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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红颜》


第25章 奇怪的生意

暗月盟一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他们的杀手遍布江湖各处,但却从来不会像其他门派一样全部聚在一起,也很少一起行动。即使是暗月盟主,身边也顶多只有几个人。

江湖上有两位顶尖杀手,魔君和冷血追命手,全是出手暗月盟。

许多门派的人被暗月杀手刺杀之后,都曾经想过报仇,但全都以失败而告终。

杀手,只收钱杀人,从来不问为什么。

于是有聪明之人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报仇方法……

魔君和冷血追命手都是江湖上最出色的杀手,所以他们的身价自然也很高。如果少了十万两白银,虬髯铁王是绝不会派他们出去做事的。

然而这次虬髯铁王也震惊了,因为他接到了他执掌暗月盟以前最大的一笔生意,一百两白银,并且点名要同时请魔君与冷血追命手出马。魔君和冷血追命手如今已是江湖上最顶尖的杀手了,要让他们同时出马,那对方自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偏偏雇主还不告诉虬髯铁王目标是谁,说是为了保密,只愿亲口告诉魔君与冷血追命手。

这么大一笔生意,虬髯铁王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破天荒地魔君与冷血追命手同时出动了,他们来到指定地点,见到了雇主。雇主是个中年人,看起来十分和善,并不像江湖中人,倒更像一位商人。他的确是一位商人,而且是一位富商,一般江湖中人又怎出得起一百万两雇用杀手。

他们从来不问为什么,只问道:“目标是谁?”

富商却居然笑了,答道:“说出来,怕吓着你们。”

两人同时冷哼一声,显然十分不屑。

“我的目标就是,虬髯铁王。这单生意,你们敢接么?”富商答道。

两人同时退了一步,显然真地被吓到了。

魔君二话不说,立即回绝道:“这单生意,我们不接。”说罢转身就走,但冷血追命手却居然愣在原地,没有拒绝,也没有回答,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似乎正在思索,正在权衡利弊。

魔君见冷血追命手还不动身,已经觉察到了不妥,问道:“还等什么,你还不走?”

只听冷血追命手恶狠狠地说出两个字:“——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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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魔神两分

当魔君赶到之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一个人永远地躺下了……

另一个也已经重伤……

结果显然出乎魔君的意料之外,因为永远躺下的那个居然不是冷血追命手,而是虬髯铁王。

魔君的表情十分怪异,看不出是悲伤还欢喜。

血……

流了一地,也分不清是谁的。但现在上面又溅上了一层晶莹的液体,却是出自魔君的眼睛。他本是一个杀不不眨眼的魔君,此刻却也落下泪来。

他的眼泪,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欢喜;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是笑还是哭。

他十分矛盾,因为他不知道该悲伤还是喜悦。

他的兄弟活下来了。

他的恩人却又死了。

这本来就是件很矛盾的事,然而却真真地发生了。

魔君擦干泪水,问道:“你偷练了倚势剑魂,是么?要不然,你不可能取胜的。”

他们是兄弟,所以他不会隐瞒:“是。”

魔君忽然拔出宝剑,在他们中间划出一条线,然后说道:“从此你我各不相干,再见面时,我们便是仇人。”说罢转身走了,只剩下冷血追命手一个人愣在原地。

杀手魔君从此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武学宗师明剑客。他先是个魔头,后又突然成为了神,于是世人便又送他另一个外号,叫做魔神。

冷血追命手正式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杀手,他几乎打败了天下所有人,却独独输给了回来报仇的魔神明剑客。但是明剑客并没有杀他,又再次离开了,并且彻底地从江湖上消失了。

后来冷血追命手得到消息,魔神已经远赴异国他乡,并且自立一派。他们甚至偶尔还有书信来往,但却始终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有些仇人,杀不得,也恨不得,但却真真地是你的仇人。

有些朋友,亲不得,也近不得,但却真真地是你的朋友。

这也许就叫做,似敌非敌,似友非友。

有些过去,我们永远忘不了,也无法面对,所以我们只能选择离开,选择逃避。难道离开了,逃避了,就真地忘得了么?不一定。

总之,珍惜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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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后记

我不得不承认,《顾红颜》是一部失败之作,写作其间,我并没有全身心投入,并且还有多次断更与修改,这是我的失职。我得向我的读者,认真地说声,对不起。

然而这毕竟是我第一部作品,成绩不好,也在我自己的意料之中。我会在以后的写作之中吸取教训,充分准备,全心投入,尽量做好一个写手的职责。

书写到此处,正文与外传都已经全部结束,《红颜》系列后两部《梦娇萝》和《伊飘香》要无限期推迟了,接下来是新书《剑中影》,这是一部我认真准备了多时的书。

我不敢说我的书好,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说过。我只希望写出自己想要表达的一些东西,就已经足够了。我并不是一个有才之人,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虽然我写作之时有些三心二意,但自认还是写出了我想要表达的东西,这点我还是问心无愧。

新书《剑中影》不久之后便会开始上传,还请新老读者多多支持。

我只想写武侠、写我自己的武侠,我只想做一个武侠写手,不管我的武侠写成什么样,我都会依然坚持。

这,就是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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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武侠群192568351

我是一个传统武侠作者,也是一个传统武侠迷,热情邀请喜爱传统武侠的书友大大,和志同道合的传统武侠作者大大加入传统武侠群,传统武侠群号192568351,一起讨论传统武侠该如何立足及其发展方向。

签约感言

我是一个痴迷武侠之人,也一直痴迷于武侠写作,虽然一直都写得不好,但也还在坚持。

本来这部作品也没想能签约成功,因为刚要打算在17K开书时便已经知dào

,17K明确申明不签武侠,所以便想,把书写完就好了,签不签都无所谓。可是这本书写来写去,始终不能令自己满yì

,在写到十多万字时,又重新修改,以至改来改去,留下了许多空章节,现在还没能消化完。

只是所幸我的付出没有白费,修改后的作品真地签约成功了。开书时,本来有很多和我一起写武侠的朋友,但都由于签了不约,有的改写其它网文了,有的转站了,有的甚至干脆不写书了。现在还在坚持武侠创作的就只我一人了。

我们这些八零后的人,是看着金古黄梁的武侠长大的,因此对武侠有一种特别的怀念之情。然则,在这些老一辈之后,武侠真的后继无人了。当第一次看到《今古传奇.武侠版》连载凤歌的《沧海》时,猛然发xiàn

惊喜,才又找到阅读武侠的冲劲。我看《沧海》之时,《昆仓》已经写完,《沧海》正在连载。因此便先跟着连载,看完了《沧海》,然而才回过头去看《昆仓》。因此《昆仓》虽在前,我却后看。

凤歌说用十年时间来写“山海经”系列,“山”(《昆仓》)与“海”(《沧海》)已完,“经”又迟迟不出现。在我等到不耐烦之计,终于作了一个决定,自己开始写武侠小说。

当然写武侠也并不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在儿时看武侠小说之时,就已有了成为武侠作家的梦想,只是那时觉得这个梦很遥远,也就渐渐淡淡忘了。那时想象力丰富,甚至将自己要写的书都已完全计划好了。就连每一本书的故事情节,主人公名字,甚至他们所用的武功,都完全计划好了。只有由于这些年工作十分繁忙,一直没时间写。而我现在所写的武侠,也都是完全按照那时的计划在写,也算是在圆自己一个武侠梦。

《红颜》系列却不在我儿时计划的小说之列。《红颜》三部曲是我出来工作才真zhèng

形成的,是我一些人生经lì

的缩影,因此便成了我的开篇处女作。

在自己刚进入17K时,由于自己写作功底有限,虽然很想签约,却又对自己不报太大希望,更何况自己写的本就是网络小说的冷门(武侠)。于是在自己第三次申请签约失败后,便打算不再申请,把小说写完就行了。

可是有一天突然点开17K武侠频道,发xiàn

里面竟然又签了许多武侠作品,我又突然来了信心,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再次申请了一下,居然出人意wài

的通过了。我自然是十分吃惊,也十分意wài



我只是一个想写武侠的人,本来打算去《今古传奇.武侠版》投稿,却又知dào

那时收稿很严,因此不敢投。

所以,我要感谢17K给我一个创作武侠的平台。当然,至于我的武侠有没有人看,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会一直坚持下去,坚持做一个武侠人。

也不排除我以后可能会写其它类型的网文,但绝不会很多,因为我心中的武侠梦,就足够我走一生。

我不知dào

还有多少人在像我一样苦守武侠,我只知dào

还有我,在坚持做一下武侠人。

凤歌说用十年时间来写“山海经”,那么现在我说:我要用一生来写我的武侠。

无论有没有鲜花,我都会坚持下去。

上架感言

这是我的处女作,几经波折,终于还是上架了。

我并不是一个文才很好的人,作品的质量并不是很高。然而我却踏上了写作之路,只缘于心中一个梦想。

我是一个武侠迷,从小便痴迷侠小说。虽然自己文才一直不高,却总梦想着写一些武侠。

我是个爱做梦的人,我老是做一些奇怪的梦。我老是梦见自己在飞,在群山之间飞来飞去,每次还都是脚在前,头在后飞翔。我已经不知dào

自己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了,也不知dào

这个梦意味着什么。我只知dào

两件事,一是我爱做怪梦,二是我的确想飞。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我是一只小小鸟,想要飞,却怎么样也飞不高。

现实生活中,我并不是一个成功的人,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打工仔。我爱生活,我也爱YY生活。我总是幻想自己成为武侠小说里那样的人物,奇遇不断,神功不断,美女不断。然而现实是奇遇不见,神功未练,单身单恋。

我梦想成为了一个武侠小说作者,金庸一直就是我的偶像。直到我来到17K小说网,我可以慢慢去追寻自己的梦了。从一开书起,便有人说我的武侠语言太过现代化。我一直在修改,却越改越乱,这样反而让自己迷茫了一断时间。

然而幸好还是签约成功了,幸好还是上架了。我似乎重新找到了写作的动力,我似乎找到了奋斗的理由,我似乎已经onmyway。

几乎我所有要写的武侠小说故事,都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好了,只是不能一时全部将它们写出来。我大致计划过,要将我自己计划好的故事写完,几乎要耗尽我的一生。我不知dào

我能写不写完,我只知dào

我一定会坚持下去。

当然,我也计划写一些其他类型的小说,但应该会以写武侠为主。

我不是金庸,我不是古龙,我只是我。

我写不出他们那么优秀的作品,我只能写出我自己的作品,写出我想写的作品,写出我尽全力写好的作品。

然而武侠在网络小说的潮流中一直就处于劣势,几乎没有大红大紫的作品。这也是很多网络写手不写武侠的原因。有些人虽然抱着武侠梦,却写的是其他类型的作品。当然他们都是成功的,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出路。

我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找到出路,我只会坚持不懈地努力。

《顾红颜》是我的第一部作品,也是《红颜》系列的第一部,计划中大约只有五十万字。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字数可能会稍多一点,但也顶多只有六七十万字,所以这本小说现在已算写了一大半了。在这之间,《红颜》系列的第二部《梦娇萝》已经在筹划当中,虽然还不能确定这部作品什么时候完本,但《梦娇萝》应该会在不久之后推出。

其实我内心十分感激17K小说网,因为他给了我做梦的空间,和一个圆梦的舞台。这里有相对宽松的写作环境,和比较规范的指导。

在开书的很长一断时间里,我都因为签不了约而苦恼,幸而还是签约成功了,现在还上架了,所以我必须更加努力,写好自己的作品。

也许我永远都红不了,也许我永远写不出一本脍炙人口的作品,但那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写出了自己的作品,写出了自己的武侠,写出了自己的江湖,写出了自己的梦想。

这一切,已经足够。

第1章 袁家少爷

话说长沙有一安乐园,园主叫袁辉,袁辉有一儿一女,年长的儿子叫袁文,小女儿叫袁秦。袁辉还有一个弟弟叫袁环,在长沙城中开了一家扬威镖局。兄弟两个都有一身好武艺,而且平时也都仗义疏财,爱结交江湖朋友,因此安乐园在江湖上也颇有声望。

袁文今年十五岁,但个子却只像十岁,十分矮小,又十分清瘦,尖嘴猴腮,活脱脱地一只瘦猴子。

袁文不喜欢读书,起初母亲秦芝送他到私塾去读书,其他同学见他长得怪异,又十矮小,就经常欺负他。没过多久,袁文便硬是不去上私塾了。母亲无法,只得在家里给他请了一个先生。

先生本是个落迫秀才,名叫罗孙山,多次上京赶考,都无功而还,只得认命,做起了先生,权且度日。袁文十分调皮,读书总不专心,罗孙山管不住,也只得随他,自己也只是混一天算一天。甚至有时袁辉检查袁文功课之时,罗孙山还帮着作弊。

这天吃中午饭时,袁文便对母亲说道:“娘,吃完饭我出去玩一会儿,好么?”秦芝立即答道:“不行,还要跟先生读书呢!”袁文向同桌吃饭的罗孙山使个眼色道:“先生说我今天的功课都学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不让我出去玩?就去玩一会儿嘛!好不好?”秦芝向罗孙山问道:“是么?”罗孙山也落得清静,便答道:“不错,少爷今天功课的确学得不错。”

秦芝见说便答yīng

道:“好,就去玩一会儿。”

袁文高兴地道:“好,就一会儿。”飞快吃完饭,丢下碗便出门出去了。秦芝只得嘱咐道:“别玩太晚,早点回来。”

袁文答道:“知dào

了。”人早已走出门外去了。

袁文走到街上,正要去找自己的小伙伴玩,街上突然冲出一骑,不顾行人安危,横冲直撞。袁文见状,立马闪开,却听身后“哎呀”一声,一个老奶奶已被撞倒。马上那人却似不知,打马而去。

袁文见了十分生气,开口骂道:“贼鸟人,撞伤人就想开溜啊!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啊!”连忙上去将老奶奶扶起来。

马上之人听骂,居然停住了,打马回来,走到袁文面前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袁家这只臭猴子。我说臭猴子,老子就在这儿不溜,你要怎的?”

马上之人袁文也认识,是长沙帮帮主贺云飞的独子贺方。贺方比袁文大三岁,今年十八,而且长得一表人才,学文飞武皆有进益。当初袁文去私塾之时,贺方就经常欺负他,因此袁文心中其实十分怕他。

贺方着一身白衣,素发纶巾,倒似一个少年英雄,只是他的行为却不是英雄所为。他下得马来,一步步逼向袁文。袁文扶着老奶奶一步步后退,颤巍巍地说道:“你…你撞倒人,总得道个歉吧!”

贺方听了摇头晃脑地笑道:“好好好…”慢慢走到袁文面前,突然大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同时右手扬起拳头猛敲袁文的头,一下子将袁文头上敲出几个大青包来,直敲得袁文头昏目眩。贺方敲了几下,还要再敲之时,右手已被那老太太拉住。

老太太哀求道:“不要打了,都是我这老不死的不对,挡了大爷你的道,求求你饶了他吧!”这时路边不仅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还有许多大汉站在那里坏笑。

贺方手一甩,老太太便滚到了一边,又要扬起拳头打袁文时,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怒呵道:“住手,哪里来的狗贼?这等欺负人。”

贺方停住手回过头一看,见说话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穿得十分破旧,身上还有补丁,但是十分干净。背上背了一个背篓,里面装着许多不知名的草药。相貌很是普通,左边眼角上有一颗小黑痣,鼻子两边还微微有些色斑,但依然透出一股灵气。

此时她已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又将袁文扶起。原本站在一边坏笑的大汉见状立马围了过来,对女孩说道:“这位是长沙帮的贺少爷,你这不知死活的丫头,胆敢冒犯他,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还不赶快给贺少爷陪不是。”

女孩也笑嘻嘻地答道:“道歉啊!可以。”慢慢走过去,趁着贺方不注意,“啪啪”抽了他两个大耳瓜子。然后立马转身拉着袁文道:“快跑。”女孩在前,袁文在后,两人翻身骑上贺方的马,一道烟跑了,气得贺方直跺脚,捂着脸大骂道:“他妈的,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赶快去追。”

原来这些大汉都是贺方的手下,他们只追赶了几步,见袁文二人骑马早已跑远,只得回道:“少爷,咱们没马,追不上。”贺方无法,只得叫道:“死丫头,别让我再看到你。”

老太太这时也躲入了人群中去了。

第2章 采药父女

女孩和袁文骑了贺方的马,直接出了北门,来到城外五里的一户人家才停下。女孩指着路边那间简易的瓦房对袁文说道:“看,那就是我家。”然后两人下了马,女孩朝那马腿狠狠踹上一脚,马长嘶一声顺着大道向前狂奔出去。

袁文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女孩笑道:“这马要是留在这儿,待会那贺少爷带人追来就麻烦了,就让他追那马去吧!”袁文听了有些傻气地笑道:“呵呵!你真聪明,想得真周道。”

女孩想了一下问道:“哦对了!我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呢?”袁文挠挠头道:“我叫袁文,今年十五岁。”女孩听了呵呵笑道:“你今年十五岁?怎么看起来只像十岁?呵呵…我叫顾红颜,今年也是十五岁。”

他们两人今年都是十五岁,但作为男孩的袁文比顾红颜却还矮了半个头,且又骨瘦如材,所以顾红颜才笑他“只有十岁”。袁文平时早已习惯了别人对他的嘲笑,也不十分在意,只尴尬地道:“呵呵!我从小挑食,不爱吃东西,因此便不长个儿。”

顾红颜见袁文脸色不对,知dào

自己有些无礼,忙止住笑,拉着他往屋里走去,一面说道:“爹爹,我回来了。”

刚走进门,一个中年人问道:“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草药卖完了?”然后走过来一看顾红颜的背篓,又问道:“怎么回事,今天就卖了一点点?”

顾红颜没好气地道:“嗨!别提了。今天遇到一个坏蛋…”然后将她打贺方之事一一告sù

了父亲。

这中年人名叫顾青,是一名村医,对民间的一些茅山道术也略知一二,偶尔也采一点药材到长沙城中去卖。他为人和善,为穷人看病经常不收诊金,因些在村里很受人爱戴。

顾红颜是他的独生女儿,今年十五岁,长相并不十分出众,甚至可以说是平庸,身材也不婀娜,有些丰满,平时与父亲一起做农活,双手生满老茧,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小姑娘。左边眼角上有一颗小黑痣,虽然很小,平时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但在爱美的女孩儿看来,那就是眼中钉。红颜好几次让父亲把痣取掉,但一听父亲说取掉弄不好有可能会留下疤痕,红颜又不肯了,毕竟一个疤比一颗小痣会显眼得多。红颜常常为此苦恼,却也不敢冒险,因此那小痣就一直留下来了。

顾红颜出生不久,母亲就离家出走了,他对母亲记忆很模糊,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红颜从小就十分懂事,五岁就能自己做饭,每每父亲做完农活回家,她早已经做好饭菜了。十岁就和父亲一起下地干农活,十分勤快,总是与父亲抢着干活。

闲暇时分,顾青也教女儿识字.习武.医术和怎样识别草药等等,但凡自己会的,都通通教授于她。红颜并不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孩子,很多时候父亲都教了几遍,她还是学不会,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上进.勤奋,自己一遍记不住的,就百遍千遍地记。勤终能补拙,这样没过几年,红颜倒把父亲会的,都通通学了去。

顾青虽然行医能挣一些钱,但他常常不收别人诊费,因些挣得也不多,只够父女俩生活,并没有钱送女儿上学。红颜平时看见其他的孩子去私塾念书,都好生羡慕,可她是个懂事的孩子,知dào

自己家的情况,也不对父亲提及。知女莫若父,顾青怎能不知女儿的心思,但自己也确实没能力送其上学,心中十分愧疚,幸好自己也识两字,可以教女儿读书。当年红颜的母亲就是见顾青太清贫,才离家出走的。其实顾青家在村里也不是最穷的,只能说还勉强过得去。

顾青听女儿说打了长沙帮帮主贺云飞的少爷,心中便立马担心起来,埋怨道:“哎!丫头你好不晓事,这长沙帮势力极大,要是找上门来,可就麻烦了。

顾红颜却满不在乎地道:“爹,你就放心吧!他们是找不到这儿来的。”

顾青还是有些担心:“但愿如此…”然后又看了一下袁文,向女儿问道:“他是谁?”

顾红颜还没答话,袁文便走过去恭恭敬敬地说道:“叔叔你好,我叫袁文。”

顾青刚刚听女儿说了他们在城里的事,猜想他便是那个被贺方打的男孩,见他头上几个大包已经肿了起来,还微微泛出血印,心疼道:“孩子,还疼么?快进去,我给你上点药。”袁文呆呆地笑道:“不疼,一点都不疼。”说着便也跟着顾青进屋去了。

顾青给袁文上了药,又让顾红颜拿了些甜点给袁文吃,然后便叫女儿去后院喂鸡,自己则去拿小碾子碾磨草药。

顾青见袁文穿得光鲜,料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便问道:“孩子,你家住哪里?父亲是谁?”

袁文为人本分,老实答道:“我爹爹叫袁辉,家住在城里的安乐园。”顾青听了心头微微一惊,他虽然猜到袁文出生大户,却没想到他就是安乐园园主袁辉的儿子。

安乐园袁家在长沙是少有的大户,园主袁辉平时并不过问江湖之事,但其弟袁环却经常在江湖上走镖,一双铁臂打败过许多江湖好手,可以说当真是赫赫有名,所以袁辉虽然为兄,但在江湖上的名气却不如弟弟袁环。甚至于很多江湖人都只知dào

袁环其人,而不知dào

袁辉是谁,知dào

的也大多是先知dào

铁臂拳王袁环,然后才知dào

他有一个哥哥是安乐园主人。可以说安乐园虽然在江尖上有些名气,却与主人袁辉关系不大,而是其弟袁环打下来的。

顾青自然知dào

安乐园袁家是长沙城内仅次于长沙帮的江湖门派,所以才感到吃惊。

袁文显然不习惯与大人说话,便问道:“红颜呢?我去找她玩。”

顾青说道:“她在后院喂鸡呢!你别去,很脏的,会弄脏你的衣服。”

袁文身在大户,没见过喂鸡,听了十分感兴趣,便笑道:“不怕。”跟着转身到后院去了。

第3章 姐弟情谊

顾红颜没想到袁文会到后院来,吃了一惊道:“你来干什么?就不怕弄脏你的衣服。”袁文满不在乎地道:“不怕,弄脏了回去再换就是,反正我衣服多的事,我就想来和你说说话。”

顾红颜道:“等我忙完了再聊啊!我还有很多事呢!”袁文十分热情地道:“是么?那我来帮你。”顾红颜见他十分有兴趣,便道:“那好,你把那篓子的青草捆成一小捆一小捆的,然后递给我铡。”

袁文听了十分高兴地道:“好,这个容易。”说着便上前帮忙,顾红颜同时递给他一个小凳子让他坐着捆。

袁文一面捆,一面好奇地问道:“铡这青草干么用啊?”顾红颜见她穿的与自己大不一样,也猜到他是出生大户,便耐心地解释道:“这铡碎的青草是用来喂鸡的。”袁文更回好奇:“这样铡碎,鸡就吃么?”

顾红颜又道:“当然不这样喂啦!就这样喂鸡的话,鸡就只吃一点点嫩草叶子,其它大多会被抛在地上?”

袁文显然来了兴趣:“那要怎样喂,鸡才肯吃啊?”

顾红颜见袁文好奇地表情,像是听到什么从未见过的奇闻一样,心中暗自好笑,却还是耐心地说道:“将这青草铡碎之后,加些米糠,用水拌在一起,有时也混一点猪食在里面。如果家里稍富裕一点,有余粮的话,可以适当加一些粮食在里面就更好了。我们家粮食自己都不够吃,所以就只能用青草与米糠喂鸡了。”

袁文听得起劲,又问道:“那猪食又是什么做的?”

顾红颜又给他解释道:“猪食也是青草,混着麦麸.米糠.红薯…”

两人一下竟似有说不完的话,就这样东拉西扯地乱聊起来。袁文帮着顾红颜喂了鸡,又去喂猪,喂了猪又一起去做别的家务。

突然,顾红颜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几月?”

袁文不解道:“问这干什么?”

顾红颜道:“我们都是十五岁,我想知dào

究竟是你大还是我大。”

袁文道:“我九月,九月二十三,你呢?”

顾红颜听了十分高兴道:“哈哈!我三月二十二,整整大你半岁,你得叫我姐姐。”

袁文听了也十分高兴:“好,以后我就叫你姐姐。”

顾红颜道了声:“好,我叫你文弟。”顾青这时从前院走过来,对袁文道:“文儿,天色晚了,你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你父母会担心的。”袁文这时才回过神来,想起出门时母亲的嘱咐,一拍头道:“遭了,我该回去了,又要该挨骂了。”说完便匆匆跑了出去。

顾青的家离长沙城有五里路,顾青怕他不认识路,便对顾红颜道:“快去送送他,他不认识路。”

顾红颜一直将袁文送到城门口,两人才依依不舍地分手,顾红颜道:“以后有空还过来玩啊!”袁文答yīng

道:“好的,你以后进城也来我家里玩啊!”说完两人便分手各自回家。

刚回到家中,顾红颜突然想了什么,大惊道:“不好,要是那贺少爷找到文弟的话,他不就惨啦!”

顾青已经知dào

袁文的来历,贺袁两家都是大户,贺家人找去也顶多是个两家小孩子打架的小事,用不着担心,便笑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要是那贺少爷找到了你,你才真的麻烦了。放心吧!他是安乐园袁家的少爷,那贺少爷不能把他怎么样的。”

果然,贺方被顾红颜扇了两个大耳光,便假哭回家向父亲告状,谁知贺云飞一问清事情缘由,便立即将贺方大骂了一顿。

贺云飞与袁氏兄弟皆是江湖中人,平时多有交往,虽不说感情至深,却也颇有些交情。他一听到贺方将袁文头上打了几个大包,立马便生了气,大骂了贺方之后,便亲自带着贺方到袁家来道歉。

袁家人此时还不知dào

此事,贺云飞一来见袁文还没有回家,以为出了什么事,顿时急坏了两家人,马上让手下人到处去找。

贺云飞以为袁文是被贺方打了气不过才没有回家的,生怕袁文出了什么事,自己就不好交待了,一气之下,又将贺方大骂了一顿。

两家人找了大半下午,袁文却自己回来了。袁辉一见他马上生气道:“这么晚了,跑哪里去了?”

袁文不好明说,只说“和小伙伴出去玩了”。袁辉知dào

自己儿贪玩,信以为真,却也大骂了袁文一通。

贺方本来是找父亲给自己出气的,却莫名其妙地挨了几顿臭骂,心中更加恨袁文,却也无法。

第4章 人各有志

袁文回来之后,贺云飞见袁文头上果真有好几个大血包,知dào

是贺方所为,心中十分过意不去,硬是让贺方去给袁文赔礼道歉,还打算赔偿些药费给袁家。袁家本来也不缺钱,便没有收,客套了一通,贺云飞自是带着贺方回去不提。

贺云飞走后,袁辉夫妇见袁文身上脏兮兮的,埋怨了一通,又见他头上果然起了几个大包,十分心疼,忙叫人请来大夫,上了些药,方才安心。

虽然袁文头上的包本来不是什么大病,要是其他身体好的孩子药也不吃便好了,但袁文从小身体就十分虚弱,平时便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虽然经过顾青和大夫上了两次药,但回到家中睡了一晚起来,第二天头还是晕沉沉的。

虽然袁文头上的包本来不是什么大病,要是其他身体好的孩子药也不吃便好了,但袁文从小身体就十分虚弱,平时便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虽然经过顾青和大夫上了两次药,但回到家中睡了一晚起来,第二天头还是晕沉沉的。

于是马上让下人又去请大夫,自己则带儿子回房。大夫来后看了袁文的病,说道:“袁公子的病并无大碍,只是晚上受了些凉,又加上他身体虚弱,头上旧伤也复发,患了头风,只需吃两副药便好了。”如此袁辉夫妇方才方心,急忙让下人随大夫去抓药,秦芝更是亲自煎给儿子吃。

袁文一连病了三天,到第四天早上才好,这其间更是急坏了秦芝。第四天袁文病一好,首先想到了顾红颜,于是吃过饭又对母亲说要出去玩。秦芝见上次儿子出去便被人欺负,因此硬是不许,袁辉便说道:“让他去吧!男孩子总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儿呀!”

袁文嘻笑着说了声“谢谢爹”,便去马厩里牵了一匹小红马出去了。袁文既不爱读书写字,也不爱舞刀弄枪,却独爱骑马。袁辉见袁文喜欢骑马,而且骑得不错,于是专门送了他一匹小红马。

袁文骑了自己的小红马,出了北门,径往顾红颜家而来。顾红颜家离城本来就近,袁文骑马片刻便到了。

袁文把小红马栓在门口的一棵树上,便进去找顾红颜,却只见顾青在家给人治病。顾青见了袁文,十分高兴,两人闲聊了几句,袁文便向顾青询问顾红颜了去向,顾青说道:“她在村口的地里种菜呢!你先等等吧!她一会儿就回来。”袁文一听立马转身而去,同时说道:“不用啦!我去找她。”声音还在,人已不见,顾青只得一笑了之。

袁文一来到村口,老远便看到顾红颜在地里种菜的身影,于是大声叫她。顾红颜抬头看见袁文,十分意wài

,急忙大声说道:“不要过来,我一会忙完就上来了。”

袁文却似没听见,一脚高一脚低地往地里走来,硬是要来帮忙。红颜推不过,只得由着他。

顾家就是城外一家十分普通的农村人家,而袁家却是城里的大户,本来两人家境十分迥异,似乎没什么共同爱好。可也正是这家境的差异,让袁文一来到顾家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本来在顾红颜看来很平常的家务活,如喂鸡.煮饭等,都让袁文感到十分好奇。

他在家平时就用不着自己做饭,而像喂鸡这类农活,他是见也没见过,又加上他本来就是小孩心性,十分贪玩,硬是要跟着去学。所以与其说袁文对顾红颜产生了极大兴趣,还不如说他是对顾家的农村环境有极大兴趣。

袁文此时见顾红颜在地里种菜,顿时又来了兴致,也顾不得许多,便下地来帮忙。两人一边嘻闹一边种菜,倒也十分开心。

种完菜后,顾红颜又回家忙其它的事,但不管她做什么,袁文都要去帮忙,甚至去学。起初顾红颜还时不时加以阻止,可她越阻止袁文反而越来兴致,到后来也便不阻止了。

此后的许多天,袁文都是一大早便骑马去顾家,傍晚才回家,而且每次回家时身上总是脏兮兮的。袁辉夫妇十分迷惑,问过许多次,袁文都不说,只说出去玩。

可他们也发xiàn

,从这段日子开始,儿子变得越来勤快了,虽然还是不爱读书,但他自己的房间再也不让下人收拾,都是自己亲自料理。这点倒是袁辉夫妇十分高兴,也就不再追问他去哪。

更有一次,袁文回家竟然亲自去厨房做了几道菜摆在父母面前,真让袁辉夫妇怀疑这还是不是他的儿子。虽然做出来了的不是什么佳肴,味道也只是一般,但袁辉夫妇心中依然升起一股暖意,心道:儿子倒底是懂事了。

这样过去半月之久,袁文回家越来越勤快,懂得也越来越多,有时甚至抢着和下人做家务。

袁辉虽然不大过问镖局之事,但时不时也要去袁环哪里看看,也就没理袁文之事。秦芝见袁文越来越懂事,也不加阻挠,只是抽空依然让罗孙山教他读书。秦芝本以为袁文懂事了,读书便会十分认真,哪知袁文读书却和原来一样,一点兴致也无,这让秦芝更加不解。

这天早上,袁文吃过饭给母亲打了招呼,骑了小红马又出去了。

刚出得北门,后面便闪出两个人来。一个下人模样的人说道:“少爷,自打那次之后这小子每天便出城去,不知dào

干些什么?那丫头上次打了少爷之后和这小子也是一起出的北门。”

另外一个富家少爷说道:“不用说,他一定是去找那丫头。你给我跟上去,看那丫头倒底住哪里?机灵点,别让他发xiàn

。”那下人道:“是,小的明白。”也骑了一匹马跟了上去。

袁文来到顾家之后,便与顾红颜一起上山去采草药。顾红颜平时便经常去采药,因此带着袁文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地乱转,玩得十分开心。

他们一边采药,一边聊天,顾红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文弟,你长大了以后想干什么?”

袁文想了一下回道:“我就想像你和顾叔叔一样,找一个清静的地方,一边种地,一边安安静静地生活。”

顾红颜不屑道:“切,这有什么好的。我就很想去读书,可惜我是女孩子,而且爸爸也没钱。”

袁文听了一脸迷惑:“我就搞不懂,读书有什么好的,一天看着那些‘之乎者也’的我就心烦。”

顾红颜却很认真地说道:“读书可以认识很多很多的字啊!这样我就可以看得懂爸爸的医书了。爸爸的那些医书我有很多字都不认识,有些字即使我认识,也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袁文听了不解道:“你不明白的顾叔叔一定明白啊!你怎么不让他教你呢?”红颜有些无奈地道:“怎么没有,可是爸爸说我太小,那些太复杂的医书即使他教了我,我现在也弄不明白。他说贪多就会嚼不烂,于是不肯教我。”

袁文似是有些替红颜高兴地道:“不教就不教,那还不好,多省心啊!像我,不去上私塾之后,妈妈就给我找了一位先生,专门到我家来教我。可是我最讨厌他了,啰里啰嗦的。天天都希望先生生病,可是他就是不生病。”顾红颜听了顿时呵呵笑了起来:“你真傻,要是你想让谁生病谁就生病的话,那你就是神仙了。”顾红颜笑了一阵又说道:“可是,爸爸说过,人活着,就要自强不息啊!要不断地学习,不断地提高,才能比别人强。”

“比别人强又有什么好的?我宁可像那些小猫.小狗一样整天无忧无虑的,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不为别的,只为自己开心,去认真做几件事就好,”袁文一脸向往地道:“种田,再养些小猫小狗,种了田便和它们一起玩,那样一定十分开心。”

袁文的回答让红颜很是感到吃惊,歪着头盯了袁文半晌,才呆呆地问道:“为什么呢?”

袁文有些傻气地挠挠头道:“我也不知dào

。我只是不想和别人争,不想和别人比,只有农民伯伯从与人别人争什么,还有那些小猫小狗也一样,所以我就想和他们在一起。”

顾红颜又道:“我就最想读书,如果能读书的同时又能学武更好。”

袁文听了立马道:“那你去我家吧!我让我的先生教你读书,再让我爸爸教你练武,那不就成啦!”顾红颜一听开始十分高兴,但转眼也有些失望地道:“不成的,爸爸没钱。”袁文说道:“先生那里我妈妈会给的,他不会找你要的。我爸爸人很好的,他一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的,怎么会收你钱呢!”顾红颜仍然道:“可是那是你家啊!不是我家啊!”袁文想也不想就说道:“你只要把我家当成你家就好了。”顾红颜听了脸刹时红了起来:“你家就是你家,怎么能当成我家呢?”“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好朋友的家,自然可以当成自己的家啊?”袁文似乎没有觉察出什么,依然说得很爽朗。顾红颜却只是小声道:“不好。”

第5章 洞中恶鬼

两人只顾聊天,不想一个声突然插话道:“去他家不好的话,那不如去我家吧!”说完路边突然窜出五个大汉来,将他们团团围住,还有一个为首的富家公子,正是刚才开口说话的贺方。袁人见贺方突然出现,还带了一大帮人,心中都暗道不好。

袁文平时经常被贺方欺负,因此对他有些畏惧,颤声问道:“你…你来干什么?”贺方一脸坏笑道:“呵呵!你说呢?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说着瞧了他们俩一阵,又道:“小子,挺能耐啊!毛还没长齐呢!就想娶媳妇了。”

袁文摸不着头脑:“谁,谁想娶媳妇了?”贺方却不理他,又对顾红颜笑道:“小丫头,跟他这么个傻小子回家,还不如跟我回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脸上一脸yin笑,还特意在“照顾”两字加重了语气。

袁文有些急了,顾红颜却面不改色地道:“好啊!你过来啊!我跟你回家。”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甚至让贺方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袁文信以为真,更加急了:“姐,不要跟他去啊!他会对付你的。”顾红颜向他偷偷嘘了一声,又对贺方道:“怎么?不敢过来啊!”

贺方不屑道:“呵!过来就过来,难道还怕你不成啊!”说完真地大摇大摆走到顾红颜面前,傲然道:“过来了,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顾红颜却似不觉,笑道:“我哪敢把您贺大少爷怎么着,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地敢把我带回家。怎么还不动手,不敢啊!看来你是没这个本事,只是仗着人多欺负人而已,那我只有认栽了。”

贺方被她这么一激,年轻人的好胜心顿起:“看你小丫头有多大能耐,我就不信我还收拾不了你。”接着又对那五个大汉说道:“你们都给我别动,看少爷我自己报仇。”那五人应了声“是”,都在原地不动。

贺方上次吃了顾红颜的亏,知dào

她会一些拳脚功夫,因此不敢大意,说着使出一招小擒拿手“飞鹰扑兔”,直向顾红颜左肩抓来。顾红颜见状左肩一沉,躲开这一招,反手使出两招父亲教她的追风掌切向贺方小腹。

贺方闪身避过,笑道:“小丫头果然有两下子,那少爷就陪你玩玩。”说完也使出小擒拿手,与顾红颜斗在一起。

袁文此时才慢慢明白顾红颜的用意是激怒贺方,让他止住那五人,自己亲自出手。如果那五名长沙帮的好手一齐出手,自己两人就只有束手就擒。可他知dào

贺方比顾红颜大三岁,而且又是天生一副习武的料,因此不免为顾红颜暗暗担心。

果然,贺方的小擒拿手虽然看来朴实,却能处处制住顾红颜,使她很难摆脱。顾红颜的追风掌法讲究地就是一个“快”字,但顾红颜无论怎么快,依然处处被贺方小擒拿手制止。她一看占不了上风,知dào

贺方武艺在自己之上,久战必败,心下一横,摸出一支竹镖,向贺方射去。

这竹镖是顾青亲手做的,每次红颜见父亲做竹镖时,脸上都会露出幸福的笑,似在回想什么甜蜜往事。她问过几次这竹镖的来历,父亲却说“这就是自己胡乱做的而已”。父亲还特意叮嘱过,无论如何,不得在外人面前使用竹镖或显露发射竹镖的手法。

“嗖”一声竹镖破空而出,贺方应声倒地,口中“哎哟”之声不断。

五名大汉见贺方突然落败,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顾红颜一把拉过还同样楞在原地的袁文叫声“快走”,两人飞快向山上跑去。

贺方大怒道:“你们死人啊!还不来扶我。”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扶起贺方,然后拔出贺方右臂的竹镖一看,镖尖无毒,这才放心。由于顾红颜年小力道不够,虽然躲中贺方右臂,却只有镖尖伤到贺方皮肤,射了一个小洞,根本没有伤及筋骨。

其中一人从自己衣服撕下一块布来,为贺方简单包扎了一下。贺方接着便大叫道:“还不赶快给我追。”五人得了令,又向顾红颜二人追来。

长沙帮是湖广一个大帮派,那五人武艺都颇为了得,因此虽然袁.顾二人先逃片刻,仍然很快被他们追上了。

顾红颜见五人追了上来,便拉着袁文乱跑,竟然跑到一个山谷中来了。谷中三面绝壁,无处可藏,只有一个山洞。两人见无路可逃,无奈之下,只得往洞里逃去。

两人刚走到洞口,洞内吹一股冷风,让二人如淋了一身冰水,从头直冷到脚,起了一身鸡皮。

袁文有些害pà

:“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我怕。”

顾红颜笑道:“怕什么?怕鬼啊?”袁文见顾红颜笑他,有些无地自容,只得和顾红颜一起进去。

进得洞来,由于洞口并不是很小,因此洞内光线也不是很暗,可以视物。袁文见洞内只有几块乱石,别无他物,心中不再害pà

,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喘气。

气还未喘匀,耳边便传来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臭小子,胆够大的,敢到这儿来,不想活啦!”

袁文心跳立马加快了一倍,跳起来大惊道:“谁?”

顾红颜也吃了一惊,转身一看,却只看见袁文一个人,于是笑道:“文弟,你胆也太小了吧!自己也能把自己吓着。”

袁文见四周果然无人,心中却仍有余悸,说道:“不是,刚才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顾红颜安慰道:“别瞎想了,肯定是你自己听迷糊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两人各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突然顾红颜又听到袁文的声音“鬼啊”!顾红颜又笑道:“文弟,别大呼小叫的…”话还未说完,回头一看,哪里还有袁文的影子。

第6章 天衣神甲

顾红颜见袁文突然消失,以为他为了报复自己刚才嘲笑他胆小,而故yì

躲了起来吓她,因此心中并不十分担心,说道:“文弟,别闹了,快出来吧!我以后再也不笑你了。”顾红颜见无人笑话,便四下找了一遍,果然不见袁文的踪影,心里一下急了,略带哭腔道:“文弟,快出来吧!别吓我。”

顾红颜正无计可施之时,忽然听到头上传来“叽叽”的声音,似是由什么小动物发出,只是让人听见却顿觉心中烦闷,十分不舒服。顾红颜缓缓抬头一看,这才发xiàn

洞顶上黑暗中有许多黑压压的东西在晃动。顾红颜仔细一看,心中顿时大惊:那黑压压的东西竟敢是人,他们一个个都似蝙蝠一样倒挂在洞顶上,那些倒挂之人的身上还有许多小黑影在爬动,正是一群群的蝙蝠,那“叽叽”之声正是由它们发出的。

顾红颜见状心中怕极,以为真地撞见了鬼,刚要叫出声,只见一个黑影倏地窜下,自己立马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贺方由一名大汉扶着,慢慢地也追到了谷中的山洞口,却见先追来的那四人围在洞口,没有进去,显然是对顾红颜手中的竹镖有些顾忌。

其中一人见贺方到来,向前禀道:“少爷,那两个小娃儿躲进洞去了,只消您一声令下,我们马上把他们逮出来。”

贺方气急败坏道:“那还不赶快进去,还等什么?”

那四人齐声道了声“是”,便小心翼翼地向洞里走去。许久,洞内都没有动静,贺方有些不耐,对剩下的那人道:“怎么回事?四个大男人抓两个小毛孩这么久还搞不定?”

那人还没来得及回话,只听洞内突然连续传来“啊…”四声惨叫,接着立马又恢复了平静。

贺方开口大骂道:“四头蠢猪,这点小事也办不好,还被人家暗算。你,快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五人中此人的武艺最高,因此贺方才把他留在身边。那人显然已经觉察到有些不对,但又不敢违逆贺方,只好大着胆子向洞内走去。

那人进去片刻,贺方只听见洞内又是“啊”一声惨叫,接着那人身子突然横飞出来,摔在地上,脖子上有两个血吼。

那人奋力挣扎起来向贺方喊道:“少爷,快跑,是魔…”话未说完,倒地而亡。

贺方早吓得三魂出鞘,七魄离身,转身想跑,却发xiàn

脚已不听使唤,根本迈不出步子。洞内这时一个黑影窜出,直扑向贺方。

贺方心道:“我命休矣!”跟着又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妖人,休再做恶,梵某在此。”

贺方抬头一看,只见空中一快黑布破空而来,直飞向那黑影,“啪”一声将那黑影切成两断,落在地上。

黑布跟着又飞了回去。贺方转头一看,见身后不知何时已站着一个面目清秀,狼腰虎背的黑衣年轻人,约比自己大着七八岁,比自己还要魁梧。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正是刚才飞在空中将那黑影切作两断的那快黑布。

贺方又向地面那黑影看去,才知那黑影是两断人的尸体,上身在一边,下身却在另一边,地面洒满了鲜血和内脏,腥臭难当。贺方见状,胃中立即Lang潮翻涌,吐了一地。

黑衣人也不正眼瞧贺方,只对他说道:“小孩子家的,没事不要在这荒山野岭乱跑。想要活命的话,就赶快回家。“贺方早已脸色纸白,连滚带爬逃下山去。

黑衣人朝洞口那个长沙帮帮众的尸体上瞧了一眼,摇头叹道:“还是来晚了一步。”说完大踏步毫无顾忌地向洞里走去。

进得洞来,黑衣人见洞中只躺着四个长沙帮弟子的尸体,每人的脖子上也都与洞外那人一样有两个血吼。

黑衣人没有见到其它人,却似并不吃惊,也不四处乱看。洞中突然传来一个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尖利声音道:“天衣神甲功梵沽然,果然名不虚传,这样也被你找到。只是你想杀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声音刺耳难当,不似人声。

梵沽然却并不在意,又用那中气十足的声音道:“魔教妖人,我奉劝你一句,休要在此做恶,滚回你的老巢去。你不是我对手,我不杀你,叫你师父木老怪来跟我说话。”

尖利地声音听了怪笑道:“黄口小儿,也敢大言不惭。家师是你想见就见的?想见他老人家,得先过我这一关。”

黑衣人不卑不亢道:“领教。”

第7章 所向披靡

梵沽然话刚说完,头上顿时风起,梵沽然早有准bèi

,身子向后坠倒,仰面便是一拳,拳劲刚猛,与头上那掌力一交,“啵”一声生出一股劲风。

梵沽然身子只微微一震,那人却被拳风逼回到洞顶。虽然看来两人这一招打了平手,但实jì

上二人都明白,洞顶那人居高临下,又是占了先机,却还是讨不了丝毫便宜,已经败了。

梵沽然却得势不饶人,跟着又是一拳,拳风更加刚猛,洞顶那人不敢硬接,飞身避开,拳风“啪”一声将洞顶击出一洞来,石屑纷飞。梵沽然站直身子一看,洞中已经站了一个人,正是刚才在洞顶上偷袭他的那人。只见那人身材休长,骨瘦如柴,两支手白得吓人,而且除了皮与骨头,似乎便没了肉,让人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两根白骨。

梵沽然见那人右手还抱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眼睛睁着,却不说话,知dào

是他掳来的,已被点了血道,便概声道:“以阁下的身手,在江湖上想必也是有名有号的人物了,又何必与这些小孩子为难呢!还是放了她倒好。”

那人却似听了个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放就放啊!这小女娃儿细皮嫩肉的,正好用来孝敬家师。”

梵沽然听说身子微微一震,显然是对那人的师父有几他顾忌,但他马上收住心神,面不改色地道:“哦!这么说吸血蝠王木老怪也来了?”

那人有恃无恐道:“没错。所以我劝你还是赶快滚蛋,要不家师一到,你可就小命难保啦!”

梵沽然“呸”一声怒道:“就是木老怪亲来,我也照样叫他吃了两拳。”

那人又尖声尖气地怪笑道:“小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上。”

令一个,梵沽然头上一个黑影顿时双手变爪从上而下抓向他的头顶。梵沽然这次侧身避开,披风甩动,“嚓”一声将来袭那人的头割落在地,披风却是滴血不沾。

梵沽然动作太快,以至于那人头已落地,身子却还在向走动,似要再向梵沽然进招,只是才走得两步,就倒在地上,抽搐几下而亡。

梵沽然刚稳住身形,又一人右手向梵沽然胸口抓来,梵沽然见状不屑道:“区区鬼爪,何足道哉!”同时右手也使出爪功,正是少林龙爪手。两爪相交,十指紧扣扣在一起。梵沽大呵一声:“断。”只听那人“哎哟”一声惨叫,手骨“咯嚓“一声折断。披风再次甩动,“嚓”一声又将那人右臂斩了下来,自己左拳早起,正中那人胸口。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口中溢血而亡,胸口被击中的地方深陷进去。

那人见梵沽然连毙两人,心中大惊,气急败坏道:“大家一起上,撕了这小子。”

顿时从洞顶暗处窜出十余人来,将梵沽然团团围住。梵沽然连毙两人,豪气勃发,朗声大笑道:“你们这群地狱门妖人一起上吧!省得老子一个一个来打发。”

地狱门十余人顿时一涌而来,四处向梵沽然围攻。梵沽然依然面不改色,拳劲依然刚猛无比,虽然十余人相斗,却丝毫不落下风。同时他身上那件披风却似长出了两支手一样,神出鬼没,让众人实难防范,转眼间又有两人被分了尸。

又斗了片刻,梵沽然一记重拳,又击毙一人,这已经是那十余人中被击毙的第五人。梵沽然却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向那尖声尖气之人突然使出一记重拳。那人见梵沽然在围攻之下仍然连毙五人,着实勇不可当,心中胆寒,微微一出神,梵沽然却抓住时机向他攻来。

尖声尖气之人来不及接招,只得闪身避开,突觉手中一轻,手中的小女孩已被梵沽然夺过,少明白了梵沽然真zhèng

目的。

这小女孩正是先前进洞来的顾红颜,她被这些怪人抓住之后,怪人见她长得乖巧,细皮嫩肉的,便想将他现给师父,因此就没有吸她的血。长沙帮那五人进来之后,一招不到全被吸干了血,因此脖子上才会有两个血洞。

那人见梵沽然所向无dí

,不仅连毙数人,还救走了顾红颜,而且自己先前多次与其交手也都吃了亏,因此知dào

不敌,于是下令道:“大家分头撤,不要和他纠缠。”

众人得令,立马四散分开向洞外逃去。梵沽然眼尖,见黑暗中还窜出一人,手中抱着一个男孩,也向洞外逃去。

梵沽然大呵道:“留下吧!”一拳击中那人后背,那人倒地而亡。梵沽然一把抢过男孩,众人见他十分神勇,不敢来夺,各自逃了。

“梵沽然你等着,胡不成早晚回来报此仇,”声音已在远处。

“随时恭候。”

梵沽然解开两人血道,袁文立马吓得哭出了声。顾红颜也两眼含泪,却还安慰袁文道:“文弟,没事了,别怕。”

梵沽然问清了事情的始末,于是决定送二人回家。

第8章 唐门外裔

傍晚。

长沙帮。

贺云飞看见地上躺着的五具尸体,手中拿着一支竹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旁边一人正在检查地上的五具尸体,过了片刻起身对贺云飞说道:“他们全都被吸干了血,看来是地狱门的人所为。”

贺云飞脸上一阵颤抖道:“木老怪果然来了。”

那人说道:“来了又何防,各大门派都在来长沙的路上,相信不久便至,只要武林大会一召开,我们又何必怕那木老怪。”

贺云飞若有所思道:“石明啊!你不懂,这次武林大会的目的与以往有所不同,各大门派也没你想像的那样团结。只怕到时后果…”他没有再说下去,脸上神情却十分担忧。

石明有些不解道:“龙阳真人发出英雄帖召开英雄大会,难道不是为了对付木老怪?”贺云飞顿了一下道:“只能说不仅仅是。”石明似有所悟,问道:“还要对付谁?”贺云飞眼睛忽明忽暗,缓缓道:“事关重大,我只能告sù

你是一个十分了得的英雄人物。”石明更加迷惑:“既然连帮主都说他是个英雄,那龙阳真人为何要号召大家对付他呢?”

“只因他不该与天下第一魔功扯上关系?”贺云飞缓缓道来。

石明身子微微一震,显然吃了一惊:“倚势剑魂?那不是冷血追命手林成梁的绝学吗?当年可是号称天下第一杀术,不知葬送了多少位武林正道高手。只是十年前他不是被龙阳真人与几大高手联手给杀了吗?”

贺云飞接着道:“当年龙阳真人与少林静禅大师.武当的太玄道长以及武胥子四人联手对付林成梁,虽然重创了他,但还是让他给逃了。武当太玄道长和武胥子皆战死,静禅大师也身受重伤,回少林不久后也圆寂了,只有龙阳真人尚在。”

石明更加吃惊:“当年江湖正道的四大顶尖高手联手也没能杀得了他,此人当真厉害,难怪龙阳真人要召开武林大会对付此人。”

贺云飞看了看手中的竹镖,话锋一转:“对了,打听清楚没有那女孩的来历?”

石明回道:“都打听清楚了,这女孩住在北门外五里的一个村里。家里只有一个父亲叫顾青,是名大夫,那女孩叫顾红颜。最近那袁文经常去顾家…”

“怎么她不姓唐?”贺云飞显然对后面那些不关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姓唐?帮主怎么会认为她姓唐呢!”石明不解道。

贺方此时心中十分不甘道:“爹,我不管,你得给我报仇。”

“住口,”贺云叱道,然后举起手中竹镖问道,“你们知dào

这竹镖的来厉么?”石明与贺方齐声道:“不知。”

贺云飞又道:“这是川中唐门的独门暗器。川中唐门擅长毒功与暗器,号称天下双绝,无人能及。这竹镖便是唐门的独门暗器。”

贺方不服道:“我看就没什么了不起,那女娃儿的拳脚功夫也不怎么样啊!”

“你懂什么,这就对了,唐门中人本就不擅长拳脚,但你还是受伤了。你还应当感谢人家手下留情,要是她用的是毒镖,你此刻已经不能站着和我说话了,还不知dào

天高地厚。只是她却不姓唐,这就怪了。这顾青有没有什么背景?”

石明道:“我打听过了,没有。他就是这长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只是二十年前娶了个来历不名的女子,叫唐艳。唐艳十五年前生下顾红颜后,不知怎么又离他们父女而去了。”

“果然是唐门外裔,听着,此事就此打住。唐门也是名门正派,况且事情本来就是你先做得不对。”又对石明道:“武林大会快召开了,三教九流定然在这两天齐聚长沙,外面必然乱得很。让人看住少爷,没事别让他再出去给我惹事生非。”贺方心中不服,却不敢多言。

顾红颜的母亲确是川中唐门中人,父亲便是唐门门主唐羽。但她嫁给顾青之时,连顾青也不知dào

她的真实身世。生了顾红颜之后,唐羽见女儿居然与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穷小子私定终生,十分生气,便威胁唐艳要是不离开顾青父女,就将这两父女杀了。唐艳无法,只得不辞而别。顾青知dào

其中关节之后,只道唐艳嫌自己太穷,太离开的。其实若是唐艳真地嫌他贫穷,又怎么可能和他私定终生了。

这竹镖也是唐艳教顾青做的,因此顾青对这竹镖有种特殊的感情,每次自己动手做竹镖时,就像是看见了唐艳一样,所以顾红颜总是见到父亲对着竹镖出神。

顾青教顾红颜使用毒镖之时,便一再叮嘱她不可轻易使用,只是为了不让外人将他们父女与唐门联系起来。

顾红颜打不过贺方,万不得已才使了竹镖伤了贺方。只是贺云飞却不知,顾红颜根本不会用毒,也没有毒镖,所以贺云飞以为她对贺方手下留了情,才呵止贺方不要再去找顾青父女的麻烦。

第9章 阴谋初现

傍晚。

安乐园。

袁辉问道:“你说救你那人的披风像刀一样,轻易便将那些人分了尸。”

袁文还有些后怕道:“是。”

袁环道:“那定然是天衣神甲功梵沽然。”

袁辉也赞同道:“应该是他,除了他天下也没有第二个人有这个本事。只是这人到了,恐怕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袁环问道:“有什么不妥?江湖上传闻这人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啊!”“好汉是没错,只是你忘了他的结拜大哥是谁?这次武林大会要对付人又是谁?”

袁环眼睛闪了几下奇异的光,顿了一下道:“依水山庄庄主古墓天,他们是结拜兄弟,大哥遇险,他一定会帮手。”

袁辉接着道:“没错。古墓天三年前在巴陵击退了魔教苍狼老人,足见他的龙吟剑法十分了得,若是再真地练了倚势剑魂,恐怕已经天下无dí

了。这梵沽然的天衣神甲功也十分了得,到时只怕有一场恶战。”

袁环狐疑道:“难道大哥认为连龙阳真人加上他手上的七星剑也不是古墓天的对手?”

袁辉道:“若是龙阳真人对付得了古墓天,又怎么会这么劳师动众的召开武林大会。当年龙阳真人与少林静禅大师.武当的太玄道长与伍胥子四人联手都对付不了刚练成倚势剑魂的林成梁,而今龙阳真人已六十出头了,拳怕少壮,就算有七星剑在手,恐怕也不一定是三十来岁的古墓天的对手。”

袁环思索片刻道:“只是现在江湖上早传言武林大会目的明的是说对付木叶萧,实jì

上是对付依水山庄庄主古墓天。古墓天不会不知dào

这个消息,他知dào

了,难道还会来送死?”

袁辉答道:“那你太不了解古墓天的为人了。此人艺高人胆大,又以英雄自居,说话更是一言九鼎。况且依水山庄早也名声在外,所以无论是为了他的家族名声,还是他自己的清白,他都一定会来。”

袁辉顿了一下问袁文道:“长沙帮那五人全部被抓你的人吸了血,那贺家少爷呢?”袁文摇摇头道:“不知dào

。当时我被抓了,只听到贺方在外面大叫了几声,后来那穿披风的人就进来了。我们出去后并没有见贺方的尸体,兴许早逃走了。”

袁环面色吃惊地道:“应该是地狱门的吸血鬼,只有那些不人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才会吸活人血。”

袁辉却道:“光是些地狱门妖人倒也不怕,怕只怕如果木老怪若是真地到了,就算你我再加上贺云飞也不一定是那老怪物的对手。龙阳真人和各大门派的高手又都还没到,若是木老怪先动手对付我们和长沙帮就麻烦了。”

“木老怪应该还没到吧!若是到了地狱门的门人又怎么会被梵沽然追杀了,他见门人被追杀应该早现身出手了。”

“也是,”袁辉赞同道。

袁辉转过身对袁文说道:“这几天外面不太平,没事不要出去玩了。”

袁文被吓了一次,心中还有些后怕,只得答yīng



第二天早上,袁文吃过早饭,正与罗孙山学习论语,外面突然进来一个仆人道:“少爷,门外来了一个小女孩找你。”

袁文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仆人回道:“不知dào

,她只说她姓顾。”

袁文一听姓顾,立马想到是顾红颜,也不跟罗孙山打招呼,起身飞快出去了。到得门外,果然是顾红颜,喜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顾红颜反问道:“怎么?不能来么?”

袁文急道:“不是不是,我是说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顾红颜见他呆头呆脑的,嗔道:“傻瓜,偌大一个袁家,长沙城里有人不知dào

,怎么会难找呢?我和爸爸进城来行医卖药,昨天出了事,爸爸担心你,叫我来看看你。”

袁文没头没脑真接说道:“我看是你担心我吧!”却见顾红颜脸立马红了起来,急忙转身道:“见你没事,也就放心了,我要回去帮爸爸的忙了。”

袁文此时方知自己说错了话,急道:“别忙啊!你难得来一次,进去坐坐嘛!”这时秦芝见袁文匆匆跑了出去,也跟了出来,见他和一个女孩子在说话,也没打扰。袁文转身发xiàn

母亲在身后,便拉着顾红颜的道:“红颜姐,他是我妈。妈,她叫顾红颜,就是他教我烧菜的。”

秦芝见这女孩虽然不是十分漂亮,却十分仆素可爱,而且又见儿子跟她在一起变得懂事多了,心中也有几分喜欢,笑道:“进来坐。”

顾红颜回道:“阿姨,不啦!我要回去了。”

袁文急道:“那我送送你,和你一起去找顾叔叔。”秦芝立马瞪了袁文一眼,显然是不同意。

顾红颜十分懂事,早看出秦芝有些不乐,便道:“我和爸爸一起,不会有事的,你不用送了。”

秦芝听说有大人在,又见这女孩十分懂事,便同意道:“去吧!只玩一会儿啊!中午一起回来吃饭啊!”

袁文嘴早乐开了花,“嗯”了一声和顾红颜出去了。

第10章 豪情兄弟

袁文与顾红颜上得街来,找到顾青。顾青此时坐在街边的一条小木凳上给一个老人看病,旁边摆了一个地摊,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以及药酒等。顾青见袁文来了,只微微对他一笑,算是招呼,而又专心给那人把脉。

袁文见他在专心给人看病,也不打扰,却去帮顾红颜打理药摊的生意。两人一边说笑,一边生意,十分开心,突然面前来了两个高大的身影。顾红颜不识得二人,甜甜地问道:“二位是抓药还是看病?”

两人却没有回答,其中一个人说道:“袁老弟,怎么你的少爷什么时候也开始跟别人学做生意了,不错不错。”袁文听那声音有几分耳熟,抬头一看,却见父亲早已站在自己面前,喜道:“爹,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袁辉瞪了他一眼道:“我还想问你呢?这两天外面乱哄哄的,你又跑出来干嘛?”袁辉平时十分和譪,袁文本不十分怕他,倒是十分怕自己的母亲。于是冲父亲做了个鬼脸,却见旁边还站着一人,正是长沙帮帮主贺云飞。袁文心中一惊,颤声道:“贺叔叔好。”

贺云飞看了他们二人,指着顾红颜道:“她就是顾红颜。”袁文胆战心惊地答道:“是。”

顾红颜听袁文叫了声“爹”,知dào

其中一个是袁文的父亲,另外一人却不认识,于是小声问袁文道:“那人是谁?”袁文亦小声回道:“贺方的爹。”

顾红颜一听心中也是一惊,身子微微一抖,显然也有几分害pà

。贺云飞看出他们的担忧,忙安慰道:“小姑娘别怕,我不会找你麻烦的。相反,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顾红颜见贺方那么霸道无礼,以为贺云飞也是如此,没有想到贺云飞说话十分和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贺云飞看了一下旁边正在给人治病的顾青又问道:“那便是你父亲?”

顾红颜答道:“是。”

等顾青给那人开完方子,贺云飞才上前说道:“顾老弟,在下长沙帮贺云飞,之前犬子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顾青受宠若惊道:“贺帮主好,山野村夫,怎敢与贺帮主称兄道弟。之前的事都是两个小孩不懂,况且我那丫头本也是个捣蛋的主,还望帮主不要见怪才是。”

贺云飞道:“顾老弟说哪里话。走,在下做东,请顾老弟与我和袁老弟到怡家酒楼喝一杯如何。”

昨天袁文和贺方一同在城外遇险,长沙帮还损失了五名好手,为了消除误会,袁辉一早便到长沙帮去和贺云飞解释。贺云飞本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如道是自己的儿子不对在先,也没太做计较,便相约一同去城里最大的酒楼——怡家酒楼喝一杯。

来到街上正巧看见袁文三人,贺云飞知dào

顾青有些背景,便有意邀他一同前去,于是就和袁辉来到了顾青的摊前。

顾青一生清贫,卑微惯了:“既然贺帮主相邀,敢不从命,只是我这一大物事…”

贺云飞立马说道:“无妨无妨,我叫两个下人帮你看着就是。”

顾青只得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袁文见顾青答yīng

,立即喜道:“去怡家酒楼咯!我要吃那里的烧鸡,那里的烧鸡可好吃了。”说着早拉着顾红颜的手向怡家酒楼方向去了。

三**人只得摇摇头跟了上去。

五人来到怡家酒楼,怡家酒楼果然生意红火,不愧是长沙第一酒楼,本来打算要一间雅间,可是雅间客已满,五人无法只得随便坐了一桌。三人将之前的误会又各自解释了一遍,然后要了桌上好的酒菜把酒言欢。两个小孩才不管大人之事,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贺.袁.顾三人本都是练武之人,难免说些武功枪棒,正在兴头上,贺云飞道:“后天武林大会就要在我长沙帮校武场举行,我看顾老弟也是练武之人,到时也请顾老弟赏光,说着摆了一张英雄帖在他面前。

顾青笑道:“我一山间乡民,如何参加得英雄大会,谢谢老哥好意,这英雄帖我看就不必了。”

虽然英雄大会是衡山派龙阳真人号令召开的,却要在长沙帮举行,因此实jì

发英雄帖的是贺云飞,只不过英雄帖上多加了一个龙阳真人的名字而已。

贺云飞突然别有深意地说道:“到时唐门也有人来参加的,难道顾老弟就没有故人想见么?我想这英雄帖顾老弟一定用得着的,还是收下吧!”

袁辉不懂贺云飞话的意思,只说道:“贺兄盛情相邀,顾兄来看看也无妨。”

顾青脸色一下子变了几变,只得讪讪地将英雄帖收起来。

“怎么又没酒了,小二上酒。”旁边桌的一个大汉道。

袁文听声音看了那人一眼便对顾红颜道:“红颜姐,那个人看来有几分眼熟。”

顾红颜转过头看了那人一眼,也道:“是有几分眼熟,可想不起来了。”

小二飞快跑上来道:“哎哟!三位大爷,你们可真喝啊!这已经喝了三十多坛了。还要喝?”

刚才说话的大汉听说站起来一抖披风道:“怎么,你看我们喝醉了么?不想卖酒给我们了啊?”

小二忙赔不是道:“不是不是,三位倒没醉,只是三位已经喝了三十几多坛了,又都要喝好酒。实话不瞒三位,小店地窖的好酒已经被三位喝光了。上劣酒吧!三位恐怕又不乐意。”

此话一出,店内所有的人都不由得转头盯着那三位豪饮之人。三人喝了三十多坛,一人就喝了十几坛,而三人又都面不红筋不胀,因些店内所有人都不由得啧啧称奇。

三人见到众人的眼光,都立马大笑道:“痛快痛快…真痛快…”

第11章 聪明的血

三人其中一人方面大耳,相貌不凡,穿着华丽,眉间自然而然的透出一股威势,不怒而威,就连袁辉这样的武林高手,无意间与其双目一对,心神也不由得一荡。袁辉暗自叹道:“好一杀汉子,定然不是凡人。”

这极有威势的汉子掏出一锭大银子丢给小二道:“你家没有好酒,就到别家买去,那些个劣酒有什么好喝的。快去!”小二收了银子立马出去了。

这时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三十来岁,身材休长,骨瘦如材;另一个大约六十来岁左右,一袭黑衣,眼中闪着诡异的光芒。两人进来坐在了袁文旁边的一桌。顾红颜无意间看了三十来岁那人一眼,顿时大惊道:“爹,这人好像前几天抓我那人。”

顾青三人一听心中也都是一惊,又见那人对另外一个六十来岁的人神情十分恭敬,于是暗中猜测这人便是地狱门门主木叶萧,都各自提高了警觉。

木叶萧这些年来已经很少在江湖走动,因些贺云飞三人都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两人刚刚坐下,小二已经回来了,和另外两个送酒之人抱了三坛上好的竹叶青酒回来。三人把酒放下,那两人自去不提,小二欲将剩下的银还给那个方面大耳之人,那人立马说道:“不用了,剩下的银子都归你了。”小二自然大喜过望。刚进来的那个三十来岁的人此时开口说道:“小二,这你这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小二立马过去笑道:“不是小的吹牛,只要客官说的出来的,小店都做得出来。只是如要好酒的话,得等一下子,需去现买。”

那人邪邪地笑道:“哦!真的我叫什么你都做得出来?”

小二满怀信心地道:“小店可是这长沙城里我金字招牌了,如小店都做不出来,那长沙城里就没人能做得出来了。”

那人道:“好。那我现在要鲜血两碗鲜血。血要热的,而且要最聪明的动物的血。有么?”

小二想了一下念道:“最聪明的动物,莫过于猴,客人莫非是猴血旺?巧了,小店现在还真有一只活猴,本来是留着用来做猴脑用的,既然客官喜欢吃猴血旺,小的立马吩咐厨房去做。说完刚要进去,那人又道:“慢着,我说的是要鲜血,不是血旺。鲜血,你明白吗?就是会流动的鲜血。”

小二依然笑道:“客官说哪里话,那玩意儿腥臭难闻,如何吃得?”

那人有些不耐道:“我说要就要,你废什么么话啊。”

小二见那人不像开玩笑,吃了一惊,只是赔笑道:“是是!去弄,马上去弄。”又特意叮嘱道:“小心点,别弄错了。”

小二已经看出不妥,不敢再顶嘴,乖乖进去了。

店内所有人也都已经停了下来,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目光盯着那两人。起先要酒豪饮的三位大汉也停止了对饮,穿披风之人更是已经将拳头握得吱吱作响,而另外两人也已经将手放在了自己的宝剑上。

小二又从内堂出来了,手中果然端着两碗红艳艳的猴血,十分小心放在那两人面前。

六十多岁的人根本没有作出反应,三十来岁的人端起碗来轻轻啧了一口,立马朝地上“呸”一声道:“错了,这是什么马尿?”

“没错啊!这是新鲜的猴血啊!刚宰的,这不还热着嘛?”小二依然笑着说道,只是笑容已有些生硬。

“我说了要新鲜猴血了吗?”那人问道。

小二只得好声好气回道:“客官你虽然没说,但是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啊!”

那人摇摇头道:“错了。”

小二依然笑问道:“敢问小的错在哪里?”

“我来问你,这世上什么动物最聪明?”

小二只得回道:“除了人,那自然是猴了。”

“是人最聪明对吧!那你为什么给我上猴血?”

“难道…难道客官要是新鲜人血。”小二吃惊道,脸上已经笑不出来。

第12章 酒楼斗法

“没错,就是人血,”那人不紧不慢道。

小二的脸已经变了色,他已经看出这两人是专门来找茬的,心想自己一个伙计,还是不要得罪这些人倒好,便要转身进去。

三十来岁的人已经看出了他的意图,身影只一闪,已经挡在了他的面前,十分诡异地说道:“小二哥,你踩着我的脚了。”

小二本来是要转身回避的,没想到刚一转身,便被那人挡住了,低头一看,自己果然踩住了他的右脚,于是连忙求饶道:“小的有罪,小的该死,还请大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这时掌柜也已经出来了,只是看到情形不对,也不敢上前来。

那人将右手伸到小二面前,傲然道:“拿来,踩脚费,五十两白银。”

小二平时在店内见过市面也不小,知dào

这是个自己惹不起的主,于是连忙跪下磕头道:“求求大爷高抬贵手,就饶了小的这回吧!小的在这店里干一年的工钱也没有五十两啊!”

那人还十分有理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踩了我一脚,赔给我踩脚费也是理所应当。既然你没有,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只要你借给我一样东西,我就饶了你。”

小二似乎看了希望,苦笑道:“谢谢大爷,只要小的有,小的一定借。”

那人缓缓道:“这东西你一定有,只是你却一定不肯借。”

小二连忙磕头道:“小的一定借,一定借。”

那人突然大声道:“那好,我要借的就是刚才我们要的东西。”

小二顿时坠入了谷低,颤声道:“什么?人血?你要借我的血?”

“聪明,”那人赞道。

小二知dào

大难临头,突然转身便逃,右手早被抓住,猛地一阵锥心之痛从手上传来。小二一看,顿时差点晕了过去,原来自己的右手已被那人用匕手斩落在地,鲜血剑一般射出。

小二痛不欲生大声惨叫,店里的人立马蜂涌而出,只剩下了顾青一桌和那三兄弟,掌柜也已经不知去向。

血剑射出却居然神奇般地没有落地。那六十来岁之人此时嘴一张,血剑立马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直接进入他的口中去了。

小二的惨叫还在继xù

,那人的吸血也在继xù



“嗖”一支竹镖直射而出,正打向那三十来岁之人面门。三十来岁之人身子猛地侧开避过,左手却依然扣住小二。又是“呼”一声,一股掌力向三十来岁之人袭来。三十来岁之人抬头一看,只见来袭之掌的掌心微微泛出朱砂的红色,咦声道:“朱砂掌。”说罢右手也运起真气,手掌微微腾起白气,“啪”一声硬接一记朱砂掌。

来袭之人立即被震退,三十来岁之人也由坐着被弹了起来,并且后退了两步。只是他还未稳住身形,左手已被扣住,于是立马使个“脱”字诀,挣脱束缚,但店小二已经被那人救走。

来袭之人刚救了小二,只听六十来岁之人开口说道:“你要就给你吧!”小二的身子立马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直将来袭之人震得连连后退。

那人急使千斤坠身法,却依然止不住退势。先出手的两人见同伴吃亏,也急忙来到他身后,双双出掌抵住同伴后背,但三人依然在不断后退。后两人的的后背“啪”撞在一张桌子上,把桌子直接从店内撞得破墙而出,飞到了街上。

这出手的三人正是贺云飞三人,最先发竹镖的是顾青,而后使朱砂掌的是袁辉,最后救小二的则是贺云飞使的小擒拿手。

只是他们刚救得小二,那六十来岁之人手只微微一抖,发出一招,就让他们三人联手才勉强接住。他们借力打力,将力道转给了桌子才避免了自己受伤,是以桌子才一下破墙而出飞到了街上。

三人回到自己桌上,却见小二因失血过多早已昏迷不醒。顾青忙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为他止血,然后拿出一颗自制的疗伤药喂在他嘴里。

贺云飞向前一步抱拳道:“前辈也是一代高人,却如何要与这店小二过不去呢?传出去只怕要让江湖好汉笑话吧!”

那人满不在乎地道:“我木叶萧爱跟谁过不去就跟谁过不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xùn

我。不过看你倒是满客气的,老夫便敬你一杯。他右手一抖,小二刚才买上来的其中一坛酒直接就从那三人桌上飞到他手中,左手一翻,突地凭空便多了一只酒碗。

贺云飞三人都不由得暗自佩服木叶萧的功夫出神入化。木叶萧右手微一运功,酒坛“砰”一声便自己开了封,一股酒飞窜而出,落入左手酒碗之中,不多不少,刚好装满,这让贺云飞三人更加吃惊。

木叶萧衣服轻轻一甩,袖里立时钻出一只蝙蝠,飞在空中,伸出双腿竟然接过了木叶萧左手的酒碗,然后飞到贺云飞面前定住。

只听木叶萧道:“贺帮主,请。”

蝙蝠进酒,众人都是前所未闻,就连对酒的那三人也不由得啧啧称奇,贺云飞三人早已目瞪口呆。贺云飞早已听闻木叶萧的蝙蝠毒功十分厉害,不敢伸手接,于是抽出一双筷子,“嗖”地夹住酒碗。他本来是想将那只蝙蝠一起戳死,却不想那蝙蝠似是看出了他的用心,筷子一来,早飞回了木叶萧的衣袖中去。

贺云飞知dào

有毒,不敢喝,木叶萧见了笑道:“怎么贺帮主不敢喝啊!就这么点本事也敢出来开宗立派,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了啊!”

贺云飞面子放不下,刚欲喝时,顾青飞快来到的身前,衣袖在酒碗上轻轻一抚,也笑道:“贺帮主,不就一碗酒而已,喝了又有什么大不了了。”然后又向他使了个眼色。

贺云飞知dào

顾青与唐门中人有密切关系,下毒解毒手法均十分高明,他刚才衣袖一抚,早有一些药粉掉入酒碗中,解了酒中的毒,贺云飞听说,一饮而尽。

木叶萧是用毒高手,顾青的手法自然瞒不过他。木叶萧笑道:“好,你们这些后生倒是痛快。这位后生倒颇有点唐门手法,不知与唐羽那老儿是什么关系?不过你只学了点皮毛,就想和我过招,难不成是想找死啊?”

第13章 剑啸龙吟

顾青脸色微变,不答。

木叶萧又道:“你能解毒?那敬你一碗。”手轻抬,抚过桌面,凭空又多出一碗酒。酒坛未动,酒碗本无,只是现在的确是多了一碗酒。

木叶萧怪异一笑,袖再起,蝙蝠再出,落到桌面,张开嘴,对着酒碗,吐入一些红色液体。

“试试?”木叶萧道。

“可以,”顾青道。

话声过,蝙蝠再敬酒,这次敬顾青。顾青脸色镇定,手却在抖。须臾,颤抖的手还是动了。手动,镖出,是竹镖,射向蝙蝠。

蝙蝠仍然有备,身一沉,丢了酒碗,闪过竹镖,又回了木叶萧袖间。酒碗已在顾青手里,竹镖已在木叶萧手里,蝙蝠则在他袖里。

顾青没有喝,也没解毒,端祥片刻,酒微红,问:“噬血蛊?”

“对。”

再问:“没有解药?”

“对。”

又问:“让我喝?”

“对。”

木叶萧反问:“能解否?”

“能。”

再问:“能喝否?”

“能。”

又问:“有解药?”

“没。”

接着问:“怎么喝?”

“晒晒,就这么喝。”

木叶萧好奇,笑道:“想看看。”

“可以。”

顾青走到窗口,将酒碗伸出窗处。正值午间,阳光正盛,照射酒碗。片刻,青烟顿起,酒色褪红。

木叶萧问:“可以喝了?”

“可以。”一饮而尽。

木叶萧似是欣慰道:“有点本事,小看你了。”

顾青谦逊道:“现丑。”

木叶萧迷惑道:“你这么知dào

?”

“因为‘鬼’怕光,”顾青答。

“我的人怕光,我的毒不一定怕光?”木叶萧还是迷惑。

“是,可是这不是毒,而是蛊。毒不怕,蛊却一定怕。”

木叶萧顿解,又问:“你怎么知dào

?唐羽教地?”

顾青脸有点变形,还是回道:“不是,猜的。”

“不错,”木叶萧赞。

“不敢,”顾青回。

顾青答完,贺云飞又问:“前辈为何到此?”

木叶萧似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道:“明知故问。”反问道:“你们打算对付谁?”

贺云飞直接回道:“你。”

木叶萧又道:“所以,我不来,你们对付谁去?难道还有别人?”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眼另一桌的方面大耳之人。方面大耳之人却似不觉,仍与那两人喝酒。他桌上放了一把长剑,剑鞘上纹着条金龙,闪闪发光,很是威武,似欲破剑而出。

木叶萧叹道:“好剑。”

方面大耳之人反驳道:“不一定。”

木叶萧又道:“人也很好。”

“也不一定。”

木叶萧再道:“剑法也一定很好。”

“还是不一定。”

木叶萧问:“都不好,那什么好?”

方面大耳之人道:“我只知,天好,地好,家好,酒好,兄弟好。天地为家,兄弟把盏,好中之好。”

木叶萧不完全赞同:“酒确是好,兄弟却不一定。”

方面大耳之人肯定:“也一定好。”

“为什么?”木叶萧反问。

“因为我试过。”

“那你的剑法是不是真地好?”木叶萧又问。

方面大耳之人满不在乎地道:“试试便知。”

贺云飞三人见方面大耳之人面对大魔头木叶萧,丝毫无惧,更像是有恃无恐,不知是何来头,正暗自忖度。

“可以么?”木叶萧试探道。

“当然可以。”仍是满不在乎。

木叶萧不再说话,袖起蝠出,已不是敬酒,而是进攻,攻向方面大耳之人。

蝠已至,人未动,剑也未动,披风早动,“嚓”一声将蝙蝠切成两半。蝠落,肚破肠流;披风回,滴血不沾。

木叶萧打量了一下穿披风之人,似是不信道:“天衣神甲功梵沽然?”

“对。”

这时躲在一旁的袁.顾二人才恍然大悟:这人正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顾青和袁辉是早已猜到此人正是梵沽然,却不敢确定,此时方知是真。

贺云飞却是不知,心中一面喜,又一面忧。

木叶萧又道:“静禅教你的?

“是。”

木叶萧:“你是他徒弟?”

梵沽然回:“算半个。”

木叶萧又似听了一个大笑话,问:“何为半个?”

梵沽然回:“有师徒之实,无师徒之名,是为半个。”

梵沽然有些赞许道:“静禅的绝学天衣神甲功连少林那帮秃驴都没传,却独传给了你,他很看得起你呀!”

梵沽然并不否认:“也许。”

木叶萧接着道:“我倒想看看你学了他几成本事。”

“请。”梵沽然不卑不亢。

木叶萧拿起酒坛,大饮一口,却不咽下,突然一口喷出,正喷向梵沽然。酒在空中迅速聚集,化成一只蝙蝠形状,翅膀脚爪皆有,惟妙惟肖,还拍动翅膀,飞向梵沽然。

方面大耳之人提醒到:“三弟,小心,有毒。”

梵沽然信心十足:“不打紧,大哥少歇。”披风起,劲风生出,酒蝠被扇变向,撞在墙面,复为酒水,墙面顿变黑色。梵沽然接了木叶萧一招,立脚不住,后退一步,气血翻涌。

木叶萧头微摇,连喝三口,也就连喷三口,化为三只酒蝠,同时攻向梵沽然上中下三路。梵沽然奋起神威,接了两只,已连退两步,气血不济,第三只酒蝠又至。梵沽然已不敢再接,身子一侧,闪过酒蝠,酒蝠穿过,布屑飞起。

梵沽然低头一看,披风已多了一个洞,正是被酒蝠穿破,知dào

败了。

木叶萧又喷出一口,酒蝠再至。梵沽然身形未稳,无法躲避,危急时刻,“嗡“一声剑响,接着“昴”一声高亢的龙吟之声响起,直透过屋顶窜入云宵中去了。长剑出,剑qì

生,谈笑间,酒蝠灰飞烟灭。

木叶萧也不由得赞道:“剑啸龙吟,果然不凡。”

第14章 疯狂的酒

木叶萧看了一眼梵沽然的披风,问:“这是天衣神甲还是天衣破甲?”

梵沽然叹道:“天衣神甲,只怪我学艺不精。”

木叶萧又道:“想必你还没练成天衣无缝吧?”

“没错,”梵沽然并不隐瞒。

木叶萧打量了一下方面大耳之人,问:“古墓天?”

方面大耳之人答:“正是在下。”

木叶萧很有深意地问道:“你也敢来?”

古墓天笑答:“你都敢来,我为什么不敢来。”

“也是。只是你没听江湖上说什么?”木叶萧问。

“听了又如何?没听又如何?”古墓天反问。

“听了不该来,没听其实也不该来,”木叶萧笑道。

古墓天不为所动:“不该来的是你。”

木叶萧悠悠道:“我来是看戏,你来却是送死。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怎么死。”

古墓天也悠然说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总要走。”

木叶萧似是再次听了一个大笑话:“呵呵!要打发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啦!”

古墓天道:“可以试试。”

木叶萧又道:“‘皇天在上,剑龙吟唱;骏马奔驰,仙人所指。’好大的气魄,老夫倒要看看你的成色。”

“请。”

木叶萧站起身来道:“不成,退开。”跟他一起来的那人叫胡不成,是他的三弟子。胡不成还有两个哥哥,胡不长和胡不久。胡不长是大哥,也是大师兄;胡不久是二哥,也是二师兄。胡不成自然明白,刚才只是练场,现在才是主戏,退到屋角。顾青和袁辉也把两小孩拉到身后。

木叶萧站起来,身一抖,已脱下外衣,外衣却不掉落,而是悬在空中,保持原样。众人好奇,定睛一看,原是有几只蝙蝠提着,都惊叹不已。

木叶萧提起酒坛问:“喝酒?”

古墓天也道:“先喝酒。”也提起一坛。两人站起来,对饮一口,却都不出手,古墓天大笑道:“好酒。”

木叶萧也笑道:“确是好酒。”旁人看来,二人些时并不像敌人,却似故友,对酒当歌。

两人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均是冲天而起,一笑而起,一笑更高。忽而几个起落,又似友人把酒言欢;忽而又龙争虎斗,似沙场点兵,两军对垒,主将死拼。忽而似笑非笑,忽而似友非友,忽而平时死敌,忽而惺惺相惜。

一似龙吟,一似鬼啼。仙鬼之声,岂是凡人能听。其他诸人均已掩了耳,暗自运功调理内息。

袁文和顾红颜听见笑声,均已三魂出鞘,魂游太虚,超然物外,不知所已。隐隐中看见一条金龙,身发祥光,盘踞空中;另见一只黑毛亮睛蝙蝠,空中舞翅,与金龙斗得正紧。看到好处,二人刚要发叫,一股热流从二人后背流入。二人顿时三魂归位,气明神清,金龙消,黑蝙隐,惟笑依旧。

二人在对饮,也在对笑,同时也在对招,对得是内功。

微风徐徐,阳光明矣!照进屋来。

忽而笑声戛然而止,众人顿时身子一轻,气血复顺,似有骑了快马连奔百里落鞍之感。

袁文和顾红颜一看,见父亲一支手已在自己后背,只是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却想不起。

木叶萧道:“果然好酒。”

古墓天回道:“的确好酒。”

木叶萧又道:“我也敬你。”

古墓天答:“却之不恭。”

木叶萧看了一下桌子道:“没有酒碗。”

古墓天答:“有酒就行。”

木叶萧听了道:“也是,喝的只是酒,不是碗。”手上发力,劲酒发出,又化为一只蝙蝠,直窜向古墓天。速度之快,力道之强,是之前所不能比。古墓天手上也发力,劲酒也喷坛而出,化作一柄酒剑,将酒蝙透体穿过。酒还是酒,酒蝠酒剑也是酒,剑蝠相交,复为酒,泼在地上,“吱吱”作响。

木叶萧怜惜道:“多好的酒啊!敬你,你也不喝。”

古墓天也有些痛心:“是可惜啊!我回敬你,你也没喝。”

木叶萧突然再道:“我再敬。”双掌发力,三股烈酒喷坛而出,化作三只酒蝠,携风雷之势,袭向古墓天。

古墓天也双掌发力,三柄酒剑也出,剑蝠再交,再复为酒,响声依旧。

木叶萧有些不高兴道:“敬你第二次,还不喝,心有点伤。”

古墓天也有些不高兴:“彼此彼此。”

木叶萧发狠道:“那我全敬了,你总该喝一点吧!”“啪”碎声响,是酒坛碎声,酒坛落地,酒却不落。木叶萧叫道:“万蝠追魂。”双掌连出,空中的酒立即化作千万酒蝠,扑天盖地而来。

贺云飞等知dào

非同小可,店内窄小,正不知如何藏身。古墓天却没有想躲,一点也没。“啪”“啪”两声响,两坛酒碎,酒坛仍落,酒仍不落。古墓天叫声:“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两坛酒顿似有了魔力,刹那间在古墓天面前形成了一幕酒帘。万千酒蝠撞向酒帘,均似天落水入海,归于了海。

蝠尽入帘,皆化为帘。蝠消,帘落,复为酒,在地上四散开来,一屋尽湿。帘消,劲不消,四散奔走,“啪…”连声响,屋内桌凳皆被击碎。贺云飞三人立时把两小孩挡在身后,自己三人运功抵消劲力,方保无事。

酒帘落,酒已尽落?未矣!

还有一滴,只有一滴,还在空中,亮晶晶.孤单单的一滴。

古.木二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滴酒,没有再出手,甚至没有再动过。他们聚精会神地盯着那滴酒,似再等待什么。

众人都很不解,他们再等什么呢?

那滴酒忽然动了,虽然很慢,众人还是发xiàn

它再动。不是朝地上,而是朝木叶萧,起初很慢,慢慢变快,越来越快,最后刷一下射向了木叶萧。

众人已经明白他们再等什么了。他们再等这场比武的结果。众人的心已经提到了半空。

木叶萧并没有躲,任那一滴酒打在自己额头,酒还是酒,打在额头的酒,还是酒。木叶萧愣了片刻,才用手抹去了那滴酒,拍手赞着:“‘皇天在上,’果然不是Lang得虚名。想不到老夫竟会输你一招。也罢,不成,咱们走,既然输了,也就没脸再留这儿了。”

胡不成拿了师父的外衣,跟了出去。

木叶萧走到门口,忽然转身道:“古大侠,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还请你给那龙阳老儿带个话,他要想找我,尽管来我蝙蝠窑便是。只是这么多年,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倒是你,可要小心,我走了,七星剑锋必转向你。那老东西,心术一向不正。”

众人此时倒似听了一个天大笑话:一个大魔头,此时却在说一个武林正道的魁首人物“心术不正”。众人尽觉笑道。

一直没有开口和动作之人不屑道:“妖言惑众,蛊惑人心。”

古墓天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道:“谢前辈关心,不送。”

木叶萧师徒已去,贺云飞一行自是上前续话。一问才知,这三人是结拜兄弟,大哥——也就战胜木叶萧之人叫古墓天;老二——也就是刚才叱责木叶萧之人叫聂冲远,是衡山派掌门龙阳真人的二弟子,所以他刚才见木叶萧辱骂师父,自然要出言叱责;穿披风的梵沽然最小,排老三。

顾青和袁辉知dào

聂冲远是衡山派龙阳真人的弟子之后,仰慕得很,便让顾红颜和袁文拜了聂冲远为师。

聂冲远此时还未有徒弟,也很高兴,欣然答yīng

。顾红颜稍长,为大师姐,袁文自然成了二师弟。

贺云飞叹惜道:“可惜我儿贺方不在,要不也教聂老弟一并收了。”

第15章 武林大会

翌日。

天明气清,风和日丽。

长沙帮,校武场。

三教九流,英雄云集。校武场上,人潮涌动。有人兴奋,有人委靡;有人焦急,有人静谧;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坐等好戏。总之,你有你的心思,我有我的主意。

江湖各大门派尽皆到此:少林派忠英大师.武当清明道长.衡山派龙阳真人.青城派掌门刘远征.峨眉派掌门史无兰.华山派掌门华不实无一缺席,甚至久未在江湖露面的唐门门主唐羽也到了。

贺云飞作为主人,自然也在,袁辉自然也未缺席,只是这次竟意wài

地带了袁文一起来。他见儿子懦弱,有意让他见些大场面,因此才带了他来。袁文甚至意wài

,十分高兴,欣然同往。

顾青则心思复杂,莫名其妙地带了女儿进城行医,接着又莫名其妙带着女儿去了长沙帮。他关心的不是武林大会的结果,他只关心那个他很久未见.又一直想见的人,所以他也来了。

思念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有时不自觉得就主宰了你前进的方面。想的,念的,盼的,恋的,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顾青回想连篇,心乱如麻,完全是潜意识的,来到了长沙帮校武场。顾红颜不知父亲的心思,也只得跟了来。

校武场上,已是人山人海,各大名门正派,依旗而立,其它三教九流,或是不入流的,身后而立。

大会已开,龙阳真人台上说话,众英雄凝神恭听,谁也没将这对晚来的父女放在心上。甚至贺云飞给的英雄帖,此时也不用递。

顾青显然对英雄大会不感兴趣,对龙阳真人的话也不感兴趣,对其它英雄人物.风流往事则更加不感兴趣。

场上各大门派旗帜卓然而立,顾青眼中却只看见了一个“唐”字。虽然场上人潮似海,顾青还是一眼穿过人海找到了那个自己想要的字眼。

顾青挤进人海,奋力向那个字游去。虽然不远,顾青却似游了很久,心中焦急,更加奋勇向前,然而越近,心反而越急。红颜见父亲举止怪异,似是在寻找一件极重yào

的物事,心中好奇,又来不及问,只得奋力跟上。

将到之时,顾青突然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顾青火大,欲要骂娘,转过头去,却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之人和言悦色道:“此处不便,外面说话。”

顾青没有骂娘,他已骂不出来,跟了那人出来,没有问为什么,因为他感到他就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了。

可惜他失望了,他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东西,只找到了一个老头。一个华衣贵服却面色憔悴的老头。

顾青大失所望,问:“前辈你是?”

老人道:“唐门唐羽。”

顾青先是吃惊,后是害pà

,最后是心酸,两脚一软,跪向了老人,老人并没有阻止。

顾青思索好一会儿,终于颤声道:“小…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唐羽眼中有些晶莹,也颤声道:“你还认我这个岳父。”

“认。”

“你不怪我?”唐羽又问。

“小婿不敢。”

“你不恨我?”唐羽再问。

“不。”

唐门叹口气道:“你怎么不恨我?你应该恨我啊!现在我自己都很恨我。你若恨我我反而好受些。”

顾青问:“小艳呢?”

唐羽眼中晶莹更亮,无奈道:“我也在找她啊!”

顾青心惊:“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啊!”

顾青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过身去,见女儿还未挤出人群,一个箭步上去,拉过女儿,指着唐羽道:“红颜,快给外公磕头。”

顾红颜不明就理,愣了好一阵,才跪下来生涩地叫了声“外公”。

唐羽早一把扶起,眼中晶莹已去,脸上笑容浮出,拉过顾红颜,指着刚才拉顾青之人道:“快叫舅舅。”顾红颜乖乖叫了一声,仍是十分生涩。

唐羽又向顾青道:“我儿唐亮,是艳儿大哥。”

顾青抱拳道:“见过大哥。”

两人见礼,唐羽又问:“你家住哪?”

“城北五里,”顾青回。

“带我去。”

“你不参加武林大会?”顾青问。

“我本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我是专门来找你们父女俩的。”说着看了一下台上的龙阳真人,又道:“张龙阳这老头都一大把年纪了,杀心还这么重,我可不想趟他这浑水。年轻人的事,还是留给年轻人吧!我们走。”

第16章 身世之谜

唐羽与顾红颜在前,唐亮与顾青在后,离了长沙帮,直出北门,去往顾青家中。

顾青内心好奇,挣扎数次,还是忍不住,问唐亮:“大哥,小艳呢?”

唐亮黯然道:“二妹与你他分开后,与父亲大吵数场,两人均不相让。二妹一气之下,上了峨眉,出家为尼。”

顾青惊道:“什么?出家?小艳出家为尼了?”

唐亮望着顾青,心中也有些不忍,想了一下,还是肯定道:“是。二妹出家了,如今法号惠心。”

顾青立即想到,今天的武林大会,峨眉也来了不少弟子,问道:“今天她来了么?”

唐亮摇摇头道:“没。我和父亲也本以为她会和史师太一起来,只是我们仔细找了一遍,并未见人。”

顾青急道:“怎么不直接向峨眉派打听。”

唐亮又摇摇头道:“不行。二妹出家后,一直以清修为由,拒与我们相见,父亲几次亲上峨眉,均是无功而返。即使她来了,得知我们找她,也必躲而不见。”

唐亮越说越心酸,顿了片刻,又道:“其实这些年,父亲心中已知自己错了,却偏偏知错不认错。说来,我们也有十五年没见二妹了,父亲忧虑成疾,身体已一天不如一天了,心也没以前硬了,终于肯放下面子来找你了。”

顾青不解道:“找我?为何?”

唐亮道:“因为如今只有你,能让二妹与父亲再见一面。”

说话间,已经到家。

顾红颜咦道:“怪了,院门不是关了么,怎么开了。”

顾青听说,心跳一阵加速,一个箭步冲进院子,却见院门虽开,屋门依然紧闭。顾青朝屋门旁的一条墙缝里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药匙动过,一定是她,一定是她来过。”神情有几分激动,也有几分惊喜。

“艳。你出来吧!我知dào

你来过,你就是不见我,也应该见见红颜吧!”顾青高声叫道。

顾红颜摸不着头脑,问:“‘艳’,是谁。”

唐羽道:“我女儿,你妈妈。”

顾红颜听说,也有些激动,又问:“外公,妈妈也来了么?那她怎么不出来见见红颜呢?她是不是嫌家里穷,不要红颜了。”说完,泪湿两行。

唐羽拍着她的头,急切安慰道:“不是的,不是的,都是外公不好,以后你会明白妈妈的苦衷的。”

唐亮听了,心道:在小外孙女面前,父亲倒底还是认错了。

唐羽,唐门门主,号称毒王,少年之时,用毒手法天下第一。地狱门主木叶萧虽然也擅用毒,却也自认毒功不如唐羽,因此见顾青使出竹镖之时,便立即想起唐羽。

试问一个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英雄,又怎肯让自己的爱女嫁给一个身无长物的村夫。又试问,一个唐门门主,如果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了,又怎能约束门人弟子,威服天下英雄。

只有强权,能让一个树立不可动摇的威信。

只有使用强权,才能做得了一个门派的主。

只有使用强权的人,才能威服天下英雄。

可是人终究是人,使用强权的人,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

外用强权之人,其实内心往往更加脆弱。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自己的意志是对的,只要违背自己意志的,都是错的。可如果一旦有人不惜一切代价,只为了去证明他的意志是错误的,向他的威严发起挑zhàn

时,他往往会一蹶不振。

然而,强权者,即使知错,往往也不会认错。

强者,知错,改错,永不认错。

只是,反对强权往往会付出沉重的代价,如同布鲁诺,为真理牺牲了自己性命。

现实中的“布鲁诺”万中无一,因此反对权威的人也万中无一,也因此反对权威的都会被视为异类.怪物.甚至疯子。

唐艳不是异类.怪物,更不是疯子,她只是一个追求真爱的女子,一个为真爱而永于反抗的女子。

她的代价,为真爱苦修。

顾青歇斯底里,终无人应答。

伊人轻轻地来,轻轻地去,没带走一片回忆。

顾青终于放qì

,打开屋门,众人进屋。唐羽见顾红颜惹人怜爱,欲将带她回唐门,却被告知她已拜入衡山派,不久就要上衡山去。

唐羽只得无奈摇摇头道:“也罢,上衡山也好,张龙阳虽然一生杀戮太甚,本事却是有的。”无法,只是谈些琐事,竟然言语甚欢。

第17章 正邪之争

长沙帮,校武场。

江湖人,江湖事。

英雄还在,英雄大会还在,英雄的故事,也还在。

龙阳真人还在台上,台上却不已不止他一人。还有一人,方面大耳,目**光,不怒而威,手握金龙剑,与龙阳真人对视,正是古墓天。

龙阳真人问:“一直以为,你是好汉。”

古墓天道:“现在也是。”

龙阳真人摇头,痛心道:“本来可以是,却偏偏已不是。”

古墓天又道:“人还是人,我还是我,剑还是剑。”

龙阳真人又摇头道:“可白就是白,黑就是黑;正就是正,邪就是邪。白染成了黑,它就是黑;正坠入了邪,他就是邪。”

古墓天问:“白何时染成了黑?正何时坠入了邪?”

龙阳真人面色似是十分痛苦:“一切缘由皆在倚势剑魂。”

古墓天不以为然:“功夫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的黑白正邪,为何要由功夫决定?”

龙阳真人反驳:“是黑的,就白不了;是正的,就邪不了。有些黑的,白的就不能碰,碰了就是自甘堕落。我问你,你与冷血追命手林成梁是什么关系?”

古墓天毫不避讳:“他是我岳父,我是他女婿。”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哗然一片,议论纷纷,均是不敢相信。

皇天在上,剑龙吟唱;仙人所指,骏马奔驰。

此话所指便是武林新生的两位绝世高手。前一句说的是君山依水山庄庄主古墓天,成名绝技乃是龙吟剑法,所以说是“剑龙吟唱”;后一句说的是练成了仙人指法的马勿丢,所以说是“仙人所指”。马勿丢起初本是一个武林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只是不知后来从何得到号称天下第一指法的仙人指法,一练成之后便打败了多位武林高手。起初几年也许是年少气盛,他总以为自己天下无dí

,爱找天下高手比试。他得知武功山有一位从不出世的高人,便连龙阳真人这样的高人也自叹不如,于是好胜之心遂起,便上武功山去找这位高手比试,结果竟是惨败而归。临走时,那位高人对他说:“你败于我,不是因为你武功低于我,而是你比我想赢,往往越想赢的人,因为顾忌太多,反而会输。你什么时候能真zhèng

做到无欲无求,你什么时候就真zhèng

得成正果。记住,天下武功,没有最高,只有更高,你能超越的不是别人,只是过去的自己,只能仁者方能无dí

于天下。”

或许是受了高人的点化而顿悟,此后马勿丢便似变了一个人,不再找人比试,而是流Lang于江湖,混迹于乡间市井,无人知其行踪。在这些年间,他的武功也的确进步神速,被公认为龙阳真人之后最优秀的四位年轻高手之一。其它三位是依水山庄庄主古墓天,练成了天衣神甲功的梵沽然,和七星门龙阳真人的二弟子聂冲远。四人又尤以古墓天与马勿丢的武功较高,并称为皇天骏马,普遍认为古墓天略高于马勿丢,但马勿丢现在也不计较自己是天下第二,从未去找过古墓天比试,也因此二人从未交手,甚至是只闻对方之名,并未谋面。

相比马勿丢有些传奇的经lì

而言,古墓天更像是一个天生的英雄。他父亲古月为他留下了一座依水山庄和一部龙吟剑法。本身这龙吟剑法在其父亲手中,虽说可以打出一片名声,也算不得什么高深神mì

的武功,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古墓天手中,这龙吟剑法竟变成了打败天下无dí

手的盖世神功,其在巴陵一举击退大魔头苍狼老人,声名大振,被认为是龙阳真人的继承人,新的武林领袖。

从来无人知晓古墓天的武功为何无缘无故这般奇高,只是传闻他经常去武功山,与山上的那位高人关系甚好,或许也是像马勿丢一样,受了这位高人指点的缘故。传言终归是传言,真zhèng

缘故,无人知晓。

龙阳真人又问:“那你真地练了倚势剑魂?”

古墓天仍然毫不避讳:“是?”台下顿时惊呼声片片响起,有人暗中商议,有人手握兵刃,一时间竟有要蜂涌而上之势。

龙阳真人问:“为何自毁前程,这是何苦啊?”

古墓天反问:“为何咄咄逼人,前辈又何苦啊?”

龙阳真人:“正邪不两立,魔道不共存。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不出手,孰会出手?我不争锋,天下谁可与汝争锋?”

古墓天听了,朗声大笑,笑得大气,笑得慷概,笑得放Lang,笑得无所畏惧,似乎这就是一个最荒谬的笑话:“你我争锋?为何而争?为谁而争?为名?为利?还是只为天下第一?”

龙阳真人脸有些变色,显然觉得有些不妥,但他是江湖泰斗,瞬间恢复正义之色:“老夫半截身躯入土,又怎会与你争那虚名薄利。老夫争的,只是正义。”

古墓天马上概声问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在其中,顶天立地,何曾见我不正义?”

龙阳真人反问:“你可知dào

我武林正道有多少英雄死在倚势剑魂之下?”

古墓天也跟着问:“可有一人是我亲手所杀?”

龙阳真人答:“那倒没有,却都是你那好岳父所为,而你练了他的魔功。江湖传闻,练倚势剑魂者,内生疯血,其本人甚至后人迟早皆会入魔。虽然你现在未行恶事,可一旦你的疯血发作,恐怕江湖就要血流成河了。”

古墓天不屑道:“前辈有些威言耸听了吧?”

龙阳真人缓缓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古墓天似有所悟:“也就是说你宁错杀一千,也不放我一个?”

龙阳真人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不过不是我一个,而是我等天下众英雄。”

古墓天低头扫视一眼众人,果然有许多人咬牙切齿,似有血海深仇一般,知dào

今日难免一战。

“心魔才是魔,”古墓天只淡淡说了一句。

第18章 兄弟齐心

台下,袁文和袁辉袁环一起。

袁文挠挠头道:“什么是心魔?”

袁辉答:“人有善恶两念,执着于恶念而不能自拔,是为心魔。”

袁文似有所悟,又问:“那人要是一直向善,是不是就不会有心魔了?”

袁辉肯定:“是啊!虽说如此,能为者几人?魔鬼高兴时也很善良,神仙发怒时也很疯狂。这世上,一生行善之人没几个,一世作恶的人却不少。”

袁文马上接口:“那我以后就做个一直向善之人。”

台上,古墓天与龙阳真人对面而立,却都没有说话。

台下的议论之声渐渐大了起来。

早已有人按捺不住,走上前来,这人便是少林忠英大师,问道:“古大侠,大伙并不是有意与你为难。只是这冷血追命手林成梁和他的倚势剑魂都是江湖一大祸害,只要古大侠说出林成梁的行踪,然后自毁武功,老纳以少林寺百年清誉保证,我等便既往不咎。”

“不行,”此话却不是出自古墓天之口,而是他的至交梵沽然。

梵沽然也走上前去,接着道:“大师是高人,却如何也落进下石?”

忠英道:“惭愧惭愧!老纳只是不想再见江湖浩劫,生灵荼炭。”

梵沽然问:“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如何又说这等无凭无据之言?”

忠英大师答:“倚势剑魂,就是凭证。”

梵沽然还要说话,古墓天止住,接着古墓天道:“大师要我自毁武功,这倒不难办。只是要我说出我岳父的下落,却万万不能。”

忠英问:“古大侠是要庇护这魔头?”

古墓天答:“我也只是不想再见江湖浩劫,生灵荼炭。”

忠英大师面有怒色:“强词夺理。”

古墓天笑道:“非也!非也!”

忠英问:“怎见得?”

古墓天反问:“我若说出来,大师定然要与众位英雄去寻仇对吧?”

“对。”

古墓天又问:“去寻仇定然要死人对吧?”

“对,而且会死很多人…”

忠英大师还未说完,古墓天立即打断他的话问道:“难道这还不算是江湖浩劫,生灵荼炭?”

忠英听了大怒:“强词夺理,强词夺理…”便便又反驳不得。

古墓天又道:“大师息怒,且听在下一言。”

忠英没好气道:“说。”

古墓天接着道:“大师应该知dào

,冤冤相报,终没个尽头,十年前一场血雨腥风,为何我等一定要让它在今日重演呢?如果一场杀戮能避免,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忠英不知如何辨驳,只得避重就轻:“话虽如此,但家师静禅大师当年正是因林成梁的倚势剑魂而死。如果做弟子的知dào

杀师仇人所在,却无动于衷的话,那未免也太不孝了吧!”

梵沽然又接口道:“静禅大师当年叮嘱过,我等在他老人家死后不可再去寻仇,横生事端。”

忠英回道:“梵少侠与家师虽无师徒之名,却已有师徒之实。说起来你也应该算我少林的俗家弟子,我还应该叫你一声师弟。”

“不错。”

忠英接着道:“师父当年如此说,是认为我等武功远远不及那冷血追命手,不希望我等白白牺牲。可做弟子的如果没有将弑师之仇放在心上,未免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时他身后的少林弟也都连声赞同,似欲下定决心要去寻仇。

林成梁是什么人物,天下皆知。当年天下正道人士众多高手围攻林成梁,虽然重创了他,但若论利弊得失,却是正道人士吃了大亏。林成梁仅仅用了半条命,就换了天下数十位高手的性命,而且正道四大高人战死其三,少林静禅方丈身受重伤,回少林之后不久圆寂;武当太玄道长以及伍胥子二人皆死于倚势剑魂;就算是有七星剑在手的龙阳真人,与林成梁一对一也未必占得了上风。除此之外就只两位邪教人物木叶萧与苍狼老人可以与这冷血追命手一战。

林成梁的倚势剑魂被公认为天下第一魔功,其实更准确地说是天下第一杀术。因为但凡武功都有招式和心法,但这倚势剑魂即无招式,也无心法,惟一的要求就“不择手断,致人死地。”它只是按对手出招而随意发挥,以攻对攻,一击毙命,其结果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死对方,即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所以只能说它是杀术。

俗话说:没练武的怕练武的,练武的怕不要命的。

有时,任你武功多么高强,遇到一个不要命的,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杀你,你的高深武学反而会处处受限,很难发挥。比武打斗,都是避实就虚,以己之长,克敌之短。如果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他自然少了很多顾忌,也就没有弱点,别人的长处也就不再是长处了。

林成梁是一个职业杀手,自然杀过很多人。

这其中就包括少林和武当的几位高人:少林的静禅大师,武当的太玄道长和武胥子。

少林已经出头,武当也不甘落后。

武当派掌门清明道长也站了出来,一样扬言要找林成梁报仇。

有少林武当挑头,其它与林成梁有仇之人就更没有了顾忌,纷纷站了出来,叫嚣着要报仇。

古墓天面不改色,朗声道:“诸位要我说出我岳父的下落,我自然不肯;我如果阻止诸位去报仇,诸位又定然不愿。那么只有这样,在场之人,只要与我岳父有仇之人,今日都可以找我古墓天寻仇,做个了结。今日之后,此事就此打住,诸位不得再与我岳父和我妻子林影为难。如何?”

忠英大师有些吃惊地问道:“古大侠真要为林成梁这魔头强出头。”

古墓天愣子片刻,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是。”

“是”字出口,台下顿时沸腾走来,呼呵声.辱骂声.兵器声,声声不绝。

古墓天依然面不改色:“无论诸位是一涌而上,还是单打独斗,我古墓天皆是一人一剑。”台下许多人已经兵器在手,大用一涌而上之势。

“不,是两人,”一声响亮的声音把诸多声音都盖了下去。

声落,台上已多了一人,这人身高体壮,年轻俊朗,身穿一袭披风,虎虎生威,正是梵沽然。

他还抱了两坛好酒,不知从何而得,总之是上好的竹叶青。递一坛给古墓天道:“大哥,你我结拜之时说过,不求同时,但求同死。你我兄弟一条心,今**即与天下为敌,那我也跟着大哥与天下为敌。生死由命,且对饮一场。”

两人刚要痛饮,台下又窜上一人,也提着一坛酒,大声道:“且等等我。”正是龙阳真人的二弟子聂冲远。

龙阳真人见了大怒道:“冲远,你干什么?”

聂冲远见师父发怒,立即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请恕弟子不孝。”然后举起酒坛道:“二位兄弟,结拜时可是三人,如何能少得我呢?”

古墓天见了大笑道:“好,有兄弟如此,我便死在顷刻,也知足了。兄弟们,干。”

三人提起酒坛,齐声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若能同死,不求独生。”三坛酒倒灌,一饮而尽。

第19章 青城剑派

“久闻古大侠剑法出神,一直无缘拜会,今日得见高贤,还请不吝赐教。”一人慢慢走上台来,正是青城派掌门刘远征。

古墓天见了,便让聂.梵二人先退下。二人见众英雄并未打算一涌而上,心下稍安,道声“小心”退到一边。

龙阳真人和忠英大师见刘远征要先出手,便也退了下去。

古墓天与刘远征面面相对,均手提宝剑。

刘远征道:“你我往事无冤,近日无仇,老夫只不过是想知dào

林成梁的下落而已。如果老夫侥幸得胜,还请古大侠告知一二。”

古墓天胸有成竹道:“好说。”

刘远征拔剑在手:“老夫道行浅薄,还请古大侠不要见笑才是。”

古墓天道:“当年青城祖师独孤梦宁号称剑神,他的破水剑qì

更是天下无双。其后一代人杰长空真人更是将剑与气和二为一,创出落红无情剑法,将青城剑法进一步发扬光大。他的徒孙公孙楚继成他的衣钵,将青城剑法推向了顶峰,使青城超越华山成为天下第一剑派。只可惜从公孙前辈之后,青城便人才凋凌,青城两大绝学破水剑qì

和落红无情剑相继失传,可悲可叹啊!刘前辈这些年几乎闭关不出,从未出手,想必已练成青城两大绝学。”

刘远征微微动容,道:“看来古大侠对我青城派十分了解,老夫不才,资质驽钝,习剑数十年,始终不得要领,并不曾练成青城的两大绝学,因此才想请你这位天下第一剑客赐教。”

“赐教不敢当,前辈请。”古墓天情知刘远征所说非虚,但心知即使刘远征未练成青城两大绝学破水剑法与落红无情剑法,其武功也同样不可小视。

青城派是由南宋末年一位绝世剑客剑神独孤梦宁所创,至今日以有数百年历史。虽然历史悠久,却一直是盛少衰多。原因在于独孤梦宁天资卓绝,他的破水剑法剑qì

双休修,将二者完美地融会贯通,武功大气磅礴,当真天下无双。

大凡剑派都有剑qì

之争,如华山剑宗气宗之争,最终导致气宗完全覆灭,之后弟子都是只练剑不练气,也使华山成为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剑派。

独孤梦宁天人之资,自然能剑qì

双修,但传至后人,却无人能做到。练剑则气不成,练气则剑不成,顾此失彼。因此自他之后便无人再练成破水剑法,这一绝学就此失传,青城也因此一直衰败。

直至两百多年后,青城又出了一位奇才,这人便是青城第十七代掌门长空真人。这人天资绝不输于那独孤祖师,他通过研习祖师剑谱和自我摸索,终于也领悟了剑qì

双修之理,再次将剑与气融会贯通,创出了与破水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落红无情剑,使久衰的青城再次兴盛,他的徒孙公孙楚进一步完善了落红无情剑,使青城达到鼎盛时期。

公孙之后,青城再次盛极而衰,又出现了人才空洞,无人可以领悟剑qì

双修之秘,落红无情剑也步了破水剑法的后尘,青城第二大绝学也失传了。

青城派传至刘远征已是二十三代,虽然还是剑qì

双修的门派,却未有独孤长空之辈出现。

刘远征虽然也剑qì

双修,但他也和其它人一样,剑成则气不就。他的剑法的确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甚至可以说有之前的几位前辈的风范,但剑qì

却未有所成,因此使终不能达到先人的高度。

刘远征也知dào

古墓天所言属实,心中并不计较,问:“怎么你还不出剑。”

古墓天道:“剑已出。”

刘远征:“剑还在鞘中。”

古墓天天道:“只要心中有剑,那剑不在手上也就无关紧要了。”

刘远征赞同道:“的确,心中有剑足矣!心中出剑足矣!”

古墓天道:“没错。”

刘远征道:“小心咯!”

古墓天道:“请。”

第20章 胜而不杀

刘远征宝剑在手,身子一闪,剑法已出,正是青城无情剑法。

古墓天金龙剑在鞘,身子未动,剑法未出,刘远征心中狐疑。

剑将及身之时,古墓天身子才动,侧身闪过。刘远征占得先机,便不放手,剑锋也转,紧追古墓天,古墓天还是只退不攻。

刘远征连出二十招,古墓天连退避二十次,眼看已被逼得无路可退之时,刘远征剑法又到,众人以为古墓天要出手了。

古墓天还是没有出手,“铮”一声火星四射,刘远征的剑正好刺在金龙剑鞘上,金龙剑还是在鞘,依然未出。

刘远征问:“为何还不出剑?”

古墓天答:“还未到时候.”

刘远征又问:“要到什么时候?”

古墓天答:“赢的时候。”

刘远征又问:“你有把握一定赢?”

古墓天答:“没有。”

刘远征冷笑道:“那你是要寻死么?”

剑又出,无情剑法更加凌厉,古墓天再退数次,实在已是无路可退了。

众人都道:“这下应该出剑了。”

刘远征剑招又到,古墓天剑还是未出。刘远征剑招攻到,突然人影一闪,古墓天的身影突然凭空消失了。众人都觉不可思议,龙阳真人却是思绪一闪,似是从古墓天身上看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抬头一看,见古墓天悬在空中,剑未出,威势已到。

“在天上,”其它人也很快发xiàn

了。

刘远征也是十分吃惊,刚要追击,却已发xiàn

一股极磅礴的气势从天而降,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逼得自己已无力追击。

“嗡”一声剑响,金龙剑已出,威势四散逼走,如秋风扫落叶,众英雄纷纷倒退。

“倚势剑魂,倚剑得势,得势不饶人。”龙阳真人自言自语,心中大惊,忙出言提醒:“刘掌门小心,这是倚势剑魂的第一招——仗势欺人。”

倚势剑魂虽然即无招式,也无心法,全靠临敌机变,却有三招不成招式的招式:倚剑得势,仗势欺人和蓄势待发。倚势剑魂是剑客的杀术,要杀人首先就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手,就算武功不及,气势上也一定要占上风,这样首先便使敌人惧你三分,狭路相逢勇者胜,就是这个道路。比武讲的才是武功修为,杀人更多却是讲得气势。

所以这三招严格说来也算不得招式,根本没有具体的招式,说得只是临敌时的三种应对方法。第一招倚剑得势,就是在没有占取到气势上的优势时不轻易出剑,因为杀手都是一击毙命,从不纠缠,出招便要杀人,出剑便要得势;第二招仗势欺人,就是说在得势之后便不能给对手任何喘息之机,一定要依靠气势上优势奋力进攻,直至击杀对方,因为杀手讲得都是速战速决;第三招就是在气势上完全被对方压过之后,就要积蓄力量,寻机夺势,也叫蓄势,总之目的只有一个,夺回气势,压倒对手,击杀对方。

所以一旦听说对方出地是倚势剑魂,且又在气势上远远胜过自己,就表明对方要杀人了。

刘远征听说大惊,他万万没想到古墓天会使出倚势剑魂的杀招,“倚势剑魂下无活口”早已成为江湖众所周知的定律,因此刘远征心中怎能不惊,暗道:“不好,我命休矣!”

“昴”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宛若龙吟,古墓天似化身金龙,从天而降,剑招一出,却是龙吟剑法。

刘远征奋力一搏,举剑招架,“铮“又是一声剑响,火星四溅,刘远征虎口一痛,长剑震飞。刘远征情知在劫难逃,闭目就死,却久未见动静。刘远征奇怪,睁眼一看,只见横在自己面前的金龙剑“铮”一声回鞘。

古墓天抱拳道:“前辈,承让。”

刘远征问:“为什么不杀我?”

古墓天反问:“为什么要杀你?”

刘远征道:“我败了。”

古墓天又问:“败了就该杀么?”

刘远征又道:“自古成王败寇。”

古墓天道:“寇也是人,是人就不该杀,何况前辈并没有输,也不是寇。”

刘远征冷笑道:“对,我不是输了,我是傻了。”

古墓天也笑道:“前辈不是傻了,是怕了。”

诚然,刘远征一直都没有输,甚至还占了上风,然而当听到龙阳真人说出“倚势剑魂”之时,他脑中立kè

想到得是“倚势剑魂下无活口”这句话,心中先怯了,以至于古墓天使一招普通的龙吟剑法,他竟然未接住。

刘远征向古墓天抱拳道:“多谢手下留情。”悻悻退下。

“胜而不杀,得势饶人,果然有大侠风范。”说着又一人走上台去,却是武当清明道长。

清明道长一袭黑色道袍,灰发白须,看起来与龙阳真人年纪相仿。虽然清明道长与龙阳真人年纪相若,但论辈份却也是龙阳真人晚辈,龙阳真人和其师太玄真人是同辈。

清明道长上前道:“古大侠大仁大义,不会是恶人,按理说贫道不应该为难才是。可贫道师父和师叔(太玄真人和武胥子)皆是死于倚势剑魂,所以贫道还是斗胆请古大侠说出老冷血追命手的下落。

古墓天不为所动道:“话我已说明,前辈请吧!”

清明道长有些为难道:“难道非要一战么,就不能避免?”

“能。”

“怎样?”清明道长问。

“冤家宜解不宜结,前辈放qì

抱仇便可。”

清明道长立即否定道:“不行,正邪自古不两立。”

古墓天道:“佛家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前辈为何不给我岳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清明道长冷笑:“机会,林成梁当年杀人之时,有没有想过给别人一个机会?现在凭什么要别人给他机会。”

古墓天道:“那我也爱莫能助。前辈出手吧!”

清明道长上前一步,并没有出剑;古墓天原地不动,也没有出剑。

两人都没动,许久未动,下面的人却慢慢摇动,有些人耐不住,不知二人在搞什么鬼。

两人都没有动,台上的空气却在急速流动。

古墓天周围的空气抱团而起,形成一个极大极威猛的气团,向清明道长袭去。清明道长周身却似棉团一般,仍你多大力道,都是以力卸力,以柔克刚,化解开来。

空气本来看不见,但现在众人分明看见空气在动,甚至看得很实在。

古墓天的刚猛气流多次冲击,均被清明长化解,渐渐地清明道长的阴柔气流越来越大,而古墓天的刚猛气流越来越弱,竟被慢慢反逼回去。

就在阴柔气流将要逼近古墓天之时,古墓天右手突然握住剑柄,却没有拔出。顿时一股逼人气势又从天而降,在古墓天周身聚集起来。古墓天身上顿时金光闪耀,渐渐化为一条金龙,突然冲向清明道长。清明道长一支手立马也握住剑柄,金龙奔腾之势立缓,将及清明道长身体时,化为乌有。

袁文见两人都将手握在手上,惊道:“爹,你看,他们要出手了。”

袁辉道:“已经结束了。”

两人的手都握住了剑柄,许多人都认为他们要出手了,但只有高手才明白,比武已经结束。

两人都未动,剑也都未出,空气也不在流动,有那也只是微风。

清明道长突然身子剧烈颤动,口角溢出一丝鲜血,叹道:“金龙剑qì

,贫道心服口服。”

古墓天道:“道长还未出剑。”

清明道长又叹道:“未出一剑,先输一招,出剑还有什么意义!”

古墓天道:“多谢道长高抬贵手。”

清明道长道:“高抬贵手的是你,要不贫道这条老命就不保了。胜而不杀,这应当是武学的至上境界了。”

古墓天否定道:“不,还有更高。”

清明惊问:“哦!是什么?”

古墓天悠悠道出八个字:“胜而不伤,仁者无dí

。”

清明摇头笑道:“拳脚无眼,胜而不伤,无人可为,仁者亦不为。”

古墓天道:“也许可以。”

第21章 仙人指路

清明道长败退,又有一人上台挑zhàn

,这次却是少林方丈忠英大师。忠英大师道:“古施主侠肝义胆,宅心仁厚,为何硬要与妖人为伍呢?”

古墓天反问:“大师一代高僧,怎么也抛不开恩怨情仇?”

忠英大师道:“世人疾苦,我佛慈悲,总有人需yào

渡厄,老纳只不过想劝施主‘回头是岸’啊!”

古墓天道:“身前不一定是海,回头也不一定是岸。”

忠英大师:“倚势剑魂本是戾气腾腾的杀术,可在古施主使来却反而一身正气,足见施主有大仁大智,竟可以至仁之心,化解至凶之术。只是施主有这般心肠,那冷血追命手林成梁却未必有。有他在一天,这武林终难安宁。”

古墓天问:“大师也不放手?”

忠英道:“非不肯也,是不能也!”

古墓天道:“在下早说过,如若各位硬要报仇,找在下便可。”

忠英大师道:“古施主果然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的好汉子,只是老纳实不想与你动手。”

古墓天道:“大师尽管出手无妨,在下若是死在大师手下,也是在下的幸事。”

下面的袁文听了叹道:“他真是个英雄。”

袁辉叱道:“你懂什么?”

袁文朝他做个鬼脸,不答。

忠英大师是少林方丈,是静禅大师的弟子,所以也算是龙阳真人的晚辈,但武功却丝毫不在其师和龙阳真人之下,甚至远远高过青城刘远征和武当的清明,他的金身罗汉神功在江湖上更是罕有对手。古墓天自然也知dào

忠英大师是江湖少有的高手。

古墓天见忠英大师要出手,心中也十分忌惮,暗自戒备。

忠英大师口宣佛号,双掌合十,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正是《金刚经》。念经同时,忠英大师身上渐渐起了变化,慢慢变成金色,似是天上祥瑞一般。声音也越来越大,猛然向上窜起,冲入云宵中去了。忠英大师身上金光渐强,最后身上的皮肤和衣服乃至于须发,竟皆变成金黄色,远远望去,就是一尊下凡的金身罗汉。陡然间金光大盛,直逼向古墓天。

古墓天手握金龙剑,“嗡”一声拔出,同时跟着也一声长啸,似是龙吟一般,也窜入云宵中去了。

两个声音都不似本人发出,而似来自天际一般,空中竟然幻化出一杀金龙和一个罗汉在缠斗。渐渐着,金龙有些不支,龙尾被罗汉抓住,似欲被罗汉降服。

众人都道:“罗汉降龙,降龙罗汉。”

就在众人都以为金龙就要被降服之时,金龙顿时在空中一断急行,龙尾赫然消失,只剩下了龙头,瞬间摆脱束缚,飞入长空不见,龙头回身一望,两人声音顿止,幻象消失,惟有那个龙头在空中慢慢褪色,最后也消失不见。

忠英大师赞道:“好一招‘神龙行,见首不见尾’。”

古墓天也赞道:“金龙罗汉神功,也当真不凡。”

忠英大师又道:“老纳愚拙,多年习武,只会一套十八罗汉拳。”

古墓天道:“已经足矣!兵不在多,而在精;功不在多,而在深。”

忠英大师身上金光又起,道声:“探手罗汉。”十八罗汉已出。

古墓天不敢大意,金龙剑出,剑qì

纵横。

两人以招对招,瞬间斗过百十余招,不分上下,剑qì

与金光也认主,互相缠斗不止。说来也奇怪,明明忠英大师只像是随意一探手,却招招攻向古墓天要害,而且无懈可击,竟无破绽。

古墓天当然知dào

忠英大师的十八罗汉拳大巧似拙,高深莫测,全力应付,依然渐落下风。又斗了百十余招,古墓天虽然渐处下风,忠英大师却也很难取胜。

忠英大师的罗汉拳早已不光只有探手,有时似坐鹿狂奔,有时似托塔迎击,有时挖耳,有时静坐,有时捋眉,总之罗汉十八相,样样俱全。

古墓天龙吟剑法也不光只有剑qì

,竟是有一杀若隐若现的气龙缠绕其身,左冲右突,威势难挡。

又斗了百余招,总共斗了三百多招,虽然还是不分胜负,但古墓天败相已显。众人都道:“天下武功出少林,还是只有少林高僧,才能对付得了这魔头。”在他们口中,古墓天现在已经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

就在众人以为古墓天将败之时,古墓天大叫一声,气龙顿消,黑气浮现。古墓天两眼充血,赤红发光,一股凌厉的杀气猛然散开,众人纷纷被逼得连退数步。

龙阳真**惊道:“这才是倚势剑魂。”众人听说,尽皆叹服。

古墓天一剑刺出,似乎这一刻,时间就此停顿,天地万物,皆为之一颤。戾风骤起,逼得众人睁不开眼,杀气横生,有鬼哭狼嚎之势,似欲择人而噬。

突然,一切消失。

众人皆想,忠英大师完了。

睁眼一看,忠英大师没完。

他依然双掌合十,只是掌中夹了一柄剑。

众人山呼,兴高采烈,均是不信,少林方丈竟然徒手接住了倚势剑魂。倚势剑魂下活着的人,他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自然是龙阳真人。

忠英大师小声道:“为什么?你本可以破我金身。”

古墓天道:“若如此,大师一身道行,岂不休矣!”

忠英道:“老纳败了,老纳也服了。”

众人没听清他们之前说什么,却听见说“败了,服了”之语,都莫名其妙,不知忠英大师为何会认输。

忠英大师缓缓退下,没有回头。

古墓天看着他退下,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古墓天问:“还有谁?”

台下一片静寂,鸦雀无声。少林方丈都自动认输,还有谁敢出手?还有谁是对手?有的话,那就是龙阳真人。

古墓天又问:“还有没有?”

许久,无人应答。

古墓天刚要再问,“有。”一个声音响亮响起,似来自于际,出于仙人之口。

接着一物“嗖”破空而出,倏地射向古墓天,古墓天立剑一接,“铮”一声响,古墓天连退数步。众人一看,见是一片树叶。只用一片树叶,就把刚才连败三大高手的古墓天击得倒退数步,这是怎样的高深武功?这又是何方神圣?

古墓天也惊道:“仙人指路,当真了得。”

第22章 仁者无敌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白衣书生来,右手提着一只酒壶,看似一个酒鬼;全身隐隐泛出光华,不似凡间人,却似天上仙。他边走边饮,洒然而来,如若无人,看着古墓天,眼中有佩服,也有一丝嫉妒。

古墓天道:“仙人所指,俊马奔驰,马勿丢。”

马勿丢道:“皇天在上,剑龙吟唱,古墓天。”

古墓天道:“马兄也来了,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马勿丢道:“见是见了,有幸却未必。”

古墓天道:“怎么说?”

马勿丢道:“你我是敌是友。”

古墓天道:“你我素无仇怨,自然不是敌人,应当是朋友。”

马勿丢道:“非也!你我素无交情,自然不是朋友,应当是敌人。”

古墓天道:“亦非也!你我即无仇怨,也无交情,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敌人。”

马勿丢道:“非也非也!错也错也!你我即无仇怨,也无交情,但有立场,我正你邪,自然是敌人。”

古墓天道:“非也错也!正非正,邪非邪;正亦邪,邪亦正。是非对错,皆在人一念之间,怎见得就你正我邪。”

马勿丢道:“错也非也!是非对错,确在人一念之间。一念之间,你练了倚势剑魂;一念之间,你与林成梁结亲;也是一念之间,你与天下为敌。古兄,我敬你是条好汉,为何要一步错,步步错呢?”

古墓天道:“难道马兄也不懂我?”

马勿丢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为何该懂你?”

古墓天叹道:“因为高处不胜寒啊!”

马勿丢也叹道:“可惜在高处的是你,不是我。”

古墓天看向远方,若有所思道:“也许很快会是你。”顿了一下,又问:“真要出手?”

马勿丢道:“迫不急待。”

又是两人对峙,又是两位高手比拼。只是不同的是,这场比武才是真zhèng

的天下第一之争。

长江后Lang推前Lang,一Lang更比一Lang强。龙阳真人等老一辈,早已成为过去;新的武林豪杰将要诞生。

马勿丢右手提酒壶,却不再喝酒,两人都没动,台下的英雄也都成了木偶,甚至两人周围的空气也凝固了。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一场会流传千古的比武。

古墓天对马勿丢。

龙吟剑法对仙人指法。

哦!或许还有倚势剑魂。

终于,马勿丢先动了,却只是右手食指在洒壶上轻弹一下,轻到许多人都没看见这一小动作。天际传来神灵之音:“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声震四方,响彻云宵。声音虽大,众人听来,却不震耳,反而更加神清气爽,真似听仙乐一般。

古墓天道:“一指迷途。”

“嗡”一声响,金龙剑出,龙吟声拔地而起,直逼天上那神音。与那神音不同,龙吟之声内含一股无上霸气,众人一听,皆生低头臣服之念。两个声音此起彼伏,几个缠斗之后,尽皆隐去,消失不见。众人的心跳此时却都跳得“嘣嘣”作响,似是经lì

过一场生死大战。

马勿丢又动,还是右手,这次是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也在酒壶上轻弹一下,众人立觉天摇地动,难以站稳。

突然天色一暗,一人抬头望天,大惊失色,似是末日来临,抱头倒地惨呼:“妈呀!天塌下来了。”众人听说跟着抬头一望,也大惊失色,抱头呼喊:“乖乖,天真地塌下来了。”

只见天地迅速合拢起来,大有要粘在一起之势,似乎天地又要变为盘古开天之前混沌一体的景象了。

众人尽皆变色,古墓天却依然如故,面不红心不跳,喃喃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在其中,顶天立地。”待天就要压倒自己时,右手高举,将天托起,抬头挺胸,矫首昂视,宛若开天盘古,一手支天,两脚立地。众人见了,尽皆拜服。

古墓天支手托天,面不改色,道一声:“起。”天地复开,天往上升,地也下落,天色又明,变为原状。

众人都是一身冷汗,似是经lì

了一场天地劫难。

古墓天道:“二指天地,大气无比。”

龙阳真人道:“仙人幻象,原来传言非虚,当真有此神技。”

马勿丢再次动了,这次是右手三根手指——拇指.食指和中指,还是在酒壶上轻弹了一下。台下三人同时“咦“了一人,三件兵器飞起,一刀一剑一叉,围绕着古墓天飞行。马勿丢手指弹动的节奏忽然一变,刀剑叉同时向古墓天攻去。

古墓天金龙剑在手,一一挡住,三件兵器被挡回之后,不再攻击,又绕古墓天飞行。马勿丢三根手指又动,三件兵器似是得了军令的士兵,又再次发起攻击。总之马勿丢手指动一次,三件兵器就攻一次,古墓天也就挡一次。反复数次,不分胜负,马勿丢嘴角抽搐一下,右手无名指也一起动了,变为了四根手指一起弹动。与此同时,又有几件兵器飞起,均按马勿丢手指弹动的节奏围攻古墓天。

古墓天依然金龙剑在手,依然遮挡兵器,不同地是时不时还从他身上射出一丝剑qì

,透过兵器圈包围射向马勿丢,马勿丢每受一丝剑qì

,身子都微微抖动,似有几乎忌惮。

两人皆是攻守有绪,马勿丢弹动的手指不断增多,右手五根手指全部弹动之后,接着是左手食指.中指.拇指.无名指,天上兵器也不断增多,众人此时只能看见古墓天外围的兵器大阵,根本看不见古墓天。马勿丢的手指不断弹动,兵器纷纷飞起,甚至有些本已握在主人手里的兵器,也似着了魔一样突然挣脱主人束缚加入了战团。

马勿丢弹动的手指已增加到九根,只有左手小拇指未动,阵中兵器数量也不再增加。只是按手指弹动的节律不停向古墓天进攻,却始终攻不破古墓天的防守。

众人从未见过气势如此磅礴的比武,连龙阳真人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马勿丢的兵器大阵屡次进攻无果之后,古墓天终于开始反攻了。

古墓天两眼再次充血生光,一股凌厉的杀气也再次袭来。

龙阳真人不屑道:“哼!又是倚势剑魂。”

只是接下来古墓天以雷霆之声说出四个字来,却让龙阳真人目瞪口呆。

“仁——者——无——敌。”

轰隆隆一声震耳巨响,一股巨大的气Lang由古墓天向四处奔腾而开,兵器大阵被这气Lang一冲顿时散乱败走。

“啪”一声响,马勿丢酒壶碎裂,酒水淋了马勿丢一身。

“铮…”连声音响,兵器竟似认主一般,一一飞回主人鞘中,那些本已握在主人手中兵器,也神奇地回到了主人手中。气Lang奔到众人面前,立即化作一股和风,吹人面庞,十分惬意。

没有人死亡,没有人受伤。

一招大气的“仁者无dí

”,只碎了一只酒壶。

当真仁者,当真无dí



胜而不伤。

仁者无dí



无dí

仁者。

第23章 七星神剑

和风徐来,阳光依旧。

台上人依旧。

台下人依旧。

变得只是众人的心情。

马勿丢的神情变得有几分怪异,似是吃惊,又似迷惑。

“仁者无dí

?”

“仁者无dí

,”古墓天很是淡定。

同样说了四个字,说的也是同样的四个字,却表达着完全不同的含义。马勿丢说的是武功,而古墓天说的却是人心。只有真zhèng

的仁者,才能意随心发,点到为止。

问:“你本可以杀我?”

答:“我本就杀不了你?”

又问:“这一招你只出了一半?”

反问:“是,可你却还有一招没出?”

马勿丢答:“是。”

古墓天又问:“十指乾坤一出,我必败无疑,为何不出?”

马勿丢有些无奈道:“不是不出,是不会。”

“不会么?不会吧!”前一句是吃惊,后一句是怀疑,古墓天已不再淡定,也有些吃惊。马勿丢现在反而淡定了,淡淡道:“我本来不知dào

自己为何练不成最后这一招十指乾坤的,现在知dào

了。因为认识了你,我知dào

了。我应该早点认识你。”

古墓天接口道:“早点认识,也许我们会是朋友。”

马勿丢道:“现在也可以是。”

古墓天反驳道:“本来可以是,现在却不可能了。”

马勿丢似是有几分痛心,像是失去亲人一般:“为何?”

古墓天缓缓道:“只因你现在站在我对面。”

马勿丢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台下众人期许的眼神,再看看古墓天,顿时明白了。若在平时,他们两个血性男人面面而立,定能成为至交好友,可现在他们却站在了对立面上,并且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对立。古墓天现在已是众英雄眼中的恶魔,每一个恶魔都会成就一个英雄,马勿丢现在就是他们的英雄。

古墓天看了一下众人,扫过龙阳真人时不禁一顿,四目一对,似有火光发出。

“你现在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我现在只是他们杀人的工具。”

古墓天问:“你不想杀我了。”

答:“本来就没想过。”

问:“那你为何来?”

答:“只是想来赢你。”

古墓天道:“太想赢的人,往往会输。”

马勿丢道:“太想赢的人,往往也摆脱不了心魔。”

古墓天又道:“所以你练不成十指乾坤。”

“是。“古墓天接着道:“只有真zhèng

的仁者,才能驾驭最高武学。”

“是。”

马勿丢缓缓转身,缓缓下台,似是解脱,又似萎靡。台下一片哗然,马勿丢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有四个字反复出现,他却听见了。这就是“天下第一”。马勿丢当然知dào

他们说的是谁,自然是古墓天。马勿丢突然冷笑,是笑别人,也是在笑自己:都说高处不胜寒,人人却都在往高处攀,他们如此,自己也一样。他以前不明白古墓天的心思,现在却有些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大树,天生就在高处,天生就很招风,天生就在不断经lì

风霜。古墓天就是这样的人。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却没人敢再上台挑zhàn

,连天下第一指“仙人指法”也败了,又有谁是古墓天的对手,挑zhàn

只是自取其辱。

十年前或许还有,现在却已经没有。众人这样想,却只能摇头。

“古大侠剑法当真出神入化,只是老夫倒还想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此时此刻,只要听到这句话,就算没看到人,也知dào

说话的是谁了。几十年前的他,就是现在的古墓天;现在的古墓天,就是他的影子。他们同样武功卓绝,罕有敌手;他们也同样威名远著,领袖群伦。只是现在,他们却是敌人,就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这人正是龙阳真人,他正缓缓走上台去,手中已多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长木匣子。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古墓天见到龙阳真人手中匣子,也不禁脸色一变,似是十分忌惮。古墓天艺高人胆大,与人动手,从来面不改色,大义凛然,如果他也现出害pà

的神情,那可以想象一下其他人的神情是怎样的吃惊。

“七星剑。”

不知是谁,率先说了出来,欢呼声更加猛烈,古墓天的神情也更加难看。当年林成梁的倚势剑魂就是败在衡山派龙阳真人的七星剑下,现在也只有七星剑能对付古墓天了。

古墓天问:“前辈不能出此剑?”

龙阳真人冷笑道:“怎么?怕了?”

古墓天道:“是,也不是。”

问:“何解?”

答:“听我岳父说,此剑是至凶之剑,剑一出必定殃及无辜。”

龙阳真人还在冷笑:“他怎么不说他自己就是个至凶之人,妖言惑众。”

古墓天又问:“那前辈应该记得少林静神大师.武当太玄真人和武胥子前辈是怎么死的吧!”

龙阳真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众所周知,他们是死在那倚势剑魂之下。”

古墓天道:“是,也不完全是,还有这把七星剑。”

龙阳真人:“空口无凭。”

古墓天接着道:“那前辈应该还记得当年七星剑出的惨象了吧!如果那三位高人不是先被七星剑的戾气所伤,我岳父纵有通天之能,也绝不可能在以一敌四的情况下杀死他们三人。前辈也是高人,不可能没看出其中缘由吧!”

龙阳真人不为所动:“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让我出剑。我不出剑,你就是天下第一?”

古墓天面色又已恢复,因为他已看出龙阳真人一定会出剑:“出剑,你就还是天下第一。”

第24章 浩然正气

人活着,就要自强不息。可大多数人自强的原因,只是想比别人更强。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所以没有任何一个武者甘于久居人下,因此他们把“天下第一”这四个字看得比自己生命还重。

人生事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人,不争而胜;有些人,却越争越败。其实练武与读书一样,不是为了争胜,而是为了自强。有一天真zhèng

战胜了自己,也就战胜了别人。

活到老,学到老,也就在此。人不一定能超越别人,却一定可以超越过去的自己。每天比过去的自己的懂得多一点,哪怕只一点,你也超越了过去自己。日积月累,必然会有所成。

然而,当人真zhèng

学有所成之时,面对功名利禄,又有几人能不动心,一旦被利欲熏心,又怎么还会继xù

自强。唯有仁者,才能自强不息。因为他有一颗至仁之心,他从来就没想过去战胜别人,他只是在不断地战胜自己。

强必霸,霸必衰。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不以武乱禁,能为者几人?

无论王朝,国家,帮派,商贾,官宦,甚至个人,都有一个从自强不息到事业颠峰.再盛极而衰的过程。就如同作家,画家,诗人一到了事业的颠峰,突然会遇到瓶颈一样。

没有人甘心当千年老二,没有人心甘情愿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即使那是事实。如果有,那么他必有一颗至仁之心。

马勿丢也如此,他本不是池中之物,也怎甘心久居人下。虽然他从来没有公开与古墓天争强斗狠过,却并不代表他不想。他从来都没有出手,只是因为时机未到,他不想小胜,要赢就要赢得彻底,所以他一直隐匿江湖。

他现在出现,也是因为现在时机已到。

是良机,还是阴谋,其实他有时也很迷惑。

龙阳真人更是如此,因为在这之前,他本就是天下第一,他绝不允许有人将它夺走,不管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必须维护自己乃至整个衡山派的声名,现在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一个办法——出剑,出七星剑。

拳怕少壮,龙阳真人当然知dào

这个道理,以他现在的年龄,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他不得不请出七星剑。尽管他明知这是把凶剑,他还是得出,为自己,也为整个衡山。人在江湖,自不由己,他也在高处,高处同样不胜寒。

七星剑乃是衡山派震派之宝,此剑吸收日月之精华,由人内力催动可发出金色剑光,瞬间至人死地。因为剑光的速度太快,根本没有人能躲过,所以七星剑每次出鞘,都会血流成河,所以七星剑的的确确是一把至凶之剑。

衡山派历代祖师早已发xiàn

这个秘密,却不敢承认事实,只是叮嘱后辈不可轻出七星剑。从七星剑出世以来,它只出过五次鞘,却已经没人知dào

它杀过多少人了,因为见过它出鞘的人,现在还活着的人不到三个。

古墓天虽然没见过七星剑出鞘的惨象,却有一人见过,便是他的岳父林成梁。林成梁可以说是七星剑下惟一的活口了。

古墓天自强是从林成梁那里听说了七星剑的故事,所以他的确怕龙阳真人出剑,不仅仅是为自己,更是为台下的人。

两人都在出汗,因为紧张;两人的手也都握在了剑柄上,因为酝酿。

他们是两代人的代表,他们各自都是同辈的不世奇才,所以这是两代人的对决。

古墓天突然大声说道:“大家速速退开,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别听他的,这魔头是怕了七星剑,想要逃走,”台下不知何人说道。众人一听,都觉有理,反而围得更紧了。古墓天见了,只得无奈的摇头,又看着龙阳真人,却见龙阳真人一语不发,不知如何是好。

袁辉因为带着袁文,见古墓天说得诚恳,心中有几分担心,便与袁环拉着袁文向人群后面退去。

“嗡嗡”两声剑响,七星剑与金龙剑同时出鞘,同时两股力道猛得向台中央对撞过去,“轰”一声炸响,擂台中央刹那间被炸出一个大洞来。两人同时飞出,两剑两交,四目一对,火星四射,当真一对龙虎英雄会。

与此同时,两道金色剑光向台下射出,“啊啊”两声,台下顿时有两人毙命。

众人此时也已觉察出不对,他们分明看到那两道剑光是出自龙阳真人的七星剑,已有人慢慢向后退去。

然而,为时晚矣!该来的,还是来了,没人能阻止。

两声长啸,一似龙吟,一似鬼唳,同时发出。与此同时,龙阳真人与古墓天的眼睛不约而同全变成了血红色,身上都散发出浓烈的杀气。不同的是,古墓天眼中不时还闪过一丝清醒,而龙阳真人眼中却只有疯狂。

忽然,漫天剑影,龙阳真人与古墓天早已缠在一起,没有人能分清楚谁是谁,也没有能看清他的一招一式。看见的,只是剑影.剑qì

.金光.金龙.赤眼.红芒。

“嗖嗖…”不断响起,无数道金光向脱缰的野马,在草原上狂奔开来,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台下顿时变成修罗场,刹那间尸横遍地,哀鸿遍野。站在前排的刹间全被金光所戮,后面的人发xiàn

不对,纷纷找躲了起来。袁家兄弟带着袁文躲在一辆马车之后,才得已幸免,但马车早已被金光射得破烂不堪。

龙阳真人此时完全陷入疯狂之中,七星剑连出,金光不减,反而更盛。台下之人尚且死伤惨重,台上与龙阳真人的交手的古墓天日子显然也不好过。虽然他凭借高深的功力勉强还可以支撑,但身上早有多处被金光所伤。

马勿丢见此惨状,不得不再次使出仙人指法,抵挡金光,以减少伤亡。然而金光太盛太多,马勿丢也是力不从心。少林方丈忠英大师也不得不再次显出罗汉金身,来维护门下弟子。青城派刘远征则干脆拉了一个弟子在自己面前做替死鬼,为自己遮挡金色剑qì



古墓天见龙阳真人根本没住手之意,反而变本加厉,似是非要把自己碎尸才甘心。

忽然,古墓天剑招一止,身影顿时变得高大起来,真冲天迹,然后大呵一声:“天地无极,浩——然——正——气。”

天地倏然变色,雷声轰鸣,祥光射出,猛地天地间一股无上正气瞬间奔腾而出,将金光一下子逼散,同时众四周不断聚向龙阳真气,龙阳真人支撑不住,“啊”一声惨呼倒地,喷出一口鲜血。

马勿丢虽然此时虽然没有与古墓天交手,但不知为何,当这股气流向自己袭来之时,自己也立时心血翻涌,喉头一甜,嘴角微微溢出血来。

龙阳真人眼中红芒渐消,变得清醒起来,见到台下惨象,神情怪异,似是迷惑,又似吃惊。

他抬头看了一古墓天,只听他说道:“天地正气长存,自会除魔卫道。”

第25章 患难与共

惨象,修罗地狱般的惨象。

鲜血.残肢.内脏.死尸遍地都是,侥幸活下来的人见到这般景象,胃中都是一阵痉挛,吐了一地。

龙阳真人如梦初醒,不知所已,见此景象,神情呆滞,口中念念有词,却不知在说些什么。

古墓天摇头叹息,无可奈何。

好一阵子,众人才回过神来,虽然他们都亲眼见到这惨象是由龙阳真人手上的七星剑发出的金色剑qì

造成的,但由于龙阳真人是武林正道的魁首,因此没有会去责怪他。古墓天练了倚势剑魂,被众人视为魔头,这笔帐自然算在古墓天身上。

“大家一起上,杀了这魔头,为牺牲的英雄们报仇。”起初是一个声音说道,接着便是一群声音附和着。

古墓天神情不变,只是手中的金龙剑在不停地颤动。梵沽然见此情形,不由得急了,冲上台去大声说道:“岂有此理,你们难道没看见这惨象是由七星剑造成的吗?怎么能把罪名怪到我大哥身上。”

众人一时语塞,因为他们确实都见到是七星剑的金光杀了这许多人,而古墓天自始至终并没有杀过一人。

忠英大师听了说道:“如果不是古大侠为冷血追命手林成梁强出头,龙阳真人又怎么会出七星剑呢?不出七星剑自然不会有此惨象,所以一切恶果还是由古大侠造成的,古大侠自然要为此负责。”

众人一听,尽皆赞同,纷纷拔出了兵器,围了上来,似欲拼命。

梵沽然反驳道:“一派胡言,我大哥早说过,不能出七星剑的,你们…”

“哈哈…”一声高亢的声音笑了起来,直接将梵沽然的话打断。这笑声慷慨而悲壮,大气又无所畏惧,无奈中又带着愤nù



梵沽然转过头,只听古墓天说道:“二弟,还没看出来吗?他们是不想让我活着离开了。”

梵沽然扫视群豪,果见人人兵器在手,面露杀机,知dào

解释不得,也朗声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我兄弟既不能同生,今日同死倒也痛快。”两人双手紧握,同时放声大笑,根本没有将在场诸人放在眼里。

聂冲远见大哥与三弟放声大笑,视死如归,也豪气勃发,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二人的手道:“一个篱笆三个桩,结拜时就是三人,此时怎能少得我呢?”

龙阳真人见了大怒道:“冲远,反了你了,给我滚回来。”

聂冲远听到龙阳真人呵叱,吃了一吓,然后转身向龙阳真人跪道:“师父,请恕弟子不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弟子不能见结拜兄弟落难而无动于衷,今日与他们同生共死,但求问心无愧,还望师父成全。”

龙阳真人嘴角不停抽搐,却说不一句话来,他的大弟子彭科彪开口劝道:“师弟,你这是何苦呢?跟这种邪魔歪道,还讲什么意气啊?”

聂冲远不为所动,只说道:“大师兄,还请你以后好生照顾师父。”彭科彪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古墓天反而倒是神情气爽,一扫刚才的阴霾,拉着两**声笑道:“哈哈!有兄弟如此,死何足惧哉!”然后向众人一抱拳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与我二位兄弟毫不相干,还望诸位英雄不要为难我二位兄弟才是。”

忠英大师道:“这个好说,只要古大侠放下兵器,束手就擒,我等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聂.梵二人异口同声道:“大哥,不可。”梵沽然接着道:“大哥说哪里话,我二人既然今天上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大哥这样说,便是不把我二人当兄弟了。”聂冲远也赞同道:“是啊!还记不记得我们刚才说过什么?”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都道:“记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若能同死,不求独生。”古墓天说完大呵一声,接着道:“好。天下人要杀我等,我等也不能等着他来杀。哪些人要杀古某,但且放马过来。”

众人虽然兵器在手,咬牙切齿,但刚才都见识过古墓天的勇武,谁也不敢率先上前厮杀。

忠英大师:“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古大侠既然还执迷不悟,老衲也只有奉陪到底了。”

忠英大师挑了头,武当清明道长.青城派掌门刘远征.峨眉派掌门史无兰.华山派掌门华不实也跟着站了出来。虽然真人虽然受了伤,却仍然不服输,也咬牙站了起来,欲要一战。

六大派打了头阵,其它三教九流自然有恃无恐,也纷纷叫嚣起来。

梵沽然走到忠英大师面前,双掌合十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师为何一定要斩尽杀绝呢?”

忠英大师道:“看在师父面上,老衲姑且叫施主一声师弟。师弟既得师父真传,又怎能与弑师仇敌之辈同流合污呢,这不是欺师灭祖?”

梵沽然道:“师父临终前叮嘱过我等,在他老人家圆寂后不可再寻仇怨。师兄不尊师父遗命,这才是欺师灭祖。”

忠英大师道:“是非黑白,又岂是你几句巧言能狡辩得过去的,既然师弟要与魔为伍,老衲今天便要为少林清理门户了。”

第26章 背后一刀

话声刚过,招式已攻到梵沽然面前,正是十八罗汉拳。

梵沽然披风一抖,“呼呼”便是两拳,使出天衣神甲功,与忠英大师对攻。两人本是师出同门,使得都是佛门武功,因此并不像刚才龙阳真人与古墓天那样杀气腾腾,倒是多了一份谦虚与忍让。即便如此,两人却依然招招攻向对方要害,看起来还是招招凶险。忠英大师身上又微微泛出佛光,同时招出也不断变化,瞬间就变化出十八罗汉相,显然已不止是一套普通的十八罗汉拳了,而是金身罗汉拳。

大凡高深的武功,起初都是由最简单的武功演变而来的。忠英大师的金身罗汉神功便是由少林的入门武功十八罗汉拳演变而来,而静禅大师的天衣神甲功也是由一套简单的袈裟伏魔功演变而来。

习文练武,起初皆要打好根基,也是所谓的入门课,当自己初窥门径之后,师父才会由简入繁地教授技艺。所谓学习,其实就是自己不断地从外界吸到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取长补短,来达到自强的目的。当一个人的见识到达足够境界时,他便能将自己毕生所学融会贯通,从而产生出一个全新的技艺。人不一定要学得多,但一定要懂得多;书不一定要背得多,但一定要读得多;武不一定要练得多,但一定要见得多。好读书不求甚解,便是此意。只有懂得多.读得多.见得多,才能了解别人的长处,明白自己的不足,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达强自强目的。所以那些名垂千古的佳作,大多都是集百家之所长。海纳百川,有容才大。

天下武功出少林,少林自是武学渊博之地,三十六房功夫,七十二般绝技,又怎么能一一学全呢?有些人贪多不得,虽说学了几十种绝技,却不能融会贯通,成为一体,倒头来是“十窍已通九窍,一窍不通”。

有少数高僧领悟了这个道理,于是便专选一门技艺钻研,然后再从其它功夫绝技里面不断取长补短,而后又自创一门新武功。金身罗汉神功与天衣神甲功皆是因此而出。

时间会流逝,人会消亡,人类的智慧却在不断流传,不断前进,不断创新。人类的智慧不断传承的动力,就是后人对前人不断借鉴,取长补短。世上最卑微低下的东西,只要它还存zài

,都有它存zài

的理由,也就是它的优势。只要有优势,我们就可汲取它的优点,为自己所用。一件事物如果失去了它存zài

的理由,或者说它的优势,那么它就会消亡。如同大熊猫明明是肉食类动物,偏偏没有尖牙利爪,失去了自己的优势,只能吃素,以至几近灭亡。

自己的优势,也就是自己生存的权利,失去生存的权利,那就只有走向灭亡。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人,自然有江湖人自己生存的理由。

古墓天是江湖人,是江湖上一位大剑客,现在更是天下第一的剑客。

剑,金龙剑,便是他生存的理由。他倚剑得势,倚剑成名,倚剑而威震天下。只要他手中有剑,谁也不敢小觑他,谁都要怕他三分。

当真是金龙剑在手,谁与争锋。

“嗡”一声响,金龙剑已出,已在古墓天的右手。金龙剑一横,人潮骚动顿止,尽管下面有很多人想杀他,现在却还是没人敢动。既便是刘远征这样的正道高手,也不敢上前拼命,他已经死过一次,他不想再死一次,因为他知dào

这次如果死了,绝活不过来。

龙阳真人被浩然正气所伤,忠英大师被梵沽然缠住,马勿丢心灰意冷,清明道长心服口服,天下已没有能与古墓天争锋。

古墓天高声道:“还要谁要报仇,但且上来?”连问三遍,却无人应答。

台上只有两个人,古墓天和聂冲远,聂冲远在古墓天身后,背身相对,互相掩护。除了他们两兄弟,没人敢再上前,因此谁都知dào

他们是受困的猛虎,谁也不想上前送死。

古墓天问了三遍,无人应答,于是开口对龙阳真人道:“龙阳前辈,既然无人应战,那我们讲和吧!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况且你我本不是冤家,你们上一代的人恩怨,为何一定要让我们这一代人来承shòu?”

龙阳真人冷笑,笑得十分诡异,甚至可以说笑得有几分阴险,问道:“古大侠想怎么讲和?”

古墓天也看见了他笑得诡异,笑得阴险,却实在想不出他现在除了答yīng

讲和,还能出什么牌,还有使出什么阴谋。

他明明知dào

龙阳真人召开这次英雄大会明里是要对付木叶萧,实jì

上是对付自己,但他依然来了。他来的目的不是厮杀,因此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有,那也是七星剑;也不是来送死,因此至始至终都没有能杀得了他,包括手握七星剑的龙阳真人;他的真zhèng

目的是要替他岳父化解这场经lì

了几十年的恩怨。杀无止境,和能永恒。现在这个目的就要达成了,他打败了所有的武林高手,没人再敢上前来厮杀,没人厮杀,那就只有讲和,他想不出龙阳真人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古墓天回道:“只要龙阳真人与诸位不再向我岳父及家人寻仇,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证,从此与我家人退隐江湖,金盆洗手,与倚势剑魂一同消失于江湖。如何?”

龙阳真人向站在古墓天身后.同样握剑在手的聂冲远看了一眼,笑得更加阴险,甚至让认识他的人感到他近乎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那么正义,变得更加疯狂,更加乖戾。

他冷笑道:“古小儿,别得yì

,老夫不没有输。”

古墓天不明白他说什么,但还在等他答yīng

自己的条件,毕竟这应该是现在最好的结局了。

“啊——”

一声意想不到的惨呼。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

一声响彻天地的惨呼。

——发自古墓天。

“铛”一声金龙剑落地,与它一起落地的还有古墓天的右臂,鲜血剑一般地射出。

聂冲远握着沾满鲜血的剑,脸色煞白,神情呆滞,不断后退,不断摇头,口着说道:“不…不”

古墓天看着地上还握在自己右手上的金龙剑,这是他生存的理由,他现在却已经失去了他,他立马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失去生存zài

的理由,结局只有消亡。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这背后一刀竟是来自自己最信任的好兄弟。

——聂冲远。

第27章 英雄末路

一切来得那么的突然,突然到让所有人都不敢相信。

前一刻还扬言要同生共死的兄弟,一回头便在背后给了他一刀。

古墓天的惨呼经久不绝,震惊了所有人,自然也震惊了梵沽然。

梵沽然本来正与忠英大师斗到要紧处,听到古墓天的惨呼,回头一看,只见古墓天右臂被聂冲远斩断,又惊又怒,立马弃了忠英大师,飞奔到古墓天身前,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扶起。忠英大师也万没想到有此一出,心中十分吃惊,并不追击。

梵沽然见古墓天的断臂处仍然血流不止,忙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为其止血,贪泪问道:“大哥。你怎么样啦?坚持住,我带你冲出去。”

古墓天咬牙道:“三…弟…我…没…事…”每个字说得都很艰难。

梵沽然回头怒视聂冲远,:“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做?”说完不等聂冲远回答,冲上去一脚将其踹倒在地上。聂冲远两眼无神,面目僵硬,见梵沽然踢来,也不躲闪,直接被踹倒在地,口中似是自言自语:“我不是人,我不是人…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梵沽然听了更怒:“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扬拳便要打去,早被一人拽住,正是古墓天。

“算了,三弟,饶了他吧!他也是逼不得已,”古墓天有气无力地道。

聂冲远怒不可遏:“不,我要杀了他这个忘恩负义的狗贼。”

古墓天死命拽住,用恳求的语气道:“饶了他,大哥求求你了。”

梵沽然早已泪流满面,见古墓天神情痛苦,不忍违逆他意,便道:“好,我答yīng

你。走,我带你杀出去。”说完将他扶起。

古墓天摇头道:“不,你快走,不要管我,我走不了啦!你快走,不要因为我惹火上身。”

梵沽然拼命摇头,坚决道:“不,什么事我都可以听你的,这事不行。我带你杀出去,杀不出去,我们就死在一起。”

古墓天知dào

梵沽然心智坚毅,他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也不再多言,只用左手将自己的右手和金龙剑一起捡起,脸上竟然显出笑意。

这绝不是苦笑,而是会心的笑,他笑道:“有兄弟你真心待我,那么天下人负我,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见古墓天右臂已断,奄奄一息,梵沽然纵然英勇,孤身一人,带着个受伤的古墓天,也不足为惧,顿时来了勇气。众人纷纷围了上来,拔出兵器,便欲一涌而上。

梵沽然右手扶着古墓天,左手握拳,虎视众人,众人都吃了一吓,往后一退,但见他孤立无援,心中胆越发大了,又再次围了上来。

众人突然发声喊:“杀了他们,不能放虎归山。”早有几人冲了上来,梵沽然猛起真气,运起天衣神甲功,一拳击出,已是毫不留情的杀招。“呼”一声,最前一人胸口被击穿。接着披风扬动,倏得又将几人咽喉割断。

梵沽然瞬间连毙数人,众豪杰见状也大怒,不退反进,发狠向梵.古二人冲来。龙阳真人身受重伤,早已不能出手,其它五大派首要人物见此事做得不甚光明,碍于情面,也没有出手。现在上前厮杀的,都是一些江湖游侠和小帮派。因为他们认为此时是他们扬名立万的最好时候。

这些人虽然也有不少高手,但与梵沽然相比,还是差了好大一截。梵沽然一面搀扶着古墓天,一面厮杀,左冲右突,竟然无人可以阻止,梵沽然也早已杀红了眼。

虽然没有顶尖高手阻截,梵沽然可以任意冲杀,但众豪杰人数太多,梵沽然再英勇,带着受伤的古墓天也不可能冲出重围。

众豪杰此时倒是十分团结,前仆后继,将二人紧紧围住,生怕他们跑了。

英雄敌不过人多,何况梵沽然不时还要分神照顾古墓天,没多久,渐觉不支,身上已受了好几处伤,却仍在拼命厮杀。

袁氏兄弟虽然也是江湖中人,但他们也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忌得罪太多人。因此他们一般不参与这些江湖纷争,只要事不关己,便从不去操心,因此安乐园袁家虽然来了许多人,没有袁氏兄弟的命令,谁也没上前厮杀。

袁辉本来是想让袁文来武林大会见见大场面,不想这场武林大会竟然变成了一场血腥厮杀,袁辉心中早已十分后悔。袁辉怕袁文被刀剑所伤,早和袁环带着袁文退到了一辆马车后。

袁辉见场面如此混乱,生怕袁文走丢,刚想伸手拉住袁文,一手却拉了个空。袁辉急忙回头一看,只见袁文不知何时已找了一块黑布将自己的头包了起来,然后向马车前走去。

袁辉焦急地小声问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袁文口气坚定地道:“他是个英雄,我要救他。”

袁辉听了大惊,还没明白过来,袁文早已上了马车,“驾”一声,马车开动,直向那战团冲了过去。

众人正厮杀得紧,不提防一辆马车冲了过来,早有数人被马车撞翻,接着马车便冲了进去。

梵沽然只顾着厮杀,根本没有注意其它事情,古墓天却早已发xiàn

了那辆马车。他见那辆马车由一个十来岁的小孩驾着朝自己冲过来,早已猜到是来救自己兄弟二人的,只是却不知那小孩是谁,为何要救自己?

此时也没有时间容他多想,他虽然断了一臂,内力和武功却都还在。待那马车冲到,左手握在金龙剑柄上,呵一声“倚剑得势”,顿时一股浓裂的杀气四起,刹那间形成一股气Lang四散逼走,所向披靡,中者如被利剑削过,当场被分尸毙命。与时同时,他本已止血的右臂也射出一股血剑,血流不止。

古墓天忍痛道:“三弟,上马车。”梵沽然此时才发xiàn

有一辆马车冲过来。待马车走近,二人飞身跃上马车,众豪杰也不明所已,都顿了一下,又复追上来。有些人更是骑上快马追赶。

梵沽然见众人追近,对古墓天道:“大哥,你先走,我去挡住他们。”

古墓天不舍道:“不,我们一起走。”

梵沽然急道:“这样我们一个也走不了,他们要杀的是你,你走了,即使他们抓住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古墓天见他说地有理,便道:“一切小心。”

梵沽然再次翻身下车,挡住众人,马车忽地直接冲出长沙帮门口,一道烟去了。

只有龙阳真人还在懒懒自语:“这才是真zhèng

的倚势剑魂,只可惜…”却没有再说下去。

第28章 洞中避难

马车冲到街上,一路狂奔,梵沽然抢了一匹快马,边退边斗,走到一条街上,还是被众人给围住。眼见许多人就要冲破自己防线,梵沽然心中焦急,却无可奈何。

就在此时,“轰”两声巨响,街两边两堵墙竟然不可思议的与房屋脱离开来,向众人合压过来。梵沽然一见此惊景,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正是马勿丢与古墓天斗法天地合一的景象。

梵沽然暗道:“仙人指路,马勿丢为什么帮我们?”四周一看,却并不见人。两堵墙合压过来,正刚将众人的去路挡住,梵沽然趁机打马而去。众人刚要追去,街边又有几堵墙压过来,挡住众人去路。

连续四五堵墙合压之后,梵沽然已走得远了,众人再想追,却已不知其行踪,只得跟上去挨个儿搜查。

梵沽然也无暇去思索马勿丢帮住自己的原因,只是不断打马追上袁文,对他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走大路,这样一会儿就会给他们追上。”

袁文一听有些着急道:“那怎么办?”

梵沽然道:“弃了马车,走小路,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袁文听说,立马想到了一个地方,于是走到以前与顾红颜一起采药的那座山下,便停了马车,对梵沽然道:“叔叔,那我们上山,山上有个山洞,可以躲避。”

梵沽然立马也想了起来,道:“就是我上次救你的那个山洞?”

袁文回道:“是。”

于是将古墓天扶起来,刚要上山,袁文突然想了什么,回去将马车和梵沽然骑的马全部赶走。

梵沽然苦笑道:“呵!还是你细心,真聪明。”

袁文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其实我也不懂,是红颜姐姐教我的。”

梵沽然问:“就是上次和你一起的女孩?”

袁文答:“是。”

梵沽然与袁文扶着古墓天来到山洞,洞中的死尸早已不见,应该是被地狱门的人收走了。古墓天本来受了断臂之伤,又在逃走之时拼命使了一招刚猛的倚势剑魂,失血过多,此时早已神智不清。

梵沽然急道:“得给我大哥找个大夫,不然他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而死的。他们此时必然在山下搜查,我不能下山,还要请你帮我去找大夫才行。”

袁文一听说找大夫,自然想到了顾青,便答道:“好,我马上就去。”

转身欲走,梵沽又突然问道:“对了,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呢?”

袁文答:“我叫袁文。”

虽然梵沽然曾经救过他们,却并没有打听他们两个小孩的身份,因此此时方才问起。

梵沽然又问:“为什么救我们?谁让你救我们的?”

袁文呆呆地道:“没人让我救你们,因为我觉得你们都是英雄,所以救你们,况且你本来就救过我啊!”

梵沽然这孩子说得真诚,也不多问,只叮嘱道:“小心点。”

袁文道:“放心吧!他们又不认得我。”

袁文飞奔下山,直接来到顾家,刚一进门,只见顾红颜呆呆地坐在屋里,眼睛还有些红肿,似是哭过。

顾红颜见袁文来了,立马眉开颜笑,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参加武林大会了么?”

袁文答道:“是呀!你没来么?怎么没见到你呢?”

顾红颜说道:“我…”欲言又止,反问道:“那你现在过来有什么事吗?”

袁文立马想到了正事,问道:“顾叔叔呢?”

红颜答:“在后院。”袁文立马冲到后院,直接把正在喂牲畜的顾青拽了出来,然后将事情跟顾青说了一遍。顾青本是个大夫,心地善良,况且梵沽然也救过顾红颜的命,心中十分感激,听完立即答yīng

了,拿了药箱便朝山上走去。他们见一路上见各门派查得紧,便将药箱放在顾红颜的背篓里,上面用些草药盖住,佯装上山采药。那些江湖人见他们老实,也没问太多。

顾青三人来到山洞中,立马开始给古墓天救治,忙了好一阵,终于将血止住,包扎好伤口。顾青怕人起疑,便先打发袁文回家。然后自己半夜里才亲自上山为梵沽然二人送饭。

袁文回到家,急忙把自己穿过的衣服换掉,然后打发一个自己最信得过的仆人二赖子去将它扔掉,方才安心。

袁氏兄弟自然知dào

是袁文救了古墓天,但他们怕惹祸上身,不敢声张,只回来将袁文痛骂了一顿。

二赖子刚要出去丢那衣服,却被秦芝撞个正着,开口问他,二赖子只得实话实说。

秦芝拿起那衣服一看:“这么好的衣服,又没破又没脏,怎么说扔就扔了。行了,给我吧!你去忙你的。”二赖子无法,只得将衣服给秦芝。

第29章 天下武学

袁辉自然问过袁文古墓天的去向,袁文只说“走了,不知去哪儿”。袁辉无法,也不再追问。

这样到了第二天,袁文一早起来吃过饭,如若无事,骑了自己的小红马径直来到顾家。二人又背了背篓上山采药,进了山洞。古墓天经过顾青救治,再由梵沽然运功帮其疗伤,已经恢复神智,见二人到来,心中十分高兴。

古墓天首先也问了袁文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之前梵沽然问过,古墓天也已得知答案,但他还是问了。

“小兄弟,你为何救我?”

袁文的回答与昨天一样:“因为你是个大英雄。”

古墓天苦笑道:“呵呵!我不是大英雄,我现在是个大魔头。”

袁文有些不懂,却依然很肯定地道:“不,你是大英雄,是个真zhèng

的大侠。”

古墓天笑问:“呵呵!你也知dào

什么叫做英雄?什么是大侠?”

袁文有些犯难,不知如何回答,突然想到昨天与父亲的对话,便佯装神气地道:“我懂,,心魔才是魔,英雄就是能战胜心魔的人。”

古墓天大笑起来:“哈哈!你也知dào

心魔?那我问你,什么是心魔。”

袁文只得照搬父亲的话:“人有善恶两念,执着于恶念而不能自拔,是为心魔。”

古墓天和梵沽然一听,都吃了一惊,他们万没料到这个十来岁的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古墓天点头道:“不错不错,说得对。这话是谁教你的?”

袁文只得老实回答:“是我爹教我的。”

古墓天想了想又道:“哦!你爹教的。那你可知dào

怎样战胜心魔?”

袁文这次真地不知如何回答,挠挠头想了一阵,只得傻傻地说道:“这个…爹爹没说。”顿时引得众**笑起来,连顾红颜也不由得笑出了声。

古墓天笑了一阵,又对袁文说道:“那好,你爹没告sù

你,我来告sù

你。”

袁文喜道:“好啊!”

古墓天问:“你已经知dào

心魔就是人心中的恶念。那你想想,什么才能战胜恶念?”

袁文与顾红颜不假思索,异口同声道:“善念。”

古墓天接着道:“对,善念。只要人一心向善,就能摆脱心魔。”

袁文恍然大悟:“我知dào

了,只要一生行善,就不会有心魔。”袁文本以为会得到古墓天的赞许,却不料古墓天反驳道:“错,一生行善,并不代表就能一心向善。有些人一生行善,却还是坠入了魔道;有些人为恶一生,突然放下屠刀,也能立地成佛。有人,就有心魔。人只能不断战胜它,却永远也摆脱不了心魔。”

袁文此时已听得云里雾里,呆呆地问道:“这是什么道理?不懂。”

顾红颜立即娇叱道:“笨蛋,古叔叔的意思是‘一心向善,不是看你做了多少善事,而是看你能不能一直保持一颗善心。”

袁文这时方才明白,赞道:“还是红颜姐姐聪明。”

古墓天赞许地点点头:“不错。只要你能一真保持一颗善心,就不会被心魔所迷惑,就能战胜它。”说完,却又立即摇摇头道:“可说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像你们现在这个年纪,无忧无虑,自然心地纯朴善良,可人始终会长大,能力会逐渐变强。往往人的能力越强,欲望就越大,欲望越大,就越容易被心魔所惑,坠入魔道。所以,无论你们以后能力变得多么强dà

,都要始终保持一颗善心。你们二人一定要记住,侠者仁心,不能以武犯禁。”

袁文二人都点头道:“是。”

古墓天看着这两个纯真的孩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断臂,心中酸楚,叹道:“想不到我古墓天也有穷途末路的一天,只可惜我的一身本事,恐怕后继无人了。”

袁文与顾红颜听了,齐声道:“古叔叔,不如你把你的本事传给我们,我们做你的徒弟,你就有传人啦!”

古墓天立即摇摇头道:“不好,我要是把我的功夫传给你们,只会害了你们。况且你们已是我二弟聂冲远的弟子,又怎么能做我的弟子呢!”

梵沽然听了立即怒道:“大哥休要再提那忘恩负义的狗贼,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的。”

古墓天听了叹道:“三弟,冤冤相相报何时了,不要再找你二哥报仇了,他也是身不由己。”

梵沽然此时不愿与古墓天争辩,只得道:“是,大哥永远都是那么心软。”

袁.顾二人又道:“你教我们吧!我们不怕。”

古墓天看着二人,心想:这女孩十分聪明,又好学上进,若教她倚势剑魂,她必然能练成,但若没人指引,又恐怕会误入歧途;那男孩资质有些驽钝,又无心上进,心地善良,与人无争,倒是可以作为倚势剑魂的传人。最主要是,这男孩在哪里都不会十分优秀,不十分优秀就不会引人注意,也就不会因为倚势剑魂而招来灾祸,女孩则恰恰相反。

于是古墓天又道:“那好,我就把我武功传给你们。只是你们得答yīng

我,不到万得不已不能使用我教你的武功,也不能说我是你师父。否则不只是你.就是你的家人也会招来灾祸。”

两人齐声道:“是。”

古墓天又对顾红颜道:“小妹妹,你天资聪慧,又加入了衡山派,前途自然一片光明。我若再传你武功,便是害了你,因此我不能传你武功,抱歉。”顾红颜听了显然十分失望。

袁文以为古墓天只能教一个人武功,便道:“那我不学了,你把你的武功都传给红颜姐吧!反正我也不喜欢练武。”

古墓天立马接口道:“就是因为你不喜欢武功,我才要传你武功。”

袁文又十分不解,自言自语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古墓天道:“要练武,就要先知dào

天下有些什么武学。你们过来,先听我给你们讲讲。”

袁.顾二人坐了过来,梵沽然却走到洞的另一边去打坐练功。

古墓天道:“天下武学,大都是靠江湖几大门派流传。天下正道两大拳派——少林与丐帮;三大剑派——华山.青城.衡山;一大毒派——唐门;此外还有武当.峨眉等这些多重武学大派也都有很深的底蕴。”

“你们自然知dào

‘拳出少林,剑归华山’,少林是天下武学之源,那是因为它有一本至高的内功心法《易筋经》。《易筋经》是最纯正的内功的心法,正邪皆宜,传说是在汉朝之时由西域传入中土。后来有人研习《易筋经》得到了另一部武功秘籍,这便是《龙魂真经》,它出于《易筋经》,却高于《易筋经》。《龙魂真经》由于各人习练方法不同,又衍生出了两部风格完全不同的真经——水火《龙魂真经》,也称《火龙真经》与《水龙真经》。《火龙真经》至刚,《水龙真经》至柔,这就形成了武学最初的刚柔之分。水火《龙魂真经》后来也就成为了一切武学的源头。所以说,天下武功出少林,一点也没错,因此天下大多武学最初都是源于少林《易筋经》。”

“就连一些大剑派也不例外,传说青城派祖师独孤梦宁就是得到了《水龙真经》,才创出了忧郁剑与破水剑qì

,而后开创青城派。”

“丐帮虽然武学没有少林渊博,但他们的震帮三宝啸天功.如意神龙行.打狗棒法样样都是天下少有的武林绝学。数百年来,声名不在少林之下。”

“剑归华山,三大剑派自然是华山居首,其间能威胁到其地位的只有青城。青城出了三位绝世高人,第一个当数青城祖师剑神独孤梦宁,而后是长空真人和其徒孙公孙楚。青城派在这三人领导时期声名一度越过华山,创出忧郁剑.破水剑qì

与落红无情剑三门剑中绝学。可若单论剑术之最,自然是华山的青丝幻影剑。至于衡山,当然是因为他们有天下第一神剑——七星剑。”

“川中唐门,历来高手不断,用毒与暗器天下双绝。唐门中最杰出的高手当数与公孙楚同时期的唐杰。”顾红颜听到这里,显然有几分激动,只是其他人也没在意。”

第30章 割袍断义

“也有少数武学不是由此而生,这些武学便被称为旁门左道。这种武学不是完全靠修练,而是通过用药.用毒.种蛊或者吸血等种种损人利己的方法来达到武学上的速成,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魔功。”

袁文又似有所悟,道:“哦!我知dào

。你的倚势剑魂就是魔功。”

古墓天又摇摇头道:“错,倚势剑魂不是魔功,而是杀术。”

顾红颜问:“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古墓天道:“有,区别大了。大凡武功都有招式和心法,但这倚势剑魂即无招式,也无心法,惟一的要求就是‘不择手断,致人死地。’它只是按对手出招而随意发挥,以攻对攻,一击毙命,其结果往往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死对方,即使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所以只能说它是杀术。”

古墓天接着:“杀人容易救人难,发力容易收力难。你们还要记住,武学的最高境界,便是‘胜而不伤,仁者无dí

’。如果只是为了杀人,根本不用练武,阴谋往往更有效果。练武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自强,而不是杀戮。然而天下能做到这点的,又能有几人。”

袁文道:“只有顾叔叔你能。”

古墓天道:“不,至少还一人,因为这个道理就是告sù

我的。”

袁文部道:“谁?”

古墓天答:“明剑客。他才是天下第一剑客,只可惜此人一向四海漂泊,来去无踪。如果有一天你们能遇到他,你们才会明白武学真zhèng

的精髓。”

古墓天说完,从怀中摸出两本书,递给袁文,道:“我毕生所学,都记寻在这两本书里。你要好生收好,如果你自己确实不喜欢,就把它藏起来,别让其它人找到。”

梵沽然见了,立即带着顾红颜出了山洞,。

袁文接过一看,一本是《龙吟剑法》,另一本是《倚势剑魂》心法。

袁文有些好奇地问道:“古叔叔你不是说倚势剑魂既无招式,也无心法,那这一本是什么?”

古墓天道:“这本自然是《倚势剑魂》,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以前的倚势剑魂是杀术,所以无招无式,高手无招,无招胜有招,所以无招并不见得有什么不好。现在的倚势剑魂不仅有了心法,而且还有了三招不成招式的招式,可以算得上是一门武学了。”

古墓天接着道:“倚势剑魂分为三式:倚剑得势,仗势欺人和蓄势待发。倚剑得势就是说只要手中有剑,首先便要得势;仗势欺人则是说得势之后,便要趁胜追击;蓄抛待发…”古墓天一一道来,袁文也听得十认真,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认真。

古墓天教完倚势剑魂,又接着教龙吟剑法,他也不管袁文是否都记得,只管一骨脑儿教他,似乎是想一下子便把自己所有本事都传给袁文。

这样一直到天黑,袁文和顾红颜才各自回家。

接下来的数天,袁文和顾红颜都一起进山洞来。古墓天在传袁文功夫的同时,也少得教顾红颜一些剑法。只是凡是与倚势剑魂和龙吟剑法有关的,都不教。

江湖正道众豪杰一连在城外找了数天,也没有发xiàn

古墓天和梵沽然的踪迹,自然以为他们早逃远了,心中十分后悔,却也无法,只得各自起程回去。龙阳真人受了重伤,也早已回了衡山。

聂冲远做了袁文的师父,因此为表感谢,袁辉便将聂冲远请到家中住了几天。只是自从见了聂冲远在古墓天身后偷袭,袁文心中便不大喜欢聂冲远,因此便不理他,每天仍然出去找古墓天学艺。

这样到了第七天,聂冲远决定第二天便带着袁文与顾红颜回衡山去。袁文虽然有些不愿,却也拗不过父母,只得答yīng



第八天早上,秦芝已经开始为袁文收拾衣服。无意中便把袁文在武林大会那天穿过的衣服翻了出来。秦芝见这件衣服甚好,便想装进包袱里让儿子带走。聂冲远一见,心中猛地一震,上去问道:“嫂子,这是文儿的衣服?”

秦芝有些不解道:“是啊!有什么不妥,这件衣服他在武林大会那天还穿过呢!怎么聂师父没见着?”

聂冲远马上改头道:“哦!见着了,见着了。没什么的,就是随便问问。”

秦芝虽觉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这时袁文进得房间来告sù

秦芝,自己要出去跟一个自己的好朋友道别。秦芝也没在意,聂冲远却已经上了心。袁文走后,聂冲远身影一闪,也跟了出去。

袁文这次没有去顾家,因为他知dào

顾红颜此时也一定在收拾行李,便没去打扰,而是直接进了山洞。山洞里只有古墓天一个人,不见了梵沽然。

袁文问道:“梵叔叔呢?”

古墓天答:“这两天晚上有些凉,他出去找些柴火。”

袁文又道:“古叔叔,我是来…”

“既然来了,躲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吧!”古墓天打断了袁文的话。

袁文大吃一惊,他根本不知dào

有人跟着他。他转过头一看,只见聂冲远的身影慢慢走了进来。

袁文如遭电击,急道:“古叔叔,不是我说的。”

古墓天笑道:“呵呵!我又没有怪你。你先出去,我和你师父有话要说。”

袁文虽然十分不放心,但也只得乖乖出去。

聂冲远走到古墓天面前,两腿一软,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道:“大哥!你杀了我吧!我实在是逼不得已呀!”

“我知dào

,现在杀了你又有什么用?”

聂冲远又道:“我师父知dào

大哥武功卓绝,几无dí

手,因此才想出这个主意。说要是我不照做,便把我逐出师门。大哥,师命难违啊!”

“我知dào

。”

聂冲远接着道:“师父对我有恩,大哥对我有义。我心中十分为难,挣扎了好久。终于想到一个两全齐美的方法:就是先遵师命,然后再到大哥面前以死谢罪。”说着,从怀中摸出一把匕手,刚要朝自己胸口刺去,古墓天眼急手快,一把夺过,说道:“事已至死,你死了,也只不过徒添悲伤而已。”

聂冲远道:“大哥还是让我死了得好,我活着也反而为难,反而更受罪。”

古墓天看着洞口,似是凝视远方,悠然地道:“大哥不会再让你为难,再让你受罪了。”

聂冲远起初没听明白,刚要发问,只见古墓天身子已慢慢倒下,自己的匕手正好插在他胸口。聂冲远一下子全身冰冷,大叫道:“——大——哥——”说着飞奔过去,扶着古墓天,“啊”一声大叫,涕泪交加,悲痛万分。

聂冲远见古墓天伤口在不断流血,便想用手捂住,手正好握在匕手上。这时梵沽然与袁文刚好进来,看见聂冲远手握在匕手上,又惊又怒,冲上去一把提起聂冲远扔到一边,抱着古墓天,顿时泪如雨下。

古墓天反而露出十分生硬的笑脸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么好哭的。”

梵沽然立即用手抹着眼泪,只是抹掉一点,却流得更多。突然,梵沽然转向聂冲远,咬牙道:“为什么这么做?大哥已经是个废人了,你还不放过他?”

聂冲远想要解释:“我…”却只说了一个字,便住了口,因为他已想明白,现在他无论如何解释,梵沽然也不会相信他的。改口道:“我无话可说,就请三弟动手吧!”

梵沽然怒火中烧,刚要爆fā

,古墓天立即看了出来,使出全身力qì

说道:“三…弟…你答…答…应…我。照顾好…你…嫂…子…记…记住…我…死…后…不要…再想…报仇。不…要…怪…”话未说完,力已接不上来,身子一软,绝气而亡。

梵沽然痛哭道:“大——哥,我答yīng

你,一定好好照照嫂子。”聂冲远本要扑过来,却被古墓天一掌拍在地上。

梵沽然拔出古墓天胸口的匕手,“嘶”一声将披风斩断一截,然后冷漠地对聂冲远说道:“从今日起,你我割袍断义。今日当着大哥的面,我不与你动手。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见面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杀大哥不就是为了那衡山派掌门之位嘛!那好,我梵沽然今日再此立誓:有生之年,定当灭了你衡山派。”

说完,抱起古墓天尸首,头也不回,出洞而去。

聂冲远趴在地上,看着梵沽然离去,一句话也没说,因为他已实在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

第31章 山村怪妇

下午。

长沙城外官道。

聂冲远带着顾红颜与袁文马上便要回衡山,顾红颜与袁文的家人自然都来送行了。袁文从小便没离开过父母一步,因此秦芝十分不舍,临别之时,竟然大哭一场。

将走之际,顾青上前来嘱咐道:“你们两一定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互相帮zhù

。只要活着,就要自强不息。”

两人点点头,袁文上了自己的小红马,顾红颜也骑了马,跟着聂冲远缓缓而去。没走多远,两人又回头招手;再走几步,再回头探望,一直到看不见家人为止。

从长沙到衡山回雁峰大约三百里,如果快马兼程,用不了一天时间就可以到达,但聂冲远一行早上因为古墓天之事耽误了半天,所以下午才出发。

聂冲远见袁文与顾红颜对家甚至眷恋,因此便没有催他们赶路,只依们慢慢行进。这样走到天黑,才不过行得一百多里地,还不到一半路程。

聂冲远见天黑,反正也不急着赶路,就打算找一户人家住上一夜。

可是走了许久,才看到一户人家,三人把马栓在门外,聂冲远便上前敲门。不多时,门开了,是一位老妇开的。

聂冲远道:“老人家你好,我们三人错过了宿头,想在你家借宿一晚可以么?”

老妇虽然身材佝偻,面色煞白,似是大病初愈。可当聂冲远看到她炯炯有神的睛睛时,却一点也不觉得她像是刚生过病的人。

她的眼睛:金光闪烁,时而还飞出一丝红芒,明亮中透着几分诡异,朴实中显出几分阴险。

这便是古墓天与老人对视的感觉。聂冲远是个**湖,他一眼就看出这个老妇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还不弱。聂冲远心中暗叹:江湖真是藏龙卧虎,在这荒山野岭中,也会住着这样的身怀武功之人。

老妇听了答道:“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只要你敢住,就进来吧!”语气阴森森的,听了让人心中发寒。聂冲远听她话中有话,却又不好多问,还是带着袁文与顾红颜进去了。

老妇把他们引进屋里,说道:“随便坐,我去煮些粥给你们吃。”说着老人便进了厨房。聂冲远扫视一下屋里,正屋中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瓦缸,十分简陋。左边是间柴房,右边的房间挂了粗布帘子,显然是老人卧房,里面还不时有一个老头的咳嗽声传出。

聂冲远一进屋便已发不觉有些不妥,只是哪里有问题,自己又一直说不上来。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户人家,如果离开就只有露宿荒山,况且这家人只有两个孤寡老人,即使有什么不妥自己也可以应付。这样想着,也就安心地留了下来。

不多久,老妇果然端了一锅粥上来,给三人盛上。聂冲远知dào

房间里还有另一位老人,便道:“老婆婆,你也给里面那老大爷盛一碗进去吧!”

老人听了,却不动手,只摇头道:“他生病了,吃不得粥。”

顾红颜本来跟着父亲学过医,十分好奇地问道:“老爷爷生的病真怪,怎么连粥也不能吃?”

聂冲远知dào

顾红颜学过医,见她这样问,已经上了心。

老妇的眼光闪烁不定,缓缓说道:“他生的是不能吃粥的病,所以不能吃粥。”

顾红颜更加好奇,但由于年岁稍小,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还信以为真,问道:“不能吃粥的病?没听说过。”

老妇答道:“是,不能吃粥病。不能吃粥,是因为只能吃别的。”说着竟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便一闪而逝。

顾红颜又问:“只能吃药么?”

老妇摇摇头道:“药,他的病已经无药可救了,还吃什么药呢!”

顾红颜迷惑不解:“那老爷爷要吃什么?”

老爷爷摇头不答,只说道:“小孩子,有些不该问的事,便别问。”说完缓缓走到屋内的一个瓦缸前,抓出两把生花生来,放在桌上道:“家里清穷,没什么好招待几位的,一点生花生将就吃啊!”

聂冲远道:“最好不过。”

老妇想了一下,又道:“花生好啊!花生补血。”说着还朝顾红颜与袁文的脖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露出渴望的神情,当聂冲远盯着她时,她却立马转过了头。

顾红颜道:“我学过医,可不可以让我看看老爷爷的病?”

老妇这次点了点头:“怎么不可以啊!你要看,就进来吧!”

顾红颜听完跟了进去,聂冲远并没有阻止。

顾红颜刚进去之后,聂冲远还能听到她与老妇的谈话声,老头的咳嗽声也依然还在,聂冲远便放下心来吃粥。只是过了许多,却并未见到她们出来。又过了一阵,声音也没有了,聂冲远觉得有异,便叫了两声顾红颜,无人应答。

聂冲远一下子慌了,猛地冲将进去,屋里空空如也,被褥还是热的,人却一个也无。聂冲远知dào

上了当,立马出去,桌上袁文的碗筷还在,人却又不见了。

第32章 阴森古刹

聂冲远立马傻了眼,虽然他心中已有了戒备之心,但还是着了道。聂冲远仔细回想一下,发xiàn

那老妇的神情有几分眼熟,又想起老妇说里面的老大爷只能吃别的,猛然一惊:“地狱门吸血鬼,他只能吸血。”想到这里,心中顿时一寒,袁文与顾红颜被他们抓走,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聂冲远心中焦急,立马拿了包袱,追出门去,却不见一人。聂冲远轻身一纵,跃上房顶,四下一望,只见屋后树影摇动,似乎有人,聂冲远想也不想,立马追赶了上去。他武功高强,轻功也不弱,不一会儿已发xiàn

那人行踪,正是屋中的老妇,手上抱着袁文。只是那老妇似是故yì

放慢脚步,欲引他去什么地方。聂冲远救徒心切,也不管是否有陷阱,紧追上去。

不多时,追至一间古刹,老妇已然跃墙而入。聂冲远住足门口,只见古刹大门紧闭,宏伟庄严,却十分颓废破烂,寒风呼啸,怪声不绝,甚是阴森恐怖。聂冲远将包袱背在上去,慢慢上前,轻推大门。

门竟未锁,“呀”一声一碰而开,立即吹出一股冷风,聂冲远全身不由得一抖。聂冲远停了一下,走进寺内,立觉寺内摆设十分诡异。当中供着一尊我佛如来大像,自然没什么问题,但他面前立着并不是西方罗汉,而是阴间判官,崔府君、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神一字排开。两边各立九尊罗汉,合起来正好是十八罗汉,倒也十分妥当,偏偏在他们前面却还站着十殿阎罗。左边立着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右边横着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

像这样同时供奉着西方罗汉和十殿阎罗的寺庙,聂冲远别说见过,听也没听过,但是今天是当真见到了。

聂冲远此时已经能肯定是地狱门劫持了袁文与顾红颜,因为那如来像上站得并不是大鹏雕,而是一只与大鹏雕一般大小的蝙蝠。

聂冲远剑已在手,高声说道:“魔教妖人,既然引我到这儿来,又何必鬼鬼祟祟躲起来,有话还是出来当面说清楚倒好。”

话声刚落,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笑道:“呵呵!我是魔教妖人没错,只是你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正道君子。能在自己结拜大哥身后捅刀子人的人不多,这样说来你也算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说罢笑得更带劲了。

聂冲远被来人说中了痛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如何对答,只问道:“你是地狱门何人?为何抓我两个徒儿。”

这时寺内人影一闪,停在了如来大像的左臂上,那人坐在佛像左臂上,又道:“在下地狱门门木叶萧座下三弟子胡不成是也!我来只是为了找一样东西。”

聂冲远问:“找着了没?”

“没。”

聂冲远又问:“那还不去找?”

“正在找。”

聂冲远再问:“这与我徒儿有什么关系?”

“或许跟他们没关系,却一定跟你有关系。”尖声尖气的声音答道,正是出自胡不成之口。聂冲远此时已经看清此人面目,正是那日在怡家酒楼与木叶萧一起之人。

聂冲远接着问:“你要找什么东西?”

胡不成并不阴瞒,直接答:“倚势剑魂。”

聂冲远道:“我又不会。”

胡不成冷笑道:“可你已经杀了古墓天,倚势剑魂自然已落入你手。”

聂冲远也冷笑道:“呵呵!谁说我杀了我大哥?又是谁说我得了倚势剑魂。”

胡不成笑声更甚:“你得没得倚势剑魂我不敢肯定,但是你杀了古墓天之事,早已天下皆知。”说着又用赞赏的口吻道:“想到你的心还真狠,断了人家一臂也就得了,干嘛还要斩尽杀绝了,怎么说人家也是你结拜大哥啊!哎!你有这份心肠,在下自叹不如啊!不过这下你倒是成了天下正道的除魔大英雄了啊!也不算枉废心机。”

这些话说得聂冲远无地自容,几欲找个地洞钻进去,但他也有几分明白,他杀古墓天的消息想必定然是梵沽然在江湖上传播的。这件事一传出去,明里众人都会称他是大英雄——因为他杀了一个大魔头古墓天,一个大魔头定然会成就一个大英雄,古墓天便成就了聂冲远;暗地里众人却都会骂他是个心狠手辣的卑鄙小人——连自己结拜大哥也下得了杀手。所以说这件事传出去对聂冲远来说实则是弊大于利,梵沽然也正是看中了这点,才大肆宣扬此事,他首先便是想把聂冲远的名声弄臭。

聂冲远依然不敢直面这个问题:“咱们又话慢慢说,先把我徒儿放了。”

胡不成道:“这个好办,只要你把倚势剑魂交出来,我立马放了他们两个。”

聂冲远道:“我没有倚势剑魂,如何给你。”

胡不成道:“那好,你也没看见我抓你徒儿,我也没人还你,免谈。”

胡不成说完做势欲走,聂冲远立即叫道:“等等。”

第33章 阎罗之阵

胡不住立住脚问:“想起来啦!”

聂冲远道:“我要先见到我徒儿。”

“可以。”说完手一招,袁文与顾红颜身子缓缓降下,两人的口都被封住,正好悬在胡不成面前。胡不成又说道:“人已经见了,东西呢?”

聂冲远道:“东西就在我手上,看你有没有本事拿咯!”说着拿出一本书一样的东西,晃了一下,又收了起来。

胡不成没有看出楚,却还是信以为真,马上愠怒道:“难道老子还怕你不成。”

聂冲远冷笑道:“不怕我干嘛用我徒儿来要挟我。”

胡不成顿时被激怒,道:“老子不动你这俩徒弟,照样收拾你。”

聂冲远道:“那我看你胡不成是要改名了。”

胡不成问道:“改成什么?”

聂冲远笑道:“活不成。”

胡不成听完怒不可遏,叫道:“休要狂妄,看招。”话声未完,已然出掌,劲风先至,带着一股腐尸般的臭味,猛地袭向聂冲远。聂冲远并不躲闪,也运起真气,呼地还一掌,两掌相对,“啪”一声响,聂冲远身子只微微一晃,便已稳住。胡不成却是倒退数步,方才站稳,体内气血也被震乱。胡不成忙运起真气,将气息调顺。两人只对一掌,胡不成已然吃了暗亏,知dào

自己大意,低估了对手。

聂冲远是龙阳真人的二弟子,虽然平时极少出手,但他尽得龙阳真人真传,功夫实则也十分高强,绝不亚于他那两位结拜兄弟。

胡不成一向心高气傲,被聂冲远轻言一激,心中不服,便亲自出手。

聂冲远暗自忖道:这寺中虚实不明,惟今之计,擒贼先擒王,尽快脱身为妙。盘算已定,立马拔出宝剑,直取胡不成。胡不成五指成爪,使出地狱门鬼爪,与聂冲远斗在一起。聂冲远知dào

久战无益,便想速在速绝,剑法又快又狠,招招都是致命杀着,胡不成已尽显下风。“嗖嗖”两声,寺中黑暗之处,有两声怪响。

胡不成立即开口大骂道:“都给我站住,谁也不许来帮手,老子要亲自结果他。”说着,一爪逼退聂冲远,五指变掌,一掌击出,顿时化为一阵白震般的掌气,其中也带着腐尸般的恶臭,较之之前更甚。

聂冲远一见,自言自语道:“腐骨尸气。”腾地跃到空中,叫声“天枢剑”,三剑连出,胡不成使出一招腐骨尸气,万没料道聂冲远此时反攻过来,躲开两剑,第三剑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正好被聂冲远刺中咽喉,胡不成就真地改名叫活不成了。

聂冲远刺死胡不成,听他刚才之言,知dào

这寺中暗处还有地狱门之人。眼见袁文和顾红颜就在面前,也不顾不得许多,先救人要紧。刚上前走得一步,“咔嚓”地板碎声响,一支苍白的怪手突然破土而出,直抓向聂冲远右腿。聂冲远听到身后声响,急忙上前大跃一步,饶是如此,右腿裤脚还是被那怪手撕了下来。

聂冲远暗道:地鬼,好险,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自己一条腿就没了。这样想着,身后风起,聂冲远知dào

有人袭到,躲避已然不及,身子急忙后倒,同时宝剑反刺,只听“啊”一声惨叫,身后之人已中剑。

聂冲远立即起身闪在一旁,只见被自己刺死之人正是起初屋里的那位老妇。聂冲远回头一看,地板下异动响起,正朝寺外而去,聂冲远本想追击,但一想还是应该先救下袁文二人,便不去追击。

聂冲远以为敌人已尽除,可以安心去救自己徒儿了,可又只走得一步,便发觉了不对。此时聂冲远只上前走了一步,那如来面前的判官像居然也跟着动一下;聂冲远停住,那几个判官像也就立着不动。开始聂冲远还以为自己眼花,又试着上前走一步,果然那几个判官也跟着动了一下,聂冲远还可以清楚地听到那塑像关节磨擦出的“吱吱”声。

这时只听外面一个声音说道:“聂冲远,我家门主特意为你准bèi

了这阎罗阵,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造化了!不过你杀了我三师兄,就算你能冲出这阎罗大阵,我家门主也不会放过你的。”

声音刚落,“吱吱”声便不断响起,此时已不止是那几个判官像在动,就连左右两边的十阎罗之像也跟着动了起来。聂冲远行走江湖多年,与许多武林好手交个手,却从来还没有和这种没有血肉的的塑像交过手,一时竟然不知dào

如何应付。

果然,当那如来像上的蝙蝠发出几声怪叫之后,十殿阎罗和判官同时向聂冲远攻来。聂冲远虽然剑法造诣颇高,奈何自己的剑刺中那些塑像之后,那塑像根本没有丝毫感觉,依然向自己猛攻过来。幸亏这些塑像都有几分笨拙,速度也不是很快,聂冲远才可以在阵中来去自如,但要冲出这阎罗之阵,却又十分困难。

聂冲远左冲右突,始终破不了这阵法,而那些塑像又根本杀不死。这样一来而去,聂冲远体力已有些不支,但他也慢慢发xiàn

,每次这些塑像攻击之前,那只大蝙蝠都会发出一声怪叫。

聂冲远突然想到:说不定这阵法的破绽正是这只蝙蝠,这样下去迟早被困死,不如赌一把。于是聂冲远在躲过塑像又一**击之后,突然长剑脱手飞出,“嗖”一声将蝙蝠刺落在上,与此同时“哗啦”声接连响走,那十殿阎罗和判官之像纷纷碎落在地,化为一堆黄土,显出一具尸体来。聂冲远这时才明白,这阎罗大阵是一种利用湘西赶尸术而创的阵法,将一些死尸事先做成塑像,关节做成活动的,然后利用蝙蝠发出的声音来控zhì

死尸,达到操控塑像杀人的目的。塑像没有生命,根本不惧刀剑,如阵中之人看不出其中奥妙,很难破解此阵。

聂冲远暗自庆幸,连忙去把袁文与顾红颜救出,出了古刹,回了小屋,骑马而去。

第34章 湘西巫术

地狱门,是江湖上一个势力极大的邪教。门主叫木叶萧,武功奇高自不用说——他与古墓天交手也只小输一招。木叶萧年少时便痴迷湘西巫术,经过多年习练,终于练成湘西巫术三绝之一的放蛊术。

地狱门中的弟子都要经常吸食人血才能活命,而且十分怕光,大多数人都是夜里出来活动,白天根本不敢现身,就像是吸食人血的鬼一样,因此江湖正道中人便称他们为吸血鬼。

这吸血鬼其实本也是人,或者说也是由人变成的。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成为吸血成性的怪物呢?这就要说到湘西的巫术了。据说很久之前黄帝与蚩尤大战,死了很多人,蚩尤想把死了的兄弟送为家乡,就让法师作法,法师作完法,死了的人就会战起来走路了。蚩尤怕黄帝带兵追赶,自己也便作法在黄帝来时的路上生起了大雾,使得黄帝无法追赶,才得以安全脱身。后人为记念这次法术,便把它叫作“雾术”,“雾”笔画繁多,便简化成了巫术。原意为:上边一横为天,或者雾;下边一横为地狱冥府;中间的“丨”为掌天柱;右边的人就代表军师;左边的人为蚩尤,之后使用法术的人或赶尸匠就被称之为巫师。这就是巫术最早的起源。

湘西古为楚地,“巫”即从这里发源。湘西巫术有三绝:赶尸.放蛊.落花洞女,此外还有降头.安煞.定鸡等等,变成吸血鬼的人正是中了这巫术中的蛊术。

蛊在湘西地区俗称“草鬼”,相传它寄只附于女子身上,危害他人。那些所谓有蛊的妇女,被称为“草鬼婆”。在苗族的观念世界,蛊有蛇蛊、蛙蛊、蚂蚁蛊、毛虫蛊、麻雀蛊、乌龟蛊等类。蛊在有蛊的人身上繁衍多了,找不到吃的,就要向有蛊者本人(蛊主)进攻,索取食物,蛊主难受,就将蛊放出去危害他人。蛊术在中国古代江南地区早已广为流传。最初,蛊是指生于器皿中的虫,后来,谷物腐败后所生飞蛾以及其他物体变质而生出的虫也被称为蛊。古人认为蛊具有神mì

莫测的性质和巨大的毒性,所以又叫毒蛊,可以通过饮食进入人体引发疾病。患者如同被鬼魅迷惑,神智昏乱,也才有了“蛊惑人心”一说。蛊,其实是一种人工培养而成的毒虫。据学者考证,战国时代中原地区已有人使用和传授造蛊害人的方法。

用吸血蝙蝠的血练出来的蛊,种在人身上之后,人会长出蝙蝠一样的翅膀,可以飞行,是为天鬼;用地鼠血练出的蛊,种在人身上之后,人就可以像地鼠一样入地打洞如履平地,是为地鬼;一样也可用其它动物的血来练制蛊虫,但都不及这两种吸血鬼来去无常,那么恐怖;还有一种最厉害的便是用人血来练蛊,练出的吸血鬼就是人鬼,他们甚至可以在白天活动。这些中了蛊的吸血鬼都要定时去吸食人血来供体内蛊虫食用,如不定时吸血,蛊虫一旦饥饿,但会侵害蛊主本身,轻者残废,重者死亡。

木叶萧便是那少数掌握了蛊术的男人,他便是用这种方法练出成百上千的地狱门吸血鬼。

还有另外一个魔教高手也掌握了这等害人妖术,那便是苍狼老人。起初他用自己的血练蛊,种在人身上,但人有情感,很多人最后都是冒着死的危险背叛了他,后来为了不再让人背叛自己,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

他先养了一群狼,把这些狼都训liàn

得十分听自己话之时,就抓来许多小孩和这些狼养一起,不让他们与外人接触,也不教这些小孩说话.走路等。再给这些小孩种下噬血蛊,这样这些小孩长大以后就成了和狼一样生活习性的狼人了。狼在自己内部十分团结,又懂得协同合zuò

,所以群狼最是可怕,恶虎也要怕群狼三分。

这样练出来的狼人有人的外形,却没有人的情感,像狼一样爬着走路,而且噬血成性,凶狼异常,又十分忠心。苍狼老人的名号也就是这么练狼人练来的,到后来人们反而忘记他的真名。他的蛊术也因此而被称为狼血蛊。

木叶萧不仅精通蛊术,对其它湘西巫术也懂得不少。他在古刹中布下的阎罗之阵,其实就是湘西的另一种巫术——赶尸术,通过操控死尸来布阵。

木叶萧坐下有三大弟子,刚才被聂冲远所杀的胡不成是他的三弟子,他还有两位师兄,大师兄叫胡不长,二师兄叫胡不久。他们既是师兄弟,又是亲兄弟,只因木叶萧从小将他们三人掳来地狱门,训liàn

成了自己的徒弟。三人虽是亲兄弟,却从无兄弟情份,还常常为赢得师父宠爱,而各自暗中相斗。现在木叶萧年世已高,三人更是为了争地狱门门主一位恨不得将其它二人除之而后快,只是因为木叶萧尚在,不敢肆意妄为。

胡不成是三兄弟中最小的,是功夫最差的,也是最为狂妄的。这不被聂冲远一激便沉不住气,交手时又轻敌大意以至被杀。本来木叶萧是让他用计先擒住聂冲远的两位徒弟,用他们来逼聂冲远交出倚势剑魂,谁知胡不成办事不成,反而送命。

梵沽然与聂冲远割袍断义之后,便在江湖上到处宣扬是聂冲远杀了古墓天。古墓天平时为人十分仗义,在江湖上有许多朋友,梵沽然此举也是想让这些人得知此事后去找聂冲远抱仇。

江湖人得知是聂冲远杀了古墓天,自然以为倚势剑魂也落到了他手里,因此想抢夺倚势剑魂的人也会来找聂冲远与衡山派的麻烦,但却没人能想到倚势剑魂在袁文手里。

袁文知dào

倚势剑魂与龙吟剑法十分重yào

,因此并没有放在包袱里,而里裹在了自己的裤腿里,随身带在身上。他被胡不成抓去后,胡不成也没太在意他,只要用他要要挟聂冲远,竟然没有搜他身。刚才聂冲远在古刹中给胡不成看的其实根本不是倚势剑魂,而是衡山派一本很普通的风月剑谱,胡不成根本没看清楚就信以为真。

第35章 天地双鬼

聂冲远三人骑了马,便向衡山飞奔而去,才走得不到十里,聂冲远已经听到身后的大道与树林中皆有异响,知dào

地狱门人已经追来,而且人数不少。

聂冲远刚刚只与三个地狱门人交过手,却已经十分吃力,现在强敌在后,自己一人万万不敌,只得催袁文二人加快速度。袁文听师父催促,用力打马,小红马似是得到信息,马蹄一扬,飞奔而出,把聂冲远二人扔到了身后,吓了袁文一大跳。跑了一阵,袁文突然发xiàn

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变成了红色,似是鲜血一般,一摸马背,才知dào

是马身上流出来的。

袁文惊叫道:“师父不好了,我的马流血了。”

聂冲远追赶上去一看,见马并无伤口,而且十分精神,笑道:“呵呵!这不是血,是汗。”

袁文顿时时醒悟:“哦!汗血宝马。”

聂冲远道:“你爸很疼你啊!居然为你买了匹汗血宝马。”

袁文道:“那是自然,只是我却一直不知这是汗血马。”袁辉买这匹马给袁文时,它还是个小马驹。因此袁文平时很少骑它,即使骑也没让他行过远路,这次被地狱门追赶,这马的神奇之处一下子便显现出来,一下子就把聂冲远二人甩开。

三人一路飞奔,袁文自然一马当先,顾红颜与聂冲远马慢,跟在后面。突然顾红颜的马一声长嘶,扑地摔倒。聂冲远在其后面,看得真切,只见地下突然窜出一支怪手,居然把顾红颜的马的后腿抓断了一支,那马自然只有摔倒,顾红颜身子也跟着一下子向前摔去。聂冲远身手敏捷,飞马上去,一手揽起顾红颜,放在自己马上。

袁文在前,听得马声,急忙回来,见到顾红颜的马摔倒,忙问道:“师姐,没事吧!”

聂冲远抢先道:“她没事。文儿过来,你的马快,你与你师姐骑小红马直奔回雁峰,向你师公求救,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头,我去挡住他们。”

袁文道:“师父,我们和你一起,我们不能扔下你。”

聂冲远急道:“你们在这儿也帮不上忙,我还得照顾你们,快走。”

袁文和顾红颜听了都觉有理,只得同乘小红马,刚要走时,顾红颜突然又让袁文打马回来,走到聂冲远身边,从怀中掏出一把竹镖,不知有多少,递给聂冲远道:“师父你留着,或许有用。”

聂冲远江湖中人自然认得此物,惊问道:“唐门竹镖,这可是唐门的独门暗器,你怎么会有此物?”

顾红颜道:“这个以后再解释,你留着用吧!”聂冲远只得收了,顾红颜这才与袁文骑马而去。

聂冲远拿着竹镖看了一下,见确是唐门竹镖无疑,只是做工却十分粗糙。原来自顾红颜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也学会了做竹镖,这些竹镖都是这些天她自己做的。

聂冲远自然不知顾红颜与唐门有何干系,这时也来不及细想,只得打马追去。刚走得不多久,已听得后面风起,料是敌人迫近。聂冲远回头一看,不由得一阵心寒。只见天空无数人影,张翅而飞追来。

聂冲远暗道:不好,天鬼,自己被追上还可以一战,但两个徒弟可就惨了。袁文的马再快,也快不过这些天上飞行的天鬼。聂冲远心想,必须挡住天鬼。于是摸出竹镖,运足内力,看准目标,“嗖”地向天上连发出去。顿时惨叫声接连响起,跟着便有数个黑影坠落。

聂冲远一面走,见有天鬼飞到自己前面,便发出竹镖射杀。走了一阵,突然自己的马也长嘶一声,却是整个向地下陷去,连带着自己也一起向地下沉去。聂冲远一看,居然不知何时大道已被人挖空了,而路面却完好如初,就如同一个大陷阱。刚才袁文的小红马载了两人过去都无事,聂冲远过去却被陷,显然这陷阱是现挖的,而且是在袁文二人路过之后才挖了,速度之快,令人难以置信。

聂冲远用力一蹬,弃了坐骑,飞身而起,跃出陷阱。只听那马又是一阵嘶鸣,被陷阱下的尖利木桩扎死。聂冲远心道:“好险,又是地鬼。”

聂冲远趁势跃到一颗树上,脚还未站稳,又听得身后风起。聂冲远也不等自己站稳,脚在树杆上一借力,再次跃开,跃到另一棵树上。身后那掌风却紧追不舍,依然追到他身后,聂冲远又只得跃开,一连跃了三四棵树,都被身后那人缠住,而聂冲远此时连那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聂冲远见那人出手老辣,而且滴水不漏,自己无论如何躲闪,还是被他缠上,聂冲远知dào

自己遇上了高手,此人的武功远在胡不成之上。跃到第五棵树上,聂冲远却不落脚,而且一手拉着树杆,一手握剑,一个大回旋,转身回来,一剑刺向来袭之人。

聂冲远这一招是个险招,搞不好就会两败俱伤。幸好那人还是很看重自己性命的,他没想到聂冲远突然来这么一手,见聂冲远刺到,急忙退回,也落在一棵树杆上。

聂冲远问道:“来者何人?”

“地狱门胡不久。”

聂冲远笑道:“活不久!刚杀了个活不成,又来个活不久,怎么地狱门全是些短命鬼啊!”

胡不久居然并不发怒:“倒底是谁活不久,现在还不好说。”

聂冲远见那人并不受激,没有发怒,知dào

很难对付。还没来得想对策,只见自己站得树先是抖了下下,接着便猛地整棵树向地下陷去。聂冲远惊道:“好厉害的地鬼,居然连整棵树也拉了下去。聂冲远又飞身一跃,跃向另一棵树。只是聂冲远还未到,那棵树也是“哗”地一声向地下陷去。聂冲远此时身在空中,已找不到到落脚之处,如若落在地面,自然会被地鬼偷袭。心下急中生智,长剑探出,刺中树杆,手上猛地一接力,身子反身跃起,再次跃向另一棵树,只是自己未到,那棵树也跟着陷下,聂冲远只得伸手拉住一根树杆,趁势飘落到一块两丈有余的大石上,身上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聂冲远此时身陷重围,而且敌在暗自己在明,更要命的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高手在内,可以说是身陷险地。

第36章 强援相助

聂冲远回头一看,只见刚才的那三棵树的树杆全都没入了土中,只有分枝和树叶露在外面。乍一眼看去,就似这些根本没有树杆,直接从地上长出分枝和树叶一般。

聂冲远刚落在大石上,胡不久身影一闪,也跟了过来,掣出一把鬼头刀,金光闪闪,“呼呼”两刀,使出地狱刀法,向聂冲远攻来。聂冲远宝剑在手,使出七星剑法第一式天枢剑,与胡不久缠斗在一起。

胡不久刀法纯熟,而且刀法中还不时夹杂着鬼爪的功夫与腐骨尸气,已是十分厉害的功夫。

这腐骨尸气乃是地狱门门主木叶萧的成名绝技,中者全身立即腐烂,刹那间便取人性命,可谓阴毒之极。如中者反应快,立即用刀剑迅速将中毒之处砍下,才能保住性命,若稍有犹豫,毒曼全身,便尸骨无存了。

每每胡不久的腐骨尸气袭来,尽管聂冲远能及时闪过,却还是感到一股寒气袭上全身,冷入骨髓,且还是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尸之味,让聂冲远甚是苦恼。

巨石大小不到三丈,胡不久的刀法本已十分厉害,腐骨尸气杀伤范围又甚广,聂冲远不敢轻易落到地面,一时间十分被动。又斗得数招,聂冲远已招架不住,施展轻功,跃开大石。刚要落在地面,聂冲远已见到地面的泥土微微拱动,知dào

又有地鬼要准bèi

偷袭。这次聂冲远早已有准bèi

,人未落地,宝剑先出,发出数道剑qì

,直射地面,只听“哎呀”数声闷哼,地面泥土不再拱动。

聂冲远此时刚刚落地,旁边不远处又有几处泥土翻动,倏地全朝聂冲远靠拢过来。聂冲远知dào

厉害,连发数剑,剑qì

“嗖嗖”射出。这次却没有闷哼,地鬼上了一次当,这次全数窜出地面,立时将聂冲远围在垓心。

聂冲远被围,胡不久又到,已经攻到自己身后。聂冲远猛得一闪,身上衣服还是被削出一道口子。

胡不久问道:“你杀了我弟弟?”

聂冲远道:“是。”

胡不久冷冷道:“杀人偿命,你应该去陪他。”

聂冲远道:“我不杀他,他便杀我。我要活,他就只得死。”

胡不久依然面色冷峻,看不出一丝悲伤,似乎对弟弟胡不成之死一点感觉也没。“那现在你可以去陪他了,”依然口气冰冷。

聂冲久笑问道:“呵呵!你要我死。那我死了,谁偿命?”

胡不久道:“自然是我,如果谁有本事来取的话。”

聂冲远听了倒有几欣赏胡不久了:“你倒是快人快语。”

胡不久道:“因为说慢了,下一刻可能就没得说了。”

聂冲远问:“为何?”

“也许听得人死了,又或许说的人死了。”

聂冲远赞同道:“对,所以还是有话说完倒好。”

胡不久问:“倚势剑魂在不在你手里?”

聂冲远这次也不绕弯子,因为他确实有几分欣赏胡不久的风格:“不在。”

“在哪?”

“不知dào

。”

胡不久不再多问,鬼头刀再次出手,依然是地狱刀法。他身后的地鬼也跟着胡不久一起上前围攻聂冲远。

胡不久功夫与聂冲远本在伯仲之间,再加上有许多地鬼帮忙,聂冲远自然不是胡不久的对手。有些鬼再次遁入地下,找机会偷袭聂冲远。聂冲远两头不能兼顾,已多处受伤,皆是被胡不久鬼头刀所伤。

聂冲远知dào

不敌,但无奈被众鬼围住,无计脱身,心中焦急,手上剑法未跟上,胡不久觑准机会,一剑刺向聂冲远心口。聂冲远已是门户大开,又加上身受多处刀伤,闪躲不得,心道:“我命休矣!”

“铛”一声火星四溅,凭空又突然多出一把长剑,正挡在聂冲远面前,将鬼头刀格开。

来人问道:“师弟,你没事吧?”

聂冲远上次不接下气地道:“我没事,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聂冲远的大师兄.龙阳真人的大弟子彭科彪,彭科彪道:“师父探得地狱门吸血鬼最近在衡山周围出没,师父怕他们对你不利,特让我下山来接你们,没想到你果然被他们困住。怎么不见顾红颜与袁文呢?”

聂冲远道:“他们先走了。”

胡不久接了彭科彪一招,知dào

他武功甚高,问道:“阁下便是彭科彪?”

彭科彪却从来不这么客套:“明知故问,少他妈的废话,有种的待会就和老子大战三百回合。”说完又对聂冲远道:“师弟,你先去找袁文他们,这儿交给我吧!”

聂冲远道:“那你小心,这小子很难对付。”

彭科彪笑道:“知dào

。”

第37章 白衣女尼

袁文与顾红颜骑着小红马在大道上一路狂奔,走了十多里,突然前面一个黑影落下,挡在前面。

黑夜中,袁.顾二人看不清对方的脸,只隐隐看出那人身后有一双毛绒绒的翅膀,肌肤煞白,面目狰狞,甚是可怖。

那人挡在小红马面前,问道:“两个小娃娃,看你还往哪儿跑?”

小红马顿了一下,踱了两步,突然双蹄一扬,又朝那人猛冲过去。那人根本没想到小红马敢向他冲过来,一时间有些慌了,急忙张翅欲飞,小红马早早跃起,跃到一个他根本不敢想象的高度,竟然比刚刚飞起的他还高一头。小红马居然临下,双蹄猛踹,踢在那人胸口,“啪”地将他踢下地来,小红马跟着上去再是一蹄,将那人肚腹也给踢开,血溢肠流,当场毙命。袁文赞声道:“小红马,干得好。”

小红马踹死追来的那只天鬼,又向前狂奔,与此同时,袁.顾二人也都听见身后异动不断,知dào

有天鬼追来。小红马速度奇快,地鬼根本追不上,只得跟胡不久一起去围攻聂冲远,因此追来的只有天鬼。

小红马载着两人又奔出一段,嘶鸣一声再次停下。袁.顾二人又看见他们周围有黑影落下,只是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一群天鬼在他们周围缓缓落下,将他们团团围住。二人见此情景,心下焦急,不知如何应对;小红马也只得原地打转,无计可施。

正当众天鬼欲上前擒拿袁文二人之时,突然“嗖”一声暗器破空而响,接着黑夜里传来“啊”一声惨叫;暗器声又响,惨叫声也响;暗器声再响,惨叫声也一定跟着传来,实是例无虚发。

当中一名天鬼见此情景叫道:“何方神圣,何不现身一见?”

话声刚过,只见黑暗中一个白影从上而降,身材苗条,像是一位女尼,长剑在手,使得是峨眉剑法。众天鬼峰涌上去,将白衣女尼团团围定。

白衣女尼右手使剑,左手却是不停发出暗器,天鬼也不断地被射杀。虽然是黑夜,顾红颜还是看得十分真切,那女尼发出的正是唐门竹镖,顾红颜内心一阵激荡,有两个自己从来没叫过的字差点就破口而出,但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dào

现在不是时候。

白衣女尼发了一阵竹镖,又改发另一种金钱镖,后又发射其它种类的飞镖,只是不再发出竹镖,大概是竹镖已经用光。再后来,白衣女尼不再发出任何暗器,显然是所有的暗器都已用光。

天鬼人多,个个又都十分悍勇,只是十分忌惮她手中的暗器。现在她暗器已用光,天鬼胆也就变大了,舍命围攻上来,女尼剑法虽好,但也敌不得众天鬼,立马落了下风。又斗了一阵,女尼见身后一天鬼攻来,反身一剑,正好刺中那人心口,谁知那人临死之时,双手居然拼命抓住她的剑死不放手。女尼用力拔了数下,居然拔不出来,突然背后一股大力袭来,女尼两眼一阵发黑,背后中了一掌,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

顾.袁二人都是一阵惊呼,暗自为那女尼担心。

女尼强撑起来,反身也是一掌,正是唐门铁掌,将那人胸口击得凹陷进去,倒地而亡。女尼又使出唐门的拈花抚云手,与天鬼斗在一起。天鬼武功均不弱,而且有些还能使出地狱门的腐骨尸气来,自然很难对付。女尼剑法高强,拳法也不弱,只是久斗乏力,又中了一掌,此时已只能使出五成功力,刹那间身上又被天鬼鬼爪抓伤多处,白色道袍也被撕得破烂不堪。

袁文神情十分着急,顾红颜却已是脸色发白,焦急万分。当女尼身上再受一记鬼爪时,只得跪倒在地上,袁文和顾红颜吓得叫出了声来。

又一个天鬼鬼爪抓下时,女尼已经无法反抗,只得闭眼就死,却只听“啊”一声惨叫,那天鬼身子猛向后倒,胸口也被击得凹陷进去。

女尼一看,喜道:“唐门铁掌,大哥。”回头一看那出招之人,正是唐亮。

女尼喜色只一瞬,立马又恢复了平静如水的表情,问道:“你怎么来了?”

唐亮答道:“爹爹无意中探到地狱门木叶萧要对付衡山派,怕红颜出事,于是叫我快马赶来保护她。你又怎么在这儿?”

这女尼正是顾红颜的母亲.唐羽之女.出家峨眉的唐艳。唐艳还没回答,唐亮已经猜了出来:“你是一直跟着红颜来到这儿的?”唐艳不置可否,唐亮接着道:“想见就见见她吧!”说着向身后的顾红颜看了一眼,又道:“这孩子十分聪明,一定已经猜了出来。”

众天鬼见这两人只顾谈话,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心中均有怒气,又有几人冲上去。唐亮却不为所动,也不正眼瞧他们,手根本没动,身子只微微一晃,也不知从哪里放出数支竹镖,将冲上来的天鬼胸口全部射穿,而且伤口发黑,不一会儿尸身也变成黑色,显然竹镖上还有剧毒。这一手法,显然比刚才唐艳所使的要高明得多,不但力道和发射数量有差距,唐亮同时还用了毒功。

唐艳平时本也不喜欢练武,因此唐门武学并未习得多少。唐亮是唐门长子,也就是以后唐门的门主,自然尽得唐羽真传,虽然他的本事未有唐羽那般出神入化,但也十分了得。

唐亮射杀数人,猱身上去,唐门绝学尽出,手上使出唐门铁掌和拈花抚云手,同时暗器也接二连三地发出,天鬼一瞬间死伤大半。剩下的天鬼见不敌,张开翅膀飞起,欲要逃走。唐门叫道:“哪里走?”暗器发出,将那一干天鬼尽数消灭。

唐亮回身回去,见唐艳欲走,急忙说道:“你还是应该见见她。”

唐艳道冷冷地道:“见了只会给她徒添烦恼,还是不见倒好。”

唐亮又道:“那你应该见见父亲,他很快便到,这些年他忧郁成疾,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他很想再见你一面。”

唐艳没有说话,慢慢向黑暗中走去,唐亮只得跟了上去。

顾红颜已经看出其中一人是舅舅,也猜出了那女尼便是自己的母亲,她本想追上去叫一声“妈妈”,却见她们不知为什么一前一后走了,差点便哭了出来。

袁文坐在前面,没发xiàn

顾红颜的异样,他怕那些吸血鬼再次追来,只得打马赶路。顾红颜也没有反对。

第38章 江湖男儿

彭科彪挡在胡不久面前,胡不久只得眼睁睁看着聂冲远离去。因为刚才一交手,胡不久已经知dào

彭科彪功力远在聂冲远之上。地鬼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一点,并不追击,也不贸然向彭科彪发起进攻。

胡不久道:“挡我的人,都已经死了。”

彭科彪道:“我根本就没有想挡你。”

胡不久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要放我过去?”

“不。”

胡不久更加不解:“那你想干什么?”

彭科彪道:“师父说过,邪魔歪道,杀无赦。我只不过想杀了你。”

胡不久满不在乎道:“你自信能杀得了我?”

彭科彪否定道:“不,我只能肯定你跑不了。”

“为什么?”胡不久问。

“因为你遇到了我,我叫追风剑。”

胡不久脸上依然十分淡定:“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

彭科彪神情轻蔑:“狂妄是要有本事的。”

铮!铮!刀剑声同时响起。彭科彪也使得是衡山派的七星剑法,但招式却比聂冲远快得多,追风逐月一般,快如闪电。胡不久的地狱刀法往往还没有使出,彭科彪的剑便已经攻到,胡不久只得连连退避,同时一面招架。

地鬼见二人动手,也围攻上来。彭科彪以快剑逼得胡不久连连后退,突然听到地下有异动,知dào

是地鬼来袭。彭科彪刺出两招虚招,胡不久急忙闪开。彭科彪趁机跃起,剑锋回转,地面立马射出几股血剑,而且还多了几支断手,还有几声惨叫传出。胡不久见彭科彪分心去对付地鬼,觉得时机已到,顿时提起十分功力,运起毒功,一掌拍向彭科彪。一股夹带着浓裂腐尸气味的腐骨尸体以迅猛之势向彭科彪袭来。

彭科彪对久历江湖,对腐骨尸气自然早有耳闻,不敢大意,也运起十成功力,一牚拍出。两股掌力空中一交,“啵”一声形成一次小爆zhà

,同时腐骨尸气返身袭向胡不久。胡不久与彭科彪对了一掌,真气未接上,没来得及躲避开,被自己发出的腐骨尸气罩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身上皮肤开始溃烂。胡不久自然知dào

腐骨尸气的厉害,而他自己也当然有解药,于是立马拿出来服下。

彭科彪虽是江湖中人,但却是个十分鲁莽的江湖汉子,向来不似聂冲远之辈有许多顾忌。他此时也不管是不是趁人之危,飞上去便是两脚,正踢在胡不久胸口。胡不久应声倒摔数丈,立即翻身起来,只见他脸是的皮肤均已溃烂,面目全非,露出红艳艳的肉来,却不流血,而是不停流出腐尸才有的尸水。饶是彭科彪这等硬汉,见到胡不久这副面目也不由得一悚,吓了一大跳,立马停止了进攻。

胡不久自己使出腐骨尸气,却被彭科彪高强的内力震回,以至反伤了自己。他虽然有解药,自己也及时服下,但解药只有解除毒性,让身体停止溃烂,可早已溃烂的皮肤却不会因为解药而愈合。腐骨尸气是一门十分阴毒的武功,中者身体肌肤立时溃烂,并迅速向全声曼延。胡不久自己虽然有解药,但就在他中毒到拿出解药这片刻时间内,他的脸就已经溃烂得不成人形了,他的解药只能说是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如果再晚一点服下,他恐怕就小命不保,化作一滩尸水了。

胡不久单膝跪地,两只眼睛彭碌碌地看着了彭科彪,身体因疼痛而剧烈发抖,口中却并有发出一丝呻吟。彭科彪见了,也恍然觉得胡不久是一个硬汉,说道:“是条好汉子,你走吧!我不杀你。”

胡不久呵呵笑道:“还没结束呢!我怎么能走呢!”

彭科彪道:“你还要斗?”

胡不久道:“你我今天只有一个可以走出这片林子。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彭科彪道:“胜负已分,你不是我对手,又何必舍命求死呢!”

胡不久突然好奇问道:“你不想杀我了?”

彭科彪道:“突然不想了。”

胡不久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觉得你是条好汉子,好汉子不应当死,就像古墓天一样。”

“好汉子往往不得不死,也像古墓天一样。你师父不是说过,邪魔歪道,杀无赦。我就是邪魔歪道,难道你敢不听你师父的话?”胡不久问道。

“以前听师父教诲,一直以为这句话是对的。直到这次武林大会,看到了古墓天,我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妥。”彭科彪若有所思地道。

胡不久突然来了兴趣,接着问道:“哪里不妥?”

彭科彪道:“我们正道中人常常以别人杀戮太甚,来把别人定义为魔头,殊不知我们自己所说的除魔卫道,本身也是一种杀戮,这样说来,其实与别人也没什么区别。”

胡不久道:“这就是江湖,江湖人走江湖路,江湖路通常是条不归路,所以我们其实都是可怜人。”

彭科彪道:“你还是不肯走?”

胡不久道:“不是不肯,是不能。”

第39章 北斗麝月

“为什么?”

“记得有一年闹灾荒,有一户人家,大人全病死了,只剩下三个小男孩,也快病死了。这时有一个人救了这三个小男孩,并传他们武功,将他们抚养成人。”

彭科彪道:“这人便是你师父?”

“是。”

“所以不管他让你做任何事,你都不会退缩?”

“是。”胡不久顿了一下又道:“有时,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但你现在求死,没有任何价值,”彭科彪感慨道。

“不,有。也许我可以拉上你。相反,我现在一个废人,活着才没有价值。”

“你想和我同归于尽?”彭科彪问道。

“是。”

彭科彪又问:“我死了,对你师父有什么好处?”

“你是衡山派第二大高手,你死了,我师父要灭衡山派便更加容易了,”胡不久答道。

彭科彪越听越心惊:“你师父想灭了我衡山派?”

“一直都想,无时无刻不想,只不过没有机会,”胡不久如实回答。彭科彪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因为师父现在被古墓天的浩然正气所伤?”

“是。”

“天地有正气,自当除魔卫道。古墓天说得对,心魔才是魔,”彭科彪叹道。

胡不久站起来,然后扔给彭科彪一粒药丸道:“如果你能活着离开,也许用得着。”

彭科彪问道:“这是什么?”

胡不久道:“救命的东西,能让你不至于变成半人半鬼的东西。”

彭科彪江湖阅历丰富,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东西,十分不解道:“为什么给我?”

胡不久突然笑道:“就凭我觉得你也是条汉子。”说完这句话,胡不久的身子又是一阵剧烈颤抖,却已经在发生变化了。皮肤越变越白,白得如纸;眼睛顿时红如血;指甲也一下子长如刀。其他地鬼见胡不久开始变化,也就跟着变化起来,而且包括胡不久在内的所有人口鼻中随着呼吸喷出像腐骨尸气一样的白气来。

彭科彪一见,自言自语道:“吸血鬼尸变!”

胡不久道:“没错。”

胡不久变完,扔掉鬼头刀,使出鬼爪,猛得向彭科彪扑来。彭科彪宝剑在手,却见胡不成拼命冲上,其他地鬼也一起向彭科彪扑来。彭科彪根本不把其他地鬼放在眼里,只是有点忌惮胡不久的腐骨尸气,因此他先不理那些地鬼,只一剑刺向胡不久。谁知此时胡不久的功力竟似一下子高了许多,身法变得十分敏捷,只轻轻一闪,已经躲过了他这一剑,而且攻势依旧不变,如同出笼野兽一般向彭科彪冲来。

彭科彪虽然知dào

吸血鬼尸变后十分厉害,但也没想到一下子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时间没有来得及躲避,立kè

被胡不久扑倒在地。此时两人哪里是两个武林高手对决,倒似两头野兽在撕咬,翻滚缠斗在一起。彭科彪几番挣扎起来,却都被胡不久的鬼爪死死扣住右手,怎么也挣脱不了。彭科彪也不断出掌拍向胡不成,胡不久却似失去了痛觉一样,浑然不知。

又是几个缠斗,彭科彪终于站立起来了,宝剑早已被胡不久震飞到一棵树上。胡不久也已经站了起来,却依然死死扣住彭科彪右手。另一个地鬼趁机攻来,彭科彪右手被制,只得左手拍向那地鬼,“砰”一声将那地鬼胸口击出一个透明窟窿来。谁知那地鬼不退反进,双手抱住彭科彪,一口咬在彭科彪右肩上。彭科彪痛叫一声,运功于五指,反手抓过,正抓在那地鬼头上,咔嚓一声竟然将那地鬼的头盖骨揭了下来,露出白色的脑浆来。可那地鬼依然不到,竟还在不断地吸彭科彪的血。

彭科彪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亡命的对手,一时间痛而发怒,左手反掐哪地鬼脖子,“嚓”一声扭断,用力一扯,自己肩头也是一痛,被那地鬼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彭科彪左手与哪地鬼缠斗的同时,胡不久已经放开他的右手,双掌却连出数掌,彭科彪单掌应对,终有一掌没接住,胸口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掌,一下子倒飞数丈。胡不久得势不饶人,一掌拍出,使出腐骨尸气来。与此同时,又有一个地鬼攻来,彭科彪已来不及躲避,使出擒拿手,一把抓过那地鬼,正好挡在自己面前。那地鬼一声惨叫,身子立即开始融化成尸水。

彭科彪扔下那地鬼趁机闪过,却见自己的宝剑正插在面前的一棵树上。彭科彪大喜,拔出宝剑,胡不成与地鬼又立即攻来。彭科彪飞升而起,大呵一声:“北斗麝月。”顿时发出七道剑qì

,一一排列在空中,发着耀眼的白光,从下往上一看,宛若夜空的北斗七星。“七星”在天空微微一滞,倏地四散射向地面,将胡不久与众地鬼一一穿胸而过。胡不久与众地鬼受了剑qì

好一阵,才慢慢倒下,不再动弹。

彭科彪大口喘息,惊魂未定,自言道:“好险,差点小命不保。”

好一阵,彭科彪才回过神来,找了块空地,挖了两个坑,众地鬼葬一个坑,胡不久单独葬一个坑,并在胡不久的墓旁立了一块木碑,上面写着“好男儿胡不久之墓”。

江湖人走江湖路,江湖本是不归路。

有些人,明明惺惺相惜,却又不得不以命相博。这就是江湖。

彭科彪葬完众鬼,走到胡不久面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这时,身后慢慢走来一人,彭科彪立即感到了一股浓烈的邪气。然而彭科彪并没有动,因为他只感觉到邪气,却并没有感觉到杀气。

那人走到胡不久墓前,也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彭科彪问:“你是谁?”

那人答:“胡不长,胡不久他大哥。”

彭科彪又问:“你要为他报仇?”

胡不长答:“会的,但不是现在。”

彭科彪再问:“要什么时候?”

“你伤好了之后。我不想趁人之危。”

彭科彪笑了,接着问:“你们魔教中人也讲道义?”

胡不长缓缓答道:“有时,魔教中人比许多正道中人更讲道义。”

彭科彪没有再说话,因为他无法反驳这句话,于是只得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我会约你的。”

“我等着。”

第40章 木叶萧萧

彭科彪走上大道,天还未开亮,他加快步伐,想要去追赶聂冲远,没走多远,突然心口一阵剧痛,两眼有些发黑,吐出一口鲜血来。

彭科彪看着地上的鲜血,突然心中一阵发热,生出一股极度渴望的感觉,竟有一种想低头去tian食的冲动。同时,彭科彪的神智也有些迷糊。彭科彪猛甩两下头,强制自己清醒起来。突然思绪一现,想起胡不久给了自己一粒药丸,恍然大悟,急忙拿出来服下,然后运功调息一下,才复又清醒。

他受了胡不久一掌,此时急于赶路,一不小心,牵动了内伤,且又被地鬼咬伤,中了噬血蛊,慢慢发作起来,才有见血冲动之感。

彭科彪服下那粒药丸,伤虽未好,噬血蛊却已解,于是又急忙赶路。走得一里路左右,对面过来一人,牵着一匹马,自己却不骑。彭科彪心中有些纳闷:这人怎么牵着马赶路,而不是骑马。虽然这样想,却也没有去多问,依然自顾自地赶路。

那人与彭科彪交错而过之时,开口说道:“好马一匹,要者奉送。”

彭科彪听到这话,以为那人是在打趣他,依然没有回话,快步前行。

那人又道:“好马一匹,专送于彭姓好汉。”

彭科彪这下终于立住脚,四顾一看,只有他们两人,而那人又明说要把马送给姓彭的,恰好自己就姓彭,因此难免好奇,便问道:“先生何人?”

那人答道:“路人。”

彭科彪又道:“找彭姓人作何?”

那人答:“送他一匹好马。”

彭科彪再问:“为何送马于他。”

那人答:“因为他现在需yào

马。”

彭科彪有些丈儿和尚——摸不着头脑:“谁让你送的?”

“送马之人。”

“送马之人是谁?”

“马的主人,”那人答。

彭科彪已经知dào

那人是有意地避而不答,心中有些愠怒,却不敢发作,又好言相问:“马的主人姓什么?”

“和我一个姓。”

“你姓什么?”

那人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彭科彪此时杀人的心都有了,居然有人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谎话也说得太离谱了吧!如果他真不记得自己姓什么,又怎会知dào

马的主人和他一个姓?彭科彪已经有些确定这马是要送给自己的了,因此更加不敢发怒,也知dào

自己再问下去不会有些结果,便不再多问,转过话题说道:“那好,我就姓彭,你这马可是送你我的。”

谁知那人反倒讥笑道:“你这人好不晓事,如此贪心,怎一听得马是送与姓彭之人,就说自己姓彭,连自己祖宗都不认了。”

彭科彪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暗道晦气,遇到如此闲事,自己又会错了意,也难怪挨骂,不好发作,转身就走。

谁知那人又追了上来,说道:“你真姓彭?”

彭科彪气不打一处来,说出一句自己也觉得好笑的话来:“如假包换。”

那人又道:“那好,如果我把马送给你,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彭科彪停下来问道:“什么事。”

“帮我救去救三个人。”

彭科彪此时自己的事都料理不完,听完终于忍怒不住,没好气地道:“老子没空。”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那人却似并不在意,只缓缓说道:“其中一个人姓聂。”

彭科彪立马一个箭步奔回,问道:“他在哪里?”

那人道:“在前面五里的一个叉路口,被一个姓木的人拦住了。”

彭科彪急道:“木叶萧,来得这么快。”说完翻身上马,两脚一蹬,快马而去。却听那人在后面骂道:“唉!你这强盗,我还没说完呢,怎么就抢我马啊!”

聂冲远在与彭科彪分手后,便快步去追袁.顾二人,刚走不多远,也遇到一人送马与他。他虽然也没问出送马者是何人,但从那人话语中猜到是唐门中人。聂冲远虽然不知唐门中人为什么暗中帮住自己,却也没去多问,骑了马去追赶袁文。

袁文的小红马虽快,但袁文和顾红颜都没去过衡山,又加之是夜晚,所以走错了道,到后来转来转去,更加糊涂,迷了路,竟然没走得多远,没多久便被聂冲远追上。聂冲远追上袁文,刚要赶路,突然见到两边路旁小树枝一根根落下,竟然似秋天的木叶一般萧萧落下,而那些树枝,现在分明还都活生生的,有的还长着绿叶。

聂冲远见此情形,大惊道:“无边落木萧萧下,木叶萧。文儿,快走。”

袁文听说,知dào

有敌人追来,猛踢小红马,小红马飞蹄而出,奔上大道,聂冲远紧随其后。

聂冲远边走边回头看,只见身后隐隐闪现出一个黑色身影,如若蝠状,同时感到身后一股绵绵不绝的内力从身后袭来,竟似滚滚长沙水一般汹涌澎湃。

聂冲远又道:“不尽长江滚滚来。”

袁文和聂冲远虽然都骑着快马,便怎奈木叶萧功力实在太高,不到五里竟然到了他们前面,将他们拦住。聂冲远见无路可逃,只得硬着头皮与木叶萧交手,不到五十合已经惨败,而且这还是木叶萧见其是晚辈,不屑下狠手杀他的缘故。

聂冲远虽然是龙阳真人的二弟子,在他们三个结拜兄弟中也排行老二,但他的武功却比他的两位结拜兄弟稍稍逊色。三人中古墓天武功最高,也只能小胜木叶萧;梵沽然次之,在木叶萧手下吃过败仗;聂冲远最弱,自然不可能是木叶萧的对手。又加上木叶萧先前与胡不久等斗了许久,耗费了许多真气,因此更加不济。如若此时木叶萧真下杀手,聂冲远绝走不了十招。

彭科彪骑马追来,果在一个叉路口看到了聂冲远三人,此时聂冲远已经被木叶萧所伤,袁文和顾红颜被拦住去路,只得骑着小红马闪在一旁。

聂冲远见彭科彪赶到,喜道:“大师兄,你怎么这么快便赶来了?”

彭科彪把半路送马之事说了,聂冲远也道:“我也一样,遇到有人送马才追上文儿他们的。”

聂冲远还把自己的猜想告sù

了彭科彪,彭科彪不解道:“唐门干嘛要帮我们?”

聂冲远道:“不知dào

。”顾红颜听说,却已经知dào

缘故。

第41章 极阴之地

木叶萧见彭科彪赶到,而且还受了伤,已经猜到几分,问道:“你还活着?那我徒儿呢?”

彭科彪道:“自然是死了。”

木叶萧道:“没用的东西,连你都拦不住。”

彭科彪道:“你也不一定拦得住。”

木叶萧听了大笑道:“哦!小子倒挺狂,你难道就自以为胜得过老夫。”

彭科彪道也笑道:“老子怎么可能斗不过你这老怪物,但老子想要逃走,也还容易。”

木叶萧笑得更大声了:“呵呵!有魄力,能从老夫手上逃走,也算你赢。”

彭科彪信心十足地道:“好,那你输定了。”

木叶萧悠悠道来:“你们这些晚辈中,以前老夫只看得起古墓天一人,因为这人口气不大,本事大;现在老夫也有几分看得起你了,因为你本事不大,口气却还很大,甚至比你的脚气还大。”

彭科彪道:“老子不用你看得起,你先让他们三人先走。”

木叶萧问道:“为什么?你说这么两句废话就想让我放他们走?”

彭科彪道:“老子不是让你放,而是跟你赌。如果老子逃不了,他们自然逃不了。”

木叶萧道:“也对,就算你逃了,他们也未必逃得了。”

彭科彪道:“师弟,你们快走。”

聂冲远心中十分担心道:“师兄,你不是他对手。”

彭科彪道:“你别管我,我自有脱身之计。”

聂冲远半信半疑,彭科彪大声叱道:“婆婆妈妈干什么,快给老子走,再不走,就都走不了。”

聂冲远只得上了马,刚想与袁文一起上大道,却见彭科彪指着另一条小路说道:“走这条小路,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停下,也不要回头。”聂冲远不解其意,但他现在身受重伤,也只得照做,与袁文.顾红颜一起骑马上小道而去。

木叶萧见聂冲远和袁文等上了小道,也真地不加阻止,只缓缓说道:“老夫倒想看看,你有什么全事从老夫手上逃脱。”彭科彪道:“那你就跟老子来。”木叶萧道:“难道老夫还怕你不成。”

彭科彪转身打马从小道而去,木叶萧依然看着他离去,既不背后偷袭,也不迅速追赶。直到彭科彪从小道上消失,木叶萧的身影才忽地一闪,消失在林中。

彭科彪也不回头,飞马在小道上狂奔,似要去到某一个地方。他不回头看,是因为他知dào

,他一定会被木叶萧追上;他依然拼命狂奔,是因为他想尽快走到某一个地方。

聂冲远虽然有些为彭科彪担心,不知他如何应付木叶萧,却也无计可施,还是只有带着袁文从小道飞马赶向衡山。此时已经是凌晨,天色微明,还未大亮。袁文的马快,自然走在前面,聂冲远紧随其后。袁文与顾红颜骑着小红马顺着小道一路前行,走到一片密林的入口处,小红马突然停住脚步,任凭袁文如何催促也不进去。袁文不知为何,只得等师父聂冲远到来。

不一会儿,聂冲远赶到,袁文把此事告sù

于他,聂冲远上前一看,果见这片密林有些古怪。这密林南面是座高山,高耸入云,陡不可攀;北面是条大河,流水湍急,没有渡船;中间密林云烟缭绕,树木高耸,遮天蔽日,不时还有怪叫传出,甚是阴森恐怖。

聂冲远说道:“这是山北水南之地,宝马有灵性,它不进去,里面定然有古怪。”

袁文不解道:“师父,什么是山北水南之地?”

聂冲远答道:“山南水北谓之阳,山北水南谓之阴。山北水南之地便谓之阴地,又加上此地树木茂密,遮蔽天日,阳光难入,地面终年不见阳气,是为极阴之地。”

顾红颜问道:“那是不是里面有危险?”

聂冲远道:“这倒不一定,至少目前还没有看出此处会有什么危险。”

顾红颜又问:“那么我们现在怎么办?”

聂冲远道:“此处又无第二条路可走,当然只有穿过这片树林了。”

袁文听说,对着小红马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小红马踱了两步,终于还是撒开蹄子进入密林,聂冲远也跟着一起进去了。袁文与小红马相处多年,小红马又甚有灵性,一来二去,袁文早已摸清了小红马习性,不时还能与它沟通。此时袁文在小红马耳边说了几句,小红马便乖乖听话进林去了。顾红颜十分好奇道:“你跟它说了什么?怎么它就肯进去了?”袁文故作神密道:“保密。”

三人进得林来,只见林中到处都是坟墓,许多都开裂着指头宽的缝隙,而且三人仿佛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似有似无的怪叫声,仿佛地狱恶鬼的叫声一般。无论林中树木花草,还是路边乱石,甚至是路面,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此时正是夏天,其它地方都十分炎热,而这里却结冻霜,着实让人奇怪。伴随着一股冷风吹来,三人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袁文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夏天还起冻霜啊!”

聂冲远虽然还是不知dào

其中有什么玄机,但却已断定这些坟墓有问题,于是大声说道:“文儿,赶快冲出去,这里有古怪。”聂冲远说完,两匹马飞奔而出,直往密林那边去了,只是在这其间,并未出现什么异常状况,聂冲远心中很是迷惑。

彭科彪也骑着快马,沿着小道一路奔驰,快到密林时,已听到身后“吱吱”之声不断。彭科彪回头一看,借着黎明的曙光看见一大群空压压的鸟状动物快追过来。彭科彪当然已猜到那是木叶萧放出的吸血蝙蝠,却仍然不理,只是赶马。

眼看就要进入密林,那马长嘶一声摔倒,把彭科彪也颠了下来。彭科彪回头一看,只见那马后身全部变成黑色,原来已裹满了吸血蝙蝠。那马只挣扎了几下,便已被吸干了血,不再动弹。

彭科彪翻身爬起,运起真气用力一纵,窜入密林去了。

不一会儿,木叶萧也随后赶到,走到密林前,细细打量了一下道:“极阴之地,原来有这个所在,怪不得这小子有恃无恐。想不到这小子在龙阳老儿眼皮子底下也敢习练巫术,当真胆大妄为,这点倒有点像老夫。只是想靠这么个鬼地方困住我,也还没那么容易。”

说完也是一纵,进入了密林。

第42章 僵尸大阵

木叶萧跟着彭科彪进入了密林,也已发xiàn

密林中十分怪异。木叶萧是邪教中人,自然懂得许多旁门异术,一看到这种情形,心里已有几分了然。

木叶萧四下里扫视一眼,并没有见到彭科彪的身影,但是他仍然能肯定彭科彪就在这附近,因为虽然没有看到他,却已经听到了他的气息。可他并没有急于出手,因为他除了听到彭科彪的气息,还听到了许许多多的其它古怪气息。这气息似是人发出的,却没有一点生气,听起来就像是死人在喘气一样。

木叶萧听到这种气息,立即四下打量了一下这林中的坟墓,见这些坟墓均开着指头宽的缝隙,里面隐隐有阴气透出,不时还会传出若有若无的怪叫之声,似是鬼嚎一般。

木叶萧笑道:“极阴之所,尸家重地。”

彭科彪此时缓缓走出,竟然没有一丝逃走之意,反而更加有恃无恐,答道:“不错,尸家重地。”

木叶萧问道:“你练地?”

彭科彪答道:“不错。”

木叶萧笑道:“想不到你小子胆子还不小,敢偷练赶尸术。”

彭科彪道:“跟你差不多。”

木叶萧问道:“你就不怕你师父知dào

宰了你。”

彭科彪道:“可惜他不会知dào

。”

木叶萧问:“你这么有信心?”

“有。”

木叶萧道:“你真有本事,居然找了这么个练尸的好地方。”

彭科彪答:“碰巧而已。”

木叶萧又问:“你就认为你真能困住我?”

“也许可以。”

木叶萧道:“那就不妨试试。”

“当然。”说完,彭科彪结了一个怪异地道家手印,口中念道:“天灵灵,地灵灵。九天神明,地狱恶灵;尽聚于此,听我号令。”道一声“起”,“砰砰”响声不断,密林中的许多坟墓同时爆开来,同时里面死尸一个个全都人立而起,双手前伸,露出两颗尖利獠牙。

木叶萧见许多死尸破地而出,一点也不动容,淡淡说道:“看来你的赶尸术已经小有所成了?”

彭科彪似是谦虚道:“一点点。”手印一变,右手食指一指,一个僵尸突然跃起,扑向木叶萧。木叶萧见僵尸扑来,右手一抚袖,放出一只吸血蝙蝠,突地向那僵尸射去,“啪”一声响,蝙蝠从那僵尸胸口透体穿过,将僵尸胸口射出一个拳头大的洞来。吸血蝙蝠落地而亡,僵尸却安然无事,而且拳头大的伤口并不曾流出一滴血来。

木叶萧这次也微微有些诧异,他本身也会一些类似的赶尸术,但他练的是死尸,不是僵尸。因此他的阎罗大阵才要把死尸做成塑像,因为死尸没有思维,很容易被人分尸,但若作成刀枪不入的塑像就不同了,战斗力一下子大大提升。然而这渔翁遇到的僵尸,虽然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但由于它本身十分僵硬,力大无穷,有些甚至有点自主思维的能力,战斗力是那些死尸所不能比的。

木叶萧刚才放出那只吸血蝙蝠,只是试探一下,但显然结果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彭科彪手上结指不断变化,口中也念念有词,那些僵尸便前仆后继地向木叶萧冲去。木叶萧也不断放出吸血蝙蝠,向那些僵尸围绕上去。蝙蝠扑到僵尸身上便不断撕咬,可是那些僵尸就算身上裹满了蝙蝠,也没有一些感觉,竟然还是毫无顾忌地朝木叶萧扑来。僵尸全部身体都是僵硬的,关节几乎不能活动,因此只能跳跃,攻击方式也只是指插口咬两种,然而他的移动速度却一点也不慢。饶是木叶萧轻功绝顶,一时也很难摆脱这些僵尸的围堵。

每次当木叶萧以为已经射过僵尸时,那时僵尸总是猛地一纵,便又到木叶萧面前。木叶萧运起鬼爪,不断抓扯,将那些僵尸肢体撕裂,但只要那些僵尸还有动弹,依然发起进攻,比起那些尸变后的吸血鬼的凶猛有过之而无不及。

彭科彪还在不断作法,僵尸还在不断增多。木叶萧武功高强,这些有些笨拙的僵尸自然伤不了他,但他要凭一人突出这偌大的僵尸阵,也十分困难。

终于,木叶萧有些不耐烦,大声叫道:“三鬼何在,速速现身。”顿时密林中又是异动不断,怪叫连出,不一会儿天地人三种吸血鬼齐齐赶到,从四面八方向僵尸阵猛攻过来。刹时,嘶吼怪叫惨呼不绝,僵尸与吸血鬼的碎裂肢体满天飞,远远看看去,就似是两群蛮荒异兽在撕斗。

僵尸阵被突如其来的吸血鬼群一冲,一下子乱了。彭科彪见状,结指一变,僵尸齐齐跳回,木叶萧也同时召回众鬼。然而只是片刻的尸鬼大战,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堪入目的惨烈战场了。

吸血鬼和僵尸各站一边,相互对峙,只是没有号令,谁也没有再动手。

木叶萧笑道:“老夫的吸血鬼平生还只与苍狼老儿的狼**战过,吸血鬼斗僵尸,倒还是第一次。”

彭科彪道:“那么这一仗,注定会让你我终生难忘。”

木叶萧又道:“只是这一仗的对手是你,倒着实让人难以置信。”

彭科彪道:“现在已是事实,信也得信,不信也得入。”手一指,僵尸又出。这次木叶萧有了防备,又有许多吸血鬼助阵,没再被困住,而是直接上去找彭科彪交手。彭科彪自然知dào

单打独斗自己万万不是木叶萧的对手,刚才占得上风也是由于木叶萧不知dào

僵尸大阵的厉害,轻敌所致。

彭科彪见木叶萧朝自己冲来,也不是相斗,而是朝后面急奔数步,倏地窜入一口刚才僵尸留下的木棺里。木叶萧眼尖,早已看见他躲入木棺,飞身上去,刚想一掌劈开木棺,谁知那木棺趁自己立足未稳,突然反撞过来。木叶萧急忙双掌一格,木棺“啪”一声碎开,自己也被撞回数丈。与此同时,又有几个僵尸向自己扑来。木叶萧连拍数掌,顿时将那几个僵尸击得粉声碎骨。再一看,早已不见彭科彪的身影。

远处传来彭科彪的声音:“木老怪,老子先走一步,恕不奉陪。”

木叶萧叹道:“大意了,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让他给跑了。”

第43章 母女相见

彭科彪逃离密林,怕木叶萧追来,使出轻功去追聂冲远,赶了数十里,离衡山已近,只是人乏肚饥,不得已停下,走上大道,打算找个馆驿打尖。官道行人甚多,沿途酒店客馆不少,彭科彪随便进了一家,大声说道:“小二,好酒好肉只管上来,一并算钱与你。”

小二:“好勒!客官稍坐,酒肉一会儿便到。”说着先给彭科彪沏了一杯茶,又道:“您先喝杯茶,解解渴,我马上去准bèi

。”然后转身进去了。

彭科彪刚想喝茶,听却身边一人叫道:“大师兄,你终于来了?”彭科彪一看,居然是聂冲远,袁文和顾红颜也在,还有许多其它的衡山弟子,只是自己一时进来得急,竟然没有看见。

彭科彪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聂冲远答道:“我在这儿遇到了许多师兄弟,怕你出事,于是和他们一起边走边等你,终于把你等来了。”这时其他人也急忙过来与彭科彪打招呼,寒暄几句。众人刚要坐下来吃酒,却见一**笑着进来,说道:“哈哈!你们几个小娃娃还真以为逃得了老夫的五指山啊!这不还是被老夫找到了。”正是木叶萧的声音。

众人一听是木叶萧的声音,心中顿时都是一惊,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又找到了自己的行踪。

彭科彪吃惊更甚,把本来以为自己的僵尸大阵能将木叶萧困上很长时间,不料竟然一下就又被他给追上了。此时虽然酒店中有二十余名衡山派弟子,但真zhèng

够资格与木叶萧交手的却只彭科彪与聂冲远两人,而且两人还都受了伤,此时就是两人联手,也不是木叶萧的对手。

木叶萧却并没有急于出手,而是叫道:“小二,来一坛好酒,切两手斤熟牛肉,再炒几个小菜,速速弄来。”

小二并未看出店内气氛有些不对,依然应声道:“好勒!客官稍坐,酒肉一会儿便到。”说完也上去给木叶萧沏上一杯茶,然后自去安排。

彭科彪这时反而笑道:“你这老不死的怎么就阴魂不散呢!走到哪里都被你跟上。”

木叶萧笑道:“当然,你我的赌还没有打完呢!”

彭科彪道:“赌早已完了,你早已输了。”

木叶萧摇摇头道:“不不不!我已经追上了你,自然是你输了。”

彭科彪也摇摇道:“不对不对不对!老子已经从你手上逃了,你再追上老子,那顶多也只能算下一局,所以上一局你还是输了。”

木叶萧刚要答话,却听另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木老怪,干嘛和这些晚辈过不去呢!就算你赢了他们,也不过是以大欺小啊!”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口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三个人,最前面的是一个华服老者,后面跟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女尼。顾红颜一见,立即叫道:“外公,舅舅,你们怎么来了?”说着立即扑了过去。

唐羽道:“还不是为了不让你这小丫头给人欺负。”

这时顾红颜已经看见了唐羽身后的女尼,正是在树林中出手救自己的那人。顾红颜本就早已猜到他的身份,只是没有机会相见,此时见面,再也抑止不住,两行热血流下,扑了上去,哭道:“妈妈…”

这个画面在顾红颜心中设想了许多遍,本来想好了许多话要对妈妈说,只是真地到了这一刻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艳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顾红颜哭了起来,同时开口安慰道:“都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不好。”

久别的母女,见面时却都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也许是因为久别,所以有太多的话想说,不知dào

该从哪里说起。

也有可能是因为久别,所以无话可说,不知dào

还能说些什么。

总之,就是相对无言,欲语泪先流。

木叶萧摇摇头叹道:“老夫一生最讨厌这种人间悲剧了。”

唐羽将唐艳母女同时搂入怀中,也摇摇头道:“所以,你永远也体会不到什么叫作幸福,什么叫作天伦之乐。”说完,露出了连唐亮也很少见到的笑。

那是幸福的笑,是满足的笑,是放下包袱后轻松的笑,是解开心结后舒展的笑。

这种笑很难得,但若一生中能有一次,此生也足矣!

大数人的一生:前三十年为钱拼命,中间三十年追名忘本,后三十年为命拼钱。

没有钱时,我们往往拼命挣钱;有了钱后,我们又想追逐名誉,却往往使自己忘记了自己的本性;等到名利双收时,差不多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疾病缠身,不得已又得花钱治病,为命拼钱。

命里的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应该知足常乐,过分去追求太多的东西,只会让自己身心俱疲,心力交瘁,失去太多快乐。到头来,气一咽眼一闭,金钱名利皆带不走,惟一能带走的,是一颗此生无憾的心。

唐羽年轻身时也是一方豪杰,金钱名利应有尽有。因为他认为自己是成功的,所以他也想让自己的儿女都像他一样成功。当他知dào

他的女儿爱上一个一无事处的大夫时,自然会怒发冲冠,强力阻止。他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这不是他人生的标准,他要把自己的标准强加给自己的儿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决定自己的一生,唐艳便是这样想。当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受到外力的强力扭曲之后,这个人的一生将注定是场悲剧。如果要改变,那么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只能是自己。

只是现在,这个悲剧可以有个美好的结局了。

唐羽强行拆散了顾青与唐艳,最终使女儿出家为尼,这成了唐羽一生的心病。在他的暮年,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那不是爱,而是伤害,儿女应该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每个人无论年轻时如何铁石心肠,暮年时心也会变软。

所以,他只有了确这一桩心事,才能此生无憾,带笑离开。

他名利皆有,可他知dào

自己带不走。

他只想带走一丝幸福。

第44章 以毒攻毒

唐羽拉着顾红颜来到聂冲远那桌坐了,唐亮与唐艳也跟着过来坐下。

小二这时也已出来,分别为彭科彪与木叶萧上了菜。木叶萧见唐羽到来,竟然也未作出太大反应,问候道:“唐兄,多年不见,你可是老了很多啊!”

唐羽道:“你也是。”

木叶萧道:“转眼我们都老了。”

唐羽道:“所以嘛!我们这把老骨头和这些年轻人来什么劲啊!”

木叶萧道:“那我是应当跟你来劲啦!”

唐羽道:“乐意奉陪。”

唐羽是唐门门主,在江湖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彭科彪和聂冲远等衡山派弟子自然认得。聂冲远见顾红颜叫唐羽“外公”,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却也喜从中来。有唐羽这样的顶尖高手助阵,再加上唐亮和自己的师兄弟,自然不惧木叶萧。相反,形势上还大大占了上风。

唐羽听到木叶萧如些说,知dào

他是想要动手与自己过招。唐羽号称毒王,而木叶萧也擅长用毒,因此木叶萧遇到这样的高手,好胜之心自然而然就起来了。两人年少也曾见过面,并且交过手,不分胜负。那时两人武艺和毒术都还未大成,因此那次交手也并不会引起江湖人的注意,也绝不是什么高手对决,更像是两个年轻人一言不和,动手打架的江湖寻常事。

然而,现在却不同了,现在两人都是一派之主,各自手下有一大帮门人。两人还都是江湖上顶尖高手,又都以毒功见长。

木叶萧让小二加了一副碗筷,倒上一杯洒,说道:“唐兄,你我多年未见,过来喝一杯如何。”

唐羽道:“应该的。”说着便去到木叶萧那桌,坐在了木叶萧的对面。唐亮见父亲走过去,想要阻止,却是欲言又止,面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木叶萧端起酒杯道:“先饮一杯?”

唐羽道:“无妨。”他看了一眼木叶萧倒地那杯酒,知dào

其中有毒,而且是十分厉害的剧毒。唐羽本是用毒高手,他已经看出了那杯中是什么毒了,却没有丝毫犹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木叶萧道:“唐兄真是爽快。”

唐羽也拿起酒壶,先给木叶萧倒上,再给自己倒上,说道:“我也敬你一杯。”

木叶萧道:“久逢知己千杯少,这杯当饮。”也端起酒一饮而尽,真似老友对饮一般。

众衡山派弟子十分不解,这唐羽本是正道中人啊!怎么此时反而与木叶萧喝上了。只有唐亮兄妹知dào

,父亲虽然明里是在和木叶萧对饮,实jì

上已是在斗法,斗得是用毒,而且两人用的都是天下奇毒,一般医师很难化解。可是两人又都饮酒中不知不觉地化解了对方下地毒,甚至连彭科彪与聂冲远也没能看出他们的手法。

木叶萧又问道:“能吃菜否?”

唐羽看了一眼桌上炒地几样小菜,却都已有毒,只有那盘牛肉无毒。唐羽还知dào

,这次木叶萧用的毒不一样,这种毒根本没有解药,叫作百蛊毒。

种蛊是巫术中了一种,蛊通常都是有毒的,所以又称毒蛊。蛊毒是由练蛊者从自己所练的蛊虫上提取出来的。蛊本身有许多类,种类不一样的蛊所含的毒性自然也不一样。由于天下懂得练蛊之人极少,懂得提练蛊毒的人更少,因此蛊毒本身已是十分神mì

的毒药了。大多单一的蛊毒,也是有解药的。如果将数百种.甚到数千种蛊毒混在一起,然后提练出来所得的,就是百蛊毒。这种毒由于同时含有各种各样蛊毒特征,而且又无人知dào

提练者混合了哪些蛊毒,所以很难找到解药,即使是唐羽这样的用毒高手,也一样找不到解毒的办法。

木叶萧就是一个懂得蛊术之人,也是一个懂得提练蛊毒的人。唐羽一看便知dào

桌上那些菜里已混入了百蛊毒,只有那般牛肉里没有,于是说道:“我只爱吃牛肉,可以吃一点。”

木叶萧道:“巧了,我也爱吃牛肉,客随主便,牛肉就归我了,你还是吃些其它的吧!”

唐羽摇头道:“不对,这样不对。应当是主让客先,这才是待客之道。所以牛肉应当归我,你应该吃些其它的。”

说着伸出筷子便要去夹牛肉,与此同时木叶萧的筷子也迅速伸了过来,正好把唐羽的筷子架住。两人都在用力,“啪”一声两人筷子都断成两截。

唐羽问道:“干嘛老是和我抢啊?”

木叶萧道:“因为你总高我一头啊!”

唐羽又道:“吃个饭,筷子都给抢断了,那就只得用手了。”说着伸手去拿牛肉。木叶萧这时也立马伸过手来,刚好挡住唐羽,说道:“正好,我也饿了。”

唐羽立时使出唐门的分筋错骨手,而木叶萧则使出鬼爪,两人就在坐着交起了手来。此时衡山派众弟子才知dào

两人早已在斗法,只是因为他们手法太过高明,自己才没有看出来。

两人的招式都是越来越快,却都依然坐着,并且招式也开始不变化。突然木叶萧一掌抵在桌沿上,运起真气猛地向唐羽推过去。唐羽也跟着一掌抵住桌沿,同时运起真气,向木叶萧反击。接着两人便都使出双掌,全力比拼内力。

在两人比拼内力的同时,众人的心也跟着紧绷起来。同时桌上的菜也开始冒出烟来,木叶萧这一边冒地是黑烟,显然毒烟;唐羽这边则冒地是白烟,自然是相应的解药。两力此时都已运起十分功力,一会儿黑烟势盛,一会儿又是白烟更强,总之此消彼长,它弱我便更强。

唐亮见父亲与木叶萧拼内力,心中越发担心。虽然无论武功还是毒术,唐羽都不输于木叶萧,论起毒功,唐羽更是稍占上风,但这些年唐羽因为女儿唐艳之事忧郁成疾,身子渐弱,如此恶斗下去,已是力不从心。

突然两人都是大呵一声,“啪”一声桌子碎裂,酒菜四溅,中者立时惨叫一声,全身发黑而死。唐羽虽是解毒高手,面对这天下第一奇毒——百蛊毒,也是无能为力。

两人同时站起,木叶萧:“这下没得吃了。”

唐羽道:“再来一桌也无妨。”

第45章 梦幻流星

此时两位用毒高手拼斗,刹时殃及了许多其他无辜的人,其中还有几名衡山派的弟子。这几名衡山弟子虽然知dào

木叶萧与唐羽在斗法,却不知dào

两人的毒功如此厉害,一时没有来得及躲避,便被毒菜沾上,中毒而亡。

木叶萧接着说道:“这里上好的菜都没吃,再来还不是Lang费,罢了罢了。”

唐羽问道:“那你还想怎样?”

木叶萧道:“酒已喝完,架却还没有打完。”

唐羽又问:“接着再来?”

木叶萧答:“接着再来。”

众人听说,知dào

两人此时要动真格的了,有刚才那些人的前车之鉴,这次所有人都远远的退开,一些胆小怕事的早已溜之大吉。两人此时对其它事已是丝毫不觉,眼中只有对方。他们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似是在观察,又似是等待。忽然,两人同时出掌,两股掌力在空中一交,“轰”地一声响,两人各退三步。

木叶萧道:“唐门铁掌,果然厉害。”

唐羽道:“你的夺魄锥心掌也不赖。”

说完,两人又同时使出各自的掌法,在屋内对掌。两人功力本在伯仲之间,因此对了数十掌,谁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在对到第三十掌时,木叶萧从袖间放出了一只吸血蝙蝠,快速地射向唐羽,掌法却丝毫不乱。唐羽的唐门铁掌也在继xù

,一点不落下风,同时也从袖间射出竹镖,将那只吸血蝙蝠“嗖”地钉在墙上。

两人还在比拼掌法,木叶萧也在继xù

放出蝙蝠,唐羽的竹镖也在不断射杀。渐渐地蝙蝠越来越多,唐羽放出的竹镖也跟着增多,而他们各自的掌法也都没有丝毫停滞。酒店墙上钉地蝙蝠也越来越多,一下子就把墙面盖满,成了黑压压的一片。

掌柜和店小二见到这种情形,早逃得不知踪影。众衡山派弟子虽然也都站得远远的,但他们怕木叶萧逃走,也早已兵器在手,暗地里把木叶萧围在了垓心。

两人拼了一百多掌,突然又开始一变招。木叶萧使出鬼爪,同时还不断放出腐骨尸气来;唐羽则使出本门的拈花抚云拳,不时也还使出唐门铁掌,来逼散木叶萧最为阴毒的的功夫——腐骨尸气。

虽然唐羽不时还在使出唐门铁掌,便此时他的掌心已有些微微发黑,掌心已经含有剧毒,已变成了唐门更加厉害的掌法——毒掌。

鬼爪对拈花抚云拳,腐骨尸气对毒掌,飞蝙对竹镖。比武的同时不忘斗毒,斗毒之同时又在拼暗器。当世只有这两人能同时做到,也只有他们俩才能同时使出三种完全不同的绝招。若是换成其它的武林高手,面对此种情况,难免顾些失彼,不是中招,便有中毒,亦或是中暗器。

木叶萧的蝙蝠还在放出,而且越来越多,一群群地飞在屋中,已把二人围在了中间。唐羽的竹镖已变成其它的暗器,显然竹镖已经放完。

唐门暗器独步天下,竹镖便是唐门的标志性暗器,但唐门也一样会使出其它的暗器。唐门历来有一个规矩,就是唐家男儿在长在十八岁成年时,父亲便会在他生日那天送他一副镖甲。说是镖甲,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这镖甲里除了可以放数百种.以千计的暗器,还可以放数十种毒药。因此每一个唐门弟子,都有一件这样的镖甲,当他们行走江湖时,便穿在身上,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可以随时随地地放出各种暗器与毒药。唐门弟子也只有在拥有了一件这样的镖甲之后,才真zhèng

代表他成为了唐门中人。唐门竹镖是唐门的标志性暗器,所以每个行走江湖的唐门中人都必须携带,但他们通常也按照自己习惯带许多其它种类和暗器,比如金钱镖.银针.蚀骨钉等等。

唐门靠暗器与毒功行走天下,所以唐门暗器与毒功的声名一直以来都远远盖过他们武学。唐门武学其实也有很深的底蕴,历代相传就有唐门铁掌.毒掌.分筋错骨手和拈花抚云拳,这几种功夫江湖上许多人也会,但这些功夫经过唐门中人的创新与改变,已经有了自己独特的风格,自成一派,威力也都是大大地增强,只是名字却从未改变过。外人一听到这些武学名称,都道是一些十分普通的功夫,所以十分轻视。相对而言,外人更加惧怕唐门的毒功与暗器,而这一切根源,都是来自那一招唐门中的矿古绝学——梦幻流星雨。

江湖中人都知dào

,唐门中有一种技法,能在一瞬间将他们自己带着的所有暗器与毒药全部放出,任你如何武功盖世,也不可能躲得了。唐门中人只有像门主这样的少数高手才懂得这一招,而且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出这招。如果使出这招,在一瞬间放出所有暗器和毒药,对手就会在一刹那间面对数以千计的暗器和几十种剧毒。这些暗器和毒药四散射开,由于速度太快,旁人都只能看到一丝亮光划过,就像是夜晚的流星一样,所以这招看起来更像是夜晚的流星雨一样美妙,唐羽中人便给它取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名字——梦幻流星雨。

自从这招梦幻流星雨出世以来,还没有人躲开过这招。

两人已斗了三十多招,渐渐地唐羽体力不支,真气不济,落了下风。唐亮一见这种情况,知dào

自己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唐羽身子一直不好,这样久斗,自己会跟不上木叶萧的节奏。

又斗了一阵,唐羽已是顾此失彼,完全处于下风。唐亮兄妹虽然着急,面对木叶萧这样的高手,又是在两人斗到难解难分之时,自己也不敢轻意上去帮忙。因为剧毒和暗器都不会认人,如果自己功力不济,上去帮忙反而有可能被自己人的暗器与毒功所伤。

木叶萧早已看出唐羽身子虚弱,因此才故yì

久战,此时见唐羽势危,信心大增,欲要一举击败唐羽,终于使出了自己蝙蝠毒功的最后一记绝招——万蝠追魂。猛地一瞬,木叶萧放出所有蝙蝠,在他身后聚成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形,倏地撞向唐羽。

众人都暗自为唐羽捏一把汗,只见唐羽强撑起来,大叫一声道:“梦幻流星雨。”顿时,唐羽所有的暗器与毒药全部放出,“嗖”地如流星般射向蝙蝠骷髅和木叶萧,骷髅刹时灰飞烟灭,木叶萧也惨叫一声倒地,一手捂着自己胸口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招梦幻流星雨,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众衡山派弟子和唐艳一见流星雨划过,木叶萧便倒地,都高兴地笑了起来,只有唐亮没有笑,脸反而变了色,变得十分难看,一下子煞白如纸。

唐羽击改木叶萧,突然两膝一软,跪了下去,唐亮似是早已预料到一样,一把冲过去,大叫一声“爸爸”将唐羽揽在怀里。只见此时的父亲已是出气多,入气少,奄奄一息了。

这时木叶萧也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想不到你虽然赢了我一招,却把命输给了我。”说罢又大笑起来。彭科彪见木叶萧受伤,刚想冲上去杀了他,木叶萧早已看见,知dào

不敌,一闪身逃了。

第46章 人间亲情

唐羽与木叶萧斗了数百招,本来已处下风,若再斗下去,必然败下阵来。木叶萧见唐羽落了下风,自以为胜券在握,便开始有些轻敌。为了一举击败唐羽,木叶萧使出了自己的绝招——万蝠追魂。他本以为自己使出这招就必胜无疑,谁知唐羽在危急时刻竟然不惜耗尽毕生功力,使出了梦幻流星雨,反败为胜。饶是木叶萧这样的一等一的高手,也躲不过这招唐门的旷世绝学,胸口不仅中了一枚暗器,而且还种了好几种奇毒。现在别说去灭衡山,就是对付彭科彪这样的后辈,也会十分吃力,所以他只得逃走。

唐羽虽然使出了这招威力无比的梦幻流星雨,击败了木叶萧,却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功力。他本来身子就不好,现在失去所有功力,大限之期已至。当唐亮看到父亲使出这招梦幻流星雨时,就已经猜到了这种结果,然而在那一刹,他根本来不及阻止父亲使出这招。

众人见唐羽莫名其妙地倒在唐亮怀里,一时间竟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唐艳率先反应过来,也冲了过去。顾红颜与众人见到唐艳冲了上去,也跟着围了上去。

唐羽见到唐艳和顾红颜,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微笑,有气无力地说道:“艳儿,以前都是爹爹不好,对不起。”

唐艳见父亲这般情形,知dào

他命在旦夕,不禁落泪道:“不,都是女儿不好,是女儿太任性。”

唐羽又道:“过去的就不要再提了,答yīng

我,回家好吗?”

唐艳想也没想,便不断点头,因为她知dào

,现在不能违逆父亲。尽管还没有问过他师父,还是不断点头。

唐羽见女儿答yīng

,接着道:“回家去,叫上顾青。”

唐艳依然想也没想就答yīng

了。唐羽看了一眼顾红颜,又道:“红颜是个好孩子,以后你们要好好照顾他…”

唐亮见父亲说话已十分吃力,便打断他的话:“爹!你坚持一下,不要说话。”

唐羽摇摇头道:“不,亮儿,我不行了。”说着取下右手上的翡翠玉扳指,交到唐亮手里:“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唐门门主。”

唐亮摇摇头道:“不,爹,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唐羽见唐亮不肯接,咬牙说道:“接着。”

唐亮见父亲十分决绝,只好伸手去接,可是他的手还没有接到扳指,唐羽的手突然一软,掉了下去。唐亮兄妹和顾红颜同时哭了起来,众衡山派弟子也都悲从中来,但他们都分明看到,唐羽的脸上依然带着笑,他是带着笑走的,一切或许都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个结终于解开了。

当命运的死结终于用代价打开之后,或许一切都太晚了。

袁文见顾红颜因为唐羽之死十分伤心,自己便也跟着伤心起来。他本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孩,又见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失去亲人,自然也十分难过。

他靠着墙走出来,一支手贴着墙边,忽地手指猛地一痛,袁文痛叫一声跳开。原来墙面本来钉了许多蝙蝠,现在居然有一只未死的蝙蝠咬住了袁文的手指。众人此时都为唐羽之死而难过,谁也没有听到他的叫声。

袁文见伤口不是很深,也就没有十分再意,只随便找了一块布包了一下。

唐羽已死,唐亮自然而然成了他的继承人了,而唐艳也答yīng

先回峨眉,请求师父史无兰师太答yīng

自己还俗,因为他要遵照父亲遗愿回到唐门。唐亮则自己带着父亲遗体回去安葬,并同时派人去长沙通知顾青。顾红颜虽然已入了衡山派,但唐羽是她外公,因此她也先跟着唐亮回四川参加唐羽的葬礼,而后再上衡山学艺。

众衡山派弟子等唐亮一行走后,也自行回衡山回雁峰。

木叶萧本来是想趁龙阳真人重伤之时灭了衡山派,许知半路竟然杀出了个唐羽,反被唐羽重伤,而且又同时中了唐门中的数种奇毒。虽然木叶萧本身也是用毒高手,但唐门的毒药本就厉害,而木叶萧又同时身中数毒,因此他也一时没能找到解毒之法,只能靠自己深厚的功力和一些药物将那些奇毒压制住,不让它们发作,却始终无法化解。

木叶萧也知dào

,如果连他自己也解不了的毒,自然天下也没有人能解得了,至少他现在想不起还能谁能解他身上之毒,也就不去求医,反而找了个山洞躲了起来。

他找了这个地方只是想一个人慢慢等死的,因为他在这世上一个亲人也没有。

他本来以为没有,不想却来了一个。

这个人就是胡不长。

胡不长走进山洞,向师父跪下道:“师父,你老人家还好么?”

木叶萧道:“暂时还死不了。”接着又反问道:“你回来干什么?”

胡不长道:“我回来照顾师父。”

木叶萧道:“树倒猢狲散,我如今是一无所有了,只想一个人慢慢等死,你走吧!”

胡不长道:“不,师父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你还有我这个亲人。”

木叶萧想了许久,才缓缓说道:“亲人?”似乎他这一生,都没能明白这两个什么字是什么意思。

男儿本是性情中,人间自有真情在。

第47章 噬血毒蛊

几经周折,袁文终于跟着聂冲远回到了衡山回雁峰。

关于回雁峰名称的来历,有两种说法。

相传北雁南来,从秋到春,不再向南飞过这座山峰,在这暖和适宜的地方度过寒冷的冬季,待春汛到衡阳,仍然往北飞回,所以叫回雁峰。北宋大家王安石诗云:“万里衡阳雁,寻常到此回。”从此,回雁峰名声远播。还有一论,是以山峰的形状得名,说它整个地貌,就象一只鸿雁伸颈昂头,舒足展翅,将要腾空飞翔的气势。这两种说法相辅相成,遂使它步入天下名山盛景之列。

唐代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中写道:“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可见回雁峰之名,在唐时以前已为世人所知。明代诗人陈宗契(衡阳人)《咏南岳诗》:“青天七十二芙蓉,回雁南来第一峰。”可见回雁峰虽然不高,但作为南岳七十二峰之首,已早为地方史册记载。

袁文初到衡山派,很多人都不认识,而衡山派的帮规也完全不知。因此聂冲远少不得先给他说些本门门规之类的东西,但袁文只得口上敷衍,心中却完全没有在意。之后聂冲远让他去见过各位师叔,只是他虽然一一见了,却也都没有什么印象,除了大师叔彭科彪早就认识之外,就只有五师叔祝无双还有点印象。因为这人与别人相比有些特别,他脸上从左至右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看起来十分狰狞恐怖,袁文第一眼看到,便不由得吓了一大跳。

好不容易才见完那些师叔长辈之类的重yào

人物,天也黑了下来,袁文本已十分困乏,刚要打算回去休息,这时大师叔彭科彪又带来一人说道:“文儿,给你介shào

一个你同乡认识。你们都是长沙人,以后更要相互帮zhù

才对。”

袁文一听那人与自己一样,也是长沙人,自然十分好奇,谁知回头一看,立马吓得倒退数步,原来那人正是长沙帮帮主贺云飞的儿子贺方,也就是和顾红颜打架之人。两人以前曾在同一私塾读过书,贺方比袁文大三岁,今年十八,又一表人才,学文习武都很快,经常欺负袁文,因此袁文十分怕他。

彭科彪并没有发xiàn

袁文脸色有些难看,对贺方说道:“方儿,快上去见过袁师兄。”贺方此时已拜彭科彪为师,但比袁文入门稍晚一些,因此虽然贺方年长,却仍然是师弟。

贺方走上前去,一脸坏笑地看着袁文道:“师弟贺方见过袁师兄,还请袁师兄以后多多指教。”

袁文一见到贺方那得yì

的样,心里更加不安,想起以前被贺方欺负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生气,恨不得上去揍他一拳。他这样想着,突然被蝙蝠咬伤的那根手指上传来一股阴凉地气流,一下子流遍袁文全身。随着阴凉气流在袁文身上不断流窜,袁文的身子也不停地颤抖起来。双手不停乱抓,牙关直格格作响,竟而怒气中烧,一下子心中便有对贺方恨之入骨的感觉,几欲冲上咬贺方一口。起初袁文还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勉强控zhì

住自己。可体内那股气流在他身体里越流越快,自己冲动的欲念也就越来越强。

彭科彪此时也已发xiàn

袁文有些不对,因为他在袁文身上能清楚地感到有一股浓烈的杀气散出,竟然与古墓天使出倚势剑魂时的杀气有几分相似。他本来不知dào

袁文与贺方有过节,所以也猜不出是什么原因。终于,袁文再也控不住自己,突地向贺方猛冲过去。

彭科彪发xiàn

袁文起了杀心,便已挡在了贺方面前,谁知袁文冲过来之时,使用地完全不是仍何一个门派的轻功,更像是出笼的猛兽一样,以极其诡异的身法一下子跃过了彭科彪,将贺方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扣住贺方,张口便向贺方脖子上咬去。

彭科彪根本没有想到袁文能跃过自己扑倒贺方,一时间不敢相信。他见袁文将贺方扑倒,两眼赤红,咬牙切齿,真似拼命一般,而比袁文高出一头的贺方在他面前反而毫无还手之力,于是急忙一手架住袁文,另一手伸出两指,点了袁文的膻中穴,袁文一下子僵住不动。贺方不知何故,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急怕爬起来,远远地躲开。

彭科彪急忙将袁文扶回房间,他见袁文刚才的情形与地狱门的吸血鬼有几分相似,马上猜到了几分,仔细检查一下,果见袁文右手食指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伤口还有些发黑,只是却不知dào

是何时造成的,只得马上报知龙阳真人。

龙阳真人长沙一战虽然被古墓天的浩然正气所伤,但也还可以下地走动,只是再也不敢与人交手,因此即使他知dào

木叶萧亲自出动对付衡山派,也只能让彭科彪去抵挡,实出无奈。若不是唐羽与木叶萧舍命相拼,两败俱伤,恐怕衡山派便真要被木叶萧灭门了。

龙阳真人听说也猜想袁文是中了噬血毒蛊,便对彭科彪和聂冲远骂道:“你们两个在干些什么?怎么手上弟子何时中了噬血蛊都不知dào

。”

聂冲远只得解释道:“当时唐老前辈与木老怪斗得紧,场面十分混乱,因此才没有注意。”

龙阳真人又道:“那事后你们也应该检查一下,看谁受了伤了啊!”

彭科彪只得答道:“是,是弟子疏忽大意了。”

这时袁文也刚好醒来,聂冲远立即问道:“文儿,你右手食指上那个伤口是怎么来的?”

袁文只得将被蝙蝠咬伤一节告sù

聂冲远,聂冲远自是不断埋怨袁文不将此事告知自己。

龙阳真人听了说道:“还好,只是被木叶萧的吸血蝙蝠所伤,中毒不是很深,若是木叶萧亲自下毒,恐怕你现在就已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行尸走肉了。

袁文听了心里一阵发寒,他根本没有想到那么一只小蝙蝠便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龙阳真人想了一下又道:“如果我身体无恙,便可以用内力将你身体里的噬血毒蛊逼出体外,可以现在…”他没有说下去,众人也知dào

他要说什么。

彭科彪接口道:“师父既然知dào

逼毒的方法,那您可以将方法告sù

我和师弟,由我和师弟来逼毒。”

龙阳真人叹道:“可惜你们两人功力不够,不能将毒完全毒出体外,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不让它发作。”

聂冲远又问:“天下难道就没有人能解此毒么?”

龙阳真人答道:“倒是有一个,便是唐门唐羽,可惜…”

他又没有说下去,众人还是知dào

他要说什么。

龙阳真人想了一下,又道:“惟今之计,只有将他体内的噬血毒蛊先压制住,再作打算。”

第48章 亦醒亦梦

袁文自那天醒过一次,就再没有清醒过,一直都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

有时袁文感觉自己在一个很黑很长的山洞里,无论自己怎么爬,都走不到尽头,也看不到一丝光亮。有时,终于从前面看到一丝光亮,自己刚要努力地向前爬去,却又突然去到了另一个地方。在这里,他又看到两个金刚在和一条恶龙打斗。两个金刚十分威猛,将那条恶龙已逼得无路可逃,身上还受了好几处伤。袁文心善,见那条恶龙十分狼狈,于心不忍,便上前说道:“两位大仙,这条龙儿知dào

错了,你们就放过他吧!”

两位金刚听说,都回过头来朝袁文一笑,袁文立马惊呆了,原来这两个金刚就是自己的师父聂冲远和大师叔彭科彪。袁文也朝他们一笑,刚要开口问他们为什么会这儿时,那条恶龙突然脸色一变,朝袁文猛冲过来,袁文的身体一下子便有快爆zhà

的感觉。耳中还隐隐听到几个人在说话。

“不行,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承shòu不住的。”是师父聂冲远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每次我们的真气输入他体内之时,便遭到一股强dà

而诡异的真气地抵抗。”说话的人是师叔彭科彪。

袁文此时两眼一麻黑,什么也看不见,但他们的对话却又听得很清楚。

只听又一个声音说道:“不行就先停下,咱们慢慢再想办法。”是龙阳真人在发话。

聂冲远说道:“不行啊!师父,他现在体内血脉喷张,真气异常混乱,如果我们擅自撤手,他们走火入魔的。”

袁文听到他们的话,却是一知半解,不太明白,只是感到自己非常热,就像置身火炉一般。袁文身体灼热,终于受不住,大叫一声之后,两眼居然能看到东西了。只见屋里面坐了许多人,都是衡山派的长辈,只是袁文现在看到他们,内心便立时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冲上去咬他们。

袁文同时还看见自己面前还站了两个人,正是自己的师父聂冲远和师叔彭科彪,均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袁文也没来得及多想,心中便是无比烦躁与愤nù

。袁文自己也不知这烦躁与愤nù

从何而来,只是他现在确实存zài

自己心中。

袁文怕自己控zhì

不住,真地冲上去咬他们,于是就想远离他们,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于是猛地向门外冲去。

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快拦住他,不能让他逃出去,否则后患无穷。”

袁文还没出得门去,已看见坐在门口的三师叔莫晓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袁文不想咬人,一心一意只想逃走,也不知哪来的神奇力量,身子一沉,便从莫晓的跨下钻了过去。众人都是“咦”了一声,感到不可思议。

袁文窜到屋外,又被数名衡山弟子围住,袁文此时已看不清他们的脸,只隐隐感到自己的口中有什么慢慢顶出来,弄得自己十分不舒服。

其名一名衡山弟子说道:“大家小心,他的鬼牙已经长出来了。”

又一人说道:“看,他的眼睛也红了,显然已经入魔了。”

龙阳真人等此时也都走出屋外,说道:“众弟子马上紧守各个路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离回雁峰。”几名弟子听了立马下去布置。

按理说袁文功力本不是很强,衡山派任何一名弟子也能将轻易将他擒下,为何龙阳真人现在却布置重兵防止袁文逃离衡山呢?

袁文虽然不喜欢习武,但是当穷途末路的古墓天教他倚势剑魂之时,他却学得十分认真。袁文其实本来是天性很高的孩子,只是向来不曾用心。当他真zhèng

用心时,反而比所有人学得都快。因此在与古墓天相处的大约七天时间里,他不仅把倚势剑魂的心法全部记住,还把古墓天的龙吟险法也学会了。

他记住了倚势剑魂的心法,便按古墓天的吩咐早晚各练三次,这样几天下来,丹田内便逐渐生出一股气流在全身行走,也算初步打好了内力修为的根基。本来他身体内的这股真气十分微弱,根本不能对聂冲远和彭科彪这样的高手形成威胁。可是袁文身体内的噬血毒蛊十分霸道,就算彭.聂二人联手也顶多只能将其压制住。偏偏在二人联手逼毒时,袁文自身的内力经常对二人的真气形成反噬,最终导致袁文身体内真气混乱,走之入魔。

他生搬硬套强行自己将古墓天所教的东西都背了下来,其中许多东西却并不明白,因此也一样算不得什么高手,顶多是初窥武学门径而已,但现在倚势剑魂与噬血毒蛊两邪相辅,竟也十分厉害。

彭.聂二人本是好意联手为袁文逼毒,不想却弄巧成拙,使袁文走火入魔,而他体内的噬血毒蛊此时也一起发作起来,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彭.聂二人到现在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因为他们根本不知dào

袁文练过倚势剑魂这样无上霸道的邪功。

众人团团困住袁文,以为他跑不了了,不想袁文突然间便扑倒一人,夺了他的剑,倚剑而立,顿时生出一股无名威势,令众人不敢仰视。龙阳真人乍一眼看见这个弱不禁风的袁文,此时竟然有几分古墓天的身影,众人待要冲上去,只见袁文一剑刺出,忽地一阵剑qì

散出射开来。龙阳真**叫一声:“从弟子小心。”却见那几道剑qì

刺到众人面前之时,突然化作了轻风,一点威力也无。只是众人听喊,都是一滞,袁文趁机一道烟似地逃脱。

众人见袁文逃走,慌忙追赶,却只见袁文跟着山道向山下跑去,只是才走得不远,便被龙阳真人安排的人手所困住。

这时一人说道:“师父有令,如若擒不住他,便杀了他。”

众衡山弟子听说,都拔出了宝剑,刚要冲上去,只听山下传来一位少女声音:“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说话的正是顾红颜,后面还跟着两人,正是他的母亲唐艳和舅舅唐亮。他们办完唐羽丧事,现在刚好送顾红颜回来。

衡山众弟子虽不认识唐艳,却有许多人认识唐亮这个经常在江湖走动之人。众人将事情经过告sù

三人,只见顾红颜听完立马朝袁文冲了上去。众人都大惊道:“小心,危险。”

然而顾红颜已经冲到了袁文面前,说道:“文弟,我是红颜啊!你不认识我了吧?”

袁文竟然真地愣了一下,似是听懂了,接着却又突然扑向顾红颜,一把抱住了她,张口便朝她的脖子上咬去。众人看见袁文的嘴已经贴到了顾红颜的脖子上,都是大惊失色,却并未听见顾红颜的惨叫声。

袁文的嘴虽然贴着顾红颜的脖子,却并未咬下,而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红颜姐,你回来了啊?”接着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第49章 独臂老人

袁文再醒来之时,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只知dào

这里阴暗无比,隐隐有冷风吹过,而且湿气很重,自己还被锁在一牢房里,似是一处地牢所在。

袁文睡一觉起来,之前的事便又忘得差不多了,所以不知dào

自己为何便被锁在这里。他只隐隐记得自己当时身体发热,在回雁峰乱跑,接着便看到大师姐顾红颜,然后两眼一黑,便不醒人事。至于其中缘由,却是不得而知,只是隐隐猜到可能与自己中地噬血毒蛊有关。

袁文站在牢门口大叫几声,只听见远处传来了自己的回音,却无人作答,显然这地牢十分深,又无一人把守。袁文又叫了几声,仍是无人回答,知dào

再叫无益。回头一看,只见这牢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副桌凳,别无他物。桌上还摆了许多吃的,水果饭菜应有尽有。

袁文仍然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无心享用,于是便努力回想,却只能想起一点零星的碎片,而且越想头就越疼。这时便听到远处隐隐传来人声,袁文知dào

有人进来,便想听一下他们说了什么,于是又躲到床上假寐。

果然,有两人慢慢进得洞来。其中一人是龙阳真人,还有一人袁文却不认识,是个独臂老人,有些驼背,小心翼翼地跟在龙阳真人后面,显得很卑微,看样子是个下人。

两人走到袁文的牢房前,龙阳真人问道:“他还没有醒?”那独臂老人虽然是个下人打扮,但龙阳真人与他说话却没半分不敬,反而略显恭敬。袁文从来没见过高傲的龙阳真人如此模样,所以心中十分好奇,暗自猜想那老人的身份,只是他上山的时间本来就短,根本不认识几个人,因此自然猜不出来。

独臂老人回道:“直到我上次进来送饭,他还没有醒过。”

龙阳真人又问道:“以你的功力,难道也不能将他体内的噬血毒蛊逼出来?”

独臂老人摇摇头道:“不能,我也只能将他体内的蛊毒暂时压制住。”

龙阳真人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他身体内的蛊毒十分特别么,连你也无能为力?”

独臂老人脸色变了几变,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终于忍住,只说道:“是的。”

龙阳真人又问道:“有什么特别?”

独臂老人答道:“我说不上来,我只知dào

以你我的功力要将他身体内蛊毒逼出来,是不可能的。”

龙阳真人有些难以置信地道:“真有那么邪乎?”

独臂老人淡淡答道:“是的。”

袁文听到二人的谈话,已经猜到这独臂老人是位高人,而且是龙阳真人专门请来为自己治病的。只是他为什么会作下人打扮,却不得而知。

龙阳真人想了一下又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解除他身体内的蛊毒了么?”

独臂老人答道:“有。找解药。”

龙阳真人冷笑道:“呵呵!天下能解这噬血蛊的人就只有两人,唐羽已死,你难道让我去找木叶萧啊!”

独臂老人又淡淡地说道:“那就杀了他。”

龙阳真人立即反对道:“不行。”

独臂老人反问道:“为什么?不管他以后会变成什么,只要现在将他杀了,就一了白了。宁杀错,不放过。这不是你一向的风格么?”

袁文听到这里心中一阵发毛,暗自害pà

起来,只听龙阳真人又道:“如果他在我衡山派出了事,我无法向他父亲交待。”

独臂老人眼睛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来了精神,有些吃惊地问道:“哦!想不到古墓天死后还有人能令你有所顾忌啊?他父亲是谁?我倒想看看他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天下第一的龙阳真人也惧怕三分。”

袁文也听出来这独臂老人的话极具讥刺意味,只是他很奇怪龙阳真人为什么不生气。只听龙阳真人依然很平静地说道:“安乐园袁辉,人家好歹也是一方豪杰,如果刚把爱子送到我衡山派就出了事,恐怕不会善罢干休,我衡山派顿时又会多出一大敌来。”

独臂老人面色还是很冷淡,似是漠不关心地道:“朱砂掌袁辉?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人物也能入得你眼了?”

这时龙阳真人反而冷笑道:“呵呵!你就不要在讥刺我了,我现在只是废人一个。你也知dào

,如果我死了,衡山派定然后继无人。单是木叶萧和苍狼老人,就够彪儿和冲儿他们喝一壶的,如果此时再树强敌,只怕衡山派不久之后便有灭顶之灾。”

独臂老人也冷笑道:“其实这次要不是唐羽为你挡箭,只怕衡山派现在已经亡了。”

龙阳真人问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不出手?”

独臂老人答道:“我答yīng

过你,永不出手。”

龙阳真人听了这句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过话题道:“听说习练倚势剑魂者,体内会生出疯血,而且会传给后人?”

独臂老人听了:“好像有些一说。”顿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惊问道:“难道你想…斩草除根?”

龙阳真人这次也微微动容道:“是。”

独臂老人有些激动道:“你不能这么做。”

龙阳真人道:“为了衡山派,我什么都可以做。如果以后他们回来报仇,衡山派无人可以应对。”

独臂老人反驳道:“你这样做,才是自毁衡山,你知dào

你死之后,衡山就必亡啊?也不一定。其实这一切只不过是你滥用七星剑的后果。”

龙阳真人问道:“为什么?”

“你想一下,从最初的明剑客,到后来的林成梁.木叶萧.苍狼.再到古墓天和梵沽然,这些衡山派大敌哪一个不是你招来的。你盖世无双不要紧,但衡山派未必每人都能像你一样。以前那几个老的你都打发了,也就算了,如果这个年轻气盛的梵沽然再回来报仇,我看你如应对?衡山派现在没有一人是他对手。”

龙阳真人听完忽然狠狠地道:“所以我决定,先下手为强,在我死之前,为衡山除去所有大敌。挡我者——死。”

独臂老人显然有些失望,道:“好,随你吧!可是仇人是杀不完的,只怕还会越杀越多。”

龙阳真人并没接话,只说道:“好好照顾他。”就走出去了。

独臂老人道:“这个你放心。”也跟着走出去了。

第50章 解毒之法

龙阳真人与独臂老人走后,袁文才翻身起来,一边吃东西,一边思索。两人前面的对话袁文自然听懂了,但后来那一段却听得似懂非懂。听起来好像是龙阳真人要对付梵沽然,却又不完全是。袁文听了这段对话,对龙阳真人更加没有好感。

袁文吃了一会儿东西,一个人在牢里也实在无聊,不知dào

干什么,只得又爬到床上去睡觉。虽然袁文被一个人关在地牢里,但却完全没有受到犯人一样的待遇,不仅食物丰富,被褥也很整洁,除了没有自由外,其实也和其它衡山弟子一样。

袁文一觉睡下,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听得有人在叫自己,袁文睁开朦胧的眼睛一看,只见大师姐顾红颜不知何时已来到自己牢门口。

袁文翻爬起来问道:“师姐,你怎么来了?”这时他才看见顾红颜身后还有一人,正是起初和龙阳真人一起来的那个独臂老人,手中还提着一个篮子。

顾红颜答道:“白天要练功,没有时间,只有晚上来看看你。你现在好些了么?”

袁文刚要答话,独臂老人抢先说道:“别光顾着说话,先吃点东西再说。”说着打开了手中的篮子,里面有一只烧鸡,几样小菜,还有好几样水果。

袁文虽然睡之前吃过一点东西,但现在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真得觉得有点饿了,便不客气地接过篮子狼吞虎咽起来。同时还说道:“我现在好多了。师姐,你们也吃一点吧!”顾红颜道:“不了,我吃过了。”独臂老人却不各气,扯了一只鸡腿,又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壶酒,边喝酒边吃鸡腿。同时还递了一只梨给顾红颜,顾红颜不好推却,只得接着。

袁文还不认识这个老人,便问道:“老爷爷,我应该怎样称呼您呢?”

老人和蔼地道:“我只是个伙夫,你们叫我火头工,或者老伙夫都行。”袁文和顾红颜、齐声道:“不好。你是长辈,我们怎么可以这样叫你呢?”

老人笑笑道:“长辈,居然还有人把我当长辈看。呵呵!”

袁文听了他与龙阳真人的对话,知dào

这老人一定是个高人,只是不知为何却在这衡山派做起了伙夫,因此不敢对他不敬:“你本来就是长辈啊!即使是伙夫也一样是我们的长辈。我们这些刚入门的小辈,怎么能对你不敬呢?”

顾红颜也赞同道:“对。”

老人想了一下,说道:“那好,你们就叫我九爷吧!”

袁文心中有一件事十分好奇,想要发问,却又不知该不该问,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九爷,像你这样的武林前辈高人,怎么会在衡山做伙夫了?”

九爷听了又笑了起来,说道:“呵呵!我算什么高人,顶多一个废人而已。不做伙夫,又能做什么?”说罢看了一眼自己缺失的右臂。

袁文虽然也知dào

他失了右臂,却仍然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作伙夫。“你既然能压制我体内的蛊毒,那功力绝不在我师公之下,我觉得即使你少了一臂,也一样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干一翻大事业,不应当这样埋没自己。”

九爷似乎有些明白了,问道:“你偷听了我们中午的谈话?”

袁文有些惊慌,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其实他本来是有意的,但却依然这样说了,心里觉得很不好意思。

九爷却淡淡说道:“算了,听了就听了,也没什么,我又没怪你。这些沉年老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以后再慢慢说给你听吧!”接着,九爷忽然也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没入衡山派之前,是不是已经习练过什么很高深内功心法?”

袁文知dào

九爷说得是什么,但他答yīng

过古墓天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练过倚势剑魂,于是便撒谎道:“是练过一些,都是我父亲教地。”

九爷似是已经看透了他的心,知dào

他在想什么,摇摇头道:“你撒谎。朱砂掌袁辉,他若是懂得如此高深的心法,现在就不仅仅只是安乐园园主了,而是武林盟主。”他见袁文面有难色,便又道:“既然你不便说,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我若知dào

你练了什么武功,或许还能解你体内的蛊毒,但你既然不便说,我也无能为力了。以我现在的功力,也只能压制得了一时,但若一直这样下去,你迟早还是会变成人鬼。”

顾红颜听说急了,问道:“九爷,什么是人鬼?”

九爷道:“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是为人鬼。”

顾红颜更加急了,又问:“难道就没有办法解救么?”

九爷道:“本来以我的功力,是可以将他体内的蛊毒逼出体外的,可是每次当我的真气进入他体内时,便受到他自己体内一股亦正非邪的内力所抵抗。这股内力虽然不强,却足以阻止我为你驱毒。”

顾红颜也没想太多,一下子便说道:“这一定是他练地倚势剑魂…”说到这儿,她也觉得有些不妥,慌忙住了口。

九爷却已经听见,向袁文问道:“你练过倚势剑魂?谁教地?”

袁文见九爷已经知dào

,也不再隐瞒,答道:“是,是古叔叔教地。”

九爷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古墓天将倚势剑魂传给了你!”

袁文知dào

九爷和龙阳真人关系有些异样,便急道:“九爷,求求你了,千万不要告sù

我师公和师父啊!”

不料九爷却说道:“太好了…我告sù

他们干什么!这个你就一万个放心。既然你练了…”忽然他又觉得不对:“不是传言,倚势剑魂没有招式,也没有武功心法,那你练地又是什么心法?”

袁文如实说道:“古叔叔说,倚势剑魂本来是没有心法和招式,但是经过他的总结,不仅有心法口诀,还有了三招不成招式的招式。”袁文见九爷人十分和善,又答yīng

不将自己练过倚势剑魂之事告sù

自己师父和师公,对他十分有好感。最主要是他觉得九爷本来武功高强,却甘心做下人,一定不会有什么私心。于是便从自己裤腿里将倚势剑魂和龙吟剑法拿了出来,递给九爷。

九爷接过,却只翻开倚势剑魂的心法来看,看了一会,笑道:“太好了,我找到解毒方法了。”

袁文和顾红颜音声问道:“怎样解?”

九爷喜道:“想不到古墓天果然是个神人,居然把天下第一杀术也转变成了至上武学,当真了不起。只是无缘一见,真乃平生一大憾事。既然如此,你便可以通过修练倚势剑魂来自己慢慢逼毒。只要你的功力越高,那么你体内的蛊血毒蛊就会越弱。当你真zhèng

练成倚势剑魂时,你的蛊毒也自然而然就解了。”

第51章 行尸走肉

九爷说完,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接着道:“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练倚势剑魂之时,真气必然会和体内的噬血毒蛊相冲突。如果没人护法,你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坠入魔道。并且在你初练之时,可能身体不会变强,还会慢慢变弱。”

袁文问道:“这是为何?”

九爷道:“倚势剑魂和噬血毒蛊都是天下至邪之术,两邪相辅,你便很有可能走火入魔。同时它们都是天下至强之术,如果两强相冲,你的身体便自然会受伤损害,而变得越来越弱。”

袁文又问:“那它们什么时候相辅,又什么时候想冲呢?”

九爷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应当是看情况而定。”

顾红颜听了袁文之前的话,知dào

九爷也是一位武林高人,便说道:“那九爷你可以为师弟护法啊!”

九爷回答道:“我为他护法,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们师公一向见不得这些旁门异术,如果被他知dào

文儿在练倚势剑魂的话,只怕我和他都小命难保。”

袁文其实心里也知dào

这一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红颜想了一问道:“九爷,我师公一般什么时候来看师弟?”

九爷答道:“一般都是白天来。”

顾红颜又问:“那您什么时候有空?”

九爷道:“只有晚上,白天要为大家做饭。”

顾红颜这时喜道:“这不刚好,九爷可以晚上教师弟练倚势剑魂。”

九爷想了一下,说道:“这样了可以。不过文儿你记着,从现在开始,如果我不在场,千万不可擅自习练倚剑魂。一不小心,毒性发作,你立即便会变成地狱门吸血鬼一样的人鬼。”

九爷又提到了“人鬼”,两个小孩不知那是什么东西,本来十分好奇,只是刚才没来得及问。于是袁文又问道:“人鬼究竟是什么东西?”

九爷说道:“这个话题说起来可就长了。”

袁文道:“不怕,反正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不如你就给我们讲讲吧!当故事听也好。”

九爷看着两个孩子,笑道:“好吧!就给你们讲讲吧!”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样开头,接着才又说道:“这世上有人和动物等等许多的活物,但同时也有许多行尸走肉般的死物,这些死物统称‘人兽鬼’。”

袁文和顾红颜同时说道:“‘人兽鬼’又是什么东西?”两人都来了兴趣,因为这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新鲜事。

九爷接着说道:“人鬼只是人兽鬼中的一种,除此之外还有兽人,甚至兽鬼。”

袁文一向胆小,一听到鬼字,顿时害pà

起来,说道:“难道…这世上真地有鬼。”

九爷听说却又笑了,答道:“真鬼倒是没有…”袁文一听不由得放下心来,却又听九爷说道,“不过,假鬼倒是不少,也就是我所说的人兽鬼。人鬼就是利用旁门左道将活人变成像吸血鬼一样的杀人工具,比如说种蛊;兽鬼其实和人鬼差不多,不同的是它们是由动物练成的,就好比如果把噬血蛊种在一头牛上,那这头牛也会成为和吸血鬼一样的行尸,这便是兽鬼;而兽人则是把出生的婴孩和一些凶猛的野兽养在一起,那么他们长大之后就只会有兽性,而不会有人性,再加以训liàn

,就可以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洪水猛兽,而兽人中最可怕的又要数狼人,因为它们通常都是集体出动,而且有非常强的纪律性,同进同退,一呼百应,老虎也要怕三分。还是一种便是行尸,就是会动的尸体,比如说僵尸,是用死人的尸体练成的。人死而不断气是为鬼;人死而不咽气,是为尸。吸血鬼其实就是活死人,他们虽然活着,却跟死了没什么两样,顶多是死而不断气。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如果人死后还咽不下这口气,那他便会成为会动的尸体,也就是僵尸。也有传言说,人有三魂七魄,魂善而魄恶,僵尸便是人死之后,魂去而魄在的结果,这当然只是神怪之说,信不得真。这些东西合起来便叫做人兽鬼,也称行尸走肉。”

九爷喝了一口酒,又道:“人兽鬼的起源,皆是来自巫术。巫术中的湘西巫术又声名最著,它有三大巫术,赶尸.放蛊.落花洞女。赶尸术最为常见,你们应该都见过。可也有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利用赶尸术去练僵尸,然后通过操控僵尸来为自己暗中谋取利益。

顾红颜道:“是不是一个赶尸匠带着一群死人跳来跳去的那种?”

九爷道:“没错。放蛊和落花洞女就很少见到了。木叶萧所练地噬血毒蛊只是其中的一种。蛊其实就是一种毒虫,通常都有毒,所以又称毒蛊。蛊惑人心,所以中蛊之人毒性发作之时,都会神智不清。至于落花洞女,我也没见过。”

袁文听了立kè

说道:“就像我一样。”

九爷道:“对。蛊分很多种,你中地是噬血蛊,就是要不断吸食鲜血来饲养身体内的蛊虫,如果不吸血,身体内蛊虫越生越多,又找不到吃的,就会啃食你的心脉,让你神智不清,变为鬼人。严重之时,甚至可能丧命。可是如果你吸了一次血,就回不了头了。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自己吸到血。”

袁文点点头道:“是。”

九爷接着说:“现在我用内力强行将你体内的蛊虫压制在一条经脉上,使它不能快速繁衍。但终不是长久之法,一旦你体内的噬血蛊发展到一定程度,你还是会毒发。所以你必须在毒性发作之前练成倚势剑魂。”

顾红颜十分关心袁文,便问道:“那离他毒性发作之时还有多久?”

九爷道:“照我算来,以我的功力,至少可以压制半年。”

袁文却马上又现出失落的神情,说道:“半年?我脑子笨,半年时间怎么可能练成倚势剑魂呢!”

九爷却不以为然:“还是有可能的。如果我事先用内功为你打通任督二脉,那么你练功便会比别人快十倍,即使这半年内你依然练不成倚势剑魂也没关系。因为到那时,以你的功力,加上我的辅助,再强行逼毒问题也应该不大。”

顾红颜问道:“这就是你的解毒之法?”

九爷道:“是。”

顾红颜听到袁文的毒有法可解,也就放心了,便说道:“太晚了,我应该回去了。”

九爷也说道:“那好,我也回去了。文儿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便帮你打通任督二脉,然后教你如何正确习练倚势剑魂。”说着又把倚势剑还给了袁文,同时叮嘱道:“你千万要藏好。”

本来顾红颜天性比袁文高,但古墓天却偏偏将倚势剑魂传给了袁文。那是因为古墓天知dào

袁文不爱习武,一般不会强行去修练倚势剑魂。袁文这些天虽然也在练,但他本有许多地方不明白,一遇到难题,便放qì

了,这样练法效果肯定不会很好。如果是顾红颜就不同了,她一定会苦思冥想,强行去修练,这样如果无人正确指导,很可能步入歧途。这便是古墓天不把倚势剑魂传给顾红颜,而偏偏传给袁文的原因。

第52章 秘练奇功

第二天白天,顾红颜没有再来,九爷也只是给他送饭之时才来过两次,倒是聂冲远来了许多次,显然他还十分关心这个徒儿。

袁文一个人在地牢里实在无聊,也不知该干些什么好。突然想到古墓天曾经说地过“如果自己确实不喜欢,就把倚势剑魂和龙吟剑法藏起来,别让其它人找到。”袁文想,反正自己已经全部记下了里面的内容,那么再把它们带在手上反而就有些不妥了,那样只会给自己增加危险。于是袁文又把倚势剑魂和龙吟剑法全部拿了出来,然后在地牢的角落里挖了一个洞,将两本用布包好的秘籍放在里面,掩埋了起来。

藏了秘籍,袁文又无事可做,也不能自己练功,于是便再次跑到床上去睡觉。直到晚上,九爷才又和顾红颜一起来到地牢看望袁文。

三人说了一阵话,然后九爷便让顾红颜去地牢门口把风,自己则开始运功为袁文打通任督二脉。

九爷与袁文在床上面对面盘膝而坐,然后双掌相抵。九爷便慢慢将自己的真气输入袁文体内,马上袁文体内也生出两道真气开始强力抵抗九爷的真气。这次九爷不是要强行逼毒,而是要将袁文的任督二脉打通。他本身功力就十分高强,是袁文所不能比的。所以他的真气虽然受到抵抗,但任是一下子便强行带着那两股真气一起在袁文体内绕行。

只是在绕行过程中,袁文体内的两股真气时而合在一起,强行反噬九爷的真气,几次差点导致袁文的经脉逆转;时而两股真气分散开来,互相冲撞,弄得袁文痛苦不堪。袁文虽然有些胆小怕事,但实jì

上却有些一根筋,非强倔强顽固,只认个死理,是典型的外柔内刚的人。所以当九爷为他强行打通任督二脉之时,他虽然十分痛苦,却依然咬紧牙关死命撑住。

终于袁文体内的三股真气运行几个大周天之后,不再发生很强的冲突,袁文的痛苦也因此减轻了不少。这时,袁文的身体也开如慢慢发热,像是充满力量一样,全身大汗不止。身体内的骨头还不断地格格直响,似是在发生某种变化一样。

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袁文体内的真气终于由三股变成了两股,一冷一热。热的真气都慢慢流进小腹丹田之中,而冷的则流入左臂的一条经脉上聚集起来。袁文身体内的骨头也不再响,只是袁文自己有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像是骨头酥了一样。

接着九爷开始慢慢收回真气,袁文体内的两股真气也全都慢慢流入丹田和左臂之中。

九爷睁开眼道:“好了,我已经为你打通了任督二脉。只是你的情况十分特殊,打通任督二脉之后,身体不会变强,反而还会比以前更弱。可是不要寒怕。只要你慢慢去修练倚势魂剑魂,身体自然而然便会好起来的,而且功力还会越来越强。当有一天你能随心所欲的控zhì

体内那股冷气之时,你就已经成功了。可是当你开始习练倚势剑魂之时,可能会十分困难,因为你现在体内有两股真气,一冷一热,两股真气现在无法融合。反以你无法聚集起自己体内的真气,并且它们还会相互冲突,所以你会时不时地失去神智。不过不要怕,只要有我在,便能保你无事。”

袁文向九爷磕了一个头道:“谢谢九爷救命之恩。”

九爷立即将他扶起来道:“孩子,你这是说哪里话。我还没解掉你身体内的毒呢!这一切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接着九爷拿起袁文的左臂来说道:“你要注意,如果发xiàn

这条黑线快要曼延到你的心脏之时,那就表明你体内的蛊毒要发作了。”

袁文听说一看,只见自己左臂上有一条青黑色的血脉,此时刚到自己手肘。

突然九爷想起了一个问题:“倚势剑魂的秘籍呢?”

袁文道:“我已经全部记得了,便藏起来了。”

九爷想了一下道:“藏起来了好啊!这东西不知已害了多少英雄好汉的性命。”也不追问秘籍所在。

这时顾红颜也进来了,见两人无事,自然放下心来,回去休息了。

此后每天袁文便在九爷的看护下开始习练倚势剑魂。

开始的那一个月,袁文几乎是隔几天便会发一次疯,而每次也都是九爷亲自为他调息。龙阳真人和聂冲远见袁文情况越来越糟,也无能为力,而且他们也不知这其实是袁文暗中习练倚势剑魂的后果。

顾红颜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看他,和他一起聊天,说些外面衡山派之类的事。比如说今天师父又收了个什么样的徒弟,明白又传了谁什么武功。总之衡山派的事,都是顾红颜说与袁文知dào

地。

袁文从顾红颜那里知dào

了师父聂冲远又收了许多弟子:三师弟宋秋海,四师弟王仙山,五师弟李木强…

袁文还知dào

龙阳真人受伤之后,回到衡山身体越来越弱,行动已十分不便了,所以再也没有来看过袁文,只有聂冲远时常还来。

袁文还知dào

了一个对自己来说十分不好的消息,就是他的死敌贺方拜入大师叔彭科彪门下之后,武功进步神速。袁文想到这里,便有些几分害pà

起来,他害pà

出去后又会受到贺方的欺负。

有时顾红颜见袁文走火入魔发疯,便会抱着他,哭喊着叫他的名字。也不知为何,每次袁文失去神智之时,只要见到顾红颜,便会立kè

清楚一些,而这时九爷也正好趁机为袁文调息。

光阳荏苒,岁月流逝。这样一下子便过了快半年了,此时已经是冬天。袁文功力越来越强,身体内的那股冷气也越来越弱,发疯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袁文甚至可以不用九爷护法,而独自习练倚势剑魂了,这也可以算是小有成就了。与此同时,袁文也在开始习练龙吟剑法了,并且顾红颜不时从师父那里学了什么新招式,也会教给袁文。

他的任督二脉已通,练功其实很快,只是受困于噬血毒蛊,才没能展现出太强的功力。

可九爷却还是一再叮嘱,虽然自己的武功已经小有成就,便蛊毒依然未清,因此自己反而不能使出一丝功力。一旦强行运功,又会走火入魔,功溃一匮。

第53章 依水山庄

洞庭湖畔有个君山岛。

君山,原名湘山,又名洞庭山,即神仙洞府之意。君山四周环水,景色旖旎,流传于此的神话典故众多。传说舜帝的二妃娥皇、女英曾来这里,死后即为湘水女神,屈原称之为“湘君”,故后人又把这座山叫作“君山”。

君山上有座庄园,因为依水而建,所以叫依水山庄。

依水山庄本有个庄主叫古墓天,但现在,却只有一座古墓天的坟。

坟建得很好,全由大理石砌成,打磨得十分平整,前面还立着一块大理石石碑。

寒风阵阵,侵人骨髓。

一个风资绰约的少妇,不惧严寒,在古墓天墓前站了许久。她白衣白裳,面容绝艳而又略显憔悴,两眼微红,似是哭过。

“大嫂,怎么你又到这儿来了?这么冷的天,别冻坏了。”不知何时,少妇后面已经站了一个男子。

“不,我想多陪陪他,你先回去吧!”少妇说道。

“那我和你一起吧!”男子说道。

“不,我想和他说会儿话,三弟你就先回吧!”少妇又说道。

男子也显出一丝悲伤的神情,却不知该说什么好,转身欲要离开,又放心不下,迟疑了片刻,说道:“大嫂你放心,我一会为大哥报仇的。那个卑鄙小人,早晚死在我手里。”少妇没有说话,男子只得摇摇头,缓缓走开。

依水山庄本是个极大的庄园,但此时却有几分冷清与萧索。园里此时有三个孩子在玩耍,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和两个五六岁的女孩。同时还有一个少妇在与他们一起玩耍,他们玩得很开心。

这时,门外一个男子走了进来。男孩率先看见,笑着迎了上去,说道:“梵叔叔,你回来啦!教我练功好不好。”

梵沽然立时收起悲伤的神情,问道:“那你记不记得练好武功以后干什么?”

男孩想也没想说道:“为爸爸报仇,杀死那些坏人。”

梵沽然道:“对,练好武功为爸爸报仇。”

少妇走过来,推了男子一把,嗔道:“不要老是把‘报仇’两个字挂在嘴边,这样会把孩子给教坏的。”男子只是笑笑道:“说说而已嘛!”

少妇又问道:“对了,大嫂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男子答道:“他还在大哥坟前呢?”

少妇听说埋怨道:“哎呀!你这人也真是,怎么能把大嫂一个人留在那里呢!”

男子有些委曲地道:“我等了她很久,她还是不肯走。我嘴笨,又不会劝人,要不你再去看看。”

少妇答yīng

道:“好吧!”说着进去拿了一件大衣,又出来对男子吼道:“都是被你们那些猪朋狗友给害的,也不知你们怎么会找个这样的兄弟。”说罢愤愤地出去了。

少妇出去后,男孩又和两个小女孩一起过来说道:“梵叔叔,快教我们功夫啊!”其中有一个小女孩,却是叫地“爸爸”。

男子笑答好:“好好好!马上教。刚拉着他们要进练功房,突然发xiàn

房顶上人影一闪,男子立即紧张了起来,叫道:“小灵,快出来照看一下这些小家伙,我出去办点事。”屋里立即出来一个丫环,拉着三个孩子进屋去。

男孩有些不甘道:“不嘛!梵叔叔骗人,他今天还没有教我练功呢!”

男子却也不跟那小男孩解释,朝黑影闪过的地方而去。

男子出了依水山庄,立即使出轻功,加快了步伐,终于发xiàn

了那个黑影。那黑影却似不觉,一直朝湖边而去。终于男子在湖边将那人追上了,只是那人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看着湖面,竟似在等他。

男子发xiàn

他并无dí

意,也就放下心来,慢慢走上前去,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但男子又敢肯定自己不认识他。

男子走上去问道:“阁上何人?”

来人说道:“地狱门木叶萧座下大弟子胡不长。”

男子又问:“为何潜入我依水山庄?”

胡不长说道:“我师父想见你。”

这男子正是梵沽然,半年前古墓天断臂后自吻,将家人托付给了他。于是现在他真地带着妻女住进了依水山庄,来照顾古墓天的妻儿。梵沽然见过胡不长之弟胡不成,胡不成与胡不长是兄弟,自然有几分挂相,所以梵沽然一见便觉眼熟,却又不认识。

梵沽然的妻子叫乌敏,贤良淑慧,又美丽大方。古墓天的妻子叫林影,年轻时曾是个绝色美女,即使现在上了年纪,却也丝毫没有改变他的美丽。早在古墓天和梵沽然都还未成家之时,就同时追求过林影。林影最终还是选择了古墓天。虽然曾是情敌,但古墓天和梵沽然的感情却没有因此而受影响,依然亲如兄弟。所以当古墓天临死之时,最让他放心的人也就是梵沽然了。

梵沽然听了笑道:“呵呵!木叶萧要见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这个必要吧!”

胡不长却不以为然,说道:“不,现在有这个必要。”

梵沽然道:“说来听听。”

胡不长道:“因为我们现在有同一个敌人…”

梵沽然自然知dào

他说的是谁:“那又如何?”

胡不长接着道:“既然我们靠自己的力量对付不了他,那为何不联起手来?”

梵沽然冷笑道:“听说你师父衡山一战被唐羽重伤,那他还凭什么和我联手。”

胡不长缓缓说道:“凭我,和整个地狱门。”

梵沽然想了片刻,问道:“你师父在哪?”

胡不长说道:“在巴陵。”

梵沽然半信半疑:“想给我摆宴么?常言道:宴无好宴。”

胡不长道:“这次一定好。”

梵沽然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胡不长拿出一把匕手,递给梵沽然,说道:“凭我的命。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么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梵沽然没有接匕手,问道:“你们为来找我联手?而不是其他人,比如说苍狼。”

胡不长道:“因为现在你最适合。”

梵沽然又问道:“为什么?”

胡不长道:“因为你没得选择。”

梵沽然笑道:“说得对,走吧!”

胡不长听说马上打了个呼哨,远处立马转出一条小船来,船上只有一个般夫,似是早已准bèi

好的。二人上了船,缓缓而去。

第54章 不相为谋

小船直接驶到对岸巴陵城,两人上了岸,辗转来到一家客栈。

客栈人不多,木叶萧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独自饮酒,见二人进来,缓缓说了一声:“坐。”

梵沽然没有迟疑,与胡不长一起上前坐了,同时扫了一眼木叶萧,见他面色枯槁,说道:“看来木前辈身子不如以前了。”

木叶萧并不否认:“不瞒少侠,老夫命不久矣!”

梵沽然道:“难道唐门的毒就如此厉害?你也解不了?”

木叶萧笑道:“呵呵!善战者死兵戎,善溺者丧水中。唐羽横行江湖数十年,你以为就那么好对付!”

梵沽然明知故问:“那你找再下又所谓何事。”

木叶萧道:“梵少侠何必明知故问,如今你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都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

梵沽然道:“如果我不想报仇呢?”

木叶萧道:“你不是不想,是不能。”

“怎么说?”

木叶萧道:“因为你有所顾忌。”

“说来听听。”

木叶萧又道:“那便是古墓天的家人。你怕的是,如果你去报仇,衡山派会趁机对付古墓天的家人。”

“没错。”

木叶萧接着道:“如果你我联手,我地狱门可以解除你的后顾之忧,替你保护古墓天妻儿。”

梵沽然听了冷笑道:“呵呵!可笑可笑。”

木叶萧问道:“怎么可笑?”

梵沽然道:“把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交给一群吸血鬼保护,不是等你把羊交给狼保护一样吗?”

木叶萧:“你信不过我?”

梵沽然直言道:“信不过。”

木叶萧又问:“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梵沽然道:“你我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所以我没法相信你。”

木叶萧接着问:“如果此时你我不联手,恐怕我们以后都没机会了,难道少侠就不再考lǜ

考lǜ

。”

梵沽然仍然否决道:“不用考lǜ

,我现在还不想报仇。你说得对,我的确有所顾忌,所以我不能冒险。”

木叶萧提醒道:“龙阳老儿可不是省酒的灯,你这样忍辱偷生,他也未必就会放过你。”

梵沽然不以为然:“他被我大哥的浩然正气所伤,听说现在已病入膏肓,那他还能奈我何?”

木叶萧道:“别忘了,他身后还有整个衡山派,并且还有一把七星剑。”

梵沽然不屑道:“衡山派那群人就是些草苞,迟早个个死在我手里。”

木叶萧道:“总之,防人之人不可无,梵少侠好自为之。”

梵沽然站起来转身便走,同时说道:“谢谢关心。”

木叶萧有些失望道:“梵少侠可以再慢慢想想,想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梵沽然似是没有听见,头也没回,直接出去了。

胡不长站起来欲要叫住他,木叶萧却拉住他道:“随他去吧!他会来找我的。”

胡不久问:“为什么?”

木叶萧回答:“以我对张龙阳的了解,他绝不会容许梵沽然这样韬光养晦,东山再起的。当他走投无路之时,他自然会来找我的。”

“可是他现在武功全失,又怎能对付梵沽然?”胡不长问。

木叶萧摇摇头道:“这世上最厉害的杀人工具,不是武功,而是心计。所以你也同样要小心张龙阳。”

胡不长有些吃惊道:“我?”

木叶萧道:“对。你现在是我地狱门木叶萧惟一的传人,所以张龙阳也很可能会设法对付你。”

胡不长道:“但是他现在又能对我做什么?”

木叶萧又摇摇头道:“不知dào

。总之,一切小心为妙。老夫一生向来以无情行走江湖,没想到在临死之前,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亲情。只可惜成儿和久儿不再了,如果我再失会去你,就真地没法活下去了。”他说得越来越激动,以至于不停地咳嗽起来,用手一捂,竟然咳出了血。

木叶萧想了一下道:“看来我真地命不久矣!对了。你不是还要找那彭科彪报仇么?”

胡不长道:“是。”

木叶萧道:“彭科彪是个无甚心计的莽直汉子,功力跟你也差不多,只是你要小心他暗中修习的赶尸术。我更担心是张龙阳会利用这件事来对付你。”

胡不长道:“那我以后小心便是。”

木叶萧想了一下又道:“以前没觉得你对我有多么重yào

,现在时日不多之时,忽然倒有些舍不得你了。以前我对你们兄弟那么苛刻,动不动就拳脚相交,现在你还能为我送终,我已经知足了。”说着竟然落下泪来。

这应该是他行走江湖以来的第一次。

也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没有感情的人,顶多只能算行尸走肉。很多人常常以无情自居,其实那只不过是一种自欺。他们看似无情,是因为他们把自己最脆弱的感情隐藏起来了,亦或是他们根本没有体会到什么叫作真情。当真zhèng

体会爱的深与真之时,才发觉得自己那么幸福,可是这时往往却已经快要失去。

木叶萧一生与一群行尸走肉为伍,无妻无子。即使收了胡不长等三个弟子,也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人看,所以当胡不成与胡不久死时,他根本没有觉得一丝心痛。只是在他被唐羽所伤之后的这半年里,却一直有个人将他侍若生父一般地照顾,并带他四处求医。虽然并没有解掉他身上了毒,但他已经知足了。有徒如此,即使就一个,也可以含笑九泉了。他并不奢望自己好起来了,他只是想多活一断日子,多体会一下这种父子之情,尽管他们并不是父子。

所以他现在忽然十分关系胡不长了,这是胡不长以后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鲁迅诗云: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

这或许就是对一代枭雄的最好诠释。任你年轻时多么英雄无dí

,最终都会归入尘土。当一个人真zhèng

走到自己人生的终点时,他会想,这一生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金钱名利皆带不走,惟一能带走的,是一颗此生无憾的心。

木叶萧似乎也明白了这句话。

第55章 负荆请罪

船儿在湖面缓缓行驶,一阵风儿吹过,船儿立即摇摆不定,就像梵沽然此时的心情一样。

他本来没有理由拒绝木叶萧的,但他还是拒绝了。木叶萧被拒绝了,他却很淡定;梵沽然拒绝了,但他却很苦恼。因为他知dào

,他拒绝了木叶萧,就等于放qì

了最好的报仇机会。其实放qì

本身就是一种苦恼,无论你放qì

了什么,即使是放qì

了自己觉得毫无用处的东西,也一样会让自己苦恼。因为人的天性便是占有,占用一切可能占有的东西,所以失去便是苦恼。

梵沽然这一生最苦恼的是,失去了一生中最重yào

的东西——兄弟。不仅仅只是古墓天,还有聂冲远。即使此事已经过去了半年,但他似乎还不能接受现实。他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幻梦,是一场一觉醒来就会化为乌有的梦。只是这梦,却没有醒的时候。

总之,无论已逝的,还是活着的,他都失去了。

他想着之前兄弟之情,不觉莞尔,似是看到两位兄长站在自己面前,举杯相邀。他也要举杯之时,突然眼光一现,似乎真地看到二哥聂冲远的影子,就在自己前面的一艘船上。那人身悬一把宝剑,站在船头,向远处的依水山庄眺望,若有所思。两船相距甚远,梵沽然看不真切,并不能确定那便是自己的二哥聂冲远。可是从那人一袭江湖打扮的身影上看去,又像极了自己二哥聂冲远。

梵沽然本来刚才还在怀念自己三兄弟的往昔的情份,但此时却突然变了脸,大声呵叱道:“船家,快点,追上前面那船。”

船家回答:“好的,只是隔得太远,恐怕追不上。”

梵沽然有些生气地道:“少废话,追不上也得追。”

船家见梵沽然脸色不对,不敢招惹,只得加紧划船。虽然两船相距越来越近,但当前面那船上得君山时,梵沽然的船还是未能追上。梵沽然见那人果真上了君山,朝依水山庄的方向而去。梵沽然忽然回想起了木叶萧的话,心中大惊,心道:“难道果真被他言中。”于是又大声叱道:“船家,再不快点划,小心你的狗命。”

船家胆小,低声下气道:“客官务怪,小的已经尽lì

了。”

当船距岸边还有四丈左右,梵沽然已经等不及,丢下一锭银子给船家,施展蜻蜓点水之功,一口气跃到岸上,急忙往依水山庄赶。走到门口,只见庄门紧闭,门口跪了一个人。梵沽然虽然还是没有看见此人的脸,但他已经能肯定此人便是聂冲远。一时间,怒不可遏,所有的悲伤苦楚全都一股脑儿涌将出来,冲上前去,二话没说,照那人脸上便是一拳。

那人闷哼一声,并没有还手,回来头来,正是聂冲远,左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见了梵沽然,生硬地笑道:“三弟,你终于回来了…”只说了这一句,却已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梵沽然怒道:“谁是你三弟,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你还敢来,我今天不杀了你,我便不信梵。”说着,扬起拳头,又要朝梵沽然打去。聂冲远依然没有还手的意思,闭眼而受。只是过了一会儿,拳头没有落到自己身上。聂冲远睁眼一看,只见梵沽然的的手已被一个女子拉住,不是林影是谁。

聂冲远见了喜道:“大嫂,你终于肯见我了。”

林影却二话没说,拉着梵沽然便又进了屋里去,同时还说道:“你走吧!天哥嘱咐过,不能为难你。只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便再无交情可言。这依水山庄,你以后也不必再来了。如若再敢上来,别怪我不客气。”

梵沽然回头看了一眼聂冲远,似有话要说,但却仍然止住了。大门轰一声关闭,连一个背影也没给聂冲远留下。

聂冲远依然一动不动地跪在依水山庄门前,天气酷寒,寒气逼人,但他却丝毫不觉。因为他冷地不是身体,而是心。

其实这样的结果,在他刺出那一剑之时,他便已经知dào

。甚至这样的结果比他想象中的更好一些,他本以为林影会像梵沽然一样对他刀剑相向,所以他上这君山岛,是抱着一颗必死之心而来的。

天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已至,寒气更甚。大门依然没有开,甚至连响声也没有发出一丝。聂冲远还跪在门前,似乎他一跪下,就没有再打算起来。他不求得到林影的原谅,因为他知dào

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他只是想在大哥古墓天坟前磕上一个头,这是他来的本意。因为这世上只是古墓天理解他,知dào

他也是被逼无奈。

人在江湖,本就身不由己。

他也是江湖人,所以他也身不由己。有时,一旦失去,便无法挽回。他也知dào

这点,他清楚地知dào

自己失去了自己最好的兄弟,并且永远无法挽回。不仅是古墓天,还有梵沽然。

总之,无论已逝的,还是活着的,他都失去了。

夜越来越深,天越越冷,聂冲远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无始有些迷糊起来。隐隐看到古墓天全身浴血地站在自己面前,却依然笑问道:“二弟,最近可还好么?”

聂冲远显然也有些激动,问道:“大哥,对不起?”

古墓天笑道:“我一切都好,就是右臂时常痛得厉害。”

聂冲远一听到“右臂”二字,立马惶恐起来,颤声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大哥你杀了我吧!”

古墓天道:“杀了你,我也活不过来。又何必呢!死者安息,活者已矣!”

聂冲远听明白了他的话,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照顾大嫂的。”

古墓天听了缓缓笑了,只是慢慢笑得脸就变了,突然便化作了梵沽然的面庞。

梵沽然大呵一声:“狗贼,那里走,看拳。”

聂冲远大叫一声,倒在地上,口中连连说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耳边却隐隐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二弟,你这又是何苦呢?”接着两眼一闭,人事不知。

第56章 引狼入室

聂冲远再次醒来之时,已睡在一舒适的床上。只是他现在头痛地厉害,也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只隐隐记得,自己一直跪在依水山庄的门口,跪着跪着便睡着了似的,什么也不知dào

了。

至于现在为什么会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他一概不知。不过他倒也猜得到,这里很可能是依水山庄。他吃力地睁开眼一看,只见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不见。

聂冲远本来和古墓天是至交,所以这依水山庄他自然来过。他睁眼扫视了一回,就已经能肯定这里便是依水山庄,只是自己怎么进来的,却一点也不知。

这时,一个丫环端着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进来,见聂冲远欲要起来,忙止住道:“公子快别动,你受了风寒,病得厉害,不能随便下床的。”

聂冲远刚才作势欲起,顿觉全身酸软无力,知dào

那丫头所说非虚,只好躺下,同时问道:“这是哪里?”尽管他已经猜到,却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丫头道:“这里自然是依水山庄啊!”

聂冲远又问道:“那你家夫人呢?”

丫头道:“我家夫人在书房教少爷念书呢!”

聂冲远又欲起来,说道:“能带着我去见见她么?”

丫头摇摇头道:“不行,夫人已经吩咐过,他不想见你,让你病好之后自行离去。不过你还是先养好病再说吧!我们家夫人心软,她想见你之时,自然会来见你的。”

聂冲远又问:“那住在这里的梵公子呢?”

丫头回道:“他啊!在练功房练功呢!”说着,等聂冲远喝完药,自行去了。聂冲远起来不得,只得乖乖躲在床上。

古墓天有一儿一女,儿子为长,今年十岁,叫古锐;女儿今年八岁,叫古若影,意思就是像她妈林影一样漂亮。梵沽然与乌敏也生有一女,叫梵香,与古若影一般大小。梵沽然本来住在巴陵城里,自从古墓天死后,梵沽然为了照顾林影一家,经过林影同意之后带着妻女也住进了依水山庄。

古墓天生前十分豪气,仗义疏财,结识了许多江湖朋友。他武艺高强,行走江湖,义字当先,因此依水山庄在江湖上声名颇望,经常有江湖中人前来拜访。只是当众人得知古墓天练过倚势剑魂之后,谁也不敢惹火上身,都断绝了与依水山庄的来往。墙倒众人推,甚至许多依水山庄的家丁仆人,也都离去了。林影也并不在乎,凡是要求离去的下人,都给与重金,任其自便。因此,古墓天死后,这依水山庄便迅速败落下来,现在只剩下林影.梵沽然两家人,还有几个比较忠实的仆人丫环。

书房内,林影正在教古锐念《论语》,突然传来敲门声。林影问道:“谁?”

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大嫂,是我。”

林影问道:“哦!三弟呀!有什么事么?进来说吧!”

梵沽然说道:“我还是不进来了吧!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林影看了一眼古锐,明白了梵沽然的意思,便对古锐说道:“先把我刚才教的好好温习一遍,我出去和你梵叔叔商量点事。”古锐应了声“是”,便自顾自地朗诵起《论语》来。

林影出来和梵沽然找了僻静的地方,问道:“三弟,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梵沽然愤声道:“大嫂,我就不明白了,你不但不让我杀了那忘恩负义的狗贼,还把他放进庄来,这样可是引狼入室啊!”

林影说道:“过去的就让过去吧!虽然我恨他,却也不能让他死在我依水山庄啊!你大哥也不会同意地。算了,他也是逼不得已。”

梵沽然叹道:“唉!你和大哥都是那么心软,所以才…”说到这,他又突然闭了口,想了一下又道:“算了,我不杀他就是了,但也绝不能再让他呆在庄里。木叶萧说过,龙阳真人不会轻意放过我们的,说不定他这次来又有什么阴谋。”

林影说道:“三弟你多心了吧!我一个弱质女流,要对付我容易得很,又何须用什么阴谋诡计呢!我本来也没想让他在庄里多呆的,他好了,我自会叫他离去。”

梵沽然一想也不无道理,便不再多言,转身去了。

聂冲远依然躺在床上,思绪连篇,怎么也睡不着。这时门吱一声开了,聂冲远睁眼一看,梵沽然缓缓走了进来。

聂冲远见了,想要起来,却浑身无力,起来不得,只叫了一声:“三弟,你来了。”

梵沽然冷冷说道:“我们已经割袍断义,不再是兄弟。”

聂冲远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三弟。”

梵沽然说道:“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仇人。”

聂冲远叹道:“我知dào

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谅。如果你恨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梵沽然冷冷地说道:“我不杀你,是因为怕脏了嫂子的地方。我现在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以后不会杀你。总之,你快点把病养好就是。”

聂冲远受宠若惊,笑道:“是,谢谢你的关心。”

梵沽然冷笑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叫你快点把病养好,是因为等你好了之后,我要跟你公平决斗,亲手杀了你。”

聂冲远如梦初醒:“哦!好的…好的…”

梵沽然又道:“那时,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聂冲远说道:“你根本不用。”

梵沽然转身欲走,聂冲远想叫住他,却不知该怎样开口。梵沽然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我很不明白,你在大哥背后捅那一刀,究竟为了什么?”

聂冲远听了,两眼看天,不知怎么回答,只得沉默。

梵沽然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dào

。不就是为了那衡山派掌门之位么!有朝一日,我必定灭了你衡山派。”

聂冲远仍然没有回签,还是沉默。

沉默是金。

沉默是无言。

沉默是无奈。

沉默也是默认。

第57章 酒毒情深

君山岛上,洞庭湖边,湖边有一座大理石砌成的孤坟。

坟边站着两个人,梵沽然和古墓天,两人手中都握着一柄宝剑。

冬天太阳并不晒人,微风却很寒心。湖边微有涟漪,不见一只客船。只是两人都没心思顾及其它,彼此的眼中只有对方。他们本来曾是至交,但现在却是死敌。这样的角色转变,他们以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而今却已是事实。他们能做的,只是顺其自然,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控zhì



梵沽然看了一眼湖面,好一阵儿,才开口问道:“准bèi

了好了吗?”

聂冲远回答:“准bèi

好了。”

梵沽然道:“可以开始了?”

聂冲远道:“可以开始了。”

梵沽然便没有再说什么,伸手欲要拔剑,聂冲远突然止住道:“慢着。为何我们一定要手足相残呢?”

梵沽然冷笑道:“手足相残,你也知dào

什么叫手足相残?头都没有了,手足相残也就不足为奇了。”

他们三人是结拜兄弟,古墓天为兄,便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的头;聂冲远和梵沽然则为手和足。头在时,自然手足情深;头断时,则变成了手足相残。

聂冲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知dào

现在这种结果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也许所有人都认为他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只有他自己知dào

,他也无能为力。师命难违,这就是他的苦衷。其实,最无奈的人,也许是他。无论他怎样做,都会伤害到自己身边的人。要么是自己的师父,要么是自己的兄弟。可这一切,除了他自己,永远无人明白。

在十字路口面前,人总是要做出选择。做出了选择,也就必然要承shòu相应的后果。

聂冲远缓缓拔出了剑,说道:“好吧!那我们开始吧!”

梵沽然恨恨说道:“今天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所以你也不用对我手下留情。咱们生死各安天命吧!”

聂冲远答yīng

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都握剑在手,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动,都似是再等待对方先出手一样。良久,两人突然同时动了,剑同时向对方的胸口刺去。两人的速度都不慢,看来真地都没有手下留情。

只是当两人的剑都要刺到对方时,聂冲远忽然收住剑,停住不动,两眼一闭,便要接受死亡。只是等了一会儿,梵沽然的剑却还没有到,睁眼一看,只见梵沽然的的剑尖刚好贴着的自己的胸口。梵沽然只需yào

再前进一步,便可以轻松取下聂冲远的性命。只是梵沽然不知何时也停了下来,手竟然在不停地颤抖。

梵沽然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想寻死?”

聂冲远道:“只有死在你手里,我才能安心。”

梵沽然面带不屑,又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心安理得么?别在我面前假情假意了。你滚吧!大哥不让我杀你,所以当着大哥的面,我也不杀你。不过,我一定还会去找你的。”说完转身便走。

聂冲远立即叫道:“三弟,等等。”

梵沽然怒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你三弟。有说快说,有屁快放。”

聂冲远拿出一壶酒,先饮了一口,说道:“即便我们要割袍断义,也应该喝一杯绝交酒吧!毕竟我们曾经还是兄弟。”说完将酒壶丢给梵沽然。

梵沽然这次并没有拒绝,接过酒壶,说道:“好。喝过这杯绝交酒后,以后谁也不认识谁。也就用不着再这么婆婆妈妈的。”拿起酒壶,一饮而尽。

聂冲远看着梵沽然饮酒,脸上有些扭曲,想开口说什么,最终却也没说。聂冲远喝完酒,将酒壶扔到在上,转身离去。

只是才走得几十来步,突然头晕目眩,立脚不住。梵沽然立即醒悟,叱道:“狗贼,你居然对我下毒?”转身一看,只见聂冲远早已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说道:“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要不然,我师父便要大开杀戒了。”

梵沽然悔恨不已:“我刚才就该杀了你这狗贼。”

聂冲远解释道:“大哥练了倚势剑魂,身上的疯血会传给他的后人。我师父本来要斩草除根的,我苦苦哀求,师父才终于答yīng

,只要将嫂子一家抓起来囚禁到衡山,便不杀她们。”

梵沽然怒不可遏:“呸!虚情假意,尽管给老子放马过来,有我在,绝不让你们得逞。”

聂冲远摇摇头道:“三弟,这次你一定要相信我。凭你一个人,是敌不过整个武林的。”说完向湖面上看了一眼,只见湖面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五条大船,船上的旗号分别写着少林.武当.峨眉.青城.华山。

梵沽然一见更加愤nù

,问道:“这都是你带来的?”

聂冲远又是沉默,沉默便是默认。

梵沽然突然大笑道,笑得竟有些疯狂:“好你个聂冲远,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份心计。老子这辈子是栽了,下辈子定然不会放过你。”说完拼命挣扎起来,踉踉跄跄跑回依水山庄。

乌敏此时正在院子带自己的孩子,见梵沽然有些狼狈地跑回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他受了伤,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梵沽然来不及解释,说道:“这里不能再呆了,快通知嫂子,赶快带着孩子离开。”

乌敏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梵沽然只得将事情简单地告sù

了乌敏。乌敏立马也知dào

了事情的严重性,随即进屋去通知林影。

不一会儿,林影也带着孩子出来了,乌敏早已把事情告sù

了林影。林影此事已乱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问道:“三弟,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梵沽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你们赶快带着孩子从后门下山去,那里应该还有一条小船。你们驾了船赶快离开,不要再回来。我先在这儿拖住他们,之后自然会去找你们的。”

乌敏有些不舍道:“不,我们一起走吧!”

此时门外已经传来了众人的脚步声,梵沽然急道:“快走,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乌敏无法,只得与林影带着孩子住后门走去。刚走几步,梵沽然又叫住她,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接着乌敏点了点头,林影并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之后,两个女子带着三个孩子便从后门逃命去了。

第58章 移花接木

乌敏和林影走后,梵沽然头昏脑胀,浑身无力,找了条凳子在院子中坐了。不一会儿,五大派的高手一涌而入,见梵沽然独自坐在院中,都是一楞,顿了片刻。

长沙一战,众人都见识过梵沽然的勇武,所以此时都不敢上前。只是好一阵,众人见梵沽然并没有什么动作,而且脸色还十分难看,已经猜出了几分。

五大派领头的依然是各派的掌门:小林忠英大师.武当清明道长.华山派华不实.峨眉派史无兰.青城派刘远征,只是衡山派有些意wài

地无一人前来。

梵沽然中毒之后,暗自运行过真气,见真气无阻,知dào

并未中剧毒,只是中了一种十分厉害的迷药,所以中毒之后还有勉强回到依水山庄。

众人本来和聂冲远早有约定,自然对聂冲远的计划略知一二。忠英大师上前一步,试探地问道:“师弟可好?”

梵沽然答道:“托大师的福,在下好得很。”

忠英大师还想说什么,青城派刘远征早已不耐烦,说道:“哎呀!大师少跟他废话,他摆明就是在这儿拖延时间的。”然后又对梵沽然说道:“姓梵的,此事本来与你无关,速速给我让开,老夫便不为难你。”

梵沽然冷笑道:“想要过去,就只有从老子的身上踩过去。”

刘远征冷哼道:“姓梵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梵沽然道:“老子敬酒也知,罚酒也吃。”

刘远征此时已经知dào

梵沽然中了毒,便说道:“我在这儿挡住他,你们快进去给我搜。”

众青城弟子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从梵沽然两边绕着进屋里去了。梵沽然心里越发急了,猛地站起,立马又支撑不住,摇摇欲坠。众人见状更加大胆了,直接往屋里冲去。两个走得快,一支脚刚踏进门去,突然剑光一闪,一支长剑已横在了自己的面前。“嗖”一声将二人的咽喉割断,两人顿时毙命。

这两人都是青城派刘远征的弟子,刘远征万没想到中了毒的梵沽然在自己面前仍然轻而易举地便杀了自己两名弟子,一时间恼羞成怒,大呵道:“姓梵的,你找死。”立马握剑刺出,使出青城派无情剑法,直取梵沽然。

梵沽然本来就中了迷药,身子不受自己控zhì

,刚才出手杀那两人,也完全是由于那两**意,以为梵沽然已然动不了,没有防备。现在遇到刘远征这样的武当一流好手,如何敌得了,只走得三招,身上便已经中了两剑。梵沽然自身的天衣神甲功,却一招也使不出来了。

又斗了数招,梵沽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手上又中了两剑。刘远征害pà

林影跑了,想速战速决,接连使出几招杀手。梵沽然挡了前几招,最后一招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眼看刘远征的剑就要刺入梵沽然的胸口,这时一声佛号响起,一人挡在梵沽然面前,正是少林忠英大师。

忠英大师对刘远征说道:“刘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梵沽然虽然不是少林弟子,但他却与少林高僧静禅大师有师徒之实,因此与忠英大师实是有师兄弟之实。并且梵沽然是静禅大师天衣神甲功的唯一的传人,所以忠英大师定然不会让梵沽然这样轻易死去。

梵沽然被忠英大师所救,还想上去挡刘远征,突然两眼一黑,倒在地上。他本来就中了很厉害的迷药,刚才又强行运功,毒性发作更快,一下子便将他迷倒。

林影与乌敏带着三个孩子出了依水山庄后门,还未下得君山,身后已经传来五大派门人的呼呵追赶之声。

林影与乌敏将两个小女孩背在背上,古锐年龄大些,一个人跑在前面。只是乌敏先将古若影背在背上,林影只得背了梵香。

她们两人都是女子,乌敏平时跟梵沽然学过一些拳脚功夫,林影十分讨厌武功,因此一点武功也不会。此时两人背着两个小孩,自然跑不快。后面追赶的又都是各大门派的武林高手。

乌敏也知dào

如果这样逃下去,他们全都跑不了。于是乌敏突然将林影拉到路边的草丛里说道:“大嫂,你们就躲在这儿,我出去引开他们。”

林影反对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乌敏说道:“他们要抓地是你,就算抓住我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林影也明白这个道理,便说道:“那你小心。”

乌敏应了一声,又背着古若影从大道逃走。林影此时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乌敏去引开引兵也还要背着自己的女儿古若影,但反过来想这三个孩子自己一个人带不了,于是也就没有去深究。

乌敏背着古若影从大道逃走,不一会儿便被五大派的人追上。乌敏见众人追到,又不见自己的相公梵沽然,心中着急,问道:“你们把我相公怎么样了。”

一名少林弟子说道:“女施主放心,梵施主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

乌敏听说梵沽然无事,方才放心。只听那少林弟子又问道:“请问施主,这位小施主是施主是谁?”

乌敏没好气地说道:“这还用问,自然是我的女儿梵香啊!”

那人又问道:“那请问林施主现在何处?”

乌敏头一偏说道:“不知dào

,我们分开走的。”

那人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问了,只说道:“那还请女施主先跟我们回依水山庄,再作打算。”乌敏无法,便又被五大派的人带回了依水山庄。

乌敏走后一会儿,五大派的人便追了过来。等五大派的人走后,林影便带着三个孩子从小路下了山,来到湖边,找到那条小船,便带了两个孩子划船而去。

本来林影刚看到一现生机,划到湖中央,突然四面同时窜出五条大船来,将小船围在中间。林影知dào

无路可逃,也便放qì

了划船,哭道:“难道真是天亡我也!”

五条大船慢慢围了上来,其中一人说道:“林夫人,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吧!”

林影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第59章 地牢新客

袁文在地牢里呆了大约半年,每天晚上都在九爷的看护下练习倚势剑魂,同时也经常习练龙吟剑法。虽然如此,他的武功却并没有明显的提升,反而身体还越来越弱,到后来更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唯一的好处便是他发疯的次数越来越少,最近更是连续一月没有发疯。

袁文在这断时间里还知dào

,他中毒后的疯症有一个名字,叫尸心疯。就是说凡是中了噬血蛊的人,都会逐渐被蛊毒迷惑而发疯,这便叫作尸心疯。现在他体内的真气已经能和蛊毒抗横了,因此尸心疯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可是这两股力量经常在他的体内发生冲突,因此身体便越来越弱。

由于他体内的真气与噬血蛊有时相冲,有时又相辅,他便不能随便运行真气。一旦他强行运行自己体内的真气,他身体内的蛊毒也会跟着发作起来。尽管已经练了半年的倚势剑魂,却一丝也使不出来,仍然像一个完全没有练过武的普通孩子。聂冲远见袁文的尸心疯一天天好了起来,似乎对九爷十分满yì

。在袁文看来,九爷虽然是个下人,但师父聂冲远却对他十分恭敬,袁文心中疑惑,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后来的几个月,袁文再也没有看到过龙阳真人出现,只是从顾红颜口中得知龙阳真人病得十分厉害,已经行动不便。

这天早上,袁文还未起床,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吵闹之声,接着便听到有一大群人进得地牢来。袁文在这地牢里住了大半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形,心中好奇,腾地起来,只见一群衡山派弟子押了一个大人和两个小孩进来,关在自己旁边的一间地牢里。大人是个少妇,此时已经昏迷不醒,两个小孩却似还不懂事,只知dào

哭。大一点的男孩大约十岁左右,小一点的女孩最多只有八岁。

袁文不知dào

这些地牢里的新客是谁,便问那大一点的男孩:“你是怎么进来的?”男孩说道:“当然是被坏人抓进来的。”

袁文知dào

那孩子口中的坏人便是他们衡山派的弟子,又问道:“那些坏人为什么抓你啊?”男孩似乎并不太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只说道:“他们杀了我爸爸,现在还要杀我们。”

袁文隐隐想起了什么,接着问道:“你爸爸是谁?”

男孩刚想要说,那女孩便说道:“哥哥!不要说。阿姨说过,不能随便告sù

别人我们是谁。”

男孩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便不再说话。袁文见他们不说,也就不便多问,从自己桌上拿着两个梨递给那两个小孩。男孩想也没想便接了,女孩却把手背在后面,不停地摇头。袁文觉得好笑,便说道:“放心吧!小妹妹,哥哥是好人,不会害你的。”

谁知那小女孩说出一句让袁文瞠目结舌的话来:“妈妈说过,通常坏蛋都会称自己是好人的。”

袁文根本没想到这小女孩能冒这么一句来,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将那梨子咬了一口,说道:“看,我都敢吃,你怕什么?”说着又将那梨递给小女孩,小女孩仍是把手背在后面,不停地摇头。袁文见这小女孩真地不要,便想要收回去,却又见那小女孩伸手指着桌上说道:“我要那个最大的。”

袁文和那男孩一听,都忍不住笑了。袁文一边转身过去拿梨,一边说道:“好,就给你这个最大的。”

小女孩接过梨,便立即吃了起来,而且吃得很急,似是真地饿了。袁文说道:“别急,吃完了,我还有。”

袁文住在地牢这段时间,九爷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无至,不仅每天帮他练功,还时常给他送很多好吃的进来。袁文一个人自然吃不完,便把剩下的全装在一个篮子里。此时见这两个小孩真地饿了,便将篮子全提给了他们,说道:“这里还多着呢!”

虽然这两个孩子接受了袁文的食物,但依然不告sù

袁文他们是谁。袁文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外面发生的很多事,袁文自然不知dào



衡山派,龙阳真人的房间门口。聂冲远上前去敲一下门,说道:“师父,我回来了。”

龙阳真人在里面有气无力的说道:“冲儿啊!进来说话。”

聂冲远进得屋里,龙阳真人躺在床上,并不起来,看样子病得很重。

龙阳真人问道:“事情都为妥了?”

聂冲远回答道:“都办妥了。”

龙阳真人又问:“梵沽然呢?”

聂冲远回答:“他被少林方丈忠英大师带回了少林。”

龙阳真人听到这消息显然很不高兴,说道:“忠英那小子拿梵沽然干什么?”龙阳真人和忠英大师的师父静禅大师同辈,因此忠英便是他的晚辈。

聂冲远回道:“忠英大师说,梵沽然是静禅大师的外室弟子,也算是少林俗家弟子,理应让少林来处治。”

龙阳真人冷笑道:“呵呵!说白了,他不过是看中了梵沽然的天衣神甲功而已。罢了,不用管他了。”

龙阳真人想了一下道:“我让你抓得人呢?”

聂冲远道:“都在地牢里呢!”

龙阳真人说道:“很好,很好,这样才像我嘛!才佩做我传人啊!”

第60章 毒王传人

冬天的暖阳十分难得,今天恰好有一个。

聂冲远刚从依水山庄回来,为了咋天之事,一晚上没能入睡,总觉得心思有一丝不安。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他想了一整晚,却还是没有想明白。这样想了一夜,自然不可能睡好。

早上,聂冲远起得床来,刚一打开门,一缕阳光射入,照得他睁不开眼,他立马用手遮住眼睛。这时彭科彪正好在门外,见了这种情况,便说道:“师弟,这大冬天的,你还怕太阳啊?”聂冲远回答:“不是,昨晚没睡好…”他还没有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自言自语道:“怕太阳,对了,怕太阳…我怎么没想到他呢!他一定有办法…”这了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聂冲远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倒把彭科彪弄得稀里糊涂的。

聂冲远迅速来到练武场上,找到正在练功的顾红颜问道:“红颜,你爹现在在哪?”

顾红颜说道:“他现在你我妈妈一起住在四川唐门。”

聂冲远又道:“那你现在赶快给他写一封信,让他速到衡山回雁峰来。”

顾红颜好奇的问道:“师父找我爹有什么事么?”

聂冲远道:“有,而且是很重yào

的事。”

顾红颜半信斗疑地说道:“我爹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夫,能做什么?”

聂冲远一时间也不想给顾红颜解释,只说道:“你袁师弟所中地噬血蛊毒或许只有你能解。”至于什么原因,聂冲远便没有对顾红颜说。顾红颜听了显然有些吃惊,说道:“不可能吧!不是只有我外公才能解么?”

聂冲远见跟顾红颜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便说道:“你只需写封信给你爹,将事情缘由告sù

他便可以了。”

如果顾青能解毒,那么他自然会上衡山来;如果他不会解,那么他必然不会来衡山,最多只会写一封回信而已。

当初在长沙城的怡家酒楼里,木叶萧曾给了顾青一杯有噬血蛊的酒,顾青只用太阳晒了一下便喝了下去,而且安然无事。本来梵沽然对这件事没有太上心,但刚才听到彭科彪说自己“怕太阳”,突然想起顾青也说过‘鬼怕光’,才将此事联想起来,并且猜测顾青应该能解噬血蛊毒。

话说顾青只是一个山村大夫,按理说不可能解得了这种天下奇毒。此事便要从他年轻时的经lì

说起了。顾青年少时与唐羽之女唐艳相恋,私定终生。唐艳知dào

顾青热爱医术,便私自从父亲那里拿了许多医书给顾青,其中很多都是唐门解各种奇毒的独门手法。顾青年轻时钻研医术几成疯狂,因此将这些书反复看了许多遍。这些书中,便有唐门对各种蛊毒的计载,也有许多解毒之法。尽管这些书并不完整,便顾青自己本是医者,经过多年自己的钻研,也悟出了其中许多的道理。因此当木叶萧递给他那一杯有噬血蛊毒的酒时,他才安然无恙地喝下。

那天顾红颜虽然也在场,但她只不过是一个没任何江湖经验的孩子,只有聂冲远这种江湖老手才能将这些事联想起来。

顾红颜听了师父的话,虽然自己不信,但也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于是便真地给顾青写了一封信,把袁文中毒的情况告sù

了他。顾红颜也知dào

袁文这半年通过习练倚势剑魂,已经将体内的蛊毒很好地控zhì

住了,便终究没有办法完全解毒,而且根据九爷的推断,袁文毒发的时间也快到了。

唐羽临死时,已经对唐艳的抗争彻底服输,心里也早就接受了顾青这个女婿。在更早之前,唐羽便对唐亮吩咐过,如果顾青与唐艳一起回来唐门,顾青和唐门中人一样有权去唐门练功密室里去研习各种武学和毒功。因此顾青去到唐门之后,又参阅了唐门许多不传之秘。这半年来,他的武功虽然没有什么进展,但毒功却进步神速,而且大有超越唐亮之势。

唐门与别的门派不同,别的门派练功大多在练武场上,便唐门却都是在秘室里,因为唐门练地大多是毒功,为了不伤及无辜,唐门中人都是在密室里练功。

唐亮知dào

妹妹和妹夫一生坎坷,也便不去计较太多,而且他知dào

自己资质有限,许多功夫虽然已经过父亲亲自点拔,但自己还是没有学会。他也不想唐门这许多武学与毒功就此失传,所人对顾青从来不加阻挠,反而还十分支持。有些顾青不明白的,他甚至还和顾青一起研习,共同进步。这在唐门其他弟子看来,唐亮虽然是门主,但顾青才更像毒王唐羽的真zhèng

传人。

顾青收到信后,便和妻子唐艳一起迅速向衡山赶来,不仅是为了袁文,也是为了来看一看女儿。

地牢里,那个昏睡的女子已经醒来,袁文也已经知dào

她便是古墓天的妻子林影,而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子便是古墓天的儿子古锐,小女孩便是梵沽然的女儿梵香。林影见袁文相貌诚实,而且也被关在这地牢里,最重yào

地是她还知dào

袁文便是丈夫古墓天的唯一传人,因此对他有亲切之感。

这时袁文突然想起了古墓天传给自己的两本秘籍,于是便又把它们从地牢的角落里挖了出来,交给林影。林影翻开看了一遍,已经泪流满,如若见到古墓天一样。

翻到倚势剑魂最后一页时,只见里面还夹着两封信,一封是给梵沽然的,一封则是给自己的。

袁文早已将其中内容记在心中,因此得到倚势剑魂,实则并未去看过,九爷也不过就粗略翻了一下前几页,便还给了袁文。因此他们两人都没有看到最后一页的两封信。

此时林影打开了自己的那一封,看完之后,早已声泪俱下。好一阵,才又将剩下的一封信和两本秘籍还给袁文,说道:“这是他传给你的,你好好收着。出去之后,有机会便把那封信交给我三弟。”袁文见林影不收,又将他们埋了起来。并且答yīng

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信交给梵叔叔的。”

地牢里多了三张嘴,送饭的还是九爷。九爷对林影三人竟然也十分好,平时送东西之时,两个地牢的饭菜全都一样,而林影那边还多了许多糖果。有空的话,九爷便会留在地牢里与他们几人聊天,但每次九爷都会显出十分无奈的神情,好似有什么苦衷。林影和袁文见他不说,也不去多问。

第61章 重见天日

地牢是一个可怕的地方,即使你可以在里面生活地很好,你依然不会喜欢住在这地方。因为一旦进去,就表示你失去了一样非常重yào

的东西——自由。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自由。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可以用双手创造,除了自由。

可是若真地在地牢里生活得久了,有时也会慢慢习惯,习惯又慢慢变成了自然。就像笼子的小鸟,住在鸟笼里,也一样无忧无虑的过着每天。

明天也许不一定美好,但它一定会到来,所以还得生活下去。即使生活不如意,也一样要生活下去。这便是袁文在地牢里的心境。他有时甚至觉得这地牢里也挺好,除了不能出去之外,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里没人会欺负他。

这里没人逼他习文练武:他想练就练,不练就睡。

这里他可以选择任何时间去睡觉。

这里没人会瞧不起他。

这里他还有几个好朋友…

这里也没有江湖纷争。

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安静。

虽然袁文在这里住得并不算太久,但他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除了时常会想家之外,他真地觉得这里也挺好的。

袁文的地牢就在林影隔壁,虽说是隔壁,却只隔了一道铁栅栏而已。袁文可以随意地伸手到隔壁去。这几天,袁文已经与古锐和梵香打成一片,成了好朋友。虽然袁文比两**一点,但在无聊而又安静的地牢里,也实在无趣得很,因此三人一样玩得很投机。林影看着两个不懂事的孩子和袁文玩得十分开心,心中多了一丝安慰。可是她心中也有一丝隐痛:梵香本是梵沽然与乌敏的独女,现在却因自己一家而受到了牵联。她现在也明白了,乌敏为什么要背着古若影去引开追兵,只是为了把古锐和古若影分开。无论他们谁被抓住,古墓天都仍会留下一丝骨血。不过这样一来,梵香便很可能成为古若影的替代品,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失去一生的自由——甚至整个生命。

林影有时真想给五大派和聂冲远解释这一切。可反过来一想,如果聂冲远知dào

抓住的这个女孩不是古墓天的后人,那么他们便又会去抓乌敏和古若影,这样的话反而又会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林影在被带上衡山之前,已经知dào

五大派之人以为古若影就是乌敏的孩子,于是并没有为难他们,早已把他们放了。他们只是要毁去古墓天遗留下来的疯血,所以也不会为难其他人,也正因为如此,忠英大师才会出手搭救梵沽然。

林影还想到了一件事,当她们刚要逃走之时,梵沽然在乌敏耳边嘱咐了几句话。林影虽然没有听到这几句话,但现在也已经猜到了其中的内容。林影打心里感激梵沽然为他们家所做的一切,但同时心中也有一丝愧疚,觉得十分对不起他。

九爷依然每天按时给他们送饭,时常还和林影攀谈。他们说的很多话袁文都没大听懂,只听了大概。

九爷似乎年轻时在江湖上有一个十分响亮的名号,叫九叶剑,现在已经隐匿江湖十几多年了。他和古墓天从未见过面,却十分仰慕他,九爷也十分同情古墓天一家的遭遇。九爷虽然没见过古莫天,但很久之前却和林影的父亲冷血追命手林成梁相熟。只是袁文依然没搞清楚,九爷为何现在却成了衡山派的伙夫。

这天早上,还未到送饭时间,九爷却已经进来了。他并没提篮子,显然不是来送饭的。

袁文刚要问九爷为什么进来,九爷却已经把他的牢门打开了,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袁文不解道:“为什么啊?我体内的毒你还没有帮我逼出来啊!”看他神情,竟然对这地牢有了几分留恋之情。

九爷摇摇头道:“用不着了,你体内的毒自有高人帮你解。”

袁文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问道:“谁?谁能帮我解毒?”

九爷说道:“一个你的老熟人。”

袁文听说这人他还认识,第一反应便是唐艳的舅舅唐亮。因为他知dào

本来顾红颜的外公唐羽能解此毒,可惜他死了。如果还有一人能帮他解毒,这个人应该便是唐羽的传人,唐亮。

袁文和九爷出得地牢,回到衡山派大堂上,一进门便看到了顾红颜的父母坐在大堂里,师公龙阳真人坐在主位。袁文一个箭步窜到顾青面前,说道:“顾叔叔,你怎么来了?”这时袁文才发xiàn

,顾青的穿着与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顾青都是一个村夫打扮,这时却穿得十分华贵。唐羽死之时,袁文也在场,因此袁文立即便猜到顾青已经入赘唐门。可是见到顾青如此穿着,还是觉得十分吃惊,看起来竟然有几分不习惯。

顾青答道:“我是特意来看你的。”

袁文不信道:“呵呵!我才不信呢!你是特意来看大师姐的吧!”

顾青摇摇头道:“不,这次我真地是来看你了。”说着便叫袁文过去,袁文不解其意,但也依然乖乖走过去。

顾青拉起袁文的右手,开始为他把脉。袁文这时才想起九爷的话,问道:“顾叔叔,你是来帮我解毒的么?”

顾青回答:“没错。”袁文虽然还是有些不信,但见他把脉十分认真,并不像开玩笑。

顾青把了一阵脉,连连说道:“奇怪,奇怪…”

龙阳真人,问道:“怎么啦?顾先生,他体内的毒还有解么?”

顾青立时回过神来,说道:“哦!龙阳真人放心,他体内的毒还有解。”

龙阳真人又问:“那先生刚才说‘奇怪’是什么意思?”

顾青解释道:“哦!我是在奇怪,文儿中毒应该已经很长时间了,却一直没有毒发,想必定然有高人用内功强行帮他压制毒性才对。”

龙阳真人有些敷衍道:“对,这都是他师父爱徒心切。”

袁文虽然知dào

师公在说谎,却也不敢去揭穿他,顾青也信以为真。可是他听到顾青说自己体内的毒有解,心中顿时还是一阵狂喜,同时又吃惊不已。

第62章 离群孤雁

顾青给袁文把过脉之后,便给他开了一副药,对龙阳真人说道:“只要按我开地药,每天熬三次给文儿喝,一个月之后,他的体内的毒自解。”龙阳真人自然说些感谢的话。

顾青这时又对龙阳真人说道:“文儿的毒倒是异解,可是龙阳真人您身上这伤,看来有些很不妙哦!”

龙阳真人笑道:“顾先生果然慧眼如炬,老夫这伤只怕是好不了了。”

顾青说道:“七星剑本就是至凶之剑,倚势剑魂又是至邪之功,两股戾气被古墓天的浩然正气所激,反噬你的五脏六腹,天下可能真地没人能治得了这伤。”

龙阳真人说道:“治不好就罢了,反而老夫也活够了。”说着神情也有几分感伤,等了一下又说道:“顾先生,老夫就少陪了,我这身子…坐久了也不行。”说完便在一名弟子扶持下进屋去了,顾青夫妇同时说声“走好”,便在另一名弟子的带领下去找自己的女儿顾红颜。

顾青虽然能解袁文身体内的毒,但同时也嘱咐聂冲远道:“袁文服药这些天,又有可能会出现尸心疯的情况,所以你还是要小心看护。”顾青显然已经相信,聂冲远就是用内力为袁文压制毒性的那人。

顾青虽然能解袁文身体内的毒,便同时也嘱咐聂冲远道:“袁文服药这些天,又有可能会出现尸心疯的情况,所以你还是要小心看护。”顾青显然已经相信,聂冲远就是用内力为袁文压制毒性的那人。

袁文本来出身富户人家,也没进过几次厨房,但他与顾红颜相识后,也学会了做一些简单的饭菜,而且还喜欢上了做饭。袁文进入衡山派之后,也没认识过几个师兄弟,真zhèng

相熟的就只有顾红颜与九爷了,所以也欣然答yīng

了。

聂冲远在这半年时间里,也收了许多弟子,因此不免让袁文去见一见那些师兄弟。

下午,聂冲远便将袁文到练武场去集合,同时介shào

那些师弟给他认识。大师姐顾红颜自然不用介shào

,聂冲远便从她之后的那些开始介shào

道:“这是三师弟宋秋海,四师弟王仙山,五师弟李木强…”介shào

完之后,又对他们说道:“这是你们的二师兄袁文。”

这时下面顿时响起一阵微笑的讥诮声,同时还有许多声音小声说道:“这就那个传说中的疯子哦!”“看样子很正常啊!”“听说被关了五六年了。”一时间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而且是越说越离谱。

聂冲远见状,连忙喝止住。袁文本来脸皮就薄,听到这些议论,非常难为情,不知dào

该说什么,只说道:“以后请各位师弟多多指点。”

人群中立马有一个声音说道:“从来就只有师兄指点师弟,那有师弟指点师兄啊?”

此言一出,顿时哗然一片,聂冲远这时拉下脸来,叱道:“阿海,不许对师兄无礼,快给你二师兄道歉。”

聂冲过所叫的“阿海”便是他的三弟子宋秋海,此人一向心直口快,而且无甚城府,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为人又十分豪气耿直,师兄弟都很喜欢和他一起玩耍。他当场打趣袁文,众弟子自然跟着附和。

宋秋海听到师父叱责,只得乖乖向袁文陪了个不是,却冷不丁地对袁文翻了个白眼,把袁文吓了一大跳。

之后,聂冲远便让袁文与众弟子一起练习衡山派入门武功回雁十三式。这是衡山派的入门武功,一般弟子进来一两个月就已经学会。袁文进来了大半年,虽然在顾红颜那里也学了一些,却并不是十分完全,而且他现在因为体内噬血毒蛊的原因,身体十分虚弱,更像一个完全练过武的书生。一练这回雁十三式,袁文自然一点头脑也摸不着,接连被其它师弟笑话。

聂冲远觉得有些为难袁文,便把他从队列中叫了出来,到厨房去给九爷帮手。

袁文走出队列,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发xiàn

,在这衡山派,他只是一只离群的孤雁。

袁文在厨房忙了天,回到房里刚要睡觉,顾青却进来了。

袁文立即说道:“顾叔叔,你来了。快进来,什么时候回去啊?”

顾青说道:“我明天就回去。”然后关上门,又小声地说道:“顾叔叔有一件事要问你,你一定要说实话。”

袁文见顾青很认真,便点头道:“是。”

顾青说道:“你最近可是练过什么很高深的内功心法?”

袁文没想到顾青也知dào

,不知dào

该如何回答。顾青急道:“这关系到你体内的毒是否能解,所以你一定要说实话。”

袁文迷惑道:“我的毒你不是已经开了解药了么?”

顾青说道:“实话跟你说,我开地那药只不过是一些调理内息的药。”

袁文一听十分吃惊,不知顾青为何要这样做,但他一向也十分相信顾青,想了一下,便把自己练倚势剑魂之事和九爷之事全部告sù

了顾青。

顾青点点头道:“哦!原来是他,怪不得啊!”袁文不解其意,但又不好去问。

接着顾青说道:“即然你练过倚势剑魂,任督二脉也通,这就好办了,你体内之毒也就不用解了。”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对袁文说道:“你以后只要按照这张纸所写,每天调息三次,不出一个月,你体内之事自然好了。”

袁文问道:“不用解是什么意思?”

顾青解释道:“你体内之毒,现在已经变成一股很厉害的真气,而且是有毒的真气,只是你现在没法控zhì

它。只要你控zhì

了它,它便可以为你所用。”

袁文立时明白:“这上面的心法便是教我如何控zhì

这股毒气,为我所用?”

顾青说道:“没错。”

顾青给袁文的,正是唐门毒掌的心法口诀。顾青在给袁文把脉之后,便已经知dào

袁文任督二脉已通,而且还练过十分高深的内功,于是就没打算为他解毒。他开药方也是为了敷衍龙阳真人而已,真zhèng

的目的,却是要趁这个机会让袁文练成毒掌。因为他体内已经有一股十分厉害的奇毒——噬血蛊毒。

顾青临走时,又嘱咐道:“只是你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千万不能使出你所练的这几门功夫。”袁文自然倚势剑魂的特殊性,便点头答yīng



第63章 内功禁制

自此之后,袁文便成了九爷的助手。

九爷以前是位侠客,现在却已经成了厨子。

袁文现在成了厨子,也许以后会是一位侠客。

可是师兄弟们,却只知dào

他是个厨子。人本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侠客也是人,厨子也是人。只不过侠客拿地是宝剑,而厨师拿地是菜刀。偏偏侠客都以为他们比厨子高贵。

袁文的师弟见他成了衡山派的一位厨子,都觉得他十分没用,根本不与他往来。更让他们生气的是,袁文看起来居然对当厨子还十分满yì

。于是师弟们经常便对他冷嘲热讽,还时常为难与他,袁文却都不与计较。

袁文每天按照顾青教地方法练习,体内的蛊毒果然慢慢聚于双掌掌心之中,使掌心逐渐变成了青黑色。这天,袁文依然在厨房给九爷帮手,九爷无意间看到了他的掌心,心中不解道:“你这手心是怎么回事?”

袁文觉得没有必要瞒着九爷,便将事情原委一一告sù

了九爷。

九爷听完想了一下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哦!那该如何是好啊!”

袁文听九爷话中有话,就问道:“有什么不妥么?”

九爷说道:“非常不妥。我本来以为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谁知顾青却借此机会让你练成了毒掌。”

“毒掌?”袁文还不知dào

顾青给他的心法便是唐门毒掌,因此十分吃惊。

九爷说道:“是,毒掌。你练成了毒掌,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控zhì

住体内的蛊毒,为你所用。”

袁文不解道:“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

“如果单单是这样的话,也还是挺好。只是坏就坏在你练了倚势剑魂。倚势剑魂经过林成梁和古墓天两代人的改良之后,已经从一门单一的杀术变成了无上霸气的内功。现在你的倚势剑魂没有了噬血蛊毒的制约,迟早会显露出来,就像你第一次发疯一样。如果被其他人知dào

你练了倚势剑魂,你这小命就难保了。”

袁文第一次发疯之时,夺了一名衡山弟子的剑,倚剑而得势,顿时显出了一般霸气来,竟让龙阳真人生出恍若又见古墓天的感觉。

袁文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九爷回答:“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锁住你的琵琶骨,将你的内力强行禁制住。”

袁文惊道:“那我不是不能再练功了么?”显然,自他开始习练倚势剑魂之后,初入门径的他已经对练武开始产生了一定的兴趣。

九爷摇摇头道:“不,我只不过是将你的内功禁制住,使你不能随便使用内功与人过招,这样自然就不会露馅儿,但并不妨碍你练功。你依然可以照常习练武功,只是你所修练的内力,没有人帮你冲开琵琶骨的话,便不能使用。况且你现在任督二脉已通,练功进益远胜于常人,相信用不了多久,那时你便自己也能冲开琵琶骨禁制。真到了那时候,你的武功已经臻入上乘,也不必再有什么好怕的。”

袁文喜道:“如此甚好。”

果然,到了晚上,九爷便用内功将袁文的琵琶骨给锁住。袁文此后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每天依然照常习练倚势剑魂和毒掌等武功。现在他已经不必再让九爷护法,而是独自修练。惟一的感觉就是无论自己如何苦练,武功却一点进益也无。

地牢里依然住着林影等三人,所以还依然要有人去送饭。袁文已经成了九爷的帮手,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他下地牢为林影等人送饭。

袁文知dào

自己所练地倚势剑魂和龙吟剑法都见不得人,所以只有趁送饭之机,在地牢独自习练。林影每每见到袁文在地牢里习练龙吟剑法,便如同看到自己的大夫在自己面前舞剑一样,心中都会升起一丝心酸。

她现在被衡山派囚禁在地牢里,根本不知dào

下场会怎样。她自己其实早已将生死置这度外,早有心去陪自己的丈夫。只是可怜了这两个孩子,竟也要跟着她一起受苦,梵香更是受累的局外人。

袁文本就十分喜欢古墓天,也十分同情林影一家的遭遇,只是他自己本就是一个连自己命运都左右不了的可怜人,又有什么能力去帮zhù

别人脱离苦恼。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好好照顾他们。

林影在地牢里呆地这断时间,袁文和九爷对他们都相当好。林影自然看得出来,在这个成王败寇的江湖中,他们是难得的两个老好人,也是两个老实了。

老实人通常都是好人,好人也通常都很老实。因为他们心好,所以老实。而他们,又通常都是十分卑微的,所以他们又走到了一起。

这天,袁文本是要到龙阳真人房里去送刚沌好的鸡汤,只是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有人在商量事情,于是袁文便没敢进去,刚要打算退回去,却听到了一个十分吃惊的事情。

只听龙阳真人说道:“古墓天的疯血会传给他的后人,这两个孩子长大后,必然会继承古墓天的倚势剑魂,所以这两个孩子留不得。”

聂冲远在里面哭道:“求求你,师父,不要这样做。你答yīng

过我,只要我将他们抓来囚禁在衡山派地牢里,但放过他们啊!”

龙阳真人说道:“冲远,你太天真了。这两个孩子现在还小,自然对我衡山派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以后他们长大了,练成了倚势剑魂,你还能确信自己关得住他们么?”

聂冲远后悔道:“我已经出卖了自己大哥,现在又出卖了自己的三弟。我把自己的兄弟都出卖完了,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天下人啊!师父。”

龙阳真人安慰道:“只要你成了衡山派掌门,衡山派依然还是武林大派,就没有敢小觑你,何况你还有七星剑。”

聂冲远依然狠不下心来,说道:“可这样做,未免有些心狠手辣吧!”

龙阳真人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要成大事,不仅要有感人的仁心,也要有杀人的狠心。为了我衡山派的安危,杀无赦。”

聂冲远跟着念道:“为了我衡山派的安危,杀无赦。”

砰!碗掉在地上的碎裂声。“谁?”聂冲远叱道,急忙出去一看,却并未见人,地上倒了一碗鸡汤。

第64章 掌门之争

衡山派大堂里,今天坐满了人。

龙阳真人依然坐在主位,左边下手第一位是他的大弟子彭科彪,右边下手第一位是他的二弟子聂冲远。两人之后都坐了满了人,都是衡山派中的重yào

人物。至于袁文等这样入门不久的弟子,此时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只是这里还坐着一位十分特殊的人,而且他就坐在龙阳真人旁边,这人便是九爷。至于这个厨子九爷此时为什么会坐这里,很多弟子都不明白,觉得有此意wài

。只有彭科彪和聂冲远不觉得奇怪,因为只有他们两个入门较早的弟子才知dào

九爷的身份。

今天,龙阳真人召集大家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议定衡山派的新任掌门。最有资格接任的掌门之位的有两人,一个是彭科彪,另一个便是聂冲远,衡山派现在也因此分为两派。坐在左边的都支持彭科彪,坐在右边的则支持聂冲远。彭科彪本为为师兄,又甚得人心,因此左边的人远比右边的人多。大多数人都支持将掌门之位传给彭科彪,但龙阳真人自己实则是想传位于聂冲远。

龙阳真人首先说道:“自长沙一战,我被古墓天的浩然正气所伤,身子每况愈下,想来定然时日不多。因此今日召大家来,便是要商议一下,这衡山掌门之位应该由谁来接任。”

其实龙阳真人完全可以自己作主,将掌门之位传给聂冲远,可他又怕此举难以服众,而导致祸端,所以才召开这次会议,想趁自己还在,来说服众弟子。

彭科彪本是直性的汉子,心中对掌门之位也本不十分在意。偏偏门中有许多弟子看不惯聂冲远,于是便经常在彭科虎彪面前煽风点火,怂恿他去争夺那掌门之位。彭科彪本来就无甚心计,很容易被人利用,他自己也根本没看出师父的本意,因此便真地站出来去争夺这掌门之位了。

这样一来,龙阳真人反而十分为难。龙阳真人安排聂冲远暗算古墓天,本意是要让他成为众人心目中的英雄,让他在江湖中树立威信。谁知适得其反,众人因为此事却都认为聂冲远是个卑鄙小人,反而更加讨厌他。

这时彭科彪后面的一人说道:“师父,若说接任掌门之位,没有人比大师兄更适合的了。大师兄本就入门最早,论资历当之无愧。大师兄的武功在衡山派,也不过仅次于师父你老人家,所以论武功也应当由大师兄来接替师父您。”说话之人正是龙阳真的三弟子雷进平,最初便是此人去怂恿彭科彪去争夺掌门之位的。

右边一人立马站出来反对道:“我觉得衡山派掌门之位应该传给二师兄。大师兄虽然入门早,但若论功劳却远不如二师兄。想当年巴陵击退苍狼老人,武陵追捕地狱门妖人,哪一次不是二师兄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就说最近,二师兄又杀了大魔头古墓天,擒了梵沽然,无论对武林还是衡山派,这都是莫大的功劳。”说话的便是龙阳真人的四弟子江庆。

左边一人立时冷笑道:“呵呵!巴陵退苍狼,武建陵追地狱门,这都是师父领导有方,与二师兄何干?至于背后偷袭古墓天,毒酒迷倒梵沽然,那都是小人行径,不是我正道中人的所作所为。这又能算什么功劳,相反,这其实是让我衡山派蒙受了巨大的耻辱。”

此话一出,右边的人立马全都站了起来,怒呵道:“你说什么?你们才是一群小人…”说着便要拔剑相向,左边的人也不敢示弱,纷纷拔出宝剑针锋相对。

龙阳真人见状怒叱道:“都给我把剑收起来,我还没死呢?”龙阳真人此时内力全失,身子又十虚弱,中气不足,声音不大,叫了两声,竟然没人理会,两边依然骂个不停,而且越靠越近,大有火拼之势。

此时,两个当事人却居然没有什么动作,依然坐着不说话,他们开始也呵止了几声,却也呵止不住,便也只得回到座上,似乎他们都有些惧怕什么。

龙阳真人现在已经明白,这场会议已经被什么人给利用了,所以才出现这种难已收拾的局面,可这好像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他看起来并不十分着急。

眼见情势便要失控,突然一阵雷明之声响起,顿时把众人的声音压了下去,而后一个身影窜到两队人中间,接着便是两股大力分别向左右袭来。说也奇怪,众人被那股大力一推,却都没有受伤,刚好被推回自己的座位。

众人不明所以,抬头一看,中间站地正是九爷。

中间站的正是那个厨子,那个刚才坐在龙阳真人身边的厨子。

衡山派这此精英全都没能接住这厨子这一招。

彭科彪和聂冲远见状大骇,立马同时向九爷跪下道:“师叔息怒,他们后辈不认得你老人家,千万别怪罪他们。”

第65章 九叶剑皇

龙阳真人说道:“你终于还是出手了。”

九爷说道:“我实在是看不去了。”

龙阳真人笑道:“看不下去什么?江湖本来就是这样。”

九爷无奈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三十年前的情景再次重现。”

龙阳真人说道:“我们都一样。”

九爷摇头道:“不,不一样。”

龙阳真人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九爷笑道:“方法不一样。”

龙阳真人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做?”

九爷答道:“威服天下的,不是杀伐,而是仁德。”

龙阳真人冷笑道:“仁德?那当年你不怎么不去劝冷血追命手林成梁放下屠刀呢?”

九爷说道:“可他最后还是放下屠刀了。”

龙阳真人摇摇头道:“那只是因为他老了。”

九爷说道:“你现在也老了,可你现还是杀了很多人。”

龙阳真人说道:“有些人不得不杀。”

九爷说道:“有些人其实可以不杀的。”

龙阳真人儿狠狠说道:“地牢里的人不能留。”

九爷咬牙说道:“地牢里的人不能杀。”

两人的双目一对,似有火星射出。就像是两个天敌对视一样,似欲爆fā

,却又都没有爆fā

。或许真像他们所说的,他们没有爆fā

,只是因为他们老了。人一旦老了,便不再像年轻时那么冲动;人一旦老了,也不再像年轻时那么轻狂;一旦老了,也绝不会再如年轻时那样敢作敢为。

过了一会儿,龙阳真人终于先移开了目光,指着九爷向众弟子说道:“这位便你们的大师叔.我衡山派的九叶剑皇常无轩。”

九叶剑皇这四个字在三十年前可是江湖上响铛铛的名号,与当时的明剑客,林成梁合称江湖三杰。后来明剑客远赴海外,从此未在中土露面;林成梁练成倚势剑魂,杀人无数,成为武林公敌;而九爷剑皇常无轩,却在与自己师弟张龙阳争夺掌门之位失败后,便也在江湖上消失了。

龙阳真人与常无轩争夺门主之位时,还只收了彭科彪与聂冲远两名弟子,所以龙阳真人的弟子实则也只有彭科彪和聂冲远两人认识常无轩。其实其它弟子倒也听说过九爷剑皇的名号,只是却不知为何现在却成了衡山派一个不起眼的伙夫。

常无轩当年和张龙阳也与现在的彭科彪和聂冲远一样,为了争夺掌门之位而暗自较劲。不同的是常无轩和张龙阳在争夺掌门的同时,又同时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他们的小师妹月柔。最后常无轩和张龙阳竟然刀兵相向,比武决斗。月柔为赶去劝架,常无轩却不小心失手错杀了月柔。常无轩后悔莫急,从此隐匿江湖,并且发誓永不出手。可现在他还是出手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衡山派。

龙阳真人一发话,彭科彪和聂冲远便率先带头向常无轩行礼道:“衡山派弟子…拜见常师叔。”

常无轩看了一下众弟子,又向龙阳真人问道:“这就是你的衡山派?”

“对。”

“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

“不对。”

“那你本来是要想个什么结果?”

龙阳真人答道:“我说过,其实我们都一样。也许我们的方法不一样,但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我们只不过是想让衡山派一真屹立在江湖上而已。”

九爷叹道:“但现在这种情况,衡山派迟早会败落下去。”

龙阳真人问道:“难道就没有人能拯救我衡山派了么?”

九爷想了想,目光悠远,说道:“也许有,不过那也许是你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什么结果?”

“不知dào

。”

龙阳真人又问道:“那你的衡山派应该是怎样的。”

“不知dào

,没试过。”这次说出这句话的却是常无轩。

龙阳真人说道:“现在也许可以试试。”接着龙阳真人拿出掌门令牌,立即向众弟子训示道:“众弟子听着,从今日起,衡山派所有弟子,都要听从你们常师叔号令。衡山派所有事务,全部由他作主。”

常无轩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

龙阳真人说道:“我只不过是想在临死前看看你的衡山派是怎样的。”

常无轩摇摇头道:“这样也许太晚了,你我都老了。”

龙阳真人也摇摇头道:“就算晚了,也比看不见好。至少我们都还没死。”龙阳真人现在让常无轩来暂管衡山派,是因为刚才已经验证了一件事情,一个失去了武功的龙阳真人,是不足以威服住衡山派这些年轻人。彭科彪也不能,聂冲远更不能,现在惟一能镇住衡山派的,或许只有常无轩了。他不想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衡山派就此毁于一旦。为了保住衡山派,他可以做一切事情。同样,为了衡山派,他也可以放qì

一切。

常无轩想了一下道:“应该也都快了。”而后接过掌门令牌便向众弟子发令道:“众衡山派弟子先退下,衡山掌门一事,容后再议。”

众弟子刚才都见识过常无轩的厉害,此时已没有人敢再放肆,都乖乖退下。

众弟子刚退下不久,常无轩和龙阳真**堂里静坐了许久,却都相对无语。

男人通常话都不多,江湖中人男人更是。虽然他们经常见面,便说话的次数却并不是很多。

龙阳真人刚想开口说什么,这时门口一名弟子引弟一位少林僧人进来了。那僧人向龙阳真人行过礼,便说道:“掌门方丈特让小僧前来告知龙阳真人一件事情。”

龙阳真人问道:“什么事?”

那僧人说道:“前些日子被掌门方丈擒上山的梵沽然梵施主,几天前打伤我多位少林僧众之后,逃出了少林,掌门方丈也被他所伤。梵施主逃出少林之后,必定会上衡山来寻仇。掌门方丈特让小僧赶来告知龙阳真人,让龙阳真人早作防患。”

龙阳真人听说这个消息,“啪”一下从座上摔了下来,口中不停念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几名弟子见状,立马上去将他扶起来。只见龙阳真人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似有大难临头之感。

第66章 坠入魔道

梵沽然和林影等被五大派的人抓走后,依水山庄就只剩下了乌敏和古若影。

梵沽然被抓走,乌敏心乱如麻,没了主心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依然住在依水山庄傻等,似乎是在梵沽然回来。尽管她自己明白梵沽然不会回来了,除非奇迹出现。

可是奇迹真地出现了,一个月之后,梵沽然竟然真地回来了。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是回来了,回到了依水山庄,找到了乌敏。

梵沽然是在晚上回来的,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乌敏自然知dào

他在躲避什么人,他见到自己丈夫后,自然又惊又喜,似有生离死别之感。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相对无语,老泪先流。

过了好一阵,梵沽然终于先开口说道:“你带着若影赶快离开这儿。”

乌敏问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

梵沽然咬牙道:“我咽不下这口气。”

乌敏摇摇头道:“不,我们一起走吧!难道你还想报仇么?双拳难敌四手,你一个人是斗不过他们的。”

梵沽然厉声道:“斗不过也要斗。难道就这样认命啊!况且大嫂和香儿还在他们手上,我总应该把他们救出来吧!大哥把家人托付给我,我却不能保她们平安,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大哥。”

乌敏虽然心疼女儿,却依然不同意:“可现在你一个人去救人,不等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吗?”

梵沽然想了一下,说道:“也许有人可以帮我。”

“谁?”

“木叶萧,”梵沽然回答。

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还有两师徒在相依为命。他们便是木叶萧和胡不长。

木叶萧问道:“你非去不可?”

胡不长回答:“是。”

木叶萧竟然露出了担忧的神情,说道:“一定要现在去?”

“是。”

木叶萧的表情有些难看,自言自语道:“衡山派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而且张龙阳一向功于心计,擅出诡计,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我知dào

。”

木叶萧接着道:“他一定早想好了对付你的办法。我与他打交道这么多年,最了解他了。”

“我知dào

。”

“我老了,也怕了。我不想你再有什么事。”

“我知dào

。可是杀弟之仇,不得不报。何况我看那彭科彪,倒也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胡不长坚定地说道。

“你一定要去我也不拦你,但你答yīng

我,一定要回来。”

“是,弟子明白。”

“彭科彪倒真是个直性的好汉,你与他武功也在伯仲之间。只是他上次与我交手,用的并不全是衡山派的武功,还是巫术中的赶尸术。即然他已经偷练了赶尸术,那就可能也练过其它邪术,所以这方面你一定要小心。”

“好的。”

木叶萧又道:“但我更怕的是,如果张龙阳那老东西也知dào

此事,定然会设一个局在那里等你。”

“兵来将挡,心来土淹。”

“好,那你去吧!”木叶萧说道。

胡不长见师父同意,然后跪下给木叶萧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转身大踏步而去。木叶萧虽然同意,表情却十分担忧,只是他现在,已是有心无力。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现在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所以言语中竟也透出几丝温情。

胡不长走后不久,洞口便又响起了脚步声,木叶萧面色欣喜,说道:“你还是回来了。”

那人主说道:“我确实回来了,看来你早就猜到。”却并不是胡不长的声音,而是梵沽然。

木叶萧看清楚来人之后,有些失望,问道:“你怎么来了?”

梵沽然反问道:“你不是早就知dào

么?”

木叶萧冷笑道:“我知dào

什么?现在一切都晚了。”

梵沽然说道:“现在你我依然可以联手对付衡山派。”

木叶萧依然冷笑道:“你看我这个垂死之人,还能帮你做什么?”

梵沽然想了一下,突然给木叶萧跪下道:“梵某年少无知,求前辈海涵。这次来求前辈,实是已走投无路,又咽不下这口恶气,还求前辈相助才是。只要前辈答yīng

,梵某可以为前辈做任何事。”

木叶萧想了一下,问道:“真地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梵沽然想也没想便答道:“是。”他没想,只是因为他早已经想清楚了。

木叶萧又问:“让你投入我门下也可以?”

梵沽然立即给木叶萧磕了三个头,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木叶萧说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地狱门的弟子,胡不长便是你大师兄。将来地狱门的门主传给了他,你可还会听他号令?”

梵沽然说道:“听。”

木叶萧又说道:“我也先说清楚,你不过是为了报仇才不得已投入我地狱门。可我却不能保证你投入我门下,我就一定能让你报仇雪恨。我只能答yīng

你,在我死之前,必定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于你和你大师兄,至于你们能不能报仇,那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衡山派屹立江湖数百年不倒,是有它的根基的。我知dào

你现在的功力已在你大师兄之上,衡山派龙阳老儿重伤,彭科彪.聂冲远之流并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告sù

你,衡山派还有一位绝顶高手没有出现。”

梵沽然现在还不到三十岁,只知dào

衡山派有个龙阳真人,并不知还有其他什么高手,问道:“谁?”

木叶萧问道:“你听说过九叶剑皇没有?”

梵沽然说道:“听说过,九叶剑皇常无轩。不过此人早在三十年便已经消失于江湖了。”

木叶萧说道:“虽然消失了,却并不代表他死了。我可以明确地告sù

你,此人现在还活着,而且就在衡山。如果你遇见他,千万不可力敌,你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

梵沽然虽然有些不信,便还是答道:“弟子知dào

了。”

木叶萧说道:“好,那你马上赶去衡山祝融峰。你师兄要在祝融峰上与彭科彪决斗,我担心龙阳老儿会设计害他,你立kè

赶去衡山祝融峰,务必保你师兄安全回来。”

梵沽然恨声道:“师父放心,衡山派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一求保大师兄周全。”

第67章 自掘坟墓

衡山派的掌门之争总算被常无轩暂时平息了下去,众弟子又变得像平常一样,似乎什么事也发生。

彭科彪心绪烦乱,便自己出去走走。其实他本无心去争这掌门之位,但现在却已经骑虎难下。他本不是心丝缜密之人,因此并未看出这其中有什么厉害关系。

正思索间,突然眼前人影一闪,彭科彪以为有人偷袭,急忙跳到一边。只听嗖一声,暗器破空袭来,却并不是打向彭科彪,而是射在了一棵树上。

彭科彪有些奇怪,抬头一看,只见树上的那只飞镖上还有一张纸条。彭科彪取下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祝融峰上,不见不散;新仇旧怨,一并了断。”虽然没有署名,但彭科彪已经知dào

那人是谁了。

彭科彪将纸看完之后,将纸条揉成了团,随手扔在路边。然后立即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声紧身装束,只带一把宝剑,并不与任何人说起,独自向祝融峰赶去。

祝融峰是根据火神祝融氏的名字命名的,相传祝融氏是上古轩辕黄帝的大臣,是火神。祝融峰是南岳衡山主峰,也是南岳七十二峰的最高峰。衡山派的人并不住在这最高的祝融峰上,而是住在比较矮的七十二峰之首回雁峰。

彭科彪扔掉那个纸团走后不久,过了一会儿,从一旁跳出一个人来,捡起那个纸团,如获至宝,飞快而去。

彭科彪来到祝融峰,已经是晚上。早已有一人等在哪里,正是地狱门胡不长。

胡不长说道:“你终于来了。”

彭科彪道:“让你久等了。”

胡不长说道:“多等一会儿也好,至少可以多活一会儿,或许是你,也或许是我。”

彭科彪问道:“现在就开始么?”

胡不长说道:“再等等。”

彭科彪问:“等什么?”

胡不长道:“不等什么。我只想挖个坑而已。”

彭科彪又问:“挖个坑干什么?”

胡不长说道:“要么葬你,要么葬我。我想你一定也跟我一样,并不想死无葬身之地吧!”

彭科彪笑道:“的确不想。不过别人挖的坟,自己躺着,定然会很不舒服。”

胡不久问道:“那你想怎样?”

彭科彪道:“自己的坟墓还是自己挖倒好。”

胡不久也笑道:“好主意,那你挖你的,我挖我的。累了,可以休息;死了,可以安息。”

说着两人都拔出了自己的宝剑,却并不是要比武,而是各自选了一个好地方,开始自掘坟墓。过了许久,两人才将各自的坟挖好。彭科彪问道:“要不要再给自己立个碑?”

胡不长摇摇头道:“不必。”

彭科彪问道:“为什么?”

胡不长回答:“把名字刻在石头上的人,通常都会遗臭万年。”

彭科彪道:“我还不想遗臭万年。”

胡不长有些惋惜道:“不过可惜了。”

彭科彪问:“可惜什么?”

胡不长道:“可以替自己挖坟的人不多,今天就有两个,只可惜却只有一个坟用得着。那另一个不是可惜了。”

彭科彪道:“可惜的不是坟,而是人。”

胡不长问:“你还是我?”

彭科彪道:“都可惜。”

胡不长道:“也许吧!”

彭科彪道:“出剑吧!”

胡不长道:“好。”

说完,两人同时拔出了宝剑,飞身而上斗在一起。彭科彪使得还是衡山派的七星剑法,胡不长使得却是一套十分古怪的剑法,彭科彪根本没有见过。地狱门的人本身都不擅长剑法,外人也根本不知地狱门有什么厉害的剑术。然而此时胡不长使得却是一门十分高明的剑术,而且十分古怪。彭科彪虽然以剑法为长,却依然占不得丝毫上风。

两人的剑招都招招攻向对方要害,并没有丝毫留情。每次两人也都是刚才躲过对方的剑招,就似经过精确计算一样。斗了五十余招,依然不分胜败,依然是平分秋色,谁也占不得丝毫上风。

突然,彭科彪剑招陡变,剑法中不时夹杂着剑qì

。胡不长的剑法也一样跟着变化,剑法中竟然不时射出地狱门的腐骨尸气来。彭科彪一见胡不长将剑法与腐骨尸气完美融会在一起,心中十分吃惊。他深知腐骨尸气的厉害,也就更加小心。两人斗到百十余招,依然不分胜败。

突然胡不长大呵一声,身子飞身而起,悬浮在空中。彭科彪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不知dào

胡不长使地是什么武功。只听胡不久又是一声长啸,突然从远处飞来一大群黑压压的东西,同时发出“叽叽”的怪声。彭科彪一看,只见飞来的是一大群吸血蝙蝠,彭科彪这时才知dào

胡不久使得正是木叶萧的绝学——蝙蝠毒功。

吸血蝙蝠从四面八方赶来,全部向悬在空中的胡不长飞去,将他一层层围了起来,渐渐地在空中现出一巨大的骷髅头来。彭科彪见了,心中又惊又骇,握剑在手,脚踩七星步。

胡不长剑倏地向彭科彪一指,大骷髅头立马分出一个小骷髅向彭科彪袭去。彭科彪长剑刺出,一股剑qì

向小骷髅射去,小骷髅立即被射散成许多小蝙蝠,又回到大骷髅中去了。

小骷髅接连不断分出,而且越来越快,彭科彪已有些力不从心。又斗得一阵,一个小骷髅头再次袭来,彭科彪支持不住,铛一声,宝剑断为数截。

彭科彪却并不十分着急,口中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天地神明,赐我符印。定!”一边念着,一边咬破右手食指,在左掌中飞快写出一个“定”字,接着左掌一掌拍出。掌力向那小骷髅头对冲过去,那骷髅头忽地一滞,接着便散裂成一个个的小蝙蝠掉在地上。那些小蝙蝠掉在地上,全都一动不动,身子僵硬。

胡不长说道:“定鸡术!想不到你也会茅山异术。”

彭科彪说道:“略懂一点而已。”

胡不久笑道:“只略懂一点,就能轻易破我噬血大阵,要是你全懂了,还不天下无dí

。”

彭科彪也笑道:“还不知dào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啊!”

第68章 暗箭难防

胡不长说道:“也许有吧!”

彭科彪道:“那样最好。”

胡不长这时双手一扬,大骷髅头不再分出小骷髅头,而是分出一只只小的蝙蝠向彭科彪袭来。

彭科彪虽然右掌不断拍出,却依然被众多的吸血蝙蝠逼得手忙脚乱。突然,蝙蝠群一下子全都向彭科彪猛袭过来,彭科彪奋起神威,使出十分功力,双掌齐出,接了胡不长这一招。

彭科彪已经无路可退,只得去硬接,因为他此时已被胡不长的吸血蝙蝠群团团围住。彭科彪的定鸡术是巫术中的一种,一旦使出,便能将活的物体定住不动。可是现在蝙蝠群太多,彭科彪双掌难敌,已显败势。

吸血蝙蝠此时已经突pò

彭科彪的防线,逼到他的身前,彭科彪心中着急,却无法应对。聂冲远以为自己便要毙命,那些蝙蝠却突然停止不前了,而且开始慢慢散去,最后全都消失于黑暗中去了。

彭科彪不解道:“你不是来报仇的,怎么不杀我?”

胡不长反问道:“杀了你,又如何?”

“杀了我你就报了仇。”

胡不长又问:“报了仇又如何?”

彭科彪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也不知如何回答,只说道:“总之,无论是为了地狱门,还是你自己,你都应该杀我。”

胡不长说道:“可我并不是来杀你的,也根本没有打算杀你。就像你根本没打算杀我一样。”

彭科彪道:“我不是不杀你,是杀不了你。”

“即使你杀得了我,你也不会杀我。”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没有杀气。你也根本就不是喜欢杀人的人。”胡不长回道。

彭科彪问:“你怎么知dào

?”

胡不长说道:“凭自己的感觉。”

彭科彪突然笑道:“你和我都没死,那不可惜了。”

胡不长问:“可惜什么?你还是我?”

彭科彪道:“是坟。”

两人同时看了一眼他们挖的那两个坑,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胡不长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一阵抽搐。彭科彪觉得有一丝不对,仔细一看,只见胡不长的身子慢慢倒了下去,他身后显出一个人影来,手中还握着一把带血的剑。

彭科彪再看胡不长,胸口不断涌出鲜血,正是被一剑穿心。彭科彪不知为何,竟然涌出一丝伤心来。立马扑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说道:“坚持一下,你没事的。”

胡不长摇摇头道:“看来至少还有一个坟用得着。”

彭科彪两眼迷糊,有些后悔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胡不长笑道:“我相信,你绝对不是故yì

的。”说着,又露出一丝笑脸,只是这次的笑脸却永远定格了,没有再改变过。彭科彪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才知胡不长已经断气。

彭科彪怒视地着聂冲远:“师弟,你为什么杀他?”

聂冲远被彭科彪一瞪,吃了一吓,小声说道:“师父说过,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诛之。”

彭科彪大声叱道:“他刚才饶了我一命。”

聂冲远道:“但他还是魔教中人。”

彭科彪冷笑道:“可你要知dào

,你这个正道中人,杀的人并不比他少。”然后将胡不长的尸体放在胡不长自己挖的那个坑里,葬了起来。又问道:“你怎么知dào

?”

聂冲远作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彭科彪,正是彭科彪之前扔掉的那张纸。彭科彪突然觉得聂冲远有几分讨厌,说道:“你跟踪我?”

聂冲远摇摇头道:“是有人跟踪你,但并不是我。”

衡山派因为彭.聂掌六之争分成了两派,聂冲远的死忠为了让聂冲远成为掌门,便暗中去跟踪彭科彪,终于找到这张纸条,然后直接交到了龙阳真人手里。

彭科彪说道:“没想到你这么阴险。”

这时一个声音说道:“不怪他,是我让他这么做了,所以阴险的是我。”黑暗中又缓缓走出两人来,正是龙阳真人,由常无轩扶着。

龙阳真人问道:“你是在说我阴险么?”

彭科彪吓得脸都白了,小声说道:“弟子不敢。”

龙阳真人恨声道:“看样子,你是和这个妖人惺惺相惜了。跟这种人也讲情面,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误入歧途的。”彭科彪见到龙阳真人的脸色,已经知dào

自己接任掌门的机会越来越小了。他本来也不是很在乎这掌门之位,他只是现在突然觉得这衡山派杀戮气息有些重。

好一群卑鄙小人,在这里施暗箭杀了人,还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难道你们自己不觉得恶心么?”这时一人拍着手说道,缓缓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聂冲远一见,脸色更加难看,来人正是梵沽然。

龙阳真人问道:“你来干什么?”

梵沽然叱道:“废话,我当然是来找你了。”

常无轩说道:“你躲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

梵沽然也说道:“你躲的时间也不短,不也才刚出来。”

彭科彪这时才知dào

,他和胡不长原来以为的秘密决定,竟然有这几多人知dào

,也就难怪胡不长会丧命于此。

龙阳真人又问道:“你是来为古墓天报仇的?”

梵沽然不屑道:“这不还是废话,我要找的人都在这里,倒省得我一个一个去杀。”

常无轩问道:“只怕你想杀了我们,也还没那么容易。”

梵沽然不认得常无轩,问道:“这位前辈是谁?”

“老夫常无轩。”

梵沽然听了心头暗惊,他其实早就来了,却故yì

不去救胡不长。胡不长一死,他便成了木叶萧唯一的传人了。这样还可坐收渔翁之利,将龙阳真人等一并铲除。只是他万没想到,这个伙夫打扮的老头便是九叶剑皇常无轩。

他见常无轩骨瘦如材.年迈无神的样,心中胆气也就变大了,说道:“原来是九叶剑皇常前辈,失敬失敬。”

常无轩说道:“过去的一点虚名而已,不足道哉!现在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天下了。”

梵沽然说道:“哪里话,前辈毕竟是高人,我们这些后辈还得请你多多指教才是。”

常无轩说道:“指教不敢当,互相切磋还可以。”

第69章 两败俱伤

梵沽然知dào

自己要杀龙阳真人,就必须先过了常无轩这关。虽然木叶萧警告过他,但他见常无轩十分年迈,便有些轻敌。因为他认为现在是报仇的最好机会,错过这一次,以后再想报仇便很难了。

梵沽然说道:“那晚辈就不客气了。”说着披风瞬间脱离了自己身体,向常无轩袭去。

常无轩“咦”了一声道:“天衣神甲功。”接着“呼”地拍出一掌,一股雄浑的掌力迎着披风而去,两股劲力一交,“啵”一声轻响,梵沽然的披风被震了回去。梵沽然披风才回,拳劲又到,势大力沉,虎虎生风,夹杂着雄浑的气流再次攻向常无轩。常无轩这次并没有硬接,而是身子一闪,右掌斜劈,反攻向梵沽然,使得是衡山派的空灵掌。空灵掌法虽然没有梵沽然的天衣神甲功那么雄浑,但常无轩却将这掌法用得十分功妙,每次都能以弱打强,恰好将梵沽然的天衣神甲功消去。

两人斗了五十余招,常无轩终究气力不济,落了下风。自古便是拳怕少壮。一位老者若单论武功修为,已经超过那些晚辈,但是如果真到了以命相博之时,反而是年轻的会占到上风。这不是功力的问题,而是体力的问题。比武才是讲的修为,而拼命却是靠的一股狠劲儿。

梵沽然此时只想杀了龙阳真人等人,因此现在谁要挡他,便是他眼中的敌人。在依水山庄之时,他本来有机会杀了聂冲远的,便他那时虽然口上说恨聂冲远,心中却还念着一丝往昔的兄弟情份。可是因为那次心软,现在却把自己的大嫂也给陷了进去,梵沽然十分后悔,此时恨不得将聂冲远碎尸万断。因此便使出毕生所学,与常无轩以命相博。常无轩论武功虽然在梵沽然之上,但他现在已年迈无力,与梵沽然斗了五十余招便气力不济。这样一来,反而自己的高深武学不能很好施展开来。

龙阳真人也看出了这其中奥妙,便说道:“阿彪阿远,还不赶快去给你师叔帮忙。”聂冲远暗算过古墓天,又用毒酒迷倒过梵沽然,心中有愧,不敢面对梵沽然。尽管龙阳真人此时发话,他依然依然不敢上前去相助常无轩。

彭科彪是个直性的汉子,说道:“师父,咱们以多欺少,这不好吧!”

龙阳真人叱道:“放屁,要是你师叔败了,你我都小命难保,哪来什么面子?”

彭科彪被龙阳真人说了一通,只得拔剑上去给常无轩助阵。

梵沽然以一敌二,虽然落了下风,却并不见败势。此时他使出天衣神甲功,彭科彪的剑招根本伤不了他,他只是有些忌惮常无轩的空灵掌。

梵沽然此时心中却有一个疑惑,常无轩号称九叶剑皇,剑法应该十分厉害。现在这紧要关头却依然不出剑,使得还是空明掌法。

龙阳真人说道:“你在顾及什么?”

常无轩说道:“这年轻人现在似正非邪,又是位十分难得的武学奇才,未到三十便有这等修为,实属不易,我心下不忍。”

梵沽然听他的话似乎有意对自己手下留情,但现在他已杀红了眼,心气也越发高了,根本不领情,招式反而更加狠了。

梵沽然一时奈何不了常无轩,于是便对武功比自己稍弱的彭科彪猛攻。他连攻数招将彭科彪逼退,接着一脚将地上一块一尺大小的石头踢向彭科彪。彭科彪来不及躲避,奋力一接,顿时被震数步,吐出一口鲜血,长剑也被震飞。梵沽然这此称机上去,使出擒拿手一把将彭科彪扣住。

此时常无轩的空灵掌正好攻到梵沽然背后,梵沽然根本没有接掌,情急之下,将彭科彪挡在身前。

常无轩急忙收掌,将劲力偏开,才没有伤到彭科彪。

梵沽然这时却趁势一拳击出,正好击中常无轩心口,常无轩“啪”一声倒地,肋骨齐齐被打断,吐出一大口血来。彭科彪这时便挣脱束缚,跟着在梵沽然背后也是一掌。梵沽然也跟着吐出一口鲜血来,着点晕了过去。他强挣起来,飞身逃去。

彭科彪怕梵沽然使调虎离山之计,也不敢追。急怕去看常无轩,只见常无轩口中还在不断溢血,脸色十分难看,看来伤得不轻。

龙阳真人却叹道:“可惜,还是让他跑了。师兄你怎么还是这么心软啊!”在龙阳真看来,梵沽然本应该死在这儿,但他却跑了,却没有想到,其实现在已是个两败倶伤的结果。

梵沽然伤了。

常无轩伤了。

彭科彪也伤了。

聂冲远,其实也伤了。只是他的伤,是心伤。

第70章 斩草除根

衡山脚下,住在一间小客店里的梵沽然今天一大早便起来了。他吃了些简单的饭菜,然后换了一身轻装,拿起披风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心中有许多感慨。他的披风,就像别人的剑一样。剑就是剑客在江湖生存的理由,而披风就是他生存的理由。他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披上披风,将桌上许多暗器全都藏到身上,再拿起一条头巾,捆在头上。不同的是,这条头巾上写有一个血红大字——死。这个血红大字,也确实是用鲜血写成的,用的是梵沽然自己的血。一切准bèi

就绪,他便出了客栈,店家见他如此神情,知dào

有异,不敢多问。

他走去的方向,正是衡山回雁峰。因为回雁峰上,现在有三个很重yào

的人等着他去救。虽然他知dào

自己此去九死一生,但他依然得去。林影不仅是他的大嫂,也是他的红颜知己。他未成家之前,曾和古墓天一起追求过林影。可他那时他只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少年,所以林影选择了更为成熟的古墓天。他们虽然没有成为恋人,却成了红颜知己。他们各自成家之后,依然经常往来,纯是友谊的往来。就连梵沽然的妻子乌敏,也是林影帮其介shào

认识的。所以为了知己,他不得不上山,死都可以。古锐是古墓天的长子,也是古墓天惟一的男孩。他和古墓天有八拜之交,他不能让古墓天绝后。所以为了兄弟,他不得不上山,死都可以。

他在头巾上写了个“死”字,只是为了告sù

别人,他已抱了必死之心。

回雁峰上,冷风呼啸。

今天却依然聚满了人,众弟子不惧严寒,都来到了练武场上,看起来今天是一个大日子。到场的却不止是衡山派的弟子,包括少林.武当.华山.青城.峨眉等大派的许多江湖人士也来到了衡山。

今天的确是一个大日子。练武场中间,跪着三个人,两个小孩一个大人,全都被反绑着。众人现在已经知dào

他们的身份,他们便是古墓天的家人。尽管梵香本来不是古墓天的孩子,却依然被抓在了这里。因为现在没人相信林影的解释,林影也根本没有作太多解释,她知dào

解释都是徒劳的。

这本又是一场的杀戮,在场的人却没人感到悲伤。相反,他们看起来还都有些兴奋。自林成梁练成倚势剑魂开始,倚势剑魂出世不过三十多年,却已经不知dào

有多少人死在这门杀术之下。最令他们恐惧的是,传说练成倚势剑魂的人体内有疯血,会流传给他们的后人。他们都害pà

倚势剑魂继xù

流传下去,所以他们都迫切希望这三个人快点死去。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三人至少有两人已经传承了古墓天的疯血。他们宁愿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走一个。

尽管众人看起来都有些兴奋,却没人敢高声喧哗,这样的气氛显然看起来有几分诡异。

龙阳真人终于站起了有些疲惫的身子,说道:“时候到了。”

聂冲远立马扑倒在龙阳真人面前,抓住他的脚哀求道:“师父,不要杀她们啊!我求求你,放过她们吧!”

龙阳真人安慰道:“阿远,我知dào

你心里难受。可这就是江湖,有些人看起来本不该杀,却不得不杀。”

聂冲远似乎并不知dào

该如何反驳龙阳真人,只说道:“不,不,不能这么做。”

龙阳真人却没有理他,说道:“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三名刀斧手,立马听说缓缓走了上去。没人回避这样一个本来很血腥的情景,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渴望,更像是期盼已久。

刀斧手走向前去,刚要扬刀行刑,突然三枚暗器破空响起,直射向三名刀斧手。众人中也有暗器高手,早已飞出三人,分别将那三枚暗器接住。三名刀斧手捡回了一个命,暗自庆幸,急忙入人群中去了。龙阳真人依然不甚紧张,似平这也在他的计划之中。看起龙阳真人真地是算无遗策,他设这个局本就是要让梵沽然前送死,梵沽然真地就来了。

人群之后大踏步走来一人,正是头写着“死”字的梵沽然。众人见到那个死字,都不禁心中一寒,有几分畏惧。不怕英雄勇武,最怕亡命之徒。像梵沽然这样的亡命之徒,自然更加可怕。龙阳真人却露出一丝冷笑,在他看来,那个“死”字的含义就是愚蠢。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寒怕,艺高人便胆大,胆大便不会寒怕。早有胆大之人跳出来拦住了梵沽然,他们便是青城派掌门刘远征,峨眉派掌门史无兰,以及华山掌声门华不实。少林方丈忠英大师早已被梵沽然的天衣神甲功所伤,代替他来的是他的师弟忠灵大师。武当清明道长是个仁慈之人,上次得古墓天相让,心中不忍加害他家人,反而有点希望梵沽然将林影等人救走,也没有出手。

虽然挡住梵沽然的人只有三个,但这三个都是一派之主.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任何一人的武功,都绝不再梵沽然之下。

梵沽然一心只想救人,也不管挡住他的人是谁,冷冷说道:“挡我者死。”

说着披风已动,拳招也出,极是威猛,当先一拳便是劈向刘远征。刘远征知dào

天衣神甲功威力绝伦,不敢硬接,飞身退开。与时同时,华不实和史无兰也同时出剑攻向梵沽然左右两翼。梵沽然披风扫到,比刀剑威力更盛,摧枯拉朽,无人敢当。

龙阳真人见了心中暗暗吃惊,说道:“看来他的武功又精进了,真是一日千里,刮目相看啊!”

梵沽然被三人挡住,虽然拼尽全力,依然不能脱困,三人联手虽然远胜于梵沽然,但他们看起来并不是真地想杀了梵沽然,他们的确只想挡住他而已。

林影见梵沽然冒死前来相救,已经感激不尽,便说道:“三弟,不要管我们,快走啊!你斗不到他们这么多人的。”

梵沽然一边相斗一边说道:“士为知己者死,为了你和大哥,我死也无憾。”

龙阳真人心思极其精细,这样的情景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了。于是突然伸手夺了一名弟子的剑,冲上前去。龙阳真人这些天本来已行动不便,但不知为何,此时行动却很迅速。或许是他到了要杀人之时,动作都变得很迅速。龙阳真人冲到林影三人面前,“唰”地一剑,便割断了林影三人的咽喉。他的剑法,依然这样凌厉,只一剑,就杀了三个人。

“不...”却是同时发自两人之口,不仅有梵沽然,也有聂冲远。两人的声音同样地撕心裂肺,同样地真情流露,似乎他们之间的兄弟之情从来就没有变过一样。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

林影三人身子同时一歪,倒地而亡。

第71章 远走他乡

“你怎么能这么做?”常无轩在袁文的搀扶下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练武场上,他显然难以接受自己所看到的事实,用置问的口气问道。

龙阳真人不知如何回答,只说了一句:“我这是为天下除害。”

如果常无轩在场,他定然不会让龙阳真人这么做,只是他被梵沽然天衣神甲功所伤,这几天一直昏迷不醒。也就在这几天里,龙阳真人便已经召来了天下各路好汉,公开对林影三人进行处决。常无轩昏迷的这几天,一直都是袁文在照顾他。他刚一醒来,便听袁文说起了此事,急快赶来,却还是迟了一步。常无轩看到林影三人惨死,心中一时不顺,牵到内伤,“哇”吐出一血,再次晕倒过去。袁文和众衡山弟子见状,忙过来将他扶进去。

梵沽然被刘远征三人困住,眼睁睁看着林影三人被龙阳真人所杀,却无能为力,一时万念俱灰,放qì

了抵抗。史无兰和刘远征见梵沽然停手,也没有再追击。华山派剑术一向以快为主,剑法奇快无比,梵沽然一时停手,华不实却一时收不住剑招,“嗖”一剑正好刺进梵沽然右边胸口。

梵沽然没能救得了林影三人,心中已有求死之心,依然不还手。华不实也看出自己有些趁人之危,梵沽然本早已停手,他却依然刺了人家一剑,心中过意不去,忙收回剑道:“华某也无心伤你,怎耐事发突然,一时不能收手。勿怪!”

梵沽然却冷冷地反问道:“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华不实心中更加打鼓,而且他内心其实也有几分佩服梵沽然的情义和勇气。能为结拜兄弟而不顾自己生死的人,这世间只怕也没几个。不仅是他,在场很多人其实也被梵沽然的行为所感动,只是在他们心中,正邪始终不能两立。

梵沽然本来一心求死,现在却居然没有人去动手杀他。他反而笑了,笑得有几分诡异,笑得有几分无奈,笑得还有几分癫狂,笑得也有几分凶戾。

梵沽然笑道:“好,既然你们不动手,那可就要动手了。”他之前本来中了彭科彪一掌,已有内伤,心中又有郁结,此时更是口角溢丝鲜血,披头散发,人已进入癫狂之态。他见林影三人已死,迁怒于众人,突然披风扬动,大开杀戒。华不实三人武功高强,见梵沽然面带凶相,知dào

有变,早已闪到一旁。也有不识识务者,依然站在原地不动,早被梵沽然的披风一分为二。

虽然梵沽然一直和古墓天交好,但其实群豪都看得出他本不是凶残之人,除了在长沙帮武林大会之时,一时红了眼,杀了一些人,也没有太多的杀戮。可现在他们能清楚地感觉到,梵沽然身上猛然生一股浓烈的杀气,与之前古墓天使用倚势剑魂之时无异。

众人知dào

现在梵沽然心魔已生,无人想去招惹他,都躲得远远地,奈何人多拥挤,终有人退避得稍慢,便已身首异处。这样只过一会儿,回雁峰上已经死了许多正道人士。就连许多名门正派的高手,也被梵沽然三两合斩杀。虽然梵沽然的武功并不能像古墓天那样睥睨天下,但也十分了得。此时更是一心求死,根本不管自己死活,只顾乱杀,众人见了先怕三分,哪有心对敌,反倒被他杀了许多人。俗话说“困兽犹斗”,梵沽然现在虽然不是困兽,却与困兽无异。

起初众人被梵沽然一阵冲杀,乱了阵角,不知如何应对。可只过得一会儿,早已有许多人稳住心神,心中发怒,向梵沽然反攻过来。

一旦众人齐心协力联起手来,梵沽然只身一人如何敌得,片刻间便已身受多处重伤。梵沽然却似不觉,依然只顾厮杀,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再活下去。

又斗了一会儿,梵沽然终于力遏,无力地跪在地上,但他也已杀了数十位正道好手,自觉也值了,便说道:“来吧!你们这群伪君子,把老子一快儿杀了吧!”

众人见梵沽然杀了这许多人,也都十分愤nù

,顾不得许多,冲上前去便要将梵沽然分尸,突然空中传来天赖梵音:“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众人之前都听到过这个声音,说道:“仙人指路,马勿丢。”

只见天边隐隐现出一个仙人的影像来,正是马勿丢的模样。那几个刚要去斩杀梵沽然的人,刀剑砍到梵沽然身前时,却都不受控zhì

地停住了。接着一股大力袭来,兵器猛然飞起,被震飞好远,全都插在一块空地上。然后仙人幻像突然消失,跟着人影一闪,梵沽然和林影三人的尸体同时消失。

梵沽然虽然被救走,却无一人敢去追赶,因为他们知dào

救人的是仙人指路马勿丢。

古墓天已死,龙阳真人重伤之后武功全失,天下已经没人是马勿丢的对手,也正好被古墓天所言中。众人都知dào

马勿丢是何等人物,因此自然没人敢带头去追,没人带头,自然也没人跟去。

马勿丢将梵沽然带到安全之地才停下。梵沽然问道:“为什么你三番两次地救我?”

马勿丢回答:“不为什么,就因为我看得起你。”

梵沽然冷冷说道:“大恩不言谢,容日后再报。”说完抱着林影三人尸体便要走,马勿丢急忙叫住他,问道:“你要去哪里?”

梵沽然回答:“天地之大,却无我容身之地,走到哪算哪吧!”

马勿丢又问:“你真地要投靠木叶萧么?”

梵沽然反问:“我不投靠他,难道投靠你么?”

马勿丢无言以对,只是不住摇头。

梵沽然走了数步,又立住脚说道:“劳烦你去跟张龙阳和聂冲远带个话。”

马勿丢问道:“什么话?”

梵沽然回答:“你就跟他们说,虽然我现在远走他乡,但是将来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马勿丢问道:“你还要报仇?”

梵沽然回答:“此仇不报非君子。”

马勿丢叹道:“冤家宜解不宜结,仇恨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梵沽然也叹道:“可你也要知dào

,有些冤家也是永远解不了的。”

第72章 心魔为魔

因为九爷只是一个下人,所以住的地方十分简陋。

这间简陋的房间,在平时是没人会去的,因为没有人愿意和一个下人打交道。衡山弟子来得最多的是袁文,只有他和九爷交好。

现在这间简陋的屋里却来了许多人,都是衡山派的重yào

弟子,龙阳真人也在其中。常无轩——也就是九爷躺在床上,脸色看起来十分不好。现在有这么多人来看望他,足以说明他的身份已经变了,不再只是一个人卑微的下人。

许久,常无轩终于无力地睁开了眼睛,吃力地找到龙阳真人,说道:“师弟,你不应该这么做。”

龙阳真人看起来脸色也不是很好,神情也有些内疚,说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衡山派。”

常无轩摇摇头道:“你这样做,只会害了衡山派。”

龙阳真人并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便说道:“师兄,你还是先休息一下,等伤好了,咱们再谈此事。”

常无轩说道:“今天不说,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了。算了,不提也罢。你和他们先出去一下,我要和文儿说几句话。”

龙阳真人知dào

常无轩只和袁文亲近,也不以为意,便和彭科彪等弟子一同出去了,只留下了袁文。

袁文和常无轩一样,在这衡山派中亲近的人不多,除了顾红颜之外,就只和九爷常无轩关系最好。袁文本是个多愁善感的男孩,见常无轩重伤,泪水早已湿了眼眶。

常无轩说道:“孩子,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袁文乖乖走上前来,泪水也跟着滑了出来。常无轩笑道:“男儿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好哭的,不许哭。”袁文听说,立马止住了哭,却依然不停抽噎。

常无轩又说道:“我时日已不多,不能再指导你练功了。你所练的几门功夫要么阴毒无比,要么凶戾异常,如无人为你引路,你恐怕很难驾驭,一不小心便有可能会误入魔道。所以你现在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只有至仁之心,才能驾驭至强之功和至凶之物。无论你以后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只要保持一颗之心,自强不息,便能走出迷途。你练的倚势剑魂至凶,龙吟剑法至霸,毒掌又至阴。可无论你练什么阴毒凶戾功夫,只要心是还至仁至善的,便永不会生出心魔。”

常无轩说道这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便又问道:“你知dào

什么是心魔么?”

袁文脱口而出:“执着于恶念而不能自拔,是为心魔。心魔才是魔。”

常无轩显然有些意wài

,点点头道:“说得倒不错,是谁告sù

你的?”

袁文笑道:“是我爹…不,是古叔叔。”

常无轩恍然大悟:“哦!不错。你师公虽然一心维护正义,却反而做下莫大杀孽,当真心魔早生,入魔已久。其实功夫是死的,人是活的。人的正与邪不是由他练什么功来决定的。相反,练功者心的善恶,才决定着他所练功夫的正与邪。所以你练了几门魔功不要紧,只要你一直保持一颗像现在一样的仁善之心,就永远不会走错路。”

袁文一面听,一面不停点头,尽管他听地不是很明白,只记住了那一句“一直保持一颗仁善之心”,却仍依然在不停地点头。

常无轩见他不停点头,又会心地笑了笑,说道:“有空多到地牢里去看看。”

袁文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正在揣摩,却见常无轩脸色依然保持着笑容,眼睛却慢慢闭上了。

袁文立即伸手在常无轩鼻前一探,已经停止了呼吸,大声叫道:“九爷,你不能死啊!你不能留下文儿一个人啊!”

龙阳真人等在外面听到袁文的叫声,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急忙进屋来,见常无轩死去,都悲痛不已。

常无轩虽然在衡山派大多时间都以下人身份出现,但他毕竟是龙阳真人的师兄,所以龙阳真人依然按照衡山派礼法将他葬于衡山派祖师墓地天门谷。天门谷离回雁峰不远,三面是高不可攀的绝壁,只一面可以出入。谷底宽敞而谷顶陕小,如同一口井,从谷底向上望去,便似井里看天,又似是地狱里开的一道天门,因此叫天门谷。

龙阳真人本来是想让常无轩来稳住衡山派的局面,不想常无轩却先于自己而去。他当然也知dào

常无轩并不是完全死于梵沽然那一拳,自己杀了林影三人,也是常无轩死因之一。

常无轩死前说的那句话“你这样做,只会害了衡山派”,一直萦绕在龙阳真人耳边。

常无轩下葬后,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袁文依然跪在他坟前不走,无论谁去劝也没用。众人无法,只得由他,以为他跪一阵子便好了。

不想袁文一跪便是一天,这下顾红颜和聂冲远都不由得急了。

傍晚时分,聂冲远又来了,同来的还有龙阳真人。

聂冲远说道:“阿文,回去吧!明天还要练功呢!”

谁知袁文竟然狠狠说道:“我从此发誓,再也不练衡山派一招一式。”

聂冲远听了大怒,挥掌便要抽他,龙阳真人立马止住,然后问袁文:“为什么?”

袁文说道:“如果练功只是为了杀人的话,那我以后我便不再练功。”

龙阳真人以为他只是气话,便说道:“我杀他们,只是为了救更多的人。”

袁文:“可至始至终,我只见过你杀人,却没见过你救人。你说你是为了救人,那你可以告sù

我你救过谁么?”

龙阳真人回答不出,便有些牵强地说道:“总之,他们不该习练魔功。”

袁文这时竟然异常淡定地说出五个字来:“心魔才是魔。”

龙阳真人无言以对,他竟然被一个徒孙问得哑口无言,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也是聂冲远完全没有想到的。聂冲远不由得为袁文捏了一把汗,因为从小到大,连他和彭科彪都不敢用这种口气跟龙阳真人说话。他忽然发xiàn

,这个外表柔弱的少年,实则有着无比倔强与刚强的内心。

龙阳真人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渐渐地开口说道:“我救了谁…心魔才是魔。”翻来覆去就是这两句话,然后转身慢慢回去了。

第73章 油尽灯枯

九爷常无轩死后,袁文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不再练衡山派一招一式,而是接过九爷的差事,成了衡山派的厨子。聂冲远也拿他毫无办法,甚至连顾红颜的话,袁文这次居然也不听了。

龙阳真人听了袁文那几句话,病情加重,已经卧床不起,口中却还是不断念叨那两句话。或许人到了临死之前,都会想一下他这一生的功过得失。龙阳真人此时便在想,他这一生虽然为江湖除了不少魔头,却如袁文所说,除了杀了许多人之外,没能救得一个。他除魔卫道的方式,其实本身也成了一种杀戮。

龙阳真人重病不起,眼看便要油尽灯枯,众弟子自然轮流照看。

此时,彭科彪去为龙阳真人送药。龙阳真人想安静一下,早已屏退左右,见彭科彪进来,便说道:“阿彪,你来了,陪我说会儿话。”

彭科彪说道:“师父你先喝药,喝完药我再陪你说话也不迟。”

龙阳真人果然将药一饮而尽,然后说道:“师父有一事想问你,你能否如实回答我?”

彭科彪道:“弟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龙阳真人问道:“你是否偷练了茅山巫术?”

彭科彪听了心头一凉,然后跪下答道:“是。”彭科彪偷偷看了一眼,却见龙阳真人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太多反应,心中稍安。

龙阳真人过了一会儿又说道:“其实我早已知dào

了。”

彭科彪更加吃惊,心中也不由得发凉。他知dào

师父一生最恨的便是这些旁门左道,所以一直不敢让龙阳真人知dào

。他想了一下,小声问道:“是在回雁峰那晚么?”回雁峰那晚,彭科彪情急之下,使出了巫术中的定鸡术,而那晚龙阳真人早已躲在峰上等他们二人,所以他料定师父是那晚看出了自己的底细。

龙阳真人摇摇头道:“不。虽然你在那晚使用了定鸡术,但我却在更早之前便已知dào

你在偷练巫术。”

彭科彪再也想不起自己哪里露出过破绽,暗自庆幸。如果师父大义灭亲,他可能都不知dào

自己会怎么死。也更加觉得师父高深得紧,难以捉摸,于是战战兢兢地问道:“什么时候?”

龙阳真人答道:“就在你将你二师弟他们救上山之时。”

彭科彪去救聂冲远师徒之时,为了挡住木叶萧,使出了赶尸术,不过他还是不明白龙阳真人是如何得知的。

龙阳真人说道:“阿远回来跟我说你独身一人便多次将木叶萧挡住,我便有些不信,后来到那树林一看,发xiàn

了许多僵尸与吸血鬼的尸体,于是便料定你瞒着我在偷练邪术。”

彭科彪心中虽然害pà

,却也有个疑惑,便问道:“那您为什么不杀我?”

龙阳真人反问道:“杀了你又怎样,天下练巫术的人多得去了,我又能杀得完么。木叶萧练了一辈子,我不也拿他没办法吗!”

彭科彪仿佛觉得自己听错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话是出师父龙阳真人之口,说道:“弟子还是不明白,那您为何又苦心积虑去对付古墓天呢?”

龙阳真人看起来有几分痛心地摇摇头道:“那都是心魔在作祟,古墓天说得对,心魔才是魔。”

彭科彪突然发xiàn

,师父变了,在他临死之前终于变了。以前龙阳真人从来只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从来不向别人认错。现在却突然承认古墓天说得对,古墓天说得对,那他自己自己便错了。

强者,知错,改错,永不认错。

可是再强的人,也有变老的一天。老了,自然也就弱了,不再是强者,也就会再次认错。无论你多么风华绝代,也终有英雄迟幕的一天。

龙阳真人接着说道:“所以,你练一两门巫术没关系,最主要的是心不要变坏了。功夫是死的,人是活的。有魔的只是人,不是功夫。千万不要走错路。”

彭科彪立马点头答yīng

道:“是,弟子一定谨记师父教诲。”

龙阳真人又说道:“你还得答yīng

我一件事,不要和你师弟争这掌门之位。如果你们两人手足相残,衡山派立kè

便会大乱,百年积业,定然会毁于一旦。”

彭科彪本也无心争去这掌门之位,更没想得这么深远,这时听师父一说,惶然大悟,于是也答yīng

道:“是,弟子一定不再和师弟争夺掌门之位。”

龙阳真人听说笑道:“这样就好,我就知dào

你最明白事理,只要你们两能共处下去,我死也瞑目了。你本为师兄,按理说我应该把掌门之位传给你。知dào

我为什么不传给你么?”

彭科彪摇摇头道:“不。”

龙阳真人说道:“你人太过直率,无甚机变,做事又常瞻前顾后,根本不适合去处理那些构心斗角的江湖事。”

彭科彪现在终于明白了师父的苦心,于是答yīng

道:“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辅佐师弟,将衡山派发扬光大。”

龙阳真人点头笑道:“这样就好。”突然龙阳真人脸上一阵抽搐,神情十分痛苦,指着彭科彪说道:“你…你…竟然对我…下蛊?”

彭科彪这时才想起,由于怀恨龙阳真人不将掌门之位传给自己,于是他便在刚才那碗药中做了些手脚。他此时见师父神情痛苦,却也已无能为力,只说道:“师父,对不起。”

龙阳真人听到这句话,手又抖了两个,突然垂了下去,绝气而亡。

一代英豪,就此作古。

第74章 天门之战

衡山派历代掌门和重yào

人物,死后都会安葬在天门谷。天门谷是一个极其隐秘的陕谷,也是衡山派的禁地。除了祭祀,平时根本不许任何人进入。

龙阳真人可以说是衡山派的一代人杰了。他凭借自己的武功谋略和绝世神兵七星剑,使衡山派威震整个武林。虽然他一生杀戮稍重,但是也有效地抗拒了魔教。魔教当世的两位高手木叶萧与苍狼老人在与龙阳真人交锋中,都一直处于下风,这也直接导致魔教在与正道中人的交锋中处于下风。

然而这样的一位武林高人,也一样会有老去的一天,一样会死去。

天门谷中,聚满了衡山派的弟子,所有的衡山派的弟子都来了。龙阳真人的坟墓建在天门谷的最中央,与常无轩的坟墓紧挨着。他们是师兄弟,却也曾有过莫大的恩怨,这是他们两人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遗憾。可他们始终还是师兄弟,所以他们的坟还是紧紧挨着。

龙阳真人的棺木由四名的子缓缓抬进天门谷,所有弟子都不由得落下泪来。

天很冷,人很静。

冷得只剩下呼吸,静得只剩下动作。

众弟子默默葬完龙阳真人,许久,才缓缓收起悲伤。

葬完龙阳真人之后,众弟子少不得要在其它衡山派祖师坟上都上一柱香。天门谷如同一口井一般,只一面可以出入,因此虽然是一个比较宽大的所在,却也相对有些封闭。

所有的坟上都已经点上了香,香默默地烧着,烟默默地升着,香气缓缓飘散在空中。众人都慢慢闻到这股香气,隐隐觉得这香与以往有所不同,香味略重了一点。虽然如此,却也没人在意。也许是点得多了,香气便重了,他们认为。辈份低的弟子都去上香去了,这其中便有袁文和顾红颜,也有和他们一起入衡山派的贺方。彭科彪和聂冲远等衡山派的重yào

人物,此时却聚在龙阳真人坟前,他们现在要商量一个十分重yào

的问题。

聂冲远手中其实握着一门令牌,这便是衡山派的信物——掌门令牌。

彭科彪想了一下说道:“师弟,师父的意思是,让你接替他成为衡山派的新任掌门。”

聂冲远也想了一下问道:“那你的意思呢?”

彭科彪说道:“师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雷进平不服道:“大师兄,这掌门之位本来就应该传给你的,其他人当,我便不服。”

彭科彪说道:“你不服什么?这是师父的意思,你是不是希望我与你二师兄互相残杀,弄得两败俱伤,把衡山派搞得乌烟瘴气才好么?”

雷进平没想到彭科彪会对自己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被问道哑口无言。彭科彪得势不饶人,追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服?赶快说。”

雷进平低下头道:“没有了。”

彭科彪又问:“还有谁不服?”

没有人回答。

彭科彪又问:“究竟还有谁不服?”

依然没有回答。

彭科彪环视了一下众人,见无人答yīng

,然后说道:“好,现在我第一个拥护二师弟聂冲远成为我衡山派新任掌门,还有异议的就赶快讲。”

彭科彪在衡山派中威望甚高,大多数人本来是拥护彭科彪当掌门的,但现在彭科彪本人时却拥护聂冲远当掌门,因此其它人自然现也没理由反对。甚到连聂冲远本人也想到,前几天两人还差点因为掌门之位打起来,现在彭科彪突然却成为了他最忠实的拥护人,实在是不可思议。聂冲远当然不知dào

,这都是师父临死前为他接任掌门铺好的路。

彭科彪又说道:“那好,既然没有反对,从今日起,聂冲远正式成为我衡山派第三十一代掌门。”江庆等聂冲远的拥护者听说立马欢呼起来,互相拥bào

。雷进平等人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接受现实。

彭科彪走到聂冲远面前,说道:“师弟,以后衡山派就看你了。”

聂冲远说道:“不,是我们两个人。”

两人相对而笑,以往的不快瞬间一扫而过。

江庆等人互相拥bào

完之后,又过去与雷进平拥bào

打招呼。雷进平虽然有些失落,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与江庆相互拥bào

了一下,以示友好,冰释前嫌。

江庆跟着走到彭科彪面前,笑道:“大师兄,真没想到,真zhèng

将二师兄扶上掌门之位的会是你。”他的笑有几分奇怪,有彭科彪看不清的内容。彭科彪还没有去细想,江庆便过来看似友好地向他张开了怀抱。

两人刚要互相拥bào

,聂冲远看到这个情景,立即大惊道:“四师弟,不要。”

彭科彪听到聂冲远的话,还没明白过来,突然腰间猛地一痛,低头一看,腰间不知何时插上了一把匕手,匕手柄正好在江庆手里。

彭科彪不解道:“这是为什么?”

江庆一脸坏笑道:“你有能力扶二师兄上去,也就有能力将他拉下来。二师兄要坐稳掌门之位,你必须得死。”

彭科彪将痛苦的脸转向聂冲远,用眼神质问他。聂冲远摇摇头道:“不,大师兄,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雷进平等人本来也接受了聂冲远当掌门这一事实,此时却见江庆突然偷袭彭科彪,以为是聂冲远指使,大怒道:“卑鄙小人。”跟着拔出宝剑,一剑向江庆斩去。江庆没有防备,立马被斩为两断。先前已经和好的两拨人,突然一下子又变成了仇人,各自拔出宝剑,互相厮杀起来。

聂冲远握着掌门令牌,大声呵叱道:“住手,住手。”却根本没人理会。

雷进平等拥护彭科彪的人数本来大占优势,但他们一拔出剑,刚要运功,却发xiàn

真气受阻,根本运用不了。雷进平立马想到刚才点的香有些不同,说道:“一定是这些小人在香里做了手脚,大师兄快走,我等拼死也保你杀出去。”

江庆等人早知有此一战,因此事先把香换了迷香,他们却早服了解药,因而没事。虽然江庆已死,但还有一些拥护聂冲远的人,他们没有中迷香,此时猛扑过去,将雷进平等人砍瓜切菜一般,杀倒一大片。

雷进平功力高强,虽中迷香,依然强力撑住。他等彭科彪退出天门谷之后,自己守住唯一的出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最后身重七十多剑,依然屹立不倒。追赶之人许久不敢上前,但见他许久未动,大着胆走上去,一摸雷进平的身子,却发xiàn

身子已经硬了,显然已死去多时。

聂冲远依然还拿着掌门令牌,口中小声念道:“住手…”只是看到地上同门死了一大片,早已泪如雨下。

第75章 人去楼空

经过了天门谷之战,聂冲远如愿以偿成为了衡山派掌门,他的大师兄彭科彪则受伤逃匿于江湖,不知去向。这是衡山派一场规模空前的内斗,经过此战之后,衡山派精英十分八九,再无往日之强盛。

彭科彪逃亡,雷进平与江庆等高手也尽皆战死,剩下都是些顾红颜.袁文之流的小辈弟子。聂冲远虽然当上了掌门,现在却比没当上掌门还要失落,因为他接到手的衡山派,已经破败不堪。

因此从天门谷回来之后,聂冲远便一直闷闷不乐。其实暗杀彭科彪原本就不是他的意愿,他事先也根本不知dào

此事。一切只是江庆等支持他的人一厢情愿,暗中策动了这次行动,等到他发xiàn

江庆的意图之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雷进平等人虽然身中迷香,但由于人多势众,厮杀起来,江庆等人也没有占到太大便宜,结果双方都死伤惨重,两败俱伤。争斗中侥幸活下来的人,也大多如彭科彪一般,隐匿江湖了。

龙阳真人的五弟子祝无双,是这场争斗中的等三种人——两不相帮。当然,这些人虽然不多,却也不止他一个。天门谷之战开始之时,他们开始还不断劝阻,却哪里劝阻得住,到头来,很多人也受到了池鱼之苦。

衡山派大堂内,聂冲远终于坐在了以前龙阳真人的位子上。他坐在这个位子上,此时却思绪万千,无比复杂。如果他知dào

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许会放qì

这个位置。可现在,他的的确确坐在这个位置,以许多同门的性命作为代价。

门外进来一个人,正是刀疤脸祝无双。祝无双此时身上背着一个包袱,手上提着自己的剑,一看便是要远行的打扮。

聂冲远见了,心中着急起来,立马起身问道:“五师弟,你也要走?”

祝无双说道:“不走,留在这儿又能干什么?”

聂冲远眼神露出哀求的神情:“他们都走了,你再走,衡山派就真地人去楼空了。”

祝无双冷笑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你不就是想要把我们逼走么?我们都走了,只剩下些小辈,再也没人会跟你争这掌门之位了。”

聂冲远:“祝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祝无双突然怒问道:“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大师兄本来已经将掌门之位让给了你,你却还设计杀他,你这样恩将仇报,实在让人寒心。”

聂冲远两眼隐隐有泪光:“我也没想到会这样的。”

祝无双道:“但是已经这样了。”

祝无双说完,转身大踏步而去。刚走到门口,突然聂冲远做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举动,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跪在祝无双的身后:“求求你,五师弟,别走。你一走,衡山派就真地很难在江湖上立足了。”

祝无双淡淡说道:“我走了,不是还有你么?你可以算计古墓天,可以算计梵沽然,也可以算计大师兄,自然也一样能算计别人。有这样的算计,衡山派自然能在江湖上立足,何况衡山派不是还有七星剑这样的绝世神兵么?”

祝无双说完,转过身来,见聂冲远跪在地上,又冷笑道:“快起来吧!师兄跪师弟,那是要折寿的。况且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有时间跪我,还不如多去想想怎么治理你的衡山派。”语气上在“你的衡山派”这五个字上加重。他说的是“你的衡山派”,言下之意便是已将自己不再视为衡山派之人了。

聂冲远再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挽留祝无双,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出门下山而去。

祝无双走了许久,聂冲远才缓缓从地上起来,接着便像滩烂泥一样倒在掌门大椅上,思绪如乱麻一般。突然间,聂冲远扬起右手,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又过了一阵,贺方带着彭科彪的其它小辈弟子也进来了。贺方是彭科彪的大弟子,聂冲远知dào

彭科彪一向对自己的弟子十分爱hù

,见了些这种情形,更加急了。如果连这些小辈弟子也走了,衡山派可能就只剩下衡山.而没有派了。这样想着,焦急万分地问道:“连你们也要走?”

贺方听了摇摇头道:“不,师父曾经交待过:如果他走了,就让我们拜师叔您为师,继xù

学艺。”

聂冲远听了有些吃惊,问道:“你说你师父早就交待过?”

贺方道:“是。”

聂冲远更加吃惊,他这时才明白,彭科彪其实早料到了这么一天。可是他虽然料到了这一天,却还是遭了暗算,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他根本没真想与自己争夺掌门之位。聂冲远这时才知dào

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误,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这样的错误,他已经不止犯过一次了。

这样的错误,还要继xù

么?

他不敢想。

他现在应该想的,是怎样才能带领因内斗而受重创的衡山派走出困境。在这几个月里,衡山派一下子就失去了两辈人。常无轩和龙阳真人仙逝,彭科彪等人又因内斗伤得伤.死得死.还走了不少。如果此时遭遇外敌,衡山派只有束手待毙,任人宰割。

龙阳真人虽然极力为衡山派扫除外敌,无奈真zhèng

让衡山派衰败的却是内乱。

聂冲远看了一下贺方等人,说道:“你们不用拜我为师,彭科彪依然还是你们的师父。只是以后由我教授你们功夫便是,你们还是仍然叫我师叔吧!”

自此,衡山派便真地成为了聂冲远的衡山,一个由他带着一群小辈的衡山。衡山派自然也失去了龙阳真人在时那样号召武林的声势。

聂冲远每天仍然教这些弟子练功,不仅教他一人的弟子,还有彭科彪.雷进平.江庆等人的弟子,他们现在成了聂冲远唯一的希望。

这些弟子练功也都很刻苦,只是这些弟子之中,却有一个另类,那便是袁文。自从他发过那个誓之后,便真地没有再练过衡山派一招一式。他每天的任务便为师兄弟们做饭,然后晚上躲到地牢里面,去练倚势剑魂和龙吟剑法等那些属于他的武功。

只是他的琵琶骨被常无轩锁住,因此他无论怎么练,也看不到一丝进益,依然像一个没有练过武的人。其他弟子见他什么都不会,因此根本不理会于他,都将他看作傻子一般。只有顾红颜例外。

顾红颜一有空,便会跑到厨房去给袁文帮忙,她本是个农家孩子,对厨房锁事再熟不过。两人这样一边说笑,一边做事,反倒引来无数弟子的嫉妒。

第76章 十年以后

日子一天天流逝,转眼间便过去了十年。

十年时间,袁文和顾红颜这些半大的孩子已经长大成年。

十年时间,顾红颜已经由一个乡村姑娘出落成了大美人,而且武艺在衡山众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罕有对手。

十年时间,也让袁文彻彻底底地变成了衡山派的厨子。在这其间,袁文始终坚守自己的诺言,没有练过衡山派一招一式。每天晚上,他便独自一人躲到地牢里去练自己的功夫。

有一天,袁文白天无事,便又悄悄跑到地牢里去练功。进得洞来,无意中看到地牢里的一面墙上有许多图案,旁边还有许多字。以前袁文都是晚上到地牢里来,因为天黑,自己也没太注意,便没有看见。今天难道白天进来一回,才发xiàn

这些图案。

袁文走进一看,才知dào

这些图暗是九爷常无轩刻上去的,正是他的绝学空灵掌法和九叶夺命剑。常无轩与梵沽然交手使的是空灵掌法,但是他号称九叶剑皇,最厉害的武功自然是剑法——九叶夺命剑。

九叶夺命剑是常无轩从衡山派各种剑法中领悟出来自创的剑法,但是这门剑法过于狠辣,出招便要致人死地,即便他自己也不容易驾驭。当年常无轩与师弟张龙阳争夺掌门之位而大打出手,常无轩一怒之下使出九叶夺命剑,小师妹月柔赶来劝架,常无轩的九叶夺命剑完全失控,以至于误杀了月柔。事后常无轩追悔莫及,发誓再也不出手,永不再使用九叶夺命剑。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从那之后,他便消失于江湖,也没再出手。虽然之后秘密回到了衡山派,做起了下人,仍然没有再出手。要不是后来衡山派陷入内乱的困境中,常无轩不得已才出了手。然而他依然没有使用九叶夺命剑,即使与强敌梵沽然交手,他依然没有使九叶夺命剑,而用的空灵掌法。所以那天龙阳真人才说他心善,因为他那天没有使自己的杀招九叶夺命剑,才被梵沽然所伤。如果他使用九叶夺命剑,梵沽然绝不他的对手,甚至可能命丧当场。

袁文对常无轩甚是怀念,见到他留下的武功,自然每天认真研习,没过多久,便把空灵掌法的招式全部学会。虽然这些武功也都是出自衡山派,但袁文却不把他归入衡山派武功,因些才去习练。自此,他已学会了倚势剑魂.龙吟剑法.毒掌.空灵招法以及九叶夺命剑五门奇功。但是他内功受制,除了能使出一些空灵招法和九叶夺命剑的招式之外,像倚势剑魂.毒掌这些对内功要求甚高的武学,根本使不出来,学了也等于没学一样。

然而他十年的努力并没有白废,虽然他的内功根本使不出来,但是并不代表没有。每天他习练过各种内功心法之后,真气都会归于丹田之内,然后受到禁制。也就是说,他这十年里,内功有增无减,而且是大大的增强,只是一直没有解除琵琶骨禁制,而不能运用而已。一旦有一天禁制解除,他一定会一鸣惊人。

常无轩和龙阳真人死了已经十年了,袁文每年都会在他的忌日那天来给他们上香。

今天,又是常无轩的忌日。

依然是冬天,天很冷。没有人来,只有袁文来了。因为所有人都已经忘却这个不怎么起眼的老人,只有袁文没忘。

袁文给常无轩上香的同时,也不忘给龙阳真人点上一柱。他们两人的忌日本就挨着,因此袁文每年冬天都会去两次天门谷。无论是谁的忌日,都会点上两柱香。或许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师兄弟。

扫完墓后,袁文会和他们说一会儿语,或者说是自言自语一会儿。在这十年里,他依然没有交到一个朋友,当然顾红颜除外。因而变得更加孤僻,沉默寡言,常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师弟们便把他当作傻子一样看待。

袁文刚说了一会儿话,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师父聂冲远来了。他显然也是来给常无轩扫墓的。

聂冲远走过来,问道:“你每年都来?”

袁文回答:“每年都来。”然后反问道:“你一次也没来过?”

聂冲远摇摇头道:“不,来过一次。”

袁文又问道:“什么时候?”

“今天。”

袁文说道:“其实师父你应该多来看看师公他们。”

聂冲远道:“我也想,不过我每次走到谷口,脑中便是十年前那一战的情形,因些不敢进来。今天我也是徘徊了好久,才进来的。”

袁文听说只“哦”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他们虽然是师徒,但关系却并不是很好,起初袁文内心其实还有几分恨聂冲远。可是过了不多久,袁文也发xiàn

师父并不像自己想像中那样坏,他也有许多的无奈,他也是个可怜人。

或许江湖人,都是可怜人。

虽然他们后来关系依然不是很好,但也还相处融洽,袁文每次被师弟们欺负,聂冲远都会袒护他。因此十年下来,袁文内心其实也对师父有了几分敬爱之心,只是平时却冷若冰霜,并不表现出来。

袁文突然起一件事,说道:“师父,我十年没回家了,想回家看看。”

聂冲远说道:“是应该回去看看了。让你大师姐和贺方与你一起吧!你们都是长沙人,又都一起上山,一起回家看看也好,路上顺便也有个照应。”

袁文和贺方一向不和,贺方总是爱欺负他,所以他心中极不愿与贺方一起。但他并没有开口说,因为他现在从不多言,而且他也知dào

师父不会让他单独一人回家的。于是答yīng

道:“好吧!”

聂冲远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回去?”

袁文答道:“明天吧!”

聂冲远道:“回家就多待一断时间吧!多陪陪你父母,过完年回来也不迟。替我向他们问好。”袁辉本来是送袁文上山学艺的,但十年过去了,自己却没有教过袁文一招一式,虽然是袁文自己不学,但聂冲远自己也有莫大的愧疚。

袁文只说了一个字:“好。”

第77章 重回故里

袁文.顾红颜.贺方三人差不多一起上得衡山,至今已经十年,三人也已长大成人,却都没有回去过。倒是父母有时想念他们,上山去看过他们几次。因此三人得知师父准许他们回家,都十分高兴。

顾红颜的父亲顾青已经搬到四川唐门去了,所以其实在长沙顾红颜也没有亲人,但她仍然十分怀念自己长大的地方,也极想回去看看。

第二天,袁文收好行礼,走到门口,顾红颜和贺方已经在等他了。袁文刚走到门口,却听一个给贺方送行的师弟小声对贺方说道:“贺师兄,和傻子一起,我看回来之后你也会变成傻子。”

贺方骂道:“去你的,少他妈瞎说。”

袁文平时本也听惯了这些冷嘲热讽,早已习惯,或者说已是百毒不侵了。过了片刻,聂冲远也亲自来为三人送行。三人下了山,骑了快马,直奔长沙而去。

长沙到回雁本就不远,三人快马加鞭,中午只在路上打了个尖,又继xù

赶路,未及天黑,已到长沙附近,三人才放慢脚步。

一路上,袁文和顾红颜都很少说话,只贺方一人说过不停。时不时便要讽刺袁文两句,又时不时对顾红颜恭维几番。顾红颜虽然不像袁文那样孤僻,却也不是爱多说话的女孩,而且她也有几分讨厌贺方,对她爱理不理的。贺方却并不在意,依然自顾自地说着,眼神对顾红颜竟似有几分垂涎之意。

顾红颜小时并不十分可人,可女大十八变,现在她二十五岁,却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三人走到离长沙城还有二十来里的地方,见天色还早,自己也有几分乏了,于是三人便决定找个地方歇上一会儿,然后再进城。三人来到官道边的一家小酒肆,要了些酒水和小菜,慢慢吃起来。

三人正吃着东西,旁边桌上两人的对话忽然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其中一人说道:“你知dào

吗?听说长沙城里这些天不干净。”

另一人好奇道:“哦!这倒新鲜,说来听听,怎么个不干净法?”

那人说道:“我听说城里这几晚有脏东西出现,都害了好几条人命啦!”

另一人一下子来了兴趣:“哦!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dào

,我这两天还正打算进城做些买卖了,现在看来是去不得咯!”

那人笑道:“听说那东西专门对付做买卖的,连袁家的扬威镖局里有人被害,你去做哪门子买卖?”

袁文一听到袁家人,心里立马慌了,起身问道:“可是袁家有人被害么?”

那人答道:“那倒没有,只是扬威镖局的一个镖师。”袁文这下子才放下心来,问道:“大哥可知dào

那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那人说道:“我哪里晓得,现在没有一个人晓得那是什么怪物。反正那东西只在晚上作怪,白天从不出来,因此也没人见过。见过的,也都没命了。”

贺方听了笑道:“哪有什么怪物,或许是什么武林高手在城中使坏。城中不是有长沙帮这样的大帮派么,他们也不管这事么?”

那人听了肯定道:“绝不是人,是怪物。长沙帮哪里是不管,是根本管不了。长沙帮帮主贺云飞与袁氏双雄三位高手联手想去对付那怪物,可就是找不到它的踪迹,城中却还是接连有人遇害。你说要是什么武林高手,天下又有几个能敌得过这三人联手。可现在这三人却连那东西的面都见不着,你说那不是鬼物又是什么?”

贺方听说自己父亲也奈何不了那东西,心中也有几分纳罕,说道:“这还倒真几分邪门了。”

那人说道:“可不,邪得紧了。”

顾红颜问道:“那些遇害之人都是怎么死的?”

那人想了一下,皱眉道:“那死得可真叫惨啊!没有一个人留下过全尸,都被撕得四分五裂,有些人更是只剩下了内脏,身子却不见了,倒像是被什么大虫吃掉了一般。”三人听得毛骨悚然,甚至连他们也有几分相信是鬼怪了,因为他们也想不出是什么东西能造成这样怪异的死法。

贺方听了说道:“师姐,走。先回去问问我父亲,他应该知dào

是怎么回事。”

顾红颜和袁文虽然嘴上都没有答yīng

,行动上却答yīng

了。

三人进得城来,贺方便一直催促顾红颜去他们家,顾红颜只不理,却和袁文一道去了袁家。

顾青已经去川中唐门,因此顾红颜实则已没有落脚之处,她不想去贺家,就只得跟袁文去安乐园。

走到安东园门口,家丁是新来的,不认识二人,问道:“二位找谁?”

袁文觉得有些好笑,十年没回家,自己反倒成了客人。这时他儿时的小厮二赖子正好办事回来,看到袁文,大喜过望:“少爷,你终于回来啊!可想死我啦!”

虽然二人现在都已经长大,但两人一见面还是立马认出了对方。

二赖子本名收赖兵,是个孤儿,从小被袁辉收养为袁文的书童。因为排行老二,所以叫二赖子。

二赖子看到顾红颜,一脸坏笑道:“行啊!少爷,十年不见长本事啦!你倒省事儿,直接把嫂子领回家来啦!”

顾红颜一听脸立马就红了,袁文刚想解释。二赖子已经打开门,门里跟着窜出一亭亭少女,长得乖巧无比,十分可爱。见了二赖子和袁文等,开口问道:“二赖子,他们是谁?”

二赖子说道:“你这小丫头,连自己亲哥也不认识啦!这便是你哥和你嫂子。”

这少女正是袁文的妹妹袁秦,袁文走时她才十二岁,过了十年,早已忘记了袁文。听二赖子一说,打量一下袁文,大声说道:“哎哟!真是哥啊!”又对顾红颜说道:“嫂子好。”顾红颜答也不是,不答也是,十分难为情。袁秦却早已把她引了进去,然后自然是去把这消息告知父母。袁辉和秦芝一会儿也出来了,家人重见,欣喜无比。

第78章 月夜狼嚎

起初袁辉和秦芝也以为顾红颜是自己的媳妇,一问才知便是和袁文一起上山的那个女孩。

袁辉见到袁文之后,第一句话便问道:“怎么样,上山十年可学到了什么本事?”

袁文一听面有难色,没有问答。知子莫若父,袁辉怎能不知自己儿子的脾气,一看便已猜出了七八分,说道:“你小子,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顾红颜见了说道:“袁叔叔产哪里话,文弟在山上学武还是满用功的。”

袁辉盯了一眼袁文,说道:“哦!是么…”他本还想说什么,顾红颜却问道:“顾叔叔,我们在城外听说,城里这几日不干净,是怎么回事?”

袁辉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咯!”

顾红颜说道:“不妨说来听听。”

袁逃说道:“就在一个月这前,城里突然开始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起初我也没太在意,可是失踪的人越来越多,我和长沙帮贺帮主便上了心,开始调查此事。”

袁文问道:“那可查到什么眉目?”

袁辉摇摇头道:“哎!我们查了几天,一点线索也没有。但是也发xiàn

了一个情况,就是如果城外有狼嚎传出,城里必然有人失踪。”

袁文和顾红颜道:“这长沙城附近怎么会有狼呢!”

袁辉道:“我也奇怪,于是便和贺云飞轮流守夜,以防不虞。终于在我守的第三个夜里,发xiàn

了情况。当时我带人到城东巡视,突然听到有人呼救,便急忙赶过去,却只看到了一滩血和一个走得不远的黑影。我立马追上去,谁知那人却不似常人,提着一个人翻墙越壁依然快如闪电,而且四肢着地爬行,便如蓄生一般。他越上屋顶,翻越攀爬如履平地,我施展轻功全力追捕,尽还是被他逃脱。”

顾红颜问道:“袁叔叔你行走江湖数十年,然道也猜出他是什么人么。”

袁辉答道:“后来我向贺云飞说起此事,结果两人同时都想到了一个人。”

袁文问道:“谁?”

袁辉答:“苍狼老人。”

顾红颜和袁文虽然听说过这个名字,却并不知dào

苍狼老人是谁,同时问道:“苍狼老人是谁?”

袁辉缓缓说道:“苍狼老人是魔教一位极其厉害的高手,不过当年在巴陵被古墓天击退,便未在江湖出现过。”

顾红颜问道:“袁叔叔你那晚遇到的便是他么?”

袁辉一口否定道:“当然不是。如果是他,我根本不是他对手,他又何必要跑。而且如果是苍狼老人出手,又怎么会被我我发xiàn

呢!所以那晚遇到的自然不可能是他。他现在如果没死,恐怕应该有九十多一百岁了吧!”

袁文想了一下说道:“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袁辉说道:“虽然不是他,但极有可能是他的什么传人,而且我看那人,多半是个狼人。”

顾红颜和袁文曾听九爷说起过人兽鬼,便同时说道:“狼人?便是兽人么?”

袁辉答道:“对。苍狼老人爱掳走别人的小孩,然后将他们与狼或其它猛兽养在一起,来练制兽人。这兽人虽有人的躯体,却没有人的情感,生活习性跟野兽完全一样。如果再加以训liàn

,便能成为极其厉害的杀人工具。”

袁辉说到这儿,突然又问道:“你们也听说过人兽鬼?”

袁文答道:“我们在山上听师叔公说起过,只是不知dào

那是怎么回事。”

袁辉说道:“人兽鬼的很多种,狼人只是其中的一种。关于狼人,还有一个故事。很久以前,在遥远的西方,有两个孪皇子遭遗弃之后,被一头母狼收养。这头母狼用自己的奶水哺育这两个孪生兄弟,使他们成了狼孩儿。后来这两个兄弟长大后,修筑了一座城,并建立了一个极其强dà

的帝国。此后西方便一直有关于狼人的传说。”

顾红颜说道:“袁叔叔以为那人便是个狼人?”

袁辉道:“对,而且我认为他极有可能便是苍狼老人的传人。如果真是如此,我们一定要尽快除了他。他现在武艺还未大成,正好收拾。如果被他练成苍狼老人的天狼变,就难对付了。”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袁辉他们谈了一阵,正准bèi

吃饭,突然听到一声悠长的狼嚎,袁辉三人同时紧张了起来。

过不多久,贺云飞和贺方也来到了袁家。贺云飞一进门便对袁辉说道:“袁老弟,那东西又来了,今晚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将他除掉才行。”

第79章 天狼妖人

袁辉本也正有此意,见贺云飞已先到来,自然上前相迎,然后让下人去镖局里请袁环夫妇回来。不多久,袁环夫妇便也赶来,七个人便开始商议对策。

贺云飞说道:“我已经让石明带人在城中戒备,但是那东西太厉害,我们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袁辉:“那东西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我们与其在城中瞎找,还不如守株待兔。反正他今晚肯定会来,我们现在人手也够。”袁辉虽然知dào

袁文武功依然不济,但却已经发xiàn

顾红颜和贺方两人学艺十年,武功已十分了得,因此才如此说。

贺云飞同意道:“这法子倒也好,我们去找他,倒不如他来找我们。只是如果我们各自分开,遇到那东西之后,就不能力敌,而是要尽量脱住他,然后迅速通知其他人,大家一起联手对付他才行。”

贺方却不以为然,说道:“爹,你就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那鬼东西。”

贺云飞叱道:“你知dào

个屁,你有什么可威风的?我和你袁叔叔跟那东西交手数次,都没占到便宜,你比我们两人本事都大?”

贺方被父亲训了一顿,不敢在多言。于是七人决定,顾红颜和袁文在东门守候;袁环夫妇在到西门支等待,贺云飞父子到北门,袁辉寻到石明之后一起去南门。

狼嚎声还在不断传来,一会儿在东面,一会儿又在西面。袁辉和贺云飞以前便老是被这叫声所迷惑,跟着狼嚎声乱追,后来才知dào

那叫声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

顾红颜和袁文在东门守了大半夜,一时没有情况,晚上天气又冷,两人都没点受不住了。

袁文说道:“师姐,这么冷,我看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

顾红颜白了他一眼道:“你武功那么差劲,让你一个人这儿,我才不放心呢!”

袁文和顾红颜最为要好,平时都是无话不谈,所以顾红颜这样说他,他也不在意,倒觉得本来自己武功就差劲。

顾红颜也知dào

袁文一直在练倚势剑魂和龙吟剑法,而且也知dào

他的任督二脉已通,却不知dào

常无轩将袁文的琵琶骨锁住。因此也不很理解袁文为何练了十年倚势剑魂,武功还是这么般的弱。

顾红颜心中疑惑,便问道:“你不是一直在练古叔叔教你的倚势剑魂么?怎么练了十年武功还是如此不济。”

袁文以前没有顾红颜说起过此事,此时顾红颜问道,他也不隐瞒,说道:“九爷怕我练成了之后胡乱使用,伤及无辜,因此把我琵琶骨给锁住了。”

顾红颜这时才明白原因,又问道:“那你现在练成了没有呢?”

袁文说道:“我也不知dào

,我每天都练,练完之后却没有任何感觉,根本不知dào

练成了没有。”

顾红颜又问:“那九爷有没有说怎样解你的琵琶骨禁制?”

袁文说道:“本来他说到时候会给我解开,可是他却先走了。不过他也说过,只要我武功练到一定境界,体内真气会自动冲开琵琶骨禁制。现在还没有冲开,想必是还没有练成吧!”

两人正说些不要紧的闲话,突然身后传来一身惨叫。袁文和顾红颜都十分吃惊:“怎么就进来了,我们也不知dào

。”

顾红颜掣出宝剑,快速向传来声音那方向追去,袁文紧随其后,也握剑在手。转过一个小巷子,却只看地上有滩血,前面巷子还有一个黑影。

顾红颜施展轻功,紧追上去。袁文虽然也学过轻功,都是九爷教地,但他内力受制,根本使出不来,早被顾红颜甩开。他怕顾红颜一人追去有什么危险,于是立kè

发出信号弹,向其它人求援。

顾红颜见那黑影转过一个巷口,急忙追过去。但还未追到巷口,突然一侧的墙面“轰”一声巨响,一人破墙而出,挥掌拍向顾红颜。顾红颜追得太急,已来不及闪避,只得运起真气,“啪”一声硬接了那人一掌。两人顿时都觉手臂微麻,各自退了三步。不相伯促,未分胜负。

那人突然笑了一声,开口说话了:“咦!小女娃不错,居然能接住我这一掌,倒有点本事。”

顾红颜此时才看见那人身上抗着一个人,还在不断发出呻吟之声,身上也不断在流血。顾红颜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长沙城里残害百姓?”

那人说道:“呵呵!在下天狼帮廖羽化。老百姓嘛!本来就是用来残害的,你残害我残害,不都是一样。况且我养了那么多狼孩,不吃点东西怎么能行。”

顾红颜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歪理,不过也明白了原来这人果然是苍狼老人的传人,他抓这些人只是用来喂养狼孩。

顾红颜愤愤说道:“哦!原来是魔教中人,也只有你们才能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那人反问道:“什么是天理?天理就天上有理,你没理;皇上有理,百姓没理;强者有理,弱者没理。天理本来就是伤害的。”

顾红颜虽然明白知dào

他说的是歪理,却不知dào

怎么反驳,只说道:“总之,有我在,你休想在为所欲为?”

那人色迷迷地看着顾红颜,yin笑着问道:“那你知dào

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顾红颜回答:“最想逃走。”

“错。我现在最想上你。”

第80章 神功初试

顾红颜娇叱道:“大胆狗贼,看剑。”一剑刺出,正是衡山派的七星剑法。

廖羽化见了笑道:“哦!原来是衡山派的弟子,那我更要见识见识了。”说完一闪身,速度奇快,已近得顾红颜身前,接连攻出数掌。顾红颜根本没想到廖羽化速度如此之快,被逼得连连后退,剑法也根本施展不出。幸亏她身法娴熟,才堪堪躲过廖羽化这掌。

廖羽化使出这几招,逼退顾红颜,又不再进攻,而是笑道:“小女娃身法也不错,我还真舍不得杀你。”

几个回合下来,顾红颜已经知dào

此人武功奇高,速度又快得惊人,着实很难对付,自己根本没有信心能胜得过他。只要他想走,自己根本拦不住他。于是只能想办法拖住他,等到其他人赶来,才能对付得了他。

顾红颜说道:“贼人,休要狂妄。”

廖羽化道:“我一向就这么狂妄。别说你,就是你师父,老子也不放在眼里,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走算了,我会好好疼你的。”

顾红颜叱道:“贼人,休要胡言乱语。”“嗖”地长剑又出,正是七星剑法中的天枢剑。

廖羽化一面接招,一面说道:“天枢剑,有甚稀奇,看我天狼拳。”接着猛得化掌为拳,“呼呼”地连出数拳。拳劲刚猛无比,两边的墙壁,瞬间被他击出好几个大窟窿来。顾红颜不敢硬接,只得连连退避,同时不断寻找时机用剑法反攻,可是面对廖羽化刚猛的拳法,早已处于下风。

袁文发出信号弹之后,也跟着追了过来。只是他用不了轻功,因此自然来得晚了。走到这巷口之时,顾红颜已经和廖羽化战了好十几个回合了。袁文见顾红颜在廖羽化刚猛的拳劲面前,已处于下风,也顾不得许多,拔剑冲了上去。

袁文本想去帮顾红颜的忙,却忘了自己根本使不出功夫,被廖羽化反手一个耳光打在脸上,一时头晕目眩,找不着北。顾红颜惊呼道:“师弟,你没事吧!快退开。”然而袁文哪里还退得开,早已被廖羽化扣着脖子。

顾红颜本来上去相救,哪里还来得及。廖羽化擒住袁文,对顾红颜呵叱道:“还不快放下剑,不然我杀了你师弟。”

袁文被掐住脖子,说话已十分困难:“师…姐…不要管我。杀…杀了他。”

廖羽化见顾红颜不放,便作势欲要掐死袁文,顾红颜生怕袁文出事,立马丢了剑。廖羽化眼急手快,扔了袁文,飞窜过去点了顾红颜的穴道。

廖羽化制住了顾红颜,笑道:“小美人,这回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袁文叫道:“快放开我师姐。”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发xiàn

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原来自己也被廖羽化点了穴道。

廖羽化看了一会儿,伸手便要摸向顾红颜的胸部,顾红颜脸都急红了,虽然他已知dào

廖羽化想要干什么,却还是问道:“贼子,你想干什么?快停手。”

“看我朱砂掌。”“呼”一声响,一阵刚猛的掌力向廖羽化袭来。廖羽化匆忙接招,一下子便被震数步,体内心血澎湃,似乎要破体而出,但他还不忘一把抓过顾红颜,扣住他的脉门。

刚才出招的自然是袁辉,他的朱砂掌已有数十年功力,着实不一般。廖羽化仓促接掌,自然会吃亏。可现在顾红颜依然被他擒住,袁辉也不敢再出掌。此时袁环夫妇也都追了过来,将廖羽化围住。

廖羽化见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是好手,自己一人万不能敌,便说道:“人多欺负人少是吧?那老子不玩了。”抱起顾红颜便跑,却并不走大路,而是朝着一面墙上直撞了过去。“轰”一声,墙面被撞出一个人形大洞来。

众人都没见过这穿墙破壁的功夫,一时间呆了,都愣了一下,才去追击。袁辉从那洞里追过去,却又听到屋顶上瓦响,知dào

上了当。只听远处传来廖羽化的声音:“诸位后会有期,来日再见。现在我要和我的小美人快活去了。”声音却不知从何方传来。

袁辉急道:“糟糕,又被他跑了。”

袁文见顾红颜被廖羽化抓走,众人无计可施,心中大急,拼命想要抓住自己的剑,去追那贼人。奈何自己身子根本动不了,心中越发急了眼。他一心想要去握自己的剑,猛地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突然和剑合为了一体,有一种“我就是剑,剑就是我”的感觉。

袁辉刚要想上来替自己儿子解除穴道,突然劲风吹过,竟差点把袁辉吹倒。接着众人便看到袁文的剑迅速地自动移到袁文手里。袁文的手一握住剑,突然间便似变了一个人一般,生出一般莫大的威势,让众人不约而同也生出一种心悦诚服的感觉。

袁文一握住,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突然人立而起,大声叫道:“贼人,哪里走。”

接着“嗖”一声,身子便直直地向九天云宵窜了上去。众人都搞不明白状况,这直窜云宵的轻功,似乎比刚才那穿墙破壁的功夫更加神奇。

廖羽化一口逃了数十里,并未见人追来,心中更加放心,一面跑,一面还对顾红颜调笑道:“小美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开不开心啊!不开心也不要紧,待会儿我一定会让你很开心的。”

走着走着,突然前站了一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廖羽化刚想开骂,却发xiàn

那人赫然便是刚才在自己下手毫无还手之力的年轻人,只是他现在握剑而立,看起来着实有点不一样。

廖羽化刚才不费吹灰之力便收拾了袁文,这时更不将他放在眼里。

袁文冷冷说道:“放下我师姐。”说着,眼睛里微微透出红芒,杀气四溢,十分诡异。饶是廖羽化这种魔道中人见了,心里也一阵悚然。

廖羽化虽然感觉到了不对,却也没有细想,叱道:“小子,你是不是被打傻了?还敢来送死。”说着一掌拍出,击向袁文胸口。

只是他的掌还未击到,袁文身影突然便消失了,接着头顶传来雷霆之力。廖羽化大惊,急忙弃了顾红颜,双掌全力应对。“啪”一声,自己猛地被震得头两眼发黑,气息凌乱,吐出一大口血来,同时脚也深陷入地面。

廖羽化还没来得及反应,袁文身子猛地又从空中倒撞下来,双脚直踹,一下子把他踹飞好远。廖羽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何刚才还手无扶鸡之力的人会瞬间突然变得如此厉害,已吓得魂不附体,爬起来便跑。

袁文也不追击,而是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第81章 天寒神珠

袁文醒来之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顾红颜和父亲二叔都在,贺家父子也还没走。

袁辉见他醒了,说道:“没事就好。”

贺方却一脸不屑地说道:“真是越帮越忙。要是我在,那家伙肯定跑不了。”

贺方根本不不知dào

击败廖羽化的便是袁文,甚至连袁辉等人也不知,他们找到袁文时,袁辉已经晕倒,顾红颜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人在危急关头,总是能激发自己最大的潜能。袁文虽然琵琶骨被锁住,但他在任督二脉已通的情况下练了十年倚势剑魂等武功,内力实则已十分深厚,只是他一直不能运用而已。

在昨晚情急之下,袁文体内的最大潜能被激发出来,使出倚势剑魂,倚剑得势,两招便击败了廖羽化。当然,这其中也有廖羽化轻敌的原因,否则袁文也没那么容易击败他。

袁文问道:“对了,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袁辉摇摇头回答:“没有。听红颜说那人叫廖羽化,是天狼帮的人。只是这天狼帮很多年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了,这次突然出现在长沙,想必一定来者不善。”

袁环听了,眉头立马皱了起来,似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方才说道:“会不会是为了我手上那件东西。”

众人齐声问道:“什么东西?”

“天寒珠。”

袁辉和贺云飞听了同时惊问道:“天寒珠?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袁环回答:“这是我刚接的一趟镖,不过目前应该没人知dào

。”

袁辉回答:“那也不一定,这天寒珠乃九宫山异宝,武林中人皆想占为己有。既然有人托镖,一定也有其他人知dào

。”

袁环听了有些担心道:“如果天狼真是为了这天寒珠而来,那我麻烦可就大了。”

袁辉回答:“你接下这趟镖,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对了,镖主是谁?又要押往何处?”

袁环说道:“镖主已经死了,镖是押往河南郾城的。”

顾红颜.袁文和贺方都不知dào

天寒珠是何物,开口问道:“天寒珠是什么?”

贺云飞答道:“天寒珠是一颗夜明珠,却又不是一颗普通的夜明珠。相传这颗夜明珠内含一股极为神mì

的力量,能让人短时间内武功大进,而且如运用得当,还可医治许多怪病,有起死回生之效,所以天下人都想得到这天寒珠。只是这天寒珠是九宫山奇宝,那托镖之人又是如何得到这天寒珠的,又是托给郾城什么人?”

袁环说道:“前几天,有一人受了重伤,闯进我镖局来。托我将这天寒珠送到河面郾城朱玉溪,并给我十万两银票,接着便死了。看样子的确像是九宫山的人。事后我立马派人上九宫山打探过,发xiàn

九宫山早已被人灭门,山上无一活口,却不知是何人所为。当天晚上,便有人暗中潜入我扬威镖局中,似是在找什么东西,而且还伤了我好几个镖师。”

贺云飞听了惊道:“狂刀朱玉溪,他是九宫山紫须道人的外室弟子。难道是苍狼老人要夺天寒珠,灭了九宫山。然后一直跟着那人追到了长沙。”

袁辉接口道:“苍狼老人是否还在世,尚且不知,但一定与昨晚那人有关。他是苍狼老人的传人,此事定然是他所为。”

贺云飞摇摇头道:“不对,苍狼老人一定还活着。九宫山紫须道人武功相当了得,昨晚那人虽然武功也不错,想赢紫须道人,也难得很。如果真是天狼帮做的,出手的一定是苍狼老人。”

袁辉也赞同道:“没错,我怎么没想这一节。狂刀朱玉溪一定还不知dào

九宫山被灭,而且我们即使将天寒珠交给他,只要苍狼老人想夺,他也保不住。”

贺云飞道:“是啊!这可如何是好。苍狼老人是魔教中一等一的高手,你我万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看样子现在他还没到长沙。惟今之计,便是尽快向少林武当求援,并且还要在苍狼老人到来之前,尽快把天寒珠送走。”衡山派离长沙最近,贺云飞却没说向衡山求援,因为他们都知dào

,衡山派自天门谷一战之后,实力已大大减弱,再也无力对抗魔教。

袁氏兄弟也十分赞同,袁环说道:“那我马上去安排。”

袁辉叫道:“慢着。苍狼老人非同小可,你一人绝镖如何使得,我同你一起去。”

顾红颜也道:“我也去,路上也多个帮手。”

贺方见顾红颜要去,便说道:“那我也去。”

贺云飞说道:“是啊!袁老弟一人押这趟镖的确不妥,我让石明和方儿来助你。石明是个精细人,武功也不弱,可助你一臂之力。”

袁环向贺云飞抱拳道:“那就先谢谢老哥。”

袁文见众人都去,便说道:“我也要去。”

贺方冷笑道:“你去干什么,去拖后腿啊?”

第82章 头狼探路

扬威镖局,是湖广地界最大的镖局。自建立以后,无论西入巴蜀,东进江浙,南下两广,北入京师,都未曾入失手。也正因为如此,扬威镖局成了湖广地界最受信任的镖局。豪门富户.官宦仕人.江湖门派等如有重yào

物品需yào

托运,首先都会想到扬威镖局。

扬威镖局是创立者是长沙的两位兄弟,两人都有一身好武艺,而且善交江湖豪杰,在江湖上声名颇好,人脉极广。哥哥袁辉善使一套朱砂掌法,内功精深,但为人谦和,极少与人动手,平时也不太过问镖局生意。其弟袁环武艺也相当了得,一双铁拳不知打败过多少武林好手,因此在江湖上赢得一个铁臂拳王的称号。他的妻子王素十分精明能干,武艺也不弱,天生便似一个生意人,镖局生意主要便是由他们夫妇俩打理。

袁辉已经很久没有出镖,只在安乐园中陪伴家人,最多只是在弟弟出镖之后打理一下镖局内部事务。然而这次袁氏兄弟不但一起出镖,而且扬威镖局也是精英尽出,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还请了长沙帮的好手相助。外人虽然不知他们押的是何物,但也料定必然是一样极其重yào

的物事,否则扬威镖局不会像如临大敌一般紧张。

从长沙到郾城要经过巴陵,武汉,出武阳关进入河南,然后一路北上到郾城,路途超过千里。路程较远,又有可能遭遇强敌,袁氏兄弟没法不紧张,何况这天寒珠还是关系着武林正道安危的重宝。

袁氏两弟亲自出镖不说,顾红颜和袁文一起同行,长沙帮也派来贺方与石明相助。袁文的妹妹袁秦见哥哥和顾红颜也去,似乎觉得有些好玩,自己便也吵着要去,袁辉拗不过她,只得同意。

出镖这天,暖阳甚好,天不是很冷,正好出行。

一行人马出了长沙,一路北上,向郾城赶去。才出长沙不到百里,石明突然打马追上袁氏兄弟说道:“袁爷,我们好像被人盯上了。”

袁辉和袁环认为这里还是自己的势力范围,因此还没太上心,听石明这么一说,惊道:“不会吧!这么快。”

石明说道:“我也吃不准。不过我们一出长沙,身后似乎便有异动,我让人去探过几次,却没有任何发xiàn

,所以才吃不准。”

袁氏兄弟想起上次交手的廖羽化,也是这般地神出鬼没,心中便有些紧张起来。同时也发xiàn

这石明果然如贺云飞所说,是个十分精细之人。

袁辉想了想说道:“人家有备而来,定然不会让我们这们轻易发xiàn

,一般的镖师也都是胡乱探一下便回报,需yào

心细的人再去探视。”

顾红颜听了说道:“袁叔叔,让我去。”

袁辉想起上次顾红颜遇险,知dào

她武功虽不低,江湖经常却少:“你也去得,不过须要有人与你同去,好有个照应。”

袁文听了也毛遂自荐道:“我也去。”

袁辉叱道:“你去干什么?成是不足,败事有余。”袁文听了心里老大不爽,却也不敢顶嘴。

贺方见袁文被骂,心里极为痛快,说道:“袁叔叔,还是让我和大师姐一起去吧!”

袁辉早已看出贺方武功也甚好,绝不再顾红颜之下,便答yīng

道:“好吧!就你们俩一起去吧!不过要记住,如发xiàn

情况,千万不可擅自行动,立马回报。”

两人应了一声“是”,便打马掉头而去。贺方走到袁文身前,故yì

坏笑道:“傻蛋,谁让你平时不好好练功。”

袁文心里极为恼火,想要开骂,却又想到人家本来是帮自己的,便骂不出口,只得忍气吞声。两人将马栓路旁一隐蔽处,然后悄悄闪入两边树丛中,窜上一棵便于观察的大树,大气也敢出,耐心等待。

等了片刻,贺方便有些坐不住,小声说道:“石明那人就是小题大做,没事找事,那有什么鸟人。”

顾红颜反驳道:“石前辈也是你的长辈了,你怎么能那样说他。他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应该不会出错,再等等。”

贺方说道:“好,那就再等等。”想了想什么,又开口说道:“大师姐,我就不知dào

那傻子有什么好的,你就整天和他一起,却不拿正眼看我。”

顾红颜立马怒视着他道:“他是你师兄,我警告你,以后再说他是傻子,我对你不客气。我看你才更像傻子。”

贺方叹道:“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行吧!你就是爱hù

着那傻…那小子。”他见顾红颜怒目而视,便硬生生地改了口。接着又说道:“你看我这么潇洒不羁,风流倜倘,怎么可能是傻子呢?再说了,那有我这么英俊不凡的傻子。”

顾红颜虽然平时不爱说笑,却也被他逗乐了,叱道:“你少臭美。”

镖师现在走的路是一个山谷,一面是绝壁,虽一面便是顾红颜两个守的这个山坡。如有人跟踪,不可能从对面的绝壁跟来,也不可能就直接走大路,只有可能从这山坡经过。只因这是必经之路上,所以两人才守在这儿。

又过了一阵,顾红颜见仍无动静,也放松了警惕,刚要叫贺方一起回去。突然眼前早丛动了一下,两个立马又伏下身子,摈住呼吸。又过了一会儿,才从那草丛里转出一头狼来。

贺方立马放下心来道:“哦!原来是这个蓄生。”

他见是只是头狼,心下以为没什么,突然反应过来:“狼,天狼帮,一定有问题。”

顾红颜忙朝他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贺方立马住了口,全身贯住盯着那头狼。

只见那狼果然有些不同,眼睛骨碌碌地四下乱看,竟似人眼,而且气息非常轻,步子也十分小心,始终一声未叫,也如他们一般再试探着什么。两人见那狼精明得鬼一样,大气也不敢出,身子更是纹丝不动。过了好一阵,那狼似乎没有发xiàn

,又转入草中去了。

顾红颜和贺方才放下紧绷的神经,却发xiàn

在这冬天里,两人均已是满头大汗。

顾红颜说道:“刚才那头狼一定有问题。”

贺方也赞同道:“不错。咱们快回去秉报。”

顾红颜道:“不,你先回去,我要看看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

贺方听了便厚着脸皮道:“那你不走,我也不走。”

第83章 先发制人

贺方不走,顾红颜也不好赶他,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果然草丛里又发出异响。只是这次不是一处,而是多处。又过一会儿,从那几处草丛里不断钻出一只只与狼一样的东西来。之所以说它们是“与狼一样的东西”,就因为钻出来的东西行为举止明明与狼一样,却又不是狼,形貌与人无异,只不过是四肢着地爬行。

顾红颜和贺方都暗道:“狼人。”却都不敢出声,怕被发xiàn

。那群狼人动作十分机敏,仔细观觉了一会儿,并无发xiàn

,便迅速向镖师前进的方向去了。顾红颜与贺方看着狼人过去,心中默数,全部过去之后,两人同时说道:“十五个。”

顾红颜和贺方虽然之前没有见过狼人,但刚才一看到那群狼人的举止,便立即猜了出来。因为狼人除了有人的形体之外,其它习性均是与狼一般,很好辨认。等十五个狼人全部过去之后,顾红颜和贺方便迅速下了山坡,骑上自己的马去追赶镖队。

袁氏兄弟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知dào

情况有些不妙,于是立即催促镖队加快速度。

天寒珠只是一个很小的夜明珠,所以镖队其实除了人和马之外,没有太重的物品。天寒珠也只是放在一个小盒子里,然后背在袁辉的身上。不知情况的人,一见这队镖师,根本猜不出他们押运的是什么东西。镖队也没有马车,所有人骑的都是快马,也都是为了方便。

袁氏双雄虽然在江湖上混迹了十多年,却还从来没有与苍狼老人这样的魔道高人交过手,因此自然十分担心。

袁氏兄弟和石明一边走一边商量,石明说道:“袁爷,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甩掉这条尾巴才行。”

袁环说道:“敌在暗我在明,如果真要甩,那就只有一个方法。”袁环出镖无数次,这种情况自然经常碰到。

“怎么甩?”袁辉问。

袁环狠狠地道:“先下手为强。”

石明听了也赞同道:“也只好这样,不过要想对付十五个狼人,也不是那么容易。”

袁环道:“所以必须找几个好手,只须如此如此…”

三人商议已定,镖队突然分为两队,袁环带了一队,其中包括石明.顾红颜.贺方等好手,脱离镖队率先而去。另一队则仍由袁辉带着,照常赶路。袁环带人走后不久,镖师开始进入一片开阔的树林。袁辉手一扬,大队人马忽然全窜进树林中去了。

那十五个狼人一路跟踪,以为并未被人发xiàn

,这时突然见镖师窜进树林中消失了,不知是什么原因。狼人中大多数人都如狼一样,因此并没有人的思想,这十五个狼人之中有十四个便是如此,只有一个带队的狼人,十分精明。虽然他也是狼人,但显然比其它狼人要聪明得多。这个狼人是苍狼老人的二弟子薛丁,之前在长沙被袁文所伤的廖羽化是他的师弟——苍狼老人的三弟子。

薛丁武功极高,而且甚为警慎,极得苍狼老人喜爱。薛丁见袁辉等人忽然不见,心下起疑,不敢向前,轻啸一声,一只真zhèng

的狼飞奔而出,前去探路。不一会儿,那头狼又回来了,冲着薛丁像人说话一般轻叫了几声,薛丁便似听明白了一样,带头迅速向前赶去。

他们全都是手足并用,如狼一般攀爬跳跃前进,却又根本不走寻常路线,全都左跳右窜的,前进倒也十分快。

只是刚进得树林,薛丁便突然感觉到不对,刚想后退,就听到一声狼嚎,一只狼人已被从地上窜出的宝剑穿胸而过。薛丁暗道:中计了。又听到头上有人呵道:“铁臂神拳。”

薛丁身子一歪,躲过这拳,却完全不似人的身法。接着使出一套非常奇怪的拳法,拳法夹杂着撕.咬.抓.扯.挖等一系列奇怪的动作。袁环从来没有见这种拳法,一不小心,右臂已被薛丁咬了两口。幸好他练的功夫铁臂神拳本就是外家硬功夫,因此并无大碍。

与此同时,顾红颜和贺方等高手也纷纷现身出剑向狼人猛攻过去。一开始,他们占了先手,将狼人一下子冲乱,本以为胜券在握,谁知这些狼人全都悍不惧死,而且出手也无甚武学招式而言,全都似是随机而使的自然动作。有的狼人本已被人刺中,还未立死,却仍然拼命扑向刺他那人,一把将他抱住,张开大口,一口便咬掉那人半个脑袋。还有人出掌向狼人攻去,却反被动作敏捷的狼人抓住,用力一扯,竟然将那人的整支手臂扯了下来。众人都惊诧不已,眼睁睁看着这场偷袭变成两败俱伤的情形。

袁环铁臂神拳十分威猛,一时间将薛丁缠住,使他脱不身,但袁环也有苦难言。虽然自己占了先手,但因为不了解对手的拳法,手臂反而被薛丁抓出了多道血痕。如果不是他的两臂硬如生铁,恐怕早已薛丁抓断。

袁环虽然占了上风,但薛丁拳法十分怪异,身法也很飘忽,袁环一时也奈何不了他。袁环心想:不能让他这样窜来窜去,得速战速决。于是突然变招使出连环擒拿手,用上“定”字决,双手始终扣住薛丁身体的一部体,使薛丁奇怪的身法没法展开,任他如何腾挪,都没办法挣脱束缚。又连斗数招,袁环突扣住薛丁手腕,猛地施展出提壶功,将薛丁整个人提了起来,重重摔在了地上,将地面砸得凹陷了一块。谁知薛丁在被摔的过程中,也借力打力,将袁环拖得失去了重心。两人于是同时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复又爬起。

薛丁刚站起来,见身前有一截枯树杆,薛丁抱起便向袁环撞去。袁环高高挥起拳头,一拳重重劈在树杆上,将树杆一下子劈断,同时击中薛丁胸口。薛丁也反踢一脚,正踢在袁环脸上。两人再次滚落地上,又复爬起,虎视对方,两人均是鼻青脸肿,不断喘息,无力再斗。两人受的都是外伤,内伤并不严重。袁环那拳虽然厉害,却被树杆挡去大部分力道;薛丁只是在仓促间踢出一脚,根本没用什么内力,因此斗了一阵,两人都只受了外伤。可即便如此,两人也都吃了不小苦头,都深知对方功力高强,很难对付。

薛丁见己方伤亡严重,呼哨一声,然后逃入树林中去了。其余还有四只狼人听到哨声,也跟着逃走了。顾红颜等人本来想追,却不及狼人动作迅速,见追不上,便放qì

了。

虽然他们斩杀了十只狼人,却也伤亡了六个镖师,而这还是在己方设伏先下手,并且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可见这狼人的战力十分之强。

顾红颜叹道:“可惜,跑了五个。”

第84章 金蝉脱壳

原来之前袁氏兄弟与石明三人经过商量,决定让袁环带一队人先行一步,到前方设伏,等到设好伏击圈之后,袁辉便将那追来的十五只狼人引入伏击圈。薛丁本来已经很小心了,他见袁辉等人突然窜进树林,便觉得有些不对,于是让一头狼先行试探。只是他这一招早就被顾红颜和贺方识破,这次自然早有准bèi

,那头狼探路便无任何发xiàn

。薛丁见狼回报,以为无险,自然放心前进,岂知中了埋伏。然而狼人悍勇,虽中埋伏,依然拼死抵抗,连同薛丁在内一共逃走了五只狼人。

袁环等人虽然有几分遗憾,却也无可奈何。他生怕大队狼人赶到,知dào

己方无力应付,便加紧赶路,带人追上袁辉。袁辉见折了六人,心中也十分吃惊,便道:“想不到这狼人如此悍勇,如被大群狼人追上,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都知dào

他所言非虚,不知如何是好。

袁环也赞同道:“是啊!得尽快想个办法才行。”

袁辉知dào

石明主意甚多,便问道:“石兄弟,你觉得我等现在如何行事?”

石明想了一下说道:“狼人见其前锋被袭,必然恼怒,加紧追赶。他们行动迅速,不久我等必然被其追上。他们之中不乏好手,更何况还有苍狼老人这样的绝世高手没有出现,我等万不可力敌,只宜智取。”

袁环问道:“如何智取?”

石明道:“再设一个伏击。”

贺方立即反对道:“兵法云:用兵不复。我们已经设过一次伏击了,他们下次必有防备,此计如何再使用得。”

石明道:“兵者,诡道也!狼人一向横行江湖,无所顾忌,这次吃亏,肯定以为我们不会再设伏,所以我们偏偏要再设一个伏,只是这次一定要比上次高明才行。”

袁文问道:“又该如何高明法。”

石明道:“金蝉脱壳,反客为主。”

众人不解,都问道:“怎么说?”

石明道:“如果我们只是一味北逃,他们便会紧追不舍,我们也会一直处于被动。他追我们,不如我们去追他们。我们仍然分为两队,大路人马照常北上。只留一小股人隐蔽起来,等狼**队过去之后,反过来跟上他们,天寒珠也由这小队人马带着。这样即能反客为主,监视敌人一举一动,又可以确保天寒珠不被苍狼所得。”

众了听了都道妙计,全都赞成。于是镖队仍然分所两队,袁氏兄弟两人本也想加入小队人马中,但石明却道:“你们二位是这扬威镖局的镖头,如果一个镖队连镖头都不见了,必然让人生疑。”因此袁辉和袁环便仍带着大队人马佯作无事,继xù

向北前行。石明则带了一队人马悄悄潜入两边树林中去了,天寒珠也已放在顾红颜身上,与石明一道脱离了大队。

石明带着顾红颜.贺方以及一些镖师中精英,脱离大队,向路边一侧狂奔五里,找了个便于观察的所在才停下。贺方不解道:“石叔叔,为什么我们要跑这么远?如果大队被袭,我们很难支援的。”

石明道:“大队里有与两位镖头坐镇,即使遇袭,也能支撑多时,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支援。可如果我们不退这么远,以狼人的机警,我们这么人很难不被其发xiàn

。”

顾红颜和贺方现在都开始有几分佩服石明了。以前贺方年岁尚小时,只将石明当作自己家的一个下人看待,根本没觉得他有什么特别之处。可现在他也对石明刮目相看了。

过了一会儿,石明等人便见到刚才自己一行退出的那片林子里有异动,而且异动范围要远比前两次大。石明立马将耳贴着地面,顾红颜和贺方见了也有样学样贴地倾听,却只听到一阵杂乱的响动。

石明听了一会儿,脸色微变:“天啊!这么多。”

顾红颜和贺方根本没听出什么,便问道:“有多少?”

石明道:“据我听来,仅刚才过去的狼人,就不下百只。还不知dào

后面有没有。”

他们这次出镖,所有人也就一百五十人左右。本来扬威镖局镖师远不止这一百来人,但袁辉知dào

这次出镖十分危险,便让那些年老的和武功弱的都留了下来,只带了这一百五十多名好手。可是刚才己方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尚讨不了好,现在人数相当,自然更加对敌,所以石明没法不惊。

过了一会儿,石明见异动停止,对顾红颜和贺方说道:“你们俩留下,我带人跟上去,如果我身后还有狼人,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拖住他们,并尽快通知我。”

顾红颜和贺方现在已对石明佩服得五体投地,只觉得他无论想什么事都没有丝毫破绽,并且留有足够的余地,同时答yīng

:“是,我们一定想办法脱住他们。”

第85章 群狼乱舞

石明带人走后,就只剩下了顾红颜和贺方。果然不出石明所料,在他走后不久,又有一队狼人跟了上来。

贺方对顾红颜说道:“师姐,你带天寒珠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顾红颜反对道:“不行,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贺方听了笑道:“看来师姐还是很关心我嘛!”

顾红颜脸微微红了一下,厉声道:“少胡扯,换了别人我一样不会把他一个人留下的。”

贺方笑道:“呵呵!是么?”

“当然。”

“那我们就一起去拖住他们。”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显然都同意这样做,于是施展身法,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刚跟了一断路,狼人后队突然停滞了一下,似有所发觉。顾红颜和贺方立马停住,躲进草丛里去了。之后,便听到许多非常细微的脚步声向他们靠来。贺方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听起来人数众多,知dào

迟早会被发xiàn

,便向顾红颜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顾红颜立即会意地点点头。

两人均已握剑在手,见最前面的狼人已走到身前,突然同时发难跃出,两人两剑,瞬间斩杀了四名狼人。猛然间,只听一大群狼嚎声响起,穿透整个树林。顾红颜见狼嚎声颇大,石明和袁辉必然都能听见,自己二人也就不必再去报信,当务之急,须得赶快逃得性命才是。

于是对贺方大叫道:“不要力敌,快走。”两人知dào

在树林中根本跑不过狼人,于是便朝官道上退去。狼人一向被正道中视为妖邪之物,官道上人多,又常有江湖侠客和官兵经过,因此狼人一般不敢在官道上现身。想到此节,顾红颜二人自然便朝官道退去。然而狼人果然迅捷无比,不一会儿,二人便被狼人先锋缠住。二人不敢恋战,且战且退。

狼人之后,又慢慢显出一队人来,这队人却与那些狼人不同,不慌不忙,只默默看着树林中的缠斗。这队人为首的是一个白衣老人,衣服是白的,头发胡须是白的,肤色也跟衣服一样白,甚至连手指甲也是白的。白衣老人十分枯瘦,皱纹深陷,宛若干尸,嘴长牙尖,有两颗牙齿甚至还像獠牙一样微微透出嘴来,一点也不像人的牙齿。他虽然看起来十分瘦弱,年纪没有一百岁,也至少有九十,但却十分精神,眼睛中不时闪出绿油油的亮光来。

白衣老人看了一阵,缓缓说道:“就是两个小娃娃,不用理他们。湘子你去把他们打发了,其他人按原计划行事。”

队伍中立马闪出一人答道:“师父放心,我一定将那两个小娃揪回来。”

苍狼老人提醒道:“你还是小心点为妙,常言道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啊!我们多年未出江湖,江湖上一定又出了许多青年少俊。这两个小娃娃看起来武功都不弱,你抓不住他们也没关系,只要查清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就行了。”

那人不服道:“小娃娃就是小娃娃,武功不弱也还是小娃娃。别说两个,就是十个,也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说着立马带了一小队狼人向顾红颜两人追去。

顾红颜和贺方边斗边退,终于上了官道。刚走到官道上,便看到路边栓了两匹马,旁边还有一纸条。顾红颜和贺方拿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休要恋战,骑快马速到汩罗江边汇合,石明。”

顾红颜赞道:“石前辈想得真周道,什么事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两人翻身上马,飞奔而去。回头看了一眼,果见官道并无狼人追来,心下稍安。

石明带人跟上那一大队狼人,暗中还让人给顾红颜两人留了两匹马,同时把剩下的马全都栓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并用布将马嘴全部包了起来,不让它们发出声音。接着便听了身后狼嚎声大起,知dào

顾红颜和贺方已与狼人交上了手,立马便带人跟上那一大队狼人。

那大队狼人听到身后叫声,立马想返身回去救援,突然被一拔人马从斜刺里杀将出来,无丝毫纺备,一时伤亡不小,正是石明所为。石明上次吃了亏,这次变得更聪明了,只打了对方一个探头,立马退去。狼人前队被袭,伤亡惨重,后队立马追了上来,眼见便要追上,却见石明等人不知何时已上了马,全部向大道上奔驰而去。

石明等人虽然早有准bèi

,骑上了快马,但仍有动作慢地,马儿还没跑起来,立马被狂追上来的狼人赶上。那狼人看起来也都不笨,冲将上来,不先杀人,却都先伤马。有的一上来,首先将一人一骑全部扑倒;有的却直接一爪将那马儿的肚腹抓开;更有甚者,眼见追不上快马,只一把抓住马尾,生生拖住,连人带马全都给摔将下来,没拖住的,却都被马儿踹死。

这场恶斗之后,白衣老人等一行人又出现了。白衣老人见地上死了许多狼人,微微皱眉道:“陈林,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一切尽在你掌握之中么!本来敌在明我在暗,现在却反而处处受制,被人牵着鼻子走,你如何解释?”

身后又一人站出来,身子有些发抖,显然有些害pà

,小声回道:“弟子一时疏忽,没想到敌人如此狡猾,才有此败。不过不要紧,这只是对方小队扰袭,不用理他们便是,只要我们追上镖队,就应该能夺回天寒珠。”

白衣老人有些愠怒道:“我不要‘应该’,我要的是万无一失。给我速战速决,如果不尽快将袁家两小儿解决掉,等到正道其他高手来援,我等便更难下手了。”

那个叫陈林的人问道:“怎么其他帮派也会来援么?”

白衣老人怒骂道:“废话,你没见刚才那两个小娃使得就是衡山剑法么?张龙阳已死,衡山派我弹指间便可灭它,已不足为惧。可如果少林和尚和武当老道来了,那就难对付了,因此必须在他们到来之前,尽快夺回天寒珠。”

他刚一说完,只听身后所有人齐声道:“是。”然后各自分散行事去了。

第86章 高人相助

顾红颜和贺方快马逃脱狼人追捕,见身后并无狼人追来,便放下心来去追赶镖队。两人一路狂奔,并无半点停息,生怕狼人追来。渐渐地,官道转入了一个山谷中,天也慢慢黑了下来,雾气也慢慢降下来,已至傍晚。

顾红颜和贺方见此谷有些凶险,更加不敢停留,马鞭飞扬,马儿跑得更劲。两人一进入山谷,便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异动,只是异动没有听到,却听到山间隐隐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

笛声美妙清越,婉转悠扬,竟如缕缕炊烟般飘散在空中,时断时续,似有似无。笛声虽小,几不可闻,但顾红颜和贺方却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它的存zài

。因为那笛声听在耳中,顿觉神清气爽,耳通目明,十分惬意,无比放松,竟似能看到.听到山谷中一切动静一样。就连那马儿听到笛声,也不自主地放慢了前进的脚步,开始在山谷间缓行。

顾红颜和贺方听到笛声,似也已忘却了“后有追兵”一事,见马儿放慢脚步,也不扬鞭催赶,只任它在山中缓行。

二人渐渐进入山谷深处,笛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已不再断断续续,倒如飞流直下的九天瀑布,气势磅礴而又绵延不绝。二人被笛声所吸引,早已忘记了自己应走的路线,只跟着那笛声,进入山间小道,深入谷中密林去了。

二人依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似乎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走的路,也根本忘记了商量,甚至已忘却了自己该干什么。二人本来对音律并不懂,现在却感到这笛声早已与他们的心灵产生了共鸣,就似是自己内心发出的声音一般。笛声依然飘散空中,抑扬顿挫,没有一丝仙气,也没有一丝俗气,只有山间的灵气。

“啊呀…呀…呀…”

“啊呀…呀…呀…”

“啊呀…呀…呀…”

突然间连续三声高亢的呼喊之声响起,直将那山间笛声的音律冲乱了几分。那笛声只乱了片刻,复又恢复节律,却已不完全是清越的心灵之声,倒似沙场点兵的金弋之声。顾红颜和贺方猛然间惊醒,却已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两人同时向对方问道:“咦!我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这是哪儿?”

这一对问,两人更加莫名其妙,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也来不及细想,却听到山间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似有你来我往缠斗之势。顾红颜只觉昨那笛声此时已带了几分萧杀之气,如沙场鏖兵.马革裹尸般悲壮。

“啊呀…呀…呀…”

“啊呀…呀…呀…”

……

呼呵之声还在不断响声,竟似雷霆之声,将整个山谷震得摇摇欲坠。每每呼呵之声响起,笛声总会被打乱几分。尽管每次笛声很快便又恢复,但却始终不能连贯起来。顾红颜和贺方听了一阵,心神已不似刚才那般平静,而是跟着两股缠斗的声音起起伏伏。两人又听了一阵,内息已有几分凌乱,大有经脉逆转之势。顾红颜微微一运气,立觉胸中苦闷,真气受阻。顾红颜暗惊道:不好,这是音波功。于是立马向贺方叫道:“贺师弟,赶快运气护住心脉,我们差点被别人音波功所惑。”

贺方听说,微一运真气,也立即察觉出不妥,忙运起真气,调理内息,护住自己心脉。顾红颜也一样运气调息,耳中听那两股声音,却又有另一番感觉。

笛声悠扬,节律美妙,却让人有些失神物外,忘却自我,使人极易受音律所惑;呼呵之声虽然无音无律,亦无半点美感可言,却如佛家梵音一般,使人心神合一,迷途知返。

两人运起内功一听,立马分清了敌友,知dào

有高人相助,也便料想自己二人一定是受那笛声所惑,才进入了这山林中,若非那呼呵之声及时将自己二人唤醒,现在两人恐怕已经被那笛声所伤。

顾红颜和贺方虽然武艺都不弱,奈何初入江湖,经验甚少,对音波功只闻其名,从未见过。因此一听到那笛声,心中一丝防备也无,渐渐便被笛声引入山林中去了。现在二人虽然知dào

那呼呵之声是在帮自己,却猜不出那人是谁。

两人虽然已渐渐从那笛声中摆脱出来了,但笛声和那呼呵之声却还未消失,依然在山谷中缠斗不止。顾红颜运起内功竭力倾听,却始终听不出那两人的位置来。顾红颜虽然有心想帮那呼呵之声,可自己对音波功一窍不通,也就不知dào

该如何相帮,只得坐等两股声音分出胜败。

顾红颜正在认真听那两股音波功的恶斗,无意间回头一看,却发xiàn

身后贺方连人带马已不知去向。

顾红颜正焦急间,忽听得那呼呵之声猛地变大,笛声戛然而止,不复响起,知dào

胜负已分,笛声败绩。心中喜意刚起,忧又上来,急忙打马到林中去找贺方。

贺方和顾红颜一样运起内功抵御笛声,却突然听到那呼呵之声还夹杂着一个声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贺方分明觉得这个声音十分耳熟,却又忘记了在哪里听过,只跟着那呼呵之声追去。

猛地,笛声和呼呵之声均止,贺方也刚好kàn

到那发出呼呵声之人。那人背对着贺方,贺方看不真切。贺方刚想发问,只见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现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贺方见了大吃一惊,翻身下马跪在地上,神情十分恭敬。

第87章 穷追不舍

顾红颜在林中胡乱转了一阵,并未见到贺方身影,顾红颜正想放qì

,独自下山赶路,贺方却又从林中打马出来。

顾红颜见了,问道:“你去哪儿了?”

贺方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看看那两个使音波功的人是谁。”

顾红颜又问:“那你找到了没有。”

贺方摇摇头苦笑道:“没有。”

顾红颜信以为真,便道:“那我们就赶快下山去吧!”

两人上山之时本就有些迷糊,根本忘记了上山的路,现在也只是跟着山路乱转。看上去似乎是在下山,谁知走来走去,却还在山上。此时已经是夜晚,林中雾气又重,月光朦胧,根本看不清路。

转了一阵,两人又转回了原地,顾红颜道:“这山路一定有古怪。”

贺方也赞同道:“是啊!我们好像被困在这儿了,得尽快想个办法出去才行。”

顾红颜也有些急了:“可是就我们现在这样乱转,根本出不去的。”

两人正踌躇间,突然四周狼声大作,向二人飞奔而来,正不知有多少。两人无计可施,一黑影悄然来到二人身前,二人均是吓了一大跳。贺方一看清来人,马上喜上眉头,想要开口,却终于没有说话。

顾红颜见贺方脸上带笑,知dào

是友非敌,只是那人蒙着脸,看不清面目,因此顾红颜也猜不出他是谁。

那人对他们说道:“你们走这边,我来断后。”

顾红颜还犹豫不决,贺方却已经打马向那人指的方向走去了。顾红颜本来想开口叫住他,但见他信心满满,似乎极其信任那人,便没有开口,只得跟上去。两人打马走后,那黑影又立马消失在了山林中去了。

顾红颜心中疑惑,问道:“你认识那人?”

贺方道:“当然认识啊!”

顾红颜又问:“那他是谁?既然认识又为什么要蒙着脸?”

贺方挠挠头,想了一下,才说道:“他是一个我父亲的朋友,不想让我认出他才蒙着脸的。”

顾红颜道:“可你还是认出了他。”

贺方道:“猜出来的。”

顾红颜又问:“刚才用音波功帮我们的也是他?”

贺方道:“是。”

顾红颜知dào

贺方的父亲贺云飞是长沙帮帮主,在江湖上朋友甚多,因此信以为真,便说道:“那有机会的话你一定给我引见引见,好让我当面道个谢。”

贺方道:“以为再说,有的是机会。”

两人没走多远,便听到身后有打斗呼喊之声。顾红颜停也一下,问道:“他一个人对付得了那么狼人么?我们要不要回去帮忙?”

贺方道:“放心吧!他的武功绝不我父亲之下,那几只狼人还奈何不了他的。”

顾红颜一想也是,刚才吹笛之人武功本就极高,却依然败在那人手上,足见他的武功已是十分高深。

两人按那人指的方向,果然走着走着,渐渐走出了迷雾。可是虽然走出了大雾,现在二人却不知dào

眼下这条路是通往何处。两人本以为现在已经脱离危险,突然间身后林中又传来儿儿狼嚎之声,接着便是窜出一大队狼人来。

刚才那人虽然缠住了一部分狼人,但由于狼人太多,另一部狼人直接便弃了黑衣人,来追顾红颜和贺方。顾红颜和贺方见狼人追来,也不管这条路是通往何处的,猛地一夹马肚,马儿长嘶一声奔驰而出。

这条路虽然也是大路,却不是官道,又十分偏僻,一个人影也无。顾红颜和贺方快马飞驰,身后狼人却紧追不舍。那狼人也似狼一样,四肢着地,飞奔而来,速度竟然一丝也不输于两人的快马。顾红颜和贺方不断用力打马,马儿极尽全力狂奔起来,却依然甩不掉身后的狼人。

突然两人走到一弯道处,斜刺里突然杀出一只狼人,飞身而起将贺方的坐骑扑倒。贺方被扑落在地,立即翻身起来,拔出宝剑,与狼人斗在一起,同时说道:“师姐,你快走,不要管我。”

顾红颜见贺方被围,立即掉转马头,杀进重围,将贺方拉上自己的马,两人一马,复又杀出重围。

贺方在顾红颜身后,突然说了一声:“谢谢!”

顾红颜冷冷道:“应该的。”

本来狼人速度就快,现在两人骑了同一匹马,马儿负重,更加跑不快,眼见便要被狼人追,贺方说道:“这样下去,我们一个也走不了。”说完,立即跳下马去。

顾红颜还要回来,贺方在朝她的马狠狠踹了一脚,马儿吃痛飞奔而出。顾红颜只得回头看着贺方被围,眼中突然一热,竟然有一丝丝的感动。

第88章 祝家老爷

顾红颜正在替贺方担心,不想自己的坐骑也突然长嘶一声倒地。顾红颜急忙跃起,滚落地面,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马一支后腿已被一只狼人扯断。顾红颜见逃不了,于是使出七星剑法杀入重围,与贺方合zuò

一处。

贺方见了不忧反笑道:“哦!师姐,现在都走不了啦!看来我们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顾红颜听了脸微微一红,假怒道:“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谁要跟你作一对亡命鸳鸯了,我还没打算死了。”说着却冲贺方笑了笑,笑得很甜,是贺方记忆中没有的那种笑。

狼人却根本不管他们在说些什么,此时已聚集了二十多只,将二人团团围住。二人后背相抵,互相掩护,然后都对对方说了一句:“多加小心。”接着又都使开剑法,与狼人恶斗。两人剑法都不错,狼人进攻没有太多武功路数,更像是一群真zhèng

的狼在围攻他们。可要说他们完全没有武功路数也不对,他们的进退极有秩序,似乎暗合某种阵法,同时他们又不时使出怪异的爪功.拳法.甚至掌法,看上去像武功,却又不是武功。两人本来江湖经常就少,哪里见过这种对手,只斗了一会儿,两人便都有受伤。

两人见自己被狼人团团围住,知dào

不可能突围,心中绝望之心已生。突然听得有人发一声喊,树林中杀了一彪人马来,冲入狼人中一阵狂杀。当先一人手提一把大环刀,舞得虎虎生风,快如闪电,瞬间便斩杀数只狼人,正是快刀手石明。

顾红颜和贺方见了都不禁赞道:“好刀法。”接着顾红颜又问道:“石前辈,你怎么来了?不是在汩罗江边汇合么?”

石明一边将刀法舞得密不透风,一边开口说道:“我不来,你们到得了江边么?我本来已经快到汇合地点了,心中对你不放心,才又特意回来找你们。果然发xiàn

这边有大队狼人,料想是你们被困,便赶来相救,还好来得及时。”

顾红颜赞道:“石前辈,你真是神机妙算,你不来我们就真地要死在这儿了。”

石明说道:“闲话少说,南湘子快到了,我们得赶快突围。”

贺方问道:“南湘子是谁?”

石明说道:“苍狼的四弟子,号称鬼笛。刚才我在路上,隐隐听得这边有两人在使音波功相斗,那吹笛之人便是鬼笛南湘子,只是不知那使狮吼功的人是谁。这南湘子不但摄魂笛厉害,还善使奇门循甲阵法。再不走的话,他一到,我们必被他困住。”

顾红颜这时才想起自己二人在林中迷路一事,如不是有人指点,根本就走不出来,原来是被南湘子阵法困住的缘故。石明带有三十多人,皆是扬威镖局的精英,又有石明这样的高手带领,而且上次吃了一亏,这次更加小心,一下子便将斩杀了十几只狼人。剩下几只狼人见不敌,便掉头退入林中去了。

石明等人也不追赶,而是反身向北追赶镖队。

一行三十多人沿着这条并不熟悉的路一直前行,没有再被狼人追上,来到一个村庄。村里人家不多,又多是穷人,见晚上来了这么多生人,又都有兵器,以为是被官兵追捕的强盗,都把门关得紧紧地。村里只有一家大户,门前写着“祝府”两个镏金大字,大门却依然紧闭。

众人来到祝府门前,石明上前一步敲门道:“有人吗?我们是过往的路人,错过了宿头,想在贵府借宿一晚可否?”

门“吱”地响了一下,却没有开,接着里面便有一个颤巍巍地声音说道:“胡说,你们哪里是路人,分明就是强盗。你们手上都拿着刀剑,而且还都有血,分明就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石明刚想解释,却只听里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让他们进来,都是江湖上人朋友嘛!难得来到我祝府,如何能将人拒之门外呢!”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石明一听便知dào

那人也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力还不弱。果然这次门真地打开了,然后一个小厮将他们引入大厅。石明见这祝府的家丁对他们都仍有几分害pà

之心,只有坐在主位那个中年人面不改色,自顾自地饮茶。

顾红颜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似乎见过。可想了一下,却没想起是谁。

那人对身边下人说道:“马上叫厨房做些好菜上来,好酒也一并拿出来,好好招待一下诸位英雄。”

石明料想必是这人发话放他们进来的,便谢道:“多谢兄台,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那人淡淡说道:“匹夫之名,安敢入得英雄耳!不提也罢。”

石明见他不愿相告,也不好再追问。只听那人又说道:“看你们这形状,似是刚刚经lì

过厮杀?”

石明道:“没错。”然后将自己一路与狼人相斗之事告知了那人。

那人听完说道:“苍狼老人,很多年没在江湖露面了啊!没想到竟然还没死。”

石明道:“兄台也知dào

苍狼老人?”

那人道:“略有耳闻。”然后又反问道:“只是这苍狼老人为何要一路追杀你们呢?”

石明想了一下,又不好开口。那人立即猜到他的心思,便说道:“既然不便相告,也就不用说啦!”

石明立马解释道:“我只是害pà

如果将此事告sù

了兄台,会害了兄台。”

那人听了笑道:“难道我知dào

了此事,苍狼老人还会对付我?”

石明笑道:“不无可能。”

那人听罢哈哈大笑道:“那也没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武林正道做点事,也是应该的,不妨说来听听。”

石明早已看出这祝家老爷也曾是一个江湖好汉,便不再隐瞒,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了那人。

那人听完后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苍狼如果现在没死,至少也应该有九十多岁了吧!听说那九宫山天寒珠有延年益寿起死回生之效,难道苍狼知dào

自己时日不多,想用天寒珠为自己续命?”

石明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一说,也有几分赞同:“完全有可能。”

第89章 无机密室

石明等人刚吃过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清亮的狼嚎声。石明立即站起来向那祝家老爷告辞道:“敌人已至,我等须速速离开才是。多谢兄台盛情款待,改天一定登门谢过。”

那人说道:“不急不急。我家后院有一条密道,兄台可从那里离去。”

石明喜道:“如此甚好。只是我等走后,狼人若至,恐兄台一人难以应对。”

那人笑道:“兄台勿忧,我这祝府,也不是一般人想进就进得来的。”接着他对身边的一个下人说了几句,那下人随后匆忙地离开了。这时院子里立即进来一个仆人禀道:“老爷,那些人…不,那些怪物已经到门口了。”

那人说道:“呵呵!来得可真快啊!放他们进来。”

石明等人听了皆是一惊,不知他这是何意。那人早看出石明的顾虑,笑道:“兄台放心,我还不会这么快便把你们出卖掉的。”

石明问道:“那兄台为何放他们进来。”

那人答道:“早就听说鬼笛南湘子擅长奇门循甲。正好我这间府院也是机关重重,我倒想看看他能否破解得了。”

石明听他这么一说,才猛然发xiàn

自己现在身处的这间房间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本来刚才自己是府内大堂里,两边还有窗户,可以看见屋外的月光。可是现在突然变成了密室一般,屋里的摆设丝毫未变,窗户也都还在,只是却已经看不月光了,而是漆黑一片。大堂门外也不再是院子,而是一条黝黑的通道。石明这才明白,他们虽然坐着没动,却已经在出祝府的密道里了。

顾红颜见石明并未有起身离开的意思,便问道:“石前辈,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石明听了,和那人一起笑了起来,说道:“我现在不是正在离开么?”顾红颜听石明如此说,也才发xiàn

房间的异样,就像是整间屋子都在向后倒退一般。可是虽然感觉有些移动,屋内的的东西也都纹丝不动,就连杯中的茶水,也没有一丝波动。顾红颜虽然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已有几分相信石明的话了。

突然大堂前的通道里进来一个下人回道:“老爷,不好了。来人中有一人甚是厉害,已经破了我们好几外机关,我们快顶不住了。”

祝老爷微微皱眉道:“南湘子果然不是Lang得虚名。他们现在到了何处?”

来人回答道:“在轮回通道。”

祝老爷更加吃惊:“看来我低估他了。你速去率人在轮回通道里阻击敌人,我将客人送走后立马回来收拾这帮蓄生。记住,扰敌即可,千万不要力敌。”

现在别说顾红颜等人,就连石明也已搞不清楚状况,于是石明开口问道:“何谓轮回通道?”

祝老爷解释道:“呵呵!让兄台见笑了。我这间屋子有个名字,叫无机密室。虽然平时便是我府院的大堂,但若遇到强敌来犯,便可启动机关,大堂立即沉入地下,变成一间密室。变成密室之后任何来犯之敌要进到我无机密室里,都必须要经过三个机关重重的险要地方。轮回道便是我这无机密室的最后一道机关,前面还有刀剑崖,生死桥。常人不识法度,万不可能破得了我这三道机关。可这南湘子的确厉害,只片刻功夫便破了我前两道机关,进入了轮回道。不过他想破我这轮回道,也还难得很。就算他破得了,也至少得被困上半个时辰以上。轮回通道简单地说就是我这无机密室出入的通道,只是这密道十分复杂,其中岔道甚多,大多都是死道,只有一条活道。死道中都布有极其厉害的机关,只要有人闯入,便死无葬身之地。外人不识路者进来,万不可能在片刻间找到活道的所在,所以他想走出我这轮回通道,也难得很。”

石明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祝老爷要将南湘子等狼人放进来。原来他早已启动密室开关,将大堂沉入地底,变成了无机密室。然后将南湘子引入机关中,只是想用机关来对付南湘子。石明看得出祝府的家丁都习过武,只是若要与狼人火拼,却也是以卵击石。可若在密室的机关里,家丁对地势更加熟悉,知dào

活道与死道所在,便可以在其中有效地抗击敌人。

祝老爷接着在自己的坐椅上轻轻按了一下,密室里的一面墙壁上突然“吱”一声,现出许多面镜子来,接着镜子里便都有影像现出来,赫然便是轮回通道里各个重yào

路口的家丁抗击狼人的情景。

只见家丁利用地利优势,多将狼人引入死道中,狼人虽悍勇,进入死道却也一样死于各种机关之下。石明等人皆是啧啧称奇,都道这祝老爷是矿世奇才,这无机密室也是建得鬼斧神工。祝老爷只需坐在无机密室里,便能掌控轮回通道的一切情况。

众人还在不断称奇,突然发xiàn

镜子里的影像里现出一个人来,这人根本不受那些家丁的引诱,而是独自在轮回通道里来回穿梭,虽然看起来他走的路线十分奇怪,但却很少走入死道中。有时即使走入了死道中,不到机关发动,那人便已发xiàn

了不对,立即退了出去。

祝老爷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人一定就是鬼笛南湘子了吧!照这个速度,他很快便会来到我无机密室,你们还是尽快离去吧!”

刚刚说完,众人只觉身子微微一晃,接着便感觉密至似乎停止了移动。祝老爷又在自己的椅子上按了一下,密室一侧立即开启了一扇门,门外已是另一外番景象。两边是一片密林,一条山路直通门口。

祝老爷向石明等人一抱拳道:“各位英雄,祝某就只能送到这儿了,各位慢走。从这条山路往前走数里,便是大道,由大道在北三十多里,便是汩罗江。过了江,你们便可北上巴陵追赶镖队了。”

石明有些担忧道:“那南湘子和许多狼人尚在你府中,你要多加小心啊!”

祝老爷说道:“在轮回道里,只有我摆布他的份儿,他能奈我何?”

石明道:“那我们就此别过,山高水长,来日再见。”接着众人便一一走出门去。

祝老爷说声走好,便将门慢慢关起。众人一看,这道门却是一道石门,开在一座山的山脚下,他们一出来,便正好在这山脚下的一条小路上。众人都是叹服不已。

就在石门关起的一瞬间,顾红颜又看了一眼祝老爷那张刀疤脸,自言自语道:“那祝老爷好像五师叔。”

第90章 苍狼老人

石明和顾红颜等人出了无机密室,走了几里小道,在岔路口遇到一个人,身后栓着几十匹好马。那人见石明等人到来,便上前来说道:“各位英雄,我家老爷特命小人为诸位在此准bèi

好了马匹,各位英雄赶快上路吧!”石明等人自是感激不尽,道谢之后,骑了马便北上赶路去了。

这次他们再也没有遭遇到狼人袭击,众人都觉得有几分蹊跷。众人骑马一路北上,过了汩罗江,仍然没有见到扬威镖局的镖队。石明一边打听一边继xù

赶路,直奔巴陵而去。将到巴陵之时,石明才终于打听到袁辉等人的下落。石明粗略估计了一下,猜想袁辉等人应该已经进城了,于是带领众人便直接进入巴陵。

石明等人刚进得城来不久,突然见到路人都加快脚步往前赶。石明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只听一个路人说道:“听说前面的天香楼里有人打架,咱们快去看看。”

石明等人听说,心头也是一紧,急忙跟了上去。石明等人来到天香楼时,天香楼门口已经站满了人,根本挤不进去。石明只得透过人缝向里面看去。只见天香楼院子里摆了两张桌子,一桌坐了两个人,另一桌只坐了一个人。坐在同一桌的那两人正是袁辉和袁环;在他们前面坐在另一桌的是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虽然三人都在各自饮酒,但即便没有任何江湖经常的孩童也看得出来,此时的空气里充满子杀气。所以三人此时的安静,反而更加令人感到不安。

人是个奇怪的动物,总是害pà

看到自己流血,却又总是希望看到别人流血。如果一个人满怀兴致的去看一场打斗,却只见到当事人拉扯了几下,并没人受伤流血,那看戏之人自然会大失所望。

天香楼现在就有很多这种人。

他们知dào

这三人一旦打起来一定会很激烈,害pà

自己受伤,就都站到远远的,许多人更是跑到天香楼的楼上去等待这场打斗。

可是现在三人看起来却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这又让在场等待多时的人有些不耐烦。

天香楼二楼上终于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等得急了,开口骂道:“我说你们三个是不是有毛病啊!都坐了快两个时辰了,还不动手?要打的话就利索点,别Lang费大爷我的时间。”

话声刚过,只见白衣老者的身影在众人眼前晃了一下,他的桌上便多了一样东西。众人定眼一看,才看清那是一颗人头。白衣老人笑着问那颗人头:“够不够利索?”

那人居然还没有断气,也没感觉到疼,还若无其事地答道:“够…”只说了一个字,他眼睛忽然四下看了一眼,才发xiàn

自己的身子已经不见了,猛地怪叫一声,与此同时,二楼上也立马洒下一阵血雨,溅满了天香楼整个院子。众人这时才发xiàn

那书生的头已不见了,正好摆在白衣老人的桌上。楼下的头颅在惨叫,楼上的身躯也还在活动。只见那书生的身躯在楼下胡乱走了两步,“啪”地一声摔下楼来,头颅的怪叫也跟着停止了,只有那双眼睛还睁着。大概是因为他最后也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所以才死不瞑目。

众人见到这情景,均是又惊又喜又怕。

惊的是这白衣老人的杀人手法又快又狠;喜的是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自己希望的杀人流血场景;怕的事唯恐自己一不小心也成了那书生一般的模样。因此众人都在往后退,却又谁都不肯多退一步,生怕被别人挤到自己前面去了。

石明等人在众人身后看到了这个场景,对顾红颜和贺方等人说道:“不好,苍狼老人已经到了。”

顾红颜虽然没见过苍狼老人,但听石明这么一说,便知dào

那白衣老人就是苍狼老人,他第一反应便想到了袁文安危,说道:“不知dào

文弟现在怎么样了!”

石明安慰道:“别担心,即然你袁叔叔他们还在这儿,阿文他们就应该没事。苍狼老人现在年世已高,据我判断,他对袁老爷二人还有几分忌惮,因此不敢轻易出手。要是在十年前,恐怕早就动手杀人了。”

顾红颜也明白了一些:“你是说现在苍狼老人也没有胜算的把握,所以才不敢出手。”

石明道:“八成是这样。袁爷他们应该是被堵在这店里了,所以阿文和镖队多半还在这店里,我们得尽快想办法救他们出来。”

顾红颜一听便要冲进去救袁文,却见石明拉住她道:“别急,再等等。”

顾红颜道为:“等什么?”

石明朝四周的人群看了一眼又说道:“这人群中有许多人并不是百姓,而是天狼帮的人。苍狼老人现在不下手,也可能是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还没搞清楚天寒珠的下落。”

顾红颜也四下看了看,果然发xiàn

人群中有许多人十分可疑,他们将一支手放在怀里,显然握有兵器,并且不停地四下乱转,似是在寻找什么。顾红颜摸了一下自己怀中的天寒珠,终于明白了石明为什么要将天寒珠放在自己这里了。

如果苍狼老人没有找到天寒珠,那么他即使追上袁辉等人,也不会轻易动手杀他们。

石明说道:“只要天寒珠还在我们这儿,他们就很安全。我们要救他们,只得悄悄行动。”

贺方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石明道:“首先我们要尽快找到镖队的住处,红颜和方儿,你们两人偷偷摸进去,暗中寻找他们的下落。其余人留下来帮忙,盯紧那些身份可疑之人。”

石明安排已定,众人都各自按计划行事。顾红颜和贺方从人群中摸了进去,分头去找袁文等人,其它人则分别去监视那些可疑之人。

石明一支手悄悄握住了大环刀的刀柄,全神贯注盯着天香楼里。石明知dào

苍狼虽然年世已高,但即然他能灭了九宫山,功力定然没有衰退太多,就算袁氏兄弟联手,也未必就胜得了他。于是石明作好安排之后,便随时准bèi

出手去帮袁氏双雄。他想,既然两个打不过你,那就三个人一起上。

可是最让他不放心的是,天狼帮里的几大高手却都还没现身。除却被无机密室困住的南湘子,还有薛丁和廖羽化等人没有出现。

石明知dào

,看不见的危险,才最危险。因此他没法不担心。

第91章 望风而逃

顾红颜和贺方缓缓从人群中挤进天香楼,贺方在底层,顾红颜则上了二楼,两人开始暗中寻找袁文等人的下落。可是他们却没有发xiàn

,此时人群中正有几双眼睛在暗中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顾红颜上了二楼,悄悄摸到院子后面的客房。此时天香楼里正热闹地紧,里面的客人都去看热闹了,掌柜和伙计胆小怕事,躲到店里已不敢出来。顾红颜来到客房,却不知袁文他们住在那一间,只得挨个儿地去敲门,然后在门口轻声叫袁文的名字。顾红颜接连敲了好几个房间,都无人应答。她继xù

向前走,走到一房间欲要再敲门时,却见到前面的一个房间“吱”一声门轻轻地开了,接着探出一个头来四下张望,正是袁文。

顾红颜大喜,刚要开口叫他,却见袁文向她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顾红颜也立马明白了意思,然后四处看了看,并未见人,才放心地进入了袁文的房间。

顾红颜一进来,便看到里面并不止袁文一人,还有许多人,都是扬威镖局的镖师。顾红颜一问才知dào

,袁文等一行在这天香楼里只住得一夜,第二天一早刚要起身,苍狼老人便来了。只是苍狼却是只身前来,袁辉见他来得蹊跷,知dào

他定是在暗处布置了许多眼线。袁辉见这情形,知dào

已走不了,便让袁文等人都先躲在房里,而后和袁环两人到前院去拖住苍狼老人,好让袁文等人趁机逃走。可是苍狼老人却并不急于和袁辉两人动手,而是叫了酒菜自饮自酌起来。袁氏双雄没法,只得也叫了酒菜。三人就这么对峙了两个时辰,引来了许多好事者围观。

袁文见顾红颜来到,自是十分高兴,问道:“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顾红颜道:“我们刚进城,就听说这里有人打架,便跟了来,不想那要打架之人正是两位叔叔。”

袁文道:“爹爹说这天香楼里此刻到处都是天狼帮的眼线,所以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等待时机逃走。”

顾红颜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出去。对了,这里可有后门?”

袁文道:“有,我们早打听清楚了,那个后门就在天香楼的厨房旁边,是为了让厨子出去买东西方便。可是那边好像也有人盯着。”

顾红颜想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是要从哪里出去。一来我们在这里等得越久,就会发越来越不利;二来如果我们这边打起来,也会吸引许多天狼帮的妖人过来,那么袁叔叔他们就更容易突围了。”

袁文一听也十分赞同这个决定,便答yīng

了。顾红颜刚要出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便问道:“对了,你妹妹袁秦呢?”

袁文听了摇摇头道:“她啊!是个坐不住的人。一个人跑出去了,说是去打听一下情况。”

顾红颜急道:“你是怎么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出去呢?现在外面这么危险。”

袁文却并不以为然,说道:“哎啊!你放心吧!她别的本事倒没有,逃跑的本事却大着呢!之前几次与狼人交手,哪一次不她最先逃走。”

顾红颜听了笑道:“哦!那是我小看她了。”

袁文接着又说道:“长沙城外有一个无量观你知dào

么?”

顾红颜说道:“知dào

,我还去过。”

袁文道:“里面有个法慧师太,和我娘关系甚好。我娘知她武功甚高,轻功更是一决,便让我妹妹拜了她为师。现在我妹妹的轻功都出自那法慧师太,可以说已尽得她真传,就连我父亲也自叹不如。”

正说着,突然门“呀”一声开了,倏地一个身影溜进来,正是袁秦。

袁秦一进来看见顾红颜,立即笑拉着她的手叫道:“哎啊!嫂子什么时候到的?”

顾红颜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叫,弄得十分不好意思,袁文忙解围道:“去,瞎说什么呢?”

袁秦笑嘻嘻地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又道:“后门的那只眼睛被我搞定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袁文有些不信道:“你怎么做到的?”

袁秦故作神mì

地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来,说道:“我让小二给他送去好酒好菜,然后在酒里给他下了点作料。那小子还傻乎乎地以为是他师父赏他的,吃得可欢了,之后就…”她没有住下说,众人也已经猜了结果。

顾红颜赞道:“你真聪明,不像你哥,愚木疙瘩,就只会坐在这儿傻等。”

说完,顾红颜和袁秦在前,袁文和其他人在后,出了门便小心地朝后院退去。袁文同时还在另一间房门上轻敲了几下,那屋里也立马出来一队镖队,与众人一起退却。

刚走得不远,突然“啪”一声响,楼道破出一个洞来,走在最后的那名镖师一下子陷了进去。顾红颜反应甚快,飞身窜回拉住那人,却拉不上来。顾红颜立即明白下面有人拖住了那人,便大叫道:“下面有人,大家快走。”接着另一支手拔出宝剑向楼道下面刺去,身上果然一轻,将那人拉了起来。只是顾红颜虽然将那人拉了起来,却没有一丝高兴,因为那人的下半身已经不见。

顾红颜还没从惊愕中醒过来,那楼道的破洞里又突然钻出一个头来,正是之前在长沙遇到的廖羽化,笑道:“小女娃,是不是在找这个啊?那我还给你啊!”双手递给顾红颜两样东西,正是那人的双腿。

顾红颜大怒道:“妖人,看掌。”运起真气,一掌拍出,廖羽化笑道:“打是情,骂是爱,小美人你就是打我十掌,我也不会还手的。”身子立马窜起,跃到楼道上,顾红颜一掌正好拍空。

顾红颜还想追击,袁文突然握剑而回,叫道:“师姐,快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廖羽化在长沙两招便败给袁文,虽然之后苍狼老人亲自为他治了伤,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心中却对袁文已有了一种深深的恐惧。他见袁文握剑而回,早丧了胆,掉头急奔,望风而逃。

顾红颜和袁文都觉好笑。

第92章 扮猪吃虎

袁文吓退廖羽化,便转身与顾红颜一起去追其他人,只是刚走得一步,却见面前又站了一中年人。那人面无表情,眼神飘忽,向袁文问道:“就是你伤了我师弟?袁文没见过这人,不知dào

他师弟是谁,却也猜到就是廖羽化,于是说道:“是。”

那人淡淡地说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说着突然手向前一探,直取袁文胸口。”袁文平时本是个手无扶鸡的人,如何能与高手过招,虽然他下意识地闪避这一招,便由于对手太快,还是被那人抓住胸口衣服。那人一招得手,眼神十分惊愕,迷惑不解,愠怒道:“怎么不出手?你难道不屑与我动手。”

袁文还未开口,顾红颜急中生智,说道:“那当然。你是什么人物?也佩与他动手。”

那人更加吃惊,又问道:“他是谁?”

顾红颜道:“一个普通人,一个两招打败你师弟的人。”顾红颜寻思廖羽化既然是他师兄弟,那么此人武功自是不会比廖羽化高太多,从他刚才说话来看,就知dào

他对袁文也有几分畏惧。顾红颜从那人的出招,便看出他的武功要高于自己许多,何况袁文还在他手上,她自是不敢出手。于是便利用这点,扮猪吃老虎,果然将那人唬住。

袁文虽然反应有些慢,想了片刻也明白了她的用意,果然大着胆子说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看你有没有资格与我动手。”手一抬,本是想吓吓那人,不想那人以为他要出手,害pà

自己受伤,便弃了他,跟着全力拍出一掌,竟然要与袁文对掌。袁文本来内力不受自己控zhì

,身法也施展不了,此时见躲不开,便硬着头皮也拍出一掌,硬接了这一掌。

两掌相交,袁文顿觉手臂一阵剧痛,似是要断裂一般。也正在此时,猛地他丹田之处急速奔出一股热流,热流在身上快速转了一圈,来到他出招的右臂上,又瞬间化作一般清冷气流。清凉气流化作掌力刹那间拍出,那人身子猛地被震飞数丈。那人本来一手拉住二楼栏缘,不想退势太急,竟然将栏缘拦断,仍止不住退势。于是他又立即使出千斤坠身法,才终于勉强稳住身形。

他刚刚站定,便发觉自己与袁文对掌的右手一阵酸麻,知觉也在慢慢减退,低头一看,半条胳膊已经发黑,而且还在向上曼延。

那**惊道:“唐门毒掌?你怎么会唐门毒掌?”急忙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服下一粒药丸,然后便想运功逼毒。顾红颜哪里会让他有喘息之机,她知dào

魔教中人都善用毒,也善解毒,所以不能留时间给他逼毒,急忙出剑刺向那人。顾红颜当听到那人说出“唐门毒掌”四字时也十分吃惊,因为就连她也不知dào

袁文何时练了毒掌。她现在也可以说算是唐门中人,却也只在父母相处的一小断时间里学过一点点,根本不太懂。然而袁文一出招便又伤了一位高手,看来功力已深。其实她哪里知dào

,袁文这毒掌同样也已练了十年之久,只是他自己运用不了而已。本来袁文琵琶骨被锁,用不了内功,可是当那人的内力进入他体内时,他体内的真气便自行反击起来,进入他右臂之时无意间又让袁文使出了毒掌。

那人刚赞道:“功夫果然了得,在下甘拜下风。我想天狼帮只有我师父佩与你一战。”话还没说完,顾红颜剑已到,那人来不及逼毒,只得出招与顾红颜相斗。

袁秦此时已下了楼,看到哥哥一招便击败了那人,大声呵笑道:“好耶!哥哥真棒。”

顾红颜见袁秦在下面,便道:“快带你哥哥走。”

袁秦叫道:“哥哥!快跳下来。”

袁文有些难为情道:“我不会轻功。”

袁秦急道:“哎!笨死了,功夫这么好,却不会轻功,也少有得很,看来你得拜我为师。”说着一跃上得楼来,带着袁文又跳下楼去。

当然,袁秦的疑惑,也是天狠帮那人的疑惑。本来他擒住袁文时便已发觉袁文似乎连内功都没有,没想就在眨眼之间却被他内力所伤,心中实在是想不通。更让他想不通是袁文他得胜之后竟然没有追击,而是逃走,这其中的奥妙只有顾红颜心中稍明白一些,甚至连袁文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使出毒掌的。

贺方此时听得打斗之声,也赶了过来,见袁文要逃,顾红颜却在与一人恶战,骂道:“废物,就只知dào

逃走。”骂完也飞身跃到楼上,与顾红颜联手对付那人。

那人被袁文毒掌所伤,内力还未平息,又遭两位高手联手进攻,立处于下风。贺方与那人过了几招,便看出他虽然武功高深,却有一臂未用,看起来已经中毒。贺方知dào

顾红颜的母亲就是唐门中人,以为是她用的毒,便拍马屁道:“师姐的唐门毒功用地可是出神入化了。”

不想顾红颜冷冷说道:“毒不是我下的。”

贺方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便不好再开口,只是他心中再也想出除了顾红颜,还有谁能使出唐门毒功。

袁秦和袁文刚要从后出去,却见众镖师又都退了进来,有几人还受了伤。

袁文忙问道:“怎么回事。”

其中一人道:“后面有狼人,我们中了埋伏。”

袁秦一听,知dào

不妙,立即先把后门关上,然后用几根大柱子顶住。这时只听得外面狼人将门撞得“砰砰”直响。撞了好一阵才停止。

贺方与袁文联手对付那怪人,虽说占了上风,却也一时胜不得他。顾红颜和贺方都十分吃惊:如果这人无恙,只怕他们两人联手也斗他不过。

三人正斗得紧,突然房顶上又窜下一人来,正是薛丁,他有些戏谑地说道:“陈大师兄?你说我们没用,你不也照样在这几个小娃手上吃了亏。”

这姓陈之人正是苍狼老人的大弟子陈林,他之前见几位师弟出手都吃亏,便笑他们没用,不想现在自己也吃了亏,因些才被薛丁讽刺。

陈林没好气地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第93章 杀僧无尽

薛丁翻身下来,缠住贺方与顾红颜,陈林终于得到时机喘息,运起真气,将体内的毒先压制住。本来天狼帮也善用毒,虽不及地狱门与唐门那样高明,却也相当厉害,因此对解毒也有些独到的手法。他早已服下一粒自制的解毒丸,使毒素不致于扩散到全身,现在又用真气将毒压制住,虽然一时也解不了毒,却也暂时保得性命。

薛丁武功虽高,却也抵不过顾红颜贺方联手,二十招之后,已处于下风。陈林知dào

薛丁久斗必败,又即刻上前去帮忙。

袁秦等人被狼人逼了回来,关了后门,以为无事。不想过了一阵,一只儿狼人突然想要从墙上翻过来,刚探出头,已被袁秦看见。袁秦反应迅速,飞身一剑,单手挂在围墙上只一剑,将那狼人头割了下来。袁秦还没来得及下来,“啪”一声响,一支指甲又尖又长的怪手破墙而入,倒把袁文吓了一跳。袁秦反应及时,身子微侧,刚好避过。谁知那怪手竟然视墙壁如无物,隔着墙壁追着袁秦抓过来。袁秦手上一借力,跳了下来,与此同时,反身一剑,从墙洞中刺出,只听“啊”一声惨叫,怪手瞬间收回,不再攻来。众人知dào

狼人欲翻墙而过,手中都摸出暗器,暗自戒备,却并未再见狼人上来。

前院中围观之人听到后院打了起来,立马骚乱了起来。袁氏兄弟和苍狼老人也都动了动身子,却都没有出手,也没有其它动作。人群中只听“啊”一声惨呼,一人倒在而亡,众人一看,那人被人在身后捅了一刀,立马毙命,却不知是何人所为。接着又是几声惨叫传出,又有几人被杀。众人见人群中也不断有人无缘无故被杀,人人自危,纷纷逃窜,天香楼里顿时乱作一团。

那些被杀之人都是天狼帮的眼线,被石明使人盯住,突然发难,杀了数人。石明见天香楼里已乱,大叫道:“大家动手。”接着拔出大刀,便向人群中一个年轻僧人攻去。

苍狼老人坐下有五大弟子:大弟子天机陈林,足智多谋;二弟子狼言薛丁,为人谨慎,懂得狼语;三弟子**廖羽化,好色之徒一个;四弟子鬼笛南湘子,善使音波功;五弟子杀僧无尽,是个年轻僧人。

此时石明冲向那个僧人,正是杀僧无尽。无尽却不急不躁,双掌合十向石明道:“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石明并没急于出手,回道:“道无止境,魔由心生。”

无尽道:“我佛慈悲,普度世人。”

石明道:“杀人如麻,满手血腥。”

无尽道:“苍生疾苦,我助超生。”

石明道:“假慈假悲,何苦而为?”

无尽道:“大慈大悲,几人识得?”

石明道:“是非黑白,自有公论。”

无尽道:“我向明月,明月沉沦。”

石明道:“浩然天地,正气长存。”

无尽摇摇头道:“听我一言,得道永生。”

石明也摇摇头道:“妖言惑众,荼害世人。”刚欲举刀向无尽攻去,却突然发xiàn

身体已不受自己控zhì

,真气也有几分停滞,难以运用。猛然想起,才知dào

自己已经中招:“禅机定?”

无尽道:“劝世良言,盼君早醒。”合十双掌突然打开,一股强dà

的掌力向石明袭去。

无尽僧练的功夫叫作禅机定,就是通过一些看似极有禅机的言语,在不知不觉间散发出真气,将对手身体与真气加以控zhì

,使之行动运功不能自主,真zhèng

动手之时,自己便能立显上风。由于这禅机定都是在一言一行中自然发出,无形无色亦无招,令人防不胜防。所以尽管石明聪明过人,又行走江湖多年,却还是着了道。

石明见无尽的掌力袭到,自己却依然动不了,猛地强运真气,大道一声:“破。”身体猛地冲破禁制,已能动弹。只是石明刚刚破去禅机定的功力,无尽的掌力又到,石明来不及接招,大环刀一横,挡在胸口,掌力“砰”一声打在刀面上,直将石明震退数步。石明只觉全身真气一乱,心血翻涌不止,忙运真气,调理内息,才不致受伤。

无尽已占上风,却并不追击,又道:“拳脚无眼,刀剑无心,勿怪勿怪!”似乎出这一掌并不是他的本意。

石明吃了亏,知dào

他这话语中有古怪,不敢再答话,只暗中运起真气,护住周身。

无尽又道:“论道友人,何不敢言?”

石明被他这么一激,又不得不再开口,只说道:“话不投机,半句便多。”

无尽道:“非也非也!相谈欢矣!”

石明笑道:“话里藏刀,杀人无形。”

无尽道:“听君一言,甚伤我心。”

石明道:“听君一言,甚伤我身。”

第94章 天狼狂啸

石明这次已有惊觉,运功暗自提防,不想提刀出招之时,依然发xiàn

身体如在水中一般,任你如何用力,动作都会受到莫大阻力,变得十分缓慢。石明有快刀手之称,刀法自是奇快无比,可是现在使出的刀法却变得迟缓无比。

无尽僧见石明刀法凶狠,虽被自己禅机定功力迟滞,依然威力不小,不敢怠慢,使出掌法,小心应付。石明一开始相斗,刀法甚慢,不能随心所欲,自然处于下风。无尽虽是个僧人,掌法却无比狠辣,根本没有半点佛门中人的慈悲之心,若不是石明江湖经验丰富,早已为他所伤。

斗了数十招,石明刀法渐渐使开,真气也运起十分,全身武学修为尽出,禅机定的功力顿时被消去十之八九。没有了禅机定的束缚,石明刀法逐渐变快,威力大增,无尽便再也占不得丝毫上风。

天香楼此时到处都斗得天晕地暗,只是袁氏兄弟和苍狼老人依然若无其事地对饮,谁也不肯先出手。突然一人将一只狼人踹倒,狼人飞身撞到一张桌上,将桌上一坛烈酒打碎。酒水四下飞溅,泼得满院都是。袁氏双雄与苍狼老人此刻同时出手,运起掌力将面前桌子都是一推。两张桌子顿时急速对撞过去,“啪”一声同时碎裂,木屑桌脚飞扬。

袁氏双雄一掌拍出,后招又到。袁辉出招,朱砂掌;袁环出拳,铁臂神拳。一掌一拳,同时攻向苍狼老人。苍狼老人艺高人胆大,并不起身,双掌齐出,同时硬接袁氏双雄这一招。

袁氏兄弟拳掌与苍狼双掌一交,两人顿觉自己真气犹如东流入海的江水,不复还也。两人又立即催起真气,却依然不能进得分毫。就像自己此时是打在一团棉褥之上,根本用不上力。突然一股大力反震回来,两人顿时倒飞回去,落地尚自后退数步,才站住脚。

两人只出得一招,却已经发xiàn

真气有些不顺,被苍狼刚才那一掌震乱了气息。然则苍狼老人却依然坐着,手上还提着一坛好酒,露出尖牙说道:“没使全力么?再来。”

两人虽然早已听过苍狼老人的名号,却从未与之交过手。二人知dào

苍狼老人武功高深莫测,已十分小心,一出招都是自己绝招,不想被苍狼轻易化解。两人稍作思量,便又出招,这次袁辉依然出掌,攻上三路;袁环则换成腿法,攻下三路。

苍狼面不改色,先拍出一掌,直接将袁辉再次逼退,另一支手突变爪功,直取袁环。袁环见苍狼爪功袭来,意欲躲开,可是苍狼老人出手快如闪电,根本没有时间让他退避。只觉腿上一痛,已被苍狼抓住右腿,只轻轻一扔,便将袁环扔出好远。袁环翻身落地,撞坏了一张木桌才方才站定。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只见裤腿已经不见,脚上还留有五道血红指痕。

苍狼再次击退袁氏兄弟。

并且依然坐着。

袁氏兄弟又惊又骇,更加小心。

终于,苍狼老人出手了。前两招他都没有主动出招,而是被动防守,却依然占尽上风。现在他出手了,自然威力更甚。

只见他朝袁辉只轻轻一抚袖,突然一条狼影现出,如若实物,携飞雷之势,直取袁辉。袁辉根本不敢硬接,一道烟闪开。狼影直接“轰”一声撞在墙面上,将墙壁劈出一个大洞来。

袁辉看了一眼墙面,说道:“天狼变?”

苍狼老人笑道:“算你有眼力。”

说完苍狼突然露出锋利的牙齿,长啸一声,声透云宵,将天香楼屋顶的瓦也震得“噼啪”作响,同时一股莫大气Lang四散逼走,直将天香楼里许多人如落叶般吹起。

袁氏兄弟大骇,齐声道:“天狼狂啸。”接着两人顿时运起千斤坠身法,意欲稳住身形。不想气Lang太盛,依然将两人吹得连连后退。

眼见袁氏兄弟也要被天狼啸声所发出的气Lang吹走,突然后院“咦呀”一声,另一个雄浑无比的声音,也直接冲上九天,将天狼狂啸的声音生生压了下来。接着一股气吞山河的威势从四面八方向苍狼老人向袭过来。

苍狼老人又惊又喜,自言自语笑道:“倚势剑魂,不可思议。”

两股啸声一同争辉之后,又同时消去。天香楼里除了袁辉.石明.顾红颜等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之外,其余全被这两股莫名的气流吹倒在地,目眩头昏,一时片刻很难站立起来。

高手,欲强越强。

袁文虽然看起来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傻小子,实则已身怀多门绝技。人在危急时刻往往会激发出自己生命中最大的潜能。因此袁文虽然琵琶骨被锁,却还是经常在无意中使出自己所练的几门绝学来,而且威力大得惊人。袁文所练的倚势剑魂和龙吟剑法皆是天下至刚至强的武功,平时未遇对手之时,也便不会显现出来。可现在遇到了苍狼老人这样一位绝世高手,恰巧他又使出了这一招威力极强的天狼狂啸来,这一招发出气Lang涌入后院,直将袁文体内倚势剑魂的功力唤醒。

强者面前,谁也不肯示弱。

人如此。

功夫亦如此。

袁文正与妹妹在后院提防狼人,不想前院突有异状,一股莫大气Lang涌入后院,同时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将整个天香楼差点都掀了起来。

在这股气Lang面前,袁文突然发xiàn

自己体内也起了变化。最开始手中的剑“嗡”一声响,便似龙吟一般,接着体内丹田之处突然剧热起来,一股强dà

无的气流涌出,从肚腹直窜到口中,竟欲喷出。袁文禁止不住,不得已“咦呀”一声大叫,接着宝剑一举,顿时使出一招——倚剑得势。

倚势剑魂一出,一股莫大威势由袁文顿时向四周逼散开来,直将面前这堵围墙袭倒,只听“啊”数声惨叫不断,显然有许多狼人被压住。同时倚势剑魂所发出的啸声直将苍狼的开狼啸声也生生逼回。

由于两人相隔较远,又并不是两人直接出手过招,而是通过啸声一斗高下,因此对两人都没太大影响。可是苍狼老人还是显得无比兴奋,因为当年苍狼老人也是在这巴陵城中,败在过古墓天的剑下,不想今日又见到倚势剑魂,他虽然不知dào

是谁所出,却依然如见故人一般,无比兴奋。

第95章 以一敌二

本来苍狼老人是想用这一招天狼狂啸来一举击败袁氏兄弟,不想却反而被袁文的倚势剑所破。林成梁当年练成倚势剑魂之时,也曾和苍狼老人交过手。不过世人都知dào

倚势剑魂已经随着古墓天的自吻而失传,苍狼老人也自然知dào

。今日见剑魂重现,不由得又惊又喜。

苍狼老人虽然不知dào

出招的是谁,却知dào

那出招之人就在天香楼后院,于是便想弃了袁氏兄弟,到后院去找那人。

袁氏双雄见有人在危急关头出手帮了自己,自然无比感激。他们虽然在十年前武林大会之时见过古墓天使用倚势剑魂,却依然对这门武功不太熟悉,此时竟没有想到这便是天下第一杀术倚势剑魂。况且现在袁文倚势剑魂少了那一股极其霸道的杀气,已有了另外一种风格。二人见苍狼欲到后院中去,以为他想夺天寒珠,立马同时出招将苍狼老人拦住。苍狼先前和二人交手,虽然略占上风,却也一时胜不得二人。此时见二人攻到,只得放qì

进后院的念头,小心应付。

苍狼老人最厉害的武功要数天狼变神功,刚才所用的天狼狂啸便是其中的一招。然而苍狼年世已高,不能久持。袁氏兄弟知dào

他内力高深莫测,不可力敌,因此两人出招都十分飘忽,根本不与苍狼对拼内力,而且是在拖延时间,尽量久斗。

苍狼老人岂不会不明白他们的心思,因此便欲速战速决,天狼变神功又出,顿时漫天狼影,往来纵横,左右冲突,将袁氏双雄逼得连连后退。袁家二人知dào

这天狼变神功厉害无比,根本不敢接招,只不断闪身躲避,同时在躲闪中不断寻找时机进行反击。苍狼老人虽然武功高,但终究是九十多岁的人了,斗了数十招,速度也慢了下来,反不及袁氏二人动作迅速。二人又只避实就虚,根本不与他正面接招,反而让他有些进退两难。

天狼帮本来高手甚多,可此时陈林被贺方缠住;薛丁也与顾红颜斗得正紧。廖羽化被袁文吓退之后,好一阵才又回来,他是个好色之徒,见袁秦年轻貌美,甚是可人,便欲上前无礼,没想到袁秦轻功神妙,武功也不弱,廖羽化一时竟也占不得丝毫便宜。

倚势剑魂本是凶戾无比的魔功,用到极处,很容易使人心智迷失,凶性大发,陷入颠狂。此刻袁文被苍狼的天狼狂啸激发出了倚势剑魂,已然丧失心智,进入忘我的入魔境界。他手握长剑,两眼透出强烈的红芒,神情迷糊地向前院走去。

顾红颜.贺方.袁秦都自顾不暇,虽然被袁文刚才那一招倚剑得势所发出的气Lang震倒,却也没思量太多,起身之后又复与对手相斗,根本没人注意袁文。

苍狼的天狼神功厉害无比,袁氏双雄虽然尽量不与之正面交手,且战且退,却依然被逼得十分狼狈。此时苍狼的天狼变神功已使出十成功力,整个天香楼里都是他幻化出来的狼影。袁氏兄弟已被无数狼影所迷惑,根本找不到苍狼本人身在何处,只得胡乱出招,败相已现。

突然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支短笛,他见苍狼与袁氏兄弟斗得正紧,急忙拿起短笛吹出一美妙动听的曲子来。只是这笛声虽然好听,却让袁氏兄弟感到浑身不自在,真气运行也时常被笛声打乱。二人自然知dào

这是十分厉害的音波功,可现在既要应付苍狼老人天狼变神功,又得小心这笛声,自是苦不堪言。

这吹笛之人正是鬼笛南湘子,他在祝府被祝老爷使机关困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出来,可是自己带的狼人,却全数死于机关之中。他与那祝老爷交过手,知dào

很难对付,而且祝府里又机关重重,自己一人万不能敌,也不敢再回去报仇,只得来追其他人。此时正好赶到天香楼,见师父与袁氏兄弟斗得难分难解,便使出音波功来干扰袁氏兄弟。

眼见袁氏兄弟在苍狼与南湘子的联手进攻下便要败阵,天香楼通往后院的通道里突然多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矮小男子,手中还握着一把剑。

苍狼老人和南湘子见此人其貌不扬,更像一个弱不禁风的傻书生,又握着一把剑,更加不伦不类。虽然他们也见袁文两眼泛红,有些异样,却依然没把他放在眼里。

袁文此刻神智已不是很清醒,他只觉这笛声十分刺耳,有些让人难受,心生厌恶,便大叫道:“走开。”谁知这一声却如雷霆之声,破空响起,竟将天香楼屋顶的瓦片震飞一大片,现出一个大洞来。南湘子手中短笛“啪”一声碎裂,人飞出屋外,一股鲜血射入屋内。

第96章 剑魂重现

袁辉见到儿子一招便重创了南湘子,并且破了苍狼老人的天狼变神功,只觉不可思议,便问道:“文儿,你怎么还没走?”袁文此时心神恍惚,根本不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只隐隐听到父亲的声音,心中还在为其担心,便说道:“快走,快走”

袁辉听儿子叫自己,又见他此时杀气腾腾,无所畏惧,以为他已有办法对付苍狼老人,便说道:“那你自己小心。”只是心中对儿子不太放心,只退到一旁观战。

苍狼见袁文一声怒吼便破去了南湘子的间波功,而今握剑而立,霸气外露,全不似刚出来的模样,猜测到他就是刚才使出倚势剑魂之人,便说道:“果然是少雄少年,如此年纪便有这等修为,难能可贵。还未请叫小兄弟高信大名。”

袁文哪里顾忌这么多,根本不理,只见剑握得吱吱作响,面目神情有些痛苦,似乎是在强忍着什么。

苍狼见识多广,很快便看见他有些不对,他知dào

倚势剑魂是极其凶戾的杀术,因此便料到袁文此时已经被剑魂的杀气所控zhì

,已然入魔。只是袁文双眼此时死死盯着他,自然他现在的目标便是自己。苍狼老人想到此节,便立即暗自运功防备。

果然,袁文顿了一下,长剑忽起,直到苍狼。苍狼已有防备,忽地腾飞而起,天狼变神功再起,狼影重现。只是现在袁文所使的乃是无比刚猛的倚势剑魂,剑锋所指,霸气横生,劲风四溢。天狼变幻影瞬间尽皆被破去,只现出苍狼老人真身来。苍狼老人虽然已料到袁文武功奇高,却还是没想他想他的天狼魔影瞬间便被破,大惊之余,掌法连出,已不敢有任何保留,全是自绝学。

袁文却依然没有丝毫畏惧,也全完没有思量过如何应敌,只是根据苍狼老人招式变化而变化,完全是意随心发,形随意动,自然天成。也正因为如此,他此时的招式便没有仍何套路可言,就连苍狼老人也是生平未见。

两人功力皆是无比深厚,只是苍狼老人数十年功力,人与武功已经浑然一体。袁文虽然习练十年,却从未主动使用过自己的武功,有也只是被动而出。此时又心智迷失,不能自已,已然进入忘我境界。虽然招式还是无比凌厉,内劲也无比强横,便此时却如涛涛泛滥的江水,一发而不可收拾。此时他奇功连出,不光是倚势剑魂,更有龙吟险法.九叶夺命剑的招式。不时还使出空灵掌.唐门毒掌的招式。一时间竟与武林巨擘苍狼老人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平分秋色,丝毫不落下风,就连袁氏兄弟也不由得啧啧称奇。只是袁氏双雄见袁文所使的武功均不是衡山派的武学,心中更加疑惑不解。

苍狼老人与袁文战了将近百招,已然占不得丝毫上风,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袁文武功太过高深,喜的是他梦寐以求的倚势剑魂竟然还没有失传。

袁文虽然使了许多招式,便是无论剑法还是招法,都带着一股只有倚势剑魂才有浓烈杀气。斗了将近一百五十余招,苍狼突然喜形于色,似乎发xiàn

了袁文什么破绽一样。他使一个虚招逼开袁文,而自己突然返身远远地退到一边。苍狼老人已然退开,便袁文却依然不能自已,眼中全是苍狼老人的影子,招式依然连出不已,只是却全是凭用乱击。

袁辉和袁环还没明白苍狼老人为何退开,就见到袁文像发了疯一般胡乱出招。两人根本不明白其中缘由,便同时大叫道:“文儿,快停手。”

袁文却如若未闻,还在不断出招。袁氏双雄心中发急,不知dào

如何是好。苍狼老人却面带微笑,似乎心中已经明白了原因。

袁辉和袁环无法,苍狼老人却运起真气大叫道:“小兄弟,快停手。”

苍狼老这一声果然有所成效,袁文真地便叫见了,并且停了手,只是神情有些迷惘,看见父亲和二叔,忙问道:“爹,二叔,我怎么会在这儿?”

这一问让袁辉和袁环更加摸不着头脑,不知该如何回答。

苍狼老人笑道:“你刚才走火入魔了,丧失了心智,凶性大发,若非老夫及时将你唤醒,此时恐怕你已真气外泄,筋脉尽断而死。”苍狼老人这么一说,袁氏兄弟更加吃惊,只是不知为何苍狼老人要出声救袁文。

袁文琵琶骨被锁,刚才使出倚势剑魂完全是被苍狼老人的天狼狂啸所诱发出来的。而后又与苍狼老人斗了一百多招,全身真气已完全不受控zhì

,变得无比混乱,已致使袁文走火入魔。苍狼老人看出其中缘由,因此才出声将袁文唤醒。

只听苍狼老人说道:“真没想到倚势剑魂这样的奇功竟然还重现江湖。”

第97章 神秘庄主

袁氏兄弟听苍狼老人这么一说,心中更加吃惊,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袁文刚才所使的便是倚势剑魂。

袁文虽然知dào

苍狼老人所说是实,却又想不起自己是这样使出倚势剑魂的。袁文在几无意识的情况下使出倚势剑魂与苍狼老人斗了百十余招,此刻复醒,禁制恢复,人也立马脱了力,缓缓倒下。袁氏兄弟暗道一声“不好”,一起冲上去将袁文扶起,飞快退入后院中去了。苍狼老人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却也不去追击,只呼啸一声,如若狼嚎,召回了众弟子。

原来苍狼老人与袁文斗了将近两百招,袁文倚势剑魂又无比刚猛,迫使苍狼老人也耗费了大量的真气。苍狼老人起初与袁氏双雄相斗,也只不过略占上风,此刻自己身疲力乏,更加难已胜得二人。因此即便苍狼老人唤醒了袁文,却依然不敢轻易出手去取袁文性命,只因对袁氏兄弟还有几分忌惮。何况此战自己的弟子鬼笛南湘子和天机陈林都被袁文所伤,若论损失,天狼帮损失其实更大。

苍狼老人想了一下问道:“陈林,那个毛头小子是谁?”

陈林回道:“是袁辉的长子袁文。”

苍狼老人十分不解地道:“怎么他这小小年纪就会有如此功力,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还会倚势剑魂。”

林成梁倚仗倚势剑魂横行江湖,杀了众多武林正道高手。古墓天练了倚势剑魂后更是打遍天下无dí

手,就连仙人指路马勿丢与手持七星剑的龙阳真人也败给了他,自此之后倚势剑魂便成了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盖世奇功了。此刻苍狼老人说出“倚势剑魂”这四个字来,众弟子自是吃惊万分。

廖羽化除了好色,别无长处,急道:“师父,怎么不追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把他们一网打尽呢?”

苍狼老人反问道:“追上去你就对付得了他们?没让人家吓破胆就不错了。”

廖羽化被苍狼老人这么一说,顿时无地自容,只得闭了嘴不再说话。苍狼老人叹了口气道:“我们太轻敌了,没想到让一个毛小子把我们计划全给破坏了。”想了一下又道:“还是先跟紧他们,再从长计议。”

陈林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苍狼老人说道:“先见了那人再说。这里是他的地盘,想必他对这天寒珠也已垂涎三尺了。所以即便现在我们夺了天寒珠,也很难轻易脱身。”

刚说着屋外便进来一个人,众弟子本想将其拦住,苍狼老人却示意让他进来。那人走到苍狼老人面前行了一礼道:“苍狼前辈,我家庄主特命小的前来迎接前辈。敢问前辈,现在可否起行?”话声不卑不亢,亦无丝毫畏惧,而且似乎话语中还有一丝明知故问的味道。

苍狼老人笑道:“你家庄主消息倒是很灵通啊!”

那人也笑道:“哪里哪里!前辈一进这巴陵城就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我家庄主想不知dào

都难。”

苍狼老人略一扫视子众弟子,只见陈林和南湘子均有伤在身,其他弟子也都是大战一场,损耗了不少真气,此时这个神mì

庄主却刚好前来相邀,莫非有所企图。苍狼老人一向机敏狡猾,因此做事也都十分小心,此刻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心来。

那人似乎看透了苍狼老人的心思,便问道:“怎么?前辈还有什么顾虑?”

苍狼老人只得笑道:“呵呵!既然庄主好意,我有什么可顾虑的,请前面带路。”

陈林和南湘子也来不及疗伤,只稍作休息,便与苍狼老人一道跟着那人而去。苍狼老人同时还把其他弟子都安排妥当,只带着了五名大弟子,跟着那人来到洞庭湖边,然后上了一艘大般。

那大般十分尊贵华丽,而且看样子是在岸边等了多时。一行七人上了船之后,大船便向湖心驶去。

苍狼老人虽然疑惑,但他艺高人胆大,也不十分惧怕,并不多问,只任由船儿行驶。廖羽化见许久不到,有些沉不住气,便问道:“怎么还没到?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儿?”

那人只说道:“诸位英雄别急,很快便道。”

廖羽化又问道:“那你总应该告sù

我们,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吧!”

那人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是小人疏忽了。眼下我们正是要去依水山庄。”

此话一出,便连苍狼老人也不由得一惊,与众弟子同时问道:“依水山庄?”

“对,依水山庄。”

廖羽化又问道:“那你们庄主是谁?”

“我们庄主,自然就是依水山庄庄主了。”

第98章 古怪名字

依水山庄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山庄,因为这里曾经有一个人叫古墓天。

成也其人,败也其人。

依水山庄因他而兴盛,同样依水山庄也因他而衰败。

古墓天的父亲叫古月,在江湖上虽不能说是无名之辈,却也不算不上大名鼎鼎。他习得一套龙吟剑法,也算不得什么盖世神功。所以依水山庄在他手上之时,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山庄,江湖上根本没人把它放在眼里。

古月虽并未富甲一方,却还是小有家资。他给他的儿子古墓天留了两样东西:一是龙吟剑法,二是依水山庄。这两样东西都算不上至宝,可在古墓天手里却偏偏变成了至宝。

古墓天的成名,是在二十年前,正邪两派在巴陵决战之时。

当年他不过二十五岁,只不出是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然而,他却仅靠一套家传的龙吟剑法,便击退了魔教的顶尖高手.那时已年过七旬的苍狼老人。在这之前,根本没人知dào

古墓天是何人;在此之后,他与他的龙吟剑法均成了正道中人传颂的对象。自然,依水山庄也因此从一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山庄瞬间变成了天下名庄。

古墓天和他的山庄成名之快,世人难以想象;同样其衰败之速,也一样匪夷所思。

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那天下第一杀术——倚势剑魂。

没人想到古墓天会突然和这天下第一杀术扯上关系,就好像没人想到如日中天的依水山庄会突然衰败一样。古墓天因为倚势剑魂在十年前被江湖中人联手绞杀,依水山庄也就此衰落。

依水山庄从崛起到强盛,再到衰败,总共只用了不过十年时间。

古墓天死后,依水山庄就此败落,无人问津。又过了将近半年时间,古墓天的家人也被衡山派所杀,依水山庄便彻底废弃。据说古墓天家人死后,这依水山庄便经常闹鬼,每到夜深之时,便有鬼哭之声传出。声音之大,响彻洞庭,以至连对面的巴陵城里,偶尔也能听见。所以,世人更加相信,那是古墓天一家人的鬼魂,阴魂不散,齐回山庄,意欲找人报仇索命。

每一个魔头,都会成就一个英雄。

林成梁成就了张龙阳。

苍狼老人成就了古墓天。

同样古墓天也成就了聂冲远。

尽管聂冲远无论武功还是名望,都远不及其他几人。可也正是因为他在古墓天背后刺了一剑,才能登上衡山派的掌门之位,也算得上是一方豪杰。

苍狼老人败给古墓天之后,便在江湖上消失了二十年。现在他重出江湖,可那个他成就的英雄.比他年轻得多的古墓天却早已孤坟野上。此刻苍狼老人听到要上依水山庄,他的思绪自然立即翻滚起来,回到了二十年前。回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古墓天,回想自己败给古墓天的情景。

然而他明白,这个人早已不在。

他不胜好奇,忍不住问道:“天下皆知,古墓天死后,依水山庄已废?你们现在的庄主却又是什么人?几时住进这依水山庄?”

那么回道:“前辈勿急,待会儿见了我家庄主,一切自然便知。”

廖羽化骂道:“呵!你这鸟人好没分晓,我师父叫你说,你便快快说来。若再隐瞒,小心老子一拳劈了你。”

苍狼老人知dào

这庄主既然敢住进依水山庄,自然有些来头,便叱道:“不得无礼,给我退下。”

那人却并不畏怕,笑道:“廖先生勿急,我家庄主吩咐过,不许我等多嘴。至于你们的疑惑,稍后我家庄主自会与你们解释。”

廖羽化还想说什么,船已经靠岸。一行人上了岸,径往依水山庄而去。

苍狼老人与众弟子来到依水山庄门口,只见门上依然悬着依水山庄四个金边大字,门口两个石狮左右而立,其是威武。庄内金碧辉煌,楼阁纵横,人声不断,那有半点衰败景象。苍狼老人虽然之前没有到过依水山庄,却也觉得,便是十年前依水山庄最盛之时,也一定没有现在这般富丽堂皇。

众人刚到门口,早有人出来迎着。二人来到大堂,正中主位坐了一个中年人,见苍狼老人到来,急忙起身相迎,上前抱拳道:“苍狼前辈,晚辈一直久迎大名,只恨无缘相见。今日得见前辈,三生有幸。”

苍狼老人却不认得此人,而且看他对自己如此恭敬,不似正道中人。

苍狼老人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人,只见那人长发短髯,相貌神俊,身材魁梧,披一件黑色披风,威风凛凛。在苍狼老人的印象中,魔教却也没有这号人物。于是开口说道:“老杇已是个入土之人,得先生如此高看,惭愧不已。只是老杇眼拙,尚未看出先生来历,还望相告,勿怪则个。”

那人笑道:“哈哈!我与前辈素未谋面,前辈认不得我,也是情理之中。况在下在江湖上只是一无名小卒,前辈自然也不曾听闻。实不相瞒,在下姓梵…”

那人还未说完,苍狼老人反问道:“梵沽然?”

在江湖上姓梵之人名声最大的莫过于梵沽然,梵沽然又恰好是古墓天的结拜兄弟,因此苍狼老人一听姓梵,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梵沽然。

那人却摇摇头道:“在上梵尸千。”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一愣,竟然似是被这个名字给唬住。就连苍狼老人这般人物,听到这个名字也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廖羽化一向心直口快,便笑道:“兄台是拿我等开涮吧!怎么会有人取这么个名字呢!如果这名字是阁下父母所取,那在下实在想不出阁下的父母是何等人物?”

廖羽化的疑惑,也是众人的疑惑,只是廖羽化说了出来,其他人放在了心里。

那人笑道:“呵呵!在下的确叫梵尸千,至于名字,不过是人的一称号而已,难不难听,却也无关紧要。”

苍狼老人问道:“那梵先生找老杇有何事?”

梵尸千道:“有一件大事需与前辈商量。”

第99章 魔教结盟

苍狼老人故作吃惊道:“哦!不知梵先生要与老杇商量何事?”

梵尸千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能坐在一起议事,那自然是同道中人了。同道中人要商量的大事可就多了。”

苍狼老人半信半疑,说道:“地狱门自木老弟死后,几无传人,已然败落。八卦门在司马心明门主之时已至鼎盛,“五法八门”更是横行江湖,然盛极而衰,到现在已变成一个不入流的门派。除此之外,其它帮派更是无法提及。梵先生说与老杇是同道中人,那不知梵先生是何门何派,又是师承何人?”

梵尸千道:“晚辈早已说过,晚辈在江湖上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出生又卑微,便是说出来,前辈也定然不知,所以不说也罢。晚辈知dào

前辈想取一样东西,可是遇到了点麻烦。既然是同道中人,梵某自然应该出手相帮。”

苍狼老人问道:“代价呢?”

梵尸千道:“只望前辈与我联手,共同扫平江湖上那些以名门自居的伪君子。”

陈林笑道:“我魔教当年有家师.林成梁.木叶萧三大高手,尚不能对抗武林正派,如今家师年老多病,梵先生又势单力薄。我们两家联手,如何对抗那些正道中人。”

梵尸千不以为然:“林成梁虽然武艺冠绝天下,却是一孤家寡人,被张龙阳等四人联手所败,也是情理之中。木前辈虽然是一代英雄,独自与张龙阳的衡山派相抗,虽然败绩,却也可敬。只是后继无人,实在可惜。如此说来,我魔教之败,实是败在不够团结,被正道中人各个击破。而今我魔教就只有你们天狼帮有实力与正道中人相抗衡,所以我才想让苍狼前辈来领导我等后辈,重出江湖,一举扫平那些武林正派,重振我魔教声威。”

苍狼老人听说,颇有感触地道:“重振魔教?谈何容易。正道中人高手众多,你没见我天狼帮全部出动,到现在却连一个扬威镖局也奈何不得,反而损兵折将。”

梵尸千说道:“不然。以晚辈愚见,此时正是良机。衡山派天门谷一战,元气大伤,已不足为惧。武当清明道长新逝,接着又生内乱,一时间也很难平复。青城.峨眉根本无力与天狼帮抗衡,只有少林比较难对付。所以只需你我两家联手,先挫败少林,我魔教便立kè

能占据主动。”

苍狼老人摇摇头道:“少林寺高手如云,乃武林泰山北斗。忠英.忠灵等几位高僧武功皆不在老夫之下,即便你我联手,也很难对付得了少林诸位高僧。”

梵尸千又道:“少林虽然高手众手,我魔教中人又岂非都是草苞。我们不能力敌,难道还不能智取么?”

苍狼老人笑问道:“如何智取?”

梵尸千道:“这便是我要与前辈商量的大事。”

“说来听听。”

梵尸千道:“劫天狼珠一事,前辈久不能成,致使扬威镖局有求援之机。据我得知,少林武当之援不日便到,那时天狼帮便有大祸。如果前辈答yīng

与我等联手,在下便首先帮前辈对付了这一帮少林秃驴和牛鼻子。只要你们继xù

追击扬威镖局,诱使其它正派前来相救,我便有办法让他们有来无回。”

廖羽化一脸不屑地道:“哼!说得容易,你有那本事么?”

梵尸千说道:“不妨试试。”

廖羽化见苍狼老并没有出声,知dào

师父已经默许,便站起来道:“那在下就得罪了。”

梵尸千道:“好说。”

廖羽化见梵尸千并不起身,若无其事一般,似是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暗怒,运起真气,一拳击出,正是他的破壁功。谁知拳还未攻到梵尸千身前,突然前面一黑影闪过,自己拳头被人一拔,力道马上反震回来。廖羽化后退五步,心中大惊,却见梵尸千依然坐在位子上,出手之人竟然不是他。自己面前早已站着一个黑衣年轻人,眼露凶光,咬牙切齿,似欲噬人。

廖羽化刚刚站稳,黑衣人拳招又到,快如风,急如电,厉如刀,烈如火。廖羽化拼力接了数招,已然狼狈之极,更是退无可退。

黑衣人占尽上风,见廖羽化退走,又欲攻上,梵尸千突然呵道:“烈鬼,够了,退下。”

苍狼老人不由得拍手叫好道:“好犀利的拳法,不错。手下亦如此,主人自是不用说了。好,我答yīng

与你联手。”

梵尸千喜道:“好,那你我就此说定。”

苍狼老人老人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你还没有告sù

我,你究竟是何门何派。”

梵尸千答道:“尸怪帮,一无名小派而已。”

第100章 灭门惨案

扬威镖局一行在巴陵天香楼里与苍狼老人遭遇,恶战之后,伤亡颇大。现在已有三十二人死亡,还有二十多人受伤,伤亡已超过三分之一,是扬威镖局自成立以来出镖伤亡最大的一次。就连袁家两位总镖头,与苍狼老人几次交手,也都受了点小伤。若不是袁文及时使出倚势剑魂来将苍狼老人打退,只怕现在天寒珠早已被夺。然而虽然已经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可这次押镖却还没有结束。袁辉兄弟一路上都是忧心忡忡,不知dào

究竟还有多少人会为些送命。

他们出了巴陵,怕再次被天狼帮追上,不敢再有任何停留。一路快马加鞭,直奔河南郾城而去。他们一路北上,经武昌府,过武阳关进入河南。再继xù

北上,经过信阳来到西平。

可说来也奇怪,这一断路不可谓不长,虽然一路上也偶尔与动作速度的天狼帮小股狼人遭遇,却居然没有再被大队狼人所追上。比起之前凶险,这一路上真是太平得多了。

镖队已至西平,郾城不日便到。石明心中狐疑,便对袁氏双雄说道:“袁爷,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一路怎么会这么太平呢?”

袁环出镖无数次,经验丰富,也十分赞同他的说法:“不错。我们早已向少林武当求救,苍狼老人不可能不知dào

此事,相信援兵也应该快到了。可是苍狼老人现在却是追而不夺,就像是故yì

在等少林武当来援一样,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袁辉道:“不错。狂刀朱玉溪虽然在江湖上名气也不小,却还不是苍狼老人的对手。莫非苍狼老人是想等我们把天寒珠交给了朱玉溪,再下手去夺?”

石明道:“不对。苍狼老人若只是为了夺这天寒珠的话,在巴陵到西平这一断路上,他有许多机会下手。以他现在的功力,就算我们三人联手,也很难胜他。所以他若一心想要夺镖,我们是万不可能将天寒珠押到这儿的。”

袁辉问道:“那石先生认为他究竟想干什么?”

石明叹口气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只是感觉,自巴陵一战之后,天狼帮的目的似乎有所转变,只是他们想要干什么,在下却猜不出来。”

袁环说道:“反正也快到郾城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到郾城与狂刀朱玉溪汇合才是。”

袁辉和石明都赞同道:“不错。”

于是镖队加快速度,没有久便到了郾城。袁氏兄弟和石明均不认识朱玉溪,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因此一到郾城,袁辉便向路人打听朱玉溪住处,问了几人,却都无人知dào

。袁辉无法,只是在打尖之时向客店的老板打听。因为大多开客栈之人,都是在本地住了很久之人,自然对当地的事情知dào

得多一点。

果然,那老板还真地知dào

,一听到“朱玉溪”三字,老板便答道:“你说得是朱员外啊!从这往南走,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个大府院,便是朱员外家。”

袁辉不解道:“即然朱家是此地大户人家,怎么这里许多人却不知dào

朱玉溪呢?”

老板笑道:“客官有所不知,朱家是本地最大的商户,朱老爷子这些年已很少露面,生意都交给了他的长子朱喜打理。平时我们一般都叫朱老爷子朱员外,这样叫着叫着,许多人便忘记了他的本名朱玉溪。现在这些后辈,都只知dào

朱员外,却不知dào

朱玉溪。我经常与朱家有生意来往,故而知dào

朱老爷子姓名。朱老爷子是个大善人,一生做了不少好事,城里没人不知他的。你若问朱员外,那是妇孺皆知;问朱玉溪,反倒很少人知dào

。”

袁辉听了笑道:“原来如此,多谢相告。”

老板回道:“那客官吃好,没事的话在下便先告辞了。”说完自去办正事不提。

袁辉一行正在客店里吃饭,忽地街上一阵骚乱,众人都向南边不断涌去,只听其中还有不少**叫道:“朱家失火了,快去救火啊…”

袁氏兄弟和石明一听,心中咯噔一下,齐声道:“不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也不向其他人说起,拿了兵器急匆匆地出门而去。袁文等不知何故,只得结了账,然后跟了上去。

袁辉三人跟着路人一路向南,走到一片树林,只见树林中一家大宅,正燃着熊熊大火。虽然有许多人帮忙救火,却依然控zhì

不住火势。

袁辉三人心下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袁环抓过一个救火之人问道:“请问这位兄台,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叹口气道:“谁知dào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便着了这么大的火。只可惜朱员外这一家大好人,却没能走得一个出来。”

三人更加吃惊,问道:“你说朱家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那人道:“可不是么。朱员外武艺在这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却也没有逃过这一劫,你说奇怪不奇怪。”

越问那人越是不解,袁辉三人心中却渐渐明了。三人道过谢,便立马回去,正撞着赶来的袁文等人。

顾红颜问道:“袁叔叔,出了什么事?”

袁辉答道:“朱玉溪家被人灭门了。”

顾红颜等人一听,也不由得大惊。袁环说道:“我们早就觉得不对,只是却没想苍狼老人来这么一招。”

石明想了一下,摇摇头道:“此事十分可疑,可能不是苍狼老人所为。”

袁辉问道:“为何?”

石明道:“我们一路北上,已是最快速度。前几次交手,苍狼老人都在我们身后。所以他不可能先于我们来到郾城,去灭朱家。”

袁辉道:“会不会之前苍狼老人早就安排了狼人来对付朱玉溪?”

石明摇摇头道:“朱玉溪号称狂刀,武功自然不弱。虽然敌不过苍狼,但苍狼手下的几大弟子,却应该都不是朱玉溪的对手。如果不是苍狼老人亲自出手,天狼帮纵然能攻破朱家,也不可在短时间内将朱家灭门。”

袁氏兄弟这时都赞同道:“有道理。”

第101章 飞虎山下

石明又道:“此事应该另有隐情,这里不可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

袁辉问道:“可是现在我们应该去哪儿呢?”

袁环也说道:“是啊!现在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我们走到哪里都只会处于被动。”

袁辉道:“不错。我们一路伤亡已经不小,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天寒珠早晚不保。”

石明说道:“就是不知少林高僧什么时候到郾城。朱家被灭,城中必有敌人耳目,我们当尽快出去,再作打算。离此地八十里,有一个飞虎寨,寨主司徒闲与我有些交情,我们可暂时去投靠他。”

袁辉担心道:“我们现在麻烦不断,去投靠你那朋友,恐怕会连累他。”

石明道:“这个袁爷大可放心。飞虎寨三面绝壁,只一面有路可以上去。有路这边也是十分险要,易守难攻,如无司徒寨主发话,其他人很难上去。苍狼老人纵有通天本事,一时间也很难攻破飞虎寨,我们只要等到少林等其它帮派到来,便不用惧怕苍狼等魔教妖人。”

袁辉听完也赞成这个决定:“那好,我们就先去飞虎寨。同时派出探子去通知其他武林正道,以防他们被暗算。这其中一定还有另一路人马在浑水摸鱼,我们得尽快查清才是。”

三人商量之后,急忙回去叫上众镖师,骑上快马出城,直奔飞虎寨而去。

镖队出发不久,天已黑了下来。袁辉等人更加小心,生怕在遇上天狼帮的狼人。幸而一路太平,并没有与狼人相遇,便已来到飞虎山下。

果然好一座飞虎山,真是陡绝无比。虽然并不甚高,但与周围的其它山相比,却似鹤立鸡群,倚天耸立一般。山的三面是凌空绝臂,难已攀登,只一面可是上山,路却也十分陕窄,刚好够一人一骑通过。遥远相望,飞虎山还真似一只猛虎模样,威风凛然,环视四周。

众人眼见已到飞虎山脚下,心中一阵狂喜,竟似有回家一般的感觉。这些天他们被天狼帮追个不停,一路上提心吊胆地,现在终于有一个比较安全的落脚之处,心中岂能不喜。

众人刚想直奔飞虎寨而去,突然一声清亮明脆的狼嚎声响起,使众人的心一下凉到了脚底。

袁辉率先带头躲进树林中,众人也都跟了进去。过了一会儿,狼嚎声又再次响起,只是却依然在远方,并未向他们靠近。袁辉有些不解,于是派出一个探子,去那狼声响起的方向打探了一番。探子回报:“离此地一里的地方,有一人被十几只狼人围住,那人已经身受重伤,相信支持不了多久。”

袁辉听完说道:“既然被狼人围攻,那定然是我正道中人,不管怎样,先救人再说。”说完带头前去相救。

走了不一会儿,果见一个人正与十多只狼人死战,身上衣服已尽是鲜血。袁辉拔出兵器,一马当先,直向狼人队中冲去。众人发一声喊,也都跟了上去。片刻间,将狼人尽数歼灭。那被围攻之人,却是有些支持不住,一个踉跄,便倒了下来。袁环忙将那人扶起,问道:“小兄弟,你是何人,为何被天狼帮围攻?”

那年轻人说道:“我叫朱喜...”

话还没说完,袁辉立马问道:“你就是朱家大公子朱喜,朱玉溪就是你父亲?”

那人答道:“不错,你怎么知dào

。”

袁辉答道:“我们是扬威镖局的,正是要押送一件东西到你家,却没想到...”说到此处,于心不忍,已不好再说下去,过了片刻,又问道:“朱公子,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又是何人向你们下手?”

朱喜摇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他们是什么人,只知dào

他们就像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十分凶悍。”

石明问道:“可是天狼帮么?”

朱喜摇摇头道:“不是。他们的手法虽然有几分相似,却并不完全一样,他们更像地里爬出来的鬼怪一样。我家只我一人逃了出来,我父亲叫我去投靠飞虎寨的司徒寨主。”

石明说道:“我们也正是要去飞虎山,不如我们先上山再说。”

朱喜道:“好。只是那天寒珠还在么?没有被天狼帮夺走吧!”

顾红颜听说立即拿出自己身上的天寒珠,说道:“你看,天寒珠还在。”

朱喜看了笑道:“很好,一定要将它保管好,如果天寒珠被魔教夺走,武林就又会有一场浩劫。”

袁辉虽然不太明白他所说的话,却还是点点头道:“是,我们一定拼死保住天寒珠,眼下还是先上山再说。”

第102章 神珠之秘

众人来到飞虎寨前,早有哨兵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石明上前一步说道:“在下石明,特来拜见司徒寨主,还请兄台为我通报一声。”

不多久,当先一人迎了出来,浓眉大眼,方面长须,虎体熊腰,彪悍无比。那人一出寨门,扑向前来便把抱住石明笑道:“哎呀!石老弟,什么风把您吹我这儿来啦!咱们可有四五年没见了吧!”

石明笑道:“整整五年了。”

司徒闲说道:“听说你这几年一直在帮长沙帮贺帮主做事,怎么会有空跑我这儿来啊!真是难得。快请进,咱们好好聊聊。”

石明一面随司徒闲进去,一面介shào

其他人给石明认识。司徒闲听说是扬威镖局袁氏兄弟,立马抱拳道:“久闻袁氏双雄大名,这想今日得见,幸会幸会。”

袁辉摆摆手道:“司徒寨主,实不相瞒,我们现在是走投无路,才来投靠您的,还请寨主出手相助才是。”此时司徒闲终于看到了他们身后被贺方扶着的朱喜,转喜为忧,上前问道:“侄儿,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出了什么事?你父亲呢?”

朱喜有气无力地道:“朱伯伯,我父亲和其他家人都被奸人给害了,只我一个逃了出来。”

司徒闲见朱喜伤势颇重,便叫道:“快,先进去把伤治好再说。”

众人进得飞虎寨,司徒闲自是先找人给朱喜治伤。幸亏朱喜的伤都是外伤,并无性命危险,经过医治之后,已无大碍。众人这才来到大堂,开始向朱喜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喜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那天中午,有一个人来到我家,和我父亲闭门谈了许久,两人还吵了起来。最后我听那人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之后两人便突然在房间里了动起手来了。我见不对,便想进去助父亲一臂之力,谁想家中突然便发生了怪事,从地里突然钻出许多人——不——是许多鬼来,逢人便杀,见人就咬,我当时吓得傻了,不知如何是好。这时父亲突然冲出屋来说道:‘不要管我,快去飞虎寨找你司徒伯伯,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本来不走,谁知dào

父亲上前一把我从围墙上扔了出去。我出去之后一会儿,便听到父亲惨叫。”说罢已经泣不成声。

司徒闲说道:“这倒有些像地狱门的手法,只是地狱门自木叶萧死后,已经消失江湖十年之久了。”

石明又问道:“那你又怎么会与天狼帮的狼人相遇呢!”

朱喜道:“我按父亲吩咐来飞虎寨找司徒伯伯,不想走到半路,便被一群狼人追杀,我边战边退,不想还是在飞虎山下被他们困住。如果不是你们相救,我现在早已送命。”

袁辉说道:“这么说来,下手的人和追杀你的人不是一路。”

朱喜道:“我敢肯定,绝不是同一路人。”

司徒闲顿了一下问道:“难道这一切就是为了天寒珠?”

朱喜道:“是。”

司徒闲说道:“天寒珠有延年益寿之效,苍狼老人现在已将近一百岁了,莫非他想用天寒珠为自己续命?”

袁辉等人起初也都是这么认为,都点头赞同。谁知朱喜却摇摇头道:“不,苍狼老人根本不是为是这个?这一切只因为,天寒珠中,隐藏着一绝世秘密,不想被我师公紫须道长无意中发xiàn

。谁知我师公发xiàn

这个秘密不久,苍狼老人不知怎么便得知了这个消息。于是他便上九宫山去找我师公要天寒珠,我师公知dào

苍狼老人一旦得到天寒珠,江湖便会大乱,自然不肯。苍狼老贼一怒之下,便灭了九宫山。谁知我师公早有准bèi

,早已派人将天寒珠带下山去,交给了扬威镖局,让扬威镖局将天寒珠押送到我家,交给我父亲。”

司徒闲恨恨道:“九宫山一定出了内奸,你师公肯定是被人给出卖了。不然苍狼老人不会这么快知dào

消息的。只是不是这天寒珠中有什么秘密?”

朱喜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道:“你们可曾知dào

,这天下除了《易筋经》还有两部无上秘籍?”

众人一听,都异口同声地问道:“水火《龙魂真经》?”

朱喜点点头道:“不错。我师公就是在无意中发xiàn

,这天寒珠中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便是关天这水火《龙魂真经》的所在。不仅如此,据我父亲说,与这两本奇书一起的,还有一大批宝藏。如果这《龙魂真经》和宝藏全都落入了魔教手中,那江湖必然大乱。”

众人都点头道:“原来如此。”

袁辉煌说道:“传说这水火《龙魂真经》皆是出自少林《易筋经》,但又都高于《易筋经》,《水龙真经》至柔,《火龙真经》至刚,两者记寻的皆是天下至高的武学。只要有人得其一,便能天下无dí

。据说青城派祖师剑神独孤梦宁便是得了这《水龙真经》,因而无dí

于天下,不仅成了抗敌保国的英雄,还创立了青城派。”

司徒闲向袁辉问道:“天寒珠可还在?”

袁辉立即拿出天寒珠交给司徒闲道:“这就是。”

司徒闲慨然道:“既然这东西如此重yào

,我们一定不能让苍狼得逞。”

第103章 改头换面

石明道:“可是现在对天寒珠感兴趣的人或许不止苍狼老人一人。”

司徒闲听了笑道:“是,你说得对。或许…还有我。”

众人还没明白他说的话,朱喜便说道:“司徒伯伯,你也投靠了他们?”

司徒闲笑道:“侄儿,你真聪明。不过我不是投靠,而是合zuò

。”此时,从他身后突然走出来一个穿披风的男子,袁氏兄弟和石明一看,都不由得一惊,齐声道:“梵沽然?”

顾红颜和袁文也一起开口叫道:“梵叔叔。”

那人冷冷笑道:“当年的梵沽然已经死了,现在我叫梵尸千。”

当年古墓天与梵沽然被正道中人围攻,多亏了袁文的帮zhù

才逃了出去,而后又得顾红颜父女照顾数日,因此梵沽然内心其实对二人十分感激。此时见到二人,对他们会心一笑,说道:“十年了,你们都已经长大了。”

袁文刚想答话,袁辉却抢先开口问道:“朱家是你下的手?”

“对。”

袁辉又问:“为什么这样做?”

“只怪朱老儿不识实务。”

“你也是为了天寒珠?”袁辉问。

“对。”

“那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下手。”

梵尸千道:“因为你们对我有恩,我不可以恩将仇报。所以我只能去找朱老儿要,可是这老东西冥顽不灵,不识抬举,所以…”他没有往下说,众人却已经明白。

朱喜此时怒不可遏,便欲冲上去拼命,石明赶紧将其拦住。朱喜只得大骂道:“狗贼,还我父亲命来。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梵尸千却满不在乎,淡淡地说道:“想报仇,把武功练好再说吧!”朱喜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只得得捶胸顿足,痛哭不已。

袁辉又道:“恩怨情仇,你倒分得清楚。”

梵尸千道:“这个自然。谁对我有恩,我会永远记得,一生感恩戴德;同样,谁跟我有仇,我也会铭记于心,让他血债血偿。”

袁环接着开口问道:“听说你投靠了地狱门木叶萧?”

梵尸千点点头道:“对。”

“只是为了报仇?”

“对。”

袁环又问:“那你与苍狼又是什么关系?”

梵尸千似笑非笑地说道:“互相利用的关系。他想利用我为他夺天寒珠,我想利用他为我对付整个武林正派。”

袁环惊道:“你要与整个武林为敌?”

梵尸千冷冷道:“其实我们早就已经是敌人了,自从我大哥死后。既然江湖容不得我,那我便把江湖搅个天翻地覆。”

既然江湖容不得我,那我便把江湖搅个天翻地覆。没有几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几人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梵尸千敢,或许只是因为他已不叫梵沽然,而叫梵尸千。

改了一个名字,也改了一个身份,同样也改了一个心性。

当然的梵沽然,是个正义凛然的英雄男儿。现在的梵尸千,却已经变成一个有些妖邪的偏执狂。

因为深爱,所以偏执。

因为他与古墓天始终真心相待,所以他也因为古墓天的死走上了偏执的极端。现在的梵尸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义气风发的梵沽然,那个梵沽然的确已经死了。人有许多面,经lì

了一些事,人是会变的,所以他早已改头换面。

人生是一种经lì

,经lì

的越多,人往往变得越快。

经lì

冒险,让人变得坚强;经lì

挫折,让人懂得自强;经lì

生死,让人珍惜生命;经lì

磨难,让人变得疯狂。读万卷书,不知行万里路。不是因为你走得远,而是因为你见得多,见得多,也经lì

得多。只有经lì

过,才不会忘记,才能变得更成熟。人不一定要学得多,便一定要见得多。见多才能识广。可是如果你一开始就走入歧途,那就只有越走越错。

众人此时能清楚地看到,梵尸千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竟似欲夺目而出。

袁辉问道:“那天寒珠,你自然也想据为己有。”

梵尸千笑道:“当然,难道你以为我会把它乖乖把天寒珠交给苍狼?我说过,我们只是互利用的关系。我不相信他,就如同他不相信我一样。现在谁都知dào

,如果谁得到了天寒珠,不仅能富可敌国,还可以天下无dí

。这样的东西,谁不想要。”说着,已经从司徒闲手中接过天寒珠,仔细看了数遍,却并未看出什么异样来。于是又道:“只是不知这天寒珠与那宝藏究竟是什么关系。”

朱喜听了突然大笑道:“哈哈!这个秘密,只有我师公知dào

,你们杀了他,即便得到了天寒珠,也永远找不到宝藏。哈哈…”

第104章 比武夺宝

石明和司徒闲是好友,自以为十分了解此人,所以才让众人来投靠他。现在却见司徒闲也投靠了魔教,心中又惊又怒,问道:“司徒兄,真没想到,你会当魔教的走狗。”

司徒闲道:“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和梵老弟十几年前便是好友,现在也只不过是合zuò

而已。”

石明道:“原来如此,看来你我情谊是早已不在了?”

司徒闲道:“石老弟说哪里话。如果你我没有交情,你们又怎能进得了我飞虎山庄。”

石明道:“如果不是因为天寒珠,我们是不是早就应该刀兵相见了。”

司徒闲只是沉默,并不回答。沉默往往就是默认。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人人都绷紧了神经,似乎此刻只要有一点火星,便会爆fā

起来。一个下人进来,打破了这种紧张。那人并没有发xiàn

不妥,来到司徒闲面前禀道:“寨主,少林忠英大师携多位高僧在寨前求见。”

袁辉等人心中不由得一喜,司徒闲却有些紧张起来,说道:“这么快,紧闭寨门,不要让他们进来。”

梵尸千道:“不,放他们进来。”

司徒闲叱道:“放他们进来,你疯了么?那不是引狼入室么!”司徒闲刚刚说完,黑影闪过,司徒闲还未有任何反应,咽喉便已被人锁住。那黑衣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上肌肉抽搐,一脸凶狠地道:“我警告你,以后再用这种语气跟我主人说话,我捏断你的脖子。”

梵尸千叱道:“烈鬼退下,不得对司徒寨主无礼。”

烈鬼听说立即松开手,眼睛却依然狠狠盯着司徒闲。司徒闲早吓得七窍生烟,但他也是**湖,片刻便将恐惧收拾起来,只按梵尸千吩咐,打开寨门放忠英大师等人进来。

忠英大师和十几个僧人一进来,看到屋中这许多人,似乎也不感到意wài

,并不与袁辉等人寒暄,却对梵尸千合十道:“师弟,你回来啦!”

“是。”

忠英大师又问道:“近来可好?”

“很好。”

“起初听说武当清明道长被人重伤,近而仙逝。老纳便惊咤不已,不想却是师弟所为。今而特来规劝师弟,回头是岸。”忠英大师缓缓说来。

众人只是听说最近武当掌门清明道长过世,却并不知dào

原因,此时听忠英大师说起,才知dào

清明道长死于梵尸千之手。

梵尸千道:“梵某只不过是想与清明道长切磋一下武艺,不想出手太重,一时误伤了他,实在渐愧不已。”

忠英大师又道:“而今师弟又要帮苍狼老人夺取天寒珠,再这样下去,师弟迟早会遁入魔道,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梵尸千冷笑道:“遁入魔道?十年前长沙一战,梵某不是早被你们这些正道中人视为魔道妖人了么?所以说我入魔,又不是只在今天。”

“十年前长沙一战,我正道中人却有做得不妥之处,可事已至此,师弟又何必旧事重提呢?”忠英大师道。

“我大哥一家惨死,难道就这么轻易算了?不可能。衡山派我迟早灭了他,但是你们这些正道中人,却也有责任。还有,我夺天寒珠,并不只是帮苍狼那老贼,而是帮我自己。”

忠英大师摇摇头道:“师弟为何如此执为不悟,非要一错再错呢?”

梵尸千道:“念在大师与我也算是师出同门,我不能与大师刀兵相见。今天我们便来个比武夺宝,我们两方各派出三人,只要胜得两场,便算得胜。如果大师一方赢了,我自当将天寒珠完壁师赵,还亲自送大师等人下山。如果我赢了,那天寒珠自然归我。”

忠英大师本身便已带来四位忠字辈的僧人,个个武艺都不再忠英大师之下。况且一旁还有袁氏双雄及石明等高手,可谓是“兵强马壮”。忠英大师也早已看出司徒闲已经投靠了梵尸千,所以如果在这寨内动手厮杀,己方必然处于被动,因此便答yīng

道:“好,就依师弟之言。”

司徒闲见对方高手众多,并不赞同梵尸千的做法,但已不敢再出声反对。梵尸千对司徒闲说道:“劳须司徒寨主替我等找一个宽敞的地方。”他虽然说得客气,言语间不怒自威,竟然将司徒闲给震住。

司徒闲不能反对,也不敢反对,只说道:“可以去飞天崖。”

决定权其实已在梵尸千手中,但他还是向忠英大师问道:“可否?”

忠英大师也就顺其自然,只说道:“师弟先请。”

梵尸千摇摇头道:“不,大师为长,还是您先。”

忠英大师也便不再推却,跟着司徒闲便向飞天崖上走去,袁辉等人紧随其后。

第105章 一击得胜

飞虎山三面悬崖,东边悬崖最高最陡,便是飞天崖。

飞天崖虽然高不可攀,但飞天崖顶却十分平坦。司徒闲占据飞虎山之后,便将此处作为门人习武之地。飞天崖与其它三面悬崖相比,不仅最高,也最陡。从崖上下望,深不见底,入目皆是浮云薄雾。就如果站在南天门上俯瞰尘世一般,也因此叫作飞天崖。

此时忠英大师和梵尸千等人均已来到飞天崖,忠英大师等人在南边,梵尸千一行则在北边。

忠英大师没有表情,袁氏兄弟摩拳擦掌,石明若有所思,袁文和顾红颜心情复杂,梵尸千似是胜券在握.胸有成足,烈鬼面露杀意,司徒闲则忧心忡忡…总之,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境,开始了这场比武。

梵尸千顿了片刻,又似是在留时间给忠英大师等人思索。稍顷,他才开口道:“大师,可以开始么?”

忠英大师回道:“可以。”

梵尸千于是叫道:“烈鬼,第一局你上。”

烈鬼——也就是起初那个黑衣年轻人早已迫不急待,梵尸千只叫了他的名字,话还没说完,他已经飞身跃到了比武场中央。

忠灵大师此时正想上去对敌,袁辉早已缓缓走上前去,同时对忠灵大师说道:“大师稍歇,这头阵还是让袁某来打吧!”忠灵大师见袁辉已经上前,也就不争,只得退下。

袁辉上前对烈鬼依然十分有礼地报拳道:“在下长沙袁辉,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

“烈鬼。”

袁辉听了笑道:“我是问您姓甚名谁?”

烈鬼听了表情突然有些转变,不似先前那般凶戾,却多了几分迷茫,答道:“我没名字,就叫烈鬼。”

袁辉有些不信:“怎么烈鬼不是你的外号么?”

“不是。”突然烈鬼凶相又露,发狠道:“废什么话,比武,不是聊天。怕死,一边去。”

袁辉已是快五十岁的人,自然知dào

这二十岁的年轻人都沉不住气,也不与他计较,说道:“那好,你先请。”

袁辉情字刚出口,烈鬼第一招已到,一拳击出,直取袁辉胸口。袁辉不慌不急,侧身闪过,朱砂掌运起,斜切烈鬼小腹。

烈鬼此时虽然身在空中,身法却十分灵活。拳招不中,左腿上踢,直取袁辉太阳穴。袁辉虽然朱砂掌先出,怎奈烈鬼招式太速,一招不中,一招又至。袁辉无法,只得停止出掌,变掌为拳,同时蹲一个马步,右臂正好硬挡了烈鬼这一腿。烈鬼虽然腿法被挡,却已经将袁辉逼成了守势。他的性格本就盛气凌人,他的武功也一样。既然可以进攻,就绝不防守。

于是左腿被挡,右腿又至,接着一腿.两腿.三腿…袁辉双臂不断硬挡烈鬼的腿法,当真是密不透风,如此一来却难已找到机会反击,自己还被逼得连连后退。可是不管袁辉怎么退闪,烈鬼的腿法都如影子一般跟着他,一连向袁辉踢出十二腿。

袁辉惊道:“少林绝技如影随形腿?”

忠灵大师道:“果然是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影随影腿。”

忠英大师道:“梵施主本也算是师父的弟子,他的门人使少林绝技也并不稀奇。”

忠灵大师却不以为然:“可是他把我们少林绝技传给了外人。”

忠英大师弟:“无论文学还是武学,记寻下来的东西,就是为了让后人去学,如果没人学了,记寻的东西也就没意义了。天下武学是一家,外人学了少林绝技,它依然还是少林绝技。”

忠英大师低头道:“师兄教诲的是,是师弟我过分执着了。”烈鬼使的确是少林绝技中的如影随形腿,只是在他使来,少了一丝飘逸,多了一分萧煞。烈鬼一连踢出十二腿,袁辉虽然全部挡住,却也被逼退了五步。烈鬼使出十二腿,第十三腿比之前只稍稍慢慢了几分,袁辉便立即看准时机,突然大呵一声:“朱砂掌。”同时双掌齐出,突然向烈鬼发起反击,这个本来只是一个极小的破绽,在袁辉这种**湖面前,却依然不会被错过。

只在间隙,攻守之势立变,袁辉朱砂掌此时已然近身,如果烈鬼不变招,他的腿还没有踢重伤袁辉,自己便早被重伤了。烈鬼自然知dào

这个事实,因此他不得不变招,如果可以两败俱伤,他都不会变招,但袁辉连一个两败俱伤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这也许就是经验的力量。

烈鬼只得变招,收腿出掌,他已经闪不开这掌,因此只能与袁辉对掌,四掌一交,赤芒大盛,竟在罩住了烈鬼全身。只听“嘶”一声,烈身上身衣服被袁辉朱砂掌震得粉碎。烈鬼也被掌力震回原地,同时还连退三步。

烈鬼还欲上前出手,梵尸千已经叫道:“够了,你已经输了,退下吧!”

第106章 少林绝技

烈鬼心中不服,却又不敢争辨,只得愤愤退下,怒视着袁辉。

梵尸千道:“袁老爷果然好内力,这场你胜了。我们开始第二局。”

袁环见大哥得胜,自然欣喜无比,一听梵尸千说要比第二局,袁环便第一个跳出来,欲要比第二场。忠灵大师这时走出来道:“唉!袁施主,你们扬威镖局已经胜了一场,第二场自然应该我们少林派了。”袁环见忠灵大师如此说,也不与其强争,况且他也知dào

忠灵大师武功要高过自己,由他出马再胜一局,便能得胜,于是便叮嘱道:“那大师小心。”

忠灵大师回礼道:“这个自然,谢袁施主关心。”接着缓缓走上前去,说道:“第二场由我少林派忠灵出战,请问你们谁人应战?”

梵尸千道:“大师出马,那梵某便亲自向大师请教几招。”

众人此时都十分迷惑,不知dào

为何梵尸千此时便要出手。梵尸千与忠英大师,是两边武功最高之人,自然应该是两人互相对敌,以决胜负,现在梵尸千却令人意wài

地提前出手,就算他这场胜了,忠英大在师只要再胜一场,正道一方也就胜了。所以说梵尸千这么排阵,不是将自己摆于不胜之地了。众人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开口多问,只是静观其变。

梵尸千说完也走上前去,然后说道:“久闻少林派忠灵大师习得二十多门少林绝技,是少林派历来习得少林绝技最多的高僧,今日梵某倒想一一领教。”

忠灵大师笑道:“少林绝技习得再多,也不及梵师弟的天衣神甲功万一。”

梵尸千道:“大师太过自谦。”

忠灵大师道:“那就请梵师弟出手吧!”

梵尸千道:“还是大师先请。”

忠灵大师自然见过梵沽然十年前在长沙所向披靡的身姿,至今仍记忆犹新。忠灵大师知dào

那时的梵沽然武功还没大成,根本没能练成天衣神甲功最后一招——天衣无缝。而今已过十年,现在的梵尸千已不是当然那个梵沽然,功力自然大进,武功已然深不可测。

忠灵大师料想梵尸千必然很难对付,因此十分小心。只见他右手食指与中指稍微一抖,地上两粒石子如得号令一般,自动飞跃到他手上。

梵尸千是少林静禅大师的传人,对少林武功知dào

的甚多。他见忠英大师出手,开口说道:“拈花指法。”

忠灵大师不理,将两粒石子猛地扔出,两粒石子“嗖”地破空而出,直射梵尸千。梵尸千既不躲闪,也并不出手,待到石子射到自己面前之时,披风微抖,将那两粒石子轻轻一拨,便挡住了这招。

忠灵大师见他如此轻松便化解了自己的拈花指法,于是立马变招,全力运功于双目。众人只见忠灵大师两眼顿时火血,与袁文之前入魔之时又大不相同,更像是要喷出火来。

梵尸千惊道:“天眼通中慧眼如炬。”

忠灵闷呵一声,两眼之时果然喷出两团火来,直扑向梵尸千。梵尸千对这招慧眼如炬也颇为吃惊,根本没想到忠灵大师的内功已然如此纯厚,心中不敢小觑,运起天衣神甲功,一拳击出。拳劲与两团火炬相交,“啵”一声火炬突然变大,猛扑梵尸千,梵尸千披风扬起,顿时劲风呼啸,直将火焰吹了回去。火焰越退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两招过后,两人面面相对,都对对方佩服不已。

忠灵大师两招便使了两门不同的少林的绝技,而且均有惊人威力。忠灵大师两招未果,突然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众人都十分不解,均是吃惊不已,不知dào

忠灵为何要在大敌当前之时突然倒地便睡。

梵尸千看了微微皱眉道:“睡梦罗汉拳大师也练成了?”

众人听梵尸千如此说,才知dào

忠灵大师使的是少林已经很久未有人练成的睡梦罗汉拳。

梵尸千看了一会儿,突然出招,双拳齐出,猛劈忠灵大师。忠灵如在梦中,根本不予理会,待到拳近,身子突然飘起,腾地跃到梵尸千身后。梵尸千一击不中,一击又至,忠灵大师却始终睡眼惺松,不曾醒来。然而虽然忠灵大师如在梦中,与梵尸千对敌,并不处于下风。相反,由于这睡梦罗汉拳已经失传许久,其中古怪招式无人见过。梵尸千虽然知dào

忠灵大师使的是睡梦罗汉拳,却也不知dào

其中的招式,因为这睡梦罗汉拳甚至连静禅大师这样的高僧也不会。这样一来,忠灵大师反而屡出奇招,占得上风。

斗了二十多招,忠灵大师仍旧未醒,反而睡得更熟了,与此相应,招式也就更加出奇了。梵尸千嘴角突然微微一笑,似是明白了什么,接着一声炸呵:“哈!”忠灵大师身子猛地一颤,立从睡梦中醒来。梵尸千此时拳招连出,忠灵大师如梦初醒,居然无备,仓促间使出般若掌抵挡。只挡得几招,梵尸千的拳招已然突pò

忠灵大师的防守,一拳重重击在忠英大师的胸口。只听“咔嚓”数声响,忠灵大师肋骨齐断,猛地吐出一大鲜血,身子也跟着往后退数步。

忠灵大师说道:“想不到老纳的睡梦罗汉拳也被你给破了,梵师弟果然了得,不愧为师父的传人。”

梵尸千谦逊道:“大师谬赞,大师的四门绝技也已十分了得。大师与我师出同门,你败于我,只是因为我对你的招式太了解,而你对我的武功又知dào

不多。此消彼长,所以大师之败并不是输在修为上。”

忠灵大师道:“败了,就是败了,老纳输得心服口服。”

两局战罢,双方各得一胜。第三局正道中自然是忠英大师出马,却不知梵尸千会让何人去与忠英大师对敌。众人实在看不出来,梵尸千阵中还有谁可以与忠英大师一战。正道一方似是胜券再握,都是面露喜色。

忠英大师也有些疑惑,于是问道:“不知师弟第三场派何人上场?”

梵尸千笑道:“自然是一位你们想不到的人。尸妖,出来吧!”

第107章 秀发飘飘

众人现在都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梵尸千口中的尸妖有何特别之处,梵尸千阵中人群已经分开,缓缓走出一个妙龄女孩。穿一袭紧身红衣,长发披肩,眉清目秀,大眼圆脸,唇红齿白,美得妖艳。不足的是,肤色白得寒心,指甲长得吓人,眼神也冷漠无情。

众人见了都是错愕不已,这女孩最多也不过二十岁。让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女孩去对一个有四五十年功力的成名好手,怎么会有取胜的可能呢?众人实在想不明白。顾红颜和贺方在他们这个年纪已经算得上出类拔萃了,却依然没有与苍狼老人这样的高手一战的资格。即使是袁文在任督二脉已通的情况下练了十年的倚势剑魂等多门奇功,却依然不是苍狼老人的对手。现在梵尸千却让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去对阵少林派第一高手忠英大师,无疑是等于将胜利拱手相让,众人如此以为。

忠英大师见那女孩缓缓走出,知dào

他就是梵尸千口的尸妖,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只见她步履沉稳,俨然内力深厚,眼神幽怨迷离,又不时射出厉芒,实在无比妖邪。忠英大师打量了一下对手,便说道:“女施主,请出手吧!”

尸妖似没听见,依然悠悠看着远方。忠英大师又欲开口说起什么,尸妖的身影突然猛地向一窜,已经到了忠英大师面前。忠英大师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而且出手又是如此之快,一时竟然无备,来不及还招,只得退避闪让。谁知尸妖的尖利双爪如沾在忠英大师身上一样,任忠英大师如何退让,都依然被尸妖的双爪缠住。忠英大师叫苦不迭,袁辉等人也是惊愕不已。

尸妖数爪未中,忠英大师已经缓过神来,运起真气,使出金身罗汉神功,身上顿时泛出金光,全身便如金铸的金身罗汉一般。佛光射出,尸妖也有几忌惮,出招不再如以往那般随心所欲。忠英大师猛地使出一拳,尸妖出招一接,拳掌相接,“啵”一声两人同时退开数步,居然不分胜败。众人实在不敢相信,这位二十岁不到的女孩子功力已经和忠英大师相差无几,然而这却是事实。就连袁文也自知,即使自己解脱琵琶骨禁制,也依然不是忠英大师的对手。现在这女孩却与忠英大师对拼内力而不落下风,实在令人难已置信。

两人对掌后退到一边,忠英大师更加小心,尸妖却似没事一般,缓缓挼着自己的头发。

忠英大师一拳击出,正是金身罗汉拳,招式与佛光相辅,威力惊人。尸妖却不出招,只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长发来。众人还没明白她想干什么,忠英大师的拳招已到。眼见忠英大师的拳头已经攻到尸妖的身前,尸妖没有后退,忠英大师的拳头也没再前进。众人分明看到忠英大师拳头只需再进一分,便能将尸妖重伤,但是忠英大师却没有,众人都道忠英大师太过仁慈,不忍伤这小女孩。也感叹这场比武太无趣,根本就是两个不对等的人物在交手,自然结束地异常之快。

然而,却有细心人先发xiàn

一事,忠英大师攻出的那支手臂上有条细微的勒痕,仔细一看,原来是被尸妖手上那根本头发勒住。众人顿时才明白,不是忠英大师手下留情,而是忠英大师的拳头被尸妖用头发缠住,根本进不得半分。

这一切发xiàn

顿时令众**吃一惊,尸妖只凭一根纤细无比的头发,就挡住了忠英大师一招刚猛无比的金身罗汉拳,这绝对将成为以后的江湖奇谈。众人现在也都看不出来,尸妖所用的究竟是什么高深的武功,竟然这般厉害。

忠英大师拳头被缚,进攻不得,猛地回缩,想挣脱束缚。谁知那头发突然便似成了金刚丝一般的奇宝,竟然无比坚韧,忠英大师运起十成内力,也挣不断这根头发。忠英大师无法,只得陡变蛇形拳。蛇拳灵动,极易挣脱游走,忠英大师是想用蛇拳来脱困。

果然几经挣扎,蛇拳终于助忠英大师逃脱尸妖的头发束缚。

尸妖见忠英大师挣脱束缚,便把那根头发拉直扔在空中,然后右手为刀,迅速将那根头发切成数断,接着朝那断发上轻吹一口气,那断发便突然变成无比厉害的暗器,向忠英大师射来。

那头发如此纤细,变作暗器,常人如何看得清,幸亏忠英大师也习得天眼通绝技,运起目功,看得直切,见断发射来,闪身避过。虽然是断发,但威力绝不亚于真zhèng

的暗器,射在空地上,直射得尘土飞溅。

众人均是瞠目结舌,他们此时分明觉得,这女孩哪里像是梵尸千的弟子,她的功力已经在梵尸千和忠英大师之上了。众人刚才还抱着必胜之心,现在却变得无比担心。因为数十招已过,忠英大师却还连那女孩的衣脚也没能碰到。众人还是想不出,这女孩所用是什么高深武功。

尸妖一根头发射出,又拔下一根长发,这次却不将它切断变成暗器,而是将长发一端握在手中,以发为鞭,向忠英大师攻来。

忠英大师不敢有丝毫分心,也对尸妖手中那根长发十分忌惮,左突右闪,同时运起金身罗汉神功反击。

尸妖虽然握在手中的只是根细发,却比其它任何刚鞭还要厉害。长发到处,断木碎石,无坚无破,众人此时已对那女孩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梵尸千,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忠英大师被那女孩长发为鞭,连连攻击,只得闪避不迭,同时寻隙反攻。这样一来,便落得攻少守多的境地,一时间竟然落了下风。

尸妖右手长发为鞭,左手突然五指变爪,使出爪功,同时向忠英大师攻来。忠英大师虽然处于下风,但他毕竟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高手,凌危不乱,金身罗汉神功顿时不断变幻出十八罗汉相来,竟似已真zhèng

化身罗汉一般。同时罗汉幻影也不断,尸妖手中长鞭绝大多时候,都只是劈中了一个幻影。至于忠英大师真身在何处,尸妖此时已然找不到。

很快两人已斗了将近百招,斗得真是天昏地暗,依然不分胜败,众人的心也都提到嗓门儿上来了,均是聚精会神地观看着这场有些奇特的比武。

第108章 绝壁险斗

尸妖长发为鞭,威力依然不可小视,忠英大师也是格外小心。

猛地,尸妖长发再次劈出,这次忠英大师眼急手快,一把闪过之后,趁长发刚好强驽之末,失去威力之时,一把将它抓住。尸妖本来想收回长发,却发xiàn

另一端已被忠英大师抓住。突然尸妖运起真气,长发倏然变直,像钢针一般硬了起来,直刺忠英大师小腹,幸亏忠英大师早已抓住长发,才没被突然变直的长发所刺中。

忠英大师知dào

长发一旦回到尸妖手中,又会变成利器,便不肯松手。尸妖紧接着头一偏,一头乌黑的长发突然全部向忠英大师卷来。忠英大师一掌击出,劲风呼啸,直将尸妖满头长发逼退,同时身子猛地后退,不想却竟然退到了悬崖外边,身悬空中,掉落悬崖。忠英大师大惊,用力一扯手中的长发,长发终于受不住两位高手的拉扯,断为两截。与此同时,尸妖的身形也在忠英大师用力一拽之后,向前腾飞出去,跌下了悬崖。

两人同时坠入悬崖之后,众人都大惊不已,以为两人尽皆毙命,急忙来到悬崖上一看。众人不看则已,一看更惊,只见两人虽跌下悬崖,却都没有摔死,还都挂在悬崖外长出的树枝之上,依然在继xù

比斗。

飞虎山上不仅险要,而且树木奇多,树木的根贯穿整个飞虎山,有许多便伸到悬崖之上,又开始发芽生长,长出枝叶来。因此这飞虎山的悬崖之上,均有许多树枝长出,都是由其它的树木的根发芽长成。

梵尸千似乎早有预料,表情没有太大改变,倒是其他人吃惊不小,就连一直占据此处为王的司徒闲也都惊诧不已。

此时尸妖和忠英大师各悬在一根树枝上,尸妖欲致忠英大师于死地,于是运起掌力,一掌拍出,掌力猛地发出,“啪”地将忠英大师悬挂的那根树枝劈断。忠英大师早就看出尸妖的意图,手上一错力,已经窜到另一根树枝上去了。谁知忠英大师刚好窜到另一根树枝之上,尸妖掌力又到,将另一根树枝也劈断。忠英大师无法,只得跃到离尸妖五丈以外的一根树枝上。

不管一个人武功内力如何高强,也不管他练过任何高深莫测的武功,他的掌力都不能袭到五丈之外。即使你的内力已臻达化境,内力袭到五丈之外以后,也都是强驽之末,顶多变成一股劲风,吹袭别人面庞而已,不能伤人分毫。这其中大概只有音波功可以借助声音之力,将内劲发到五丈以外袭扰敌人,但威力也大打折扣。如果遇到心智稍坚或内力深厚之人,就根本伤害不到他人。

忠英大师就是明白了这个道理,才跃到离尸妖较远的一棵树枝上。因为他知dào

尸妖内力再高,也绝不可能劈断他所在的这根树枝。

忠英大师终归是佛门中人,心地慈悲,不愿出手去击断尸妖所挂的树枝,因此才处处受制,处处被动。

忠英大师跃到这棵树枝之上,以为安全,尸妖也的确不再出掌,因为她也知dào

出掌已是徒劳。

尸妖仔细观察了一下,只见忠英大师所在那根树枝的根在崖上蜿蜒盘旋,一端居然经过自己所在的地方。尸妖微微冷笑,五指成爪,一把抓住那截树根,然后用力一扯,那树根便被尸妖连根拔起。同时悬崖的石块也不断跟着脱落。尸妖将那树根拔起,顺腾摸瓜,忠英大师所在那根树枝自然也一并被拔起。

忠英大师起初没有明白尸妖的意图,但见自己所在的树枝已不十分稳固,才恍然大悟。急忙弃了这根树枝,又一个起落,这次居然来到尸妖所在的那根树枝上。

忠英大师想:尸妖可以击断所有树枝,却不能将自己所在那根也击断。于是忠英大师有些冒险地来到了尸妖所在的这根树杆上。

这悬崖上的树枝本就是由其它树枝的须根所长成的,因此根本没有主根,长得不是十分稳固,猛然间便承shòu了两个人的重力,顿时一阵摇晃,有些松动之感,幸好还没有被压断。

尸妖从掉下来之时,便是单手悬挂在这根树枝上。此后由于忙着出招攻击忠英大师,也没有翻身上树。此时忠英大师跃过来,反而是先站于树枝之下,尸妖反倒挂在树枝之下。

两人都觉察到了树枝有所松动,一时间不敢再有所动作。就这么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对峙了好一会儿,都不敢再出招。因为此时二人是一根树上蚂蚱,如果树枝断了,两人都只有葬身崖底。

众人看到二人在悬崖上惊险的打斗,都不由得紧张之极。原本比较淡定的梵尸千,此时的神情也都是十分紧张,就连平时看似冷漠无情的烈鬼,现在也是万分担心,似乎在他眼中,尸妖就是他生命中最重yào

的那个人。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树杆依然无恙,两人的胆子也都慢慢大了起来,开始小心地做出一些试探性动作。只是他们的目的却有所不同,尸妖是想再次出招进攻忠英大师,忠英大师却是在想办法如何上去。因为他即不想看着尸妖死在这儿,更不想自己也死在这儿。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两人在这悬崖之上多呆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所以必须想办法尽快上去。尸妖却似根本没有将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一样,只是一味地寻机攻击忠英大师。幸好忠英大师早有防备,尸妖也不敢贸然出手。

又过了一阵,忠英大师还是没有找到上去的办法,尸妖却已经按捺不住。她突然五指成爪,直向忠英大师脚踝抓去。

由于尸妖在下,忠英大师在上,因此尸妖瞬间就可以出手攻击忠英大师下三路。忠英大师不敢大意,接连几个退闪,射开了尸妖的爪功,然而自己后背也已抵住悬崖,再也无路可退。尸妖却依然不依不饶,五爪接连抓来。忠英大师无法,只得飞身一跃,跃到了另一端。

同时,树枝也“啪”地一声响,剧烈摇晃了一下。两人心下都是一惊,以为树枝已断,谁知响声过后,树枝却依然没断,两人才复又安下心来。

第109章 舍己为人

尸妖接连出招,仍未得手,心有不甘,反身回来,又向忠英大师攻来。然而大师已在树枝的外面一端,尸妖本欲过去,奈何刚进得一步,树枝便似不堪重负一般颤抖一下,尸妖只得放qì



猛地,尸妖向下方一看,只见下方悬崖之上正好有处地方向外凸出,恰好可以落地,心下一狠,便用力一拉,正好将树枝连根拉断。两人同时坠落,尸妖早有准bèi

,已经落在悬崖凸出的地方。忠英大师却没想到此节,树枝一断,脚下立即失去根基,忽地摔落下去,正好也落向那凸出部分的外边。忠英大师眼急手快,一把抓住悬崖边,才硬生生地止住下坠之势,刚好捡回一条命来。

尸妖见忠英大师也没有掉下悬崖,还攀附在自己所在悬崖边上,于是冲将过来,欲要将忠英大师击下崖去。谁知忠英大师反应迅速,一手抓住悬崖边,马上一个借力,身子反窜上来,见尸妖正好攻来,于是两腿同时踢向尸妖,正是少林十二路弹腿。

尸妖本想主动进攻,不想忠英大师反应如此之速,已然开始反击。尸妖见忠英大师弹腿袭来,反手接连格挡。忠英大师两腿加上十成内力,威力着实不小,便是尸妖如此强横之人,也不由得被逼退数步。忠英大师逼退尸妖,终于攀上悬崖,得已暂时解危。

尸妖见忠英大师也上得这块悬崖凸出之地,自己的阴谋落空了,于是双臂一扬,便如舞蹈一般,做出一个极其优美的动作来。忠英大师是佛门中人,根本不懂歌舞,看着尸妖的动作,却也觉得赏心悦目。然则之前他跟尸妖交手时便已经发xiàn

,尸妖的动作越是轻盈,所使出的武功威力也就越大。现在她做出这个动作,对自己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好消息。

忠英大师行走江湖几十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尸妖这样优美如舞蹈一般的武艺。他虽然与梵尸千早就相识,却对他知之甚少,因此也不知梵尸千教尸妖练的是什么功夫,不仅能速成,而且威力惊人。

两人已经斗了两百多招,忠英大师却还一直处于下风,并且根本没有看出尸妖的武功路数来。

尸妖却是一心只想击败忠英大师,在做出那个动作之后,右手轻扬,便似轻轻挥手一般。同时眼睛也并没有看向忠英大师,更像是眺望远方,眼神迷离而又幽怨。突然一股雄浑的劲力便向忠英大师袭来,忠英大师只看到尸妖轻轻挥了一下手,便似向他招手一般,却不知尸妖何时已经发出这一招雄浑无比的内力来了。

忠英大师不由叹道:“姑娘练的真是天下奇功,老纳今日算是开眼了。”

大凡武师,欲要使用最厉害的武功,动作幅度就会越大。只有当一个人武功已经臻达无上化境之时,才能举重若轻,在不经意间使出威力无比的招式。现在忠英大师根本就看不出对手如何出招,却又能分明感到对手无比威力的招式存zài

,才不由得心生感叹。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女孩分明还不到二十岁,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武忠英大师甚至觉得,当今天下,已经没有武功比尸妖现在所使的更厉害了。如果有,那就只能是水火《龙魂真经》里面记载的武功了。

忠英大师甚至猜想,是不是梵尸千早就得到了水火《龙魂真经》,而这女孩所练的便是其中的武功。忠英大师没有见过那两本奇书,也不知dào

其中记寻了什么高深的武功,因此不敢确定,只是猜测。

猜测归猜测,尸妖的掌力还在,忠英大师还得接招。斗了许久,尸妖真气似是没有任何损耗一般,一样精神充沛。忠英大师一直处于下风,现在更有些吃不消,见尸妖掌力袭到,已经不敢硬接,侧身避开。

尸妖一招未中,一招又起。这本是悬崖上一小块凸出之地,十分狭窄,忠英大师连躲了几招,已经无路可退。尸妖此时双掌又已袭到。忠英大师无法,只得硬着头皮去接这掌,他运起十分内力,双掌齐出,与尸妖两掌硬碰硬相对。猛地,四掌相交,两大高手均运起十分比拼内力。

忠英大师是成名许久的高手,在江湖上已经罕有敌手。尸妖现在与忠英大师交手居然占尽上风,看样子功力已是在忠英大师之上。两位高手比拼内力,顿时有惊天动地之感。此时整个飞天崖便似在为之颤抖一般。崖上之人陡觉地面不断颤动,战立不住,都不由得向后退去。

忠英大师与尸妖比拼内力,也是苦不堪方言。他分明感到,尸妖的的功力之中,除了自己的内力之外,还有一股极其邪门妖异的力量存zài

,这股力量才是尸妖能使出那许多无上绝学的真zhèng

原因。

忠英大师虽然已经看出尸妖的武功有几分偏异,不似正常习练所成,更接近于魔功。然而即使是魔教,也没有太过速成的武功,因此忠英大师还是没有猜到对方武功的来路。

忠英大师没有猜到对方武功的来路,内力上却已经有所不支,他发xiàn

那股邪异的力量不是越拼越弱,而且相反地越拼越强。终于,尸妖大叫一声,忠英大师后退数步,大吐一鲜血,同时身上的佛光立马黯淡下来,全身金黄之色消失,变为原本的灰白僧袍。

忠英大师居然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纳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尸妖并没有答话,突然两人便听到谷底一阵獠亮的狼嚎之声响起。忠英大师脸色大变,惊道:“苍狼老人也来了。”于是探出头向崖下一看,这一看着实吃惊不小,只见许多狼人凭借尖利手爪,在悬崖上如履平地一般,正在向崖上攀来。忠英大师大骇,刚要出声提醒上面之人。谁知这凸出之地突然“啪”一声断裂,整块崖石从悬崖上断裂开来,向下面深渊落去。

忠英大师和尸妖皆是大惊,危急之中,忠英大师拉着尸妖的手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告sù

他们,小心狼人。”然后大呵一声“上去”,直接将尸妖向飞天崖顶扔去。尸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神情有些迷茫,不理解忠英大师与她本是敌人.却又为何要舍身救他。只是她根本来不及细想,自己已经身在空中,被忠英大师抛了上去。

第110章 偷袭得手

尸妖被忠英大师一把扔了上来,梵尸千这时却十分紧张地上前一把接住尸妖,然后问道:“你没事吧!”

尸妖摇摇头道:“我没事。”回头一看,只见忠英大师正随那巨石一起坠落崖底,心中顿时一股热流涌出,说不出的难过。

忠英大师身子不断下坠,以为死在倾刻,不想崖上突然落下一根长绳来,上面还有人叫道:“大师,接住。”正是袁辉的声音。

忠英大师见到救命之绳到来,心中大喜,急忙一把抓住。崖上的袁辉紧接着用力一拉,忠英大师也跟着运起轻功,同时借助长绳之力,飞身回到崖下。

忠英大师死里逃生,自然感概无比,但见尸妖无事,心中也无宽慰,便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说着,自己却是一阵咳嗽,又吐出一血来。原来忠英大师这次被尸妖所伤,伤势着实不轻。

忠英大师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急道:“大家小心,狼人来了。”

众人见忠英大师重伤,以为他说胡话,只说道:“大师别急,狼人没来。”

忠英大师却十分肯定道:“不,狼人来了,在崖底,你们没听到么?”

众人见忠英大师十分认真,便有几分相信,都只是摇摇头道:“我们什么也没听见啊!”

由于飞天崖太高,狼人这次行动又十分小心,声音较小,只有在崖上相斗的忠英大师和尸妖方才听见,其他崖顶之人却都没有任何听闻。就连梵尸千也是似信非信的看着尸妖,尸妖只得肯定地点了点头。

梵尸千于是对忠英大师说道:“大师已经败给尸妖,那么我方两胜一负,天寒珠自然该归我所有。”

说罢便将一边装天寒珠的盒子拿在手中,这时朱喜却万分焦急地扑过去,欲要夺回天寒珠。梵尸千却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只轻轻一闪,已经避开他这一扑,然后冷冷说道:“你想要报仇?再练上十年吧!”

朱喜见他如些嘲讽,只得恨恨地捶地自叹。此战正道一方只有袁辉胜得一局,少林派两大高僧尽皆受伤,可谓是惨败。因此众人见梵尸千如此说,也无可奈何。梵尸千功力已经高深莫测,何况还有个更加妖异的少女尸妖。

谁知梵尸千刚好将盒子拿在手中,突然一个白影窜上,一把将梵尸千手中的盒子夺了过去。众人一看,正是白衣白发的苍狼老人,才知忠英大师所言非虚,只是却不知苍狼老人从何杀出。忠英大师见了,更加无奈地摇摇头。

苍狼老人却开口大笑道:“终于还是让我得到天寒珠啦!梵小儿,谢谢啦!”

梵尸千一时无备,被苍狼老人偷袭得手,夺走了天寒珠,却还强笑道:“不用谢!不过既然是合zuò

,你就不应该强夺啊!”

苍狼老人笑道:“呵呵!如果我不来,你会乖乖将天寒珠给我么?你重创少林派的目的也已经达到,那么天寒珠自然该归我啦!”

梵尸千笑道:“只是你即使得了天寒珠,也未必就能找到宝藏与水火《龙魂直经》。”

苍狼老人听了显然有几分着急,问道:“为什么?”

“因为知dào

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被你杀光了。”梵尸千不以为然道。苍狼老人环视了一下众人道:“或许还有一人知dào

。”说完突然向朱喜扑去。

袁环早已发xiàn

了他的目的,急忙挡在苍狼老人行进的路线上。谁知苍狼老人根本不将袁环放在眼里,只轻身一闪,便已绕过袁环地阻挡,直接来到朱喜的面前。朱喜知dào

不敌,有意想躲,却哪里躲得了,早被苍狼老人一支手给擒住。苍狼老人一把擒住朱喜,便欲逃走。袁氏双雄见朱喜被擒,都大惊不已,急忙向前来相救。谁知苍狼老根本不与众人纠缠,只是想要逃走,这样一来袁氏双雄还真地阻挡不住他。

眼看苍狼老人便要躲过袁氏两雄的阻截,突然披风闪过,拳劲袭来,赫然便是梵尸千的天衣神甲功。

天衣神甲功是梵尸千的毕生绝学,十年前他的天衣神甲功还未完全练成,却已经厉害无比,在长沙一役斩杀数十名江湖好手,并且夺路而去,真可谓勇不可挡。而今梵尸千又使出天衣神甲功来,却是来阻挡苍狼老人逃走。苍狼老人与静禅大师本是同辈之人,早年与静禅大师也多次交过手,因此对这天衣神甲功并不十分生疏,还十分了解。

苍狼老人见了,说道:“天衣神甲功,我倒想看看你有几成火候?”

梵尸千也笑道:“不妨过来试试。”

苍狼老人却似真地中了梵尸千的激将法,上前来与梵尸千相斗。实则他确实是想看看梵尸千天衣神甲功有几成火候。

苍狼老人与静禅大师一正一邪,可谓是平生之敌。现在静禅大师虽然不在了,但苍狼老人一看有人使他的武功,还似看到静禅本人一样,有一种又敬又恨的感觉,忍不住便想上前与之过两招。这与当年木叶萧第一次看到梵尸千的境况一样,只是那时的梵沽然艺未大成,没过几招便败给了木叶萧。现在的梵尸千已经经lì

过大起大落,改变了许多,武功也不是当年可比。

苍狼老人已是英雄暮年,却还与正值壮年的梵尸千相斗,自然很难取胜。梵尸千见苍狼老人向他攻来,便使开天衣神甲功,全力与苍狼老人的天狼变神功相斗。

正在这时,飞天崖上突然狼声大作,一群群狼人真地如忠英大师所说,从飞天崖上爬了上来。众人一见都是难已置信,急忙掣出兵器向前阻击,却哪里阻止得住。狼人越来越多,死命冲将上来,与众人斗在一起。

原本这飞天崖陡绝无比,不能攀登,就连忠英大师与尸妖也只能依靠崖上的树枝系命。可是因为狼人拥有无比尖利的手爪,能像野兽一般攀崖附壁,如履平地,因此才能上得崖来。这样一来,反倒让这崖上这许多人都没有意料到。

第111章 借花献佛

众狼人一拥而上,其中苍狼的几大弟子也都尽在其中,虽然天机陈林以及**廖羽化均在袁文手上吃过亏,但经过苍狼老人亲自医治之后,都已无大碍,虽然伤也未能尽好,却已经行动自如。

此时这几人上得崖来,石明和顾红颜也都拔出兵器,与那几人恶斗起来。陈林等人都吃过袁文的亏,因此现在根本没有人敢再去向袁文挑zhàn

。因为当初袁文也是这般傻头傻脑站在原来无所事事,只是干着急的样,谁知一出手便尽是要人命的招式。

现在袁文也长剑在手,想到上前帮忙,却苦于琵琶骨被制,自己越想使出武功来,就越使不出来。以前都是他在情急之下,无意中便使了出来,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明白是如何运功的,就已经把对手给伤了。现在眼看众人打得正欢,自己却只有干着急的份。

贺方见了只是一脸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就和廖羽化斗在了一起。贺方之前虽然一直和袁文在一起,只是袁文出手伤人之事,他却都没有看到。在长沙陈林被袁文毒掌所伤,贺方甚至以为是顾红颜用的毒功。现在见袁文只在原地干着急,根本不能对众人有所帮zhù

,因此更加看不起他。袁文自己却也感到奇怪,狼人都只去找其他人对敌,并无一个来向他挑zhàn

。可是这样却反而让他更觉得自己没用,更加自卑。殊不知这其实是敌人对他有了几分畏惧,因此才不敢上去与他对敌。

顾红颜与薛丁斗得正紧,石明又与无尽和尚再次对敌。双方之前都与对手交过手,因此便有几分了解,这次交手,自然更加小心。双方斗得难解难分,司徒闲此时却有些傻眼,因为他现在已经不知dào

该出手帮谁。

苍狼老人虽然年老,但毕竟修为至深,梵尸千虽有天衣神甲功,一时间也占不到太多便宜。少林高僧本就来得不多,忠英.忠灵两位高僧又都受伤,战力大大折损,惟有扬威镖局一行,还在苦苦支撑。天机陈林虽然武艺高强,但他先前被袁文毒掌所伤,此时旧伤未痊愈,与袁辉交手,自然讨不了好。

袁辉朱砂掌使开,勇不可挡,陈林只得闪避,不敢硬碰硬对拼内力。袁环与鬼笛南湘子交手,也是占尽上风。

苍狼老人天狼变神功使开,狼影变幻纵横,好不霸气,却见众弟子都处于下风,于是便不欲再战,大声叫道:“神珠已得,速速退去。”

众狼人听苍狼老人发话,都撇开众人,纷纷朝飞天崖跳了下去。众人起初皆是大惊,随即明白过来:他们能上得来,自然也下得去。扬威镖局众人却都没有这等本事,只得眼睁睁看天狼帮狼人从眼皮下逃走。

苍狼老人被梵尸千缠住,一时间脱不开身,突地将朱喜也从飞天崖上扔了下去。朱喜以为苍狼老人是要置他于死地,早吓得“哇哇”大叫起来。尸妖本来还在与未来得及退却的狼人缠斗,突然见朱喜被苍狼从飞天崖上扔下,也飞身从崖上窜下,想要抓住朱喜,谁知崖下早有一人抢先一步,已把朱喜接住,返身下崖而去。

尸妖心有不甘,头一偏,长发探出,正好缠住朱喜右臂。那人虽擒住朱喜,奈何朱喜却被尸妖缠住,因此自己也走不得。于是他迅速转身,“嗖”一支暗器向尸妖射来。崖上惊险,尸妖不似狼人,能在崖上如履平地,她只得依附在崖上树枝上。这时暗器袭来,尸妖不得不闪身躲避,长发一松,朱喜马上便被那人带走。

尸妖还想追击,却见那一个白衣白发的老人从崖上下来了。他见尸妖也在悬崖上,显然有几分意wài

,笑道:“哦!小丫头功夫倒不赖啊!”

尸妖见他拿着装天寒珠的盒子,神情便有几分焦急,欲要上前追去,梵尸千却在崖上向她打招呼,示意她回来。尸妖虽不明缘由,也只得照办,使开轻功,跃上崖去。

袁辉和梵尸千见苍狼突然出现,夺了天寒珠便走,如入无人之境,都显出几分无奈,只得望崖兴叹。

袁辉叹口气道:“没想到天寒珠终究还是落入苍狼之手了,江湖这下又不太平了。”

梵尸千却道:“江湖其实本来就一直没有真zhèng

太平过,这样也未必是件坏事。”

袁辉似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问道:“你是故yì

的?”

梵尸千反问:“你指什么?”

袁辉道:“你是在借花献佛,故yì

让天寒珠落入苍狼之手的。”

梵尸千不答。

袁辉接着道:“天寒珠落入苍狼之手,必然掀起一场新的江湖风波,这样你就能趁机对付衡山派,去找聂冲远抱仇。”

梵尸千依然不答。不答只是因为袁辉说的都是事实。依梵尸千的武功,苍狼武艺再高,也不可能如此轻易从梵尸千手上夺走天寒珠。如果有,那只能是梵尸千故yì

为之。并且天寒珠如此重yào

之物被夺,梵尸千却并未有要努力夺回来的意思。然而,袁辉只猜到了一节,还有一节他也没有猜到。梵尸千不答,不答也是因为不想让袁辉知dào

这其中另一个原因。

梵尸千虽然已入魔教,他却依然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相反,他还是那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汉子。他的改变,只是因为他心中的仇恨。

仇恨改变他的一切,即改变他的人,也改变了他的心,以及他的生活。

袁文和顾红颜都对梵尸千有恩,因此他并没有为难扬威镖局等人。梵尸千本身便算是出生少林,因此自然也不会对忠英大师等**开杀戒。他之前与苍狼联手对付少林,只是想削弱少林的力量,让少林无力去援救衡山。所以他的真zhèng

目的,其实是对付衡山派的聂冲远。

扬威镖局和少林忠英大师等人一起下山,梵尸千竟然还亲自送他们下山,好似友人一般。临别之时,梵尸千突然叫住袁文,袁文在得到父亲同意之后,又返身回去。

梵尸千看到袁文便有几分亲切之感,因为袁文现在是古墓天惟一的传人。

梵尸千出了一会儿神,才说道:“替我给你师父带个话,就说‘我跟他之间的恩怨,应该有个了断了’。”袁文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梵尸千却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然后说道:“送给你,先别打开,好好收着便是。”

袁文根本不明白梵尸千为何突然要送东西给他,却也没有拒绝,把东西收了起来,然后便跟着袁辉等人下山。

一行人刚刚上路,袁辉立马对袁文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就不要回长沙了,立马赶回衡山派,通知你师父‘梵沽然回来了’。梵沽然先挫武当,再败少林,一切目的都只是为了对付你们衡山派。因此让你们师父加倍小心才是。还有,苍狼老人得了天寒珠,江湖必然会有风波,你们衡山派也要有所准bèi

才是。”

袁文三人听了,应了声“是”,便一起先行出发,赶回衡山派报信去了。

袁辉等人走后,司徒闲突然十分不满地对梵尸千吼道:“姓梵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好的天寒珠是给我的,怎么便被苍狼…”话还没说完,只听“咔嚓”一声,司徒闲的脖子便被人扭断了。出手的正是烈鬼,烈鬼还狠狠地说道:“我早就说过,再用这种语气跟我主人说话,我就捏断你的脖子。”

第112章 风平浪静

袁文.顾红颜和贺方三人回到衡山派,将事情一一告sù

了聂冲远,聂冲远便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时常一个人自语自言,不知dào

在说些什么,只是神情有几分复杂。

聂冲远当然知dào

,衡山派自龙阳真人死后,又经过天门谷一场内乱,到如今已经无力抗击外敌。恰好此时梵沽然却回来了,在聂冲远看来,衡山派顿时面临一场灭顶之灾。之前的兄弟之情,还依稀在脑海中浮现,现在却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人生,也许就是这么可笑与荒谬。错一步,便步步错。

然而,聂冲远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迅速来临。袁文等人已经回来了数天,梵沽然——应该说是梵尸千却依然没来报仇。一切如往常一样平静,平静地如死水一般。

然而,越是平静,聂冲远越感到不安。有时,他甚至希望快点看到梵尸千,这样他的心才能平静下来。越看不到敌人,人就会越觉得不安。聂冲远和梵尸千现在已经是敌人,而且是死敌。

袁文回到衡山派之后,依然还是干回他的本行,做起了伙夫。贺方自从上衡山派之后,也一样许久没有下山,这次下山又如此惊心动魄,贺方自然要在师兄弟面前大肆夸耀一番。衡山派其他弟子也都没江湖经验,听贺方一说,自然无比好奇。再加上贺方将自己吹得如神人一般,却对袁文大大加贬损,因此众弟子对他更加敬佩,也更加看不起袁文。

自从三人回来之后,顾红颜来看袁文的时间也开始变得很少,袁文也没有多问。只是他发xiàn

,众弟子看他的眼光变得有些异样,以前或许只是看不起,现在却时常暗地里议论他。袁文虽然不知dào

他们在说什么,却也知dào

他们是在嘲笑自己,只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却不知dào

。幸好他已经习惯了一切,甚至对别人的议论已经不是很在乎。

这天午饭过后,袁文刚刚做完自己的事,突然宋秋海与李木强居然来到厨房找袁文,说是要与他一起出去打猎。袁文自然受宠若惊,虽然他并不喜欢打猎,却还是十分乐意地答yīng

了。

袁文与宋秋海三人,一起准bèi

好弓箭出发。然而宋秋海却并不是真zhèng

地想要打猎一般,而是带着袁文直接朝某一个地方前进。袁文也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宋师弟,打猎的话,这里已经是最好的地方了。”

宋秋海却摇摇头道:“不,我现在知dào

一个地方,猎物比这里还要多,我们到那里去打。”说完脸上还露出异样地神情来,似是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兴奋,像是等待一场好戏一般。

袁文也已经觉得有几分不妥,却还是没有拒绝,依然跟着宋秋海二人而去。

宋秋海带着袁文来到一片林子,这里果然有许多猎物,却也并不比之前的地方多。袁文虽然心中知dào

,却也不好意思开口说破。倒是李木强心直口快,无甚机变,说道:“宋师哥,我看这里也并不比刚才那地方好啊!”

宋秋海显然已经兴奋到了极点,说道:“别急,我再找找,你们等着。这里会有刚才那儿没有的东西。”

袁文并不知dào

他指的是什么,却已隐隐觉得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也看出宋秋海并不是诚心邀他来打猎,于是便想独自回去。

宋秋海见袁文想要回去,于是叫道:“二师兄,别走啊!你们看,那两人是谁?”说着指着远处河边的一对男女。

袁文回头一看,只见那两人正是贺方与顾红颜。此时贺方正拉着顾红颜的手,在非常认真地说些什么,袁文三人离他们较远,并不能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但是袁文也已经猜到。他忽然发xiàn

,这其实只是宋秋海的一个阴谋,这才是他真zhèng

想让自己看到的。

袁文心中一阵心酸,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于是便什么也不说,开始往回走,只是刚一转身,却撞在一个树上,只撞得头昏眼花。绕过大树再走,却又突然被什么一绊,扑地摔倒在地。

宋秋海故yì

问道:“二师兄,你怎么啦?”脸上却已经绽放出胜利的笑容。

袁文爬起来便口不应声地说道:“没什么?”

宋秋海这时却故作不知,说道:“大师姐和贺师兄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只是这等好事,他们却不告sù

我们,实在太不应该了。”

袁文口中只是支吾道:“对…”脑里却已经一片空白,转身飞快地逃走了。

第113章 吸血妖物

袁文回到房间,心情久久难已平复,似乎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然而随即想到宋秋海的话“大师姐和贺师兄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突然又觉得十分有理,也就觉得自己跟顾红颜甚是不配。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顾红颜这次回来之后,来看他的时间变得比以往少了。这样想着想着,虽然心情稍稍宽慰一些,却又觉得自己其实十分可笑,也明白了为什么师兄弟都用嘲笑的眼光看他,显然他们都像宋秋海一样,早就知dào

了此事。

整个下午,袁文都显得失魂落魂的,他不敢面对其他人,更加不敢面对顾红颜。他一个人也无心做事,便坐在后院独自发呆,心里当真乱得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拍着他肩膀道:“二师兄,怎么一个人在这时发呆啊?”

袁文回头一看,正是贺方,他的脸上也同样洋溢着胜利般的微笑。贺方虽然与袁文是同乡,却从不往来,贺方一直看不起袁文,平常还仗着自己武艺高强,经常欺负他,所以两人其实更像敌人。

袁文显然对贺方出现有些惊慌失措,口中讷讷说道:“贺…贺师弟,你来了。”

贺方问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袁文立马摇头道:“不…不是。”

贺方看出袁文有几分心虚,便又笑道:“二师兄,我现在又没有像小时候那般欺负你,你怕什么呢?”

袁文已经隐隐猜到贺方来找他的目的,于是转身便欲逃走。贺方立马叫住他道:“二师兄,你应该知dào

我和大师姐之间的事了,所以请你以后离大师姐远点。”袁文听完这话,顿时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然而毕竟没有地洞,他只得飞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他要到被窝里去大哭一场。

袁文走后,突然从一旁闪出一大堆人来,脸上也都洋溢着胜利般的微笑,正是宋秋体海等一帮衡山派弟子。

宋秋海第一个对贺方竖起大拇指说道:“贺师兄,真有你的。把那傻子脸都气绿了。”甚他弟子也都跟着附和起来。宋秋海虽然是聂冲远的三弟子,却比贺方要后入衡山。彭科彪走后,贺方却还是一直在他门下,所以宋秋海自然应该叫贺方师兄。

一群人在此对袁文又是一大番嘲笑,宋秋海却突然问道:“对了,贺师兄,你究竟能不能搞定大师姐啊?”

贺方马上拍着胸脯说:“去你的,说什么呢!你看我这般英俊潇洒,也就应该知dào

我是势在必得嘛!那傻子有什么资本跟老子争。”

其中一人却不以为然道:“我看倒难说。虽然你这两天对大师姐死缠烂打,人家却还不是对你冷若冰霜。就是这些日子,大师姐十天与你说的话,也不及往常她对二师兄一天说的多,所以我倒没看出贺师兄哪里有优势。”说话的正是王仙山。

宋秋海突然怒道:“唉!老四,你怎么突然倒打一耙啊!”

王仙山立马摆手道:“打住?在这件事上,我从来就没说和你们是一伙的。”

宋秋海一向脾气暴躁,突然骂道:“老四,你他妈的是不是吃错药了?刚才可比老子还笑得欢,现在却在这儿假清高。”

王仙山却并不怒,说道:“我只是在笑着看你们怎么干这些缺德事儿?有时,人不能做得太过份。”说完转身便走。

宋秋海还想开骂,见王仙山走了,只得住口,便对一旁的李木强说道:“你说,老四是不是也跟二师兄一样犯傻了。”

李木强人甚是木讷,无甚主见,想了一下才道:“我觉得,四师兄说得对,我们是做得有点过份了。”

宋秋海大怒,“啪”一巴掌拍在李木强的头上,狠狠地道:“他们给了你屎吃啊!你居然也帮他们说话。”

李木强居然并不还手,也并不发怒,只挠挠头道:“我…我只是实话实说。”他怕宋秋海又打他,急忙闪到一旁,然后也缓缓地走了。

宋秋海只得对贺方说道:“贺师兄,别理他。他们今儿个都吃错药了。”然后剩下的一群人又开始嘲讽袁文。

这时,突然一名弟子进来说道:“各位师兄,师父叫你们到大堂去,有要事相商。”

贺方等人只得住了口,然后来到大堂。聂冲远和顾红颜早已经到了,大堂还有一人,贺方等人却不认得。贺方等人依次就坐,只听来人说道:“这件事的确怪得紧。在下想,在这附近,恐怕只有你们衡山派能办这件事,所以才特意上前来求聂掌门出手相助,以保我们一村人的平安。”

聂冲远此时的神情已然十分紧张,问道:“你说他们脖子上都有两个牙洞,而且还都被人吸干了血一般。”

那人答道:“没错。”

聂冲远似是早有预料到一般:“终于还是来了。”

那人听聂冲远如此说:“难道贺掌门已有眉目。”

聂冲远答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照你说来,这极有可能是地狱门的吸血妖人所为,不过我还是要亲自下山看看才能确定。”

那人说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dào

聂掌门什么时候方便下山?”

聂冲远说道:“张村长你就先回去吧!我将本派的事处理一下,便立马下山。今天晚上定然不会让那吸血妖物再出来害人。”

张村长于是谢道:“那就多谢聂掌门费心啦!我这就先回去做准bèi

,专等聂冲远到来。”说完便下山而去。

顾红颜这时才开口说道:“师父,是不是梵尸千来了?”

聂冲远道:“我不敢确定。”这样说着,他脸海中突然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来。

顾红颜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聂冲远道:“你马上随我下山去看看情况。贺方.秋海,今晚山上便由你们负责,务必小心守夜,以防有人趁我不在偷袭衡山。”众人一听,都立马各自准bèi

去了,聂冲远便只带了顾红颜一人下山。

第114章 僵尸出没

回雁峰下,有一个小村庄,村长叫张旨。

这个小村庄里的人家虽然都不富裕,却也都过得十分太平。然而最近却接来有异事发生,每到夜晚,便有一只怪物出来作恶,将活人——甚至活的牲蓄鲜血吸干。村长起初以为是什么鬼物作怪,便请了几个芧山道土前来作法。几位道土起初作法颇有成效,已经多次阻击了那怪物作恶,救了好几人的性命。

然而,没过几天,几个道土去追那怪物之时,突然一去不复还,怪物又再次出来为恶。村长无法,只得上回雁峰向衡山派求救。

聂冲远自从知dào

了梵尸千回来之后,神经已经十分紧绷,恰好又听村长说出此等异事,自然第一个便想到是梵尸千所为。聂冲远生怕中了梵尸千调虎离山之计,因此只带了顾红颜一人下山。

聂冲远和顾红颜来到张村长家里,已是傍晚时分。由于现在村里不太平,一到天黑,村长便让村民待在家中,不许随意出来,以免遇险。

聂冲远和顾红颜到来之后,村长便首先带他们去看前一天晚上那名遇害者的尸体。

聂冲远看到那具尸体之后,脸色立即大变。那具尸体右边脖子上有两个洞,身体的血已经被吸干,尸体惨白自然无异,只是尸身却已经无比僵硬。

聂冲远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些头绪,立即问道:“之前那些遇害者的尸体呢?”

村长顺口道:“都下葬了啊!”

聂冲远又问:“是火葬么?”

张村长答:“土葬啊!我们这村一直就是土葬。”

聂冲远大急道:“糟糕,这些尸体是万万不能土葬的。”

张村长道:“为什么啊?”

聂冲远解释道:“他们都是被僵尸所害,如果再进行土葬,沾了地气,又都会变成僵尸。”

张村长听了惊恐万分,不知所措,问道:“聂掌门是说这些天在我们村做恶的是一只吸血僵尸。”

聂冲远道:“据我猜测,应该是。”

张村长已经乱了方寸,又问道:“那现在如何是好。”

聂冲远道:“当务之急,是先将这一具尸体进行火化。”

张村长听说马上赞成道:“好,我马上去办。”于是立即招集村里的青壮年男子出来帮忙,然后将那具尸体在村里当众火化了。

张村长却依然十分担心,又问道:“聂掌门,咱们现在是不是也应该把之前下葬的那几具尸体挖出来重新火化啊?”说着便要派人去办此事,聂冲远却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它们现在应该已经变了。弄不好今天晚上便会出来。”

张村长惊道:“我们之前葬了六具尸体,如果今晚全部出来害人的话,那不是会有七具僵尸出现。这下可全完了,都怪我。”

聂冲远答道:“没错。不过村长你也不用自责,趁僵尸现在还没有出来,我得赶快做好准bèi

。”

村长道:“可是我们现在应该准bèi

些什么?”

聂冲远道:“马上准bèi

糯米.黑狗血.桃木剑.墨斗.黄符。”

村长有些怀疑道:“上次那几位道土也是用的这些东西,结果全死了,这次恐怕…”

聂冲远道:“上次他们一定是遇到了高人。如果我没有猜错,此地一定有人在偷练僵尸。”

张村长问道:“你是说,这只僵尸是有人故yì

放出来的。”

聂冲远道:“当然,尸体是死的,根本没有善恶之心,坏的只是人心。如果没有人故yì

放出来,尸体又怎么可能出来害人呢?”

张村长道:“说的也是,只是却不知是什么人故yì

放僵尸出来祸害我们村。”

聂冲远道:“那人应该不只是针对你们村来的,也可能是因为你们村的墓地非常适合练化僵尸。僵尸练化成功之后,首先便会出来伤害生前与他最亲近之人,所才你们村才会有些祸。”

张村长道:“这该如何是好,还请聂掌门一定要帮我们村解除些祸啊!”

聂冲远道:“这个自然,眼前之事是要让村民安全度过今晚再说,明天白天再带我去看看你村的墓地,我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张村长听说立马让人去准bèi

聂冲远说的那些东西。

不一会儿,东西便准bèi

好了。聂冲远道:“僵尸怕糯米,让村民把糯米洒在自己房子周围,这样可以防止僵尸进屋,剩下的东西全部给我。”张村长于是立马让人到处洒糯米,然后将其它东西全部交给聂冲远。聂冲远将黑狗血放倒入墨半中,然后开始不断地在黄符写下一些奇怪的符咒。张村长之前便见过那些道土使用过这种符,因此便有几分怀疑,只是他现在也没有很好的办法,还是只有按聂冲远所说的做。

第115章 追斩恶尸

夜深人静,小村死寂。

平时的狗吠之声,今晚居然也没有。山民虽已上床就寝,却都没能安然入睡。个个都躲在被窝里,心跳加速,战战兢兢。同时竖起两只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屋外动静。然而屋外依然死寂,听不到一丝声响,这样反而更加令人不安。

村长家中,灯火通明。大堂之内,坐了许多人。村长和聂冲远师徒都在其中,还有二十来个健壮男子。人虽不少,却没有人说话,也如屋外一般死寂。

聂冲远手中握着宝剑,神情竟有几分担忧,似乎想到了什么。顾红颜倒是若无其事,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其他人的神情刚只有害pà

,因为他们之前便已经吓破了胆,所以现在没法不害pà

。虽然现在有聂冲远出马,他们仍然不很放心,甚至对聂冲远也有几分怀疑。可是村长似乎十分相信聂冲远,众人也只得大着胆子前来帮忙。

已至深夜,寂静依然。

突然,阴风阵阵,卷起一巷尘烟。众人听到风声,本已有些松驰的神经立马又紧绷起来。聂冲远反应最大,“唰”地拿了宝剑奔出屋去,只留下一句话:“红颜跟我来,其他人呆在原位,没有我吩咐不可随意出屋。”

顾红颜听了立马拿了兵器跟了上去。聂冲远此时已有所发xiàn

,直接来到一间小屋外。村内所有的房屋周围都早已经按聂冲远吩咐洒下了许多糯米,这间小屋自也不例外。聂冲远来到屋外,低头检视着什么,顾红颜跟上去一看,只见那糯米上现在分明现出一黑色脚印来。

顾红颜不解,于是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脚印,怎么是黑色的?”

聂冲远眉头紧皱道:“当然是僵尸脚印。僵尸害pà

糯米,一遇糯米,身体便会溃烂。刚才定然有僵尸到过此处,才会留下这个脚印。”然而脚印只有洒糯米之处有一个,其它地方并无丝毫踪迹,因此二人也无法追踪。

聂冲远仔细倾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于是使开轻功,跃到房顶,四下张望,依然没有任何发xiàn



这时小屋的门却突然开了,一个七旬老太提着油灯缓缓出来,口中还不断喊道:“我的儿啊!是不是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出来吧!”这时人影一闪,老太面前果然跳出一个人青年人来,只是四肢僵硬,面色白如冰霜,眼睛成灰白色,如死鱼眼一般。

老太见了大喜道:“我的儿啊!真地是你啊!回来了怎么也不进屋啊?”说着已经走出了糯米圈定的范围。

聂冲远和顾红颜虽然都看到了这一切,只是一切发生得太快,两人都来不衣相救。聂冲远更是大叫道:“老人家,不要出去,危险…”话未说完,青年人已经向老太扑去。那老太本来年岁已大,神情便有些迷糊,也根本没有听清聂冲远的话。此时她见青年人向自己扑来,只道是自己的儿子来拥bào

她,居然并不躲闪,反而迎上扑入青年怀里。

“啊”一声惨叫,老人四肢急速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聂冲远懊恼不已,飞身下来,抓起地上的一把糯米,运起真气,向那青年猛地洒出。青年被糯米击中,十分痛苦地惨叫一声,声音十分可怖,根本不似人声,倒似地狱恶鬼的声音一般。同时伤口还都流出血来,只是血的颜色并不是红色,而是黑色。

青年吃痛惨叫数声,似乎知dào

不敌,居然不来攻击聂冲远,而是飞快闪入黑暗中去了。

聂冲远又从地上一把糯米,然后也跟着追了上去,同时向顾红颜说道:“红颜,马上将那老太的尸体火化,否则过不了多久,她也会成为僵尸。”

这时屋里人早被惨叫声惊醒,又出来一个少妇,还穿着丧服,显然有人新逝,扑到老太的尸体上便大哭道:“婆婆,你怎么也离我而去了啊!”

顾红颜见了这般情景,心中即伤感又悔恨。顾红颜觉得,如果自己更加小心一点,完全可以避免这场悲剧。可是现在悲剧确实发生了,因此顾红颜内心自责不已。

顾红颜好一阵,才将少妇安抚下来。少妇显然对此事了解甚多,不一会儿便同意将老太尸体进行火化。

惨叫传出,村里其它屋里立马也都亮起了灯来,只是却无人敢出来,显然已是害pà

之极。

片刻之后,聂冲远便已回来,手是提着一样东西,正是刚才那青年僵尸的头颅。

第116章 故人重逢

聂冲远刚刚回来,村长已经带人赶到。聂冲远急道:“不是让你们呆在屋里么?怎么又出来了。”

张旨道:“我们听到惨叫,知dào

又出了事,便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咯!”

聂冲远道:“你们真地不怕?”

张旨尽管全身已有些颤抖,却还是说道:“不…不怕。”

聂冲远道:“那你们便分为两队,一队由我徒儿带领,另一队现在跟我去墓地。”

张旨摇摇头:“现在去墓地?您不是说白天才去么?何况僵尸只在晚上出来活动,现在正厉害得紧。”

聂冲远道:“僵尸晚上的确厉害,便它一定是受人控zhì

的。我现在敢断定那练尸之人就在这附近,而且多半便在墓地。僵尸是死的,人才是活的。要想消灭掉僵尸,只有除掉此人才行。”

张旨见又有人被害,而且更是在聂冲远面前,因此对他也有了几分怀疑,只是却不好说破,便道:“既然聂掌门也不敢肯定那练尸之人的所在,那我们怎么去找啊?”

聂冲远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自会有人带我们去的。”

张旨半信半疑,只得将人分为两队,一队四顾红颜带着,张旨则和另一队人跟着聂冲远。

不多久,东边突然传来一声怪叫,聂冲远当先追去,并对顾红颜说道:“徒儿小心警戒,我去去就来。”张旨只得和其他人跟了上去。聂冲远和张旨来到东边的一间小屋内,只见这屋外果然也如刚才一般留下了一个黑色脚印。聂冲远四下一望,却依然没有任何发xiàn



张旨斗信半疑道:“这便是僵尸脚印?”

聂冲远道:“没错。”

张旨和众人听了不四自主地便缩成一团,生怕被僵尸从身后偷袭。聂冲远手握宝剑,四下扫视一圈,突然头偏了一下,似是听到了什么。张旨这时却开口说道:“牛二娃?怎么是你啊!”说着便要走上前去。

聂冲远转头一看,只见张旨面前不知何时已来了一位青年。这次聂冲远反应迅速,大声叫道:“村长小心,他是僵尸。”恰好此时牛二已向张旨冲了过来,露出两颗尖利獠牙,刚想抱住张旨一口咬下,嘴却突然被一人捏住,正是聂冲远赶到。

牛二嘴被捏住,顿时大怒,发生一声怪异地怒吼,双爪猛地向聂冲远抓来。聂冲远并不躲闪,反身一脚,正好踢中牛二小腹。牛二被踢飞两丈,却丝毫不觉疼痛,身子直直地从地上弹起,又欲向聂冲远冲来。聂冲远从怀中掏出一把糯米,随意扔出,正中牛二。牛二又是一声惨叫,转身便逃,却并不似常人一般走到,而且双脚并拢,向前跳跃行进。

聂冲远对张旨说道:“你们带好东西,千万不要跟得太紧。”说完便已跟着牛二而去。张旨这时才想起牛二前几天便已经被僵尸所害,并且昨天就已下葬,现在出现,必是僵尸无疑,自己一时大意,居然差点小命不保,立马对聂冲远感激万分,并且也更加相信聂冲远。他见聂冲远跟着牛二而去,才明白聂冲远所说带路之人居然便是僵尸。

张旨逃过一劫,便不敢再违背聂冲远的嘱咐,只得远远跟在聂冲远身后。

聂冲远跟着牛二,果然来到一块墓地。牛二此时猛地向前一跃,便突然消失了。聂冲远迅速追将上去,却已经找不到牛二身影。

聂冲远虽然不知dào

此地是何处,却已经猜到这里一定是张旨那个村的墓地。聂冲远走进墓地,仔细察看了一下,果然此处十分怪异。许多坟墓里居然微微向外透着阴气,并且隐隐似有“啊”一般地地狱之声传出。有几个坟墓甚至还有开裂过地痕迹,似乎就像里面经常有人出来一般。

聂冲远走着走着,突然在一座新坟前停了下来,只见坟前的碑上写着“爱子牛二之墓”,显然是其父母所立。由于牛二之墓本是新坟,因此并不能看出开裂的痕迹来。聂冲远却也似并不在意,他四下张望了一下,突然说道:“出来吧!男子汉大丈夫,何必鬼鬼祟祟躲在一边呢?”

不一会儿,黑暗中突然窜出一人来,正好站在聂冲远面前。

聂冲远见了此人,神情有几分复杂,似是喜悦,又似惶恐,说道:“果然是你。”

那人反问道:“那你以为是谁?”

聂冲远又道:“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那人道:“我只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聂冲远眼角居然有几分湿润:“十年了,你还在恨我?”

那人道:“是啊!十年了,我没法不恨。这十年来我每时每刻都想回来抱仇,可是当我真地回来了,却又突然有些不忍,难已下手。”

聂冲远道:“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那人道:“但那却是血的事实。”

聂冲远道:“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只求你…”

话还没说完,那人便打断了他的话:“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的命。”

聂冲远道:“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还有一杀再杀?”

那人道:“你也已经错了很多次,却还不是一错再错。”

第117章 人世浮沉

聂冲远道:“大师兄,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衡山派。我知dào

自己不配做衡山派掌门,所以一直在等你回来。现在您回来了,我正好将掌门之位交还给您,只求得到大师兄原谅。”那人正是聂冲远的大师兄彭科彪,聂冲远说着便从怀中掏出衡山派掌门令牌,双手递给他。

彭科彪微微冷笑,骂道:“别人施舍的,我不要。我要的,自会亲手拿回来。你少他妈给老子来这些虚的,老子不是古墓天,不吃这一套。十年前老子便没把这掌门之位放在眼里,今天就更不稀罕。老子回来,只是来为十年前惨死的师兄弟们报仇。”

十年前彭科彪与聂冲远争夺衡山派掌门之位,双方最后在衡山派祖师墓地天门谷中决战,终至两败俱伤,衡山派高手十去其九。彭科彪在其追随者全力帮zhù

下突围而出,逃得性命,聂冲远至此成为衡山派掌门。然而也正是因为天门谷之役,衡山派由盛转衰,失去了往昔的江湖地位。

聂冲远道:“如果大师兄只是恨我一人,那你现在就可以动手杀了我,但求你放过衡山派,衡山派是师父一生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毁了。”

彭科彪道:“衡山派十年前就已经被你毁了,我现在只不过是要让它重振声威而已。掌门令牌就先放在你那儿,可是我的东西,我迟早会用我的方式,将它拿回来。我现在不拿它,只是因为现在的衡山派,是你的衡山派,一个无能的衡山派,而我要的是一个空前强dà

的衡山派。”

聂冲远现在已经看出,彭科彪已不再是十年前那个爽朗耿直的大师兄了,现在他分明便是一个妄想称霸江湖的魔头。

人是会变的。

经lì

过人生沧桑巨变的人,通常性情都会发生巨大的改变。

经lì

冒险,让人变得坚强;经lì

挫折,让人懂得自强;经lì

生死,让人珍惜生命;经lì

磨难,让人变得疯狂。读万卷书,不知行万里路。不是因为你走得远,而是因为你见得多,见得多,也经lì

得多。只有经lì

过,才不会忘记,才能变得更成熟。人不一定要学得多,但一定要见得多。见多才能识广。可是如果你一开始就走入歧途,那就只有越走越错。

梵尸千如此。

彭科彪如此。

聂冲远更是如此。

他们并不是不够成熟,而只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走错了。错一步,往往便会步步错,最终误入歧途。人都是容易走极端的。往正道走,便是自强;往邪道走,便是堕落。

人活着,就要自强不息。可是如果走错了道,自强便是堕落。

聂冲远也已经发xiàn

,衡山派现在的处境,原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地多。一个梵尸千,已经对它构成了致命的威胁,现在又来了一个彭科彪。还有谁?聂冲远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之前的风平Lang静,似乎只是预示着暴雨的来临。

聂冲远坦言道:“梵沽然已经回来了,衡山派已经面临灭顶之灾。只要大师兄出手相救,您要怎么处治我都行。”

彭科彪道:“我早就知dào

,我还跟他见过面。他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我又怎会出手帮你?”

聂冲远听说更加惊愕,问道:“难道您就眼睁睁看着师父一手打下的衡山派就此覆灭?”

彭科彪道:“不毁了你这个无能的衡山,我又怎能建立一个强dà

的衡山。所以我但不会帮你,说不定还会落井下石。”

聂冲远听到此语,已经不知dào

还能说什么。因为他知dào

,以前的大师兄是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的彭科彪大气,耿直,胸无城府,率性而为,是条好汉。

聂冲远知dào

彭科彪已经不能回头,一如当年的自己。于是他转过话题,问道:“这个墓穴的僵尸是你练的?”

彭科彪道:“没错。”

聂冲远道:“你不知dào

师父生前最恨的便是这些旁门左道么?”

彭科彪道:“当然知dào

,所以他才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

聂冲远有几分不解:“师父生前便知dào

此事。”

彭科彪道:“师父一向心如明镜,又怎会不知。可是我要让师父知dào

,旁门左道也可以帮zhù

衡山称霸武林,一统江湖。我要让师父知dào

,他是错的。让你当衡山派掌门,就是他此生最大的错误。”

聂冲远虽然对彭科彪这番话无比痛心,却也觉得最后那句话十分正确。他现在已经执掌衡山十年,衡山派却即无力面对梵尸千,也无力面对彭科彪,更坏的是还有一个老而不死的苍狼。这些人无一例外地让衡山派面临一场灭顶之灾。这一切,只能说明自己的无能。

聂冲远思绪飘飞了一下,又道:“所以,你就不断地练化僵尸?”

彭科彪道:“对,我要用它们来完成师父未完的心愿。”

聂冲远终于硬下心来说道:“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彭科彪冷笑:“从小你武功就一直不如我,现在也一样不是我的对手。你拿什么来阻止我?”

聂冲远咬牙道:“如果可以的话,就拿我的命。”

彭科彪道:“那你就把你的命拿来吧!”说着,长剑一出,直刺聂冲远。

聂冲远面对彭科彪,内心无比愧疚,真心想将掌门之位交还给彭科彪,甚至有了以死赔罪的念头。可是现在他看到的彭科彪,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大师兄了。他不能坐以待葬,他必须出手。

两人师出同门,都以剑法为长,又都十分了解,所以一出手,便都是衡山派七星剑法。只是彭科彪离开了十年,又习练了不少邪道异术,武功路数已经改变颇大,此时的剑法中便略显诡异,往往让聂冲远措手不及。聂冲远本来武功就略逊于彭科彪,因此一交手,便立处下风。可是彭科彪虽然口头上对聂冲远恨之入骨,真到交手之时,却反而有几分留力,根本没有了非要致人死地的杀劲。

两人剑法高超,转眼间便斗了将近百招,聂冲远虽然略处下风,一时间却也不会落败。彭科彪剑法越来越疯狂,其中夹杂着许多旁门招式,身上的杀气也越来越重,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狂热。

第118章 僵尸之王

聂冲远和彭科彪斗了百十余招,依然不分胜败。聂冲远自然也看出,彭科彪并没有尽全力,于是开口问道:“看来你并不想杀我?”

彭科彪道:“我只是觉得未到时候。”

聂冲远问:“要到什么时候?”

彭科彪道:“我回衡山的时候。”

聂冲远问:“你还会回衡山?”

彭科彪道:“当然,这是我回来的目的。”说完突然收手,聂冲远并不追击,也收了剑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你。”

彭科彪突然露出了有几分怪异的笑容,说道:“等我把礼物准bèi

好之后。”

聂冲远错愕不已,问道:“礼物?什么礼物?”

彭科彪笑得更欢了,笑容中狂热尽显,答道:“一份厚礼,一份你绝想不到的厚礼。”

聂冲远见他不说,也笑道:“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

彭科彪道:“从十年之前你送我迷香的时候。当初你用那么大排场送我走,现在我回来,又怎么能不带点礼物回来呢?”

聂冲远虽然不知dào

彭科彪口中所说的礼物是什么,却已经料到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东西。聂冲远也不再多问,因为彭科彪也一定不会告sù

他,于是他又道:“大师兄既然是冲我来的,那又何必去伤害那些无辜的村民呢?”

彭科彪道:“如你所说,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聂冲远又问:“那你的本意又是什么?”

“我只不过是想借他们的墓穴练化僵尸而已,僵尸练成之后,首先会自动去伤害他生前的至亲之人,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聂冲远终于明白原因,于是说道:“哦!原来如此。”

彭科彪反问:“你还要阻止我?”

“对。”

“好,那你自己去跟那只僵尸说吧!我不插手便是。礼物还没准bèi

好呢,我得赶快去准bèi

才是。”说完并不等聂冲远回答,反而跃起,窜入树林中去了。聂冲远刚要追上,突然听到一声空灵无比的嚎叫:“啊!”与刚才进入墓地的声音相似,只是当时的声音几不可闻,现在却是清晰可见。聂冲远听得真切,那声音的确是从地下传出的。

聂冲远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牛二的坟墓,果见牛二的坟墓已经开始向上拱起,四周裂开了许多道缝隙,而且裂缝还在不断变大。聂冲远虽然并不懂赶尸之术,但对僵尸却还有几分了解。他见到此刻这种情况,知dào

刚才逃走的那只僵尸——也就是牛二又要出来了。聂冲远飞身跃到牛二的墓顶之上,使开千斤坠身法,立马又将坟墓压低了几分,最后竟又复合如初。聂冲远手中宝剑突然向下刺出,直朝墓里插去。谁知墓里马上伸出一支惨白的手来,将聂冲远的剑尖生生抓住。

聂冲远用力拔了几下,依然不能将剑拔出,于是猛地向后跃出,借势再次拔剑。牛二的墓却跟着爆裂开来,顿时土石飞扬,一只僵尸从中窜出,正是牛二。牛二居然一支手还握着聂冲远的剑尖,正与聂冲远面面对立。

聂冲远夺不回剑,右腿飞起,踢在牛二的腰上,却如踢中木桩一般生硬无比。牛二也丝毫不觉,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聂冲远不甘心,右腿再次踢出,这次踢的是牛二的头。谁知连踢了四五下,牛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另一支手却向聂冲远抓来。

聂冲远并不慌张,从身上摸出一把事先准bèi

的糯米来,向牛二洒出。这次牛二似是十分痛苦的惨叫一声,竟然松开了宝剑,退开了数丈。聂冲远这次根本没有错过时机,飞身上去只一剑,便将牛二的头给削了下来,牛二的尸身也跟着倒地,不再动弹。

聂冲远斩杀牛二,自是喜上心头,只是“轰”一声巨响,又一座坟墓突然炸裂开来。聂冲远回头一看,只见身后一副十分陈旧的木棺向聂冲远飞撞过来。

聂冲远大骇,运起内劲一掌拍出,正好拍在木棺上。木棺应声落地,聂冲远也被撞得倒飞数丈。聂冲远自言自语道:“好厉害。”话声刚过,棺盖又猛地向聂冲远袭来。聂冲远一剑劈出,将棺盖一分为二。聂冲远定睛一看,只见木棺里尸气大盛,一只僵尸缓缓直立起来。

聂冲远见了缓缓说道:“僵尸之王?”语气似是疑问,又似困惑。

这时彭科彪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似来:“没错。每个练尸的墓穴都有一只僵尸王,这只便是此处的僵尸王。师弟可要小心点啊!这只可是已经吸过人血的僵尸王啊!厉害地紧呢!”

第119章 赶尸奇术

聂冲远从彭科彪的声音判断出,彭科彪早已走远,自己是不可能追上了。于是仔细观察一下那僵尸,只见那僵尸全身干瘪,皮肤也不是白色,而灰黑色,全身没有伤口,也没有一点腐烂的痕迹,却散发着浓烈的腐尸气息。

赶尸术是巫术三绝之一,在湘西一带甚为流行。赶尸是湘西地区苗族的民俗,属于巫术,是用来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入土为安。

然而江湖上亦有邪教异徒,利用此术来祸害民间,练化僵尸为自己所用。赶尸术其实亦是一种蛊术。不同的是蛊术是直接将蛊虫放出去害人,而赶尸术则是将蛊虫放在死尸之中,以达到操控死尸,练化僵尸的目的。

僵尸其实仍是一具死尸,但却能自己走动。由于人死之后,尸体都会变得僵硬,因此练化的死尸便都称为僵尸。僵尸虽然能自己行动,却没有主观意念,由于练尸者强行将怨气聚于僵尸之上,因此僵尸每到夜间都会主动出来害人。他首先要加害的,便是他生前最亲近的人。

练化僵尸所用的蛊虫叫作僵尸蛊,练尸者必须在死者断气时的前后三天之内,将僵尸蛊种入死者身体之内,才能达到练尸的目的。如果将这具下了僵尸蛊的尸体葬在一个阴气极盛的墓穴里,就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由于这具僵尸在练化过程中会产生尸气,尸气会随着阴气向四周不断扩散,便会将墓地里葬的其化尸体浸蚀掉,最终也会使得其它尸体变成僵尸。如果这样的话,那么练化出来的便不是一只僵尸,而可能一整个墓穴的僵尸。最初被下蛊的僵尸,戾气最盛,便会成为僵尸王。

如果一整穴的僵尸全部练化成功,那么练尸者只需控zhì

僵尸王,便能达到控zhì

墓穴其它僵尸的目的,这便形成了一个极其厉害的僵尸大阵。当初彭科彪便是用一个僵尸大阵,将一代枭雄木叶萧困了多时。

僵尸本为死尸,阴盛阳衰,不能见光。又加上僵尸蛊的蛊虫见光便死,所以僵尸练成之后,只能在夜间活动,一旦见到阳光,便会立kè

化为齑粉,灰飞烟灭。僵尸还十分怕一种树木,那便是桃木。僵尸练成之后,身体往往硬如金钢,刀剑不能入,桃木剑却能轻易将其刺破。因此大凡茅山道土,用的都是桃木剑,便是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僵尸。

聂冲远刚来到这片墓地时,便已经看出这里的阴气极其强盛,是练尸的绝佳之地。只是此时尸气却不是很强,显然是这一墓穴的僵尸还未完全练成。

聂冲远即已知dào

此时他面对的是一只僵尸王,自然也能想到还一定有其它的僵尸。聂冲远却不惊慌,更像是有备无患。初一交手,聂冲远便已经吃了亏,心中颇为惊讶,根本没有料到这只僵尸如此厉害,因此便更加小心。

僵尸王与聂冲远对峙了一会儿,突然向聂冲远飞跃过来。虽然他的身体也是僵硬的,但跳跃却自有一种法度,聂冲远竟然一时不能捉摸。聂冲远使开身法闪躲了两招,反身一剑,正好削中僵尸小腹。

聂冲远陡觉握剑的手一阵麻木,只见剑尖与僵尸小腹猛地擦出一阵火花,竟如削中生铁一般。僵尸王丝毫不觉,两支尖利手爪又向聂冲远抓来。聂冲远更加吃惊,急忙闪身退开,同时从怀中摸出一把糯米,向僵尸王洒去。

僵尸王却似知dào

糯米的厉害一般,以一个极快的身法,躲开了这聂冲远的糯米。这一点倒着实让聂冲远吃惊不小。

之前聂冲远所遇到的僵尸,面对自己所洒的糯米均不躲闪,直接冲将上来。这僵尸王却知dào

躲避,当真比一般的僵尸厉害地多。更让聂冲远不敢相信的是,这僵尸王的身法居然也无比迅速,一点也不逊于自己的轻功。

聂冲远连洒了三把糯米,皆被僵尸王躲开。也正在此时,僵尸王已经迅速欺近到自己面前。

聂冲远急忙使开轻功向后飘退,同时七星剑法连连刺出,皆是刺向僵尸王那灰白的双眼。僵尸王却紧追不舍,同时不断发出鬼叫一般的怒吼,同时两支僵硬的双臂不断挥动,居然便将聂冲远的剑招一一拆解开来。臂剑相交,铛铛作响,又接连不断碰撞出火花来。

一连拆了十余招,聂冲远剑招已成强驽之末,僵尸王的双臂还在不断挥舞。只见僵尸王突然一臂伸过来,居然变爪为掌,拍向聂冲远胸口。

由于僵尸王的速度太快,聂冲远已经退无可退,于是运起十成功力,便与僵尸王硬对了一掌。两掌相交“啪”一声响,聂冲远猛地倒退数步,同时立觉刚才出掌的右掌上一般寒气顺着血脉袭将上来。

聂冲远知dào

中了尸毒,暗道“不好”,急忙运起功力,将寒气逼出体外,只见右掌周围马上浮现出一团白雾,并且带着一丝腐尸之味。

聂冲远虽然逼毒只用了片刻功夫,然而僵尸王速度奇快,又已攻到。聂冲远刚要举剑格挡,奈何招式已慢,剑已被僵尸王双手抓住。聂冲远只觉虎口一痛,剑已被僵尸王夺走。

聂冲远宝剑被夺,身上一阵急搜,糯米也已用完。聂冲远心念一动,猛地向张旨所在的地方奔去,同时叫道:“快将桃木剑与黄符给我。”

张旨听说,急忙递将过去,聂冲远却抢先夺过,桃木剑在手,反身便是一剑,正好削中僵尸王右臂。果然僵尸王的右臂立马现出一道长长的口子来,同时还流出黑色的血来。

僵尸王惨叫一声,急忙倒退数步,不敢再轻举妄动,显然已经十分畏惧。

聂冲远得势不饶人,桃木剑接连刺出,虽然还是用的还是七星剑法,威力却大不一样。僵尸王虽然身法迅速,终是身子僵直,不易躲避,桃木剑又恰是其克星,只不过数合,僵尸王又重数剑。

僵尸王已无心应战,转身僵欲逃走,聂冲远抢先一步,一张黄符贴上去,正好贴在其额头上。僵尸王顿时僵住,不再动弹。张旨等村民顿时欢呼着走出来,对聂冲远自是大大夸赞一番。

张旨问道:“现在该将他如何处治?”

聂冲远道:“自然是火化。不过先让大家把这里每个坟头都上一柱香。”

张旨自是吩咐众人照办,众人各自便去上香。突然听得一声大叫,众人转身一看,只见僵尸王头上的黄符突然无火自燃起来,瞬间烧为灰烬,接着僵尸王几个纵跃,便已逃入黑暗中去了。等聂冲远反应过来,僵尸王已然逃走。

聂冲远懊恼无比,叹道:“哎!是我大意了,又让他给跑了。我早该想到,这本是只吸过人血僵尸王,只一张符怎么能震得住他呢!”

第120章 为民除害

村子又死了人,自然没人能睡得着。

胆大的年轻人都拿着东西出来保护自己的村庄,老少妇孺和一些胆小怕事的人,则躲在家里烧香拜佛,祈保平安。大概他们也有一些经验,知dào

僵尸今晚一定还会再出现。虽然村长已经请来了高人对付僵尸,但却依然死了人,众村民便更加不安。而今聂冲远又带着一群人出村去了,只剩下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众人更加信她不过。

顾红颜从村民害pà

的眼睛中看到了怀疑,心中也忐忑不安。她也只是从长辈中听说过一些关于僵尸的传言,但自己却也是第一次见过,心中也没底,自然惶恐不安。

夜深,人静,人心不静,甚至是难已平复。

冷风呼啸,刺入骨髓,而且风还不小,就连火把也似经受不住寒风,不断摇晃打颤。

如些寒冷的夜晚,却还要人守夜,这简直就是一种惩罚。

可是面对这种惩罚,却没有人抱怨。守夜的人都是青壮年男子。他们知dào

,这是他们的责任。一个男子汉的责任,就是在危险面前勇敢地站出来,去保护自己的家人.亦或是那些需yào

保护的人。

顾红颜是他们之中惟一的女子,所有人却都要听她的号令。

聂冲远走后,顾红颜带着另一队人在村中不断巡视,一直没有任何发xiàn

。这样众人的心便又慢慢地开始平静下来,以为聂冲远真地将所有僵尸都赶走了,心下也就有些松懈了。不仅众人这样想,就连顾红颜也是这么认为。

恰好又到了深夜,众人也都十分困了,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只水牛的惨叫之声,众人松驰的神经一下子又振奋起来了。人群中一人立马说道:“糟了,是我家的水牛。僵尸一定进了我家。”说完急忙回跑,顾红颜听说也带人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那人屋前,只见屋子周围的糯米线圈早已被夜风吹得乱七八糟,有多处已经露出了缺口,根本不能起到保护作用。那人首先打开牛圈,水牛已经倒在地上,奄奄一息。那人心下更急,转身便要去开房门,房门却自己开了。那人一见房门开了,顿时喜上眉头,料想屋中之人必定没事。

果然,房门一开,他的妻子便立在门口。那人喜道:“老婆,你没事吧!孩子们都还好吧!”问了一遍,他妻子却不答话。那人狐疑,又问了一遍,妻子依然不答。顾红颜和众人此时也已赶到,她也有了一些经验,便朝那门口的少妇仔细观察了一下,却并没有什么异样,脖子上也没血孔,只是脸色有些不佳。

那人问了两遍,心中生疑,却又十分担心家人,并且他没有看出妻子有什么异样,于是便要大着胆子上前走去。顾红颜却突然叫住他道:“站住,不能过去。”

那人刚要发问:“为…”话还未出口,突然“啪”一声被什么东西撞倒在地。众人一看,正是他妻子的尸体,原来背后已经被撕得体无完肤,那只僵尸还十分聪明,居然躲在死人身后。

那人被撞在,屋里的那只僵尸趁机扑了上来,眼看便要袭击那人,顾红颜正好赶到,一掌拍那僵尸右颊,“咯嚓”一声脸骨碎裂,僵尸也被掌力震得斜飞出去。谁知那僵尸却中了一掌,一边脸已被拍扁,却丝毫没有痛苦之色,动作也没有丝毫迟滞。“啪”地撞在墙上,立马爬将起来,又复扑来。

顾红颜趁机拉起那人,那人此刻也顾不得妻子的尸体,先逃命要紧,飞快爬起来逃命而去。僵尸本欲去追,却被顾红颜阻住,顾红颜丝毫不惧,手中长剑刺出,正好刺中那僵尸的心脏。

这只僵尸本是新死之人刚刚变化而成,身体还没有完全硬到像僵尸王那般如生铁一样,因此才能被顾红颜宝剑刺入。也正因为如此,聂冲远才能用宝剑斩杀第一只僵尸。

然而这僵尸虽中一剑,却并没有死去,便如无事一般,还在向顾红颜冲来。顾红颜顿时醒悟,知dào

普通的宝剑根本奈何了这些僵尸。于是抽回宝剑,飞快返回人群之中。然后拿出桃木剑,再淋上黑狗血,又刺出一剑,却刺中那僵尸右臂。顾红颜又以为不成,便欲再刺,只是这次那僵尸却似十分痛苦地惨叫一声,仆倒在地,伤口也不断流出黑血来。与其说是黑血,其实还不如说是黑色的尸水,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顾红颜见桃木剑加黑狗血对付僵尸果然奇效无比,正在大喜之中,突然人群之后又有一人惨叫。众人一听急忙退开,只见最后一人又被一只僵尸缠住。

这村庄四周的房屋都已被洒下糯米保护了起来,僵尸一直没有机会。若不是晚间的大风吹乱了这间房子的糯米圈,僵尸也不会有机可趁。此时众人陆续赶来,一时便有些分散,僵尸便趁机偷袭了最后面的一人。

顾红颜大怒,回身又是一剑。那僵尸却似变得聪明了,一着得手,也不吸干那人的血,便弃了他想要逃走。只是顾红颜轻功神速,僵尸根本不及,一下子便被追上,背后一剑,直透胸腹。顾红颜又斩杀一只僵尸,却并没有一点喜悦之情,因为在这同时又有多人惨死。

顾红颜神情有些黯然,突又听到一声惨叫,这次却并不是人声,而更像是僵尸的叫声。

顾红颜当先追过去一看,只见一处糯米线圈之内又留下一个僵尸脚印。顾红颜料想必有一只僵尸想要进屋,被糯米所伤,因此发出惨叫。想到此节,立即向前追去,转过一个路口,果然又见到一只僵尸,顾红颜奋力追上,桃木剑再次发威,又斩杀了一只僵尸。

顾红颜刚刚得手,聂冲远与众人也都回来了,同时还抬着一只僵尸,额头还贴着一张黄符。聂冲远在回来的路上,又正好遇到一只僵尸,被他用黄符震住。这样除了逃走的僵尸王,其它六只僵尸全部被歼灭。顾红颜杀了三只,聂冲远斩了两只并擒下一只。恰好公鸡鸣声已起,三更已至,聂冲远知dào

过了三更,僵尸便不会再出现,于是安排众人回去休息。

第二天,聂冲远便着令张旨等村民进行迁葬,这其中又发xiàn

许多并没完本练化成的僵尸,聂冲远将他们集中起来,与之前那些被僵尸咬杀的人的尸体一起火化,方才了事。

第121章 秋后算账

依水山庄突然来了个新庄主,而且看来势力极大,依水山庄于是一下子又繁盛了起来。

然而繁盛是实,诡异也是真。之前古墓天为庄主之时,曾广结江湖侠士,经常有人到依水山庄去做客。现在却完全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不但无人上门,周围的人还都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飞鸟远离,老鼠绝迹,一点生机也无。山庄里还不断涌出黑水,流入洞庭,湖里的鱼虾也不断死亡。

没有人知dào

是怎么回事,也没有人去过问是怎么问事。

山庄里时常发出怪叫,让人不寒而栗,因此已经许久无人敢再靠近一步。然而,今天却有一只大船直直地向依水山庄驶去,并没有丝毫回避之样。

船上除了船夫还有六个人,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四个中年人,还有个年轻和尚。船夫自然知dào

山庄古怪,不欲靠近,但他们似乎对船上这几人同样畏惧,竟然不敢违逆,也不敢多问,只是乖乖地驾船向依水山庄驶去。

老者手中拿着一个盒子,满脸怒容,却并没有发作,只是恨恨地盯着远处君山上的依水山庄。

其中一名中年人说道:“师父,如今的依水山庄是十分诡异,似乎机关重重,我们就这样上去,别说要回天寒珠,恐怕还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老者不屑道:“怎么,怕了?”

那人道:“不是,弟子是认为应该想个办法才行。”

老者道:“陈林啊!你就是胆子太小了,我料定那梵尸千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只管上去便是,又何必绕那么圈子呢!”

那老者正是苍狼老人,与他说话的便是他的大弟子陈林。陈林问道:“何以见得?”

苍狼老人问道:“梵尸千此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报仇。”

苍狼老人又问:“他要向谁报仇?”

“衡山派,甚至整个武林。”

苍狼老人道:“没错。他要与整个武林为敌,现在就只有我们能助他一臂之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会跟我们翻脸。”

陈林马上醒悟过来:“难道他是想以天寒珠为饵,让我们助他一臂之力?”

苍狼老人笑道:“终于明白了?”

陈林道:“明白了。那师父明知如此,还去找他干什么?他是在利用我们。”

苍狼老人依然笑道答道:“准确地说,是相互利用。”他想了一下又道:“自从盛极一时的八卦门败落之后,如今我魔教式微,单凭我们一己之力,很难壮大,所以只有联合起来。或许说是互相利用,互相扶持。梵尸千想把我们当枪使,却也没有那么容易。”

陈林道:“看来师父已经胸有成竹了。”

苍狼老人不再答话,船儿此时已然靠近依水山庄,众人早已看见岸边站了一个黑衣人,正是烈鬼。烈鬼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就似是没有七情六欲一般,很难从他脸上看出喜怒哀乐,有的只是一股择人欲噬的狠劲。

陈林在船上刚要问话,烈鬼却突然使开蜻蜓点水功,踏着水面而来。陈林不解其意,却已经暗自运功防备。烈鬼踏着水面,突然一脚踹起一股水柱,水柱竟然携着一股极强的劲力向陈林袭来。

陈林早有准bèi

,运功于掌,掌力发动,一掌拍出,“啪”地将水柱击散。跟着自己也跳下船去,同样使出蜻蜓点水功,两人就在湖面上斗了起来。

陈林缠住了烈鬼,其他人便不理会,下了船直奔依水山庄而去。正好走上一段山路,突然前面闪出一个红衣女孩挡住去路,不是尸妖是谁。

众人在飞虎山上已经见到过她的手段,就连少林忠英大师也败在了她的手上,因此现在根本没人敢轻举妄动。便如苍狼老人这样的人物,此刻也居然一时间被唬住。

过了片刻,廖羽化终于沉不住气,笑道:“小丫头,贵客来到,还不通报。”

尸妖听了并不答话,这时一片落叶刚好飘到她身前,只见她右手食指轻弹,虽并未弹中落叶,落叶却还是如受了魔力一般,倏地向廖羽化袭来。廖羽化见她突然出招,也不甘示弱,长剑一出,直刺过去。落叶“啪”地打在剑尖之上,只听“铛”一声,廖羽化长剑断为数截,廖羽化自己也被一股大力震得倒飞回去。苍狼老人急忙出掌将他接住,同时运功化去他身上的余劲,否则廖羽化已然受伤。

薛丁与南湘子见一人不济事,便两人同时从左右夹攻。尸妖丝毫不惧,双掌翻飞,地上落叶忽地全部腾起,只见尸妖轻吹一口气,落叶立马全数向二人袭来,竟然将他所有的前进道路全部封死。

两人虽然知dào

尸妖极为厉害,却也没想到她居然瞬间便能使出这样无懈可击的招式来。两人根本来不及退避,落叶夹带着劲力已经袭到。苍狼老人急忙出手,将二人迅速拉回到身后,同时双掌齐出,掌力猛地袭向叶幕,叶幕立即化为灰烬。只留下苍狼与尸妖狠狠对视着。

薛丁与南湘子以二敌一,却连一招也接不住,心中惭愧,又要出手,苍狼急忙阻止道:“住手,你们不是她的对手。”言下之意,似乎苍狼老人要亲自出手了,众人也听明白了这意思,便都退到一边。尸妖却是丝毫,不退,不惧,亦不进。

“尸妖,让他们上来。”山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说道。尸妖不敢违逆那声音,应道:“是。”便让开大路,放苍狼老人一行上去。众人路过尸妖身边之时,还都露出一丝异样的神情,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苍狼老人进得依水山庄,梵尸千早就在大厅中间等着他了。苍狼老人也不跟他客气,一进来先将那盒子扔到梵尸千面前,恨声道:“这就是你干的好事。”

梵尸千笑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自己硬要夺去的,我又没说里面一定有天寒珠。”

苍狼老人问道:“那天寒珠呢?”

梵尸千答:“衡山派。”

苍狼老人冷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信不信由你。”

苍狼老人顿了一下又问:“怎么又到了衡山派手里去了?”

梵尸千也实话实说,便把将天寒珠送给袁文一事告sù

了苍狼。

苍狼老人仍然有几分不信:“这么重yào

的东西,你就这么轻易送给了别人?”

梵尸千道:“只是你自己把他看成宝贝,我却没有将它放在眼里。”

苍狼老人道:“你是故yì

的?”

“当然。不然你能怎会助我去灭衡山派呢!”梵尸并不否认。

苍狼老人问道:“我只问你,此话真也不真?”

梵尸千反问道:“我只问你,去也不去?”

第122章 恶意刁难

顾红颜和聂冲远下山之后,衡山派自然由贺方做主。

袁文回到衡山派之后,自然还是干他以前的差事,掌管厨房。他自打从九爷手中接过这门差事之后,厨房之事便一直由他掌管。他自己却也十分乐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一个人自得其乐。虽然每天聂冲远都会叫一些人过来帮忙,但袁文每天从早到晚还是忙个不停。

这天晚饭时分,袁文照常一样将饭菜端到桌上,然后才去叫师弟们吃饭。虽然平时袁文在衡山派的地位十分低下,但有聂冲远和顾红颜两人护着,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去欺负他。可是今晚不同了,聂冲远和顾红颜都下了山,要到第二天之后才会回来。主事的人又是一直与袁文不和的贺方,贺方心中自然盘算着如何刁难一下袁文。

贺方带着众弟子进得屋来,自己先用筷子尝了一下桌子的菜,立即啐道:“呸!你作的这事什么鬼东西?这是人吃的么?”

袁文不知dào

贺方是故yì

为难他,奇道:“怎么会呢?今天的菜和昨天的菜一样啊!”

贺方听了大怒,端起一盘菜便泼到袁文身上,叱道:“你还敢狡辨,你自己尝尝。”

袁文只得低声下气地拿起身上的一丝菜尝了一口,接着又傻傻地道:“是一样啊!没问题啊!”

贺方听了怒不可遏,扬手便要向袁文身上招呼,同时骂道:“你他妈的还嘴硬...”突觉手腕一紧,已经被一人抓住。贺方回头一看,却是王仙山。

王仙山一脸轻蔑地道:“姓贺的,都是一个屋檐下的师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做人不要太过份了啊!”

宋秋海叱道:“老四,你什么时候和这傻小子穿一条裤子了?”

王仙山笑道:“我和二师兄穿一条裤子总比有些人狗仗人势的好。”

宋秋海也大怒道:“你骂谁?”

王仙山缓缓地道:“自己心里清楚。”

李木强一向嘴笨,此时不知说什么,只说道:“哎呀!大家别吵啦!有什么事等师父和大师姐回来再说吧!”李木强心中其实也认为贺方等人做得不对,却不知dào

如何反驳,但他却知dào

聂冲远和顾红颜一向都很坦护袁文,因此才这样说。

宋秋海叱道:“老五,这儿没你什么鸟事,哪儿凉快哪儿呆去。”说着便要拔剑动手,王仙山却也不惧,依然笑道:“怎么,三师兄,说不过便要动手啊!动手难道就怕你?”

宋秋海一向脾气火爆,哪容人如此挑衅,倏地拔出剑便要上去厮杀。贺方本只是想戏弄一下袁文,不想把事情搞大,于是忙阻止道:“够了,大家吃饭吧!”

贺方一向在衡山派威信较高,他既如此说,其他人也就不再多言。

王仙山这时对袁文说道:“二师兄,你也快来吃饭吧!少根这些人一般见识。”

袁文不敢与其人坐一起,只来到王仙山与李木强之间坐了。

袁文得王仙山袒护,心中自然感激不尽,只是他一向不擅言谈,也不知dào

该怎样表示感谢。

袁文第二天变得聪明了,做好早饭之后,便放桌上,自己却独自一人回到厨房去吃。贺方本来还想报复袁文,却没有得到机会。

早饭过后,袁文照常去收拾碗筷,贺方却突然派人来叫袁文到练武场去。袁文知dào

贺方一定有不怀好意,却也知dào

这几天衡山派由分做主,自己不好违逆,只得拿了宝剑跟着那人来到练武场。

袁文来到练武场之后,贺方首先说道:“衡山派现在大敌当前,每个弟子都应该以身护教,二师兄比我们都先入衡山,自然应该以身作则吧!”

袁文虽然听出他话中极尽讽刺之意,却也辨驳不得,只是附和道:“是是是,这个自然。”

贺方听了笑道:“那好,就请二师兄指点我们这些师弟们几招。”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因为他们都知dào

袁文武功极差,所以都等着看袁文的笑话。袁文听了暗道不好,自言自语道:“我有什么本事,指点你们?”本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不想却被耳朵极其灵敏的贺方听见。贺方听了笑道:“二师兄就不要谦虚嘛!你要是觉得他们不够资格,那就直接指点我几招,之后我哈密瓜教给各位师弟。”

王仙山这时终于发作道:“贺方,不要欺人太甚。”

贺方反问道:“什么叫欺人太甚?我欺负了他么?他可是我们的二师兄啊!谁敢欺负他呢!你们谁看见我欺负他了?”

除了王仙山和李木强,其他人都道:“没有。”

贺方又笑道:“对了嘛!我们这是在切磋武功。”王仙山此时也无话可说,只得闭嘴。

袁文见躲不过,便拔出宝剑道:“那就请贺师弟手下留情。”

贺方道:“好说,二师兄还要多多承让才是。”说完一剑刺出,直取袁文,袁文虽然内功受制,武功其实已经不弱,只是平时很少出手,因而有些生涩。此刻贺方剑到,袁文意随心发,剑随心走,几招反刺,反把贺方逼得措手不及。这一下倒着实让贺方与众弟子感到意wài



袁文根本没有练过几招衡山派剑法,因此他现在所使的剑法众弟子都没有见过。可是终是内力受制,剑法有形无实,发挥不出最大威力,十招以后便落了下风。突然贺方大呵一声,袁文只觉虎口一疼,长剑脱手。贺方乘机一脚踹在他小腹,把他踢倒在地。接着快步上去,一脚踩在他脸上,问道:“你服不服?服就叫我三声‘爷爷’,我便饶了你。”

第123章 蓄势待发

袁文虽然外表看似极为懦弱无能,其实内心是无心倔强与刚强的男子。只是他向来与人无争,不愿和别人争强斗狠,因此别人便把他的谦让看成了懦弱。

谦让和懦弱本就在一线之间。

此刻贺方一逼再逼,袁文一让再让,终于还是受不住,便突然叫笑道:“好,我服了。我叫。”

众弟子一听顿时一片喧哗之声,都道袁文是个懦夫,就连王仙山和贺方也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贺方也没有注意袁文的表情突然改变了,并不似以前那个可以任他欺负的二师兄了。

袁文微微冷笑,一咬牙道:“孙子,孙子,孙子,你爷爷就是不服。”

贺方根本就没听清他什么,便一口应道:“哎!乖孙子叫得好...”话还没说完,却突然了现自己作了孙子,于是大怒,对着袁文小腹猛踢了两脚。这次袁文却然痛彻心肺,却令人意wài

地一声没有吭,众弟子信佛看到了另一个袁文,一个他们完本没有见过的袁文。

贺方踢了袁文两脚,见袁文一声不吭,心中怒火更盛,于是叫道:“兄弟们,给我揍这狗娘养的。”

贺方在衡山派一向亲信甚多,而且衡山派大多数弟子也都看不起这个没有二师兄。贺方一发话,一大群人便一拥而上,有人拉手,有人拽脚,也有人手脚并用,对袁文一顿猛揍。王仙山和李木强本来想要阻止,却哪里挡得这许多人,而且还有好事者宋秋海将他们拉住。

袁文被众人围殴,居然一改往日的性情,还是一声不吭。他手脚被制,人也被打倒在地,宝剑也早丢到了一边。他的两眼却紧紧盯着那柄插在地上的剑,默默承shòu着,只是一心想要抓住自己的宝剑。

猛地一股奇怪的感觉涌入了他的心头,这种感觉只有当初击败廖羽化以及与苍狼老人过招之时产生过。此时他突然便觉得自己与剑融为了一体,那一种感觉就叫作“我就是剑,剑就是我”。与此同时,他的两眼也突然慢慢变得殷红如血,一股杀气四袁文身上慢慢向四周曼延开来。起初杀气很轻微,便杀气慢慢聚集,就好像没有达到爆fā

点一样,在慢慢聚集。一旦达到爆fā

点,便会突然产生极强的破坏力。

袁文此时心中也丝毫没有疼痛之感,脑中全是倚势剑魂的口诀:倚势剑魂有三招不成招式的招式——倚剑得势,仗势欺人和蓄势待发。袁文曾用倚剑得势两招便击败了廖羽化,并用仗势欺人与苍狼老人斗到百招而不败,只是最后一招蓄势待发却从来没有机会施展过。

倚势剑魂讲得便是一个势,起初袁文向贺方示弱,势自然就弱了。之后贺方一再相逼,袁文的怒气一点点被激发出来,势也在不断聚集。现在他的势已经不断聚集,只是手上身上内力一旦发作,都被琵琶骨禁制阻住,况且手中又没有剑,势便没有达到顶点,自然是在蓄势。

众人都没有发xiàn

袁文的异状,只有细心的王仙山发xiàn

空气中不知何时突然弥漫了一股杀气,却也不知dào

是从何发出的。

袁文心中已有“人剑合一”的感觉,他一心想要握住自己的剑。此刻他的剑却也在不断颤动,也似要回到他的手中一样。贺方无意中看到袁文的剑在抖动,终于觉得有一丝诡异之时,还来不及细想,只见袁文的剑倏地自动窜回到袁文手中。

倚势剑魂,倚剑得势。

势已蓄满,不得不发。

袁文握剑在手,突然一声大呵,体内的真气再次冲破禁制,促使他再次使出自己的绝世神功来。

一股气Lang突然携着雄浑的力量四散腾开,众人只见身子一轻,真气一阻,人立马被无名的气流震飞起来。摔落在数丈之外地空地上。

袁文一丝动作也无,身子直直立了起来,剑在手,睥睨众人。

贺方虽然和袁文一起出去走过镖,却没有亲自看到袁文出手情节,此时便更加不甘示弱,大叫道:“给我宰了他。”

刚才上去围攻袁文的人很多都被袁文震伤了,还有一些人没有受伤,爬起来持剑再次攻向袁文。袁文似是面无表情,杀气外露,待众人剑到,只一剑扫出,“铛铛”数声响,众人的剑全被袁文斩断。袁文斩断众人的剑,狂热的眼中立马显出一股清醒,手中剑招一阻,杀气顿消,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再次大呵一声,气Lang复起,又将众人震飞。

贺方见状大骇,却还是不甘示弱,拔剑刺出。袁文只反身一剑,贺方便觉气Lang立马反卷过来,立觉全身一凉,碎布断剑纷飞,全身衣服已被气Lang撕成碎片,宝剑也被震为数截,不知去向。

袁文的剑就停在贺方脑前一他分,只需再进一分,贺方小命便没了。

剑却没进,人却在颤抖,这次不是袁文,而是贺方。

“阿文,你在干什么?”正是贺方的声音。

袁文此时神智已经不是十分清醒,只觉后背一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dào

了。

第124章 初窥门径

袁文醒来之时,发xiàn

自己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地牢。地牢里同时还站了一个人,正是师父聂冲远。

聂冲远见他醒来,说道:“醒了。”

袁文进入衡山派之后,不仅与师兄弟关系不好,与师父聂冲远的关系也十分微妙。袁文当初见到古墓天一家人惨死之时,曾立下誓言,永不习练衡山派的武功,这十几年来,居然一直坚守着这个诺言。

然而聂冲远却不以为逆,还十分坦护他。袁文虽然心中也知dào

聂冲远待自己极好,可是自己就是改变不了对他的态度,两人的关系也就一直僵化着。

聂冲远背对着墙臂,仔细看着墙壁上图案与文字。那些都是九爷常无轩生前留下的,聂冲远当然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什么。袁文也知dào

他在看什么,心里有几分紧张。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默了一会儿。

好一阵,聂冲远才回过神来,说道:“他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你了?”

袁文一时被问住了,不知怎么回答。因为他不知dào

师父问的究竟是谁,是常无斩,还是古墓天。虽然之前使出倚势剑魂之时袁文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但他还能记得自己当时使的是倚势剑魂中的蓄势待发。聂冲远是古墓天的结拜的兄弟,没理由不认识这招。

袁文心中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才有几分尴尬,他见聂冲远问得模糊,自己也就不想回答的太清楚,只点点头道:“是。”

他本以为聂冲远会追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料聂冲远却只问道:“你练成了?”

袁文也不知dào

自己算不算练成,便摇摇头。

聂冲远突然转过身,对他亲切一笑道:“你也不用瞒我了,你现在任督二脉已通,内力也至少有十年之功,虽然火候不到,不算大成,虽也算小有所成了。年轻一辈中,你已几无dí

手了。”

袁文被师父道破,更加尴尬,只是他也确实没有故yì

隐瞒之意,而是真地不知dào

自己的武功练到何种程度了。他开口想解释:“师父,我不是有意要…”

“我知dào

,”聂冲远打断了他的话,“你琵琶骨被锁,也许真地不知dào

自己武功进益程度,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袁文见师父对自己的事说地一清二楚,便试探着问道:“你早就知dào

了?”

聂冲远摇摇头道:“没有。你们回来之后,我听说你们躲过了苍狼老人的追杀,就有几分奇怪。苍狼是魔教三杰之一,武功已然臻达化境,以你父亲和二叔的功力,就算联手也未必胜得了他。高手遇强越强,你是不是也出手了?”

袁文不知dào

聂冲远为什么知dào

地如此清楚,自己只得点头称是。

聂冲远依然自顾自说道:“只是你现在的武功没有纯熟,不能化为一体,定然不是苍狼的对手。当日有你父亲和二叔在,你才可以逃过一劫。所以你以后见到苍狼老人等这样的高手,千万不可力敌,能逃便逃。人生非为求死,活着便是希望。”

袁文听这话有几分蹊跷,并不像是教xùn

自己,更像是叮嘱。袁文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答道:“好的,弟子知dào

了。”

聂冲远又道:“以你现在的修为,假以时日,突pò

禁制,定然威震天下。不管你以后走到哪里,遇到什么情况,你都要记住,你永远是我衡山派聂冲远的弟子。”

袁文已经云里雾里,不知所以,说道:“我本来就是你的弟子啊!以前是,现在是,将来还是。”

聂冲远笑道:“如此甚好。你打伤了那么多师弟,我不可以姑息你,罚你在这里面壁十日。十日不到,不可出此牢门一步。门没有锁,十日之后,自行出来。”说着便往外走,走到门口,突然又想了什么,转过头来又道:“再仔细看看那面墙壁,上面有你要找的东西。希望你在十天之内,把你要找的东西找到。”

袁文根本不知dào

要找什么东西,刚想发问,聂冲远却已经出门去了。聂冲远知dào

袁文虽然有些倔强,却是个十分听话的孩子,虽然罚他,却又不锁门,反倒更像是让他闭关修练。

聂冲远走后,袁文又反复想了许多遍他的话,却还是有许多地方不解。既然想不通,也就不去想了,只按聂冲远的吩咐,再次去仔细研究墙上的那些武功招式。自从出去之后,他已经很少再进来练功了,这次进来,又可以静下心来练功,袁文却也不觉得乏味。

他按照师父的吩咐仔细研习墙上的每一个字,又悟出了许多武学道理,但在他看来,那都不是师父口中所说的“要找的东西。”袁文虽然不知dào

自己在找什么,却对师父的话深信不已。第一天没找到,第二天又找;第二天也没找到,第三天继xù



终于在第三天下午,袁文在墙角上突然有惊人发xiàn

,于是欢喜地大叫道:“找到了,我找到了,原来是它。”

那墙上只有几行小字,十分简短,但头几个字“琵琶锁解除法”,却让袁文有理由欢呼起来。以前袁文只顾练墙壁上的武功招式,根本没有看到墙角上这几行不起眼的小字。这次经师父提醒,才终于发xiàn

,心中自是喜不自胜。于是赶紧盘腿坐下,按照上面的解除之法运行真气。

袁文按照上面所说的运行真气,只觉真气立马受阻,然后反向运行起来。真气发运,全身筋脉也就立马逆转起来。然而袁文却并没有不适之感,反而全身感到十分舒爽,骨节“噼啪”作响,身体似是在发生神奇的变化。

真气反向运行一周天之后,又要再次归于丹田,袁文已经相信自己要大功告成了,却突然发xiàn

,反向运行的真气居然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归位,袁文又试了许多遍,依然不能成功。眼看就要大功高成,袁文却不得不放qì



袁文刚要放qì

之时,胸口上突然传来另一股热流,进入身体立马化作一股强dà

的真气,也和自己的真气一起去冲击那最后的禁制。在那股奇怪的热流帮zhù

上,袁文的真气居然真地慢慢归位了,袁文更喜,又突然听得牢门口脚步声响,有人进来了。袁文只得无奈放qì

,立马将真气平息下来。然后一摸自己胸口的,恍然大悟:“原来是天寒珠,果然是天下异宝。”

虽然这次袁文并没有解开琵琶骨禁制,却已经初窥门径,心中一样欢喜无比。

袁文知dào

有人进来,立马上得床来,只见进来的却是顾红颜。

第125章 宝藏暗语

顾红颜一进来便问道:“你昨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手打伤了那么多师兄弟?”

袁文本来想要解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心中老大不快,便道:“你不是全知dào

了么?”

顾红颜有些莫名其妙:“我知dào

什么?”

袁文又道:“他没有告sù

你么?”

顾红颜疑惑道:“谁?”

袁文本来是个好脾气,问了两句见顾红颜的确像是什么也不知dào

,心中的气一下子消了大半,便改口道:“那就算了,没什么的。”

顾红颜见袁文现在对她的态度有几分奇怪,感觉现在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不似以前那般贴心了。只是这隔阂是什么,她确实想不出来。

顾红颜见袁文避而不答,又问道:“你是不是已经解开了琵琶骨禁制?”

袁文摇摇头道:“没有。不过…”

顾红颜见人欲言又止,追问道:“不过什么?”

袁文道:“不过没什么?”

顾红颜这时实在已经忍不住,问道:“文弟,你究竟怎么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

袁文见顾红颜神情甚是担忧,并不似作假,心中不忍,便说道:“师姐,我没事的。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顾红颜知dào

再问,也问不出个究竟,便说道:“好吧!那我先回去了。这几天,无论你听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出来。”

袁文以为顾红颜怕自己在受罚期间偷跑出来,便道:“你放心,师父让我在这里面壁十日,十日之内,我都不会出去的。”

顾红颜听了笑道:“那就好。师父说过,现在只有你,才是衡山的希望。”

袁文并不能理解这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可是顾红颜也已经出去了,他也没能来得及追问。袁文这时也突然发xiàn

一个问题,顾红颜的口气居然和聂冲远有几分相似,说的话都是话中有话,只是袁文本不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一时间竟然也不能猜透他们话中另一层意识。

袁文同样是个很容易知足的人,知足者常乐。可是知足者往往会缺乏一丝执着,一遇难题,总是避而不解,自得其乐。袁文百思不得其解,也便放qì

了,又自去研究那洞中的武学了。

袁文刚才无意中发xiàn

,当自己用九爷留下来的心法来解除琵琶骨禁制之时,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很难成功。这时他忽然想起九爷曾经说过,没有其他人帮zhù

,自己根本解不开这琵琶骨禁制。可是他同时也发xiàn

,在他运功冲琵琶骨禁制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身上的天寒珠突然会产生一股热流来帮zhù

自己。袁文于是便想,既然没有外人帮zhù

,那么是否能借助天寒珠之力来帮zhù

自己冲开禁制呢?只是能不能成功,袁文自己却也不敢肯定。

虽然不能确定是否成功,但袁文自然还是会去尝试一下。他现在发xiàn

这个秘密的好奇之心还没有平静下来,于是立马又回到盘退坐下来练功。

这次他有了经验,便把牢里的那张小桌搬到床前,然后把天寒珠拿出来,心心翼翼地放在桌上。他这样做只是想亲眼看看,天寒珠在他练功之时,究竟会产生怎样的变化。

衡山派地牢虽然十分隐秘的所在,地牢之内十分阴暗潮湿,但地牢顶上却也有一个通风口。每天中午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阳光便能通过天窗照射进来,形成一根光柱。袁文没事之时,也常会对着这根光柱发呆。

于是他便慢慢合上眼,又按照九爷常无轩所留下的口决再次进行尝试。真气一运行,又跟之前的情况一样,真气受阻,又逆向运行起来。经脉逆转,身上的骨节也跟着响了起来,只是天寒珠却没有丝毫变化。

袁文继xù

运行体内真气,转眼间体内真气再次运行了一个循环,却也像之前一样,难已归位。

袁文运功又试了几次,依然很难成功,这时那股热流又突然出现。袁文知dào

是天寒珠在起作用,于是睁眼一看,只见天寒珠不知何时已悬在空中,同时不断散发出白光。这白光触身,便立即化为一股热流进入体内,来帮zhù

自己体内的真气归位。

有了天寒珠的帮zhù

,袁文本以为可以成功,却不想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天寒珠和他自身的真气无法合二为一,虽然在二者的努力下有了一定成效,真气却还是不能完全归位,这就意味着琵琶骨最后这道禁制还是不能冲开。袁文这时也发xiàn

,他自身的真气与于天寒珠都是各自为战,不能齐心协力。袁文又试了几次,终究发xiàn

这是徒劳,便再次放qì

了。

袁文已经停止运功,却发xiàn

天寒珠还依然悬在空中,并不落下,而是慢慢地向天窗射下的那一根光柱飘去。天寒珠一进入光柱,立即将光线折射出来,在墙面上留下一行字来。

“龙魂真经,水火之分;宝藏秘籍,洞庭湖底。”

袁文见了又惊又喜:“这是宝藏的暗语,难道这水火《龙魂真经》以及宝藏就藏在洞庭湖底?”

第126章 神剑难出

衡山派能屹立江湖数百年而不倒,不仅是因为它深厚的武学底蕴,还因为它有一把江湖绝世神兵——七星剑。

七星剑是一把上古神兵,又称七星龙渊,也叫龙泉剑,是十大名剑之一。

这把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

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

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此剑铸造的技艺固然精湛,但它的闻名还在于无法知dào

其真实姓名的普通渔翁:鱼丈人。

话说伍子胥因奸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国兵马一路追赶。

这一天慌不择路,逃到长江之滨,只见浩荡江水,波涛万顷。

前阻大水,后有追兵,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伍子胥发xiàn

上游有一条小船急速驶来,船上渔翁连声呼他上船。

伍子胥上船后,小船迅速隐入芦花荡中,不见踪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

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为伍子胥取来酒食饱餐一顿。

伍子胥千恩万谢,问渔翁姓名。

渔翁笑言自己Lang迹波涛,姓名何用,只称“渔丈人”即可。

伍子胥拜谢辞行,走了几步,心有顾虑,又转身折回,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欲将此价值千金的宝剑赠给渔丈人以致谢,并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

渔丈人接过七星龙渊宝剑,仰天长叹,对伍子胥说道:“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仍然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说完,横剑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

后此剑传于唐朝,为避高祖李渊之讳而改名“龙泉”。唐朝之后,江湖中人仍习惯称它为七星剑。

七星剑被认为是一把诚信高洁之剑,流传于江湖多年,却一直无人发xiàn

,此剑其实还有一个秘密。此剑吸收日月之精华,由人内力催动可发出金色剑光,瞬间至人死地。

常人只认识此剑是把诚信之剑,并不知此剑实则内含一股无上戾气,是一把名副其实的凶剑。由于知dào

这个秘密的人甚少,七星剑真zhèng

出剑显威(加上最近一次龙阳真人用此剑对付古墓天)也不过只有六次。

虽然七星剑只逞威六次,却已经杀人无数。此剑若在常人手中,也不过是一柄凡铁而已,与其他俗剑无异。可是若是此剑在一位内力高强的武者手中,恰好此人又知dào

七星剑之秘,那么它却是一把无上神器。

衡山派拥有此剑已有数百年历史,七星剑也曾多次帮zhù

衡山派度过劫难。此后衡山派的前辈高人终于发xiàn

此剑其实是一柄凶戾之剑,于是便将此剑封存于秘室之中,并叮嘱后人不可轻用此剑。

到龙阳真人之时,七星剑已经封存了将近百年。

龙阳真人初为衡山派掌门之时,恰好魔教三杰苍狼老人.木叶萧以及冷血追命手林成梁祸乱江湖。尤其是林成梁练成了倚势剑魂之后,几乎打遍天下无dí

手,武林正道无人可以与之争锋。

那时的张龙阳也一样无力与魔教三杰相抗,也是出于无奈,张龙阳违逆先人祖训,打开秘室,重新祭出七星剑。冷血追命手林成梁练成天下第一杀术倚势剑魂之后,打败众多武林高手,狂傲之极,竟然单人独剑迎战正道四大高手——少林静禅大师.武当太玄真人和武胥子以及手握七星剑的张龙阳。

林成梁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万没想到七星剑重现江湖,最终一败涂地,被七星剑重伤,流落江湖,再未露面。可是正道的四大高手也是四去其三,当然这不仅仅只是因为林成梁的倚势剑魂过于霸道,七星剑的凶戾之气也是原因之一。

至凶之剑,惟有至仁之心方才驾驭。

张龙阳起初使用七星剑只是迫不得已,其心至善无疑。然而他也逐渐被七星剑的凶戾之气反噬,晚年之时,杀心日重。

衡山派现在又面临一场巨大的考验,聂冲远根本不知dào

自己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因此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七星剑,他似乎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七星剑之上。

于是他打又再次打开了秘室,独自一人进去了。

他想看看七星剑,似乎也想试试。

然而他虽然进来了,却又十分犹豫。因为他不知dào

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他在长沙也亲眼看到了七星剑出鞘的惨象,当真惊天地泣鬼神。

他思量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打算试试。

他把剑小心翼翼地拿起,左手握剑鞘,右手握剑柄,狠下心来,用力一拔,却发xiàn

剑身与剑鞘浑然一体,根本拉不开。

聂冲远试了几次,有些黯然地道:“是了,师父说,只有至仁之心,方才驾驭至凶之剑。看来我终究杀心未泯,驾驭不了此剑。”

第127章 风雨欲来

暗夜无声,回雁峰下。

风雨将来之前,总是无比宁静。

一队人马正在悄然聚集。

这此人个个武功高强,而且训liàn

有素,纪律严明,显然都是江湖老手。他们的确是一群江湖老手,因为他们由一个将近百岁的老人率领。

这个人曾经威震武林,被正道中人列为魔教三杰之一的苍狼老人。现在他虽然有些苍老,却依然不可小觑。

他们来到回雁峰下,自然是冲着衡山派而来。

然而他们却忽然在回雁峰下停住了,苍狼的大弟子陈林上前问道:“师父,怎么停下来了?”

苍狼老人轻挼胡须道:“我们不能老让梵小儿牵着鼻子走。”

陈林一向聪明,立即领悟道:“对,我们要的只是天寒珠,犯不着替他去卖命。”

苍狼老人听了赞许地点点头道:“好,这事你去办。”

陈林道:“弟子明白。”接着叫过薛丁,在他耳边附言几句,薛丁便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大师兄。”

薛丁刚要动身,苍狼老人却叫道:“慢着。”接着又对陈林问道:“梵尸千口中所说的袁文,就是上次与我交手的那个毛小子?”

陈林道:“没错。”

苍狼老人又对薛丁说道:“此人是古墓天传人,倚势剑魂已经小有所成。在衡山派又得九叶剑皇常无轩倾囊相授,再加上那一双毒掌,着实不易对付。现在又得了天寒珠,更是如虎添翼。只是他现在琵琶骨被锁,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内力。你上去之后,首先试探一下,看他是否突pò

琵琶骨禁制。如他禁制已除,你便速回,再作计议。如果禁制未除,你与他交手,只用招式即可,千万不可使用力。他内力虽强,临敌经验却甚少,若只用武功招式,你可以轻松地擒下他。切记万万不可使用内力,高手往往欲强遇强,你若内力会将他自身潜能激发出来,那时你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薛丁点头答道:“弟子知dào

了。只是弟子不明白,如果我上山不能得手,岂不打草惊蛇了么?”

苍狼老人听了和陈林一起笑了笑,陈林解释道:“叫你上次的目的只是让你打探一下情况而已。只要七星剑不出,袁文那小子琵琶骨仍然未解,衡山派我们想怎么灭它就怎么灭它,又就谈不上什么打草惊蛇了。”

薛丁答道:“哦!我知dào

该怎么做了。”转身上山去了,身后窜出两只狼快速奔到前面去了。

薛丁知dào

大道必然有人把守,于是便不走大道,只从山林隐藏处上山。走到半山腰,突然探路的其中一头狼回来了,薛丁急忙低下头去,那头狼在他耳边低吟几声,薛丁点点头,然后拍拍那头狼的头,那头狼掉转身又前去探路去了。

薛丁这时却独自冷笑道:“衡山派倒的确是如临大敌一般,当真守卫森严啊!只是就这几个人也想挡住我,也太小看我了吧!”

薛丁外号狼言,懂得狼语,现在他让已经让那头狼探明了衡山派所有的明哨和暗哨的分部情况。知己知彼,廖羽化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进入了衡山派。

薛丁找了一圈,并不见袁文的身影。又再仔细找一遍,终于在地牢里发xiàn

了袁文。牢门并没有锁,薛丁直接便进入了地牢。

袁文此时刚好练完功,正准bèi

去睡觉,突然只见人影一闪,袁文转身一看,只见一人已经站在自己身后。袁文和薛丁曾经交过手,互相也还算认识。薛丁对袁文仍有些畏惧,袁文也没想到身后突然站了一人,这一照面,两人都似吓了一大跳。

袁文愣了一下,第一反应便是出掌击向薛丁。薛丁心下一惊,以为袁文琵琶骨能解,急忙后退,但见袁文出掌轻飘无力,顿时大喜,知dào

袁文内力依然受制,于是便按苍狼老人吩咐,并不使用内力,只用擒拿手,果然两招便制住了袁文。袁文刚要开口呼救,身子突然一麻,口不能言,已被点穴。

薛丁擒了袁文,大喜过望,抱起袁文,按原路返回。他眼看已经躲过所有哨卡,正好回去复命,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呵道:“给我站住。”

薛丁以为是自己被衡山派的人发xiàn

了,转身一看,只见身后站的却是一个黑衣蒙面人。

第128章 狼海汹涌

薛丁看不清那人面目,猜不出来对方是谁,但却知dào

他一定不是衡山派的人。如果是衡山派的人,他就根本不需yào

蒙面。

薛丁于是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答道:“拦你的人。”

薛丁又问:“你是哪路的好汉?”

那人答道:“大路上的好汉。”

薛丁见来人避而不答,也就不再相问,转身便逃,黑衣人也施展轻功追去。薛丁终究身负一人,而黑衣人轻功也丝毫不逊色,因此很难摆脱黑衣人。没走多远,薛丁便已被黑衣人追上。黑色人追上薛丁,腿功连出。薛丁单掌相对,立处下风,黑衣人称机一把夺过袁文,返身逃走。

黑衣人只逃得数步,只听“嗖”地一身剑响,一把长剑直刺自己胸口,只听来人娇叱道:“贼人,快放了我师弟。”说话之人正是顾红颜。

顾红颜晚上有空,便去找袁文说话,还没走到地牢门口,却老远见到一人负着袁文下山而去。顾红颜大急,急忙追了上去。追到山下,却又见两名黑衣人打了起来,顾红颜也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她只想救下袁文,于是出剑便刺。

那黑衣人见顾红颜剑到,冷哼一声,甚是轻蔑,轻身闪过,左手反抓,招式奇快。顾红颜怕误伤袁文,出招都有留有一丝余地,并不及黑衣人狠辣,所以虽然轻身相斗,却也没有占得一丝便宜。

薛丁见黑衣人和顾红颜了打了起来,心中有些莫名其妙,愣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于是他双臂一张,突然仰天大啸起来,发出的却根本不是人声,而是狼嚎。

一声狼嚎,两声狼嚎,一百声狼嚎,突然狼声大作,从四面八方传来,正不知有多少。

顾红颜和黑衣人同是“咦”了一声道:“天狼帮,你是狼人?”

薛丁不置可否,却也不急于出手。

顾红颜当然知dào

薛丁是在求援。只是这里本是衡山派的势力范围,突然便出现了这么多狼人,衡山派却无人发xiàn

,顾红颜也不由得有些害pà

起来。

黑衣人与顾红颜斗了十余招却突然停了手,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于是将袁文直接扔给了顾红颜。这一举动着实令顾红颜和薛丁吃惊不已,都一时不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顾红颜将袁文接住之后,黑衣人转身便要走,薛丁却冷笑道:“嘿嘿!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黑衣人知dào

薛丁已经发出信号,以为天狼帮狼人将要赶到,抬头一看,只见草丛里忽地动了一下,接着便窜出一物,却并不是狼人,而是一只真zhèng

的灰狼。黑衣人眼急手快,右手一爪抓出,正好掐住那头狼的脖子,“咔嚓”一声捏断,大笑道:“就凭这只蓄生,也想拦住我?”

薛丁听了却并不觉得好笑,冷冷说道:“一只不行,那么一千只一万只呢?”说完只见树林四周草丛皆不断摇动,而后探出一只只头来,在黑暗中眼睛还散出绿光来,正是一只只狼头。转眼间,顾红颜和黑衣人便被这些真zhèng

的灰狼群围住。两人的脸色都突然大变,虽然他们都与天狼帮狼人交过手,却根本没有和如此多的真狼交过手,一时间居然也不知dào

怎么应付。

狼群将顾红颜与黑衣人团团围住,却都不急于进攻,显然是再等薛丁的命令。

灰狼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多,多到不可思议的程度。许多灰狼因为没有地方可站,便爬到树上去了,一只只趴在树枝之上,无数绿油油的眼睛在闪烁,情形十分可怖。

顾红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知dào

灰狼还可以爬树,便现在却的确是事实。顾红颜还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见到的灰狼数量,比她这一生中见过的人的总数加起来还要多。她也不知dào

薛丁是靠什么方法在短时间内便召集了如些多的灰狼。顾红颜手握宝剑,手心却已经湿了。

黑衣人神情忽地一变,又变得十分高傲也轻蔑,笑道:“你只大蓄生什么时候生了这么多小蓄生啊!”

薛丁冷哼道:“我只生了你这一只不孝的小蓄生。”

两人一阵对视,眼睛都突然泛出光芒来。黑衣人的眼睛闪着红光,薛丁却是狼眼一般的绿光。

黑衣人身体也在不断变化,指甲瞬间变长,身上骨节“噼啪”作响,嘴里也慢慢伸出两颗獠牙来。

薛丁立马醒悟道:“是梵尸千派你来的?”

黑衣人答道:“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出手吧!反正都要一战。”

顾红颜听了他所说,虽然并不知两人是谁,却也已经知dào

那两人的身份。然而现在她却发xiàn

,自己似乎变成了局外人,那两人才是对立的死敌,一时间根本不能白这是怎么回事。

薛丁冷冷道:“好,既然你想找死,我就成全你。”

第129章 敌友不分

黑衣人虽然起初在这许多灰狼面前也微微动容,但转瞬即逝。

薛丁突然一声轻啸,狼群便似决堤的洪水一样向顾红颜与黑衣人袭卷过来,眨眼间已将两人淹没。顾红颜长剑翻飞,舞出一团团剑花来,攻上来的灰狼一触即毙。顾红颜无意中偷瞄了另一端的黑衣人,情形却更是可怖。黑衣人并不用兵器,只用徒手与群狼相抗,却见他两手如鬼爪一般,将上前进攻的群狼一一撕裂分尸,狼血和灰狼的残肢满天飞窜,黑衣人顿时也变成了一个血人。

顾红颜对这黑衣人的手法感到毛骨悚然,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来,只是她却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帮自己。

顾红颜一手扶着袁文,行动甚是不便,于是顾红颜急忙解开袁文的穴道,用力一掷,将他扔到一颗树上。

袁文见了这偌大的狼群,一向胆小的他早吓得傻了,急忙拔出宝剑来。有一些灰狼已经窜到树上来,一步步向袁文逼来。袁文虽然内力受制,真气不能运行,剑招却还没忘。况且对付这些狗一般的蓄生,也不需yào

内力。袁文于是在树上使开龙吟剑法的招式,转眼间也斩杀了不少灰狼。

袁文见大师姐顾红颜受困,心中大急,便要强行运起真气下去帮忙,可是体内真气每次只运行了一下,便又立马被禁锢起来。顾红颜一面应付群狼,一面四处查看,却已经找不到薛丁的踪迹。狼群中却一直有一个怪叫声,在指挥着狼群的进攻。虽然顾红颜和黑衣人此刻已经杀了不少灰狼,灰狼的数量却并不见少,依然是一眼望不到头。

在那怪叫声的指挥之下,狼群的进攻慢慢也开始改变了。顾红颜当然知dào

那怪声便是薛丁发出的,只有他才能控zhì

狼群。

“擒贼先擒王,”顾红颜这样想。于是顾红颜奋力杀出重围,向怪声发出的方向追去。然而狼群似乎也发xiàn

了顾红颜的意图,阵法不断变幻,灰狼也不在盲目进攻,而是三五成群,互为依托,很有秩序地进攻。顾红颜刚杀开一围血路,顿时又被狼群围住。现在狼群阵法已成,自然更加难以对付。

黑衣人却不管你什么阵法不阵法的,只顾厮杀便是,而且越战战勇,似乎已经杀红了眼。

顾红颜还要去追薛丁,却只听“哎哟”一声,回头一看,只见袁文已从树上跌了下来。顾红颜再抬头看那树上,只见树枝上已经站满了灰狼,袁文定然是被灰狼逼了下来。顾红颜知dào

袁文根本应付不了这狼阵,因此只得放qì

追赶,复又杀回,一把搀扶着袁文,两人互相掩护,意欲杀出重围。

然而袁文内力受制,根本使用不了轻功,这也直接导致顾红颜被他拖累,只能受困于狼群中死战。

灰狼的尸体已经在地面铺了一层,狼群却还是一眼望不到头。顾红颜和袁文都有些乏力,眼生绝望。忽听杀声四起,正是从回雁峰方向传来。袁文二人知dào

是援兵赶到,精神复振,奋力掩杀。

这时狼阵突然现出一个缺口,冲出一队人马来,当先一人正是聂冲远。顾红颜和袁文急忙赶过去与衡山派众人汇合。

聂冲远救得袁文二人,却见狼阵中还有一黑衣人被困。聂冲远以为是哪路的正道人士出手,便问道:“多谢这位英雄出手相助,敢问英雄高姓大名?聂某改日定然登门拜谢。”

黑衣**叫道:“龟孙子,我是你爷爷,老子用不着你救。”

衡山派众人一听顿时大怒,但苦于被群狼困住,奈何不了那黑衣人。

聂冲远自讨没趣,被黑衣人骂了一通,但念于此人是出手帮zhù

自己衡山派,也便忍了这口气,说道:“大家拦住狼群,让他先撤。”

黑衣人这时却突然冷笑道:“你以为就你们有援兵么?老子也有。”刚刚说完,地面忽地剧列颤抖起来,接着便如天地沦陷一般,地面如水般翻动起来,同时许多怪手从地下伸出,纷纷将来袭的灰狼拉入了地下,接着还从地里冒出一股血剑。

聂冲远大骇道:“地狱门?你是地狱门的人?大家速速退开。”衡山派众弟子听令立马退到一边。同时一声狼嚎再次划破夜空,狼阵也突然收拢,退到了一边。这时天上地上纷纷钻出许多“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转眼间将黑衣人围在了中间。

三路人马各据一方,都面有敌意,似乎已经分不清敌友。

聂冲远其实已经大致明白了其它两路人马的来历,但是却没有弄明白了为何一下子便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狼言薛丁,群狼至尊。果然明不虚传。”聂冲远冲灰狼群中说道。

狼阵中慢慢走出一人来,正是薛丁,薛丁笑道:“聂兄你居然也做得了衡山派掌门,这衡山派看来当真是后继无人啊!”

聂冲远笑道:“在下技浅艺疏,僭居此位,惶恐不已,若有贤能,定然相让。”

薛丁也笑道:“你大师兄彭科彪贤不贤能我不知dào

,不过比起你来,自然强得多了。”

聂冲远答道:“这个自然,所以在下一直在等他回来,以便让贤。”

薛丁又道:“看来你不是很想当这个衡山派掌门啦!”聂冲远似是默认。

薛丁顿了一下又道:“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聂冲远问道:“什么方法?”

薛丁道:“就是让我灭了你们衡山派,那你就不用那么痛苦啦!”

聂冲远道:“那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啦!”

薛丁突然向那黑衣人问道:“臭小子,你为什么总是坏老子好事。”

黑衣人道:“我只按主人吩咐办事。”

薛丁道:“这么说是梵尸千叫你来的?”

黑衣人答:“是。”

聂冲远已经从顾红颜口中知dào

梵沽然已经改名梵尸千,只是这黑衣人却不认识,于是向顾红颜问道:“那黑衣年轻人是谁?”

黑衣人蒙着面,顾红颜看不清他面目,却也已经猜到了他是谁,便答道:“应该是梵尸千手下的猛将烈鬼。”

聂冲远问道:“你主人在哪?”

“无可奉告。”

聂冲远又问:“你来我衡山派干什么?”

“无可奉告。”

第130章 七星剑阵

薛丁听了笑道:“他不知dào

,我却知dào

。我师父说了,只要你们衡山派交出天寒珠,我天狼帮即刻退去,否则我师父一声令下,衡山顿时被夷为平地。”

聂冲远不解道:“天寒珠?什么天寒珠?正邪势不两立,别说我没有,就是有,也绝不会给你。”

薛丁笑道:“做了掌门,口气也变大了。那就先让我来领教领教聂掌门的高招。”

聂冲远急道:“摆剑阵。”

众弟子听说,立马按七星方位簇拥站定,互为掎角,相互掩护,摆出一个七星剑阵。

薛丁不屑一顾地道:“七星剑阵,小儿把戏。”接着又发出一声狼嚎之声,狼群又动了起来,再次袭卷开来,却是同时向衡山派与黑衣人两方冲去。

黑衣人当然不甘示弱,右手一扬,身边的一群怪人也立马向前冲去,同样是朝薛丁与聂冲远两方冲来。

三路人马又复搅在一起,胡乱厮杀,只要不是己方人马,其它两方人马靠近,一律格杀勿论。

聂冲远见场面异常混乱,大声叫道:“此地不可久留,大家依托阵势,且战且走,退回衡山再作计议。”七星剑阵于是开始迅速移动起来,朝回雁峰方向退却。虽然退却速度甚快,阵势却没有丝毫乱象。聂冲远自己则在七星剑阵之上,左右游离,往来冲突,使剑阵得保无虞。

然而狼群数量实在太多,七星剑阵顿时也被淹没。虽然灰狼群根本冲不开剑阵,但衡山派众人想如愿退回衡山,却也十分困难。

另一方黑衣人手下的人马还在不断增多,而且那些人都是飞天遁地而来,没有一人是如常人一般从大道走来。黑衣人依然神勇无比,也不管是衡山派还是天狼帮灰狼,出手便立夺其命。

三方混战,局势越来越乱,聂冲远正焦急间,忽见剑阵之上又过来一人,正是狼言薛丁。聂冲远也不说话,剑锋陡转,直刺薛丁。薛丁本就是来与聂冲远对敌的,此时见聂冲远攻来,反而喜上眉头,拿出自己的兵器三尖狼头叉,与聂冲远斗在一起。

与时同时,剑阵也立马有所改变,顿时将两人包裹起来。薛丁在剑阵之中,处处受制,一时间处于下风。外面的狼群却也似知晓此事一般,丢开那些怪人,全部向七星剑阵冲来。又将剑阵裹得严严实实的。剑阵外围遭到强攻,衡山派子不得不分更多的心去付灰狼群,薛丁在里面的压力就变得小许多了,于是可以专心与聂冲远比斗。

黑衣人是个极其好战之人,见灰狼与衡山派众人都将他丢到一边,自顾自地厮杀,他不喜反怒,竟有遭到藐视之感,于是恼羞成怒,便又招式众多怪人向七星剑阵外围袭卷过来。

聂冲远一开始见三方混战,怕己方人马有所折损,便有退却之意,只让灰狼群与黑衣人两方火拼,现在却见本派的七星剑阵突然成了战斗的中心,心中暗道不妙。

本来先是三方混战,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一场以七星剑阵为中心的混战。黑衣人不甘寂寞,也冲入七星剑阵之中,找到聂冲远与薛丁三人,也不管是谁,都出手相攻。聂冲远与薛丁两人正在全力狠斗,不想却突然又有人一人加入了进来,天是三人又变成自顾自的混战。

薛丁突然笑道:“呵呵!这架打得还真有点意思了。”

七星剑阵威力再强,众衡山派弟子却都是血肉之躯,斗得久了,难免乏力,于是便有脱力之人,一不小心,稍稍脱离剑阵,立马被外围的灰狼与怪人缠杀。聂冲远怕中了别人的计,因此自己只带了小队人马出来,其它弟子都由贺方带领守山,因此这次出来的弟子并不全是衡山派精英。

剑阵之中一旦有人阵亡,便会出现破绽,而此时聂冲远与其他两人也斗得不可开交,自顾不暇,剑阵又少了保护,一时便有将破之意。

袁文在众人之中武功最弱,又没与其他人一起练过七星剑阵,本是个受保护之人,因此便在剑阵的最中心。顾红颜一把长剑虎虎生风,将那些突入剑阵之中的敌人一一斩杀。

袁文呆在剑阵最中心,无dí

可战,只得跟随剑阵四处退走。在这所有人都觉得混乱的时刻,袁文的脑子却突然慢慢清晰起来。他在剑阵最中心,却又不是剑阵的一份子,因此对阵的变化看得最是清楚。他看着剑阵的变化,只觉十分眼熟,有似曾相识之感。猛然想起,这七星剑阵与九爷常无轩的九叶夺命剑十分相似,许多变化竟然完全一样。只是七星剑阵是一个许多人结成的大阵,威力肯定远远大过九叶夺命剑。然而九叶夺命剑是一种剑法,只由一个人舞,因此破绽便比七星剑阵小得多。袁文知dào

九爷常无轩是衡山派前辈高人,于是立即醒悟过来:九爷的九叶夺命剑定是从这七星剑阵中悟出来的,七星剑阵是一个大杀阵,所以九叶夺命剑便也是十分凶狠毒辣的剑法。他虽然学过九叶夺命剑,却并没有完全得到九爷的言传身教,因此有许多地方都不十分明白。现在他在阵中看着七星剑阵的变化,一下子豁然开朗,许多以前不明白的地方,现在都明白了。

他眼中看着七星剑阵的变化,心中想着地牢里九叶夺命剑的招式,手中的剑慢慢地开始颤抖起来,似乎是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

袁文却并没有察觉此事,他只是感觉,身上的的天寒珠再次散发出一股热流,在他体内形成一股强有力的力量,那股力量似乎就要从自己手中的宝剑之中散发出来。

袁文脑中的招式越变越快,他自己也终于控zhì

不住,“啊”大叫一声,腾空而起,跃到剑阵之上。所有人见到此番情景,都不由得一惊。

袁文腾飞到剑阵之上,不一会儿,剑招发动,俺然便是九爷的九叶夺命剑。剑招狠辣无比,中者立毙。剑qì

也四散逼走,威势惊人。衡山派弟子都是愣了一下,又复运行起剑阵,只以袁文为中心,左冲右突,将敌人阵势一下子冲得七凌八落。

薛丁与聂冲远三人斗得正紧,忽见袁文腾飞于剑阵之上,大惊道:“九叶夺命剑?这小子怎么他妈的什么都会。”然后狼嚎一声,便弃了聂冲远而去,灰狼群也紧随其后。黑衣人似杀未尽兴,却突然也似得到了某种命令一般,于是跟着朝另一个方向退开了。

此时地面已经尸横遍野,正不知死了多少人与灰狼,尸体竟然没几具是完整的。

聂冲远也顾不得许多,迅速带领众弟子退回了回雁峰。

第131章 严阵以待

回雁峰下,听到前方杀声不断,苍狼老人知dào

薛丁已经被人发xiàn

,却并没有立即下令上前相援,仍然按兵不动,似乎对薛丁甚是放心。

陈林仔细听了一会儿,说道:“师父,不对啊!怎么好像是三路人马。”

苍狼老人道:“没错。”

陈林问道:“还有一路是谁?”

苍狼老人道:“可能是梵尸千,但我也不敢肯定,等你二师弟回来就知dào

了。”

陈林想了想道:“天寒珠不过身外之物,可是我们现在这般大张旗鼓地围攻衡山,弄不好会招致其它正道门派前来救援,到时便又成了一场正邪之间的大决战,我天狼帮便会再次处于风口Lang尖之上,必然损失惨重。”

苍狼老人笑道:“这就是梵尸千最想看到的。我们和武林正道都被削弱,他便可以就地坐大。”

陈林这时小心地说道:“那我们来个退避三舍,坐山观虎斗。”

苍狼老人有些犹豫地道:“这个我也想过,只是却不知dào

那天寒珠里究竟有什么秘密。那小子还是不肯说?”

陈林道:“那小子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打死都不肯说。”

苍狼老人道:“把他押过来。”

陈林一招手,不多时有两人从后面押了一人上来,蓬头垢发,满身血污,鼻青脸肿,已不似人形,面上却仍有笑意。

苍狼老人见他这副模样,露出怜悯的神情道:“想不到你这小娃倒有几分骨气。”

此人正是之前在飞虎山被苍狼老人抓走的朱喜。朱喜笑道:“那当然,只要你没弄清楚天寒珠的秘密是什么,你就为不会杀我。”

苍狼老人笑道:“所以就算是打死你,你也不会说,因为你想活命。”

朱喜听了并不答话,却不断在点头。

苍狼老人那张干瘪的脸突然抽搐了几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脸上却笑道:“我最喜欢有骨气的娃娃了。现在你可以走了。”说罢手指一弹,一道指风射出,将朱喜手上的绑的绳子划断。

朱喜双手一松,仍然不敢相信,问道:“真地放我走?”

苍狼老人有些狡黠地笑道:“真地,不过你得走快点才行。”

朱喜并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深意,笑道:“好,那我可就真地走了。”

苍狼老人依然笑道:“自便。”

朱喜于是双手一甩,大踏步走入树林中去了。朱喜走了不多久,苍狼老人“啪”地打了一个响指,一群灰狼突然从身后窜出,向朱喜走的方向追去了。片刻之后,便听到林中传来一声惨叫,正是朱喜的声音。

苍狼老人还是笑着说道:“谁叫你走地不够快啊!”

恰在此时,狼言薛丁已经回来了。陈林问道:“怎么回事,还有一路人马是谁?”

薛丁答道:“好像是尸怪帮的人,领头的似乎就是梵尸千手下的猛将烈鬼。不过我没有看清他的面目,只是从他的武功路数猜出来的。”

苍狼老人点点头:“应该是他,不会错。”

薛丁这时建议道:“那聂冲远不过就是一个草苞,我不过弄了一群狼崽子,便差点要了他的命。现在我们就立马杀上衡山,灭了衡山派,夺了天寒珠和七星剑。”

苍狼老人并不理他,却对陈林说道:“就按你说的办,退避三舍。”

薛丁惊道:“后退?这是为什么?”

陈林笑道:“师弟先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解释。”于是大队人马在苍狼老人带领下又慢慢向后退去了。

聂冲远虽然摆开七星剑阵,挡住了灰狼和黑衣人两路人马的进攻,但衡山派也伤亡了不少弟子。聂冲远带着剩下的人突围之后,便直奔回雁峰而去。

袁文跟着大家一起,走着走着,突觉头昏眼花,手脚无力,扑地摔倒在地。聂冲远和顾红颜见了大惊,急忙过来将他扶起。聂冲远一探他的脉息,神色稍定,说道:“不要紧,他是累了。”

顾红颜问道:“师父,他这是怎么了?”

聂冲远道:“应该是运功过度,体内透支,全身脱力了。大家听着,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大家须要保密才行。”然后将袁文背起,向回雁峰而去。众弟子不明白聂冲远为何要将此事保密,却也没问,倒是开始对袁文刮目相看了。

袁文刚才在剑阵之中,突然领悟了九叶夺命剑的奥秘,而且还发xiàn

九叶夺命剑与七星剑阵竟然相互有感应。七星剑阵发动,自然而然地与他所练的九叶夺命剑相呼应,他内力使用不出,这时天寒珠突然发出一股强dà

的真气,竟然助他使出了七星夺命剑。可是冲出重围之后,天寒珠又收回了自己的力量。袁文自身的内力没有发动,体力透支,刚才有天寒珠强撑,没有发xiàn

,现在却才感到不适,只觉全身空虚,一丝气力也无。

聂冲远与顾红颜等人回到回雁峰,先将袁文安排妥当,然后便开始布置防御,严阵以待。

衡山派当中聂冲远自然武功最高,其次便是顾红颜和贺方两人,再则便是聂冲远手下的几大弟子宋秋海.王仙山.李木强等人。聂冲远当然知dào

他们所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强dà

,却也不能坐以待毙。

几番讨论,却仍然找不到良策。宋秋海问道:“我们怎么不向其门派求援?”

王仙山道:“你傻啊!少林与武当相继被挫,根本不会前来相援。这两大门派都不来,其它门派就更不会来了。”

宋秋海又道:“那就向五岳其它剑派求救。”

聂冲远道:“五岳剑派一向貌合神离,其它剑派巴不得我们被别人削弱,也怎么会前来相助。我倒是已经派人去向一位高人求援,只要他肯出手,此围定解。只是此人一向Lang迹江湖,行迹飘忽,能不能找到他还很难说,现在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商议已定,顾红颜带领一路人马守东面,贺方带令一路人马守西面,宋秋海则在南边,王仙山看守北边,李木强另带一路人马为后援,聂冲远自守衡山回雁峰,主持大局。

第132章 深夜鬼哭

衡山派虽然已经布好防御,聂冲远却还是心神不宁,因为他知dào

敌我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衡山派现在全都是些没有什么江湖经验的年轻人,而不管是天狼帮还是梵尸千的尸怪帮(其实便是地狱门改名而来)都有许多**湖。聂冲远想到此处,终于有些怀念自己当初那些师兄弟了。天门谷火拼,聂冲远的师兄弟十去七八,剩下的也大多都有些失望的离开了,十年来从来没再与聂冲远来往过。

这一夜整个衡山派的弟子都没去睡觉,而是在按照计划开始布防。聂冲远正在心乱处,顾红颜却突然来到了他身前,聂冲远睁眼一看,问道:“怎么还不去准bèi

?”

顾红颜想了一下说道:“要不,我派人去唐门求援行么?”

聂冲远摇摇头道:“唐门在蜀地,远水解不了近渴,照现在这种情况,恐怕你信还没有送到唐门,衡山派已经…况且你父亲和你舅舅功力顶多与我打个平手,即使他们都来了,也对付不了梵尸千和苍狼老人。回雁峰现在肯定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根本也没有人冲得出去。”

顾红颜也觉得聂冲远的话有理,便道:“那我先去了。”说完便出门而去,本来想直接带领自己那一路人马下山而去,走过贺方的房间之时,却突然听到里面有两人在轻声轻气地说话。顾红颜有些奇怪,走到窗前去偷听,谁知里面的说话声却突然停了,门“呀”一声开了,正是贺方。

贺方一出来便看见了顾红颜,惊问道:“大师姐,你怎么在这儿?”

顾红颜道:“哦!师父叫我来问你准bèi

好没?”

贺方笑道:“准bèi

好了,走吧!”

顾红颜又问道:“你刚才在屋里和谁说话?”

贺方有些莫名其妙地说道:“我刚才在屋里说话了么?没有吧!哦!刚刚我只是在想一些应敌之策,可能不由自主地便说出口来了吧!”

顾红颜见他回答有些含混不清,根本不大相信他说的话,又问道:“是么?”

贺方有些尴尬地答道:“一定是这样。我们还是赶快下山去吧!”他不敢与顾红颜对视,也不管顾红颜是否相信,自己便先行而去。

顾红颜虽然想不通,却也只是怀疑,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只得作罢。

人马已经分派妥当,众人便各自下山而去,按计划在山下开始布置防线。

顾红颜守东面,于是便带了一队人马,占据回雁峰东面险要之处,并派出多名探子,向前延伸十里打探情报。然而那些探子回报的结果都一样,并没有发xiàn

敌人踪迹。此时已是深夜,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众人久不见敌人,都不由乏了,几欲入睡。顾红颜也十分理解,便让众人在原地轮流休息。同一处的两人一人休息,另一人便警戒,以此轮换。

又过了许久,仍是不见任何异样,这时顾红颜自己两眼也有些睁不开了。众人皆有倦意,这时凭空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哭声,声音甚小,竟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渐渐地,声音开始变大,并且声音带有一丝幽怨与愤恨,竟与地狱里的恶鬼哭声无异。

顾红颜曾经见识过鬼笛南湘子的音波功,这时突然想起,便对众师弟说道:“大家小心,这是音波功,大家都把耳朵捂住,并且运功抵御。”绝大多数弟子都按顾红颜所说的去做了,却也有少数人认为顾红颜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并不照做。那声音却果然十分怪异,顾红颜虽然捂住了双耳,并且开始运功抵御,那声音依然能穿透自己的双手,传入双耳,使自己清楚地听到哭声。

哭声已经变得清唽可闻,却依然让人分不清是男声还是女声。有时前一句声音还像是男声,后一声又立马变作了女声模样。顾红颜也已经发xiàn

,这哭声之中含有一股极为强劲的内力,因此她已经肯定这是一种十分厉害的音波功,只是却不能找出那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那哭声清越悠扬,倒似一支美妙的曲子,只是这支美妙的曲子却让人听来觉得十分烦燥不安。有些衡山派弟子虽然捂住了两耳,却并没有运功抵御,这时突然发xiàn

胸中气闷,真气不畅,方知顾红颜所言非虚,立即开始运功抵御。依然有人不信邪,以为胸闷只是因为自己有些饿了,仍然不运功抗击,甚至连耳朵也不捂。

哭声不仅慢慢变大,而且变得越来越凌厉。有时竟如沙场点兵,金革铁马一般;有时又如黄河奔腾,气势磅礴;更有时如女声软语,倾诉衷肠。

顾红颜听着那哭声变幻,只觉一股强劲的内力在不断冲击自己的体内的真气。顾红颜正在全力运功抵抗那哭声,忽而听得有几**叫着跑了出来,势若疯癫,正是那几位不运功不捂耳之人。

顾红颜正想上前去将那几人拉回,只见黑暗中突然窜出几团黑雾,将那几人团团围住,那几人接着惨叫一声,便再没有了声响。

顾红颜让众人按兵不动,自己孤身一人冲上前去一看,只见围住那几人的并不是什么黑雾,而是一团团的吸血蝙蝠,正在张牙舞爪吸那几人身上的血。顾红颜本想出手相救,却发xiàn

那几人身上皮肤已有几分干瘪,自己也不再运弹,慢慢倒在地上,却已经被吸干了血,一命呜呼了。

顾红颜刚要撤回,只见那几团蝙蝠吸干那几人的鲜血之后,尚不满足,又向顾红颜袭来。顾红颜见状立在原地,运功于掌,待到吸血蝙蝠近到身前,突然“呼”地连出三掌,三股掌力顿时形成一股强dà

气团,反袭那些吸血蝙蝠,直将那些蝙蝠击得肚破肠流。剩下的一小团蝙蝠似是知dào

了厉害,“叽叽”叫了一阵,突然返身逃走,又窜入黑暗中去了。

顾红颜见伤亡了几名师弟,有些哀伤,只是那些师弟无任何江湖经验,以至于此,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先退回本阵,但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再不听顾红颜之语。

第133章 猛鬼吸血

顾红颜没能救下那几名师兄弟,心中甚是懊悔,可事已至此,她也无力回天。她倚剑而立,站在众人之前,静待强敌。

顾红颜本以为敌人一击得手之后,会趁势掩杀过来,于是便全神戒备,可是等了一阵,并不见任何动静。顾红颜心中起疑,却也猜不到敌人心思。

夜深人静,明月当空。

微微起了点风,吹得众人十分惬意,一时间竟让众人紧绷的神经有点松懈了。

许久,并不见有什么异常,有人已经开始以为今夜无事了。忽地只听一人“咦”了一声,那人指着月亮道:“你们看,那是什么?”顾红颜与其他人朝月亮一看,只见那轮明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点,渐渐地越来越大,最后把月亮遮住了。顾红颜似是猜到了什么,她朝地上一看,只见地面上一个巨大的黑影,还在不停的伏动,赫然便是一个什么带翅的动物投影。顾红颜忙高声提醒道:“是吸血蝙蝠来了,大家准bèi

暗器。”说完顾红颜早掣出一把飞刀,手朝那明月一挥,地上黑影顿时消失,一只蝙蝠从空中掉落在地。

众人这时也都拿出暗器在手,却听见到处都是“扑扑扑”翅膀拍打的声音,不知有多少蝙蝠正在飞来。

众人围成一圈,后背相抵。只见蝙蝠渐渐地出现了,空中黑压压的一片,众人毛骨悚然,都是兵器.暗器齐出,杀得不变乐乎。众人皆是习武多年之人,功夫自是不弱,一下子便杀得遍地都是蝙蝠尸体,可是蝙蝠实在太多,众人的暗器一下子便用得差不多了。顾红颜正在担心,却听一声怪叫,吸血蝙蝠竟然在占上风的情况下莫名其妙地退了,只留下一大堆蝙蝠尸体。

这样等了半个时辰,却又不见什么动静,顾红颜心下起疑,却听阵中忽有几声惨叫,顾红颜回头一看,不由得呆了。

刚才被吸血蝙蝠咬伤的那几人,现在都变成了另一副模样。个个眼红面白,指甲长得又长又尖,口中已伸出了两颗獠牙,各自扣住了一个同伴张口咬了下去。众人都只提防蝙蝠,谁想到竟会被自己人攻击,一时无防备,那几人瞬间便被吸血而亡。

顾红颜此时才恍然大悟,道:“不好,吸血鬼尸变。我怎么没想到啊!他们这是中了噬血毒蛊。”顾红颜一见不妙,心下一狠,立kè

出剑,将那几个尸变之人斩杀,可这一下子损失了五六个人,阵势不攻自破。顾红颜突然想起吸血鬼中的地鬼擅长遁地之术,知dào

现在这阵法已经很难抵挡,忙道:“大家都到树上去。”众人立即相互掩护,运起轻功,跃到树上。有一人起身稍微慢了,脱离同伴掩护,只感觉脚下一紧,似是被什么抓住。那人往下一看,只见地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支手来,又瘦又白宛如死人的手,抓住了自己右脚。这人吓得呆了,惊叫道:“鬼呀!”

顾红颜与众人听见,低头一看,只看见那人由下往上一下子便没入了土中,顾红颜飞身而出猛地伸手一抓,只想要拉住那人,却只抓住了了那人的剑。顾红颜扑倒在地上,痛心不已,见那人刚才沉下去的地方冒出一股血剑,知dào

那人已亡。顾红颜还没来得及转念,只觉右腿一紧,自己右腿裤角也被什么抓住了,顾红颜大惊,运起真气,双掌在地上用力一拍,借力从地上弹起,呲一声裤角被撕下了一块。顾红颜忙返身跃到一块巨石之上,心道:“好厉害的地鬼,真险。”顾红颜低头一看,只见右腿上还有五杀血红的爪痕,火辣辣生疼。

沙…沙沙…沙沙沙…一个泥土松动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起初几不可闻,后来越来越大,最后众人明明觉得声音就在自己身旁,却又不知从何而出,都不由得生出丝丝凉意,倒抽一口冷气。

顾红颜立在巨石上,凝神闭目,侧耳倾听,猛地俯下身子,头一偏,左耳朝地,手中宝剑慢慢下垂,剑尖在地上缓慢游走,划出一条淡淡的弧线。

忽地两个地鬼探出半个身子来,顾红颜运起真气“唰”地一剑,两道剑qì

平地而起,刚好击中两个尸怪的胸口。两个尸怪“啊”地一声,闭气而亡,身子一半还在土里。

沙沙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个吸血鬼的尸体慢慢地没入土中,像是什么在把他们往土里拖一样,不一会儿消失不见。蓦然间泥土迅速翻动,又迅速地恢复了平静,血迹也没有了,沙沙声不再响起,地面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衡山派弟子刚轻舒一口气,黑暗间陡然飞来几只大鸟,伸出利爪,忽地从树上抓走了几名衡山派弟子。顾红颜抬头一瞧,却见是几个像长了翅膀,御空而飞的天鬼,暗叫,“不好,天鬼。”几声惨叫传来,被抓的人“啪”地全被扔在了地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脖子上都有两个血孔,显然是被吸血鬼吸干了血。这时,又有天鬼向众人飞来,几个人吃了一吓,慌了手脚,从树上摔了下来。众弟子各自拔出兵器,大杀起来。可是天鬼似是没有知觉,悍不畏死,数目又越来越多,众人终究抵敌不住,纷纷从树上跳了下来。

顾红颜跃到树上,长剑纷飞,连杀数名天鬼,但见天鬼越来越多,杀不胜杀,师兄弟又都退了下去,自己孤立无援,便也退了下来。

刚退下来,沙沙声再次响起,地鬼又再次出来,与众人杀作一团。天鬼也来偷袭,这样上下夹击,衡山派众弟子顿时成了劣势。

天地双鬼已然十分厉害,不易对付,偏偏那许多吸血蝙蝠还不时出来袭击众人,直弄得众衡山弟子晕头转向,损失惨重。

顾红颜知dào

这样下去,自己所守的东面难免失守,却也想不出应付之策,心中着急不已。

第134章 双面伊人

王仙山是聂冲远的四弟子,此人性情豁达,人又甚是聪明,能言擅辨,独立独行,不与他人为伍。

袁文在衡山派没有什么朋友,时常遭人白眼,受人欺负,但四师弟王仙山却从来不欺负他,而且还时常替他解围。虽然他们之间平常也没有什么交往,更没有共同语言,但袁文内心还是十分感激他,将他视作自己的好朋友。

王仙山虽然独立独行,却也不是孤家寡人,他在衡山派甚至还十分受人爱戴。他虽然天性聪慧,但为人却比较散漫,练武并不是十分刻苦,因此武功在师兄弟中也只能算是中等。衡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武学精粹自然是剑术,但他却并不喜爱练剑,惟独喜爱轻功。在他看来,轻功便与他自己性情一样,天生放荡不羁,不喜受人约束。每练轻功,他必势若疯癫,沉醉其中,不可自拔。久而久之,众师兄弟突然发xiàn

,王仙山虽然剑法并不出众,轻功却已经自成一派,达到一流境界,便连聂冲远也自叹不如。

王仙山和门中师兄弟交系都很好,尤其是五师弟李木强。李木强生性有些驽钝,反应甚慢。他也自知这个弱点,于是便想多和聪明的人在一起,让自己变得更加聪明起来。因此他便成了王仙山的跟屁虫。王仙山本来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自然对这个跟屁虫十分讨厌,几次赶他,李木强却还是天天缠着他,这让王仙山十分苦恼。

然而时间久了,王仙山发xiàn

李木强其实是个十分憨厚的人,对人坦城无疑,绝无半点机心,是一个真zhèng

的老实人。王仙山也特会识人,虽然袁文平时在衡山派里低声下气的,像个傻瓜一样。王仙山却看得出来袁文是在装傻,知dào

他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只是平时并不与这些师兄弟一般见识而已。因此虽然他与袁文关系也不算很好,却时常帮他。

在王仙山看来,衡山派有两个傻子,一个是李木强,他是真傻;另一个是袁文,他却在装傻。

李木强虽然为人木讷,却一个武痴,可是说是爱武若命,衡山派没有一人比他练武更刻苦。虽然他爱武如命,却又不爱表现,众师兄弟都只道顾红颜和贺方两人武功最高,却不知其实武功最高的人是李木强。他每天只有三件事:吃饭.练武.跟着王仙山屁股转。王仙山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老实人,两人慢慢成了至交好友。到后来,李木强要是有一天不在王仙山屁股后面转转,王仙山反而觉得不自在。

这次王仙山被聂冲远派来守卫回雁峰的北边,可见他虽然武功不高,聂冲远却还是对他十分放心。

王仙山在北面自然也像顾红颜一样遇到天地双鬼猛烈的进攻,快要抵敌不住之时,这时只突然听到一个少女的“啊”地大叫一声,天地双鬼的进攻竟然缓了下来,王仙山和衡山派众人这才缓过气来,又再次稳住阵角。

王仙山正在奇怪,突然又听了有少女在暗处呻吟,似是十分痛苦。王仙山更加奇怪,便撇开众人,朝那声音发出的方位追去。刚走出不远,却从暗处突然窜出一个红衣少女,当面便是一掌,出手奇快。王仙山急忙挥掌抵挡,只是他掌力刚发出,便突然遇到一股强dà

的劲力袭来,正是那女孩的掌力。王仙山那一掌便如石沉大海,根本不能撼动那一股劲力,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轻,人顿时被震飞出去。

王仙山暗道:这下小命定是不保了。只是那掌力刚要击中自己时,那少女突然又痛苦地大叫一声,劲力跟着消散,瞬间减退了许多。虽然还是击中了王仙山,却已经不足以取他性命。

王仙山自然知dào

是对方突然收掌,手下留情,只是却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做。

王仙山被掌力击中,虽然没有毙命,却也受了内伤,跌在地上,立马爬起来,抬头一看,只见那少女亦跪在地上,神情似是有几分挣扎。忽然那少女抬起头来,只将王仙山吓了一大跳。那少女只有十七八岁模样,眉清目秀,十分可爱,只是嘴里却长着两颗突出的獠牙,眼中不时有火焰在燃烧。

只一刹那间,那少女眼中火色消失了片刻,狂热急退,清醒升起,对着王仙山大叫道:“公子快走,你打不过我的。”

王仙山正值惊诧中,少女眼中火焰又已经烧了起来,猛地站了起来,大呵一声,地上的一些落叶立马飞了起来。少女手掌只轻轻一挥,落叶如箭般射出。王仙山知dào

不敌,使开轻功,左突右闪,堪堪躲过。身后的衡山弟子却没有他这般好的轻功,许多人惨叫一声,便被落叶击杀。

王仙山又惊又怒,猛地朝少女攻去。那少女却没有明显的出招动作,只是手腕轻翻,便如绣花一般,王仙山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周围有一股强dà

的气劲,自己无论如何也攻不到她五步之内。

王仙山根本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三五岁的少女,竟然有这般高深莫测的功力。王仙山还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似是在极度压制自己,没有尽全力,要不自己在她手上根本走不到五招。

已经斗了十多招,那少女还是只守不攻,突然气劲又消,少女神情骤变,竟似哭道:“公子快走啊!我快控住不住自己了,再不走你们全都会死在这里的。”

王仙山已经完全相信她所说的了,大叫道:“师弟们,大家快撤。”命令一出,衡山派弟子立马向回雁峰退去,北面已然失守。众衡山派弟子还没有完全退去,少女突然一声Lang笑道:“看你们往哪里走?以神之名,驱策万物;长风为弓,万剑齐发。”后面这几句,却已然不似人声,更像天上的仙女发出的号令。

果然,地面的落叶再次升起,这次却是密密麻麻,难已数计。王仙山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大叫道:“大家快找地方躲起来。”

话还说完,落叶又箭一般射出,这次却是一阵箭雨。那些没来得及躲避的衡山派弟子,全部被击杀。王仙山这路人马,顿时十去其七,已然没了战力。

第135章 手下留情

王仙山知dào

如果对方现在趁势追杀过来,自己这一路人马定然会全军覆没,于是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快撤,我去挡住她。”那少女此时神情又变得有些复杂了,并没有下令追击,于是天地双鬼便不去追击其他人,而是将王仙山团团围住。

少女神情瞬间变了数变,突然开始冷笑起来,十分不屑地说道:“就凭你,也想挡我。”声音已经跟刚才的少女之声不一样了,似是天上仙女,又仿佛人间妖狐,清亮而又极具诱惑力。

王仙山听到这声音,身子立马有一种酥软的感觉,几欲飞升成仙。王仙山猛一甩头,强力保持清醒,立马明白了这是对方的媚功。

少女却面带微笑,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一番,又用那酥脆的声音说道:“知dào

螳臂挡车的后果么?”

王仙山现在已受内伤,又与那少女功力相差甚远,即使其他吸血鬼不出手,他也绝无取胜可能,因此他便报了必死之必,反而笑道:“知dào

,当然知dào

,就是螳螂把车挡住了嘛!”

少女听了也笑道:“是么?有可能么?”

王仙山道:“完全有可能。一切有可能的事,都是从没可能开始的。”

少女也不反驳,伸手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然后说道:“那好,我就看看你有没有可能胜过我手中这根头发。”

王仙山与这少女几番交手,已经知dào

她的武功深不可测,但见到她要用一根细细的头发为兵器与自己较量之时,还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可他反过来又想,刚才那少女本就有机会取自己性命,却突然停了手,莫非现在也是那少女故yì

为之,要放自己一条生路。这样想着,于是便答yīng

道:“那好,王某便不客气了。”

王仙山话一说完,手中宝剑已然刺出。少女却见如未见,不躲不闪,也不出招,甚至根本没有任何动作。王仙山见了这般情况,根本猜不透那少女心中所想,只道她是有意寻死,自己竟然动了停手之念。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停手,手中宝剑突然止住了前进,就在少女面前停住了。

王仙山猛催内劲,拼命前刺,宝剑却依然不能前进分毫。王仙山仔细一看,才发xiàn

原来自己的宝剑已被少女手中的长发给缠住了。王仙山只感觉如在梦中,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全力刺出的一剑竟然连别人一根头发也割不断。

王仙山愣了一下,怕对方将自己兵器夺走,于是急忙收剑,却发xiàn

收不回来。王仙山几次变招,少女手中的长发却如金钢丝一般将王仙山的宝剑死死缠住。又斗了几招,王仙山无意间看到了那少女的双眼,只见他右眼赤红,左眼却十分正常。王仙山这才发xiàn

那少女一直没有向自己进攻,只是在用长发阻止自己向她进攻而已。

王仙山突然间觉得这少女竟然似是两个人一般:一个凶戾噬杀,一个柔弱善良。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这个念头十分荒唐,但这少女给他的感觉的的确确便是如此。

王仙山夺不回剑,知dào

久战无益,便欲弃剑逃走,手一松,剑却不掉。王仙山这才发xiàn

,那根长发不知何时已经顺着宝剑而上,缠住了自己右臂,将自己的右臂和宝剑牢牢捆在一起。

王仙山这才发xiàn

那少女长发为兵并不是相让,而是她这根长发实在已经厉害无比。王仙山运起真气,全力向那根长发上拍去,长发却突收回,“铛”一声宝剑断为数截。王仙山只感觉自己右臂一丝细微的疼痛慢慢传来,最后更是痛彻心肺。王仙山一看自己的右臂,只见自己右臂的衣袖一片片脱落成布片,慢慢露出自己的右臂来。自己的右臂又开始有淡淡的血痕露出,血慢慢渗出,到后来更是血流不止,竟然是一道道长发勒出的伤口。

王仙山痛不可挡,终于支持不住,两腿一软,便欲跌倒。突然面前一支玉手闪过,自己只觉身体腾飞起来,竟然被那少女单臂举在了空中。王仙山已经无力还击,只得任命。那少女右手托着王仙山,左手五指成爪,已经扣住王仙山的头骨。凭她的功力,只要稍微一发力,便能捏碎王仙山的头骨,取了他性命。

“住手。”那个甜甜的少女之声再次响起,正是发自王仙山身下的那名少女。接着王仙山便如身在云雾之中,只觉自己竟似鲲鹏一般在九天翱翔。王仙山心力交瘁,也无力多想,两眼一黑,不知东西。

第136章 似水纯情

王仙山晕晕沉沉之中,只觉全身疼痛难当,右臂更加僵硬无比,无法动弹,猛一挣开眼,却见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王仙山有些茫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努力回想,却只记得自己与那红衣女孩交手,被她擒住,之后便一无所知。至于为什么会到了这儿,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王仙山稍一动弹,全身立即撕心裂肺地痛起来,便似身体已不是自己的,根本不听使唤。好一阵,他才慢慢挣扎起来。他只觉自己的右臂很不舒服,一看才知右臂已经被人用废布包扎了起来。

王仙山四下里看了一下,自己现在是在一个山洞最里面的角落里。王仙山听到外边有木柴燃烧的“噼啪”之声,料想救命恩人定然也在洞中。他根本想不起是谁救了自己,于是便想出去看看那人是谁,正好也当面表示感谢。

王仙山走出角落,来到山洞中央,却只看到一团柴火正燃得旺盛,并不见人。时正寒冬,王仙山睡了一觉,正觉身冷,便来火堆边取暖,也不再想那救命恩人是谁,以为他救了自己不图回报,早已走了。

不一会儿,洞口脚步声响,王仙山听了大喜,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只见进来之人一袭红衣,长发飘飘,年轻俊美,正是之前与自己交手的红衣少女。

王仙山忽地立起来,做个门户,全力戒备。少女对他的举动似是早有预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冷冷说道:“醒了。”

王仙山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么一句,不知dào

如何答话,只说道:“嗯!”

少女这时手中正提着两只野鸡,却都已经死了,头已经不在。两人都愣了一会儿,少女才又说道:“饿了吧!”然后将两只野鸡扔然地上,又道:“饿了就自己把它们烤来吃,吃了赶快走。”

王仙山见少女并没有敌意,才慢慢放松了下来,然后捡起两只野鸡去那火边烤起来。王仙山见两只野鸡没有了头,于是问道:“你…把它们…”

少女似乎感觉了王仙山的顾虑,冷冷说道:“放心吧!我没咬过它,没毒的。”

王仙山笑道:“我不是说这个…”却又不知dào

如何解释,便闭了嘴。

气氛有些尴尬,王仙山平时本来能说会道的,这时却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想了一下,才又问道:“是你救我?”

少女似是没有听见,并不回答。

王仙山又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少女还是看着洞外,并不回答。

王仙山不甘心,又问道:“我们怎么会来这里呢?”

少女有些不耐,冷冷地说道:“少废话,吃完了赶紧走。”

王仙山见她终于答话,于是笑道:“急什么,我都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少女依然神情冷漠:“有时候还是糊涂些好,知dào

太多对你没好处。再废话,就给我滚。”

王仙山见这少女虽然说话甚是冰冷,却并不像是个噬血的魔女,于是对她来了兴趣,便打趣道:“你叫我走,我就走啊!那多没面子。”

少女道:“我叫你走,是为了你好。现在不走,待会了就走不了。”

王仙山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问道:“有人在追杀你?”

少女过了片刻,才回答道:“是,也不是。”

王仙山问道:“什么意思?”

“他们只是想抓我回去,并不想杀我。”少女回答。

王仙山接着问道:“谁在追你?”

少女又似没听见,并不回答,开始沉默起来。

王仙山突然觉得这少女虽然是尸怪帮的吸血鬼,却与其他吸血鬼不大一样,于是又问道:“是和你一起的那些人?”

少女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回答了一个字:“是。”

王仙山又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少女终于忍不住,叱道:“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我说过,知dào

太多,对你没好处的。”

王仙山见少女发怒,终于闭了嘴。他一向是个很识趣的人。然而又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怒气稍解,答道:“我没有名字。”

王仙山以为少女故yì

不告sù

他,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是人都有名字。你说你没名字,除非你不是人。”

少女听了突然神伤起来,竟似要落下泪来,幽幽说道:“呵呵!我本来就不是人。像我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能算是人么?顶多也就是只吸血鬼而已。”

王仙山听了也不由得惋惜,虽然他不知dào

这女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却已经知dào

她内心其实很善良。他见女孩流下泪来,于是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变成一个正常人的。”

少女听了眼睛瞬间一亮,似是看到了希望,迫切问道:“真地可以么?你有办法么?”

王仙山也突然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有些草率,却还是说道:“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但我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以前我的一个师兄就是中了噬血毒蛊,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变成怪物,可是到现在他还好好的。”

少女开始激动起来,问道:“他是怎么摆脱噬血毒蛊的?”

王仙山道:“这个我却也不太清楚,那时我还小。只知dào

我师父专门请了一位高人来为他医治,之后他便慢慢好了起来。”

王仙山说的自然是聂冲远请顾青来帮袁文解毒之事,只是那时王仙山刚入衡山,才十多岁,因此对此事并不十分清楚。

少女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到洞外传来一声凄厉的鬼嚎之声,少女身子猛地一阵颤抖,惊道:“来了,他们来了。你赶快走。”

王仙山问道:“谁来了,抓你的人来了么?”

少女说道:“是。”

王仙山想了一下,突然抓住少女的手说道:“那我们一起走吧!”

少女显然对王仙山这一举动感动意wài

,看着王仙山抓住自己的手,两颊一下子红了起来。王仙山这时才发xiàn

自己的行为有些冒失,不禁也脸红了起来。

少女挣开王仙山的手,然后说道:“你快走,我走不了的。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他们找到的。况且他们找到我,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你被他们抓住,就死定了。”

王仙山一听有理,又知dào

这少女功力高深无比,料想也无人能把她怎么样,心下宽了,便朝洞外走去。走到洞口,突然又回头问道:“你叫什么?”他没说“名字”两字,因为他知dào

她没名字。没名字,却一定有个称呼,他想。

“尸妖。”

第137章 邪不胜正

衡山派遭到梵尸千尸怪帮的猛烈进攻,四面皆有不敌之势。

顾红颜在东面奋力冲杀,依然抵敌不住。吸血蝙蝠还在不断涌来,似是无穷无尽,再加上吸血鬼上下两路夹攻。衡山派众人实难抵挡,眼看防线将破,突然又见敌阵忽地一乱,又一股杀声响起,似是从尸怪帮后方传来。

顾红颜见状大喜,知dào

定有援兵赶来。于是长剑一挥,率起众师兄弟奋起反击,向敌阵反扑过去。

天地双鬼似是神出鬼没,极难应付,但衡山派众弟子几经交手之后,也有了一些经验,很少与敌人在地面交手,而是凭借灵活的轻功身法左右冲杀,向敌阵猛突。

顾红颜虽然还不知dào

援兵是谁,却已经远远地看见对方也正在向自己这边冲来。顾红颜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是将两路人马合二为一,集中兵力对付吸血鬼。于是顾红颜率领众人也朝援兵的方向攻去,不一会儿,两路人马便汇合了。

顾红颜一见大喜,叫道:“袁叔叔,你们怎么来啦?”

原来领头之人正是袁文的父亲和二叔,他们早已收到消息,便提前率领人马赶来支援,正好撞见顾红颜与尸怪帮杀得难分难解,便趁机从敌方身后冲杀过来,与顾红颜两面夹击,大破敌人。

顾红颜来不及高兴,她知dào

自己这一面已是危机重重,其它几面定然也相当凶险,于是说道:“多谢两位叔叔前来相助,只是我那些师兄弟此时定然也被尸怪帮困住,我们得赶快去救他。”

袁辉没看见袁文,但知dào

形势凶险,也就没有多冲问,说道:“这个自然,你贺叔叔已经带领长沙帮从西面包抄过去了;北边少林高僧也正在赶来,那我们便去南边支援。”

顾红颜知dào

西面是由贺方把守,现在又有他父亲前去支援,西面定然无忧,于是便与袁辉一道向南而来。袁辉怕尸怪帮趁机从东面反扑,便让袁环带一路人马守在原地,自己却与顾红颜向南杀来。

南面由宋秋海守御,此人有勇无谋,极易冲动,与敌人一交手,便只顾厮杀,却不指挥其他师兄弟保持阵势。这样一来,天地双鬼一冲,南面便最先溃败,李木强见其它几面尚能抵挡,南边却已经溃不成军,便带领自己那一路人马前来支援,才又稳住阵角。

然而李木强也不是一个十分多智之人,虽然已有两人马合力御敌,转眼间又被敌人冲乱阵势。李木强和宋秋海都根本想不出对敌之策,只得死命冲杀。突然见到有一小股人马冲入了敌阵,虽然人数不多,便战力极强,而且大多数人都使用暗器与毒功。为首的是两个中年人,那两人暗器与毒掌齐发,顿时杀敌无数,好不威风。两人虽然不知dào

来援的是何人,但从其手法上却已经猜出是唐门的人。

虽然有援兵赶到,但援兵数量太多,根本不足退敌,战况依然焦灼,斜刺里突然又是一路人马杀出,当先一人正是顾红颜。顾红颜一冲入乱阵,首先便看到了那两个中年人,喜不自胜,叫道:“爹,舅舅,你们也来啦!”

那两个中年人正是唐亮和顾青,唐亮笑道:“这么大的场面,怎么能少得了舅舅呢!”

三路人马合在一起,奋力冲杀,终于渐渐占了上风,好不容易,才将敌人杀退。

袁家离回雁峰本不远,因此迅速来援并不为奇,只是唐门远在川中,却也这么快便到了,顾红颜甚为不解,于是问道:“爹,你们怎么来得这么快?”

唐亮答道:“我和你爹正好去广东办事,路上听到风声,说衡山有难,便急忙改道前来帮手。事先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场面,要是早知dào

的话,也就不只带这么几个人来咯!”

袁辉这时答话道:“闲话少叙,敌人只是暂时退避,不一会儿定然还会反扑,我们得尽快想办法应付才是。”

顾红颜见各路人马损失均不小,死守已经无益,便说道:“敌势太大,不如退上山再说。”

宋秋海是个好战之人,反对道:“不行,如果我们退了,回雁峰失了外围,便成了绝地,那时更加不利。”

袁辉说道:“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天一亮尸怪帮自退。我们现在死守只会增加伤亡,根本没有必要。退上山去只需再拖两个时辰,这却也容易。”

众人一听有理,便都同意退回回雁峰,同时派人告知其他各处,也都一律退回回雁峰。

敌人暂退,正道各路人马也都陆续向回雁峰集结,在撤tuì

的过程之中,各路人马都慢慢汇集到了一起。少林高僧,长沙帮贺云飞父子,以及其他一些正道帮派,也都与顾红颜等人汇成了一路,只是其中独缺武当。

顾红颜见到忠英.忠灵两位高僧也都来了,甚是惊讶,见他们脸色本不是很好,便问道:“两位大师旧伤未愈,却也赶来相助,小女子实在感激不尽。”

忠英大师笑道:“除魔卫道,乃是我正道中人份内之事,不足挂齿。”

众人刚到回雁峰脚下,正欲上山,天上明月突然被一朵黑云遮住,四下里顿时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有些不晓事之人说道:“这么大一朵黑去,定然是快要下雨了,我们赶快上山去避雨吧!”

少林高僧和其它各派修为甚高的首座却都脸色大变,神情紧张,一时间似是被那朵黑云震慑住了。

稍顷,忠英大师才开口说道:“这梵尸千果然了不得,想不到十年时间,居然把木叶萧的本事全学会了。那根本不是云,而是蝙蝠群,此刻他祭出的是地狱门木叶萧的成名绝技——蝠云大阵。”

顾红颜从各位前辈的表情上便已经知dào

这蝠云大阵极难对付,却还是问道:“可有办法破解?”

忠英大师有些无奈地说道:“倘若老纳和忠灵师弟未受伤之时,尚可用罗汉大阵与之一搏,只是现在,老纳却也无能为力。”

第138章 仇人相见

衡山派所有弟子都出去御敌去了,只有聂冲远一人留在回雁峰上。

他要等一个人,因为他知dào

这个人一定会来。

这个人为他消失了十年,又为了他而回来。

他是回来报仇的。

他们本来是朋友,是兄弟。

现在却是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也是那个人心中永远的痛。

虽然他已经将所有弟子派了出去,他已尽全力将防御布置到了最好,但是他知dào

那根本阻止不了那个人的脚步。十年前那个人还只有二十八岁,却已经有了万夫莫敌之勇,现在自然更加厉害。他绝对不会因为其他人而放缓的脚步,因为他是来找自己的,所以他一定会来。

四下里杀声一片,大战已经开始,但聂冲远自己的战斗却还没有开始。

聂冲远听到杀声,知dào

战况异常激烈,他却依然坐在原地,只是脸上不停地抽搐。他不知dào

他能不能过了这一关,也不知dào

衡山派能不能度过这一关。他也不知dào

有没有援兵,虽然他已经派了人去各处求援。

突然外面风声响起,聂冲远身躯猛地一颤,霍然站起,握在剑手。外面的动静却又消失了。

聂冲远慢慢走出屋去,他感觉到那人已经来了,却不知他为何不现身。

聂冲远走到屋外,没有发xiàn

任何人,也没有发xiàn

任何动静。可是他分明感觉到那人就在自己周围,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却不能找出他所在的位置。

聂冲远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既然来了,怎么又不现身?”说声刚过,突然又听到一处风起,聂冲远分明感到那人的身体也颤抖了一下。他还是没有看见那人,却已经能肯定那人现在的心情与自己一样,期待中夹杂着无奈,悲伤中又有着无限悔恨。

这一切就是命。聂冲远这样想。

这也许不一定是命,只是一个错误的不断延续和重复。聂冲远又想。

聂冲远在想,那个人也一定在冥思。

有些问题看起来并不复杂,却足已让人去思索一生。

静默,死一般的静默。外面杀声依旧,回雁峰上却异常寂静。

聂冲远等了良久,依然没人出现,于是无奈地摇摇头。忽地人影一闪,一人立在自己面前,虎体狼腰,面目神俊,却略显几分苍老,正是聂冲远要等的那人——梵尸千。

聂冲远见了,似是欢喜,又似忧伤,实则却是两者皆有。喜的是故人重逢,毕竟感情不在仁义在;忧的是这次重逢极有可能演变成一场兄弟相残的悲剧。聂冲远其实非常想逃避这一事实,可是他知dào

自己在劫难逃。

“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你很久了。”

“你在等我?”梵尸千问。

“是。其他人你也不感兴趣。”

梵尸千叹了口气:“还是你了解我。”

“就像你知dào

我在等你一样。”

梵尸千问道:“那又如何?你我之战还是在所难免。”

“我知dào

。”

“十年前我发誓要灭了你衡山派,今日就是履行诺言之时。”梵尸千恨声道。

“我知dào

。”

“那还等什么?出招吧!”梵尸千有些激动。

聂冲远突然发xiàn

,以前无话不谈的他们,现在除了“报仇”二字,却已经找不到任何话题。他知dào

梵尸千一定会出手,并且不会手下留情,所以他也会全力以赴。因为他知dào

,男人之间最大的尊重,便是全力以赴,故yì

相让便是一种侮辱。他绝对尊重梵尸千,所以他要全力以赴。

“咣”一声宝剑出鞘,聂冲远长剑在手,说道:“来吧!”

梵尸千却并没有动,神情还有几分疑惑:“怎么不用七星剑?”

聂冲远脸上神情变了几下,又恢复如初。梵尸千笑道:“怎么?你还觉得我不佩让你出七星剑?”

聂冲远神情有几分难看:“不是。”

梵尸千又问道:“那么你已有十足的把握胜我?”

聂冲远回答:“一丝也无。”

梵尸千饶有兴趣地说道:“那我就不明白了,曾经让衡山派引以为傲的七星神剑,为何却要在大战之前被雪藏了起来呢?”他想了一下,又自言自语道:“听说七星神剑从古至今出剑次数不超过十次,莫非你也出不了七星剑。”

梵尸千也不等聂冲远回答,因为他知dào

对方不会回答。于是肃容道:“那正好,你我就各凭本事吧!”话声一过,披风扬动,迅速卷向聂冲远。

聂冲远对他十分了解,自然不敢小视他的天衣神甲功,宝剑纷飞,使出七星剑法。

梵尸千的天衣神甲功催动,披风被真气贯入,无坚不摧,实则比任何兵器还要厉害。聂冲远不敢直撄其锋,只得左闪右避,寻机反攻。这十年来,梵尸千自是功力大进,聂冲远却也不会闲着,功力亦是当年不可比拟的。此时的二人都是四十岁左右,聂冲远四十出头,梵尸千将近四十,均正值壮年,功力也已是当世一流。因此一交手,两人都是一惊,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

果然,两人都没有手下留情。梵尸千的天衣神甲功使开,拳风劲气四散逼走,直让聂冲远有窒息之感。聂冲远剑走轻灵,剑qì

纵横,却也同样不可小视。聂冲远虽然剑qì

已练得十分厉害,可是奈何梵尸千的天衣神甲功本就是十分强横的功夫,因此聂冲远的剑qì

根本不能对梵尸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相反,刚猛的天衣神甲功却让聂冲远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梵尸千这时又是一拳击出,聂冲远飞身闪过,腾飞于空中,突然宝剑斜指,叫道:“北斗麝月。”聂冲远猛提真气,运于剑尖,剑尖陡然变亮,发出刺眼的光芒,就像夜空的星辰一样。聂冲远忽地全力刺出,一条光剑像夜空里的流星一样直追梵尸千,“啪”一声击在他身上,衣服“噗呲”被击成了碎片,布屑纷飞,现出梵尸千那矫健的身体。梵尸千慢慢抬起头,脸上一咧一咧地,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显出痛苦的神情来,似是忍受巨大痛苦。

“呲”地一声,梵尸千胸膛皮肤由上而下渐渐裂开,现出红艳艳的肉来,只是并不流血。

“啊”一声大叫,梵尸千运起“天衣神甲功”,那道口子便慢慢合拢开来,脸上痛苦的神情也减轻了许多,但是伤口并不愈合。梵尸千反而笑了,赞声道:“北斗麝月,聂冲远,真有你的。呵呵!”

聂冲远一击得手,也没有追击:“看来你还没有练成天衣无缝。”

梵尸千点头答道:“是。那又如何?”刚要向扑,突然听得山下许多人声传来,似有许多人上山而来。

梵尸千当然知dào

那不会是自己的人,于是笑道:“哈哈!该到的都到了,正好一网打尽。”说完却返身窜入黑暗中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来:“就让你们尝尝我蝠云大阵的厉害。”

第139章 蝠云压顶

梵尸千退去不久,山下各路人马便已陆续上得山来,衡山派众弟子也都在内,只少了王仙山。贺方在西面正好撞见烈鬼,大杀一阵,其父贺云飞来援,父子齐心,杀出重围,也恰好赶到。

聂冲远一看,只见江湖几大门派除了武当,均有人来助,就连川中三派,也都有少许人马到来,心中大慰。稍一清点,各派皆有不小损失,但主力皆在。

聂冲远根本没有料到此次正道各派会如此齐心,全数到来。川中三派唐门.青城.峨眉均远在蜀地,此次虽然不像其他门派一样尽起精英,却也都有好手前来。聂冲远自己根本就没派人向川中三派求援,此刻却见他们也都来了,青城派掌门刘远征和唐门门主唐亮更是亲至,心中正暗自纳闷,隐隐感觉有一丝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聂冲远上前与各门派首座寒暄几句,便开始商议应付蝠云大阵之策。

此刻天上的黑蝙大云已经遮蔽了天空,让众人顿时有一种窒息之感。群豪见了皆为之动容,心中又惊又惧,不知如何是好。

忠英大师说道:“梵尸千也真算得上是一代英杰啊!如此大阵,便是当年的木叶萧,恐怕也很难驾驭。”

忠灵大师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只可惜师兄与我皆有伤在身,纵然强行施行罗汉大阵,恐怕亦难抵挡如此大阵。”

华山派掌门华不实道:“怕什么,他梵尸千要摆阵,那我们就和他斗阵。”

刘远征道:“少林派的罗汉大阵都不能抵挡,那天下还有什么阵法能与之相抗。”

峨眉派史无兰没有亲至,为首的是她的大弟子沐灵蕴,此刻说话的都是她的长辈,因此她不便开口,并不发言。

唐亮虽然亦是晚辈,但他现在已是一派之主,也算是一方豪杰,当下说道:“可惜武当派没有前来,否则以他们的太极剑阵,或许可以与梵尸千一斗。”

刘远征摇摇头道:“武当自太玄真人与武胥子两位前辈高人之后,人才已然凋零。现在惟一能支撑大局的清明道长亦驾鹤西归,内部争斗又无休无止,自保尚且无力,又怎么助我等对抗魔教。况且即使现在武当有人前来,恐怕他们也根本使不出太极剑阵。”

忠英大师突然想一事,于是向聂冲远说道:“如若衡山派再次祭出七星神剑,加上我等之力,要破此阵,亦非难事。”

聂冲远一听脸色立变,不知如何回答。他同时也十分奇怪,这正道几大门派向来都趋利避害,各怀私心,从来就没像今天这样团结。现在他们也都没有必胜把握,却前来相助,实则已是冒了巨大的风险,这其中一定还有其它什么原因。只是聂冲远现在也来不及细想,只得先回答忠英大师道:“七星剑威力太盛,剑风所指,往往伤及无辜,便如当年长沙之战情形一般。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七得剑绝不能轻出。”

忠英大师道:“聂施主怜惜众生,宅心仁厚,所言极事,此事不提也罢。”

刘远征终于不耐道:“他妈的,商量来商议去都没个结果,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先让老子用落虹剑阵与梵尸千斗上一阵再说。”

忠英大师道:“聂施主怜惜众生,宅心仁厚,所言极事,此事不提也罢。”

刘远征终于不耐道:“他妈的,商量来商议去都没个结果,车到山前必有路,就先让老子用落虹剑阵与梵尸千斗上一阵再说。”

聂冲远更加吃惊,他素知刘远征心胸狭窄,为人奸诈,从不肯吃亏,此刻却突然一反常态,甘愿打头阵,真可算得上太阳西出一般的奇景。聂冲远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不动声色。

刘远征与众人商议已定,便去本派队伍里安排了一下,接着自己率先跃上屋顶,随后又有六人跟着跃了上去,在屋顶上一字排开。上去七人之后,便没有人再跟进。众人都是狐疑不定,均想刘远征只以这七人布阵,如何对抗偌大的蝠云大阵,莫不是虚张生势。

聂冲远一见这阵势,自然也如此想,但也只得静观其变。

“商量了半天,想出办法来没?梵某的耐性可是有限地很。”天空中传来梵尸千的声音,顿时蝠云卷动,天地变色,吸血蝙蝠左右穿梭,偌大的云层又压近了几分,仿佛只需稍一发力,便可将衡山派如落叶般卷走一样。

聂冲远一见这阵势,自然也如此想,但也只得静观其变。

“商量了半天,想出办法来没?梵某的耐性可是有限地很。”天空中传来梵尸千的声音,顿时蝠云卷动,天地变色,吸血蝙蝠左右穿梭,偌大的云层又压近了几分,仿佛只需稍一发力,便可将衡山派如落叶般卷走一样。

刘远征面对瞬间数变的蝠云,居然面不改色,还真有点大将之风。众人也都赞叹:“看来这青城的一派之主,却也并不完全是Lang得虚名。”

刘远征答道:“梵尸千,青城刘远征来领教你的高招。”

天空中又传来了梵尸千的笑声:“呵呵!刘远征,你也想跟我一斗?你也佩跟我一斗?”

黑色蝠云下面,此时只孤零零站着七个单一的身影,看起来极不相称。偏偏这七个单一身影还要去对抗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蝠云,让人一看便有以卵击石之感。

刘远征不卑不亢,并不受激。他是**湖,自然不会受人激将,说道:“少逞口舌之争,咱们剑上见真章。”

那声音“咦”了一声,又道:“就凭你们七个,也想跟我斗。你们想找死,那我不拦着。”

然而,蝠云却没一丝动静,变化的速度甚至比之前还要慢了,刘远征七人的神情却突然冷了下来。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突然有七个黑点同时袭向七人。七人亦同时出剑,均发出一丝有色剑qì

,袭向那黑点,“啪”地将黑点击碎。剑qì

的颜色从刘远征开始,依次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剑qì

合起来,便如彩虹一般。

这时黑云开始有许多黑点分散出来,不断向七人袭来。七人长剑纷飞,周身均是彩色剑qì

环绕,黑点根本不能近前便已被剑qì

击碎。并且七色剑qì

还不仅仅只护住发出剑qì

的那人,还不断相互呼应,七色合一,又汇聚成白光,竟有反扑之势,只是那丁点白光在庞大的黑色云雾面前便如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不一会儿,黑云重新收拢,不再分出黑点,天空中再次传来梵尸千的声音:“看来你还不完全是个草苞,倒还有点货。”

刘远征却当这是对他的称赞,回道:“多谢夸奖。”

第140章 七彩归一

梵尸千笑道:“只是想破我蝠云大阵,也不是那么容易。”紧接着,蝠云大阵再次变幻,并且开始从下方分散出许多小朵的黑云来。那许多小黑云在空中滞留了一下,便急速向刘远征七人靠近过来。

此时青城派这七人都是派中的一等一的高手,在江湖上也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每个人的武功都已有自己的造诣。黑云逼近他们面前,竟然是一团团的蝙蝠群。刘远征七人能听到那蝙蝠群中不断传来“吱吱”的怪叫,知dào

那都是一只只小蝙蝠发出的。七人又开始运起真气,舞出七色剑qì

,七色剑qì

与蝙蝠群一交,顿时一同消散。然而天空中的黑云却还在不断增多,刘远征七人不敢大意,全力应付。

黑云不断翻动,散落出的蝙蝠群也越来越多,不一会便将刘远征七人给罩住。众人望去,只能看到一群群的蝙蝠群,根本看不见青城那七人。只是蝠群中央不时还依然会射出七色剑qì

,却已经不足已将蝠云击散。

“补阵。”刘远征的声音突然从黑蝠群中间传出。青城派的弟子听说,又有七人飞身而起,直钻入蝙蝠群中间去了。多了七人加入之后,七色剑qì

猛地大盛起来,将有突pò

之势。

与此同时,黑云大阵再次分散出一小团蝙蝠云,补入战团,蝙蝠群重新又活跃起来。就这样此消彼长,战团越聚越大,依然不分胜败。这时又是七名青城派弟子加入战团,七色剑qì

突然猛地同时破云而出,直将蝙蝠群击得七零八落。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七杀彩链从衡山派屋顶向天空伸出。原来这些后加入战团的弟子,均是一个接一个地站在先前七人的肩膀之上,人越站越多,便形成了七条长长的人链。同时七色剑qì

由最初的第一人一直向上延伸开来,将上面的人一一罩住,便形成了现在的七色彩链。

众人见七色剑qì

将黑云击散,顿时欢呼起来。

虽然蝙蝠群被青城落虹阵所破,天空中黑云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而且便似根本没受到任何影响一般。

黑云继xù

在空中翻涌,真有睥睨天下之感。

七条彩链直直地立在空中,直逼天空,似有挑衅之意。

“轰”地几声炸雷响起,开空的黑云又起了变化,渐渐幻化成许多黑色大剑,在雷声中迅速向七色彩链斩来。七色彩链不断挥动,竟然向蝙蝠群形成的黑剑迎击过去,同时七色剑qì

再次四散射开,瞬间将来袭的黑剑击碎。然而黑剑虽碎裂却又不消失,只分散成一群群的小黑点,又重新加入其它黑剑之中。这样一来,黑剑的数目便似乎无休无止。黑色蝠剑越来越多,七色彩链渐渐有不敌之势,挥动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同时七色剑qì

也弱了许多。

众人见此情景,知dào

青城派的落虹剑阵已处于下风,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

刘远征见敌阵势大,知dào

己方已落下风,久战必败,心下一狠,厉声道:“七彩归一。”

落虹剑声闻声而动,迅速慢慢收拢回来,开始弯曲成一条弧线,似是在屋顶上架起了一条彩桥。七色彩链依次在屋顶弯曲开来,赫然便形成了一条彩虹。与时同时,七色剑qì

又化为一体,开始形成无数的白色光剑向天空向刺回去。白色光剑所向披靡,刹那间便将黑剑全部击碎,同时向天空的黑云刺去。黑云竟似也十分畏惧这白色光剑,不断被光剑割裂开来,大有烟消云散之势。

天空中这时又传来梵尸千的声音,赞道:“好一个七彩归一,看我如何破你。”

声音刚过,天空中的黑云突然形成一个巨大的拳头,以雷霆之势击在彩虹之上,彩虹顿时碎裂,光剑也因此消失,刘远征与青城派众人同时从屋顶摔了下来,口中溢血,呻吟不已。

忠英大师等正道中人急忙上去将他们扶起,并且开始再次商讨应敌之计。

第141章 阵中斗法

聂冲远想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道:“就让我再用七星剑阵试试。”

忠灵大师道:“这样倒也中以,只是七星剑阵没有七星神剑为辅,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威力。”

聂冲远的脸剧烈抖动了一下,神情看起来似有几分痛苦,口中却说道:“大师,我说过,七星剑决不能轻出。”说完便吩咐顾红颜等人开始布阵。之前聂冲远曾用七星剑阵与薛丁斗过一阵,只是那时的衡山派高手只有聂冲远和顾红颜两人,现在却是精英尽出,威力自是不可比拟。

不一会儿,七星剑阵已经布好,衡山派众弟子按七星方位排成阵势,顾红颜贺方等人也在其中。

梵尸千的声音又从空中传来:“姓聂的,你倒不是个缩头乌龟,这次正好新仇旧恨一并了结。”

聂冲远神情有几分僵硬,天上的蝠云已经开始变动,远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凌厉。聂冲远知dào

梵尸千对自己恨之入骨,此次一定会全力以赴,以命相搏。他看了一眼身前这些衡山派弟子,心中已有怯意。可他知dào

,他不可以后退,他也无路可退,他惟一能做的就是勇敢面对。是生,是死,还是仇恨继xù

?他不敢想,他现在只想听天由命。

黑蝠大云突然全力压过来,将衡山派众弟子刹那间包裹在其中间。七星剑阵也同时发动,众人的宝剑分别指向七个方位,然而搅动开来,立马形成一朵朵剑花,将来袭的黑云一一搅碎。

众人见黑云突然袭到,均是大骇,立马退到了一边,却见黑云与白光缠绕在一块,目不能分。在阵形的上方,突然隐隐现出两个人的身影,正是聂冲远与梵尸千。两人此刻也在阵中斗得难分难舍,一如黑云与七星剑阵一般。

之前聂冲远虽然勉强胜了一阵,便皆是由于梵尸千轻敌之故。若论武功,梵尸千可以算得上是武学奇才,武学的造诣一直以来就要高过聂冲远。只是现在他遁入魔道,殚于旁门左道,武学上稍有荒废。可即便如此,他的天衣神甲功也同样不可小视。

聂冲远曾经和梵尸千结拜为兄弟,对他自是十分了解,因此丝毫不敢大意。阵法在不断缠斗,两人在其中也是斗得不可开交。

梵尸千的天衣神甲功刚猛无比,右冲右突,好不威风;聂冲远的七星剑法则诡异无比,剑qì

到处,白光闪烁。两人斗到紧要处,突然阵中隐隐又有一人现出,却在聂冲远身后,聂冲远却是不知。众人心头不由得为聂冲远捏了一把汗,刚要出声提醒,却只听一声断呵,接着便是聂冲远的惨呼,聂冲远已经被身后之人偷袭得手。

众弟子抵敌不住,剑阵一下子被冲敌,众人纷纷跌倒,许多人都受伤不轻。

梵尸千笑道:“姓聂的,现在你也终于知dào

被人暗算的滋味了吧!”

聂冲远听到此语,心中一痛,十年前的情景立马清晰地在自己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想要回话,却不知dào

该说什么。十年前他暗算了自己大哥,现在又被自己结拜兄弟暗算。

这一切或许就是因果循环?他想。

“你胜了,杀了我吧!”聂冲远淡淡道。

“这么容易就让你死了,那我的誓言又怎么完成。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衡山派被灭。”梵尸千的神情有几分狰狞,更有几分狂热。

“往事已矣!梵师弟又何必苦苦相逼。”忠英大师终于开口说道。

第142章 佛光普照

“Lang子回头金莫换,师弟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忠英大师说道。

“杀兄弑嫂之仇,如若不报,我便枉自为人,大师莫要再劝,”梵尸千说道。

“既然如此,那老纳就只有用罗汉大阵向师弟讨教几招了。”

少林弟子一听,都不由得一惊。要知dào

现在忠英.忠灵两位少林高僧都旧伤未愈,而罗汉大阵又少不得二人,如果两人现在强行发动罗汉大阵,难免会有性命之忧。

忠灵大师刚要开口,忠英大师却已经猜到他想要说什么,便先开口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梵尸千也算是师父的室外弟子,所以我们不能让他遁入魔道,越陷越深。”

忠灵大师听了点点头道:“师兄说得是,一切便依师兄所言。”

忠英大师见师弟同意,便盘腿坐下。忠灵大师和另外一位忠字辈高僧忠慧两人并排坐在他身后,同时双掌抵住忠英大师后背。忠灵大师身后又接着坐了三位少林高僧,依次递增,每位高僧的双掌都抵住前面那人的后背,这样便形成了一个人形三角。

忠英大师最先开口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身后的僧人口中也都念念有词,声音起初几不可闻,到后来却是越来越大,众人才渐渐听出他们所念的是佛家的《金刚经》。与时同时,忠英大师与众位僧人身上慢慢泛出金光,身如金铸,便如天上的金身罗汉下凡一般。少林高僧所念的声音越大,身上佛光则更盛,四周的墙壁也同时隐隐有金光泛出,与少林僧人身上的佛光连成一片,顿时回雁峰上全都染上了一层金色。众人见状均是不敢抬头,立马诚心叁拜,口中也跟着诸位高僧的声音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

忠英大师越念越快,其他人也跟着越念越快,山上的佛光便也跟着增强。佛光越来越强,便向四周曼延,四周此刻又传出“叽叽…”的声音,不是一个,而是一群,只是均已失去了先前的煞气,显得十分的痛苦,倒更像是求饶。在佛光的照耀下,黑蝠大云开始退却,竟有凌乱之象。

“复次,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读诵此经,若为人轻贱,是人先世罪业,应堕恶道,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当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我念过去无量阿僧祗劫,于然灯佛前,得值八百四千万亿那由他诸佛,悉皆供养承事,无空过者,若复有人,于后末世,能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于我所供养诸佛功德,百分不及一,千万亿分、乃至算数譬喻所不能及。须菩提!若善男子、善女人,于后末世,有受持读诵此经,所得功德,我若具说者,或有人闻,心则狂乱,狐疑不信。须菩提!当知是经义不可思议,果报亦不可思议。”

忠英大师已经念到了第十六品“能净业障分”,起初小声地诵念如今变成了大声宣读,但声音已不在增大,佛光也已达到最强。

有人无意中抬头一看,不由得目瞪口呆,惊愕异常。面前哪里还有什么少林高僧,却只有一个如山一般高大的金佛,或者说是金身罗汉。

金身罗汉坐在回雁峰上,身子高耸入云,比衡山派的房屋高了一倍有余,同时他身上的强烈佛光也将回雁峰照得如同白昼。黑云在佛光的照耀之下已经退到了回雁峰数里之外,并且还在不断消散减少,黑点如雨般从空中坠落,正是一只只小蝙蝠。众人心中也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先前黑云压顶的气闷之感立消。

此时一眼望去,天空中倒是下起了一阵蝙蝠雨。只是黑蝠大云虽然被逼退,却并没有完全溃败。只听空中一声厉呵,梵尸千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如若大师不是有伤在身,这佛光普照定然无人能破。”

接着一声厉呵,黑云复振,迎着佛光竟然向罗汉反扑过来。虽然最前面的黑云不断被佛光击散,但黑云还是前赴后继,无穷无尽地向金身罗汉四周袭卷过来。

罗汉身上的佛光纵然厉害,但黑云势大难挡,转眼间还是将金身罗汉团团围住,似有侵蚀之意。接着黑云不断幻化出黑剑,从四面向罗汉金身击刺过去,意欲将其击破。只是罗汉真似金铸一般,安坐于地,岿然不动。口中还在不断念着《金刚经》,声音却不是一人,而是少林诸位高僧的声音。”

黑剑不断刺击,金身罗汉的身子依然不动,身上却已经慢慢出现一丝丝细微的裂缝。这时罗汉原本合十的双掌也开始挥动了起来,不断迎击着黑剑。黑云幻化黑剑的速度越来越快,黑剑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向罗汉进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金身罗汉左遮右挡,却已略显吃力,身上的裂缝也在不断扩大,向全身扩散。

眼见罗汉似乎便要碎裂,偌大的黑云突然凭空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柄巨大的黑剑,便似盘古的开天斧一般,如有开天劈地之功。

黑剑在空中只稍微一滞,便迅速向罗汉胸口刺去。罗汉依然不动如山,双掌突然合拢,将黑剑夹住。黑剑被夹住,暂时止住前进,然而只一瞬,黑剑又开始前进,从金身罗汉的双掌中继xù

前进。虽然很慢,比蜗牛爬行还要慢,却的的确确在前进。“铮”一声,似是金铁相交,黑剑的剑尖已经刺入了罗汉的胸口,虽只是一点,金身罗汉却如受重创,伤口处的裂缝迅速向四周曼延,比之前任何时间都要快。

黑剑还在不断前进,大有穿透金身罗汉之势,眼看金身罗汉就要化为齑粉,突然天空传来一个天神一般的声音:“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第143章 白衣天神

“仙人指路马勿丢,”众人都脱口而出,惊呼道。

虽然他们还都没有看到马勿丢的身影,但听到刚才那句神音,便已经知dào

是他。

这蝠云大阵已经胜了两场,这一仗眼看又要取胜,似乎已经不可阻挡,那一句神音,又让群豪看到了希望。

“皇天在上,剑龙吟唱;仙人所指,骏马奔驰。”说的便是当世江湖上两大绝世高手,古墓天与马勿丢。当年木叶萧在长沙与古墓天遭遇,木叶萧便小输古墓天一招,可惜古墓天已经不在。如果现在还有人能破这蝠云大阵的话,这个人只可能是马勿丢。

马勿丢与古墓天齐名,号称皇天骏马。虽然十年前马勿丢在长沙败给古墓天,但众人也从古墓天口中得知,马勿丢那时还根本没有练成仙人指法的最后一招十指乾坤。既便如此,他也一样和古墓天斗得难分难解,最终败在了古墓天那招惊世骇俗的仁者无dí

之下。

马勿丢机缘巧合习练了天下第一指法仙人指路,虽然并未完全练成,却已经名动天下,战无不胜。那时的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华,锋芒毕露。在败给古墓天之前,他已经打败了江湖许多高手,并且未有败绩。输给古墓天,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他败给了那招仁者无dí

,却似乎也明白了仁者无dí

的道理。从此他便不再找人比武,周游天下,隐匿山野,消失于江湖。

没有知dào

他去了哪里。

也没人知dào

他在做什么。

有人说他已经在一处小庙出家为僧;也有人说他在一处山间全心参研仙人指法的最后一招十指乾坤;更有人说他败给古墓天之后重伤难愈,已经死去。总之江湖上关于他的传言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古墓天曾经是武林的神话。

现在马勿丢就是武林的神话。

然而传言归传言,至于实情,也人知晓。

神音起,幻象出,的的确确便是马勿丢的仙人指路。

金身罗汉之后,陡然又出现一个天神幻象。那天神白衣如雪,神威无比,仙指一挥,黑剑倏地被逼退。天神也不追击,一掌突然拍向罗汉头顶,众人皆是一惊,不明其意。天神一掌拍到罗汉头顶百会穴处,金身罗汉身上的裂缝“咔”一声合拢,完好如初。同时两个幻象开始慢慢消失,金身罗汉又恢复成少林罗汉大阵,而那天神刚变成了一位白衣男子,从空中慢慢飘落。

众人一看,只见这人并不是马勿丢,而是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身白衣袭身,右手拿一把纸扇,身材修长,面目清秀,很有当然马勿丢的神蕴。

虽然这年轻人神似马勿丢,也的确使的是仙人指法,但他毕竟不是马勿丢,众人还是十分吃惊。因为江湖上从来没人听说除马勿丢之外,还有第二个人会仙人指路。

男子飘身落下,天上黑剑立时化为一个黑色骷髅,梵尸千的声音再次响起:“马勿丢是你什么人?”

男子回答:“他乃家师。”

梵尸千又问:“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男子回答:“家师说他念前辈也是一条好汉,不愿与前辈动手。”

梵尸千冷笑道:“叫你来对付我,他也太小看我了吧!他就真地不是以为你能胜得了我。”

男子回答:“晚辈海默生,初入江湖,怎会是前辈对手,晚辈是特意替家师来劝架的,还望前辈看在家师的面子上,高抬贵手。”

梵尸千回答:“你师父虽然有恩于我,但这个情他却也说不动。”

第144章 一见钟情

十年前梵尸千在长沙因救古墓天而被正道中人围困,多亏马勿丢暗中出手相助,他们才能冲出重围,梵尸千此时说的便是此事。

海默生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前辈为何要如何执迷不悔呢!”

梵尸千怒道:“晚辈后生,却也来教xùn

我,忒也大胆。”说话间,一群黑色蝙蝠猛地向海默生袭来。海默生立于原地,如若不见,不为所动,待到蝙蝠群逼近,他身上白光突然闪烁,右手食指与中指同时弹出,两道雄浑的指力“呼”地迎向蝠群。“轰”一声巨响,蝙蝠群瞬间被击散。海默生得势不饶人,指力连出,直取空中的黑色骷髅。黑色骷髅不禁为之一颤,似乎知dào

这指力十分霸道,立马翻动开来,分散出数个小骷髅挡在面前。

指力接连击在小骷髅之上,又是几声巨响,小骷髅也都不堪一击,全数败灭。

又是几道指力攻到,黑色骷髅避无可避,“啪”地被数道指力击散,黑色蝙蝠群立马消散,空中逐渐现出一个人影来,衣袂飘飘,神风凛凛,不是梵尸千是谁。

群豪见蝠云大阵被,都不由得大叫一声“好”,喜出望外,对仙人指法也是赞不绝口。

梵尸千无势可倚,缓缓飘落到衡山派屋顶。群豪见他只孤一人,虽然英雄,然而己方人多势众,又不乏好手,心中不再惧怕,胆子也便大了起来。

梵尸千落在屋顶,拍手赞道:“好个仙人指法,不愧是马勿丢的弟子,竟然将我多年的心血蝠云大阵给破了,了不起。”

海默生不卑不亢:“晚辈才疏学浅,侥幸得手而已。”

梵尸千冷笑道:“那你能不能侥幸把我的天衣神甲功也给破了。”话声未完,人影已失,众人一瞧,只见梵尸千瞬间已跃到海默生上方,一拳向海默生头顶攻来。梵尸千出手太快,海默生根本没有时间躲闪,只得以硬对硬,一掌拍出,硬接梵尸千那一拳。拳掌相交,“噼啪”巨响不已,梵尸千已成泰山压顶之势,欺在海默生之上。

海默生单掌托起梵尸千,如负千斤,却面不改色,气息无异,只是他脚下的地面,却以他为中心向四周龟裂开来,便似一张蜘蛛网一样。在场的许多高手,自然能看出其中的奥秘,知dào

海默生整身如一,将力量全部传到了地面,所以自己虽负千斤,却丝毫无恙。

梵尸千接着大呵一声,如若惊雷,地面的尘土猛地弹起,竟似从地面升起一张地毯一样,一下子将海默生包裹起来。海默生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身上便被泥土裹满,刹那间变成了一尊泥像。

众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相信,前一刻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瞬间便变成了一个泥像。其实这恰好也是天衣神甲功的厉害之处。天衣神甲功练到极致,不仅能贯注真气将自己的衣物变得刀枪不入,成为无坚不摧的杀人利器,还能将其他物体变成一张天衣一般,将对手包裹控zhì

起来。如若练到最后一重天衣无缝,便能随心所欲,驾驭万物,为己所用,令人防不胜防。梵尸千之前年轻气盛,艺未大成,不能做到此节。之后他经过悉心参悟,武艺自是更上层楼,突飞猛进,虽然还没有练到天衣无缝的境地,却也十分厉害了得。

海默生被泥沙包裹,变成了一尊泥像,不再有任何动作,众人都道他已经败亡,唏嘘嗟叹不已。

顾红颜初见海默生,便被他的气场所折服,竟有倾心之意,真可说是一见钟情。此刻她见海默生被困,心中大急,拔出宝剑,冲将上去,便欲将泥像劈开,好使海默生脱困。

顾红颜剑还未到,泥像却“咔嚓”一声裂开,接着“啪”一声碎裂开来,海默生竟凭借自己的功力破泥像而出。海默生被困泥像,自然会运起十成功力全力将其破开,根本不知此时身前有一人冲来,他冲开泥像,劲力未收,一下子便将顾红颜震飞。顾红颜也万万没想到海默生能自己冲破泥像,待到海默生劲力袭到,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因此才被劲力轻易震开。

海默生在泥像之中,目不能识,待到破像而出,睁眼一看,却只见一白衣女子被震飞出去。海默生一时间竟然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却也来不及细想,飞身而起,将顾红颜揽在怀里,然后缓缓落下。

两人皆是一身如雪白衣,一个年轻貌美,一个风流倜傥,相拥从天而降,竟似一对神仙眷侣。

众人一见,也都忘却当时大敌当前的场景,不由得赞道:“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便连一向自识甚高的贺方,此时竟也有几分妒忌之意。

两人落地,海默生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顾红颜此时被海默生拥在怀里,两人又面面相对,四目相交,竟然有些忘乎所已,说道:“我没事。”好一阵子,才发xiàn

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陌生男子拥在怀里,立马站起来,闪到一边,想起刚才救人的心情,羞地无地自容。

海默生还没弄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欲要开口相问,却又发觉一丝不妥,便回头对梵尸千抱拳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刚才海默生被困于泥像之中,梵尸千只需随意攻出一招,便能取了海默生的性命。梵尸千念在他是马勿丢的弟子,马勿丢又于自己有恩,更见海默生是后生晚辈,他也不屑于以小欺大,因此便不忍下手。

海默生自然知dào

其中道理,因此才如此说。梵尸千答道:“你能破我天衣壁像,也已十分了得,我念你是个人才,不忍杀你。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且退开。”

众人见海默生破了蝠云大阵,以为他能对付梵尸千,不想却也落败,失望之余,又不免担心起来。少林诸位高僧.青城派.衡山派相继落败,其他门派更是无力抵挡,正道中人顿觉败势已成。

第145章 惺惺相惜

群豪迷惑不解:梵尸千明明是来报仇的,却又处处对人手下留情。

他本来可以轻取仇人聂冲远,但他没有。

他也可以轻易除掉劲敌海默生,但他没有。

众人不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也猜不到他真zhèng

目的。

其实这恰恰也是梵尸千自己心中的苦恼。他忍了十年,终于等到了报仇的时机会。然而真地击败聂冲远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中却尽是之前兄弟把酒言欢的情景。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梵尸千不是个无情之人,绝不是。否则他不会为了结拜大哥与整个武林为敌。因此他没法真zhèng

狠下心来,亲手杀了聂冲远。

只因为,他们曾经是兄弟。

虽然,他已遁入魔道;虽然,他已隐忍十年;虽然,他苦心积虑;虽然,他志在必得。

真到了挥剑斩情仇之时,他的心地软了,手也乏了。其他人不能看出他的心思,聂冲远却心知肚明。

只因为,他们曾经是兄弟。

他了解梵尸千的脾性,一如梵尸千了解他一样。如今反目成仇,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却又是他不能改变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人在江湖,人人都身不由己。

梵尸千看见此情此景,也知dào

己方必败,便对梵尸千说道:“二弟,一切恩怨,皆因我而起,还请你不要迁怒他人。”

梵尸千冷笑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么?”

聂冲远道:“我只是不想这段恩怨一直延续下去。”

梵尸千笑声更冷:“让它延续下来的,本就是你。”

聂冲远道:“那就让我来结束他。”

旁边有人见聂冲远示弱,便道:“聂掌门,我们正道这么多人在此,休要怕他……”话还未说完,突然脖子上一痛,伸手一摸,竟是鲜血。一黑影从身上窜出,却是一只蝙蝠,那人接着惨叫一声,口土白沫,全身立时腐烂而亡。群豪根本没有看见梵尸千出手,那人却已经中毒而亡,众人心中均是又惊又惧。

他们却也没法不惊,没法不惧。十年前的梵沽然已然万夫莫敌,现在自然更加高深莫测,蝠云大阵便是证明。

梵尸千未常不想结束它,因为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想结束这痛楚,却发觉这痛楚本就无法结束。他没有出手,因为他没法出手。

只因为,他们曾经是兄弟。

“下不了手,又何必要非要下手。”一个慵懒的声音说道。

海默生立马笑道:“师父,你终于还是来了。”

众人这才随海默生的目光看去,只见屋顶上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酒鬼。那酒鬼蓬头乱发,破衣烂衫,却十分干净;神情慵懒,似醉非醒,却又气息平顺,面无醉色。他手中拿着一个酒壶,也不看众人,自顾自地喝酒。

众人见是个酒鬼,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便是当年那个潇洒不羁的马勿丢。虽然不敢相信,却又不能不信。在此之前,仙人指路已经失传近百年。马勿丢得之而名扬天下,于是仙人指路便成了他的代号,他也代表了仙人指法。海默生的仙人指法是真的,他的师父也是真的,所以此人必是马勿丢无疑。

马勿丢到来,群豪不禁又喜形于色,因为这说明他们已立于不败之地。

仙人指法是天下第一指法,又恰好是梵尸千天衣神甲功的克星。虽然海默生已经败在梵尸千手下,但众人还是坚信马勿丢能打败梵尸千。

马勿丢喝了一会儿酒,才缓缓睁开眼道:“没出息的,我让你给梵前辈带话,怎么便不知天高地厚地和他动起手来了?”

海默生道:“事出突然,徒儿也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马勿丢还要说话,梵尸千却已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马兄,你俩师徒就不要在我面前唱双簧了!”

马勿丢见梵尸千说话,便笑道:“梵老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梵尸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说道:“马兄,你变了。”

马勿丢道:“你也变了。”

梵尸千道:“是,我们都变了。”

马勿丢道:“变老了,也变懒了。”

梵尸千道:“你教的好徒儿。”

马勿丢道:“你的徒儿更好,连忠英大师这样的高人也败在她手下。”

他说的自然是尸妖。尸妖在飞天崖上击败少林忠英大师,早已名动天下。也正是因为如此,正道中人才对梵尸千更加惧惮。只是忠英大师现在却很奇怪,为什么此时此刻还未见到少女尸妖出现。如果尸妖在此,忠英大师甚至认为马勿丢也未必就能胜她。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虽然忠英大师和尸妖恶斗了一番,却依然没有看出她的武功路数,她的武功几乎全是些旁门右道。

梵尸千的神情闪烁了一下,立马又恢复过来,撇开话题:“此事与你无关,请你不要插手。”

“非也!此事与我大大的有关。”

“什么关系?”

“因为我佩服你。”马勿丢回答。

“仅此而已?”梵尸千问。

“仅此而已,”马勿丢答。

“你佩服的只是梵沽然而已,不是梵尸千。”梵尸千答。

“都一样。浩浩江湖,我马勿丢佩服的人不多,古墓天算一个,你算一个。所以我不愿看你误入歧途,越走越远。”

“不一样,梵沽然是个君子,梵尸千是一个小人。而且梵尸千早已误入歧途,走了太远,回不了头了。”说话间,似乎在思索一些事情。突然间,他脸色陡变,厉声道:“好了,废话少说,马兄这次前来,是帮他们,还是帮我?”

这个问题,恰恰也是此时正道中人最关心的。本来马勿丢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却又发xiàn

马勿丢与梵尸千惺惺相惜,关系暧昧,心中不免担心起来。若是连马勿丢也成了梵尸千的帮手,那正道各派便真地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了。

马勿丢看了一眼梵尸千,又看了一眼正道各派英雄,见他们似乎都很关心这个问题,饮了一口酒,然后突然朗声大笑道:“我是来劝架的,因此两不相帮。”

第146章 两不相帮

梵尸千问:“什么叫做两不相帮?”

“就是不帮任何人。”

“你不插手,这样最好。那么你可以走了。”梵尸千说道。

“两不相帮,并不代表我不插手,”马勿丢道。

“那你想怎样?”梵尸千问。

“我说过,我是来劝架的。劝架,就自然不会帮人打架。劝架,只是阻止别人打架。”马勿丢饶有兴趣地说道。

梵尸千终于明白过来,冷笑道:“你要帮他,帮就是了,何必找这么多借口。”

马勿丢道:“非也!我说过,两不相帮。如果你现在退去,或许我们还可做朋友。”

梵尸千道:“如果我不呢?那我们就是敌人。”

他自问自答,马勿丢也没有否定。没有否定,那就是默认。

梵尸千见马勿丢默认,便说道:“那现在我们是敌人了,你一定要与我为难?”

马勿丢道:“不,我只是想与人为善。”

梵尸千道:“既然难免一战,又何必多废口舌。出手吧!”

谈话终于陷入了僵局,又一场惊世对决将要上演。马勿丢,一个江湖的幸运儿,不经意间便站在武林的颠峰;梵尸千,一个上天的抛弃者,几经沉浮走在正邪之间的边缘。他们现在是正邪两派之中最顶尖的高手,所以他们代表的是正邪之战。他们这一战,将注定被人永远铭记,一如十年前马勿丢与古墓天之战一样。

十年英雄,沧桑巨变。江湖难容正邪间,可悲可叹!

一败成名,当世无双。潇洒君子酒为伍,半人半仙。

马勿丢没有再说话,因为他似乎已经发xiàn

这一战不可避免,他也早有预料。如果一个人为了报仇隐忍十年,又怎么会凭听你两句言语便轻易放qì

呢!他其实早就来了,但却让自己的弟子海默生现身,也只是想逃避这一战,因为他已经不再如年轻之时那样好战。海默生被梵尸千轻取,他不得不出现。

马勿丢道:“如果我赢了,你立马离开。”

梵尸千也道:“如果我赢了,你也立马离开。”

两人异口同声说道:“一言为定。”

梵尸千说完也飞身跃到屋顶,与马勿丢面面相对,两人的神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他们本来无怨无仇,而且还惺惺相惜,却因为立场不同,而不得不生死相搏。这种场景马勿丢并不是第一次面对,十年前便曾有过,便是他面对古墓天之时。可那时他尚且还有一点私心,因为不满古墓天名声高过自己,所以才强出头与之为敌。此刻却一点也无,而是为了整个江湖。因为他已经看了出来,梵尸千并不是只想灭了衡山派,而是想要灭了整个武林正道。在梵尸千眼中,古墓天之死是整个武林造成的,所以他恨整个武林。

他要称霸整个武林,上天下地,惟我独尊。

两人都没有第一时间出手,因为他们在找对手的破绽。高手无招,无招胜有招。有招便有破绽,先出招者便会先露出破绽。先发致人,那是在别人没有做好十足的准bèi

之时。如果双方都已做了万全的准bèi

,那么就看谁更有耐心。

月已沉,天微明。

清风徐来,紧张气氛。

黎明之时,恰是最黑暗之时,也是战斗到了最关键之时,更战斗快要结束之时。

第147章 九指修罗

虽然梵尸千还没有出手,他身上的衣服却开始慢慢抖动了起来,不一会儿便钻出一只只黑色蝙蝠来。那些吸血蝙蝠似乎也感觉到了战意,对马勿丢恶目相视,蠢蠢欲动。

马勿丢见了并不惊讶,问道:“木叶萧的蝙蝠毒功?”

梵尸千答道:“是。”

马勿丢叹道:“人事无常,想不到你居然会为他的惟一传人。”

梵尸千道:“人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

马勿丢道:“路却是自己走出来的。”说完右手食指微抖,屋顶上的瓦便全部开始“哗啦哗啦”地抖动起来。梵尸千曾经见过马勿丢与古墓天动手的情景,知dào

他的仙人指法乃旷世无双的奇功,因此不敢大意。衣衫一抖,身上的黑色蝙蝠陡地飞起,围绕在他四周。与时同时,屋顶上的瓦片也不断飞起,缠绕在马勿丢四周。

马勿丢右手食指再次陡动,一块瓦片忽地射出;黑蝠群似有所感,一只黑蝠也箭一般射出,“啪”一声与瓦片撞在一起,同时碎裂开来。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只是两人的试探性进攻。二人虽然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高手,互相却不是很熟,仅仅只是十年前在长沙见过一面。如今又过了十年,两人都不知dào

对方的武功究竟高到了什么程度。

紧接着,两片.三片.四片.无数瓦片开始向梵尸千射去,黑蝠也是一二三四接连对撞过来。一时间黑蝠与瓦片翻飞碰撞,直将两个人的身影掩盖住了。无数碎瓦与黑蝠尸血向屋下溅落,直弄得屋下众人心中一阵烦恶。

碰撞之声突地戛然而止,烟尘慢慢散开,现出两个的身影来,依然都立在原处。屋顶已经片瓦也无,梵尸千身边的黑蝠也一只不在。众人刚刚看见二人,二人却立马向对方扑去。梵尸千使开拳法,与马勿丢一拳一腿缠斗起来,却又与当年马勿丢与古墓天相斗之景迥然不同。那时马勿丢与古墓天直到最后分出胜负,也根本没有真zhèng

碰到过对方的一片衣角。而今二人却是拳来脚往斗到一起,却是许多人始料未及的。

两人缠斗之中,梵尸千突然对着屋顶上的椽木拍出一掌,几根椽木受了掌力立时碎裂成木屑。木屑尽数飞身,从四面八方向马勿丢裹将上去,似要把马勿丢变成一尊木像,与刚才胜海默生如出一辙,正是那一招天衣壁像。

木屑已经裹到马勿丢身边,众人眼见马勿丢就要变成一尊木像,都为之捏了一把汗。只听“啪”地几声指响,数道指力从木屑四周射出,接着一道劲风袭过,将木屑一下子吹散,马勿丢的身影再次现出,又是几道指力射出,梵尸千也不出招,飞身跃走,刚才立脚之处“轰”地被强劲的指力射塌。

马勿丢也跟着跃起,追着梵尸千而去。

众人见以为马勿丢见己方人多欲逃,纷纷跃起追了上去。许多武艺低轻功差的人便只能跟着山道追上去。

梵尸千跃走,并不是要逃走,只是想换个地方。因为刚才他已发xiàn

正道各路高手正在暗中行动,想要将自己包围起来。梵尸千虽然不惧他们,却深知暗箭难防的道理,害pà

在自己与马勿丢斗到最要紧之时遭人偷袭,因此才想引马勿丢到别处去。

梵尸千并未开口,独自跃走,因为他知dào

马勿丢一定会追来。

马勿丢果然追来了。

两人本就是江湖上顶尖的高手,又正值年富力强,武功体力皆在颠峰之时,不一会儿便将其他人甩出好远。

梵尸千走到一片树林,见暂时摆脱了其他人,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停了下来。

马勿丢洞若观火,猜中了梵尸千的心思,因此便追上去。马勿丢老远看见梵尸千在等他,心中忖道:他以逸待劳,等我前去,必有算计,我立足未稳,必中其道,当先下手为强。当先二指齐出,正是天地二指。

梵尸千虽然已遁入魔道,实jì

上却还是算得上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不愿趁人之危,却万没想到马勿丢人未到,指力先到,当下无备,脚下一空,猛地发xiàn

自己正在向一处深渊掉去。梵尸千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又见深渊两边的绝壁猛地向自己压过来。梵尸千无处着力,根本不能跃出深渊,头顶天空一消,眼前一黑,一下子被夹在当中。

马勿丢以为梵尸千有心算计于他,便先下手为强,施展仙人指法的二指天地绝技。梵尸千的脚下地面受了指力,瞬间向左右分裂开来,形成了一处巨大的深渊。梵尸千无备,一下子中招坠进深渊。

马勿丢落下之时,地面已经合拢如初,梵尸千被埋地底。马勿丢轻易得手,方知自己猜错,料想梵尸千必死无疑,心中又悔又恨,自言自语道:“梵兄,马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一腹,九泉之下,还望见谅。”

马勿丢向梵尸千陷下之处,拜了三拜,转身便走。

“轰”一声巨响,地面倏地炸裂开来,一**笑着窜出,正是梵尸千。

梵尸千笑道:“马兄休要自责,梵尸千还没这么容易死。”

马勿丢见梵尸千未死,心中竟有一丝喜悦之情,完全忘却了前一刻两人还在全力相搏。

梵尸千却没忘,他一窜出地面,便向马勿丢拍出一掌。地面尘土再次卷起,又向马勿丢周身裹来。这次马勿丢丝毫没有准bèi

,一下子被泥土包裹住,变成了一尊泥像。

梵尸千深知凭此绝不可能困住马勿丢,所以一掌得手,又立马将一棵大树的树皮扯下,一掌击碎,向马勿丢扔去。树皮碎裂成的木屑又将泥像包住,转眼间泥像又变成了木像。梵尸千此时见身边有一块巨石,为保万无一失,又一拳击出,将巨石击碎。碎石也立时碎裂成石屑,向木像包裹上去,木像又一下子变成了石像。

梵尸千这才放下心来,说道:“马兄再此稍等,待我去将那些伪君子一网打尽,再放你出来不迟。”

梵尸千刚走几步,突然听到身后几声“劈啪”的脆响。梵尸千知dào

不对,转身一看,只见石像全身已经龟裂。同时里面还有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九——指——修——罗。”

梵尸千听到这四字,脸已经变了色,运起功力小心戒备。

“轰”一声响,石像炸裂开来,马勿丢的身影从中直窜而出,“嗖”地向梵尸千弹出九指。梵尸千运起天衣神甲功,地面的土石与落叶尽起,在他面前形成八道屏障。又是八声巨响,指力连续突pò

八重屏障,攻到梵尸千面前之时,还有一道指力。梵尸千披风扬动,又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屏障。“嘶”一声响,披风碎裂,布屑横飞,梵尸千大喷一口鲜血,反身跌倒。

梵尸千跌倒在地,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吃惊:“你有伤在身?”

马勿丢道:“十年前被你大哥所伤。”

原来马勿丢此时也在不断吐血。而且梵尸千知dào

,如果是十足功力的九指修罗,自己是万无活命之理,现在自己活了下来,那只能说明马勿丢施展不出十成功力的九指修罗,即便如此,自己还是败了。

梵尸千问:“那伤还没好?”

马勿丢道:“那伤永远也好不了。你走吧!”

梵尸千听到人声已近,知dào

追兵快到,道了声“谢谢”,快步窜入黑暗中去了。

正道各派追到,却只见到马勿丢,问道:“那魔头呢?”

“逃了。”

第148章 似有所图

王仙山拿了自己兵器,从山洞里出来,脑中有许多疑惑解不开。回雁峰的杀声依旧,王仙山知dào

战斗还在继xù

,也来不及细想,便快速回赶。走到半途,杀声却突然停止,王仙山心下一痛,以为衡山派全军覆没,心中更急,拼命回赶。走不多远,却听得回雁峰周围人声不断,方才安下心来。

王仙山的心刚刚安定下来,突然发xiàn

天象有变,抬头一看,心下大惊。只见一朵黑色大云向回雁峰遮天蔽日而来。王仙山一时间难以弄清状况,却也明白这黑云定有古怪。他还未走到回雁峰下,黑云已经把整个回雁峰笼罩住。

王仙山一边上山,一面见到黑云不断分散成小云向回雁峰急坠下去。回雁峰上跟着便有七色剑光射出,与小黑云斗在一起。王仙山此时正在山腰之上,见大战已经开始,便停了下来,全神贯注看着天空。

黑云与七色剑光斗了好一阵,七色剑光终是不敌,被黑云击散。又过了一会儿,空中一位金身罗汉现出,直将黑云逼退。然而不到片刻时间,金身罗汉败象已露,王仙山焦急万分。黑云接着幻化成一把黑剑,似要将金身罗汉刺穿,此时白衣天神突然出现,再次将黑剑逼退。接着黑云.罗汉.天神同时消失,天空异象全消,山上人声却未停,王仙山知dào

胜负依然未分,立马又开始上山。

上得山来,见各派人马却从另一方向回来,而且脸上皆是惊喜之情。王仙山明白敌兵已退,心中一块大石终于放下。

王仙山一眼望去,却未见到一个师兄弟,刚要进屋寻找,却被身后一人叫住。王仙山回头一看,却见那人正是五师弟李木强。两人一见,欣喜不已,把各自的经lì

说了一遍,王仙山这才大致明白事情经过,知dào

是马勿丢将梵尸千击退,自己未见到这一场惊世之战,心中懊悔不已。

两人说了一阵话,便一同见师父。

聂冲远在七星剑阵中与梵尸千相斗,被烈鬼暗中偷袭得手,身受重伤,已先被弟子送回房间休息。王仙山和李木强于是便径直去聂冲远房间看望。

两人一进得屋来,屋里已经坐了好些师兄弟,顾红颜和贺方都在,马勿丢也在。聂冲远起初见王仙山未回,以为凶多吉少。现在见到他,自是惊喜万分。又见他右臂受了伤,问道:“伤怎么样?”

王仙山道:“一点小伤,不碍事。”接着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关于尸妖相让一节却只字未提,只说自己斗她不过,便逃了回来。

聂冲远听后,便将其它弟子打发回去,只留下马勿丢.顾红颜.贺方与王仙山四人说话。

马勿丢见此情形,知dào

聂冲远有话要说。

聂冲远说道:“阿山,你说你从那红衣女孩尸妖手中逃脱了?”

王仙山点头道:“是啊!怎么啦!”

顾红颜道:“在飞虎山上,少林忠英大师便是被她所伤。”

王仙山本以为自己的谎话说得天衣无缝,现在才知dào

其实漏洞百出。连少林忠英大师都不是尸妖的对手,自己就更无可能从她手上逃脱。如果自己成功逃走,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尸妖故yì

放了自己。

王仙山知dào

事败,急忙跪了下来,将隐瞒的情节一一说了。聂冲远不解道:“你与她素不相识,她怎么会对你手下留情呢?”

王仙山摇摇头道:“这个弟子实在不知。”

聂冲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三个先下去吧!”王仙山于是战战兢兢地和顾红颜贺方一起退了下去。

三人走后,聂冲远才又对马勿丢说道:“这少女尸妖高深莫测,昨晚却未与梵尸千联手,实在令人不解。不知dào

二弟又在打什么主意。”

马勿丢却若有所思地说道:“她倒让我想起了一种十分厉害的邪术。”

聂冲远惊问道:“什么邪术?”

马勿丢道:“落花洞女。”

聂冲远听到这四字,脸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缓缓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不仅是衡山派,恐怕整个武林都将有灭顶之祸。”

马勿丢也有些忧虑道:“只是不知dào

梵尸千在搞什么鬼,他究竟还有什么企图。”

第149章 潜流暗涌

梵尸千败在马勿丢手下,尸妖帮的吸血鬼也当然跟着离去,衡山之危暂解。来援的武林正派各路人土,也都在衡山暂住了下来,相互间说些武林趣事,较量些枪棒,衡山派自是热情款待。住了五六天,却无一人离开,甚至根本没有一人提及此事。就连那些一向在江湖上独来独来的侠客,也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没有人离开,衡山派自是热闹得紧。各路英雄大多久未谋面,此时难得有此良机,把酒言欢,又是异常和睦。

一切看起来那么平静,那么祥和,大有江湖一家的感觉。

聂冲远的心却又开始紧绷起来了,他已经感觉到这祥和的气氛背后,有一股强dà

的暗流在涌动,随时都有爆fā

的可能。他能感觉到,却又不知dào

这股暗流是什么?什么时候爆fā



因为他已经看出,这些江湖正道不仅仅只是来帮衡山派对抗魔教而已,他们似乎还有更重yào

的事要做,要在衡山做。他与忠英大师.刘远征等各派首座谈话之时,也觉得他们有时欲言又止,似有一件为难之事,却又不好开口,显然他们也对那件事有几分怀疑,因此才如此牵延着,像是在等别人开口。这样过了几天,却还是无一人道破。聂冲远有时甚至想自己去问他们,却又怕得知真相之后,自己和衡山派难已承shòu。

袁文之前运功过度,体力不支,只得在房间休息了几日。幸好父亲和二叔也到了衡山,有他二人陪着,袁文倒也不觉得无聊。只是眼下却出现了一件令他极为不快的事——甚至可是说是令他极为心痛的事——顾红颜和海默生好上了。

与之前贺方那次不同,这次顾红颜和海默生是真地好上了,而且是两情相悦。两人那晚一见钟情,之后便如胶似漆,沾在了一起。顾红颜这几天虽然来看袁文的次数不算少,却每次都和海默生一起。顾红颜也已感到袁文对她的态度泠淡了许多,却不知dào

为什么,她也根本没看见,袁文的心已经在滴血。

知子莫若父,袁辉早已看袁文的心思,只得安慰道:“有什么好悲伤的,自古便是宝刀赠英雄,才子佩佳人。你不觉得他们二人很般配么?男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得不到,那就祝福吧!看着心爱的人幸福,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听了父亲的话,袁文悲伤之情的确少了许多,他甚至开始赞同父亲,也觉得顾红颜与海默生十分般配。在海默生面前,袁文觉得自己便是一个小丑,要才识没才识,论武功也是远远不及,这让袁文自卑不已。

既然得不到,那就祝福吧!

看着心爱的人幸福,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是爱情是自私的,有几人能真zhèng

做到“拿得起,放得下”。袁文其实也不知dào

那是不是爱,他只知dào

自己看到师姐与别人交好,自己的心会痛。

回雁峰之战已经过去了六天,袁文的体力也几本恢复了。这天夜里,他忽然想到了天寒珠,便把它拿出来,反复看了几遍,心中有一个疑惑:梵尸千为什么要把天珠送给自己。袁文突然觉得这其中应该还有一层十分厉害的关系,只是自己猜不透。袁文想了一下,便决定将天寒珠交给师父处理。

他将天寒珠收起,刚要出门,门口这时却传来敲门声。袁文打开门一看,是父亲和二叔。袁环进屋之后,又向外仔细探视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袁文见叔父二人如此小心,似有事要发生,便问道:“爹,二叔,怎么啦!”

袁环问道:“文儿,你是不是练了倚势剑魂?”

袁文见二人神情严肃,不敢隐瞒,答道:“是。”然后便把古墓天传授武功一事告sù

了二人。

袁文在巴陵天香楼与苍狼老**打出手,袁辉袁环便已经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问。此时问起,显然事出有因。

袁环道:“大哥,这次武林各派不请自来,来而又不退,我看极有可能是冲文儿而来。”

袁辉想了一下道:“应该不会吧!”

袁环道:“难道大哥你忘了古墓天是怎么死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袁辉问袁文:“有几人知dào

此事?”

袁文答道:“开始只有梵尸千和九爷知dào

,现在却不知dào

有多少人晓得。”

袁环立马肯定地说道:“一定是梵尸千将此事散布出去,好让我们武林正派为此互相内斗。”

袁文这时才翻然醒悟,知dào

梵尸千为何送自己天寒珠。于是立马把天寒珠拿出来,将此事也一一对叔父二人说了。

袁环听了更加肯定:“原来他的心思却在这里。他进攻衡山并不是真地要灭了衡山,而是将武林正道各派引至于此,再将这两个消息散布出去,这样文儿和衡山派就成了众矢之的,正道各派也会因此内斗不休。现在正道各派还未提及,一是之前一战各派伤亡皆不小;二来他们也不敢确定此事真假。”

袁文说道:“我也觉得事情有些奇怪,正准bèi

将天寒珠交给师父。”

袁环说道:“我看可以,将天寒珠交给聂冲远,我等三人便立kè

回长沙暂避风头,迟则生变。”

袁辉顿了一下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只怕有些人根本不会让我们三人下山。”

第150章 神珠被盗

聂冲远有伤在身,衡山派之事都交给顾红颜与贺方二人打理。贺方将自己的事务料理清楚,正要回自己房间之时,突然面前黑影一闪,一人向屋外遁去。贺方只觉那人身影有几分眼熟,便悄声跟了上去。

贺方追到不远,黑衣人却已经立在那里等他。贺方似乎明白了什么,缓缓走上去。黑衣人这时转过身来,扯下面巾,贺方立马恭恭敬敬地跪下,说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那人正是贺方的师父,聂冲远的大师兄彭科彪。彭科彪笑道:“此时不回,更待何时。乖徒儿,起来吧!”

贺方知dào

师父是故yì

将自己引到这儿来的,便问道:“师父找徒儿有什么事?”

彭科彪反问:“我上次跟你说的事,还记得么?”

贺方道:“记得,当然记得。只是眼下各大门派皆在衡山,此事恐怕很难办。”

彭科彪反驳道:“错,就是因为正道各派恰好在此,所以现在才是最好的时机。此事我早已计划好,你只需帮师父办两件事,那事便成矣!你可愿否?”

贺方想了不想答道:“徒儿当然愿意。”

自彭科彪十年前被聂冲远逼走之后,他与贺方师徒二人这次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是第二次。

之前贺方与顾红颜帮扬威镖局押送天寒珠,半路被南湘子的音波功所困,便有一人用狮吼功为二人解危,那人正是彭科彪。贺方与彭科彪那次便见了面,彭科彪还向贺方交待了许多事。等到顾红颜去找贺方之时,彭科彪已走,因此除了贺方之外,衡山派根本没人知dào

彭科彪已经回来。

贺方问道:“师父要徒儿办哪两件事?”

彭科彪道:“第一件,想办法将你二师兄袁文挤出衡山派。”

贺方冷笑道:“他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废物,咱们犯得跟他过不去么?虽然他最近武功的确是突飞猛进,却又怎能跟师父您相比呢!况且师叔虽然平时表面看来不怎么打理他,其实内心却十分袒护他,要将他挤出衡山派,恐怕有点困难。”

彭科彪叱道:“你懂什么?这件事再困难也要办。你知dào

他练的是什么武功?”

贺方一脸茫然,反问道:“什么武功?徒儿不知。”

彭科彪道:“倚势剑魂。”

贺方惊愕不已:“第一杀术倚势剑魂?古墓天死后不是失传了么?”

彭科彪道:“本来我也以为如此,后来才知dào

古墓天将毕生所学传给了他。如果他在衡山派,我们就很难夺取衡山,你也很难有出头之日。”

贺方点点头道:“弟子明白了。那第二件呢?”

彭科彪走到贺方面前,附耳说了几句,贺方表情更加吃惊,又问道:“在哪?”

彭科彪又附耳说了一句,贺方叹道:“又是他,怎么这小子命这么好。”

彭科彪又叮嘱道:“这两件事一定要办好,不容有失。必要的时候,我会派人掩护你。如果我执掌衡山派,掌门之位迟早还不是你的。”

两人一一说来,却是要密谋夺取衡山派执掌之权。彭科彪十年前本与聂冲远就掌门之位争夺许久。现在彭科彪回来,显然是不甘心落败,欲要卷土重来。

袁文与父亲商议之后,决定将天寒珠交给师父聂冲远。袁氏双雄已经料到武林各路豪杰有可能是冲着袁文而来,知dào

此地不可久留,便先回去收拾行礼,准bèi

随时离开。

袁文正准bèi

将天寒珠带上去交给师父,门口却又有人敲门,袁文只得先将天寒珠藏起,打开门一看,这次却是三师弟宋秋海。

宋秋海见到袁文,突然一脸和气地道:“二师兄,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dào

二师兄你是真人不露相,冒犯之处,还望二师兄见谅才是。”袁文在七星剑阵中使出九叶夺命剑击退薛丁狼阵,此事早已在衡山派弟子中传开,宋秋海自然也听说了。

袁文本是个和气的人,说道:“那些事我早已不记得了。”

宋秋海道:“二师兄武功如此高深,还请二师兄子指点师弟几招。”

袁文道:“这个来日方才,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宋秋海道:“那你就给我讲讲你的练武心得吧!”

袁文心中本来有事,奈何宋秋海死拽住不放,不得已,只得到屋外一亭子里小谈片刻。谈了一会儿,袁文实在放心不下,推掉宋秋海,径直去向聂冲远的房间。聂冲远受了伤,这两天几乎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此时他正准bèi

进来,听见袁文敲门,便让他进来。

袁文进来却不知dào

该怎么开口,聂冲远见他欲言又止,似有重yào

之事。上次袁文一怒之下着点将贺方给杀了,聂冲远便已经看出他所用的武功是倚势剑魂。聂冲远以为袁文要向自己坦白这件事,便说道:“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袁文这才说道:“师父,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天寒珠一直在我手上。”

聂冲远虽然伤还未完全恢复,听到天寒珠三字,还是一下子弹了起来,问道:“在哪?”

袁文道:“在我房间。”

聂冲远道:“快带我去。”

两人来到袁文房间,正好一个黑衣人从屋里闪出。聂冲远和袁文看得真切,叱道:“你是谁?”

黑衣人并不答话,想要逃走,聂冲远急忙上前拦住。袁文心中一紧,心中冒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进屋去,立马发xiàn

天寒珠已经不在。

袁文立马出来,对聂冲远说道:“师父,天寒珠被他偷了。”

第151章 尸家重地

现在衡山派人很多,三教九流无所不有,聂冲远根本不知这黑衣人是谁,又问道:“你究竟是谁?谁指使你来的?”

那人还是不答,与聂冲远接了几招,便翻身跃上房顶,意欲逃走。聂冲远此时有伤身,一交手虽然知dào

对方武功在自己之下,却依然擒不下对方,只得飞身追上去。袁文禁制未解,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袁氏兄弟听到打斗之声,也赶了过来,向袁文问道:“文儿,出什么事了?”

袁文急道:“天寒珠被人盗了。”

袁氏双雄听了不由得都懵住了,本来袁文练了倚势剑魂就是个件麻烦事,现在又丢失了天寒珠,更加难以解释清楚。两人二话不说,也飞身追了上去。

袁文也知dào

事情的利害关系,放心不下,急忙出门牵出自己的红马,朝四人飞出的方向追去。

袁文的红马便是之前上山之时骑的小红马,是匹汗血宝马,此时已经长大,更加神骏无比。红马长嘶一声,撒开蹄子狂追不已。

马声自然惊动了不少还未入睡的衡山派弟子,那些人一出来,见袁文骑马狂追出去,知dào

有事发生,也纷纷带了兵器跟上去。这下子便似炸开了锅一般,各路英雄全被惊动了。众人本就是为了袁文而来,见他突然骑快马出门而去,以为他已听到风声,欲深夜潜逃,也穷追不舍。

聂冲远虽然有伤在身,但那人武功与他相比,差了好大一截,因此没过多久,又被聂冲远追上。聂冲远有伤,虽然一下子擒不住那人,但袁氏兄弟这时也已赶到。两人二话不说,便上前为聂冲远助战,意欲速战速决。

三人的武功本来就都高过黑衣人,现在又要联手,黑衣人顷刻间便有被擒之险。只是袁氏双雄还未加入战阵,突然“啊”一声怒吼,似是来自地底,地面也为之一颤。接着泥土飞起,一人从地底飞窜而出,双掌齐出,同时攻向袁氏兄弟二人。袁辉运起朱砂掌,袁环使开铁臂神拳,不避不闪,硬接那人一掌。一招对过,三人同时后退数步。袁氏双雄手臂都微微发麻,知dào

遇上了硬手。

二人朝那人一看,不由得吓了一大跳,都暗道:“这哪里是人,简直就是一具干尸。”只见那人头发散乱不堪,尖牙利嘴,似欲择人而噬;枯面干眼,没有一丝血气;手指长而僵硬,看来关节不很灵便。两人顿了一下,又同时攻出,那人虽然关节不便,身法却异掌灵活,而且完全不是任何一路轻功的路数。袁氏双雄都是江湖成名的好汉,左右夹攻,不一会儿,袁辉便一招得手,一记朱砂掌击中那人后背。

袁辉十三岁开始练朱砂掌,现在四十八岁,至今少说也有三十年纯功。他本以为那人中了这一掌,不死也会重伤。谁知那人中了这掌,后背“咔嚓”响了一声,已有几处骨头断裂,奇怪的是那人却似不知疼痛一样,反身又向袁辉抓来。袁辉一时愣神,差点被他利爪抓伤,幸亏闪避及时,还没有受伤,心中却称奇不已:“怎么这人受我一掌居然如若没事一般。”

聂冲远听说一看,大惊道:“袁兄小心,它不是人,是只僵尸,而且是只僵尸王。”

聂冲远说话之中分了神,那只僵尸突然窜过来,将黑衣人挡在身后,拦住了聂冲远三人的去路。黑衣人见状,立马头也不回,向黑夜中逃去。

袁辉说道:“二弟,你与聂掌门绕过去追击那人,我来对付这只怪物。”

聂冲远此时已经看出,这只僵尸正是那晚逃走的那只僵尸王,而且现在关节已不似之前那般僵硬,稍稍灵活了一些,已经不需yào

跳着走路,显然又吸了不少人血。

僵尸刚练成之时,全身关节完全僵硬不能弯曲,只能跳跃前行。之后吸血越多,人气越重,关节也就越灵活,功力也越高。聂冲远知dào

现在这只僵尸王已经十分厉害,这一点在刚才以一敌二.与袁氏双雄交手任不落下风便已证明。聂冲远于是再次叮嘱道:“那袁兄要小心啊!这只蓄生现在已经吸了不少人血,功力厉害之极。”

袁辉回道:“谢聂掌门关心,袁某知dào

了。”

僵尸王虽然厉害,想要将这三位成名已久的高手拦住,却也是不可能。没过几合,袁环与聂冲远便已经绕过僵尸王追黑衣人去了。

二人一路追来,却见黑衣人居然逃进了衡山派历代掌门墓地天门谷。聂冲远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想了一下,还是和袁环追了进去。

二人刚入谷口,谷中顿时吹出一阵冷风,吹得他们直打寒颤,起了一声鸡皮。二人觉察到有些不对,但一时也说不上来,不及多想,依然闯了进去。

进来一瞧,都不由得呆了。只见谷里白茫茫一片,无论草木虫石,全都穿上一层冰衣,顿时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只窜到头皮。二人现在进来,却似走在冰湖之上。

聂冲远一看,心中一阵烦乱,暗道“不好”,只见衡山派历代祖师坟墓也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里面隐隐还可听到缝隙中传出“啊…啊”的声音来,宛如恶鬼索命一般。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也没有冷到万物结冰的程度,袁环不知缘由,问道:“聂掌门,这是怎么回事?”

聂冲远此时已经出很多汗,不知dào

是因为害pà

,还是因为紧张,只听他缓缓说道:“尸——家——重——地。”

第152章 死亦鬼雄

袁环一时不知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聂冲远道:“就是僵尸墓穴。”

袁环道:“这不是你们衡山派的祖师墓地么?怎么会…”

他还没说完,聂冲远道:“一定有小人趁我不备,在此偷练僵尸。”说完自己也懊恼不已,因为他已很久没来过此地。以前袁文倒是经常到此,但袁文回家一趟,此后也没有再来。更何况墓穴在练尸初期,并不容易被人发xiàn

,而以现在的情形看来,这个墓穴的僵尸已经全部练成。

这时聂冲远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的心再次为之痛了一下。他猛地甩甩头,强力使自己何持清醒。袁环见他有异样,问道:“聂掌门,你没事吧!”

聂冲远答道:“我没事。天门谷只此一个出口,他一定还在里面,这次他插翅也难飞。”

聂冲远走到龙阳真人墓前,忽然又停了下来,神情变得更加难看。此时龙阳真人的坟墓也一样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不同的是,龙阳真人坟上的冰层已经裂开了许多缝隙,而且缝隙还在缓缓变大。

聂冲远惊骇不已:“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袁环听说,又问道:“怎么啦?”

聂冲远神情已有些飘忽,颤巍巍地说道:“出来啦!我师父要出来啦!不…他已经不是我师父…他是僵尸…僵尸王…”

袁环他见语无伦次,于是朝那坟前墓碑一看,只见上前赫前写前“龙阳真人”四字,袁环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袁环已经知dào

此处被妖人利用来练化僵尸,以眼下这情景,龙阳真人自然也已经被练成了僵尸。其他墓穴的僵尸都没有动静,龙阳真人这处墓穴却已经松动裂开,大有僵尸破土而出的之象,显然龙阳真人就极有可能便是天门谷墓穴的僵尸王。

墓穴的僵尸似乎觉察到有人在此,“哈”一声轻呵,墓早已一分为二,那缝隙也已有二尺来宽,已可见到墓中的棺材了。只见棺材中忽地伸出那支干枯得几如白骨的手来,眼看就要出来了。谷顶顿时佛光大盛,照在那木棺上,顿时发了一阵惨嚎,那东西似是怕极了这道佛光,缝隙迅速的合拢开来。两人只觉佛光一照,暖意扑面而来,四周的冰也迅速地开始融化。

两人抬头一瞧,只见一个穿灰衣的和尚从谷顶慢慢落下,全身金黄,如同纯金所铸,纤尘不染,宛若天神下凡。

灰衣僧如同天降,而佛光正是从他身上发出的,在那佛光地映衬下,那身朴实的灰衣现在看起来竟不似人间之物,也一样发着金灿灿的佛光。他飘身而下,缓缓落在起初裂开的那座墓的顶端。那墓此刻早已合拢如初,即使留下了一条曾开裂过的痕迹,却也不是很明显。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那僧人又开始念起《金刚经》,全身金光闪闪,犹如金身罗汉一般,这时聂冲远和袁环才看清那僧人正是少林方丈忠英大师。

忠英大师念一遍《金刚经》,才缓缓睁开眼,聂冲远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师为何在此?”忠英大师答道:“刚才老衲正在屋外亭子中打坐,突然看见一黑影从屋里窜出,老衲疑是歹人,便追了上去。半途还与这人交手数次,却也只能与他找个平手,奈何他不得。几番追逐,却追到了这儿,黑衣人不曾拿得,却发xiàn

了另一件紧要事情。”

聂冲远自然知dào

他说的紧要事情是什么,那人能与忠英大师打成平手,自然不是自己追的那人。开口问道:“大师可知那黑衣人是何来历?”忠英大师摇头道:“不知dào

,这妖道虽和老衲斗过几次,可是他蒙着面,也不说话,所以老衲不仅没见过他的脸,甚至连他的声音也不曾听过。”他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这人功力深厚,使的又多是道家正统武学,竟似是出自名门正派,只是他所学颇杂,功夫练入了旁门,老衲也猜不出他的师承来历。”

聂冲远道:“我一时疏忽大意,没想到竟然…”

忠英大师道:“聂施主不必自责,龙阳真人生为人杰,死亦鬼雄,眼下他已成气候,将要出来,我们得想办法将其镇住才行。否则依他的功力,出来之后,定然难已降服。”

聂冲远道:“大师所言极是,我这就是去准bèi

,袁兄便在此为大师护法。”

袁环道:“聂掌门尽管去准bèi

,袁某定然小心护法。”

聂冲远刚要回去,袁文骑快马已经赶到,聂冲远于是对袁文小声说了几句,袁文点点头,又骑马回去了。

第153章 真假传闻

这时袁辉和其他人也继xù

赶到,见袁文又往回跑,不知缘由,便问道:“怎么回事?”聂冲远只得把事情给大家说了,众人得知并不是袁文想要逃走,也暂时安下心来,来到龙阳真人墓前一起想办法。

忠英大师此时还坐在墓顶上,口中不断念着《金刚经》,身上佛光依旧,照射四方。墓下的僵尸却也蠢蠢欲动,坟墓不断颤动,缝隙时大时小。有些人不明原因,见一座老墓突然颤动,以为地狱恶鬼出世,都惊恐不已,不一会儿,袁文快马又回,同时还带了许多物事,有桃木剑.糯米.黄符.墨斗.毛笔和狗血。袁文下马对聂冲远说道:“师父,时间太短,找不到黑狗,其它狗的血行么?”聂冲远道:“凑合用也可以。”

聂冲远接过东西,将狗血倒入墨斗之中,搅拌均匀,然后开始用毛笔在黄符上画起一起奇怪的符号来。一些**湖已经看出聂冲远画的是镇尸符,也就猜到了这墓中定然有僵尸。只是那墓碑上分明写着“龙阳真人”四字,因此众人都嗟叹不已。

龙阳真人一生最是嫉恨邪魔歪道,不想死后,却反被人利用,变成了一只行尸走肉般的怪物。正所谓正邪本在一线之间,一生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的高人,反被魔侵,成为妖邪之物,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么?

聂冲远只画得几张,“咔”一声响,坟墓再次剧烈抖动,里面的僵尸似乎迫不用及待将要出来。忠英大师此时念经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身上的佛光也慢慢黯淡下来。他两次重伤,现在已强力支持许久,内伤发作,再难坚持。

聂冲远见忠英大师难已坚持,急忙抓一把糯米,直接从坟墓裂开的缝隙中塞了进去,只听“啊”一声痛苦的惨叫,缝隙中黑烟冒出,接着坟墓再次合拢开来,并且不再震动。而后聂冲远立马将画好的镇尸符一一贴在坟墓上,忠英大师佛光一消,立马从墓顶之上歪倒下来。少林弟子见了,马上上前将他扶住。

忠英大师无力地挣开眼道:“师弟,马上将这里所有的墓和崖壁都写上《金刚经》,并且派十二名弟子日夜守护,千万不能让它出来。”

忠灵大师道:“师兄放心,您先去休息,我自会安排妥当。”

聂冲远让弟子将每个墓上都贴上镇尸符,又将坟墓四周都弹上墨斗线,同时忠灵大师也命弟子将龙阳谷四周全部刻下经文。这样忙了一阵,天已经亮了。

聂冲远刚刚停下,刘远征以及各派首座便又过来了。聂冲远心中一紧,知dào

该来的终于来了。

刘远征率先开口道:“聂掌门,如今正道败落,魔教复兴,我等此次前来,实则还有一件大事要与聂掌门相商。”

聂冲远道:“刘前辈有何事要讲,但说无妨。”

刘远征停了一会儿,似在思索从何说起,接着又道:“江湖传闻,你衡山派现在弟子中有人在偷练魔教邪功倚势剑魂。我等虽不信,但觉得此事重大,还是应该向聂冲远求证一番才是。如传闻是假,我等自会向聂掌门赔礼道歉。”

聂冲远觉得有些好笑,如果他们不信这传言,又怎么会相约一起到衡山兴师问罪呢!聂冲远虽然早已知dào

此事,却还是说道:“倚势剑魂是古墓天的绝学,十年前便已经随古墓天归于尘土。我衡山派都是些后生晚辈,怎么会和古墓天扯上关系。”

刘远征冷笑道:“不然。众所周知,当然古墓天被困,除了有梵尸千相助之外,还有一辆马车,才使得这魔头逃过一劫。而这驾马车之人,现在正好在此。”

其他人不知dào

他说的是谁,聂冲远和袁氏双雄却知dào

他说的就是袁文。聂冲远心中暗自吃惊,自己也是后来帮袁文收拾衣物之时,才猜到此事的,他却是从何得知的。

少林派静禅大师便是死于冷血追命手林成梁的倚势剑魂之下,所以少林弟子最是忌恨这门武功。虽说少林高僧无欲无求,真zhèng

能做到的却有几人。

忠灵大师急问道:“这人是谁?”

刘远征道:“只需聂掌门将他的二弟子叫出来一问便知。”

聂冲远见躲不过,便把袁文叫了出来。袁文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人,如何能面对这样的大场面。看见众人敌视的目光,心中早已害pà

之极。

忠灵大师上前一步问道:“小兄弟,你是否真地练了倚势剑魂?”

袁文此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回答,他知dào

如实回答的话,后果一定很严重,但要让自己撒谎,却又不是他性格。他正踌躇间,聂冲远先说道:“我这个二弟子最是没用,他连本门武功也没学会多少,又怎么会倚势剑魂这样高深的魔功呢!”

忠灵大师不信,右手五指成爪,突然使出龙爪功,直接扣向袁文脉门。袁文却真地没有任何反应,一下子被忠灵大师擒住。忠灵大师道:“他果然没有内力,看来江湖传闻是假的。”

聂冲远.袁氏双雄以及顾红颜这时紧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心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其实以忠灵大师的功力,只要稍加试探,便可知dào

袁文其实是琵琶骨被锁,实则内力深厚,但他根本没想到此节,因此才误以为他没有内力,所以聂冲远等才庆幸不已。

“不,传闻是真的。”一个声音从人群之后传出,众人一看,却是贺方。

贺方慢慢走到袁文面前,然后说道:“他的确练了倚势剑魂。”

聂冲远叱道:“方儿,你在胡说什么?”

贺方说道:“师叔,你心中其实最清楚,弟子没有胡说。”

聂冲远这才发xiàn

,贺方对自己的称呼都已变了。贺方本是彭科彪的大弟子,但彭科彪走后,贺方又败拜入了聂冲远门下,因此一直称聂冲远师父,但现在却突然叫他师叔,聂冲远心中已敢肯定自己的猜测:大师兄彭科彪已经回来了。

贺方接着道:“他不仅练了古墓天的倚势剑魂,还几乎继成了他的毕生所学,包括龙吟剑法等,不仅如此,他还习练了我师叔公九叶剑皇的九叶夺命剑,以及唐门的毒掌。现在他之所以看起来没有内力,是因为他的琵琶骨被锁,内力被禁。一旦有一天,他禁制全消,只怕在场所有人,无一是他对手。”聂冲远这才发xiàn

,贺方知dào

的居然比自己还多。

忠灵大师还想再次试探,袁氏双雄早有准bèi

,为了不让他得逞,飞身跃到袁文身边,将他保护起来。

忠灵大师也有伤在身,不敢用强,便问道:“小兄弟,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袁文身上,他们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顾红颜.袁氏双雄.聂冲远等和袁文交好之人,心中都在不断默念“不是…不是…”

袁文环顾了一下众人,突然觉得他们有几分可怕,而别人现在也一定觉得他十分可怕。他想起了十年前,古墓天也一样面对这个问题,那时古墓天然毫不避讳回答了“是”,袁文觉得那才是真zhèng

的男儿,敢做敢当,于是也像古墓天那样回答道:“是。”

第154章 怒发冲冠

袁文这一句“是,”让跟他交好之人一下子崩溃了,也让敌视他的人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忠灵大师听说立即骂道:“好你个贼子,看你表面挺老实的,实则却包藏祸心,用心险恶。”

袁辉问道:“大师说话要留口德,我家文儿如何包藏祸心,又如何用心险恶?请大师一一说来,也好让大伙儿作个见证。”

忠灵大师被这么一问,反倒无言以对,只道:“你…你…总之,他练倚势魂就没安好心。袁施主也是江湖上的好汉,要想证明清白,最好自己清理门户。”

袁环冷笑道:“你少林派自己的门户都不干净,却还有脸来管别人的门户。”

忠灵大师暴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

袁环道:“我怎么血口喷人了?敢问大师,今日衡山之祸因谁而起?”

忠灵大师道:“梵尸千。”

袁环笑道:“大师知dào

就好。众所周知,梵尸千也就是当年的梵沽然,武功师承少林静禅高僧,与大师实则是师兄弟。他现在一跃成为了魔教领袖,你尚自不问,却来说别人门户不正,管得未免太宽了吧!我家文儿虽有小错,却也没到投身魔教,屠戮正道豪杰的地步。”

忠灵大师辨解道:“家师并没有收他入门。”

袁环道:“但他师承你少林却是事实,何况之前在下还不只一次听某些人叫他师弟。”之前忠英大师看在师父之面,曾多次叫梵尸千师弟,忠灵大师甚至也曾这样叫过,这一下说到了他们的痛处,却又无可反驳,只气道:“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刘远征道:“自倚势剑魂出世已来,已有无数英雄因此而惨死,他练了倚势剑魂,必会继承其魔性。要我等罢手也不难,只要袁公子自废武功便可。”

袁辉道:“那些死于倚势剑魂的人,与我袁家何干,与我儿何干?”

刘远征道:“他继成了古墓天的倚势剑魂,便终究是个祸害,迟早会有人因他而死,因此必须自废武功,否则我等绝不罢手。”

袁环道:“你青城祖师剑神独孤梦宁曾是杀手出生,死在他手下的正道英雄亦不在少数,你如今继成了他的武功,便终究是个祸害,迟早会有人因你而死,因此你必须自废武功,否则我等绝不罢手。”

他用刘远征自己的话,反驳于他,倒令刘远征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回答。

此刻峨眉派领头之人是史无兰的大弟子沐灵蕴,她此时出来说道:“久闻长沙袁氏双雄两位前辈英雄了得,今日一见,也不尽然。只凭口舌之利,靠嘴吃饭也敢枉称英雄,实在可笑之极。”

她本是后生晚辈,说出此话,已是无礼之极。袁环心中大怒,面上却不表现,嘴上说道:“姑娘还真说对了,我袁某人还就是靠嘴吃饭,也只会靠嘴吃饭。敢问姑娘不靠嘴吃饭,却又靠什么?难不成靠屁股啊!哦!那袁某人倒真想见识见识。”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众**笑不止。袁环本是江湖中人,生性鲁直,又见沐灵蕴说话刻薄,心中有气,因此才加以羞辱。沐灵蕴本是女儿家,没有想到袁环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来,一时间满脸绯红,羞得无地自容。

华山派华不实道:“休要与他逞口舌之争,袁氏一家尽是奸邪之辈,咱们争他不过,不如一拥而上,将他三人乱刀分尸了事。”

此刻许多人都曾经有亲戚朋友死在倚势剑魂之下,这些人听华不实这么一说,还真动了此念,蠢蠢欲动。

袁辉此时突然一声暴呵:“华不实,你敢。”这时袁文已经害pà

之极,身体不断颤抖,袁辉说道:“文儿休怕,就凭你的武功,再加上我和你二叔,我算是整个武林,也休要惧他。”他却已经忘了,袁文此时琵琶骨未通,有莫大本事也施展不出。

其他人却没有忘,他们也最怕有这么一天。当年古墓天也有聂冲远与梵沽然为其羽翼,才使得众人奈何他不得。要不是聂冲远临敌转念,反戈一击,只怕现在江湖便属于古墓天一人了。

然而袁氏这三人却没法挑拨,也没人会变节。幸好袁文并不是古墓天,他还没成气候。

众人想到此节,又要一拥而上。聂冲远突然拔剑而出,挡在众人面前,叱道:“谁敢在此乱来,休怪我聂冲远与衡山派不讲情面。”

刘远征道:“你要护犊?”

聂冲远遭此一问,心中一乱,只说道:“眼下此处是尸家重地,不能见血。此刻大家若是刀兵相向,让此地见了血光,只怕地里的东西出来,就无dí

天下,横行于世了。

华不实骂道:“姓聂的,你少他妈危言耸听。”

聂冲远居然不怒:“此事忠英大师可以作证。”

众人见到忠英大师脸色十分难看,显然消耗了大量真气,料想此话不假,也就不再追问。

聂冲远见众人已有几分相信,便又说道:“还请各位先回衡山,我聂冲远保证给大家一个交待。”

这时顾红颜已经率领衡山派众弟子将袁文三人围在当中,其他人一看,知dào

聂冲远铁了心要袒护袁文,也不敢用强,只得说道:“那好,既然聂掌门如此说,我们就先回去,相信聂掌门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yì

的答复。”

众人都刚要慢慢退去,袁辉突然一声惨叫,从衡山派人群中跌飞出去,跟着一人窜出,手握一柄宝剑,架在袁辉脖子上,正是贺方。

贺方眼见众人欲要罢手,突然在袁辉背后一掌偷袭,接着将他劫持。袁辉万没料到被人偷袭,中掌之后,一跤跌倒,在地上吐了一大口鲜血。说也奇怪,红色的血,落在白色的冰面上,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贺方劫持了袁辉,对聂冲远说道:“师叔,对不起了。为了整个武林正道,弟子只能这么做。”

这时刘远征等人却笑道:“还是贺少侠深名大义。”

聂冲远神情闪了几下,突然问了一句令其他人莫名其妙的话:“这一切都是你师父指使的?”

贺方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回答,然而这却让聂冲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放开我爹。”袁文这时一声怒呵,突然向贺方急窜过去。贺方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一紧,已经被袁文举在空中。袁文此时怒发冲冠,一时间竟有癫狂之相,披头散发,眼神凶永戾,将所有人都震住了。

一位英俊公子被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瘦猴子举在空中,却也不是为一种风景。

“滚开。”袁文又是一声怒呵,一把将贺方扔出好远,狠狠摔在地上。

第155章 侠者仁心

其他人一见袁文突然发威,披头散发,两眼赤红,以为是他入了魔,纷纷叫嚣道:“这小子入魔了,大家一起上,将他杀了,已绝后患。”

这句话一出,大家都信以为真,纷纷拔出兵器,向袁文攻去。

谁知袁文两目赤红一消,居然并未失去神智,而是对袁环说道:“二叔,保护我爹。”话刚说完,已有几个大胆的攻到袁文面前。

袁文却如若不见,待到他们兵器将要刺到自己胸口这时,突然一个侧身,从几人的缝隙中穿了过去。这时他只要随手一剑,便能取了这几人的性命。可他却并没有出剑,而是身体连续撞击,一下子将几人撞倒在地。

那几人竟然没想到自己还有命在,早已吓得一身冷汗,心中却道:“看来这小子终究江湖经验不足。”心里虽然这样想,却不敢再贸然向前进攻。

袁文刚刚落地,身后几人趁其立足未稳,又立马攻到,袁文同样没有出剑,身子又是一侧,再次从人缝中穿过。这次进攻的几人之中有一人是江湖成名的老手,早已看出袁文步伐的玄机,因此出招之时并未用全力,而是留了后劲。袁文身法一变,那人剑招也变,直刺袁文右臂。袁文大惊,宝剑“嗡”一声出鞘,顿时一声龙吟响起,接着剑招反卷,直将那人的宝剑弹开,但袁文右臂也被划了道小小的口子,火辣辣生疼。要不是自己反应快,只怕整条右臂便没有了。

袁文的步划其实就是倚势剑魂的步伐。倚势剑魂本来算不上是武术,而是一门杀术,讲的是以命相搏,一击毙命。如果没有十足把握,杀手一般都不会轻易出手,一旦时机成熟,则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致人死地。所以但凡习练倚势剑魂之人,都会经常受伤,敌人伤到了他,却也要付出沉重的代价,这代命就是自己的命。

袁文其实已经将这一技艺用得很成功,只可惜他心肠太过仁慈,并没有使出最后一击,最终才导致自己受伤。

聂冲远此时虽想阻住,但见局面已经失控,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幸好袁文还没有大开杀戒。

刘远征见这么多人出手依然奈何不了袁文,心中有气,突然拔出宝剑,使出无情剑法向袁文攻去。

袁文曾经见过刘远征与古墓天交手,知dào

他的武功十分厉害,不敢大意,剑锋一转,“昂”一声龙吟之声腾空而起,一条气龙顿时将袁文缠住保护起来,招式变为龙吟剑法。刘远征与他接了几招,便已知dào

这是龙吟剑法。他当年在古墓天手上吃过亏,现在却想讨回面子一般,剑招也更加凌厉。

只是他剑招才变,袁文的剑招又变,只见他出剑之时,手中宝剑突然变为九柄,九柄剑均不断向刘远征攻来,正是那一剑是真,那一剑是假,却又是九叶夺命剑。

刘远征万没料到他的剑招变化如此之快,接连被逼退。刚要反攻之时,袁文的影突然一消,刘远征四下里不见人,突然头顶几起,刘远征暗叫不好,忙沉身退闪,同时宝剑横格胸前,意欲挡住这一击。

只是袁文剑招不到,气势先到,已将刘远征与其他人压得喘不过气来,却又是倚势剑魂的仗势欺人。

刘远征根本没有想到袁文的武功已这般纯熟,随心所欲,招随意走,一时间难已抵敌。只听“铛”一声响,刘远征宝剑被断为两截,袁文的剑直刺其咽喉。刘远征惊道:“我命休矣!”

他本要闭目就死,却见袁文本来刺向他咽喉的剑突然偏了几分,从他身旁穿了过去。

刘远征惊魂未定,华不实又冷笑道出剑。

拳出少林,剑归华山。

华山派是天下第一剑派,剑法自然十分了得。只是传到华不实手上,就真地华而不实了。他剑未攻到,便已看不见袁文身影。华不实只觉右腿上一紧,已被人抓住,低头一看,正是袁文。袁文扣住华不实,真接将他扔回本阵。这下华不实却是受了奇耻大辱,因为这在别人眼中看来,他根本就不佩与袁文动手。他想要出手,却又奈何不得袁文,只得恨恨地跺脚。

峨眉派沐灵蕴心气傲慢,不知天高地厚,心想要是自己此时击败袁文,便可天下扬名。心中想着,也突然出剑。只是他剑才出,却突然发xiàn

袁文就在自己面前。两人面面相对,沐灵蕴是向前急刺,袁文却站在她面前,旁人一看,倒像是沐灵蕴要扑入袁文怀抱,一阵热吻一般。眼见自己就要亲到袁文,沐灵蕴急忙收势,却已是不及,幸好此时一物顶在自己胸前,才帮自己站住脚,却是袁文的剑柄。

沐灵蕴恼羞成怒,一剑扫过,却并没有击中,而袁文却还在自己面前。她于是向后急退,袁文却始终如影随影,与她面面相对。沐灵蕴无法,只得退回本阵,袁文方才不跟。

早有人赞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好手断。”

众人见袁文越战越顺,已有万夫莫敌之势,又一拥而上。

袁文此时如若不见,宝剑一横,如沙场将军般横刀立马,一股威势自天而降,从袁文身上向四周辐散出去,众人前进的脚步一下子全被止住,被这一阵气Lang直吹得倒退数步。

气劲已过,万赖俱寂,鸦雀无声。

没有人再出声,没有人敢出声,没有人敢再出声。

没有人再动,没有人敢动,没有人敢再动。

似乎袁文早已看出每个人的心思,能料敌先机,以逸待劳克敌致胜。

“胜而不伤,仁者无dí

。这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说话的人正是马勿丢,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和徒儿到来了。只是他却没有出手,而是微笑着看戏。

马勿丢走到缓缓袁文面前,拍拍他的肩说道:“侠者仁心,前途无量。”

第156章 逐出师门

他只不过是一个伙夫,一下子却成为了力拙天下豪杰的勇土。

他只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一跃而成为现了在横刀立马的侠客。

他只不过想做个普通人,却发xiàn

自己本来就不同寻常。

他已无路可走,只有奋起反击。我不杀伯人,伯人也不因我而死,但我也不能等着别人来杀我。

是生,是死?是进,是退?是成功,还是失败?是英雄,亦或恶魔?是杀戳,亦或饶恕?

没有人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自己的路要自己走,袁文想。

刘远征脸色已十分难看,问道:“问马勿丢,你究竟帮谁?”

马勿丢道:“帮天下公理。”

刘远征道:“杀人者,人恒杀之。他练了天下第一杀术倚势剑魂,天下人人得得诛之。”

马勿丢:“杀人者,的确人恒杀之。他本来可以杀光你们,却并没有杀你们,甚至根本没有动你们一丝一发。倒是你们一心想要杀他,所以‘杀人者’是你们。”

刘远征道:“你这是歪理。”

马勿丢道:“错,我这是公理。你们口口声声自称英雄侠客,无时无刻不以名门正道自居。敢问刘掌门,什么是英难?什么又是正道?难道就是以一己私愤,迁怒无辜么?在下以为,心不正,则名不顺。侠者当有至仁至善之心,而你们的仁心何在?”

刘远征一时语塞,被马勿丢问住,其他人也不知如何反驳。的确,袁文只不过是一个无辜少年,他们却咄咄想逼,也自觉有些过分。

马勿丢看出他们心中的疑虑,于是又说道:“马某在此向大家保证,假如他以后敢为非作歹,我马勿丢定然亲手取他性命。还望大家高抬贵手,给这位小兄弟一次走入正道的机会。”

有天下第一指马勿丢求请,众人也不好什么,何况他们现在也奈何不得袁文,只得一一答yīng



这时刘远征突然又想一事,问道:“小兄弟,听说天寒珠也在你身上,可有此事?”

袁文答道:“本来是在我这儿,昨晚我刚要给师父,却不想被人偷了。”

众人听到天寒珠三字,眼中又是一亮,似乎又来了精神。

刘远征道:“哦!这么巧?”口气颇为不信,聂冲远立马说道:“此事我可以作证,我们正是追那贼人之进,也来到此处的。相信那贼人一定和这墓里的僵尸有关。”

刘远征虽然也怀疑聂冲远又是在护犊说谎,却没有证据,只得说道:“那好,我暂且相信你们,但是千万别让查出你们在说谎,否则后果自负。”

袁氏三人万没想到马勿丢却出来替他们说话,心中感激不情,地也不知该说什么。

这样闹了一阵,大家都困乏不已。刚欲回去,突然山谷一阵晃动,地底恶嚎连连。聂冲远这才想起,刚才贺方偷袭袁辉,袁辉口吐鲜血,正好让此处见了血光,地里的阴盛一下子又强盛起来。

忠英大师立即说道:“师弟,赶快布阵,先困住这妖物,再慢慢想办法。”

忠灵大师只得布置了十二名高僧,再此盘坐于此摆开困魔阵,口中不断念起《金刚经》,地面的晃动又开始减弱,却并不停止。

忠英大师对其他说道:“此处不可久留,我等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来对付这妖物。”说完与众人一起回衡山而去,只留下了那十名僧人。

贺方暗中偷袭袁辉,料想聂冲远必然见责,果然回去之后聂冲远便立马派人来叫贺方前去。

贺方心下不安,却还是来到聂冲远房间,只见这时父亲和聂冲远都在,马勿丢也在。贺云飞脸色十分难看,显然对贺方的行为十分不快。聂冲远却只说道:“你师回来啦?”

有贺云飞在,贺方不敢隐瞒,只得点头道:“是。”

聂冲远道:“告sù

他,我要见他。”

贺云飞接着又骂道:“好你个臭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这种混账事也做得出,走,马上跟我去向你袁叔叔道歉。”

贺方这时却突然大着胆子对聂冲远说道:“师叔,弟子认为自己没做错。师公生前最恨的便是倚势剑魂这样的魔功,如果让他得知衡山派居然也有人练了这门魔功,他会怎么想?”

这句话显然深深触动了聂冲远,马勿丢神情也有几分闪烁。贺云飞待要开骂,却被马勿丢止住道:“年轻人血气方刚,做错事也很正常。”贺云飞便没有开骂,只带贺方却向袁辉道歉。

贺云飞父子走后,聂冲远带马勿丢来到一间密室。密室里很空旷,只放了一柄剑,全柄形状独特的剑。

马勿丢一看便知,说道:“七星剑就一直放在这儿?”

聂冲远道:“七星剑看来现在不应该在这儿了。”

马勿丢道:“那它应该去哪儿?”

聂冲远道:“师父说过,至凶之剑,只有至仁之心才能驾驭。”

马勿丢立即明白:“你想……”

聂冲远道:“没错,我要将他逐出师门,总得给衡山派乃至整个武林留个火种吧!”在他眼中,眼下这局面,似乎衡山派和整个武林已经再劫难逃。

马勿丢居然也赞同:“没错。尸妖.尸王.梵尸千.甚至苍狼,无一不是劲敌,眼下这局面已经很难收拾。大敌当前,正道各派却尚自不知,依然构心斗角,看来武林真的是劫数难逃。”

袁氏三人此时都在袁辉的房间里,贺云飞父子刚走,马勿丢和聂冲无又来了。探试过袁辉的伤情之后,聂冲远对袁文说道:“阿文,你偷练魔功倚势剑魂,不能再留衡山,今日为师便将逐出师门,以后行走江湖,勿要再说是我衡山派弟子。”说完拿出两样东西,交给袁文,又说道:“你上山十年,为师惭愧,竟未授你一招一式。现在赠你长剑一柄,秘籍一本,望你以后多走正道,千万别步入魔道。收拾好东西,跟你父亲下山去吧!”

袁文早已泪流满面,刚要开口求情,聂冲远却已快步出门而去。袁文只得大叫一声“师父,”然后将所有的话都咽了肚里。

第157章 不辞而别

离开,是结束;离开,也是新生。

虽然一开始袁文就和衡山派的种种物事格格不入,但真到离别时,内心却还是难已割舍。他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除了她。

他想,应该跟她告别一下。

没有人明白他的心思,甚至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也许那不是爱,那只是喜欢而已;也许那是爱,因为会心痛。他心乱如麻。他突然发xiàn

自己其实还是很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师父,舍不得大师姐,甚至舍不得那厨房的锅碗瓢盆。该离开的,终究会离开。他虽然有些留恋,却发xiàn

没有人会留恋他。他忽然发xiàn

自己是多余的,自己也许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他离开之后,可能没人会想起他,或者根本就没有人会记得他。

离开吧!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他收拾好行礼,然后出门而去。他还是想,应该跟她告别一下。

他出了房门,见师兄弟各自忙碌不已,他也懒得过问。师弟们现在对他都十分客气,而且一见到他就神彩奕奕的,显得十分兴奋。那是因为他在武林群豪面前大大地露了一把脸,让师弟们羡慕不已。然而,有谁知dào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的命运轨迹发xiàn

了巨大的改变。

他不再默默无闻,他成了众失之的。

袁文从师弟们的眼光中得知,还没有人知dào

他已经被逐出师门,显然师父没对任何人说起。那大师姐也应该不知dào

,他忽然犹豫了。他也明白了师父的心思。

他开始怀疑是否有必要跟她道别,或许一个人默默离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已经看到大师姐忙碌的身影,他却没有过去,因为他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他也不知dào

大师姐得知这个消息的会有怎样的表情。

他愣了好一阵,终于还是开口叫道:“大师姐…”后面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顾红颜问道:“文弟,什么事?”

袁文尴尬一笑:“没事,我是想问问你还要不要帮忙?”

顾红颜笑道:“不用,已经快忙完了,你先回去吧!有空我去找你。”

袁文一看见海默生的身影,就知dào

顾红颜为什么要打发他走了。

既然不曾提起,也就无所谓忘记。他缓缓说道:“看来,不提也罢。”

当然,他从师弟们忙碌的身影中也看出,衡山一定还有大事要发生,只是这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现在被人视为偷练魔功的奸邪之辈,只有离开才能证明衡山的清白,师父也一定这样认为,那还是赶快离开吧!武林正道各大派高手尽皆在此,衡山派定然会逢凶化吉。

看着顾红颜与海默生这一对玉人有说有笑,他心下释然,转身大踏步而去,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拿起了早已收拾好的行礼,带了师父赠的剑与秘籍,与父亲二叔一道,从后门而出。聂冲远早已在后山小道等候,除了他之外,只有三匹马,再无他人。其中一匹马正是袁文的红马,袁文翻身上马,对聂冲远抱拳道:“师父,多多保重,弟子去了。”

袁文这才发xiàn

,聂冲远眼中已有了泪光。聂冲远叮嘱道:“下山之后,你便不再是衡山派弟子,以后好自为之。还有,我给你的剑,千万要保管好,不可遗失,人在剑在。”

“弟子明白了。”说完双腿猛地一夹马肚,红马飞奔而去。因为袁文怕自己走慢了,也会忍不住哭出来。袁氏双雄向聂冲远说了句话“珍重”,也飞马跟上。三骑马飞奔下山,竟然畅通无阻,显然聂冲远早已安排妥当。

除了师父,没有其他师兄弟送别,他的离开的方式,未免有几分凄凉。

袁文一向是个爱哭的男孩,这次却居然没哭。眼泪在眼眶之中打滚,却硬是被他忍住,没有落下。因为他明白了,男子汉应该坚强,流血不流泪。

他暗暗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轻易流下一滴眼泪。

因为他知dào

,他现在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一个真zhèng

的男子汉。此去前途难料,袁氏不久定然有祸患,他的倚势剑魂就是祸根,他必须勇敢去面对。

他心中这样想,却已听二叔说道:“其他各派必然不会就此罢手,我们还须小心才事。”

袁辉道:“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回长沙再说。”

三骑马直奔长沙而去,袁文每走数里,便回头看一眼回雁峰,直到看不见为止。

夜墓降下,顾红颜终于忙完。

她想起了袁文白天的异样,心中有些放心不下,便到袁文房间去找他,却发xiàn

门早已锁了。顾红颜四下里找了一遍,并不见人,问其他师弟,也都无人知晓。顾红颜以为聂冲远叫袁文办什么重yào

事情去了,于是便来向聂冲远打听。

谁知聂冲远沉默了好一阵,才终于说道:“怎么,他没跟你说?他被我逐出师门,早已走了,想必现在已在百里之外了。”

顾红颜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去,问道:“师父,为什么?”

聂冲远道:“他偷练魔功倚势剑魂,衡山派容他不下。”

顾红颜早已得知此事,也料到会这样的结果,却没想到来得如此突然,自己一点防备也无。

顾红颜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门而去,只留下聂冲远一人在房间里发愣,口中不断自问:“这样做,是对?是错?是对?是错……”

第158章 卷土重来

离衡山回雁峰不远处,还潜伏着另一路人马,天狼帮。

“衡山派又什么动静?”苍狼老人问道。

陈林回答:“没想到衡山派居然把梵尸千击退了。现在各大派都在回雁峰之上,聂冲远倒也没什么动作,只是把他的二弟子袁文逐出了师门。师父,我们要不要把他劫下?”

苍狼老人道:“就是练了倚势剑魂那小子?”

陈林道:“是,但梵尸千说天寒珠在他手上,我们要不要…”

苍狼立即说道:“不用啦!放他去吧!如果天寒珠在他手上,那些正道人士也一定不会放他下山的。”

陈林道:“那么天寒珠一定还在回雁峰之上?”

苍狼老人道:“现在天寒珠在与不在已经不重yào

了。”

陈林没明白他的意思:“那什么最重yào

?”

苍狼老人阴笑道:“最重yào

的是,现在能不能将正道各派一网打尽。无尽,你以前是不是和梵尸千打过交道?”

无尽僧回答:“是。弟子还未投身师父门下之时,便曾和梵沽然有过一断恩怨。”

苍狼老人道:“那好,就由你去找他,我要跟他再联手。”

无尽道:“他还会相信我们么?”

苍狼老人道:“如果他跟我想的一样,他就一定会相信你的。况且马勿丢来了,没有我,他一人也成不了事。”

无尽道:“好,那我去见他。”

梵尸千被马勿丢所伤,仓皇逃回驻地。烈鬼早已在等候,见他回来,惴惴不安。梵尸千见他一人,问道:“还没把她找回来?”

烈鬼道:“她功力太高,我拦不住她。”

梵尸千冷笑道:“你不是拦不住她,你是根本就不想拦她。”

烈鬼低下头,不敢再说话。梵尸千道:“我明白你的心思,只要帮我完成这件大事,我便成全你们。”说完吐出一口鲜血来,烈鬼这才发xiàn

他已经受了伤,忙问道:“主人,你受伤了?”

梵尸千道:“这点伤,还死不了。马勿丢的仙人指法果然厉害,有他在,只怕我们要无功而还了。”

烈鬼道:“主人,要不要我帮你疗伤?”

梵尸千道:“不用,只要你尽快把尸妖找回来就行。她现在在哪儿?”

烈鬼面有惭色:“我也不知dào

。”

梵尸千道:“自古强者为尊。她现在功力已在我之上,我已经控zhì

不住她了。你见到她,便告sù

她,这是她帮做的最后一件事。完成此事后,我便解开你们的禁制,任你们自去。”

烈鬼道:“属下愿一辈子跟随主人。”

梵尸千道:“你的心意我明白,先去找到尸妖再说。”

烈鬼应了声“是”,大踏步而去。

烈鬼刚走,又一个脚步声响起。梵尸千一听,便知dào

那不是尸怪帮的人。那人竟不躲闪,直接走到了梵尸千面前。梵尸千见了那人,眼前一亮,说道:“是你?我们又见面了。”

此人正是无尽和尚,无尽回道:“上次与施主相见,却并不曾说话,今天特来与施主叙旧。”

无尽说的,自是上次苍狼带他去倚水山庄之时,两人见过一面。两人原本早就相识,那次相见,却并没有说话。

梵尸千冷笑:“你我有什么好叙的?难道你还想给你师父肉僧报仇?一定是苍狼叫你来的吧!他找我有什么事?快说。”

无尽道:“施主还是这么快人快语,当年之事,已经过去,我若要抱仇,早就来找你了。而今我们已是同道中人,又何必再计较一些沉年往事呢!实不相瞒,家师这次真心想要与施主联手。”

梵尸千道:“苍狼老儿?我凭什么相信他。”

无尽道:“信与不信,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事,你与家师是不是想得一样。”

梵尸千想了一下,突然大笑道:“哈哈……厉害。看来苍狼对我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好。三日之后,功成之时;江湖正道,一网扫之。”

无尽有些不敢相信:“施主这么有把握?”

梵尸千道:“我的王牌,还没用呢!”

第159章 约为兄妹

王仙山自那夜被尸妖放回山之后,聂冲远因为不明白尸妖的用意,便不让他再四处走动,更不许他下山,只让他呆在自己屋里,并派了人严加看管。

王仙山是个爱动爱热闹的人,如何过得了这样的苦闷日子,只在房间里上窜下跳,叫苦不跌,急得团团转。奈何那守门的两位师弟却不听他言语,只将他看得严严实实的。王仙山跳了一阵,着实没法,只好老老实实呆着,心中也开始揣摩那尸妖的用意,想了半天,却也不明白。

想着想着,突然有几分困了,眼皮慢慢垂下,竟然就拍趴在桌上睡着了。王仙山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一声开门声惊醒。王仙山一下子坐起来,揉揉眼睛一看,却是那红衣少女尸妖。

王仙山虽然惊诧,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

尸妖眼睛一亮,语气冰冷地道:“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王仙山更加不解,问道:“你……找我干什么?”

尸妖一把抓住他,然后说道:“先跟我走,待会儿再说。”

王仙山忸怩不前,问道:“去哪?”

尸妖见他不走,便用嘲笑的口气说道:“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王仙山受不住这一激,胆子一下子大了起来,冷哼道:“切,我怕你干什么?”

尸妖道:“那不就行了,跟我走。”也不管王仙山答不答yīng

,拉着他便往外跑。王仙山说了大话,也只好硬着头皮跟去。刚一出门,只见两位师弟已晕倒在地。尸妖见到他担忧的神情,忙安慰道:“放心吧!他们没事。我只是点了他们昏睡穴而已。”

两人刚走出不远,正要跃上房顶,下山而去,不想一柄长剑“嗖”一声拦了过来。两人一顿,却见这人正是顾红颜。聂冲远心中放不下王仙山,便让顾红颜忙完事情之后过来看看。顾红颜过来之时,正好见到王仙山与尸妖出门而去。顾红颜早就认识尸妖,心中大急,便拔剑刺来。

王仙山此时有几分尴尬,不知dào

该如何解释。尸妖却不管他如何想,左手揽住他的腰,右手一掌拍出,一股霸道的劲力将顾红颜逼退数步之后,挟着王仙山飞上房顶,便想逃遁。顾红颜见王仙山不说话,也不反抗,以为早已被尸妖擒住,点了穴道,心中更急,也飞身追去。

尸妖武功深不可测,若论单打独斗,顾红颜万万不是她的对手。尸妖现在却并不想与其纠缠,因为她知dào

,一旦惊动了其他人,想要脱身就更加难了。顾红颜刚跃上屋顶,尸妖右手食指连续弹动数下,几道指力分别攻向顾红颜上中下三路。这几道指力虽然不及仙人指法那么雄浑霸道,却也迅急无比。王仙山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只得长剑连挥,将几道指力尽数挡下。指力打在剑身之上,只震得宝剑“嗡嗡”作响。

这时打斗之声早已将其他人惊动了,聂冲远和马勿丢闻声先到。聂冲远和马勿丢两人身上都有伤,但聂冲远的伤更重,已经不能与人动手。马勿丢的伤已是沉年痼疾,平时也无大碍,因此飞身上去,与顾红颜一道将尸妖一左一右拦住。

虽然马勿丢身上的伤并不妨碍他与人动手,但却也让他不能施展出自己的十成功力。两人左右夹击尸妖,竟然一时占不得上风。

尸妖与马勿丢一交手,便知dào

他功力十分厉害,更加不敢久持,何况自己现在挟着一人,久斗必败无疑。这时顾红颜一剑刺到,尸妖右手二指一夹,“铛”一声将宝剑折断,接着将断剑向马勿丢扔去。马勿丢见断剑刺来,侧身一闪,耳边风声又起,知dào

是尸妖攻到,右掌早出,“啪”与尸妖对了一掌,两人同时后退数步。尸妖不待站定,脚下又是一扫,屋顶的瓦片顿时漫天飞起,将众人视线挡住。马勿丢和顾红颜待要追击,却被纷飞的瓦片阻住,两人透过缝隙再看尸妖,只见红影一闪,尸妖和王仙山的身影尽皆消失。

马勿丢不由得赞道:“好厉害的女娃儿,能从我眼皮子底上逃走的,她是第一个。若是真地单找独斗,只怕我也很难胜她。”这时其它各门派也来了许多人,见尸妖在顾红颜与马勿丢的夹攻之下,仍然逃遁而去,尽皆叹服不已。

尸妖从马勿丢与顾红颜手上逃脱,王仙山虽然也吃惊不小,但见无人追来,才开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尸妖依然不答,而是说道:“你答yīng

过我的事还没做呢!”

王仙山道:“什么事?”

尸妖冷哼道:“怎么,这么快就忘了?你答yīng

过我,要帮我变成一个正常人的。”

王仙山那时只是随口说说,不想尸妖却当真了。

誓言和诺言的不同,就在于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另一个却是听得人当真了。王仙山的那句话,显然是说的人没当真,听的人当真了,因此就成了他对尸妖的诺言。王仙山没想到尸妖冒险来找他便是为了此事,而且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心中一急,便说道:“我那是说着玩的,我现在也没办法。”

尸妖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我其实也早就猜到你是骗我的,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就来找你。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打破了我的梦。你走吧!”说完转身缓缓离去,王仙山清楚地看到,在她转身之时,有一滴泪光闪过。

王仙山有些过意不去,问道:“你真地想做回一个正常人?”

尸妖没理他,依然缓步离去。王仙山有些急了,又说道:“其实噬血毒蛊的确有人能解,只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前几天你们尸怪帮与我正道中**战,许多人便中了噬血毒蛊,全靠唐门的解药才得保无事的。”

尸妖脚步停了下来,声音却很冰冷:“你又在骗我。”

王仙山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只是现在我没有解药。我答yīng

你,一定帮你找到解药。如果你还是不信我,我们现在就结为异姓兄妹,那样我们便是亲人,亲人是不能够互相期骗的。”

尸妖听了,居然破涕为笑,说道:“可以么?我们可以成为亲人么?”

王仙山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可以啦!”

接着两人便搓土为香,真地结为异性兄妹。王仙山二十四,尸妖十八,因此王仙山为兄,尸妖为妹。王仙山接着又想了一下,说道:“尸妖不是你的真名,你要做一个正常人,首先得有一个正常的名字。”

尸妖道:“那哥哥帮我取一个吧!”

王仙山道:“那我得好好想一下才行。”

第160章 妖星出世

两人刚结为兄妹,突然远处林中发出微响,王仙山没有听见,尸妖却听得十分真切。

尸妖脸色一紧,说道:“又来了,老是阴魂不散的。哥,你快走。”

王仙山听他这么说,知dào

又有人再追捕她,只是却不知是何人:“是谁?谁来了?”

尸妖冷冷说道:“烈鬼。”

王仙山已经知dào

烈鬼是梵尸千手下的大将,地位仅次于尸妖,却不明白烈鬼为什么要追捕尸妖,于是问道:“他,为什么抓你?”

尸妖急道:“你先别问那么说,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快走,被他抓到就危险了。”

王仙山知dào

烈鬼奈何不了尸妖,倒是自己要十分小心此人才是,于是找算回走。刚一转身,却见一个黑影盘于空中,张着两只翅膀,如同蝙蝠一样滞在空中,不是烈鬼是谁。

烈鬼看着王仙山,冷笑道:“想走啊!晚了。”

尸妖和王仙山都没想到烈鬼来得如此之快,一时间措手不及。尸妖马上窜到王仙山之前,将他挡在身后,然后对烈鬼说道:“此事与他无关,放他走。”

烈鬼神清似有几分痛楚,说道:“这么快就学会养小白脸啦!挺有长进嘛!”

尸妖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少在那儿胡说八道,他是我哥。”

烈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什么时候天上给你掉下个哥来啦!怎么不给我掉个老婆下来。”

尸妖不理他,又道:“你放他走,我跟你回去。”

烈鬼走到他身边道:“你们两个,都得跟我回去。”

尸妖脸色变得冷酷起来:“死蝙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烈鬼听说突然弹开,故作害pà

状:“我要跟我动手,我好怕啊!”说完身子一闪,突然绕过了尸妖,双爪齐出,直接扣向了王仙山。王仙山措手不及,竟然没有任何应对。红影跟着一闪,五道指力划过,烈鬼倏地弹开,脸上多了一条血痕。烈鬼用手指摸了摸了那道血痕,然后将手指上的血添干净。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还真为了他,跟我动手?”

尸妖道:“我提醒过你。”

烈鬼真地生气了,他一直都是个容易发怒的人:“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接着长啸一声,无数条身影立时窜出,皆是尸怪帮的吸血鬼,却似并不认识尸妖一般。尸妖却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呼呼数掌,将当先的几个吸血鬼击毙。然而吸血鬼却并不惧怕,依然前仆后继。尸妖手下也不留情,但凡上前向其进攻者,尽皆击毙,出手狠辣无比,竟然看不出一丝同门之情。

尸妖被众鬼缠住,烈鬼趁机上去,向王仙山攻来。王仙山虽然武功并不弱,但右臂之伤未愈,终难与烈鬼相敌,不到数合,便被烈鬼擒住。

尸妖见王仙山被擒,大急道:“放开他,我跟你回去就是。”

烈鬼道:“你认为我会放过他么?”

尸妖愣了一下,突然掣出一把匕手,厉声说道:“你不放了他,我就死在你面前。”

烈鬼的神情抽搐了几上,冷哼道:“你居然这样做?那我算什么?”

尸妖没有回答,而是说道:“总之,你先放了他再说。”

烈鬼想了一下,说道:“好,我放了他,只要你跟我回去。”

王仙山一下子被烈鬼推倒在地,然而爬起,只见众鬼一闪身,全都消失不见。尸妖亦跟他们一起,消失于茫茫夜色。

梵尸千神情已有几分憔悴,见到尸妖,还是一下子来了精神,颤声道:“你终于回来了。”脸上的神情,却是极为关切,尸妖以前并不曾见过。

尸妖淡淡说道:“我有句话要问你。”

梵尸千道:“说。”

尸妖道:“我有没有名字?”

梵尸千想了想,说道:“有。”

尸妖又问:“叫什么?”

梵尸千道:“古若影。”

尸妖听了有些出神,小声念道:“古若影,这就是我的名字。”

梵尸千几乎是用恳求的口吻说道:“是。我只需yào

你最后一次利用尸心疯,施展出落花洞女,帮我除掉山上那帮人,而后我会告sù

你真相,还会放你远走高飞。”

尸妖又问:“我又要再次成为噬血的魔女?”

梵尸千恳求道:“最后一次?”

尸妖接着问:“为什么一定要杀山上那帮人?”

梵尸千回答:“因为他们都是你的杀父仇人。”

尸妖第一次听说自己还有父亲,但梵尸千说过要事成之后,才告她真相,因此答yīng

道:“好,我如你所愿。”

第161章 魔王再生

聂冲远将袁文逐出师门之后,心中虽然有些感伤,却并不后悔,因为他已经感受到巨大的危机。

聂冲远也已经猜出,许多事情一定与贺方有关,这一切只是因为贺方真zhèng

的师父回来了——他的大师兄彭科彪。聂冲远反思许久,发xiàn

自己这一生做过太多错事,也伤害了太多的人。现在看来,他要自食苦果了。

他早已知dào

,大师兄彭科彪偷练过赶尸巫术,偏偏天门谷又成了尸家重地,此事必然与大师兄有关系。

他坐在屋里,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这个人很快就来了,是贺方。

贺方走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师叔,师父说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该见你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

聂冲远道:“你见过他了?”

贺方道:“没有,他给我留了话。”

聂冲远心中透过一丝凉意:“看来他还在恨我。”

贺方不敢接话,过了一会儿,聂冲远又问道:“天门谷的事,是不是你师父做的?”

贺方摇摇头道:“弟子的确不知。”

聂冲远道:“罢了,你先下去吧!我们这一辈的事,不应该牵连你们。”贺方心中惴惴不安,只得缓缓退下。聂冲远眉头紧锁,焦急万分,心中着实不知该如何面对。

聂冲远正在房间里出神,这时一名少林弟子进来禀道:“聂掌门,天门谷主穴有异状,家师特让弟子来通知聂掌门。”

聂冲远一下子站了起来,心道:“终于还是要出来了。”然后与那少林小僧一起,再次来到天门谷。其它各派首座早已到来,马勿丢与许多江湖侠客也在。忠英大师身受重伤,仍在房间里休息,此时并没有前来。忠灵大师见聂冲远到来,说道:“聂掌门,其它墓穴已经暂时被我等控zhì

住,惟独这主穴,也就是龙阳真人之墓,不但难已控zhì

,而且异动越来越来强烈,似乎要破土而出。”

聂冲远心中焦急万分,说道:“绝不能让它出来,一旦出来,恐怕就没人能收服得了他了,江湖也会因此大乱。”

忠灵大师道:“依现在的情况,要阻止他出来,几乎已经不可能了。生当死杰,死亦鬼雄。龙阳真人生前便是一代人杰,死后当然也是鬼中魔主。再加上前几天又让此处见了血光,练尸之人又迟迟不能抓到,要强行阻止它,根本没有可能。”

正说着,主穴异动又起,老墓再次裂开,周围的十二名僧人口中依然念着《金刚经》,只是身上的佛光却已经慢慢黯淡了下来。

众人早已有准bèi

,此时都异口同声地说道:“出来了,大家小心。”

“呼”一声阴风骤起,直将那最前面的十二名僧人木叶般吹开,一一倒地而亡。忠灵大师惊道:“好厉害的孽障,看我如来佛手印。”双掌齐齐拍出,掌力化为两支佛手,盖在墓地,似要将墓合拢。

这时“嗖”一声,缝隙了也伸出两支枯干的黑手来,直将那两支佛手击碎。忠灵大师身子剧烈一晃,口中鲜血慢慢流出。聂冲远拔出桃木剑,飞身向那墓中刺去。“轰”一声响,墓穴终于爆裂开来,僵尸王立马弹起,将聂冲远的桃木剑握在手中,“啪”地折为两断,右手一掌拍出,正打聂冲远胸口,将他击倒在地。

其它诸位高手虽然有些心理准bèi

,却还是没有想到这僵尸王居然如此强横,都愣了一下,然后纷纷拿出早已准bèi

好的铁链,将僵尸王死死缠住。这时出手的均是各派首座或者顶尖高手,有华不实、刘远征、唐亮、马勿丢等人,其它武功较弱的弟子早已不许来到此地。众人见尸王欲要飞身逃走,便用铁链将其锁住。眼见便要成功,众人心中都是一喜。

“叮当”响声不断,铁链立时被尸王扯断,众人用力过猛,尽都跌倒在地。尸王脱缚,居然大笑着腾空而起,瞬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了。

聂冲远听到笑声,分明与师父的声音无异。只是他现在已不是那个正义的武林领袖,而是重生的噬血魔王。

第162章 剑诀七式

尸王已出,各门派均着人四处搜寻,不见踪迹,心中越发不安。因为时间越长,尸王吸血的次数就会越多,功力也就越厉害。到时再出现,只怕已经天下无dí



然而众人虽然着急,却也别无办法,只能一面搜寻,一面静候消息。

马勿丢却并不似其他人那般着急,夜深之时,依然时常一人出去散步。这天夜里,马勿丢闲来无事,又一人出去欣赏月色,并不去想那些烦心事。该来的总会来,是福不是福,是祸就定然躲不过。所以他不再去想,因为他知dào

“车到山前必有路”的道理。

即使死亡,真zhèng

到来之时,也不用太过悲伤,因为他迟早都会到来的。当它的到来已不可阻挡,悲伤和忧虑就是多余,惟一能做的就是坦然面对。马勿丢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并不悲伤,一点也不。

他闲庭信步,走在山间,心情的确放松了许多。又走了一阵,忽而闻得剑声。马勿丢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晚了,什么人还在此处练剑。”马勿丢知dào

江湖规矩,不能随便偷窥别人练武。马勿丢本来想转身离开,却已是不及,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练剑之人。

练剑之人是聂冲远的五弟子李木强,此人天生驽钝,甚至有几分呆傻,并不是一个适合练武的人。可他却偏偏是个武痴,对武学一直痴狂不已。

人生的悲剧,大多都是因为喜爱了自己不应该喜欢的东西。李木强就是这样一个人,几乎所有师兄弟都这样认为。

在衡山派众弟子眼中,袁文似乎就是练武天才,因为众人几乎都没有亲眼见过袁文练武,他的武功却高深莫测。李木强则是练武的白痴,因为众人几乎天天都看见他在练武,可他的武功还是平淡无奇,一点也不出众。

马勿丢到衡山派也有一段时日,对衡山派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马勿丢看了一会儿,果见他的剑法平淡无奇,只是衡山派一些很普通的招式。马勿丢并不是有意要偷看,而是他认为这些剑法根本就不值得偷看。

马勿丢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正想转身回去睡觉,忽而听得剑声急变,仿佛瞬间升华到了另一个境界。马勿丢是武学大家,一闻剑声,便知dào

现在舞的剑法与之前并不在一个层次,这却是他没有料到的。

马勿丢再次停下来一看,只见李木强的剑法果然变了。剑招不快不慢,却是恰到好处,招式也不甚稀奇,却又不得不让人拍手叫好。马勿丢见多识广,然而这套剑法他却没有见过。马勿丢感觉这套剑法近似于衡山派的七星剑法,却又高于七星剑法。只是李木强功力不深,火候不足,招式衔接上也有不少问题。

虽然如此,马勿丢还是敢肯定,聂冲远自己不会这套剑法。因为以聂冲远的功力,如果以这套剑法与梵尸千相斗,就算不能完胜,也不会吃大亏。马勿丢暗道:这套剑法聂冲远都不会,难道是他自创的。

李木强先慢后快,越舞越快,最后使完这套剑法,却只有七招。

马勿丢情不自禁拍手叫好,却忘了自己是在偷看别人练武。李木强没想到有人在此,见是马勿丢,便说道:“马前辈,你怎么在这儿?”

马勿丢有些尴尬地说道:“没事出来走走,不巧却正好撞见你在此练武,忍不住偷看了两眼,还望小兄弟不要见责才是。”

李木强道:“哪里?我的拙劣武艺,哪入得了前辈法眼,又怎敢怪罪前辈。”

马勿丢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最后那一套是什么剑法?”

李木强有些木讷的挠挠头道:“是我自己瞎想的,胡乱舞了几招,我给他取名叫‘剑诀七式’,让前辈见笑了。”

不想马勿丢却伸出大拇指赞许道:“你自创的,不错不错。只是火候不够,衔接上也有点问题。”

李木强见马勿丢品评,便说道:“还望前辈不吝指点。”

马勿丢看到他现的模样,活脱脱的一个武痴,便似当年的自己一样,于是笑道:“好说好说。”接着便开始让他将剑诀七式重新舞一遍,一边仔细观看,一面指点。李木强知dào

,能得马勿丢这样的高人指点一二,自己定然受用无穷,因此也听得十分仔细。

两人此刻便似一对师徒,直练到黎明,方才罢手。

第163章 钩心斗角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灾祸来临之时,总有许多人不自知。有少数人预感到了灾祸,却又无力改变现状。这究竟是愚昧者的悲哀,还是清醒者的无奈。

总有一些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因而会忽视许多危机的存zài

,即使这些危机是显而易的。

之前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天门谷墓穴中的僵尸上,并没有太过在意其它事情。然而僵尸王已出世,又久不现身,众人在寻找僵尸王的同时,也发xiàn

了另一个问题——袁文也已不在衡山回雁峰。

袁文身上有太多的事情令他们不解,他们到此的本意就是为了这个年轻人,可他偏偏不见了。最先发xiàn

这个情况的人是青城派掌门刘远征,于是他便直接来问聂冲远:“袁文那小子哪里去了?”

聂冲远并不隐瞒:“他偷练倚势剑魂,为本派所不容。我已将他逐出师门,他现在早已下山了,至于去了哪儿,我也不知。”刘远征听了怒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这怎么能放他下山呢?”

聂冲远心中也有气:“这好像是我衡山派的家事。”

刘远征道:“天寒珠和倚势剑魂却不是你衡山派家事。这两件事,他一件也没说清楚,你怎可放他下山?要知dào

,这两样东西关系整个武林的安危。”

刘远征说完,转身而去,接着便通知其它各门派首座,到衡山派大厅一起议事。聂冲远放走袁文之事,便早就料到其它各派会兴师问罪,他已经作好了心理准bèi



其它各派得知袁文已经下山,心中也颇为不满,忠灵大师问道:“聂掌门既然说天寒珠已经被人盗走,那聂掌门是否知dào

是何人所为?”

聂冲远道停了片刻,才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我的大师兄彭科彪。”

众人都是一惊,唐亮问道:“他不是十年前已经失踪了么?”

聂冲远道:“我敢肯定,他现在已经回来了,而且就在回雁峰附近。”

刘远征问:“何以见得?”

聂冲远道:“天门谷的僵尸,便是见证。”

忠灵惊道:“你是说在天门谷练尸之人,是你师兄?”

聂冲远道:“别无他人。”

刘远征想了一下,也赞同道:“没错。练尸者必须在尸王生前就种下蛊种,才能成功练化极为厉害的尸王。龙阳真人生前英雄无比,旁人定然近他不得。”

龙阳真人气尽当晚,彭科彪便曾为他送过一碗药,僵尸蛊也正是下在这碗药中。龙阳真人饮下之后不久,便发觉不对,但已无能为力,接着便气尽而亡。此事聂冲远虽然不知,但经过后面的许多事情,聂冲远也已经猜到是彭科彪所为。

聂冲远于是转过话题:“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我师兄和尸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刘远征却咬住不放:“你放走袁文,倚势剑魂出世,后果同样不堪设想。”

华不实道:“斩草要除根,我们必须尽快派人到长沙,将袁氏一家尽皆拿下,然后再作计议。”

马勿丢却不赞同:“这样做,会因小失大。袁文虽练邪功,却还不足为惧,眼下梵尸千与僵尸王才是我们的大敌。”

忠灵大师道:“梵尸千与僵尸王我们不能放过,袁文却也不能任其自去。”众人听了,尽皆赞同。

第164章 魔道会战

正道各派还在争论不休,突然王仙山闯了进来。众人见他进来,都吃了一惊,只见王仙山说:“师父,他们来了?”

王仙山本来被尸妖擒走,现在突然出现,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聂冲远看见他,欣喜只一闪而逝,问道:“谁来了?”

王仙山道:“梵尸千和苍狼老人。”

王仙山刚刚说完,只听屋外几声惨叫,显然已有弟子伤亡。众人出去一看,只见苍狼老人和梵尸千已经来到衡山派门前。

本来一个梵尸千已经很难对付,现在又多了一个苍狼老人,众人这才意识到不妙。天狼帮虽然早已与衡山派交过手,便苍狼老人却还没有露面。此时正道各路英雄见到这个将近百岁的白发魔头,依然畏惧三分,面色凝重。

苍狼老人虽似没有觉察,说道:“诸位,好久不见。”

忠灵大师曾在飞虎山上与他见过面,便上前答道:“多日不见,施主还是如此神采奕奕。”

苍狼老人笑道:“当然啦!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忠灵问道:“何喜之有?”

苍狼老人答:“因为老夫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忠灵大师又问:“什么愿望?”

苍狼依然笑着回答:“就是将尔等一网打尽。”

刘远征听了怒道:“苍狼老儿别猖狂,路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

苍狼老人冷哼道:“就凭你也佩与老夫叫板?”此话简直将刘远征视为无物,刘远征听完更怒,却也不敢率先出手。

马勿丢见梵尸千和苍狼老人一起出现,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只是表情却有几分不信,问道:“梵兄定要与魔为伍?”

梵尸千道:“江湖已容不得我。”

忠英大师虽然伤势不轻,却也不能袖手旁观,说道:“正魔两道相争数百年,但愿今日能有个结果。”

苍狼老人笑道:“当然,我正为此而来。汝等后生小儿,谁先上前领死。”

马勿丢虽然已不似当年那般恃强好胜,却也容不得人这样小觑,飞身上前说道:“马勿丢先来领叫前辈高招。”

苍狼老人笑道:“仙人指路马勿丢,今日终于有幸得遇,老夫也不枉此生啊!”话还未说完,狼影一闪,苍狼老人已然欺到马勿丢身前。马勿丢从未与苍狼交过手,万没想到他如此高龄,身手还依然如此矫健,急忙飘身后退,同时仙人指力连出,分别攻向苍狼老人胸口三处大穴。

苍狼老人最厉害的武功当数天狼变,如若施展开来,便如群狼出猎,气势磅礴大气,狼影纵横交错,虚实互变,厉害之极。两人的武功都十分飘忽,相斗之间,看上去飘飘洒洒,竟然如同舞蹈一样优美,两人也是旗鼓相当,转眼间斗了几十回合,谁也不谁占到一丝上风。

此时已是白天,尸怪帮的吸血鬼不能现身,但苍狼老人居然也没带弟子上山,这让众人十分不解。

梵尸千大吼一声说道:“你们一起上吧!”说罢披风扬动,突入人群,大杀不已。众人不明白了为何苍狼与梵尸千要上山与群豪拼命,英雄敌不过人多,这不等于送死么。然而梵尸千已经大开杀戒,众人也不能袖手等毙,只得团团将其围住,四下抢攻。

梵尸千早被马勿丢所伤,招式已不似之前那般凌厉,但天衣神甲功依然厉害莫名。只一阵,正道许多人便已死于他手,其他武功较弱之人心中畏怕,已不敢再上进攻,只将其围在中间。

如此一来,真zhèng

在与梵尸千对攻的就只有华不实和刘远征。聂冲远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少林两位高僧皆有伤在身,再难与高手相争。顾青与唐亮知dào

此战输不起,也分别加入了战团。顾青与马勿丢同攻苍狼,唐亮则与其他人抢攻梵尸千。

有了二人的加入,魔道二人顿落下风。

众人虽然窃喜不已,却也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正道高手尽皆在此,苍狼与梵尸千两人就敢来挑衅,那不是自寻死路。越这样想,众人就越觉得不对。这二人一向聪明,为何此时却会做这等傻事。

梵尸千似乎知dào

不敌,便不与那几位高手硬斗,而是往来冲突,冲入人群之中,大肆杀戮。正道中人本来不少,一时间前拥后挤,实难躲避,天衣神甲功又厉害无比,转眼间又有十多人被戮,鲜血如雨般纷飞,将地面染成血色。

苍狼老人似乎也明白“杀一个赚一个”道理,突入人群中狂杀不已。两人出手凶狠无比,将对手尽皆分尸,血洒当场。众人忽然有一种感觉,两人并不是来拼命的,而是来放血的,因为现在正道伤亡人数太多,地面已经铺上了一层血水。

其他人看到此等情景,尽皆胆寒,都远远退到一边。此刻苍狼的白衣已经染成了红衣,而梵尸千也是全身浴血。正道高手众多,却被他二人转眼间杀了许多人,心中都大怒不已。两人避而不战,专找武功低微的人下手,这根本不是两人以前的作风。以前这两人根本不屑于与弱者交手,更懒得动手杀戮那些无名之辈。

此刻衡山派回雁峰上却似突然间成了修罗屠场,便连马勿丢也只能摇头叹息。刘远征早就骂道:“你们二人都是江湖豪杰,却专杀无名的后生晚辈,不怕被人笑话么?”

两人却不理他,看着这满地血色,似是极为满yì

。苍狼老人神情突有几分灰败,却还是笑着问道:“够了么?”

梵尸千笑答:“够了。”

苍狼见梵尸千点头,似是极为满yì

,微微一笑,笑得十分和蔼,一点也不似刚才那个杀人魔王。突然他身子一阵剧烈颤抖,似是极为痛苦,接着双腿一软,迎面倒下。梵尸千竟然也没料到此节,急忙伸手将其扶住,问道:“怎么啦!”

苍狼笑道:“我真气耗尽,命不久矣!”

梵尸千道:“你早知dào

会这样?”

苍狼老人笑道:“只要你能帮我杀光将这群正道伪君子,完成我这一生的愿望,我死也值了。”

这句话,深深触动了梵尸千,也触动了其他人。没有人知dào

为什么,也没有人去追问为什么,梵尸千隐隐感到,苍狼老人似乎有着与自己一样的命运。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与天下为敌?

苍狼老人本来年世已高,刚才强行与马勿丢等**斗一番,以至真气耗尽,几乎成为废人。

为了杀光这群人,完成他一生的愿望,死也值了。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愿望,而且是一生的愿望。这其包含了什么,梵尸千无从明白。他只知dào

,他们的目的很快就要达到。于是他开口说道:“放心吧!你很快就会看到。”

苍狼老人依然面带微笑,只是笑得有几分凄苦。

第165章 落花洞女

“血祭苍天,落花洞女;以神之名,驱策万物。”

梵尸千缓缓念出这八句咒语,脸上已经洋溢出胜利的喜悦。不明白这句话含义的人,脸上一片茫然;但是知晓厉害的人,却是神色大变。

马勿丢失声叫道:“血祭苍天,落花洞女,原来是这样。”

梵尸千大声狂笑,笑得无所畏惧,笑得心满yì

足:“现在才明白,太晚了。”

江湖阅历丰富之人,便知dào

落花洞女是三大巫术之一,也是最为厉害的巫术。传说“落花洞女”是部落中有一些未婚的女子,能将树叶哭下来;到山洞不吃不喝,几天不死,回来后也不饮不吃,几天后就死去。部落人们认为她去和树神、井神结婚了,因而这些女孩生前没有结婚,但人死后,落花洞女的家人给他们不但不办丧礼,还要办婚事,以示婚礼之喜。

落花洞女进入痴迷状态,她的面色灿若桃花,眼睛亮如星辰,声音如丝竹般悦耳,身体里发出一种馨人的清香。她每天不停地抹桌擦椅洒扫厅堂,把一个原本破败的家收拾得纤尘不染。进入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按照当地的说法,这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许给了神,她整天生活在幸福的幻想里。她的心上人是不食人间烟火却救人于水火的神,因此她不再为世俗的任何男子动心,只需小心地保护好自己的美丽娴静,等着她的神选好了吉祥的日子来迎娶她。这就注定了她的一生将不再经lì

一切生儿育女盼夫心切又妒怨煎熬的烦恼,也不会有世俗的男子想到要用自己的婚姻去解救这个被神的幻象所诱惑的女孩。固然当那个日子到来的时候,幸福中的女孩含笑而逝,但她始终不渝地保持了自己的姣好容颜。

落花洞女实则并不是少女与神结合,而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利用药物等种种手断,来训liàn

一些少女,使之在短时间将自己能力达到顶端。这些少女往往能在短短数年时间里,就练成不可思议的奇功妙法,但却常常会因此而精神崩溃,形成双重人格。练就落花洞女的少女大多是被其他人控zhì

,做事常常违背他们的本意,因此当她们清醒之时,往往会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也就是我们现实中的精神分裂。

梵尸千当年将自己的女儿梵香与古墓天的女儿古若影掉换,然后带着这个女孩与妻子乌敏一起隐匿江湖。不久乌敏不堪流离之苦,又思女成疾,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这让梵尸千内心的仇恨更加刻骨铭心,报仇的欲望也变得更加强烈。于是他一气之下,投身魔教,拜地狱门门主木叶萧为师,从此遁入魔道,修习各种奇门异术。木叶萧之前收的三名大弟子均已亡故,这时得梵尸千为徒,恰好他又是个武学奇才,心中反而十分高兴,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尸妖其实就是梵尸千带走的那个女孩,古墓天之女古若影。木叶萧收得梵尸千为徒之后,不久之后也病故。梵尸千在他留下的一些典籍之中,发xiàn

了落花洞女这门秘法,于是心念一动,便让古若影习练。他认为,由古若影亲手来为自己家人报仇,最为合适。

古墓天死之时,古若影不到八岁,因此她心中根本没有仇恨。

梵尸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一开始便不告sù

她真相,而是将她改名为尸妖,并将她训liàn

成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可是尸妖越不知dào

真相,就越想知dào

。她并不甘心只做一个杀人机器,她想做一个真zhèng

的人,因此她一再逃离。这也就是王仙山每次见到尸妖,她都在被尸怪帮追捕的原因。可是无论她怎么逃,梵尸千最终都能找到她。

梵尸千利用噬血毒蛊训liàn

了无数吸血鬼,也有不少人逃亡,那些人被抓回来之后,都会被处以极刑。尸妖每次被抓回,梵尸千却从不用刑,反而好言相劝,关心备至。

尸妖当然知dào

梵尸千对她甚是偏爱,但她却并没有因此感激,反而甚是反感。

每当她看到其他女孩过得开心快乐,她就十分羡慕。她常常忘记自己做过什么,她的生活是断断续续的。她不想永远如此,她想要改变这种情况。

梵尸千此时与尸妖是主仆关系,梵尸千可以随意操控尸妖。然而尸妖的能力逐渐强dà

起来,已经慢慢超过了他。强者为尊,他已经渐渐发xiàn

自己控zhì

不住她。他并不后悔,他只是有些遗憾,因为他的仇还没报。所以当烈鬼再次擒回尸妖之时,梵尸千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让尸妖帮他完成愿望。

尸妖答yīng

了,所以她会出现。

她果然出现了,是从天而来。她从天空缓缓降下,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同时众人还看见有许多红色花朵落下。

不,不是落下,而是升起,从地面升起。

红色的花,血一样的花,是血花。

众人这才发xiàn

,这花朵竟然是地上的血花凝聚而成,并且慢慢升起,将尸妖团团围住。尸妖一袭红衣,周围又是红花环绕,乍一看去,宛若天女散花一般。如果众人不知dào

那是血花,一定会认为尸妖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血祭,这才是梵尸千和苍狼的目的。他们两人原来只是马前卒,真zhèng

的煞星却是这位少女尸妖。能让这两位魔教巨头当她的马前卒,这位少女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苍狼老人更是不惜耗尽毕生功力完成血祭,也只是为了这少女。

血花在空中纷飞,少女尸妖临空而立,此情此景,无不叹服。少女突然诡异的大笑一声,而后张开嘴,血花突然全部窜入其口中,一下子全被吞食。之后少女全身皮肤也渐渐变为红色,甚至连周围的空气也变成了血色。并且劲风四溢,似乎此时尸妖已经蕴含了无穷的能量,便连屋顶上的瓦,也被吹得“噼啪”作响。

众人都只听说过落花洞女这门巫术,但至于有多厉害,却没无知晓,也无人见过,此时见到,心中皆有惧意,都不断向后涌退。马勿丢心中至也有一丝惧意,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他甚至感觉武林正道此次已经凶多吉少。

第166章 笑迷众生

尸妖将血花尽皆吞食,顿时面如桃花,眼眸也更加明亮,如天般星辰一般。她的神情,睥睨天下众生。此刻已无人敢与之对视,也无人敢与之争锋。在众人眼中,他根本不像个未谙世事的少女,而是刚出世的修罗魔王。她还没有出招,但却胜过出招。因为她未出招,就已经让众人折服,即使当年的古墓天也不能做到。

尸妖轻声朗笑,笑声却如丝竹般悦耳,轻盈而又妩媚,直透入云宵中去了。

众人听得这笑声,如听仙乐,身心俱酥,情不自禁飘忽起来。虽然这笑声并没有美妙的音律,但同样让众英雄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就连刘远征.华不实这样的高手,也一时间被笑声所惑,有些忘乎所以。幸亏他们都是久历江湖的豪杰,转眼间便觉察出不妥,忙收住心神,运起真气调息一番,方才缓过神来。四下一看,却见许多年轻后生都已被笑声所惑,眼神迷离,难已自拔。

马勿丢和聂冲远本来内功深厚,心智坚定,极难被这种媚功迷惑。但他们都有伤在身,全身真气并不能如平时那般护住周身,听到这笑声,一时竟也有几分忘情。这媚功本来就是迷人心智,乱人气息,伤人于无形的功力。马勿丢.聂冲远以及少林两位高僧都有伤在身,一听这笑声,稍有几分失神,内伤随意被牵动,四人便马上警醒过来,也收住心神。虽然如此,四人还是这极其狐媚的笑声牵动了内伤。

此时年轻一辈中,功力最高的便是海默生,其次才是顾红颜.沐灵蕴等人。海默生与马勿丢一起游历多年,江湖经验颇丰,一听这笑声有几分古怪,自己便备加小心,暗自运动提防。随即见到其他人均被笑声所惑,心中大急,于是弹出一指,空中神音轰响:“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正是仙人指法的第一招一指迷途。

笑声本来直飞九霄,突然被偌大的天神之音盖住,顿时降了下来。众人都不由得一阵战栗,心中气息一顺,方才清醒过来。

尸妖的眼睛一闪,似有几分诧异,接着用她那极具诱惑力的声音说道:“小哥哥,干嘛这么大声呀!”

王仙山内力不深,刚才也被尸妖的笑声所惑。这时清醒过来,见那尸妖,开始有几分欣喜,便欣喜随即变成了担忧,见尸妖状若癫狂,也顾不得许多,开口叫道:“妹妹,是我啊!你不认得我了么?”

第167章 血祭苍天

尸妖却似根本没听见,也根本不认识他。王仙山虽然与尸妖结为兄妹,对他却并不是十分了解。此刻尸妖的神情,便如当晚自己初遇尸妖一样,只是那时尸妖尚有一丝清醒,而现在尸妖却完全势若疯癫,入魔已深。

尸妖没有理王仙山,而是轻声叹道:“今天我便要拿你们这群伪君子的血,来祭奠我爹。”

众人一听到此语,都不由得暗自猜想,他父亲是谁?他父亲的死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梵尸千却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聂冲远已经猜到他为何发笑,甚至也猜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世,于是他急切问道:“他父亲是谁?”

梵尸千看起来并不想回答聂冲远的话,但他还是觉得必须回答。他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他的愿望终于要实现了。他说过,有生之年,心定灭了衡山派,现在他就要做到了。所以他还是开口说道:“他就是大哥惟一的血脉,古若影。”

聂冲远尽管已经猜到几分,但听到梵尸千亲口说出,却还是十分震惊:“他是大哥的女儿?”

梵尸千道:“你没有资格叫大哥。”

聂冲远道:“你这样对她不公平。”

梵尸千道:“她应该自己亲手报仇。”

聂冲远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dào

局势已不能改变。

王仙山似乎认为尸妖还并未完全失去理智,于是便想上前去劝说。谁知刚走得一步,尸妖眼睛红光一闪,立马射出两道赤芒,直击王仙山。海默生眼急手快,一把将王仙山拉回。两道赤芒“噗”地将地面射出两个坑来,同时腾起两团火焰。

众人见尸妖举手投足皆是杀气,一颦一笑尽成招式,根本就无懈可击,都备感心焦,惊惧不已。

海默生却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并没有被尸妖怪异招式所吓住。相反,他遇到这样的高手,似乎倒略显兴备。他一把救回王仙山,自己却冲将上去,仙人指法再次使出,三指苍生激射而出。

尸妖见到海默生使出仙人指法,尽也不大上心,双手在空中轻挥,动作如绣花般轻柔腼腆。几道红芒立时从她身上闪出,向那三道指力迎去。仙人指法本来雄浑大气无比,此时遇到红芒,却如击中棉褥,每进一分,力道便减一分,到尸妖身前之时,恰好完全消散。

海默生不甘心,指法更加凌厉迅速,力道也是越来越强。可无论海默生怎样变招,尸妖的动作都依然那样舒缓轻盈,一点也不像是在与高手相争,倒更像是自顾自地摆弄针线。海默生越斗越来劲,招招都与尸妖针锋相对,似乎要与尸妖见个生死高低。下面的马勿丢见徒儿硬拼,心中却是大急,于是开口道:“不要与她斗狠,她功力远在你之上。”

马勿丢刚说完,只见尸妖轻声一笑:“你也吃我一指。”右手中指猛地弹出,赤芒划空而过,瞬间已到海默生身前。海默生仓促出指迎击,两道指力一交,“噼啪”声不断响起,海默生双眼一黑,跌倒在地,体内气息一滞,大有败乱之象。于是他急忙运起真气调息,方才平复。尸妖胜而不追,似乎她认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顾红颜和贺方见海默生被挫,两人同时出剑,飞身向尸妖刺去。尸妖更加不屑,双掌一出,分袭二人。“铛”几声脆响,两人的宝剑全部被震断,二人也被劈落在地,口中吐血不止。

华不实与刘远征终于按捺不住,同时出手。两人都是剑道高手,又是江湖一流高手,出招与之前那些后生自不可同日而语。

这次尸妖的表情终于闪烁了几下,似乎才真zhèng

感到一丝敌意。她右手轻抚,摘下一根长发,却以细发为剑,与两位剑道顶尖高手相争,居然还不落一丝下风。

华不实见到此招,竟有几分眼熟,咦道:“青丝幻影剑,她怎么会我华山绝学?”

江湖上有许多剑派,尤以华山与青城为著。青城派剑qì

双休,剑法大气而雄浑,虽出过剑神与长空之辈,但剑与气俱得者终是少数。华山虽有剑宗与气宗之争,但终是以剑为主。它的最高武学便是青丝幻影剑。如若此术大成,便能做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境界,能以任何东西作剑,威力却一点也不弱于真剑。华山虽然有此绝学,华不实却并未习得,此时见尸妖以发为剑,立马想起本门的青丝幻影剑。然而斗得几招,却发xiàn

尸妖使得并不是青丝幻影剑法,只不过是神似而已。尸妖只是以发剑为兵,随性出招,其中却少有剑道之理,故而并不能算是剑法。然而这等长发为兵的本事,江湖上恐怕已无第二人。

忠英大师与顾红颜等人之前便见过尸妖施展此术,心中并不十分吃惊,其它人却已经目瞪口呆。

尸妖虽然连伤数人,却还并没有痛下杀手。

梵尸千此时口中突然狠狠说道:“杀了他们,血祭苍天。”

尸妖立马似得到了命令一般,满头长发暴涨,一根根全都竖了起来。两眼生火,全身浴血,杀气陡起。

此时华不实与刘远征剑招又到,尸妖立马将长发横在空中,以手为剑斩为数断,接着轻吹一口气,那些细小的发丝立马变成极为厉害的暗器,直射华、刘两人。两人见许多细发丝激射而来,急忙变招,以剑格挡。然而碎发太多,肉眼又难遍,两人挡得几根,却依然被射中许多。

细发射完,两人同时落地站定,众人一看,只见两人面上都中了几根细发,身上也慢慢有血丝流出。两人的身体开始慢慢颤动,又过了一会儿,终于支持不住,于是同时倒地,身子抽搐几下,全都咽气而亡。

梵尸千一声令下,尸妖立毙两大门派掌门,这份杀意,足以让所有英雄丧胆。

梵尸千十分得yì

,他开始大笑起来,得yì

地笑。

苍狼老人也十分高兴,也大笑起来,却是噬血的疯狂。

尸妖一发而不可收拾,突入人群,往来杀戮,却是无人能挡。马勿丢与聂冲远几次出手,想要制住尸妖,却发xiàn

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徒劳的。

血祭再次开始,这次祭的是苍天,似乎也是古墓天。

第168章 藉天之力

尸妖大开杀戒,群豪虽然愤恨,却又奈何她不得。

青城和华山两派弟子见首座被戮,早已丧胆,纷纷逃去,竟无一人敢上前抵抗。这两派本是江湖大派,其他小派见这两派弟子都开始逃遁,知dào

不敌,也跟着逃遁。这样一来,衡山派的正道豪杰顿时十去其九,只胜一成人马在此抵抗。

虽然只胜一成人马,这些人却全都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手。他们经lì

过太多的风雨,所以才不会被人吓住。此刻他们早已联起手来对抗尸妖,马勿丢、聂冲远、和少林几位高僧也都在其中。尸妖在众英雄的围攻之下,终于落了下风,但也只是略处下风。

马勿丢如若无伤,尚可与尸妖一争高上,但之前他与梵尸千斗得两败俱伤,战力至少减少五成,仙人指法的威力也顶多只与徒儿海默生相等,与入魔已深的尸妖相斗,根本讨不得便宜。幸亏有聂冲远等许多高手助他,尸妖才不能一时间将其击败。

尸妖此时功力已达至盛至强,天下能与她魔功抗衡的就只有马勿丢的仙人指法与忠英大师的罗汉神功,当然还有倚势剑魂。忠英大师早已失去战力,此时根本无法出手,群豪中就只有马勿丢的仙人指法能与尸妖的魔功正面相抗。

众豪杰都是明白人,几经交手,便看出了其中的玄机。于是群豪便以马勿丢为主,其他人从旁为辅,与尸妖展开对攻。因为他们知dào

,但凡魔功,杀敌一百,必自损八千,威力越大的魔功,便越不能久战,久战必势衰,使用魔功之人也会自伤。

马勿丢虽然指力不如之前那般强横,但余威尚在,又得众高手相助,更是如虎添翼,似乎已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尸妖虽落下风,神情却甚是不屑。她连出数掌,逼退众人,然而直窜上去,立于虚空之中。这等临空而立的本事,便是马勿丢,也自叹不如。

“以神之名,驱策万物。”

尸妖缓缓说出这句咒语,天空中慢慢降下一缕祥光,将尸妖罩住,而后与尸妖满身赤芒合为一体。尸妖的身上赤芒顿消,异香再起,却又变得仙女般楚楚动人。众人都不由得迷惑,一会儿感觉尸妖似神,一会儿又觉得她像魔,真不知他是神还是魔。

马勿丢暗道:“藉天之力。”

寥寥众生,苍穹宇宙,自有他神奇之处。大自然间,有许多神mì

而不为人知的力量存zài

,有少数人明白了其中道理,便能为人所用。这正如现代社会中,人类借用风水之力发电一样,便是取自然之力,为人所用。武学之中也有此法,有些武学高人,参透了万物众生之理,便能取自然之力,为自己所用。自然之力,往往远大于凡人之力,因此一旦被人借藉,凡人之力根本不能抵挡。古墓天当年以正义之身,借天地浩然正气,便是此法。就算马勿丢与七星剑在手的龙阳真人,也都败下阵来。浩然正气,力诸万魔。马勿丢与龙阳真人皆有心魔,因而被伤,其他在场之人却都没事。

然而尸妖此时借的却是天地间的凶煞之力,所谓凶神恶煞,便是有天神之象,却又是凶煞之身。

马勿丢见尸妖藉天之力,为己所用,已经知dào

必败。因为当年他曾见识过古墓天施用此法,的确惊天地泣鬼神,自己也落下不愈之伤。现在自己只存一半功力,如何能逆天行事。马勿丢已经知dào

,天下能破此法的招数,只有两种。古墓天当年说过,自己要是练成十指乾坤,便能击败他,可惜直到现在,自己也没练成十指乾坤。所以第一种便是十指乾坤,而第二种便是古墓天的倚势剑魂。

十指乾坤自己没练成,练成了倚势剑魂的袁文又为正道所不容。一念及此,马勿丢便知必败。这是宿命,还是轮回?

于是他高声叫道:“大家快躲开。”

虽然出声提醒,却已是不及。尸妖出手快如闪电,忠灵大师与少林其他忠字辈高僧已被尸妖缠住。只见尸妖双手轻轻一分,几名高僧的的肚腹便自己分开,内脏如水般全部流出,落于地上。那几名高僧却还一时间不知疼痛,欲要上前来攻,突然看见自己掉在地上的肠腹,才知dào

自己身躯已空,也才感觉到疼痛,接着大叫一声而亡。

其它几名高手见尸妖杀人如屠猪狗,心中一阵悚然,刚想变招相攻,却看见自己双臂突然向地上掉去。那几人知dào

不好,刚才发叫,还未叫出,头却又掉在了地上,叫声只变成一缕血剑喷出的丝丝声。

转眼间马勿丢和聂冲远的羽翼被除,其他高手终于知dào

了什么叫恐怖,也休会到了什么叫丧胆。饶是他们这群经lì

过江湖生死的老手,也都不由得魂胆俱丧。老一辈的高手中转眼只胜下了马勿丢、唐亮、顾青和聂冲远四人,海默生、顾红颜、沐灵蕴和贺方这些后辈见了,也都挺剑上前相助。然而他们的功力只有海默生稍高一些,能有一战之力,其他几人上前还未碰到尸妖衣角,便已被尸妖击倒在地。他们甚至感觉,尸妖都懒得出手杀他。

连死在别人手上的资格都没有,这才是一个人最大的悲哀。

几人中顾青功力稍弱,相比其他人,他更善长毒功。然而此时他的毒功对尸妖竟然一点作用也没有,又斗得几招,顾青突然胸中一痛,他低头一看,只见胸口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个拳头大的洞来,而自己的心脏却已被人取走。

他全身抖动了几下,“啪”地倒在地上。顾红颜见父亲倒地,暗道“不好”,急扑到父亲身边,却见父亲已经奄奄一息。

顾青用尽最后一口气说道:“妖女……厉害……逃……”说完闭气而亡。顾红颜顿时泪如雨下,撕心裂肺大叫一声,挺剑又欲上前拼命,却又被尸妖一道劲风击倒。顾红颜悲痛欲绝,突然又是“啪”地一声,聂冲远也被尸妖击倒在地。顾红颜忙上前将聂冲远扶起,却见师父神色败坏,显然已经伤及肺腑,心中更加悲痛,泪水如丝般滑落。

聂冲远强忍住疼痛,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然而对顾红颜说道:“去找你二师弟,与他一起,重振衡山。”

第169章 一鸣惊人

尸妖将众高手一一挫败,而今还在与之交手的人就只剩下马勿丢师徒与唐亮三人.各大门派高手被挫之后,也都趁机逃之夭夭。

马勿丢师徒配合,仙人指法却又另有一番景象。只见他两人互相掩护,指力纵横交错,又有唐亮从旁相辅,这时反而能与尸妖战个平手。不过这也是因为尸妖与众人斗了许久,魔功威力已经大减之故。

王仙山与尸妖有结义之情,虽然此时她已入魔,但王仙山仍然不忍与她动手。李木强一向自觉武功低微,心中自卑,一遇高手心中便越发心虚,此时见尸妖大发神威,连毙许多高手,就连刘远征与华不实这样的高手也都惨死她手,心中更加惧怕,不敢上前交锋。

梵尸千此时十分得yì

,因为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有尸妖在,梵尸千只需一声令下,他就能将衡山派一举灭亡。不仅如此,只要他想,他现在甚至能将整个武林正道全数灭亡。幸而梵尸千对其他门派的仇恨并不是很深,他认为造成这一切后果的罪魁祸首只是聂冲远,因此当其它门派之人逃走之时,他并没有阻止。他只是想让他们丧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还想让聂冲远亲眼看到衡山派被灭,他的目的也将达到。

聂冲远和其门下武功最高的两位弟子顾红颜与贺方都受了重伤,其他许多弟子也在混战中死伤甚多,所以他不会再放过聂冲远。

他走到聂冲远身前,甚是得yì

地说道:“我说过,有生之年,定然灭了你衡山派,我说到做到。”

聂冲远却不悲反喜:“你以为这样就能灭了衡山派么?没那么简单。”

梵尸千突然明白了过来:“哦!你还有七星剑。”

聂冲远没有回答,但却保持沉默,似乎已是默认。天下人都知dào

,衡山派有一把况世神兵——七星剑。衡山派曾经多次经lì

过危难,但最后都靠七星剑转危为安。现在衡山派再次面临劫难,七星剑却一直没有出现,这不仅让梵尸千感到不解,也让其他武林正道人士感到不解。现在武林正道人士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人也都已经逃走了,衡山派的神兵七星剑却还是不出,梵尸千竟然觉得有几分遗憾。所以当梵尸千见聂冲远依然不认输,便自然而然认为他要出七星剑了。

梵尸千见聂冲远似是默认,便说道:“那就出剑吧!”

聂冲远道:“我出不了七星剑,七星剑也不在我手上。”

梵尸千冷笑道:“衡山派震山之宝不在掌门手上?这岂不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聂冲远道:“总之,我不会出剑。你要杀我,就赶快动手吧!”

他本来还想让梵尸千放过衡山派的其他弟子,但他显然知dào

梵尸千不会答yīng

,也就没有开口。

他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他已经给衡山派留下了一个火种。

梵尸千冷笑道:“那你这是找死。”说远飞起一拳,正是天衣神甲功,欲要一拳结果聂冲远性命。

“龙腾式。”一个略显生涩与惊惧的声音响起,接着剑光一闪,一道剑qì

如蛟龙一般卷向梵尸千。梵尸千并没有见过这门武功,因此他还未完全在意。谁知dào

那道剑qì

果然如龙腾一般气势磅礴,竟然将梵尸千的天衣神甲功护身真气一一破去,真刺到梵尸千身前。梵尸千这才大吃一惊,急忙闪身退到一边,心中却甚是疑惑,根本猜不出此时还有谁能有如此功力。

他被来人一剑逼回原地,心中又惊又怒,抬头一看,却见挡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略带傻气的年轻人,这人便是聂冲远的五弟子李木强。

聂冲远对李木强这一招也感到吃惊,因为这一招他自己也不会。

李木强一招得手,胆气略壮,颤声说道:“顾师姐,你带师父和师兄弟们先走,我挡住他。”

顾红颜虽然对李木强不是很放心,但为了师父和其他师兄弟安危,还是带着他们向山下逃去。

梵尸千居然并没有急着去追聂冲远,他似乎对眼前这个木讷的年轻人更加感兴趣。他开口说道:“年轻人,剑法不错。比你师父强多了。”

李木强一向为人木讷,平时语言不多,此时面对梵尸千,根本不知dào

如何答话,只说道:“有我在,你休想过去。”

梵尸千道:“那你有什么本事,就全都使出来吧!”

李木强比较耿直,闻说也不答话,居然直接就出了剑。叫一声“虎跃式”,再次向梵尸千刺去。

梵尸行已经见识过李木强剑诀七式的厉害,而且还感觉剑诀七式似是便天衣神甲功的克星,因此这次十分小心在意。李木强剑招势若猛虎,刚攻到梵尸千身前,梵尸千便腾空而起,射开这一剑。

谁知李木强根本不走完这一招,剑招又变“鹰击式”,猛虎陡变神鹰,腾空紧追梵尸千而去。梵尸千此时也不由得赞道:“果然厉害。”披风与李木强长剑一接,顿时被削掉一截。梵尸千越来越感到,李木强的剑诀七式似乎就是自己天衣神甲功克星,于是便再次跃走。李木强的剑招却连续变幻,竟然多次将梵尸各逼入险地。

李木强的剑诀七式是根据七星剑法中的一些招数演变而来,本身便高于七星剑法,而后又得马勿丢指点,实则已是一门十分厉害的剑道之术。只是李木强自创出这套剑法之后,并没有与人交过手,况且他从未下过衡山,江湖经验也不足,并不知dào

自己这套剑法有多厉害。此时施展开来,却多次让梵尸千吃了亏。就连马勿丢也没想到,这套剑法居然如此厉害。

李木强平时是个十分低调之人,此刻突然使出如此绝学,已大出众人意wài

,当真算得上是一鸣惊人。

顾红颜见梵尸千居然一时间战不下李木强,心中又惊又喜,于是带着师父与师兄弟向山下逃走。只是慌乱间,却不见了贺方。顾红颜也顾不得许多,只和余下的人下山逃走。

第170章 断臂报应

李木强与梵尸千依然斗得难分难解,无意中他却还看到四师兄王仙山站在原地发愣,于是大声说道:“四师兄,快走.”王仙山听得李木强dà

叫,才终于回过神来,见李木强还在苦苦支撑,心中过意不去,也紧追顾红颜等人而去。

李木强见师父与师兄弟都已经退去,也知dào

如若与梵尸千再斗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于是一剑逼退梵尸千,却也趁机逃走了。

梵尸千冷笑道:“看你们往哪里逃。”

他刚想追上去,却听一个吃力的声音叫道:“师弟,回头吧!不要再造杀孽了。”

梵尸千回头一看,却见说话的正是少林方丈忠英大师。少林忠灵大师等许多高僧已死于尸妖之手,忠英大师只得将方丈之位传给大弟子戒空,然后让他带领余下僧人逃去,自己却独坐于地,并不逃走。

梵尸千听到忠英大师那一声亲切的“师弟”,神情顿时清醒不少,脸上疯癫之态也稍减。他本是静神大师的弟子,曾经也经lì

过佛法的熏陶,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走到这一步,他自己也甚是无奈。

梵尸千见到满地尸首,表情突然变得痛苦起来,竟然叫了一声:“师兄……”却又不知dào

该说些什么。

忠英大师的神情已经十分难看,此时说话已有几分吃力,但他还是说道:“师兄不能解你心魔,让你沉沦魔道,无颜再苟活人世,当去师父面前忏悔,望师弟好自为之。”说罢身子微微一振,已自断心脉而死。

梵尸千听到忠英大师的话,便已猜到几分,待要上前阻止,已是不及。于是梵尸千只得跪在忠英大师面前,痛哭不已。

梵尸千虽然师承少林静禅高僧,但与少林高僧并无太多交情,只与忠英大师有些交往,常以师兄弟相称,所以此时见到忠英大师圆寂,居然悲痛莫名。梵尸千哭了片刻,神色又突然凶狠想来:“聂冲远,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赠。”说罢转身而起,大步去追聂冲远。

唐亮与马勿丢师徒依然在恶斗尸妖,斗到要紧处,唐亮了中了尸妖一掌,倒地不起,只剩下马勿丢师徒。

马勿丢见只剩下自己师徒二人,几无胜算可能,便大声叫道:“阿生,快走。要想对付她,惟有参透十指乾坤,这一切只有靠你了。”

海默生摇摇头道:“不,师父,我们一起走。”

马勿丢道:“大家一起,谁也走不了。”

海默生仍是不走,马勿丢于是在逼退尸妖的间隙之中,用力一掌将海默生推出老远,大叫道:“快走啊!别管我。”

海默生还想回去帮忙,却见马勿丢已缠住尸妖,两人直接撞透一面墙壁,进入了衡山派的一间屋子。海默生只见屋里仍然恶斗不断,墙壁也不断坍塌,不一会儿便成了废墟。海默生见状,只得忍痛离去。

顾红颜与聂冲远带着衡山派余下的弟子向山下逃去,慌乱间不见了贺方,而王仙山没有跟来,也无人发觉。

刚走到山腰,突然一人飞身而出,一剑直向聂冲远刺来。聂冲远根本没有防备,慌乱间只向后猛退一步,欲闪身避开这剑。可剑招太快,根本不能完全避开,只觉右肩猛地痛入骨髓,整个右臂已经被人削落在地。众弟子尽皆愤nù

不已,欲要上前拼命,聂冲远马上叫道:“都给我站住。”

来人正是彭科彪,而贺方此时站在他身后,显然已经投奔了他。

顾红颜忙帮师父点了几处大穴止住血,却对贺方怒目而视。聂冲远看着自己掉在地上的右臂,痛苦的脸上居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当年他在自己大哥古墓天背后一剑偷袭,削断他的右臂。现在自己又被大师兄背后偷袭得手,也断了右臂。

为什么都是偷袭?为什么断的都是右臂?为什么会如此巧合?

这难道就是报应,聂冲远想。

这是宿命,还是轮回,还是报应,聂冲远并不想深究。他只知dào

他断了右臂,虽然身体上十分痛苦,心理上却反而释然了许多。或许这条右臂断了也好,他早就该将这条右臂还给大哥古墓天了。他想到此处,悲伤不尽少了许多,笑道:“大师兄,你终于出现了。”

彭科彪也跟着笑道:“我说过,该见面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来。”

聂冲远问:“现在是时候了么?”

彭科彪道:“当然。”

聂冲远问:“为什么?”

“因为现在只有我,能保住衡山派。”彭科彪信心十足地说道。

聂冲远终于明白了,彭科彪为的是掌门之位而来。于是他掏出掌门令牌,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彭科彪。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东西,自己却强行夺之,现在自己无力保护衡山,又只得将它还给彭科彪,聂冲远不由得自嘲起来。

这肯定是报应,聂冲远想。

他问道:“如果我将掌门令牌交给你,你能确保衡山派度过此劫?”

彭科彪道:“这个自然,但是你能不能度过这一劫,我却不知dào

。”

聂冲远道:“这个,已经不重yào

。”

顾红颜与其它弟子急道:“师父,你不能这么做。”

聂冲远道:“这本来就是你师叔的东西,现在还给他又有什么不妥。”说完便将掌门令牌扔了过去。令牌飞在空中,眼见就要落到彭科彪手中,突然又是一个人影飞出,将令牌夺了过去,却是后面追上来的李木强。

李木强手握掌门令牌,站在聂冲远与彭科彪之间。平时他看起来有几分傻气,此时他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却突然高大了起来。只见他正义凛然地说道:“师父,衡山派虽然今日败落至此,却终究是名门正派,也绝不可让魔道妖人玷污了它的名节。”说着有意无意间看了一眼彭科彪。

彭科彪还没有说话,贺方却先发怒道:“你这块傻木头,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说完便朝李木强刺去。

李木强也不理他,待他攻到,突然反身跃起,一招龙腾式,将贺方踢倒在地,而后大声说道:“这里也没有叛徒说话的份儿。”

第171章 掌门更迭

聂冲远听到李木强的话,突然感到十分惭愧.

衡山派创派至今已有数百年历史,一直都是江湖上的名门大派。而今自己委曲求全,却要将衡山派交给一个误入魔道之人,那不是将衡山派数百年的名声毁于一旦。衡山派从师父龙阳真人到自己这两代掌门人,都在正邪对决之中做了不少错事。现在的衡山派似乎已经多少一分凶戾,缺失了许多正气。看着李木强有些木讷而又坚定的神情,聂冲远忽然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那就是衡山派最缺少的东西。本来聂冲远将全部希望都放在袁文身上,所以才会将七星剑与七星剑谱暗中交给袁文带走。就连袁文自己也不知dào

,师父临别时给他的剑,便是衡山派震山之宝七星剑。

然而袁文终究习练过倚势剑魂,几乎又与自己如出一辙,游离于正邪之间。龙阳真人与聂冲远都被心魔困扰,以至在正邪之间飘忽不定,才做了许多并不光明磊落的错事。他不能让这些错误再延续下去,所以他要为衡山派找回原有的东西,找回一股正气,那怕覆灭,也再所不惜。

没有涅槃,那有重生。

于是聂冲远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个决定牵系着衡山派的整个未来。虽然它极有可能导致衡山派灭亡,但他也是衡山派获得新生的惟一机会。

于是他用自己仅有的左臂将掌门令牌举在空中,强忍住伤痛,大声说道:“衡山派众弟子听着,衡山派第三十一代掌门人聂冲远,今日将掌门之位传给李木强。从今日起,李木强便是我衡山派第三十二代掌门人。衡山派所有弟子须遵从新任掌门号令,除魔卫道,匡扶正义。”说完便将掌门令牌递给李木强。李木强显然还没有心理准bèi

,不敢伸手去接。

不仅李木强没有想到,其他所有人也都没有想到,聂冲远会突然将掌门之位传给李木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彭科彪听了显然愤nù

之极,吼道:“你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他?那你是要毁了衡山。”

聂冲远这时反而显得十分冷静,似乎他已经真zhèng

明白了一些事。他对彭科彪说道:“衡山派可以灭亡,但绝不可自毁声誉。与其让它落入你之手,还不如让它毁灭。”然后又对李木强吼道:“新任掌门接掌门令牌。”

李木强见师父的神情如此坚定,不敢违逆,于是恭恭敬敬地跪下,高举双手,接过掌门令牌。

彭科彪居然没有趁机上去抢夺,因为他骨子里始终还是认为自己是衡山派之人,所以当看到这个场景之时,竟也一时间愣住。待李木强接过令牌,彭科彪才对李木强说道:“我是你师叔,我才最有资格做衡山派掌门。”

李木强接过掌门令牌,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因为他现在是衡山派的掌门,所以他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因此他不再自卑,不再害pà

。他转身对彭科彪说道:“不,你没有资格。你偷练赶尸妖术,早已触犯本门门规。现在又做出欺师灭祖之事,将入土为安的师公练化成尸王,你还有什么资格做衡山派掌门?”

彭科彪更加愤nù

,暴呵道:“我做得对也好,错也罢,还轮不到你这个后辈来教xùn

我。”

聂冲远这时笑问道:“大师兄,你还是不是衡山派弟子?”

这句话虽然看似简单,但此时问出,却有许多深意。彭科彪如若回答“是”,那他就必须遵从新任掌门李木强的号令;若回答“不是”,那他便根本没有资格与李木强争夺掌门之位。

彭科彪自然看出了这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回答道:“是,当然是。”

聂冲远道:“那你就应该遵从新任掌门号令,所以他最有资格教xùn

你。”

彭科彪道:“笑话,他算什么狗屁掌门,我才是真zhèng

的掌门,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说罢使出一招大擒拿手向李木强攻来,李木强轻身闪开。谁知彭科彪这一招本为虚招,他的真zhèng

目的,却是聂冲远。聂冲远右臂已失,失血过多,又有内伤,此时几成废人,根本无法抵抗,早被彭科彪擒住。

顾红颜见师父被擒,心中焦急,飞身一剑刺向彭科彪。突然身后一股大力袭到,顾红颜虽然想闪避,奈何自己早被尸妖所伤,此时心有余也力不足,后背结结实实中了一掌。李木强见大师姐被人偷袭,急忙上去将她扶起,而后一剑刺向来袭那人。谁知那人却将他的宝剑紧紧握在了手中。李木强这才发xiàn

,偷袭顾红颜那人,便是用龙阳真人尸身练化成的那具僵尸。

聂冲远见大惊道:“日行僵尸。”

一般的僵尸都只能在夜间出没,但一些僵尸王在多吹吸过鲜血,功力大大提升之后,便能在白天出没,这便是日行僵尸。这种僵尸往往功力都十分厉害,因此顾红颜中了它这掌,着实伤得不轻。

李木强见宝剑被握住,右腿早起,踢中僵尸王胸口。僵尸王只弃了剑后退一大步,却一点事也无。

彭科彪捏住聂冲远的脖子,威胁李木强道:“把掌门令牌交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师父。”

李木强犹豫不决,刚要将令牌扔过去,却只听聂冲远叫道:“不能给他。我可以死,衡山派也可以灭,但决不能让人毁了衡山派的名节。”

彭科彪见李木强不交出掌门令牌,又向其它衡山派弟子问道:“你们说,我和他谁更适合做衡山派掌门?”

虽然衡山派现在这些弟子名义上都是聂冲远之徒,但最初入衡山之时,却并不是拜聂冲远为师,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祝无双、雷进平等人的弟子。就如同贺方一样,他们的师父或死或走,于是他们又改拜聂冲远为师。他们中的许多人与聂冲远关系其实并不是很好,甚至因为当初天门谷之事,反而还有几分嫌隙。更何况现在彭科彪又占了上风,而贺方平时又早就拉拢了不少关系,已为此时掌门之争做了不少准bèi

。这样一来,却只有三人支持李木强,他们便是王仙山、宋秋海和顾红颜。

聂冲远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神情十分坦然,他对顾红颜四人说道:“你们别管我,下山去找阿文,他能助你们重振衡山。”

聂冲远见顾红颜四人不走,便不顾性命挣脱彭科彪束缚,又大声叫道:“快走啊!”

彭科彪见聂冲远挣脱,一时心软,居然没有下杀手。贺方却以为聂冲远要逃,一剑刺去,剑身透背而出。顾红颜见聂冲远被贺方所杀,心中大怒,欲要上前拼命,却被其他三人拉住。因为聂冲远已然性命不保,要想报仇,只得先按师父之命,下山去找袁文。于是四人忍痛下山而去。彭科彪居然没有追去,贺方倒是想追,却又知dào

自己不是李木强的对手,心中遗憾不已。

梵尸千此时刚好追到,见聂冲远中剑倒地,奄奄一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二哥…”

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叫出这一声“二哥”,然而此时却真真实实地叫了出来。

他本是来杀聂冲远的,现在聂冲远被人所杀,自己却居然没有一丝高兴,反应生出许多悲伤来。这是为什么?梵尸千不解。

聂冲远此时居然还没完全断气,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qì

向梵尸千看了一眼,吃力地咬出几个字:“你…叫…我…二…哥…”

微微一笑,两眼一闭,笑容就此定格。

这笑容,足以让梵尸千铭记一生。

第172章 枉费心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正邪之争,永不收场。

回雁峰上,正邪两教一场大战,可谓空前壮大,武林正道之惨败,也是前所未有。正道各大门派的顶尖高手均被尸妖所败,死的死,伤得伤,逃得逃。正道崩析,豪杰殒命,悲惨之极。

戒空、沐灵蕴等后生小辈,见魔教势大,不能抵敌,便率余者下山逃遁,又遭遇天狼帮陈林带领众狼人猛攻,二者对垒一番,各自退去。正道英雄因此伤亡更众,彼此也都顾不过来,自顾自逃命去了。

陈林无心追击,却带领众狼人直上回雁峰,只见衡山派已成废墟,尸首残肢遍地都是。苍狼老人独自站在尸首中间,轻声发笑,极其得yì

。众弟子见了师父,急忙上前参拜。

苍狼老人显然有些恼怒,问道:“怎么才来?”

陈林解释道:“遇着正道残兵,大杀一阵,因此来晚。”

苍狼老人并不怪罪,下令道:“进去搜,务必找到两样东西,七星剑和天寒珠。”

陈林道:“弟子已探听明白,天寒珠并不在此处。”

苍狼老人问道:“在哪里?”

陈林道:“在聂冲远的大师兄彭科彪手中,他早已派自己亲信徒儿贺方盗得。”

苍狼老人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拼命厮杀,倒被他占了先机,确实小看他了。”他仔细捉摸了一下,又道:“七星剑却一定还在,务必找出来。”

众弟子得令,四下里一阵搜查,连地牢里也都找了个遍,却一无所获。苍狼老人纳罕道:“没道理啊!一定有秘室,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秘室给我找出来。”众人再次得令搜索,自然更加小心在意,果然在聂冲远卧室之中的一面墙臂之上找到机关,苍狼老人却只带陈林进得秘室。

两人入得秘室,却见里面并不宽大,正墙上挂着两个“剑室”镏金大字。中间供着衡山派历代掌门以及英杰的灵位,四周香烛点了一通,照得白昼般明亮。灵位之前,放着一个半人来高的案几,上面用红布盖着,纤尘不染,十分干净,便连案几四条腿脚,也都用红布包了,前面还放两个**,显然时常有人祭拜。

苍狼老人一看那案几有几分古怪,上面却空无一物,脸上神情大变,直道:“不可能,不可能……”

陈林也已明白,那案几自然是用来供奉衡山派神兵七星剑的,只是上面却空无一物,显然早已被人拿走藏了起来。陈林四下一看,却见秘室狭小,并不能藏物,料到七星剑必定已被人带走。

苍狼老人刚才一战,耗尽真气,全因得胜心喜,心愿将遂,撑到现在。现在天寒珠未得,七星剑又找不到,一口气上不来,仆倒在地,口中出气多,进气少,已现归西之兆。

陈林见了,忙上前扶着,却只听苍狼老人叹道:“我们掏心出力,却便宜了别人,真是枉费了心机。”

陈林安慰道:“师父你好好养伤,弟子一定把七星剑和天寒珠找回来。”

苍狼老人摇摇头道:“就算找到,我也看不到了。对了,这几天之中,可有衡山派弟子下山去?”

陈林回答:“只有聂冲远的二弟子袁文,因练了倚势剑魂,为各门派不容,被逐下山。”

苍狼老人听说,神情变了数变,似是明白了什么,笑道:“聂小儿原来打的却是这个主意。”

陈林问道:“什么主意。”

苍狼老人道:“瞒天过海,釜底抽薪。”

陈林也马上明白过来:“师父你的意思是,聂冲远早就让袁文将七星剑带下了山。”

苍狼老人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陈林又道:“那我马上派人去将七星剑夺回来。”

苍狼老人摇摇头道:“不必了。七星剑加倚势剑魂,已经天下无dí

,更何况还有袁氏双杰为辅,纵然倾天狼帮全力,也奈何不得他们。”

陈林道:“那该如何是好?”

苍狼老人笑道:“不急,我们对付不了他们,自有人对付他们。七星剑与倚势剑魂一样,如不能为自己所用,便会成为祸端。袁文小儿怎知这两样东西的好处,东西在他手上,定然会招来杀身之祸。所以这次我们不要做螳螂,我们要做黄雀。”

陈林平时主意甚多,号称天机,此时见师父大限之期将至,反而乱了方寸,没了主意,又问道:“眼下我等该如何行事?”

苍狼老人假意生气道:“你平时最有主意,此时却怎么什么事都来问我,这样如何独挡一面。我最多不过三日期限,眼下当尽快回到帮中,由你继任天狼帮帮主,天狼帮才能再展鸿途。”

计议已定,陈林与众弟子拥着苍狼人准bèi

回天狼帮,却正好遇着梵尸千与彭科彪在一处,又见聂冲远中剑而死,心中又惊又喜,于是笑道:“大家都在啊!正好。”

彭科彪道见他下山,心中越发焦急,问道:“你得了七星剑?”

苍狼老人不回答,反问道:“你得了天寒珠?”

彭科彪回答:“是。你呢?”

苍狼老人回答:“没有,不过我却知dào

七星剑在哪儿。”

彭科彪问:“在哪儿?”

苍狼老人问道:“还记得偷练倚势剑魂的那小子么?”

彭科彪还没有回答,贺方先开口惊呼:“袁文,怎么可能?聂冲远把七星剑给了他?那他不是犯傻了么!”

苍狼老人道:“错,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所以才能瞒过所有人。”

梵尸千道:“明疏暗亲,瞒天过海,的确高明。”

苍狼老人道:“我老了,此战正道各派又元气大伤,未来的武林就是你们二人的了,因此二位还须给我天狼帮留条活路才是。”

彭科彪笑道:“前辈谬赞,担当不起。”

苍狼老人笑道:“我有一言,你们听否?”

梵尸千道:“但说无妨。”

苍狼老人道:“我们三人来做一笔生意。”

彭科彪道:“怎么做法?”

苍狼老人道:“咱们各取所需。”

第173章 各取所需

梵尸千道:“说来听听.”

苍狼老人道:“我天狼帮继xù

助你攻伐其它各派,帮你称霸武林。”

彭科彪问:“那我又有什么好处?”

苍狼老人道:“我等两派助你重建衡山派,扶你做衡山派掌门。”

彭科彪听了极为不满,冷笑道:“呵呵!这算什么条件,衡山派我已唾手可得,岂用你助。”

苍狼老人笑道:“哦!真的么?别忘了,还有七星剑呢!聂冲远虽然无能,但他却教出两个甚是厉害的徒儿。七星剑加倚势剑魂已然天下无dí

,更何况还有刚才那个傻小子的剑诀七式,没我等助你,你一个人应付不来。袁文虽然呆傻,但如若明白了聂冲远的苦心,又得知是你们杀了他师父,定然回来寻仇。就算是刚才那个傻小子的剑诀七式,想必你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二人一龙一虎,如若合zuò

一处,你知dào

后果。我们不但可以助你重建衡山,还可以助你夺回七星剑。”

彭科彪显然被说服了,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苍狼老人道:“天寒珠。并且二位以后无论是谁称霸武林,都得给我天狼帮留一条活路。”

苍狼老人是魔教三杰之一,无论武功智计,都是江湖少有,看事一向比较透彻,谋划也比较深远。他知dào

此战之后,武林定然是眼前这两人争雄。天狼帮此役虽然伤亡并不大,但自己却将不久人世。陈林与这二人相比,虽然智计上略胜一筹,但武功却是远远不如。一旦自己归西,陈林根本不是二人对手。所以他现在才要与二人约法三章,以为天狼帮作长久打算。

彭科彪道:“听起来不错。”

贺方向彭科彪问道:“师父,真要把天寒珠给他?”

彭科彪向他使了个眼色,答道:“当然。”

梵尸千想了想:“似乎我有些吃亏。”

苍狼老人道:“你本来就还久我一个人情。我已助你灭了衡山派,你许诺的东西却没给我。”

梵尸千道:“你现在已经得到了。”

苍狼老人道:“那是我用天狼帮的利益换来的,况且你也可以不答yīng

。那我们就只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只是你现在已是武林公敌,离了我,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梵尸千道:“看来前辈所有事情都比我等看得透彻。那好,这生意成了。”

彭科彪将天寒珠扔给苍狼老人,也道:“这生意成了。那依前辈之见,眼下当如何行事?”

苍狼老人缓缓说道:“乘胜追击,降龙伏虎;肃清残敌,称霸武林。魔教的不世功业,当成于你我三人。”

彭科彪刚才见聂冲远惨死,一时间心软,竟然任顾红颜四人逃下山去,现在听苍狼老人分析一番,才知dào

自己犯了极大的错误。如若让他们与袁文汇合,再加上袁家的势力,很快便会东山再起。

聪明人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然会马上去弥补。彭科彪当然是聪明人,所以他马上说道:“方儿,马上带人去追。千万不可让他们到达长沙,如遇抵抗,杀无赦。”

贺方当然知dào

师父让他追谁,于是只带了心腹数十人,飞也似追下山去。立场摇摆不定者,尽皆留下。

梵尸千与二人商议毕,这才想起尸妖来,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于是立马返身上山而去。

顾红颜与李木强侥幸逃脱,见师父惨死,也来不及悲伤,都同意按师父吩咐行事,到长沙去找袁文。

宋秋海一向看不起袁文,心中不满:“真不知师父让我们去找那废物干什么?”说完立马被顾红颜一瞪,不敢再开口。

四人刚要出发,王仙山突然想起一事,自言自语道:“我不可丢下她不管。”

李木强听清了这句话,问道:“谁?”

王仙山却不回答:“你们先走,我还有一事,要回去一趟。”

宋秋海一向心直口快:“我说你是不是犯傻了!现在回去,不等于自投罗网么?”

王仙山十分坚定地道:“我一定要回去。你们先到长沙去找二师兄,我办完事自然会去与你们汇合。”

李木强道:“那我和你一起吧!”

王仙山道:“不用啦!我一个人应付得来,你们不必担心。”

顾红颜身为大师姐,对师兄弟脾性均十分了解。他知dào

王仙山一向甚有主见,即作决定,便无人能改变。况且他为人机警,谋定而后动,极少犯错,因此对他并不十分担心,于是也不反对,只说道:“那你小心点,事成之后,立即到长沙与我们汇合。”

王仙山于是便与顾红颜三人分手,独自悄然返回回雁峰。他在回雁峰呆了十年,无论大道小路,明哨暗卡皆十分清楚。此时不走大路,专拣山路暗道行走,并不曾被人发xiàn

,已上得峰来。

来到衡山派门前,却见衡山派房屋十室九塌,并不曾有一座完整屋子。屋内外尸横满地,野鸭飞而逐食,王仙山亦管不得。王仙山四下里找了一遍,并不见一个活口。正焦急间,忽见一废墟中现出一丝红色衣角。王仙山心中一热,猛扑过去,狠命翻掘起来,果然刨出一少女面容,正是尸妖,已然昏迷不醒。

王仙山叫了数声“妹妹”,并不见醒,知dào

此处不可久留,于是抱起尸妖,快步出门,欲要下山而去。刚走得数步,只听得一个呻吟之声从尸首下方传出。王仙山不知敌友,不敢上前相救,回头一看,果然一支手从尸堆中缓缓伸出,接着探出一个满面血污的头来,倒把王仙山吓了一跳。

王仙山小声问道:“哪路的?”

那人有气无力地答道:“唐门。”

王仙山听是正道中人,急忙上前救起,却才认得此人正是唐门门主唐亮。他被尸妖打伤昏倒,又被众人尸身埋住,差点闷死在尸身之下,若不是遇着王仙山,只怕自己不死也死了。

唐亮听得外甥女顾红颜已经逃脱,正在赶往长沙,心中倒是增添不少欣喜之情。唐亮这时才发xiàn

王仙山抱着的正是魔女尸妖,心中大怒,挥掌欲劈。王仙山忙求情道:“前辈不可,她只不过是一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唐亮问道:“怎么说?”

王仙山道:“此处不可久留,容下山之后我再慢慢解释。”

唐亮道:“好,那先下山。”

王仙山见唐亮还能走动,便抱着尸妖,照原路下山而去。

梵尸千后于王仙山回来,四下里反复搜寻,却根本找不到一丝线索,心中越发焦急。

第174章 人贵名轻

王仙山与唐亮三人逃下回雁峰,因怕遇着魔教之人,不敢走大路,却走山间小路,一路逃遁,也不知走了多久,肚中饥渴.突然遇到一条河流,见河水清澈,忙上前捧来大喝几口,果然清甜可口。

唐亮也就着河水,将脸上血污洗干净。他见王仙山对这魔教妖女十分关心,心中不解,想着顾青尸首还在回雁峰,刚才走得太急,一时间竟未寻得,更加有气,问道:“你和这妖女什么关系,莫不是做了他们的奸细。”

王仙山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捧了一捧河水,轻轻淋在尸妖面上。尸妖被水一浇,大声咳嗽几声醒来,却似做了一场梦,神情有几分迷茫。她见自己满身血污,又见到王仙山,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昨晚之事,只一把拥住王仙山哭道:“哥,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是不是又杀人了……”一连问了数遍,王仙山却不知该不该回答。

唐亮十分纳罕,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仙山道:“她从小被梵尸千控zhì

,训liàn

成了杀人工具。一旦入魔,便噬血成性,连自己也不认得。”

唐亮道:“噬血毒蛊。”

听得这四字,王仙山突想欣喜起来,因为他已想到,当年为袁文解毒的,正是顾红颜的父亲顾青,用的也是唐门的手法,于是笑问道:“前辈,你是不是能解此毒?”

唐亮听了面有惭色,说道:“唐门虽然确有此术,可惜我资质愚钝,并不曾习得。你大师姐的父亲倒会此术,只是……”

尸妖一听此毒可解,立马欣喜万分,问道:“只是什么?”却见到唐亮与王仙山的神情都十分难看,王仙山更是显得有几分尴尬。

王仙山顿了顿,才说道:“顾叔叔昨晚……昨晚已死于你手。”

尸妖如遭晴天霹雳,自己一直要寻找的人,却被自己杀了,为何命运总是爱这般捉弄人。尸妖自言自语道:“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没指望成为一个正常人,那还不如死了干净。”说罢扬起右掌,便朝自己天灵盖劈去。王仙山离得近,听得这话,已有防备,急忙拉住:“冷静,你冷静一下,一定还有其它办法的。”

尸妖冷笑道:“还有什么办法?呵呵!过不了多久,他又会找到我,到时候我无论遇到谁,还不是一并杀了,有法无法,还不一样。”

唐亮久历江湖,经验丰富,见尸妖那神情,不似作伪,已有几分相信,便说道:“办法便不是没有。家父生前对巫蛊之术颇有研究,家中典籍定有记载,只是我一向不喜用毒和巫蛊之术,因此才知之不多。如待我回到唐门,仔细查找,定能解除你身上的噬血毒蛊。”

尸妖道:“川中唐门,此去甚遥,如何去得?我等恐还未到蜀地,便会被他们追上。”

王仙山道:“我们专走小道,躲开众人,或许可以掩人耳目。”

尸妖摇摇头道:“没有用的,你不懂得。蛊有灵犀,大凡蛊术,蛊主与寄主身上皆有蛊虫,能互通心意,所以蛊主才能随心所欲控zhì

寄主,为己所用。无论我走到哪里,梵尸千都能找到我。如果我和你们一起,只怕不到数日,我们三人定然会被他们所擒。”

唐亮想了想,说道:“要破此法,却也不难。”

尸妖惊问道:“怎么破法?”

唐亮道:“无论毒还是蛊,都要侵蚀心脉,方能生效。蛊虫显然是长期附于心脉之上,迷惑人心。要破此法,须用强劲内力将蛊虫逼离心脉,强行压制在其它地方。这样在一段时间内,蛊虫便不能生效,梵尸千也就应该找不到你。”

王仙山立即醒悟道:“这就似当年师叔公将二师兄身上的蛊毒强行镇住一般道理。”

唐亮道:“没错,如我未受伤之时,便能替姑娘暂时压制住蛊毒,只是我现在身受内伤,恐怕很难办到。”

尸妖听了仍然喜道:“这个也不打紧,只要前辈知dào

运**门便好,再加上你二人护法,我想我自己便可一试。”

唐亮想了一下,说道:“姑娘功力深厚,要办此事也应该不难。只是眼下先得找个落脚之处,方可行得此事。”

王仙山与尸妖听说,方才发觉肚中咕咕直叫,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三人这才站起,一路前行,终于找到一户人家,却只祖孙二人,住一间破烂茅屋。

这老人家中虽然寒酸,待客却是十分大方。打发孙子去村中沽了一壶好酒,又见唐亮与尸妖有伤再身,便把家中惟一的老母鸡也杀了,混着一些补血草药,炖上一锅香喷喷的鸡汤。

唐亮与王仙山虽都道:“老人家,不用如此破费。”然闻得鸡汤香气,口中还是涎水长流,肚中也打鼓不迭。

老人家显然心知肚明,却并不见笑,终于炖好鸡汤,每人盛上热乎乎的一碗,却也美不可言。

小孙儿显然久未开荤,狼吞虎咽一回,眼睛又直勾勾地看着锅里。老人叱道:“不多了,客人有伤,都得留给他们补补身子。”

唐亮笑道:“我等皮糙肉厚,过两天便没事了。小孩子正长身体,多吃些无妨,却替那小孩又盛上一碗。”

那小孙儿感激不尽,这次端来却慢慢品尝,似乎已然明白吃了这碗,再没有了,因此格处珍惜。

尸妖本来年岁不大,平时又少与小孩玩耍。这时见这小孙儿十分可爱,便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答道:“我没名字,爷爷只叫我屎墩子?”

尸妖神色不禁为之动,“没有名字”,不是和自己一般么?他想起王仙山那句“是人就有应该有名字”,于是说道:“人都应该有名字啊!屎墩子却是什么名字。”

小孩这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我睡觉老是管不住自己,常常梦到自己入厕,却将大便拉在裤子里。爷爷生气,便叫我屎墩子。”

众人听罢都哈哈大笑,老人却解释道:“这孩子命贱,生下来不久,父亲便都死了,只与老朽相依为命。偏偏身上又有怪命,时常大小便失禁,因此取个贱名字,只求好养活些。”

尸妖还是不解道:“那也应该取个稍微正常点的名字啊!”

老人笑道:“贫头百姓,贱如蝼蚁。名字只一个符号而已,只要人过得好了,比什么都强。如果一个人想好好生活下去,那跟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尸妖听得老人话中有话,刚想发问,却见老人已带着孙儿睡觉去了,仔细想了一下他的话,只觉甚是有理,而且尸妖觉得这话是老人有意说给自己听的。

人过得好就好,与名字无关。

一个人想要好好活下去,也的确与名字无关,那不过一外符号而已。无论自己是叫尸妖还是古若影,都不能阻止自己去做一个正常人。

想到此处,心下终于释然,并不再为自己的古怪名字而苦恼。

第175章 世外高人

三人怕尸妖帮追到此处,用过晚饭,不敢耽搁,急忙来到尸妖房间,打算教他逼毒.

唐亮有伤在身,不能运功,而王仙山功力又不够,因此唐亮只得将运**门告知尸妖,尸妖按照方法自行逼毒。

开始一切都比较顺利,尸妖果然将噬血蛊毒逼离了心脉,全都聚于右臂之上。顿时右臂上黑气大盛,将整条右臂变成青黑色。唐亮最后让尸妖将自己右臂几处大穴封住,便可暂时压制住蛊毒。谁知尸妖刚封住那几处大穴,转眼间便被自身真气给冲开。尸妖连封几次,均不成功。

王仙山见状大急,运起真气去帮尸妖封穴,却被尸妖自身的雄浑真气震退数步。唐亮见久不成功,担心再拖下去,尸妖恐会真气外泄而亡,因此强运真气,也去帮尸妖封住血脉,却一样被弹开。

唐亮此时也不由得急了,对王仙山说道,事已至此,不能功败垂成,你我一起发力,助她封住血道,方可成功。

王仙山听了,果然与唐亮一起发力,各出一掌抵住尸妖后背,将真气注入尸妖体内,助他逼毒。三人真气虽合一处,却仍然不能成功,更加不妙的是,此时三人想要撤手,也已不行。三人此时真气合为一处,尸妖体内的噬血蛊毒也已变得十分活跃,如若现在罢手,不仅功败垂成,唐亮与王仙山也会被蛊毒反噬而中毒,三人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此时唐亮也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硬着头皮撑住。三人咬牙撑了一柱香功夫,仍不能成功,噬血蛊毒反而更加活跃。三人心中都颇感遗憾,已做好功败的准bèi

。这时“嗖”地一声,一人影极速闪出。唐亮行走江湖多年,却也没有见过这种行走速度。那人来到尸妖身旁,运起二指,迅速地在尸妖身上几处大穴点过,尸妖体内的蛊毒立马停止涌动,归于静止,已然功成。

唐亮与王仙山这才撤手,刚要感谢,却见那身影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快步退出去了。那人一来一去,中间还出手帮尸妖封穴,速度之快,难以言语,以至于他在唐亮与王仙山身边走了一遭,二人却连他的脸也没看清。唐亮只隐隐觉得,这人的身影,与那老人有几分相似,心中猜想是他无疑,明天定然试他一试,探探他的口风。

王仙山叹道:“这人好快的身法。”

唐亮笑道:“江湖藏龙卧虎,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王仙山道:“这四周就这一处人家,刚才那人莫不是那老爷爷。”

唐亮道:“或许。”

王仙山道:“明天定然当面谢他。”

唐亮道:“不可。”

“为何?”

唐亮回答:“大凡江湖隐士,多不喜别人发xiàn

其身份。容我明天试他一试,再做打算。”

王仙山醒悟道:“是也!刚才他用如此之快的身法,就是不想让我等识破他的身份。”

这时尸妖渐渐醒了,脸上气色也好了许多。两人扶她睡下之后,也都回房休息。

茅屋狭小,只有两个卧室,老人与孙子住自己那间,尸妖占了一间,想是那孩子父母生前的房间,唐亮与袁文却只有在柴房将就一晚。幸好饮了不少鸡汤,肚中不再饥饿,又得一落脚处,心中却也满足,二人挤着,将就睡下,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老人做好早饭,便叫三人起来,却如无事一般。唐亮见桌上只是些粗茶淡饭,倒有一瓶劣酒,甚合自己心意,于是拿来与老人、王仙人三人共饮,却也不开口问昨晚之事。

尸妖脸色明显好了许多,肌肤不似先前那般雪白,有了不少血色。老人见笑道:“姑娘今天脸色好了许多。”

唐亮趁机说道:“多亏昨晚一高人现身,替她调理一番,方有此效。不知老爹可知,此处有何高人?待我等前去一谢。”

老人笑道:“山野匹夫,如何知dào

江湖事,莫要再取笑老朽了。”

唐亮道:“既然如此,那真是遗憾之至了。想这江湖,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好不容易得遇一位高人,却也无颜相见,忒也可惜。”

老人虽然还是没有说出实情,但面上神情却有些异样,似是被唐亮的话勾起了什么往事,叹道:“藏龙也好,卧龙也好。到头来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还不是尽归黄土。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盖世武功,都成了过眼云烟。”

唐亮知dào

隐士大多都有些过往故事,因而才对江湖心灰意冷,隐居山野,不问世事。唐亮说出这话,正是要试试老人,果然老人神色有些异样,早被唐亮看在眼里。

老人立即发觉自己有几分失态,见众人吃完,忙收拾碗筷进屋去了。尸妖也是小孩心性,吃完饭,早与屎墩子到屋外的河边玩去了。唐亮见尸妖与屎墩子玩得十分开心,果是一位天真烂漫的少女,一点也与回雁峰那个大杀四方的魔女联想不起来,叹道:“善恶终在人一念之间。看来人在江湖,真个是身不由己。”

“人非草木,孰能无过;Lang子回头,千金莫换。”却是老人不知何时已来到了唐亮身后。

唐亮听老人这话,分明说的便是尸妖,有些诧异地问道:“前辈知dào

我们之前的事?”

谁知老人又笑道:“山村老朽,怎知江湖。老朽不是什么前辈,也不知你们的身世背景。只是世上之事,大多此理。过去之事,过了就过了,错了就错了,重yào

的是现在,她有一颗善良的心。佛家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心中有魔才是魔,心中有神便是神。”

心中有魔才是魔,心中有神便是神。

唐亮还在回味这句话,老人却又独自回屋去。还没走到门口,却见屎墩子提着好几条大鱼,笑嘻嘻地跑回来,一边还说道:“姐姐可厉害啦!转眼间便抓了这许多鱼,今天又可以喝鱼汤了。”

老人啐一声:“谗猫。”却接过鱼提进厨房去了。

中午老人果然熬了一锅鱼汤,众人也是鲜鱼吃了个饱。吃完午饭,唐亮三人便决定离开,老人也不挽留。唐亮从身上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老人道:“打扰几日,这个拳当饭钱。”

老人并不推却,伸手接了,收在袖里,却走到王仙山面前说道:“年轻人,凡事不可太执着,有时放qì

便是解脱。”

王仙山根本不知dào

这老人指的是什么,但觉得这话对自己一定十分重yào

,似乎是自己将来一些事情的写照,于是牢记于心,还想多问几句,老人却带着孙儿回屋去了,心中却已敢肯定,这老人便是昨晚出手相助之人。

王仙山只得与唐亮一起离开,走到岔路口,唐亮怕魔教偷袭唐门,便决定向西回唐门而去。王仙山和尸妖却要向北去长沙与顾红颜等人汇合。因此二人分手,各自上路。

第176章 义庄藏剑

江湖是条不归路,一踏进去,就身不由己,也躲不开.

有时候,你越想躲避,却越发xiàn

一切都是徒劳,到头来还是惹上一身是非,迷失了自己,也祸及了亲人。

也许只是一时善念,也许只是一心逃避,又或许是委典求全,却往往将祸端尽揽于身,反倒成为众失之的。

袁文并不想做个江湖人,他只想做个平头百姓,每天躬耕于山野,与鸡犬为伴。然而事与愿违,因为心地善良,又被古墓天的性情所折服,于是大胆救其脱困,却也因此卷入江湖纷争。自打救出古墓天的那一刻起,他的生命便由此而改变,也注定他不可能成为一个平凡的农夫。

袁文被聂冲远逐出师门,便带着聂冲远所赠之物,以及古墓天当年给的两本秘籍,与父亲一道下山,径直回到长沙。

本来袁文知dào

衡山派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季,并不想太早离开。可是又见江湖各大门派高手尽皆在此,自己一个内力被禁的废人,也帮不了多少忙。相反,自己留在此地,因为倚势剑魂之故,反倒会给衡山派带来莫大的麻烦,也可能使父亲与二叔陷入危险之中,所以只得忍痛离开。除了师父,他甚至没有向其他任何人告别,就连与自己最亲近的大师姐顾红颜,也是不辞而别。

袁文与父亲一起回到安乐园,整天闷闷不乐,闭门不出。二赖子却是个爱逗乐子的主儿,这些天见袁文心中不快,似有心事,便想逗他一乐,于是上前说道:“少爷,怎么啦!又想嫂子啦?”

袁文啐道:“你小子少给我瞎说。”

二赖子从小与袁文一起,两人感情甚好,虽然名为主仆,实则却是兄弟之情。况且袁文上山学艺十年,袁家生意又忙,袁辉便经常让二赖子去打理一些事物,也当半个儿子对待。

二赖子笑道:“我瞎说,你脸上不都写着么!”

袁文道:“写着什么?别自作聪明。”

二赖子见袁文不愿多说,便转过话题道:“对了,少爷,你上山十年,学了些什么本事?也教我一些防身。”

袁文叹道:“我的本事,你最好不要学,有害无益。”

二赖子道:“少爷咋这般抠门,糊弄我一下也不肯。”

袁文听了笑道:“你这傻鸟就喜欢被人糊弄,不糊弄你还不痛快。”说到山上学的本事,袁文突然想到一事,于是向二赖子问道:“你可知何处可以藏物?”

二赖子问道:“少爷要藏何物?”

袁文道:“这个你别管,你只说有无?”

二赖子道:“有倒是有,只怕晦气得紧。”

袁文道:“那样更好。你还须给我保密才行,便连老爷,也不许说起。”

二赖子奇道:“少爷还信不过么!”接着又问道:“什么宝贝,恁地重yào

?”

袁文道:“信不过你,便不和你说。”接着回房拿了一个包袱,便和二赖子从后门出去。

二赖子带着袁文,却来到一处空宅,里面横七竖八放着许多木棺,看来是个义庄。只是废弃已久,尘垢遍地,丝网满屋。二赖子问道:“此处可以么?平时绝无外人来,房屋也都未坏,可以遮风避雨。”

袁文问道:“这般好的一个义庄,怎地就废了?”

二赖子道:“少爷你有所不知,这义庄是五年前开的,生意本来一直挺好的。三年前不知得罪了什么什么厉害人物,一夜之间全家连仆人二十几口全被杀光,官府查了大半年也没个线索,因此便放下来了。”

袁文道:“这是长沙帮地盘,贺帮主也不管么?”

二赖子道:“贺帮主与老爷也都来查看过,却也没个头绪。后来听老爷私下说,凶手应该是一个极厉害的杀手,因此才能不留一丝痕迹。发生这事之后,听附近街坊说,此处常常闹鬼,也就无人敢住,所以便荒废了。”

袁文道:“一个人悄无声息杀了二十多人,还不留下线索,应该是江湖高手所为。这义庄老板是何人?怎么会招惹如此厉害的人物。”

二赖子道:“这老板姓夏,什么来历我却不知。不过这老板和老爷倒有些交情,老爷曾带我来过几次,兴许老爷知dào

他的身份。”

袁文见此处杂乱无比,问道:“这般杂乱,却让我藏何处?”

二赖子道:“少爷要藏何物?”

袁文抖了抖背上的包袱,二赖子立即明白:“宝剑?”

袁文道:“还有几本书。”

二赖子道:“那应该藏这里。”说着便带袁文走到里屋,二赖子打开一处地板,却是一个地窖入口。

袁文骂道:“臭小子,有这个去处,却不早说。”便跟着二赖子下得地窖,却见里面空空如也,袁文奇道:“你怎知这个去处?”

二赖子不好意思地说道:“出事后一个月,我本来想进掏点小便宜,却不想早就被人掏空了,什么也没有。”

袁文叱道:“瞧你小子那点出息,就爱拣这些小便宜,也不怕惹上官司。”见此处虽是地窖,却并不潮湿,而且宽敞,十分满yì

道:“这却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二赖子道:“要是以后逃难,只要食物和水足够,在这里躲上一两个月,外面仇家便是翻遍整个长沙,也定然找不到此处。”

袁文狠狠瞪他一眼道:“乌鸦嘴,好端端地,逃什么难啊!”

二赖子知dào

说错了话,便不敢再开口,只与袁文一起,用事先准bèi

好的铁锹在中央掘出一个大坑。袁文放下包袱,从中拿出一把宝剑,却用黑布包着,看不清模样;还有三本书,分别是龙吟剑法、倚势剑魂和七星剑谱。宝剑便是聂冲远临走送给他的那柄,袁文并不知那就是七星剑,也从没打开来看过。他想,自己被逐出衡山,自当远离江湖事非,这些东西对自己有害无益,还是入土安倒好,于是将四样东西重新包好,葬于地窖之中。

二赖子道:“宝剑秘籍,那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少爷你却把它们都给埋了。多可惜啊!”

袁文道:“这些东西,有害无益,葬了最好。你要宝剑,我明天叫人帮你打一柄好的便是。”

二赖子喜道:“这个倒好。只是光有剑怎么成……”

袁文骂道:“你小子休要厚脸皮,老爷不是也经常教你功夫么?”

二赖子道:“老爷教的都是拳脚,却没教剑法……”

袁文故yì

说道:“那我就教几招糊弄你一下?”

二赖子道:“糊弄怎么成啊!”

袁文笑道:“你不就喜欢别人糊弄你么?”

两人说完,都是哈哈大笑,出了地窖,回家而去。

第177章 一切随缘

袁辉与袁环回到长沙,却并不似袁文那般清闲.他们可是江湖成名已久的好汉,自然知dào

倚势剑魂的厉害的关系,并不与任何人提及此事,又怕其它各派因此寻衅滋事,便将镖局的生意尽皆推了,只留下一些亲信之人听候调遣。众镖师虽然发xiàn

气氛有些紧张,却不知dào

何事,也不敢多问,每日只在镖局中吃酒猜拳,却也痛快。

袁文与二赖子从义庄出来,还未到家,突然路旁闪出一人,拦住二人去路。二赖子显然被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却是袁秦。

二赖子报怨道:“我说大小姐,您干嘛总是神出鬼没,来无踪去无影的?”

袁秦笑道:“这才有女侠的风范嘛!”

二赖子阴阳怪气地问道:“就你?”

袁秦十分臭美道:“怎么样?是不是特像?”

二赖子平时与袁秦如兄妹一般,贫嘴惯了,这时笑道:“像,特像……特像一黄毛丫头……”说罢便偷笑起来,袁文听了也不由大笑。袁秦听到前半句还挺美的,不想后半句却变了,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骂道:“好你个二赖子,尽跟我抬杠。”说着便去追打二赖子,二赖子只得大呼饶命,一道烟逃进屋里去了。

袁文看到二人十分开心,想起自己那堆子事来,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他缓缓踱回家,将到门口之时,袁秦却又突然闪将出来,把袁文也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叱道:“老是这样神神道道的,想吓死你老哥啊!”

袁秦却并不介yì

,问道:“哥,有心事啊?”

袁文见问,先是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袁秦一努嘴道:“又点头,又摇头,却是什么意思?”

袁文道:“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袁秦道:“那跟我说说呗!”

袁文笑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说了你也不懂。”

袁秦听了十分不乐意:“我都快二十二岁了,你们怎么还老是叫人家小丫头啊!”

袁文道:“你再大,在我眼中永远还是个丫头,除非你哪天嫁了人。”

袁秦已经二十出头,按理说早该嫁人。只是这女孩古灵精怪,并无一点大家闺秀之样,又常爱些刀枪棍棒,一心只想嫁一个大侠客,一般的公子哥儿没一个同她合得来。这几年虽然来提亲的人也不少,门当户对的也有几个,却被她捉弄几回,全都吓跑了。到后来,再也没人敢上门提亲,因此拖到现在,却把家里人急坏了。

袁秦摇摇头撒娇道:“人家才不要嫁哩!”说了这句,却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又说道:“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袁文道:“平白无故见她干什么?出家人爱清静,没事别老去打扰人家。”

袁秦道:“你不是有事想不明白么?我想你可以问问我师父,她老人家最会开导人哩!”

袁文素来听闻过无量观法慧师太之名,却一直无缘相见,心道:见一见也好。口中却说道:“只怕她不肯见我。”

袁秦信心十足地道:“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于是二人去马厩牵了马,飞也似来到城外无量观。

无量观是一间小庙,但因靠近长沙城,香火倒也鼎盛。观中没有僧人,只有几十个老尼,为首的便是这法慧师太。

袁秦先让哥哥在门外等着,自己独自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一个老尼出来问道:“这位可是袁施主?”

袁文道:“正是在下。”

老尼道:“观主有请。”便引着袁文进去,绕过正殿,却来到一处偏堂。门却开着,里面只袁秦和一个老尼,带路的老尼早已退下。袁文缓缓进去,却见妹妹也如老尼一般,盘腿坐在**之上。

袁秦先介shào

道:“师父,这是我哥袁文。”又对袁文道:“这便是我师父。”

法慧道:“施主有何事要问我?”

袁文道:“弟子有许多事情不解,还情大师指点迷津。”

法慧却对袁秦说道:“秦儿,你先退下。”

袁秦虽然十分不乐意,却也不敢违逆,只得带上门退了出去。

法慧这才说道:“此刻正好说来。”

袁文道:“弟子得了几样不应得的物事,不知dào

如何处治。”

法慧道:“求而不得,是不该得;不求而得,便是该得。”

袁文道:“这几样物事,却是弟子无意中所得。只是现在这几样东西却十分棘手,弟子担心给家人带来祸端。”

法慧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避免不了,就应该早做打算,勇敢面对。”

袁文道:“问题就在于弟子根本无力左右这一切。已有许多人为此而丧命,弟子实不想再见有人为此而流血。”袁文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法慧,却见他神情并无任何改变。

法慧道:“我不杀伯人,伯人却因我而死,这的确是一件苦恼之事。大千世界,百相俱全。为名往,为利争,往往都是徒劳心力。到头来身死殒命,俱付笑谈。不能左右别人,却可以左右自己。它山倏变,我心永恒。凡事问心无愧就好。”

袁文道:“弟子常常做错事,自觉辜负许多人,如何能问心无愧?”

法慧道:“问心无愧,并不代表没有做过错事;反之,做过错事,也一样可以问心无愧。人不怕犯错,怕的是一直犯错。只要问心无愧,犯下一些错误,也未常不可。”

袁文又问:“那如果自觉不应该得到的东西,是不是应该放qì

?”

法慧道:“一切随缘。既然已经得到,就无所谓应该不应该,你能做的只是去珍惜。因为也许你不想要的,却是别人最想要的,所以你应当懂得知足。”

袁文听了恍然大悟,双掌合十谢道:“谢师太指点,弟子当谨记教诲。”

法慧却突然走上前来问道:“其中有一样东西,便在施主身上。”

袁文错愕万分,惊道:“弟子不敢隐瞒,的确如此。大师如何得知?”

法慧并不回答,慢慢走过去,替袁文微微把脉:“第一杀术,倚势剑魂。施主便是因此而苦恼?”

第178章 善恶一念

袁文答道:“正是,师太真是明查秋毫.”

法慧又转身回坐在**之上,好久一阵,才又问道:“施主可知这倚势剑魂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珍宝。”

袁文道:“弟子当然知dào

,所以才颇感为难。”

法慧摇摇头道:“其实施主应该高兴才是。”

袁文:“就为这门功夫,弟子已经惹上不少祸端,前途犹未可知,又怎高兴得起来。”

法慧道:“天下至宝,能为人所用,方显珍贵。如果主人得之而不懂运用,则反成累赘,必然招惹是非。”

袁文听了点点头同意道:“师太所言极是,眼下江湖各路英雄已知此事,只怕不久便会齐聚长沙,兴师问罪。弟子一人死不足惜,诚恐连累家人。”

法慧惊道:“江湖中人已尽知此事?”

袁文道:“的确如此。”接着便把回雁峰诸事一一告知法慧师太。

法慧听了道:“魔教势大,江湖正道各派其心不凝,能否过得此关,尚且难说,再到长沙兴师问罪,已是虚话,施主姑且不必担忧。”

袁文听了甚是怀疑,在他看来,正道各路英雄尽在回雁峰,对付魔教应该不成问题,因此才得以安心下心,于是开口问道:“师太此言何意?”

法慧道:“魔教各路妖人同时出现,只怕早有预谋。正道各派虽然齐至,却多半各怀私心,纵然人多,却也无用,与魔教一战,只怕难已取胜。施主眼下不用担心正道各派兴师问罪,所惧者却是魔教妖人趁势反扑。”

袁文惊问道:“依师太之见,衡山派有危险?”

法慧答道:“不仅衡山,只怕整个武林正道,此次也是凶多吉少。魔教一旦得胜,湖广一带,正道之中便只胜下长沙帮和你们袁家。武当一场内乱,元气大伤,一时间难已恢复,所以长沙两派首当其冲,施主应该小心防患才是。至于倚势剑魂,施主也不过太过自责,凡事祸福相倚,若能物尽其用,也不是为一件好事。”

袁文还是十分担心:“弟子只怕自己正气不足,难已驾驭。”

法慧道:“要想驾驭倚势剑魂,须先知其来历,你可知得?”

袁文道:“弟子只是听说一二,详情却是不知,还请师太告知则个。”

法慧又问:“那施主可知得冷血追命手?”

袁文道:“冷血追命手林成梁,自然晓得。”

法慧接着问:“施主可又知得,与他同辈的高手有哪些?”

袁文道:“也听得一些,我衡山派有两位,师公龙阳真人和师叔公九叶剑皇,其它还有苍狼老人、木叶萧以及少林静禅大师。武当也有两位,当是太玄真人和武胥子前辈。”

法慧道:“有一人最应该提及,施主却没说。”

袁文道:“弟子只知这些,其它却不晓得,还请师太明示。”

法慧道:“此人便是魔神明剑客。”

袁文道:“明剑客,我曾听古前辈提及过此人,只是却不知他是谁。”

法慧道:“此人已出海多年,许久未在中土露面,施主不知也很正常。当年冷血追命手林成梁练成倚势剑魂之后,曾找天下各路高手比试,几乎天下无dí

,却只败给了一人。”

袁文试探着问道:“魔神明剑客?”

法慧道:“没错。他们俩都是杀手出身,而且都是出自暗月盟,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他们的师父就是神mì

莫测的虬髯铁王。”

袁文问道:“杀手组织暗月盟?”

法慧道:“是的。暗月盟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的组织,倚势剑魂便是他们不传之秘,只有盟主才可习练。他们有个规矩,就是只收钱杀人,从不问为什么,也不从介入江湖纷争。如果没人出钱,便绝不杀人;有人出钱,便是亲人,也不放过。虬髯铁王是暗月盟盟主,从来没有真zhèng

在江湖上露过面,江湖上只有他的传闻,他也没从来没有与外人动过手,也就没有人知dào

他的武功有多高。你只需知dào

冷血追命手林成梁和魔神明剑客,都是他的徒弟,你就应该能想象到他有多么可怕了。江湖传闻虬髯铁王只出手过一次,便是与他这两位徒弟,最终死于二人剑下。”

袁文不解道:“他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师父呢?”

法慧道:“原因很简单,就是有人出钱,同时请他们二人杀虬髯铁王。”

袁文恍然大悟,自言自语道:“有人出钱,亲人也不放过,看来所言不虚。”

法慧道:“这个自然。他们二人联手杀了虬髯铁王之后,林成梁便继承虬髯铁王成了暗月盟主。可是两人之后的命运却迥然不同,明剑神虽然是杀手出身,此后却慢慢改邪归正,成为一代武学宗师;林成梁练成倚势剑魂,杀心日重,最后甚至无视暗月盟门规,介入江湖之事,最终被龙阳真人等四位高人联手挫败,消失于江湖。明剑客最后脱离暗月盟,因怕暗月盟追杀,便出海而去,从此再没回中原。他前半生是噬血魔王,后半生又俨然成了神一般武学大师,所以江湖中人便称他为魔神。由此可见一个人练什么武功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人心。”

袁文似懂非懂,问道:“这与我有甚关系?”

法慧笑道:“善恶只在人一念之间,施主可以做林成梁,也可以成为明剑客。功夫是死的,人却是活,有魔性的不是武功,而是人。”

袁文恍然大悟道:“心魔为魔。我要驾驭住倚势剑魂,首先必须战胜自己的心魔。”

法慧道:“施主现在武学未大成,心性倒也纯净。怕就怕等施主将来艺到登峰造极之时,信心膨胀,心魔渐生,只恐再起江湖浩劫。所以施主从现在起,切记要修身养性,勿妄动杀念,以至仁之心,驾驭至凶之术,方可消解此祸。”

袁文道:“听师太之言,弟子如遇明灯,疑虑尽解,万分感谢。弟子这就告辞,多有打扰,见谅则个。”

袁文刚走要出门,法慧又叮嘱道:“魔教妖人狡黯,施主定要小心才是。”

袁文应了声“是”,心中却不敢信以为真,走到门外,袁秦早问个不停,袁文却只字不提。

第179章 掌门自封

回雁峰上,衡山派已仿佛人间炼狱.

聂冲远已死,衡山派尽毁,然而衡山派的弟子大都还在。他们开始收拾回雁峰上的尸体,能分清门派的,便把尸体送回本派;分不清的,便挖个大坑一并葬了。他们还在修葺房屋,准bèi

重建衡山。带领他们重建衡山的,自然是彭科彪。

彭科彪见到衡山派变成此番模样,心情十分复杂,一会儿得yì

,一会儿又黯然神伤。他出神好一阵,以至于贺方走到他面前站了许久,他都没有发xiàn



彭科彪思索良久,才回过神来,说道:“你来了,你父亲还好么?”

贺方道:“他还好,只是十分生气。我马上带他来见您。”

彭科彪应一声:“嗯!”

贺方踌躇了一下,又问道:“师父,为什么要把天寒珠给苍狼老人?”

彭科彪道:“你不是已经破解了天寒珠的秘密了么?那就卖个人情给他咯!他即使得到天寒珠,也肯定要一段时间才能破解其中奥妙。等他知dào

,我们早已将东西拿走了。卖个人情给他,只因为我们还需yào

天狼帮的帮zhù

。衡山派如今这番模样,若无外援,绝难久持。”

贺方赞同道:“师父说得是。”

彭科彪缓缓念道:“龙魂真经,水火之分;宝藏秘籍,洞庭湖底。这么说来,《龙魂真经》与宝藏应该就藏在洞庭湖底咯!”

贺方道:“应该是这样。”

彭科彪甚是向往,似是已经迫不及待:“只要我们能得到《龙魂真经》,那就可以天下无dí

,一统江湖了。管他什么倚势剑魂,去他的仙人指法,什么天狼神功,什么落花洞女,都不值一提。如果再找回七星剑,那更是如虎添翼。到时横行天下,谁与争锋?”

贺方道:“那我们应该首先对付袁家,夺回七星剑,再去洞庭湖找《龙魂真经》。”

彭科彪点点头道:“你马上去办。”

贺方还没出发,早有两名弟子带着一人上来,头带黑罩,双手被缚。贺方见了大急,上去便朝那两名弟子一人给了一巴掌,骂道:“怎么搞的?我叫你们带我爹去见师父,不是让你们押送。”两名弟子挨了一巴掌,忍气吞声,不敢发作,只得惴惴退下。

贺方急忙给那人解开双手,然后取下头罩,正是贺云飞。

原来贺方早知dào

衡山之战正道各派必败,怕父亲有个闪失,头天夜里便把父亲迷倒,暗中送到山下藏起。因此衡山派正邪两派大战之时,却始终没有见到贺云飞,只是因为当时情形太乱,也没人注意此事。现在正道魔教两路人马尽皆退去,贺方才将父亲请回,谁知那两名押送的衡山派弟子看不见贺云飞面目,并不知dào

他就是贺方的父亲贺云飞,因而怠慢,才吃了贺方一耳光。

贺云飞道:“不管他们事,是我自己让绑的。在下既然已是阶下囚,自当缚手相见。”

彭科彪忙陪笑道:“贺老哥好会说笑,老哥即是方儿父亲,自然是我彭某的朋友。前日之战,正邪两派均是痛下杀手,彭某怕老哥有个闪失,才让方儿出此下策,如有怠慢,还望见谅。”

贺云飞冷笑道:“多谢兄台挂念,只是贺某身为一帮之主,若连自保之力也无,那死了也是活该。”却对贺方叱道:“你小子胆越来越大了啊!居然敢对老子下药了,不错嘛!”

贺方平时甚是惧怕父亲,此时贺云飞虽然并没有开口大骂,只是冷嘲热讽两句,贺方却依然怕得要命,不敢出声。

彭科彪定然已经看出贺方十分惧怕父亲,忙解危道:“此事都是小弟的主意,与方儿无关,还望贺兄不要迁怒方儿才是。”

贺云飞道:“我管教儿子,是自己的家事,你我之间的事,却另当别论。”

贺方见贺云飞不买师父的账,心中更怕,只得小心翼翼地说道:“爹,你经营长沙帮多年,长沙帮却始终难已做大,你想过原因没有?北有武当,南有衡山,长沙帮夹于当中,若无外援,如何壮大?”

这一句却是说到了贺云飞心里去子,他执掌长沙帮已近二十年,却始终难有作为,为此也常常郁闷不已,口中却道:“接着说,看你还能放出什么好屁来。”

得到父亲允许,贺方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又说道:“而今正邪两派一场大战,双方均有较大损失,正是我长沙帮壮大的最好时机。北面武当内乱不休,短时间内难已平息。如果爹爹此时与师父联手,那么长沙帮加上衡山派的势力,一可以抗击魔教,二可以称霸武林,使其他各派臣服,爹爹何乐而不为呢?”

贺云飞显然动了心,却依然有几分顾虑,对彭科彪说道:“我长沙帮势力倒是完好无损,但你衡山派却伤亡惨重,如何与我联手?况且我听说,聂冲远虽死,掌门令牌却没交给你。如此一来,你又怎么号令衡山派?”

彭科彪指着那些忙于重建衡山派的弟子笑道:“贺兄且看,彭某虽然没有掌门令牌,但哪一个衡山派弟子敢不听我彭某的话。至于令牌么,只一虚物而已,聂冲远不给我,我难道不可以自己打一枚么?别人不让我做掌门,难道我还不可以自封么?”

贺云飞冷笑道:“自封掌门,这等欺师灭祖、厚颜无耻之事,你也做得出?”

彭科彪也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那李姓小儿有何资格与我争掌门之位,所以我做掌门也是众望所归。况且我若做了衡山派掌门,将来掌门之位定然还是要传给方儿,如此一来,岂不都是你贺家天下?”

彭科彪已把话说到此处,贺云飞如何能不动心,又问道:“那你要贺某做何事?”

彭科彪道:“助我夺回七星剑。我们要想称霸武林,首先必须夺回七星剑。袁氏父子不是轻与之辈,我等不可硬来,但贺兄与袁辉关系极好,如有你长沙帮相助,袁家定然无备,我等才可轻易取胜。”

贺云飞有些为难道:“我与袁氏兄弟素来交厚,若无故翻脸,只恐惹人非议。”

贺方道:“爹,师父说得对,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要想成大事,如何顾及得这些小事。”

贺云飞沉吟良久,终于一咬牙道:“好。”

第180章 左右为难

袁文的两位长辈显然比他看得更为深远,也更加小心.他们一回到长沙,便马上将所有生意停下,然后迅速派出多名心腹之人四处打探情报,时刻注意正邪两派对决的情况,因为这同样关系到袁氏的生死存亡。

无论他们哪一方获胜,袁家都极有可能成为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正道中人绝容不下倚势剑魂存zài

,魔道中人又皆欲得之而后快。袁氏双雄都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好汉,对形势的分析显然比袁文透彻,只是事未发生,他们便没对家人说起,只暗中做了许多准bèi



探子派出之后,果然噩耗频传。先是天门谷尸王破土而出;而后尸妖又在回雁峰上大发神威,力挫各派高手,大败武林正道;接着袁文的师父聂冲远又惨遭毒手,衡山派落入彭科彪之手。

袁辉得到消息,心一下子绷紧,急忙找来袁环夫妇,却寻不见袁文兄妹,一问二赖子才知,袁文兄妹二人打马出城去了。袁辉正焦急间,袁文却与袁秦回来了。

袁辉急道:“哎呀!你们去哪了?大事不好了。”

袁文心中一凉,暗道:“莫不是被法慧师太言中?”

袁秦说道:“哥哥心里有事,我带他见我师父去了。”

袁辉立马板着脸对袁秦说道:“从现在开始,给我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袁秦听了极为不满,问道:“为什么啊……”袁文却已有了不好的感觉,打断她的话问道:“爹,出什么事了?”

袁辉想了一下才说道:“尸妖帮与天狼帮联手,在回雁峰大败正道各派,青城派与华山派掌门被戮,少林忠字辈高僧无一幸免,其它各派也都伤亡惨重。”

袁文听了心中大急,问道:“衡山派怎么样了?”

袁辉表情有些难看,答道:“听说你师父聂冲远也遭了毒手,只是详情却不晓得。现如今衡山派已落入你师叔彭科彪手中,你大师姐顾红颜和其他几名弟子与彭科彪翻脸,被其追杀,逃下衡山之后,不知去向。”

袁辉还没说完,袁文脸色已变得惨白,眼睛有些迷湖,却并没有落泪,只是不断摇摇头道:“不可能的,师父不会死的……”念了几遍,忽又问道:“不是有马勿丢在么?那怎么还会败给魔教呢?”

袁辉无奈地说道:“尸怪帮有一妖女极为厉害,竟然施展出失传已久的神mì

巫术——落花洞女,因此大败正道各路高手,马勿丢也败在她手下。”

袁文道:“那少女一定是尸妖,只是却没想到落花洞女如此厉害。”

袁环说道:“三大巫术之中,最厉害的便是这落花洞女了。只是落花洞女已经失传很多年了,不想却在回雁峰突然出现,刚好杀正道各派一个措手不及。”

袁辉的神情此时变得更加担忧起来,说道:“正道各派尽都元气大伤,魔教势必趁胜追击。我们袁家只恐不久便会处于风口Lang尖之上。”

袁环之妻王素说道:“应该没那么快吧!”

袁环道:“这个很难说,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袁辉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想办法帮文儿解除琵琶骨禁制。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实力与魔教妖人一斗。”

王素说道:“以你们兄弟二人之力,要帮文儿解除琵琶骨禁制也应该不难啊?”

袁辉答道:“这个自然,只是如果我们二人用内力强行帮文儿冲开禁制,便会大耗真气。那时文儿打通禁制,我们二人却失去了战力。如遇魔教,只怕文儿双拳难敌四手,一样落败。”

王素没了主意,为难道:“这可怎生是好?我的微薄功力,又打通不了文儿的琵琶骨。现在除了你们二人,却哪里还能找出这样的高手呢?”

袁文此时十分后悔地叹道:“都怪我,要天寒珠没被盗走,利用天寒珠我自己应该都可以冲开禁制。”在衡山之时,袁文利用天寒珠已经找到了一些门径,之后却一直再没时间去揣摩,天寒珠又被人盗走,以至于现在遇到这个难题,所以十分后悔。

袁秦却似丝毫没有感觉得众人的担忧,居然没心没肺地说道:“打不过我们可以逃啊!”

袁辉听子立即大怒道:“这么大个家不要啦?这么大个家业就扔这儿啦?这么大一家子人往哪里逃啊?又逃得了么?少说那些没脑子的话。”一连几句话问得袁秦哑口无言,只得朝哥哥吐了几下舌头,弄得袁文也哭笑不得。

一家人正没个主意,外面突然又进来一人。袁辉见是派出的其中一名探子,那是自己心腹之人,便直接把她叫了进来。

那人一进来,袁辉立马问道:“又有什么事?速速说来?”

那人说道:“城南十里处发xiàn

有人打斗?”

袁辉问道:“可知是什么人?”

探子答道:“他们边斗边走,我看不清楚,不知他们来历,只知dào

被追杀的那几人似是想逃进城来。”

袁文突然想到:他们想进长沙,莫不是大师姐到长沙来找我。于是问道:“其中可有一名女子。”

那人想了想答道:“好像有。”

袁文立马定道:“一定是大师姐。爹,我们得马上出去救他们。”

袁辉却显然有几分担忧:“只恐是奸人的诡计。这些天我们都不怎么出城走动,他们难已下手,此番或许是要引我们出去。”

袁文却是甚是焦急:“但若真是大师姐,只恐去得晚了,遭了奸人毒手。”

袁辉道:“我没说不去救他们,只是我们得防着点儿。”于是对袁环说道:“二弟,我和文儿带一路人马先去救人,你却另带一路人马悄悄跟在身后。若我们中计遇险,便趁势杀出,方保无虞。”

袁环赞道:“此计甚妙,就按大哥说的办。”

于是袁辉父子带了三十来人心腹家丁,飞也似出南门而去。袁辉却与妻子王素另带三十来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第181章 地窖栖身

袁氏父子刚出得城,才走五里路,便看见对面三骑马急奔过来.袁文眼尖,早看出最前面那人正是顾红颜,另外两人却是宋秋海与李木强。他们之后,一队四十人左右的马队穷追不舍。

袁文对父亲说道:“爹,果然是大师姐他们,咱们来得正是时候。”袁辉听说,令众人加速前进。顾红颜三人眼见前面尘土扬起,又是一队人马杀出,以为是追兵超了近路,于是停了一下,却听袁文在前面大叫道:“师姐,是我啊!快过来。”

顾红颜听到袁文声音,大喜道:“太好啦!是文弟来接应咱们啦!”

宋秋海似是早已忍了多时,对顾红颜说道:“那咱们还怕那些孙子干甚?回去跟他们拼了。”也不等顾红颜答yīng

,早打马回去,杀入敌阵中去了。顾红颜与李木强无法,怕宋秋海遇险,只得跟了上去。

袁辉见顾红颜三人回身杀入敌阵,心中已猜到他们的用意,当即率领众人也杀将进去。追兵虽然人数稍多,却挡不得这边几位高手的猛烈冲杀,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余下十来人想要逃走,袁辉诚恐走漏了风声,大叫叫道:“给我追,休叫走了一个。”此话一出,当先一人追了出去,却是宋秋海。他本是个脾气火暴之人,被这些人追了许多天,由于寡不敌众,心中憋了不少火气,此时终于爆fā

出来。

众人得令,也都快马追上。那些人追杀顾红颜三人多时,马已乏力,一下子便被袁辉等人的快马追上。袁辉果然不留情面,出手尽是杀手。有一人重伤已逃得较远,袁辉生怕他走了,快马追过去,手中掣出暗器,对准那人背心射去,那人应声倒地。众人齐心协力,片刻间便将追兵杀尽,然后再回来与顾红颜等人相见。

袁文一看顾红颜三人甚是狼狈,而且都受了伤,心中未免难过,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说道:“师姐,你们没事就好,先回去再说。”

一行人救出顾红颜等人,打马径回安乐园而去。袁环见众人无事,也并一起回了。

袁辉留下数人料理后事,又派出几名亲信探子,这才安心回到安乐园,早找来大夫为顾红颜三人医治。三人中,顾红颜的伤尤为严重,已伤及肺腑,显然是被高深的内力震伤。

袁文虽然还有许多事情没弄明白,心中焦急,但见他们都有伤再身,也就忍住,并没有急着相问。

不多时,袁辉已用内力为顾红颜调息一番,内伤稍好,宋、李二人也都无碍,才方重新聚在一起议事。

袁文自然当先问道:“师姐,衡山派到底怎么样了?”

宋秋海冷哼道:“呵!还有脸问。”

顾红颜便把袁文走后之事一一对他们说了,当说到贺方刺杀聂冲远一节时,袁文早怒道:“贺方卑鄙小人,怎能做出此等欺师灭祖之事来呢!”

当日在天门谷,袁辉也被贺方偷袭,幸亏袁辉内力深厚,受伤并不严重,回家之后稍作调理,已然无事,当下说道:“此子与贺云飞脾性截然不同,为人阴险得很,以后你们还得小心才是。”

说到贺云飞,袁环这才猛然想起,问道:“对了,贺云飞怎么样了?”

顾红颜被袁环这么一问,一时间也懵住了,想了好一阵了才说道:“那天似乎没见到他。”

李木强也道:“我也没见到他。”

袁辉道:“这就奇怪了,莫不是先遭了魔教敌手。”

那天正邪两派一场大战,场面十分混乱,人人自危,又哪里顾得上别人,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贺云飞不在。

王素却说道:“也有可能他早与贺方串通好了,知dào

那天会出事,所以故yì

躲了起来。”

袁环立即摇摇头道:“不可能,贺云飞绝不是这样的人。”

袁辉也道:“贺云飞为人一向十分仗义,应该不会做。”

王素说道:“大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袁辉想了一下道:“二弟,你待会派人去长沙帮探探石明的口风,看他是否知dào

此事。不,你还是亲自去吧!石明这人心机甚重,旁人恐被他骗过。”

袁环答道:“我明白了,待会我就是看看长沙帮的动静。”

袁辉又道:“弟妹,这安乐园的安危还需你多费心,魔教妖人可能随时都会出现。”

王素答道:“大哥放心,妹妹知dào

轻重。”

袁辉突然有些为难道:“如果贺云飞真和彭科彪串通,那你们三人暂时还不能留在安乐园。”

宋秋海本来对袁文在衡山派危难之时下山就十分不满,此时听到这话,心中更怒,立马站起来对顾红颜说道:“师姐,人家都容不下我们,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袁辉急忙安慰道:“小兄弟稍安勿躁,袁某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这里是长沙帮的地盘,我袁家虽有些势力,若真与长沙帮相比,却也相差甚远。如果贺方让贺云飞来强行要人,我也阻止不了。”

宋秋海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们走便是了。”

顾红颜叱责道:“三师弟你能不能冷静一下,听袁叔叔把话说完嘛!”

袁辉道:“走?你们能去哪儿?长沙帮虽然声名不如衡山与武当,但势力却远比这两派大得多。湖广地界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贺云飞要是真想抓你们,你以为你们逃得了么?所以你们要在长沙帮还没有动手之前,找个地方先藏起来,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宋秋海道:“那就跟他们拼了?”

袁辉道:“你师父拼得一死,就是为了保助你们这几根衡山派血脉,现在你也去拼命,那你师父不是白死了?”

宋秋海被问得哑口无言,心中惭愧,不再做声。

袁文这时突然想到了义庄的地窖,于是说道:“我倒想到一个地方,可以藏人。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便是藏上一两个月,长沙帮也绝然找不到。”

顾红颜喜道:“如此甚好,却是何处?”

袁文却又说道:“就是怕有些晦气,不知你们愿不愿意去?”

宋秋海道:“怕什么晦气,我们现在本就已经晦气到家了。”

袁文道:“是处废弃的义庄,里面有个地窖,可以藏人。”

顾红颜道:“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义庄却有什么住不得。”

袁辉微微皱眉道:“就是夏家那处?”

袁文道:“正是。”

袁辉道:“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第182章 武当内乱

已是深夜,月明星稀.

深街后巷,犬吠数声。

安乐园的后门悄然打开,接着快步走出几个人来。袁氏父子居然都在其中,顾红颜三人紧随其后,之后还有几个家丁,带着许多物事,却都是些酒肉食物。他们左顾右盼,见各处街口并无一人,才安心朝义庄走去。

他们来到义庄,直接下了地窖,家丁将东西放好,便都出去了。袁文说道:“师姐,你们暂且在这里委曲几日。有什么事,我会来通知你们的。”

顾红颜道:“这倒也没什么,只是你们需得小心贺方。”

袁文道:“放心吧!迟早我会亲自为师父报仇的。”

顾红颜刚才进来之时,见此处虽然废弃多时,但是房屋依然完好,心中疑惑,问道:“此处房屋还十分好的,怎地就没人住了?”

袁文道:“此处之前是个义庄,后来老板因得罪了什么仇人,一家人全被杀了。”

顾红颜问道:“却是什么人下的手?居然如此狠毒。”

袁文答道:“这个我却不知。”他想起二赖子说过,父亲与这义庄老板很熟,便问道:“爹,这夏老板是何人?”

袁辉想了一下,才说道:“他叫夏子禁,是武当派的外室弟子。”

袁惊道上:“他是武当派的人?”

袁辉道:“不错,而且他与武当的内乱有莫大关系。”

袁文似有所悟:“凶手也是武当派的么?那这就是武当的家事,难怪你和贺叔叔都不管。”

袁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道:“不是我们不管,而是我们管不起。”

袁文道:“武当现在已不似往昔,父亲又何必这么怕它。”

袁辉瞪了他一眼道:“我怕的不是武当派,而是那凶手?”

宋秋海道:“那凶手很厉害么?”

袁辉问道:“你们听说过暗月盟么?”

袁文昨天正好听法慧师太说起过暗月盟,便道:“江湖上最神mì

的杀手组织?”

袁辉答:“没错,那杀手就是暗月盟的人。暗月杀手此前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出现了,此次却不知是何人又把他们请了出来。”

宋秋海一脸不屑地道:“不就是几个杀手么,有甚大惊小怪的。”

袁辉笑道:“呵呵!年轻人别不知天高地厚。你知dào

之前暗月盟盟主是谁么?”

宋秋海道:“我只听说过天下第一杀手冷血追命手林成梁,其他却不晓得。”

袁辉道:“说对了,暗月盟主正是林成梁。”

宋秋海本来是想讽刺袁辉胆小怕事,故yì

说出林成梁来,却不知林成梁就是暗月盟盟主。此时歪打正着,反而十分吃惊:“难道他还没死?”

袁辉道:“他死没死我不知dào

,但是暗月杀手却是真地存zài

。就算林成梁已死,他也一定还有传人。”宋秋海曾经见识过袁文倚势剑魂的厉害,此时说到林成梁,自觉有些大言不惭,便不再说话。

李木强却问道:“这夏子禁却是得罪了何人,怎么惹来了这般厉害的对头。”

袁辉道:“这个问题却是问到点子上了。武当派弟子分为两类,一类是道家玄门正宗,另一类便是外室弟子,与少林弟子僧家俗家之分大同。本来武当大多都玄门弟子,外室弟子是极少。可是后来武当外室弟子之中,出了一位十分了得的人物武胥子。他武功极高,又素有侠名,于是便有许多人慕名而去,投入他的门下。这样一来,武当外室弟子便迅速多了起来,实力逐渐能与玄门抗衡,这是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因此武当内乱也就在所难免。”

顾红颜问:“武当内乱就是因为这两派而起么?”

袁文也问道:“武胥子便是死在林成梁手下的那位前辈么?”

袁辉道:“你们说得都没错。武胥子虽死,但他却有一位更加厉害的徒儿万劫复。万劫复的功夫当真是青出于蓝,所以从一开始,他的声名就远远高于清明道长。太玄真人本来就有将掌门之位传给万劫复之意,只是武当从来没有外室弟子担任过掌门,而清明道长又长于万劫复,太玄真人也只有将掌门之位传给清明道长。不过他却留下一句话,让清明道长之后一定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万劫复。所以清明道长临死前,便按照师父吩咐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万劫复,谁知一石击起千层Lang,玄门中人尽皆不服。这就如少林从来没有过俗家方丈,如今却突然出现一个,自然会引出许多是非。”

袁文却还是不解,问道:“这夏子禁不是已经成了一个商人了么?与这些事却有什么关系?”

袁辉答道:“这夏子禁便是万劫复的大弟子,也是万劫复的左膀右臂。武当外室弟子如今遍及江湖,从商的又何止夏子禁一人。”

顾红颜道:“说来说去都是武当派的家事,与暗月盟有什么关系?”

宋秋海道:“这还用说,一定是武当派玄门中有人暗中花钱请了暗月盟,替他们铲除异己。”

袁辉继xù

说道:“万劫复继任掌门之后,不久便中了玄门中人奸计,被囚禁了起来。夏子禁听说师父被禁,便立即召集其他师兄弟,欲要回武当为师父讨回公道。谁知就在此时,突遭横祸。不仅如此,万劫复的其他弟子,也有许多遭到了暗杀,这就让衡山派内乱越演越烈。”

顾红颜也道:“难道真是武当派玄宗勾结了暗月盟?”

袁辉道:“这个不好说,江湖上现在都这么认为。暗月盟的规矩,一向不参与江湖纷争,只管收钱杀人。万劫复被囚禁之后,清明道长的大弟子欧阳野继任武当掌门。如果说是他请了暗月盟出手对付外宗弟子,也不无可能。这名暗月杀手孤身一人,便杀了夏子禁一家,功力显然十分了得。如果暗月盟主林成梁还没死,那么现在他们重出江湖,只怕也不仅仅只是收钱杀人那么简单。”

袁辉说完,便对顾红颜三人说道:“三位先在此处休养一断日子,贺家之事袁某自会处理。”说完便与袁文一起告辞离开,径直回到安乐园。

第183章 欲擒故纵

第二天一大早,袁环便去了趟长沙帮,却只见到了石明.

袁环于是故yì

说道:“石兄,回雁峰之事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不知贺帮主有消息没?”

石明笑道:“多谢袁二爷关心,我家帮主已经给在下回了消息,说他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

袁环疑道:“怎地现在还不回?”

石明道:“只因身上有伤,行动不便,因此回得慢了。”

袁环答道:“如此甚好,那袁某便告辞了。”

石明自觉说话并无破绽,却不知袁环已经与顾红颜等人见过面,也就知dào

正邪大战之时,贺云飞并不再场,受伤一事却又从何说起。”袁环心中明白,却不道破,急忙告辞回家。

石明送到门外谢道:“多谢二爷关心,二爷走好。”

袁环道声“不送”,快步回到安乐圆,袁辉早在家中等候。袁环把情况说了,袁辉也道:“石明一向颇有心计,这次却不晓得我们早已知晓实情。他不慌急,看来贺云飞定然无事,此时不回,定然另有隐情。”两人思量一阵,却依然猜不出缘由,便暂且放下不提。

不想到了晚上,贺云飞却突然登门拜访,这却让袁氏双雄感到十分意wài



袁辉当先问道:“贺老哥没事就好,怎地回得如此之晚?”

贺云飞叹道:“嗨!别提了,都是我那不肖逆子,居然自甘堕落,投靠妖道彭科彪门下,他在大战前夜将我蒙翻,贺某因此未能与魔教妖人一决高下,甚是遗憾。”

袁氏双雄之前并不知此事,因此见贺云飞坦然相告,戒心已消去大半。

袁环问道:“那老哥怎地脱身?”

贺云飞犹然余怒未消,骂道:“竖子胆再大,安敢动吾?他本意是要想让我跟他同流合污,我执意不肯,他也无法,只得放了我。”

袁氏双雄一想也不无道理,贺方毕竟是贺云飞亲生儿子,因此不敢动他,却也是常理。

袁辉又问道:“那魔教妖**败正道各派之后,却去了何处?”

贺云飞道:“我被那逆子关了许多天,出来之时魔教妖人已尽皆离去,所以我对他们行踪却是一无所知。”

袁辉道:“贺兄没事就好,接下来咱们还得小心魔教妖人才是。”

袁环也道:“的确如此,我们两家此时还须联手才行。”

从二人言语看来,两人对贺云飞的话显然已深信不疑。贺云飞答道:“这个自然。我一回来,便听石明说两位兄弟十分担心哥哥我,因此一回来便首先来告知两位兄弟一声,好教两位兄弟放心才是。现在我立马上回去安排,咱们两家定要联手一起对抗魔教。”

袁氏双雄都道:“如此甚好。”

贺云飞因此告辞回去,袁氏双雄没想贺云飞如此坦诚,一点也不似说谎,因此不再怀疑贺云飞与长沙帮。

袁辉对贺云飞已十分放心,于是马上与袁文去义庄见顾红颜三人,想将他们接出来。因为袁辉认为贺云飞没有敌意,那么长沙也就十分安全,顾红颜三人也就没必要躲躲藏藏的。

两人刚出门朝义庄走去,后面一个人影便悄悄尾随了上来。袁辉丝毫也没有戒备之心,因此才没有发xiàn

自己已被人跟踪。于是两人便直接来到了义庄与顾红颜三人相见。

第184章 虎口脱险

袁辉对顾红颜三人说道:“贺云飞已经回来了.”

顾红颜惊问道:“贺方呢?”

袁文答道:“贺云飞只一人回来,并未见到贺方。”

宋秋海狠狠地说道:“下次让我遇见他,非宰了他不可。我以前真是瞎了眼,竟然与他这种小人称兄道弟。”

顾红颜道:“贺方一向心机甚重,我总觉得此事有点不对劲。”

袁辉听见此话,脸色顿时一下子变了。袁文刚想开口发问,袁辉却急忙示意他不要做声,并且神情立时紧张了起来。袁文四人不知何故,见袁辉轻身走到地窖口,却并不开门,而是侧耳过去倾听。袁文四人这时也才感到地窖顶上不断有震动之声传来,似乎上面来了许多人似的。

袁辉听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们好像被人包围了。”

袁文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顾红颜问道:“袁叔叔可知是外面是何人?”

袁辉答道:“我也不敢确定,但从声音来判断,上面的人一定不少。在长沙地面上,只有长沙帮能在短时间召集这么多人,因此多半是长沙帮。”

袁文惊道:“难道贺云飞刚才是在演戏?”

袁辉道:“欲擒故纵,他先让我们放松警惕,而后突然杀下回马枪,也不无可能。”

袁文急道:“那二叔不是有危险。”

袁辉却道:“贺云飞与我们袁家关系一向甚好,应该不会向他下杀手,他要找的只是红颜他们。”袁文这才明白,贺云飞有意示好,只是想知dào

顾红颜三人的下落。

袁辉突然想到一事,便向李木强问道:“你师父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你,有没有将七星剑也交给你。”

李木强挠挠头道:“这个却没有。”

袁辉惊道:“遭了。要是七星剑落到了他们手中,只怕我们很难逃过这一劫。”

宋秋海早忍耐不住,怒道:“左右是个死,不如出去跟他们拼了。”

袁辉急忙拉住他道:“年轻人,沉住气。就算要死,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不能白白丢了性命啊!”

贺方的声音却又传来:“大师姐,我知dào

你在里面。只要你们把七星剑交出来,我就饶了你们。”

顾红颜四人一听更加迷惑,他们本以为贺方师徒夺了衡山,七星剑便肯定在他们手上。这时贺方却反而找自己要七星剑,那七星剑却究竟在何处?

袁辉道:“待会儿我先上去,你们紧跟在后面,如有机会,便立即逃离长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完袁辉朱砂掌拍出,直将地窖口击开,然后飞身而出,早有几人围攻上来。袁辉朱砂掌连拍,顿时击毙数人,顾红颜四人也便跟了出来。

五人一出得地窖,早被许多长沙帮众围住。五人也丝毫不留情面,均是大开杀戒。袁文虽然内力受制,但剑术仍在,而且比之前还长进不少,对付这些长沙帮弟子,却也容易。

五人正杀得痛快,却只听到屋外贺方突然叫道:“暂且住手,你们看这是谁?”接着两名长沙帮弟子押上一个人来,双手反绑,口角还有淤血,显然身受重伤。袁辉仔细一看,却是袁环,急道问道:“二弟,这是怎么回事?”

袁环恨声道:“你们走后,贺老儿居然杀个回马枪,还暗算老子,因此被他擒了。哥,你别管我,带文儿他们先走。”说完又对贺云飞怒道:“贺老儿,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有种跟老子大战三百回会。”

贺方却十分得yì

地说道:“再不投降,我便杀了他。”说完便拿剑缓缓缓向袁环走去,刚走到袁环面前,却听“啪”一声响,袁环竟突然将绳索挣断,一把扣住贺方咽喉道:“贺老儿,放我哥他们走,要不我便杀了这小杂种。”

袁环号称铁臂拳王,外家硬功夫自然十分厉害,几根绳子岂能缚得住他。要不是贺云飞暗中偷袭,要想胜他,却也很难。贺云飞显然小看了袁环,以为他受了伤,硬功夫便发挥不出来。袁环之前受了伤,真气一时受阻,才没能挣脱束缚逃脱。此时他早已缓过神来,却一直没有发作,只是在等待时机。

贺云飞见状,只得陪笑道:“有话好说……”接着便令众人让开一条道路,任袁辉五人出门而去。袁环擒住贺方,也慢慢跟着袁辉五人退去。退到大街之上,贺云飞与长沙帮诸人依然尾随不放。袁辉担心二弟袁环脱不了身,刚想回来帮忙,却又见一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袁环扑去。袁辉想要出言提醒,已然不及。袁环背后又中一掌,大喷一口鲜血倒地。

那人一掌击伤袁环,却反身向袁辉袭来。顾红颜这时看得清楚,忙出言提醒道:“袁叔叔小心,这便是天门谷出来的那只尸王。”果然袁辉与那尸王一交手,便颇感不妙。那尸王功力深厚尚且不提,而且掌力还阴寒无比,又有极其浓烈的腐尸之味,显然带有剧毒。

袁辉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只得左右闪避,却依然躲不过尸王人阴寒之力,时常被激得全身发颤。

袁辉已知自己必败,而且撑不了多久,便对顾、袁等人说道:“这怪物厉害地紧,你们快走。”袁文担心父亲与二叔,便呆住不动。袁辉便叫道:“把他拉走。”顾红颜四人只得回来,强行将袁文拉走。这时又是一人闪出,单掌劈向袁辉,袁辉奋力接住,尸王也跟着一掌拍出,袁辉也接住。尸王与那人同时发力,袁辉身子顿时被震飞数丈。

袁文在远处看见父亲被震飞,拼命要挣回来,却只被顾红颜等人拉住。那与尸王联手之人,却是彭科彪,彭科彪见袁文等人想逃,笑道:“你们谁也别想从我手中逃脱。”说完飞身向顾红颜四人扑去,“轰”地一响,却见街道一侧,一面墙壁突然脱离开来,直接向彭科彪压来。

彭科彪惊道:“仙人指路。”同时双掌拍出,一股雄浑掌力将飞来的墙壁立时劈碎。彭科彪一看,却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年轻人,正是马勿丢的弟子海默生。

海默生道:“红颜,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第185章 暗月杀手

顾红颜见海默生出现,心中又惊又喜,与袁文等一起朝北门逃去.

贺方见顾红颜等人退去,又见袁辉受伤倒地,便拔出宝剑朝袁辉刺去。袁辉此时身受重伤,已经无力躲避,以为必死无疑。不想另一柄宝剑横空格来,“铛”一声将贺方挡了回去。袁辉一看,却是贺云飞替他挡了一剑。

贺云飞叱道:“休要乱造杀孽。”

贺方见父亲不允,也不敢用强,只得带人反身去追顾红颜等人。

海默生挡住去路,尸王当先攻了上去。海默生丝毫不惧,使开仙人指法,与尸王斗得难分难解,一时间竟然不落下风。彭科彪见了颇为不满,便亲自挺剑上去,与尸王夹攻海默生。海默生渐觉不支,于是边退边战,并不与他们硬拼。

海默生被彭科彪缠住,贺方早带人绕了过去,紧追顾红颜四人。顾红颜与宋秋海伤势都较重,袁文有力使不出,李木强见贺方追来,只得说道:“师姐先走,我挡住他们。”

顾红颜来不及制止,李木强已经回身与追兵杀作一块。三人只得继xù

逃命,走到一家酒庄外,见院子里栓着几匹快马,于是跃了进去,解开三匹骑上,飞也似去了。听到酒店马上有人追了出来,破口大骂,也懒得却理会。顾红颜三人骑上快马,直奔北门而去。

海默生见顾红颜三人已经逃走,也便不再恋战,又斗得数合,忽然跃上屋顶,快步逃去。彭科彪见他功力深厚,一时间难已取胜,也不去追击,况且海默生并不是他的目标,因此不想过多理会,也带人去追顾红颜。

彭科彪见袁文逃去,以为七星剑也被他带走了,并不叫人下地窖搜寻,而是紧追顾红颜等人不放。袁文到现在还不知dào

那柄剑就是七星剑,而那些秘籍本来他都已记得,所以也不觉得十分重yào

,就没有将它们挖出来带走。贺方等人一心只在袁文身上,也没有过多搜寻地窖,因此七星剑和秘籍埋在地窖里反而十分安全。

顾红颜三人一起出了北门,在官道上狂奔,后面马蹄声也不断响起,显然有许多追兵。顾红颜三人在官道上一路飞驰,走了十来里,依然摆脱不了追兵。又走了一会儿,远远看见一个年轻武士从对面缓步走来,着紧身黑色短衣,腰悬一柄宝剑,。

那人走在官道中间,顾红颜三骑过去,他却丝毫没有让开之意,似是根本没有看见,依然缓步走来。袁文走在最前面,刚要出言提醒,却见那人突然抬起头来,朝他虎视一眼。袁文清晰地感到一丝强dà

的气流迎面扑来,而且这股气流袁文还十分熟悉,因为他自己也时常会迸发出这种气悉。

这便是杀气,浓烈的杀气。

袁文感觉至今为止,也只有当自己使出倚势剑魂之时,才能迸发出如些强烈的杀气。现在这人却根本没有出手,只是瞪了他一眼,那杀气却已经无比强横。袁文来不及多想,马已经冲了过去,杀气猛然暴涨,直将三匹马惊开,从两边绕了过去。

袁文不由得叹道:“好重的杀气。”

那人却如没事一般,仍是缓步前行。袁文的脑海中却突然窜出两个字来:杀手。这人一定是个杀手,所以杀气才无所不在。

后面的追兵也很快赶到,见前面一位年轻武士走在路中间,也不想出言提醒,直接冲了过去。“嗖”一声宝剑出鞘,当先一骑连人带马瞬间被分成两半,而且是从中间分开,两边完全一样。

由于马速太快,又是大队人马拥在一起,后面的人见前面一骑被分尸,却也来不及躲避,也跟了冲了上去。又是两声剑响,后面两骑也一样被分了尸。其他人已经冲了过去,这才发xiàn

有三个同伴被人分了尸,顿时大怒,纷纷仗剑回身杀来。那人也不理,“嗖”“嗖”剑响,转眼间又几人被发分了尸。

剩下的人见他手法如此狠毒,一时傻了眼,手脚都已僵住。片刻间,那人毫不留情,全是一击毙命,转眼间杀了十多了,只剩下三人仓皇逃去。

袁文四人也被这场景震住了,都立住不动。那人眼睛突然一亮,朝袁文微微甩甩头。袁文分明感觉到那人的眼睛会说话,说的是“快走”。

袁文并不迟疑,和其他三人打马飞奔离去。

那人收回宝剑,如无事一般,也不正眼看地上的尸体,又转身缓步前行。

第186章 脱胎换骨

贺方在衡山一招便败给了李木强,心中又惊又怒.他在眼中,李木强一直是个笨得有点带傻的呆子,败在他手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并不知dào

李木强自创了一套十分厉害的剑法——剑诀七式,所以只认为自己一时大意,才导致了失败。

李木强一人一剑立在街上,往日的呆傻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勇力与担当。

贺方见了笑道:“傻子,看来你今天是诚心找死。”

李木强一改往日嘴笨之风,语气冰冷地说道:“就是死,我也一定让你死在我前面。”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而且充满信心。贺方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李木强,一时间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住。

人不是不能狂妄,狂妄往往是会付出代价的,但狂妄同样是要有本事的。有本事的人,他不狂妄,那是因为他不想;有本事的人,他狂妄,那是因为他有资本。狂妄就要有本事,狂妄就要有真才实学。

李木强之前在衡山一直十分低调,不被人重视,那是因为他并不出众,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真zhèng

表现过自己的优点。不表现优点,并不代表没有;不狂妄,也不代表没本事。李木强一直认为自己没本事,一无事处,殊不知自己最大优点就是勤奋。因为勤奋,他笨鸟先飞;因为勤奋,他自创一套剑法。他一直以来就过于自卑,因此别人根本没有看到他的优点,或者将他勤奋的优点看成了傻气,所以他从来没有狂妄过。

刚才对贺方说的话,或许已是他有生以来说的最狂妄的一句话了,虽然在别人眼中这并不算什么。

贺方冷笑道:“呆子,够狂的,从小到大你哪一样比我强?你凭什么跟我斗?”

李木强居然也冷笑了起来,淡淡地说道:“你来试试,不就知dào

了。”

这是赤裸裸地挑衅。李木强从来没有挑衅过别人,这次却公然挑衅贺方。贺方一向好强,丝毫受不得别人挑衅,这次却居然有些怯场,不敢应战。

贺方出神片刻,猛然惊醒过来,内心深处竟然升起了一丝怯意。贺方心道:他不过是一个无能的呆子,我怕他做甚。一念及此,也不由觉得好笑。于是他一声令下:“给我将他拿下。”

长沙帮弟子得令,立马气势腾腾地向李木强扑来。李木强并没有丝毫怯意,脸上反而现出了不屑的神情,这种表情从来没在以前的李木强脸上出现过。宝剑“嗡”一声响,剑qì

横生,如春蚕食桑一样,向敌人反卷过去,正是剑诀七式的“蚕食式”。剑qì

强劲,当先数人立时被刺透,还没来得及出声,已然倒地而亡。

李木强却并没有停手,依然步步进逼,竟然将余下的长沙帮弟子逼得连连后退。

贺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剑法,只觉得这剑法与衡山剑法有几分相似,却又根本不是衡山剑法,于是问道:“这是什么剑法?你偷练别派武功?”

李木强冷笑道:“这是正宗的衡山剑法。”

他是衡山弟子,现在还是衡山派掌门,这剑法是他所创,自然是正宗的衡山剑法。

贺方叱道:“鬼话,我从来都没见过这剑法。”

李木强道:“你没见过的,多得去了,又何止这剑法。”言下之意,是讽刺贺方没有见识。贺方怒不可遏,他突然发xiàn

,这个以前嘴笨得出奇的师弟,现在居然也学会了拐着弯儿骂人。

贺方不想与其过多争辨,只想尽快擒住李木强,因为他怕袁文逃得远了,难以追上。于是他拔出宝剑,亲自加入战团,只想尽快结束战斗。

然而事与愿违,战况并没有因为他的加入而改变多少,李木强仍然往来冲突,想杀谁就杀谁,想去哪就去哪。更让贺方的生气的事,李木强甚至懒得与贺方交手,直将他视为无物,却专找那些武功低微的长沙帮弟子下手。

李木强知dào

贺方武功高强,又有这许多人相助,一时间那以取胜。之前侥幸得胜,只是因为贺方一时大意,太过小看自己所致。于是李木强便不与贺方硬拼,而是先全力对付那些武功较弱的长沙帮弟子,尽量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之后再来对付贺方,才有取胜的把握。当然,他也可以逃走,因为现在根本没有人能阻止他,包括贺方。可他一旦逃走,贺方立即便会带人去追杀顾红颜三人。自己现在拖得越久,大师姐他们就越安全,于是李木强此时根本没有退却的意思。

贺方一心想要找李木强拼杀,却发xiàn

李木强将他视而不见,还在他眼皮之下接连斩杀长沙帮弟子,这又让贺方觉得受了奇耻大辱。

贺方一向自识甚高,根本看不起李木强,现在自己却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丝毫也奈不得这个自己根本看不起的师弟。贺方顿觉又羞又怒,却又想不出一丝办法。

李木强一连斩杀了近二十名长沙帮弟子,自己却也中了两剑,然而现在只剩下十来外名长沙帮弟子,根本奈何不得李木强。于是李木强调转矛头,开始与贺方斗剑,而且招招是杀着,似是要为师父报仇,欲将贺方斩于剑下。

贺方本来是有意找李木强斗剑,然而真zhèng

一交手,却发xiàn

这个决定极其错误。李木强的剑法精妙无比,自己根本无力应对,走了不到十招,自己已中了两剑。贺方于是不敢再与李木强硬拼,而是想伺机逃走。

李木强又是三剑连刺,招式迅捷无比,贺方挡了前面两招,最后一剑却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贺方无奈之下,急中生智,竟然拉了一名长沙帮弟子挡在面前,替自己受了这一剑。

李木强刺死那人,骂道:“卑鄙小人,竟然让别人做挡剑牌。”

贺方得那人挡了一剑,便连滚带爬地往回逃。李木强恨贺方杀了师父聂冲远,欲要报仇,一招“虎跃式”,倏地跃到贺方身前,一剑刺出。贺方大惊,心道:“这下小命不保矣!”不想却听“铛铛”数声,一人已经和李木强斗在一起。贺方一看,却是师父彭科彪赶到。贺方长舒一口气,这时贺云飞等人也已赶到。李木强见强敌全数到来,自己无论如何也阻挡不住,一剑逼退彭科彪,立马反身逃走了。

彭科彪也不追击,而是叹道:“此子剑法着实厉害,假以时日,必成大患,应尽快想办法将他除去。”

贺方问道:“师父,既然如此,为何不追。”

彭科彪道:“七星剑要紧。”于是立马带领众人去全力追赶顾红颜等人。

第187章 划地为界

夜色中的官道上,一人默默前行.

他前行,却并不是在赶路,而是在等人。

别人等人都是站在原地不动,他却偏偏喜欢边走边等。因为他不喜欢一个人站在原地傻等,在他看来,那是在Lang费自己的时间。所以他要前行,朝他要等之人应该出现的方向,只不过是为了尽快见到要等之人。

他急于见到要等人之人,也不是说他沉不住气。相反,他是一个十分沉得住气的人,因为他是一个杀手,一个暗月杀手。为了完成刺杀任务,他可以在同一个地方潜伏十多天,却纹丝不动。这种耐力,绝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沉得住气。

他不在原地等候,只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十分珍贵,或许说是他认为没有等的必要。等待的时间,或许他已经能完成一项任务了。他现在是江湖上身价最高的杀手,自从冷血追命手林成梁消失于江湖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可怕的杀手了。

他的身价高,他的时间自然也就珍贵。

暗月盟已经重出江湖,他就是新的暗月杀手。他只杀自己的目标,从不滥杀无辜。江湖上只有人看见过他杀人,却从来没有人看见过他说话,所以江湖中人称他为无言。

从此,无言代替冷血追命手,成为江湖上最可怕的杀手。

刚才他又出手了,他出手就要杀人,所以他一下子就杀了十多人,但也有几人跑了。他杀人,只是因为那些人就是他的目标。只要他想,那几人是跑不了的,但他们跑了,所以那些人也不完全是他的目标。

他这次的任务有些特殊:前进者死,后退者饶,却并没有指定他一定要杀什么人。他要做的,就是在这条路上,阻止任何人前进。因此他杀了所有前进者,却放走了所有逃跑者。

马蹄声再次响起,又有大队人马向他急奔过来。他的脸上却仍然没有任何表情,似乎这与他根本就没什么关系似的。

“就是他。”一人指着他道,正是刚才逃走的其中一人。

他立住脚,双手抱胸,闭目假寐。因为他已经等到要等的人了,所以他不再前行。

对面的大队人马也停住了,似是对他也有几分忌惮。一骑走上前来,马上之人向他抱拳问道:“在下衡山派掌门彭科彪。阁下何人?也来趟这道浑水。”

无言果真无言,也根本就似没有听见彭科彪的话,既不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

彭科彪等了片刻,却见那人似是真地已经睡熟,对自己的话完全置若罔闻,心中不奈,又问道:“阁下挡我等去路,究竟意欲何为?”

无言还是无言,却有了动作。他拔出宝剑,“嗖”地在地上横划出一条线,然后又是数剑,在地上写了几个字:过此线者,死。

彭科彪看了冷笑道:“划地为界,年轻人好狂的口气。”无言还是不理他,将宝剑收入鞘中,又假寐起来。

这时贺云飞父子也都陆续赶来,见彭科彪被一年轻人阻住,心中甚为不解。贺方也不问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手一招,早有一队长沙帮弟子冲了过去。彭科彪也不阻止,因为他也正想试探一下这年轻人的虚实。

年轻人并没有急于出手,竟然还在假寐。这时当先一人右脚刚刚跨过界,剑光似流星般闪烁,那人的脚踏过界那一部份瞬间便被削掉,那人吃痛立马向后跌倒。后面的人冲得太快,转眼间又有几人过界。“嗖嗖”又是数剑,只要有人过界,他过界的那一部份一定在瞬间便被削去。有一人反应快,立马收住了身形,只有剑尖过了界。只听“铛”一声响,剑尖居然也被削落在地。

贺云飞与彭科彪都是武学大家,却根本没有看出这年轻人使的是什么剑法,似乎根本没有武功路数。他出剑的目的,更像是在杀人,杀过界之人。有好几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却没有过界,所以他也没有出手。没有出手杀人,因为他只杀过界之人。

彭科彪对贺云飞道:“袁家什么时候多出来了这么个厉害的帮手?”

贺云飞道:“我也不知dào

,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彭科彪见袁文等人已经走远,心中越发焦急,呼哨一声,黑暗中立时一声怪吼传出,尸王立马窜出,直扑无言。无言这次终于提前做了动作,显然他也已经感受了尸王的威胁。他挺剑大退一步,做个门户,待尸王扑到身前,突然反身刺出,迅速之快,简直无与伦比。便是尸王这般凌厉的妖物,竟然也一下子中了招。

无言宝剑刺中尸王,却感觉手臂一麻,竟如刺中生铁一般,根本刺不动分毫。尸王却是丝毫不觉,双爪猛抓过来,顿时将无言的手臂抓伤。无言使出这招,本是先发致人,一击毙命,但尸王中剑却无事,让他颇感意wài

,所以当尸王攻来,竟然没有丝毫反应,立时被尸王抓伤。无言却也是悍勇之辈,中招之后却也不退,飞身两脚,踢在尸王胸口,尸王却分毫不动,反倒将无言震退数步。

无言虽然是杀手,却也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对手,心中又惊又怒。这时尸王双爪又已袭来,无言使开身法,躲过数招,反身一掌,又击中了尸王小腹。只是无言双掌一接触到尸王,立时如中棉褥,有再多劲力,却也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复返。无言见尸王虽然反应甚快,但身体四肢活动却不甚灵便,因此自己才能屡屡得手。可是自己转眼间由剑招变换成腿功,而后又用招,都丝毫奈何不得尸王,这才让无言大为恼火。

无言又攻出数招,虽然击中尸王,便尸王却还是丝毫不觉,自己的劲力倒反而又些跟不上。这时尸王立时得了机会,连续几招反攻。无言闪过几招之后,胸口却还是中了一招。

无奈之下,无言一招逼退尸王,快速闪入夜中去了。

彭科彪并不清楚无言的来历,对他也没兴趣,仍带人去追赶袁文等人。

第188章 长跪不起

顾红颜三人一路向北,拼命打马狂奔,也不知dào

该去何处.追兵不知何故,竟然没有追来。袁文见刚才那人与长沙帮的人动了手,心道:难道刚才那人替我们挡住了追兵,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心中虽然疑惑,却也没时间去想,对顾红颜问道:“大师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顾红颜神情也十分为难,答道:“我也不知dào

。”

三人心中都一片茫然,不知该去哪儿,也不知该干什么。衡山被彭科彪师徒所占,袁文的家人又被长沙帮所擒。更糟的是江湖中人都已知dào

袁文身怀倚势剑魂这门杀术,因此无论黑白两道,都容不下他。

三人虽然都不知dào

去哪儿,却依然努力打马,不敢停下,生怕被长沙帮的人追上。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偌大的江湖,难道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么。顾红颜这样想着,忽然眼睛一变,说道:“有了,我想有个地方我们可以去?”

袁文与宋秋海同时问道:“哪儿?”

顾红颜道:“我们去找五师叔,衡山派今日遭此大难,我想五师叔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袁文道:“就是那个刀疤脸五师叔祝无双?他出走这么多年了,我们又到哪里去找他。”祝无双的脸从左至右有一条长长的刀疤,看起来有些吓人,因此袁文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

顾红颜却十分肯定地道:“我知dào

他在哪儿。”

宋秋海道:“就算找到了,这么多年了,他也应该不记得咱们啦!”

顾红颜道:“我和他见过面,所以他应该认识我。”

顾红颜之前帮袁辉押送天寒珠,被苍狼老人一路追杀,曾经到一处庄院避过难,那庄主正好姓祝。虽然顾红颜不知dào

那庄主叫什么名字,却已经猜出她就是五师叔祝无双。此时她们走投无路,顾红颜突然想了他,因此才说要去投靠五师叔祝无双。反正已无路可去,他们也只好同意去找祝无双。

顾红颜凭借自己的记忆,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袁文与宋秋海二人跟在后面。此时天已经亮了,三人又走了大半天,终于来到祝府门前。

三人下得马来,顾红颜上前对那看门家丁说道:“这位大哥,请您帮我们通报一声,我们有重yào

这事找祝老爷。”

那家丁问道:“你们是谁啊?”

顾红颜:“我们是衡山派弟……”

顾红颜话还没说完,那家丁只听得衡山派三字,立马说道:“老爷不见。”

宋秋海听了心中有气,叱道:“你又没问?怎知祝老爷不见?”

家丁语气傲慢地说道:“不用问。我家老爷说了,只要与衡山派有关的人,一律不见。”

宋秋海想要发作,问道:“这却是何道理?”接着被顾红颜拉了两下,因此才强忍怒气,不再说话。

顾红颜又十分诚恳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的确有很重yào

的事要见祝老爷,就麻烦你帮我们通报一声呀!”

那家丁却似也十分为难,说道:“姑娘,不是小的不替你通报,而是老爷有言再先,凡是衡山派来人,一律谢绝不见。我若进去替你通报,挨骂尚且不说,搞不好还要受罚呢!”

顾红颜见家丁不给通报,便对着屋里大声说道:“五师叔,我是衡山派聂冲远座下大弟子顾红颜,今有要事特来求见五师叔。现如今衡山派遭遇大难,特来请五师叔出手相助。”

顾红颜本来是无奈之举,并不止望能让祝无双听到,也没想过会有人回答,谁知话刚说完,却居然有个声音从屋里传出:“我已退出江湖多年,不想再插手江湖之事,衡山派的事,自然也与我无关。你们还是回去吧!”

顾红颜见有人回答,大喜过望,又说道:“前几日大师叔突然回到衡山,将我师父杀了,夺了衡山掌门之位,现在我们已经无处可去了,因此才来请五师叔主持公道。”

屋里立马传来祝无双的冷笑声:“公道。什么是公道?他们两人争了那么多年,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不消停。我若有能力主持公道,也就不会出走了,更加不会等到今日。”

当年祝无双正是因为彭科彪与聂冲远争夺掌门之事,才心灰意冷,离派出走的。祝无双当时是保持中立态度,两不相帮,因此才感到十分为难。之前天门谷一场大战,祝无双亲眼见同门师兄弟互相残杀,却无力阻止,心中悲痛不已,因此才离派出走。此时听到两人还在争斗,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此发笑。

顾红颜又道:“难道祝师叔就眼睁睁看着衡山派如此衰落下去么?”

许久,里面都没人回答。

顾红颜过了一会儿,见里面没人回答,便又说道:“如果五师叔不答yīng

,我们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顾红颜明白,现在师父已死,彭科彪以前在衡山可以说是德高望重,支持他的人不在少数,自己和李木强根本没有资格与他相争。现在能与彭科彪一争长短的,就只有五师叔祝无双了,因此她必须请祝无双出山。

她说完这话,果真跪了下去。袁文与宋秋海见了,也只有跟着跪下。三人就直直地跪在哪里,里面还是没人回答。不一会儿,门开了。三人喜上眉头,抬头一看,却见出来一个管家,将那两名家丁叫了进去之后,又迅速把门关了。三人顿时泄了气,宋秋海心中还怨声再道,只是见大师姐和二师兄都跪着,自己也不敢多说什么。

三人果真一跪不起,一直到了深夜,却也没人理会他们。进去的两名家丁也没有再出来过,甚至连门都没开过。袁文与宋秋海都有些闲了,顾红颜精神却还很好,竟然没有丝毫松懈。

又过了一阵,已近将近子时,里面突然又传来了祝无双的声音,这次比之前几次和气多了:“孩子,这又是何苦呢!”

顾红颜喜道:“五师叔,你答yīng

啦?”

祝无双道:“外边冷,进来再说。”

第189章 何为无敌

王仙山与唐亮分别之后,便与尸妖一道上长沙去找袁文.两人因怕遇到仇家,不敢上官道,也不骑马,专走小道。尸妖又怕引人注意,还特意找农家买了一套仆实的村衣,将那身红衣换下。

两人虽然相识不久,但都天性纯善,待人至诚至真,所以也很快便亲如兄妹一般。尸妖听说能解噬血毒蛊之人已经死在自己手上,这几天一直十分失落。王仙山倒是挺会来事,一边赶路,一边还不忘说些笑话,时不时引得尸妖大笑起来。

王仙山走着走着,突然问道:“妹妹,你真地叫古若影么?”

尸妖有些迷茫地摇摇头道:“我也不知dào

,主人是怎么说的。”

王仙山道:“要是真的话,你父亲可是闻名江湖的大剑客啊!”

尸妖问道:“你见过他么?”

王仙山道也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二师兄见过,我听他说起过。当年在长沙,你父亲古墓天曾经打败所有江湖高手,简直就是天下无dí

啊!”

尸妖道:“天下无dí

?又有什么用呢?”神情未免有几分伤感。古墓天的当年几乎天下无dí

,虎父无犬女,他的女儿如今又再次力挫各路英雄,成为当世第一高手,这难道就是宿命。然而,这又有什么用呢?古墓天自尽而死,古若影也遭到正邪两道的追杀。

树大必然招风。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江湖从来如此,武功天下第一之人,从来都为正邪两道所不容,也许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古若影虽然没有见过父亲古墓天,却已经深深体会到了父亲当年的心情。打遍天下无dí

手又怎样?武功天下第一又怎样?如果天下第一只能为自己引来无数仇家的话,那么她宁愿自废武功,不做天下第一。她现在的处境,与当年古墓天的处境一样。同样打败天下各路高手,同样被正邪两派所不容。

她开始感到迷茫,人说天下第一就是天下无dí

,殊不知天下第一其实是天下公敌。她这时才明白,武功天下第一并不第于就是天下无dí

。天下第一容易,天下无dí

却很难。甚至她这时还没能搞明白,什么是天下无dí

?怎样才能天下无dí



王仙山显然没有尸妖那么多心思,又说道:“不管是不是真的,以后我都叫你若影妹子。”

古若影笑道:“好。”

王仙山说道:“听说梵尸千是古墓天的结拜兄弟,两人感情还很好,这么说来他应该是你二叔才对,怎么会……”

他还没说完,古若影便说道:“其实他对我还是很好的,我只是不想……”

古若影没有说下去,王仙山也明白她的意思。

两人走的是小道,路不甚熟,边问边走,走了许久,也不知dào

到了何处,见路边有个小酒肆,便与古若影进去打尖。

小二甚是殷勤,立马上来招呼。王仙山道:“给我上几个小菜,来两壶好酒,要快。”

小二高声叫道:“好勒,客官稍等。”说完便进屋去了。

路边的小酒肆都是供行人打尖,行**多匆忙,因此小酒肆动作也都十分迅速。不一会儿,小二便端上几样小菜,两壶好酒。两人赶了一阵路,也都饿了,见了食物,也都不客气,大吃大喝起来。

“两位施主,能请小僧喝杯水酒么?”一个年轻人僧人突然上前说道。

王仙山见是一个面相和善的年轻僧人,立马说道:“可以啊!”

古若影一见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已然不及,暗道:“无尽和尚,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190章 同心甚难

王仙山从来没有见过无尽和尚,因此并不认识他,看着他面善,只道他是一名普通的僧人,便一口答yīng

了他的请求.

古若影却十分清楚无尽的底细,一看见他,立马紧张了起来。可是又见无尽只孤身一人,而且似乎没有敌意,就没有急于出手,似乎也想看看他在玩什么把戏。

王仙山根本不知dào

这两人的心思,还开口问道:“大师也吃酒么?”

无尽和尚:“闲野僧人,并不忌讳,胡乱吃得几杯。”

王仙山于是又对小二说道:“小二哥,加副碗筷。”接着还给无尽僧人倒上一杯酒,又说道:“大师请。”

无尽道:“恭敬不如从命。”

王仙山这时才发xiàn

古若影脸色十分难看,不时还东张西望,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便问道:“妹妹,你怎么啦?”

无尽一边喝酒,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古若影,像是看穿了古若影的心思,说道:“闲云野鹤,孤家寡人。讨杯薄酒,施主勿怪。”

王仙山笑道:“大师勿疑,我这妹妹只是怕见生人,其实心地很好的。”

无尽也笑道:“看得出,看得出。”

王仙山问道:“大师这是要去哪里?”

无尽随口答道:“长沙。”

古若影一听,身子一震,显然又吃了一惊。王仙山却喜道:“正巧,我们也是要去长沙。”

无尽道:“既然如此,不如同路,也好有个伴。”

王仙山刚要回答,古若影抢先问道:“你想干什么?”

无尽却似不解:“去找一位朋友?”

古若影又问:“我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她的语气已带有几分敌意,并且还暗自运起真气,随时准bèi

出手。

无尽面色不变,根本没受古若影影响,依然淡淡说道:“旅途无聊,做伴而已。”王仙山忙对古若影说道:“唉!妹妹,怎么能给大师这样说话呢?”

古若影急道:“你知dào

他是谁么?”

王仙山惊问道:“你们见过么?”

古若影还没有回答道,无尽便已说道:“当然。”

“什么时候?”

“现在。”无尽答道。

王仙山大笑:“大师真会说笑。”

古若影本来想说明真相,被无尽这么一搅,话又没说出口,于是怒道:“你再跟着我们,我叫杀了你。”

王仙山急道:“哎!妹妹,你在说什么呢?”

古若影道:“哥,他是天狼帮的人。”

王仙山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看了看无尽和尚,却又突然笑道:“怎么可能呢!你别草木皆兵了。”

古若影却不理他,一掌击向无尽,无尽和尚居然不躲,反倒是王仙山一掌将古若影格开,急道:“妹子,你别一时冲动,错杀了好人啊!”

古若影冷笑道:“好人?他是好人?”

王仙山看了一眼无尽,无尽却双掌合十,对王仙山笑道:“施主看小僧像坏人么?”

王仙山摇摇头道:“不像。”

无尽似是十分有信心,料定了王仙山会出手相帮,因此居然不躲避。王仙山此时反倒有些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古若影却突然崩溃了:“你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面对古若影的置问,王仙山无言以对,不知如何解释。古若影又道:“在你眼里,我还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所以你宁愿相信别人,也不相信我。”

王仙山听了这话,心里一寒,立马猜中了古若影的心思,急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只见眼前身影一闪,古若影早已飘身离去。王仙山追出几步,却终不及尸妖超凡的轻功,片刻间便失了她的行踪。

王仙山愣立当场,只听身后的无尽和尚叹道:“同行易,同心甚难。”

第191章 恍然大悟

王仙山的心突然紧绷起来,立马返身问道:“你是不是天狼帮的人?”

无尽和尚道毫不避讳地答道:“是.”

王仙山又问:“你为什么骗我?”

无尽笑道:“你也没问我,我也没否认,何骗之有?”

王仙山道:“你是故yì

的。”

“是。”

王仙山这才发xiàn

,他们都上了无尽和尚的当,只是却搞不懂,无尽并没有说出什么过份的话,自己两人怎么就被挑拔成功了,其中缘由,他无暇细想。王仙山又问:“你想干什么?”

无尽答:“去找一位朋友。”回答跟之前一样。

王仙山问:“找谁?”

无尽和尚道:“找你。”

王仙山冷笑道:“你我素不相识,大师找我干什么?”说话时,已经暗自运功戒备。这一运功,立马发觉不妙,王仙山只觉体内真气似是凝滞了一般,完全不听自己使唤。王仙山不明白缘由,只道是中了什么奇毒,怒道:“臭和尚,你下毒。”

无尽却笑道:“小僧一向最忌下毒,自然不会使这般卑劣手断。”王仙山此时才发xiàn

这无尽和尚的确很不简单,后悔不听古若影之言。只是无尽虽然看似早有预谋,但说话一向诚恳,有问必答,的确不像暗中使诈之人。

王仙山料到无尽一定知dào

原因,于是问道:“那我的真气怎么运行不了?”

无尽依然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亲切,反问道:“施主可曾听过禅机定?”

王仙山虽然少在江湖走动,却爱听些江湖奇闻异事,时常下山去听那些说书先生讲书,江湖上的事也知dào

不少。“自然晓得。听说那是魔教妖人肉僧的独门武功,能在一言一行中暗暗施展,制敌于先……”话还没说完,立马醒悟过来,惊道:“你是肉僧的传人?”

无尽点头笑道:“施主果然聪明,一点就通。”王仙山以前听说禅机定能在对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对方的真气凝滞,心中却不甚相信,只道是江湖中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词。现在自己中招,这才相信江湖上果然有这样的奇术。

王仙山见无尽从不隐瞒,全都实言相告,却也不失光明磊落,便索性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全部解开,又问:“那为什么我妹妹没事?”刚才古若影跟自己在一起,也和无尽说了不少话,却一点事也无,还施展轻功走了。

无尽答道:“你说尸妖啊?她功力太高,小僧奈何她不得。其实她也并非完全无事,小僧虽然制不住她,却将她给激怒了。要不然,我又怎么拿你。”

王仙山这时才明白无尽的诡计,他见古若影与自己一道,力敌自然不能取胜,于是便先将古若影激走,再对自己下手,便能各个击破,轻松取胜。王仙山想到此处,心中更怒,一剑刺出,却柔软无力,被无尽一掌打落,接着便被无尽和尚扣住命脉。

无尽还是笑着说道:“就劳烦施主跟我走一趟。”

王仙山却也不惧,问道:“去哪?”

无尽道:“天狼帮。”

古若影功力深厚,轻功也是出神入化,一怒之下,便已走了三五里路,这时脑子也突然清醒过来,恍然大悟道:“糟糕,中计了。无尽和尚的绝学是禅机定,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哥哥一定有危险。”想到此处,心中大急,立马返身回去,又来到小酒肆,却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古若影顿时急了,大叫道:“小二,这桌的人什么时候走的?”

小二道:“您刚走不久,他们就走了。”

“去了哪个方向?”

“东北方。”小二回答。

古若影刚要出门,小二又叫道:“姑娘请慢,那位大师给你留了一封信。”说完便立马从怀中拿出,还没来得及递过去,早被古若影一把抢过,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想救你哥,狼嚎谷见。

古若影知dào

狼嚎谷便是天狼帮所在之处,却并不认得路,于是问道:“小二,狼嚎谷怎么走?”

小二听了惊道:“姑娘你要去狼嚎谷啊?那地方去不得……”

古若影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你只告sù

我怎么走便是,其它的事,不用你管。”

小二本是好心,却不料古若影反而发起怒来,心中委曲,却也不敢违逆,只说道:“从这里一直向东,直走到官道上,然后再顺官道往北走大约八十里,便能看见一座大山,翻过这座山,后面便是狼嚎谷。只是这座山多毒蛇怪兽,听说还经常有鬼哭之声传出,一般人都不敢进去。进去的人,也从来没有人活着出来过……”

古若影也懒得听完,便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有没有好马,给我一匹。”说完丢了一锭银子给小二,又道:“不用找了。”小二见那银子足有五十两,心想今天是遇贵人了,忙去马厩牵了一匹最好的马,交到古若影手里。心中还想劝上两句,古若影却早已翻身上马,朝小二所指的方向,一道烟狂奔出去。

古若影骑上快马,以为无尽和王仙山走的也是这条道,便一路狂追,却见不到半个人影,料定无尽怕自己追来,走了其他小道。古若影道路不熟,也只好按照小二所说路线走,不到半日便已来到小二说的那座山前。

古若影下了马,见那山果然一座好山。虽然此山并不是高不可攀,却也十分高了,古若影抬头一望,竟未见其峰,早被云雾所遮。山上红红绿绿,正不知何物,显然奇花、异草、怪木数不胜数。山坡陡绝无比,一时间竟未看见上山之路。古若影见行不得马,便弃了马,找算徒步上山。

古若影从山脚一上去,立即便被不知何处升起的云烟所笼罩,十步之内,目不识物。古若影只一走了会儿,便彻底迷失了方向。看不见来时的路,也找不到上山的路。她只是一味地想要上山,便专往高陡的险要之处走。心中只道自己越攀越高,便一定是在上山。她内力精深,轻功卓绝,这山势虽险,却丝毫难不住她。不一会儿,她便已经上到山腰了。

第192章 巨型毒蟒

古若影走到山腰,却已是另外一番风景.这里已经没有了烟雾,从山上往下看,下面却是云雾缭绕,完全看不见山下的风景。这里树木繁盛,奇花甚多,花香扑鼻,如沐春风。

这里有许多多树木花草,都是古若影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些树木花草之上,有许多结着五颜六色的果子,看起便让人垂涎三尺。尸妖见这些果子十分好kàn

,已经生出几分食欲,却又不知是否有毒,便不敢采来食用。只得无奈摇摇头,然后继xù

上山。

古若影一边走,一边被山上的风景所陶醉。心想天狼帮那些人龌龊之极,却找个这么好的地方建帮立派,真是暴殄天物。

山上飞禽野兔等小动物着实不少,到处都能看到它们的踪迹,只是小二说的毒蛇猛兽,却一样也未看到。古若影暗道:小二自己胆小,便夸大其词吓唬人,哪儿有什么怪物野兽啊!

渐渐地已经来到山顶,树木花草倒是少了,小动物也看不见了,却多了许多奇峰怪石。山势也更加险绝,常人根本难以寸进,古若影完全是靠自己一身好轻功,四肢并用在悬崖绝壁上攀爬。虽然她轻功甚好,却也行得十分艰难,速度甚是缓慢。

古若影本来甚是攀崖,上次与忠英大师悬崖上一场大战,便可看出她的攀崖本领奇高。古若影看到前面绝壁上有一条极宽的缝隙,像是有路可过,于是便慢慢向那边靠拢。眼见就要攀到那缝隙处,古若影已经看清那条缝隙又宽又深,地面十分平坦,一直往里延伸,似是可以通过这条缝袭隙直接穿到山背后面。古若影大喜过望,更加接命地向前攀,又是几个飞跃,离那缝隙处地平地只不过数丈。古若影正想运足真气,一个飞身跃过,突然听得头顶上“嘶嘶”声向个不停,不时还有几块小石块落下,似是有什么东西地上面蠕动。

古若影一向比较警觉,虽然她还没有看到头顶上那是什么怪物,却已经感觉到了危险所在。古若影从头顶上的震动已经猜出,头顶上的东西绝对是个庞然大物,而且绝非善类。从它发出的“嘶嘶”声来看,便有种择人欲食的冲动。

古若影不知dào

那是什么东西,也不敢乱动,因为她不知dào

那东西什么时候会发起攻击。她只是暗中运起真气,随时准bèi

一个飞身跃到那缝隙上去。她趴在原地,纹丝不动,也不敢发出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已降到最小。她目不转眼地看着上面,似乎她已料到那东西很快便会出现。

又是几块碎石落下,接着便缓缓探出一个三角状的头来,是蛇头,一条巨型毒蛇的头。古若影大惊,见那蛇头呈三角状,足有一名壮汉的大腿那么粗,皮肤黝黑,还附着许多鳞片,眼睛微微显着几分红光,口中不停吐着信子,显然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bèi



古若影以前根本见过如些大的毒蛇,一般的蟒蛇体形虽大,却大多无毒,像这般大的毒蛇,古若影更是听也没听过。

古若影以前接触过不少毒物,知dào

许多毒蛇都会喷出毒液伤人。如果这条毒蛇喷出毒液的话,至少也要喷出数丈以外。古若影想到此处,心中更加紧张,竟然比她面对武林中那些一流高手还要心虚。

古若影正焦急间,那毒蛇身后异动再起,跟着又探出两个蛇头来,也与之前那个一般大小。一条巨毒蛇已经弄得古若影十分紧张,不想却还冒出三条。古若影全身冷汗淋漓,竟然已经湿透了衣衫。如在平地上,古若影或许还敢大着胆子与这三条畜牲一搏。可现在自己连脚都站不稳,稍有不慎,便会跌落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三条毒蛇慢慢张开大口,古若影立即意识到了它们想干什么,四肢猛地用力,一个飞身急窜,向缝隙处地跃去。三杀毒蛇同时喷出一大口毒液来,全都喷在刚才古若影栖身之处。

古若影跃到缝隙处,回头一看,只见刚才所趴的地方已经沾满黏糊糊的毒涂,石壁还不断冒着白烟,慢慢地被毒液所腐蚀。

古若影心道:“好险。”当下不敢迟疑,全力向缝隙深处奔去,这才知dào

这条缝隙里面却是一个深谷,头顶上只能看到一丝天空,两边倒也还不算狭窄,足够四骑并辔而行。只是中间高低不平,又乱石林立,苔藓甚多,湿滑不已,极难行进。

古若影一面施展轻功狂奔,隐隐听得身后异响不断,知dào

是那三条蓄生追来。于是不敢住足,全力飞奔。

第193章 恶斗群蛇

古若影刚走入深谷,突听得“轰”一声响,前方右边的石壁突然炸开,一条毒蟒居然从前面窜出.原来这石壁两边有许多通道,毒蟒知dào

山谷只这一条路,其中一条毒蟒便暗中超到了古若影前面。

古若影见前面突然窜出一条巨蟒,顿时大惊,瞬间立足脚。身后的异动还在传来,显然身后的两条巨蟒也很快就要赶到。古若影正一筹莫展,前方的巨蟒又张开大口,喷出一口毒液来。古若影早已做准bèi

,待毒液喷来,早飞身向一边绝壁上窜去。绝壁高而陡,又无处可倚,古若影往绝壁上猛窜,只是为了躲避毒液,并不是真地想要跃到谷顶。况且这峡谷一眼望去,正不知dào

有多高,根本不可攀登。

古若影窜到最高处,又急速落下,后面的两条毒蟒也已赶到。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左右无路,古若影似是已陷入险地。然而古若影虽然年纪甚小,还未有二十岁,却已经见惯了大场面。在回雁峰她孤身一人力挫江湖各路高手,从此闻名天下。虽然当时她并不是十分清醒,但也绝非易与之辈,三条巨蟒又岂能将其吓住。

她身子还未落地,见地面有块巨石,右掌早起,一掌拍中巨石,巨石“轰”一声碎裂成无数石块,向前面的巨蟒天女散花般射过去。古若影刚刚落地,身后又风起,知dào

身后两条巨蟒的毒液又喷来,古若影再次从右边绝壁上一借力,躲过巨蟒毒液,飞身跃到了其中一条巨蟒头顶。古若影眼急手快,右手五指成爪,一下子扣入了巨蟒的天灵盖。那毒蟒“嘶”一声惨叫,却也无可奈何。古若影此时落地,仍不放手,而是提住蛇头,猛地一抖,那巨蟒身上骨节“噼啪”数声响,身子顿时脱了力。古若影趁势将那毒蛇扔到一边,只见它尚自不死,仍在地上不断弹跳,却无法再立起身来。

蛇类的骨骼关节都十分脆弱,许多捕蛇高手抓住蛇头之后便是猛地一抖,那蛇立马便失去抵抗能力。古若影虽然是女子,但从小习练落花洞女奇功,功力深厚,力大无比,此时提起巨蟒,却如提孩稚一般,顿时将一条巨蟒废掉。其它两条巨蟒显然没想到古若影身手如此矫健,只在片刻之间,便已将自己一个同伴废掉。

凡是深山巨兽,多有百年以上寿命,亦皆有人之灵性。剩下了两条巨蟒见一个同伴受重创,顿时大怒,同时发出两声惨裂的嘶叫。

古若影见那两条毒蟒甚是悲愤,知dào

这些毒蟒通灵,大有人之情感,心中亦有些后悔,暗责自己下手太重。

然而嘶叫声只不过发xiàn

片刻,山谷两边悬崖便顿时异响不断,转眼间钻出无数小蛇来,瞬间便挂满了悬崖。

古若影当日能在回雁峰上大败各路高手,不仅仅是因为她通过尸心疯施展出了落花洞女,还因为他得了梵尸千的真传,有天衣神甲功护体,便连马勿丢的仙人指法,也未能奈何她。

古若影见一下子又冒出如此多的小蛇,才知dào

刚才那两条巨蟒的嘶叫并不完全是哀鸣,也是在求援。

古若影立时脱下自己的外套,将他提在手中,暗自运起天神甲功护体。

两条巨蟒将援兵赶到,又同时嘶叫一声,似是命令一般,群蛇立时悍不畏死,箭一般向古若影激射过来。古若影使出天衣神甲功,手中的衣服顿时变为利器,扫来群蛇身上,顿时将其割为数段。

前方的那条巨蟒刚才被古若影一掌拍出的碎石划出不少伤口,身上多处不断流血,因此它尤为愤nù

。只见它身子猛地一抖,尾部立时扫出,三块巨石顿时受力向古若影袭来。古若影丝毫不惧,手中仍然不停,不断扫打群蛇,却向前方的巨蟒猛扑过去,接着飞身跃起,接边踢出三脚,将三块巨石猛地踢回。

那巨蟒之前吃了一亏,此时学乖了不少,立马伏首避过。古若影看准时机,立马从巨蟒头上跃了过去,而后头也不回,向前逃走。

两条巨蟒见古若影从它们的包围中逃走,更加愤nù

,又是一声怒叫,群蛇立马追来。

古若影见如此多的蛇,知dào

杀之不尽,于是便趁机突出重围,往狼嚎谷前进去救王仙山。

古若影然轻功卓绝,但两条巨蟒的速度丝毫不逊色,所以古若影很将它们摆脱掉。并且古若影一路通过,两边都不断有小蛇冒出,显然前面早已有许多小蛇在等候。那些小毒蛇见到古若影,有的喷出毒液,有的直接向古若影扑来。古若影知dào

这些蛇虽然小,毒性却一点也不小,丝毫不敢大意,因此行进速度也受到一些迟滞,根本摆脱不了群蛇的追踪。

山谷只能看到一线天空,古若影和群蛇是在谷底恶斗。虽然是白天,但谷底的光线还是十分阴暗,阴暗处常是蝙蝠栖身之处。古若影与群蛇在谷底恶斗,早惊动了一些蝙蝠飞出。

古若影见这谷底十分阴暗,料想必定藏了许多蝙蝠,喜道:“太好了,我怎么没想到呢?”接着发出几声“叽叽”的怪叫之声。这怪叫之声虽然听起并不是很大声,穿透力却十分强,她发出这一声,山谷中顿时有无数“叽叽”回应过来,刹那间响彻整个山谷。

古若影一听有回应,心中更喜,居然住脚不再逃走。两条巨蟒和群蛇也被刚才的山谷中偌大的“叽叽”之声震慑住,全都立在原地,不敢再向古若影逼近,有许多还在东张西望,显然有些忌惮。

古若影此时有恃无恐,脸上也露出了微笑,接着又连继发出一连串的怪叫之声。怪叫之声过后,山谷中又立时有一阵偌大的回应之声。接着便慢慢有许多蝙蝠从山谷各处飞出,在古若影身后慢慢聚集起来。蝙蝠越聚越多,顿时遮天蔽日,数量比那蛇群不知多多少。

群蛇如何知dào

这小女子竟有此等本事,一时间竟也被在难以数计的蝙蝠群所吓住。

为首的两条巨蟒是彪悍之物,丝毫没有惧意,两条巨蟒又同时发出一声命令式的嘶叫,群蛇得令依然全数向古若影和蝙蝠群扑来。

古若影也发出几声怪叫,蝙蝠群得令之后,也全数向蛇群扑去。两群野物顿时撕咬成一片,斗得难分难解。这些山野蝙蝠虽然不如尸怪帮养的吸血蝙蝠那般强悍,但由于数量众多,却也十分厉害,群蛇讨不得丝毫便宜。

古若影也懒得看它们分出胜负,转身向山谷深处而去。蝙蝠群虽然能对付小蛇,却奈何不得两条巨蟒。两条巨蟒却也不管战况,直接朝古若影追来。

古若影一路狂跑,突然见到前方左右两边立着两个巨型石狼,旁边还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写着“狼嚎恶谷”。古若影料定这便是狼嚎谷的入口,于是毫不犹豫便进去了。两条巨蟒追到石狼前居然立住不动,似乎十分害pà

。古若影见了心中更喜,也不管是什么缘故,大踏步朝狼嚎谷深处走去。

第194章 大破群狼

古若影进入狼嚎谷,见两条巨蟒和群蛇都不再追来,以为摆脱危险,心中大喜不已.不想没走多远,突然一声狼嚎声响起,顿时穿透整个山谷。古若影惊道:“狼人。”接着又有几声狼嚎响起,山谷中顿时回声不断。古若影一时间竟也分不清哪是狼嚎,哪是回声。

这狼嚎谷是天狼帮的入口,自然有许多狼人把守。只是古若影刚才忙于与群蛇恶斗,一时间竟然将此事给忘记了。此时听得狼嚎声,这才猛然醒悟,知dào

这些狼人定然是狼嚎谷的守卫,自己贸然闯入,必然会受到群狼的进攻。刚才两条巨蟒见自己进入狼嚎恶谷,便停止追击,似是十分畏惧,原来却是害pà

谷中的狼人。

古若影刚想到此处,一人已经挡在自己面前,那人问道:“什么人,竟然敢擅闯狼嚎谷。”古若影见此人骨骼精奇,绝非常人,当是狼人无异,但却并未急于向自己进攻,显然是见到自己刚才与三条巨蟒相斗的情景,对自己有几分忌惮。

古若影见那人不失礼数,也就答道:“小女子古若影,有要事求见苍狼前辈。”

那人答道:“我家帮主不在。姑娘请回吧!”

古若影知dào

苍狼老人在回雁峰耗尽了自己的真气,虽然后来得到了天寒珠续命,却也应该时日不多,此时定然在谷中疗养。

古若影想了一下又道:“那小女子便求见无尽大师,还望大哥帮小女子通报一声。”

那人又道:“我们五师兄也不在。”

古若影道:“是他约我来的,他怎么会不在呢?”

那人道:“说了不在就不在。”

古若影知dào

这人是有意说谎,其实真zhèng

目的是不想让自己入谷,于是说道:“那小女子便不客气了”

那人一听这话,知dào

古若影想要硬闯,便道:“姑娘你当这是什么地方,想闯就闯么?”

古若影不理他,飞身从他身前闪过,那人却只是冷笑,并不追击,突然发出一声狼嚎,古若影前面突然窜出两只狼人,直接扑向古若影。古若影没想到狼人进攻如此之快,并没有做好迎击的准bèi

,身子一低,两只狼人便从她头上闪过。

古若影回头一看,只见刚才与自己说话之人突然也四肢着地,接着身子便开始不断变化,全声骨骼不断噼啪作响,头骨不断拉长,片刻间变成了狼头形状,身上还不断长出奇怪的毛来,正如狗毛一般。

古若影见只不过三只狼人,虽然不足为惧,但她并不想与他们纠缠,于是转身快速逃走。三只狼人似乎知dào

古若影会逃跑一般,几乎与古若影同时做出动作,紧追古若影而去。其中一只狼人一边追击,还一边不断发出嚎叫之声。古若影知dào

那是求援信号,心想如果自己在这峡谷中遭遇大批狼人的话,自己便会十分被动,当务之急是尽快冲出峡谷,才能与众狼人周旋。

一念及此,行动更加迅速,然而这山谷奇长无比,古若影猛跑一阵,竟然还未见到出口,而身后的狼人已经迫近。古若影偷偷回看了一眼,只见此时身后已不止三只狼人,而是一大群,正不知有多少。

古若影再回头一看,前面不知何时也被一群狼人阻住了去路,当先一只已经飞扑过来,张开大口便向自己脖子咬来。古若影来不及闪避,将衣服扔在地上,双手齐出,将狼嘴掰住。古若影接着大呵一声,直接将那只狼人撕成两半。

古若影眼见狼人如此之多,杀之不尽,便想杀鸡给猴看,重在立威。这一招果然还有点效果,众狼人见这小女娃如此凶狠,作风比自己天狼帮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也都被唬住。

可是狼性本就凶残,而且往往遇强越强。这些狼人从小便被苍狼老人与恶狼养在一起,其性堪比野狼。他们只稍稍愣了一下,却反而更加愤nù

的向古若影扑来。古若影虽然与天狼帮打过几次交道,但对狼人其实并不十分了解。这一下见众狼人又猛扑来,古若影立马拾起衣服,使出天衣神甲功,左拍右打,令众狼人一时也近前不得。

然而狼人远比刚才的蛇群凶悍,几番进攻未果之后,狼人便不再随意地贸然进攻,而是将古若影团团围住,不断从四方开始袭扰。

古若影虽然本领高强,一时间也很难冲出狼阵。她右手提着自己的外套,将近身攻来的狼人全都打得肚破肠流。同时左手五指成爪,如同地狱魔爪一般,随心所欲地将攻上来的狼人撕碎。

古若影与众狼人正斗得难分难解,根本没有注意到地面也开始有了异动。古若影正斗到要紧处,突然右脚一紧,接着身子猛地往地下陷去。古若影大惊,知dào

有狼人趁自己不备,从地下挖了地道来偷袭。

古若影猛地伸出双手,想要攀住一处石壁,却发xiàn

自己身前全是松软的泥土,并无可以着力之处。这样一来,古若影一下子便被拖入了地下。

古若影在入地之时,猛吸了一口气,接着左脚全力运起真气,顺势猛地往下踹去,正好踹中下方那只狼人的天灵盖,直踢得粉碎,那只狼人顿时毙命。古若影也立时停止了下陷,但整个身子已经陷在泥土里。古若影还没来得及窜出地面,便又感觉到前后两方的泥土都在剧烈震动。古若影于是静下心来,仔细判断出来袭的两只狼人的方位,同时五指成爪,等他们近前之时,突然后发先至,前后同时进攻,瞬间将两只狼人的心脏给抓了出来,脚下也跟着用力,立时窜出地面。

古若影刚窜出,两只狼人似是早有准bèi

,立马攻了上来。古若影顺手将手中的两颗心脏扔了上去,直将两只狼人打翻。同时身子跟着窜飞到空中,古若影立时拔下三根头发,以掌为刀,刹那间将三根长发切成无数小断。接着猛吹一口气,长发立时如受了魔力一般,全都利箭般四射开来。狼人惨叫不断,中发者当场毙命,顿时死了一大片。

剩下的狼人更加愤nù

,又欲上前来攻,突然一个声音说道:“够了,住手。”

古若影一看,只见无尽从一块巨石后面闪出。古若影居然冷笑道:“无尽大师,这就是你们天狼帮的待客之道?”

无尽的口气一如继往的平和:“山野蓄生,不懂礼数,施主务怪,这边请。”

第195章 知己难求

古若影跟着无尽和尚出了山谷,转眼间便来到了天狼帮.苍狼老人正坐其中,但是面色已经十分枯槁,脸上的皱纹比苦瓜还深,软弱无力地躺在大座上,闭目养神。陈林侍在身前,两边站着天狼帮的几大弟子。

无尽上前说道:“师父,古施主来了。”苍狼老人听了没有说话,眼睛也仍然没有睁开。

古若影知dào

苍狼老人真气耗尽,本来早该不在了,现在估且保住一命,也只是因为有天寒珠为之续命。她有求于人,因此不敢太过傲慢,上前客气道:“晚辈古若影见过苍狼前辈。”

这次苍狼老人终于答话了,语气十分缓慢,显然很是吃力:“女娃儿好厉害,居然大破我谷口守兵。天狼帮立派一百多年,能硬闯进入狼嚎谷的人,还只有你一个。”

古若影道:“晚辈求见心切,一时下手狠了些,还望前辈见谅。”

苍狼老人问道:“就是为了那个傻小子,值得么?”

古若影并没有注意到苍狼老人的口气有几分特别,说道:“他是我哥,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了他。”

苍狼老人笑道:“哥?你什么时候有个哥哥了?是相好吧?”

古若影这时才明白苍狼老人笑容的含义,脸色一红,否定道:“不是。我已经跟她结拜了兄妹。”

苍狼老人道:“抓他来,并不是我的意思;放不放他,我说了也不算。”

古若影似是听了个笑话,说道:“在这天狼帮,不是前辈说了算,却还有谁?”

苍狼老人道:“天狼帮的事,自然还是老夫说的算,但这件事,却另有人管。”

古若影问道:“谁?”

“我。”

话声刚过,从后堂缓缓走出一人,却是梵尸千。古若影根本没有想到梵尸千也在此处,心下大惊,立马向梵尸千跪下,问道:“主人,你怎么在这儿?”

梵尸千似是有几分生气地说道:“我不来这儿找你,你还不飞了天。”

古若影得唐亮与那无名老者相助,将体内的噬血毒蛊暂时压制住,因此梵尸千不能追踪到他,心下十分焦急。此时尸怪帮、衡山派以及天狼帮已经联盟,于是梵尸千便让两派一起帮他寻找古若影。无尽和尚本是被苍狼老人派去长沙,帮zhù

贺云飞与彭科彪对付袁家,不想却在半路遇到了同样赶去长沙的王仙山兄妹。

无尽知dào

梵尸千在四处寻找古若影,而且在魔教与正道对抗之中,古若影有着举足轻足的地位。因此无尽擅自决定放qì

去长沙的任务,而是用智擒了王仙山,将古若影骗到天狼帮,再让人快马去通知梵尸千。

古若影知dào

自己的行为是背叛,因此不敢面对梵尸千,此时更是无言以对。

梵尸千极为痛心地问道:“就为了那小子,你就要背叛我?为什么?”

古若影虽然心中甚是惊慌,却还是鼓气勇气说道:“因为他让我体会到了做人的感觉。我只想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人,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而不是一头野兽。”

梵尸千冷笑道:“你觉得我把你变成了一头野兽?”

古若影反问道:“难道不是么?”

梵尸千道:“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言给骗了,他一个Lang荡小子,只不过是贪图你的美色而已。”

古若影道:“他从来就没有对过说过什么花言巧语,也从来没有过非份之想。”

梵尸千摇摇头道:“不,你还是太年轻,江湖的凶险你又哪里知dào

。我这就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说完双手一拍,立马有两人抬了一人上来,正是王仙山,全身被绑得粽子一般,嘴也给废布塞住。

梵尸千走上前将王仙山嘴上的废布拿掉,然后冷笑道:“好小子,还有点本事,居然把她骗得晕头转向的。”

王仙山一出来便看见了古若影,心中大急,口中的布一拿掉,立马说道:“妹妹,你怎么来了。快走,不要管我。”说了这一句,这才想起回答梵尸千的话:“我没有骗她,骗她的是你。”

梵尸千道:“小子,我不管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总之你现在要跟她一刀两断。”

王仙山立马回绝道:“不可能。”

梵尸千怒道:“你是不是想找死?”

王仙山却居然笑了:“死有甚稀奇,被你们这群妖人抓住,老子本来就没有想过活命。”

梵尸千冷冷说道:“呵!你小子倒还挺有种。”

王仙山似是受了美誉一般,还十分享shòu

:“那当然。”

梵尸千突然面带不屑地说道:“你不过就是贪图她的美色,天下美女多的事,干嘛非缠着她不放?”

王仙山听了这话,立马还以同样不屑的表清:“老子才没你那么庸俗呢!我们是结拜兄妹,我们之间是最纯洁的友谊。”

梵尸千立即怒叱道:“屁话,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纯洁的友谊,你这是在骗三岁小孩呢?”

王仙山更加不屑:“你庸俗,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庸俗。你看不到友谊,并不代表就没有。你看不到友谊,只是因为你已经不相信友谊,并且也同样开始怀疑着爱情。人世间的真情,又岂是你们这群野兽所能明白的。人生,知己难求,也许一回头,就是一生。”

人生,知己难求,也许一回头,就是一生。

梵尸千听了此话,突然被勾起许多伤心事。曾几何时,他也拥有一群好兄弟;曾几何时,他也拥有最纯真的友谊。然而背叛,让他不再相信兄弟,也不再相信友谊。

梵尸千出神片刻,才又说道:“你以为你是圣人么?你以为你就参破生死么?那你说什么是真zhèng

的友谊?”

王仙山笑得更加欢了:“我的确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俗人,一个拥有七情六欲的俗人。你和若影妹子的父亲不也是结拜兄弟么?难道你们之间也是虚情假意?”

梵尸千一听立马怒叱道:“我们之间的情谊岂是你们这些小娃能明白的,我们的兄弟之情可昭日月。”

王仙山道:“我们的兄妹之情同样刻骨铭心。”

梵尸千更怒:“休要拿你跟我们兄弟相比,你不配。”

王仙山问道:“那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梵尸千答:“手足兄弟。”

王仙山道:“我们则是红颜知己。”

梵尸千道:“我可以为我兄弟做任何事,死都可以。”

王仙山也道:“我也可以为我妹妹做任何事,死都可以。”

梵尸千看着王仙山,忽然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的一般。同样的执着,同样的用情至深,同样的热血沸腾。

人生,知己难求,也许一回头,就是一生。

梵尸千突然很认真地问道:“那你知dào

怎样保护自己的红颜知己么?”

王仙山道:“当然知dào

。”

梵尸千道:“希望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或许我会成全你。”

王仙山听了这话,以为看到了希望,不想胸口突然一股大力袭来,自己立马被击飞起来,后背猛地撞在墙壁之上,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哥,你为什么杀他?”古若影的怒吼立马传来。

“他说了,死都可以,所以我成全他。”梵尸千道。

“师父,人死了。”是陈林的声音。

“扔去喂狼便是。”

古若影还想扑到王仙山的尸体上,早被梵尸千拽住:“你不是想知dào

真相么!跟我走,我全都告sù

你。”

第196章 吞噬神珠

王仙山迷迷糊糊之中,只感觉到全身疼痛,气脉受阻,猛然惊醒过来,发xiàn

自己正如狗吃屎一般趴倒在地上.王仙山努力翻过身来,却发xiàn

自己躺在一间铁牢里,四周野兽声、惨叫声不断,地上血水、污水、类便横流,恶臭难当。

王仙山想要挣扎起来,全身却痛得要命,只得勉强靠着一面墙壁坐起来,嘴上却反而乐了,用十分好奇的口气说道:“这里就是地狱么?也不怎么恐怖啊!”

他躺着喘了一阵粗气,神智才稍微清醒一些,但却依然认为自己早已身死,此刻正身处十八层地狱。他骨碌着两只眼情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发觉其它地牢里却都关着许多人不像人、兽不像兽的怪物,与狼人有几分相似。

王仙山狠狠啐道:“活该,你们这群死怪物,作恶多端就该下地狱。”说完却立马觉得很不自在。如果说他们是因为作恶多端下地狱的话,那自己现在同样身处此地,岂不也是作恶多端。

王仙山一向乐观,此时也不觉得悲伤,反而自嘲道:“阎罗大王啊!你可千万不要冤枉好人啊!我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正说着,一人已经打开牢门进来,将他搀起便向外走。王仙山立马急道:“去哪?”

那人说道:“我主人要见你,快跟我走。”

王仙山居然笑问道:“去见阎罗王啊?这么快就轮到我啦!”

那人立即反问道:“什么阎罗王啊?你就这么想死么?”

王仙山听了居然十分吃惊地问道:“我还没死么?”

那人道:“当然没有啦!”

王仙山又问道:“你不是小鬼?”

那人骂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王仙山这时已经确定自己还没死,并没有觉得欣喜,依然接着发问道:“那我们现在去见谁?”

那人很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呢?当然是去我们天狼帮帮主啊!”

王仙山惊道:“苍狼老人?他也下了地狱啦!呵呵!”

那人叱道:“你才下地狱呢!我们帮主现在得天寒珠相助,身体已经渐渐好起来啦!我听说最近帮主又发xiàn

了天寒珠中的一个秘密,利用它不但能给我们帮主续上三二十年性命,就连武功也可以重新找回来。”

王仙山这一下子才不由得大惊,心中暗忖:“天寒珠果然神奇,苍狼老人都已将近一百岁了,得到了天寒珠了居然还能活至少二十年,看来天寒珠果真有起死回生之效。更可气的是,苍狼老人本来真气已经耗尽,天寒珠却还能帮他将失去的功力找回,这才真叫没天理。”

为什么好人总不长命,为什么坏人总是延年又益寿?王仙山心中暗问。

王仙山出了一会儿神,两人转眼间已经来到了苍狼老人所在之处。此处似乎是一个暗室,四周无门无窗,只顶上有一个小小的天窗,所有光线都只能从天窗进入,因此这间暗室显然得十分阴暗。

苍狼老人盘坐暗室中间,陈林等几大弟子守在身前。天寒珠此时悬在苍狼老人头顶,不断地发出白光,将苍狼老人全身笼罩。白光照在苍狼老人身上,苍狼老人脸色看起来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还是同样的枯槁,但却比之前有了精神。

苍狼老人缓缓睁开双眼,目透金光,也不似之前那般虚弱,仿佛已经找回了几分内力。他看了一眼王仙山,用赞许的口吻说道:“小子,你倒有几分骨气。”

王仙山面对这个魔教巨擘,却丝毫不惧,十分从容地说道:“这还用你说。老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骨气。”

陈林等几名天狼帮弟子见王仙山对苍狼老人不敬,都面有惧色,苍狼老人却不以为逆,似乎十分欣赏他这种性格。“为了个女人去死,值得么?”

王仙山不屑道:“人世间的真性,又岂是你们这等魔教妖人所能明白的。”口中虽然说得淡定,心中却已经暗暗定下了一条毒计。王仙山想,苍狼老人眼下就是靠这颗天寒珠过活,要是自己将天寒珠夺走吞在肚里,苍狼老人定然性命不保。自己虽然活不了,却也能与苍狼老人同归于尽。

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要活着离开天狼帮,能与苍狼老人这样的大魔头同归于尽,却也觉得不枉此生。他一面说着,一面缓步向苍狼老人靠近。

苍狼老人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有生之前当做些轰轰烈烈的大事,不能名垂千古,宁可遗臭万年。岂可因为儿女私情,丢掉大好性命。”

王仙山道:“我可没你那么伟大,不想做、也做不了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只要自己活得堂堂正正,那默默无闻又有什么关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生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年,何必为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徒劳心力呢?”

苍狼老人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夫年轻之时便一心想要壮大魔教,称霸武林,却一直未能实现。不想却在晚年之时,居然看到了一丝希望。”

王仙山道:“眼下正道各派的确式微,但天狼帮自你之后,已无人能挑大局,你如何称霸武林?”说着扫视了一下众人,见他们神情皆有几分愠怒,却视而不见。

苍狼老人笑道:“竖子所言不假,陈林他们的确不足以睥睨江湖,但你却忘了,我还有天寒珠。”

王仙山道:“就算天寒珠能让你重生又能怎样?你年轻时尚自不能完成之事,难道还指望日薄西山时夙愿。”

苍狼老人问道:“你知不知dào

天寒珠中藏有两大秘密?”

王仙山道:“听说过一些。”

苍狼老人道:“只要我得到《龙魂真经》,那称霸江湖又有何难?”

王仙山道:“九宫山得此物多年,尚且悟不出其中奥妙,你又如何能知dào

。”

苍狼老人道:“九宫山一帮无知蠢货,如何能与老夫相比?紫须道人更是冥顽不灵,死有余辜。老人得天寒珠不到半月,不仅已经悟出天寒珠的两大秘密,而且发xiàn

天寒珠其实还有第三个秘密。”

苍狼老人说得正得yì

,不提防王仙山突然向他跃了过来。苍狼老人以为王仙山要偷袭他,面带不屑一掌劈出,正劈中他的胸口。只听“咔嚓”数声响,王仙山肋骨齐断,大吐一口鲜血。但他却并未偷袭苍狼老人,在中掌的瞬间,伸手从苍狼老人头上夺走天寒珠,立马塞入口中吞了下去。接着身子被苍狼老人一掌猛地击飞,直跌到墙角之处。

“哈哈……看你这老怪物死不死?”空气中只剩下王仙山得yì

的笑声。

第197章 因祸得福

没有了天寒珠的白光,苍狼老人又再次萎靡下来,脸色也变得十分苍白,口中直喘大气,身子摇摇欲坠.陈林等弟子立马上前将其扶住,急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苍狼老人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没有了天寒珠,我定然活不过三日。”

陈林于是狠狠说道:“我师父念你是条汉子,才救你一命,不想你却恩将仇报。我这就把你这小子的肚子剖开,将天寒珠取出来救我师父。”

苍狼老人微微摇摇头道:“没有用的。天寒珠的第三个秘密便是,它其实还是一粒大补药,可以直接吞食。吞下天寒珠,不但延年益寿,还会功力大增,而且入口即化,顿时化为全身精气。就算你现在剖开他的肚腹,也绝找不到天寒珠。”

陈林不解道:“那师父你自己怎么不吃了天寒珠。”

苍狼老人道:“为师本是想先用天寒珠帮自己找回功力,再行吞食,那样为师便能功力大增。不想却被小子抢了先,这一切都是天数,看来为师当寿尽于此。”

众弟子听了都怒道:“我们去宰了这个恩将仇报的臭小子。”

陈林等人刚一转身,却见仆倒在墙角边的王仙山身子不断地剧烈颤抖,接着便慢慢地从地面升起,开始悬浮于空中。身上还不断发出白光,将暗室照得通亮。白光似是从王仙山身体内部发出,渐渐地照透他的全身。同时他身上的骨节也不断地“噼啪”作响,显然在发生许多奇妙的变化。

王仙山似是极为痛苦,口中不断呻吟,但全身却是青筋暴出,又似充满了力量。突然王仙山大呵一声,身上猛地窜出一阵白烟。苍狼老人惊道:“天寒珠果然神奇,居然将这小子的任督二脉也给打通了。”

陈林等天狼帮众弟子听了都怒不可遏,纷纷拔出兵器向王仙山刺去。谁知刚攻到王仙山身前,突然白光大盛,一股无比强dà

的力量顿时让众人寸步难进。王仙山又是一声暴呵,众人都被震飞回来。

王仙山此时神智也有几分迷糊,只是下意识地一伸手,便掐住了陈林的脖子。王仙山此时有白光护体,陈林根本奈何他不得。他此时全身充满了力量,右手捏住陈林的脖子,只需轻轻一发力,便可取了陈林的性命。

苍狼老人虽然已无力睁开眼,但似乎对在场的情景了如指掌。他用尽全力大声叫道:“小子住手,我们来做一笔交yì

如何?”

王仙山身上的白光已经开始慢慢收敛,全都化作一股强dà

的真气聚于丹田之中,神智已经恢复了清醒,对苍狼老人的话听得十分清楚。此时他的身子也不在是悬浮于空中,而是站在墙角之处。只是他的手却不敢放松丝毫,生怕放了陈林,其他人顿时一拥而上,自己定然应付不了。

王仙山问道:“什么交yì

?”

苍狼老人说道:“放开他,我让你做天狼帮帮主。”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知苍狼老人是何用意。

王仙山显然对苍狼老人的提议也感到十分吃惊,口中却若无其事地说道:“给一群怪物当帮主,我没兴趣。”

苍狼老人却信心十足地说道:“不,你会有兴趣的。你师父聂冲远被彭科彪师徒所杀,你虽然想要报仇,却无能为力,反被他们师徒到处追杀。如果你做了天狼帮帮主,不但他们奈何不了你,你还可以找机会杀上衡山,为你师父报仇。”

王仙山显然心动了,却还是问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苍狼老人道:“你说得对,天狼帮自我之后,已无人可以挑大局。回雁峰一战,正道大败,尸妖帮势必趁势坐大,我天狼帮定然无力抗衡,所以我必须为天狼帮找一个能挑大局的人。”

王仙山奇道:“为什么选我?”

苍狼老人说道:“你人够聪明,而且又吞了天寒珠,假以时日,定然能成大器,足可与梵尸千、彭科彪之流抗衡。”

王仙山依然不甚相信:“我又怎么才能相信你?你天狼帮众弟子都在,你却找一个外人来做帮主,我又如何服众?”

苍狼老人听说扔给他两样东西,一件是天狼帮帮主令牌,另一件则是天狼变神功的秘籍。苍狼老人接着说道:“只要你练成天狼变神功,以你现在的功力,就算他们联手,也绝不是你的对手。”

王仙山又问道:“你是魔教中人,我是正道弟子,你就不怕我把天狼帮带入正道?”

苍狼老人笑道:“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既是帮主,那走什么路,也定然是你说的算。况且善恶本在一念之间,魔道、正道还不都是一样。我只希望在我死后,天狼帮依然可以强盛下去,至于走什么路,却并不重yào

。”

苍狼老人见王仙山仍然有几分疑虑,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便对陈林说道:“陈林,你们听着,从今日起,王仙山便是我天狼帮第四任帮主。你们务必尽心尽lì

辅佐他,遵从他的号令,将天狼帮好好延续下去。”

天狼帮建派并不是很久,也就一百多年历史,苍狼老人是第三代帮主,王仙山自然是第四任。

陈林等见苍狼老人心意已决,便都向王仙山跪拜道:“属下参见新任帮主。”

王仙山虽然已经将帮主令牌拿在手中,但却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自己本来是天狼帮的阶下囚,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天狼帮帮主。这样说来,自然反倒因祸得福了。

王仙山看苍狼老人其意甚诚,并不似作伪,但自己却没有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苍狼老人又对陈林说道:“你们先下去,我和新任帮主有些事情交待。”

陈林虽然不是很放心,但还是带领众人出去了。

苍狼老人问道:“你愿意拜我为师么?”

王仙山正义凛然地说道:“我是衡山派弟子,如何能拜你为师?”

苍狼老人道:“衡山派现在名存实亡,说起来跟我天狼帮无异,你又是哪门子的衡山弟子?”

王仙山一想也对,便问道:“你说话算数?我真地可以带领天狼帮改邪归正。”

苍狼老人笑道:“老夫将死之人,骗你又有甚用?老夫顶多还有三日寿命,这三天之内,我可以指导你习练天狼变神功。三日之后,天狼帮便由你做主。”

王仙山愣了一会儿,想起刚才陈林说过,是苍狼老人救了自己,自己却反而害了他性命,心中有愧。于是突然向苍狼老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第198章 真人重生

彭科彪与贺云飞击退无言,一路追来,却不见了顾红颜等人的踪影.彭科彪不由得问起:“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

贺方道:“不知dào

,没见过。”

贺云飞眉头动了动,然后说道:“他的手法倒让我想起了一个组织?”

彭科彪问:“什么组织?”

贺云飞道:“暗月盟。”

彭科彪惊道:“暗月盟?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它不是早已随林成梁消失于江湖了么?”

贺云飞道:“暗月盟的确已经消失很久,但前几年长沙就曾经有暗月杀手出现过。”

彭科彪惊问:“那袁家跟暗月盟有什么关系?”

贺云飞道:“不清楚。”

贺方说道:“或许袁家早就收买了暗月杀手对付我们。”

贺云飞道:“不可能。如果他们想对付我们,早就应该动手了,又怎么会被我们突袭成功呢。”

彭科彪颇为疑惑地说道:“这就搞不懂了,他们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贺云飞道:“不管怎样,应先把那几个小子抓回来再说。”

彭科彪叹道:“眼下咱们已失了他们的踪迹,再想抓他们,谈何容易。”

贺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说道:“或许我知dào

他们去哪儿了。”

彭、贺二人都不由得同时惊问道:“去了哪儿?”

贺方对彭科彪说道:“师父,离此不远处有你一位故人,师父是否要见一见?”

彭科彪更惊,问道:“谁?”

贺方道:“五师叔祝无双。”

贺方之前与顾红颜等人被天狼帮追杀,曾一起到祝无双家避过难。顾红颜临别之时认出了祝无双,不想贺方其实暗地里也认出了祝无双,只是嘴上没说而已。

彭科彪惊问道:“你怎么知dào

?”

贺方答道:“我曾经去过一次,并与祝师叔见过一面。”

彭科彪叹道:“天门谷一战,我衡山派诸位师弟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没想到今日居然还能与老五相见。”说话间,思绪似乎回到了十年前天门谷大战的情景。贺方叫了他一声,他才又猛地惊醒,问道:“你说他们逃到你五师叔府上去了?”

贺方道:“有可能。”

彭科彪问:“他们怎么知dào

?”

贺方道:“大师姐也见过五师叔。”

彭科彪道:“无论如何,我还是应该跟老五见上一面,快带我去。”

正说话间,石明突然快马回报:“帮主,发xiàn

了姓李的那小子。”

李木强逃出长沙,一路跟随顾红颜而来,不想却与彭科彪等人一样,突然失去了顾红颜等人的踪迹。他一人正无头苍蝇般乱转,却又与石明带领的一路长沙帮人马狭路相逢。李木强剑术高超,石明虽然人多势众,却反而吃了亏。石明一见不敌,便立马回来报知贺云飞。

贺云飞见石明右臂不断流血,急问道:“你受伤了,要紧么?”

石明道:“一点小伤,不碍事。那小子手真硬,咱们那么多人,硬是拿不下他。”

彭科彪道:“找不到七星剑,先把掌门令牌夺回来,也不算白跑一趟。”

一行人跟着石明,不久便到了李木强被困之处。彭科彪见已经失了顾红颜等人的踪迹,便吩咐道:“把他给我围起来,休再让他逃脱。”

彭科彪见长沙帮众人虽然将李木强围住,却奈何不了他,反而被他杀一剑右一掌,杀伤了不少性命。于是彭科彪叫道:“都给我退下。”

彭科彪道:“小子,只要你把掌门令牌交出来,我便放了你,任你自去。”

李木强道:“掌门令牌交给大师姐、二师兄都可以,就是不可能交给你这欺师灭祖的叛徒。”

彭科彪听了却不怒,反而笑道:“你不交给我也可以,但总应该交给你师公吧!”

李木强还没明白他话的意思,只见彭科彪一拍手,一人从他身后跃出,身穿灰色道袍,须发花白,指甲休长,不是龙阳真人是谁。除了脸色惨白而且有几分枯槁之外,其他方面与晚年的龙阳真人并无二样。

李木强见了不由得大喜,叫道:“师公……”只叫了一声,却又发xiàn

不对,立马住了口。只见龙阳真人全身僵直,好似一根木桩一般,双眼呈死灰色,并无半点光彩。李木强改口道:“不对,他不是师公,他是尸王。”

彭科彪道:“什么尸王?他分明就是家师龙阳真人。你这小辈见了师公不行礼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出言不敬。”

这时龙阳真人果然向李木强伸出僵直的手,用含混不清的声音说道:“把掌门令牌交出来。”声音十分低沉模糊,竟然不似人间之声,而且张嘴说话之时,口中不断喷出白气,还带着一股腐尸般的臭味。

李木强根本没想到这尸王已经能开口说话,虽然说话声与龙阳真人生前的声音一点也不像,但还是让李木强一时间产生了错觉,以为真的是龙阳真人复生。然而李木强转眼间便明白过来,知dào

死人根本不可能复生,眼前这人顶多只能算是龙阳真人死后的一具尸体。只是这具尸体与一般的尸体不大一样,不仅能动,还能开口说话。一般的僵尸并不能开口说话,然而龙阳真人生前十分强势,死后成为僵尸竟也无比霸道。由于他出来之后吸血的次数不断增多,面貌竟然一点点恢复过来,与生前的容貌已经十分相似。更让彭科彪没有想到的是,这尸王居然还慢慢学会了说话。这让彭科彪自己心中也感到有几分害pà

,似乎真似看到师父重生一般。

尸王此时又开口说道:“拿来。”言语之中竟然还有一丝愤nù

,这点倒与龙阳真人生前的脾性颇为相似。

李木强此时的意识已经十分清醒,知dào

眼前这人就是天门谷出来的那具僵尸,于是毫不客气地说话:“有本事自己来拿。”

尸王怒道:“小子,找死。”说完猛地向李木强扑去,而且动作如风,极为迅速。

李木强侧身闪过,反手一剑刺去,却不料被尸王一手抓住,只轻轻一折,长剑“铛”一声断为两截。

李木强最强的本领莫过于剑术,内力却并不十分深厚,此时宝剑一折,顿时如折翼的小鸟,有力使不出来。尸王的功力却已十分深厚,李木强根本不能抵敌。尸王此时大呵一声,吐出一口白气。这白气便是腐骨尸气,中者立即全身腐烂,顿时化为一滩尸水。当年木叶萧习练的腐骨尸气,其实就是从死尸中提取出来,然后为自己所用。

李木强知dào

这白气十分厉害,飞身闪开,尸王趁机向他扑来。李木强把手中断剑猛地向尸王胸口刺去,虽然刺中,却如刺中生铁一般,进不得分毫。尸王反手一掌,正好拍中李木强胸口。李木强喉头一甜,顿时狂吐一口鲜血,身子被击飞数丈,两眼一黑,昏迷不醒,掌门令牌也掉在了地上。

彭科彪十分得yì

地拾起掌门令牌,然后缓缓说道:“绑了。”

第199章 神剑下落

彭科彪擒住了李木强,便让人将他带回衡山,自己却和贺方一起去见祝无双.

一行人刚走不久,草丛里立马闪出一个人来,却是袁秦。原来贺云飞当晚趁袁辉父子出门之时,反身突袭安乐园,袁环遭到暗算被俘,但袁秦却凭借超凡的轻功脱了身。至此袁家除袁文兄妹之外,全部被长沙帮所擒。贺云飞与袁氏双雄交厚,不忍害他们性命,只将二人关了起来,其他人却照常住在安乐园,但也有许多长沙帮弟子看守。

袁秦逃脱之后,本来想去无量观找师父法慧师太。可袁秦知dào

长沙帮耳目众多,自己去无量观很容易被人发觉,到时自己被擒不要紧,只恐连累了师父。袁秦也知dào

法慧师太是清修之人,并不想过问江湖之事,因此才不打算去找她。

可是除了师父,袁秦实在不知dào

该去找谁帮忙,哥哥袁文又不知去向。袁秦正焦急间,长沙帮已经有大批人马开始出城。袁秦料想长沙帮此次行动定然与哥哥袁文有关,反正自己也无处可去,不如跟在长沙帮众人之后,说不定能找到哥哥的下落。

袁秦虽然武功平平,但轻功卓绝,绝不下于江湖一流高手。此时一路尾随彭科彪等人,居然没有被发xiàn

。袁秦见彭科彪等人击退无言,而后又擒住了李木强,自己虽然有心帮忙,但见对方势众,尸王又厉害无比,自己现身也只是自投罗网,因此才忍气吞身,一直躲到现在。

袁秦听说哥哥有可能去找五师叔祝无双帮忙,便打定主意,自己一定要在他们之前赶到祝府,好提醒哥哥他们提前做好准bèi

。然而袁秦没有去过祝府,并不知dào

祝府在何处。

袁秦没走多远,便看到一个村民,袁秦立马上去问道:“大叔,请问这附近可有姓祝的人家。”

那人答道:“这附近姓祝的人家只有一户,还是个大户。”

祝府在此地是个大户,而且祝无双平时乐善好施,名声很好,知dào

的人甚多,袁秦随便一问,便立马有人知晓。袁秦喜道:“请问这祝府怎去?”

那人答道:“从此路一直往北走,大约十里左右,便有一大户人家,那便是祝府。”袁秦道了谢,却不走大道,只按那人所指的方向,施展轻功,却从小道全力赶去。

祝无双当晚将顾红颜三人接入府中,见他们甚是疲惫,也没多言,只先让他们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却才将众人聚在一起,开始寻问发生了何事。

顾红颜等人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说了,祝无双听完表情甚是复杂,叹道:“想不到只短短十年时间,衡山派便沦落到了如此地步。”

顾红颜接口道:“晚辈等人实在是无路可走,才斗胆来打搅五师叔您的。现在只有您可以与大师叔一争高下,还望五师叔一定要出手相助。”

祝无双道:“此事不用多说,我自有主张。他与二师兄掌门之争我向来不曾过问,但他竟然打搅师父安息,将师父遗体练化成了僵尸,这等欺师灭祖之事,我却不能不管。”

宋秋海听说五师叔祝无双肯出手相助,顿时喜道:“太好了,有五师叔出手,我们便可杀回衡山,与他们决一死战了。”

祝无双却道:“你们不要高兴得太早,大师兄武功本来就在我之上,现在又有长沙帮相助,更是如虎添翼,我们现在还不能与他们硬拼。”说到此处,祝无双突然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对了,你们刚才提到两样东西,天寒珠和七星剑,它们现在在哪儿?”

袁文答道:“本来我离开衡山之时,正想将天寒珠交给师父,不想就在那天晚上,天寒珠被一个蒙面人给盗了。不过从之后许多事情来推断,盗走天寒珠的人极有可能是贺方。以当时的情形,外人是很难下手的。”

祝无双听了脸色大变,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麻烦了。要是他们发xiàn

了天寒珠中的秘密,找到了《龙魂真经》,那就算大罗神仙下凡,也奈何不得他们了。”祝无双说着停了一下,又问道:“那七星剑呢?这么重yào

的东西,你师父就没有交给你们么?”

顾红颜三人此时都只是摇摇头,袁文说道:“或许师父没来得及取走七星剑,七星剑此时还藏在回雁峰某处呢?”

祝无双摇摇头道:“你们不晓得,回雁峰上有一处剑室,便是专门用来供奉七星剑的。一般人根本不能进去,甚至不知dào

那剑室在何处,但你大师叔却知dào

,而且他还进去过。如果七星剑还在衡山,早被他找出来了,又怎么会来找你要七星剑呢!”

由于七星剑对衡山派十分重yào

,因此剑室也被视为禁地,除了掌门与帮中首席大弟子之外,其他人根本不能进去,甚至根本不晓得剑室在何处。彭科彪是龙阳真人的大弟子,曾经跟随龙阳真人进过剑室,便聂冲远却没让顾红颜进去过,因此顾红颜也不知dào

剑室在何处。

祝无双想了一下又问道:“你们仔细想想,你师父有没有交什么东西给你们保管。”

经祝无双这么一提醒,袁文这才想起,说道:“对了,我下山之时,师父曾经给了我一本秘籍和一把剑。”

祝无双喜道:“它们现在何处?”

袁文顿时面有难色,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以为它们只是些寻常物事,便把它们埋了起来,此刻还在长沙城里呢!”

祝无双听了急道:“哎呀!你糊涂啊!那把剑极有可能就是七星剑啊!”

袁文三人一听,都不由得说道:“不可能吧!”袁文接着说道:“当时师父正要将我逐出师门,怎么可能将这么重yào

的东西交给我呢!”

祝无双道:“这或许正是你师父的聪明之处,他早已料到衡山派会有此劫,才用瞒天过海之计,让你先将七星剑带走。”

第200章 水火龙魂

袁文十分后悔地说道:“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因此便没打开来看,早知如此,我应该打开来看一下的.”

祝无双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七星剑在长沙城里,迟早会被贺云飞给找出来。如果再让他们找到天寒珠里的东西,那我们就真地回天乏术了。”众人一想长沙帮在长沙城里耳目众多,七星还剑现在还在城里,那被他们找出来只是迟早的事,心下都不由得焦急起来。

这时袁文却信心十足地说道:“放心吧!七星剑在长沙城里很安全,就算贺云飞父子把长沙城翻个底朝天,也绝找不到七星剑的。至于天寒珠里的宝藏,我却也晓得一些,只是不知dào

有用没用。”

祝无双又惊又喜,问道:“你把七星剑藏在城里什么地方?怎么贺云飞就找不到。”

袁文有些傻傻地说道:“我就把七星剑埋在大师姐藏身的那处地窖里,贺云飞见我们从地窖里出来,肯定以为我们将七星剑也带了出来,决然想不到七星剑其实还在地窖里埋着。”

祝无双听了也觉得有理,又问道:“那关于天寒珠,你又知dào

些什么?”

袁文答道:“我曾经从天寒珠中得到四句暗语,只是不知dào

这几句暗语有什么用。”

祝无双忙问道:“什么暗语?”

袁文答道:“龙魂真经,水火之分;宝藏秘籍,洞庭湖底。”

祝无双缓缓念了一遍这四句话,喜道:“没错,一定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袁文三人都不由得问道:“怎样?”

祝无双答道:“《龙魂真经》的确有水火之分,又分别称为《水龙真经》和《火龙真经》。《龙魂真经》自汉朝传下来之时,本来只有一部。可是相传在东晋与前秦淝水大战之时,有一对兄弟得到了《龙魂真经》,并且开始一起习练。可是两人练成之后,武功路数却大不相同,哥哥水无痕的功夫大开大合,至阳至刚;弟弟水无迹的武功则至阴至柔,绵延不绝。之后两人分别将自己的武功路数记寻下来,各自成为一本典籍,这便是水火《龙魂真经》。水火《龙魂真经》自出世以来,便一直被视为武学的最高典籍。千百年来,不知已有多年江湖中人为争这两部书而死。水火《龙魂真经》一个至柔,一个个至刚,因此也被分别视为刚柔两路武学各自的最高境界。”

顾红颜还是十分困惑,问道:“可是仅凭这四句话,我们又怎么去《龙魂真经》呢?它只说了《龙魂真经》在洞庭湖底,可洞庭湖也不算小,我们又该怎样去找?”

祝无双说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大约二十年前,有一群盗墓贼在巴陵城外掘来了一个古墓。他们本来只是想盗取其中的珍宝才物,不想无意中却还发xiàn

这古墓下面竟然有一条秘道。本来古墓中的财物已经不少,他们见到秘道,都料定里面一定还有奇珍异宝,就各自暗怀鬼胎,互相吵了起来。最后更是大打出手,互相残杀,结果只胜下了两人。其中一人还身受重伤,被另一人追杀。那人知dào

不敌,便逃出了古墓,将这个消息带了出来。江湖中贪财好利者极多,此消息一出,顿时各路人马齐聚巴陵,而魔教中人也闻风而动,意欲与正道人士争夺此宝藏。于是一场普通的盗墓,就立时变成了正邪之间的对垒。当时魔教高手云集,三杰齐至,又尤以冷血追命手林成梁最为厉害。林成梁本来是杀手组织暗月盟的盟主,按理说是不能够过问江湖之事的,但他练了倚势剑魂之后,野心不断膨胀,竟然破坏暗月盟一直以来的规矩,也来搅和此事。于是师父便与少林静禅大师,以及武当的两位高人联手,一起对付冷血追命手林成梁。武当两位前辈当场战死,静禅大师也身受重伤,不久之后便圆寂了。师父凭借七星剑,最后终于重创林成梁,但自己也受了重伤。林成梁虽退,但魔教另外两位高手苍狼老人与木叶萧却又出现。此时正道各派高手皆已受重创,根本无力再战。在这危急时刻,另外一位大英雄挺身而出了。”

袁文立时说道:“是古墓天古叔叔么?”

祝无双答道:“没错,此人正是古墓天。他先是击退了地狱门主木叶萧,而后又大败苍狼老人,因此一战成名,正道也才因此惨胜魔教。我们正道人土击退魔教之后,便相约一起进入古墓,谁知古墓中道路错综复杂。正道各派均想将宝藏占为己有,因此并不一起行动,而是分兵多路,在古墓中瞎转。可是古墓中机关重重,有许多路都是死道,一旦进入死道,便休想再活着出来。”

顾红颜问道:“这不是和五师叔你这屋下的机关差不多么?”

祝无双道:“实不相瞒,我这屋下的机关就是按照那古墓的样子设计的。许多江湖中的好汉都是因为那些机关,而死在了古墓之中。我略懂奇门之术,慢慢将那些机关一一破解,和师父等最终走了进去,但里面却是一杀死道,其它的什么也没有。”

袁文三人惊道:“死道?怎么可能呢!”

祝无双也道:“起初我也不相信,认为里面一定还有秘道,可是找来找去,却什么也没发xiàn

。里面只不过是一暗室,暗室中央是个水塘,水塘前面立着两条石龙。一条身着火焰,似是火龙;另一条则作吞云吐雾状,宛若水龙。我当时就觉得这两条石龙有古怪,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现在看来,却是缺少了你那四句暗语。”

顾红颜缓缓念道:“宝藏秘籍,洞庭湖底。莫非那水塘下面还有秘道?”

祝无双道:“这点我早就想到了,我们派人潜水下去打深过,下面虽然很深,却并无出路,还是一条死道。我猜想,那下面定然有暗门,只是要打开这暗门,却要从这两条石龙上面着手。我到现在还没有参透这其中的奥妙,因此便在祝府下面重新设计了一个与那古墓十分相似的机关,以便自己随时研习。可是十年来,却还是一无所获。”

第201章 分头行事

大堂内众人正说着,突然一名家丁进来禀道:“老爷,外面有一位姑娘求见.”

祝无双问道:“可知她是何人?”

家丁答道:“她只说她姓袁,来找什么哥哥。”

袁文听了立时喜道:“莫不是妹妹,她居然逃出来了。”说着率先出门而去,祝无双等人也跟了出来。

袁文出来一看,见门外之人果然是袁秦。袁秦见到哥哥,顿时落下泪来,随即又露出笑容,说道:“哥,没想到你还真地在这儿。”袁文问道:“你怎么知dào

我在此处。”

袁秦答道:“那晚贺云飞那老贼趁你们出去之时,突然杀回来偷袭二叔。我一看不对,便翻墙逃了出来,只是二叔他们却都被长沙帮抓了。之后我一路跟着贺云飞,才得知你们可能来了这儿,因此便一路打听,提前赶到此处来向你们报信。”

袁文惊道:“贺云飞这么快就追来了?”

袁秦点点头道:“嗯!哦!他们还抓了你五师弟。”

袁文听了更急:“五师弟也落在他们手上,这可如何是好。”

这时祝无双等人也出来了,袁文立马向这祝无双等人引见。祝无双听得彭科彪等人已经追来,便说道:“先进去再说。”

众人回到大堂,袁秦将自己所见的一一说了,顾红颜和宋秋海立时也焦急起来。顾红颜说道:“现在五师弟被擒,掌门令牌也被大师叔夺走了。不行,我们得回去救五师弟。”

祝无双立时阻道:“红颜,不可鲁莽。眼下他们人多势众,更兼尸王勇不可挡,咱们不可力敌。”

顾红颜却道:“五师弟被他们抓了,我们不去救他,他便会有性命危险的。”

祝无双却道:“你们现在回去,只是自投罗网而已。大师兄这次回来,只是因为咽不下十年前天门谷的那口气。以大师兄的为人,他应该不会为难你们这些小辈的。你们的师父那次也确实做得有点过了,死了那多师兄弟,也难怪大师兄生气。”

顾红颜急道:“回去也不是,打又打不过,难道我们还要到处逃命么?”

祝无双想了一下,然而向袁秦问道:“贺云飞他们大概什么能到此处?”

袁秦回答道:“估计最多半个时辰,他们便会赶到。”

祝无双道:“如果能帮文儿打通琵琶骨,以我们二人之人,或许还可以与大师兄一战,但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宋秋海是个急性子,脑子又不灵光,一见众人没了主意,便急了眼,问道:“五师叔,那我们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

顾红颜说道:“别催,让五师叔好好想想。”

祝无双想了一阵,这才慢慢说道:“七星剑在长沙城里,暂时还算安全。天寒珠既然已经落在他们手上,那其中的秘密他们迟早会发xiàn

。眼下我们应该先去巴陵,将《龙魂真经》找到再说,千万不能让《龙魂真经》落在他们手上。红颜,你我分头行事。你们先从秘道出去,到巴陵城里去等我。”

顾红颜问道:“怎么,五师叔您不和我们一起么?”

祝无双道:“我和你大师叔十年没见了,我要先会会他。”

袁文也觉不妥,说道:“大师叔练化的尸王极为厉害,而且还有长沙帮贺氏父子相助,只怕五师叔您双拳难敌四手啊!”

祝无双道:“你们放心吧!我又不和他们拼命。他们不懂奇门遁甲,我这里随便一处机关,便能将他们困上几个时辰。我对付不了他们,他们却也难奈何我。”

顾红颜一听也觉有理,便问道:“那我们在巴陵怎么碰头?”

祝无双问道:“巴陵城中有个天香酒楼,你们可知dào

?”

顾红颜和袁文都道:“知dào

。”

祝无双道:“那好,你们到了巴陵,就先住在天香楼。我脱身之后,自会去天香楼找你们。”

天香楼是巴陵城中有名的酒楼,又是江湖中人聚集之所,因此江湖中**多都知dào

。上次袁文与顾红颜押送天寒珠之时,曾在天香楼里落过脚,而后还在那里与天狼帮恶战了一场,因此两人的印象都比较深刻。

祝无双说完,便带领顾红颜等人进了密道,将他们送出祝府,并为他们备上四匹好马以及银两盘缠。

临行时,祝无双还叮嘱道:“一路上多加小心。”

顾红颜也道:“五师叔也要当心才是。”说完便与袁文等四人骑上快马,飞也似往巴陵赶去。

祝无双送走顾红颜等人,料想彭科彪等人快要到来。于是便回到祝府,命人打开大门,又准bèi

了一桌好菜、两坛陈年好酒,摆在大堂中央。一切准务妥当之后,祝无双便叱退仆人,自己一人独坐在大堂,专等彭科彪等人到来。

没过多久,彭科彪与贺云飞父子等人便到了祝府门前。贺云飞见祝府院门大开,又无守卫,似乎已是人去楼空,便想命人进去搜索。彭科彪立马阻止道:“不可。我这师弟擅长奇门之术,爱设陷阱机关。他越是放松守备,便越要小心。”

贺方上次见识过祝府中的机关,也说道:“没错,里面的确机关重重。”

彭科彪下了马,走到门前大声说道:“是五师弟么?我是彭科彪,能否出来一见?”

祝无双听得彭科彪的声音,知dào

他不敢进屋,便答道:“是大师兄啊!好久不见,怎么来之前也不通知师弟一声,也好让师弟有个准bèi

才是。这不,师弟现在还衣冠不整,怎么能出来丢人现眼。大师兄既然已经来了,何不进来说话?”

彭科彪笑道:“师弟怎说没准bèi

呢!我看师弟倒是准bèi

得很充分嘛!师弟摆个套子让师兄我来钻,莫不是想让师兄我命丧当场?”

祝无双听了也笑道:“师兄说哪来话。小弟的确略有准bèi

,却也不敢设局图害师兄。只不过略备了几杯薄酒,专等师兄来喝。”

彭科彪昔日在衡山之时,与众师弟尽皆交厚。他先把话挑明,是让祝无双感念昔日之情,不好再发动机关害他。此时他见祝无双如此说,心下稍宽,便对其他人说道:“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外面等候,千万不可硬闯。”

贺方关切道:“那师父小心啊!”

第202章 三杯绝交

彭科彪小心翼翼地进了祝府,见果然没有机关发动,心下稍安.他来到大堂门口,见祝无双的确准bèi

了一准好菜和两坛好酒,于是进来与祝无双对坐。

祝无双面带笑意,给他斟了一杯酒,而后说道:“你我师兄弟一别就是十年,想不到再见面,竟然会是这样。”

彭科彪道:“我也没有想到。”

祝无双道:“你怎知我在这儿?”

彭科彪道:“我徒儿曾经来过。”

祝无双道:“贺方么?有点印象。”

彭科彪试探着问道:“他们也来过?”

祝无双却假装糊涂,反问道:“谁?”

彭科彪微微一笑,说道:“你我师兄弟之间,又何必打哑谜呢!”

祝无双也笑道:“呵呵!大师兄还是那么痛快。那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们的确来过。”

彭科彪又问道:“人呢?”

“走了。”

彭科彪又问:“去了什么地方。”

祝无双并不回答,而是说道:“他们只是几个孩子,大师兄干嘛死咬着他们不放。得饶人处且饶人。”

彭科彪道:“他们拿走了七星剑,师弟自然应该知dào

这对我衡山派意味着什么,所以我必须把他们追回来。”

祝无双却笑道:“可是在他们身上,我却并没有见到七星剑。”

彭科彪道:“你一定被他们给骗了,这几个小子貌似忠善,实则却是奸猾之徒。”

祝无双笑道:“哦!我怎么没看出来,况且大师兄你以前可从来都不这样说别人。”

彭科彪说道:“你既然知dào

我的脾性,当知我所言非虚。”

祝无双道:“是非善恶,我自有分辨。说来这也不过是你和二师兄掌门之争的延续,我对此从来就不感兴趣。我只关心一件事,还望大师兄如实相告。”

彭科彪道:“但问无妨,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祝无双道:“如此最好。你回来这么久,可曾去祭拜过师父?”

彭科彪听问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用十分怪异地口吻反问道:“你听他们说了什么?”

祝无双笑道:“别人说的,我都不信,所以我要亲口问你。”

彭科彪根本没有料到会遇见祝无双,一时间十分为难,不知如何回答。十年前彭科彪与聂冲远争夺掌门之时,祝无双便一直中立,两不相帮,并不十分关心。即使现在彭科彪追杀顾红颜之事,只要他言语上稍微下点功夫,多半也能让祝无双袖手旁观。可惟独他将师父遗体练化成僵尸一事,祝无双定然接受不了。如此一样,就算他巧舌如簧,祝无双也一样会跟他为敌。

祝无双看到彭科彪的表情,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又问道:“你真地做了这等欺师灭祖之事?”

彭科彪还是不答,想了一会儿,说道:“师弟,不是你想的那样……”

祝无双已有几分愤nù

,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恨声道:“你只说是与不是?”

彭科彪见避免不了这个问题,也知dào

顾红颜等人肯定早就将事情真相告sù

了祝无双,所以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便答道:“是。”他见祝无双要发怒,又抢先说道:“师弟,你听我说,现在师父的容貌已经慢慢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了。”

“他是僵尸。”

“他还能开口说话了。”彭科彪又道。

“他还是只僵尸。”

“他现在便似师父重生一般。”彭科彪接着道。

“终究还是只害人害己的僵尸。”祝无双此时已经不想听彭科彪解释,口中翻来覆去只这一句话。

“我这只是…”彭科彪还想解释,祝无双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只是咽不下十年前那口气,所以你特意回来,处心积虑杀了二师兄。你只是想要证明,自己当年偷练邪教异术并没有错,你想用这些妖术去壮大衡山派。你只是想让所有人知dào

,你比二师兄更加适合做衡山派掌门。可这说来说去都是你和二师兄之间的事,我管不着,我也不想管。你干嘛非要去动师父的遗体?师父劳累了一生,你干嘛还不让师父好好安息?”

彭科彪一再想要给祝无双解释,以求得到祝无双的原谅,并不是因为他怕祝无双,而是因为他内心根本不想与祝无双为敌。当年他们那些师兄弟死的死、走的走,如今只剩下他们二人,他实则并不想再与祝无双手足相残。

然而他现在明白了,他虽然不想与祝无双为敌,但祝无双已经将他视为了自己的敌人。

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将师父龙阳真人的遗体练化成了僵尸。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好解释地,索性说道:“好,你想知dào

我为什么这样做,那我就告sù

你。因为我恨师父。”

祝无双惊道:“你恨他?为什么?”

彭科彪答道:“对。因为他一直都看不起我,一直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即使我是他的大弟子,即使我是他最优秀的弟子。老二他哪点比我强?他干嘛要把老二捧上天,还非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他。难道就因为他比我奸险,比我狠?如果说敢在自己结拜大哥背后捅刀子也算本事的话,那我倒还的确不如老二。”

当年天门谷之战时,祝无双也在场,他当时见到大师兄心甘情愿地让聂冲远接任掌门,心底其实还有几分佩服他。可是后来聂冲远的支持者突然发难,顿时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最终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即使这样,他私下也认为二师兄的过错远远大于大师兄。然而今天他突然听到彭科彪的真心话,却发xiàn

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即使聂冲远顺利接任掌门,天门谷的情形恐怕还是在所难免。

祝无双感觉已经无话可说,于是端起酒杯说道:“你我师兄弟有十多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今日便在此对饮三杯。喝完这三杯酒,你我就此绝交,从此不再是师兄弟,也不再是朋友。他日若要拼个你死我活,谁也不用手下留情。”说完也不等彭科彪答yīng

,便连干三杯,“啪”一声将酒杯摔碎在地上。

彭科彪虽然极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但知dào

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只得缓缓饮了三杯。

第203章 机关重重

“如今我们衡山派那些师兄弟,就只胜下你我二人.你杀了二师兄,强夺衡山派掌门之位,这些我都可以不管,但是擅动师父遗体这一事,我却不能不管。今日祝某就要为师父清理门户了。倘若我死了,你也一样可以将我的尸体练化成僵尸。”祝无双说道。

彭科彪听祝无双如此说,知dào

祝无双要出手了,本以为他要发动机关来对付自己,却不想祝无双只是拔出宝剑,一剑向他刺来。彭科彪并未出剑,只是用剑柄将祝无双格开,而后闪到一边问道:“你要跟我比剑?”

祝无双道:“师兄弟之中,就你和我爱投机弄巧,喜欢钻营一此旁门异术。我爱奇门,你爱巫蛊,然而这都不是我衡山派之术。今日之事,当是我衡山派家事,理应用衡山派武功来解决。”

彭科彪之前进来时,便怕祝无双发动机关对付他,于是将话事先挑明。可现在听祝无双如此说,却才知dào

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发动机关害他。

彭科彪道:“之前在衡山派之时,你剑术就一直就不如我,何况剑术并非你之所长,你弃长用短,如何胜我?”

祝无双道:“是非成败转头空,胜也好,败也罢,都应该有个了结,不是么?”

彭科彪于是也拔出宝剑,说道:“那你出手罢!”

祝无双知dào

自己剑术上远不及彭科彪,也不客气,当先一剑,直刺彭科彪胸口,正是七星剑中的天枢剑。彭科彪也使出七星剑法的第二式天璇剑,两人一来一往,转眼间便在桌前斗了几招。

祝无双看着桌了的两坛酒,右掌早起,一坛酒顿时向彭科彪飞撞过去。彭科彪不闪不避,也是一掌,将酒坛击碎,酒水立即飞散。谁知酒水刚刚泼起,将彭科彪眼前事物尽皆挡住。“嗡”一声响,酒墓之中突然又窜出一物,再次向彭科彪胸口撞来。彭科彪连退两步,又出一掌,将酒坛再次击碎。酒水四散飞溅,全都落在彭科彪双眼上,彭科彪只得闭上眼睛。可双耳却又听得“嗖”一声剑响,知是祝无双剑招又到。

祝无双三招连出,一招接着一招。此时彭科彪双眼正好进了酒水,刚刚闭眼,祝无双只在这片刻间,看准时机,一剑刺到。剑走轻灵,重在快与准。彭科彪听声辨位虽然能猜到祝无双宝剑刺来的方向,却猜不到他会有什么后招。

于是彭科彪也不敢接招,只是大退一步,立个门户,而后猛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待听得剑招攻到,突然“啊”一声大吼起来。顿时一股强dà

的劲力由他口中发出,向祝无双袭去。

祝无双宝剑刚要刺中彭科彪,却听得他大喝一声,自己的宝剑顿时被一股大力阻止。祝无双大惊道:“狮吼功。”立马捂住双耳,闪身退到一边。狮吼功的劲力却依然随着声音四散扩展开来。直将屋内桌椅板凳全部震碎,便连房顶上的瓦片也被震飞不少。祝无双早已捂住双耳,并且全力运起真气抵御,才堪堪挡住,但心脏也被震得狂跳不住,气血也微微有几分凌乱。

彭科彪在之前曾经用狮吼功与鬼笛南湘子斗过一场,而且还获了胜,可见他的狮吼功功力已是相当厉害。只是他本来剑术高超,平时便很少使用这极耗内力的狮吼功。刚才他轻乱大意,不想几招内便被祝无双占了先机,危急之下,彭科彪只得使出狮吼功来化解。

祝无双当然也十分了解彭科彪,但在衡山派之时,却也只和他演练过剑法,并没有真zhèng

见识过他的狮吼功。此时见他一招狮吼功便立时将劣势挽回,不由得暗暗佩服,于是说道:“早就听说你的狮吼功厉害,不想今日却有幸亲自领教。”

彭科彪道:“我也没想会对你用这门功夫。”

两人还要动手,不想突然杀声四起,长沙帮众人早已冲了进来。两人都没有想到会这样,不由得愣了一下神。

祝无双看见长沙帮众人杀了进来,狠狠说道:“闲杂人等,进来一个,我杀一个;进来两个,我杀一双。”说罢突然反身在大堂神龛上一按,只听“咔嚓”一声响,大堂正面的墙臂上不断有短剑射出,直将进来的人一一射杀。说来也奇怪,彭科彪此时也站在墙壁对面,但那些短箭却似认人一般,根本不朝彭科彪射去。

门口诸人刚刚被射杀,突然窗口又有几人窜了起来。祝无双两脚只一跺,所有窗户顿时生出两个铁栅左右合拢开来,直将刚要进来的几人拦腰夹为两断。

贺云飞父子在屋外等了许久,猛地听得屋内一声大喝,直震得房屋摇摇欲坠,以为彭科彪在里面遇了险。于是贺云飞一声令上,长沙帮众人便一拥而上,进去支援彭科彪,但贺云飞父子却依然等在门外,不敢进去,显然还是有几分畏惧。

祝无双见已阻住长沙帮众人,便又想上去与彭科彪比拼,这时屋顶“啪”地塌陷出一个大洞来,一人从天而降,直接落在祝无双面前。祝无双一见那人,顿时愣立当场。只见那人身穿灰色道袍,须发花白,指甲休长,面貌与龙阳真人无异。

祝无双一时出神,叫道:“师父你还好么?”

那人答道:“我还好。”声音却含混不清,十分诡异。

祝无双一听不对,立时反应过来:“你是尸王……”尸王却早一掌拍出,直接将祝无双一掌击飞,“咔嚓”一声响,身体内已经断了几根肋骨。祝无双倒撞在一根柱子上,口中大吐一口鲜血。

这时长沙帮众人也冲了进来,祝无双眼见不敌,立马闪出后堂去了。彭科彪知dào

祝无双必定要发动机关,因此只命众人去追击,自己却趁机闪出屋外。

彭科彪刚刚闪出祝府,只听见屋里顿时惨叫不断,接着房屋便开始坍塌,刹那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第204章 物是人非

洞庭湖还在.

君山还在。

依水山庄还在。

庄主古墓天却已经不在。

物还是,人已非。

梵沽然虽然还在,但他却不是真zhèng

的依水山庄庄主,而且已经改名梵尸千。

他回来之后,第一时间重建了依水山庄。虽然他并不是依水山庄真zhèng

的庄主,但他却是古墓天的结拜兄弟。曾经他也在这里住过一断时间,他实在不忍看到依水山庄变得如此衰败,所以他要重建依水山庄。

当然,古若影才是古墓天惟一的的亲人。古若影第一次随梵尸千回来之时,早已忘记这就是她曾经的家。她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八年,可是当她再次回来之时,却已经过了十年。

现在她又回来了,虽然她还是想不起儿时的事情,但却已经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许多,大致情况也都了解了。

她与梵尸千再次来到依水山庄门前,古若影却已是另一番心境。梵尸千的心情也十分复杂,因为他觉得有些对不起古墓天。

古若影问道:“这就是我家?”

梵尸千道:“对。”

古若影之前来过,但那时她什么也记不起,此刻她已经知dào

这就是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心情自然有几分激动。

可是她还是什么也想不起,因此她什么也没说,只缓缓走了进去。梵尸千在后面慢慢说道:“当年你还只有八岁,也难怪你什么也记不起。”

古若影问道:“那为什么之后你从来对我提起过?”

梵尸千道:“往事不堪回首,我自己都不愿多想此事,又怎好再对你提及。”

古若影在院里转了一阵,梵尸千一直在她身后,给她慢慢讲解。古若影表面似是没有听见,但内心却变得更加复杂。

各屋都转了一圈,古若影又问道:“那我爹葬在何处。”

梵尸千转身道:“你跟我来。”

古若影于是跟着梵尸千,出了依水山庄,转过一条小道,来到洞庭湖边。湖边有座坟,墓前树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大哥古墓天之墓”。

古若影问道:“这就是我父亲的墓?”

“是。”

“你立的碑?”

“对。”古墓天简单地回答。

古若影又问道:“那我娘和我哥的墓呢?”

梵尸千此时神情有几分无奈,愣了片刻之后,才又说道:“你娘和你哥都死在了衡山。是我无能,没有将他们的尸体带出来。”

古若影接着问道:“还有你的女儿?”

梵尸千神更加痛苦,只点了点头道:“嗯!”

古若影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梵尸千答道:“梵香。”

古若影道:“那好,我以后就叫梵香。”

梵尸千急道:“使不得。”

古若影问道:“有什么使不得?她是替我而死的,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

梵尸千道:“你能理解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至于改名之事,根本没有必要。只要你还当我是你的亲人,那叫什么名字也就不重yào

了。”

古若影又问:“你投靠地狱门木叶萧,从小让我习练邪术落花洞女,都是为了报仇?”

梵尸千答道:“没错。”

古若影再问:“现在仇人还有谁?”

梵尸千笑道:“都死了,没有了。”

古若影此时有了几分疑惑:“那我还能做什么?”

梵尸千此时看起来十分和蔼,真让古若影感觉似是见到亲人一般,她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说过,你现在自由了。”

古若影摇摇头道:“不,我走了,正道各派不会放过你的。”

梵尸千道:“你不是很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么?过几天我便帮你解除体内的蛊毒,只要以后你不再动用落花洞女这门巫术,用不了几年,你就可以恢复正常。只要你想,你可以过你任何想要的生活。”

“那你呢?”

梵尸千又道:“我么?有烈鬼陪着就行了。”说着他顿了一下,又道:“其实,我看得出来,他一直挺喜欢你的。可惜我知dào

,你并不喜欢他。”

古若影道:“他和我不合适。”

梵尸千道:“也对,凡事不能强求。”

正说着,烈鬼也过来了,说道:“主人,原来你们在这儿?”

烈鬼看了一眼古若影,欲言又止。梵尸千说道:“没事,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烈鬼于是说道:“我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发xiàn

。”

梵尸千道:“不可能。按天寒珠上的说法,东西应该就在这下面,可是为什么我们找了几个月,却什么也找不到。”

梵尸千之前得到过天寒珠,而后又将它转送给了袁文,不想就在段时间里,梵尸千居然已经悟出了天寒珠的秘密。梵尸千还发xiàn

,那天寒珠所说的宝藏,极有可能就在君山依水山庄的下面。于是梵尸千暗自从依水山庄挖了一条通道,直通下面的秘道。

可是梵尸千每次来到那暗室处,便找不到出路了,而且什么宝藏也找不到。梵尸千一直认为那里可能还有通道,可就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梵尸千也发xiàn

了那两条石龙,确实也想过在这两条石龙上下文章,但这两条石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因此梵尸千最终也没有找到出路。

古若影问道:“你们在找什么东西?”

梵尸千也不隐瞒,答道:“没什么。我只是从天寒珠中的得知,这君山下面可能有一批宝藏,可我们找了几个月,就是找不到。”

古若影在之前已经逃走过无数次,因此梵尸千怕她泄漏机密,并不把她当做心腹之人,很多事情都不曾告sù

她。梵尸千发xiàn

天寒珠的秘密之时,也只告sù

了烈鬼,与烈鬼一起下去找过。所以其实烈鬼才是梵尸千真zhèng

的心腹,古若影最多只能算是梵尸千的一把利剑而已。

古若影问道:“你们早就知dào

了……”当然,她还有一句话没说,便是“但就不告sù

我”。

梵尸千也听出了这话中有几分责任之意,只是说道:“我只是想要保密而已。”

古若影道:“算了,我也没有怪你,你们谈吧!”说完便转身回去了,只留下梵尸千与烈鬼二人一起发呆。

第205章 闻风而至

彭科彪从祝府出来,祝府立时变成了一片废墟.贺云飞父子见长沙帮进去的人没一个活着出来,都不由得暗自庆幸。如果他们刚才也冲了进去,想必此刻也已被埋在这废墟之中了。

贺云飞死了不少手下,心中有些不忍,问道:“怎么回事?”

彭科彪道:“里面机关重重,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也已小命不保。”

贺云飞又问:“那刚进去的人呢?”

彭科彪摇摇头道:“全死了。”

彭科彪早叮嘱过贺云飞,此时后悔道:“悔不听兄弟之言。”

贺方问道:“那五师叔呢?”

“跑了。”

贺方又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彭科彪道:“先不管他们,此处离巴陵不远,我们先去巴陵将《龙魂真经》和宝藏找到再说。可能袁文那几个臭小子也知dào

了天寒珠中的秘密,所以我们必须赶到他们之前找到宝藏。”

贺方不解道:“可是就凭天寒珠中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们又该怎么去找宝藏呢?”

彭科彪道:“我想我知dào

那宝藏藏在何处。”

贺云飞问道:“在何处?”

彭科彪反问道:“贺兄可还记得二十年前,正邪两派曾为了夺宝,在巴陵大战了一场?”

贺云飞道:“当然记得,莫非你认为天寒珠所说的宝藏就在那古墓里?”

彭科彪点点头道:“是。”

贺云飞道:“可是二十年前不止一批人进去找过,却都空手而回。”

彭科彪道:“我想,当年我们进去找不到出路,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天寒珠的暗语。”

贺方道:“可是那暗语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又怎么找?”

彭科彪道:“所以我们才要重新进那古墓,看看这暗语到底有什么用。”

三人商量好,便直接朝巴陵赶去。

在巴陵,顾红颜四人进了城,便按先前的计划,来到了天香楼。四人刚进去打尖,便听到旁边一桌人在议论天寒珠之事。

一人说道:“你听说没有,这洞庭湖下面有宝藏。”

另一人道:“这说法二十年就有啦!可是当年正邪两道都去找过,却什么也没找到。”

那人道:“这次不同。听说这次的消息是来自天寒珠。”

袁文不解道:“消息怎么传得这样快?”

顾红颜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我们知dào

了消息,那别人知dào

也没什么稀奇。”

只听那人又道:“听说此时江湖各大门派都听到了风声,正在向巴陵赶来。”

另一人道:“那有什么用,回雁峰一战,正道各派损失惨重,现在当是魔教天下。”

那人道:“这点我却不同意,你可别忘了,正道之中,还有武当派。武当派新任掌门欧阳野,听说最近几年武功大进,甚是了得,连万劫复也被他囚禁了起来。”

另一人道:“连万劫复都奈何他不得,看来这欧阳野的确有两下子。”

顾红颜几人听说,心下更急,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有先等祝无双到来。

天狼帮,王仙山果然继任了第四任帮主。

陈林等人居然没有反对,甚至还十分拥护。不久之后,苍狼老人果然气尽而亡,而王仙山吞下了天寒珠,功力大进,不出半月天狼变神功已有小成。天寒珠还在他体内变成一股至阴至寒的真气,甚是霸道,王仙山称之为天寒真气。

这天陈林进来禀道:“帮主,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巴陵找《龙魂真经了》了?”

王仙山初任帮主,也很多事务也不懂,但他知dào

袁文等人可能去了巴陵,因此便说道:“我初任帮主,很多事情尚自不熟,一切就由陈大哥安排吧!”

陈林道:“那好,我这去准bèi

。”

第206章 一波又起

巴陵天香楼,素来是江湖中人聚集之所,人多也属正常.可是袁文四人来到天香楼的第三天,还是发xiàn

天香楼的人多得有些异常。

本来袁文四人刚来之时,天香楼中的江湖中人也不少,但却有进有出,来去匆忙。可是就在之后的两天里,天香楼的人便开始迅速增多,而且大多数人都是进来住店,一住进来就没打算要走的意思,似乎是在等什么一般。

袁文等人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不妥,因为之前他们已经知dào

,天寒珠的消息早已传遍江湖。他们隐隐感觉,这些人可都是冲着天寒珠而来。

回雁峰上,武林几大正派都已损失惨重,此刻都自顾不暇,因此到天香楼来的人,大多都是些江湖侠客和一些小门小派。有许多人曾经上过衡山,与顾红颜也彼此相识。此刻见面,却都颇感诧异,寒暄几句,都远远避开。

顾红颜心下更忧,正焦急间,突然门口又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

顾红颜见到那白衣女子,又惊又喜,顿时热泪纵横,扑倒过去,叫道:“娘,你们怎么来了?”

那白衣女子正是顾红颜的母亲唐艳,另外一名男子自然是唐门门主唐亮。唐门也江湖中有名的大派,唐门门主自然也是江湖中的大人物。因此唐亮一到,立时便有许多江湖中人上来寒暄。唐亮却似早就知dào

一般,不露声色,一一见过。倒是顾红颜母女一见面,想起顾青惨死,未免有几分忘情,都忍不住落下泪来。唐亮见状,立时提醒了一句,两人这才发xiàn

不妥,都强自忍住。

唐亮命人去要了几间上房,自己却和唐艳一起来到顾红颜房里。袁文等人早已在此,见到唐亮,都不由得高兴起来,心中大舒一口气。有唐门相助,他们这才有实力与彭科彪一争高下。

唐亮与顾红颜将各自从回雁峰分手之后的事一一说了,当唐亮说到王仙山救了魔女尸妖,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宋秋海更是怒道:“想不到老四是这样的人,竟为了那个女人,自甘堕落。”

唐亮却立马说道:“哎!小兄弟,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看那女子本性不恶,只是身不由己而已。仙山也是个正直汉子,与那女子交厚,却只是同情而已,并无半点私心。”

宋秋海却依然愤愤说道:“可那妖女终究双手沾满血腥,回雁峰上屠戮了那么多江湖豪杰,纵然再无辜,却也不是善类。”

顾红颜的父亲顾青也是死在尸妖手上,一听到此事,心中一时间也难已接受。

袁文此时却在想另一个问题,于是开口问道:“唐叔叔,你们怎么会来这儿?这两天之中,天香楼里来了许多江湖豪杰,看似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唐亮反问道:“怎么,你们还不知dào

?”

袁文等四人同时问道:“知dào

什么?”

唐亮立时说道:“回雁峰上一战,正道大败,少林、华山等几大正派高手尽殁,实力大减,魔教势力迅速壮大。天狼帮苍狼老人新逝,还不足为惧,倒是最近几年新生起来的尸怪帮,如今已然空前壮大。听说梵尸千最近又兼并了几个武林小门派,如今他们的势力,已非任何一个正道门派可以单独抵挡。因此武当派新任掌教欧阳野,便广发英雄,邀各路英雄齐聚巴陵,商议共抗魔教事宜。同时顺便推举一位武林盟主,来发号施令,总理抗击尸怪帮之事。”

唐艳接着说道:“然而所有人都明白欧阳野发英雄帖的目的,抗击魔教是假,推举武林盟主才是真。回雁峰上,少林忠字辈高僧无一生还,新任方丈戒空虽然年轻有为,却还不足以与欧阳野抗衡,华山、青城等派也都遭了重创。如今正道之中,已无人可以与欧阳野一争高上,武林盟主之位,似乎非他莫属。”

袁秦说道:“看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不过还有唐前辈你呀!你们唐门也是武林名门正派,前辈何不将这武林盟主之位争过来?”

袁文等人一听,也觉有几分道理,唐亮却摇摇头道:“你们不晓得,欧阳野这人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功于心计。连万劫复这样的人物,也争他不过,反遭他算计,我又何德何能,敢去与他争这武林盟主之位。”

袁文等人之前也听说过一些武当内乱的事,只是却知dào

不多,于是袁文又问道:“欧阳野真地这么厉害么?万劫复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第207章 另觅去处

唐亮答道:“其实武当这几年也算是人才辈出,前有太玄、武胥子,后有万劫复、欧阳野以及清明道长.若无内讧,武当恐怕早已成为江湖第一大派。万劫复是武胥子得yì

的弟子,武艺较之武胥子有过之而无及,江湖上号称劫君。此人的武功虽然出自武当,却又脱离于武当,自成一派。他是武当外室弟子的领袖人物,也可以说是武当外支中最厉害的高手。四年前清明道长仙逝之时,便有意将掌教之位传给万劫复。可是清明道长的弟子大欧阳野不服,武当派内乱也因此而生。”

顾红颜叹道:“又是为了掌门之位,为什么总是这样?”众人也都明白她的意思,衡山派便是因为掌门之位,而发生了内斗,现在武当又是如此,所以顾红颜才有此一问。

唐亮继xù

说道:“欧阳野论起辈份来,应该算是万劫复的师侄。他敢以晚辈身份,去与万劫复争掌门之位,却是因为自武当立派以来,还从未有过外室弟子做掌门。此人颇有野心,又功于心计,此次他召开再次召开武林大会,也正好kàn

准了时机。回雁峰一战,正道其他各派高手十去其八。欧阳野初任武当掌教,便想趁此机会,称霸武林,以此来树立威性。”

袁文道:“既然欧阳野这么厉害,那看来是没人能与他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了。”

唐亮笑道:“也不尽然。”

顾红颜等人听说,都不由得一惊,他们实在想不出来,现在正道各派之中,还有谁与欧阳野争盟主之位,于是都异口同声地问道:“还有谁?”

唐亮道:“光你们衡山派就有两位。”

袁文与宋秋海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顾红颜却立时明白过来,缓缓说道:“其中一人便是我大师叔?”

唐亮点头道:“没错。”

袁文二人这才醒悟,但另一人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于是又问道:“那另一个是谁?”

唐亮却不急着回答,而是看着袁文,脸上的笑容有些诡异,倒让袁文感觉有些不自在。

唐亮缓缓伸出右手,指着袁文道:“就是你。”

众人一听更惊,袁文更是瞠目结舌,唐亮接着说道:“只要你能在武林大会召开之前,冲开琵琶骨禁制,以你的倚势剑魂,足可与欧阳野一决雌雄,争夺武林盟主之位。”

袁文性格一向懦弱,并不喜与人争斗,此时听说要与欧阳野争夺掌门之位,心中立时打了退堂鼓,急道:“不行,不行,我不行的……况且,我还不知dào

怎样才能冲开琵琶骨禁制。”

顾红颜是聂冲远的大弟子,身兼兴复衡山派的重任,听舅舅这么一说,倒觉得这是一个兴复衡山派的大好机会,于是对袁文说道:“文弟,我看这倒是兴复我们衡山派的大好机会,如果你做了武林盟主,便能号令天下群雄,衡山派立时便会声威大振。只要有其他正道英雄相助,我们便可以杀回衡山,为师父报仇。”

袁文却还是有许多顾忌,问道:“可是我行么?”

宋秋海平时一向看不惯袁文,此时也说道:“二师兄,不管行不行得通,你都应该先相信自己。”

袁秦也给哥哥打气道:“对,哥哥。一定要相信自己。”

唐亮说道:“至于如何解除你身上的琵琶骨,我来想办法。”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唐亮一问,听得是自己唐门之人,便问道:“什么事?”

那人在门外说道:“有位姓祝的汉子求见门主。”

唐亮一时不知那人是谁,便想回绝,顾红颜却抢先说道:“快让他进来。”

唐亮问道:“你认识他么?”

顾红颜道:“他应该是五师叔祝无双,之前我们便相约在此碰面。”

不多时进来一人,果然是祝无双。他见众人都相安无事,心中大喜,此刻见到唐亮,知他必定相助,更加高兴。祝无双之前在衡山派,是看着顾红颜入门的,自然知dào

顾红颜与唐门的关系。刚才他一来到天香楼,便看到了唐门的弟子。他料想顾红颜等人一定和唐门中人在一起,于是便大着胆子来求见唐亮。顾红颜思维敏捷,一听来人姓祝,立时猜到是祝无双,因此见面才如此顺利。

唐亮将刚才的话对祝无双说了,祝无双也十分赞同。祝无双已经见过尸王,知dào

顾红颜等人没有说谎,于是心中对彭科彪恨意陡生,当即决定助顾红颜等人一臂之力。

唐亮之前与祝无双虽不是深交,却也算相识,此刻听得有祝无双相助,心中欣喜,猛地灵光一现,说道:“或许合你我二人之力,便能帮文儿冲开琵琶骨禁制。”

祝无双道:“我师叔既然说过只有他才能解开文儿身上的琵琶骨,那必定用了独门手法,不过我们也可以试试。眼下天香楼里这么多江湖中人,我大师兄定然会很快找到这里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当另觅去处。”

唐亮一想也对,何况自己的身份本就招眼,于是说道:“那好,我们这就收拾行礼,另去它处安身。”

于是众人都马上回到自己房间,收拾好行礼,便欲一起出门而去。

天香楼是个四合大院,院子中间多摆酒桌,供江湖朋友吃酒猜拳,两边阁楼都是雅间,院子之后才是住房。唐亮等人从房间出来,定然要从院中经过。天香楼这几天已经来了许多江湖中人,此刻院中吃酒之人不在少数。唐亮等人从楼上下来,也并未引起众人注意。

他们正欲出门而去,突然听得一声清响,接着一缕祥光从院顶照射下来,直照得众人睁不开眼。

众人都吃惊不已,唐亮等人也十分惊诧,都立住了脚。

众人用手遮眼,偷偷抬头一看,只见四个仙童从天而降,缓缓落下。四个仙童都身穿道袍,手拿拂尘,正如太上老君的伴童。众人只见他们身着祥光而下,倒真似天下上仙人,一时间许多人都膜拜不止。

第208章 武当道童

仙童下凡,众人拜服.

这些人都是行走江湖的好汉,但也一样有相信几分鬼神。

唐亮等人却并没有跪拜,因为他们已经看出,那几个道童只不过是被一位高人用内力托住,才能缓缓落下,本身并无甚厉害之处。只是那暗中以内力托起四个道童的人,却着实厉害无比。虽然唐亮知dào

那人就在这天香楼里,可四下里看了一遍,却又没有找到。

祝无双也看出了其中奥妙,小声叮嘱道:“大家小心,有高人在此。”

袁文等人此时已是惊弓之鸟,立时问道:“是敌是友?”

祝无双道:“不知。”

唐艳说道:“看看再说。”却下意识地将顾红颜拉到了自己身边,顾红颜立时明白了母亲的心意,也对母亲会心一笑。

四个仙童落地,其中一位上前说道:“吾等乃是武当新任掌教真人座前童子,今特来通知诸位英雄,盟主大会,定于三日之后,岳阳楼前举行。”

众人一听,都道:“这么快啊!”

还有人问道:“许多门派尚未到来,盟主大会却又如何举行?”

另一位童子道:“该来者自来;不来者,请也不来。既然不来,又何必要等。”

此言一出,立时便有人不服道:“有许多英雄尚在路上,只是因为路途遥远,来得迟些,如何便妄言别人不来。”

又一童子说道:“事有轻重急缓,如今魔教迅速壮大,意欲与我等正道门派决战。回雁峰一战,我正道元气大伤,若不团结,定然被其各个击破。敌强我弱,我等当尽快选出武林盟主,统领群豪,对抗魔教。因此盟主大会,宜速不宜慢。”

又有人问道:“少林武当齐名,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如今少林派未到,武当怎可如此草率召开盟主大会?武当即知盟主大会如此重大,为何不与其它门派商议,便私自定下盟主大会的日期?”

第四名童子说道:“家师欧阳真人是天上太上老君座前大弟子,如今下凡拯救人间。昨晚家师梦回天庭,得老君指点,因此方知盟主大会应在三日之后、岳阳楼前举行。”

虽然这些江湖中人也有几分相信鬼神之说,却还是觉得这种说法甚是可笑,其中一位老者更是轻蔑道:“呵呵!老夫闯荡江湖之时,欧阳野不过就是清明道长身后的一个道童,也如你们一般大小。不想士别三日,他便成了天上仙人,那老夫岂不成了玉皇大帝。”

这老者是河南流水堂堂主连清,年纪已过七旬,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众人听他此言,都立时哈哈大笑起来。唐亮等人虽然觉得连清说得有几分过了,但却不失道理,也微微一哂。

那四名童子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似乎对连清此言有些生气。第一个童子上前说道:“连老是江湖前辈,小童理应磕首相见。但前辈对家师不敬,太上老君定然责罚。若前辈敢当小童之面大笑三声,定然会立时口喷鲜血而亡。”

连清行走江湖数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如何会被这样一个十岁左右的童子吓着。当即站起来走上前去说道:“老夫就当着你的面大笑十声,看你又能奈何我。”

那小童却也丝毫不惧,与连清面面相对。

一个稚色的孩童,另一个却是纵横江湖多年的好汉。众人都想看看,这个孩童究竟能把连清怎么样。

连清面对小童,突然张口大笑起来。他意欲连笑十声,因此便想一口气狂笑倒底。不想只轻笑得三声,立觉心血澎湃,口中发甜。连清立觉不妙,刚想运气压住心血,可是刚一运气,气血立时倒灌。连清只觉两眼一黑,口中鲜血剑一般喷出,直喷到两丈开外,接着身子“啪”地重重倒地,连动也没动一下,便气尽而亡。

众人见那童子的话得到应验,一时间都大惊失色,有人甚至已经真地认为是太上老君显灵。

唐亮一看连清身上皮肤发黑,知dào

他是中了剧毒,微微一忖,立时醒悟道:“绝命三笑散。”只是连清如何中的毒,唐亮却没有看出来。

那童子始终未动,自然不是他下的手,可是在场如果有其他人出手,唐亮不可能看不出来了。他本是用毒的行家,此时竟然也自叹不如。猛然间想起,刚才四个童子飘身下来之时,有强光照射,让众人目不能视。自己当时正欲出门,也未注意在场情形,那时一定有高人暗中在连清酒中下了绝命三笑散。

那童子也不得yì

,只是十分郑重地说道:“我说过,家师是太上老君的大弟子下凡,如有人再敢冒犯,老君定然还会怪罪。”

唐亮这时却偏不信邪,上前说道:“你这小娃,少在这里妖言惑众。连老前辈全身发黑,分明就是中毒而亡,与太上老君却有何干系?”

第209章 断魂钢钉

第二个童子立马上前答道:“唐门主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中毒而死.只是却不知唐门主如何自行说出真相。”

唐亮根本没有想到那童子承认得如此干脆,笑道:“我行得正,坐得端,为何不敢说出真相?”

那童子不理,而是向众人问道:“大家可曾看见有人对连老前辈下毒?”

众人都道:“没有。”

那童子又问:“那如今这江湖之中,又是谁的毒功最为厉害?”

众人却都不答,只齐眼看向唐亮。唐门历来便以毒功闻名天下,而唐亮现在又是唐门门主,因此自然是当今江湖之中,最厉害的用毒高手。

唐亮也立时明白了那童子的意思,心中暗道:这小娃好厉害,转眼间便把刀锋指向了我,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当小心。口中却依然笑道:“我唐门是擅用毒功,但唐某刚才正好要出去办事,根本未与连老爷子照面,如何下毒?况且唐门与连老爷子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对连老爷子下毒?”

第三个童子这时上前问道:“敢问唐门主要出去办何事?”

唐亮直言不晦:“想换一家清静点的客栈。”

那童子又问:“江湖各路英雄皆云聚于此,唐门主为何要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在此时出去另寻客栈?我想大家也都明白这是什么行为。而且如果唐门主真想对某人用毒,又何须照面。”

唐亮脸上肌肉一阵抽搐,表情立时变得有几分难看。他本意是直言相告,以示自己清白正直,不想却反而正中别人下怀,落个有理说不清。

他还未回答,早有人说出了口:“畏罪潜逃。”

宋秋海一向性急,见唐亮说不清楚,不由得开口骂道:“你这小杂种,竟敢血口喷人。”

第四名童子又开口说道:“这位是衡山派宋少侠吧!不知为何却与唐门主做一处?”

宋秋海无甚心计,答道:“我们做一处,自有要事相商,与你何干?”

童子答道:“不知宋少侠口中的大事,却是指什么?如今江湖第一件大事,莫过于盟主大会。唐门主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对盟主之位有意也属正常。只是唐门此时却与衡山派暗中来往,不免让人浮想联翩。”

其它江湖中人一听,立即交头结耳议论起来,显然对那四名童子的说法有几分相信。宋秋海本来是想帮忙,不想却越帮越忙,更没想到那童子居然连自己的身份也十分清楚。

唐亮笑道:“唐门与衡山派都是江湖名门正派,素来便有交往。此时在这天香楼里相遇,不免一起吃上几杯水酒,却也有罪?敢问各位英雄,却又有谁不与朋友吃酒。你武当派不就是发出了英雄贴,欲要召开什么盟主大会,却也管不得别人拉屎撒尿。”唐亮此时脸上虽然还是带笑,心中却已有几分生气,因此说话便不如之前客气,更像是与武当派叫板一般。

此时也有许多人正与其他帮派的老朋友一起吃酒,听到唐亮此言,都十分赞同,也觉得那童子管得太宽。

那童子也觉得说话有几分不妥,便立时把话题转了回来,又说道:“与老朋友交心,自然无人可以干涉,但连老前辈之死,唐门主却总该有个交待吧!”

唐亮暗暗叫苦:连老爷子之死,明明与他们有关,不想转眼间,竟然变成了自己要向大家交待,好似这毒真是自己下的一般。

不过唐亮却也没推脱,他本来便是用毒高手,因此他知dào

,再厉害的用毒高手,也一定会露出破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连老爷子是江湖上的好汉,此时无故惨死,唐亮于心不忍,也有心将那贼人绳之以法。于是唐亮缓缓走到连清桌前,之前与连清一起吃酒的人,见连清瞬间惨死,也都闪到了一边。

唐亮摸出银针,在连清的酒碗中一探,却未变黑,因此酒中无毒,与连清一起饮酒那几人,也自然无事。唐亮于是又对连清的尸首仔细检查了一下,却也没发xiàn

什么异常之处。他又用银针试探连清腹部,银针也一样没有变黑。

唐亮也不由得奇道:“咦!连老爷子居然没有中毒。”

众人一听更惊,连清全身乌黑,却又不是中毒;身上没有伤口,却又突然暴毙而亡。

人群之中立时有人小声说道:“难道真是太上老君怪罪。”

一言起,流言顿起。

许多人都不由得相信了那四个小童的说法,真个以为是天上太上老君作怪。

唐亮是何等人物,自然不会相信这些荒诞说法。只是他反复检查,却也找不到破绽,心中不免有几分焦急。

唐亮又伸手一摸连清的头,见头骨完好,也并不是死于内力。唐亮失望之余,正无可奈何,突然发xiàn

连清百汇穴周围有三个小吼。唐亮心中立时一喜,知dào

破绽便在此处。于是伸出右手,运起内力在连清头顶微微一吸,那三个小吼之处,立时冒出三根极细的钢钉,只比唐亮手中的银针稍粗。

唐亮拔出三根钢钉,然后说道:“断魂钉,原来连老爷子是死于断魂钉。”

断魂钉是江湖上极其厉害的暗器,极少有人使用。使用者用极强的内力将三枚钢钉打入对手百汇穴周围,中者平时如常人一般,并无异样。可当中者大笑或是运用真气之时,身体气血便会立时倒灌,以至真气混乱,筋脉寸断而死。连清大笑之时,气血立时便有几分混乱。他于是便想运起真气调理一下,反致气血倒灌而死。他身体发黑,也正是因为气血逆转,一时间在身体内淤结所致。唐亮之前不明真相,一时间便错误地认为他是中毒而亡。

四名童子见唐亮居然找出了连清的死因,竟也有几分吃惊,显然没有想到。可是他们的表情转眼间又恢复了平静,似乎此事根本就与他们无关。

宋秋海虽然脑筋直来直去,不太会转弯,此时也明白了,立时说道:“哦!我明白了。刚才你们四人便是从连老前辈头上落下的,凶手一定就是你们。”

唐亮却立时说道:“不,他们不是凶手。”

第210章 以身示法

不仅宋秋海这样认为,便连顾红颜也以为那四个小童就是凶手.然而唐亮却立时否定了这一说法,这让众人更加疑惑。刚才那四个小童一再污陷唐亮,唐亮此时却立马为他们开脱,更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袁文也问道:“不是他们,却又是谁?”

唐亮答道:“使用断魂钉,必须要有极强的内力。他们四人内力羸弱,根本就不可施用断魂钉。”

众人刚才明明看到那四名道童从天而降,那一身轻功,让许多江湖老手也自叹不如。可是明眼人却看得出,那四名童子不过是借了别人之力,才能从空中轻身落下,自身功力,却并不十厉害。

唐亮自然是明眼人,所以他早知dào

那四名道童无甚厉害之处。可是他们身后之人,却厉害无比。唐亮这时已经自然而然想到了一人,便是武当新任掌教欧阳野。这四名道童自称是欧阳野的弟子,莫非他们身后的那位高人便是欧阳野。

于是唐亮问道:“你们的师父是不是也在此处?”

第一名童子答道:“家师令我等到此处来通知诸位,但他老人家却尚未到来。”

唐亮又问:“那究竟是何人帮你们在此装神弄鬼?”

童子答道:“我说过,是太上老君显灵,你们却偏不信。”

唐亮道:“那你能否让太上老君再显显灵,看他究竟能奈我何?”

童子却信心十足地答道:“当然可以。只是却不知唐门主为何要以身示法?若在此平白无故,又造杀戮,却也是我等不想。”

唐亮冷笑道:“若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又何必鬼鬼祟祟,躲在暗处偷下黑手。”唐亮说此话时,特意提高了嗓音,却并不似说给那几四童子听,更像是说过另外的什么人一般。

祝无双听说也立马明白了几分,暗自向唐亮靠拢了几分,以便危急关头,出手相助。其他人却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唐亮究竟再与谁说话。

第二个童子却又开口了,说道:“唐门主,你若有胆,便朝我走来,我断定你走不得五步。”

唐亮道:“那唐某倒想想开开眼界。”

唐亮刚才虽然找出了连清的死困,却并没有找到凶手。因此他才故yì

亲自与那童子一赌,以便找出真zhèng

的凶手。

于是他暗自运用真气,小心防备,缓缓向前,不想果真只走得四步,心中立时一阵气闷,气血便有几分不畅。

唐亮暗道不好,却又不知何时中了招。他抬头看了看那四名童子,见他们都微微带笑,嘴中似是念念有词,却听不清说些什么。接着两眼一黑,倒要跌倒。

第211章 针锋相对

自从那四个道童到来之后,袁文心中便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天香楼里的某个角落,有一个目光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他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也不知dào

这是什么感觉。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如芒在背”这四个字再贴切不过了。

袁文四下里扫视了一眼,却并没有什么发xiàn

,这让他心中更加不安。此时的他,就好比是一只被猛虎盯上的恙羊,不安而又迷惑。不安是因为能清楚地感觉到危险的存zài

,迷惑却又是因为不知dào

敌人藏在何处。

之后唐亮查出连清是死于断魂盯,袁文便立即想到,那个暗中虎视自己的人,一定就是使用断魂盯的人。

袁文虽然琵琶骨禁制未除,但武功修为实则已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人的修为越高,感官也就越敏锐,因此袁文才会这样的感觉。当然,唐亮与祝无双也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而且江湖经验比袁文更丰富,所以他们早就猜到,那四个童子身后还有一位极为厉害的人物。

大凡高手相遇,就算没有见面,也会真实地感觉到对方的存zài

。如同当年马勿丢与古墓天尚未谋面,便早已互闻姓名,马勿丢更是暗中为了天下第一之名,与古墓天较劲。

袁文虽然在江湖上一点名气也无,但是他此时已身兼多门绝学,而且功力也已十分深厚,当真算得上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他虽然不知对方是谁,却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

这种感觉,是棋逢对手,又是惺惺相惜,更是相见恨晚。

连清突中断魂钉暴毙,在场所有人都没看清断魂钉从何处射出,所以才有人真地相信是太上老君显灵。

袁文也没有看清断魂钉从何处射出,但却听到了一丝风声。根据他的判断,断魂钉射出的方位,应该是二楼东南角的某个地方。那风声一闪而逝,速度极快,可中间却还有一丝转折,好似断魂钉在空中转了弯一般。

袁文想到此处,心中更加吃惊,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发极速暗器容易,让暗器转弯却是闻所未闻,让暗器在极速中转弯似乎根本就不可能。然而现在这却是事实,正因为这断魂钉能在极速中转弯,所以它才能躲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唐亮大着胆子与那童子约赌,其实心中也有几分发虚,毕竟他刚才也没看到对方如何出的手。

唐亮缓缓走上前去,袁文却闭上眼睛。不是因为害pà

,而是在倾听,倾听风声。既然看不到,那就仔细听吧!袁文想。

当唐亮只走得四步,袁文便听到一声风响,声音很小,常人根本很难听见。袁文闭目全力倾听,也只能听到一点。听得一点已经足够,袁文仅凭于此,便判断出了那断魂钉的轨迹。它是从二楼东南方的一间屋里发出的,由上而下,沿着一根大柱子射到众人身后,再从人缝中急射到了唐亮脚边,而后又突然窜到头顶,正好扎中唐亮百汇穴。虽然路线极为曲折,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慢,以至于袁文还没来得及提醒唐亮,唐亮便已经中了一根断魂钉。

唐亮被断魂钉射中,也如连清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便已觉得心血翻滚,十分不妙。接着又是两声风起,袁文听得真切,这次提前做了准bèi

,早判断出了后面两根断魂钉的路线。袁文心中大急,真气猛地一涌,六识俱明,内力复通。袁文也不迟疑,飞身窜出,早挡在另外两根断魂钉路线上,伸手二指,忽忽两下,夹在指尖。

唐亮先中一根断魂钉,立即想到连清的下场,心中大骇,不敢擅用真气。忽觉背后一暖,一股强dà

的真气流入体内,心血下沉,真气畅通,已无大碍。接着头顶百汇穴微微一麻,似有什么脱落一般。

唐亮暗中庆幸,回头一看,却见袁文右手二指已夹着两根断魂钉。这才明白,若不是袁文出手,自己也必死于断魂钉。

唐门素来以暗器与毒功闻名天下,唐门绝技梦幻流星雨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暗器绝技。可是现在唐门门主唐亮中了别人的暗器,却根本没看到对方如何出手,当真是颜面扫地。唐亮虽然躲过一劫,脸上却还是有些挂不住,问道:“文儿,这是怎么回事?”

袁文也不知dào

如何解释,指着楼上东南角的那个房间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敢确定,暗器一定是从那间屋里射出来的。”

唐亮虽然知dào

这天香楼里有一位极为厉害的人物,却不知dào

在何处,此刻听袁文说起,只得暗道一声“惭愧”,心中更是自叹不如。当下抱拳朝那间房说道:“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可否现身一见?”

天香楼立时安静了片刻,那房间这才传出一个声音说道:“唐门后继无人,可悲可叹啊!”

唐亮脸上又是一热,却还是说道:“在下技浅艺薄,败于阁下,也是活该……”

呸!唐亮话还说完,立即听那人一声大啐道:“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与我交手,败于我却又从何说起?”此言极尽侮辱,唐亮却丝毫反驳不得。

呀!门开了,走出一人,宽面圆脸,高大威猛,着阴阳八卦道袍,腰悬一把太极阴阳剑,大约四十岁年纪,正是武当掌教欧阳野。

祝无双上前问道:“原来欧阳道长早已到此,却为何避而不见,反要装神弄鬼?”

欧阳野道:“你是何人?我又如何要见?”

众人都觉这欧阳野太过狂傲,全然不似武当派一惯低调的作风。

祝无双听问,脸上有些挂不住,刚要说话,却又听欧阳野赞道:“这位小兄弟,身手倒是不凡,不知姓甚名谁?”

袁文看见欧阳野,立即感到一股强dà

的气场扑面而来,压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与此同时,他自己身上,也立时升起一股强dà

的威势,与那气场针锋相对,空中暗自交错,谁也不肯示弱。

第212章 大发神威

战斗还没有开始,因为他们都还没有出招.

战斗早已经开始,因为无招胜有招。

没有开始的战斗,只是表象;已经开始的的战斗,才是本质。

自从袁文感受到那一股气息起,战斗就已经开始,较量在暗中进行,却不为人知。袁文本来身有琵琶骨,神功被禁,但一感受到那股气息,便遇强而强,真气自然而然地通畅了。

此时的天香楼里,不乏英雄好汉,可他们都没有发xiàn

断魂钉。袁文不但发xiàn

了,还成功接住了两枚这种极为厉害的暗器,所以群豪没法不吃惊。

袁文目不转睛地盯着欧阳野,因为他终于找到了那股气息的来源。在他眼中,此刻只有欧阳野一人,早已将其他人视为无物。

欧阳野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袁文,因此他根本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在他眼中,便是唐亮这样的人物,也不佩与他交手。

四目相对,火星四射,激情迸发,气场扩延。

众人终于有所察觉,因为那两股气场已经慢慢转化成了劲风,侵人面皮,竟然让人微微生疼。

袁文面无表情,欧阳野微微带笑,其他人却万分紧张。

“前辈为何要装神弄鬼?”袁文率先开口问道。

“因为我很快就会成为神。”欧阳野信心十足。

“前辈又为何要杀连老爷?”袁文再问。

“因为他该死。”欧阳野淡淡答道。

“他为何该死?”袁文再问。

“投靠尸怪帮,便是死罪,人人得而诛之。”欧阳野依然答得很轻松,一点也不受这紧张气氛的影响。

连清在江湖上一向口碑极好,行走江湖多年,也一直行侠仗义。可是现在欧阳野却说他已经投靠了梵尸千的尸怪帮,这让熟识连清的人无法相信。他们虽然不信,却不敢问;他们心中甚至有些愤nù

,却又不敢言。敢怒不敢言,只因为欧阳野此刻的气势逼人,压得他们根本喘不过气来,自然更没有勇气发问。

袁文敢问,因为他是惟一一个敢与欧阳野目不转睛对视的人。是针锋相对,也是毫不妥协。

“前辈有什么证据?”发问的人自然是袁文,因为只有他敢问。

“不需yào

证据。”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袁文与欧阳野都知dào

这声音代表什么意思。

“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何’?”

袁文发问,是因为他也想知dào

原因;欧阳野却不回答,却是不屑于回答。

“前辈无故杀人,不给出合理解释,恐难平众怒。”袁文说道。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不光是他,在场还有许多人,也早已经投靠了梵尸千。回雁峰一战,少林派遭受前所未有之重创,一时元气难复。此时若我武当派再不出来主持公道,只怕偌大正道,便要毁于魔爪。”他缓缓说道,众人听了,都面面相觑,却不知他说的是哪些人。

忽地欧阳野身子轻轻一抖,风声接连响起,袁文立即紧张起来。

风声再起,断魂钉出。却不止三根,根本就不知dào

有多少。也不走同一方向,而是散向各个方向。

众人这次终于看见欧阳野出手了,因为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的手。可是他们虽然看见了,却还是没来得及躲避,人群中立时便有数人觉得不妙,显然已经中镖。袁文也没有出手,并不是因为他来不及出手,而是因为欧阳野这次射出的断魂钉数量太多,又分别射向不同的人,袁文根本不知dào

该去接哪一根。他只稍稍一犹豫,断魂钉却已全数中靶。

呵!欧阳野一声闷喝,中镖之人再也支撑不住,纷纷大喷一口鲜血,倒地而亡。袁文救不得他们性命,心中懊恼之余,却也怒不可遏,突然一声暴喝,身上的宝剑飞窜而起。欧阳野只见白光一闪,一道剑影直向自己刺来。他轻声冷笑,身影一闪,飘然落地,正与袁文面面相对。

宝剑一击落空,倏而转回,回到袁文手中。

剑在手,威势起。倚势剑魂,倚剑得势。手中有剑,便有气势;手有无剑,便要蓄势。

此刻他手中有剑,威势自起,直逼欧阳野,同时四面辐射出去,风卷残叶般将群豪吹开。

“倚势剑魂,倚剑得势。古墓天的绝技,竟然还未失传?”

欧阳野眼中有几分吃惊,也有几分欣喜。

袁文眼中有几分愤nù

,也有几分狂热。

赤芒眼现,魔由心生。

剑魂一出,谁与争锋?

欧阳野似乎也不敢,气势倏然收回,瞬间化为乌有,只在周身形成一道屏障,全力护住周身。太极阴阳剑早已出鞘,显然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袁文双眼喷火,倏地燃遍全身。众人此刻已经根本看不清袁文真身,只能看到一团燃烧的火焰。

火焰突然猛地腾起,向欧阳野猛扑过去,瞬间又化做一条火龙,将欧阳野团团围住。欧阳野瞬间被火龙缠住,同时倚势剑魂的威势也从四面挤压过来。他身握太极阴阳剑,与袁文转眼间连接数十剑,却又发xiàn

他的剑法根本就没有套路。前一招还是龙吟剑法,后一招却又变成了衡山剑法。两人此时不仅在斗剑,也在斗内力,斗耐心,斗毅力。只要谁有丝毫放松,马上便会一败涂地。

袁文的倚势剑魂虽然刚猛无比,但欧阳野的太极剑法恰好以柔克刚,看起来处于下风,实则却并不吃亏。

欧阳野见到袁文一出手便接住了自己的断魂钉,知dào

他功力十分厉害,心中已有些准bèi

。可是一交手,还是十分吃惊,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居然能使出这样大气磅礴的武功。

即使是对手,欧阳野也情不自禁地赞道:“好俊的功夫。”

袁文却根本没有听见,一看破不了欧阳野的阴柔气场,招式陡变,火龙立消,赤芒隐去,杀气剧增。

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九个,九个袁文。天香楼里陡然幻化出九个袁文,均手持宝剑,将欧阳野团团围住。

“九叶夺命剑。”欧阳野自言自语道。表情已经从之前的吃惊,转变为了难以置信。

第213章 未败先怯

众所周知,九叶夺命剑是九叶剑皇常无轩的独门武功,也是他的成名绝技.然而此人已经消失多年,九叶夺叶剑自此也许久未在江湖出现过。

袁文倚剑得势,使出倚势剑魂,已是技惊四座,此刻又陡变九叶夺命剑,更让众人称奇不已。他们实在不知,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年轻人,究竟还会多少惊世绝技。

袁文没有理会他,九个身影同时出剑,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刺向欧阳野。欧阳野本是靠着周身的阴柔气劲护住周身,可是袁文身上散发出来凶戾之气,转眼间便他将周身的气劲轻易突pò

。九个身影全数突到欧阳野身前,忽地又合为一体,欧阳野使开太极剑法,将袁文的九叶夺命剑一一化去。袁文虽然得势,却也奈何不得欧阳野分毫。欧阳野江湖经验远比袁文丰富,此时强守不为攻,并不与袁文争一时长短。

九叶夺叶剑是常无轩自创的一套剑法,也可算是衡山剑法,但与真zhèng

的衡山剑法虽截然不同。常无轩年轻之时,轻狂好胜,争勇斗狠,剑法练入旁门,因此他自创的九叶夺命剑极为狠辣,一旦使出,凶戾之气一点也不输于倚势剑魂,当真算得上一门杀术。常无轩本是张龙阳的师兄,极有可能成为衡山派掌门。可是他终究没有当上衡山派掌门,反而离开了衡山派,原因就在于他创出这一套凶戾无比的九叶夺命剑。

袁文性弱稍显懦弱,便所练的功夫却全都凶狠霸道之极,两者互补,自然消去了许多凶戾之气。然而他终究江湖经验不足,练武天赋也属一般,并不是旷世奇才,心智并不十分坚定。每每当他使出这几门霸道绝技之时,都感觉力不从心。就仿佛并不是自己在使用武功,而是武功在使用自己的身体一般,神智也大多不很清醒。

江湖上,是强者为尊。

人也一样。

人的身体也一样。

人都有善恶两念。善念大于恶念,人便表现出善良一面;恶念大于善念,人则表现噬血一面。

袁文虽然一直都很善良,善良到有几分懦弱,但并不表示,在他内心深处,就没有恶念。他本性怯弱,武功却又过于强横,这便是技强于人,因此袁文常常被自己的武功所控zhì

。失去自我,便是丧心;失去自我乃至疯狂,便是丧心病狂。由此看来,袁文已现入魔之兆。这也是常无轩当年最担心的事情,所以才将他的琵琶骨锁住。

因为年轻,人难免犯错。

袁文身怀多门惊世绝技,却又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指出正确的门道,因此他难免失去自我。年轻人时常觉得老人啰嗦,却不知他们的啰嗦,往往便是最宝贵的人生财富。我们年轻,总爱自以为是,也就难免误入歧途。

袁文的剑法已使入佳境,人却也已接近疯癫。欧阳野似乎早料到会如此,因此才强守不攻,眼见袁文几近疯态,微微一笑,剑法立变,柔中生刚,慢中出快,竟然将袁文几招极为厉害的剑招生生逼回。然而这只是欧阳野反攻的号角,他逼退袁文,跟着便脚踩八卦,太极阴阳剑顿时化为漫天剑影,将袁文笼罩于剑光之下。

袁文虽身兼多门绝技,但欧阳野此时人剑浑然一体,已达人剑合一的境界,完全占据了上风。众人虽然也曾听闻过欧阳野的名号,但却无人知dào

,他的剑法已经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袁文的倚势剑魂虽然极为霸道,便却也只能得势生威,此刻袁文已经失势,倚势剑魂反倒无用武之地。倚势剑魂是门杀术,讲究以攻对攻,便是两败俱伤,也要击杀对方。可是袁文现在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招进攻也无,更别说以攻对攻了。

唐亮等人见欧阳野完全占据上风,心下焦急,却也自知不是欧阳野的对手,想要上前相帮,却是有心无力。

袁文气势被夺,倚势剑魂的威势立消,反被欧阳野的阴柔气劲所困,心中便觉有几分气闷,神智也就恢复了几分。这不恢复还好,一恢复过来,袁文的性格弱点立时暴露出来。他见欧阳野剑法如凌厉,内力也高深莫测,心中便有几分怯了。

高手相争,不仅仅只是斗狠,也在斗内力,斗耐心,斗毅力。只要谁有丝毫放松,马上便会一败涂地。

袁文心中一怯,招未败,心已输。心先输了,招式也必露出破绽。

铛!

哇!

先是宝剑被震飞的声音,接着便是众人的叹服之声。

袁文的宝剑被震飞出去,直直插在一根大柱子上。欧阳野的宝剑横在袁文胸前,却并没有再进一分。尽管如此,袁文脖子上还是多了一条血痕。顾红颜看到伤口,早惊出一身冷汗,却听袁文问道:“为什么不杀我?”这才知dào

,袁文只是被欧阳野的剑尖划破了一点皮,没有受重伤,也才放下心来。

“你前途无量,是武林的未来,我又为何要杀你?”欧阳野答道。

“我本来是想杀你的。”袁文道。

欧阳野笑道:“但你却没有,而且你也杀不了我。”

袁文忽然发xiàn

,欧阳野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十恶不赦,于是问道:“那前辈可否实言相告,为何要在这里滥杀无辜?”

“我已经说了,只是你们不信而已。”

“你没有证据。”

“就是因为我没有证据,才不得不痛下杀手。否则让他们破坏了盟主大会,那我武林正道,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欧阳野说道。

“那你可以给大家解释清楚。”

“你觉得我解释得清楚么?”欧阳野反问。

袁文不答,欧阳野接着说道:“既然解释不清,又何必解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袁文听到欧阳野的话,不由得一阵出神,细想一下,也觉颇有几分道理。

人世间,本来就有许多事情解释不清,无论你有多么正义的理由。

第214章 年轻方丈

江湖,从来都是成王败寇.

胜利者总被记住,不管他使用了什么手断;失败者往往被遗忘,不管他曾经多么威风。

能被人记住的失败者,都是成功的。这种失败者,他的人生其实并不算失败。如同项羽,他虽然最终丢掉了江山,但他仍然是西楚霸王。

他是英雄,可刘邦才是赢家。

英雄和赢家,往往不是一回事。

袁文的性格弱点注定了他这一生成不了赢家,更成不了英雄。纵然他屡逢奇缘,练成了绝世武功,但一遇真zhèng

的高手,仍然难已取胜。

袁文出神片刻,才又说道:“前辈的武功高深莫测,晚辈输得心服口服。”

欧阳野听了却笑道:“微薄伎俩,不足挂齿。其实你本来可以赢我的。”

袁文自问已尽全力,但却还是败下阵来,所以也当真输得心服口服,可欧阳野却说他本来可以取胜,他反倒不解,否定道:“不,晚辈已尽了全力。”

欧阳野的眼睛突然一亮,似是看进了他的心里,又说道:“你虽然尽了全力,但心中怯意先生,招未败,心已输。狭路相逢勇者胜,你未败先怯,如何不输。冷血追命手林成梁仅凭倚势剑魂,便可睥睨天下;九叶剑皇常无轩自创九叶夺命剑,因此纵横四海。如今你身兼这两门盖世奇功,若还不能傲视苍生,岂不可笑?”

回雁峰大战之后,因为倚势剑魂之故,袁文的名字早已传遍江湖。可是江湖中人都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此时听到欧阳野说起,立时便有人说道:“袁文,他就是袁家大少爷袁文。”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得一惊,纷纷倒退三步。

要知dào

,倚势剑魂在林成梁和古墓天两代人手中,早已令江湖群豪闻风丧胆。如今这位身兼倚势剑魂与九叶夺命剑的袁大少爷,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这让众人如何不惊。

袁文似乎已经有些习惯这种惊恐了,心中并不十分在意。相对而言,他倒更在意欧阳野刚才说的话。

性格决定命运。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

袁文的性格的注定了他不可能成为古墓天那样的大英雄,也绝不会变成林成梁那样傲视天下的魔头。他只是他自己,一个骨子里透着点庸俗气息的江湖人。就算他拥有了足可笑傲天下的盖世神功,他的性格却还是很难败变。

当然,人的性格并不是不能改变,而是很难改变,非大起大落和历经沧桑不可为。袁文初入江湖,并没有经lì

过太多风雨,所以他的性格一时间很难改变。

袁文仔细回味了一下欧阳野的话,然后说道:“我就是我,我并不想傲视苍生,我只想做一个平凡人。”

欧阳野突然冷笑起来,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你练成倚势剑魂与九叶夺命剑,本身已是不凡。”

袁文虽然败了,但没人嘲笑他。相反,大家还都十分佩服他,十分敬畏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能与一位成名江湖多年的顶尖高手斗上百余招,纵然败了,也一样令人钦佩。

因此没有人嘲笑他,更多的还是惧怕,一切只是因为倚势剑魂。江湖中,已经不知有多少人死在倚势剑魂之下。所以当众人知dào

眼前这个少年,便是练就了倚势剑魂的袁文,他们的惧怕,立即化为了敌意。没有人再去责怪欧阳野滥杀无辜,所有人都将注意力转到了袁文身上。

唐亮等人见到这般情景,心中大急,想要替袁文说话,却又不知该怎样开口。

“臭小子,你与古墓天是什么关系?”

“你偷倚势剑魂,究竟是何居心?”

“你究竟杀过多少人?”

…………

虽然这些人只听得片面之词,却依然敢理直气壮地置问袁文。袁文本来就嘴笨,众人七嘴八舌地相问,他更不知如何回答。

他想要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欧阳野早就看透他的心思,于是又把他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既然解释不清,又何必解释。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袁文似懂非懂,转身看了一眼欧阳野,只见他也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

欧阳野又道:“男儿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但求问心无愧,又何必去理会别人怎么想。”

他的话虽然是说给袁文听的,但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似乎根本没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众人也都自认是江湖好汉,哪容得这般小视,早有人不服道:“欧阳野,莫非你要帮这小子?”

欧阳野问道:“帮又如何?不帮又如何?”说话时虽然并没有其它动作,但那股强dà

的气势又突然生出,直逼得那人足不能动,口不能言,冷汗直流,欲避不得,欲逃不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佛号一起,门口一股强dà

的劲力直逼欧阳野。欧阳野眉头一皱,立即收敛住气势,闪到一边。

“帮,你就是我江湖正道的敌人;不帮,你还是小僧敬重的武林前辈。”一个年轻人僧人当先进得门来,后面跟着数十名少林弟子。那年轻僧人眉清目秀,细皮嫩肉,穿一身白衣僧袍,纤尘不染,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西方罗汉。忠英大师是因为他的金身罗汉神功闻名天下,而这个年轻僧人的罗汉气息却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戒空?”欧阳野问道。

“正是小僧。”

江湖中人都知dào

,忠英.忠灵等几位高僧圆寂之后,少林派由一位年轻僧人接任的方丈之位,这个年轻人便是戒空。

欧阳野见戒空与袁文年纪相仿,却已是少林方丈,心中觉得十分可笑,自然不会将这个年轻人放在眼里,戏谑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啊!”

戒空却一点也不生气,依然笑脸相对,只问道:“欧阳前辈已经接任了武当掌门?”

欧阳野趾高气扬,根本不屑于回答。

戒空又问:“那万前辈可安好?”

欧阳野一听立时又怒,叱道:“小秃驴,安敢放肆?”

第215章 神功大成

表面看来,戒空的话并无过分之处.清明道长过世之后,万劫复便是武当最为重yào

的人物,戒空作为少林方丈,询问一下武当前辈的状况,也属正常。问题就在于欧阳野刚才说的那句话,“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即使清明道长尚在人间,万劫复也依然是武当第一高手。因此万劫复才应该是武当的“老虎”,欧阳野也就自然是“当大王”的猴子了。

戒空只轻描淡写一句反问,便巧妙地将欧阳野讽刺了一番。欧阳野自然听出了戒空话中的含义,因此才会发怒。

戒空依然不嗔不怒,笑答道:“有欧阳前辈在此,小僧当然不敢放肆。”

欧阳野打量了他一番,略做吃惊地问道:“你现在是少林方丈?”

“是。”

欧阳野又问:“今年贵庚?”

戒空毫不隐瞒:“小僧今年虚岁二十有七。”

众人一听,都不由得惊呆了。少林历代方丈,无一不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如今却突然让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小僧接任方丈之位,实是少林寺开派以来从未有过之事。袁文一听,也当真吃惊不小。自己二十五岁,却是一事无成,而那戒空只比自己大两岁,却已是少林方丈。想到此处,袁文立觉惭愧不已。

欧阳野听了,立即哈哈大笑:“真不知dào

,忠英那和尚为什么会把方丈之位传给你?”

戒空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小僧却已经明白,为何清明道长不把武当掌门之位传给前辈您了。”

欧阳野听到此言,脸色立即变得铁青,似是已经怒不可遏。同时他的袖袍也跟着鼓胀起来,显然已经暗中运起真力,随时准bèi

出手。戒空虽是忠英大师的大弟子,但在江湖上根本一点名气也无,绝大数江湖中人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不知他究竟有什么本事。可欧阳野却早已经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一流高手,就连武当第一高手万劫复也成了他的阶下之囚,因此众人都暗自替戒空捏了一把汗。就连袁文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戒空身上有任何一丝真气流动。

袁文也不知为何,只觉自己现在感官十分敏锐,就连在场每个人的心跳,甚至空气中的每一丝流动,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袁文微微一运真气,这才发觉体内真气充沛,随经脉不断循环,并不停息,大有冲破禁制之兆。

袁文大喜,立时明白过来,经过刚才与欧阳野地那一场大战,自己体力的真气全被调动起来,竟然已有冲破琵琶骨之象。只是自己刚才没有注意到,没能及时调理内息,所以稍一运用真气,禁制立即反扑,体内便剧痛难当。袁文得此大好时机,自然不会错过,因此立即盘膝坐下,运起十成功力,欲要全力冲开禁制。不想自己刚一发力,体内多处骨节“噼啪”响了几声,袁文立时全身酥软,十分舒畅,真气猛然灌入周身,便如打了鸡血一般,浑身充满力量。

袁文之前尝试过许多次,都没能冲开琵琶骨禁制,根本没有想到此次这么容易就成功了,心中喜不自胜,跳将起来,顿时一股强dà

劲力朝四面袭卷出去,倒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

“恭喜袁少侠神功大成。”欧阳野率先开口道喜。

唐亮等人虽然也猜到袁文已经冲开琵琶骨,却并没有一丝欣喜之色,因为他们已经看到其他人敌视的目光。

袁文身怀天下第一杀术倚势剑魂,本是江湖中人十分忌惮的魔功。如今又冲开琵琶骨禁制,自此江湖之中,再没有人能奈何他。有如此强者突然诞生,你让别人如何不惧?

强者,在别人眼中,就是威胁。

只要你比别人强,在他眼中,你就是他的威胁。

人越弱,就越惹人欺凌;人越强,就越遭人仇视。

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差,即便这是事实。比自己强的人,谁不想除之而后快,如果可以的话。

袁文刚才虽然败给了欧阳野,但那还是在他没有冲开琵琶骨之时,情急之下随性而使的功夫。谁也不知dào

这个冲开了禁制之后的袁大少爷究竟多厉害,就连欧阳野也在怀疑,自己现在还能否战胜袁文。

倚势剑魂,就是众失之的。

袁文练了倚势剑魂,他就是众失之的。

袁文却根本还没有注意到众人的神情,他还在苦苦思索,为何自己突然便能轻易冲开琵琶骨禁制。猛然间想起九爷常无轩说过,当自己的内功练到一定程度之后,便能自行冲破琵琶骨禁制,而到了那时,自己的武功,也已臻达上乘境界。想到此处,心中释然,猛然惊醒过来,这才发xiàn

,众人都带着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就连刚才还要与戒空动手的欧阳野,也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目光盯着自己。

天香楼里一时间极为安静,静得连一粒灰尘掉在地面的声音都能听见。

没有人敢出一口大气,因为没人知dào

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他们只紧紧握着自己的兵器,握到手心出汗,也不肯放松分毫。

戒空显然不想让这种安静持续太长时间,于是开口说道:“恭喜袁施主神功大成。”口气却十分怪异,并不如欧阳野那般真诚。

袁文也感觉到气氛有几分尴尬,还没想到如何回答,戒空又问道:“如今袁少侠禁制初破,神功大成,接下来当如何行事?”

袁文思想迟钝,一时间并没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居然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回长沙,救我家人。”

戒空听摇摇头道:“如此一来,岂不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袁文似乎觉得有几分道理,又傻傻地问道:“那依大师看来,我当如何?”

戒空缓缓说道:“施主的倚势剑魂,戾气太重。依小僧看来,不如先跟小僧回少林寺,潜心研习佛法,等化解了施主身上的戾气之后,再下山不迟。”

袁文又问道:“那要多久?”

戒空答道:“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也许……”

袁文立即摇摇头道:“唔!不好,我还有很多事要办,呆不了那么久……”

袁秦见哥哥如愚木不疙瘩一般不开窍,心中大急,嗔道:“哎呀!傻哥哥,你怎么那么笨啊!他是想把你囚禁在少林寺。”

第216章 善恶难辨

袁文经妹妹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急道:“不行不行,在下家人失陷,师仇又未报,恐不能如大师所愿.”

戒空十分认真地说道:“如果小僧一定要如愿呢?”

袁文虽然笨,此时也已明白了戒空的意思。他刚才还在为戒空胆心,不想戒空转眼间便开始向自己挑衅,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是袁文十分奇怪,他此时禁制已破,神功大成,感官十分敏锐,能清楚地分辨出在场所有人的功力高低。可是戒空给他的感觉,却好似没有一点内力一样。戒空刚才向欧阳野出了一掌,掌力雄浑,显然内力不低,但袁文就是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内力的存zài

,因而十分奇怪。

袁文尚未见到欧阳野,便已经感受了他的气息;可现在戒空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反而不知dào

对方虚实。袁文不敢大意,表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心念一动,插在柱子上的剑也跟着“嗡”一声响,竟与袁文产生了共鸣。接着宝剑猛地一阵颤抖,“嗖”一声迅速飞回袁文的手中。

戒空见了赞道:“以念驭剑,好内功。”

袁文问道:“大师要与我动手?”

戒空却很平静,答道:“小僧只是想帮施主。”

袁文反问道:“如果我不接受呢!”

戒空道:“小僧会让施主接受的。”

“我不信。”

“你会信的。”

戒空说完,双掌缓缓合十,小声念起了几句经文。袁文虽然没见戒空出招,但手中的剑却突然“嗡”一声响起来,好似感觉到强敌一般,并不受袁文控zhì

,迅速横在胸前。袁文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倚势剑魂的威势自然生出,向戒空袭卷过去。

戒空虽然没出招,但口中的经文却似有魔力一般,竟然将袁文身上莫大的气势剑给阻止。

唐亮见识比袁文宽广得多,立时提醒道:“小心,文儿,这是少林的金刚咒,千万不要被他困住。”

袁文一经唐亮提醒,这才发xiàn

,不知何时,戒空的声音已经在自己前后左右四下响起,好似织了一张无形的网一样,想要将自己困住。袁文起初虽然并未发xiàn

,但他身体里的真气却十分灵动,早已开始自行反击起来,所以倚势剑魂的威势才会自行生出。

袁文刚才以倚势剑魂与欧阳野相斗,曾一度占据了上风,威势当真强横之极。可是现在他的威势居然一时间被戒空的梵音所困住,却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欧阳野满脸笑意地盯着戒空,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袁文也不知为何,只要自己一使出倚势剑魂,心中立时生出一种狂热冲动的情绪来,竟然有见人欲杀的恶念。袁文也来不及细想,意随心发,形随意动,剑招直刺戒空。袁文此时禁制已破,功力已是厉害无比,就连欧阳野此时也有几分忌惮。戒空却丝毫不惧,即不躲闪,也不出招应敌。众人都十分吃惊,就连袁文与欧阳野这样的高手,也猜不到戒空的意图。

袁文不知戒空意欲何为,也不变招,剑招真刺过去,突然去势猛然被阻住,剑身居然已经被戒空合十的双掌给夹住。袁文显然没想戒空能徒手夹住自己的兵器,心中大惊。戒空口中依然诵经不止,身影却立时变得高大起来,双手夹住袁文的宝剑,竟然将袁文直向空中拖去。

袁文还是站在原地未动,心中却似如临虚空,已被戒空拖上九天一般。袁文只觉去势越来越疾,已有握剑不住之感,几乎松手。可他心中却还知dào

,倚势剑魂要倚剑才能得势,如若失剑,威势顿消,败势立成,因此才咬牙撑住,紧握宝剑不放。

外人却根本不知dào

那两人心中的变化,并未见到两人接招,只站在原地不动,一个诵经,一个紧握宝剑不放。

“啊……”

袁文突然一声大叫,倚势剑魂的威势再次膨胀,生生将戒空的梵音给压弱不少。同时身影也跟着高大起来,大有与戒空一比高上之感。

赤芒眼再现,倚势剑魂又出。

众人再一看,却已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尊如来大佛和一个九天虚魔。

戒空的身影此时已化为西方的佛祖,全身泛出佛光,普照众生;袁文却全身燃烧着赤焰,身形与佛祖一般高大,手握一把同样燃着赤焰的宝剑,双眼透出火光,正是一个发了狂的九天虚魔。

虚魔宝剑直刺佛祖,佛祖周身却立时幻化出无数佛手,将那魔剑包裹住。

唐亮缓缓说道:“金刚佛手。真没想到这小和尚竟然会有如此功力,也难怪忠英大师会将少林派交给他。只要有他在,少林派就依然会在江湖中屹立不倒。”

欧阳野却道:“佛非佛,魔非魔,人世间的善恶,当真难以分辨。”

两人的气势不断拔高,大有与天公比高之势。一来一去,两人的气势同时达到最高,竟然完全一致,不相上下。

盛极而衰,两人的气势都已经达到最高,也就跟着同时衰落下来,立时现出两人的真身来。

两人同时回来神来,却并无什么异样。其他人却好似梦了一场,如若从九天虚空落下,尚自心神不定,冷汗淋漓。

戒空也停止了念经,笑道:“我是佛身,你为魔影。正邪已遍,善恶立分。”

袁文虽然不能否定戒空的话,但却突然想起了十年前古墓天所说的话,于是照搬道:“心魔才是魔。”

戒空问道:“何为心魔?”

袁文答:“执着于恶念而不能自拔,是为心魔。”

戒空又问:“施主刚才可有恶念?”

袁文答:“有,但我并没有执着。”

戒空笑道:“有就是有,魔就是魔。须知魔鬼高兴时,也很善良。可是一旦他动怒,就会生灵荼炭,却与执着何干?”

袁文反问:“大师刚才可有恶念?”

戒空答道:“我有心渡化于你,是为善念,何来恶念?”

袁文摇摇头道:“大师此言差矣!大师刚刚是想困住我,何来渡化一说?”

戒空答:“金刚伏魔,是为超渡,亦为渡化。我若助施主脱离魔海,走上正道,亦是莫大功德。

袁文笑道:“可大知怎知我走的便是魔道?佛家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今我屠刀未动,便无所谓放下,是魔是佛,却又如何分遍?况大师一味将自己意愿强加于他人,不是恶念,却又是什么?须知恶念,并不仅仅指是的杀念。其实人世间的是非善恶,又岂是一人一言可以分辨?大师若真有心渡化于我,便给在下一断时日。如若在下真地不幸遁入魔道,那时在下当自行到大师面前谢罪,任凭大师处治,大师以为如何?”

第217章 盟主人选

戒空之前只觉袁文有些木讷,根本没想到他能说出此番言语,一时间也自觉理亏,但却仍然不是很放心,问道:“小僧又该如何相信施主?”

袁文闻说,却也不知如何回答,欧阳野此时却说道:“既然袁少侠有心向善,那老夫可以替你做个见证.如果袁少侠他日坠入魔道,不用你少林派出手,我当亲自为武林除害。”

袁文喜道:“多谢前辈给在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戒空却说道:“前辈自己的清白尚自不能证明,却又如何能替别人做证?”

欧阳野脸色立时严肃起来,问道:“那你想怎样?”

戒空十分平静地答道:“难道前辈不应该给在座的各位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欧阳野冷笑道:“我已经说过了。”

戒空道:“可是你没证据。”

欧阳野道:“我现在是没有,但我会找到的。”

戒空笑道:“先斩后奏,前辈好大的魄力。只要人死了,找不找得到证据,也就不那么重yào

了。”

欧阳野的表情不那么淡定了,漠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戒空答道:“小僧并无恶意。只是眼下盟主大会召开在即,小僧担心有人趁机铲除异己。”

欧阳野立马明白过来,又恢复笑脸道:“你就说我‘为了一己私心、蓄意杀人’不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

戒空立即答道:“前辈误会小僧了。小僧只是觉得,前辈先斩后奏,有违江湖道义,恐难服众。如些一来,容易引起恐慌,让魔道中人有机可趁。”

欧阳野见戒空的话说得十分周道,即不开罪自己,又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自己也辨驳不得,只得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考lǜ

不周。那以大师之见,我当如何挽救?”说话间,欧阳野不知不觉已经改了口,显然已经暗自开始佩服这个年轻僧人了。

戒空道:“此事一时间难已说清,况前辈也是出于好心,我等怎好怪责前辈,姑且先将此事放下。眼下当务之急,却是盟主大会。如今我正道式微,魔道强横,因此武林盟主的人选,关系到我整个武林正道的生死存亡,理当慎之又慎。前辈是当今武林的高人,即然定于三日之后,于岳阳楼前召开盟主大会,我等也不好再有异议。只是这盟主人选,却要细细商议才是。”

欧阳野见戒空并未紧咬自己杀人一事,心下稍安,又见他同意自己的提议,心中欣喜之余,也生出了许多疑惑。

少林派即已同意于三日之后召开盟主大会,其它帮派更无人反对。众人只是觉得这戒空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和尚,与他少林方丈的身份不太相符,看着总有那么几分别扭。

欧阳野见戒空叉开话题,自然求之不得,于是问道:“那以大师之见,这盟主人选当如何定夺?”

戒空却十分谦逊道:“您是武林前辈,又是这里最有威望之人,自然是前辈先发言。”

欧阳野也不客气,开口道:“那好,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先说说在下的愚见。在下以为武林盟主之位,万分重yào

,历来都是德高望重、名满天下的大英雄为之,如上一位武林盟主龙阳真人。因此现在我等推选武林盟主,也不可坏了这门规矩,当选德高名望者为上。”

众人一听此言,都暗自嘀咕道:“他这不是在说自己么!”

回雁峰一战,少林忠字辈高僧无一幸免,新任方丈戒空,虽然论武艺也是江湖一流,但却也是江湖后起之秀,并无半点名望可言。华山与青城两派掌门也均战死,峨眉掌门史无兰师太早已不问江湖事,衡山派更是四分五裂。江湖正派之中,若论资历名望,已无人可与武当掌门欧阳野相提并论。所以欧阳野一说出此话,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戒空立即反对道:“小僧以为不妥。如今我正道新败,魔道迅速状大。选武林盟主之本意,便是要让盟主带领我等武林正道,同心协力共抗魔道。尸怪帮梵尸千,以及苍狼帮的苍狼老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更有那红衣妖女无比历害。我等若与魔教发生冲突,武林盟主定然会与这些人正面交手。若盟主败绩,恐有伤我正道土气。因此小僧以为,应选武功最高者做武林盟主,这样我武林正道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戒空知dào

自己若论资历,万不能与欧阳野相比,因此才提出“选武功最高者做武林盟主”,实jì

上也是给自己和诸多的年轻人争取机会。在场许多人也暗自觊觎这盟主之位,因此赞同之人甚多。唐亮等人早有心让袁文去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戒空之言,正合他们心意,当下也都赞同戒空之言。

戒空一呼百应,倒让欧阳野颇为尴尬。欧阳野见众意难逆,也只好说道:“那以大师之见,莫不是要摆下擂台,以武会友,最后胜者,便为武林盟主?”

戒空还未回答,其他人却都齐声说道:“正是此意,正是此意……”

如此多的人支持戒空,却不仅仅是因为他说的有理,也是因为欧阳野一开始便杀了许多人,早失了不少人心。众人惧于欧阳野yin威,才托辞少林派未到,来搪塞欧阳野,本身对少林派并没抱太大希望。不想少林派却真地出现一位武功智谋皆不下欧阳野的小僧,与欧阳野正面相抗,众人自然惊喜万分,鼎力支持。

欧阳野的脸抽搐了几下,立即又恢复了平静,心平气和地说道:“那好,就依大家之言。三日之后,岳阳楼前;盟主大会,以武会友。”

说罢,便拂袖出门而去,四个道童紧随其后,只留下众人错愕惊叹。

天香楼里还死了十余人,全被欧阳野断魂钉所害。此时天香楼也有不少死者的亲朋好友,却无人敢上前拦阻欧阳野,更无人敢提“报仇”二字。因为他们知dào

,单是欧阳野手中的断魂钉,便可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

第217章 盟主人选

戒空之前只觉袁文有些木讷,根本没想到他能说出此番言语,一时间也自觉理亏,但却仍然不是很放心,问道:“小僧又该如何相信施主?”

袁文闻说,却也不知如何回答,欧阳野此时却说道:“既然袁少侠有心向善,那老夫可以替你做个见证.如果袁少侠他日坠入魔道,不用你少林派出手,我当亲自为武林除害。”

袁文喜道:“多谢前辈给在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戒空却说道:“前辈自己的清白尚自不能证明,却又如何能替别人做证?”

欧阳野脸色立时严肃起来,问道:“那你想怎样?”

戒空十分平静地答道:“难道前辈不应该给在座的各位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欧阳野冷笑道:“我已经说过了。”

戒空道:“可是你没证据。”

欧阳野道:“我现在是没有,但我会找到的。”

戒空笑道:“先斩后奏,前辈好大的魄力。只要人死了,找不找得到证据,也就不那么重yào

了。”

欧阳野的表情不那么淡定了,漠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戒空答道:“小僧并无恶意。只是眼下盟主大会召开在即,小僧担心有人趁机铲除异己。”

欧阳野立马明白过来,又恢复笑脸道:“你就说我‘为了一己私心、蓄意杀人’不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

戒空立即答道:“前辈误会小僧了。小僧只是觉得,前辈先斩后奏,有违江湖道义,恐难服众。如些一来,容易引起恐慌,让魔道中人有机可趁。”

欧阳野见戒空的话说得十分周道,即不开罪自己,又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自己也辨驳不得,只得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我考lǜ

不周。那以大师之见,我当如何挽救?”说话间,欧阳野不知不觉已经改了口,显然已经暗自开始佩服这个年轻僧人了。

戒空道:“此事一时间难已说清,况前辈也是出于好心,我等怎好怪责前辈,姑且先将此事放下。眼下当务之急,却是盟主大会。如今我正道式微,魔道强横,因此武林盟主的人选,关系到我整个武林正道的生死存亡,理当慎之又慎。前辈是当今武林的高人,即然定于三日之后,于岳阳楼前召开盟主大会,我等也不好再有异议。只是这盟主人选,却要细细商议才是。”

欧阳野见戒空并未紧咬自己杀人一事,心下稍安,又见他同意自己的提议,心中欣喜之余,也生出了许多疑惑。

少林派即已同意于三日之后召开盟主大会,其它帮派更无人反对。众人只是觉得这戒空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和尚,与他少林方丈的身份不太相符,看着总有那么几分别扭。

欧阳野见戒空叉开话题,自然求之不得,于是问道:“那以大师之见,这盟主人选当如何定夺?”

戒空却十分谦逊道:“您是武林前辈,又是这里最有威望之人,自然是前辈先发言。”

欧阳野也不客气,开口道:“那好,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先说说在下的愚见。在下以为武林盟主之位,万分重yào

,历来都是德高望重、名满天下的大英雄为之,如上一位武林盟主龙阳真人。因此现在我等推选武林盟主,也不可坏了这门规矩,当选德高名望者为上。”

众人一听此言,都暗自嘀咕道:“他这不是在说自己么!”

回雁峰一战,少林忠字辈高僧无一幸免,新任方丈戒空,虽然论武艺也是江湖一流,但却也是江湖后起之秀,并无半点名望可言。华山与青城两派掌门也均战死,峨眉掌门史无兰师太早已不问江湖事,衡山派更是四分五裂。江湖正派之中,若论资历名望,已无人可与武当掌门欧阳野相提并论。所以欧阳野一说出此话,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戒空立即反对道:“小僧以为不妥。如今我正道新败,魔道迅速状大。选武林盟主之本意,便是要让盟主带领我等武林正道,同心协力共抗魔道。尸怪帮梵尸千,以及苍狼帮的苍狼老人,都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更有那红衣妖女无比历害。我等若与魔教发生冲突,武林盟主定然会与这些人正面交手。若盟主败绩,恐有伤我正道土气。因此小僧以为,应选武功最高者做武林盟主,这样我武林正道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戒空知dào

自己若论资历,万不能与欧阳野相比,因此才提出“选武功最高者做武林盟主”,实jì

上也是给自己和诸多的年轻人争取机会。在场许多人也暗自觊觎这盟主之位,因此赞同之人甚多。唐亮等人早有心让袁文去争夺这武林盟主之位,戒空之言,正合他们心意,当下也都赞同戒空之言。

戒空一呼百应,倒让欧阳野颇为尴尬。欧阳野见众意难逆,也只好说道:“那以大师之见,莫不是要摆下擂台,以武会友,最后胜者,便为武林盟主?”

戒空还未回答,其他人却都齐声说道:“正是此意,正是此意……”

如此多的人支持戒空,却不仅仅是因为他说的有理,也是因为欧阳野一开始便杀了许多人,早失了不少人心。众人惧于欧阳野yin威,才托辞少林派未到,来搪塞欧阳野,本身对少林派并没抱太大希望。不想少林派却真地出现一位武功智谋皆不下欧阳野的小僧,与欧阳野正面相抗,众人自然惊喜万分,鼎力支持。

欧阳野的脸抽搐了几下,立即又恢复了平静,心平气和地说道:“那好,就依大家之言。三日之后,岳阳楼前;盟主大会,以武会友。”

说罢,便拂袖出门而去,四个道童紧随其后,只留下众人错愕惊叹。

天香楼里还死了十余人,全被欧阳野断魂钉所害。此时天香楼也有不少死者的亲朋好友,却无人敢上前拦阻欧阳野,更无人敢提“报仇”二字。因为他们知dào

,单是欧阳野手中的断魂钉,便可轻易取了他们的性命。

第218章 虎陵古墓

自古江湖多隐士,遗技重现乱武林.

江湖从来不缺乏传奇、英雄;同样,江湖也不缺隐士。江湖虽然精彩,却也令不少英雄感到烦厌。因而他们心灰意冷,退出江湖隐于市井山野,将一身不世武功带入陵寝。终有一天,古墓被掘,神功重现,江湖风烟再起。

任你生前如何惊世骇俗,死后照样是黄土一坯。可是传奇永远是传奇,即使人逝魂消,他们的陵寝,也一样是江湖传奇。

这天午夜,祝无双便着袁文等人来到了一座古墓,墓前的石碑上写着“虎陵”二字。虎陵古墓虽然看上去算不并不如华丽,但做工却十分精细。

祝无双曾经和师父一起进去过,因此对古墓略知一二。

唐亮看着墓碑,却见碑上并没有墓主的名字,也没有对墓主生平做太多介shào

。从碑文中只能知dào

,这是一对夫妻的合葬之墓。

唐亮并没有从碑文上获得太多信息,于是开口问道:“这虎陵的主人是谁?”

祝无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之前倒是听师父说起过一些,但却不知究竟是何人。应该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武林前辈,隐居江湖死后,与爱妻合葬于此。”

唐亮见古墓并没有入口,于是问道:“怎么进去?”

祝无双走到墓碑后面,伸手一按,古墓立时开出一个小门。

唐亮问道:“入土为安。为何这古墓却要设计一道门呢?”

祝无双答道:“大概是他们死后,还时常有亲人进去探视之故。”

众人跟着祝无双进得墓来,立即大吃一惊。古墓里虽然只有两口石棺,并无它物,可是在这两口石棺周围,却倒着四具尸体。从衣着看来,并不像是盗墓贼,更像是江湖中人。

祝无双也没料到,居然有人先他们一步进入了古墓。

古墓并不大,但那两口石棺却十分古怪。这两口石棺并不是独立的,整个棺身却是与地面连为一体的,而且完全没有一丝粘合的痕迹,似乎天生就是一体的。

宋秋海见这石棺十分精巧,便想伸手去摸,祝无双立即提醒道:“不可。”

“为什么?”宋秋海问道。

祝无双道:“你知dào

这四人怎么死的么?就是因为碰了这两口石棺。”

唐艳问道:“莫非这石棺之中暗藏机关。”

祝无双答道:“没错。之前这墓中摆满了陪藏品,早被盗墓贼洗劫一空。只是这两口木棺,却从来无人打开过。但凡想打开这石棺的人,都死在这儿了。”祝无双说完,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一块石砖,“嗡”一声墓后又立时开出一个道门来。祝无双走到门口,十分谨慎地提道:“大家紧跟着我,千万不可走散了,更不可随意乱碰里面的任何东西。”

众人知dào

祝无双擅长机括机之术,但现在却居然如些紧张,显然里面的机关十分厉害,因此丝毫不敢大意。于是祝无双当先,唐亮等人紧随其后,缓缓进入了古墓。

古墓里虽然是封闭的,却并十不分黑暗。四周的墙壁之上,居然泛出一丝淡淡的蓝光,将古墓照得十分清晰。古墓里叉道极多,几乎每走十步,便有一条叉道,若无祝无双带路,其他人进入绝对会迷路。

众人还没走多远,便见到前方的地面与墙壁均洒满了鲜血,而且血色鲜红,显然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祝无双叹道:“人心太过贪婪,却也时常因为贪婪而丧命。”

话才说完,却又立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音空灵,却又十分清晰,似在远处,又似就在身前。

祝无双立即说道:“这是迷途音,它会诱使大家走入死道。大家运功抵御,若被声音迷惑了心智,便会自行走入死道。一旦进入死道,立时便小命不保。”

袁文等人一听,都立时运功抵御,并且互相之间跟得更紧了。

袁文走在倒数第二的位置,宋秋海走在最后,却十分不屑地说道:“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简直是草木皆兵了。”他心中这样想,倒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也就没有运功抵御。

宋秋海心中尚觉好笑,耳中听到惨叫之声不断传来,反而十分悦耳。突然惨叫之声消失,立时变作了一少女的娇喘之声。宋秋海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之人却并不是袁文,而是一位美丽的蓝衣少女。

宋秋海一见那少女美若天仙,立即身心俱酥。宋秋海一想此处极为危险,便说道:“姑娘,这里很危险,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少女听了甜甜一笑,用极为娇嗲的声音答道:“怕什么,我认识路呢!公子,你跟我来啊!”

宋秋海听到那声音,只觉立即魂飞体外,不知所已,想也没想,便随那少女而去。宋秋海见那少女走得不慢,便想快步追上,可是无论他怎么追,少女都在他五步之外,依然用娇嗲之声说道:“公子,你跟我来啊!”

袁文走着走着,忽觉不对,身后没了脚步之声,回头一看,心中咯噔一紧,立即失声叫道:“三师弟,你在哪儿?”

前面之人听说,也都立马停住了脚步,暗道:“糟了。”

祝无双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开口问道:“文儿,怎么回事?”

袁文答道:“不知dào

什么原因,三师弟没有跟上来。”

祝无双立即惊道:“坏了,一定是他不听我言,没有运功抵御,被迷途音引入了死道。”

顾红颜急道:“那这可如何是好?三师弟若真被引入死道,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祝无双安慰道:“你们先别急,我这就回去找他,应该还来得及。你们就在原地等我,千万不可乱动,更不可被迷途音迷惑了心智。”

袁文道:“那五师叔你速去速回,自己也要小心才是。”

祝无双笑道:“放心吧!我很快便能将他找回来。”

祝无双转身回来,连续进入了几条死道,走到机关处,但见前方机关并未发动,便知宋秋海并未走入此道,又立即回头去找。可是连续找了几条死道,都没看到宋秋海踪影,宋秋海这时也不由得急了。

第218章 虎陵古墓

自古江湖多隐士,遗技重现乱武林.

江湖从来不缺乏传奇、英雄;同样,江湖也不缺隐士。江湖虽然精彩,却也令不少英雄感到烦厌。因而他们心灰意冷,退出江湖隐于市井山野,将一身不世武功带入陵寝。终有一天,古墓被掘,神功重现,江湖风烟再起。

任你生前如何惊世骇俗,死后照样是黄土一坯。可是传奇永远是传奇,即使人逝魂消,他们的陵寝,也一样是江湖传奇。

这天午夜,祝无双便着袁文等人来到了一座古墓,墓前的石碑上写着“虎陵”二字。虎陵古墓虽然看上去算不并不如华丽,但做工却十分精细。

祝无双曾经和师父一起进去过,因此对古墓略知一二。

唐亮看着墓碑,却见碑上并没有墓主的名字,也没有对墓主生平做太多介shào

。从碑文中只能知dào

,这是一对夫妻的合葬之墓。

唐亮并没有从碑文上获得太多信息,于是开口问道:“这虎陵的主人是谁?”

祝无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之前倒是听师父说起过一些,但却不知究竟是何人。应该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武林前辈,隐居江湖死后,与爱妻合葬于此。”

唐亮见古墓并没有入口,于是问道:“怎么进去?”

祝无双走到墓碑后面,伸手一按,古墓立时开出一个小门。

唐亮问道:“入土为安。为何这古墓却要设计一道门呢?”

祝无双答道:“大概是他们死后,还时常有亲人进去探视之故。”

众人跟着祝无双进得墓来,立即大吃一惊。古墓里虽然只有两口石棺,并无它物,可是在这两口石棺周围,却倒着四具尸体。从衣着看来,并不像是盗墓贼,更像是江湖中人。

祝无双也没料到,居然有人先他们一步进入了古墓。

古墓并不大,但那两口石棺却十分古怪。这两口石棺并不是独立的,整个棺身却是与地面连为一体的,而且完全没有一丝粘合的痕迹,似乎天生就是一体的。

宋秋海见这石棺十分精巧,便想伸手去摸,祝无双立即提醒道:“不可。”

“为什么?”宋秋海问道。

祝无双道:“你知dào

这四人怎么死的么?就是因为碰了这两口石棺。”

唐艳问道:“莫非这石棺之中暗藏机关。”

祝无双答道:“没错。之前这墓中摆满了陪藏品,早被盗墓贼洗劫一空。只是这两口木棺,却从来无人打开过。但凡想打开这石棺的人,都死在这儿了。”祝无双说完,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的一块石砖,“嗡”一声墓后又立时开出一个道门来。祝无双走到门口,十分谨慎地提道:“大家紧跟着我,千万不可走散了,更不可随意乱碰里面的任何东西。”

众人知dào

祝无双擅长机括机之术,但现在却居然如些紧张,显然里面的机关十分厉害,因此丝毫不敢大意。于是祝无双当先,唐亮等人紧随其后,缓缓进入了古墓。

古墓里虽然是封闭的,却并十不分黑暗。四周的墙壁之上,居然泛出一丝淡淡的蓝光,将古墓照得十分清晰。古墓里叉道极多,几乎每走十步,便有一条叉道,若无祝无双带路,其他人进入绝对会迷路。

众人还没走多远,便见到前方的地面与墙壁均洒满了鲜血,而且血色鲜红,显然是不久之前留下的。

祝无双叹道:“人心太过贪婪,却也时常因为贪婪而丧命。”

话才说完,却又立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声音空灵,却又十分清晰,似在远处,又似就在身前。

祝无双立即说道:“这是迷途音,它会诱使大家走入死道。大家运功抵御,若被声音迷惑了心智,便会自行走入死道。一旦进入死道,立时便小命不保。”

袁文等人一听,都立时运功抵御,并且互相之间跟得更紧了。

袁文走在倒数第二的位置,宋秋海走在最后,却十分不屑地说道:“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简直是草木皆兵了。”他心中这样想,倒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也就没有运功抵御。

宋秋海心中尚觉好笑,耳中听到惨叫之声不断传来,反而十分悦耳。突然惨叫之声消失,立时变作了一少女的娇喘之声。宋秋海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之人却并不是袁文,而是一位美丽的蓝衣少女。

宋秋海一见那少女美若天仙,立即身心俱酥。宋秋海一想此处极为危险,便说道:“姑娘,这里很危险,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少女听了甜甜一笑,用极为娇嗲的声音答道:“怕什么,我认识路呢!公子,你跟我来啊!”

宋秋海听到那声音,只觉立即魂飞体外,不知所已,想也没想,便随那少女而去。宋秋海见那少女走得不慢,便想快步追上,可是无论他怎么追,少女都在他五步之外,依然用娇嗲之声说道:“公子,你跟我来啊!”

袁文走着走着,忽觉不对,身后没了脚步之声,回头一看,心中咯噔一紧,立即失声叫道:“三师弟,你在哪儿?”

前面之人听说,也都立马停住了脚步,暗道:“糟了。”

祝无双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开口问道:“文儿,怎么回事?”

袁文答道:“不知dào

什么原因,三师弟没有跟上来。”

祝无双立即惊道:“坏了,一定是他不听我言,没有运功抵御,被迷途音引入了死道。”

顾红颜急道:“那这可如何是好?三师弟若真被引入死道,岂不是有生命危险。”

祝无双安慰道:“你们先别急,我这就回去找他,应该还来得及。你们就在原地等我,千万不可乱动,更不可被迷途音迷惑了心智。”

袁文道:“那五师叔你速去速回,自己也要小心才是。”

祝无双笑道:“放心吧!我很快便能将他找回来。”

祝无双转身回来,连续进入了几条死道,走到机关处,但见前方机关并未发动,便知宋秋海并未走入此道,又立即回头去找。可是连续找了几条死道,都没看到宋秋海踪影,宋秋海这时也不由得急了。

第219章 石子引路

祝无双本来就是摆弄机关的高手,而且他又曾经进过虎陵古墓,对里面的情况有了几分了解,已几本可以分辨出死道与活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给袁文等人带路.

可是虽然他能分辨道路,却不知宋秋海究竟走入了哪条道,只得一条一条去找。古墓中的弯路叉道极多,而且各处环境几乎一样,进去的人根本不知dào

自己身在何处。宋秋海毫无防备,懵懵懂懂地跟着那声音前行,自己却也不知dào

为什么。走着走着,忽然那少女的娇笑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剧烈的轰响。

宋秋海听到轰响,精神一振,立时清醒过来,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自己怎样走到这儿的。不等他多想,脚下立即一空,身子立时急速下坠。宋秋海低头朝下一看,顿时惊出一身泠汗。刚才脚下的那条道路不知何时已完全消失,一点踪影也无,自己现在正处于万丈深渊之中,并且在急速下坠。

宋秋海身体悬空,猛地下坠,正焦急间,下意识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一处墙角。宋秋海立即运起真气,全力攀住那处墙角。只要他稍一松手,便会立即坠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宋秋海全身已经泠汗淋漓,后悔当初不听五师叔之言,才使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宋秋海挂地虚空之中,四下里一看,却见自己处于两面墙壁的夹缝之中。两面墙壁并无凸出的平台,根本无处落脚,不过每隔不远,却总几个砖头稍稍伸出墙壁之外,刚好形成一个墙角,也刚好够一个人单手攀悬。宋秋海此时抓的地方,正是其中一处墙角。宋秋海右手死命抓住墙角,没过多久,右手便酸麻不已。宋秋海将左手伸上去,想要用双手抓住那墙角。可是墙角太小,宋秋海右手攀住,左手却已无处可以着力。宋秋海无法,只用换用左手,依然单手挂在墙壁之上。

宋秋海再次低头向上一看,却见下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似乎是深不见底。宋秋海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根本想不出任何逃生之法。

噼啪!砖头移动碰撞之声。

宋秋海心头一紧,知dào

又有机关发动。宋秋海四下一看,却见对面的墙壁不知何时已经现出几个小孔。嗖嗖……暗器破空之声,从那小孔之中射出,全数射向宋秋海。

宋秋海单手挂在墙壁之上,根本移动不得分毫,此时避无避可避,宋秋海只得认命,闭目就死,叹道:“我命休矣!”

嗖嗖……又是几声暗器响起,却是从另一个方位射出。宋秋海听得真切,这次暗器却是从头顶发出。宋秋海正觉好笑,自己根本无处躲闪,又何须发两次暗器。

铛!铛!铛!接连几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宋秋海这才发xiàn

并无一支暗器射中自己。因此立即明白过来,那第二波暗器并不是来杀自己的,而是来救自己。这些暗器后发先至,正好将先前那波暗器全数打掉。

宋秋海喜道:“天助我也!”睁眼一看,却见头顶之处现出一个洞,洞口射来一丝蓝光,蓝光处有一个人头,正不断向下探望。由于相距颇远,宋秋海并不能看清那人的面目,只得大叫道:“上面有人吗?救命啊!”

上面那人立即问道:“阿海,是你么?”

宋秋海一听是五师叔祝无双的声音,答道:“五师叔,是我啊!快想办法救我上去。”宋秋海这才发xiàn

,自己掉入了一处陷阱,而且应该就是从祝无双那地方掉下来的。只是刚才自己不怎么清醒,才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此时恐怕早已经粉身碎骨。

祝无双在洞口四下里看了一眼,而后说道:“阿海,先别乱动。下面有许多机关,如果你乱动,恐触动机关,立时又会有暗器射出。”

宋秋海听祝无双一说,心下一凉,更加焦急,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祝无双说道:“看见那墙上的突出的砖头了么?那就是你的逃生之路。依你的轻功,再加上我从旁相助,我想你应该可以上来。”

宋秋海刚才也已看见了那些突出的墙角,却不知出口在哪,因此才没有动。此时得祝无双一提醒,立即便要向上跃起,却又听祝无双说道:“等等,先听我说完。这些墙角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攀悬,有些连着机关,一旦碰到,便会立即触动机关,倒时我也救不了你。”

宋秋海本以为找到了生路,却不料还有这么一层,立即又失望起来。接着祝无双的身影也立即消失了,宋秋海更加绝望,冷笑道:“师叔!他是我的师叔?还不是一样见死不救。”

话刚说完,祝无双又回来了,大声说道:“我去找了些石子,你千万要看清楚,待会儿我石子击打何处,那处墙角便可攀附。你必须按照我的指引上来,千万不可触动了里面的机关,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宋秋海知dào

自己错怪了祝无双,心中暗道惭愧,于是睁大眼睛,但见祝无双石子击打一处,宋秋海便立时施展轻功向那处跃去,单手牢牢抓住那处墙角。有了祝无双的石子引路,宋秋海并没有费多大功夫,但已攀到洞口。祝无双跟着伸出双手,将宋秋海拉了上来。

宋秋海死里逃生,暗自庆幸之余,也十分感激祝无双。宋秋海稍稍平息了一下,才说道:“谢谢你!祝师叔。”

祝无双笑道:“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是衡山派弟子,都是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

祝无双已经出走十多年,此时却还突然承认自己是衡山派弟子,倒让宋秋海颇感意wài

。祝无双接着又说道:“我一向胸无大志,帮不了你们什么忙,眼下衡山派遭此劫难,就只有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你二师兄武艺高强,心地善良,是个难道的人才。可是他心气不足,做事不够雷厉风行,爱牵延拖拉,若无旁人相助,恐难成大器。因此你们这些师兄弟应该多帮帮他,早日助他重建衡山派。”

祝无双一向不怎么喜欢袁文,却不知dào

为什么,听祝无双一说,倒觉十分有理。他最讨厌袁文的一点,也便是袁文做是不够果duàn

,很多时候让人感觉倒有几分像女人。这一切的原因,也许正是因为袁文心气不足。

心态决定命运。

一个人做事的心态,对他之后的命运有很大的影响。每一个成功人士,做事无一不是雷厉风行,一念即出,决不放qì

;同样,每一个失败之人,做事也都消极颓废,没有机会之时不去争取,有机会之时又抓不住,别人也每天见他忙来忙去,却总是事倍功半,倒头还是一无所成。

宋秋海仔细回味了一下祝无双的话,点点头道:“好的,你一定尽全力辅佐二师兄,哪怕丢掉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祝无双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我们回去吧!”

祝无双带着宋秋海迅速回会刚才与袁文等人分手之处,却不见一人,宋秋海惊问道:“五师叔,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第219章 石子引路

祝无双本来就是摆弄机关的高手,而且他又曾经进过虎陵古墓,对里面的情况有了几分了解,已几本可以分辨出死道与活道,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给袁文等人带路.

可是虽然他能分辨道路,却不知宋秋海究竟走入了哪条道,只得一条一条去找。古墓中的弯路叉道极多,而且各处环境几乎一样,进去的人根本不知dào

自己身在何处。宋秋海毫无防备,懵懵懂懂地跟着那声音前行,自己却也不知dào

为什么。走着走着,忽然那少女的娇笑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剧烈的轰响。

宋秋海听到轰响,精神一振,立时清醒过来,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自己怎样走到这儿的。不等他多想,脚下立即一空,身子立时急速下坠。宋秋海低头朝下一看,顿时惊出一身泠汗。刚才脚下的那条道路不知何时已完全消失,一点踪影也无,自己现在正处于万丈深渊之中,并且在急速下坠。

宋秋海身体悬空,猛地下坠,正焦急间,下意识伸手一抓,正好抓住一处墙角。宋秋海立即运起真气,全力攀住那处墙角。只要他稍一松手,便会立即坠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宋秋海全身已经泠汗淋漓,后悔当初不听五师叔之言,才使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宋秋海挂地虚空之中,四下里一看,却见自己处于两面墙壁的夹缝之中。两面墙壁并无凸出的平台,根本无处落脚,不过每隔不远,却总几个砖头稍稍伸出墙壁之外,刚好形成一个墙角,也刚好够一个人单手攀悬。宋秋海此时抓的地方,正是其中一处墙角。宋秋海右手死命抓住墙角,没过多久,右手便酸麻不已。宋秋海将左手伸上去,想要用双手抓住那墙角。可是墙角太小,宋秋海右手攀住,左手却已无处可以着力。宋秋海无法,只用换用左手,依然单手挂在墙壁之上。

宋秋海再次低头向上一看,却见下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似乎是深不见底。宋秋海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根本想不出任何逃生之法。

噼啪!砖头移动碰撞之声。

宋秋海心头一紧,知dào

又有机关发动。宋秋海四下一看,却见对面的墙壁不知何时已经现出几个小孔。嗖嗖……暗器破空之声,从那小孔之中射出,全数射向宋秋海。

宋秋海单手挂在墙壁之上,根本移动不得分毫,此时避无避可避,宋秋海只得认命,闭目就死,叹道:“我命休矣!”

嗖嗖……又是几声暗器响起,却是从另一个方位射出。宋秋海听得真切,这次暗器却是从头顶发出。宋秋海正觉好笑,自己根本无处躲闪,又何须发两次暗器。

铛!铛!铛!接连几声金铁交鸣之声响起,宋秋海这才发xiàn

并无一支暗器射中自己。因此立即明白过来,那第二波暗器并不是来杀自己的,而是来救自己。这些暗器后发先至,正好将先前那波暗器全数打掉。

宋秋海喜道:“天助我也!”睁眼一看,却见头顶之处现出一个洞,洞口射来一丝蓝光,蓝光处有一个人头,正不断向下探望。由于相距颇远,宋秋海并不能看清那人的面目,只得大叫道:“上面有人吗?救命啊!”

上面那人立即问道:“阿海,是你么?”

宋秋海一听是五师叔祝无双的声音,答道:“五师叔,是我啊!快想办法救我上去。”宋秋海这才发xiàn

,自己掉入了一处陷阱,而且应该就是从祝无双那地方掉下来的。只是刚才自己不怎么清醒,才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此时恐怕早已经粉身碎骨。

祝无双在洞口四下里看了一眼,而后说道:“阿海,先别乱动。下面有许多机关,如果你乱动,恐触动机关,立时又会有暗器射出。”

宋秋海听祝无双一说,心下一凉,更加焦急,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祝无双说道:“看见那墙上的突出的砖头了么?那就是你的逃生之路。依你的轻功,再加上我从旁相助,我想你应该可以上来。”

宋秋海刚才也已看见了那些突出的墙角,却不知出口在哪,因此才没有动。此时得祝无双一提醒,立即便要向上跃起,却又听祝无双说道:“等等,先听我说完。这些墙角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攀悬,有些连着机关,一旦碰到,便会立即触动机关,倒时我也救不了你。”

宋秋海本以为找到了生路,却不料还有这么一层,立即又失望起来。接着祝无双的身影也立即消失了,宋秋海更加绝望,冷笑道:“师叔!他是我的师叔?还不是一样见死不救。”

话刚说完,祝无双又回来了,大声说道:“我去找了些石子,你千万要看清楚,待会儿我石子击打何处,那处墙角便可攀附。你必须按照我的指引上来,千万不可触动了里面的机关,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宋秋海知dào

自己错怪了祝无双,心中暗道惭愧,于是睁大眼睛,但见祝无双石子击打一处,宋秋海便立时施展轻功向那处跃去,单手牢牢抓住那处墙角。有了祝无双的石子引路,宋秋海并没有费多大功夫,但已攀到洞口。祝无双跟着伸出双手,将宋秋海拉了上来。

宋秋海死里逃生,暗自庆幸之余,也十分感激祝无双。宋秋海稍稍平息了一下,才说道:“谢谢你!祝师叔。”

祝无双笑道:“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是衡山派弟子,都是一家人,这都是应该的。”

祝无双已经出走十多年,此时却还突然承认自己是衡山派弟子,倒让宋秋海颇感意wài

。祝无双接着又说道:“我一向胸无大志,帮不了你们什么忙,眼下衡山派遭此劫难,就只有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你二师兄武艺高强,心地善良,是个难道的人才。可是他心气不足,做事不够雷厉风行,爱牵延拖拉,若无旁人相助,恐难成大器。因此你们这些师兄弟应该多帮帮他,早日助他重建衡山派。”

祝无双一向不怎么喜欢袁文,却不知dào

为什么,听祝无双一说,倒觉十分有理。他最讨厌袁文的一点,也便是袁文做是不够果duàn

,很多时候让人感觉倒有几分像女人。这一切的原因,也许正是因为袁文心气不足。

心态决定命运。

一个人做事的心态,对他之后的命运有很大的影响。每一个成功人士,做事无一不是雷厉风行,一念即出,决不放qì

;同样,每一个失败之人,做事也都消极颓废,没有机会之时不去争取,有机会之时又抓不住,别人也每天见他忙来忙去,却总是事倍功半,倒头还是一无所成。

宋秋海仔细回味了一下祝无双的话,点点头道:“好的,你一定尽全力辅佐二师兄,哪怕丢掉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祝无双点点头道:“这样就好,我们回去吧!”

祝无双带着宋秋海迅速回会刚才与袁文等人分手之处,却不见一人,宋秋海惊问道:“五师叔,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第220章 生离死别

祝无双离开之后,袁文等人知dào

此处极为危险,并不敢随意走动,只待在原地等候.那迷途音还在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袁文等人已有防备,早已暗自运功抵御,因此也根本影响不了他们。

袁文此时禁制已除,真气在体内生生不息地流动,功力已经十分厉害,那迷途音根本奈何不得他。他听到那迷途音,反觉神清气爽,耳通目明,十分惬意。

忽然,袁文似乎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却一时说不出来。猛然间,一股巨大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袁文立即分辨出,这声嘶吼跟之前听到的迷途音完全不同,倒似是一个武林高手用极强的内力所发出。

袁文心下一惊,暗道:“大师叔,难道他也进来了。”刚这样想着,那股嘶吼之声便夹杂着一股强dà

的内力袭卷过来。袁文内力高深,早已发觉了不妥,但其他人却没有防备,那声音如狮吼一般,猛地将他们真气冲乱。唐亮真气顿时一乱,差点筋脉逆转,顾红颜与唐艳内力不足,早受了内伤,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袁文早已出言提醒,却还是不及,那声音来速甚快,唐艳母女和袁秦三人刹那间便已受伤。袁文立即扑上去,连点她们三人身上几处大穴,才将她们的真气平息。接着袁文立时跳到众人前面,双臂一张,一股极强的气势猛然升起,宛若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幕,将那狮吼功的声音挡住。

咦!

袁文听到老远之处传来一声惊讶之声,似是难已置信,而且从声音判断,像极了大师叔彭科彪。

袁文一想到彭科彪,瞬间怒气陡升,报仇之心愈加急切,猛地双眼一红,杀气急增,脸上现出一丝狂热的笑意。“嗡”一声剑响,长剑立时出鞘,袁文手握宝剑,径直向嘶吼之处杀去。顾红颜等人连声呼喝,他只不理,似乎根本就没有听见。

顾红颜本来想去阻止他,可是她本已身受内伤,况且她的功力也远远及不上袁文。此时袁文报仇心切,身法极快,顾红颜根本追不上,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在眼前消失。

袁文刚走,突然杀声四起,从另一条道中杀出一队人马,全部手握兵器,杀气腾腾地向顾红颜等人扑来。唐亮立时站起,对唐艳说道:“你们按原路退回,我先去挡住他们。”

唐艳摇摇头道:“不,要走一起走。”

唐亮笑道:“放心吧!相信我。这几个小喽啰还奈何不了我的。”唐艳见自己和女儿以及袁秦都受了内伤,留在此处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恐还会让大哥分心,于是带着顾红颜和袁秦朝原路退回。

三人一路退去,起初还能找到来时的路,但走着走着,只见各处的路都一个模样,一时间难以分辨,身后追兵的声音又越来越近,三人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按自己的记忆退去。这样一来,不自觉间他们便已经走入了叉道,但她们自己却丝毫不知。

她们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个死胡同里打转,走来走去,却还是在同一个地方。唐艳再转身一看,袁秦的身影却又不见,二人回头找一遍,却根本没有任何发xiàn

,于是二人只得继xù

前进。

她们又走了一阵,身后的追兵已不再追来,她们稍稍安心,但她们却是不知,其实她们已经走入了一条死道。她们不敢后退,只得硬着头皮朝前走去。

二人刚转过一条小巷,身后“轰”一声响,一道石门立时合拢开来。两人立马知dào

不好,回去推那石门,石门却纹丝不动。

嗖!嗖!嗖!

身后暗器破空之声立时袭来,二**惊失色,急忙回头,拔出兵器拨打那暗器。可是暗器实在太多,唐艳一声惨呼,右腿上早中了一支短剑,鲜血立时染红了整个裤腿。

顾红颜见母亲受伤,心下大急,眼泪一下子迸出,大叫一声冲上去,将唐艳扶住。暗器还在不断袭来,二人避无可避,便朝左边的墙壁一靠。谁知只这轻轻一靠,那墙壁立时转动,一下子将她们带入了另一个地方,身后的暗器之声也立即消失。

顾红颜见母亲右腿血流不止,早已泪流满面,急忙从身上扯下一块布来,将伤口包扎起来,口中还安慰道:“娘,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会冲出去的。”

唐艳笑道:“只要你没事,我就心满yì

足了。”

前面虽然有一条路,但二人不知虚实,只得缓缓地试探着前进。两人走了一断距离,并未见到有什么异动,胆子稍稍大了一点。这是一条两人来宽的小巷,后面是个死胡同,前面只一条道。

二人眼看就要走到出口,“轰”地又是一声机括响声,两人料想必有机关发动,都大叫一声“快跑”,接着便奋力前冲。声音响过,左右两边的墙壁立时合拢过来。小巷太窄,两面墙壁合拢速度也不慢,转眼间二人已经前行不得,双双被压在两面墙壁之间。

二人双背靠一面墙壁,双手用力撑住另一面墙,好使它不压过来。可那挤压之力甚大,二人根本支撑不住,虽然合拢的速度变慢了,但仍然在不断挤压过来,而此时她们离出口只一步之遥。

出口就在眼前,二人都已被压得动了不了分毫。顾红颜朝出口一看,只见外面立时显出一个人来,正是舅舅唐亮。顾红颜大叫一声,唐亮立时便发xiàn

了他们。唐亮见二人支撑不住,立马也从入口挤进来,然后运起十分内力,猛地推那墙壁。唐亮内力高深,两面墙壁被他这么一推,反倒分开了不少。

唐亮开口说道:“我在这儿撑着,你们赶快出去。”

唐艳担心自己母女二人一撤力,大哥一人支撑不住,于是说道:“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丢下你。”

唐亮笑道:“我还顶得住,你们一出去,我也会马上退出来的。放心吧!相信我,从小到大,我可从来没有骗过你。”

唐艳看到大哥的笑意,心中十分温暖,但却生出了一种不好的念头。时间紧急,也容不得她思索,唐艳信以为真,以为大哥真地可以安全出去,于是与顾红颜同时撤力,立马迅速地闪了出去。

二人一撤力,两面墙壁猛地收拢,早已把唐亮的身体夹住,唐亮虽然想出来,却根本挪不动分毫。

唐艳母女大急,嘶吼道:“你骗我,你骗我,快出来啊……”伸手去拉唐亮,却根本拉不动。

唐亮已经被压得口吐鲜血,却还是带着笑意:“从小到大,我只骗过你这一次,却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轰”地一声,两面墙壁立时合拢,缝隙中鲜血大股大股地流出,还带着不少肉沫。

啊!啊……空气中只剩下两道惨呼。

第1章 饥荒

饥荒,总会饿死很多人。

饥荒,饿死的总是穷人。

富人,是不怕饥荒的。相反,他们更喜欢饥荒。因为只有当饥荒到来,他们才能真zhèng

体会到富人的优越感。

富人还可以通过饥荒,低买高卖,牟取暴利,大发难财。

穷人,遇到饥荒,只有两条路,挨饿和当土匪。

没有粮食可吃,那就吃树皮草根吧!树皮草根也没有了,观音土也凑合着果腹。观音土倒是可以吃饱,却也会要了人的命。吃得稍多,积于体内消化不了,不久便会腹坠而死。观音土没有了,就只有当土匪了。穷人没吃的,富人却有的事,拿不到吃的,就只有抢了,所以荒年,也正是土匪横行之时。

晋惠帝说:“百姓无粟米充饥,何不食肉糜?”在他看来,没有饭吃,吃其它的也一样,干嘛非要死老筋“吃饭”呢!他却哪里见过,没有任何东西可吃之时,以死人为食的惨象。

命短的,挨不过饥荒,曝尸荒野,成为野鸦流民之食,在所难免。也有命长的,受老天眷顾的,怎么饿也饿不死的,终能免于饥荒,才真zhèng

有了“食肉糜”的可能。

有些人,天生命硬,他们遇到饥荒,没有吃人肉,居然也活了下来。

一个村庄,应该说已经是个荒村。村里的人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都饿死了;没逃没饿死的,就只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就是命硬的那种人。他父母和妹妹就死在自己身边,身体已经开始腐烂,尸水横流,恶臭难当。

他没有逃,因为无处可逃;也没有动,因为无力可动;也没有“食肉糜”,因为他根本没这样想过。

村里面来人了,一个活人。

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看到活人了,听到那人的脚步声,他居然笑了。他笑,不是因为看到了希望,而是因为吃惊,吃惊居然有人比他还能挨饿,他都已经饿得动不了,那人却还能走动。

那人直接走了进来,走进他的屋,因为房门早已破倒。

少年也不阻止,因为他根本动不了。他现在能动的地方,只有眼珠。

他用他惟一能动的地方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虬髯大眉,右边脸凹凸不平,显然受过大伤,而后愈合,方成那样。脸色红润,神清气足,竟无一丝挨饿之象。

那人也看了他一眼,见他居然有气,眼睛一亮,淡淡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少年听了并没有动,而是使出全身力qì

,挤出三个字来:“凭——什——么?”他是个命硬之人,命硬之人通常都这口气。

那人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又淡淡说了三个字:“有肉吃。”

少年嘴角抽了一下,似是想笑,却无力笑出,又挤出三个字:“骗——老——子。”

那人没有再说话,转身出门而去,身后这时又传来男孩微弱的声音:“扶——老——子。”

虬髯大汉定了一下,转身回去,抗起少年,大步出村而去。

第2章 铁匠

这里并不是天堂,这里只是一家铁匠铺。

这里却胜似天掌,因为这里的确有肉吃。

男孩来得这里,虬髯大汉便真zhèng

给了他一大盘肉,而且随便他吃。

男孩本来已经没有了力qì

,见到了肉,突然竟又一下子弹了起来,一把抢过,狼吞虎咽起来,似是怕吃得慢了,便被别人抢了去一般。只有吃在吐里,才最保险,才无人能抢,肉才真zhèng

属于自己。

从饥饿中幸存下来的,深知食物的可贵,所以他一下子吃了个饱。吃的全部是肉,却忘记了这肉是什么味道。男孩敢肯定,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饱的一次,因为他现在又动不了了,是撑得。他好笑,以前只听别人骂架才说“吃饱了撑得”,他现在却真地吃饱了撑得慌。

他吃饱了之后,大汉却把他关了起来,关在一间铁牢里。这里居然有许多间铁牢,而且关了许多人,全都是他这个年纪,有男有女。男孩发xiàn

,那些被关在这里的人,看他的眼神有些独特,就像是饥饿之人看到食物一样。这种眼神他见过,而且见过很多。他自己也曾有过,因此并不觉得奇怪。在这饥荒之年,这种眼神是少不了的。

男孩虽然被关了起来,却并没有表现出不满。因为现在对他来说,肉比自由要贵重得多。只要有肉吃,就是天天被关在这里,他也情愿。这铁牢里虽然没什么好玩的,却有一张舒适的小床。吃饱就睡,睡饱了又吃。这是他在梦中无数次幻想过的生活,今天居然终于实现了。

来了几天,男孩虽然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却已经大致将这里的一些事情弄清楚了。

这是一间铁匠铺,虬髯汉是个铁匠。只是这间铁匠铺有些独特,与其它的铁匠铺大不相同。别的铁匠铺都是开在城镇之中,或是当道之处,那样才会有更多的生意。这间铁匠铺却是开在深山之中,周围一户人家也无。

这里自然就是深山了。男孩没出过门,不知天下有多少深山,也不知dào

这里是什么山。这几天之中,他只是放风之时出去过两次,只见这山里的风景特美,树木茂盛,鸟语花香,与他家乡大不相同。他想,如果在这里,即使遇到饥荒,他也不会被饿死,光是树皮草根,就怎么吃也吃不完。

男孩发xiàn

,这间铁匠铺虽然开得极其偏僻,生意却似乎挺好。因为每天都有人来找虬髯铁匠。他们之中,又只有极少数人来买他的铁器。更多的人,急匆匆而来,与铁匠进屋闭门商议一阵之后,又急匆匆而去,而后便会有一两个地牢里的同伴被放出去做事。几天之后,办事的人多半带伤而回;也有时候,放出去的人一去不回,便又会有人被放去去,直到有人回来为止。

男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并不关心,也不想知dào

他们在办什么事,他只关心有没有肉吃。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第221章 生离死别(二)

祝无双救出宋秋海,回来却不见了袁文等人,心下焦急,正无计可施,突然身后闪出一队人马来,当先一人正是彭科彪,贺云飞父子紧随其后.

祝无双虽然一进古墓便看出有人抢先一步进来了,却没料到先进来的是大师兄彭科彪。祝无双知dào

袁文等人的失踪必定与他有关,于是开口问道:“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彭科彪答道:“我送他们去见阎王爷了。”

祝无双问道:“你好狠的心,为什么一定要斩尽杀绝呢?”

彭科彪答:“他们本来都是衡山派弟子,却不听我号令,便是衡山派的叛徒,自然死有余辜。”说完便亮出了掌门令牌。

祝无双之前已经从袁文等人那里得知,聂冲远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五弟子李木强。此刻掌门令牌却在彭科彪手上,那李木强自然是被他给捉了。祝无双恨声道:“师父并没有将掌门之位传给你,你如今却勾结外人,强行夺之,更将师父遗体练化成僵尸,你才是衡山派最大的叛徒。”

宋秋海脾气暴躁,根本沉不住气,怒道:“五师叔,还跟他废话什么?咱们跟他们拼了。”祝无双一听,立马想要阻止,宋秋海却已经仗剑冲了上去。

贺方见了,甚是不屑,待宋秋海攻到,突然一剑刺出,后发先至,倒把宋秋海一剑逼退。贺方本来在衡山派众弟子之中,武功便最高,如今又得到彭科彪指点,剑法更是突飞猛进。宋秋海只是一味悍勇,论功夫却是远远不及贺方。十招未到,便已被贺方一脚踹倒在地。

祝无双连忙抢上,一招将贺方逼退,而后将宋秋海扶起。

彭科彪趁机说道:“师弟,他们这些年轻人不知死活也就罢了,你又何必跟他们搅在一块嘛?不如你我师兄弟联手,一起重振我衡山派昔日之威,岂不更好?”

彭科彪虽然并不能识别机关,但他却曾经和龙阳真人进过这古墓,因此也认识路。可他却知dào

,自己不可能打开下面的机关,只有祝无双才有可能打开那道机关,于是他才好言相劝,故yì

笼络祝无双。

祝无双却不买账,骂道:“我就是死,也绝不和你这欺师灭祖的狗贼为伍。”

彭科彪叹道:“师弟啊!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啊!你不听我的,难道连我手中的掌门令牌也敢违抗?”

宋秋海听了立即怒道:“我师父已经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五师弟,这掌门令牌是你强夺过去的。真不要脸,还敢拿到这儿来炫耀。”

彭科彪怒道:“你这小子好没知晓,长辈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

祝无双道:“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彭科彪笑道:“现在师父也和我一起,你连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彭科彪不说这话还好,一提此事,祝无双便更加生气,骂道:“你这蓄生还敢提此事,我非亲手宰了你不可。”说罢便拔出宝剑向彭科彪等人扑去。彭科彪还没有说话,贺云飞一声令下,身后的一大帮长沙帮弟子立即冲杀过来。祝无双虽然剑术高超,但这古墓之中的秘道甚是狭窄,根本施展不开。那些长沙帮弟子此时却个个悍不惧死,前仆后继地冲过来。

宋秋海立即上去相助,但长沙帮弟子众多,在一叉道口,两人顿时被冲散。

英雄敌不过人多。宋秋海与祝无双挡不住长沙帮人多势多,边战边退,却分别被逼进了两条不同的死道。

祝无双知dào

自己二人被逼进了两条死道,他倒不担心自己,因为他早已想好脱身之法。可他对宋秋海却实在放心不过。虽然不放心,此时却也无法,只得边退边战,带着一大群长沙帮弟子向死道深处退去。

分别已甚是沮丧,分别即是永别,自然更令人沮丧。

祝无双只得暗暗为宋秋海祈祷。

第222章 生离死别(三)

人总有无尽欲望.

生命不息,欲望不止。

能力越强的人,欲望往往也就越强。当欲望达到巅峰,便成了野心。总有人被自己的欲望所驱使,因而失去自我,因而失去理性。也许欲望能让人变强,但它同样也能让人变得疯狂。被欲望所驱策之人,总会因为能力的增强而失去理性。

袁文之前只能算是个阔少爷,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太大欲望。他向往田园生活,只是因为他想找到一片只属于自己的净土。然而,人世间本没有净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人的地方,从来就勾心斗角;有人的地方,自然会物欲横流。

袁文并不是没有欲望,只是因为之前能力有限,欲望才被埋藏心底,一直没能表现。如今他禁制已除,能力大增,身兼多门盖世奇功,同时又连遭巨变,心境已不是之前那般平和。

当他一听到彭科彪的狮吼之声,内心最原始的欲望立即被唤醒——那是种杀人的欲望。他想起了惨死的师父,想起了被抓的家人,报仇的念头立即升起,并迅速转变成一种杀人的欲望。

他的能力已是至强,他的杀人欲望已是至盛。没人可以阻止,他已经陷入了疯狂。

他的赤芒眼再将现出,心中一点意识也无,完全是跟着那声音狂追而去,身后众人的呼唤丝毫不能入耳。

他身法奇快,彭科彪的狮吼功还未停,他却已经找到了他,并且来到了他身边。彭科彪根本没有想到这么快便被袁文找到,又见他双眼如血,已觉察到不妥。他刚要下令逃走,不想身边的贺方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仗剑向袁文刺去。

袁文知dào

师父是被贺方所杀,一见贺方,怒意更盛,杀气猛增,赤芒眼陡然一亮,两道红芒从袁文双眼迸出,如利箭一般向贺方射去。贺方何曾见过这种功夫,顿时大惊,忙将宝剑挡在胸前。铛!一声脆响,贺方宝剑被赤芒射断。一截断剑受了力,“嗖”一声扎进贺方左肩。赤芒还携着无尽气势,直将贺方震得倒飞两丈。

彭科彪和贺云飞虽在江湖行走多年,却也没见过这种阵势,两人连忙上去将贺方扶起,接着朝众人身后躲去。

彭科彪惊叹道:“好厉害的赤芒眼啊!”

贺云飞下令道:“都给我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上。”

袁文刚才那一记赤芒眼威力太大,竟把自己头发也给震散。此刻他披头散发,双眼血红,手中宝剑嗡嗡作响,如地狱恶鬼一般,杀气腾腾地向长沙帮众人逼近,早已令长沙帮众人神胆俱丧。以至于贺云飞虽然下令,却无人遵从,根本没人敢向袁文靠近一步。

彭科彪说道:“贺老哥,这小子入魔了,咱们根本不是他对手。你们按我指的路先走,我招尸王出来挡住他。”

贺云飞知dào

彭科彪所言非虚,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子白白送死,当下并不迟疑,扶着贺方与众人向后退去。

彭科彪见袁文慢慢逼近,竟也不惧,双手打个结指,口中只顾默念咒语,却将眼前的危险视而不见。

袁文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到彭科彪面前,高举宝剑,一剑劈下。“铛”一声如中生铁,火星四射。袁文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面目枯槁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单手握住了宝剑。

袁文的宝剑正是劈中他的手掌,因此才火星四射。袁文此时神智不清,丝毫不知惧为何物。他赤眼圆睁,如野兽般向那老人咆哮一声。那老人正是龙阳真人,也就是彭科彪练化的那只尸王。此刻他以手握剑,显然已是金刚之躯,刀枪不入,功力比之前又增强了不少。

彭科彪见尸王及时出现,微微露出笑意,却并不加入站斗,转身跟随长沙帮众人而去。

尸王见袁文朝他咆哮,如若受到了挑衅一般,张开大口,露出两颗獠牙,丝毫不示弱,也朝袁文咆哮起来。

袁文刚要出剑,尸王的身形却已先动了起来。尸王猛地一把扑到袁文身上,直接与袁文撞在一起,直把袁文倒撞出去,“轰”一声后背撞在墙上,顿时石屑砖头横飞,直将那面墙壁撞出一个坑来。

这已经不是两个人的战斗了,而是两头野兽、两只魔鬼、两个怪物之间的战斗。丝毫没有武功招式可言,也根本不比什么内功深厚,竟然完全是随性而发,拳拳到肉的肉搏。

袁文被撞飞到墙上,直接撞倒了一面墙壁,却如无事一般,反身一脚将尸王踢倒,立马又站了起来。这时他身上和脸上已有多处乱伤,血流不止,但却丝毫没有疼痛之感,只杀气腾腾地盯着尸王。

尸王被袁文踢倒,也更加愤nù

,猛地站起来,双手用力一插,竟然生生插进墙壁中去了。尸王接着吼一声,双手猛地一发力,两面墙壁轰然倒塌。尸王接着用力一推,两面轰倒的墙壁立时从左右两面向袁文袭卷过来。

袁文还没来得及躲避,已经两面墙壁包裹住。两面墙壁撞在一起,立时碎裂开来,瞬间将袁文埋了起来。

这古墓中本来就是一条条的小巷绕来绕去,尸王此刻一下子拉倒两面墙壁,不想隔壁的小道,便是宋秋海走入的那条死道。

宋秋海被长沙帮众人逼入那条死道,还没走到机关发动之处,突然身边的墙壁轰然倒塌,直把宋秋海吓得连连后退。

宋秋海稍稍镇定下来,才发觉是袁文在自己旁边的一条小巷中与尸王恶斗。

宋秋海见袁文被埋入砖石之下,料定袁文必死无疑,顿时大叫一声,悲从中来。

尸王却似根本没有看见他,又从断壁之中掰下一块墙壁来,走到埋着袁文的那堆砖石前,高举那块壁石,正想狠狠砸下去。

宋秋海虽然料到袁文已死,却也不忍心见袁文被砸为肉泥。当下大着胆子,飞身双脚踹去,直踹在尸王胸口。尸王高举一大墙壁,此时不动如山,被宋秋海猛地一踹,却也只退了三步。

宋秋海知dào

自己不是尸王对手,却还是奋勇将尸王挡住。他本来勇猛有余,机变却不足,此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于是拔出宝剑,一剑向尸王刺去。虽然刺中尸王胸口,却根本刺不动分毫,反震得自己手壁微微发麻。

尸王速度极快,单手托着那块墙壁,一只手猛地掐住宋秋海脖子,只是他生生提了起来。

第3章 吃肉喝酒

虬髯汉没有骗他,这里真的有肉吃。

虬髯汉却没有告sù

他,这里居然天天都有肉吃。

相比起肉来,饭似乎更加珍贵,因为只有虬髯汉自己吃饭,而且只用一点点青菜或酸菜下饭,一点肉丝也无。其他人却都吃肉,而且是天天吃肉,顿顿吃肉。有肉吃,肉汤自是少不了的。

关于虬髯自己不吃肉这个问题,男孩想了很久,却依然不解,只得自我解释道:“或许他吃肉吃太多了,吃腻了便不想吃了。”

男孩越来越觉得铁匠的生意好得惊人。现在这里住了大约有三十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挨饿,而且人人都有肉吃——虬髯汉只是自己不吃而已,那得要多少肉啊!他想,虬髯汉的肉,一定比他之前见过的死人还要多。

因此,男孩肯定虬髯汉一定是个好铁匠。

不仅如此,男孩也断定,虬髯汉还是一个好厨师。因为他做得肉和烧得肉汤味道都好极了。男孩现在已经不仅仅只关心肉了,而是开始关心肉的味道了。因为他觉得肉已经不用担心了,虬髯汉有吃不完的肉,而且他的生意很好,一定有很多钱,没有了肉又可以去买。

那肉的味道的确不错,而且很细嫩,口感也不错,男孩已经敢肯定,以前自己没有吃过这种肉。男孩猜不出这是什么蓄生的肉,或许是深山里某种野兽的肉,他这样想。虽然不知dào

是什么肉,吃起来却一点也不客气。他饿怕了,不想再挨饿了。有肉吃便吃,想那么多干嘛!

有一天,虬髯汉不仅给他送来了香喷喷的肉,还送来了一瓶水一样的东西。虬髯汉说道:“学着喝一点吧!可以壮胆。”男孩觉得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了,不需yào

壮胆,而且他也不明白了为什么虬髯汉需yào

他壮胆,但他觉得虬髯汉一定不会害他,否则他又怎么救他呢!

男孩一边吃肉,一边学着喝那东西。只觉入口辛辣无比,却令人精神振奋。男孩立即明白了,这是酒。他虽然没喝过,很久之前,却曾经从父亲身上闻到过这种气味。

他想到富人口中都说“喝酒吃肉”、“吃肉喝酒”,似乎“吃肉”和“喝酒”是分不开的。他现在已经有肉吃了,自然也应该喝酒。

他这样想,也觉得虬髯汉一定这样想,因此虬髯汉才让他学喝酒。

想到这里,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痛快。

第4章 与狗争肉

好日子很快过去。

这是少年来到铁匠铺的第十五天。

虬髯汉虽然也与往常一样,给他送来了香喷喷的肉和热乎乎的肉汤,但同时还关进了一条恶狗。

那条恶狗全身花白,牙尖嘴长,两眼恶毒,半人来高,身子水桶般粗大,即肥又壮。恶狗显然没把男孩放在眼里,更没把他当成此间牢房的主人,一进来便将肉与肉汤占为己有。

男孩虽然胆子不算小,但见到如此大狗,心中依然发虚,不敢与其相争,只得任凭它将肉与肉汤吃完喝尽,连骨头渣也没给男孩留下。

最让这少年生气的是,那死狗居然不在地上睡觉,而是将少年的床也给占了,自己钻进被窝里“呼呼”大睡起来,也不管那男孩如何睡觉。

男孩惧于恶狗yin威,不敢发作,只得默默忍受。

第二天,第三天,接连两天,虬髯汉送的肉都被恶狗独吞。并且那恶狗居然也如他之前一样,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将他的好日子给夺去了。少年渐渐意识到了危机。他本来以为虬髯汉只是将这条恶狗关在这儿几天便放出去,谁知两天下来,虬髯汉根本没有要把恶狗放出去的意思,少年再也忍不住了。

虬髯汉又来送肉了,却还是没有要把恶狗放出去的意思。

少年终于开口抱怨道:“这蓄生在这儿,肉都被抢了,老子吃什么?”

虬髯汉听了却似乎并不上心,还是淡淡说道:“你不会和他抢啊!”

少年道:“老子抢不过他。”

虬髯汉:“那你就是天生的贱骨头,软骨头,活该挨饿。自古就是狼吃肉,狗吃屎;强者吃肉,弱者去死。吃肉还是去死,你自己看着办。”

虬髯汉的话深深触动了少年。他仔细一想,虬髯汉的话一点都没说错。凭什么人家大鱼大肉,自己就要忍冻挨饿,不是因为贱,就是因为软。明白了这一点,他暗暗发誓,自己从此不要再忍冻挨饿,也绝不让自己再忍冻挨饿。那只蓄生夺生了他的好日子,他要不想挨饿,就必须反击。

他不是胆小之人,一开始不与那恶狗相争,只是认为没有那个必要。现在那蓄生居然夺走了他的好日子,因此他不能再沉默了,他要爆fā

。不在沉默中爆fā

,就在沉默中灭亡。

吃肉与去死,他只能选择吃肉。

晚上,虬髯汉送来的肉,依然被恶狗独吞。少年却没有发作,甚至没有发出任何不满的声音。

虬髯汉看了他一眼,骂道:“没用的东西。”

他却不知dào

,少年心中,已经在暗自盘算一个报复计划。因为这死狗太肥太壮,少年知dào

不能力敌,那就惟有智取了。

恶狗吃饱喝足,又钻进被窝里睡觉去了。少年心中暗骂:“蓄生,找死。”双手把拳头攥得紧紧的,待到夜深人静,恶狗睡熟,突然发作,用被子将恶狗捂住,将着使出全身力qì

,一顿拳脚狂揍不已。少年知dào

恶狗厉害,生怕被它走脱,那时再难对付,因此不敢停手,不停狂揍,只揍得腿脚发软,尚自不止。

恶狗在被子里“汪汪”叫个不停,似是在求饶,早将铁匠铺里的所有人给惊醒了,都起来睁大双眼看好戏。虬髯汉也被惊醒了,他提着一盏油灯出来,见是少年与恶狗相斗,居然并不阻止,而是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回房睡觉去了。

少年揍得全身酸软无力,生怕恶狗反扑,不敢停手,却发xiàn

自己已经揍不动了,打在恶狗身上,也已软弱无力之极,恶狗的叫声也已十分微弱。少年心中一软,终于还是停了手,轻瘫在一边。恶狗缓缓从被窝里爬出,躲到角落里发抖去了。

第223章 生离死别(四)

“放开他.”一个声音传来,是袁文的声音。

轰!

又是一声巨响,那堆砖石猛地炸开,袁文立时从中窜出,速度奇快,宝剑使个“弹”字诀,在尸王五指间之间一格,尸王的手立时被宝剑弹开,袁文趁机一把拉过宋秋海。宋秋海死里逃生,惊魂未定,回头一看,却见尸王也受了重创,正大声惨叫。一块砖头受了爆zhà

之力,直直打了入尸王的胸口。尸王此时胸口嵌着一块砖头,开出一条大缝来,青黑色的血不断流出,从那缝隙之中,还可看到肚腹里的肠胃蠕动。尸王本已僵硬的脸上终于一阵抽搐,现出一丝痛苦之色。他愤nù

地大吼一声,右手一把将露在体外的半截砖头捏得粉碎,接着伤口便慢慢合拢,那另外半截头却还在身体里面。

袁文受了两面墙壁猛地一击,人立时醒了过来,赤芒眼也跟着消失,口中直吐鲜血,显然内伤不轻。

宋秋海见袁文受了伤,知dào

自己二人万难敌挡这骁勇的尸王,便说道:“二师兄,你快走,我挡住他。”

袁文真气尚未平息,听宋秋海叫他“二师兄”,心里万分高兴。要知dào

,宋秋海一向看不起袁文,平时很难得叫他一声“二师兄”。袁文知dào

宋秋海根本不是尸王对手,便说道:“你根本挡不住他的,还是一起走吧!”也不等宋秋海答yīng

,便拉着宋秋海跃过那坍倒地墙壁,正好进入了宋秋海刚才走过的那条死道。

尸王见袁、宋二人逃走,大叫一声,也跟着追了过来。袁文本来胆子小,刚才神智不清,不知dào

害pà

,因此才神勇无比。现在人虽清醒了,胆子却反而变得小了,又见尸王勇不可挡,心中也不禁害pà

起来,竟然忘记了与尸王厮杀,只拉着宋秋海没命地逃。

两人都不识路,只无头苍蝇般地乱逃,却也顾不得是死道还是活道。尸王只是具行尸走肉,更无所谓生死,也根本不会害pà

。刚才又在袁文手上吃了亏,怒意更盛,只顾亡命地追。

两个没命地逃,一个亡命地追。转眼间便已走到了机关发动之处,袁文拉着宋秋海在前,眼看就要触动机关,却立马住了脚。倒不是袁文看出了前面有机关,而是袁文突然想了一件事,那便是自己的琵琶骨已通,此刻已然神功大成。袁文刚才神智不清,此时慢慢清醒过来,猛地一敲自己脑袋,骂道:“蠢货!胆小鬼!我为何要怕他。我若怕他,又怎么替师父报仇?”

想到此处,立马便住了脚。宋秋海以为袁文发xiàn

了什么,问道:“二师兄,怎么了?”

袁文的声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逃来逃去,终究还是要面对,那又何必要逃。”说完松开宋秋海,大踏步转身回去,步子坚定沉稳。尸王步子也不慢,转眼间便已追上袁文二人。

袁文吃了一亏,这次便学乖了,不敢再与尸王肉搏。尸王此时已是钢铁之躯,刀剑不侵,近身肉搏正是强处,自己的高深内力与奇妙剑术在肉搏之时,却完全无用武之地。

袁文明白了这点,当下不等尸王近身,宝剑赫然高举,倚势剑魂立出,一股莫大的威势瞬间在小巷中形成一股气Lang,直向尸王袭卷过去。

倚势剑魂以势压人,拥有巨大魔性,终然是三界六道众生之外的东西,也要惧怕三分。尸王被袁文倚势剑魂的气势一逼,身形竟也猛地一滞,似是有几分害pà

。袁文使出倚势剑魂,果然见到了奇效。身形猛地窜出,剑走偏锋,躲过尸王那利害的双爪,直向尸王咽喉刺去。这正是倚势剑魂的杀招,先以势压人,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对方要害之处。

“铮”一声火花现出,袁文猛地窜到尸王身后,宝剑有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同时还染着青黑色的血,竟然一击得手。

尸王虽然身如铁铸,却也挡不得袁文倚势剑魂的奋力一击。尸王伤口处青黑色的血不断流出,但身子竟然不倒。袁文与宋秋海正惊诧不已,不想尸王突然大吼一声,反身一掌拍向袁文。

袁文见尸王受了自己制命一击,仍然屹立不倒,早已有了防备,见尸王掌到,也奋起神威,一掌拍出,两掌相交,“轰”一声劲风四射,袁文与尸王同时被震退数步。袁文右手握剑,左手出掌,早已被震得眼冒金星,气血翻涌不止。尸王也好不到哪儿去,双掌相交之处,尸王咽喉处的伤口立时被震得射出一股青黑色的血剑,胸前的伤口也血流不止。当下对了一掌,尸王似也有几分受不住,立在原地好一阵,一动也不动,连喉咙里的嘶吼声竟也没有了。

宋秋海见袁文与尸王均已斗得精疲力竭,自己却仍然帮不上忙,心中懊恼不已。之前他一直嘲笑袁文是个没用的蠢货,此刻却才发xiàn

,其实最没用的是自己。宋秋海一想到此处,心中更气,也顾不得自己安危,又仗剑从尸王身后刺去。

没想到宋秋海只不过随意地刺出一剑,竟然一下子将尸王透胸穿过。原来尸王平时吸血越多,身上护身尸气便越重,因此才能刀剑不入。此时与袁文对了一掌,身上的护身尸气早被袁文的倚势剑魂给破了,所以宋秋海这次才能轻易得手。

尸王与袁文对了一掌,尚自没有回过劲来,又遭宋秋海穿胸一剑,立时痛苦的大叫一声,反身双手齐出,一把抓住宋秋海举在空中。

袁文刚才使了个剑招中“弹”字诀,才将宋秋海救下,此时故计重施,又将尸王右手弹开。可尸王这次却是双手抓住宋秋海,右手被弹开,左手却仍然不松。袁文又想使个“弹”字诀,剑尖却已被尸王右手抓住。

袁文无法,只得伸手去拉宋秋海,可是尸王紧拽住不放。尸王右手已被弹开,只左手抓住宋秋海,因此宋秋海已经落地站住,只是胸口仍然被尸王左手拽住。

袁文左手拉住宋秋海右肩,右手握剑,剑尖又被尸王抓住,宋秋海胸口也被尸王抓住,谁也不肯松手。

此时宋秋海已经靠近身后机关,只要再后退一步,立时便会触动机关。袁文与尸王你争我夺,宋秋海终于支持不住,往后连退数步。

咔嚓!机关立时发动。

右边的墙壁立时现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孔来,孔里均是一模一样的红缨枪枪头。袁文与宋秋海立时头皮一麻,知dào

触动了机关,心下大骇,待要回逃,早已不及,无数红樱枪从右边墙壁的小孔中刺出。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宋秋海突然想起之前祝无双跟他说的话,顿时心头一热,勇力猛增,一把拉过袁文,将他挡在身后。

红樱枪“嗖嗖”透体而去,仍然不止,继xù

前刺。宋秋海立时双手将身上的红樱枪身握住,使它停止前进,让身后的袁文得保无恙。此刻尸王却早已被数根长枪钉在墙壁之上,丝毫不能动弹,只不停怒吼怪叫。

袁文见宋秋海身中数枪,却仍然死命挡在自己身前,早已热泪盈眶,说道:“三师弟,坚持住,我立马救你出去。”接着立时拔出宝剑去砍那枪身,刚砍断了一根,又是“咔嚓”一声,机关再次发动。

原来此时小孔中的红樱枪还未全数射出,机关再响,第二拔长枪又要射出。宋秋海见长枪又要射出,而袁文仍然不走,还在想办法救自己,心下大急,右手一松,一把将袁文推到安全地带。与此同时,宋秋海手一松,长枪再次前刺,宋秋海也立时如尸王一般,被牢牢钉在墙壁之上。紧接着第二拔长枪又到,有几根也跟着刺入宋秋海体内。

袁文见宋秋海被钉在枪上,已然奄奄一息,立时大叫一声,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宋秋海却竟然还未断气,他勉强抬了抬头,有气无力地说道:“二师兄,别难过。衡山派可以没有我,却不能没有你。你……一定………重建……”说到此处,终于支持不住,头一歪,咽气而去。

第5章 你死我亡

第二天,那蓄生果然乖巧许多,虬髯汉送来肉之后,恶狗不再上前争夺,而是蹲在一旁,可怜兮兮地看着少年手中的肉。

少年见了好笑,却撕下一大块,扔在地上,那恶狗飞也似叼走,躲在一旁吃了起来。少林见状甚是得yì

,一面喝酒,一面吃肉,好不痛快,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晚上,那死狗也不再钻被窝,少年更加得yì

,自顾自上床睡去了,也不管那死狗。那恶狗只得趴在墙角,小心翼翼地睡起来,似乎仍然担心少年半夜爬起揍它。

少年夺回了肉与床,心中倒生几分豪气,见了虬髯汉,声音都大了许多。旁边牢里却有少年提醒道:“小子,别得yì

,苦头还在后面呢?”

少年不理他,兀自每天大口吃肉,大口渴酒。心情好时,便赏那死狗几块连肉骨头,心情不好时,便把骨头也扔到牢门之外,让那死狗见着吃不着,心中更是十分快意。

这天虬髯汉又送来了肉,却比往常少了许多。少年想:少了就少了,顶多让那死狗饿上一顿,也是好的。也便不管,自顾自吃了起来。

谁知从那之后,虬髯汉送的肉一天比一天少,而且没了骨头。这天虬髯汉又送来了肉,少年看那碗中的肉,自己一个人,尚不能吃饱,而那条大狗,已经饿了好几天了,此时看着碗中的肉,也是垂涎三尺。

小年终于忍不住,骂道:“该死的大胡子,肉这么少,你要饿死老子啊!你那死狗,已经好几天没吃了。”

虬髯汉却并不在意,懒懒说道:“不饿死你,就饿死它。你们两个,不是你死,就是它亡。自古就是狼吃肉,狗吃屎;强者吃肉,弱者去死。吃肉还是去死,你自己看着办。”少年又听得此话,心中暗骂:你个挨千刀的大胡子。却依然将那肉与酒给独吞,丝毫也不留给那恶狗。

这天夜里,少年照常躲进被窝大睡起来。平时他并不打劓,今晚却甚是奇怪,居然打起劓来了,他打劓良久,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那恶狗料少年睡着,居然慢慢缓起来,静悄悄走近床来,忽然飞身而起,直向床上少年扑去。谁知刚飞到空中,被褥突然反卷过来,倒把恶狗包了个严严实实。白天听了虬髯汉那话,这次少年不再留情,又是一顿狠揍,直揍得恶狗不再运弹为止。

少年揍死恶狗,想要上床休息,却发xiàn

自己连上床的力qì

都没有了,只得拉过被子盖住身子,在地上睡了一夜。

第224章 生离死别(五)

欲望使人疯狂,爱却让人变得善良.

人如果没有了对他人的爱,那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灵魂,顶多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因为有爱,人才懂得付出;因为有爱,人才敢于牺牲。

死固然可怕,但是因为有爱,我们便不会遗憾。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在爱面前,死有时也是一种表现方式,这就是患难见真情的所在。

唐亮为救唐艳母女,不幸被压死于机关之下,这便是一种大爱的表现。虽然唐亮平时并不擅于表达,但对家人的爱却是至深至真。唐艳母女自然悲痛万分,二人哭了好一阵,才含恨离开。

二人知dào

这古墓之中机关重重,因此并不敢贸然前进,每一步都十分小心,以便触动机关之时能及时逃走。二人草木皆兵,太过小心,走了许久,却根本没走多远。

突然身后脚步声起,却是一队长沙帮帮众追来。两人见了大急,唐艳立即开口说道:“用竹镖。”说完先拔出数枚竹镖,手猛地一挥,全数向长沙帮诸人射去。顾红颜经母亲提醒,也不断射出竹镖。

这竹镖是唐门的独门暗器,大多都用毒汁浸泡,毒汁进入竹镖内部,永不消褪。唐艳使的便是唐门的毒镖,但顾红颜毕竟不是唐门中人,虽然也使用竹镖,镖身却无毒。此时两人寡不敌众,只得仗着暗器与敌人周旋。

可竹镖终究有限,而且长沙帮众人之中也不乏高手,唐艳母女虽用的是独门手法,却也做不到例无虚发。顾红颜本来就不常使用暗器,因此身上的竹镖不多,只使了两轮,竹镖便已用光。宝剑也在刚才逃命之时,掉在了机关之中。唐艳竹镖稍多,却也挡不住长沙帮人多势众。虽然二人用竹镖射杀了数人,但身后的长沙帮帮众依然毫无惧色,死命冲来。

唐艳见敌不住,便推了一把顾红颜道:“红颜,你快走,咱们母女不能都死在这儿。”

顾红颜摇摇头道:“不,娘,我不能丢下你。红颜已经失去了爹和舅舅,红颜不能再失去你。”话还未说完,却已经使开追风掌法,与长沙帮众人恶斗在一起。追风掌法是顾青生前的武艺,顾红颜自小便开始学习,因此对此门掌法最熟。此时她兵器已掉,只得赤手空拳与长沙帮诸人相斗。

唐艳怕女儿有个闪失,也急忙跟了上去,使开唐门绝学分筋错骨手,转眼间便已将两的臂膀卸了下来。

分筋错骨手是一种专门攻击对手身上各处关节的功夫,能在瞬间让人关节错位、脱臼甚至折断。虽然江湖上会此门功夫之人也不少,但却都不及唐门的技艺高超。唐门是江湖上一个十分重yào

的门派与武学世家,数百年来高手不断。除了那让人闻风丧胆的毒功与暗器之外,唐门在武学上也有颇高的造谐。虽然唐门的武学没有任何一门是自创的,但却也都有它的独到之处。唐门武学最有名便是分筋错骨手、拈花抚云拳与唐门铁掌。从名字上看来,这三门功夫似乎十分普通,绝大多数江湖中人都略懂一二,但只有真zhèng

领教过的人才知dào

,唐门的这三门功夫根本不像外人想得那么简单。这其中又尤其唐门铁掌最为厉害。唐门铁掌是一门将铁掌与毒掌合二为一的功夫,所以它既是一门外家硬功夫,同时又是一门内家毒功。铁掌至刚至猛,毒掌又至阴至柔,二者相辅相承,虚实互变,着实让人难已分辨。

唐艳母女均已失去兵器,而且长沙帮人又多,唐艳本不欲与其纠缠,不想顾红颜却率先冲入敌阵,早被长沙帮诸人围住。唐艳担心女儿,不得已才使出分筋错骨手,与长沙帮诸人近战。

古墓之中狭窄,兵器不易施展,唐艳母女以掌击敌,反占着不少便宜。二人接连击毙数人,不想其他人见他二人武艺高强,一时间难已取胜,突然转身退去了。

唐艳母女刚想追过去,这时另一条通道又有一队长沙帮弟子杀来。唐艳母女只得上前迎敌,只战不到三合,那队人马却又退去。唐艳与顾红颜却才停下,身后那队人马又跟着杀来。

顾红颜立即明白过来,说道:“好像这些通道是互相连在一起的,咱们不认得路,他们却又如何认得?不如咱们跟着他们,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唐艳却不赞同,说道:“这些通道的确四通八达,互相牵连,只是其中死道甚多,若不识得路,恐被他们引入死道,那样就真地死无葬身之地了。”

顾红颜这时也没了主意,急道:“可是咱们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吧!要是大师叔和长沙帮的贺云飞找过来,咱们一样必死无疑。”

唐艳想了一下,又说道:“那咱们便跟他们,如若他们一消失,咱们便立即停止前进,以防中计。”

这时右边一队人马又杀了出来,唐艳母女立即追杀过去。那队人马也不恋战,只接招数合,便已逃走。

唐艳母女紧追不舍,跟着那人马连过数条通道,尽皆无事。唐艳喜道:“这些贼子果然识得道路,咱们便跟着他们就是。”说着正要与顾红颜追上去,突然“轰”一声巨响,一**吼一声从侧面的墙壁之中破壁而出,一块壁石受了大力,正打在唐艳后背。

唐艳身子猛地一振,一股巨痛传入大脑,身上骨节“噼啪”连声响,早已断了多处肋骨,口中大吐一口鲜血。那人击伤唐艳,立时又伸开鬼爪向顾红颜抓来。顾红颜见母亲受了重伤,只想上前来扶她,根本没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唐艳却大惊失色,不顾身上巨痛,又拼命爬起,飞身挡在顾红颜面前,只听又是“咔嚓”一声骨肉脆响,那人的鬼爪竟然直接穿透唐艳的胸腹。顾红颜立时惊叫一声,上前将唐艳扶住。唐艳却已是进气少,出气多,命在旦夕。

顾红颜再一看那人,只见他脸上沟壑纵横,口鼻耳中尽皆冒着白气,还夹带着腐尸般的臭味,分明便是一具僵尸。从功力上来判断,这还是一只尸王。

顾红颜却也顾不得许多,刚要上前替母亲报仇。身后突然又窜出一人,猛地一掌拍向那尸王,尸王出掌与那人硬对一掌,竟然“啪”地一声被震退两丈。

顾红颜一看那人,却是袁文,喜道:“文弟,原来是你啊!”

袁文与那尸王对了一掌,竟然没有占到便宜,知dào

不能力敌,便说道:“师姐,带伯母先走,我随后便来。”

顾红颜知dào

袁文神功已成,便是那尸王一时间也很难奈何得他,于是扶起母亲快步退去。

顾红颜走后,袁文宝剑猛地劈出,使出一招倚势剑魂,以极大威势将尸王逼退,自己却也趁机遁去。空气中只留下一句问话:“怎么还有一只尸王?”

第225章 余者重聚

顾红颜扶着母亲没走多远,唐艳却已经支持不住,口吐鲜血不止,说话也是含混不清.顾红颜见母亲的情状,已知无力回天,却依然不甘心,立即用右掌抵住母亲后背,全力输入真气。

唐艳却反而露出了笑容,用十分微弱地声音说道:“傻孩子,别Lang费真气了,娘不行了。”

顾红颜心痛万分,泪眼泛滥,伤心欲绝,却还安慰道:“不,娘,你会没事的,你坚持住。我一定会将你治好的。”

袁文这时也已赶到,见唐艳命在旦夕,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唐艳见到袁文,立即拉着他的手说道:“好孩子,帮我好好照顾红颜。”

袁文不住地点头道:“伯母放心,只要有我在,就没人能伤害大师姐。”

唐艳十分欣慰,露出僵硬的笑容道:“那我放心了,我就把她交给你了。记着,你们都得好好活着。”说完这句,终于支撑不住,咽气而亡。顾红颜接连失去亲人,此时悲痛莫名,顿时号啕大哭。袁文刚才也曾经经lì

过生离死别,失去了同门师弟,心情也十分沉重。

两人正在悲伤,身后突然一声怒吼,那只尸王又追了来。袁文这才想起,这僵尸王的确有两只。一只是彭科彪在回雁峰下练化而成,当时聂冲远和顾红颜两人还亲自下山去对付过这只尸王,可惜被它跑掉了;另一只才是龙阳真人尸身练化而成的。

龙阳真人生前为人杰,死后亦是鬼雄。与袁文之前恶斗的那只正是龙阳真人尸身所练化而成的,现在这只却是那回雁峰下的另外一只尸王。龙阳真人生前功力极高,因而他的尸身练化成的尸王也极为厉害,竟然能在白天行动,也就是那只日行尸王。现在这具尸王却不能在白天行动,功力也远远不及那只日行尸王,甚至可以说现在这只尸王,已经算不上是尸王了,顶多只是那日行尸王的一个随从。虽然袁文已经知dào

这只尸王远没之前的那只厉害,但自己刚刚恶斗了一场,受了点轻伤,此时若再要再斗,只恐力不从心。如果被这只尸王缠上,彭科彪与贺云飞等人很快便会发觉,一旦他们赶来,自己二人就很难脱身了。

于是袁文拉起顾红颜说道:“师姐,咱们得离开这儿。”

顾红颜舍不得母亲尸身,拼命抱住不放。袁文又道:“师姐,伯母已经走了,你却要好好活着。”

顾红颜一听袁文的话,立即想起母亲临终遗言“你们都要好好活着”,突然放开母亲尸身,厉声道:“说得对,我们都得好好活着,要不又怎么给师父与爹娘报仇呢?”接着又对母亲的尸身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娘,你放心,我一定还会回来接你的。”

这时袁文早已和那只尸王动了手,虽然他身上的伤并不大碍,但若与高手相争,真气还是有几分凝滞。尸王这时却正是气盛之时,口中尸气连吐,两支利爪也无比厉害。

顾红颜见袁文一交手便落了下风,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明白为什么袁文要让自己离开。若不是自己执意不走,袁文也不会被尸王缠住。于是顾红颜开口叫道:“文弟,咱们走。”

袁文并没有想到顾红颜这么快便从悲伤中走了出来。于是剑招猛地起势,倚势剑魂威势立出,无论苍生神鬼皆惧三分,尸王也被惊退数步。袁文剑招赶势而出,接连三剑刺中尸王要害之处。可尸王虽连中三剑,却仍然屹立不倒,而且毫无痛楚之色。袁文与日行僵尸交过手,已经知dào

这尸王根本不惧刀剑。因此他使出倚势剑魂的杀招,也并不是要取它性命,只是为了将尸王逼退,自己与顾红颜才能趁机脱身。

尸王被袁文倚势剑魂一惊,又连中三剑,身形果然一滞,不能及时赶上,袁文与顾红颜却弃了唐艳尸身,转入另一条通道去了。

二人逃到安全之处,顾红颜见袁文身上有许多血渍,以为他受了伤,急忙关切道:“文弟,你受了伤了么?”

袁文神情立时变得十分痛苦,缓缓说道:“没……这是三师弟的。”

顾红颜惊问道:“三师弟?他怎么啦?”

袁文说道:“他为了救我,自己被死道中的长枪给撅死了。”

顾红颜本来心情甚是沉重,此时又得知宋秋海的死讯,顿时又落下泪来。

两人稍歇一会儿,又说了一阵话,袁文也才知dào

,唐亮也被这古墓中的机关压死。两人又悲伤片刻,忽然听到另一条通道里传来刀剑之声,两人立即猜想可能是自己人遇了险,都立马爬起,飞奔过去,转过一弯,便看到一人正被长沙帮帮众围住,却是袁秦。

袁文与袁秦分开之后,一直十分担心妹妹,这时见她无事,立即放下心来。紧跟着剑招立出,剑身“嗡嗡”作响,宛若龙吟,却是龙吟剑法。袁秦见了哥哥,又喜又怒,嗔道:“傻哥哥,怎么才来啊!”话声却已带着些哭腔。袁文见状,知dào

她定然已被困多时,一面出剑,一面说道:“下次我绝不再离开你了。”

顾红颜也使开追风掌法上前帮忙,那长沙帮帮众人多,却也挡不住这三人联手进攻,转眼间便被杀伤多人。三人趁势抢到一处,互相掩护,右冲右突,长沙帮众人更奈何不了他们。

三人正杀得眼红,突然长沙帮众人身后刀剑声也跟着响起,一人从通道另一端杀来,不是祝无双是谁。

袁文一出招便势若疯魔,更添几位高手相助,长沙帮众人早已丧胆,此时又遭两面夹攻,立时败下阵来,余者尽皆逃去。袁文等人却也不追,只合到一处。

祝无双立时问道:“你们还好么?其他人呢?”

袁文和顾红颜的神情立时又悲伤了起来,却都没有回答。祝无双一看他们的表情,已经猜到了八成,立马捶胸顿足,后悔道:“都怪我,都怪我,我不应该和你们分开的。”

袁文安慰道:“师叔你也不用太自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不是大师叔带长沙帮来追杀,三师弟他们也不会死,所以罪魁祸首应该是他。”

顾红颜也狠狠说道:“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祝无双说道:“眼下我们还是尽快下去,不能让他们占了先机。”

袁文三人也都赞同,于是又跟着祝无双向古墓深处走去。

第6章 虐杀

少年本来以为自己打死了虬髯汉的恶狗,虬髯汉会十分生气。不想第二天看见早已硬邦邦的大狗,虬髯汉不怒反笑,把恶狗拖了出去,给大家沌了一大锅肉汤。

少年见虬髯汉不生气,心下稍安,有肉吃便吃,有酒喝便喝,却也痛快。

更让少年吃惊的是,他虽然才开始喝酒,却已经爱上了喝酒,或者说是爱上了喝酒的感觉。飘飘然,无忧无虑,什么烦心事都忘了。到后来虬髯汉不给他拿酒来,他反而不高兴,大声吵着要酒。

其它牢里的同伴显然被他的行为给吓住了,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们看起来十分怕虬髯客,但少年却觉得虬髯汉还不错,至少跟着他,有肉吃。

虬髯汉似乎知dào

少年因为打狗消耗了不少体力,这几天的肉比往常又多了许多。少年却从来不说一句感谢的话,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连过了七天,少年的体力又恢复了。

一切似乎都逃不过虬髯汉的眼睛。这天早上,虬髯汉一大早便过来了,但并不仅仅只是送肉来,还将另一个少年也关了进来。少年一看,新来的那小子比自己足足高出一头,而且身强体壮,一脸凶相。

虬髯汉今天送来的肉极少,甚至比昨天的一半还少。高大的少年根本没有把眼前这个弱小子放在眼里,一把将肉与酒抢了过去,大吃大喝起来。

少年知dào

自己不是那高大少年的对手,只得陪笑道:“你吃,你吃,我还不饿。”可他的肚子却不会说谎,已经开始打起鼓来了。少年想过去乞求那高大少年分一点肉给他,谁知他刚动了动,高大少年立即叱道:“滚开。”

少年只得呆在原地,默默地流口水。

一连几天,高大少年都把所有食物给独吞,少年已经饿得两眼发黑。这时他脑海中全是虬髯汉之前说过的话,“自古就是狼吃肉,狗吃屎;强者吃肉,弱者去死。吃肉还是去死,你自己看着办。”他想吃肉,不想挨饿,更不想去死,所以他要成为强者。

他看见牢门上挂着一颗铁钉,心中顿时生出了一条毒计,于是暗暗伸手将铁钉藏于身上,却若无其事地躺在地上假寐。

晚上,高大的少年二话不说,便上床睡觉去了。少年却默不作声,只将手中的铁钉捏得“吱吱”作响。

深夜,少年暗暗摸到床边,待要猛扑上去,突然一支大手从被窝里伸出,直接掐住少年的脖子。

原来高大的少年根本没有睡着,一看少年近前来,便立即先发制人。看来之前他已经无数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因此才这般小心。

少年脖子被掐住,挣又挣不脱,正叫苦不迭,忽然想起了手中的铁钉。心中猛地一发狠,扬起铁钉便向高大少年的双眼凿去。少年动作迅速,瞬间便将高大的少年的双眼全部凿瞎。

高大少年吃痛大叫一声跌倒,手也一下子松开了。少年得势不饶人,冲上去便用铁钉在高大少年的身上乱凿。高大的少年虽然双眼已瞎,但身材高大,力量也很强。少年根本不敢与他正面交锋,只凭借自己的脚步灵活,又欺高大少年眼瞎,便在牢中乱转,一有机会便用铁钉朝高大少年凿去。少年也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够得着,便奋力地给高大少年一下子。高大少年目不能识物,空有力量,却没处使,身上还不断被铁钉凿伤。

铁钉太少,根本不能致命,少年也不知凿了多少下,高大少年却只是惨叫,并不倒下。少年生怕高大少年反扑,不敢有丝毫懈怠,依然用铁钉乱凿。

两人就这般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斗了一晚上,高大少年的惨叫一直响个不停。其它牢里的少年也都被吵得睡不着,全部爬起来看热闹。

一直到了天亮,少年手都凿酸了,高大少年还是不倒,铁钉也被凿进了高大少年身体的某处,没能取出来。

少年全身无力地倒地墙角,连动一下手指的力qì

都没有了,心中暗骂:“这小子真他妈是属牛了,皮这么厚,挨了这么多下,居然还能站着,看来老子今天是死定了。”想到此处,也没有了反抗的意识,只躺在地上闭目等死。

谁知高大少年朝他走了两步,突然“啪”地一声,重重地倒在地上。口中直喘粗气,身子不停颤抖,鲜血横流。

少年朝他一看,头皮顿时也觉一麻,只觉惨不忍睹。高大少年全身已经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便连衣服也被凿得稀烂。全身鲜血还在不断流出,已将高大少年染成了一个血人。

少年刚才只顾恶斗,根本没有注意,此时见到这情形,知dào

高大少年必死无疑,嘴上却笑了,骂道:“老子还以为你是铁人呢!这下看你死不死。”

第226章 黄雀在后

有祝无双带路,袁文三人立时有了方向,不再四处乱窜.祝无双对古墓似乎了如指掌,即便走入了死道,也能找到顺利通过的方法。贺云飞等长沙帮众人只是完全按照彭科彪的记忆,避开死道,专走活道,因此根本找不到祝无双四人。

顾红颜曾经听祝无双说起过,他的无机密室便是按照这古墓的机关设计的,只是这古墓中的机关似乎更加厉害。

顾红颜于是问道:“师叔,这是何处?”

祝无双答:“这便是轮回道,再往下是刀剑崖、生死桥。”

顾红颜又问:“您祝府的无机密室不就是按照这古墓设计的么?”

祝无双答:“没错,只是我那无机密室的远没这里的机关繁杂厉害,所以鬼笛南湘子才能轻易破解。而且生死桥之后,应该还有一道机关,我到现在却都没想出来。”

顾红颜道:“先不管他,进去看看再说。”

之前袁文等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总是被长沙帮的人发xiàn

,现在走了许久,却仍然未见到一个长沙帮弟子,袁文十分好奇地问道:“五师叔,怎么我们走了许久,却看不到一个长沙帮的人呢?莫非他们早就下去了?”

祝无双道:“不可能。我现在带你们走的是一条死道,所以他们才发xiàn

不了我们。”

袁文三人一听是死道,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心中甚是担忧。祝无双立即看出了他们担忧,又说道:“放心吧!有我在。其实那死道并不是不可以通过,只要不触动里面的机关,便能安全通过,而且死道还比活道近得多。大师兄记性甚好,过了这么多年,却还依然记得活道的所在。只是他却只敢走活道,不敢进入死道,因此我们走死道反而更安全。”

祝无双说着,突然停了下来,袁文三人也跟着停住。祝无双十分郑重地说道:“现在大家要千万小心了,此处便是这条死道的机关所在。”

袁秦问道:“那我们要怎样才能通过呢?”

祝无双指着地面说道:“看见那些地板没有?待会儿我走第一个,你们千万要记清楚我踩地是哪一块。如果踩错了,机关便会立即发动,倒时我们都性命难保。”

三人已经见识过这古墓中机关的厉害,因此都不敢大意,异口同声地说道:“知dào

了。”

于是祝无双当先,袁文等人再后,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前进。祝无双每踏进一步,身后之人也都紧踩他的脚印前进。这样虽然走得很慢,却不会遭到长沙帮等人追杀。由于死道路程较近,四人没走多久,便已看到了出口。袁文三人本以为已经到了墓底,却听祝无双说道:“前面便是刀剑崖。”

四人从走出轮回道,但见面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并且悬崖两边相隔足有二十丈以上,便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跃得过去。可在他们看来,这悬崖虽然极深,却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而且跟本就没有路。

袁文不由得问道:“没有路,我们怎么下去?”

祝无双道:“这里号称刀剑崖,自然有它的特别之处。”说完祝无双拔出宝剑,走到崖前往一处石缝**进去,只听“咔嚓”一声,接着便轰响不断,整个悬崖都似是在颤动。接着有一处悬崖的壁石开始不断下落,立时现出一个豁口。袁文三人都大惊失色,以为这悬崖就要塌陷。祝无双却道:“别怕,那里就是入口。”

只见那豁口的壁石塌下之后,一条石梯小道逐渐现出,甚为陡峭,像一条蛇一样蜿蜒盘曲,直伸到谷底。与此同时,其它崖壁上的壁石也在不断脱落,亮出一排排锋利无比的刀剑兵器。袁文等人一看,都不由得大吃一惊,只见那悬崖两断刹那间便已挂满了兵器,而且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兵锋全指向他们。兵器数量之多,根本难以数计。袁文暗道:“此处叫刀剑崖,倒不如叫兵器崖。”顾红颜与袁秦看了,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祝无双说道:“大家紧跟着我,千万不要乱碰这崖上任何的东西。一旦触动机关,这崖壁所有兵器都会在瞬间全数向我们射来,任你武功如何高强,也在劫难逃。”

袁文三人跟着祝无双,却只走了一小段,前面又没路了。每到此时,前面却总摆着各种各样的兵器,祝无双便上前挑一样插入石壁之中,前面的石梯才会出现。就这样一段一段地前进,转眼间四人便已经步入谷底深处。

谷顶,此时一队人马也陆续出来,为首的三人正是彭科彪与贺云飞父子。只是身后的长沙帮弟子却还绑着一人,头上带着面罩,看不清是谁。

那人骂道:“贺老狗,你要带我去哪儿?你还不如杀了老子,跟老子来痛快点。”

贺云飞却并不在意,只说道:“我带你去见几个熟人。”

贺方听了却十分愤nù

,喝道:“那好,我就成全你。”说着拔出宝剑便要上前,贺云飞立即叱道:“方儿,不得无礼。”

彭科彪看着那不断出现的一条条石梯,不由得叹道:“真不知dào

这虎陵古墓是何人设计,真是鬼斧神工。若没有五师弟带路,我们还真过不了这刀剑崖。”

贺云飞笑道:“还是彭老弟你神机妙算,故yì

让他们走前面。需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咱们只做黄雀。”

彭科彪听了笑道:“哈哈!老哥说得对。咱们走。”

刀剑崖上的路已开,而彭科彪也曾经走过这条路,他记忆力奇好,居然还能记得,便也带着长沙帮众人尾随祝无双等人而去。

彭科彪等人刚走,不想后面又窜出两人,却是李木强与海默生。

海默生道:“他们还想做黄雀,顶多只是一只螳螂。”

李木强也道:“说得对,咱们才是黄雀。”

海默生十分遗憾地说道:“只可惜没能救得你三师兄和唐前辈他们。”

李木强也甚是遗憾:“只怪咱们不识得路,只能跟着他们走。”

海默生跟着说道:“不知红颜他们什么时候进来的。要是早知dào

他们也进来的话,咱们该去帮他们的。”

李木强道:“有钱难买早知dào

,事此至此,我们也无力回天,先跟上去再说。这次绝不能再让他们的奸计得逞。”

他们二人才走不久,身后突然又闪出一队人马来,为首之人却是王仙山与陈林。

陈林叹道:“没想到还是被人占了先机。”

王仙山道:“大师姐他们也一定进去了。南大哥,你带路,我们也立kè

下去。陈大哥,你派人把我三师兄与唐前辈等人的尸体收了。”陈林与南湘子同时应道:“是。”二人便去分头行事,南湘子十分恭敬地对王仙山说道:“帮主,请跟我来,千万小心些。”

这鬼笛南湘子却也颇懂机关之术,于是才能带领天狼帮等人进入古墓。只是他们进来之时,彭科彪与袁文等人早进入古墓多时了。

第7章 弱肉强食

牢中两人恶斗一晚,呼喝惨叫之声不绝,几乎吵得所有人不能安睡,但虬髯汉却丝毫不受影响,整晚房中都没有开灯,甚至没有任何响动,显然睡得很好。

第二天他依然起得很晚,照常给大家送来了酒肉。来到少年那间铁牢时,见高大少年全身浴血地倒在地上,口中还直喘粗气,竟然未死。虬髯汉一点也不感到吃惊,似乎早有预料。他放下酒肉,然后打开牢门进来看了看高大少年。

少年以为他要想办法救活那高大少年,谁知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抓住高大少年的一支脚,直将他倒拖出去。

少年也不放在心上,只管吃肉喝酒。虬髯客不一会儿又过来了,少年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他只打开牢门,将铁牢中的血污清扫开净,二话不说便关上门又出去了。

少年这时倒有点喜欢虬髯汉了,因为他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虬髯客这里,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权利。正如他所说的,强者吃肉,弱者去死。你不是强者,你就吃不了肉,你就只能去死;可如果你是强者,你就不用去死,每天还有好酒好肉可用。少年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成为强者,因为他不想挨饿,更不想去死。

只要自己一直都是强者,那么虬髯汉就会一直好酒好肉地招待自己。明白了这个道理,少年真地有点喜欢虬髯汉了。

中午虬髯汉给少年送来的肉异常地多,而且肉色鲜嫩,似乎是刚宰杀的。以前虬髯汉送来的肉,多少都有一点异味,那是因为放得太久的缘故。今天的肉却没一点味道也无,自然是刚宰的,似乎是对自己获胜的奖励。

少年也觉得心安理得,有好酒好肉,不吃白不吃。只是少年也发xiàn

,这肉却还有几分古怪,肉皮上面到处都是小洞,却不知是何缘故。少年只要有吃的就行,也懒得去想这些闲事。

有这么鲜美的肉,少年自然吃得十分痛快。少年喝了一大口酒,又把一块肥肉放在嘴里,用力咬下,只觉牙齿猛地一疼,似是咬中了什么硬物,竟比骨头还硬。

少年将那东西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铁钉。少年也没多想,心中气不过,便想将铁钉狠狠地扔掉。刚想扔时,突然发xiàn

,这枚铁钉正是昨晚自己用来对付高大少年的那枚。少年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联想起肉皮上的情景,猛地醒悟过来,惊道:“人肉……人肉……”接着肚内一阵翻涌,刚才吃下去的肉一下子全都吐了出来。

少年把碗也扔到了一边,自己跌坐在地上,再也不敢去碰碗中的肉了。

好一会儿,虬髯汉才过来收碗。少年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什么肉?”

虬髯汉白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似乎是懒得回答。

少年又问道:“是不是那大个子的肉?”

虬髯汉终于说了一个字:“是。”

少年惊道:“你杀了他?”

虬髯汉却道:“是你。”

少年道:“他还没死呢!你为什么要煮了他。”

虬髯汉却并不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dào

什么叫弱肉强食么?”

少年摇了摇头道:“不知dào

。”

虬髯汉突然笑了,笑得十分恐怖,笑得十分阴险,笑得让人毛骨悚然,而后他缓缓说道:“弱肉强食,就是弱者的肉,强者吃。不仅你今天吃的肉是人肉,以前吃的肉,他们吃的肉,全都是人肉。”

少年这才终于明白,虬髯汉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吃不完的肉。现在到处闹饥荒,饿殍遍野,随便从哪里扛一具死尸回来,便能让他们吃上好几天。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虬髯汉自己不吃肉,因为他知dào

那是人肉。

少年想到此处,肚中又是一阵反味,想要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第227章 拦路救人

话说李木强之前已经被彭科彪等人给抓住了,如今却又如何出现在了此处?这其中却还有另一段故事.

彭科彪抓住李木强之后,终还是念着些同门之情,又见是自己的晚辈,便没有下杀手,只派了一队人马将李木强押回衡山。他内心只对师弟聂冲远有恨,与这些后生晚辈素无往来,并不记恨。只是他却也知dào

,一旦这些后生羽翼丰满,定然会回来替他师父报仇,所以他不得不穷追猛打,以绝后患。

彭科彪和贺云飞父子都要去追杀顾红颜等人,快刀手石明又要看守长沙帮总舵,因此押送李木强的人马之中并没有真zhèng

的强手。彭科彪料想长沙到衡山之间都是他与贺云飞的势力范围,已经没了敌手,因此也便十分放心。

可是这队人马在押送李木强回衡山的途中,却被一人给拦住了。这时长沙帮刚刚大破袁家,甚是狂傲,认为长沙地界都是他们的天下。又见对方只孤身一人,而且还是年轻后生,看上去很是斯文,更没放在心上。

那人身穿白衣,手拿一纸折扇,看上去的确很文弱。可是他的语气却一点也不弱。

“把人留下,不想死的,赶快滚。”

他说的很是简单明白,但那些长沙帮弟子却还是没听明白。

“这是恐xià

么?”一个**笑着问道,似乎觉得这事很荒谬。

“不,这是请求。”另一个人也大笑着说道,同样觉得这事很荒谬。

白衣人又说道:“不,这是命令。”

众人见他说得如些肯定,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因此便上了心,领头的一人问道:“小子,就你一个,也想劫人?”

白衣人道:“就我一个,便可以杀光你们。”

李木强却已经看清楚了来人,原来那人正是马勿丢的弟子海默生。

这些长沙帮弟子都不认识海默生,不知dào

他的厉害。有一个还大着胆子上前挑衅道:“小子,要劫人,先胜了我……”话还没说完,只听“铛”一声响,握刀的右手立时被震得麻痛难当。那人一看,只见自己的手中宝刀却已经只剩下了刀柄,刀身早已断为数截掉在地上。

那人何曾见过这样的功力,而且他根本就没看清海默生是怎样将他手中宝刀给震断的。众人也不由得大吃一惊,这才知dào

海默生根本没有开玩笑。

然而他们终是人多气壮,虽遇高手,却也丝毫不惧,领头那人冷笑道:“他娘的,这小子还真是来茬的。兄弟们,给我上,宰了这小子。”

众人见他露了一手,已知他的功力高深莫测,只是仗着自己人多,才没有退却,但内心却已有几分怕了,根本没人敢动。

领头那人见众人不动,立即怒道:“去你娘的,老子还调不动你们了。都他娘的给老子上。”说着自己也拔出宝刀,率先向海默生冲了上去。可是刚走几步,突然手中宝刀不听使唤,欲要挣脱自己的手,独自向空中飞去。其他人却也是一样的感觉,好似自己手中兵器突然被别人控zhì

了一般。

这时海默生突然一声断喝:“脱。”接着手指一抖,那长沙帮众人的兵器立即全数挣脱了出去,纷纷插在了路旁的大树上。这些人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的兵器却是被海默生给控zhì

了。

只听海默生又重复道:“把人留下,不想死的,赶快滚。”

再没有人认为他是在开玩笑了,也绝没有人敢再说半个“不”字。海默生刚说完,长沙帮众人立即撒腿就跑,而且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海默生弃了他们,便朝李木强走去。李木强此时被锁地一个木牢之中,双手还被铁链锁着。海默生右手食指突然一抬,一道指力射过,木牢立时化国齑粉,铁链也断落在地。

李木强立即直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赞道:“海兄的仙人指法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海默生也赞道:“李兄的剑术却也精进不少啊!”

李木强问道:“对了,海兄怎么会在这儿。”

海默生叹道:“我与你们分开后,便失了红颜他们的踪迹,因此在这儿胡乱转了几天,今天却又刚好遇到了你。对了,你怎么会被长沙帮抓住?”

李木强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之后慢慢道来。大师姐他们可能去了巴陵。”

海默生一听到有顾红颜的消息,立即高兴地说道:“那好,我们赶快去巴陵找他们。”

李木强却道:“海兄你先去吧!我还有事要做。二师兄家人被长沙帮抓了,此时贺云飞等人出去了,正好是救人的时机。”

海默生突然也觉得自己的表现有些异常,于是说道:“你要去救人?那我还是陪你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李木强道:“如此甚好。”

二人于是便一起同行,直向长沙赶去。李木强突然又问道:“你师父马前辈怎么样了?”

海默生道:“谢谢你的关心,他老人家没事,现在正在一处很安全的地方养伤呢!只是伤却有分重了。他也十分担心你们,因此才让我来帮手。”

…………

两人一边说一边赶路,来到长沙城外,却还没有天黑。只是二人却也不敢在白天进城,因为他们之前都曾在长沙露过面,白天进城怕被人认出来。以他们的武功,即便他们被人认出来,想要逃出长沙,却也容易。可是他们这次的目的是救人,因此不能打草惊蛇。

二人便在城外找了酒肆,一直饮酒到深夜,却也十分痛快。到了晚上,两人才暗中潜入城中。

两人四下里查探一和番,果见长沙帮的防范甚严。二人又不知袁文的家人被关在何处,正无计可施。

海默生于是说道:“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之后再慢慢查探。等到摸清了底细,再出手救人不迟。”

此时城中的客栈都已打烊了,但二人还是强行敲开了一家。老板见他们是生人,便不想收留。前几日城里大乱,这些店家自然知dào

,他们怕引火烧身,因此不敢接待生人。可是终究挡不住二人的软磨硬泡,还是让他们住了进去。

第8章 胜者为王

接下来几天,虬髯汉还是照常给少年送来鲜美的肉,但是少年却已经不敢去碰了.虬髯汉却不理他,依然按时送肉,按时收碗,也不管少年是否吃过。

少年知dào

那碗中的是人肉,一连几天都不敢动筷,甚至是不敢去看那碗中的肉。有时少年甚至觉得,那碗中的肉似乎长了眼睛,总是在暗地里默默地偷看他,这让少年更加恐惧。

一连过了两天,少年滴水未沾,肚中饿极。这天虬髯汉又来送肉,少年终于忍不住说道:“老子不吃这鸟肉,老子要吃饭。”

虬髯汉淡淡说道:“老子却只有人肉。”

少年不止一次看见虬髯汉吃饭,恨声道:“放屁,你自己就吃饭,却不给老子吃。”

虬髯汉道:“老子是穷人,饭只够老子一个人吃。这人肉,你要吃便吃;不吃,饿死了,那你的肉就只能被别人吃了。吃别人,还是被别人吃,你自己看着办。”

少年明白,虬髯汉说的应该是事实。眼下到处都闹饥荒,如果这里所有人都吃米饭,虬髯汉根本找不到那么多的粮食,来养活这么多的人。

“吃,被吃。吃,被吃……”少年不断重复着。终于,少年再次看了看碗中的肉,肚中饿意陡升,心下一狠,拿起肉来,什么也不管,狼吞虎咽起来。

晚上虬髯汉再来时,见碗中的肉已经吃尽,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收起碗便走了。

又过了几天,虬髯汉送肉来时,又关进了一个少年。少年对刚进来的那人说道:“站起来,跟我决斗。”

那个男孩问道:“为什么?”

少年狠狠说道:“因为你我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能活着。”那个少年还没有同意,少年已经向他猛扑过去。少年知dào

了“胜者为王”的生存法则,下手便决不留情,不一会儿,便将刚进来的少年解决掉,而后再去吃那碗中肉。

胜者为王,少年似乎已是心安理得。

接下来的日子,虬髯汉每过几天,都会关一个少年进来;而少年也是二话不说,先将对手解决掉,再去享用美餐。

少年此时已经清楚地知dào

这里的生存法则:胜者为王,成王败寇,弱肉强食……总之,在这里,只有最强者才有生存的权利。

第228章 声东击西

第二天,两人开始暗中分头去打探消息.不消半日,便已经几本把情况摸清楚了。

袁文的母亲秦芝和一些仆人仍旧被软禁在安乐园中,袁氏双雄以及一些武功高强的镖师却被关在长沙帮的地牢中。

王仙山与海默生见长沙帮防备甚严,一时间也不敢造次,只待等到夜深,再下手救人。

贺云飞父子已经和彭科彪去追顾红颜等人了,因此长沙帮现在主事之人便是快刀手石明。

石明此人不仅武功高强,人还十分精细,因此深得贺云飞信任。他跟随贺云飞多年,从未出过纰漏,对贺云飞也是忠心耿耿。石明使一口大环刀,刀法出众,又快又狠,因此江湖中人送他一个外号叫快刀手。

石明还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一向甚是敬重袁氏兄弟,虽然因为贺云飞之故与袁家反目,却依然视若宾朋,并无半点怠慢。

王仙山与海默生都知dào

此人,长沙帮势力又不小,二人不敢硬闯。二人商议已定,海默生先去安乐园解救秦芝,李木强则暗中潜入长沙帮寻找袁氏兄弟下落。海默生救出秦芝之后,立马回长沙帮与李木强汇合,再想办法解救袁氏兄弟。

二人分手,海默生自然先赶往安乐园。只要安乐园一有动静,石明自然会调人过去,这样声东击西,李木强才有机可趁。

石明之前在抓李木强之时,曾被李木强所伤,因此贺云飞便让他回长沙养伤,正好也可料理长沙帮事务。

夜已深。

石明却仍未入睡,他正在去一个地方——长沙帮地牢。那里有他敬重的人,虽然他们已是敌人,但他还是十分敬重对方。

石明径直来到一间牢房,牢里关着一人,披头散发,双臂被两条二指粗的铁链锁着。

“二爷的伤可好些?”石明问道。

“托您的福,我好得很。”那人抬起头来,正是铁臂拳王袁环。

石明的神色变了数下,立马又恢复如初,说道:“帮主有令,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袁环冷笑道:“呵呵!贺老儿不过一卑鄙小人,你又何必非为他卖命?”

石明道:“一日为主,终身为主。石某不才,却还懂得个‘忠’字。”

袁环又问道:“我大哥呢?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石明并不直接回答:“这个二爷放心,袁老爷与我家帮主在一处,现在很安全。”

袁环叱道:“他们在哪儿?”

石明说道:“二爷不必着急,到时自会相见。”

袁环还要说什么,这时牢门突然进来一人,附耳对石明说了几句,石明立即变得有些焦急,说道:“二爷你先休息,石某告辞了。”说罢便转身离开,袁环却也难得理他。

石明出得牢门,方才问道:“可知来人是谁?”

那人答道:“不知dào

。”

石明又问:“那可曾看出对方的武功路数?”

那人回答:“没有。”

石明一听立时怒了,叱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被人单枪匹马就把人救走了,居然还没看出对方的来路。”

那人战战兢兢回答:“来人武功太高,兄弟们在他手上都未走上一招,便已经败了,根本看不出他用的什么功夫。”

石明想了想,才又说道:“如此说来,却是一位高人?”

那人答道:“没错。不过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他们跑不了的,我这就带人去追。”

那人刚要转身出去,石明却又立即叫道:“慢着。”

那人问道:“怎么了?石爷?”

石明又道:“这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人一经石明提醒,也立即醒悟过来:“石爷是说他们真zhèng

的目的在我们这儿。”

石明答道:“很有可能。让他们去吧!你马上去招集人马,将这地牢围个水泄不通,如若他们敢来,定让他有去无回。”

那人回答:“小的明白。”

袁环见到石明的神色,料想定然有事发生,而且他许久未见到贺云飞,因此断定他此时并不长沙帮。这地牢关的多是他的心腹,他平常走镖,因怕泄露机密,经常使用唇语。此时众**多已睡,袁环于是猛地跺了三下脚,有惊醒之人,立马跳将起来。这也是他们行镖时的暗号,一旦有事,只要跺脚三声,立马翻身爬起。

果然众人听得跺脚之声,纷纷爬起,袁环立时用唇语对众人说道:“事情有变,今晚我们想办法杀出去。”

众人都点点头,却又回头去假寐。看守之人见牢里之人突然全数爬起,倒被了一大跳。可是却又见他们什么都没说,便已回头睡觉,心中不解,骂道:“他妈的,这些人有病。”可是他们却不知,袁环正在用唇语暗中与其他人商议对策。

李木强虽然剑术已属一流,但他内力不深,轻功也不算高明,刚刚潜入长沙帮,还未入得地牢,却已经被长沙帮的暗哨发xiàn



李木强并没有到过长沙帮,因此不知地牢所在,左右转了半天,却还没有找到地牢。此时他刚发xiàn

地牢入口所在,却又立即感到身后有一股强烈的气息。李木强立马停住,因为他知dào

身后一定有高手。

身后之人说道:“小子,就凭你,也想救人?”

李木强见自己已经被发xiàn

,也只好转过身去,这才看清来人手提一口大刀,正是石明,身后还有一大帮长沙帮弟子。

李木强知dào

救人无望,便说道:“就算救不得,也可以和你拼个你死活。”

石明冷笑道:“傻小子,有勇无谋,难成大事。”

李木强道:“久闻快刀手石前辈大名,今日正好领教。”

石明对其他人说道:“没有我命令,谁也不许动。上次你赢了我,这次我倒要看看,这个ru臭未干的小子究竟有多大本事。”跟着大环刀“嗡”一声响,便向李木强劈去。

李木强虽然剑术不凡,但江湖经验与临敌机变却远不如石明。初一交手,便被石明的快刀逼得毫无还手之力。上次石明被李木强所伤,是因为太过轻敌,因此这次丝毫不敢大意,全力使出平生本事,李木强一时间却也很难占得便宜。

第9章 对手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胜者为王,成王败寇……

这个世界,是强者的世界。

这个江湖,是强者的江湖。

这个武林,也是属于强者的。

只有强者,才有生存的权利;只有强者,才能横行无忌;只有强者,才能盛气欺人;也只有强者,才能睥睨天下。

少年已经慢慢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了,因为他似乎已经成为了这个铁匠铺里的强者。他进来还不到两个月,却已经有十三人死在了他的手上,而且还外加一条狗。在其他少年眼中,他就是魔王,就是阎罗,就是煞星,就是冷血的追命手。似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一件事:只要谁跟这少年关在一起,谁就已经成了半个死人。就连虬髯汉也这样认为。

他冷血,他心狠手辣,他视人如尸。虬髯汉对他十分满yì



少年的确已经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越来越多的胜利,不仅让他得到了更多的肉和酒,也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他此刻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有时甚至直接对虬髯汉大呼小叫,似乎他知dào

虬髯汉不会对他生气。

虬髯汉的确不会对他生气,反而十分欣赏他这股傲气。

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当少年轻松干掉第十五个对手之时,虬髯汉脸上的满yì

已经盛满。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十分重yào

的决定,自言自语道:“看来,让他们见面的时候到了。”

铁牢里的所有人,都将少年视为恶魔,生怕自己被虬髯汉关进少年那间铁牢,因为那就意味着自己的日子已经到头了。有少年存zài

,铁牢里的所有人都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只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关在少年对面的那间铁牢里,与少年年纪相仿,大约也是十四五岁。他皮肤白净,长发披间,身体清瘦,但却肌肉分明。虬髯汉的话已经很少了,但这长发少年的话却比虬髯汉还少得多,因为根本就从来没人听见过他说话。少年有时甚至怀疑,那长发少年可能就是个哑巴。他每天也是吃饱睡,睡饱吃,什么事也不干,待遇却比少年还好得多。他除了有肉有酒,不时还有粮果之外,更让少年羡慕嫉妒的是,他可以吃饭。在这荒年里,米饭显然比人肉要珍贵得多。铁匠铺里除了虬髯汉自己,那人是惟一一个可以享用米饭的人,这让少年没法不嫉妒。

少年心中暗暗发狠:他有什么本事?居然比我待遇还好。终有一天,我要让他死在我手上。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这是少年来到铁匠铺整整两个月的那天早上,虬髯汉照常来为少年送肉,同时还把那长发少年也关了进来。

少年看到了长发少年被关进来,内心无比兴奋,他等这天已经等了多时。他此刻看见长发少年,就像是看到米饭一样亲切。因为他知dào

,只要战胜这长发少年,自己就有饭吃。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吃白米饭了,所以他没法不兴奋。

虬髯汉却如若无事一般,放好酒肉,关门而去。

铁匠的气氛,却已经凝固。两个少年同时看了一眼地上的酒肉,却谁也没有动。就这么对峙了一阵,少年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开口说道:“站起来,跟我决斗。”

长发少年看了他一眼,身上发达的肌肉一阵颤动,神情极是不屑,并没有理他,而是倒在地上睡了起来。

少年何曾受过如此小觑,顿时怒喝道:“有种的,就起来跟我比过。”少年虽然气势汹汹,却并不敢轻易上前。因为他知dào

,能在这里享shòu

最好待遇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长发少年却似没有听见,不仅没有动作,没过多久还打起了劓声。

少年顿时陷入了迥境,他既不敢去吃那肉,也不敢去偷袭那长发少年。长发少年此时已经背对着他躺在地上,还打起了劓,似乎真地睡熟。少年却感觉他的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时时刻刻盯着自己,让自己很不自在,一点也不敢放松。

因此他不敢去吃肉喝酒,也不敢睡觉,甚至不敢有丝毫放松。

少年这才知dào

,他遇到了真zhèng

的对手。

少年也才知dào

,什么叫做真zhèng

的对手。

真zhèng

的对手,就是能时时刻刻给你压力的人。

哪怕他睡觉,你也如芒在背。

第229章 内外夹攻

李木强剑术造诣甚高,但内力却远不及石明.石明是个**湖,只不过片刻功夫,便已经摸清了李木强的底细。上次石明一味在兵器上斗狠,反而吃了亏。这次他却学乖了,不再兵器上与李木强缠斗。虽然他号称快刀手,但他的刀再快,却也一样奈何不得李木强。于是他每接几招,便脱离接触,退到远处,却用极强的内力使出掌法。

掌法并非李木强的所长,而他的剑诀七式虽然精妙,竟然一时间奈何不得石明,反被石明的掌法逼得连连退闪。李木强还发xiàn

,长沙帮众人此时已将自己围住,暗处也有不少好手潜伏,只要石明一声令下,自己立马又会成为阶下囚,想要逃脱,更是难上加难。就算海默生赶到,顶多也只能与自己合力杀出去,进地牢救人,却是根本不可能。

袁环是个精明之人,他单单只从刚才石明的表情,就已经猜出事情有变。于是暗中与地牢中的心腹商议好,决定找机会杀出去。

他走镖多年,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外面此时斗得正欢,其他人并未听见声响,但袁环内力高强,却已经听见刀剑之声。于是他又跺地为号,众人立马点头会意。

“啊!”

地牢中一人突然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不断痛苦地打滚。其他人立即问道:“你怎么了?”

“我不行了,我好难受。”

“啊……”

惊叫之声自然惊动了看守之人,他们也立即围了过去,查看那人情况。

袁环擅长外家硬功夫,一双铁臂威力无比。贺云飞自然知dào

,因此他才用两条大铁链将他锁住,并让人严加看管。

看守之人都被吸引了过去,袁环终于无人看守了。袁环看着那两条大铁链,冷笑道:“呵呵!贺老儿,你以为这样就能锁住我了能么?太小看袁某人了吧!”他知dào

看守者不一会儿便回,于是立马活动了一下筋骨,自上骨节“噼啪”直响,接着袁环便用双手猛扯那两条铁链。

可是铁链太粗,袁环一下子竟也未能挣断,倒扯得铁链“铛铛”直响。有个耳朵灵的狱子听到动静,又见事情太过蹊跷,立马回头来看,只见袁环正欲挣断铁链。这些长沙帮自然晓得袁环的厉害,若是被他挣断铁链,那便是出笼的老虎。于是他立马掏出暗器,便欲朝袁环射去。

其他人看到那人想对袁环下手,于是立马发一声喊,便从地牢中伸手出去去夺看守之人兵器。众人一起下手,便将那几名狱子狠狠格在牢门之上。这边那人听一打斗之声,吃了一吓,动作也就慢了一下。

袁环趁势大喝一声,“铛”一声将铁链挣断,跟着将手上的那一截断链扔过去,正打在那人心口。袁环用足了十成内力,那人如何受得,胸口被打得凹陷进去。袁环趁势踢开牢门,杀将出去,立马又将其他几个地牢的兄弟放了出来。

牢外之人听得里面的打斗之声,进来一看,却见袁环等人已经脱牢而出。袁环趁他们不备,早已冲杀过来。这些长沙帮弟子,如何敌得袁环的神勇,瞬间便败逃出去。

袁环行走江湖多年,还从来没吃过什么大亏,不想却着了贺云飞的道,心中有气,于是下手毫不留情。身后的扬威镖局的镖师,也跟着一起杀了出去。

石明正与李木强斗得难解难分之时,突然一明镖师从地牢里败逃出来。石明一见那人甚是儿狼狈,便知事情有变,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人却已经丧了胆,急道:“铁臂拳王袁二爷杀出来了。”

李木强一听,却是欢喜不已。石明立即说道:“小子,别高兴得太早,胜负还没定呢?”接着一招手,一群长沙帮弟子立时将李木强围住。

石明喝道:“拿下。”

铁链顿时从李木强周身飞来,纷纷缠在他身上。李木强轻功身法并不高明,一下子便被困住。石明见李木强被困,便立马带人杀回地牢,要将袁环等人堵在地牢之中。

他早已经做了安排,此时长沙帮精英尽出,而多又人多势众,若袁环真地与长沙帮正面交锋,自然败无胜。

李木强被铁链缠住,铁链的另一端都在长沙弟子的手中。实jì

上李木强是被困在一个铁链网中,他的剑招便毫无用处。

李木强正焦急间,突然一人凭空杀出,几道气劲射出,“铛”地几声将铁链一一射断。李木强不看来人,也便知dào

他便是海默生。

李木强挣脱铁网,对海默生说道:“袁伯伯他们杀出来了,我们快去接应他们。”于是二人也正一起杀入地牢中去了。

袁环带领众人正欲冲将出去,不想被石明的大披人马反压回来。袁环见此情形,知dào

石明定然早已料到这种情况,做好万全的准bèi

。然而事已至此,袁环也顾不得许多,冲上去便与石明恶斗。

石明道:“二爷,你的援兵已经被我擒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袁环道:“那就只好拼个鱼死网破了。”

石明本以为万无一失,不想海默生又趁机杀回,救出李木强,二人杀进地牢,与袁环等人内外夹攻。长沙帮虽然人多,一时竟也抵挡不住。

袁环见长沙帮后队生乱,知dào

有强援来助,于是大叫道:“兄弟们,我人来接应我们,给我冲,杀出去找贺老儿报仇。”

石明虽然率众奋力抵挡,却依然挡不住袁环等人的冲杀。不一会儿,袁环便与李木强等人合在一处,一起杀了出去。

石明刚要去追,突然几道指力射到,石明猛地将大刀横在胸前。“铛”一声指力打在大刀之上,直将石明击得连连后退,袁环等人却趁机逃去。

石明一见是仙人指法,说道:“海默生,原来是他。”他知dào

有此人来到,自己即便追上,也定然奈何不得他们,于是也就任他自去。

袁环等人一路杀出长沙,与秦芝、王素等人汇合。袁环才问道:“文儿他们去了哪儿?”

李木强道:“他们可能去了巴陵。”

海默生便说道:“不如我和李兄去巴陵找他们,袁伯伯你们先去武功山与我师父汇合。”袁环本来也想与李木强一起,可又怕秦芝等人被长沙帮追上,因此也便同意了。

第230章 荡气回肠

海默生与李木强两人因怕长沙帮追来,袁环孤掌难鸣,又送了一段路程,出了长沙帮势力范围,才与袁环等人分手告别,北上巴陵去找顾红颜等人.

二人知dào

长沙帮眼线极广,并不想被其发觉,便专走山野小道。二人不停赶路,走了一天,天色将晚,二人口中饥渴难耐,于是便决定找户人家歇息。

二人又走了一阵,终于找到一户人家,却只有祖孙二人。二人于是便上前借宿,老者很痛快地答yīng

了,立马又让孙子出门去打酒,自己则亲手杀了一只鸡炖着。

海默生见老者家中甚是简陋,显然并不宽裕,却依然沽酒杀鸡相待,心中甚是感激。

晚上,老者又炒上几个小菜,与二人把酒相交,却也十分快意。二人从老者的言谈中发xiàn

,这老者似乎并不是普通人,倒更像是山外隐士,无论天文地理、文章武艺,都有甚为独特的见解。

三人相谈甚欢,那小孩却只顾吃菜,又多挑鸡肉来吃,显然平时很少吃到。

李木强见这小孩样子十分憨厚,倒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便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答道:“我没名字,爷爷只叫我屎墩子。”

海、李二人一听,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老人和屎墩子也跟着乐了。

海默生问道:“老人家,您怎么给孙子取个这样的名字呢?”

老人笑答道:“这小子从小就爱尿床,想了许多办法都止不住,整天脏兮兮的,老朽无法,便给他取个贱名。”二人一听,又大笑起来。

老者家中狭小,却也有两间卧房。祖孙二人占了一间,李木强和海默生自然睡另一间。这间屋里床铺已空,显然闲置了许久。老人来替他们铺床时,海默生开口问道:“这是您儿子的卧房么?”

老者答道:“不是。老朽没有儿子,只一个女儿,早就嫁了人。这是他们回来看我时住的。”

海默生又问道:“他们很久没来了么?”

老者神情立马变得悲伤起来,顿了一下才答道:“他们都不在了,走了快十年了。”

海默生没料到自己无心一言,竟然勾起了老者的伤心往事,心中过意不去,便抱歉道:“不好意思……”

老者立即重拾笑脸,打断他的话道:“没关系,都过了这么多年,老朽早看开了。”

李木强问道:“那屎墩子是您外甥?”

老者又否定道:“不是。他是我女儿女婿走后,老朽收养的一个孤儿。幸好有他为伴,老朽才不觉得寂寞。”

这时屎墩子突然跑了进来,手中却还拿着一本书,对老者说道:“爷爷,该教我读书识字了。”

海默生见屎墩子十分可爱,便接过书道:“今天哥哥教你好不好?”

屎墩子应道:“好。”便与海默生到正屋去了。

李木强是个武痴,只要一有时间,便会去练武。他天资甚差,但勤终能补拙,剑术造诣却也早已青出于蓝。此刻海默生已出去教屎墩子读书,他又嘴笨,不知dào

该和老者谈些什么,于是便独自提剑出门而去,在屋外练起剑来。过了一会儿,老者铺好了床,也出来看他练剑。老者没看多久,却已经摇了三次头。李木强练剑一向都十分认真,并没有觉察到老者的举动。

李木强练到最后,终于使出了自创的剑诀七式。老者顿觉眼前一亮,立马微笑着点了点头。

待李木强舞剑已毕,老者点评道:“剑法虽好,气却不够。”

李木强自觉每次与人对敌,总能凭借剑诀七式占得上风,却又总是很难取胜。李木强也不知是何原因,他只知dào

每次自己与别人斗到五十招以后,气力便有些不济。此刻听到老者的话,当真一言道破天机,更加确信他是一位高人,于是立马跪下道:“还请老前辈指点一二。”

老者笑道:“‘前辈’二字老朽可不敢当,‘指点’也更算不上,不过老朽倒是可以教你一些提功运气的法门。”

李木强喜不自胜,道了声谢,便开始专心听取老者的教诲。

老者首先问道:“最后那套剑法是你自创的?”

李木强道:“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前辈的眼睛,这剑诀七式的确是晚辈自创的。”

老者道:“剑法是好的,只是你内力稍差一些,以至身法与真气跟不上,从而大大折了剑法的威力。”

李木强答道:“没错。上次与石明石前辈交手,晚辈虽然占得先机,但就是不能一击取胜。”

老者答道:“以你现在的剑法,只要运用得当,石明这种人物,绝不能在你手上走得十招。”

李木强诚恳地说道:“还请老前辈赐教运用之法。”

老者却说道:“你来追我。”说罢已经飘身远去,窜入树林中了。李木强也不迟疑,提气纵身追去。起初二三里,李木强还能勉强追上,然而不到五里,李木强便觉真气不济,根本无法赶上,老者的身影也早已消失。

李木强见追不上,终于停了下来,老者的身影却又突然闪回,笑道:“怎么?气不够啦?”

李木强不停地喘着大气,点头答道:“晚辈功力太低,真气不济,根本追不上前辈。”

老者说道:“并不是你真气不济,而是你吐气太多。运功比拼,斗的不是力,而是气。斗气之时,本就十分损耗元气,吐气太多,回气太少,便会气血不济。欲要真气生生不息,便要荡气回肠。少吐气,多回气,才能使真气循环相济,源源不断。”接着又把运**门与一些技巧给李木强说了。李木强对于武功,一向十分认真,听得很仔细。

老者讲解完,又说道:“你再来追我。”话声未止,人已飘出,却是回家而去。李木强又紧跟上去,这次他照着老者所说,施用荡气回肠之法,果觉神情气爽,一点也不觉气滞。一直回到老者家中,也未被老者甩开分毫。

老者点头赞道:“孺子可教也。”

海默生这时已经来到屋外,开口赞道:“前辈果然是世外高人,这荡气回肠之法也算是江湖一绝,高明无比。”

老者笑道:“我再高明,又怎及得上你的天下第一指——仙人指路。”说完便进屋去了,只留下海默生一人愣在原地。

海默生从来便没向这老者吐露过半个字,这老者却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武功底细,这让海默生甚是不解。

第231章 生死之桥

虎陵古墓一共进来了四拨人马.

第一拨:彭科虎和贺云飞父子以及长沙帮众人。

第二拨:袁文与顾红颜等人。

第三拨:李木强与海默生。

第四拨:以王仙山为首的天狼帮。

四拨人马都阴差阳错的都过了轮回道,下了刀剑崖,接下来便是最后一道机关——生死之桥。

生死之桥,顾名思义,就是过桥者不生即死,绝无后路可退。过则生,不过则死;大胆者生,胆小者死;前进者生,后退者死;最主要的还是强者生,弱者死。能过生死桥的,都可算得上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最先来到生死桥的人自然是祝无双与袁文等四人,因为只有祝无双懂得刀剑崖的奥妙,所以他们自然是第一队来到生死桥前的人,后面的人都是跟他们的脚步前进。

祝无双带着袁文等人一路从刀剑崖上蜿蜒下来,却并没有去到谷底。在这刀剑崖的半空之中,居然有一座桥,将两面悬崖连接起来。然而这悬崖太深,在谷顶却根本看不到这座桥。

这座桥看起来很普通,就是一座石拱桥而已,拱桥下方没有一个桥墩,桥拱的弧度也非常小,就这样直直地横跨两面悬崖。桥面并不窄,四匹马可以并辔而行,但两边却没有扶栏。从桥下往下望,依然看不见崖底,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和些许云雾,倒让人心中微微发寒。

祝无双走到桥前,十分郑重地说道:“这是生死桥,是这虎陵古墓之中最厉害的机关。之前我们进来时,有一大半的人都在过桥时死了。”

袁秦问道:“难道就没有安全通过之法?”

祝无双反问道:“有安全通过之法,那还能叫生死桥么?”

袁秦只得笑答道:“不能。”

袁文问道:“那我们要怎样过去?”

祝无双道:“要想过去,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强上。我走第一个,红颜第二,秦儿第三,文儿你殿后。”

袁秦又问:“难道我们不能直接用蜻蜓点水功飞过去么?”

祝无双否定道:“当然不能。我们不但不能用轻功,还要用千斤坠身法。待会儿我们一上桥,桥上立马会刮起大风,若无根基立足,立时被吹下悬崖,神仙也难救。这桥还跟轮回道里的死道一样,不能随便乱踩,一旦踩错,刀剑崖上的兵器也会发动。这就让我们必须完全稳住自己身形,要在强风之中做到纹丝不动。我进去过一次,现在应该还能做到,文儿功力深厚,当然也不成问题。至于你们二人,却有些难了,所以你们必须万分小心。让文儿你殿后,是为了在危急关头,出手帮zhù

他们。若她们二人有人被强风吹起,你必须立即接住他们。”

袁文等人见祝无双说道如此详细,知dào

此行必定十分凶险,也就听得十分仔细。

祝无双又问道:“都听明白了吗?”

袁文三人都道:“听明白了。”

于是便四人便被祝无双所说,一字排开,祝无双在前,袁文拖后,小心翼翼地向桥那端前进。

第232章 不生则死

生死之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大约有三十来丈.祝无双之前过去了一次,自然知dào

这桥的厉害之处,因此十分小心。其他人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

桥面上一块块的方形石板铺成,跟轮回道中的死道相似,并不是每一块石板都能踩。有些石板下面连着机关,一旦触到,便会立即引动机关。祝无双仔细分辨着每一块地板,缓缓地前进,才走出三丈,悬崖间立即生起了风。祝无双连忙出言提醒,后面三人听说,立马施展千斤坠身法稳住身形。起初风并不是很大,但也吹得人摇摇欲坠。虽然此风并不能把人吹倒,但却有可能吹乱四人身形,一旦他们四人之中有一人受了风力踩错,后果便不堪设想。

幸好四人都身怀武功,在这强风之中,尚能稳住自己的身形。可是他们每前进一步,风力便增大一分,待走到桥中央之时,风力已经很大,即使他们四人全力施用千斤坠身法,前进还是十分困难。

四人之中,袁秦的功力最差,现在风力极强,她其实已有几分支持不住。可是她并没有告sù

其他人,因为她知dào

其他人在这强风之中行进,也有颇大的困难。她不想让其他人分心,于是才没说出来。

她走在第三位,身后便是袁文。她又走了数步,终于坚持不住,身形一歪,右脚便要踩错。她知dào

这脚一踩下去,四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她不想连累其他人,于是就在右脚落下的一瞬间,左脚马上用力,身形立时弹起,飘风在空中。她身在空中,便没了立足之地,强风刹那间便将她向桥下吹去。袁秦已知不妙,也并没有开口求救,便已闭目就死。

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就在掉下桥的一瞬间,右手突然被人拽住。袁秦睁眼一看,却是哥哥袁文将他抓住。袁秦急道:“快放了我吧!不然我们俩都得死。”

可是袁文并不答话,似提小猫一样,轻轻将她提起,搂在胸前,淡淡说道:“放心吧!抱紧我就行了。”

那眼神之中,没有了迷茫,充满了自信。袁秦突然发觉,他的这个看似有些呆傻的哥哥,已经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少了一丝懦弱,多一分自信和担当。明白了这一点,她也就对袁文多了一分信任,于是便紧紧抱住他。

袁秦突然被强风吹起,倒把顾红颜与祝无双吓了一大跳,幸好袁文眼疾手快,才在千均一发之间将她救起。

袁文突然间突pò

禁制,立马步入一流高手的境界,就连祝无双也自叹不如。祝无双当然知dào

此节,也料到他过这生死桥十分容易,却还是没想到他身挟一人,还依然能安全通过,倒着实替他捏了一把汗。

“文儿,小心点。”

袁文答道:“我知dào

。”

经过一场虚惊,袁文等四人终于还是安全通了生死桥,来到了悬崖了另一端。那另一端正好有一个入口。

祝无双轻舒一口气道:“现在安全了。”袁文等人一听,也终于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唐亮等三人惨死于机关之中,还是不禁大为悲伤。

四人呆呆地回忘了一阵,祝无双这才说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走吧!”三人又留恋了一阵,终于还是跟了进去。

不多久,彭科彪与贺云飞等人也来到生死桥前。彭科彪当然知dào

生死桥的厉害,便吩咐众人不许擅过此桥,只在桥这一端等候,只他与贺云飞父子三人过去,因为此时也只有他们有能力过得此桥。

三人还未过去尚好,长沙帮众人还能遵守号令。三人刚刚过桥,长沙帮众人立时群龙无首,起了争执,因为他们都认定,对面一定有宝藏,于是也想过桥而去。彭科彪三人不让他们过去,只不过是想把宝**吞。当然也有忠于贺云飞的弟子,主张遵守贺云飞等人的号令。

可是在重宝当前,谁能不心动,就连对面的贺云飞此时也止住不住。几经争执,终于还是有人抢先过桥而去。他们亲眼看见彭科彪三人过了此桥,也还记得起初几步怎么走,之前数丈也就没有走错。然而人多脚乱,终究还是有人不能记得怎么走,又加上桥上起了强风,顿时有人被吹落,坠入无底深渊。这样一来,其他人也便乱了,同时机关也被触动,悬崖上暗器齐发,长沙帮众人立时有许多被射杀,慌乱间又有不少人自行坠入悬崖。就这样,长沙帮余下的弟子,都在此刻一瞬之间,全部死于生死桥前。

生死之桥,不生则死。

贺云飞终于明了这个道理。

这些长沙帮弟子都是他精英,他与彭科彪合zuò

本意是想壮大长沙帮,不想却损失这众多心腹弟子,还没捞到一丝好处。他不禁自问:我这样做究竟值处么?

然而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因为似乎重宝已在眼前。他们已经通过了所有机关,只要找到宝藏与《龙魂真经》,一切都是值得了,他这样想。

彭科彪三人过桥之时,海、李二人便躲在远处。海默生眼法极好,他早已将彭科彪过桥的步伐记住。之后见到长沙帮等人惨死,痛快之余,也有几分心伤。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在利益面前,即使有巨大的危险,也依然有许多人去闯这鬼门关。

彭科彪三人已去,长沙帮诸人尽死。海、李二人这才走到桥到,海默生在前,李木强在后,全凭记忆去过此桥。二人步伐没错,功力也不弱,自然也安全过得桥去。

他们二人过去之后不及,王仙山等人便已来到生死桥前。

王仙山见桥前的血渍,知dào

刚才有这许多死在桥前。于是说道:“南大哥,你将过桥之法告sù

我,我与陈大哥进去便是,你将其他人安全带出古墓,千万别丢下一个兄弟。”

南湘子答道:“帮主将我等视作兄弟,我等自然当以死相报。带他们出去容易得很,只是就你与大师兄二人进去,只恐会有危险。”

王仙山道:“没事,不用担心。我们的人进不去,他长沙帮的人自然也进不去,你没见这桥上已有许多人丧生么?我可不想看到我们的任何一名弟子因此而丧命。”

陈林道:“师弟,帮主是替大家着想,你就遵命便是。放心吧!这里有我。”

陈林一向威望极高,又颇有智计,其他人都十分信任他。南湘子听他这么一说,便将过桥之法告sù

二人,然而却带着其他人出墓而去。

第233章 赤眼神功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人生的悲剧,多半都是由于自己错误的定位。人固然不能屈服于命运,但也要知dào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极限。有时候,仅凭我们个人的能力,便是穷尽一生,有些东西还是根本得不到,这就是我们的极限。成功需yào

努力,但并不是所有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取得成功的。成功的人永远只是少数,我们所能做的,只是尽lì

而为,至于结果,却无法左右。这便是我们不能强求的,这也是我们命里没有的。

很多时候,我们苦苦追寻一样东西,最后却发xiàn

,它只不过是那头我们一直在骑的马。

无论江湖庙堂,都有那么一些人,追命逐利,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到头来,却发xiàn

是做了一场春梦,徒劳往返,一无所获。放qì

注定失败,努了力也不一定就能成功。我们应该看重的是奋斗,而不是名利。

虎陵古墓,江湖中人都觉得里面应该有宝藏,因为天寒珠的暗语也是这般说法,但却无人敢肯定。即便这样,还是有无数江湖中人,不顾生死地进去一探究竟。因为无论是《龙魂真经》还是惊天的宝藏,只要找到一样,都足以让一个人名动天下。要么横行江湖,要么富甲一方。

多年前,已经有一群江湖中人进过一次虎陵古墓,死伤无数,却一无所获。

现在,又有一群人闯入了虎陵古墓,同样死伤无数,却没有丝毫退意。

祝无双带领袁文三人过了生死桥,终于来到了那所谓的尽头。之所以称之为尽头,是因为前面似乎已经没有了出路;可似乎那又并不是尽头,因为所有人都坚信那里必定还有一条出路,即使他们没有找到。

这个地方,收做龙潭。

龙潭其实也只是一个小水潭,水潭中央,探出两条栩栩如生的石龙。一条全身赤红,如浴火重生;另一条烟云缭绕,似遇水成祥。虽然只是两条石龙,但让人一眼看去,便能清楚地认出,哪一条是火龙,哪一条是水龙。

祝无双之前便是走到此处,再也找不到出路。现在他又进来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发xiàn

,一切都跟当初一模一样,似乎十多年来,这里就一直没有变过。

物是,人已非。

祝无双已有些泄气,似乎他已经明白,自己便是穷尽这一生,也找不出其听奥妙。

祝无双都没有办法,顾红颜等人自然更无计可施,也都瘫坐于地,甚是沮丧。

顾红颜也有几分失落,他们千辛成苦才来到此处,为此还付出了母亲与舅舅等人的性命,到头来却是这般结果,她实在不甘心。

袁文此时的心情却与其他**不相同。不如为何,他一来到这龙潭,便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变得亢奋起来。

那种气息,不是敌人,也不是强者,更不是杀气……也绝不是其他任何一种袁文能说出来的气息。他只是觉得,这龙潭里的每一丝空气流动,他都能看见。那空气流动的节奏,似乎与自己的脉搏一样。

空气不断地流动,袁文的脉搏也在不断跳动,而那两条石龙身上的赤火与烟云,似乎也在随着自己的脉搏流动。在自己脉搏的跳动声里,那两条龙似乎也有了生命,就好像与自己融为了一体。

猛然间,袁文终于知dào

那是什么气息。

是自己的气息。

这个龙潭,似乎天生就与自己有缘一般,就连那两条石龙,也都因为自己好似有了生命一般。

空气、心跳、脉搏、赤火、云烟此刻仿佛合为了一体,与袁文的气血紧紧相连。袁文只觉体内的真气根本不受控zhì

,猛地如火焰般上窜,尽皆聚于双眼之中。真气如燃烧的火焰,直接透出他的双眼。

顾红颜三人这时才发xiàn

袁文有些不对劲,抬头一看,都吓得倒退了几步。以前袁文入魔之时,也顶多只是双眼发红。可是现在他的眼睛却似两个火把,竟然透出红艳艳的明火,喷出体外一尺有余。三人何曾见过这般情形,都暗叫不好,以前袁文入魔至深,已无药可救。

可是袁文却没有一点入魔的感觉,他丝毫没有失去理智之感,还觉得无比清醒。甚至就在这一瞬之间,他又发xiàn

了一种新的运气之法,就是如何将自己真气转化为热流,贯注于双眼之中,甚至是发出赤芒攻击对手。以前他就曾经无意之中使用过这招赤芒眼,威力一点也不小,但那都是在入魔之时,自己根本不知其中奥妙。现在他明白了这其中缘由,也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意之中已经悟出一门新的武功,心中不由得大喜。

只是他却不知dào

,其他人却正为他的赤芒眼担心。

袁文双眼赤热,再也支持不住,猛地大叫一声,却不是自己的声音,而是一声高亢地龙吟。赤芒眼紧跟着喷出两团赤焰,“啪”地直接射在那石头火龙之上。赤焰喷过,石龙“噗”地全身燃起火龙,竟然变成了一条真zhèng

的火龙。赤焰喷出,袁文的双眼也立时恢复正常。

顾红颜三人立时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袁文答道:“我没事啊!刚才好像我无意之间悟出了一门武功。”

祝无双立即问道:“就是你那两只赤芒眼?”

“没错。”袁文答道。

祝无双说道:“这龙潭之中,似乎天生就有一股气息,与你体内的气息一样,因此才能让你产生共明,创出这赤芒眼。”

袁文道:“什么都瞒不过师叔的眼睛,只是我却不知dào

这究竟是什么气息。”

祝无双答道:“是龙的气息,龙的魂魄,龙魂。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我却也不知dào

。”说完,祝无双又走近龙潭,仔细观察那两条石龙,似乎发xiàn

什么,眉头开始有了喜色。

“龙魂真经,水火之分;宝藏秘籍,洞庭湖底。”祝无缓缓念道,正是天寒珠中的暗语。他又想了一会儿,终于喜道:“我知dào

了,我知dào

了,哈哈……”

欲知祝无双知dào

了什么,且看下回。

第11章 一生的对手

有这样一种对手。

他们即惺惺相惜,又是不世宿敌;他们互相搀扶过,也分道扬镳过;他们之间有深仇,却没有大恨;他们一起成长,他们也彼些守望;他们曾经同样冷血无情,也曾经同样热血奋进。

他们是对方的魔,他们也是对方的神。

他们冷血,他们无魂。

他们心中最重yào

的人,永远是对方。

一个好的对手,即能令自己成长,也能令自己成熟。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他们便注定是一生的对手。

长发少年一进来,少年便颇感压力。第一次交锋,少年就吃了亏,少年这才意识到,长发少年极有可能便是这地牢里最厉害的人了。当然,虬髯汉除外。少年甚至觉得,以长发少年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取了自己的性命,但他却没有下手,有床也不去睡,还故yì

让一碗肉给自己吃,这让他十分不解。

经过了之前的一些事,少年虽然变得有些残忍好杀,却也并不是冷血动物。吃饱之后,他开始对长发少年生出了一丝感激之情。因为他知dào

,以长发少年的实力,他完全可以将这地牢里的一切占为己有。他已有了自知之名,所以他没有再向长发少年挑衅。

然而少年接下来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恐惧,他料想虬髯汉还会如以前一样,逐渐减少食物,来让他们俩互相残杀。可以问题就在于,他现在已有几分喜欢长发少年了,根本不想与他为敌。

地牢里除了吃喝拉撒,什么也不用做,因此两人只得都躺在地上睡觉,却把床空在那里。

少年虽然昨晚并没睡好,现在却还是睡不着,显然他还是放心不下。长发少年也睡不着,却是因为他昨晚睡得太好,白天根本睡不着。

两人就这样静静躺了一阵,长发少年突然先开口说话了,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从未见过长发少年主动与人说话,因此也吃惊不已,愣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叫林成梁,你呢?”

长发少年坐起来,甩甩长发,回答道:“我叫明剑客。”

林成梁问道:“你来这里多久了?”

明剑客道:“不记得了。打我记事起,就一直在这里。”

林成梁一听,也立即坐了起来,却是因为吃惊。他已经知dào

这里生存法则,就是肉弱强食。明剑客却一直住在这里,那不是得一直杀人。

林成梁心中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杀了多少人?”

明剑客却很平淡地答道:“也不记得了。我只知dào

,和我一起进来的,现在只剩我一个了。就是那种大狼狗,我也至少打死了五十只以上。”

林成梁立即明白了为什么长发少年待遇那么好了,他的待遇完全是靠拳头打出来的,是靠别人的性命换来的。想到此处,林成梁心中一阵发害,生怕自己成为他的拳下亡魂。

林成梁虽然有几害pà

,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于是又问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明剑客答:“因为我很佩服你。”

“为什么?”

“在这里,除了我,还从来没人能连胜十场以上,你是第二个。”明剑客用十分客气的语气回答道。

林成梁又问道:“这么说,我是大胡子特意为你找的对手?”

明剑客听说摇摇头,笑道:“不,从现在开始,你我便是一生的对手。”

第234章 龙潭虎穴

人常常会有意wài

的收获,也常常会有意料之中的失落.人生就是如此可笑,踏破铁鞋的东西,总是与自己失之交臂;从未追求过的东西,却往往得来全不费功夫。

上帝为你关上一道门时,必然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似乎这便是最好的诠释。总之人生有得有失,得之泰然,失之坦然,万务过份强求。人不是不可以逆天改命,也总有人喜欢逆天改命。可是他们是否知dào

,他们改的那一条命运,自己就真地愿意走么?

人不断努力,不断奋进,拼命去追求一样东西,却往往得到另一件东西,而这件东西,可能还是自己不愿意得到的。然而得到,总比失去快意,因此我们欣然受之,却往往付出沉重的代价。

江湖有四大奇书,《易筋经》、《龙魂真经》、《魔魂寻》和《巫典》,分别是江湖各个流派的最高武学典籍。

《易筋经》是所有内家气劲武学的始祖,因此它适用于任何流派,正邪互通,老少皆宜。

《龙魂真经》则是《易筋经》的演化。《易筋经》由不同的人习练,又有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套路,刚柔两处,极端分化,分别形成了《火龙真经》与《水龙真经》,所以《龙魂真经》其实是两本,分别记寻了刚柔两派的最高武学。

还有一些人,为了迅速提升的自己功力,不惜通过吸血、服药和吸取他人功力等方法,以损害自己和别人的身体为代价,来练取上乘的武功,这便魔功。《魔魂寻》记寻的便是最上乘的魔功,是所有魔道中人的至宝。吸星**、移魂**、魅影魔功等诸多厉害魔功,在《魔魂寻》中都有记载。

中华大地,自古以来,便有一门奇术流传,这便是巫蛊之术。习练巫蛊之术的人,多非正道。他们利用蛊虫、毒药等种种手法,来控zhì

人或动物,甚至植物,去替自己完成一些不可告人之事。这门异术最是诡计,最难防患,也最为神mì

。《巫典》记寻的就全是这些异术,也称巫术。《巫典》中记寻的最厉害的巫术,便是落花洞女。

四部奇书之中,《龙魂真经》实则又分为两部。由于它们分别代表正统武学的两个极端,因此后人已经无法二者兼得。纵有痴心妄想者,最终也必定是走火入魔,万劫不复。因此奇书虽说是四部,但传世的却是五本。

四部奇书代表的是中原武学的精华,此外番邦远地也多有能人异士,它们的武学也当然自成一派,这当中又要数东瀛忍术最为厉害。忍者的最高武学典籍叫做《万川集海》,它当中所记寻的武学,丝毫不逊于中原的任何一本奇书。《万川集海》虽然厉害,但毕竟不是中原武学,中土很少有人知晓,但那四部奇书,却是妇孺皆知。

《易筋经》是武学之源,但《龙魂真经》才是正统武学的精髓,它的影响力比《易筋经》大得多。《易筋经》一直存于少林,却很少有人觊觎,但《龙魂真经》每一次现世,都会引起血雨腥风。

袁文被龙潭中的气息所感染,因而创出赤芒眼神功,点燃了那条火龙。这让祝无双想起了天寒珠中的暗语,因而悟出了这龙潭的奥妙。

顾红颜见祝无双大喜,便问道:“五师叔,你知dào

了什么?”

祝无双仍然喜不自胜,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龙魂真经,水火之分。现在火龙已成,只差一条水龙。龙遇水成祥,莫不是要引水淹灌另一条石龙。”

三人一听也觉有理,但却不知如何引水浇灌那条石龙。袁文想了一想,然后说道:“让我来试试吧!”祝无双也正有此意,因为现在只有袁文有这个能力。两条石龙探出龙潭水面足了两丈有余,要引龙潭之水反灌石龙,就必须要用内力将龙潭之水击到两丈以上,并且水还要足够多,才能达到目的。

袁文自告奋勇,其他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他一试。袁文走到石龙近处,祝无双三人却退到了一边。袁文自打那日误打误撞冲开琵琶骨禁制,自觉神情气爽,但自己有多大本事,却也不甚明了。此刻他也正想借此机会一试,看自己究竟有多大能耐。

袁文所学武功颇杂,也根本没有融会贯通,但他任督二脉早通,功力却是十分高强。他猛地运起真气,右掌击出,掌力拍中水面,“哗啦”一声腾起一根水柱。袁文左掌立时伸出,缓缓运起真气,将那水柱托在空中,渐渐聚成一个水球。

紧接着袁文右掌又连缓拍出,水潭之中随即又升起几条水柱,在袁文左掌的引导之下,也渐渐溶入水球。几条水柱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巨大的水珠,好像一颗龙珠。袁文双掌发力,将龙珠引至石龙头顶。袁文正想将龙珠击向石龙,不想石龙突然好似活过来了一般,一口将龙龙吞下了去。石龙吞下龙珠,身上的云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波光粼粼的水甲,当真变成了一条栩栩如生的水龙。

火龙与水龙依然立在水潭之中,但在袁文等人看来,这两条石龙已经有了生命。

昂………

两声龙吟响起。

嗷呜!

不知何处,一声虎啸应声而起。

四人正在诧异,水潭之中的一面墙壁突然倒塌,现出一个巨大的石虎,头伏于地,却仍有数丈高大。四人正暗暗称奇,不想石虎的大口又慢慢张开,竟然形成了一道入口。

祝无双赞道:“龙吟虎啸,龙潭虎穴,当真妙不可言。以前我一直认为入口在这水潭下面,不想实则却在这里。”说完,当先进了虎口。

他怕当中还有机关,又说道:“你们紧跟着我,千万不可跟丢了。”袁文三人仍然不敢大意,自然紧紧跟在祝无双后面。

石门已开,后面的几拨人马不久也便赶到,见到如此怪异的入口,都暗自折服,也跟了进去。

第12章 赌肉

中午,虬髯汉按时送来了肉,肉并没有少,酒却多了一壶。

林成梁不明白原因,不敢去拿;明剑客却似早就知dào

,抢先拿了一壶,大口灌下,却也并未去拿肉来吃。林成梁以为明剑客又要让他,顿了一下,便伸手去拿。明剑客眼急手快,一把抢过,说道:“想吃肉,打赢我再说。”

林成梁一下子焉了气,气道:“你知dào

我打不过你,还比什么?你要吃拿去便是,反正我也抢不过你。”

明剑客却很认真地说道:“我让你。”

林成梁这下来了兴趣,站起来问道:“怎么个让法?”

明剑客道:“只要你摔倒我一次,便算你胜;若你半个时辰之内,还没办法将我摔倒,便算你输。”

林成梁听了笑道:“半个时辰摔你一次便算我赢,那你也太吃亏了,不行不行。”

明剑客却不以为然,说道:“我吃亏?不见得吧!”

林成梁虽然知dào

自己不是明剑客的对手,却也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如何容得他这般小觑,发狠道:“信不信我半柱香的功夫,便把你摔倒。”

明剑客道:“来试试。”说完把肉放在铁牢旁。隔壁的少年见了肉眼馋,想要伸手去拿,明剑客两眼一瞪,那少年立马把手缩了回去,显然怕极了明剑客。

林成梁本以为半个时辰摔倒一次明剑客十分容易,谁知一连扑了五六次,竟然连明剑客的衣角也没有碰到。林成梁这才发觉,明剑客根本没有跟他开玩笑,自己根本一点便宜也占不到。

两人在铁牢里如猫捉老鼠一般,斗了将近半个时辰,林成梁居然还是抓不住明剑客。最后时刻,林成梁终于一把抱住了明剑客,使劲一摔,明剑客的脚却如生了根一般,根本摔不动。

明剑客用力一抖身子,林成梁立时跌到一边。明剑客笑道:“时间到,你输了,肉归我了。”

林成梁心了不甘,急道:“晚上再来。”

明剑客道:“奉陪到底。”拿起肉来,却不客气,大口吃了起来,林成梁却只有眼馋的份儿。

第235章 万劫不复

洞庭湖畔,君山之下,有一座坟.

坟里躺着的那个人,曾经是名动天下的大剑客。

这个人就是古墓天。曾几何时,正道中人闻其名无不佩服,邪道中人闻其名无不丧胆。然而人生就是这样,不管你生前是殷富还是贫困、是高贵还是卑微,死后是非成败皆转头成空,惟有孤坟独在野上。

有许多年,这座坟都一直没人来祭拜,因为古墓天已经没有亲人,也没有了后人。不对,他其实还有一个女儿,但这个女儿已经成了别人的女儿,根本不知dào

他是谁,有与没有,也都一样。

后来他的坟上渐渐有了香火,却并不是来自他的女儿,而是他的兄弟,一个可以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每个人一生都会做许多错事,也同样会做许多对的事情。他一生之中,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结识了一位兄弟,因为这个兄弟最终让他身败名裂。可他一生之中,做得最对的事情,也是结识了一位兄弟,因而这个兄弟可以为他付汤蹈火,在所不辞。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兄弟不惜用自己的女儿去替代他的女儿,最终为他留下了一条血脉。人一生之中如果能找到一位这样的兄弟,哪怕就仅仅只一位,便死也无憾了。他坟前的第一柱香,自然来自这位兄弟。

现在他的坟前又多了一柱香,因为他的女儿也回来了,并且终于知dào

了他是谁,也知dào

了他的故事。

他的坟前还插着一柄宝剑,金黄色的剑身,还纹着一条龙缠绕其上。

金龙剑,虽然并不似七星剑那般令人胆寒,却也同样是江湖闻名的兵器,只因为它曾经有一位主人叫古墓天。

“这就是我父亲的墓?”一个女声问道。

“是。”

“回来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也不告sù

我?”声音中有冷笑,也有质问。

“我是想在报仇之后,再将事情原委告sù

你的。”说话之人年纪其实不大,但看起来却已经十分苍老,显然他这几年过得并不如意。在女子的质问下,他的话语显然缺乏了一丝底气。

女子也并不在乎他的尴尬,又问道:“那是我父亲生前的兵器。”

男子回答:“对,那就是金龙剑,曾经令江湖中人无人闻之丧胆。”

女子又问:“那现在是不是已经算是报仇了?”

男子点头答道:“是。”

女子接着说道:“别忘了你答yīng

过我的事。”

男子答道:“我当然没忘,我答yīng

你的过事,就一定会照做。”

他们二人身后,其实还站着一个年轻男子,黑衣如铁,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说道:“妖妹,你真地要离我们而去么?你不能这么做。”

女子立即叱道:“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年轻男子更加急了,又说道:“妖妹,主人也是报仇心切,你不能这样对待主人。”

女子反问道:“那你告sù

我,我应该怎样对待他?是感恩戴德,谢谢他的养育之恩;还是热脸相迎,做他忠实的奴仆?”

年轻男子被他问住,不知如何问答。苍老的男子则开口说道:“你要走,我也不拦着。只求有空的话,回来给你父亲上一柱香。”

女子答道:“这个不用你说,无论如何,他还是我父亲。”

年轻男子一直在强忍着什么,此时终于忍不住,破口而出说道:“那个小白脸靠不住,你不能跟他走……”

女子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是想说你靠得住,让我跟你走么?”

年轻男子立即没有底气,小声说道:“我不会走的。”

女子缓缓伸出食指,指着男子说道:“你,就只适合做狗,做别人的狗,做一条没有自由的狗。你甘心,我却不甘心,我要做一个真zhèng

的人。我不喜欢和狗一般的人呆在一起,所以我必须离开。”

年轻男子说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总有你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才是真心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死都可以。”

女子冷笑道:“为什么男人都喜欢这么说?你的死,我不稀罕。”

男子显然十分伤心,但他也早已明白,女子去意已决,任何人都不可能将她拉回来。他失落之余,也有几分高兴,替她高兴,因为她终于要获得自由了。可是当他想到女子获得自由之后,马上就会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之时,又让他觉得很是不爽。然而事已至此,他也无法改变。

他不明白,为什么尸妖会如痛恨自己与主人,为什么她如此急于获得自由。自由是什么?自由真地有那么重yào

么?他不知dào

。他从小就跟着主人,主人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根本不知dào

什么是自由。假如有一天主人不在了,他会真zhèng

地变得迷茫,变得不知所措。

当禁锢已经深入人心,自由就变得一文不值。

“我们开始吧!”

话声已落,苍老的男子与女子对面坐下,双掌相抵,开始缓缓运功。

苍老的男子是梵尸千,女子当然就是尸妖古若影,而那年轻男子则是烈鬼。梵尸千与古若影双掌相抵运功,只是为了解除她身上的巫蛊。

古若影二十岁不到,按常理根本不能练成现在这样的功力。梵尸千为了报仇,便利用巫蛊之术,让古若影练成了天下第一巫术落花洞女。可是巫术终非正道,多次使用会伤身损命,遭遇劫难。

古若影一直就不甘心做一直杀人的魔女,所以她一直在不断逃走。现在她终于可以离开了,梵尸千自然要解除他的身上禁制。

大约个时辰,两人运功已毕,都出了一身大汗。梵尸千站起来说道:“你可以走了。”

可是古若影却似没见,仍然盘坐于地。梵尸千发觉不对,刚想上去看看情况,古若影突然大叫一声,接着身体便飘了起来,连头发也竖了起来。金龙剑也“嗡”地一声响,直接窜到她手中。

古若影双眼如血,手握金龙剑,厉声道:“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我要杀光你们所有人……”

梵尸千和烈鬼想冲上去将她拉住,古若影又是一大叫,一股气劲直接将两人掀翻在地。两人再爬起来时,古若影已经不见。

梵尸千叹道:“不好,巫劫。”

第236章 一无所获

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

在危急时刻,我们的确能在一瞬之间迸发出巨大的能量,但过后必定会有一个很长的疲惫期。我们在刹那间完成了自己平时不能完成的事,透支了自己的能量,这就必定会损害自己的身体。当这种透支达到极限,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承shòu,就会遭遇劫难。

巫蛊之术大多都是通过旁门左道去激发一个人的能力,它的效果往往超过许多魔功,所以它对人身体造成的伤害也远远胜于魔功。如果习练者不能迷途知返,最后就必定会遭遇劫难,这就是巫劫。

尸妖古若影从小就习练巫蛊之术,又多次强行使用,并在回雁峰上一**败各路英雄豪杰。这些本身都是远远超出她能力泛围的事情,然而她一一完成了,她的身体早已受到了十分严重的伤害。虽然她也有改邪归正之意,然而为时已完,又无高人为她指点迷津,因此遭遇巫劫,也就在所难免。

既然是劫难,就必定会有人付出代价,甚至有可能是生命的代价。男人在追求女人之时,总是热血沸腾,爱用“死”来显示爱意、表明决心,可是能真zhèng

做到的却有几人?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可是人世间又有多少真zhèng

的“士”?

尸妖巫劫已成,要想度过此劫,就必须得到别人的帮zhù

,必须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如果没有,那付出的代价就是她自己。她入魔已深,凶性难驯,就算梵尸千英雄了得,此时却也奈何不得她。

梵尸千和烈鬼追了一阵,却只片刻之间,便已被尸妖甩掉。梵尸千正自心烦,突然又有一人来报:“帮主,出事了。”

梵尸千问道:“什么事?”

那人说道:“下面有人。”

梵尸千和烈鬼一听,眉头都是一紧,显然此事非同小可。梵尸千立即问道:“是谁闯了进去?”

那人答道:“目前还没搞清楚,但似乎不止一路人马。”

梵尸千冷笑道:“呵呵!凑热闹的人还真不少。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的东西,难道他们就知dào

在哪儿?不行,我们得下去看看,要是东西被他们找到,我们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说完便和来人一起回依水山庄,但烈鬼却站在原地不动。

梵尸千走了几步,见烈鬼仍然不动,知dào

有异,问道:“你怎么啦?”

烈鬼反问道:“妖妹怎么办?”

梵尸千叹一口气道:“先由她去吧!”

烈鬼摇摇头头道:“不,我们不能丢下她不管。”

梵尸千问道:“你要去找她?”

“是。”

梵尸千又问:“你找到她又能怎样呢?”

“我…”烈鬼只说了一个字,却已经说不下去。

梵尸千接着又道:“她现在已经入了魔,以她现在的功力,就算我们联手,也未必是她的对手。我们必须先把下面的事情解决,才能腾出手去找她。相信我,我不会害你们的。”

烈鬼的眼神有些怪异,试探着问道:“你早知dào

会这样?”

梵尸千有些惭愧地答道:“是。”

烈鬼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梵尸千的眼神也变得变怪异起来,他眼也不眨地盯着烈鬼,盯得烈鬼心里有些发寒,而后才问道:“你也想背叛我?”

烈鬼立即跪了下去,答道:“属下不敢。”

梵尸千又问:“那你还听不听我的命令?”

烈鬼答道:“属下这条命是主人救的,当然绝对忠于主人。属下只是觉得,主人不应该这样对待妖妹。”

梵尸千有些伤感地说道:“我的确有愧于她,但事已至此,我现在也无能为力。”

烈鬼知dào

梵尸千说的是真话,他现在也没了主意,于是只得起身,跟着梵尸千回依水山庄而去。

原来虎陵古墓十分广大,已经延伸到了君山之下。君山上的古家人早已知dào

了这个秘密,便暗中从依水山庄之中打了一条通道,直接连通依水山庄下面的虎陵古墓。古墓天是依水山庄庄主,自然也知dào

这个秘密。梵尸千虽然是古墓天至交好友,可那是古家人的机密,古墓天也并没有将此事告sù

他。

古墓天死后,他的家人都由梵尸千照顾,林影只能依靠梵尸千,便将此事告sù

了他,梵尸千也才因此晓得。

祝无双与袁文等人率先打开虎穴入口,来到虎陵古墓的藏宝之处,然而里面却只有十几间空室,虽然也十分广大,却空无一物。除了几张石桌石凳石床,再也没有其它的了。

祝无双四人一进来,见到此番情形,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祝无双甚至又生出一念,以为这也并非是虎陵古墓的尽头。然而他在十几间石室中找了一遍,却并没有找到任何机关。

顾红颜等人看到祝无双失望的眼神,便已经知dào

了结果。他们没有进来之前,曾经幻想过许多进来后的情景,但此种情形却无一人想到。因为几乎所有江湖中人都猜想里面有奇珍异宝,所以根本没有人想到里面会是空的。

期望越大,失望便越大,这是人世间经常发生的事情。我们坚定不移地去追求一件东西,却从来没想过,万一我们所追求的那样东西根本不存zài

会怎样。

袁文却不十分失落,因为他本身就并不在乎。他只是不希望这里面的东西被大师叔彭科彪拿到,那样他想报仇就十分难了。现在里面空无一物,他不但不失落,反而有几分高兴。

他四下里转了一圈,见其中一间石室之中塑着一对男女石像,一看便知是一对神仙眷侣。

袁文看着那对塑像,心中十分羡慕。他走近一看,只见那男像中刻着“水无痕”三个字,而那女像上也刻着“谢英”二字,显然是二人的名字。

袁文问道:“五师叔,水无痕是谁?”

祝无双三人一听问,也都来到这间石室。祝无双看了看那对石像,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这虎陵古墓的主人是他。”

第13章 败中因

使人成长最快的,不是导师,而是对手。

下棋要找高手,正是此理。

当你遇到一位高手,他会让你不断尝试到失败的滋味,却也能让你看到的不足。当你真zhèng

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你就会不断改进,不断完善,不断成长。如果你还没有成功,应该为自己找一个真zhèng

的对手;如果你已经取得成功,那么你得感谢你曾经的那个对手。

强dà

的对手,才是真zhèng

的导师。

从明剑客进来之时,林成梁便知dào

他就自己这一生中最厉害的那个对手。从他与明剑客第一次交手之时,他还知dào

明剑客是个真zhèng

的高手。林成梁无论想什么办法,用什么招式,明剑客似乎都了如指掌,并能轻易化解。

赌斗已经到了第三天,林成梁一次也没赢过,也就是说在这三天里,他竟然连摔倒一次明剑客也没做到,更别说真zhèng

地打败他。明剑客也当真铁石心肠,竟然真地以胜利者的姿态将食物全数占有,只给林成梁留下一瓶酒,林成梁也因此饿了三天。

这天傍晚,林成梁又输了,他这三天,除了饮酒,滴食未进,此时又累又饿,眼冒金身,更加新败,气势已馁,瘫坐于地道:“算了,不比了。怎么比,我都斗不过你。”

明剑客问道:“知dào

你为什么赢不了我么?”

林成梁气道:“你厉害呗!”

明剑客摇摇头道:“错。是你自己笨,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败,究竟败在何处。并用也不知dào

改进方法,每次都用同一种套路,如何不败?常言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只有多变,才能取胜。尚未交手,对手便已经知dào

了你想干什么,你又怎么能不输呢?要想战胜对手,就决对不能让对手知dào

你在想什么。”

林成梁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淡淡地说道:“老子才懒得动那闲功夫呢!”

明剑客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可怕起来,就如同噬血的魔王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今晚子时之前,你还赢不了我,那也就没必要活在这世上了。”

林成梁的脖子猛地一凉,他从明剑客的口吻中知dào

,明剑客根本没跟他开玩笑。如果自己在子时之前真地赢不了他,自己就真地小命不保了。

在死亡面前,人总能迸发出巨大的能量。

林成梁的脑子一下子清晰起来了,他开始仔细揣摩明剑客的话,觉得那最后一句话最有道理。想当初自己能战胜高大少年,也只是因为自己出其不意。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他的信心突然又瞬间恢复了。

明剑客又道:“仔细想想吧!这次我绝对不跟你开玩笑。子时,我等你。”说罢便要躺下休息,林成梁立即说道:“站起来。”声音竟然变得凌厉起来,与起初连胜之时无异。

明剑客问道:“干什么?”

林成梁道:“和我比试。”他没有说决斗,因为他知dào

,自己还没有资格与明剑客决斗。

“现在?”

“就现在。”

第13章 败中因

使人成长最快的,不是导师,而是对手。

下棋要找高手,正是此理。

当你遇到一位高手,他会让你不断尝试到失败的滋味,却也能让你看到自己的不足。当你真zhèng

看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你就会不断改进,不断完善,不断成长。如果你还没有成功,那你应该为自己找一个真zhèng

的对手;如果你已经取得成功,那么你得感谢你曾经的那个对手。

强dà

的对手,才是真zhèng

的导师。

从明剑客进来那一刻起,林成梁便知dào

他就自己这一生中最厉害的那个对手。从他与明剑客第一次交手开始,他还知dào

明剑客是个真zhèng

的高手。林成梁无论想什么办法,用什么招式,明剑客似乎都了如指掌,并能轻易化解。

赌斗已经到了第三天,林成梁一次也没赢过,也就是说在这三天里,他竟然连将明剑客摔倒一次也没做到,更别说真zhèng

地打败他。明剑客也当真铁石心肠,竟然真地以胜利者的姿态将食物全数占有,只给林成梁留下一壶酒,林成梁也因此饿了三天。

这天傍晚,林成梁又输了。他这三天,除了饮酒,滴食未进,此时又累又饿,眼冒金身,又是新败,气势已馁,瘫坐于地道:“算了,不比了。怎么比,我都斗不过你。”

明剑客问道:“知dào

你为什么赢不了我么?”

林成梁气道:“你厉害呗!”

明剑客摇摇头道:“错。是你自己笨,根本就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败,究竟败在何处。并且也不知dào

改进方法,每次都用同一种套路,如何不败?常言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只有多变,才能取胜。尚未交手,对手便已经知dào

了你想干什么,你又怎么能不输呢?要想战胜对手,就绝对不能让对手知dào

你在想什么。”

林成梁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淡淡地说道:“老子才懒得动那闲功夫呢!”

明剑客的声音突然变得凌厉可怕起来,就如同噬血的魔王一般:“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今晚子时之前,你还赢不了我,那你也就没必要活在这世上了。”

林成梁的脖子猛地一凉,他从明剑客的口吻中知dào

,明剑客根本没跟他开玩笑。如果自己在子时之前真地赢不了他,自己就定然小命不保了。

在死亡面前,人总能迸发出巨大的能量。

林成梁的脑子一下子清晰起来了,他开始仔细揣摩明剑客的话,觉得那最后一句话很有道理。想当初自己能战胜高大少年,也只是因为自己出其不意。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他的信心突然又瞬间恢复了。

明剑客又道:“仔细想想吧!这次我绝对不跟你开玩笑。子时,我等你。”说罢便要躺下休息,林成梁立即说道:“站起来。”声音竟然变得凌厉起来,与起初连胜之时无异。

明剑客问道:“干什么?”

林成梁道:“和我比试。”他没有说决斗,因为他知dào

,自己还没有资格与明剑客决斗。

“现在?”

“就现在。”

第14章 初胜

当一个人恢复自信,他的潜能便会被无限激发,他便会迅速成长为一个强者。

明剑客的威胁果然起到了作用,林成梁迅速恢复了他那自信与冷酷的一面,尽管他面对的是比自己强dà

得多的对手。

明剑客看得出林成梁并没有开玩笑,于是也很认真地站了起来,问道:“你现在已经想到办法战胜我了?”

“是。”

“那就来吧!”

“嗯!”

虽然答yīng

,但林成梁却并不急着动手,依然停在原地,因为他在思考,也在等待。

他仔细回忆过之前与明剑客相斗的情形,发xiàn

明剑客每次都比自己后动,却总能轻易躲开自己的攻击。只是因为他已完全猜到自己的心思,早已料敌于先。

他知dào

明剑客说得一点都没错,要想战胜对手,就绝不能让对手猜到自己心思。因此他没有先动,他不想再让明剑客看出自己的意图。先发致人,那要有必胜把握才可为之。林成梁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他只能放手一搏,所以他在等待时机。

无招胜有招。明剑客却也没有动,似乎他还是看穿了林成梁的心思。他料到林成梁在等自己出手,只要自己不出手,林成梁便没任何机会。刚想到此处,林成梁却突然动了,双掌向自己面门袭来。

明剑客刚以为林成梁不会先出手,林成梁却已经出手了。林成梁已经看出,明剑客决不会先出手,所以他必须诱使他出手。

明剑客知dào

林成梁内力微弱,掌力也十分不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单掌相迎。谁知他刚一出招,林成梁却又收掌退了回去。明剑客更惊,他惊的不是林成梁招式,而是自己猜错了林成梁的心思。

他刚收掌,林成梁又突然一个扫腿横打过来。明剑客来不及多想,猛地一退。可是林成梁的扫腿又是虚招,只见猛地起身,飞身向明剑客撞去。明剑客立足未稳,一下子被撞倒。

林成梁傲然道:“我胜了。”

明剑客倒在地上,也说道:“你胜了。”说罢两人同时哈哈大笑。

第15章 成长

林成梁终于赢了一次,但他与明剑客之间的差距依然很大。两人若是正面交手,林成梁根本接不住他十招。

林成梁终于赢了,也终于吃到了三天里惟一的一顿食物。赌斗却还在继xù

,这次林成梁需yào

在半个时辰时摔倒了明剑客两次。

林成梁也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他这次只用了两天不到的时间,便赢了明剑客一次。明剑客也十分吃惊,甚至连虬髯客也很吃惊。林成梁自己也十分奇怪,虬髯客这次送肉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越来越少,反倒越来越多,多到他们两人有时也吃不完。

然而虽然肉越来越多,却依然只有一个人有吃肉的权利,那就是胜利者。林成梁不断地取胜,却并不觉得骄傲,因为明剑客始终在让他。明剑客不断地失败,却还是十分高兴,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林成梁这样的对手了。

林成梁成长的速度的很快,以至于仅仅过了一个月,明剑客与他对敌,只单让他一只手,竟也很难胜他。

今天林成梁又赢了,但他并不觉得高兴,因为明剑客还在让他。他反而觉得这种胜利是一种耻辱,因此他有些失落。

虬髯客又来送肉了,这次居然送了两份。

林成梁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是两份?”

虬髯客居然露出了笑容,但口气还是如平常一样冷淡:“因为你们现在都有了活下去的权利。”

林成梁脸突然变冷了,喝道:“老子不要你的施舍。”

虬髯客立即又恢复了冷酷的一面:“这不是施舍,这是你应得的。我的东西是绝不给人白吃的,你吃了我的肉,就得替我做事。”

林成梁奇道:“你要我做什么?”

虬髯客却已经出门去了,只留下一句话:“将来你会知dào

的。”

明剑客和林成梁看着那两份酒肉,谁也不客气,各自抢过一份大吃大喝起来。

两人正吃着,林成梁突然开口说道:“明天你不用让我了。”

明剑客似是早有预料,并不感到吃惊,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

林成梁想了一下,又问道:“大胡子要让我们替他做什么?”

明剑客滞了一下,似是再回想什么,表情有些怪异,许久没说话,接着便拿起酒壶猛灌一通。

林成梁不明白为什么明剑客表情如此怪异,他并不喜欢多问,见明剑客不答,也便不问,自顾自吃了起来。

明剑客终于还是回答了,声音十分冷酷,还带着几分杀气。

“杀人。”

第16章 任务

明剑客也不得不承认,林成梁是一个十分聪明的人。尽管他还不能真zhèng

战胜自己,便他的实力却已经大大增强了。现在明剑客便是全力以赴,要想战胜林成梁却也有几分困难了。

林成梁内心十分感激明剑客,他不仅饶了自己一命,还无形中成了他的导师。他暗自认定,明剑客便是他此生中最重yào

的朋友,亲如兄弟的朋友。

可是人生的路,往往是难以预料的,也是自己难以控zhì

的。

因为他们都身在江湖。人在江湖,便身不由己。

就好像林成梁本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少年,不知不觉中却已杀害了十多条人命。这本不是他愿意的,却也是他难已左右的。因为他要生存,所以他不得不杀死那些人。人往往为了生存,可以做任何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哪怕是杀人。

明剑客也要生存,所以他也要做一些事,即便这并不是他愿意的。

铁匠铺里又来生人了,虬髯汉二话没说,便把来人引进自己了屋中,然后闭门商议了许久。

来的是两个中年人,带着一包东西。明剑客看着他们被虬髯汉带进屋,神情变幻不定,似是预感到了什么。

大约半个时辰,来人终于离开了。虬髯汉却来到明剑客与林成梁的牢门前,什么也没说,只向他点了点头,然后将牢门打开。明剑客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便欲出门而去。林成梁拉住他问道:“你去哪?”

明剑客道:“有任务,去做事。”说完径直去了。

“做事。”林成梁越来越觉得这两个字十分可怕,因为他已经知dào

,做事就是杀人。

难道自己以后也要替虬髯汉“做事”?他不敢想。

第17章 出行

明剑客出了铁牢,来到虬髯汉的房间问道:“这次是谁?”

“风刀堂堂主风指南。”虬髯汉答。

明剑客是做惯了事的人,所以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因为杀手从来只是收钱杀人,绝不过问原因。他是一个真zhèng

的杀手,所以他也不问。

可他要知dào

杀的人是谁,所以他必须知dào

对手的情况。

“他用什么兵器?”明剑客问道。这是他每次做事之前必问的问题,因为他必须知dào

对手使什么兵器,擅长什么武功,他才能找到最好的刺杀人的方法。

杀人其实也是一门艺术,明剑客一直这样认为。

若只单单杀死一个人,倒也不难;但如果要在杀人的同时,还不留下任何线索,全身而退,这绝对需yào

技术。明剑客还有一个习惯,就是为不同的人设计不同的死法,所以他绝对是一个艺术家。

“使八斩刀。”

“用什么刀法?”

“斩蛇刀法。”

“八斩斩蛇,一斩连斩,寸短尺强,一斩八断。”明剑客一一说来。他只听虬髯汉说了对方的兵器武功,便已经知dào

对手的武功路数。

“你准bèi

用什么兵器对付他?”

“他喜欢使刀,我就用刀。一寸长,一寸强,我用偃月刀。”明剑客说道。

"那你准bèi

让他怎么死?”虬髯汉似乎对明剑客很有信心。

“八斩斩蛇,一斩八断。”明剑客回答。

“如此甚好,行礼已经准bèi

好了,刀在兵器房,自己去拿。”虬髯汉淡淡说道,似乎并不十分在意此事。

明剑客拿了刀,取了包袱,刚要出门而去,突然回头对虬髯汉说道:“照顾好我兄弟。”

虬髯汉看着明剑客离去的身影,冷笑道:“兄弟?”似乎在他看来,这铁匠铺里根本就不应该存zài

这两个字。

第18章 重伤

林成梁看着明剑客提着偃月刀离去,便知dào

他要去干什么。

虽然知dào

,却不敢多想。因为他明白,迟早有一天,他也要如明剑客一样出去“做事”。他想象不出自己出去办事的情形,也就不敢去多想。

明剑客走后,虬髯汉对林成梁反而好了起来,这倒让林成梁十分意wài

。他却不知dào

,其实这是明剑客临走之时叮嘱的。虬髯汉也不再关人进入林成梁的牢房,每天还好酒好肉伺候着,林成梁俨然又回到了刚到此处的逍遥生活。每天吃饱睡,睡饱吃,却也痛快。

明剑客去了四天还不见回,林成梁有些担心起来。林成梁还惊讶地发xiàn

,虬髯汉似乎比自己还要担心、还要坐立不安。林成梁十分奇怪,他从来没见到虬髯汉有过这样的表情。在他看来,虬髯汉似乎没有感情,可是现在他知dào

自己错了。虬髯汉都坐立不安,林成梁更加感到不妙,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感觉有可能错,虬髯汉的感觉绝不会错。

第五天,明剑客还是没有回来,虬髯汉更加担忧,开始不停念叼起来:“怎么还不回来”林成梁甚至已经记不清楚,虬髯汉究竟说了这句话多少遍。

第七天傍晚,明剑客终于回来了,踉踉跄跄地回来了。右手偃月刀,左手提一个带血的包裹,刚走到铁匠铺前,“扑”地一声重重倒在地上。

虬髯汉正在打铁,一见明剑客倒地,立马丢了铁锤冲了过去。

林成梁惊呆了,地牢里的其他人也惊呆了。根本没人想到明剑客会受伤,也根本没人想到虬髯汉居然还会在乎一个人的生死。

虬髯汉一把抱起明剑客,飞也此冲进了自己房间。过了片刻,又出门将林成梁的牢门打开,十分焦急地问道:“会烧水做饭么?”

林成梁是农村孩子,烧水做饭打小就会,于是点头答道:“会。”

“那好,出来帮忙。”

林成梁却没有思想准bèi

,他根本不知dào

虬髯汉为什么会信任他,依然愣在原地不动。

虬髯汉却急了,叱道:“快走啊!先去烧锅热水,急用。”

林成梁这才反应过来,他知dào

那热水一定是给明剑客洗伤口用,便飞身奔入厨房去了。

第19章 替代者

明剑者受了八处伤,全是刀伤,虽然都不致命,但却也因此流血过多而休克。虬髯汉为他止了血,又包扎好了伤口,暂时将性命保住,但他却一直昏迷不醒,这让虬髯汉十分担忧。

林成梁被放出来后,也没有再被关回铁牢,而是依然在给虬髯汉帮忙。虬髯汉却什么也不做,就一直守在明剑客的床前。那眼神让林成梁觉得有几分熟悉,就跟父亲看自己的眼神一样。

林成梁更加不解,他越来越搞不明白明剑客与虬髯汉之间的关系。明剑客明明只是一个被他囚禁起来的杀手,却受了虬髯汉父爱一般的对待。林成梁有些嫉妒,可转眼又觉得甚是公平。

明剑客是这间铁匠铺里的强者,所以他应该受到最好的待遇。

虬髯汉什么也不做,林成梁就必须什么都做。不过就连林成梁自己也很奇怪,他现在本来可以逃跑,但他却没有一点要逃的意思。他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过来。饥荒严重,倒处都饿殍满地,他走到哪里都会被饿死,因此只能留在这儿。

虬髯汉的地窖里果然藏了许多肉——人肉,但林成梁并不觉得害pà

,因为他已吃了太多太多。他也学着虬髯汉的样,开始为铁牢里的其他人炖肉,同时也在为明剑客做饭——又香又白的米饭。

林成梁正在厨房忙活,虬髯汉却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他走到林成梁面前说道:“从今天起,你便是他的替代者。”

林成梁愣了足足有半柱香时间,才摇头道:“不,我不行。”

虬髯汉却十分肯定地道:“不,你行的。”

虬髯汉说自己行,自己就一定行。林成梁这样认为,因此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第20章 被跟踪

明剑客终于还是醒了,虬髯汉与林成梁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林成梁也才发xiàn

,自己其实十分担心明剑客,虽然他们还算不上真zhèng

的好朋友。

明剑客虽然醒了,伤口却依然没有愈合,还不能下地走动。

虬髯汉一边喂他吃饭,一边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明剑客吃力地说道:“成了。”

“风指南呢?”

明剑客指着他提回来的那个包袱说道:“在哪儿呢?”

虬髯汉提起包袱打开一看,立马又把头扭到一边。林成梁也想过去看,虬髯汉却已经把包袱收了起来。

明剑客又道:“一共八块,我只捡了一块。”

虬髯汉又道:“那你怎么会受伤呢?”

明剑客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了,过了好一阵,才又说道:“我被人跟踪,其中有一人甚为厉害,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虬髯汉脸色也变了,急问道:“你把他们引到这儿来了?”

明剑客摇了摇头,虬髯汉才又放下心来。谁知明剑客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不知dào

。”

虬髯汉更加急了:“你有没有被跟踪都不知dào

?”

明剑客道:“我要是知dào

,也就不会受伤了。”

虬髯汉听明剑客如此说,知dào

他一定是遇到了高手。以前他做事从来不会留下痕迹,现在却居然被人跟踪也不知dào

,来人一定是有备而来,而且还是个硬手。

虬髯叹想了想,终于还是平静下来,说道:“你先休息,养好伤再说,以后的事慢慢来。”

明剑客道:“风指南一定请了高手,你要小心。”

“我知dào

。”

第21章 杀手训练

林成梁真地成了明剑客的替代者。

可林成梁毕竟还不是一个真zhèng

的杀手,他也杀不了真zhèng

的高手,但他已经有了一颗杀手的心。

冷血、无情、心狠、执着、视人如尸……

一个敢吃人肉的人,杀人自然不会觉得太难,难的是怎么让对方按照自己设计的方法去死。

林成梁的确还不是一个真zhèng

的杀手,所以虬髯汉就要把他变成一个真zhèng

的杀手。要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杀手,林成梁还必须经过严酷的训liàn

。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会等着别人来杀自己,他们也会反抗。要杀死别人,就必须懂得各种杀人的方式,同时学会各种生存方法。只有自己先生存下来,才有机会去杀死别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虬髯汉每天都开始对林成梁进行严酷的训liàn

。林成梁从来没有受过如些严格的训liàn

,他已经有些支持不住。可是他知dào

,他必须坚持下去,因为放qì

的后果只有一种死亡。

死亡面前,人往往会迸发巨大的能量,所以林成梁终于还是坚持下来了,并且变得越来越出色。虬髯汉非常满yì

,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出手的杀手。

第22章 敌人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白衣书生来,右手提着一只酒壶,看似一个酒鬼;全身隐隐泛出光华,不似凡间人,却似天上仙。他边走边饮,洒然而来,如若无人,看着古墓天,眼中有佩服,也有一丝嫉妒。

古墓天道:“仙人所指,俊马奔驰,马勿丢。”

马勿丢道:“皇天在上,剑龙吟唱,古墓天。”

古墓天道:“马兄也来了,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马勿丢道:“见是见了,有幸却未必。”

古墓天道:“怎么说?”

马勿丢道:“你我是敌是友。”

+激情 古墓天道:“你我素无仇怨,自然不是敌人,应当是朋友。”

马勿丢道:“非也!你我素无交情,自然不是朋友,应当是敌人。”

古墓天道:“亦非也!你我即无仇怨,也无交情,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敌人。”

马勿丢道:“非也非也!错也错也!你我即无仇怨,也无交情,但有立场,我正你邪,自然是敌人。”

古墓天道:“非也错也!正非正,邪非邪;正亦邪,邪亦正。是非对错,皆在人一念之间,怎见得就你正我邪。”

马勿丢道:“错也非也!是非对错,确在人一念之间。一念之间,你练了倚势剑魂;一念之间,你与林成梁结亲;也是一念之间,你与天下为敌。古兄,我敬你是条好汉,为何要一步错,步步错呢?”

古墓天道:“难道马兄也不懂我?”

马勿丢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为何该懂你?”

古墓天叹道:“因为高处不胜寒啊!”

马勿丢也叹道:“可惜在高处的是你,不是我。”

古墓天看向远方,若有所思道:“也许很快会是你。”顿了一下,又问:“真要出手?”

马勿丢道:“迫不急待。”

又是两人对峙,又是两位高手比拼。只是不同的是,这场比武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之争。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龙阳真人等老一辈,早已成为过去;新的武林豪杰将要诞生。

马勿丢右手提酒壶,却不再喝酒,两人都没动,台下的英雄也都成了木偶,甚至两人周围的空气也凝固了。

他们都在等待,等待一场会流传千古的比武。

古墓天对马勿丢。

龙吟剑法对仙人指法。

哦!或许还有倚势剑魂。

终于,马勿丢先动了,却只是右手食指在洒壶上轻弹一下,轻到许多人都没看见这一小动作。天际传来神灵之音:“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声震四方,响彻云宵。声音虽大,众人听来,却不震耳,反而更加神清气爽,真似听仙乐一般。

古墓天道:“一指迷途。”

“嗡”一声响,金龙剑出,龙吟声拔地而起,直逼天上那神音。与那神音不同,龙吟之声内含一股无上霸气,众人一听,皆生低头臣服之念。两个声音此起彼伏,几个缠斗之后,尽皆隐去,消失不见。众人的心跳此时却都跳得“嘣嘣”作响,似是经历过一场生死大战。

马勿丢又动,还是右手,这次是两根手指——食指和中指,也在酒壶上轻弹一下,众人立觉天摇地动,难以站稳。

突然天色一暗,一人抬头望天,大惊失色,似是末日来临,抱头倒地惨呼:“妈呀!天塌下来了。”众人听说跟着抬头一望,也大惊失色,抱头呼喊:“乖乖,天真地塌下来了。”

只见天地迅速合拢起来,大有要粘在一起之势,似乎天地又要变为盘古开天之前混沌一体的景象了。

众人尽皆变色,古墓天却依然如故,面不红心不跳,喃喃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在其中,顶天立地。”待天就要压倒自己时,右手高举,将天托起,抬头挺胸,矫首昂视,宛若开天盘古,一手支天,两脚立地。众人见了,尽皆拜服。

古墓天支手托天,面不改色,道一声:“起。”天地复开,天往上升,地也下落,天色又明,变为原状。

众人都是一身冷汗,似是经历了一场天地劫难。

古墓天道:“二指天地,大气无比。”

龙阳真人道:“仙人幻象,原来传言非虚,当真有此神技。”

马勿丢再次动了,这次是右手三根手指——拇指.食指和中指,还是在酒壶上轻弹了一下。台下三人同时“咦“了一人,三件兵器飞起,一刀一剑一叉,围绕着古墓天飞行。马勿丢手指弹动的节奏忽然一变,刀剑叉同时向古墓天攻去。

古墓天金龙剑在手,一一挡住,三件兵器被挡回之后,不再攻击,又绕古墓天飞行。马勿丢三根手指又动,三件兵器似是得了军令的士兵,又再次发起攻击。总之马勿丢手指动一次,三件兵器就攻一次,古墓天也就挡一次。反复数次,不分胜负,马勿丢嘴角抽搐一下,右手无名指也一起动了,变为了四根手指一起弹动。与此同时,又有几件兵器飞起,均按马勿丢手指弹动的节奏围攻古墓天。

古墓天依然金龙剑在手,依然遮挡兵器,不同地是时不时还从他身上射出一丝剑气,透过兵器圈包围射向马勿丢,马勿丢每受一丝剑气,身子都微微抖动,似有几乎忌惮。

两人皆是攻守有绪,马勿丢弹动的手指不断增多,右手五根手指全部弹动之后,接着是左手食指.中指.拇指.无名指,天上兵器也不断增多,众人此时只能看见古墓天外围的兵器大阵,根本看不见古墓天。马勿丢的手指不断弹动,兵器纷纷飞起,甚至有些本已握在主人手里的兵器,也似着了魔一样突然挣脱主人束缚加入了战团。

马勿丢弹动的手指已增加到九根,只有左手小拇指未动,阵中兵器数量也不再增加。只是按手指弹动的节律不停向古墓天进攻,却始终攻不破古墓天的防守。

众人从未见过气势如此磅礴的比武,连龙阳真人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马勿丢的兵器大阵屡次进攻无果之后,古墓天终于开始反攻了。

古墓天两眼再次充血生光,一股凌厉的杀气也再次袭来。

龙阳真人不屑道:“哼!又是倚势剑魂。”

只是接下来古墓天以雷霆之声说出四个字来,却让龙阳真人目瞪口呆。

“仁——者——无——敌。”

轰隆隆一声震耳巨响,一股巨大的气浪由古墓天向四处奔腾而开,兵器大阵被这气浪一冲顿时散乱败走。

“啪”一声响,马勿丢酒壶碎裂,酒水淋了马勿丢一身。

“铮…”连声音响,兵器竟似认主一般,一一飞回主人鞘中,那些本已握在主人手中兵器,也神奇地回到了主人手中。气浪奔到众人面前,立即化作一股和风,吹人面庞,十分惬意。

没有人死亡,没有人受伤。

一招大气的“仁者无敌”,只碎了一只酒壶。

当真仁者,当真无敌。

胜而不伤。

仁者无敌。

无敌仁者。

第23章 杀手之王

和风徐来,阳光依旧。

台上人依旧。

台下人依旧。

变得只是众人的心情。

马勿丢的神情变得有几分怪异,似是吃惊,又似迷惑。

“仁者无敌?”

“仁者无敌,”古墓天很是淡定。

同样说了四个字,说的也是同样的四个字,却表达着完全不同的含义。马勿丢说的是武功,而古墓天说的却是人心。只有真正的仁者,才能意随心发,点到为止。

问:“你本可以杀我?”

答:“我本就杀不了你?”

又问:“这一招你只出了一半?”

反问:“是,可你却还有一招没出?”

马勿丢答:“是。”

古墓天又问:“十指乾坤一出,我必败无疑,为何不出?”

马勿丢有些无奈道:“不是不出,是不会。”

“不会么?不会吧!”前一句是吃惊,后一句是怀疑,古墓天已不再淡定,也有些吃惊。马勿丢现在反而淡定了,淡淡道:“我本来不知道自己为何练不成最后这一招十指乾坤的,现在知道了。因为认识了你,我知道了。我应该早点认识你。”

古墓天接口道:“早点认识,也许我们会是朋友。”

马勿丢道:“现在也可以是。”

古墓天反驳道:“本来可以是,现在却不可能了。”

马勿丢似是有几分痛心,像是失去亲人一般:“为何?”

古墓天缓缓道:“只因你现在站在我对面。”

马勿丢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台下众人期许的眼神,再看看古墓天,顿时明白了。若在平时,他们两个血性男人面面而立,定能成为至交好友,可现在他们却站在了对立面上,并且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对立。古墓天现在已是众英雄眼中的恶魔,每一个恶魔都会成就一个英雄,马勿丢现在就是他们的英雄。

古墓天看了一下众人,扫过龙阳真人时不禁一顿,四目一对,似有火光发出。

“你现在是他们心中的英雄。”

“我现在只是他们杀人的工具。”

古墓天问:“你不想杀我了。”

答:“本来就没想过。”

问:“那你为何来?”

答:“只是想来赢你。”

古墓天道:“太想赢的人,往往会输。”

马勿丢道:“太想赢的人,往往也摆脱不了心魔。”

古墓天又道:“所以你练不成十指乾坤。”

“是。“

古墓天接着道:“只有真正的仁者,才能驾驭最高武学。”

“是。”

马勿丢缓缓转身,缓缓下台,似是解脱,又似萎靡。台下一片哗然,马勿丢已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有四个字反复出现,他却听见了+激情 。这就是“天下第一”。马勿丢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自然是古墓天。马勿丢突然冷笑,是笑别人,也是在笑自己:都说高处不胜寒,人人却都在往高处攀,他们如此,自己也一样。他以前不明白古墓天的心思,现在却有些明白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大树,天生就在高处,天生就很招风,天生就在不断经历风霜。古墓天就是这样的人。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却没人敢再上台挑战,连天下第一指“仙人指法”也败了,又有谁是古墓天的对手,挑战只是自取其辱。

十年前或许还有,现在却已经没有。众人这样想,却只能摇头。

“古大侠剑法当真出神入化,只是老夫倒还想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

此时此刻,只要听到这句话,就算没看到人,也知道说话的是谁了。几十年前的他,就是现在的古墓天;现在的古墓天,就是他的影子。他们同样武功卓绝,罕有敌手;他们也同样威名远著,领袖群伦。只是现在,他们却是敌人,就像是不共戴天的敌人。

这人正是龙阳真人,他正缓缓走上台去,手中已多了一个十分精致的长木匣子。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古墓天见到龙阳真人手中匣子,也不禁脸色一变,似是十分忌惮。古墓天艺高人胆大,与人动手,从来面不改色,大义凛然,如果他也现出害怕的神情,那可以想象一下其他人的神情是怎样的吃惊。

“七星剑。”

不知是谁,率先说了出来,欢呼声更加猛烈,古墓天的神情也更加难看。当年林成梁的倚势剑魂就是败在衡山派龙阳真人的七星剑下,现在也只有七星剑能对付古墓天了。

古墓天问:“前辈不能出此剑?”

龙阳真人冷笑道:“怎么?怕了?”

古墓天道:“是,也不是。”

问:“何解?”

答:“听我岳父说,此剑是至凶之剑,剑一出必定殃及无辜。”

龙阳真人还在冷笑:“他怎么不说他自己就是个至凶之人,妖言惑众。”

古墓天又问:“那前辈应该记得少林静神大师.武当太玄真人和武胥子前辈是怎么死的吧!”

龙阳真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众所周知,他们是死在那倚势剑魂之下。”

古墓天道:“是,也不完全是,还有这把七星剑。”

龙阳真人:“空口无凭。”

古墓天接着道:“那前辈应该还记得当年七星剑出的惨象了吧!如果那三位高人不是先被七星剑的戾气所伤,我岳父纵有通天之能,也绝不可能在以一敌四的情况下杀死他们三人。前辈也是高人,不可能没看出其中缘由吧!”

龙阳真人不为所动:“说了半天,你就是不想让我出剑。我不出剑,你就是天下第一?”

古墓天面色又已恢复,因为他已看出龙阳真人一定会出剑:“出剑,你就还是天下第一。”

第24章 冷血4追命

江湖上曾有一个十分恐怖的杀手,许多厉害的江湖高手都死在他手下。

魔君,一个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名字。如果被他盯上,你就已经死了一半了,而另一半,也将在他到来时死去。

魔君又出现了。

风刀堂堂主风指南被刺,据说就是魔君所为。

不过风指南也不是lang得虚名之辈,他的斩蛇刀法曾经打败过无数江湖豪杰,就连武当三子也曾败在他的手下。然而他也没能从魔君手上逃脱,不过他比其他人还是有高明之处,因为他是这世上第一个打伤魔君的人。这直接导致魔君回去之时被风刀堂的人跟踪,进而找到了传说中的天下第一杀手虬髯铁王。

风指堂的人知道无力报仇,于是便重金聘请了丐帮三邪替他们出头。

丐帮三邪是丐帮中出了名的败类,这三人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敢做。尽管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在重金的诱惑之下,他们还是愿意冒险一试。

江湖中人不知道战况而何,他们只知道三邪去了之后,只有肉僧一人回来了,而且还受了重伤。他从不向外人提及此事,也不许外人问起,所以根本没人知道三邪中其他两人的死活。

从那之后,魔君也许久未在江湖上出现,许多人都认为他也在那一战之中死了。

从那之后,另一个比魔君更恐怖的杀手出现了。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世人只知道他行事比魔君更为狠辣,更加冷血。

他曾经为了追杀一个人,便尾随那人进入了雪山。不想事有突然,结果两人遇到雪崩,双双被困在雪山之中。

因为被困时间太长,他们所带的食物都已经吃完了,而且已经连续饿了许多天。杀手出人意料地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大腿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吃,更好笑的是杀手居然每次还给那人留一份。

他就这样屈辱地活了下来,他是第一个被那杀手盯上之后,还依然活了下来的人。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他活下来的结果,就是两条大腿上的肉都被割尽了。

此事传入江湖之后,那名杀手的名声更响了,身价也一路暴涨。江湖中人还送了一个十分贴切的外号,叫做冷血追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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