谦那个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怎么着,以前都没有见过的?哎哟——小哥你做什么敲我脑袋?”

他不禁嚷嚷,手捂着自个儿的脑袋,瞪着那个比他高上许多的喻炽。

喻炽拔节很多,站在那里,穿着格子衬衫,整个人很壮实,跟着沈科是一个样子,那个眼儿一眯起,就跟着吐信子的蛇一样。

“那个人,你最好别说跟妈见过了,要不然,有得你好受的——”

喻炽威胁起人来,还真是有几分沈科的范儿,说得阴阴的,就是十五岁的孩子,那身上气势也有些个惊人的。

“我又没说,妈,小哥欺负我——”廉峻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往大胆身后躲去,把自个儿想藏起来,“大哥,你也不拦一下,小哥把我的脑袋当作榆木疙瘩了——”

喻冽到是不动,他向来不掺合,就站在大胆的身边,大胆走一步,他也跟着走一步,看着很沉默的一个人,永远不说多余的话。

“阿炽,下手别那么重——”他别的没说,就说这么一句。

大胆摇摇头,男人是人精儿,她的儿子们也个个跟着人精似的,真是伤不起,出来已经十几天,说真的,还真是有些想了,想人了,想得厉害的,这还是她头一次离开那么久,就感觉跟着一世纪那么长似的。

她想回家了,真的想回家了。

“妈,我们回家吧——”

这是大儿子说的话,看着他还是稚嫩的脸庞,那张与喻厉镜相似的脸,她忍不住伸手摸上去,见着儿子有些抗拒地想要躲开,又没有躲开,她不由得失笑出声。

“好吧,明天回去吧,有什么东西的,都自个儿整理起来,我打电话去订机票——”她终于做下决定,伸手拍拍大儿子的肩膀,又回头瞅瞅后面的两儿子,“不给妈妈一个拥抱吗,妈妈跟你们出来,得担多大的风险?”

这个话到是事实的。

她到是想跟儿子相处,可就是儿子们都一个月回一次家,都在私立学校里,而且男人都是霸道的,哪里容得了她把时间太放在孩子身上,这一回算是真正地让她与几个儿子在一起,挺好的。

喻炽没有没什么别扭的,直接地走过来一个熊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紧紧地抱住她,毕竟还是个才十五岁的少年,话说着就有些个哽咽的,“妈,爸要送我去英国,跟大哥一起走,过一个月就走的……”

大胆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抬头震惊地看向大儿子那边,见他微微与点点头,也知道事情不会有转寰的余地,对于儿子的教育,她向来不插手,他们出自于什么样的家族,自有他们各自得承担的责任,她所能做的是给他们一个母亲的温暖。

“都去英国吗?”她还是挺喜欢英国的,反正着来回也是方便的,到是还可以常常去见两个儿子,“没事的,妈妈以后会常去看你们的……”

“干嘛要去英国,我不喜欢……”廉峻勾住她的手臂,“我以后就要去西班牙……”

这小子最近特梅西,让沈科带着他到现场去看过皇马与巴塞的比赛后,就疯狂地迷上那里,恨不得天天待在那里,看球赛啥的。

“得……”大胆一手就点向他的额头,“还兴讨价还价的吗?”

“不行,我就得去……”别瞅着他长得斯斯文文的,真固执起来,也是个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主儿,“反正着还早,爸会让我说服的。”

喻冽在那边摇摇头,却并没有表示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母子四人就已经收拾了行李,登上回程的飞机,历经五个小时,才回到帝都,迎接她们一行四人的,自然是脸色黑黑的男人,让儿子们坐车先走,他们则留下来,打算着跟大胆好好地算算帐。

把男人给丢下十几天的后果是,大胆那个晚上就没有出过房门儿,不仅是晚上,白天也没有放出来,连带着吃饭啥的都在房间里解决的。

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是过去两个白天外加一个黑夜的,男人太多也是伤不起的呀,她真是欲哭无泪的,能怎么着,还得受着,谁让她……

反正……

一个字——哎!

大胆生气了。

这是个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她回娘家了。

当然,她以为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

一直在娘家里待着。

待了半个月,也没见一个人来接她。

这样的待遇,自她跟人生活在一块儿,还真是没有过的事情,让她有些个心神不宁,像是要发生些什么似的,让她那个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她向来是太有心有肺的那种人,出现这种情况,让李美玉女士很费解。

身为陈大胆的母亲,李美玉女士觉得自家女儿初上高中时还是正常的,后来怎么就变得有些个歪曲的?好象怎么掰也掰不直的,她到是想着掰直女儿,可是没用,那人更强大。

如今着女儿回娘家,她虽然不太待见那、那女婿,可女儿毕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不疼着的道理,眼瞅着女儿都四十岁了,还是那个样子儿,还真让她给没个安心的。

“你还不回去?”李美玉女士也是没怎么改变,到是愈发地有精神,平日里就拉着自家老头子去去老年活动中心,跳跳老年人健身舞什么的,过得也是个滋润的,到是女儿这一天到晚地窝在房里,也不回家,让她个窝火的。

李美玉女士过得风生水起的,之前那种泥性子仿佛着都跟着消失了似的,这女人嘛,甭管年纪已经多大了,这一有着主心骨,就跟个变样的,就是个泥性子也硬成个钢铁儿似的。

这天儿,那是陈振前省长同志拉也拉不住的,她彪悍地堵住女儿的房门口,看着丝毫没有回去意思的女儿,那个脸色就不是太好看,“你以为你还四岁的呢?陈大胆,还不快给我出去?”

大胆觉得给伤害了,深深地受伤害了,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她老娘李美玉摆出来的姿态,差点觉得都伤到肺了,“妈,你就这么对我呀,我是你惟一的女儿耶——”

“得——”老太太一手插着腰,都七十出头的人,看不出什么老态来,到是瞅着跟个五十出头的样子,精神奕奕的,“要不是你是我惟一的女儿,我把你拖出去,丢大街上了——”

瞧这老太太的,还养成个火爆脾气的,这一声吼,让楼下戴着老花眼镜儿瞅着早报的陈振同志一个哆嗦,人家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以前瞅着挺软和性子的,这几年来,到是越变越厉害,他可不敢轻易地跟老太太给扛上。

“妈——”大胆一下子站起来,冲着老太太跑过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能?”她还一手捂着自个儿的胸口,跟个不敢置信似地瞅着老太太,那个眼神里有悲凉就有多悲凉的。

老太太就这么瞪着她,那双眼睛给瞪得老大的,两只手狠狠地一个对掌,发出清脆的声音,“是不是在华戏那里给待久了,把自个儿也当成演员了?你在我这里上演琼瑶片呢?要不要给你叫来教主,让你好好演一回?”

大胆那个真装不下去,她目前就是在华戏里当个后勤的,领着工资儿,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也别说她不把工作当一回事,真是的,她就是给后门进去的,要有工作安排到她,人家校方还怕把她给累着,谁不知道她是沈科给弄进来的。

“妈,你还知道教主呀,真是时髦来的。”她连忙着收起那个样子,很佩服地朝着老太太拱拱手,跟个武侠片里的江湖人物一样,“妈,你要是去那华戏里看看才好,好多学生连这我点都没有呢。”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要去看他们做什么,难不成他们都是我女儿与儿子?”老太太那个回应的,可真是个厉害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年纪越大,脾气愈发地见长,“还不出来,给我一起去整理东西?”

大胆还真是没法,也不能回过去,叫阿姨去整理就行的,不然惹老太太更生气,她才不敢咧,她就这么一个妈,年纪大了,脾气又这么着,是不是更年期来得太晚的?

她有些个怀疑的,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到是跟得快的,跟着老太太去阁楼,那里堆放着一些个东西的,都是些瞅着年代久远的东西,她陪着老太太一起整理,看到什么稍微重一点儿的,就自个儿先去弄好,免得老太太非要动,弄出个好歹来。

那是个什么?

好像是木盒子。

她还没有见过这个东西,连忙着把东西给掏出来,里面居然放着两封信,那从信封外面的字就能看出来,那是分别属于老太太与老爷子,难道是情书?

大胆的心里顿时冒起无数个八卦的念头来,索性着就背着老太太,自个儿把信拆开来一看,上面还正尔八经地写:

李美玉同志:

你好!毛(主)(席)教导我们:“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经过三年时间的朝夕相处,使我对你产生了无限的爱,我爱你那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对工作极端负责的态度,对人民极端热忱的革命干劲,为革命克服一切困难,在在困难面前永不低头的革命乐观主义,为革命刻苦钻研的精神,为革命不为名不为利,甘当老黄牛的大无畏精神。

所有这些都使我对你产生了爱,产生了无限的爱,由此我在这里,在这个第29个庆日里冒失地向你提出一个问题:我想和你恋爱,使我们的友谊加深,成为最亲密的战友,你看好吗?

如不愿意,就请原谅我的冒失吧。等待你的回音。

敬礼!

你的战友:陈振

78年10月1日

这样的信,真是个是符合那个年代的,带着点特色,让大胆看得忍俊不禁,使劲团结捂住嘴儿,不让笑声从嘴里出来,把后面的老太太给惊动,那个手里的动作到是快的,把这封看完的给放给黄黄的沉旧的信封里,再去拆另一封。

另一封的字迹,明显是老太太李美玉女士的,大胆哪里能不认得她的字,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摸出来,这不,她看得更乐了,这是对她爸陈振前省长同志那封情书的回信,信里是这么写的着:

陈振同志:

你好!**教导我们说:“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看到你的信我很激动,很久也不能平静,我只觉得我有很多不如你的地方。

你给我提得那些我做的都很不够,我要向你学习,学习你对革命工作任劳任怨,不怕脏,不怕累,甘当革命的老黄牛的精神,学习你革命的乐观主义,对同志极端热忱,助人为乐的好品格,和你相处的时间里,有很多地方是你带动了我的积极性,比如看到刚来时分配你喂猪,你是那样高高地接受,而且做的又很出众,我就决心学习你,并且一直都很敬佩你,你提出的问题,是我也想的问题,只是没敢提出来,因为我很多地方不如你。

今后我愿得到你更多的帮助,并成为你亲密的战友,我是很不会写信的,在信里也表达不出我现在的心情,总之,我在这个国庆节里同意,我也很爱你,爱你纯朴正值的品质。

此致敬礼!

你的战友:李美玉

78年10月2日

“妈,你跟爸当年还挺有情调的呀?”大胆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回信封,又给放回小木盒子里,“还写情书的,真有意思儿。”

老太太抬起头,先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儿,待得看到自家女儿手里拿着那个眼熟的小木盒子,那个脸一绷,立下就不太好看,一过去,就把木盒子给夺过去,“多做事,话少说,明白不?”

“明白……”

大胆那叫一个应得响亮的,只差没敬个礼什么的,又惹来老太太的一记白眼儿,她不得不收回各种表情,装得跟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一封信似的,看着老太太把东西拿出去,她到是觉得自个儿应该是得回去了。

怎么着,她还有儿子,女儿的,儿子再过十几天就要出门了,怎么能不回去,好歹也跟着儿子们聚聚,不能让他们这么着就出国去,虽然她出去看他们也是挺方便的,但总不如见着的时候多聚聚吧。

“爸妈,我明天回家去。”吃晚饭的时候,大胆终于下定决心。

老爷子到是没个什么太惊讶的表情,“呃”了一声,算是知道了。

老太太到是放下手里的筷子,淡定地走到客厅里,然后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回来,把东西摊在她面前,“喏,一共是12个电话,连着打了半个月,你自个儿看,拿回去慢慢看……”

那一本小本子,给记得密密麻麻的,什么时间打的电话,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让她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她家老太太,“怎么这么多电话?”

她的手机到是一个电话也没收到,真个怪了,全往家里打座机了?

“你要回去,就早点回去吧,免得人等急了,埋怨我这个老太婆的。”

大胆要是再听不出个什么意味儿,那就是个傻子来的,没人接,没人找,全是她家老太太给管制着的,哎,真个是,她白纠结一回。

她回去了,看着自家门口站着的男人,忍不住那个笑得跟个太阳花一样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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