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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路》


第三卷 最终篇 第四百章 闺秀之路(大结局)

十年后京城段府

“二弟,先生交予你的功课可是做好了?”段崇墨作为长子自是要为弟妹做好榜样,但是作为他弟弟的段崇礼却颇觉得这个做大哥的简直是人小但老派,真是说不尽地罗嗦至极。

“哦...早就完成了,正要拿去给爹看呢。”段崇礼本是背对着段崇墨的,只他迅速转头说了句后,就开始暗自窃笑。

而果然,段崇墨相信了段崇礼,“如此,你便快去吧。”

“恩。”段崇礼准备抄近路与某人会合,可那个某人却一直跟在其后,准备吓他一跳。

“阿礼!又被大哥逮着了?”这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段崇礼身后响起,而后者根本没被吓到。

段崇礼一看这从假山处转出来的小人儿,“阿礼也是你这小女娃叫的么?下次被大哥听到了,你就准备再‘洗耳恭听’吧。”他左右看了看并无丫头婆子们跟着,竟又觉得这丫头还真是厉害,又把她们给甩掉了。

小人儿只有五岁,身量虽是胖乎乎,但胜在一张小脸蛋讨喜,所以她自以为一向疼爱她的段崇墨自是不会说她的。“大哥最疼我了,而且有你挡着,我又怕什么?”

“你...好啊,等着瞧呗!”段崇礼作为家中行二,他往上比不过大哥段崇墨,往下呢,又经常被这妹妹堵的无话可说,就如此,他还真觉得憋屈的紧。

不过言归正传,他们来的目的又是只有那一个。“又是娘叫你来的吧?”

“恩。”小人儿一副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的表情。

段崇礼也只长小人儿两岁。只是当他摇头叹气之时又与段崇墨有些相似,这个他自然是不知的,只又道,“娘这招数怕是都玩了三次了,怎么还觉得有效?”

“也许爹也是明知故犯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小人儿段崇敏只能两手摊开,觉得无奈之余又有些不以为然。

“走,看来我们兄妹二人又要上演一出苦肉计了。”段崇礼招呼妹妹跟着他去段府前院,因为他相信,这不出意外的。他们的娘亲此时定在那儿。

而这时的段府前院。就在大门处,一名肚子微隆的妇人佯装拉着另一名妇人之手,“小姐,此时姑爷都不来。我觉得这回...”阿水于心中补充着‘难说’二字。

“你都有了身子就别与我立在这儿了...他们就快来了。”二丫凑在阿水耳旁。后句说得小声却得意。

阿水知道二丫说的乃是段崇礼与段崇敏。所以她嘀咕着。“每次桥段都一样,奴婢是觉得此次姑爷定不信。”

二丫却有些怪阿水似在泼她的冷水,便催促她道。“哎呀,你快回去吧,我自个儿待着。”

但阿水也不愿走,毕竟若此次闹大了,她又得跟着二丫回去顾府,只是她现在可不想与其夫君分开了,所以她又道,“好了好了,奴婢还不得陪着你么?”

二丫这下才心满意足,而此时两边队伍竟然是同时来了,一边从回廊而来的是段凤染与长子段崇墨,另一边显然是又抄小路而来的是段崇礼和段崇敏。

“快,快点!”二丫让她的二子和小女儿快步过去她这边。

段崇礼和段崇敏相视无言,只得也听话的迈着短腿而去。“娘,你能别每次都这样么?我都觉得演怕了。”

一来就被段崇礼抱怨着,二丫只又苦着脸与儿子似诉苦道,“阿礼啊,难道你就忍心让为娘每天熬夜就为看这帐本么,你看,你看啊,你娘的两只眼睛都成这样了!”

二丫指着自己一双眼睛让段崇礼看,而后者只能又无奈点头道,“娘你也可与爹好好说说,你这每次都说回外祖父家...就不能说些新词么?”

“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呀,本就是爹做的不对嘛,是么娘...”段崇敏抱着二丫大腿,而二丫自是感动地如遇到知音,她一下子抱起了段崇敏并香了她一口,“敏儿真乖,娘亲还真没白疼你。”

什么呀,小马屁精!段崇礼翻了翻白眼,而他见自家的爹和大哥正过来了,就与二丫道,“娘,来了,你快哭啊。”

“哦!”二丫抱着段崇敏又蹲下连着段崇礼一起抱着,而且还立即掐了自己的大腿,“呜...娘舍不得你们啊!”她掐自己掐地生疼,但为了能挤出一点眼泪,她也必须这么做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段崇墨其实早就看出了自家娘亲的那点伎俩,但是因为是他娘啊,所以他认为这最好的办法还是让爹来解决吧。

“阿墨,娘要走了,你好好代娘照顾你弟弟妹妹啊。”二丫抚了抚段崇墨的发丝后,便转身想出门。

但是段崇礼与段崇敏就一人拉着二丫一边衣袖,只听两人喊道,“娘啊,你别走,我不让你走!”

二丫撇了眼段凤染,见他无丝毫上前阻拦的意思,便有些气愤地继续道,“娘要走了...”

“娘...”

“芙儿...”

二丫不是因为段崇礼与段崇敏的喊声而停下,而是因为段凤染的轻声一唤才停下的。只是原以为段凤染是要她别走的,可段凤染却说道,“既然你是回去,那你帮我带些明前茶给岳父吧。”

二丫听得段凤染这是让她顺带捎些东西给顾洪,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要带你自己带去!”她丢了句后,正想真的一走了之,不过她迎面遇到一人进来,便停住了。

“你去哪儿?去谈买卖么?我也去...你不知,那张掌柜说会给我这个数儿..哈哈,是不是很多,啊?哈哈...”

这大笑而来的是段凤举,只是他整个人早已于那斩首之日后便疯了,而他此时笑得恐怖,竟吓得段崇礼与段崇敏两人都跑回到段凤染身旁。

过了十年,段凤染见段凤举如此,也是一时唏嘘,何况薛氏又于年前病逝,所以他对段凤举已是没了狠意。“把人带回去吧。”一小厮见段家的主子们都在这儿,还就立即拉着段凤举道,“大公子,我们回去吧。”

二丫见段凤举被带回去时,还一直嚷着,“我要去做买卖,哈...有银子,会有好多银子...”

这十年,已是物事人非。段家逃过一劫,军粮一事没了下文,只因敌国与朝廷和亲,前方没了战事,自然粮草不急。太子终是继承皇位,而小皇子宁王则前往封地,但宁妃却只留于宫中,这被以为是新皇帝以宁妃为人质,从而使宁王不敢轻举妄动。

一朝君,一朝臣。江南望族苏家因苏景而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联姻之家,可惜彼时苏菀毓等人均已出嫁,而苏士清的子女也只与段崇墨一般大,所以即使有意结亲,也要在五年之后方可。宁国公荣诏因后来没参与宁妃的刺杀计划而幸免于难,但却被名讳所累,同为宁,被新君所厌恶,只能又先避回江南,只是他不死心,只待恩宠过后再返京城。

而一众商贾也继续忙碌的卖货,买货。米商大户辛家九娘辛芷兰嫁与京城药商嫡子冯子晋。有人说是因两人认识多年,又有人自诩知道内情,说是与段凤染及其夫人有关,说是因同病相怜才志趣相投,因而共结连理。

二丫自己又何尝不觉得这从前似历历在目,但是她已不是二丫,可她也不认为她是顾晓芙,而她此时的身份是段凤染的妻子,三个孩子的母亲。

“娘?”段崇敏唤了二丫一声。

“你快拉娘回去...”二丫只能借小女儿来作台阶下。

“不走了?”段凤染抿嘴而笑。

“哼...谁要为你带茶叶...”二丫兀自撇嘴,可却有了笑意。(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今日四百章,算是大结局了,后面还有番外,其中应该有我们的风弄公子,我一直很喜欢他,希望给他个圆满归宿。

番外篇(二)风弄回忆

“你似乎特别喜欢着黑色?”在酒入几巡之时,一身着华贵衣衫的女子如此问他。

他不语,只仰头喝酒。酒入喉肠,却无醉意。

是呢...他还是喜欢穿黑色,换作别的颜色他还真不喜。

女人?哼...他以为也许他的脸蛋还算入眼,不然如他的行当,这些女人对他趋之若骛又是为何?

但是有一人却对他有些不同。“你对那顾家小姐有意吧?”淮叔似乎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只是他却不打算说出来,因为他知道,他一个小倌,根本配不上谈情。

只是于一人有情,却不可能这么快就把它割舍的。虽说一开始因误会而争吵,但是他却越发觉得这顾家小姐真的与旁人不同...

是了,是她的眼神么?对他没有**,没有渴望,也没有不削。她有一双纯粹的眼睛,在看待这个天地时,似乎永远带着愉悦。

恩,如何形容呢?她对他说她不是小姐,又说曾经见过他?不过他是不会信的,她可是堂堂江南望族苏家的表小姐,而他却是个没娘要的人,所以他们注定是云泥之别,又何来相识一说。

也许救她只是相识,救他只是顺手,但是这一而再,再而三,他却不能再骗自己,所以他为她奏了一曲《凤求凰》...

但是她成亲了,对方还是个京城皇商公子,所以他真的是任何机会也无了。

他跟着她,一路辗转。后来,她还有了身孕了。那他...应该高兴么?

只是他不后悔救她,即使要以他的性命为代价。他真的只要她平安就好了!

“风弄公子?你今晚...”

“滚...”

“你这...”女子怒了。

“对不住,夫人,他就是不胜酒力而已,我淮风来陪你啊...”淮风一边安慰恩客一边摆手让风弄快出去。

风弄掀帘而出,他凭栏而眺,一时觉得这京城的月色与江南一比,此刻是何其的相似啊。

“你是...”身旁有女子声音响起。

“小姐还是找另一人吧...”风弄此刻只想一人静上一静。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这女子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走近风弄。

风弄嗤笑了声,只得转身就走,只是女子又跟了上来。

“小姐,你是认错人了吧?”风弄开始烦了。

但这女子记得风弄眼角下的红痣,所以她拉住风弄,“真的是你,我是那...小馒头...”

风弄只能不耐烦的转身,而后再见到一双熟悉的眼睛,“你是那...小乞儿?你怎么在这儿?”

“先说好,我并不是什么闺秀小姐,我就来送吃的...”她提了提装着点心的盒子说道。

原来风弄给过她一个馒头,而彼时她是个小乞儿。“你对我有恩,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所以她把他记在了心里。

“无妨,一个馒头而已...”风弄自觉不需要人惦记着,便想继续回房。

“你好像有心事?”风弄不管这女的说什么,只继续走。

“与女人有关...”

“我想,那定是个闺秀小姐,所以你才不愿意说是么?”

风弄本不想理她,可是却在她说了此话后终是应了句,“是又如何?”

“不如何啊,哦,我知道,我又不是什么小姐,你当然不削理我了...不过,我只是好奇,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风弄只又回到凭栏处,默默看着远方阁楼时,轻声道了句,“她和你说的一样,她说她不是小姐...”

“然后呢...”

似一下使风弄打开了心扉,他既然与她说了,在今晚,也在此刻...(未完待续。。)

ps:结束了,小梓可以好好休息了。感谢大家,感谢编编。此书有许多不足,但是能完结,我觉得已是很高兴了。如果写下一本的话,希望到时小伙伴们可以多多捧场哟。谢谢!再见!

[请假]2014年1月24日停更一天

各位亲爱的小伙伴们,由于春节要来了,小梓要参加公司的活动,所以小梓今天停更一天,和大家说声抱歉,明天继xù

更新哟!请继xù

关注《闺秀路》谢谢!

[请假] 春节通知 29日-1日停更

春节到了哟!小梓也要帮家里干活了。所以非常抱歉,小梓暂且要停更下了。但是答yīng

大家,如果一有空余时间,我会马上更新的!在这里祝一直支持《闺秀路》的编编和小伙伴们,马上,马上心想事成哟,是不是有点贪心呢。马年其实和小梓有点关系呢,而且大年初一就快到了哟!呵呵,生于这个日子是不是有更多红包拿呢~

小梓-深圳家里

写于第一次上架感言

编编是于3号告sù

我《闺秀路》7号可以上架了。

其实于写书而言,我是个菜鸟,一开始只因为也是喜欢看书的缘故,第一本的《幽幽桃花鸣》便是我做了一个梦,然后才提笔写了下来。

写书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如果要我回答,我觉得不能以狭义的词汇将它解释完全。我也有特别喜欢的一些作者,尤其喜欢沧月,家里都堆满了她的书。

朋友都知dào

我写小说,当她们开始称我为作家的时候,我真的都要冒汗了。我这个小菜鸟怎么敢称作家,不过,写完第一本书的时候,虽然失落,因为成绩不怎么好,但是却很欣慰,其实连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能把书写完,而且还写了30多万字。

开坑的决定很艰难。因为我是普通的上班族,工作时忙时闲。每天朝九晚六,而且存稿的能力实在太差,所以现在《闺秀路》都是每天现码的,所以有时候语句不通或者有错别字,让我觉得很对不起大家。

把一本书写完,与把它写出成绩又是两码事了。我不敢奢望写书能带给我什么,只是我坚持的动力,也许就是我知dào

有人还是会看我的书吧。

有时候看看别人的书,再看看自己的,就会发xiàn

有很多不足,比如描写一个动作,一个神态,我可能往往过于直白了,就像画一副画,我的是用铅笔轻描,而别人就是水彩渲染,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多向其他作者多学习。

最后不免俗套的我想说声感谢。我的主编六月雪,责编欢欢,签约编辑锤子,写《闺秀路》能得到她们的认可和指导,我非常感谢。还有我之前写《幽幽桃花鸣》的时候,我的主编和责编,在这里也非常感谢他们,是他们让我容入了这里。当然,还有你们,喜欢看我书的朋友,谢谢大家的包容和鼓励,我不知dào

我写书的路能走多远,但是有你们的支持,疑似桑梓是幸福的人!谢谢!

[请假] 2014年5月17日停更一天

感冒,发烧,打点滴好吧

小梓今日更新不了了,跟各位小伙伴说声抱歉!

明天继xù

更新哟,谢谢大家关注《闺秀路》!

[请假] 2014年6月13日停更一天

今日小梓由于要参加公司的年中会议,所以想来是无法更新了,这里跟小伙伴们说声抱歉明天小梓会继xù

更新《闺秀路》哟,谢谢大家的支持!

楔子

江南三月,风景如画。湖畔旁,杨柳依依,有才子,有佳人,或成双,或成对的吟诗作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来江南多出韵事,如此一看,果然如此。

一座看似普通的拱桥,却有着一个凄美的传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许仙与白娘子的故事让这座桥,充满神mì

。江南人多听过此故事,所以似乎也对这座桥情有独钟。

一对朗才女貌本是欢喜地在过桥,却不料被一小女孩迎面撞了个正着。

“对不住,对不住死丫头,你还敢跑啊你!”从后面追上来一穿着蓝缕布衣的妇人在忙着向这对朗才女貌道歉的同时,还不忘捏住了小女孩的耳朵。

“娘,娘,我会听话的,求你不要把给我卖了。”这叫做二丫的小女孩,此刻只顾着用手拼命着拉扯着她继母的手,一直不停的哭喊着。

“你爹死了,没人养你了,你个拖油瓶!”被二丫喊作娘的,其实是她爹前两年才娶的寡妇,当时是带着一女孩嫁进他们家的。

“娘啊我真的会听话的,我可以干活,不会白吃白住的。”二丫哭的满脸泪水,但她好说歹说都没有改变她继母的主意,因为她的继母为着自己亲生女儿能去城里,而急需yào

银子来打点一切,加之她想着,反正二丫的老子也死了,而什么房契田契都掌握在了她的手上,这二丫反正在家里也是个碍事的主儿,不如趁年纪小有个好价钱,赶紧把她给卖了,换些银子也是好的。

“给我跪在这里!”继母把二丫拖到了一个人来人往的集市上,她把二丫按倒在地后,便随地找了根茅草插进她的后衣领内。

“娘,不要,娘”二丫继xù

抓着继母的裤腿求饶道,但却被继母一个脚跟后扯,强行地让二丫松开了手。

二丫的继母当然不会就这样的走,她只是感觉口渴,想着,反正这买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不如找间沿街的小店,悠闲地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坐等着“生意”上门。

二丫跪在那里好一会儿了,沿路而过的人有些是不闻不问,有些则是随意的瞄一眼就走了,就算也有人停住目光,但实jì

“问价”的人却无几个。

好累啊,二丫忍不住的捶了捶跪酸了的大腿。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啊,因此此刻已经忍不住的坐倒在了地上,她之所以这么大胆,乃是因为有注意到继母那边的动静,哈,她的继母此刻正撑着头在打瞌睡呢。

二丫坐着坐着也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正当她感觉自己就要快睡着的时候,却发xiàn

自己的右手边不知在何时多了个玉雪可爱的小男孩。

“快走吧,他放在这里,自然有人会领走他的。”一尖嘴猴腮男子拥着一美貌女子就要离开,但那美貌女子却似不舍的拉住了小男孩的手。

小男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在阳光下,他眼角的一颗红痣让二丫偷看了好几眼。可他目似嘲讽,没有理会眼前猴腮男的拉扯,也没有理会那美貌女子的哭泣,就好似他们做的什么都与他毫无关系一样。

最后美貌女子哭着被拉走了,而坐在地上的二丫却注意到了小男孩与她自己一样后面都插了根茅草。

“小哥哥,你娘也要把你给卖了?”二丫好奇地问着,奇怪地是,她竟此刻感觉到自己有点高兴,可能是找到“同类”的关系吧。

被叫作小哥哥的男孩却没有理会旁边的二丫,他只是端跪着不说话。这样沉默的感觉让二丫觉得这小哥哥似乎年纪与他表面看起来的不符,越看似乎就越大些。

无论二丫如何对小男孩笑,小男孩就是不搭理她,因此,二丫便自觉无趣了,于是在片刻后,她又开始把注意力转回到了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哎呀,馆主,你看这孩子长的多好啊。”男生女相,一通身媚态的男子走到小男孩的身旁,他纤细的右手食指就这样的似查看货品般,不停的捏揉着小男孩的脸。

可这动作没有持续一会儿,就被小男孩一个瞥开头,径直避开了这媚态男子的抚摸。

“哟,还是个有脾气的。”媚态男子似乎没有动怒,反而还更加感兴趣的叫唤起了站在他身后,被唤作馆主的男子前来。

“淮风,我们可是要到县大人的府上,可不要耽误了时辰。”被唤作馆主的男子无奈的轻声说道。

“就那个死胖子,就让他多等会儿吧。”媚态男子哼了一声,使得那通身的媚态更甚。

两人的对话不算大声,但还是引来些许路人的侧目。可许多人只是扫了眼后,却又似心中了然般自顾自地继xù

擦肩前行。

毕竟这是在土地肥沃的江南啊,不说那商贾云集,就是在这里的大小官员哪个不是肥得漏油。而所谓天高皇帝远,江南可不比京城,所以即使朝廷有不成文的律令要管制这些个风月场所,可就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江南官员,照旧是表面一套,实jì

做的又是另一套也许正应了那句话,饱暖则思**,既然是官员们都默许的,那么这些个风月场所也就在这江南肆无忌惮的生根发芽,且有欲演欲烈之势。

“正事要紧。”南风馆主宋寅无奈,但因确为急事,也就少有的加重了语气。

而所谓正事,也就是每年一次的营业批文。这种批文,是所有经营风月之所都得申办的,不过就坊间而言,也有些无证经营的,但只因在前些年朝廷下令狠抓,而使得这些的侥幸者被稀疏扫净,因此这个批文便被突然的重视了起来,而好在每年一次的批文并不难办,只就是办起来要使些小招数罢了。

一席绸缎的媚态男子,虽看似不管不顾这语气,但那劳什子批文,就算自己不喜,也还是需yào

重视的,毕竟这南风馆,他也是希望它好的,可是当他一想到那身肥似猪的县大人,他便是忍不住的想呕吐,特别是在他每次用他那猪手揉戳他的腰臀之间时

“知dào

了。”小翻白眼后,媚态男子又轻声细语的望着那小男孩说道,“孩子,你可愿随我而去啊?”脑后插着茅草,他当然知dào

这男孩乃是常见的要被卖身的。

“淮风?”宋寅虽知这淮风从来喜爱那些漂亮的孩子,但说起真zhèng

带回去的,却还没有。所以当他说出那意思后,宋寅还是有些错愕。

而媚态男子看那漂亮男孩还未出声,随即又想补充多一句,“你”

但未完,却听那小男孩兀自轻动唇瓣,“随便。”

“好你那卖主呢?”媚态男子一副如愿以偿的样子,但却不忘询问起了这男孩的卖主。

“无。”小男孩强忍脚上的酸麻,待起身后,手一个轻扯,便把那脑后的茅草给扔在了地上。

南风馆主宋寅听后神色有疑,况且为他们所收入馆的男童不说是自愿前来的身家清白者,而且到底大多也是白底贫民,看这孩子身上衣着,其实并不差,难道是逃跑出来的?或者如果是来路不明者呢,那么一旦为他们馆中所收,这日后则必不安宁了。

于是他上前道,“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以南风馆这样的营生也不是任何人都想进的。

小男孩听后,终是抬起了眼眸,那神色中的冰冷却令宋寅有种恍然间陷入起了某些回忆,“能赚银子么?”

一声冷漠的回答,似答非所问,又似答得蹊跷。不过这样的性子倒是为媚态男子所喜,于是他广袖一拂,便把男孩纳入怀中,似早有准bèi

的面对着宋寅嘟嘴道,“我可不管,你不让我带他回去,我就不去见那死胖子。”

“哎,这罢了。”宋寅无奈松口,只因此刻时辰已是不早了,于是率先起步而行,但在默许淮风两人跟上前之时,本在扮演配角的二丫,却蹦腾起了身子,一下子就拉住了淮风的袖端。

“大爷,把我也带走吧。”二丫下意识的便觉得这唤作淮风的媚态男子好说话,于是她一个机灵就拉起住了他。况且就二丫觉得,如果真要被卖,至少这面前二人看起来均不是凶恶之貌,加之,如若与这漂亮的小哥哥一起,也算是有个伴不是。

而媚态男子淮风,本想着好言相劝于二丫的,却不料看那已走出几步的宋寅正一个轻微的蹙眉动作,不好,这可是要反悔之兆啊。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了强硬的语气,对着二丫就说道,“南风馆可不收女童!”

不收女童?那又是什么地方?二丫满脸疑惑之时,那淮风便已拉着小男孩赶上了宋寅。

“哎”正后悔于自己的一个恍神,二丫正想追向那前行的三人时,不料在街道的正中,一辆马车正向着她的方向奔驰而来,“啊”二丫来不及躲避,陷入一片黑暗之时,她插于脑后的茅草也随之掉落于地上。

而此时不远处的苍竹林中,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正停在那。因马匹蹈着前蹄,嘴上还喷着气,可见这马车是刚停下来不久的。

竹林晃动间,一黑衣蒙面之人提着还滴着血的刀一跃而来到马车前。

“公子,属下有罪。”说话间,黑衣人已跪拜在地。

但马车内,还是未有什么动静,于是黑衣人又踌躇道,“那孩童只是晕了过去,属下观之,并无大碍。”

似是听了这句话后,车内才幽幽传出一句,“自去领罚罢。”

“是。”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章 望族苏家

苏家乃顶顶有名的江南望族。家大业大,以致子孙枝系众多。所以当然苏家人可不止在江南,就是那京师朝堂的官员中也有不少是苏家人的面孔。

可尽管旁枝众多,苏家当家一脉还是来自嫡系的一房。嫡系一房的当家老太爷本在京师为官,虽官只做到四品,但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因此,即使如今已是退甲归于江南,江南的地方官可都不敢怠慢。

每个苏家奴仆无不记得那年苏老太爷回归江南的阵势:只见当时一众大小官员都迎至官道,而当看到苏家马车到达之时,众人更无不是拱手作揖,嘘寒问暖啊。

况且这苏家虽退了个老太爷,可不要忘了,朝堂上已官至三品的苏家二爷可还在啊。所以,也就不难解释这江南一众大小官员为何仍有着如此谄媚之态了。

在明朝为官者,均注重宗族家系的管理。而当然,苏家也不例外。如果说前堂是大老爷们的事情,那么后宅便是妇人们的天下了。

苏家注重嫡庶之分,而这样的区别在对待即使是嫡系的一房,也是可见一斑啊。在如今的苏家嫡系中,共有四房,其中,大房二房为苏老夫人殷氏所出,三房为妾室温氏所出,而四房则是妾室于氏所出。

因此毫无疑问,这未来苏家的掌门人必定是出自苏老夫人殷氏一脉了。而如无意wài

,这大房也该是苏家往后的当家人了。

可俗语说的也不无道理,天有不测之风云,人也有旦夕祸福的时候。苏家大爷本正是壮年之时,却不料在一次调配赴任的途中,被歹人害至堕涯身亡。因此,这继承人的位子便由这嫡次子苏家二爷接替了。但,你也许会问,这大房难道就没有男孙了么?

阳光明媚,正值鸟语花香的苏家大院里,却时不时的传出靡靡之音。

诚然,这光天化日就行这荒唐之事的男子正是苏家大房大公子苏士湍,他是大公子没错,但却只是庶长子,苏家传嫡不传庶,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即使是嫡出的大房长子又如何,他的头上到底还是挂了个庶字啊。不过,这大房在大爷苏昱死之前,便只有这庶子大公子以及嫡女二小姐,所以这也不可谓是对这苏士湍的另一种安慰罢?

又因这大房没有嫡子,管家权便就顺理成章的落到了二房身上了。而这二房的正室夫人吴氏却也是个好福气的,她连生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不必说,还把下面的姨娘妾室们管得服服贴贴的,所以至今二房庶出的也只有两位小姐。

“快走,快走”这羞死人的呻吟声,源源不断的从这假山内溢出,往来路过的苏家奴仆不少,但有些知事的,便赶着些新来的,但毕竟这少不更事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比如,这位---

“荷儿,去哪呢?这不能过去,走吧走吧”推攘着荷儿的乃是二房的芍儿,她是二等针线丫头,因前年才嫁了苏家外庄一跑腿管事,因此,这假山内的动静,她自是明白是怎么回事。

“是芍儿姐姐啊,表小姐正要我过去回二夫人话呢。”浅青的普通缎子系在了两边的“包子”头上,一身三等粗使丫鬟打扮的便就是已然十四岁的二丫。

“这反正不可去,快走!”芍儿看着这面前懵懂的女子,正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她想着,这丫头已然十四了,怎么还少不更事呢?怪不得表小姐顾晓芙帮她取了这个荷儿的名字,说什么,“纯如白纸,干净得如那水中之荷。”

是啊,懵懂得如二愣子一个嘛!芍儿正想着继xù

说些什么的时候,那边奔来个老妇,“芍儿,老太太找你呢,快跟我来。”来者是老夫人殷氏的人,旁人均尊她一声袁嬷嬷。

“哦”芍儿一看是老夫人找她,便紧张的以为是自己前些日子绣的外袄出了什么问题,于是早就把一旁的二丫忘了个一干二净,这不,自己就紧跟着袁嬷嬷“跑”了。

“不让我去?可我要回二夫人话呢,对快去快去。”二丫心里嘀咕着,却仍就坚持着要抄小路--穿过这苏家大院的假山群而去,不是更快些?

“呜呜呵”似痛苦,又似愉悦,这怎么听怎么奇怪?而所谓好奇害死猫,二丫听这假山后传来的女子的哭泣声便想着一窥究竟,哎,这一看,不得了,二丫只来得及用双手蒙上自己的眼睛,转过身时,只听这背后一阵稀稀蔌蔌穿衣服的声音。完了,她想着,因为她刚刚虽只是小瞥了一眼,却还是看到了这假山里的男子正是那性格乖张的大公子。

二丫欲跑,却已知是来不急,但脑子里却还是想着拿什么借口开溜。而这时那假山后的女子便随意地披着那衫子经她身边仓忙而过,咦?这不是大夫人身边的莞玉么?

二丫认得这莞玉,因为她与她均是那三等丫头,只不过与她不同的是,这莞玉乃是苏府家生子,所以仗着自家爹娘,倒是不把二丫这等外来的小丫头放在眼里,于是也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做些欺生之事。

“哪房的?”一句庸懒低哑之声响起,拉回了二丫的疑惑的心思。

“回回大公子的话,奴婢是二房表小姐身边的丫头。”二丫脸上尽量看似无波,实jì

却紧张的暗自捣鼓起了自己的衣袖。

“抬起头来。”身边的大公子似整理衣衫完毕,便饶有兴致般盘问起了一旁的二丫。

“奴婢那个要去二夫人那”二丫想顾左而言它,可这心思又哪是大公子的对手呢。所以她话还未说完,小尖下颚便被抓起,一时间,她的整个圆脸便瞬间捏成了鲤鱼嘴。

大公子苏士湍低眉一眺后,那手便毫无留恋般地放下,“去吧。”

呼二丫听后,兀自在心里松了口气,“谢大公子。”她福了下身,便心中阿咪陀佛地念叨着疾步而去。

而站于后头的苏士湍,一看这青葱似地背影,便就一阵嘲讽,“这二房的怎么竟是些瘦腰,啧啧当真无趣的很。”

他随意搽拭了下嘴角的胭脂后,准bèi

抬步而行时,脚下正感觉踩到了一方丝滑。

“芙蓉花?”地上有块丝帕,苏士湍正踩中了那朵芙蓉花。

他漫不经心地拾起,一看这绣工,倒是感觉不错。难不成是哪个丫头“故yì

”掉的?呵,又一出欲擒故纵之举么?

苏士湍自以为心中一片清明,想着,不过既然佳人有意,他倒是不能做那薄幸之人啊。于是这块绣着芙蓉花的丝帕也就被他有意的拾了起来,藏在了广袖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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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章 芙蓉丝帕

以后还是不要走那了。二丫拍了拍胸口,但还是觉得心有余悸,于是在一边提醒着自己,一边还不忘加快脚步的来到了二夫人吴氏的房里。

“给二夫人请安。”二丫低眉顺眼的给面前一身穿素雅锦缎的妇人行礼,而此人正是如今执掌苏家内院的二夫人吴氏。

“恩。”吴氏的声音夹杂着疲倦,她手随意挥了挥,那些小丫头们便都鱼贯而出,房内只留下她的陪房--孙嬷嬷。

“你家小姐最近如何呀?”吴氏把桌上的帐本都让孙嬷嬷收好后,才喝了口茶说道。

“表小姐一切安好,她让奴婢过来,说是谢二夫人给她送了两套秋衣。”

吴氏听后,便又继xù

的问了几句表小姐顾晓芙的一些吃穿用度的话,她嘴上不经意得说来,却还是让二丫一阵紧张。

但二丫就算平时性子有点愣,但这临场的机灵性还是有的,而当她在听到座上之人道了声,“下去吧。”之后,才总算歇下了那份小心翼翼。

二丫走后,站在吴氏身旁的孙嬷嬷便乘机谄媚道,“夫人真是善心。”话语中,意思自然就是说吴氏把表小姐顾晓芙接到苏家的事情。

“总是自家亲戚嘛。”吴氏用丝帕抹了下嘴角上的茶汁才瞟了眼孙嬷嬷。

“是。”孙嬷嬷被吴氏这么一睨,随即识趣的打住了接下来的话。她可不笨呢,因为吴氏既说是亲戚,却不道明是娘家庶妹的女儿,这说明吴氏还是记恨于自己在未出嫁时,在家里那一段被这得宠的庶妹‘压’住自己的日子。

“可夫人,这表小姐不是与二公子他”虽未有婚书,但口头上的约定倒是有的。

“嬷嬷莫不是糊涂了罢?”不说她儿子如今已是有功名,就是那顾家,已不同以往,一个被贬至边疆的七品外放小官的女儿,也配做她吴氏的儿媳,况且她顾晓芙还有个庶出的娘。

“哎哟看我这张嘴”孙嬷嬷心道坏了,又怕因这而惹得吴氏不喜,于是赶紧作势欲掌几下自己的嘴巴子。

“好了”吴氏似看惯了孙嬷嬷的伎俩,也就不想叫她在自己面前演戏。她自顾走到软塌前,作势欲躺下。

孙嬷嬷见好就收,也就赶紧殷勤得扶着吴氏躺下,为她盖了张薄毯后,才轻手轻脚地掩门而去。

而另一边的二丫,在完成表小姐交代她的事后,随即一脸轻松地回到了芙蓉居。

“荷儿,姨妈那边可有说什么话么?”表小姐顾晓芙远远看到二丫后,便放下了那手中的绣帕,迎了上来。

二丫想如实的说,却又怕顾晓芙心中失望,于是她想着加多些好听的话,自顾斟酌后,便支吾道,“二夫人很关心表小姐,说往后有什么缺的,尽管和她说又说,又说小姐的爹爹顾老爷在边疆一切都好。”

“哦”顾晓芙听着二丫如此说后,本来嘴角还含着一丝希望的气息也无了。因为就她刚听到这二丫的话,与往日又有何区别,可她作为闺阁女子,又怎能开口闭口都去谈论男子呢,虽然这男子乃是与她有婚约的表哥。

“姨妈,有没有说二表哥他何时归来?”顾晓芙终是忍不住的问了。

而她口中的二表哥苏士清乃是二夫人吴氏的嫡子,他虽有功名,却因朝廷迟迟未有旨意,而仕途未知。所以,这才遵循其父二老爷的意思,跟随到了京都拜帖,以寻求门路。

二丫听后,本想脱口而出,“有”但想想自己一旦说出来,这后面又该如何圆谎呢?于是她又迟疑道,“没有”

“那是有还是没有啊?”顾晓芙听得一头雾水。

“表小姐,是这样的”二丫又想着解释一番。

“算了姨妈又如何会告sù

我呢。”顾晓芙苦笑着打断了二丫的话后,便又兀自拿起那未绣完的帕子,她看似要继xù

绣花,但那执起针的素手却迟迟没有落下。

“表小姐”二丫懊恼于自己不会说话,这不,又弄到表小姐伤心了。

看着温柔娴静的顾晓芙,二丫只心生不忍。她,犹记得那日,自己被马车撞倒后,全身疼痛地倒在了集市上,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因为她似乎看见了娘来接她了。

“娘娘”当她想伸手抓住娘的那一刹那,却恍惚间被一软糯地声音打断了。

然后,她在模糊中听到一小女孩惊喜地喊道,“阿水,她醒了,她醒了。”

这小女孩是谁?阿水又是谁?二丫想弄清楚,可她实在是累极了,所以又昏睡了过去。

而这一睡,一醒来,二丫便不再叫二丫了,她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荷儿而救她的便是那年刚好去投靠苏家的表小姐顾晓芙。

“喂”二丫被一声叫唤“惊醒”,她转头一看,门外一青衫短褂女子蹙着眉头,那招手的样子,便是叫二丫出来的意思。

“又惹小姐伤心了?哼果然是苏家的丫头嘛。”唤二丫出来的,是顾晓芙从顾家带来的丫头阿水,顾家老爷虽是行武出身,但因为根在岭南而人大多长的不高,所以阿水虽有十六了,却还是矮了二丫一头。

可人矮,却不代表气势会短,更何况是从小跟着顾晓芙的阿水。她习惯性的撑着腰,拿手点了点二丫的额头,接着道,“别以为我们顾家好欺负啊!”

“我没有啊,阿水姐姐。”二丫生怕阿水再次误会,她可不想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再一次的弄僵,于是一阵惊慌地摇着脑袋。

“哼”阿水瞥了眼二丫,便扭头进了顾晓芙的房间,只把二丫晾在了原地。

哎,二丫心里叹息着,她抬头望着这苏家的屋檐,只觉得,这天空倒是很蓝啊,可是却被这一大宅子圈成了一小块,鸟儿可自由飞过,可是她呢?所以她连鸟儿都不如么?

二丫咬着嘴唇,眼睛无神,她出了芙蓉居后便是无所事事,但规矩还是规矩,一路而来的苏家奴仆们,二丫还是要互相行礼的,而期间,也不乏遇到一些针线丫头三五成群的坐在亭子里干着绣活。

二丫有些羡慕,只因当初被顾晓芙带进苏家时,苏大管家问了她这样一席话---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章 公子归来

“会什么呀?”苏大管家问。

“我会养鸡鸭鹅嘛,也行,就是养不太肥。”二丫理直气壮地答道。

“除了这个呢?比如绣活什么的?”苏大管家笔一停,却没抬头,再问道,看来是不满yì

二丫的回答。

“绣活?是什么呀我会干活。”二丫犹豫着,这唤绣活的到底是什么活?可见二丫压根就不懂,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只因很小的时候她的亲娘便走了,至于后面阿爹娶的继母,那根本就不会教她这个的。

“哎哟,不是问你会不会干活!”苏大管家哭笑不得地撇了下头,他心想也是,这问也应是白问罢,这仔细一看啊,面前瘦脸黄发的,又是粗布又是粗手的小丫头片子,又哪是会干那细活的人呢?

可总是要回禀二夫人不是?而正当苏大管家苦想着该如何回禀二夫人吴氏之时,吴氏那边倒巧着唤了个小丫头过来发话,说是让二丫直接跟着表小姐顾晓芙,但是登记的身契却是苏家的三等丫头。

所以,二丫的所谓三等,其实也是看在服侍顾晓芙的份上,而至于说,日常她都干些什么活,那对比以前的日子来说,二丫真觉得清闲极了,她除了跑跑腿,传传话,到厨房拿些吃食之外,几乎其他活都不用她干。

但是,说到干活嘛,一般的大户人家丫头哪用干什么粗活,更不用说像苏家这样的望族了。所以二丫的一身“本领”在苏家实乃没有用武之地啊。

但是,二丫心又不安起来,一方面,她觉得顾晓芙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既然做了丫头,该是竭尽全力的报答她才是;而另一方面,便是她认为自己怎么说都是苏家的三等丫头,如今这领着苏家给的份例,也应是干点实活才是。

所以也就不难了解二丫为什么要羡慕那些会绣活的丫头了。

而在她的意识驱使下,二丫很自然的就把手伸到了衣襟内,本想把表小姐顾晓芙给的丝帕再摸出来看上一看,却不知这一摸啊,既然让她生出一身冷汗,“我的帕子呢?”二丫慌乱地狠不得全身都摸了个遍,但是,就是没看到帕子的丝毫踪影。

“完了,完了。”二丫嘴里嘀咕着,心里也忐忑,“啊难道掉在那里了?”自己就到过那假山群不是?二丫生起了一丝希望,迫不及待地便要往那院子而去。

二丫低头快速走着,沿路而来的苏家奴仆们纷纷侧目而避让,可是,这样的疾步,总是会有撞到人的时候。这不,一声“哎哟!”倒让二丫暂时刹住了前进的脚步。

“你这丫头怎么走路的?可把我一身骨头都撞散了!”

苏家庭院多,自然曲径也多,加之二丫心里头慌乱,本可很快到达的目的地,竟让她生生绕了个圈,而这一声夸张的喊叫,也应是---“崔大娘好”二丫低唤着后又赶紧加了一句,“对不住”

“我说,你一个小丫头的,不好好待在主子身边,还有空闲到处转悠啊?”崔大娘扶正了头上的簪子后,才悠悠而道,而跟在身后的丫头们更是在咯咯地偷笑。

而说起这个崔大娘嘛,来头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不是苏家的家生奴仆,却是老夫人殷氏房里出来的。崔大娘生得一副好模样,原说是要配给苏家旁枝的一房老爷做良妾,但是,这崔大娘却不知何时与那袁嬷嬷的外甥看上了眼,于是也就这样的留了下来,现管着厨房做杂役的一众婆子和丫头。

丫头们在幸灾乐祸,只因应了一句话--在苏家,宁愿惹怒主子也不要惹了这个崔大娘,所以,在这种情形下,身后的众人正是如那看戏般,正好暇以待的看着面前这二丫如何收拾。

“不,不是的,我只是掉了东西,才想着回去找一下。”二丫慌张道。

“掉了什么东西呀,这么着急别说大娘我没提醒你,在这苏家,如若丫头小子们私相授受,那后果可就不止是驱逐出府这么简单的”崔大娘咪起了凤眼,便认为那掉的东西兴许就是那劳什子定情之物,心想,这些个丫头片子还真有不怕死的。可是一想到自己与那死鬼,便又想着到底是自己幸运些啊,毕竟当时还有老夫人为自己撑腰说话。

这边二丫听后,更是吓得只来得及摇头否认。

看着如此紧张的二丫,崔大娘倒似颇有同感。她就这么地在身后众人疑惑的眼神下与二丫插肩而过。

就这样啦?众人一时还不敢相信。

“还不走当老夫人的话不是话拉?今天是个什么日子,莫不要我再提醒一下吧”崔大娘往后这么一吼,本就杵在原地的婆子和丫头们才似醒过来般急忙地跟了上去。

为什么这崔大娘这么一说,众人便这般忌惮呢?

而原来,在苏家,这崔大娘“官”不大,却也敢说敢做,偏这样的性子却愈加得了老夫人的青眼,所以,刚那句话一出,众人只觉得这崔氏胆子确实大的很,“当老太太的话不是话’这一听,都知dào

说的便是如今掌家的是二房二夫人吴氏,可说到底还不是老夫人放权么,果然娘家过于强势也不好啊,这也是苏老夫人殷氏不太喜欢二房媳妇吴氏的原因之一啊。

有靠山就是好,因此一众婆子丫头均只敢心里嘀咕着,实jì

上的样子却是唯崔大娘马首是瞻。

待一众人走后,二丫不敢慢怠地继xù

朝那院子的假山方向走去。

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假山旁,二丫扫开那一丛丛花簇,就是没看到丝帕的影子。

“没有啊这回该怎么办啊?会不会是被人捡了去?”

二丫咬着手指头,越想便越感觉有点害pà

。因为如若是婆子丫头们捡到还好,但是,如果真是被哪个小子捡到呢?那就真的是应了崔大娘那句话了。而且最紧要的是,此帕是表小姐顾晓芙所绣,万一“不可,我一定不能连累表小姐的。”

二丫预想到几个后果,虽害pà

但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如若真是被男子所捡,那么她便是死也不能把表小姐顾晓芙给说出来的。

可是决心是下了,但一脸沮丧的二丫还是泄露了她此刻低落的心情。她拖着脚步往那芙蓉居回程而去。而迎面而来的,是几个生脸的浆洗丫头,它们因捧着衣物走来,所以二丫也就偏了下身子想说先让她们而过。

“这下可好了,二公子终于回来了。”一个丫头红彤彤的脸上是说不出的喜气。

“哟,你干嘛脸红啊,二公子回来,你就那么高兴。”

“说什么呢你。”

嬉嬉闹闹的,浆洗丫头们走了,却给二丫留下了个重yào

消息---表小姐顾晓芙心心念念的二公子苏士清终于要从京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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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章 一句婚约

“阿水,你说,我穿这件怎么样?二表哥曾说,我穿粉色的好kàn

呢但是,是不是素净了些啊?”顾晓芙挑来拣去的,只因听说苏士清即将要回到苏府了。

果然似芍儿姐姐说的那样,那个什么女为悦己者容么?二丫两手撑着脸颊,看着眼前两主仆的兴奋样,倒是觉得新奇极了。可是,看着满室花花绿绿的衣衫,倒是又让她想到那失踪了的丝帕。

哎二丫放下了一只手,换而单手撑着一边的脸颊,她耷拉着脑袋,只觉得越想就越懊恼。

“荷儿?荷儿?”

“啊?表小姐有什么吩咐么?”二丫听到叫唤,立kè

把蔫蔫的样子藏起,一起身,一张带笑的脸蛋又展示在两主仆面前。

“小姐是问你,哪一件好kàn

些?”提拿着两条襦裙的阿水,没好气地说着。

“我觉得都好kàn

我是说,表小姐穿什么都好kàn

。”二丫看着阿水手上的襦裙,一条颜色红艳,一条就是粉色的,很是素雅,她觉得都好kàn

啊,但是如若真要挑一件,她还真不敢为顾晓芙拿主意,所以,既然分不出第一第二,那么只要说人穿的好kàn

,那么应是最好的答案了吧。

“就会拍马屁。”阿水嘟囔着,她一惯觉得自从这荷儿成了小姐的丫鬟后,就事事做在了她的前面,就像这次,本来她也听到了苏二公子要回府的消息,本就想着立kè

说与小姐听,但想不到,她一回来就看到小姐久违的笑颜,于是她便知自己又迟了一步了。所以她嫉妒,她不舒服,谁才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她阿水不是么?

阿水的嘟囔,二丫是能听清楚的,但是,她还是一惯的笑脸。虽然她不知dào

为什么阿水会对她怀有敌意,但是,娘说的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她在大多时候都是笑脸迎人的。而且,这事实证明呢,笑脸还是能给她莫大的方便的,至少在很多时候,特别是她闯祸的时候,她的笑脸倒是让主子们或者是管事的嬷嬷们都息了怒气。

但也因为她总是一副打骂不还嘴,还笑意迎人的样子,也就有旁人直道,这丫头莫真是个傻子么?连赞美和辱骂都不分?而至于这些声音,二丫也不是丝毫无察觉的,只是,当她认清自己只是个小小的丫头身份之后,便觉得一切都释然了。

可面对这样的二丫时,阿水却是那后者,所以她样子不屑,继xù

道了声,“傻子!”那样子,意思就是在说,我是在骂你呢,这还看不懂,笑笑笑,笑个什么劲啊。

这边顾晓芙听到阿水如此说,既不喜地蹙着眉头,道,“阿水,你如何能这样说荷儿呢?”

“小姐,我还说她不得了?为什么你每次都向着她呀?我才是你的丫鬟啊!”阿水本就从小跟着顾晓芙,况且两人年纪相当,寻常时候倒不注重主仆尊卑,所以两人说是主仆,倒是比其他人多了些真切的姐妹情分。

因此日子久了,阿水便把自己是丫鬟的身份给淡忘了许多,所以,在顾晓芙面前,她渐渐地没了“大小”起来,而一般时候的还嘴,阿水就会笃定她家小姐是断不会说些什么的。

但,这次似乎不同了。她家小姐为了个半路杀出的“外人”怒斥于她?

“阿水,荷儿既然跟在我身边,便与你无异啊,何况你还大她些许,为什么就不能与她好好相处呢?”顾晓芙心知,这阿水如此说荷儿已经不是一两次了,而她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发作,是因为她认为这只是两人开始时不熟悉罢了。可后来,她却是发xiàn

不妥,因为这每次的事端,都是阿水先挑起的头。

阿水失望于顾晓芙护着二丫,“哼”她生气了,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没敢把襦裙丢于地上,而她,只是一个箭步上前,便把两条裙子都塞到了二丫的怀中。

看着阿水转身大步离去,二丫只觉得无奈又无辜极了,还是说,她以后不能于阿水面前经常笑呢?可是她笑也只是笑啊,真的一点冒犯她的意思也无。

“对不住啊,表小姐是我。”二丫抱着手中的襦裙,觉得很抱歉。

“荷儿你别怪阿水,其实,跟着我,是苦了她了。”顾晓芙望着阿水跑去的身影,嘴边喃喃而道。

“表小姐”

“没事,阿水这个人啊,生气来得快,却去得也快来,荷儿,快帮我挑挑呀,好久没看到二表哥了,我可要穿得漂亮些我”

二丫看着顾晓芙重新扬起了大大的笑容,仿佛刚刚那一刹那的落寞只是她的幻觉。

而眼前的骄俏人儿此刻又如无事般重新投入到挑拣裙裳中,可即使顾晓芙恢复了刚才的开怀,在二丫的心头里还是免不住一阵感叹,表小姐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但是其实说起来,顾晓芙出生的顾家本来是不错的。她出于岭南顾家旁枝三房,三房虽不是直系子孙,却比其他房的都来得人丁兴旺。而到了三老太爷这一代,三房一房子孙已达到上百人。人多是不是力量就大呢?就拿三老太爷的一惯作风来说,至少是一人打架,就不怕没有兄弟相帮啊。所以,三房人多气势也足,当然也就越发的在众房中抬起了头来。

而人多了,三房便不拘着子孙们做什么。因为到底也管不过来不是,因此,也就有了顾晓芙的爹顾洪后来去参军的事了。

顾洪是个典型的岭南汉人,身瘦削却有股子蛮劲,而且性子很憨。在战场上冲在最前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身有残疾地活了下来,于是在论功行赏的时候,顾洪以自己瘸了一条腿的代价拼得了个九品巡检。

性子很憨的人做官,其实就像刀刃的两面,有好也有不好。但是说起来这好坏之间,也许是相对于他与朝廷,或者确切的来说是他与同朝为官的人来说的。以至于后来的贬官,也是因这厚直的性格而引起的,不会看眼色,不会同气连枝,这是大多为官者对顾洪的评价。

“还是喜欢上场杀敌啊,这说句话都要绕个好几圈的官场实在不适合老夫啊。”顾洪一身布衣,只带了个老仆便对着女儿顾晓芙如是感叹着。

“你也不要担心,毕竟那苏家二夫人就算是看在你娘的份上,想是也不会亏待于你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后,他便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而方向,则一路向北。

顾洪被贬至北方严寒之地,他一个老匹夫不算什么,但是对于自小在岭南长大的顾晓芙来说,却是不宜同往。于是在他走之前,他就一直想着要如何才能安置好唯一的女儿。

而其实,他想了很多,首先想到的当然是自己三房的兄弟们。可想想后他又觉得不太妥当,因为如今的三房虽是人多势足,但,各房自扫门前雪的态势已然显露,何况他是知dào

的,当他做官的的时候,那情景是兄友弟恭的,但是一听说他被贬官后,只除了叹息和表面的宽慰外,那些他的所谓兄弟们便是静俏悄的没有了下文。

更何况,他想到自己这一走后,又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虽说女儿如今还小,但是如是到了那论嫁的年纪,恐怕只会招人惦记。而虽有那与苏家的婚约在身,可即是口头的,却也想着终究还会存zài

许多变数。因此,他还真的怕自己不在时,女儿的婚事会被家族中别有用心的族人所利用。所以,这样一来,女儿便不能留在顾家老宅了。那么妻子的娘家吴家又如何呢?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章 婚约生变

哎。顾洪同样摇头。想当初他一鲁莽匹夫做了官后,便想着应该成个家了。而吴家在岭南属于外来的家族,他们原籍是在那沿海的福建,所以刚开始的吴家人在岭南,那是相当的低调而不张扬的。当时,身为外来族群,也深知要想融入当地,便就要学会与岭南大族之间的交往。于是,在吴家人的有心接触下,顾家便成了他们礼尚往来的府邸之一。

而实jì

上迁来岭南的吴家只是一房人,但因为这房人是吴家嫡系,也就相当于可代表吴家了。吴家这一房的当家老爷是有官职在身的,虽然是个闲职--从五品的奉直大夫,但在当时的岭南却已是不小的官了。因此这样一来,顾家便觉得这吴家还是值得一交的。

也许是有心人插柳,这顾洪在第一次见到顾晓芙的娘后,便心已往之。这份又喜又怕的心情则是折磨的顾洪无心差事。这喜是因为他知晓了自己这份心意,怕则是怕吴家不肯。而顾晓芙的娘吴知秋是吴家的庶出女儿,在家里排行第四,于是人们便也称她为吴四娘。

吴四娘在吴家众多小姐中是最为性格温静的一个。这也许跟她是姨娘所出有关吧,所以她很少出门,唯一一次出门便遇到了顾洪,坦白说,她对当时的顾洪真的是一点印象也无,只道当时的应是吴家男儿吧,但因为那天的庙会,各个家族的人来的也多,因此她确实没有注意到他。

直至她从嫡母的口中得知,这顾家三房的顾洪来提亲了,她才突然忆起有这么一个笑容憨厚的汉子。可是他比她足足大了十岁啊,而且还瘸了一条腿,因此在吴四娘的心中,没有一丝疙瘩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庶女的身份是她的一条坎,所以只要是嫡母和爹应允了的,她大多是没有机会说不的。但是也至少见过一面不是么?这样一想后,吴四娘便还是点头了。

其实,好在吴老爷对吴四娘还是不错的,至少会为这亲事而让其嫡母多考lǜ

一下她的意见。其嫡母高氏便是苏家二夫人吴知月的娘。

高氏本身自己就是京城大族嫡女,所以素来不喜一众庶出子女。而被其母影响下,吴知月也对这得宠的庶妹素来不喜。虽然表面上照样是姐妹之间的亲热,但暗地里却时有插针,比如这婚配之事,她一未出阁的小姐本不可多言,但因为私心,她却多在其母的耳边扇风点火。

所以在她听到求娶吴知秋的是一瘸子,她便想着要极力促成此事,毕竟只要是让其庶妹“出丑”的事,她是很愿意去做的!

于是,吴四娘便嫁与了顾洪。这桩亲事,往大的方面来说,是顾家与吴家联姻了,但是往小的方面而言,也只是一个汉子立业后成了家而已。而婚后,顾洪与吴四娘倒是从相敬如宾到相濡以沫,于是在一年后,顾晓芙出生了。本以为生活就这样一直安静平实的过下去之时,吴四娘却因为在怀二胎不甚跌倒后,血崩小产了,虽然当时是撑了过来,但还是在数月后,歇气而去。

顾晓芙那年正好五岁。也就在那年,顾洪的官职做到了正五品守备。而吴知月也早已成了江南望族苏家的二夫人,但她却因那大房的关系,而迟迟未能掌握后院大权。

而至于那婚约一事,实乃巧合。顾洪与苏二老爷苏景两人原是一文一武,毫无交际。两人的相交,并不是因为两人的妻子乃是姐妹的关系,他们的相识其实缘于一场打斗。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理由了---只因顾洪救了苏景一命,苏景便为了这恩情而想着与顾洪结永好之亲事。于是在一番深谈之后,亲事谈拢不单止,更让人欣喜的是,原来两人的妻子竟然还是亲姐妹。这真是个锦上添花的缘分啊!两人脸上笑意连连,观之均有此感。

但是,口头上的婚约毕竟没有一纸文书来得有保证。所以当苏景回去告sù

其妻吴知月时,这新任的苏二夫人那是万般不愿的。开完笑么?

一时兴起之意,竟让她的儿子娶吴知秋的女儿?现在还要下文书定亲?

吴知月内心里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嘴上,却温柔的与夫君道着两孩子还小,这迟些日子再定亲也不迟的话来拖延着。她之所以这样,乃是因为,她知dào

自己如今还未在苏家站稳脚跟,而就是那大房也正时刻在找她的不是,加之她的婆婆苏老夫人像是对她不甚喜欢,因此在这节骨眼上,她还是需yào

依靠自己的夫君的。而且在这二房里,她虽是嫡妻,可在旁,还有两名妾室虎视眈眈呢。所以她要靠苏景,就要做着让苏景欢喜的事。

于是,这一句话的婚约直到苏景上京,直到顾洪被贬,直到顾晓芙来到苏家,都还是一句话而已。这样的一句话,如若苏景与顾洪不在,那么如现在已然掌握苏府内院的吴知月便肯定不会说出这前因后果,也就是说,是决对不会应承的。

但是对于这些,顾晓芙是不知的。可就在她不能抑制心中喜悦地来到了二房正堂之时,那心念之人却笔直的跪在了地上。

“娘,你为什么要如此呢?安安是个清白的好女子呀!”

“你爹把你带到京城,你就带回来这样一个?你你真真要气死我了!”孙嬷嬷扶着掩着额头的苏二夫人吴知月,让她慢慢地落座。

“娘你”

“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让她进门的,就是你爹,你祖母,乃至整个苏家,都不会让一个青楼女子进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吴知月闭着双眼,只道内心十分无力,于是,在她一个摆手之下,孙嬷嬷便扶了她走入了内室。

而此刻笔直跪在地上之人像是泄了气般拂开了袍子后,才慢悠悠地直起了身。

“二表哥?”

一声清脆而又迟疑地女声唤起了低着头的温雅男子。

“是表妹啊。”

头戴同色纶巾,一身云缎白袍的温雅男子正是从京城归来的苏二公子苏士清。他见了面前身着粉色襦裙的女子只道是那顾家表妹,但至于那有所耳闻的婚约,他也只是听着,毕竟当时也是年纪小,而加之长大后,他忙于科举,倒是更没有往这些儿女亲事方面想。所以对于这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表妹来说,也只是当作妹妹而已,而别的,就再没有什么了。

况且此次归来,他是下定决心要把痴情于他的岑安安迎进门,毕竟她那清白之身也给了他了,所以,他可不能做那薄情之人。

因他心里藏着事,苏士清脸上便没了一惯温润的笑容,有的只是淡淡的敷衍,“是来找母亲的么,那表妹请便吧。”

“二表哥”顾晓芙眼看着与她擦身而过的苏士清,脸上本是喜悦地笑容便渐渐的消失了。

“表小姐”二丫跟在顾晓芙的后头,自然也就看到了这一切。

“荷儿,你刚刚有听到什么么?”

“我”

“听到什么了?”顾晓芙喊道。

“听到听到,二公子说要迎谁进门”二丫越说越低声。

顾晓芙不想相信自己所听的,但是经二丫这么一说,她知dào

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呜呜”顾晓芙不顾庄仪,推开二丫后,径直哭着跑了出去。

“表小姐表小姐”二丫追着顾晓芙,边跑边想着,这什么花魁的到底是谁啊?

作者话:虽然没有票票,小梓有点灰心,但是坑还是会继xù

填的。为自己打气,也谢谢愿意看我书的人。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章 初见花魁

要问哪里才可把江南秦淮河风景一览无余,答案就在这建于河畔的悦来楼上。

悦来楼楼高七层,三层为开敞大堂,四层以上则为包厢。一般囊中稍微鼓鼓者,都会不吝啬花几两银子定个包厢,而此类人中,尤其数江南官家或商家纨绔二代为盛。而此刻,在一个临窗风景独好的包厢内,正是觥筹交错之际,一个纨绔子弟忽然地压低了声音,“喂喂听说京城花魁岑安安来江南了,就在我们这儿的邀月阁啊!”

“真的?你听谁说的?可见过没?可别让哥儿几个空欢喜一场呀!”另一猪朋怕高兴太早,看样子还持着怀疑的态度。

“哎我亲眼看到的喂,孙大少,你不也看到了!”纨绔手肘碰了碰臭味相投的狗友孙大少,意思是,你帮忙说句话呗。

狗友孙大少会意,随即习惯性的捏顺了下自己嘴角痣上的黑毛,“恩确有此事记得那天,我本与老四约好到那邀月阁喝酒,孰不知去到后,被那杨老鸨挡了出来,我当时还以为这老鸨娘怕是嫌少了银子,于是又塞了些给她,可看这老鸨脸色忒不对劲,于是在我的软施硬磨后,她才犹犹豫豫地道出了所以然,原来那天正好是漕帮包了整个邀月阁,说是为京城来的段公子接风洗尘,而那时,那岑安安正好从外面回来,被那杨老鸨迎入了门还真是京城来的,那身段,那小模样,你说她是千金闺秀只怕也是有人相信!”

孙大少边说边还回味着岑安安的娉婷风姿,可待回神,才发xiàn

众人的注意力早从岑安安的身上转移到了这个不知是何来历的段公子身上。

因为毕竟他们可都是这商户子弟,玩乐是一回事,但如若关乎着自家营生的又当是另一回事了。

“段公子?”哪个段公子?京城来的?众人都在猜测着---

“官家?”

“大商户?”

“难道是道上的人物?”

见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孙大少又故做神mì

地停顿了下,“跟你们说哦,听说这段公子大有来头,京城的段氏商行知dào

不?那可是在全国都有分号的皇商啊!”

“啊我知dào

了,这段公子也是出于此家是不是?”那猪朋自以为恍然大悟地插嘴道。

“哎听我说,插什么嘴啊是不是不想听了?那我不说了!”

“别别别啊”众人急了。

孙大少这才又徐徐道之,“其实,我知dào

的也不多,但是,你想啊,既然能劳漕帮出来接风的人,怕也没那么简单的,况且,听我家老爷子说,最近有京城皇商要大肆插手官盐了,所以,我笃定,这段公子怕就是那探路的人啊!”

“当真?”

“具体说说啊!”

就在众人都在等着孙大少的下文时,这孙大少却停止了他的阔阔而谈。

干嘛呀,这是?猪朋狗友们疑惑,随即也随着这孙大少纷纷站起了身来,皆个个挤着脑袋往那楼下张望。

“是花魁岑安安吗?”猪朋显然是兴奋过度,且看他此刻不管不顾地扯痛了纨绔老四便可知一二。

纨绔老四并没有回答,但那一眼的放光,倒是让猪朋笃定了心中所想。

“真是岑安安啊!”

猪朋呆愣之时,连被众纨绔推攘着只差没跌倒在地,可他似毫不介yì

地,又重新站起来大声嚷嚷,于是一时间,这整个悦来楼内,只要是窗户能打开的位置,都站满了目露精光的人们。

楼上众人争先恐后的骚动似乎并没有影响到那在杨柳随风拂动的河畔上,一对相互依偎走着的人儿。

女子肤如凝脂,柔夷纤纤,身披碧落纱衣,一席月白莲花褶裙,在轻盈徐步间,更是使得那腰间绸带飘若轻羽,但此时女子的粉唇浅抿,一双雾眸轻抬,隐约间,似有珠儿恋于长睫间,不忍落下。可见应是佳人伤心之时啊。

而身边男子怜惜般抚了抚女子的长睫,无奈那珠儿抚去又来。于是,他叹气道,“安安,可别恼了,我定会想法子把你迎进门的。”

“苏公子,奴家知dào

你的心,但是,奴家奴家实在不想与你为难,如若,如若因为这个而让你与苏二夫人生隙那奴家,真的是”

“别这样说,安安我一定不负你一定”没等女子的话说完,而轻掩着女子樱口的正是那苏家二公子苏士清,而此刻,被他抱揽在怀里的正是那引得楼上众人引颈期盼的京城花魁岑安安。

看着相互拥bào

的俩人,除去惹得楼上咬牙切齿的众人外,其实在那河畔的矮石后,还藏了个正吃着烧饼的旁观者。

原来这就是那花魁岑安安啊,果然长得甚是出尘嘛,只是这个“尘”乃是风尘的尘!二丫边想着阿水给出的形容词,边又咬了口烧饼,然后又在心里暗暗地把表小姐顾晓芙与这岑安安对比了一番。

她想啊,按理,表小姐怎么说都是大家闺秀,即使是顾老爷被贬官,那也是堂堂的官家小姐一枚啊。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家在岭南也是大族,就算表小姐那房是旁枝,可也是人多力量大呀,兄弟姐妹多不说,表小姐本身也是个清秀佳人,又温柔,又会刺绣

而反观这岑安安嘛

二丫又伸长了脖子往那岑安安的胸脯和臀部瞟了一眼

然后又不得不承认,表小姐的胸是小了点,臀又没她的翘但是,但是,那是因为表小姐年纪比她小的缘故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怎么说都要比这岑安安好百倍,哦不,是千倍万倍!

二丫盯着那边的情况,手中还不忘继xù

把剩余的烧饼咬完,可当她不经意的抬头,那些挤出窗口的一众脑袋,就直晃得她眼睛缭乱,“哇,怎么这么多人啊,都来看岑安安吗?”

她嘀咕着,答案虽然是呼之欲出,可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不解,难道世间的男子都喜欢岑安安这类型的?

二丫歪着脑袋,直把岑安安的姿态又扫视了一番哎,不管不管了,她这小脑瓜子可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反正她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地帮表小姐“监督”好二公子,其余的只要不碍着她就行。

可是这样蹲着真累啊。二丫抬袖胡乱地抹擦了下嘴角的饼屑后,又径直地伸展活动了下胳膊和腿。

可一回神,不得了!就在她的正前方,互相依偎的两人,更是跨越了点到为止的动作,竟然是越加的你浓我浓起来,这不,竟亲起了嘴!

二丫睁圆了眼睛,就想站起来阻止,可是想想又重新蹲了下来,啊呀,差点坏事了,她敲了敲自家脑袋,想着自己是偷偷摸摸地“监督”,可不是光明正大来抓人的。

于是,她越发怀疑自己是否如阿水所说的那样没有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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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章 此人凉薄

看来真得长点记性了!她拍了拍双额,想说让自己提精神来,可就在这时,一阵摄人的凉意竟由她的肩膀处传到了全身!

心中骇然间,随着慢慢地偏头一看,“娘”娘呀,才刚喊出声,那凉意又更与她的肌肤贴进了一步。那意思任谁都知dào

,是叫你不许叫,不许动吧!

“我不出声,不出声,这位好汉,您的刀可要小心些啊。”二丫怕的说话都不利索了。真怕这刀一不小心的,就把她的细脖给抹了。

“你是什么人?在这做什么?”

声如洪钟,不用回头也知这声音的来源肯定是个彪形大汉外加是个练家子。

“我在监督,那个偷”看,二丫本下意识的如此回答,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又不能不让她顾虑着,而且如果真那样说,不就等着下一刻被“喀嚓”拉?

可是不能说偷看,那到底说什么呢?偷听?不行,这不与偷看一样么?偷偷二丫提溜着眼睛,啊正好瞧着那楼上的人头涌动!

“我在偷人!”对,偷人,二丫心里如今可觉得要感谢下遇到大公子那破事了,怪不得当时芍儿说不可走那边,原来竟是在干那偷人的事么!

可二丫你知dào

这偷人可不是纯约会啊!天晓得二丫并不觉得偷人是贬义词啊,如果知dào

,她还会如此用到自己身上?当然这是后话了。

“偷人?”身后人似乎有点诧异于如此的答案。

于是这下一个的动作,便是提溜着二丫的后领和扭着她的一双手,没有让二丫有任何的反抗机会,便把她赶上了靠于秦淮河畔上的一艘画舫上。

“我都说了,偷人,偷人!你怎么还不放我呢?我告sù

你哦,我可是苏我可是有主子的人哦!”二丫被提拿着难受,心道如今也不怕了,想说反正横死都要豁出去的,她想着,或许报上苏家,这人应会有所忌惮吧,可,自己虽是在表小姐的授意下才跑出来的,但是实jì

主人家却是苏家,而她的偷溜,可没经过苏家的同意。所以,这下又不能说了,哎,她已经开始自认倒霉了。

“公子,小人在林中抓到了个鬼祟之人。”

汉子提拿着二丫,进入到画舫内,一个推攘后,便把二丫按倒在了地上。

二丫低着头,一副欲哭无泪,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敢抬头,只朝着一处方向道,“大爷,我真的只是在偷人啊!”

她尽量得使自己看起来弱小无害,想着,只要自己低微,或许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大爷您,英明神武,孔武有力,男子看见您,那是那个跪地匍匐,女子看见您,那是额一眼倾心,您真是世间少有的伟岸男子!像您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冤枉我呀。”

二丫把那说书人的词一个劲地往面前这坐上之人套,想着,好话谁不喜欢多听呢。反正拍拍马屁,这可是她从苏家的奴仆们学来的,而且似乎主子们也都喜欢听,想说,这人都应该一样吧。

她暗自偷笑,正觉得自己还挺聪明的时候,下一刻,却不料一剂清冽之声使得二丫的幻想破灭,“英明神武,孔武有力是少有的伟岸男子么?”

“是啊,可不是么?”二丫此时还未觉得声音有何不妥,本就准bèi

咧嘴继xù

谄媚,但是当她准bèi

继xù

地套好话的时候,不料这抬头一瞧,面前之人哪是她想象中的一脸胡须,野蛮粗壮之人啊,这这分明就是那说书人口中的观之可亲的翩翩玉郎嘛!

怎么形容呢?给二丫的第一个感觉是,此人的眼睛仿佛能溢出水,但是看似温柔可亲,却又叫人觉得近之而情怯。鼻梁高挺,唇瓣凉薄,墨眉轻蹙间竟因为这桌案上的一盘棋?难道说他这是自己与自己下棋?

可更让二丫感到奇怪的是,这时正好是春夏交接之际,有凉意却也不算冷,怎么这人还肩披狐麾?

二丫大胆着观察着,但在座上人几声“咳咳”的咳嗽下,她又惊觉此时可是非常时期,可不能大意,于是她又埋起了脑袋。

这样的天,却穿起了厚麾,而且还伴有咳嗽,莫不是身体不适?二丫低眉自在猜测着,却不防还是听到了落字的一“啪”。

棋子落入盘中后,随着棋落而歇,那翩翩玉郎才稍稍眉间舒展。

适时,那壮汉拱手道,“公子,这丫头伶牙利齿的,可看出必是小有诡计之人,依小人之见,不如把她关上几天!就不怕她不重实招来”

“她是苏府之人。”

清冽声音又起这回可让二丫大惊,他怎么知dào

她是苏家的人?

而更让她惊讶的还在后头,这画舫内竟凭空又出现了一个持剑黑衣人,而且还是蒙着面的,只露出一双利眼。而二丫可以发誓,这人真的就这样的出现了,用凭空来形容,真的是一点也不夸张,难道是二丫脑海里立kè

出现了一个在月黑风高之夜在屋顶健步如飞的黑衣人这就是所谓的江湖人么?于是二丫的背后更是升起了一层冷汗。

蒙面人恭敬地站于座上之人的身旁,而他的出现,仿佛只为了证明这二丫确实为苏府之人,只见他利眼一昵,那壮汉便似得了令,即可松开了二丫的后领。

“还不快走!”壮汉朝二丫低吼了一声。

可这时,舫外的甲板上却响起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蒙面人持剑撩开了一角舫廉,然后又低头与那座上之人咬耳。

“哼”座上之人轻扬嘴角,拂袍而起的姿势显得那样的从容不羁,于是这一系列的动作,再一次让二丫看呆了。

而这一呆后,二丫竟悲剧地错失了逃跑的时机。果然是男色误人不是?

这边,壮汉本想把二丫押出画舫,可竟是有人上船了,那么这丫头便不可就这样地让她走,于是他悄声询问着,“公子?”

“无妨。”

起立后,衣袂翩然的人绕过桌案,而至二丫身旁。二丫见状,又赶忙低眉作小。

可从眼角余光间,一块悬挂着的麒麟吐珠玉佩进入了二丫的视线。

二丫虽然出身贫寒,但自入了苏家后,倒真是大开了不少眼界,而此时这块玉佩正是世间稀少的上等和田玉,光泽温润不说,就是那雕工也可看出应是出自大师的手笔。而恰好,她数次见过大公子苏士湍挂于腰间的和田玉佩,那上面雕的是鸿鹄展翅的图案,玉色虽翠绿,但也显然没有眼前的这块来得上层。

常说君子如兰,皎皎如玉。二丫忽又想到那说书人口水乱飞般地说着那江湖逸事的情景,而这句话,她虽然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搭配在眼前男子的身上,便觉得是无须理由的合适。

所以,这样的君子,应该是斯文的,有礼的,不会干什么粗鲁的事吧?

二丫暗自稍安,而且,从这舫外的声音来听,应是来了不止两三人,所以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人越多,于二丫而言就越安全,因为这样一来,他们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她杀人灭口的。

“起来吧。”

头顶处清冽中带着一丝玩味的声音又起,二丫于是作老鼠翻身般地站了起来,而那声音的主人早已率先步出了舫外。

他是让我走还是不让我走呢?二丫猜测着,可视线一转,那黑衣人却无动静般得就这样立于了她的身旁。而他露出的黑瞳就这样毫无波澜地盯着二丫。

于是二丫浑身打了个冷颤。

“跟上。”

“哦是是”她胡乱地点头,想着,这样周身气息都危险的人,也听命于那个人,可见,那人应是不如他外表的那样儒雅吧。

二丫手抚胸口,想说顺顺自己的气息后才抬脚而去,可一想到那人身后站着的危险人物,她的脚却实在不听使唤。赶紧走啊,她欲捏自己的大腿。

嘶疼二丫把自己捏得蹙眉,但总算那腿可以走了,只是行动间却是麻感未退。

身后的人也不催她,像是好暇以待,只等二丫好不容易地走出了只有几步之遥的舫门。

但是一见日光,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片哗然。

舫外哪里只有两三人?这放眼望去,这根本根本就是至少超出二三十人啊

但是,话说人多就要这样的表情么?而且这视线好像都是落于她的身上。这到底怎么了?

二丫左右环顾眼前众人,只见他们交头结耳,显然正在对她评头论足中然后很快的,有人出声了,“段公子,这丫头就是苏府的人?”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章 苏府丫头

说话的人,一身缎面金丝锦袍,戴冠而执扇,白皙富态,但观之眼神却涣散而显轻浮,而且瞳露红丝,怎么看怎么像纵欲而致。

他由上而下地扫了一遍二丫的小身板,越看却越作疑心状,且道,“坊间传言,苏府内上到小姐,下到婢女,无不是端庄秀丽,小家碧玉,怎么瞧这丫头,笨手粗鄙,观之俗气啊!”

这人最后还哀叹了声,显然是失望之极。

什么?二丫听后哑然。

她虽平时大咧,可如此被人瞧着,却还是第一次,且不说最后评论会是这样,纵是一向脑筋大条的她,也开始低眉打量起自己的衣着了。

端庄与俗气的比较?这样说来,她是后者罢。

可说到此人的说法,倒是道出了坊间对于苏家的一些传言。所以,空穴来风,却未必就不是事实。

但是,说到二丫呢,她也不是如那人说的这样不堪。只是今天的任务特殊,加之她是偷溜出苏家的,自然也就不可能穿那苏家定制的丫鬟袄裙了。

出门在外,总是简易为上啊。更何况,此刻她身上穿的也不算差,只是相对于那套无论从用料还是颜色上都颇为讲究的丫鬟袄裙而言,她的这身浆洗过后,越发显旧的短打衣裤,确实愈加衬得二丫本就瘦小的身材越显干扁起来。

况且就这传言中的苏家婢女,显然说得是苏家主子们身旁的大丫鬟,或者可以说是那些眼高于顶,从小生活在苏家庇荫下的家生子们,而当中的代表,从莞玉身上便可见一斑。

而且苏家历来,都是善待家仆出了名的望族。苏家的主子们对自己的房中人,从来护短。所以说像这些在苏家有一定地位的大丫鬟和手握小势的家生子们,她们通常都只干些轻活,比如说服侍主子的吃穿用度,或者时不时地外出采买,因此,那人说的某些苏家长的稍有姿色的婢女,应就是说的这些人了。

而显然这些人中,就不包括像二丫这类,出生穷苦,半途而来,只是服侍那如表小姐这样外戚的三等小丫头咯。

因此,空穴来风中的空穴,可见便是从这些街道巷尾的绸庄、胭脂铺、银楼里传出的。因为显然,这些大丫鬟和家生子婢女们都因常要遵循主子们之令而出来采买,于是光顾这些个专做后宅生意的铺子,也定是一回深二回熟了。

可传言显然不完整,而且还很可能有遗漏,比如说诸如二丫这类的

如此,众人一见这苏家丫头如此这般,就再没有过多的浮想联翩了,而且你说就段公子这样的人物,还真看得上那样的丫头片子,又不是什么佳人,也就肯定做不了红袖添香之事咯。

因此,大伙都自动忽略了这个小插曲,很快的又转到了来此目的的正事上。

“段公子,关于那个,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管那些穿着华丽的商户如何殷勤寒暄,这时,一年龄稍长,衣着平素的人挤出了众人堆,准bèi

向这显然是大伙目标的翩翩玉郎作揖。

“呀,那不是阮大管家么?怎么他家也要来抢这笔生意?真是不自量力了,难道还想着能以一博大,起死回生么?”

“就是,也不看他家的盐是什么货色!”

“哎也不怪他,阮老爷死了,留下孤儿寡母的,那阮小少爷,才六岁你说,那阮家如今还未崩塌,还不是因有这么一个忠仆?”

大家压着声音讲话,但你一言我一语的,想说不给旁人听到也难,但是,这显然没有影响到那被称为阮大管家的中年人。

“段公子,我阮府的信誉,您可以在江南随便打听纵是,纵是货色不好,稍次些,可我们愿意低价出售,真的,价格好商量呀。”

阮大管家话语中透露着无奈与诚恳,虽是他主人家遭难,但是他家三代皆是阮家的仆从,且主人家待他们甚好,所以弃主乱终的事情,他是坚决不会做的,况且是在这老爷不在的时期,所以,当打听到京城有位皇商段公子要来采买盐,他倒是准bèi

一试,想着如果事情能办成当然好,但是如若事情不能办成,他估计那天来的应有不少盐商,自己露下脸,或许有其他机遇也不一定!

他等待着,却等来一抹淡笑,“阮氏盐,产自淮北,以量少粒精著称。”

“是是段公子果然是个行家。”阮大管家一听面前之人寥寥数语便道出了阮家盐的特点,心中虽稍有骇然,但想着这段氏可是皇商,而这些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所以便立kè

附和称是。

“你们的供货主原是淮南的杜家商行但是,在一次调运中,却盐沉入水,虽勉强捞上,数量也对,但克重却轻了,盐入水则释,原也不能怪你们,但是杜家商行却以此而拒收,从此,你们阮氏盐便在这一行内一崛不振。”

“是”阮大管家听后哽咽,谈起那段日子,确实是阮氏落于人后的开始。

“阮管家以为我段氏如何?”

“段氏商行为京城皇商,自是一方杜氏不能相比的。”

“既如此,这便是段某的答案。”

于是,风起,而声息。人群侧目,虽不是对这答案多么出乎意料,只是没想到的是,虽观这段公子年纪尚轻,却没想到竟是深谙这商场取舍之道的人。

而一方商行杜氏的做法,虽说从外行人看来那是太过冷血而无情,但是于内行人或者说是同是盐商的人来看,杜氏如此作为也未尝不对,因为有时候就算担了那好人的虚名,可却着实损害了自家的利益,如此一对比,想来,同样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上,不止是杜氏这些小商行,就是段氏这样的大商户,也会同样这样做的。

商人重利,本就没什么不对啊!

所以,阮大管家听后,虽心中早做了准bèi

,但如此被拒,却还是甚为苦涩,但他面色依然保持坦然,而且在礼节上做到不卑不抗,于是,他一个作揖后,便道,“老朽明白了,打扰公子了。”

说完后,他步履蹒跚地转身而去。

而一旁,本来从开始到现在都充当着透明空气的二丫却着实怒了。

她因离的近,倒也把这段公子与那阮大管家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虽最后没有明白这段公子的什么答案,可观察那阮大管家落寞而去,是人都应该了解那是因为被拒绝的缘故吧?

从一开始的山顶,落到了此刻的山角旮旯处。二丫对于这段公子的感觉,就似乎只能用以上一句话概括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都是一副德行。二公子如此,这姓段的也如此。怪不得啊有那咳嗽的病症大概是想赚银子想疯了罢,看这连身子都不顾了!

二丫昵着这翩翩玉郎的侧脸,就只差没“啧啧”出声。

而似感应到二丫的“灼灼”目光,被称为段公子的颀长身子,突然微微侧身。

“各位对于我们段氏的厚爱,着实让段某感激,可是更因如此,段氏更不能做这不守信义之事,至于这采买合zuò

的事宜,段氏已早与苏府的苏三老爷有约在先。”

也就是说,这赚银子的机会被苏府截足先登了。可这苏三老爷以往都是只做那字画古董的生意的?怎么也涉猎起商盐了?

怪不得有苏府婢女在,想是这不起眼的丫头是做那递讯传言的事情咯。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于是,便陆续有人作揖拱手离别。

而此刻的二丫眼前只仿佛出现了一个大字,那就是坑!这不是坑是什么?什么苏三老爷?这怎么又涉及到苏府了呢?

二丫只想挠挠额发,这是每当她脑子混乱的时候,便想做的一个惯性动作。

可没挠一会儿,就在这眼前视线一片开阔,显然是众人都离开之际,那被称为段公子的人又说话了。可他不说还好,一说话,二丫竟更想抓挠,但不是挠头发,而是挠胸口,因为那段公子竟然是轻嚅唇瓣,道了句,“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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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章 祸起丝帕

二丫都忘记自己是如何回来的。

那“有趣有趣”的清冽之声,仿佛绕有回音的穿梭于她的耳膜内外。

三老爷真的有与这突然蹦出来的段公子有什么合zuò

么?看样子,二公子倒是铁定了心要迎这岑安安进门的?她又该如何和表小姐说呢?

哎呀好烦哦

二丫在苏家后院的古井处打上来一桶清水,先掬了一手拍脸,后又躲入柴房换回那丫鬟的袄裙。

“呼”她出了柴房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再顺平衣脚,正想抬脚往顾晓芙的芙蓉居走去,回廊处却奔跑起了三五成群的丫头小子们。

二丫奇怪着,于是便随手抓了个只有十岁左右的面生小子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可是管事有什么吩咐?”

小子打量了下应比他年长的二丫,于是才缓缓道,“姐姐不知dào

么?孙嬷嬷传二夫人的话,叫院内所有的婆子丫头和小子们去问话。”

“可知dào

是什么事?”

“具体我也不知dào

,不过似乎与顾表小姐有关。”小子歪了下脑袋。

表小姐?二丫听后,右眼直跳,想着感觉不对,而后再想想,却惊出一身冷汗,该不会是

“喂”小子没想到二丫反应如此强烈,竟然是咻的一声,便自他的视线后,消失在远处回廊的尽头。

而同时,在二夫人吴知月的房内。

孙嬷嬷正在肃声道,“丫头一边,小厮一边,婆子们站在最后。”

于是,本来有男有女的人群,就这样的分成了三堆。

“夫人。”孙嬷嬷看一切就绪后,便转向了座上之人回禀道。

而二夫人吴知月稍抬眉一下,才施施然的轻启道,“今儿早上,有丫头看见大公子带在身上的丝帕上绣着芙蓉花,虽然像是你们顾表小姐的,可是,女儿家的贴身之物又怎会跑到男子的手上,更何况我是相信你们表小姐所说的,那只是相似而已,本来如果两者一对,便可确认一二,可你们表小姐又说,她把自己绣的丝帕给弄丢了所以,你们如果捡到了便交出来罢。”

吴知月的一段话说得令低首恭立于一旁的顾晓芙刹时就面红耳赤,她其实也知dào

二丫,也就是荷儿把那丝帕不小心弄丢了,她虽然着急但也没有怪她,加之想着这样的丝帕就算被捡去,那大多也是大同小异吧。所以,当阿水问她时,她只道是自己弄丢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大表哥手中的丝帕上也赫然有朵芙蓉花,而且绣工远看竟是与自己的相差无几,难道真是他捡到的?可奇怪的是,自己绣的丝帕样子就只有荷儿和阿水知晓,难道既是别的丫头也知dào

了么?

况且话说回来,这大表哥不说是捡到的,却为什么偏说是有人赠与他的?还是说大表哥真不知dào

那丝帕是荷儿掉了的呢?又或者说真是荷儿赠与他的?

天啊!顾晓芙越想便越内心忐忑难安。因为她可是知dào

的,这苏家的规矩便是对丫头小子们私相授受抓的紧,而如果是丫头小子与主人家有什么“牵扯”,那便是有情也无情,无罪也有罪,无论如何那都是奴仆们的错,就算是深知似大表哥那种喜与丫头私混的主儿,这一旦发生了什么,还不就是大夫人的一句话,那花儿般鲜嫩的少女躯体就这样被发卖或者被打死。

这么一来便不可说是荷儿把帕子弄丢了。但是,如若说是她掉了的,被大表哥捡去了呢?又或者如果大表哥硬说是别人赠与他的,那她是否就该顺应而下的“承认”呢?

顾晓芙一时间进退两难。而那边站着的众奴仆此刻都纷纷茫然地摇头,这其中小子们更是竭力地否认着有捡到,毕竟这可是涉及到表小姐的闺誉问题,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令自己万劫不复。

而从后院穿过走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二丫,一入二房的大门,便立即双膝跪地。

“二夫人,表小姐早已把丝帕给了奴婢,是奴婢自己弄丢了的。”

“你弄丢的?可大公子手上却有块一模一样的帕子,可他却说是别人送与他的!”吴知月的意思很明白,不就是说,你二丫在说谎,那帕子该是你赠与他的吧!

啊,是大公子捡到了?二丫有预想到若是男子捡到了会如何,可如果对方是男主子,那又该是怎样一个结果呢?难道真要是浸猪笼?

“姨妈,不是的,不关荷儿的事,是我是我给大表哥的因因为那时,他的衣袍弄脏了,所以我就把帕子借与了他”顾晓芙咬着唇说道。

二丫不敢置信地从地上抬头,“表小姐,你说的什么呀明明,明明就是奴婢弄丢的”

“住口。”

顾晓芙少有地用训斥的语气打断了二丫,而她本站于二丫一旁,却在此时为了挡住二丫,她竟向右跨步挡在了二丫的面前。而这个方向正好对住了二夫人吴知月。

“芙儿?你说的可是真的?女儿家闺誉可不是开玩笑的。”吴知月面上惊诧,可暗地却又掩不住的心喜。因为这样一来,不说这苏顾两家的婚约能否做成,就是看这吴知秋女儿如今却得了个不知廉耻的闺名,她也还是很有一解心头之狠的感觉。

“我”

“小姐,你说什么呀?你不是说帕子是丢了么?怎么又说是借给了是不是这个丫头?”阿水正好也是从外面回来,却一回来就听闻自家小姐被带到了二夫人房里,而她刚一进来,便听见她家小姐如此说着。

而她的第一感觉是,小姐这肯定是为了隐瞒什么,而且还很可能与这荷丫头有关,于是她把二丫拽了起来,“你个闯祸精”

“哪来的婢子!既在夫人面前吵闹。”

孙嬷嬷一个箭步便“啪”的一声,打得阿水双耳立kè

嗡嗡作响。

而阿水一听夫人两字,便也立kè

匍匐于地,哆嗦着道,“请夫人赎罪。”

“芙儿的丫鬟么?难道顾家就是这般家教?小姐不说,连个丫头也胆大妄为?”吴知月只睨了一眼阿水,便幽幽而道。

“夫人,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气不过,这这分明就是那丫头搞的鬼!什么帕子丢了?一定是这丫头偷了小姐的帕子,然后又不知dào

为何弄不见了或者说,或者说是因为她自己把帕子给了大公子,所以”

啪阿水又被打了一巴掌,可这次的打人者却是她的主子顾晓芙。

顾晓芙打后,却又感觉后悔了,她无力qì

的把手垂了下来,只轻声道,“阿水,别说了”

“小姐”

“既是如此,看来只能把大公子请过来了。”

“啊?”

“什么?”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章 晓芙跳河

吴知月一句轻言便又漾起不少涟漪,她让孙嬷嬷贴耳后,孙嬷嬷又差了个小子去请,因为此刻大公子苏士湍应是在前院的书房内,而苏家的规矩是,书房地乃是苏家男子论事之地,轻易不能让女子进出。所以此刻派小子去,就是为了这个而考lǜ

的。

而只须臾,大公子苏士湍便踏着风流姿态而来。

“听说二婶找侄儿有事?”

“湍儿,坐吧。”吴知月扬起慈爱的口吻,指了指一旁的位置。

而这边苏士湍一进来,就感觉很不对劲,不说这奴仆们站了几堆,就是这里既还有鲜少见到的顾家表妹。

“顾表妹,怎么也在此?”这种情况应该不是来请安的吧?

“大表哥。”顾晓芙颔首。

“湍儿,二婶今儿早上也看了眼你的那块芙蓉丝帕,竟是与我们芙儿的一样,而芙儿那块却刚好不见了,不知你的这块是不是就是芙儿的呢?”吴知月开门见山道。

“这”苏士湍没想到早上于老太太处的请安,却不小心把这藏于袖口的帕子给掉了下来,然后一丫头捡到后就说这帕子上的芙蓉花好像哪里见过。而就在这时,这顾表妹的脸色便开始有丝奇怪了。

“二婶怎么对湍儿的帕子如此感兴趣呢?”苏士湍没有回答而是转了个弯反问道。

“那是因为芙儿说,你手上的帕子是她借予你的。”

“噢既如此说开,我也就不隐瞒了这丝帕确实是表妹的。”苏士湍如此听后,便明白了当时顾晓芙为什么会突然变了脸色,原来竟是她“故yì

”掉在了地上,然后又算好了被他所捡去,再又算好了会有今天这么一出么?那么说,那个捡到帕子的丫头怕也是顾晓芙的人咯!

好一个用尽心计啊,所以,既然这么地千辛万苦才能赖上他,他苏士湍也就要陪她做完这出戏不是么?

“这?”匍匐于地上的阿水惊讶地直起了身子。

而此时的二丫更是呜咽道,“不是这帕子是表小姐的,但是却是奴婢弄丢的,然后被大公子捡到了”

“什么跟什么呀,真是乱七八糟”孙嬷嬷斥了一句,然后在吴知月的授意下,让两个婆子把二丫与阿水押了下去。

稍后又让其余的丫头小子婆子们自己散了去。

而一切做完后,吴知月才又端起了为顾及大局的姿态,道,“既如此,我这个作长辈的就不能不为你们打算了,事关芙儿的闺誉,我看还是得知会大嫂和顾家妹夫。”

知会爹爹?顾晓芙下意识的跪倒在地,“不,不姨妈,这事情就是你所知dào

的,只是单纯的借了帕子给大表哥,其余真的是任何事情都没有的。”

“说什么呢?傻丫头。我知dào

你是怕别人说闲话是么?有姨妈在,谁敢说呢,不怕啊,我定让大嫂和你爹爹成全了你们。”

“不不”

“二婶,表妹如若没那心思,我看就不要勉强了吧。”开完笑么?真要娶她?苏士湍不是因为不喜欢顾晓芙,只是,他还没玩够呢,现在可不想就这样让一个妻子来束缚于自己。

“这怎么行呢?这闹得底下奴仆们都知dào

了,芙儿不嫁你,你叫她以后怎么办?”吴知月说的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可闹得底下奴仆们都知dào

?还不是因为她偏要大张旗鼓的找什么帕子么?

顾晓芙听后,无力qì

的歪在了地上,她被吴知月的话轰得脑袋瓜空白一片,可是她是知dào

自己的,她根本不喜欢苏士湍,况且她与二表哥还有婚约在先,又怎能另嫁他人呢?

“就这样说定了,稍晚些,我就让人请大嫂过来,至于顾家那边,我自会以苏家名义修书两封,一封给顾家妹夫,一封则是给顾氏三房,毕竟如若芙儿出嫁,怕也是要从三房出门才是。”

吴知月看着坐于地上失魂落魄的顾晓芙,竟越发觉得当初接这丫头过来苏家可是做对了。明面上她承了个照顾外甥女的美名,暗地里又可把顾晓芙捏在手里,而女子一生,除去这无可改变的出生背景外,再者就是这婚嫁之事最为重yào

了。

何况,这苏士湍在苏家,除了那会招风引蝶的俊脸外还真是没啥用处。此时,如若顾晓芙真能嫁给他,即使他不算什么良人,但在那苏家大房里,假以时日的顾晓芙还算是个对自己有用处的助力。

何谓两全其美,何谓一箭双雕,这不就是了么?

吴知月越如此想,脸上就越是慈爱,“孙嬷嬷赶紧把表小姐请起来吧,看她的样子,竟是欢喜过了头么?呵呵。”

孙嬷嬷也附和着笑了笑,可就在她的双手就快触到顾晓芙的胳膊时,顾晓芙却挡开了她的手,然后自己慢悠悠地站了起来,对着吴知月道,“姨妈,从来婚约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娘不在了,我爹还在,我们顾家三房还在。外甥女不敢忘记爹爹嘱咐自己的话,不敢忘记与二表哥的婚约。如今,如若您让我嫁大表哥,那我还请您帮外甥女问问姨父,他是要把婚约反悔了么?如若他说是,那么外甥女就认命!”

顾晓芙一改之前在吴知月面前的乖巧柔顺,此刻她说的话,字字铿锵有力,这样的气势倒是一时让吴知月反应不过来。

而这时,顾晓芙已然头也不回的踏出了二房大门。

至于还坐在一旁的苏士湍,神情则是由刚刚的玩味,变成了此刻的诧异。这还是印象中那个顾家表妹么?也许他自己也不知,他的嘴角已然在轻微上扬了!

而从二房内走出来的顾晓芙一抬头便看见了站于花圃旁一脸着急的二丫。

“表小姐,没事吧?”“阿水呢?”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而出,于是二丫回道,“阿水姐姐说她要去找东子哥,说让他想想办法,看怎么才能把事情告知顾老爷表小姐,你没事吧?”

二丫看这顾晓芙突然软了下身子,于是便立即前去搀扶。

“我无事,我就想一个人走走你别跟着。”

“表小姐”

二丫眼看着顾晓芙移步向前,却又想着如今这样的情况怕她会出事,于是还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苏府,走过了热闹的街道,然后才来到秦淮河畔。顾晓芙像是故yì

找了个人少的岸边,在那里就这样的迎风站着,而二丫就在她身后看着。

可没过多久,也许是风吹得那柳絮迷了眼睛,就在二丫眨眼的瞬间,那岸边的顾晓芙竟不见了,而二丫一边大喊表小姐,一边疾奔了过去。

近处的河水起了个不大的水圈,间或还冒了几个水泡。二丫一惊,便想到这表小姐应是跳河了。

于是她也不管不顾,就算自己是旱鸭子又如何,她可不能不救表小姐呀。

咚二丫跳进了河里,她一开始还能靠着打水花令身体浮于水面,但很快的,却感觉自己越来越呼吸的困难。完了,她心道。连她自己都要死了,还怎么救得了表小姐呀?咕噜咕噜这是二丫能听到的最后的水声了。

作者话:努力码字!谢谢大家!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一章 二丫被救

夜幕降临后,江南秦淮河畔又有了一个新名字---温柔乡。

河畔的独楼阁顶,坊间巷尾立kè

撑破了白天的拘束,在夜晚,这里开始人潮涌动,往来间的靡丽之音让人翘首驻足,而各种道不明的熏香从这些阁楼内向外不断的扩散,使得往来的男子皆似被噬了魂魄,纷纷不顾一切的投进这温柔乡。

与河畔上的热闹相比,在月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河上,又是另一番景致---

一艘艘随波而动的画舫,正轻舞摇曳着。

与普通的画舫不同,这些画舫更准确的来说应该称之为“花舫”,是个比之河畔的独楼香阁也毫不逊色的销魂窟。

此刻,与其他几艘不同,一艘渐靠河畔的花舫比旁的要大许多,而且相对于旁的花舫,它的清纱飘摇,灯笼高挂更显得在暗夜里迷离之极,且迎来送往的人群中,还不乏那穿着官服的人。

“陈大人慢走啊,下次啊,您过来,我们这的绍兴酒就可以喝了。”墨丝披肩,青绿色的绸衣宽大却也掩不住那白皙骨感的胸膛,只见他一只手被握着,而另一只手却又在矛盾着与另外一只胖手在互相推攘着。

“一定来,一定来,阿墨越来越会伺候人了,下次有美酒助兴,本官定会与你不醉不归的哟。”胖手的主人说完还不忘摸了一把,才饶有兴致地吹着口哨走下了花舫。

“这些臭男人啧,我可又要沐浴了。”被唤阿墨的人拧着眉,待闻了闻自己的衣衫后又忍不住地开始了叨唠。

“你今天就这么几个客人,用得着沐浴熏香么?”另一朱衣男子从花舫内姗姗出来,心道,臭男人?你入这行才多久便自己也不当自己是男人了?可笑!

“呵,是啊,我可没有风弄厉害啊,一夜竟数人么?”话语间有点刻意,有点尖酸,可于他而言,只要提到风弄,那么面前人可定会抓狂的。

果不其然的,那朱衣男子听后立kè

瞪大了双眼,“死小子,你要是厉害,我们这些人就不用为了那些个娘们臭官,而整得浑身汗味了。”

“淮风,阿墨”

“馆主。”

“你来得正好!”朱衣男子看见来人便打定主意,定要让他教xùn

教xùn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缓步而来的人木簪束发,淡然的眉眼,无波的表情,只在话语中能听得一声无奈叹息。

“都进去吧,今晚便在这舫上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宋寅只稍侧眼便把朱衣男子本想要吐出的话给硬是塞了回去。至于说这花舫其实乃是按客人要求而设的,至于他们南风馆众人的起居都是在河畔上的阁楼内。

“是。”阿墨对身为馆主的宋寅还是言听计从的,可在进舫前,却对着朱衣男子挑了下眉,而后才以胜利者的姿势扭了下臀才进去的。

朱衣男子看后,随即向着宋寅摇头,那暗含的意思似乎在说,你看看,你看看,当初就不应该把他也带回来!

宋寅哪会不知dào

他的这个意思,只是对于阿墨这个人他是了解的,虽然这阿墨也是从那些个卖身的孩子中带回来的,但是比起风弄,这阿墨轻浮却也能让人看清,而风弄呢?他却是觉得自己越发看不懂那孩子了。

但是,即使是个让人看不懂的孩子,喜欢他的人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这不,眼前这朱衣男子还为他取了名字,说是他自己叫淮风,而他领回来的孩子便就叫风弄吧

“风弄呢?”宋寅问道。

“知县夫人缠风弄缠得紧,恐怕今晚会留下吧。”淮风摊了下手。

因为他也知dào

,这为了营生,就算多么不愿意也好,这些个跟官字沾边的,他们到底还是想尽办法的不可得罪于他们。

而知县虽年年如流水般轮流更换,但那营业批文却是个不变的破玩意。而如今的这个胡知县听说在京城朝廷上有那么点靠山,可这靠山却不是他的,而是来自他的夫人。

胡夫人长的壮实,皮肤黝黑,样子虽不堪,但好在出生不错。胡夫人本姓霍,祖上曾出过一位将军,而今,这胡夫人的娘家因与京城的兵部侍郎家有些姻亲关系,因此倒让他的惧内夫君混得了一个在江南做知县的肥差。

女子强势,难免就会颠倒这夫为天的朝纲,加之那胡知县是个穷出身,万事还要仰仗于他的夫人,因此,他虽也没有做到唯夫人的命令是从的地步,但是比如说夫人去找“乐子”,他倒是听之任之,所以在这地方,众人皆对这夫妻俩的相处之道啧啧称奇啊!

“如此,你便去看看那姑娘醒了没有罢。”

“好的馆主大人”宋寅把话题转到风弄的身上后,朱衣男子显然已从刚刚的厉色中转了过来,而此刻,在他的应承下,那身朱衣正不羁地扬起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如此一看,这比起当年,改变的是他的年纪,却还是丝毫改变不了他那身媚态。

而另一边的房间,躺于床上的人儿未醒,却嘴边喃喃有词。

“表小姐表小姐”

二丫头疼得厉害,又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的一下下的摇晃着。

“啊”她终是被梦惊醒,而在梦里,她试图抓上顾晓芙的手,可因为波浪太大,总是在快要抓到的时候,又被迫分开,然后突然的一个大浪扑来,她醒来了,并弹坐于床上。

她捂住了头,隐忍地“嘶”了一声后,才开始迷茫地打量着四周。

周围布置的纱廉层层,而地面是木制的地板,有门,有窗,确是个房间无疑。而当二丫打开那床头的窗户后,迎面的风吹得她刹是一惊,“恩?为什么这外面是水呢?”

二丫以为是自己被撞了脑袋了,还不相信的伸出手臂碰触了下那窗外的河水,“是真的水?”

难道我在船上?二丫赤脚下床,却在一个船身摇晃间,又跌坐回床上。

“我真的在船上!”二丫如今真的相信了,可很快她又意识到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

表小姐呢?

“表小姐”二丫边喊着,边慌乱地心急了起来。她扶住床沿,好不容易稍稳了下身子后,才兀自去开了房门。

开门后,夜晚的凉风吹得她打了个激灵,可她实在不能管那么多。只一心想着,她都被救起来了,那么表小姐也可能被救起了。

二丫循着那灯笼发出的微光,摸着船身,一个挨着一个房间的找。那些她已找过的房间中,大多是敞开门的,而那桌案上的酒水食物并未收拾,可见显然是有人在这边刚享用过。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二章 换了身体

当她来到一个稍大些的房间外,正欲举手推房门之时,这从房内传出的声音让二丫怔住了动作。

二丫贴耳而挨近那房门,正听到一粗旷的女声在抱怨着,“风弄,你怎能如此对我啊,前阵子我才为着你与那死鬼吵了一架呢!”

“是么?”沙哑低沉的声音懒懒地回应道。

“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啊,诺,这就是那批文。”

“哼,那就谢谢了。”男子把那批文拿到手中后,才揽过了妇人的腰。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啊,恩?”

妇人娇羞地软了身子,可因她身体壮实,此刻看来,却像是男子被她抱入怀中一般。

此妇人就是胡夫人,而她正臆想着能与这风弄春宵一度的时候,无奈门口传来“嘣”的一声,接着就着她的视线看去,一女子摔入了房内。

“什么人?”床上男子轻披黑袍,掀起纱廉。

二丫没有管这男子,而是径直把作小鸟状的胡夫人给拉开,但,当她照面一看,脸上又是藏不住的失落以及担心。

“不是怎么办”她垂头低喃着。心道,也是,这声音,这体型怎么可能是表小姐呢!

胡夫人见二丫如此失态,便以为是又一个被风弄迷了心志的闺秀来寻他,于是也起了身,抚平了下自己的容装,才自以为道,“这位小姐怕也是来寻风弄的吧?”

风弄?谁?二丫一听是个陌生的名字,可她此刻最想听到的乃是表小姐顾晓芙的名字啊!

“呜呜”她缓缓地蹲了下来,竟哭了。

“哎呀,这位妹妹,你这是怎么了?”胡夫人一看面前女子哭了,除稍作诧异外,也心生怜惜了起来。

“我要找人,她掉进河里去了,怎么办呀?呜呜”

胡夫人一听,正想再问清楚些,可当看到二丫抬起那哭花了的脸蛋时,她又再次细细地打量了二丫一番,于是乎,她却觉得似曾相识,“啊!你是那顾小姐对么?前年去赏花宴时,我曾见过你,你还记得我不?”

投奔到苏家的表小姐顾晓芙,在江南的闺秀圈内虽算是新人,可人家怎么说都是苏家的表小姐,又是正执掌中馈的二夫人吴知月的亲外甥女,加之本身顾晓芙就是个平易近人的女子,身份不高也不低,于是这样的人倒在闺秀圈中比较容易结得人缘。

而这胡夫人也和这顾晓芙聊过几句,所以还是认得的。

但是,她却奇怪了,怎么这顾小姐竟问起了自己?

“你你认识顾小姐对么?在这船上?你见过她?在哪?”二丫立kè

拽住了胡夫人的双手。

“顾小姐?你没事吧?”胡夫人被拽的奇怪。

“顾小姐?对,我要找的就是顾晓芙,苏家的表小姐!”二丫以为这胡夫人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又重申了一遍。

“风弄?你看这”胡夫人后退了一步,挨到了风弄的身旁。

而风弄本以为这面前哭泣的女子乃是找他的,毕竟这种情况他遇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可如今看来,却又应该不是,而这女子又自称找人。

“夫人认识她?”风弄问道。

“恩,她是苏家的表小姐。”胡夫人答道。

风弄颔首后,才对着二丫道,“顾小姐?”

“啊?”二丫后知后觉中才意识到那是在叫她,“不是不是,我不是小姐,我是丫鬟。”她挥着手道。

“呵呵,顾小姐怕什么?竟来到这里,是丫鬟是小厮或者是小公子都无所谓了?你是第一次来么?找我?”风弄爽朗地笑着,倒是让一旁的胡夫人一愣,因为她知dào

这风弄平时都不会这样笑的,今天只是这顾晓芙的一句话,便笑成这样,这是怎么回事?

“不是找你,我找我家表小姐,她掉进河里了,是你把我救起的么?那她呢?”

“呵呵,顾小姐真是有意思,自称丫鬟不说,还要自己找自己?”

“什么啊?你们都在说什么?”二丫越听越糊涂,竟不解地看了眼风弄又看了眼一旁的胡夫人。

“你过来”风弄拉起二丫,让她的脸对准了铜镜。接着道,“你说你是丫鬟,可你这身装束又该如何解释?”

二丫不明白面前的男子为什么要让她照镜子,可当她随意地扫了眼铜镜中的自己时,却被镜中人所吓道,“这不是我,是是表小姐”

二丫这才低头看了眼自己此刻所穿的衣衫确实是顾晓芙的。而且就这粉色,就是顾晓芙为了讨二公子苏士清而穿的,而且摸着头上戴的,也确实是她亲手为顾晓芙而戴的蝴蝶双钗步摇。

“我是顾小姐?”二丫捂着嘴,不敢置信的用手指向自己再问道。

“顾小姐,你莫不是撞了脑子?”胡夫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因她看着二丫如此反常,又听她说是掉过河里,那此刻的样子,应是被撞了脑子了吧。

二丫摸着自己的脸,又不敢置信的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她一时真的接受不了此刻自己所经lì

的这怪力乱神的事,她从来是不太相信的,可怎么此刻这自己竟成了主人翁了,那么,自己的身体不见了,难道说表小姐顾晓芙的灵魂却变成了她?

于是二丫两眼一翻,就这样的晕倒在了地上。

而刚好此刻,那朱衣男子从二丫的房间里一直找了过来,一看这地上躺着的女子又惊道,“这姑娘怎么会在这啊?”

“淮叔,此女子是你救的?”风弄眼眉轻挑,眼角的红痣因黑睫若隐若闪。

“不是,是馆主救的哎哟,我的老腰。”朱衣男子淮风本想上前抱起二丫,可没想到,这看起来瘦弱的女子竟让他闪了腰。

“我来吧。”风弄双手一抄便轻易地把二丫抱起。

这一力量的展示倒是让淮风暗自感叹道,这小子真是越看越不似做这一行的,又习了些武,倒像是将士之材。哎,真是屈才了不是?

“哪?”

“就前面第三间房吧,刚好收拾了下。”

淮风看着风弄把二丫抱出房后,才又转身对着胡夫人道,“夫人,您看,是回去呢?还是在这里屈就一晚啊?”

“那就留下罢。”听着胡夫人语气中有一丝不满,但好在这尊大佛就这样送走也不错更何况,淮风瞄了眼那桌案上的批文,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那我牵着夫人走可好?”既然批文拿到手了,淮风也就不吝啬此时的殷勤了。

“呵那就麻烦淮风了”胡夫人今晚虽没有得偿所愿,但是看在此刻有淮风温柔相对,这不满立即就消去了一半。更何况这淮风啊,虽已过而立之年,但那一频一笑间,妩媚既生,却不是那些个青涩小子可比的。

“夫人,慢点,小心脚下。”淮风似看透了胡夫人的心思,只潇洒扬手扶住了已然依附而来的壮实身躯。

而夜行漫漫,仿佛无际的星空,都要为这淮风叹息着,哎还真担心淮风这小身板能否顶得住呢?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三章 成为小姐

几日后的苏府内,三三两两的丫鬟经过芙蓉居时,都不敢大声说话,但是止不住还有些指指点点传出。

“这表小姐回来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是不肯出来?”

“哪知dào

啊,寻死不成,倒像撞了脑袋!”一小丫鬟斜了眼芙蓉居道。

“哎你说那荷儿也怪可怜的,跟了表小姐后,如今连性命都搭上了。”

“”众人默然,也不知是真惋惜还是嘲弄的,反正一时没了声音。

“众位姐妹在干嘛呢?”穿过走廊而来的阿水,一见她们便又知是在说着她主子的闲话,于是她表面不显,实jì

言语间却有点皮笑肉不笑地吆喝着打招呼。

“没呢走吧走吧。”这些小丫鬟中虽大多为家生子,但却奇怪地都不敢惹阿水,因为她们知dào

这阿水可是个会撒泼的,嘴皮子最是厉害了,这种人,你骂不赢她,她又不怕与你动手,最是难缠。所以,一看她来了,皆做鸟兽散。

切阿水瞪了眼她们的背影,但真的要转身跨入芙蓉居时,又不自觉的想叹气,想着,这小姐回来之时,是被那些个行当的人送回来的,且那荷丫头哎她阿水虽平时不太喜欢她,可也没想到这样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而小姐呢,至被送回苏家后,又再没出过芙蓉居。

“小姐,外面的天气好着呢,奴婢刚看到二小姐和三小姐在扑蝴蝶呢,我们也去瞧瞧呗。”阿水诱惑着纱帐内已成为顾晓芙的二丫,想让她出门,别老是窝在这芙蓉居内。

“二小姐?三小姐?”只着单衣的二丫此刻正曲着腿缩在床上。她这些天里除了吃就是睡,偶尔的出来解决一下生理需yào

时,也是乘着阿水不在才去的。

“是啊,两位小姐还说怎么不见你出来呢?”阿水以为这次“有戏”,定能把自家小姐给哄出来,于是更加紧地“引诱”着。

可阿水不知dào

的是,此刻的二丫正是拼命地想着对策。但总不能回回都用身体不适的借口推脱不去吧,因为她也知dào

,就这样的借口,说多了也会让人产生怀疑,况且她是避得了初一也避不了十五呀。而且再这样下去,她的境地只会更糟,近的来说,就是二夫人揣度着表小姐与大公子的事,然后就是表小姐与二公子的婚约到底该如何是好

哎呀二丫真是烦恼地直想捶床了,她真的想问老天,为什么她死得这样”不彻底”,竟让她变作了表小姐!

正无语问苍天之际,纱帐外猛然伸出一手,“小姐,你就出来吧,这样下去不说你会不会闷坏,就是你身体不适还是怎么了?到底让奴婢知dào

啊!”

阿水说完,找准了二丫的手臂就是一扯。

“阿水姐姐,我不能出去啊。”二丫使劲地往回拽着床褥。

阿水姐姐?不会真的是撞到头了吧?阿水好生讶异,即使她确实是比顾晓芙大那么几个月,但毕竟主仆有别,顾晓芙也一贯是不会叫她姐姐的。

“小姐,你别是吓奴婢啊,你快出来吧,让我看看呀,不行我得去找大夫!”

在床上的二丫一听,仿佛脑中响起警铃,于是她立即回扯了阿水一下,喊道,“别去别去,我没事”

“那小姐要出来让我瞧瞧。”阿水原也不怕“顾晓芙”,只威胁着和她讲起条件。

二丫听后,经不住咬起了下唇,只见她双手一开一合间,阿水只觉得眼前恍惚,尔后只看到纱帐轻微的动了一下,但却压根就没瞧见二丫的正面儿。

“呐,我已经给你瞧了啊。”二丫缩了回去,而此时的潜台词就是,阿水姐姐你就放过我吧。

可如此轻松就可以唬弄,那便不是阿水了。

“小姐,你出来!”再一次的用力一扯,二丫被阿水拉了个身子踉跄。

她被扯出了纱帐,而此时又因为被拉得双手后撑,于是也只来得及用垂头来掩饰自己。

阿水终是看到醒来后自家小姐的面儿了,小姐看起来好好的,并不像被撞坏了脑子的样子,但是再仔细瞅着,小姐又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特别是这一双明眸,怎么此刻看来总是感觉闪烁其词,还有点怯怯之感呢?

“啊呀!”阿水似找到了以上的原因了,“小姐,你的额头怎么有伤痕呀?必定是落水时被尖石刮到了!”

阿水赶紧随手找来一丝帕,仔细地就往二丫的额头抹去。

可二丫似后知后觉,因为她只在那一瞬注意到的是顾晓芙的脸而并不是她二丫的脸,且她当时一门心思乱得似糨糊,又哪会发xiàn

这张脸的额头上到底有没有刮伤的痕迹呢?

她指头正想轻触伤口,却中途被阿水斥住,“小姐别动,这看着已经愈合了,女儿家最重yào

便是容貌了,这如果留下疤还怎么得了!”

“不会那么严重拉”

二丫正觉得阿水有些大惊小怪之时,门外陆续响起了小丫头们的请安声。

“呀,是二小姐她们来了。”

“啊!那那”二丫一听,身子似兔子般被惊起,又重新躲回了纱帐内。

“小姐?”

“就说我不不适!”二丫现在还没有勇气和胆量以顾晓芙的身份来面对苏家的人。

阿水一听,以为是二丫在意自己额头上的伤痕。啊!有办法!阿水脑子一机灵后,又把二丫给扯了出来,她兀自在梳妆台上拿了把檀木梳,把二丫的额发从两边往中间梳成齐刘海。

“小姐别怕,你这样子,她们肯定是看不出来的。”阿水把二丫的额发梳好后,又左右端详了一下道。

可二丫又哪是因为这个而羞于见人呢?“不是拉,阿水姐姐”二丫想急辩。

“芙妹妹如今身体可大好了么?”

人虽未见,可脆声就至。这声音似出谷黄莺,一来便打断了二丫扼在喉咙里的下文。

来者是苏家三小姐苏菀毓。只见她一身碧绿襦裙,外罩素色梅花轻纱,鹅蛋脸,柳眉杏眼,笑起来就会自然而然露出一对可爱的虎牙,远观便可看出与那二夫人吴知月有着七分相似,而当然的,这便是吴知月的小女儿了。

至于在苏菀毓身后,翩跹而来的,是年长苏菀毓两岁的苏二小姐苏菀绣。她是大房大夫人所出,由于没有嫡亲的兄长,加之大房如今在苏家的尴尬境地,二小姐苏菀绣自是比三小姐苏菀毓来得规矩而拘谨,毕竟她可不像苏菀毓有个执掌后院大权的母亲,上面还有两个嫡亲的兄长可相依。

“三妹妹,我们此刻打扰芙妹妹怕是不太好吧?”

“二姐姐,自家姐妹串门子也没犯了哪门子的规矩啊,我们这回又不是去见外男,你这么怕做甚呀?”苏菀毓没有与其母吴知月般不甚待见顾晓芙,反而觉得有这样一个年龄相当的表妹在,总是比与凡事都把规矩放在口中的堂姐苏菀绣来得有趣,所以天知dào

,她这几天真是憋疯了!

“请二小姐,三小姐安!”阿水把纱帐挽起后,才敛着神,向二小姐苏菀绣和三小姐苏菀毓请了安礼。

“阿水,你家小姐如何了?”刚才苏菀毓问了一句,见没有人应,便才又问起阿水。

“回三小姐,我家小姐刚起身,兴许才刚缓过来!”

阿水说完后,也不忘向床上的二丫使了个眼色,然后才轻声道,“小姐,是二小姐与三小姐看你来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四章 苏家姐妹

“二额二表姐,三表姐,你们怎么都来了?”二丫差点脱口而出二小姐与三小姐,可这也可不能怪她呀,因为这一时要从奴婢到主子的身份,她还是不能完全适应好。

“我们不来,你是否就不准bèi

出这芙蓉居了?”苏菀毓笑咪咪地坐在了二丫的床上说道。

“不是,怎么会呢?呵呵”二丫呲起了嘴巴就是一笑,可这一笑,不说是让一旁站着的阿水惊讶的张开了口,就是这一旁坐着的苏菀毓和苏菀绣都看得一怔!

“芙妹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苏菀毓歪着头细细的打量了二丫一番。

因为说来,这大家闺秀,都讲究行止端庄,笑不露齿,而观之顾晓芙虽平时也能与苏菀毓玩闹一番,但从来在举止间,也是动静皆宜,张弛有度的。

可怎么如今看来,这举止却像是有点变粗俗的趋势呢?二小姐苏菀绣与三小姐苏菀毓皆不其然地对视了一眼,想是此刻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吧。

“二小姐,三小姐这也许是小姐落水后,这身子就不大舒服了小姐,你说是吧?”阿水虽觉得自家小姐从一开始叫她姐姐到如今的露齿而笑,都觉得有种种的不妥处,可面对苏家人的时候,阿水当然还是向着自家小姐的。

“恩是的,我这几天都困得慌,那个想睡觉!”二丫也聪明的顺竿而下。

“哦?是这样么?”苏菀毓半信不疑,后又接着可惜道,“这过几天便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宴了,那芙妹妹如此,可是不能来吧。”

“赏花宴?”啊!二丫心中了然。

江南一年一度的赏花宴,是江南官绅及名门大族中的一次集中联宜。但是,说起来,这样的赏花宴面上说的是赏花和吟诗会友,但实jì

上,这都是为相互对亲而打的幌子。

二丫跟着顾晓芙去过两次,且回忆那时候的光景,确实是鬓钗环绕,一院子的娇笑嗔语,莺声不绝啊!

只是每每看见顾晓芙自那赏花宴回来后便黯然神伤的样子,二丫便觉得,这样的赏花宴有什么好的?一群女子为争个门当户对的夫君,而相互勾心斗角,连说个话,都要相互试探的拐个十万八千里,这样难道就不累么?

“那芙妹妹真的不一起去么?”二丫陷入那回忆的样子,倒让二小姐苏菀绣以为她是在为不能去那赏花宴而苦恼着。

“奴我不知dào

今年能不能去?”二丫无法,只能把二夫人吴知月搬了出来。

“你是怕我娘不让去?不会的,芙妹妹虽说,你如今是因为那些个事惹得我娘生了气,可我娘又不是那不讲道理之人,况且如若你真的要嫁人了,那以后肯定就不能够随意地出来了,娘应该也能体会这一点,不会不让你出来的。”

三小姐苏菀毓接着还停顿了下,故yì

道,“阿水怎么不去备茶呢?你三小姐我此时可说得口干舌燥了!”

“是,奴婢这就去。”阿水也没理会二丫眼神的不情愿,也就识相的下去备茶水了。

苏菀毓看此刻周围已没有不相关的旁人,才开始急切地道出了她早以酝酿好的神mì

,“这次的赏花宴,听说辛九娘会来哦!你不是一直都很崇拜她么?她这次可来了,你也能有机会和她亲近亲近不是?”

二丫听闻“辛九娘”三个字,才仿佛恍然抬眸,“辛九娘?莫不是那个‘江南双殊’之一的辛芷兰,辛九小姐?”

从前顾晓芙来到苏家后,除了常把她二表哥苏士清挂在嘴边外,其二被她提起最多的,便是‘江南双殊’之一的辛九娘。

辛九娘,名唤辛芷兰,出身江南世家辛氏。辛氏族人不多,但在江南集居已百年。而比起苏家,辛氏素来以清名为傲。所以,辛氏族人就算出仕,也多为文官御史。

辛氏族人无论男女,皆少有不作为之人。也就是说,即使是做那士农工商之末的商贾,也能做出一番大作为。而辛九娘那房,正是拥有全国百间分号的米商大户。

辛芷兰在这一辈孙女中行九,所以也就被称为九娘。她之所以能和被选入太子府当了良娣的王家阿瑜并称为‘江南双殊’,不是因为她长得多么倾城,而是因此女子的行商头脑还真的堪比大丈夫。

而顾晓芙,虽也是官家小姐,但是却也没有如其他官绅闺秀那样看不起这行商的女子,反而觉得如若没有一睹这辛九娘的风采,倒真的是有遗憾终身之感,而那辛九娘,本就出自那世家辛氏,所以即使如今跟着辛老爷行商,也还是不改其一身明雅独立的气质,而这气质正是顾晓芙所欣赏和向往的。

但是作为推崇三从四德,已被闺阁礼教所束缚的二小姐苏菀绣来说,她却不太喜欢这类“抛头露面”的女子,“三妹妹,你我皆是苏家嫡女,怎可和商女来往!”

“哎呀二姐姐,你可别不承认,这辛九娘确实是个人物呢,不简直就是我们闺秀中的闺秀,女子中的巾帼芙妹妹,你说是吧!”苏菀毓手肘撞了撞二丫。

“啊?哦”

“呵呵,你莫不是欢喜过了头吧,看你这呆鹅样儿!”苏菀毓看着二丫慢半拍的附和着,便揶揄道。

“三妹妹!”

“二姐姐,你不也期待这次赏花宴么?我可知晓的,那京城来了个段公子,听说那可是个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呢,我看啊,二姐姐你,也和那所有未出阁的闺秀一样,可是期待的紧吧!”苏菀毓嘟囔着,想着,反正都想去,只是目的不一样罢了!

苏菀绣被苏菀毓堵得一时既接不上话来,而且如此说来,这苏菀毓的话也未必不是事实。因为,她自己的娘因是大房夫人,却又因为夫君逝世,没有嫡子而被剥了本已在手的后院大权。因此,本就一直有仰仗二房度日之势。

可大夫人韩氏却不甘心,她以为自己娘家虽及不上吴知月,但也算是蜀地中仅有的大族,所以,说起那些个手帕交们,她可自觉吴知月比不上她,因此,这唯一所出的女儿,便一直让韩氏心存念想,所以挑来捡去的,竟让苏菀绣等到了桃李年华,也还无定数。而一年一度的赏花宴,又是那样的难得,可想而知,那韩氏会多么的翘首以盼啊!

想承认又不甘心,这便是二小姐苏菀绣此时的心情。因此她本就明媚的妆容,此时更因为一时的心中恼羞而越加胭红起来。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五章 女子从商

“那个其实二表姐这样说,也并无道理”二丫看着站于一旁的苏菀绣抿着唇,便心有不忍地帮了一句。

可如此一说后,倒让坐于床沿的三小姐苏菀毓不满了。只因她俩平时说话,虽做不到一唱一和倒也是少有的默契。因此,就苏菀毓认为像刚才二丫那样的附和着她才是正常的,可此刻,二丫却明摆着帮了一下苏菀绣。所以,得罪于三小姐苏菀毓的下场便是--背对着苏菀绣的苏菀毓给二丫来了一剂手臂处的狠捏。

于是在二丫“哎哟”了一声后,她才识趣道,“但是,我觉得三表姐的话,更有道理。”

“哦?芙妹妹也这么认为么?那为什么呢?说来听听!”苏菀毓说完还不忘瞥了眼苏菀绣作那示威之举。

“我觉得吧”二丫低垂着脑袋,想着该如何胡诌的时候,顾晓芙曾与她说的关于女子从商的那段话便就这样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女子从商,本是无奈。如果父族显赫,夫家无悠,那么女子于闺秀便当宜家宜室,规守自知。但是,有些女子却没能如此幸运,所以至于说抛头露面,行走于市井之间,成了那个巧言吝啬,锱铢必较的女子,当然也就成了大多墨守成规,常把妇德作为严苛戒律而常挂嘴边的夫人和贵女们所不喜”

二丫把顾晓芙所说过的话,在记忆中过了一遍,而后又把它复述了出来,可因为她对以上的话语,实乃处于一知半解的状态,因此,虽把苏菀绣和苏菀毓说得一副思考的样子,但比如说这锱铢必究,二丫其实说的是蜘蛛必较,然后她说完,自己还又疑惑了,怎么蜘蛛都要那么计较呢?那它到底是计较什么?于是二丫后悔为什么在当初顾晓芙说的时候,没有问她这个问题。

而又因为顾晓芙的话还不止这些,于是二丫又搜刮了一下处于脑海中的记忆,接着道,“辛家九小姐,虽说出生于世家,但是她那房人却是庶出旁支。世家大族虽说不如官宦人家对庶出来得严苛,但是重视嫡出却随大流。庶出子弟成年后成婚生子便会在主宅里分出,当然清流如辛家,子弟们最好的出路应是走科举仕途,但是,据坊间所说,辛九小姐的爷爷,辛六老太爷因是出自通房丫头的肚子,因此不受族里待见,况且就算走科举之路,即使中举当官,这样的背景于以后走仕途,想是也会走的不远,因此他便决定弃官从商,做了个米商大户”

二丫说得口干,而此时,正好门外响起了阿水要端茶进来的请安声,于是她道,“阿水姐姐快进来!”

阿水徐徐推开了门,双手端着盘跨入房内后,正想把茶递给三小姐苏菀毓,但却不料中途被二丫给截了去。

咕噜咕噜,此刻的二丫当真可以用牛饮来形容。

阿水稍做抱歉的眼神看向苏菀毓,可苏菀毓却压根没有在意的摆了摆手,那意思是叫阿水可以出去呆着了。

阿水见自家小姐与两位苏家主子这样聊得来,心中稍稍大定,于是她敛礼后,才又退身而出。

而从苏菀毓和苏菀绣的角度来说,二丫的话应是还有下文,于是她们在看着二丫终是喝完那杯茶后,又巴巴地等待着。

可二丫在经过阿水那一下子的打断后,似被那沁入心扉的茶水,冲刷了她一时的记忆。而记忆就像是找东西,当你寻它时,它偏不出来;当你不寻它时,它又会不经意地就在你的眼前出现。

所以于二丫而言接下来的话全是自己从那些个说书先生学来的,“所以!”

二丫突然地提高声调,使得两位娇滴滴的小姐身子一紧。

“辛九小姐就做了商女咯。”

“就这样么?”苏菀毓以为自己听错。

“恩,就是这样啊”二丫还不忘微笑。

“什么呀?这个本小姐也知dào

!”苏菀毓还以为这表妹有辛芷兰什么她不知dào

的内幕消息呢?

“芙妹妹,你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那辛九小姐呢?”苏菀绣同样的问题也想问苏菀毓。

二丫没想到苏菀绣会这样问,所以习惯性的她抚了抚自己的额发,道,“可能是因为她会赚银子吧!”

“赚银子?”苏菀绣听后蹙起了柳眉。

而就商贾来说,成为商人当然是因为这种职业可让他们积累钱财。可就这样一个无可厚非的事实却于一个官家小姐的口中而出,这对于长处深闺而不自知市井疾苦的苏二小姐苏菀绣而言,这实在是个颇为震撼的答案。

“是啊!”二丫想想,再弄了弄额发说道:“于女子而言,不就是在家跟着爹娘,出嫁后又跟着夫君,有了儿子了,又随儿子一起住么?”

“恩!芙妹妹说的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吧!”苏菀毓再解释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二丫想说的就是顾晓芙所说过的话,只是这些文绉绉的排比,她可是不懂,于是也只能用最白话的意思说了出来。

“你看啊,辛九小姐,她还未出嫁,就能在商行里独当一面了,而且听说她的珠算非常了得,表小我,我真的很佩服她!”二丫暗自吐了舌头,因为她差点又把顾晓芙说了出来。

“恩。”苏菀毓完全同意的频频点头后,柔水一样的杏眼稍一瞥,却是一惊。

“呀!芙妹妹你,你的额头怎么了?”

这时苏菀绣也近前细看二丫的脸,“芙妹妹,你的额头是怎么弄到的?怎么没叫大夫瞧瞧!”

原来在二丫习惯性的动作下,竟把原本阿水帮她梳拢好的额发给拨了开来,于是,这伤口到底还是让苏菀毓和苏菀绣看到了。

“怪不得你一回来就不肯出门,原来你这是哎,不行,我要告sù

我娘,为你请大夫看看!”苏菀毓风一般地起身,不理会还端着小姐姿态的苏菀绣,兀自提裙向屋外跑去。

“既如此,我也先告辞了,芙妹妹好生歇息吧。”苏菀绣不像苏菀毓那样急匆匆,但内心里却也有了个把二丫如今的状况告sù

自家母亲的想法。

毕竟,这赏花宴,可是个难得能亲眼挑选夫婿的场合。顾晓芙虽然身份不如苏家嫡亲小姐,但是别忘了,即使其父顾洪被贬,但还是与官字沾边,而她的姨妈还是如今执掌苏家后院中馈的吴知月,而且身为岭南的顾氏族人,人又长得端秀,因此就从这些个条件看来,顾晓芙要想攀个高枝,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这伤了容貌,又加上他大哥的那一茬,苏菀绣越想就越笃定这顾晓芙应是去不了今年的赏花宴了吧!

“二表姐,三表姐慢走。”二丫本想起身习惯性的敛个丫鬟全礼,但这一想到此时自己已是顾晓芙的身份了,因此她又立kè

止住了要下床的身子。

而正欲跨门而出的苏菀绣,在昵了一眼二丫的咧嘴而笑后,心中在原来的基础上又狐疑了几分---这顾家表妹貌似真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具体是哪方面不一样,她也一时说不上来。

看来真要与母亲好好说说她今天在这芙蓉居里遇到的‘怪异’之事了。

苏菀绣边想着边漫不经心地受了阿水的礼后,才轻迈步伐,领着一个大丫头,两个小丫头往她母亲大夫人韩氏的竺兰院而去。

而阿水一见两位苏家小姐先后往两个方向而去,一个走的时候,带着小跑,另一个却是一副心有所思,却步履悠然的样子,这样的发xiàn

,让阿水心里不由一紧,待看清两方人马都在远处变作小点后,才又赶紧入屋。

“小姐,小姐!这二小姐和三小姐怎么了?怎么奴婢觉得,她们离开的时候,都怪怪的?”

二丫没有说话,只是唉叹了一声后,又无奈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啊!”

阿水担心的事情,终于是发生了。

而紧接着的是,苏家后院传出了表小姐顾晓芙被破了相的消息。

作者话:是不是小梓写的不好呢?唉没有推荐票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六章 苏老夫人

“老夫人,是顾表小姐来了!”名唤紫竹的大丫鬟领着二丫一行来到老夫人殷氏的百寿堂。

百寿堂位于苏家大宅后院的偏北处,而苏老夫人殷氏因这些年渐让媳妇们管理后院,因此她如今倒只是呆在那百寿堂内理佛。除了初一十五或者特殊的节庆日,苏家的晚辈女眷们都会前来请安外,而其余更多的时间,这百寿堂却是个清净地。

“芙儿给老夫人,大夫人姨妈请安。”二丫僵硬地施了个晚辈礼,行礼后,心中却还是忐忑。她虽也曾看过顾晓芙的行礼,但当时,她又哪会注意这些细节,因此她也不知这礼行得是否正确,因为这一早被老夫人叫来,她虽已是自酎镇定,但是,莫名的,二丫在这苏家除了二夫人吴知月外,她最害pà

的还是这苏老夫人。

今天刚好是一个月内的十五日,所以此刻屋里除了在主位上坐着的苏老夫人殷氏外,两旁还依次坐着大夫人韩氏、二夫人吴知月,以及二小姐苏菀绣、三小姐苏菀毓、五小姐苏菀琳以及七小姐苏菀蓁。而这五小姐和七小姐因是二房的庶出小姐,因此,二丫倒是少有机会能见到她们,当然,于此刻立于她们身旁的姨娘们也是一并不常见到。

“乖孩子,起来吧。”头戴翡翠抹额的银发妇人身子侧歪于软塌处,光听声音端的是慈爱非常,但是当二丫直起了身子后,才又被那凌厉的眼神所震慑地继xù

不知所措。

而顾晓芙在时,二丫虽也有幸见过这苏老夫人,可每回见了,她就觉得立于自己身前,本已经是把规矩行得一丝不苟的表小姐也还是会惴惴不安,好似总生怕下一秒会被挑出什么毛病一般。

而此刻,因主位上的老夫人没让二丫落座,二丫也就只能继xù

站着。

屋内的人看到老夫人如此,也不敢出丝毫的声音,但三小姐苏菀毓因平时颇得殷氏的疼爱,所以她此刻倒是适时地撒娇道,“祖母,芙妹妹还站着呢!”

老夫人殷氏这才似回过神般,可言语间竟是在埋怨着一旁侍侯着的丫鬟婆子们,“竟是些没眼色的东西。”

如此一声后,这立马的就有个“机灵”的小丫鬟引着二丫坐于那一旁的末尾位置。

而二丫一落座,三小姐苏菀毓便向她投来个调皮的眼神,二丫直觉汗颜,但也以颔首咧嘴回应。

一般说来,顾晓芙投奔苏家这些年,归于苏家女眷来给老夫人请安也是无可厚非的事。但是在二丫的记忆中,表小姐似乎从未在初一或者是十五的日子来给老夫人请安过,因为这些日子请的到底只是晨安,而顾晓芙作为外戚,则通常是在节庆之日才会随着其他苏家女眷一起来请安。所以这次被老夫人殷氏“特意”的叫来,她此刻心里不打着鼓才怪呢。

“芙儿的身体可好些了,这额头上的伤,大夫怎么说?”老夫人殷氏的话让本就没落座多久的二丫又浑身激灵了起来。

“回老夫人的话,奴咳,芙儿已经没事了。”

“恩,女儿家的容貌可是最重yào

的你可要多仔细照顾着。”殷氏转向了二夫人吴知月说道。

“母亲,您就放心吧,媳妇已经让卫大夫每月过来为芙儿查伤了。”吴知月恭敬地回道。

而于此时,大夫人韩氏却插了一句,“这芙儿,媳妇看着好似比上次请安时瘦了许多,哎,这又落水,又受伤的,听说还是被南风馆的人送回来的。”

韩氏一副悲拗怜爱的声音一出,却让坐于对面的二夫人吴知月的手陡然一紧。

“南风馆?”老夫人殷氏惊道。

“母亲,是”

“是的,母亲,您可能都不知dào

,芙儿被送回来之时,那裙裾还滴着水呢!”大夫人韩氏没有让吴知月有解释的机会,自己径直的继xù

添油加醋。

“这怎么都没人跟我说呀?”

“母亲,芙儿是巳时才被送回来的,那时候她还昏迷着,因此媳妇不敢因这些小事而打搅到您。”

“这这还是小事?虽说芙儿不是我苏家子孙,但是也是我们连着襟的姻亲啊,在外面,那些人只会说是苏家表小姐,而不是顾家小姐,你知不知dào

啊?”老夫人殷氏动怒般拍了拍桌案道。

“母亲,是媳妇的错,您千万不要因这个而伤了身子。”吴知月见状赶紧站起身来低眉道,而大夫人韩氏则是适时地从小丫鬟的手中接过了茶,递给了老夫人殷氏。

“小姐”这边阿水见状,只奇怪自家小姐为啥只愣着没什么反应。

“什么?哦!”二丫不是顾晓芙,只想着继xù

当鸵鸟。但如若遇到这种情况,那是否应该--

“老夫人,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怪姨妈。”二丫这才又从座位上“跪”倒在了地上。

“真的是一个个都不省心的哎,孩子起来吧。”老夫人殷氏捂着侧额道。

个个?众人默然,只因心中有数。这老夫人说的可不就是二公子苏士清要纳京城花魁岑安安和大公子与顾晓芙的私授“定情之物”的事么。

“芙儿如此,也不知dào

能否去赏花宴啊?”二丫刚坐回去不久,二小姐苏菀绣就接到自家母亲的眼色,于是便道。她与韩氏早早地就商量好了,所以今天二丫被老夫人叫到百寿堂,当然也有她们的“功劳”一份。

“今年的赏花宴是轮到哪家了?”老夫人殷氏问道。

“是贺府。”大夫人韩氏答道。

“恩,既是贺府,芙儿去了也无妨。”老夫人抿了一口清茶,尔后道。

“这?”大夫人母女听后面面相觑,她们都没想到如此一来,殷氏还是让二丫去那赏花宴。

因为话说回来,介于顾晓芙只是苏家的表小姐,因此每年的江南赏花宴,只要苏家老夫人不放话,她都是没机会去的。

可身为望族之家,苏家人非常看重自家在江南的声誉,而在二夫人吴知月把顾晓芙接到苏家后,苏家在外便又博得了一个怜爱姻亲之女的好名声。因此,为了能让这好名声持续下去,苏家老夫人殷氏倒不会吝啬于顾晓芙,而比如一些官家女眷们的联宜之事,老夫人大多时候还是会让顾晓芙同去的。

但,也因为注重名声,老夫人殷氏对于一些有损于苏家名声的事,是不会手软的。比如去年,妾室温氏所出的三房,本已是从主宅中分了出去。可三房的子孙们毕竟还要称呼殷氏一声嫡祖母,因此,就算小事上老夫人殷氏已经放手让温氏去管,可在大方向上,比如传出了四小姐苏菀荀与西席私奔之事后,老夫人殷氏便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她先是雷厉风行般清洗了一番三房的奴仆们,尔后又用了一些银两,让那西席陷入了一桩人命官司后入狱,堵住众人悠悠之口的同时,又能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了那西席的身上。而正因如此,那一年的赏花宴,除了三房四小姐苏菀荀被勒令呆在屋内不得外出之外,包括顾晓芙在内的苏家女眷们都去了。

而如今,这顾晓芙又是私授大公子苏士湍,又是跳河后全身湿漉地被那南风馆的人所救?怎么如此之后,老夫人殷氏还道一句无妨?

或者是因为今年的东主是贺府的缘故么?韩氏一面是怜悯二丫的样子,一面又暗自琢磨着。

贺府在江南有着很好的声誉。在奉行科举制度的明朝,贺家族人以盛产状元闻名于江南,因此在江南的文人举子中有着很高的声望。历代皇帝对贺家子弟多有喜爱,他们在朝堂上也多有建树,而今贺府的当家之人乃是刚退下来的太子太傅。所以,无论是什么宴会,只要是贺家当东主,各江南大族,特别是族中男子便会踊跃参加。

可也正因为如此,江南大族们对贺家作东主这事可谓是又爱又狠。此中原因,乃是因为贺家不认所谓的三六九流,对不管是高位有权者,或者是寻常布衣百姓,只要是唯礼字先行,都可参加他贺家的宴会。因此,也就可以解释今年的赏花宴上为什么还会多出些商贾之客了。

二夫人吴知月虽奇怪于这韩氏既会关心起自家外甥女来,但既是可去那赏花宴,那么于她韩氏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是因为之前所说的私授丝帕之事,她是有意让顾晓芙嫁与她那庶子,可观她韩氏当时的情景,似是不甚愿意。可如此一来,不是更应该欢喜于顾晓芙能去赏花宴么?可如今看这韩氏母女的样子,又似不是这么回事?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七章 各自打算

吴知月心中有疑,可面上却不作声,她打算静观其变,便也顺着老夫人殷氏柔顺而道,“今年竟是贺府做东,那么芙儿同去也是好的,只是这妆容上,可要借母亲房里的紫竹一用了。”

如此说后,老夫人殷氏面上果然少了一丝怒气,她转而和言悦色道,“就让紫竹去吧,她于梳妆上可是一把好手,这芙丫头的额头,也要好好遮一遮。”

韩氏见状,也不敢忤逆自家婆婆,但言语上,还是不急不缓地道,“媳妇知dào

母亲房里的人可都是巧手的,这么一来芙儿的额头是不要紧了,只是媳妇怕”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老夫人殷氏昵了眼韩氏,知dào

这大媳妇恐怕是不想让顾晓芙去那赏花宴,虽不知dào

其中原因,可到底殷氏还是有她自身的考lǜ

,但此刻还不妨听听她韩氏是怎么个想法。

“母亲,今年虽说是贺家作东,这贺家的礼仪学识自是不用说,可又因为是这贺家,因此连那商贾之流都请上了母亲也知,这商贾唯利,出于市井,且芙儿又出了这档子的事媳妇是怕人多嘴杂呀!”

“恩”老夫人殷氏点了点头。

如此韩氏又接着道,“不如今年就让芙儿呆于府里,等这阵子过去了再”她看了眼老夫人殷氏的眼色。

“你说得也没错,芙丫头出了这一档子的事,虽说知dào

的人不多,但人言终是可畏,于一个女儿家的闺誉终是不好但是,我们苏家的女儿可都是要去的。”韩氏本正欣喜,不料老夫人殷氏却转了个弯道。

苏家的女儿都是要去的韩氏哪会不知dào

这可是一语双关的话呀。而就连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二夫人吴知月也在那一瞬间明白了自家婆婆为何坚决让顾晓芙同去的理由了。

还记得那年赏花宴作东的乃是淮北王家,王家不似苏家那样的望族,也不是贺府这样具有声誉的家族,族人数目与辛氏相当,虽然不多,但胜在有自己的优势,那便是---出产美人。

没错,那一年的王家出了个太子良娣,那便是王氏阿瑜。因此王家便很快得了势,连做几个重yào

宴会的东主,当然也就包括了那年的赏花宴。而与往年不一样的是,苏家除了三房的四小姐苏宛荀被勒令呆在府内外,适龄而又待字闺中的小姐们都参与了这次的赏花宴。

虽然望族之家都不削高攀权贵,但是因这大明朝的风云变幻数百年,望族已不是能独身其外的隐士了,更何况如今这族里总有在朝堂上出仕的族人,所以,如若族中之女能结一门“高亲”,于父族兄族或者于自家姐妹们的婚嫁也是有益处的。

苏家大小姐苏菀惠嫁得还算不错。她出自四房,亲祖母乃是妾室于氏。四房在苏家一直是个颇为隐蔽的存zài

。而妾室于氏更是个少有能让老夫人殷氏咬牙切齿的人物。

大小姐苏菀惠的夫婿是个二甲进士,因是个商贾出生,所以需yào

个有能力的妻族帮衬。苏大小姐虽是从嫡系,但是因其祖母于氏是妾室,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在孙辈中算是庶出。明朝中庶出子女的婚配从来由嫡母作主,而在苏家,因老夫人殷氏是大小姐苏菀惠的嫡祖母,所以理应要由殷氏拿主意。可这次,却生生被苏老太爷给来了个例外。

其实,这很大原因乃又是因为这个于氏。于氏是苏老太爷青梅竹马的五服表妹。老夫人殷氏在没嫁给苏老太爷的时候,这于氏便就有了苏老太爷的骨肉,也就是大小姐苏菀惠的爹,已经故去的苏显。但是,在殷氏做了苏老太爷的正室后,她虽也知dào

这于氏的存zài

,但却硬是压着不给苏老太爷把她抬进门。而待殷氏先后生了大老爷苏昱以及二老爷苏景后,才松口让那于氏进了苏家大门。而当时,因殷氏的陪嫁温氏已被抬了房,所以这于氏只能排在其后,因此在后来的分房中,于氏那一房被排作四房。

于氏之子苏显在跟着于氏进了苏府后,已然是个七岁稚童了。但因他身份尴尬,虽是长子却也是外子,跟了其母进门后,更是庶子。因此,在苏家,奴仆们只称呼苏显为苏爷,或者说是四房的那位爷。

而苏显呢,虽有苏老太爷的疼爱,后又为他结了一门不错的亲事。但是因在这苏府中,他总感觉自己不被尊重,因而总是心思不得开怀,终日郁郁寡欢。正所谓久郁而病,因此,这大小姐苏菀惠出生前,她的爹苏显就已经拂袖而去了。

苏显的离世,让苏老太爷把全副的疼爱都转移到了庶长孙女苏菀惠的身上,所以,也就不难想象于这婚嫁一事上,苏老太爷端的是事无巨细,更在赋闲府中之时,把殷氏撇开,自己一一为苏菀惠挑选夫婿。

二甲进士却是个商贾出生,苏老太爷为庶长孙女想得周全,对方要依仗妻族,可想苏菀惠进门后应是过得不错的。

大孙女婿如今已官至扬州府同知,这让苏老太爷很是满yì

,却同时也让老夫人殷氏悔狠非常。不过,她想啊,这四房也只有这么个孙女了,可她自己所出的大房和二房却有孙子孙女数名,而且往后这只有更多而不会更少,所以就让这于氏得瑟那么一回又何妨呢?且看她以后如何眼红自己就是了!

殷氏把清茶悠闲置于桌案上,又提着帕子抿了下嘴角后,才眼神肃色道,“我苏家在江南已立足百年,嫡系一脉更是为族中人所立榜,那年三房出了事,赏花宴上那是什么光景,你们也是知dào

的虽说面上一切如常,可暗地里我们苏家是如履薄冰啊,只要错一步,便会引来质疑和背后的唾骂所以于芙丫头一事上,躲避并不是个好法子磊落于众人之前,才会消除一切闲言碎语。”

一旁的韩氏听后,才立即心有不甘道,“也怪媳妇关心则乱,这事一出啊,还是母亲想得周全。”说完后还不忘又向自己女儿使了眼色。

“啊!这下子可好了,芙妹妹可以和我们一起去了!”二小姐苏苑绣的脸上勉强挤出了笑容。

“是啊,我就喜欢芙妹妹和我作伴!”三小姐苏苑毓跑到二丫的跟前就拉着她的手道。

二丫望着眼前明媚的笑容,也只能跟着咧起了嘴,“恩,可以和姐姐们一起去芙儿很欢喜!”说完“欢喜”二字后,二丫只在心里苦苦地哀叹着,这真要去那什么赏花宴,她还能活着回来么?

“这下你放心了吧!”二丫正为自己哀叹之时,耳边微微拂来的一丝芳香又提醒了她,眼前的“大佛”还在的事实。

无奈抬头扬起笑容,“芙儿真是好开心呀!呵呵”开心才怪呢!二丫只差没补一句。

笑声余音环绕于整个百寿堂,这从来温柔内敛地笑声何时会变的如此爽朗?二丫这一笑,只引得屋子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当然,除去三小姐苏苑毓之外,二小姐苏苑绣的眸子里还多了个“看吧”的动作,而其母韩氏看到这一幕后,也开始疑惑了。

而二夫人吴知月呢,此刻也是一怔!只感觉这落水后的“外甥女”怎么似变得不一样了?

至于坐于余座,从来只担当背景的庶出五小姐苏菀琳和七小姐苏菀蓁此刻也是拧着丝帕抑着声音偷笑着。

“看来,芙丫头除了妆容上要仔细,连这礼仪啊”老夫人殷氏也皱了眉,接着道,“也要好好补下了孙嬷嬷,就由你指个人去吧。”

“老奴知dào

了。”孙嬷嬷低首应道。

啊!礼仪?

二丫圆睁了眼,黑眼珠中倒影出了三小姐苏苑毓的调侃笑意,二小姐苏苑绣的“一脸担心”,再者就是大夫人韩氏的“关切”,二夫人吴知月的若有所思,还有五小姐七小姐的偷笑,以及老夫人殷氏面上的慈爱。

不会吧!二丫要翻白眼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八章 学习礼仪

“阿水,怎么办呀?唉”二丫趴在了桌案上,应阿水的要求,她已不再叫她姐姐了。对了,这个称呼的问题已然无关紧要。而接下来,她最最担心的是这即将到来的礼仪课。

“小姐,你平时在老夫人面前可不会做错什么的!你这次可是太过大意了?”阿水看着此刻二丫的坐无坐样,似乎已然开始见怪不怪,反正她虽然怀疑啊,可是面前之人确实是她的“小姐”无疑,这落水后的“小姐”,似乎性情与以往大不相同,也许这活泼一点的性格转变,还是好的吧!可是也不知dào

是她多心还是怎么的?为什么她会在“小姐”的某些神态或者动作中似乎能看到那个荷儿的影子呢?阿水如此想来不由打了个寒颤。

“我也不知dào

呀!我就是平时的样子啊!”二丫没有注意到阿水的异样,她倒是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在百寿堂的表现请安,寒暄,甚至落座,自己似乎都做对了呀!

“小姐”阿水甩了下脑袋后,又恢复常态地凑到了二丫面前。

“怎么了?”二丫看阿水那由远至近放大的脸庞,不知怎么就感觉心里发毛。

“你能笑一笑么?”阿水咪着眼睛道。

这笑笑还不容易,简直就是与身俱来的本领嘛。二丫于是漫不经心的一咧嘴。

“唉!”阿水见状,只余摇头叹息!

“小姐你,确实要把礼仪好好补补了”果然是撞到脑袋后,性情大变不说,连这些理应是闺秀从小就该养成的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显然也是忘了吧!

“要不这样,阿水,你教我呀在那什么嬷嬷到来之前!”二丫双手抓住阿水的肩膀说道。

“你要奴婢教?这小姐不如好好自个‘回忆’下你之前跟着二小姐三小姐一起学的礼仪课吧,奴婢这个可不行呀!”

“”二丫听后无力垂头,又重趴回桌案上。

而这时,芙蓉居外有小丫头禀道,“表小姐,是小孙嬷嬷来了。”

小孙嬷嬷?这又是谁啊?二丫疑惑了,因为她入苏家至今都没有听过有小孙嬷嬷的,老夫人身旁倒是有个孙嬷嬷。

“小姐!”见二丫还趴在桌案上,阿水便赶紧提醒道。

哦!二丫立马敛身直坐,把原本随意的双手,交叉相叠放置于膝上。而就在这一动作完成后,一身着浅灰褙子的妇人也踏进屋内。

她向二丫俯身行礼,道,“老奴孙氏见过表小姐。”

“小孙嬷嬷请起,额请坐请坐。”二丫说着便要习惯地引着小孙嬷嬷入座,但阿水适时地挡住了二丫,倒是避免了她的犯错。

可就算是小动作,作为在苏家从丫鬟而熬到了侍候过大小姐苏苑惠的小孙嬷嬷来说,又哪能逃得过她的眼睛呢!

“谢表小姐。”小孙嬷嬷恭敬地应声落座后,才兀自直眼打量起面前的二丫。

这小孙嬷嬷的眼神怎么让人觉得渗得慌,二丫不知这小孙嬷嬷看着她干嘛,她只紧张地双手绞着,但又因喉咙干涩而忍不住拿起了置于面前的茶壶,待她就要往自己的茶盏里倒入茶水时,那小孙嬷嬷终是发话了。

“表小姐,这是不对的。”

二丫颤了颤手,抬头间是一脸的茫然。

而这边苍老哑音又接着道,“身为奴婢,怎还要主子动手!”

“奴婢知错。”站在二丫身边的阿水,到底反应比二丫快,如此这般后,倒识得这小孙嬷嬷是个厉害的角色,于是便立即低眉认错,后又接着二丫执起的茶壶为二丫和小孙嬷嬷各倒了杯茶。

“表小姐。”

“啊!哦!”二丫刚想拿起茶盏喝下,孰不知小孙嬷嬷又发话了。

“表小姐想必知dào

老奴来的目的,老奴是奉了老夫人之命前来为表小姐上礼仪课的。”

“恩,我晓得的还请嬷嬷多多教导。”二丫连连颔首。

“老奴知dào

表小姐的规矩向来是得体的,至于这记性,老奴相信小姐会很快就能‘回忆’起来的。”

“呵呵我想是吧”二丫苦笑应着。

“那么就请表小姐,先把请安与落座做一遍与老奴看,也好让老奴知dào

表小姐的规矩还记得多少!”

咳二丫“微笑”起身,走向小孙嬷嬷前,学着表小姐顾晓芙做过的动作,僵硬地敛了个礼后,才缓步而返回自己的位置小心翼翼地落座。

而当她准bèi

要松口气的时候,小孙嬷嬷眼神却骤然凌厉道,“表小姐动作是没错,但是却少了股大家之气,这作为闺秀,缩手缩脚的,恐怕是要被人所诟病的!”

缩手缩脚?大家之气?二丫想着,自己本来就是小丫鬟一名啊,又不是真zhèng

的表小姐!好吧,就等着穿帮好了。

“如此,老奴也知dào

表小姐你的程度到底在哪里了,因着这赏花宴的到来,老奴会适时地加快速度不过,表小姐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接下来便交给老奴好了。”小孙嬷嬷边说边就从自己的宽袖里抽出一根量尺。

量尺?做衣衫用的量尺二丫一惊!

不会是“啊!”一声尖叫响起。

“表小姐的腰坐得不够直!”

“额头再高点不够高!”

二丫又被一尺打得“啊呀!”了一声。

“是低眉,而不是低头请表小姐再重做一遍!”

这边唉呀地叫个不停,那边站于一旁的阿水在看到如此“惨烈”的情景后,简直是不忍直视了。

可想想,她的小姐从小到大,虽然身边没有夫人在,但是规矩什么的,总是让人满yì

的几时竟如此的难道一个人落水后便真的会变化如此之大?

“请表小姐再做一遍!”二丫在重复的动作中,当然也只想着赶快做对,赶快休息。可这二丫的性子就是越急越容易出错,且那性子既是你对她好,她便对你好,你对她不好那么--

“小孙嬷嬷!我都做对了,你你不可以再打我了!”二丫挡住量尺,既委屈又大声地喊道。

“表小姐如何能说这就是做对了,你是要我如实禀告老夫人?还是”

“行行,小孙嬷嬷!我都听你的,还不行么?”二丫心道,这婆子既然开口闭口老夫人的,看来还真是反抗也无用了。

对了,阿水!

二丫用眼示意阿水,而阿水呢,虽说这小姐变了,但默契度还是有的,只是小姐从来都是乖乖受教的性子,但此刻却想狡猾地让她想些歪门逃过。这还是小姐么?

但是无论如何,阿水,也想着自家小姐快些“回忆”起应有的闺秀礼仪,于是她一转身,就在二丫哀怨的眼神下,退出了屋外。

“啊”显然二丫又被打了一下。

而阿水在屋外,只得默默咬唇叹息。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十九章 贺府之宴

江南的赏花宴每年举办一次,而时间恰好就是那柳絮刚落,梅雨来临之前。由于今年轮到贺府做东,这自然也就引起了不少的波澜。

可即便如此,像一些诸如望族苏家这样的江南大族,也就因为这次做东是贺府,而也暂时忽略了贺家人所称的“无论何人,来往礼者,则迎也”的赏花宴主题了。

要说这些官家世家小姐们不削与商户出身的女子为伍,这自然也是真的。可到底,想来赏花宴的人也自不会自讨无趣吧,所以即使是商贾之女,来者也自是有些背景的

辛九小姐辛芷兰么?二丫唯一觉得此行有点意义的,就是代替顾晓芙去见上一见这有名的辛九娘了。

所以就从这点上看出,如果可以选择,二丫倒是不愿意前去的,毕竟这去参加的代价真的是忒大了些,这可不,她的屁股已不知让那小孙嬷嬷折磨了多少次,因此现在她走起路来,总感觉步子不能迈得太大,都要悠着些。反正拿阿水的话说,“小姐,你这姿势如若让小孙嬷嬷看到,又不知要练个多少次了!”

唉,这能怪她么?二丫又手痒的抚了抚额头,想着,这老夫人派来的紫竹为了能把她额头上的伤痕给遮挡住,委实下了不少功夫,只不知这贴的是什么东西在上面,而那紫竹还叮嘱说不能摸,不能碰的,可这痒痒的感觉又怎么叫她忍得住!

“小姐,别抓别抓,这一抓,掉了可怎么办?”阿水作为顾晓芙的贴身丫鬟,每次赴宴也都会带上她。不过这样也好,如果这次她不跟去,这似什么“都忘了”的小姐,阿水还真不放心呢!

而正当阿水把二丫的手从额上掰弄下来的时候,二小姐苏菀绣穿着一身丝翠兰花裙就这样的缓缓而至。她头上梳了个时兴的低髻,发上只斜插了根素色的玉珠簪子,簪子造型简单,却胜在做工精致,这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必定是出自江南有名的檀饰楼吧。

可二丫见状,却哪里懂得什么精美,只是,美人嘛,也总会让人暗赞一番的!只不过这赞美之词倒先被苏菀绣所抢。

“呀,芙妹妹额上的花钿真好kàn

呀!”苏菀绣一来便对二丫额上的妆容好一番打量,心道,这祖母到底打得什么注意,虽说这顾晓芙从苏家所出,便就被冠了声苏家表小姐,可这花钿,倒是让她顿生疑惑,因为这可是祖母压箱底的嫁妆啊。

二丫不知苏菀绣内心的小九九,倒是听后,似恍然悟道,原来她这额上贴的东西叫花钿啊。

“刚刚还未注意到呢,芙姐姐这额上竟贴了花钿,还是莲花呢,与姐姐的名字倒是很相称。”芙蓉,莲也。五小姐苏菀琳说完后,自觉聪明一笑。

其实,早在苏府外等于一旁的五小姐苏菀琳和七小苏菀蓁本只是与二丫见礼后便没再交谈,可自苏菀绣一来,她们便心中有数,想着这还好是让丫头们早早打听了消息,而如今看着苏菀绣的一身打扮,倒是正确地没有与她的相撞,因为毕竟这场赏花宴,说到底还是为了让苏家未出阁的嫡出小姐们找到乘龙快婿罢了,而至于她们这些庶出的,不挡着道,作安分的陪衬便就是了。

“呵呵,你们的也很美啊,五表妹头上插的鸡毛和七表妹别的红花都很好kàn

!”

此话一出,不说苏菀绣愣了,就是被“夸奖”的当事人苏菀琳和苏菀蓁二人也是脸色霎时不好。什么鸡毛?这明明就是那西域进贡而来鹦鹉的尾羽!还有这红花?这可是得来不易从皇宫里赏下来的绢花啊!

她们可不信,虽说顾晓芙从小只跟在顾洪身旁,可后来到了苏家以后,这明面上的的东西她可见得不少吧?西域进贡来的鹦鹉毕竟是个稀罕物,顾晓芙不知dào

倒是情有可原,但这绢花,苏家每个季度或是每逢节庆,那些个置办给苏家小姐们的饰物绢花又哪会少得了顾晓芙的份呢!所以要说她顾晓芙不知dào

此乃绢花,这如何能让人信服,只道她是故yì

为之吧!

而二丫也不知此刻自己的赞美已变作苏家姐妹们的猜疑。而一时间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可面上做的还是嫣然玩笑的样子。而随着最后到的三小姐苏菀毓一来,五人陆续登上了苏家准bèi

好的马车后,马车便驶离了苏家大门。

因着苏菀毓是最后来的,所以她是不知dào

刚才那段小插曲的,因此一路上,噼里啪啦说的不停的就数苏菀毓和二丫了。

因还有段路才到贺府,所以偶尔的苏菀绣,苏菀琳和苏菀蓁都会随着苏菀毓的语落而随后附和几句。可是这三人的附和呢,其实又大有不同。苏菀绣身为大房嫡女,自是觉得自己唯有与同为嫡女的苏菀毓才是一道的。所以在忽略二丫不计的情况下,苏菀绣自是觉得有必要与同为嫡女的苏菀毓培养姐妹情意的。而苏菀琳和苏菀蓁呢?无奈她们均是庶女的身份,而且苏菀毓又是她们的同房嫡姐,所以,在自己还未出嫁前,她们一方面要在吴知月面前表现恭顺,另一方面则是要小心翼翼的应付着苏菀毓这个嫡姐。

而苏菀毓呢,实则在有心人或无心人的点头附和之下,更是说的起劲。而说说笑笑的时光总是会让人忘记马车已然经过一片竹林后,不知不觉地就到达了贺府。

贺府外,除了苏家,显然已来了不少其他的宾客。那边贺府的管家一见被丫鬟们搀扶下车的二丫等人,随即饶有眼色的使了名小子小跑过去,那小子嘴巴也甜,道了句,“请小姐们随小的来。”后,便把二丫等人迎进了大门。

进了贺府,丫头们便不能再尾随自家小姐了,于是包括阿水在内的丫头们便让贺府的后院婆子引到了另外的院子等候。

临走前,阿水还很不放心,可二丫倒是使了个让她宽心的眼神后,才径直跟着苏家姐妹们进去。

二丫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在路上欣赏着贺家的景色。虽没有苏家大宅的楼阁重影,但却还是隐约有种文人骚客的清流之气环绕周围。

而与二丫的左顾右盼不同,走在前面的苏家姐妹们个个眼眸含春,面露浅笑,她们虽每个人体态不同,性格各异,但作为望族官家之后,

一旦在外,便很快习惯地“抱团”,而促使她们如此抱团的乃是因为不远处聚在一起说笑的闺秀们。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章 闺秀之争

“哼,又是那个‘田鸡’!”苏菀毓首先冷哼出声。

而显然那边的回廊处,被苏菀毓暗自称作‘田鸡’的女子也注意到了迎面而来的二丫等人,于是一时间,回廊内的几双眼睛,便都纷纷回首望来。

“我说怎么没来就闻到一阵香呢,原来是苏家妹妹们来了!”

“哈田姐姐的鼻子还真是比狗还灵呢也是,如不是有这类特长,你又怎能如今都快到花信之期了,还在不停的找啊找!”苏菀毓一边说,一边还伸长了脖子,做那左右用力吸气的样子。

“你”‘田鸡‘显然气的不轻,这未嫁之身乃是她的硬伤,不过这苏家的把柄可也不少!

“苏家妹妹还是这么风趣啊,我倒觉得我的这个特长还是你们四小姐的恩人呢,不然,你说一个如花似玉的官家小姐就这么地被登徒子给骗走了,你说这该多可惜啊”

‘田鸡’此话一出,立时惹得苏家姐妹们一阵黑脸,而回廊内的一部分人显然也听懂得了‘田鸡’所说的乃是去年苏家四小姐差点与那西席私奔的事情。最后这私奔未成,据说就是因为那家狗嗅到了四小姐苏菀荀衣物里的那股子海棠花香才找到苏菀荀和那西席的。当然这事情后来还是让苏老妇人压了下来,所以这旧事又重提的,也难怪苏家姐妹们气愤。

“哼,世上人都用衣香鬓影来形容美好的女子,家中四妹妹喜爱熏香不假,这在闺阁中也从来就不是秘密,田姐姐关心四妹妹,我们自然当是感谢,可怎么如今听来这开口闭口都离不开那畜牲的鼻子,菀绣可真是好生好奇,明明那县衙都已说明一切,田姐姐又怎么还会道出如此之话呢?”苏菀绣上前一步,在外她是二姐,此时又关乎整个苏家女眷的声誉,因此也语气咄咄逼人了许多。

“那我田姬可真的要大呼冤枉了,苏二小姐可以问问众家姐妹,我说的可乃大话?这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嘛!”这可是众人皆知的事啊!‘田鸡’说的颇为理直气壮。

“‘田鸡’,你有胆再说一遍!”苏菀毓气得只因被苏菀绣拉住,才没有冲过去。她‘田鸡’算什么?不就是家中有位曾做过先皇乳母的祖母么?而除此之外,她爹也只捐了个笔录小官而已,再大的能耐倒是没有了。

“苏家妹妹怎能如此呢?我也只是”田姬看苏家姐妹人多势众,便忽然作低伏小,这默默含泪的样子,瞬间成功地笼络了一旁的好几位闺秀。于是乎,这一时的安慰声倒让田姬又处于了上风。

二丫依然站在苏家姐妹的后面充当着幕布,可这田姬突如而来的几滴眼泪倒让二丫吓到,她心里除了诧异就是惊叹了,想到这女子的泪珠倒是好用的很。岑安安是这样,这个田姬也是如此。二丫心道,怪不得表小姐顾晓芙不喜这类宴会了。

就在田姬‘伤心’地抹着泪珠的时候,远处绕过花坛而来的,又是一群袅袅娜娜的身影。

“呀,是珍姐姐来了。”本关心着田姬的闺秀们,在看到远处而来的贺家小姐贺珍后,便径直撇开了田姬。

田姬不敢面上表现不满,只是在察觉苏家姐妹们一副‘原来友谊如此短暂’的嘲弄后,田姬便愤然停止了抹泪,也移步向那倩影而去。

二丫看着田姬的变化,一时竟觉得有趣,直到苏菀毓拉扯了一下她,她才后知后觉的也跟上了苏家姐妹们。

两群莺莺燕燕相聚,又是好一段明面上的嘘寒问暖。众人见田姬和苏家姐妹们没有提及刚才那段小插曲,也就识趣地一个劲地在孔珍的面前夸着这花那花开的好,这衫那裙着得妙,反正闺阁女子嘛,遇到一起,言语中都离不开容德二字。

总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很快的,这聊着聊着,闺秀们便开始分成几堆了。

二丫害pà

漏馅,本就打算从头到尾一直跟着苏家姐妹们。可当人聊得兴趣盎然的时候,通常就不会理会那沉默不语,只充当着幕布的人了。

所以,就在一大群的人在分开小分队的时候,二丫就立即成了个不起眼的影子。

可她估计着,这宴会应该会持续很久吧,所以下一步,她打算找个位置坐下来,这样在打发着时间之余,兴许还能找点吃的填下肚子。

“这位姐姐,有东西可以吃么?”二丫随手抓了个小丫鬟问道。

“不敢,小姐可随奴婢来。”小丫鬟未料眼前一看便知是哪家小姐的端秀女子竟会唤她姐姐,于是竟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二丫随着小丫鬟来到一个离花坛不远的凉亭里坐下,那桌上已然摆上了许多各色时令的江南小吃。

“哇!是桂花饼。”二丫一屁股坐下,话落手起时,盘子里的桂花饼便少了一块。

酥脆的桂花饼,招惹的二丫吃的满口都是。想用袖子胡乱抹嘴,耳边又似乎响起那小孙嬷嬷的话。她不知为何竟身子就哆嗦了起来,这猛然想起小孙嬷嬷的量尺,便觉得混身不自在,于是乎她还是详装淑女般,掏出丝帕规矩般抹了抹嘴角。

那边的闺秀们聊的起劲,时而还掺杂着咯咯咯的笑声。而这边本是端坐着的二丫在确定这里没有什么小孙嬷嬷的眼线后,便一早放下戒心,此番,她翘起了二郎腿,一嘴一口,还不忘灌几口配套的甘醇桂花茶。

“嗝”二丫打了个嗝,这吃饱喝足后,她就想上茅房了。

本想找回刚才那小丫鬟指下路,可就这环顾了一下,丫鬟没看到,只见了几个婆子。想是丫鬟们被指派去做别的事情吧?

无奈,也许可问下那些婆子,二丫如此想着,可心里却无由就有些发怵。心正嘀咕着,这些个婆子咋一看为啥都感觉个个似那小孙嬷嬷呢?

还是自己找吧,拿了个主意后起身,二丫随意抖了下那重又垂于地面的裙摆后,拍了拍身上的饼渣,准bèi

步出凉亭,“啊,对了”

二丫停步回头,不忘瞄了眼那凉亭的名字,犹豫道,“关鸟亭?”

“名字既如此怪异?这亭子四面开阔,怎么关鸟?”二丫本想着把亭子的名字记住,等下也好原路返回。可没想到这状元的府邸竟连起个名字都如此难懂,这让刚受了笑不露齿训liàn

的二丫终究也忍不住扑哧一笑。

望着女子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那转弯处的拱门外,男子愉悦的笑声,愈加令身后的黑衣属下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江南女子倒是有趣。”

听闻自家公子的打趣,身后的黑衣属下就算平时是面瘫,如今也难能可贵的受到了主子的感染。

从来听说江南文人墨客很多,以科举出身的官员更是不少。于是乎,官家闺秀们自然也颇有些文采。就算不是,其所受教导都应有专人启蒙才是,况且这凉亭的名字,其实也易懂--关鸠亭。出自《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还是说,从京城到江南,这离天子之地颇远,有些规矩已然不受约束,这才令江南的女子形成如此不同的形态么?

“走罢。”

黑衣属下自觉想的过远了,被自家主子一打断,才又紧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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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一章 辛家九娘

边走边不知dào

方向,在兜过了两处回廊,三处阁楼院子后,二丫确定她真的是迷路了。

她渐渐着急,因为这毕竟是在贺府,是在外面,如若真的碰到了什么,或者得罪了某位唉,她真的不敢想结果。可怎么偌大个贺府茅房偏就见不到一间呢?

她走走看看间,又走过了一小片竹林小道后,方才在一座小桥流水处见到一名捧着书正低头而行的小厮。

“哎这位小哥”二丫招手喊道。

那边的小厮未注意二丫这一上来的称呼有何不妥,只道也颇有些眼色,可行动间却不卑不亢,且穿着也比一般奴仆来得好,明眼一看莫不是某位公子的贴身小厮吧?

那小厮并没有因为二丫的叫唤而停住,反而继xù

的徐步上前,未待二丫询问,就以利索口吻自说道,“小姐可是迷路?小的这就去唤个丫头,还请小姐在此稍等!”

顺溜的说了一通,这二丫还未摇头否定,这小厮就自行离开,看样子倒是赶得急。

这二丫自觉无奈,想着这好不容易见到人,这什么都没问到,倒是让那看着靠谱的小厮给溜了?

于是二丫紧随其后,见那小厮虽捧着书,却步伐不慢,看来是习惯使然。二丫对此并不陌生,因为在苏家,就有专门的小子是伺候书籍的,所以担当此任者,胸中不说自有文墨,只是比起二丫,那肯定是胜出许多的。

可这走的是哪?二丫终于在小厮停住后,扶住树干喘息着也跟着停了下来。

“喂”没待二丫出声,那小厮便捧着书径直上了眼前的阁楼。

二丫在仰望间,正好可看到阁楼里除去一名背对着她的男子外,其余三名男子在争论着什么,而一旁更有两位女子似乎在捂嘴着相视而笑。

阁楼的高度不高,因此二丫倒是能看到正是刚才那小厮,此刻正捧着书立在一男子的面前,且那状态竟没有刚才的不卑不亢,想来他面前的正是他的主子无疑。

“怎得如此之慢,平白叫客人们好等!”那声音虽不大,可二丫因就站在阁楼下,所以这周围除了鸟语花香外,二丫就算不是刻意‘偷听’,也因为那声音所呈现出来的怒意,而听得一清二楚。

“请公子责罚。”那小厮低垂着头道。

“好了,既然侍书把书都拿来了,就不要怪他了,况且段公子应不会怪罪才是呀。”从二丫的角度看去,这说话的女子虽侧坐,但妆容之娇媚,似嗲似嗔,让那小厮的主子倒是稍稍收敛了责怪之色。

“段公子,这孤本可是真的?你且帮我看看。”原来小厮的主子乃是贺府嫡次子贺璋,而孔珍正是其姐。这居于中间的贺璋上头还有个大哥贺琛,比他大十岁,最是继承贺家的规矩。按理说贺家不拘与三六九流之人来往,但是如若是自己想当商贾之流,就又当别论了。

贺二公子最喜收藏古玩珍品,为此还没少让其兄责骂,所以这楼阁内,除了他为主人外,其余人均是在江南叫得上名号的商家之后。

当然站于楼下的二丫对这些可没多大了解,此时的她哪会管这楼上谁是谁,又是什么大人物,她只知dào

此刻自己的肚子已不是想上个茅厕这样简单,而随着一股热流而出,二丫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道,为何偏偏是恼人的月事来了!

楼上众人压根没注意楼下有个已然弯着腰的女子,正痛苦难忍的呻吟着,因为此刻包括贺璋在内的几人均是眼睛亮着光的瞅着名唤段公子的人。

“原来是灵阁子的《浮生十二卷》中的第四卷。”

那段公子话一落,立即引得贺璋的眉间藏不住地欣喜,但接着,那段公子又道,“据段某所知,当今圣上也在找寻此孤本久矣,前不久,倒是有位臣公把这第四卷献给了圣上,经御史大家验证,那卷确是真品。”

“这”贺璋面色一顿,讶言的同时脸露羞愧,旁边两名男子更是一副就知dào

是假的样子。

“虽然不是孤品,但也难得,贺公子不妨收着。”段公子轻笑,偏了身子面向阁楼外言道。

“既不是孤本真品,我要它又有何用。”贺璋说着就要把这书卷撕碎。

“贺公子不如借予我看罢。”另一女子起身,样子没有侧坐女子的娇媚之态,但眉宇间的坚韧,倒是明雅。没有男女大防的拘束,这素手一盖,倒是惹得贺二公子先脸红了起来。

“辛姐姐既也想借么?我也想看上一看呢。”侧坐女子也附声道。

“既是两位小姐要看,倒是不胜荣幸,只是此乃”贺璋自知晓此卷不是孤本,当就知晓价值几何后,便就瞬时明白两位姑娘是在给他顺着台阶而下。

“既是段公子说了不妨收着,想必内容着实珍贵,既是难得珍品,不是孤本又何妨。”辛芷兰微笑着从贺璋的手中轻轻扯下,抬眼又望了望已背对众人的段凤染。

而此刻楼下,正站也不是蹲也不是的二丫正在犹豫着是等着这小厮下来带路呢,还是自己继xù

找寻其他人,可适时她刚往后裙一摸,显然手上的红色昭示着如若她再乱动,就真的是要丢人了。

看了看周围的树木,二丫低头扯了片稍大一些的叶子想着先挡一会儿再说,孰不知,这遮来挡去的简直就是徒劳。“唉”二丫又一声无奈叹息,想着如今变成表小姐顾晓芙的样子,她的叹息声倒是变得越来越多了。

楼上辛芷兰正不知如何搭话于段凤染的时候,却听他突然道,“府上可是有个关鸠亭?”

贺璋本正值失望之际,可到底是京城来的客人,于是也收敛了些许失落神色,恢复平静地应道,“确有,不过是在后院不知段公子如何会问?”

段凤染回身,眼神直对辛芷兰,辛芷兰一见,便瞬间羞涩一笑。

“辛小姐可要去看看?”

辛芷兰一听,本以为是段凤染想要邀请她一同前去,但想想刚才他既也没说‘一起’,又想着是否自身是女子的缘故,本应与后院女眷们在一起才正常么?可跟随其父在商场上已有些年月,倒是又让她认为,莫不是男人间总有些话语是不能为女子所听的,这段凤染如此说道,应是支走她们的意思吧。

“恩,是确要去的,芳儿要去么?”辛芷兰于是道。

“不嘛,现在后院里都是些官家骄客,我可不愿搭理。”孩子气的娇嗔,最是柳芳儿的杀手锏,她家起酿酒,所以与同为米商的辛芷兰认识的颇早。况且她不想去的另一个缘由,乃是因为她早已倾心于贺璋,且这好不容易才等得借这赏花宴之机,她只想好好把握。

“走吧贺公子,听说院中有片香雪海。”辛芷兰拉着不情不愿的柳芳儿起了身后便侧身向贺璋询问道。

“是的,因家母喜爱梅花,所以特地从别处移来,就在那关鸠亭的不远处,可这月份未到,香雪海恐是没开全。”

“恩,含苞待放也应是别有一番姿态,芳儿确定不去么?”

柳芳儿犹豫着,因在家中她虽是嫡女,可因着自家娘亲病逝后,父亲续弦,这继母却是个官家之后,虽是庶女,但却是其父高攀了,加之后来生了嫡子,在柳老夫人面前更是份量十足,于是这柳芳儿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她知dào

在柳家其父是心向这继母的,要她讨好继母,她却也心有不甘,倒是其祖母在没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之前,对她甚是疼爱,因此,如有可能,她倒是想折几朵香雪海回去哄得老人家开心,况且这贺府梅花确实有名。

“行,那就去看看吧,我可要折几枝回去哦,贺公子可允我?”柳芳儿媚眼一挑说道。

“呵呵,区区几枝花儿,当然没问题,柳小姐自是可随意折去。”贺璋说此话时,虽是答着柳芳儿,但面上却是朝着辛芷兰笑道。

“如此多谢贺公子了。”柳芳儿也露出笑容,一反常态,倒是急切地拉着辛芷兰要走。

可辛芷兰正想与段凤染说句道别,就见他又再次面朝楼外。

辛芷兰面显落寞后,才与贺璋和其余两位公子道别,讪讪然地让柳芳儿给拉着离去。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二章 不似娇客

楼下躲在树后的二丫一看是楼上两名女子下来后,这才从树后蹦出,令得辛芷兰两人均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在这鬼鬼祟祟的”柳芳儿捂着胸口似余悸未了。

二丫此刻样子却像遇到了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只急道,“两位小姐可是要去那后院,能把奴婢也带上不。”

“你是丫鬟?哪家的?”柳芳儿听着二丫如此自称,便上下打量着二丫,而在旁的辛芷兰也同样一副打量的样子。

“哦我是说,我本想去那茅房,可总也找不到路对了”二丫做了个恍然大悟状,“两位小姐可知dào

贺府的茅房怎么走?”二丫那自称奴婢的口头禅总是控zhì

不住,但意识出错后还是急忙改了口。

一旁辛芷兰在二丫一身的装扮上,倒是立kè

否定了她是丫鬟的身份,只是这面前女子的慌张改口又让她产生疑惑,于是她道,“请问你是?”

“我叫顾晓芙,苏家二夫人是我姨妈。”二丫机灵道。

“原来是顾小姐”辛芷兰上前客气道。

“既如此,便跟着来吧。”柳芳儿一听是那官家娇客,立即心有不喜道。

“好你们先走,我在后面跟着。”

辛芷兰和柳芳儿奇怪于二丫慌张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柳芳儿看着二丫一直用手掩着后面裙摆,于是便朝二丫身后看去。

“啊!”

辛芷兰看见柳芳儿如此,也随即往二丫身后一瞥。

两人终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只是脸上浮起了不同程度的尴尬。

“顾小姐如此,倒不便与我们一起过去这事想来还要麻烦珍姐姐了。”辛芷兰说完后,便与柳芳儿对视了一眼。

“行,我且去找珍姐姐你就在这等着吧。”柳芳儿与辛芷兰是多年的好友了,这一个眼神间便知dào

她想干嘛,加之柳芳儿视辛芷兰如亲姐姐一般,所以即使她不情愿,可终究还是应了下来。

“谢谢两位小姐。”二丫感激道。

于是柳芳儿自己去后院找贺珍,而辛芷兰则留了下来与二丫一起在原地等着。

二丫觉着眼前的女子虽是小姐出身可待人却亲切,只又不知她是什么来头,所以二丫不敢多言。而辛芷兰虽已随其父从商,抛头露面与男子打交道自是熟练,但,其实与柳芳儿一般的女子相处,如是不熟,她自不会做那主动的一个。所以两人倒是好一阵子的沉默着。

二丫边向柳芳儿去时的方向张望,边弯下腰抚着肚子。

“可是疼得厉害?”辛芷兰看到二丫不断的抚着肚子,这嘴瓣更是咬的发白。

“我没事,谢谢还不知小姐你的名字?”二丫低头回道。

“辛芷兰。”

“辛芷兰你就是那个辛芷兰辛家九娘?”二丫蓦地直起了身。

“是的顾小姐认识我?”辛芷兰观之二丫的反应便回问道。

“是也不算是。”二丫歪着脑袋。

辛芷兰看着二丫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扑哧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呢?”辛芷兰微笑以待。

“恩辛小姐可是江南‘双姝’之一呢,我又如何不知。”这表小姐每提及这辛九娘都一副敬仰艳羡的样子,左右二丫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此时心里还默默地想着,既是自己这个赝品代替表小姐见到了,表小姐应是高兴吧。

一阵想念,又让二丫情绪低落了起来。偃然间,却让一旁的辛芷兰以为是自己让二丫勾起了什么伤心事。

但是既然出户从商,辛芷兰早已不是那些只止于闺阁中,闲来抄写《女则》《女戒》,或绣绣花打发时间的世家小姐了。而她更多的是外出巡铺查账,往来中有商贾富户,也有伙计粗人,所以察言观色,市井消息的收集,也是她要涉足商道必须通晓的一门技术。

她有一本江南官员明细录,里面大到盘枝错节的关系网,小到官员后院的红白喜事,都一一记录着。何况士农工商,这排在末位的行当,自是不敢与官斗,但是官员也是人嘛,这雪花花的银子自是商贾们的拿手好戏,再不就是美人咯,在这江南,商贾们要想生存,就只能对症下药了,当然这症,指的就是这些江南官员。

顾晓芙,其父出自岭南大族,被贬官至北方。母亲系吴家庶女,江南望族苏家二夫人正是其嫡姐,所以顾晓芙要投奔于姨妈家却也不是不妥。只是,这苏二夫人于闺中与顾晓芙母亲似乎感情不深厚,把其女接至苏家,倒是让一些知情人吃惊。

辛芷兰自二丫报出姓名便已在脑海中把所知的信息搜寻了一遍,若说自己的名讳与那虚名,只道是文人骚客的杰作,于辛芷兰自己而言,除非是于行商有益,不然她是很少会提起。何况在江南闺秀圈中,除去同为商女,其实于官家娇客中,不承认者大有人在,所以江南‘双姝’一词既引得一位小姐情绪失落,辛芷兰又认为不若是什么伤心事,便是对这‘双姝’位置报不平罢。

毕竟是官家小姐么?辛芷兰不再多想,反正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也不认为能与某位官家小姐能深交到什么地步,毕竟选择出户,便已是于教条所不能容忍。

经过以上分析,辛芷兰更是对二丫礼貌而疏离,继而淡淡道,“‘双姝’毕竟是旁人无意而起的虚名,顾小姐当无需在意,况这名字带来的,也并不只有益处。”

二丫听闻,便是抬头,眼睛大大,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暗自道,表小姐不是说这‘双姝’乃是与王氏阿瑜齐名吗?她如今可是太子良娣呢,而且现在王家在江南,可是官员们眼中的红人,争相巴结还来不及呢,如何这辛芷兰说带来的不只有益处,那坏处又是什么?

二丫来了兴致,追问道,“辛小姐可是说那婚配之事么?”辛芷兰有如此美名,莫不是因这商户女的身份而暗自为婚姻之事的不上不下而烦恼吧。

这话一出,倒让辛芷兰讶言,且一时未料到,这深闺中的娇客既如此大胆直接的谈论起婚姻之事。

“这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芷兰认为这还未到令人烦恼的地步,况且姻缘天定,就顺其自然吧。”说完后,还微微叹息,辛芷兰朝阁楼处望了眼,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表小姐与二公子不就有这口头之约么?但就二丫旁观,二公子倒是早就想解除这个婚约吧。不过这样也好,她二丫可是个赝品,与二公子解除婚约,也是她所想所谋。唉,要解决的事真是一箩筐。

二丫点头表示同意,尔后远远的便看到柳芳儿带了个丫鬟同来。

那丫鬟来到二丫与辛芷兰的面前,福了下身后,道,“请顾小姐随奴婢来。”

二丫如释重负地道了句谢后,刚随那丫鬟走了几步,又想起未向辛芷兰和柳芳儿道谢,“谢谢两位小姐今日相助。”

二丫不惯做那请福动作,只往常一样的鞠了一躬,就走了。

柳芳儿看到这,才好笑道,“这小姐倒是与旁的娇客不同嘛,你说是么?辛姐姐?”

辛芷兰望着远方已转过走廊的二丫身影,只简单的“恩。”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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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三章 击鼓传花

二丫跟随着一名丫鬟去更衣,稍微再整理了下仪容后,才又跟着那丫鬟回到闺秀们聚集在一起的地方。

“这是去哪了?怎么换了身衣裙?”苏二小姐苏菀绣刚正焦急地找寻着二丫,毕竟在外,她可是年龄最大,虽一般以三小姐苏菀毓马首是瞻,可如若出了问题,倒是追究在她身上的居多,所以即使二丫的身份只是苏家表小姐,可既然带她出来,便也要顾及她的安危。

“二表姐,我那月事来了,所以就但是,这事贺家姐姐是知dào

的,所以她才让我去换衣裙的。”二丫低头嗫嚅道。

“啊”苏菀绣未料及既然是这事,所以凑到二丫的耳边悄声地说道,“可有遇到什么人了?”

二丫自然略过那一段寻人问茅房,又在阁楼下听了那么一会的事。只道,“遇到两位小姐,其中一位就是辛家九娘。”

辛九娘还好是个商贾之女二小姐苏菀绣暗忖道,幸好遇到的不是这些官家小姐,不然还真是有的她们编排呢

“既如此,待会儿遇到贺家姐姐,可要记得向她道谢。”苏菀绣对二丫说道。

如此听来,二丫知dào

这事就算过了,于是只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称是。

“芙妹妹去哪呢?快来快来,那边正玩击鼓传花呢!”三小姐苏菀毓朝二丫奔来,因玩兴正起,既没注意二丫已换了身衣裙。

她拉着二丫就跑,目标直奔那个被二丫称为“关鸟亭”的地方而去。

而被忽略的苏菀绣早已对此一遇玩乐便似得了疯症般的苏菀毓见怪不怪,她轻扯眉梢,脸色不削,忖道这苏菀毓只是好命而已,父母兄长俱全,父在朝有官职,母又正执掌后院中馈,两个兄长看着也出息,所以她才能这样不管不顾,无忧无虑,即使是如刚才般与田姬拼那嘴角,也只道底气十足。她不羡慕么?那当真是假话呢!

一想到来这赏花宴的目的,苏菀绣又脸红又烦恼,可她不能怪母亲,因为这苏家,真zhèng

为她想的,也许就只有她娘了。

苏菀绣重整了下心态,想这赏花宴,来此寻觅婚事的女子想来不少,既如此她又脸红作甚。如往年一般,须臾后,怕是官家公子们会来此“一游”这击鼓传花,可不是时机恰到好处么?

想到此,苏菀绣也徐徐而步入那亭内,此刻围坐在一圈的娇客们正闹哄哄地让一名看起来颇为稚嫩认生的小姐在让她接受“作诗”的惩罚。

苏菀绣是官家标准的闺秀,不说琴棋书画精通,只这以景吟诗方面,她自道苏家还没人比得上她,为得到一门好的亲事,她娘大夫人韩氏可没少培养她,所以她镇定自如,这让本是勉强应酬的几个武官府邸出生的小姐,立kè

争相把位置让与了她。

原来此刻认罚的是刚来江南上任不久的河道总兵袁良袁大人家的庶女,也不知是故yì

还是怎的,袁家小姐们来了三位,一位是嫡长女袁英,其余两位分别是庶女袁芯和袁芹。

袁大人前些年都在疆边固守,所以至今只有一妻两妾。袁家来的这三位小姐,均是同父异母。嫡女的看不起庶女,同是庶女虽面上亲近,可保不准私底下也爭得厉害,就如官家与商贾之别,嫡庶的圈子也是界定好的,只是这游戏嘛,追求和乐的同时,更是被饶有心计的人兀自穿针引线的设下一个个小圈套。

这摆明就是袁家嫡女一早就料到的吧?三小姐苏菀毓虽面上天真烂漫,可这些后宅争斗也没少耳濡目染,只是苏家比较特别。她娘二夫人吴知月有的是手段,把底下的妾室庶女治的服服贴贴的,而她又是嫡女出生,所以她也只道心知肚明,便如周围的官家嫡女们袖手旁观着。

二丫在旁,虽看不出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可也心里暗自为这袁家小姐着急。看着这小姐涨红了脸的样子,怎么就没人出来帮帮手呢?

而这时,“好了,好了,各位姐姐可饶了我这位妹妹吧,她平时本就不喜这作诗。”二丫看见一嘴角含笑的女子打断了众人的起哄,而她正是袁家嫡长女袁英。

“可是规矩就是规矩呢,不做诗也行,总也要别的东西代替呀,早就听说袁家小姐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呢,既如此,能舞段剑花给我们瞧瞧吧。”田姬与袁英虽无深交,可这次田姬却想卖个面子给袁英。

“这”袁英面上似无奈,但低眉间却又暗含得逞之意。

接受惩罚的袁家庶女是袁芹,她确实也因为喜欢男子般的武刀弄枪而愈发令得其父袁良的喜爱。可这样的武艺,从来都不为闺阁女子所喜爱,更何况这是在以文官居多的江南,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必提这粗鲁的拳脚功夫了。

这是让你出丑啊!二丫嘴巴张了又合。她想告知这袁小姐,可是她又不敢,于是她轻扯了下在座位上的苏菀毓,“三表姐,这貌似不好吧?”

嘘!苏菀毓用食指捂住唇瓣,眼珠子一斜,意思是在叫二丫等着看好戏。

如此,二丫只能为这袁小姐干着急了,可眼看这袁芹却像是瞬间找回了自信,她接住一丫鬟递上来的剑,大步流星般走到了亭外空旷的位置,一个鲤鱼打转后利索出剑,再做个旋身,后仰,直弄的那一丛丛秋海棠刷刷作响。

二丫看的目瞪口呆,从内心里已非常崇拜这位小姐了,可当她一一瞄过其余小姐,包括自家的苏二小姐和苏三小姐,嘴角似乎都饱含着讥笑。

对了,这是在江南!二丫本想鼓起掌来,可看众人的样子,却又只能偃旗息鼓。

可这时,“啪,啪,啪!”有人替二丫鼓起了掌来。

袁芹停止了舞剑。连亭内的众位小姐也被这几声鼓掌吸引,杏目纷纷朝那来人望去。

“那是宁国公府的世子,今年他也来了,天啊”

“那个不就是江南第一公子,今年的探花郎”

随着一声声娇叹,远处一行贵公子风流倜傥而来。而在人群中,二丫也发xiàn

了两位熟悉的身影,“是二哥他们!”从座位上站起的苏菀毓很快喊出了来人的名字。

二公子苏士清谦谦有礼,落在宁国公府世子荣诏与新科探花郎周润之的后面。而大公子苏士湍则挥着扇子,悠闲自在,紧随在苏士清之后,他眼光涟涟地扫过亭内那一双双带羞的杏目,当有双杏目因与他对视后,随即低垂之时,苏士湍嘴角还分明起了丝得yì

之笑。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四章 另眼相看

“二弟,”苏士湍打断了苏士清与旁人的寒暄,“顾表妹她们在那呢”

苏士清本就不想参加什么赏花宴,不过这可是他回到江南第一次出现在大众的场合,加之他母亲二夫人吴知月软硬施磨,所以他才和大哥苏士湍一同前来。

他烦恼于官途,又烦恼于与花魁岑安安的儿女情长,如今又看到二丫,令得苏士清更是讪讪而烦闷,他内心极不情愿,却在表面上从善如流,随着苏士湍往二丫所在的方向而去。

他们这一来,引得亭内的娇客们有好几个都娇羞的惊呼了出声,而苏菀绣和苏菀毓更是骄傲的迎了上来。因为在江南,男子都崇尚斯文俊秀,而苏家男子在这方面确实是佼佼者。

“大哥,二哥!”“大表哥,二表哥。”苏菀绣,苏菀毓和二丫分别行礼。而原本与一众庶出小姐聊着天的五小姐苏菀琳与七小姐苏菀蓁也紧接着前来行礼。

苏士清和苏士湍向自家诸位妹妹应了声后,再朝二丫点头,“表妹。”

“顾表妹可好些了么?”苏士湍一副非常关心的样子。

“谢大表哥,芙儿已经好多了。”这是二丫第一次以顾哓芙的样子面对大公子苏士湍,再联想到这大公子平时的放浪行径,二丫还真是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恩,如此便好表妹可是受伤了?”苏士湍在家中也听闻了二丫受伤的消息,他左右端详后又继xù

说道,“不过表妹如此装扮,倒是愈加清丽了。”

因注意到二丫额上的莲花型花钿,喜徘徊于花丛却又片叶不沾身的苏士湍便了然于心,这伤遮的恰到好处,而‘愈加清丽’的赞美也实为难得的真话。

“谢大表哥。”二丫被苏士湍打量的心惊,只道要在言谈举止间多加小心。

与大公子苏士湍的关切不同,站于一旁的二公子苏士清只面上谦谦而冷淡。与二丫见礼后,便不再言语。

苏菀毓见自家二哥不言,而在旁的二丫更是低头一副似怯怯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家母亲不承认那“婚约”之说,苏菀毓便想着帮着二丫,“二哥哥,芙儿绣的香囊可好kàn

呢,你看!”

说着她还不忘把自己裙摆上的香囊给提起,直凑到苏士清的面前。

二丫不知dào

这苏菀毓今天戴的香囊乃是表小姐顾晓芙所绣,但是平日里顾晓芙与苏菀毓一贯交好,因此都喜欢互送些小玩意,而顾晓芙自是没什么旁的可送,能送出手的便是这闲暇时自己绣的丝帕香囊了。

“很好kàn

吧,芙儿的女红可是我们中最好的。”苏菀毓又道。她侧目之余,便饶有眼色的引得两位庶妹苏菀琳与苏菀蓁也帮着腔,“是啊,芙姐姐的女红的确好。”

“恩。”苏士清淡淡地一瞥,又淡淡的应道,间隙还有一种连旁人都察觉出的不耐烦。

这下连苏菀毓都担心起二丫的情绪了,可再看这表妹,却没有往日的失望神色,那感觉怎么似那旁观者,而垂眉间既然是愤愤不平么?

好生奇怪苏菀毓暗忖道。

是的,二丫本就感恩于表小姐顾晓芙的救命之恩,且她从小便命苦,虽遭继母卖身,却因缘际会遇到了顾晓芙。二丫在顾晓芙身边吃的饱穿的暖,虽偶尔遭苏家人欺负,可与她交好的婢子也不少,况且如阿水般,她虽看似常针对于她,可她一心为顾晓芙的心,二丫是知dào

的,别人总说她呆愣且憨起来有点傻气,但是,这知恩图报,这该是自小就要懂得的道理啊。

所以,她不喜欢苏士清,非常的不喜欢。这又让她想起,在自己受伤躺在床上时,阿水总是抱怨着二公子苏士清不来看她。是啊,她不是真的顾晓芙,如果表小姐顾晓芙还在,估计也够伤心的。

所以她二丫为什么还要忍呢?在表小姐顾晓芙还在时,她便因为要顾及顾晓芙的感受,而常常想着如何为这苏二公子圆谎,可如今这佳人不在了,哦不,她不在了可“她”还替她活着,那么她总可以出口气吧!

“三表姐别打趣我了,我的女红可不好,听说最好的绣品出自京城,二表哥从京城回来,不知看过这些花色么?我可想学学。”二丫看似受不得夸,脸红道。

京城?二公子苏士清像似立即想到什么,脸色随即变暗。

所谓红袖添香,手帕招;一夜昇歌,尽欢颜!这是京城最大花楼千金唤流传出的艳词。千金唤,故名思议,一夜千金,初来京城的人都对销魂窟--千金唤向往至极。每年的京城,坊间有选花魁的传统,而年年花魁必落在这千金唤的手中,也因此这花魁便成为它的活字招牌。

而今年花魁的得主嘛,则就是千金唤的岑安安了。

相距京城,江南此地的靡靡之音是不妨多让的,按理说,升官发财后,再多几个红颜知己,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到深处迎进门的也不是没有,只是这是从侧门而入,因为这是抬妾而不是聘妻若说,你真的想迎那烟花女子进正门,除非你不想走仕途了。

更何况,苏士清乃是二房嫡子,二房又正执掌苏家,所以,这迎娶岑安安之事,真乃是不可能。

她是故yì

的么?苏士清低眉看向二丫,可再联想到平时这表妹的作为,脑子里又自动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苏士清知dào

,这表妹可是一直爱慕着自己。

“呵呵”苏大公子苏士湍看着二丫的样子颇觉得有趣,不知为什么,相比于之前那个顾表妹,他怎么觉得此刻的她好生狡黠,怯怯而脸红?那双眼明明就亮晶晶来着,而京城绣品,可别说,千金唤里有专门的绣娘为姑娘们缝制衣服,这绣品可也算一绝,这顾晓芙是如何得知的?

可二丫又哪是知dào

什么千金唤,她说的绣品无非指的就两样--丝帕和香囊。那段日子,她正羡慕于苏家的婢女们会刺绣,总是凑上前去看。而有一回,她看见有两个前院小子从二夫人吴知月的院子里走了出来后,便兀自偷懒地倚在回廊里窃窃而笑。

呀,这花儿好漂亮。原来有一小子手中正拽着一方丝帕,引得二丫又前去偷瞄。

她上前,一听那背着他的小子道,“二夫人就是大方。”

另一个小子又道,“兄弟这回又去温柔乡了吧?”

“呵,这可是那香姑娘送的,你说,这银子可是个好东西呀!”可不是好东西么,连那笑容吝啬的当红头牌儿,只一见这白花花的银子,还不是立kè

贴过来。

直到那俩小子渐行渐远,二丫还在想着,这花色漂亮的绣品,也有出自烟花巷子的啊。

是了,所以才有此刻二丫的一语中的。虽不是直接说那千金唤,说那岑安安,但是若自诩是那翩翩郎才的苏士清,以及那咪着一双凤眼,正打量着二丫的苏士湍,便会觉得,这顾家表妹也许真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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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五章 再遇凉薄

苏二小姐苏菀绣,看着自家两位兄长此刻都在对这顾晓芙“另眼相看”,便一时更加烦恼。苏家除了二房苏菀毓,其余两房均为庶出,所以就算那两房有嫡出小姐,那么只要前面还有个庶字,便就越不过她苏菀绣。

可苏家还有个顾晓芙不过也只是个投奔而来的穷亲戚罢了。但是这种想法又很快被她母亲大夫人韩氏反驳。

“穷亲戚?我的女儿,这看人可不能就单从表面上看,她顾晓芙如今就算落魄了,可父族在岭南是个大族,她娘又是吴家庶女,从小那弯弯道道的自然就懂得不少。你看你的二婶早前在你爹还在时,做人做事那叫一个滴水不漏的,看如今她一掌家,可不是本性就露出来了,你是苏家二小姐不错,但是承家的是你二叔,你又没个嫡兄,所以,将来你一定要高嫁,高嫁!”

难道真如母亲所言,这顾晓芙也是个厉害的么?以前倒是没这么觉得,怎么这转变似乎是从落水后才开始的

苏菀绣不语,也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令得苏菀毓也以为这是在为她二哥担心着。环顾着因为二丫的一句话,而令几人神色各异后,苏菀毓想着要不说点别的,也省得因为这个而引起众人心情都不好。

“喂,喂,你看,那是谁?”现在只要有一位娇客惊呼,那么总会有如一滴水掉入河里泛起涟漪般的效果。

“哪个?”有人凑过来。

“那个那个,穿着银色狐麾那位公子,他是谁啊?”后面的话竟是因为那公子离这越来越近,而令得娇客们又一次的翘首而踌躇以待,再一次的整理红妆,只为予那公子一个美好的初见印象。

刚才来的一群人是以宁国公世子为首的江南官家子弟,这群人乃是未婚的官家娇客们的首选良配。但是素来嫡庶之争,争的便是这女子往后的归宿。所以,官家庶女不能配给官家,那么这商贾后代,也不失为紧随其后的选择。

其实,赏花宴办多了,各家便自是心中早有打算。这府有谁,哪家有闺秀待嫁,自是熟悉的很。所以更何况是此刻一身银色狐麾,眉眼温润,谈笑间,自有一股江南男子所没有的清贵之气的段凤染。他眼生,却人才风流,虽没有走到最前,但就是鹤立鸡群,况他身旁的贺二公子频频与他朗声而笑,岂不让人对他顿生好感,心驰而神往。

“大哥,我们过去吧。”苏士清正好找了个由头,稍与自家妹妹们和二丫点头后,便兀自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士湍无妨,即使他是大哥,却也只是庶子,让这位嫡出的二弟召唤,其实也无所谓,只是他凑过去干嘛?所谓的官家子弟聚集一起,无非也就谈论仕途,他没有这个打算,如果苏家分府,那么他自是可得到应有的一份家业,况且他的嫡母大夫人韩氏,只要是她认清了现实,自不会克扣于他,罢了,这里如此多的可爱美人,他还未一个个的去认识,又何必去凑那热闹呢?

于是他喊道,“二弟自可请便。”

苏士清没有回头,只稍稍停顿,因心中对这大哥的“陋习”自是了解非常,于是便颔首后继xù

踏步离开。

官家与商贾,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算早有牵扯,而在江南,更是买官的不少,所以就男子而言,他们可没有女子间的壁垒分明,所以这苏士清迎上那贺璋一行,又是一阵作揖寒暄。

看着两位哥哥朝不同的方向走去,苏菀绣与苏菀毓才大胆的打量起那身着银色狐麾的人。

“这人没见过,可是长的真好kàn

呢”苏菀毓盯着远处那人,只见他虽话不多,但貌似每轻嚅一句,便会引得其余人点头附和,这不,连宁国公世子都温言相交,倒真的是人物。

“是啊”这话说的轻声,可带着的倾慕语气,使得苏菀毓一下便瞧出了此刻这自家的二姐姐应是让那人走进心里了吧。

“呵呵芙儿呢,觉得那人可是二姐姐的良配?”苏菀毓轻笑出声,转与二丫嘀咕道。

“恩咦”二丫这一看,第一感觉是这人长得确实好kàn

,而第二个感觉便是怎么似哪里见过,待再仔细看第三眼,二丫就注意到了他的一身狐麾以及那人腰间垂挂着的麒麟吐珠玉佩。

完了,是他!

二丫顿时感觉手忙脚乱,她只是下意识的记得那人看似有副好皮囊,可那手段真可说是恨烈,且是毫不留情。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二丫把两额边的发丝都往脸上拂合,然后就是赶紧地低头。

“芙儿,你怎么了?”苏菀毓感到奇怪,其余女子都在这个时刻争先露脸,只有这丫头倒是越发“害羞”了?

芙儿?芙儿对啊,我是顾晓芙啊,现在我是顾晓芙!他见到我的时候,我还是我,可如今我是苏家的表小姐“顾晓芙”了。

于是二丫又露脸,“啊没事没事,三表姐刚才你说什么?”

“你个小丫头,最近可真奇怪了啊!我是说那公子看起来可与你的二表姐般配?”苏菀毓点了下二丫的额头道。

“哦挺般配的”二丫恰有其事地回道。

“呵呵,般配么可惜那公子是个商贾出生吧。”看着与那些商贾子弟一起,即使是气度不凡,也总是会稍打折扣的。苏菀毓已经开始为苏菀绣担心了。

经苏菀毓这么一说后,二丫此时也注意到了苏菀绣那痴痴的眼神,其实也不单止是苏菀绣,在场的官家小姐们又有哪个不是一副脸红娇羞的样子呢?

但是即使大多人如此,她二丫也没有丝毫动心,因为她心知这人是长得不错,但是却只是表面而已吧。呼还好,她不是原来的样子了,还真怕他贵人不忘事,对她斤斤计较起来可怎么办?

所以,她该有义务提醒一下二小姐么?

“二表姐?其实”

“芙妹妹,我们也过去吧。”苏菀绣没等二丫的话说完,只道这看着已有几个官家娇客们依着有自家兄长在,便大着胆子的围在那焦点旁边,你一言我一句的问着,倒把其余良配们都隔开了一层。

“啊?”

二丫刚想摆手摇头,正说着要不叫三表姐去吧无奈此时的苏菀绣竟像着了魔,拉着二丫就往前凑。

这这还是那个把三从四德常挂于嘴边的二小姐么?

二丫被苏菀绣拉着,即使她是有意慢走,但最终还是因为苏菀绣的‘迅速’,而一下子来到了那圈子外边。

“段公子是京城人士么?那京城可大吧,听说皇城就在正中央,一条中轴线贯穿南北,是真的么?”甲小姐轻声问。

“是的。”焦点也轻声回道。

“我的舅舅也在京城为官,是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我以后也会去京城,到时可要劳烦段公子了。”乙小姐把家中亲人的官职也搬了出来,虽是京官却也只是五品,这在京城也是一块砖头便能砸出好几十个,这乙小姐还把他搬出来,还真自以为是呢?

众人虽然鄙视,但脸上笑意未减,只因焦点又温柔地道了句,“无妨,小姐如到京城自可找段某。”

哼!苏菀绣也在内心里稍有不耻,她虽只刚站了一会儿,可已经听出,这公子姓段,又气质不凡,应该就是那与三叔合zuò

的京城皇商段氏了。这些个娇客们以为如此就可以亲近段公子了?

于是苏菀绣自认为胸有成竹道,“原来是段公子,前些日子,听三叔说多亏公子的慷慨解囊,才得以把那批盐顺利运抵码头,如此,还真是要谢过段公子了。”

段凤染对女子向来是疏离而又温和以对的,可至听到苏菀绣的话后,才稍稍眸色有变,“如此说来,这位小姐必是苏小姐了。至于说感谢段某,这其实大可不必。于商,这盐有我段氏一份,于信嘛,我与苏三老爷又颇为投缘,所以这慷慨解囊不敢,只是利益使然罢了。”

苏菀绣没想到段凤染没有客套,反而语气中是在商言商的疏离。不必言谢,这让苏菀绣在一众娇客间好不尴尬!

而此刻,一阵微风掠过,吹落几片花瓣,又同时引得这身着狐麾之人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段公子,没事吧?”

“是着凉了?还是进室内吧”说着,随即有人就想直接上前搀扶。

可就在此时,一声哈欠,让这份难得的接触烟消云散。

二丫很困,她真不是故yì

的,她困的没有心思理那些娇客们,也更加没有心思理会那段公子只是,这哈欠正成功地引得段凤染的注意。

再看二丫一身已换过的衣衫,段凤染随即嘴角轻扯。

这又是怎么回事?苏菀绣虽因段凤染的一抹笑,而瞬间迷了心智,但再看看二丫,又开始疑惑了。

“芙妹妹,是累了么?既如此,那我们便回去吧。”苏菀绣虽不舍,但是从这段凤染的眉宇间,便好似察觉到什么不妥。

难道母亲说的都是对的,此时苏菀绣再一看这二丫,便觉得心里头不舒服起来。

“好好,那我们把三表姐也叫上,一起走吧。”二丫没有理会其余娇客的侧目,只内心大赞苏菀绣这个决定甚好。

“如此,菀绣就告辞了。”苏菀绣行礼后,二丫也僵硬地跟着行了个礼。

而此时,那边两三个商贾子弟结伴前来。

“段公子”

“如此,段某就此别过。”段凤染颔首后,才随着这几个商贾子弟离开。

娇客们看着段凤染也走了,便也跟着各自散开。

但还是有娇客忍不住道,“看来,不单止是苏家小姐有意,就是那顾表小姐看起来也”

刚虽有乙小姐搬出自家官职,但这也是实在的东西,至于打个哈欠么?这招都能使得出啧

经过这次赏花宴后,二丫这个顾晓芙倒是让江南娇客们都“印象深刻”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六章 佳婿与否

按理说,这大房二房通气是正常,三房四房均为妾室所出,但又因三房温氏是老夫人殷氏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相对于四房来说,这三房与大房二房来往还算亲厚。

苏家三老爷苏昇在苏家庶子中算过得不错的,他没有做官志向,却喜文雅,至于涉足商盐,也只是与那挚友玩玩,并没有当真。

可即使玩玩,就这苏昇顶着苏三老爷的身份,也会在江南引人侧目。

盐,在明朝,从来为朝廷所掌控。可在江南,从事商盐的人却有着与那官盐分庭抗礼之势。

更何况是这望族苏家,即使这苏昇只是玩玩,但就在有心人的眼里,他苏家可是有官职在身的,一个庶子能插足商盐,你以为这中间没有人在官场中周旋,他苏昇就可以这样只是撒网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么?

而此刻在苏家,老夫人殷氏的百寿堂内,有人正为这事情解释着。

“母亲,我确实有参与了些银子进去,但那只是一小部分,就是那王胜,才算是正主儿。”说话的就是苏三老爷苏昇,他就知dào

被唤来问话是迟早的事,至于这嫡母,他可从来只是敬而远之的。

“王家人?之前听说你玩字画,我就说这路走的也不错,因为你从小就喜欢搬弄这些现在我被那老姐妹问得是哑口无言,说什么我家三小子玩起商盐了,说什么也要让她参上一份”老夫人殷氏一听是王胜,便知是那个太子良娣王瑜的娘家族叔。

“呵呵,母亲,这盐啊确实玩得人多了去了,您放心好了,如果真能挣些花银,我第一个就来孝敬您,如果不能的话,三小子我也不会让二哥难做的。”苏昇当然知dào

这嫡母的想法,表面说是要问清原由,实jì

却是怕牵连到她的嫡子--苏二老爷苏景。

“你啊”老夫人殷氏似拿苏昇没则,只感叹道。

三老爷苏昇此刻也识相地从袁嬷嬷的手中接过靠枕,把它搁在殷氏的背后。

这边殷氏又说道,“四丫头如今都好些了么?她既如此,不如早些把亲事定下来也好,至于越过这二丫头三丫头倒也无妨。”殷氏想着这嫡出的孙女就是她老太婆想插手,看来也是吃力不讨好,况这三房嘛,出了个这样的事,也总不能不管。

“我都听母亲的。”三老爷苏昇讨好道。

“啧说的什么话,你是她爹。”

“孩儿倒是相中了一位佳婿。”苏昇于是坦白道。

“谁啊?”老夫人殷氏看来是靠着舒服了,此刻正咪起了眼睛。

“就是那个京城皇商段氏的嫡子。”苏昇回道。

“恩?”殷氏听后又微微启眼。

“荀儿本就性子软,这次差点又不瞒母亲,我原也打算拜托二哥在京城看看,可如今出了这档子的事,于荀儿的闺誉有损,怕也是结不上什么好的人家所以”苏昇话没说完,但殷氏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房不比大房二房没有承袭苏家的可能性,但又比四房好些。三房虽就一个嫡女苏菀荀,但是庶出子女却又有好几个。但是说起这庶出子女,多是不能认祖归宗的。而原来这也因为苏昇有那文人的风雅,却也有文人的风流。正经妾室有好几个不说,养在外面的红颜既然也不少。

“别以为我这老太婆不知dào

你的心思,你那几个外面养的,我看你竟是还未死心!”

“母亲,我知dào

那几个都上不了台面,所以我才指望荀儿啊你看,我二哥好歹是个大官,即使他侄女不能嫁个有官职的,至少那皇商的身份也还是不错的我观察那段家嫡子,再假以时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啊。”苏昇说道。

“行了你最近那两个侄儿的事就让我很是头疼,你就是你这做长辈的给带坏的!”殷氏似抱怨。

“哟,母亲这也怪我呢?要我说,事情本就简单,士清的那个就给个名份得了,至于士湍,我看大嫂也没有不答yīng

,而顾家嘛那房又是旁枝,嫁个女儿还不是简单的很。”

“真是亏你想的出来啊!去去你下去吧,我这一和你说话,我的头更疼了。”

“母亲?”

“三老爷还是”一旁的袁嬷嬷劝道。

“行,那我就走了母亲,我真走了啊”苏昇说后,只见殷氏摆了摆手。

而出了百寿堂,三房的管家苏顺立即上前凑来,“老爷。”

“叫紫竹机灵点,你老爷我差点被老夫人抓住把柄还有,查下都是谁说漏嘴的,把他”苏昇怪起紫竹的消息不灵通,随后又眼神一凛道。

“老爷,顺儿懂的,您放心。”

三老爷苏昇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他招手又让苏顺过来,“段公子那边,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管家苏顺于是上前与苏昇贴耳。

“好。”

苏昇听后看似满yì

非常。他洋洋自得地轻摇扇子,“叫夫人把四小姐看好,就说老爷我给她找了个好女婿。”

“是,老爷。”苏顺谄媚地应和道。

显然在三老爷苏昇的眼里,这段凤染是个佳婿,但在大夫人韩氏的眼中,却又并非如此。

而此刻在竺兰院内,二小姐苏菀绣看着自家母亲正怡然自得地修剪着一盆紫魁,本不应该打扰的她,还是忍不住问道,“母亲为何觉得那段公子不是良配呢?”

可韩氏并没有着急回答,反而是让一个小丫头把那盆就快要修剪好的紫魁给搬了出去,然后又换了盆十八学士进来。

“你看这两盆花有何不同?”韩氏进而问道。

苏菀绣不知dào

自家母亲问这个有何用意,只浅白道,“品种和品相都不同吧。”

“还有呢?”韩氏再问。

还有什么?苏菀绣看了眼十八学士,又看了眼已放置于外面的紫魁。

“盆子也不同?”其实盆子不同,苏菀绣是一早就注意到的,但既然是说花,那么跟盆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韩氏这次却是点头了。

她放下剪子,转向自己的女儿,“你看,这两盆花的品相都不错,但紫魁种在一个青花瓷盆里,而十八学士却只种在一个普通的盆子里”

韩氏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帕子后,抹了抹手后,继xù

道,“所以它看起来像似稍逊于紫魁,可是十八学士毕竟是珍贵的品种,它即使是种在普通的盆子里它仍然还是十八学士,反之,那盆紫魁,就算它种在青花瓷盆里又如何,它还是一盆普通的紫魁啊!”

韩氏说后,眼眉上挑,“女儿啊,如此,你应知dào

了为何那段凤染不是你的良配了吧!”

苏菀绣听后,又如何不知自己母亲的意思呢。她这是拿这花的品种在喻意段凤染的出身啊。

他是皇商段氏的嫡子,又长得如玉郎才,其实,就好比这是那盆栽在青花瓷内的紫魁,只可惜的是,这商贾就算加了皇商二字,他还只是个商人,人才风流又如何,出身摆在那,才是最最关键的问题所在啊。

“可是母亲,我我就是欢喜于他”苏菀绣不死心地嗫嚅道。

“欢喜那是个什么玩意,你母亲我也是你的外祖母说好便是好的”大夫人韩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女儿啊”看着这唯一的女儿此刻在抹着泪珠,韩氏也知这个年纪的女儿家最是容易儿女情长了。可又因为这是她唯一的希望,所以才应该好好引导着才是。

“你可是母亲的希望了这苏家以后让你二叔继承后,你以为我们能得到什么?不过就是几处房子和几亩地而已啊哎也是我不好,没生个儿子,你爹又”说着说着,韩氏也抹起了眼泪。

“好了好了母亲,我我听你的就是了。”

“恩,乖女儿!”

“可是母亲,我觉得那段公子似乎对那顾晓芙有意”苏菀绣到底说出了心中所疑。

“哼,我就说嘛庶出的娘会教出什么好女儿!不过即使有意又如何,这段凤染怕是有人盯上了吧!”韩氏似有所指。

“谁?”

“你三叔啊”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七章 痴情之人

有如此一说,你被人在背后言语,需以喷嚏回之。

二丫不知dào

她是被人言语了,还是真的受凉了,反正她直道,“完了,完了”

本就在为第一百零八次的弄伤手指而就快要欲哭无泪的时候,这一个喷嚏把劳动成果都弄脏了。

“阿水啊我觉得吧,看别人绣得就特别容易,真要到自己绣呢,这怎么就这么难啊!”二丫边说边转身背对着阿水,她想啊,既然都弄脏了,不如就扔了吧。对,她想瞒着阿水把帕子扔了。但是,等等!如果那小孙嫲嫲又要来检查呢,哎,最近她都特别怕这老婆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小姐,你就好好绣吧你看看你之前绣的和如今绣的相比,我都觉得自己绣得都得比你好呢!”二丫以为她背对着阿水,把那帕子抹干净,她阿水就看不见。孰不知阿水不但看见了,而且还像是早有预感般,她其实早就自己绣好了一条帕子,花样也是小孙嫲嫲要求绣的小白花。因为她知dào

,如若二丫没完成,至少自己的这条还能交差不是。

如今,阿水也知叹气也无甚用,而如果面前之人真是小姐,那只能相信这肯定是彻底的失忆了。不然怎么会连这最擅长的针法都忘记了再看这面前明明还是那个端秀的女子,却因为小小的绣花针而皱起了眉头的时候,阿水也只好再耐着性子地拿出顾晓芙之前所绣的丝帕给二丫看。

二丫看见这丝帕,再手抚角落里的芙蓉花,突然就想起了表小姐顾晓芙。她真希望她们真的是灵魂转换了,但,结果却是后来找到的自己的身体,已然没有半点气息。至到那一刻,她才真的相信真的顾晓芙死了,而她二丫还“活着”!

“呜呜”

二丫睹物思人,从低低地抽咽,到放声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直引得阿水慌乱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就哭了?”阿水就着那丝帕给二丫擦拭泪珠。

可二丫却把丝帕抢了过来,“别用这个,弄脏了就没有了。”

阿水却奇怪,“小姐你再绣就好了”

“反正不可以用!”二丫瞥开头,挽起袖子就胡乱抹了下。心想着,这怎么可能绣了就有呢,表小姐又不在了

“好好,不用就不用小姐你是不是又想起那丫头了?”阿水猜道,莫不是又想起那荷儿。

“恩”二丫嘴里随意敷衍着。

“那荷儿也算是个好丫头”阿水只好递了另外的普通帕子给二丫。

二丫一听,以为阿水接着要夸她呢,于是乎,瞬间便心情又好了不少。

但阿水却说,“就是平时傻了点!”

“哦”

原来阿水一直如此想她的呀二丫又觉得心情直转而下了。

“但是小姐你却很喜欢她,奴婢啊之前还妒忌过她呢!”

“小姐确实对我很好”表小姐把她救了,带回苏家,给她吃的穿的,这样的好日子是她重没想过的。

“啊?小姐说什么?”这小姐怎么竟自称起小姐起来了?阿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没什么!”二丫赶忙摇着头。

阿水接过二丫递过来的帕子,在盆里随意扭干,似想到了一些事情,阿水踌躇道,“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呢?”

“就是二公子啊”阿水看着二丫一脸茫然,接着补了一句。

“二表哥?我看算了,他对小姐我一点都不关心,你看啊,我在屋里待着的日子,他都没看过我呢!还有就是,那个什么岑安安,她怎么能跟小姐我比,是吧?二表哥,真是瞎了眼了!”二丫骂起人来,嘴巴利索的很,直引得一旁的阿水愣住。

二丫见阿水“呆”了,以为自己又在什么举手投足间露了馅。于是她试探道,“阿水你怎么了?”

可在阿水的角度看来,她却心喜地发xiàn

,小姐莫不是撞了脑袋,这记忆没了,但心思却是想开了。

“小姐,你这就对了!等老爷一回来,我们就回岭南!”阿水高兴地扶住了二丫的肩膀。

“岭南?”二丫低呼。她是知dào

表小姐的家在岭南,可她二丫却是个地道的江南人,这真要去岭南,她可能一时会不适应吧。

“是啊,小姐。难道你想待在苏家么?”

“不是”二丫心里想着,在苏家,主子有主子们的心思,奴仆也有奴仆们的小九九,反正各个都不简单呢,她又怎么会愿意待在这里,更何况如今自己这个样子,这保不准日子一久就要露馅了吧。

“那不会是因为大公子吧小姐你?”这回轮到阿水惊呼了。

“不不是。”阿丫一脸怎么可能。就大公子那样的,苏家众丫头当个宝,可她二丫只觉得此人阴深的很,要她说,那个说几句话就咳嗽的人,还好过他呢!

咦怎么自己竟会想到他?二丫心道自己忒奇怪了。

“呀,小姐,有人来了!”阿水至二丫落水回来后,耳朵便变得特别灵敏,这其实也是因为担心则乱,只是,相对于苏家而言,她们毕竟是客居,除去她阿水外,其余的丫头都是苏家的人,正所谓隔墙有耳,因而不得不防啊。

只是奇怪的是,这既已听到脚步声,证明是有人来的,可往常此时都会有小丫头通报的,但这回却没有。

“是小孙嫲嫲还是卫大夫?”二丫猜是此二人中的一人。小孙嫲嫲经常做那不速之客,而卫大夫,他在苏家的地位超然,听说是从太医院退下的老大夫,所以有时候小丫头不通报也是有的。

直至进屋,二丫和阿水才看到来人是个眼生的小丫头,而且一来便跪在了二丫面前。

“顾表小姐,求您帮帮我家四小姐。”

“你”重来都是二丫跪别人,这次竟然有人跪于她,所以她被惊吓地直接站起了身。

“这位妹妹是?”阿水比二丫要镇定,只把那跪于地上的小丫头拉了起来。

小丫头怯怯地看了二丫一眼,见二丫没有恼怒的样子,才回道,“奴婢是服侍四小姐的,表小姐可唤我娟儿。”

阿水一听是那四小姐苏菀荀的丫头,只道不好。这苏家谁不知除了四房是个禁忌外,如今最不能碰触的便是这三房的四小姐苏菀荀了。

可二丫却没有阿水的担心,“娟儿?啊芍儿是你姐姐对不?”看,她竟然欣喜于自己发xiàn

了这个。

“恩表小姐,你能不能帮帮我家小姐?”娟儿一看二丫的样子,以为是托了姐姐的福,心道,这次可好了。

“四表姐?”二丫是知dào

这四小姐苏菀荀的事的,毕竟苏家奴仆不少,这人多嘴杂的,即使面上被老夫人勒令缄口,可也总会有些缝隙传出。

“什么事?”“小姐”二丫问的同时,阿水立即打断了。

“表小姐是这个”娟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

“信?”二丫不顾阿水的眼神,只接到。

“我家小姐只说表小姐会帮她的她说您和她都是同样的人!”同样是痴情的人。这是苏菀荀的原话。

顾晓芙对二公子苏士清有情,苏家姐妹们是知晓的。四小姐苏菀荀与顾晓芙只在去老夫人殷氏的百寿堂内请安时见过几次,那时还未发生那私奔之事,不过因两人心中都藏着心上人,所以在每每聊起时,都还是颇为投缘。

是啊,表小姐是个很傻很痴情的人!

“好,我帮。”二丫笃定道。

“小姐?”阿水惊道。

作者话:有小伙伴提醒我了,二丫的身体去哪了?恩这章有交代了。谢谢你们!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八章 误会始生

再一次来到这个集市,二丫看着这条街道,那条巷子,对小时候的一幕幕的记忆又仿佛在眼前铺陈开来。

街道两旁茶馆铺子,可能已经换了不知多少东家可她却还记得那棵老槐树旁的一家,正是那年继母等着买主,打起盹来的茶水铺子。

“小姐,你别给银子了,你一给啊,一准都会围上来的。”

阿水想止住二丫做着散财娘子的事,因为这好心归好心,可此刻就她们两个小女子,哦不,是两个小公子在,恐怕也不安全吧。

“阿水,他们都是苦命的孩子那人来了么?”二丫直到手中的碎银都被那些小乞丐们抢了,才后知后觉道。

阿水把那些小乞丐都驱散开了后,正又想劝上二丫几句。唉在这苏家,这事可是大家都避之不及的,也只有自家小姐话说,小姐怎么越来越笨呢!

“小姐,奴婢都说了,不要趟这混水!你又不听,你想啊,在苏家,这四小姐找谁不是,竟找上你?这别不是个坑吧!”

“哎哟,阿水小姐,那个我说过,不要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嘛!”二丫摇着头,转着扇子,一副迂腐书生的样子。

“小姐呀那个就是吧?”阿水本又要向二丫怨上几句,这时却眼睛一亮,那个茶水铺子的转弯处,目标人物出现了。

远处之人,一身寻常书生装束,有些瘦颀,只见他自己搬来一张旧式桌案,然后在上面把文房四宝都放上,而待他一来,就有几个百姓上前,兴许是找他写些书信。

二丫怀里揣着四小姐苏菀荀的信笺,与阿水快步靠近那人,“请问是张先生么?”二丫问。

张之楚本是一副微笑的样子,但一对焦于二丫,却立即变了神色。

“张先生?”二丫又再确定道。

“小姐是何人?找鄙人有何要事?”其实张之楚并不认识表小姐顾晓芙,只是这观察眼前二丫与阿水,一看便知是某府的小姐带着丫鬟偷溜出来的样子,更何况,经过那样一件事后,他张之楚对所谓的官家已然心存芥蒂。

“先生可还记得苏府四小姐?”阿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怕时辰一久会节外生枝,于是插了一句。

果然,那边张之楚停下了笔,再次抬头,似无奈又似引起某些悲痛,只轻语,“跟我来”

二丫与阿水跟着张之楚来到一巷子间,而没待二丫说话,张之楚就道,“四小姐现今如何了?”

二丫看着张之楚,知dào

他还是惦记着四小姐苏菀荀的,于是便从刚刚的担心转向稍安,“四表姐,说实话,她不太好。”

“”张之楚默然,随即苦笑。

“如此说来,小姐定是顾表小姐了她提起过你”苏家大房与二房同请了一位西席来教导小姐们,而三房四房均是各自请西席,所以张之楚一开始并不识得已成为顾晓芙的二丫。

“张先生,我找你是因为四表姐有信要交予你。”

二丫说着,便从怀中拿出那封信笺。

可张之楚却犹豫到底要不要接受,他拿起手又似无力地放下。

“张先生,你不想看?”二丫奇怪道。

“谢谢小姐鄙人还有事情,就先过去了。”张之楚到底还是把信笺随意揣入袖中后,又以微笑告辞。

“喂”

“小姐别喊了奴婢看啊,这张先生兴许都把四小姐忘了,你看他刚刚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是这样么?二丫至知dào

四小姐苏菀荀与这西席张之楚的时候,便觉得也许老夫人的话,并不全是真的。而且就她观察,这张之楚明明就是一副强忍悲伤的样子。

“阿水,我们走吧。”二丫也只能无奈,但是既然信笺已经交出去了,她也算完成托付了。

二丫边走边想着那张之楚到底会看信与否,却不料被迎面撞上来一身着家丁短打衣衫的人。

那人本要开口骂一句,不长眼睛么?却在看到二丫衣着后,才低头很快越过二丫。

二丫被撞的后仰,还好在旁有位臂膀及时扶住。

咦?怎么那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似要往那张之楚而去啊!她正想回头张望,却有人温言相问,“这位小公子无事吧?”

“没事没事,多谢多谢!”二丫注意力不在回答上,而是在那几个家丁的身上,她这一望,不好,确实是往张之楚那处去的。

二丫抬脚欲返回,却被阿水拉住。

“小姐,不好了,那些肯定是三老爷的人,我看到苏顺了。”阿水与二丫贴耳,二丫顺着阿水的角度,的确看到了三房的官家苏顺。

苏顺她是见过的。在她还是丫头之身的时候,这偶尔出府跑跑腿,有时就会见到他。因苏三老爷有些铺面营生,所以苏顺常为苏昇去各处铺面收账。

“那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不行我要去”

“小姐!我们被发xiàn

就不得了了,想想老爷吧我们平平安安离开苏家不好么?不要再出事了奴婢我真的害pà

了。”阿水说着说着就含了哭音。

“那走吧”被阿水拉着,二丫无奈地一步三回头。她终是闭上眼睛,咬着唇离开了。

而那边,家丁们把百姓一个个推开,踢翻桌案,那文房四宝撒了一地。

苏顺从家丁后面走上前来,他矮了张之楚一个头,但却恰好可扯住他的领口。

“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么?我说张先生,你为人师表,不觉得这样不妥么?”苏顺嗤着牙说道。

“鄙人自认没错。错就错在,这官官相护,既然可以凭空造冤,这苏家真乃望族也。”张之楚还是不卑不亢。他之前被苏老夫人设计,深陷一桩人命官司,但好在他在江南口碑不错,又认识几名同门,所以他入狱未久,就被释fàng



“他娘的还嘴硬!好有种,给我打!”

于是家丁们一涌而上,对张之楚好一顿拳打脚踢。而一旁的围观者均不敢上前。

打了好一会儿,苏顺记起自家老爷说不能把人打死,于是一个手落,叫停了家丁们。

“呐如果我是你,我就离开江南懂么?”苏顺蹲下来说道。

他拿出一个金元宝,随意丢在了张之楚的面前,才慢喝一声,“走!”

众家丁这才收起棍棒,临走还不忘踩上几脚撒于一地的书画,才跟着苏顺悠悠离开。

张之楚用袖口抹了下出血的嘴角后,才用手肘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而那些百姓一看这张之楚似乎是得罪了人,于是有的人纷纷把书信还于张之楚。

“不可鄙人是收了银子的”

百姓们皆摇了摇手,表示不要了。

而如此炎凉的场景,被一人看了个全程,只是他却没有任何怜悯之意。

“风弄,看什么呢?”

“呵无事。这在江南还少见么?只不过又一出悲欢离合罢了。”风弄接着道,“淮叔都买好了。”

“恩,我这老腰啊算是废了。”不变的朱衣,一贯的媚声回道。

“刚那个姑娘,可是苏家的表小姐?奇怪了,我还以为她记得咱们呢?”刚那一撞,扶住二丫的是风弄,而淮风于药铺里买药刚好要出来,当然也就看到了救美一幕。

他接着道,“难道她不敢‘相认’?”

“这有什么奇怪的,小姐们的心思总是千变万化,也许下一刻”风弄看着那边张之楚把信笺拿了出来后,并没有打开接着就是丝毫没有眷恋地把它撕了个粉碎。

如何?淮风等着风弄接下来的话。

“把人的心偷走,而后又踩在脚下人心啊!难测!”风弄一副就知如此的样子,让淮风想起馆主宋寅的话--这孩子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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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二十九章 雨中嬉闹

赏花宴过后,江南迎来梅雨季节。

滴答滴答的雨水,沿着屋檐而下,把苏府的红砖青瓦冲刷地愈加发亮。

二丫拿了张椅子靠在那屋外的柱子旁,她无心思的绣着,花样依旧是那朵小白花,只是小孙嫲嫲为她增加了难度--旁边还要再绣一只蝴蝶。

雨下的真大呀,二丫如此想着,也把脚丫伸出了屋檐,让那雨水瞬间浸透了绣鞋。

“哎呀,我的好小姐”果然惹得阿水一阵大惊小怪恩,在二丫看来,确是大惊小怪。

“阿水”

“”

“阿水”

“干嘛?”听阿水的语气,二丫知dào

她一定生气了。

“呵呵。”二丫已经渐渐摸清了阿水的脾气,这姑娘要顺着来。

“小姐可是喜欢拿奴婢开玩笑了小姐你,真的变了。”阿水看着二丫嘟囔着说道。

“恩阿水,我有点害pà

了。”二丫把双脚收回,转而搭在了椅子上,双臂交叉间托住了脑袋。

阿水见二丫如此坐姿,只左右望了眼无人,才没说些什么。

“小姐你怕什么?”她从屋内拿了双白底鸳鸯绣鞋准bèi

给二丫换上。

“怕很多很多事。”二丫在心里补充了句,也许最怕的便是被人看出她二丫是个赝品吧。

阿水默然,只蹲着为二丫换上绣鞋。

待鞋换好了,阿水才道,“小姐,奴婢觉得,人的性命其实很短,尤其是穷苦人家的弱女子。”哎可惜那娟儿了。有多嘴的婆子说是被发卖了,但是更多的说法,却是她是被乱棍打死的。

“所以小姐啊这别人的事还是不要管了,四小姐她出身的好,将来的归属肯定是个好的而且我听说”阿水顿了一顿。

二丫本就有点望雨伤悲,但被阿水一个八卦眼神扫来,她还是强装饶有兴致地凑了过去。

“四小姐要嫁给京城来的皇商公子。”阿水揭晓了答案。

“哦‘黄’商?是卖什么的是不是卖布匹的?而且专卖黄颜色?”二丫知dào

在市集上卖东西的是商户,卖米的叫米商,卖酒的叫酒商,卖盐的叫盐商而这‘黄’商嘛该是卖布匹的吧?

“这个奴婢觉得应该不是,反正听东子哥说,三老爷现在对这皇商公子是满yì

的紧,说是老太爷和老夫人都点头默许了。”

“哦”

“小姐你应该见过才是啊。”阿水接着道。

“我见过?在哪?”哪里见过,二丫在脑中寻了一遍。

“就在赏花宴上啊,我们丫头们不是被带到一边去了嘛但是那天还是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毕竟现在我也顶着苏家的丫鬟不是。你还别说,那些个小丫头们可厉害了,打听消息那叫一绝。不过小姐放心,奴婢可没搭话,不过耳朵倒是竖起来了,嘻嘻那皇商公子姓段,是盐商对了,最最重yào

的是,他长得很好kàn

而且听说啊,有个贺府丫头在端茶给他的时候,因为他长的实在太好kàn

了,因而烫到自己的手都不知疼呢!”

阿水的表情夸张,二丫一开始确实只当在听说书人在讲故事。

但是,很快的,她抓到了重点--京城,姓段,盐商,又长的好kàn

不会那么巧吧,难道是他?

这人怎么竟阴魂不散,而且说不好,还真当苏家女婿了她的四表姐夫?

“不会吧”二丫竟混身打了颤,而后又挠起了额发。

“小姐,卫大夫说不可以挠!”阿水见状立kè

提手阻止道。

“我只是痒”二丫随意找了个掩饰的借口。

“小姐,你想出去走走么?”阿水想着转移二丫的注意力,因为这看着就要消失不见的疤痕,可不能因为一挠而又徒增新伤。

“出府?”二丫兴奋道。

怎么可能?有上次四小姐的事情,这小姐还不怕么?阿水叹气地忍不住数落道,“小姐,你现在哪一点像大家闺秀了。有小姐三天两头往外跑的么?奴婢是说就在我们芙蓉居转转。”

“芙蓉居有什么好转的。”当丫头的时候还转不够么?

“那小姐想去哪?”阿水的意思明确,只能在苏府后院之内。

去哪?二丫还真不知。

在苏家,她最常去的地方就那几处--二夫人吴知月的二房,老夫人殷氏的百寿堂,偶尔还跟着表小姐顾晓芙去过二小姐和三小姐的屋内。

“我们去有亭子的地方吧在贺府,我就知dào

有个叫关鸟亭的。”每说一遍,二丫都觉得好生奇怪。不过算了,因为她想啊,这状元辈出的贺府起名字,也不是她寻常小丫头能懂的。

“关鸟亭?这名字好怪。”阿水也被二丫误导。

“恩是很怪!去那边应该有针线活可以看,你不是说我定是失忆了么?也许我看看别人绣花,兴许还记得起那针法也不一定哦!”其实二丫就是不想自己绣嘛,所以她此刻在鼓吹着阿水。

“那要去二夫人那么?”二夫人吴知月所处的二房,有着整个苏家后院最大的亭子,亭子四面悬着纱帘,唤摘星亭。而且这纱帘有个特点,便是里面的人可以清楚的看到外面,可外面的人却是丝毫看不见里面。而平时二房的针线丫头们在主子不在的情况下,也是时常聚在这亭子里做绣活的。

“去姨妈那啊?”二丫心里头直打鼓。她在苏家最想避开的人之一啊,她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

“没事的小姐,你不是都说清楚了吗?苏二老爷也知晓此事了,不是说已然没事了!”原来顾洪得知了顾晓芙‘私授’于大公子苏士湍之事后,便特意修书一封给了远在京城的苏二老爷苏景,二夫人吴知月得知自家老爷仍然坚持着要与顾洪做亲家,虽心里十分不情愿,但短时间她也想不到什么反对的理由,于是丝帕一事,便暂且作罢。

“是这样没错”二丫仍然犹豫着,没办法啊,她实在是怕这二夫人。

“那不然,去三小姐那咯,前些日子,她不是说要你教她绣那芙蓉花么?”阿水眼神看似不经意,实jì

却早已料到二丫接下来的反应。

果然,二丫拼命摆手,“不行不行,就我现在这水平,还芙蓉花呢?”小白花都没绣好去寻那位大佛,不出事才怪呢!

“那”阿水准bèi

又让二丫选择去二小姐苏菀绣那。

“好!”二丫却似下了决心道。

阿水见二丫如此,以为是被自己料中,定是去那摘星亭吧!

可二丫却突然泄气,“我还是待在这吧。”还是芙蓉居安全些。

“呵呵”阿水看着二丫耷拉着脑袋,只又扑哧一笑。想着,小姐如今这个样子,虽变的笨了点,傻了点,却也挺可爱的。

而这笑声从低低地一直到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让二丫意识道,这阿水是在‘报仇’吧。

“好你个阿水!”二丫说着,从椅子站起后,就往阿水身上扑来。

两人都很怕痒,但显然阿水比二丫还要怕。

“不不,小姐不要过来了啊!”两人互相挠着,竟都跑出了屋檐。

那雨水打湿了两人的衣衫,可这一主一仆却似玩的更起劲,这不,竟踢起那地面上形成的滩滩水迹。

“呵呵阿水,你怕了吧,敢惹我”二丫在她那村子可是出了名的野丫头,平时不干活的时候,就跟些男孩混。什么爬树,抓田鸡,她都没少干过。

“呵顾表妹兴致真好。”

一男子声音在稀沥的雨中显得那么弱有似无,可它却成功地打断了二丫她们的嬉闹,而当二丫拂开自己已淋湿的额发,再擦拭了下眼睛后,这眼帘前的人影却让二丫心头一抖。

大公子怎么会到后院,而且是到这芙蓉居来呢?

作者话:小梓要努力码字,今天上小封推了,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章 归还丝帕

“小姐!”阿水也看清来人后,才立即警觉般翻过二丫的身子,带着她跑回屋内。而又因苏士湍在外,所以只来得及为二丫披起外衫。

苏士湍在回廊里等着,只余片刻,二丫主仆便恢复端庄而出。

虽不知dào

为何这苏士湍会来芙蓉居,不过既然来了,便是二夫人吴知月也该知晓吧。不然一个男子,就算是表哥也是不能随意进女子闺阁的。

“大表哥来此有什么事么?”二丫自赏花宴后,才终是开始渐渐习惯这些表哥表姐的称呼。

“无事便不能寻表妹么?”苏士湍一双凤眼紧盯着二丫。

“额也不是”二丫笑着与苏士湍打起了太极,况且阿水在一旁,她心中自是大定。

“表妹不请我进去么?”苏士湍嘴角轻扯出自认为会迷倒众生的笑容。

“这个屋内有些乱,不太方便,呵呵。”二丫下意识的就拒绝道。

啪啪苏士湍的扇子落在掌中,似斟酌,又似不能置信,他转而昵向阿水,“你这丫头还要待到何时?”这话一出便是意在让阿水离开。

“大表哥,阿水是我的丫头。”二丫心里嘀咕着,这大公子想干嘛?竟想支开阿水。

苏士湍看着二丫只觉好笑,他踱步上前,那俊容渐渐离二丫越来越近。

二丫一僵,身子不敢动,而苏士湍近到只差与她耳语,“表妹,这‘私授’的定情之物你不要了?”说着,苏士湍还故yì

拂了下广袖,只这一动作,二丫便清楚地看到表小姐顾晓芙送与她的丝帕还就在这广袖内。

“表妹,观雨打芭蕉,再以清茶伴之。你,就真的不请我进去坐坐么?”苏士湍不是询问,而是笃定。

真的只是来归还丝帕这么简单么?二丫的榆木脑瓜少有的警觉--况且这大公子平时乖张的很,之前表小姐为帮她,饶是把丢了的丝帕说成是借予大公子了,可大公子当时明明只是捡到了,却帮着表小姐说确是他拿了。你说他是好意呢?还是真的喜欢表小姐,不然当这二夫人借这丝帕说成是大公子与表小姐的私授之物时,他苏士湍为什么又不解释不拒绝?

他到底想干嘛?二丫紧张了。不过,还是先把丝帕拿回来再说。

“阿水,你把明前龙井拿出来,大表哥似乎是有事情要交代与我呢。”二丫如苏士湍所愿,让阿水离开,至于这明前龙井,她根本就不知这是一道名茶,只是这三小姐苏菀毓送予她时,说浸这茶可长主人家面子。而二丫此刻的朗朗有声一边是为长自己的气势,一边又是提醒着苏士湍,阿水只是去泡茶,她很快便会回来。要敢动她,没门!

而这点小心思,自称阅女无数的苏大公子又如何会不知,只是他却顺着二丫欣然接受,“原来表妹这有明前龙井,好啊,那我可要不客气地饮上几杯了。”

说罢,在阿水担心的眼神中,二丫请苏士湍入内。

“大表哥请坐。”二丫进来便挑了个远离苏士湍的位置,那动作似混身防备的刺猬。当然如果二丫是那刺猬,她早就做那卷于一团的动作,只要这苏士湍一来,她便要刺过去。

苏士湍心道,他让人如此害pà

么?不可能吧,他对自己这张脸还是很有信心的,啊,也许是因为丝帕之事而让这小表妹对他有所防备了吧。

于是他道,“表妹大可不必如此,我不喜欢强迫于人尤其是像表妹这样的美丽女子,更何况,表妹喜欢二弟,我一早便知。”

“既然如此,那大表哥你为何当时没有拒绝姨妈?”不喜欢强迫于人?二丫只差没撇嘴。

“在回答表妹的问题前,表妹可先答我一个问题--这丝帕,你是故yì

丢到地上,又故yì

算出我会捡到的么?”苏士湍从广袖中拿出丝帕,置于二丫的面前。

这要怎么回答呢?说是‘自己’弄丢的?然后说是表小姐为了她不被惩罚而故yì

说借予他苏士湍的?但是,如果这样一说,那表小姐当时的一力承担便会自相矛盾,而且还很可能会生出什么事端呢?不过说她弄丢了又怎样?她都‘死了’不是?难道还要挖尸出来然后再浸猪笼?

二丫想的把自己都吓到了,对面大公子苏士湍却不解道,“表妹,这个问题要想的如此之久么?”

“恩,大表哥,其实你不应该想的过多我就是不小心弄丢了。”二丫想了一下,只拣了个最简单的理由,就是‘弄丢’了。

“哦不是故yì

的?”苏士湍显然不信。

“不是”二丫边回答边眼角往门口扫去,想着阿水怎么还不来。

“无所谓”

“什么?”二丫心思都在门口,所以一时还未注意听这苏士湍的回答。

“二婶让我和表妹成亲,我当时虽有些不想,但后来却觉得无所谓了。”苏士湍一直以为这顾表妹也如其余女子般对他在欲擒故纵,但当他听到二丫如此说来,不知为何心里竟稍有些不甘。

见二丫一双眼眸看着他,苏士湍不自觉又道,“我不似二弟,只是庶子一名,因没有嫡出兄弟,我在大房才算稍有脸面。呵不过好在还有二弟,他既是嫡出,所以必定承家也无妨,我乐得逍遥自在,与谁成亲不是一样么?”说着那语气,竟有些自怨自艾的感觉。

二丫一听这从来风流成性的大公子竟说出这些话来,便以为这不是同个人吧?

“其实吧,我觉得像大表哥你这样也挺好的。”二丫见不得别人失落,即使对方是苏士湍。

“恩?”苏士湍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当庶子也挺好。

“大表哥你都说自己逍遥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没有压力,不像二表哥又去赶考,考完后又为仕途而四处奔走。而且,你都不知dào

自己在苏家丫头们的心中多受欢迎!”对啊,就似一罐蜜糖,去到哪都招蜂引蝶的。

“啊,是么?”苏士湍万没想到,之前那个端庄少语的表妹,如今竟说出这些话来,而且还说什么他很受欢迎么?苏士湍真是对这已成为顾晓芙的二丫越来越感兴趣了。

“呵呵,如今我才发xiàn

,表妹你也挺有趣的要不,大表哥帮你怎么样?”苏士湍身子往二丫身边倾斜,只把二丫挤到靠于一旁的扶手上。

“帮我什么?”二丫竖起混身的刺,防备道。

“从来妓子无情,说是帮你,不如说是帮我二弟,帮我苏家我虽不以苏家为荣,但如果它因此而受损,那也会有损我的利益不是?”

“啊,你是说那花魁岑安安么?”二丫明白了。

“不然表妹以为我会帮你什么?”他把岑安安勾走了,那么这小表妹不就有机会了么?只是看这小表妹于情一字上应还生涩木讷,也不知如此帮她,她是否能够得到二弟的心啊!

“可我”不需yào

你帮我啊,二丫早就想着打着二夫人吴知月的旗号,把那婚约推了,毕竟她又不是真的表小姐。

“还没有哪个女子能拒绝我呢!表妹要做那第一个么?”苏士湍伸出食指堵住了二丫未说完的话。

但二丫毕竟是乡下丫头出生,即使来到苏家好几年,但所谓江山易改,则本性难移,更何况她都不知dào

娇羞是为何物,所以她张口一咬,把苏士湍的食指生生咬出个牙印。

“你”

“我我不是故yì

的,大大公子,哦不,大表哥,是我爹说的啊男女七岁不亲!”二丫发誓她只是惯性,更何况这算什么,她都还未一拳过去呢!

但是眼前的苏士湍似乎还有怒气,所以二丫又决定走那只要对人笑就能无事的定律,“呵呵”

“什么?男女七岁不亲?是男女七岁不同席,授受不亲吧!”苏士湍被咬的突然,但一听二丫的解释,又觉得哭笑不得。

“好像是这么说的”二丫又咧嘴笑道。

“啊你们”

好吧,没等阿水回来,这出谷黄莺之声,不是三小姐苏菀毓还能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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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一章 商女不易

二丫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苏士湍。“不是,不是!”二丫起身,也不管脚踝被椅子绊的生疼,只拉着苏菀毓进来道。

“顾晓芙!你说,你究竟喜欢的是谁?”怎么如今竟是和大哥在一起?那之前帮她,岂不是自己一厢情愿吗?苏菀毓一时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是”二丫又摇头又摆手。

可那边被认为是当事人之一的苏士湍这才悠悠起身,且不紧不缓,“表妹,到时可要好生谢我呀。”

这句话一出,立即有火上浇油之势。令得苏菀毓连着追问,“谢你?为什么要谢你?”只问得二丫恨死了这个苏士湍了。

“哦大表哥是说他还没想好怎么谢我我不是借给他丝帕了么?他就是为了归还这个才来这里的”二丫说着,还不忘很有“礼貌”地转向苏士湍,“大表哥,不用谢啦!”

真是如此么?苏菀毓的思绪一下子被二丫搅乱。

而苏士湍看着二丫此刻圆瞪着看他,他便觉得心里痒痒。

这种痒并不同于他平时对其余女子的那种非份之想,他也说不清,只是就忍不住想逗她顾晓芙。只是,来日方长嘛,一时把这好玩的小人儿给惹毛了也不好。

于是他转而对着苏菀毓说道,“恩,三妹妹可别误会,我确实只是来归还丝帕的。还有二婶可是知晓的!”说完,还用折扇翘了下苏菀毓的脑袋。

“既如此,我就不打扰表妹了这丝帕,还是多谢表妹相借才是。”苏士湍背对着苏菀毓向二丫作了个谢揖礼后,那刚被二丫咬过的食指,竟被苏士湍故yì

地放于唇中舔了舔,当然这个动作苏菀毓是看不见的。

见那风流身影在回廊处渐行渐远,苏菀毓终是忍不住把二丫头拉到身前,“芙儿,你过来!”可二丫还似为刚刚那颇为撩人的动作而忍不住浑身发麻。

“说吧,大哥怎么在你这?真的只是还丝帕么?”别以为如此一句还丝帕就可以敷衍她苏菀毓了。

“三表姐,我怎么可能骗你啊,呐这就是丝帕呀!”二丫怕苏菀毓不相信,还指了指桌案上的丝帕。

“恩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呀,我还想你当我嫂子呢!”苏菀毓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啊!”二丫心惊。不过回想起表小姐顾晓芙每每对三小姐那关切的样子,也许真是把她当成是未来小姑看待也不一定。

“这样一来,你就不用走了,成了我苏家的二少夫人,不就要住在这里了么?”

果然是这个原因,可二丫在心里直摇头对不起啊,三小姐,这怕是要你失望了。

“可是二表哥都不喜欢我吧,他不是喜欢那岑安安么?”二丫于是故yì

说道。

“岑安安?一个妓子也妄想入我苏家大门,二哥哥傻了,我们可都没傻所以芙儿,你一定要把二哥哥给抢回来!”

“”二丫默然,只又转移道,“三表姐今天为什么来找我?”真不会被阿水说中,是来找她学绣芙蓉花吧。

“我”苏菀毓看起来有些欲言又止。

好似下了很大的勇气,她接着道,“我只跟你说哦,我想出户做商女!”

“什么?你唔唔”二丫一喊,即被一素手捂住,只是对象不再是苏士湍,而是她苏菀毓。

“三表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二丫抽出了苏菀毓的手掌,顺了下气才道。

“我我就是不想嫁人嘛。你都不知dào

我娘最近帮我找的那些人,这个京官嫡子,那个世家公子不是纨绔就是迂腐至极,真是无趣,太无趣了。”苏菀毓说得咬牙切齿的,但是没办法呀,她就是不喜欢。

“不想嫁人,就做商女?”如果换在她二丫身上,她倒觉得做商女应该也是不错的。但是如果换成是苏菀毓,那么这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苏菀毓是为苏家小姐,又是承家的二房嫡女,苏二老爷苏景是京官,看着好似还会更进一步,又是那吴知月的女儿,如此条件,苏家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当商女呢!

“其实”苏菀毓又吞吐道,“其实我还想问问你要不要也当商女呢?你不是说你也喜欢那辛九娘么?我们一起拜她为师怎么样?”

“这”二丫已经不知该如何劝说苏菀毓了。哎,她如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将来做什么她真的不知dào

,可首先如阿水所说,至少要保住性命吧。

如果这三小姐真去做商女了,那么她二丫是否就有那如说书人口中般的“不知规劝,怂恿他人”的罪行呢?

更何况,现在自己是表小姐的样子。表小姐在苏家本就是仰人度日,虽然是吃穿不缺,可每逢出事,这冷暖事故啊,真是一窥便知。

“三表姐,我觉得做商女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二丫又想起了表小姐顾晓芙的话。

“其实辛家九娘也不容易呢,试想想有哪位女子喜欢抛头露面,不习那绣花,只拨弄珠算,需懂帐目,需擅交际,遇到粗鲁之人,更要粗鲁回之,以上这些,三表姐你都能做到么?”二丫把表小姐顾晓芙的话重说了一遍,她记得,阿水当时还天真的说道,既然做商女可以赚银子,不如小姐你也去做吧,然后顾晓芙便用了以上这句话来解释自己其实也与普通女子般,既有家族束缚,也有环境所限,如不是毅然无悔,想那世家出身的辛九娘也不会轻易出户从商吧。

“我”苏菀毓果然真的是一时意气用事,这话从口出,可能也只是徒一时之快,但是叫她收回,又断不可能,于是她埋怨起二丫,“算了算了,连你也泼我冷水。”

“哎难道真如四妹妹那样,就等着嫁人么?”苏菀毓双手撑起了双额叹气道。

“恩”二丫也学着苏菀毓撑起了脸额,只是她是单手。

“我既然也有妹夫了四妹夫!呵呵小丫头,你可知dào

是谁么?”

“是谁?”二丫其实已经知dào

了,只是苏菀毓抛了个砖,她好歹也得给点表示。

“不告sù

你不过你就快知dào

了哟!”看,苏菀毓还故做神mì



不过还真被苏菀毓说中了,接下来,苏府要张灯结彩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二章 有所图谋

苏家的厨房位于苏府的东南角落,连接前后院,一旁的几处屋子便是些做着杂役的丫头婆子们居住的。

此刻,厨房内正忙的不可开交,不过这只是说做菜的,至于那些干点轻活的,比如说洗洗切切的丫头婆子,自然就有时间打起了牙祭。

“这客人是什么来头?竟要崔大娘亲自过问?”一绿衫丫头被分配至洗菜的工作,蹲在地上就仰头与那切菜的婆子聊道。

那年轻婆子在苏家颇有些人脉,也早就打听的一清二楚,“这你都不知,说是老夫人亲自‘下令’的,你看,还把悦来楼的掌勺都请来了,说是要做些京城菜色。”说着,年轻婆子还意有所指的瞟了眼那些悦来楼的厨子。

绿衫丫头把一水芥兰甩了甩水,丢到篮子后,才道,“原来是悦来楼的厨子,我说怎么那几个人面生的紧,我还以为是咱们新请来的厨子呢!”

“哎哟,所以说你这小丫头只余一股傻劲,连前院发生啥事都不知要做京城菜色,那客人就是京城来的而且我听说,是四小姐未来的夫婿呢。”年轻婆子压低了语气。

“哦”怪不得呢,绿衫丫头恍然大悟道。

“喂喂崔大娘来了。”两人边聊天边眼观六路,这不,说那人那人曹操就到了。

只见崔大娘风尘仆仆而来,她把那身披风衫子随意一挂,便就先去与那悦来楼的掌勺打了个招呼。

“大师傅,做的怎么样了,这次可全依仗你咯!”

“大娘就放心吧,老夫人如此大手笔说服我东家,把我一干人等都接来苏府,自是不会让你失望的你看,这酱肘子的酱料,可是京城快马加鞭运来的。我敢打包票,你家的贵客啊,尝了这个后,定会记起他那家乡的味道呢!”

悦来楼掌勺像似要为了证明那酱肘子不错,把那肘子舀到崔大娘面前,而霎时间,整个厨房都被这酱香弥漫。

“呵呵,如此甚好。”崔大娘对这掌勺越发客气,她再看看那一道道玲琅满目的菜色,心道,如此便可以向老夫人交差了。

“各位小师傅也幸苦了啊。”崔大娘后又与那其余几名小师傅客气了几句后,便又去看看其他婆子和丫头们的进度。

“哟,这水芥兰怎么洗的,都还掺着沙子呢!”她拿起一篮子芥兰,往那水池一过,确实还有沙子渗出。

这回,那绿衫丫头紧张了,忙认错道,“大娘,这是我洗的可是平常不也过一次的么?”平时这样,也没问题不是。

“死丫头,这是平时么?”崔大娘复又扔了另一篮子的豆苗,一过水池,也是还有沙子渗出,于是她一怒下,直把好几个篮子的菜打翻于水池内。

“大家都听好了,老夫人很看重此次的设宴如果谁要搞砸了,别说老夫人了,就是我也饶不了她,知dào

么!”

“是”

“知dào

了!”

崔大娘没好气的扫视了厨房内的一干婆子丫头们后,才似满yì

地回至百寿堂交差。

百寿堂内,老夫人殷氏正跪于蒲团上,她闭着眼睛,手中拧着佛珠,嘴边还念念有词。

袁嫲嫲见自己的外甥媳妇来了,忙摆手道,意在老夫人念经,需等会儿。

可那边殷氏却已听到了脚步声,“是崔氏来了么?”说着,仍然闭着眼睛。

“老夫人,是奴婢来了。”崔大娘上前一步回道。

“厨房那里都怎么样了?”殷氏问道。

“恩,大家都麻利的很,悦来楼那几个厨子也来了,奴婢看了眼那京城的几道菜色,虽说不懂吧,可真真是色香味俱全呢!”崔大娘在老夫人面前,虽没有刻意的奉承,但做奴仆的,好似都有个通病,那便是只拣好的说。

“色香,我是信的这味道嘛,你崔氏也知么?”老夫人向供奉在堂内的金身佛像拜了拜,才开启了眼帘。

“呵呵奴婢的意思是老夫人请来的悦来楼的师傅,就是厉害嘛!”崔大娘说道后,便与袁嫲嫲一左一右的扶起了殷氏。

殷氏被搀扶到软塌前,但只是端坐,并没有倚靠。

袁嫲嫲服侍殷氏多年,但对此次殷氏设宴,还是有所不明,“老夫人,老奴觉得,您大可让二夫人去准bèi

,为什么还亲自”

哼殷氏道,“我看她就算了,她一直面上是顺着我的意,但你看,在苏家,我除了你们几个,还有谁呢?再这么给她去弄,你们也要被支开了罢。”

殷氏说得袁崔二人面面相觑,但也不敢有所吱声,因为确实自从这二夫人吴知月执掌苏家后院后,这里里外外的人便让她给调了个遍。她也很聪明,并不是一下子就全部调离。只是这渐渐地,在每次采买或设宴之时,你就会发xiàn

,原来老夫人殷氏和大夫人韩氏的人都不见了,而如今在管事婆子的位置上就几乎全是二夫人吴知月的人。

“况且,这款待之人乃是我的第一个孙女婿呢,我能不亲自过问么?”

殷氏说到第一个孙女婿,那么显然,她是不想承认大小姐苏菀惠和她的夫婿了。不过也是,那时她根本就没权去过问,老太爷以为她会刻薄于他的长孙女么。所以此次,真zhèng

的可说是殷氏第一次过问孙女的亲事。

“老夫人,那此次宴席上”崔大娘一早便从殷氏那拿到菜肴的单子,可这与宴的人数却是不知,还以为是殷氏有所打算。

“既是家宴,便是我苏家之人都来吧,也好让她们看看我苏家女婿是吧。”

崔大娘听后,便知dào

老夫人的意思了,那就是说,四房的人包括已是表小姐的二丫等姻亲外戚都要与宴咯。人数还不少,崔大娘心道,还需回去拟份名单呢,到时可要好好分配上菜,侍菜的人员安排。

“知dào

了,老夫人。”崔大娘又道了句,如若无事,她便去忙云云。而得到老夫人颔首后,她便下去准bèi

了。

看着崔大娘走了,袁嫲嫲才道,“老夫人,老奴还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啊你今个是怎么了?”

“老奴觉得,要是万一万一那段家公子没有那个意思呢?”袁嫲嫲也是听了三老爷苏昇说,这次是邀请段凤染来谈些进货事宜,也就是说并没有与他说那结亲之事。

“无妨,如果四丫头能得此亲事便是好事一桩,如若不得嘛这次至少也可以帮帮景儿。”

“二老爷?”

“恩”

作者话:这几天都更的挺晚的,对不起大家哦,因为小梓是上班族,所以但是答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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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三章 京城贵客

原来顾洪在修书一封给苏景之时,苏景正陷入两难境地。

苏景在京,仕途走的颇为坦荡。他如今的官职仍为三品,是为户部右侍郎。

户部在朝廷,执掌赋役实征。而苏景的顶头上司乃是户部尚书谭制中。谭制中是个颇为圆滑的人,对待自己相熟的人,尤其是下属,也是有利则群,不利则避的处事之道。

那天,圣上追究一批军饷的去路,要勒令户部彻查。兵部郎中杨殊是谭制中的大舅子,而这批军饷其实是被一层层分拨而去了,而收入囊中最多的就是这杨殊。

朝廷为避嫌,既叫苏景当这彻查主事,于是乎,一时间,那谭制中就忙着为苏景“接风洗尘”了起来。“仲卿啊,你知dào

我家那母老虎最最厉害了,这次你可要帮帮我啊!”谭制中亲热地直呼苏景的字,且还不忘屈身倒酒。

而苏景一听,随即明白,而这谭制中与杨殊的关系,他也是一早便知。只是,他苏家人在朝廷,可不仅他一人,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且自己的父亲苏老太爷做官以来一直都廉洁奉公的,不然也不可能至今可以荣归故里。

可是这谭制中,如今的官途前景还似不错,他苏景不想做那污点之人,可又不想过早得罪于他,于是苏景两难了。

而谭制中此人似不善罢甘休,“其实不瞒你说,这事呢,那小子确实有错,但是啊,也好办不是你只要把这田赋一收,不就有银子了么?”这声音越来越低,使得苏景听得出了冷汗。这是要用田赋来填补军饷么?

“田赋?不是已经收过了么?大人,这田赋可不能重复征收啊!”

“哎这怎么叫重复征收呢!那批商贾拥有良田何止万亩,这是他们‘自愿’捐献给朝廷的!”谭制中笑得颇有深意,他用酒杯与苏景的酒杯一碰,后又咀上了一口。

“这不可,不可。”苏景因知dào

其中利害,因此忙拒绝道。

可那边谭制中却不高兴了。他道,“仲卿,从来左为尊,而你尚且还只是右侍郎你就不想更进一步么?”

苏景执起酒杯,抬头,想了想,又放下,终是坚定道,“大人,卑职只能是奉公办事了。”

“哼,我且话说到这,你自己好生想想吧。”谭制中一听,觉得苏景这人不知好歹,于是也就不再演那亲热的戏,只厉声道后,便起身离开。

苏景自谭制中走后,一人仍坐在阁楼内,他从前也不是没有遇过这等事,但作为主事的却是头一回,难道真如那谭制中所言,填补这批银子,便就一切相安无事了么?

谈何容易,苏景迎头喝完一杯闷酒后,也想付了银子离开,可那愣头小二却道,“客官,那边有人帮您付了。”

苏景奇怪,只道,“是谁?”

愣头小二指了指靠窗而坐的一名公子说道,“就是那位公子。”而如果二丫在此,咋一看便以为又是那段凤染但是,不可能啊,段凤染可是在江南,如何又会出现在京城呢!

不过那人与段凤染确实有几分相似,只是年纪看起来比之段凤染要大。

“这位公子,苏某应该不认识你吧?”苏景见那人起身作揖,于是也回敬道。

“苏大人,凤举逾矩了。”

“凤举?公子姓段?”苏景一听此名,便心中有了初步的猜测。

“是,某姓段,段凤举见过大人。”道出名讳后,段凤举便再次向苏景作揖。

哦皇商段氏么?苏景听过这段氏,因为是商贾的关系,所以倒是与他现在所做的职务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公子这银子恐怕不是白给罢?”苏景本是心中不愉,此时见这段凤举,便想着怕又是求那职务之便吧。

“苏大人不必想的过多,凤举只是聊表谢意之情。”

“谢我?这又是如何说起?”苏景本想把银子还与段凤举,可不料,却听到什么谢意。

“我的二弟如今在江南,与大人您的三弟相熟。”

“季卿?”苏景知dào

苏昇在做些铺面营生,可与段氏来往却是不知。

“不如,就让凤举帮大人吧。”段凤举眼神隐晦,他心道,自己那弟弟竟然会跑到江南去了,可是,这只是徒劳而已,如今段氏是谁的天下,众人一看便知,他是嫡子又如何,一个久病之人,怕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吧!

不过也怪那老头子死的不明不白,什么事都没交代就走了,哼所以当他听到,这需yào

银子的是苏景的时候,他便觉得机会来了。

“苏某不知公子可以帮我什么?”苏景知dào

这段凤举的意思,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用其他来路不明的银子来填补那军饷之漏。

“苏大人不想用银子,那以物补物又待如何呢?”

“什么?”苏景吃惊,这军饷不单止是银两,而更多的是那银两换来的军用粮草。这段凤举好大的口气,竟然连这个都能弄来!

“大人明鉴,我这些粮草并非来路不明且那出处与杨大人的是一致的”

“这”苏景在最初的讶异之下,心中终是动摇了。

段凤举见状又道,“我不求大人别的,只望大人能让江南的族人对我二弟‘好些’便是了!”

这时的苏景本是起身欲走,但尔后又在段凤举步步为营地攻心之下,竟重又坐下来手执酒杯,似在暗自斟酌。

“大人觉得如何?”

苏景眉眼直盯段凤举,缓缓执那酒杯,靠近自己的薄唇间,那酒沿着喉咙汩汩而下,终于一口饮尽。

而在江南苏家,此时已是夜色降临。

为迎接这一京城贵客,整个苏家上下,真的是灯笼高挂,张灯结彩。

老夫人殷氏只遵循这信中所说的,要好生款待这段凤染,她不单止把那悦来楼的掌勺请来了,连那有名的戏班子都一并请到了苏家。

“喂,姑娘,你掉了东西。”二丫被阿水赶着来到这宴堂,可转弯过拱门的时候,却迎面来了位脸上画着脸谱的女子。

怕是戏班子的人吧,可为什么,这随身带的是匕首呢?来防身用的?

二丫不解,但如果据那说书人所说的,戏班子里有很多也是走江湖的,江湖女子走南闯北的,随身带着刀剑也不奇怪吧。

“谢小姐。”那女子瘦小,但手腕有力,只见她从二丫手中一把抽出那匕首,便不急不缓地离开了。

“这人怎么这样粗鲁,小姐你没事吧?”阿水见二丫手背已然瘀青了一小块,于是便埋怨起那戏班女子。

“没事”二丫回道。

只是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感觉呢?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四章 灯火屏风

二丫敲了敲脑袋,她觉得此时自己想的过多或许会更不好呢,于是打算还是打起精神应付完这次家宴再说。

主仆二人因怕晚到而又被小孙嫲嫲数落,于是都不期然地加快了碎步。

可在经过竺兰院的时候,却迎面与二小姐苏菀绣‘汇合’了。

二丫心里安道,原来还有人与她一样嘛。而且对方还是二小姐,于是二丫稍隐得yì

,与苏菀绣见礼道,“二表姐。”

“芙妹妹。”苏菀绣也回礼。

“二表姐也这么晚么?”二丫声音越说越低,只因那苏菀绣竟是打了招呼后,便兀自领着丫鬟与二丫擦身而过了。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那脸色似是不悦极了某事。二丫不知dào

缘由,只与阿水交换了下不关她事的眼神后,才继xù

踏步向着摆家宴的大堂而去。

两人越接近前院,越能听到往来急忙地脚步声,以及那互相寒暄的声音。

二丫看着这周围灯笼垂挂,便不禁感叹道,“呵呵,真热闹,这段公子真是厉害不是!”之前阿水便说为了迎合他的口味竟把悦来楼的厨子都请来做那京城菜色,而且还又那江南有名的戏班过来助兴,想是这空有皮囊之人做这苏家女婿怕是做定了吧。

“小姐嘘你忘了小孙嫲嫲教导你,要笑得矜持且要笑不露齿么?”阿水忙止住二丫地又一次咧嘴而笑。

“啊是是是有阿水在,我就不怕了。”二丫上课,阿水有时也于一旁听着,所以在这些场合,有时阿水还比二丫要谨慎地多。

再往里面走,便可见堂中已排好了十余圆桌,而穿插于这些圆桌间地便是些端着各色菜肴的丫头们。

完了,这次家宴竟来了这么多人!

二丫心里直嘀咕,她做丫头的时候,是跟过顾晓芙参加过几次家宴的。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家宴能与此刻这次相比,那人数何止是一倍嘛。而且她敢肯定,这苏家不单止是那嫡系的四房,就是这老太爷那一辈的,也就是已分出去的旁系族人都来了好几拨。

这次的家宴竟做的这么大?阿水紧张地都只傻站在大堂门口后,便不敢踏步进去了。

“芙儿芙儿这边啊!怎么傻站在那呀,过来啊。”坐于主桌的三小姐顾菀毓正与一名已绾了发的妇人在聊着天,她看到二丫后便立kè

招起了手。

“小姐,那是大小姐。”阿水一见那妇人,便在二丫的耳边提醒道。

大小姐苏菀惠,二丫确实没见过。那年顾晓芙来到苏家后,这苏菀惠已经出嫁,后来在老太爷的做寿之日,顾晓芙也只见过一次。而二丫那次并没有参与老太爷的做寿之宴,所以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大小姐苏菀惠,至于说阿水为何会提醒,她只是看自家小姐竟然都撞了脑袋了,那么此刻这一脸茫然的样子,便是忘记了吧。

“哦”二丫点头表示已知允。

她敛了下自己的裙子,便似那标准的闺秀,徐徐然而来,那动作在二丫看来,觉得只能是娇柔做作,可小孙嫲嫲却说这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走路的样子,然后二丫就在心里吐起了舌头。

“三表姐大表姐。”二丫翩然来到苏菀毓所在的一桌,在对方起身相迎的时候,先见了礼。

“这么久未见表妹,表妹已然从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儿朵变成了如今出落成亭亭玉立的芙蓉花了。”大小姐苏菀惠温婉含笑道。

二丫第一次见苏菀惠,原以为这素来沾了个长字的便会不苟言笑,但是这大小姐却是给她一个很不一样的印象,怎么说呢,那眼神的淡淡,不是说无欲无求,只是总夹着些落寞之意。

“大表姐,你还记得我呢呀,这孩子真水灵。”二丫也笑嘻嘻道,她正不知该寒暄些什么好,但余光一瞧,就见苏菀惠一旁站着的丫头正抱着名眉间一点胭脂,两脸红彤彤,穿着小红袄,活像观音座前的仙童小孩。

“恩这是雪儿。雪儿,叫表姨啊”苏菀惠所出的女儿,今年刚满三岁。

“表姨”糯糯地声音喊了一声,只引得二丫忍不住捏了捏小女孩的红脸蛋。

可是这边苏菀毓却不干了,“哟,刚才还不肯叫我呢,现在就唤别人了呀看姨姨不打你屁股!”

苏菀毓作势要打雪儿的屁股,可二丫也作那玩笑地挡着,“雪儿,别怕,谁敢欺负你,表姨我第一个不饶她哦。”

“咯咯”小女孩本是害羞的紧,但见有两位漂亮的姨姨在‘打架’,于是竟少有的笑了起来。

“雪儿在这啊,还是开心些。”苏菀惠见女儿爽朗地笑着,也不竟欣然安慰。她因成亲至今只得一名女儿,而没少受婆婆白眼,但又因自己相公还需仰仗她的家族,所以才不至于为其纳妾。

二丫逗着小女孩,但左右却不见苏菀绣,“二表姐去哪了?刚刚还是她比我早进来的。”

“她啊在那呢!”苏菀毓指了指一灯火屏风处,而苏菀绣俨然就在那。

原来虽说是家宴,但竟然是为款待段凤染而设的,因此男女还需分开。而那绣有江南小桥流水的屏风便是做那阻隔遮挡之用。

苏菀绣没有坐那主桌,却拣了最靠近男桌的屏风之位坐着,这其中缘由,从苏菀毓果然如此的眼神中便就知晓了。

“对了,听说表妹你前些日子落水了,如今可好些了?”苏菀惠把雪儿从丫头手中抱回了怀里后,才向二丫问道。

“没事啦,呵呵。”二丫改不了她的习惯,于是乎,苏菀惠便也被感染了般,也终是开始了笑意见底。

“如此便好啊。”苏菀惠笑道。

而屏风那边却似陆陆续续有人入席。

段凤染本与苏三老爷苏昇聊得正酣,不料正聊到落日时分,段凤染本要告辞,却被这苏昇阻道,“公子来到江南不久,某与公子有缘,不如今晚就让某做东吧。”

“三老爷客气了,只是段某恰有事”段凤染婉拒道。

“哎哎这乃是我母亲的意思。”苏昇又劝说道,而推阻间,竟惹得段凤染一阵急促地咳嗽。

公子一个声音紧张道,可这个声音苏昇却不可能听见。

无妨勿动段凤染眼神一厉后,转而对着苏昇淡笑道,“既如此,打扰三老爷了。”

“哈哈,哪是打扰,简直就是蓬荜生辉啊”贤婿嘛,三老爷苏昇在心里补道。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五章 相夫之宴

段凤染随着三老爷苏昇往设宴之处而去。一路上,苏家奴仆们都颇有几分眼色,见是苏昇带来的人,而且又长得芝兰玉树,于是便纷纷行礼回让。

待两人来到那大堂,苏家的族中男子看见段凤染来了,也齐齐拱手作揖,他们来前都已知晓了这次设宴的目的,所以寒暄起来也就心照不宣了。

果不其然,段凤染被安排在主桌处,那位置刚好是女桌屏风的隔壁。

至这段凤染入座,二小姐苏菀绣便脸红心跳了起来,她当然是记得自家母亲大夫人韩氏的交代,可是心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见他,而且为什么那苏菀荀却可以呢?而她已经开始厌倦起自己那所谓的苏家嫡女的身份了。

屏风之隔听着又是一阵骚动,原来是苏老太爷被二公子苏士清搀扶着入了席,而大公子苏士湍则是无趣地随后而来,因为他讨厌这拿着家宴作幌子的相夫之举,而且这对方还只是位商贾,老夫人竟是作何之想嘛?真是浪费他的时间,这还不如他逗逗院内新来的小丫头有趣呢!

“爹,这就是我向你提过的皇商段氏,段凤染,段公子。”苏昇见苏老太爷到来,于是也帮忙着搀扶了一边。

苏老太爷苏朝荣白发羊须,有些弓背,但精神抖擞,这为官数载,一双眼睛识人便是很有一套。

面前之人虽为商贾,但气质不凡,刚与他作揖行礼之时,没有这商贾见官的一贯谄媚之态,反而气宇堂堂,只是,这观之身着狐麾,莫不是有气血不足之症可惜了。

苏朝荣在暗自打量着,而段凤染面上淡淡地,也已是好一番计较。

其实在刚刚来的路上,他的暗卫其实一路尾随着他。

“公子这个戏班之人有蹊跷,需小心!”

呵他的大哥竟把他的人安插在了这里,看来不竟是煞费苦心,而且是要置他于死地吧。他段凤举几年前杀他不死,如今又要来一次么?

当然,段凤染面上是不显的。他继xù

与苏士清颔首致意,“苏二公子。”

“段公子。”

“段公子么,士湍上次只在远处一观,但是就这样一望啊,我就心生敬佩了。”苏士湍坐在段凤染之侧,说起话来暗含讽意,若说这一观便佩服,是说这段凤染之貌吧,但是一男子被另一男子评价其容貌,让这喜欢花月场所的听者来说,便是顿时就想起了那等小倌之业。

可段凤染只需回道,“貌,父母予也,另则心生也。容貌乃皮囊,所谓心正则端,大公子心生佩服,我本应感激,只是我乃家中嫡子,断不会有那断袖之癖。”

段凤染一句话道出,苏士湍立即面貌趋黑。这不咸不淡的话,就似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打得苏士湍只能把自己说的话咬牙吞了进去。

这话的意思明白,我段凤染是家中嫡子,且没有那癖好,不喜男子,你苏士湍是庶子,有那癖好也就无妨吧。

哼苏士湍换来闷头一饮。但苏老太爷与苏士清却是内心好一番赞叹,虽则苏士湍是自家的孙子和兄弟,但是他毕竟无礼在先,可这段凤染却用四两拨千斤之势,把这话给化解了。

再看苏三老爷苏昇的与有荣焉,便知,这段凤染还真不能小觑。

说得好屏风一隔的苏菀绣也听到段凤染的话,在内心里也更加对他钦慕,这俯耳低眉的样子,竟错过了苏菀荀的到来。

一身浅朱色披帛,内着交领襦衫,月华裙上绣有海棠花,云鬓间随意插了一对珍珠紫簪,四小姐苏菀荀久未露脸,虽一贯雅丽,但神色还是稍显不霁。

“哟,是荀儿啊。”

“菀荀来了。”

与二丫这位远亲表小姐不同,苏菀荀一来,苏家女眷们都好生热情地与苏菀荀打着招呼,只是这些女眷的眉来眼去间,却还存有一种鄙夷地熟络。是呀,毕竟就她们认为,这与西席差点私奔的小姐,真真是为苏家一门摸黑不是。虽错误已然制止,但这等丑事传出,还是或多或少影响着一族声誉的。

而苏菀荀呢,被关在屋内已然数月。她知dào

他爹的意思,也知dào

今天这场乃是相夫宴。只是她的心已经死了,因此不论那人是圆是扁,她都去嫁便是了。

“四妹妹。”

“四表姐。”苏菀惠和苏菀毓与苏菀荀热络后,轮到二丫与苏菀荀见礼。

“恩表妹。”因为有了那段托付传信笺一事后,二丫与苏菀荀间便似有了小秘密。

苏菀荀本要落座与二丫相邻,但有位引座的丫头便劝道,“四小姐,你的位置在那里。”那丫头指了指那灯火屏风处。

只一指,苏菀荀便看到了苏菀绣,但苏菀绣却还是贴着屏风俯听,并未看到苏菀荀。

“这我想与大姐姐她们一起坐。”苏菀荀不容那丫头劝说,便兀自落座。

可那丫头一副难做的样子,“四小姐,这是袁嫲嫲交代的”

袁嫲嫲,那就是说是老夫人殷氏的意思了。苏菀荀无奈,但因她被关在屋里的日子里,其实就已听到一些丫头婆子们说着这二姐姐欢喜于段凤染一事,可如若真是父母之命,那么她苏菀荀以后便很有可能嫁与此人,如此还真是尴尬。

况且屏风那边,如没猜错,必是那段凤染就坐在那吧。

“行,我和大姐姐她们聊会儿再过去。”苏菀荀如此说后,那丫头便终似放心地离开。

可一转头,苏菀荀却对二丫低语道,“表妹,你能替我坐那边么?”那处虽有灯火,但因有屏风遮挡,光线反而形成了一道阴影,所以如果是与她个头穿着都相当的人过去坐着,老夫人应该不会怀疑才是。

“啊好啊。”二丫没有想那么多,只道可能是四小姐真想与大小姐她们聊天吧,于是也就爽快地答yīng

了。

二丫过去,就坐在苏菀绣一旁。苏菀绣扭头一看道,“芙妹妹也坐这?”

“恩,是啊。我想好好kàn

看这屏风。”二丫没说是苏菀荀让她过来坐的,只说是因这屏风好kàn

的缘故。

“哦如此。”苏菀绣当然不信二丫过来是看什么屏风,但是又能如何呢,这结果还不是和她一样么?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六章 隐于戏班

如此想来,苏菀绣似乎看二丫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的不舒服,反而如今却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可是直觉又告sù

她,她是不会告知二丫那段凤染就坐于一屏之隔的。

二丫完全不知这苏菀绣此刻的心中所想,她坐在此桌,环顾一圈,除去认识的苏菀绣,其余苏家女眷,她还是第一次见。请注意哦,是她二丫是第一次见,并不是顾晓芙。所以也许人家见过她顾晓芙,但二丫却不知。

哎,还是羡慕阿水啊。一来便被带去另一处的屋内,现在想来应该已是食指大动了吧。

二丫不敢盯着不认识的人瞅,她怕瞅着瞅着,就会引来那人与她寒暄,至于看看一旁的苏菀绣吧,她压根就只顾屏风那处,并没有理会她二丫。

这屏风有什么好kàn

的么?二丫左看右看,也只是看到朦胧的山水,间或有卖货郎,要不就是赶牛的孩童而已嘛。

于是二丫只余一门心思等着开宴了。可不看,不等于耳朵闲着。

从来说三个女人就是一台好戏。这一桌十名女人,叽叽喳喳的,二丫不想听到都难。

这其中有说四小姐苏菀荀的,也有说哪房哪名小姐嫁得好的,要不就是说,那个江南有名的檀饰楼又出了什么新的首饰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题。

一圈人,左右交头接耳,而二丫听得最津津有味的便是苏家旁系六房的小姐痴恋一名小倌的事。

“哟,这可比那位厉害啦,人家好歹是学问人,那小倌是什么玩意儿你还别说,那种人最会引诱年轻小姐的。”说话的妇人丰满肥胖,衣着大红,嘴角不削间,那大嘴旁的黑痣颇为显眼。她说的那位当然就是指的苏菀荀了。

“不过,我见过那人,那小样儿长的,你别说还真不像干那行当的,那个胡夫人啊,听说是常去找他。”另一妇人跟着说道。

“那人谁啊?”

“对啊,是谁?”有两位插了进来,便追问着。

“南风馆的。”在江南此地已略有名气了,这你也不知。从那妇人的眼中,确可看见一丝鄙昵。

二丫听了许久,只觉得这个‘南风馆’一词,自己好像在哪听过。

对了,是之前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大夫人说过,她是被南风馆的人送回来的。那么说,她是被他们所救咯。

怪不得阿水都不肯告sù

她,她是怎么被救的。但其实就她认为,如果世间有人肯救你于性命之危时,那么不管他是做什么行当,此人也应是善良之人啊。

二丫又继xù

偷听着,至五脏庙敲起了第三次鼓的时候,老夫人殷氏,大夫人韩氏,二夫人吴知月,不常见到的三房三夫人罗氏和四房四夫人方氏以及几名妾室和庶出小姐才姗姗来迟。

这次毕竟是老夫人殷氏之意,所以苏大管家把男桌那边的情况转达给老夫人后,由老夫人这边轻道了句,“开宴吧。”

家宴便开始了,而佳肴则陆续上桌。

此次的京城菜色由悦来楼掌勺负责,罾蹦鲤鱼,酱肘子,京酱肉丝,卤煮火烧等,有好多佳肴,就是那去过悦来楼的人其实也未必吃到,因为这里面的食材,其实大部分都由京城运来,而且某些菜色要做成,必要合乎时令。

而江南菜方面,苏府自己的厨房已是精通此道许久。一方面想让段凤染吃到家乡菜,一方面又想让他品尝到地道的江南佳肴。所以菜谱上,除了有西湖醋鱼,水晶肴蹄,东坡肉外,还特意加了几道小吃,如:香糕,烧饼,藕粉圆子等。

哇二丫看到如此多的菜,一时竟眼花缭乱了起来。可又因还没人开始提筷,因此二丫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从门口处有几名小丫头鱼贯般把一碗碗水端了进来。

这水是拿来喝的么?二丫如此想着,而如果此刻她还是‘自己’样子的话,她真是会二话不说端起来就喝。只是她现在是表小姐顾晓芙的样子,更何况苏家规矩那么多,这水又不太像是拿来喝的。哎那小孙嫲嫲也没说到这个呀。

二丫左右打量,见没人喝水,于是便暗自道,不如就按阿水所说,不知dào

怎么办的时候,跟着别人做就是了呗。

她看着有人在碗里洗手,洗完后再拿起丫头递来的帕子抹了抹。

于是乎,二丫也跟着做,只是别人是随意撩了几下水而已,而她却是在用力地揉搓着双手,这动静之大,一时引起同桌的苏菀绣和那名大嘴黑痣的妇人侧目。

“呵呵,手脏的很,这样洗,手会干净些。”二丫作那闺秀般抿嘴而笑。

苏菀绣不语,因为她已经知dào

这表妹至落水后,行为便怪异的很,至于那名黑痣妇人的样子,则像在说,她真的大涨了见识,还有如此的闺秀么?莫不是教养的嫲嫲没教好吧?

二丫当然没理会这些,她有样学样,用帕子抹了下手后,也学着别人将双手放于膝上。

待主桌上的老夫人夹了一道京酱肉丝后,众女眷才纷纷开始提筷。而一屏之隔的男桌,也在此刻响起了觥筹交错的声音,想来也是与女桌这边一样,由德高望重的苏老太爷夹提筷后,其余人才开始了夹菜。

恩这个好好吃这个也是。二丫夹菜夹得又快又准,什么菜要小筷小筷地夹,饭要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如今虽有小孙嫲嫲咒语般地叮咛常萦绕在脑海中不肯散开,但是二丫就是觉得美食当前,还作那矜持之态,简直就是小气嘛。

不过,她这个样子,同桌的苏家女眷们倒是都没怎么注意到。因为就这些江南菜肴,苏家女眷平常也是常吃的,因此也只是在京城菜的面前夹了几筷,便都纷纷停筷不吃了。

呀,都不吃了,多浪费啊!二丫吃的满嘴油光,但是想想,这样一来也好,不用被人盯着,自己也能吃的放开些。

此时,几声京胡拉起,后又‘咚,咚,咚’的敲起了小鼓和锣钹。

“唱戏开始了么?”

“走我们去看看吧。”

只见苏家搭起的戏台上,一位着那云裳广袖的花旦唱起了《汉宫秋》。

苏家族人们见此,也陆续离席,只都往那戏台凑去。

作者话:谢谢大家的票票。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七章 戏子杀手

“好好”众人都毫不余力地拍手称赞。

二丫本想一个人待在大堂内继xù

吃,但无奈被喜爱热闹的苏菀毓给拉走,所以此刻,她也只来得及随意抹了抹嘴角,便跟着苏菀毓拍起掌来。

戏台上,那花旦舞起七彩广袖,只见他一伸一甩间,那广袖便舒展开来,他旋转成弧,瞬间让人目眩而着迷。

可二丫除了觉得这花旦舞得漂亮外,至于她唱的是什么,她还真是一句也听不懂。

与她反之,在旁的几名苏家小姐虽是深居闺阁,但因话本盛行,所以要知dào

此剧的前因后果也并不难,因此一时都谈得头头是道。

苏菀毓还可就这故事插上几句,可二丫却是完全不懂,所以至她道了句,“三表姐,这女子长得真好kàn

啊。”这些苏家小姐们都扑哧地笑了出来。

“什么女子?那是男的!”苏菀毓见二丫与她贴耳,原以为她有何高见,孰不知这话一出,她也笑了。

“男的?可是”二丫观察台上之人那身段,那唱腔,那娇媚这怎么可能是男的?

苏菀毓见二丫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于是低声道,“这样吧,等会儿我带你去戏台后面,待这花旦卸了妆,你看他是男是女?”

恩二丫点头称好。

“啪啪”那花旦拧了指兰花,唱罢老夫人殷氏点的《汉宫秋》后,下一出则是大夫人韩氏点的《牡丹亭》。

“走!”苏菀毓见那花旦下台了,于是拉着二丫,绕过众人就来到那戏台后面。

嘘苏菀毓食指捂唇,拉着二丫蹲到了其中一个装有戏服的箱子之后。她虽平时也胆大妄为,但因此刻是去见那唱戏之人,所以也就只能偷偷摸摸。

戏子在江南其实是个颇为尴尬的行当,它不似妓子和小倌来得泾渭分明。戏子于世,能成为大家者,当然就能受人尊重,但是大多数的,也只当是那些江湖卖艺,生活艰苦不说,就比如有些权贵之人,也有圈养戏子之癖,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说二丫露出一小半脑袋瓜,与苏菀毓一边一个地分别偷瞄着那花旦。

那花旦先是把头上饰物一个个摘下,用清水把脸上的妆容洗净后,再把那戏服脱去,这才露出了属于男子才有的喉结。

“呀真是男的!”二丫捂住嘴巴。而苏菀毓一双眼眸转向二丫,似乎在说你才相信啊。

“走吧”苏菀毓看目的达到了,便想着要离开的时候,二丫却道了句,“别走!”

“怎么了?”苏菀毓不解。

嘘原来二丫看到了刚刚撞到她的,那个身上带着匕首的姑娘。

这姑娘走到已卸了妆容,一副男子模样的花旦面前说道,“大师兄,我们真要这么做么?”

“我们还有其他选择么?好卑鄙的段氏。”那男子咬牙道。

“可是,万一,这一刀不死,那”那姑娘脸上显然是写满了恐惧和担心。

“无论如何,尽lì

杀之,就算不能危及其性命,至少也要有个证物才是你别怕,师傅暂时还是安全的。”男子说后,提了提靠于墙上的大刀。那大刀发亮,倒影出了那男子黑邃的双眼。

那边苏菀毓与二丫听到那两人的对话,身子均是一颤。

于是这一颤抖,苏菀毓的脚后跟就碰到了身后的几根长矛,“砰”虽没倒于地,但响声已足够提醒那对师兄妹。

“谁?”那男子警觉出声。

眼看着那女子要向二丫她们走来之时,恰好有只野猫从一处箱子跳落到了长矛处,于是又发出“砰砰”的几处响声。

“是猫。”那女子停住了脚步,至转身后,二丫与苏菀毓才对视了眼,齐齐松了口气。

“叫兄弟们好好唱一出,见到目标,迅速而杀之,旁的别管,以防节外生枝。”那男子见确是只野猫,于是也放下手中大刀。

“好,大师兄小心马车就在侧门处。”女子说后,便从苏家侧门后离开。

那男子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便也拿了块黑色方巾,蒙住嘴口,提起大刀掠入那苏家大堂。

“芙儿,这他们是要杀人么?”苏菀毓听得清楚,只是她想不明白,他们这是要杀谁?

“呀糟了三表姐,这下一出戏是什么?”二丫想到,刚才那男子说要兄弟们好好唱一出,这不就是说不单止是一个杀手咯!

“是是祖父点的,叫《李逵负荆》。”

“有打架的戏么?”二丫又问。

“你是说武戏?有吧”苏菀毓迟疑道。

“走”二丫喊道。

苏菀毓被二丫喊得一愣后,才知dào

这是要通知大家。

至于苏府前院某假山处,四小姐苏菀荀正被一黑衣人打晕而软落至草丛处。

“公子?。”黑衣人扶住苏菀荀向面前之人请示道。

“就放在那亭子内侧门那边如何了?”

“已经解决。”黑衣人恭敬回道。

“恩。”

段凤染原本被苏三老爷特意安排了苏菀荀与他一起在苏府内走走,而段凤染将计就计,他正好可趁与苏菀荀边走边观察苏府地形,而后慢慢地布置着一切。

“公子,那戏台那边?”

“苏昇还不能死。”段凤染冷然,他知dào

这些人都是冲着他来的,至于说会否滥杀无辜,除了那苏三老爷苏昇于他还有些事情要他出面外,其余的人,他可就管不着了。

“是。”黑衣人点头,几个起落,便消失的无影无终。

而戏台那处,李逵正负荆请罪之时,他突然就自行扯断了绳子,操出一把大刀,如此跃出戏台之后,后面也紧跟着四五名武生。

老夫人殷氏一看,吓得只下意识地抓住了袁嫲嫲的手。而其余的苏家女眷们也各个吓得花容失色。

苏老太爷虽是文官,但为官多年,早已是看过无数次的刀光剑影,所以虽说年纪最大,但最镇定的也是他,只听他道,“族中男子保护好女眷,仆从们去拿棍棒,管家还不快去报官!”

“是,老太爷。”仆从们齐声应道。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八章 二丫救美

苏家奴仆们虽然比之这些戏子杀手有了人数众多的优势,但是无奈大多均为三脚猫的功夫,这对外唬人还行,但在这些江湖人面前,却是毫无办法。

苏老太爷见势不妙,便又令大家都避到大堂内不要出来。

而那扮作李逵之人显然就是被那匕首女子称作的大师兄,他此刻面目狰狞,已完全没有了那个婀娜花旦的影子,他提起了大刀,正四处寻人。

他不想滥杀无辜,可那段凤举给予的画像之人,显然不在这些慌忙逃生的人之列。

“大师兄,人人不在这!”一戏子杀手与这大师兄背靠背粗喘着气地说道。

“想是我们的人泄露了消息”男子阴準的双眸里,一一扫过自家师兄弟们。

哒哒“快!快!”脚步声从远处渐渐传来。

从苏家大门外,十余名官兵在一名护卫头儿的带领下,奔了进来。

“不好,是官兵!”

“大师兄那我们”戏子杀手们虽武功高于这些苏家奴仆,但还是在奴仆们一波又一波的棍棒之下,受了轻伤,而如今又见这些官兵来了,大家便让男子拿主意。

“哼,走!”男子也觉得保住性命要紧,于是一声令下,众戏子立kè

往那苏府侧门退去。

而二丫与苏菀毓到底还是来晚了,因为此时的戏台,已是一片狼藉。

苏菀毓扶起倒于地上的一名婆子,急忙问,“我祖父,祖母他们呢?”

那婆子显然只是因逃生不甚摔倒,她见到是三小姐苏菀毓来了,便立kè

泣道,“老太爷他们在那大堂之内。”

“那丫头们呢?我是说我的那个丫鬟。”二丫见这婆子只提到主子们的去向,便有些担心起阿水。

“啊好像是在那边的屋子里。”婆子指了指那前院的假山群旁的屋子说道。

二丫听后,二话不说,抬脚就跑。

“芙儿,你去哪里啊?”苏菀毓喊道。

“我去找阿水,三小姐你快进去吧。”二丫一急,把苏菀毓喊作了三小姐,可她左眼直跳,只觉得阿水会有危险。

她不管苏菀毓在后面喊她,她只继xù

跑着,却因为跑得急了而差点被那拖曳至地的裙摆绊倒。

“哎,不管了。”此时的二丫已不能管什么闺秀之态了,她提起裙摆至腰间随意绑了个结后,就继xù

往那假山处的屋子里奔去。

“阿水阿水?”二丫推开屋子,但里面却空无一人。

人在哪?会不会是躲在哪里了?难道是在那假山内?

二丫知dào

阿水为人机灵,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出事,她边如此安慰着自己,边在假山内绕着。

“阿水阿水”她低声寻着,却越往前越能清晰地听到打斗声。

二丫心道倒霉,竟然自己撞上去了,于是便想着后退,却不料被人从后捂住了嘴。

“别出声。”显然是男子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二丫像是哪里听过。

“你是谁?”二丫挣扎道,不会是那些杀手吧。

“顾小姐,想死的话,段某断不会阻你。”男子放下手,二丫才回头看见来人。

又是他!那张脸蛋,二丫想着,这是有缘还是怎的?

“段公子。”二丫故作镇定道,“公子在这里不安全吧,苏老太爷他们在大堂内。”

“那顾小姐在这里又是为何?”段凤染立于假山处,因站得背光,所以整个人似隐藏于黑暗之处。

“我我找我的丫鬟。”二丫心里补了句,不行么?

“你的丫鬟,可是那位?”段凤染随意瞥了眼那不远处的花丛,那里藏着个脑袋,显然就是阿水。

二丫一望,果然又喜又惊,这喜的是阿水总算没事了,而这惊,则是因这阿水哪个地方不藏,竟藏到那群打斗之人的身后方。

而且还左右盼之,这不是找死么?

就在二丫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那边阿水也已然见到了二丫。两人均想汇合到一起,但无奈这些打斗之人正刀影相接中。

“大师兄,师妹她她已经”戏子们一路挡杀着官兵们的追捕,一路退至苏府侧门处,就看到一女子倒于血泊中。

“师妹”男子以为是官兵们把他的师妹所杀,因此更是杀红了眼。

二丫见那些打斗之人正拼得厉害,想着应是不会顾及到她吧,于是她就想着奔去阿水那边。

可正要跑出假山的时候,已拂麾坐于石头上的段凤染却半假寐道,“顾小姐的鲁莽,还真让段某想起某个人。”

二丫只觉这人怎么说话没头没尾地,便回了句,“哦?”

“一名苏家的小丫鬟。”

什么?二丫心头一动,立kè

捂住脸额可很快,她又自我安慰着,怎么可能,我如今还是表小姐的样子。

“咳是么。”二丫轻咳了一声。这什么段公子的,还真是恐怖的紧,阿弥陀佛,佛祖保佑我二丫以后可别遇见他。

二丫正想不管不顾地走,可那该死的恻隐之心又犯,于是她回头道,“你不走么?”趁这些人在打斗的时候。

“呵呵,”段凤染却笑了,“我要走又有何难,还是说顾小姐有妙计能把段某也带上?”

“没有我的妙计就是一个字跑!”二丫双手呈无奈状。

“既如此,顾小姐可愿听听段某的妙计。”

“什么”二丫还未听段凤染解释什么妙计,她就被一手推至假山外。

“顾小姐只管跑你引开了人,就等于是带着段某离开了。”段凤染知dào

自己的人就隐于暗处,因那苏昇已然安全,因此看着这些戏子与官兵相斗,就想着没有出手的必要。

但自他如此一说后,黑衣人便就知晓,自家公子是要保这小姐安全了。

可二丫哪知dào

这些,她还愣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些打斗的人都看到了她这个目标后,才晓得段凤染的意思。

她她这是走的什么霉运嘛!

“小姐?”那边阿水奔来。

“跑”二丫如今真觉得阿水说得对啊,人可不能经常好心呢。

“什么?”阿水不解道。

“跑啊。”二丫欲哭无泪了。

段凤染见两主仆跑着离开后,才收回了那最后一抹笑,他缓步出了假山后,只道了句,“杀。”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三十九章 四房互疑

这一场家宴弄得苏家族人们都颇为唏嘘。

可让他们奇怪的是,这班戏子杀手没有杀一名苏家人,而且若说他们是为了求财,可苏府内的财物又没有任何被偷的迹象。

“可他们都提着刀,你说他们莫不是未寻到目标吧。”苏二公子苏士清代表苏家嫡系出面,在苏府门外一一送离这些叔伯兄弟们离开,而一族叔和他告辞之时,显然仍是余悸未了的样子,现在回忆起来竟还有些发抖。

“五叔,莫要多想,歹人已被官府抓获,一切等待衙门查明便是了。”苏士清自己也是疑惑重重,但是关乎到嫡系一脉的声誉,也就不想族人们对他们有不好的猜想。

这位五叔点头,道了句“也罢”,也就让苏士清止步,拱了拱手后便疲惫地转身离去了。

“二公子,老太爷让您过去。”一小子在整理清扫的奴仆们中左穿右插,他来到苏士清面前便说道。

“恩,告sù

老太爷,我这就去。”苏士清一拂袍,落了几步石梯后,便返回至大堂。

此刻的堂内,只余苏家嫡系四房人。老太爷苏朝荣和老夫人殷氏赫然就坐在了主位上。

“人都送走了么?”苏老太爷见苏士清回来便放下了茶盏。

“已经都离开了。”苏士清回道。

苏老太爷“恩”了一声后,又转向苏大管家道,“管家,那胡县令可知该如何说?”

苏大管家立即上前回道,“老奴已经把您的意思和那胡大人说了,那胡大人也说已是把这些‘盗贼’捉获。”

如此说来,这起戏子杀手便当作盗贼咯,可苏三老爷似乎不满yì

,“爹,这些人一看便知是江湖歹人,这如何只说是盗贼?”应该治他们更重的罪才是啊。

“那你说该如何?苏家声誉我看这回真是远扬了啊。”苏老太爷一拍桌案,霎时让大堂内噤声一片。

“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三老爷苏昇退回至自己的位置,他此刻已没了平时那股子风流劲,在其老子面前,作起了俯首状。

老夫人殷氏本是不想出声的,但听到苏老太爷有些指桑骂槐,于是便道,“三小子说的也不错,那些人,我看就是一群暴徒。”

“是这好好的家宴竟弄得如此境地,而且还被外人看到了。”苏老太爷本想随了这殷氏的愿,好好弄个家宴,却不料还是弄出了此等事情。

外人?殷氏知dào

他说的是段凤染,于是也就嗤笑道,“外人么?那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也是否为外人啊?”殷氏眼睛一昵坐于一旁的苏菀惠,这苏家小姐中,现已出嫁的便只有她。所以这说的是谁,大家一听便知。

可这分明就是在刺苏老太爷的心窝窝,谁不知他最宠这个庶长孙女的,于是他站起来,也不顾殷氏的面子,对着她厉声而出,“这江南众多戏班,偏偏还招惹了这等来路不明的人进府,苏家子孙,我看是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了。”

苏老太爷一句冷哼,那边苏士清立kè

匍匐跪地,“祖父,孙儿知错了。”

至于苏士湍,他是听懂了苏老太爷的话,可这羔羊已有,他又为何要跪呢?可他的不愿,并不代表那大夫人韩氏的意愿。

只听她也小咳了一声,这苏士湍也就跟着这苏士清,不情不愿地也跪于地上,随道了句,“祖父孙儿有错。”

苏老太爷看着这跪于地上的两个孙子:一个是于仕途上还颇有些前景,却被一妓子迷昏了头的嫡出孙子;一个是从来就是那沾花惹草的主儿,往后也只是等着分府的庶出孙子。

这两个人还真不知谁比谁强,苏老太爷看着叹息,可老夫人殷氏却是涨红了一张脸。

这说的可是她的嫡亲孙子啊,这苏朝荣还真是眼中只有那于氏么?

“清儿,湍儿你们起来,这事怎么能胡乱认罪,谁招惹的还真不知呢!”殷氏护短地轻哼了一声。

“真是慈母败儿。”苏老太爷摇头,但还是在拂袖离开前,不忘向苏菀惠道了句,“惠儿早些回去吧。”

“好的,祖父老夫人,菀惠回去了。”苏菀惠没有像苏菀绣,苏菀毓她们一样喊殷氏为祖母,她其实也自知因自己的亲祖母于氏的关系而一直惹得殷氏不喜,所以在刚刚那一昵之时,她便打算带着雪儿回去夫家了。

那殷氏果然只随意‘恩’了一声后,苏菀惠就抱着雪儿告辞了。

而大堂内,随着苏老太爷的离开,三房三老爷苏昇和其夫人罗氏说要去看看苏菀荀醒了没有也离开了,而四房四夫人方氏也因苏菀惠的告辞而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内。那么剩下的就全是大房和二房的人了。

这时的老夫人殷氏才算是隐忍了好久,“起来,都起来,还跪着做什么!”她其实也自知这两名孙子最近真是太不像话了,可自己骂是一回事,被苏朝荣当众骂着又是另一回事。

“吴氏呢?”老夫人殷氏想问下后院的情况,这才想起了二媳妇吴知月不在此大堂之内。

一旁的袁嫲嫲知dào

自家主子现在极其不悦,于是也忙回道,“二夫人说她要去看看三小姐和顾表小姐。说是,三小姐被吓到了,而顾表小姐竟是摔到了腿。”

“这真是”殷氏合眼,又捂了捂额间。

她想到,这戏班子如若真要说出到底是谁招惹的,其实她早已是心中有了丝清明,可她总不能怀疑是自己的儿子在引狼入室吧。

因为那信中所说的,要好好款待段公子,而且还指明段公子喜欢听哪个戏班唱戏。

这景儿到底在做什么呢?可如果说只是有歹人混入了戏班呢?那他们究竟要杀谁?

好好款待--段公子不会是那个段凤染吧!

老夫人殷氏如此想来,立kè

睁开了双眼。

“快,让三老爷回来!”殷氏一喊,堂内众人均被一惊。

袁嫲嫲见状,立kè

差了在堂外的一小子,往那三房而去。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章 赏菊之邀

庭院深深,深几许。这是哪里听过的诗词呢?又或是本就存于表小姐顾晓芙的记忆中么?二丫已经不知dào

该如何深究了,反正此刻她如阿水所说,这旧伤刚愈,新伤又至,这江南梅雨带来的,还真是麻烦多多!

二丫乘着阿水不在,自个儿狼狈地下了床,那右腿一瘸瘸地跳出了屋外,啊,她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感觉好多了,不然还真就像是快要变作那草菇的土壤,再不出来就快要长出芽了吧。

二丫跳啊跳,跳到回廊处的柱子旁,她依靠着,再伸了伸自己已被五花大绑的右腿,想道,“哼,那个卑鄙的小人!”

没错,她是想到段凤染了。只是她并不是得了那相思病,而是那人的身资,那人的朗声,对,还有那人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真是令得她非常讨厌!说什么把人引开,他就可以逃跑了!好吧,虽不知他后面怎么了,但是托他的福,她的腿却是暂时瘸了。

“哎,小姐啊!”二丫哀叹的声音似乎是叫魂般,竟惹得那来往的丫头们纷纷瞅来。

咳咳二丫故作正了正声,那些个丫头们果然又赶忙地低头疾步而去了。呵二丫在心中为自己练习起来的威严感而沾沾自喜中,恩,她是慢慢适应了这表小姐的角色了,但是这婚约之事又被二夫人给提起了。

按理说在表小姐顾晓芙还在的时候,二夫人的态度已经是很清楚的,她不是一贯就反对的么?怎么如今经过那家宴一事后,她好像又松口了。而且如果说,这种态度之缓仅仅是因为二老爷的那封信,那么她二丫虽然笨了点,但是也是不信一封信就能使这二夫人吴知月给妥协的。

“嘶”二丫想不明白,但是也没顾及到自己的脚伤,这不,踢到柱子后,又要被阿水唠叨了。

“小姐!”

“好好,好阿水,我这就回去啊。”二丫如今觉得阿水的软硬厮磨的能力真的好比小孙嫲嫲了,所以她不敢忤逆阿水,自以为乖顺地就要跳回去。

“慢些,小姐。”阿水看不过眼,又前去搀扶着二丫,“啊,对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

“刚刚奴婢去拿那浆洗的衣裳时,你猜奴婢碰到谁了?”“谁?”二丫跳了好几步,最后一跳,整个人坐回了床上。

“是莞玉。”

“这又什么好奇怪的。”她是三等丫头,平时让主子差使去拿衣裳也是有的啊。

“不是啦,小姐,这莞玉平时那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今天却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诶你说奇怪不?”

“奇怪?确是有点”说到这个莞玉,二丫已经见识过了,家生子嘛,又与大公子苏士湍好上了,总是有点傲气不是。

“哈,后来奴婢听说啊,这大公子原来已有好些天没理这莞玉了,说是说是正殷勤于一名花魁呢。”啊!二丫差点把这一茬忘了,这大公子苏士湍与花魁?不要告sù

她,这花魁正是这岑安安吧?

“那这二表哥不就要伤心死了。”二丫嗤笑道。她想着这苏士湍竟真的在帮她么?哦不,是帮表小姐么?可这样的做法当真让人想不明白,不过,管他呢,谁叫这二公子让表小姐伤心了,也让他尝下这滋味才是。

“二公子?关二公子什么事?”阿水一脸茫然,显然是不知。“没事没事。”二丫左右敷衍过去。正想脱了鞋,躺于床上时。

那外面的小丫头却禀道,“表小姐,是孙嫲嫲来了。”不是小孙嫲嫲,而是孙嫲嫲。二丫整个人又弹坐了起来,因她自知,这孙嫲嫲可是不常来传话的,而且如若让她出面传话,这一准就没什么好事吧。

阿水与二丫现在颇为默契,而二丫想的,阿水自然也想到了,于是两主仆心有灵犀,一个又继xù

躺好,一个则是把纱帐放下。

“孙嫲嫲好。”阿水知dào

在苏家有些婆子就是仗着是主子近侍而喜与那狐假虎威之势,所以,偶尔的甜嘴,却是需yào

的。而这一招在孙嫲嫲的身上很好的应验有效。

这婆子一双眼睛也笑眯眯道,“阿水呀,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不是身子不适么,还躺这呢。”阿水引着孙嫲嫲来到二丫所在的纱帐前。

“哟”孙嫲嫲想把纱帐拉开,却被阿水止住,“嫲嫲,您可别让奴婢难做呀,您这样,一准我家小姐又要训我了。”

“好吧,你告sù

你家小姐,说那胡夫人十日后邀请她到府上赏菊,这事二夫人应允了。”

“哦,奴婢知dào

了。”阿水向孙嫲嫲福了福后又送人离开。那边纱帐就已然被二丫掀开,“胡夫人?”显然二丫已经忘记于花舫上有遇过这县令之妻了。

“孙嫲嫲应该说的就是那胡县令胡大人的夫人。”

“可她怎么会找我呢?表小姐我之前认识她么?”二丫咬了下舌头。

阿水只差没翻白眼,“小姐你在前年的赏花宴就见过这位夫人,当时你还咋咋称奇呢。”咋咋称奇于这位胡夫人竟然敢在那胡县令的眼皮低下做那寻倌之事嘛,阿水回忆道。

“哦”二丫一点印象也无,“但是我的腿”

“小姐,卫大夫不是说你的腿大约于十日后会痊愈么?”阿水道。这么巧?这胡夫人莫不是得了什么消息吧。二丫只觉这怪事真是接踵而来。

“那小姐你是去还是不去啊?”虽然二夫人应允了,但是如果二丫以腿伤未愈来推脱,也不是不可。

“到时再说吧对了,阿水,三表姐和四表姐怎么样了?”二丫听说一个是被吓到,一个是被打昏了。也不知如今两人如何了?

阿水至那孙嫲嫲走后,便开始把纱帐又挽起,“恩,听丫头们说是无碍了只是可惜了四小姐啊。”

二丫抬眸,“可惜什么?”

“东子哥说,四小姐这桩亲事没戏了。”阿水低声道。

“恩?”

“三老爷都不与这段公子一道做生意了,你说这不是岳父不满yì

这女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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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一章 原是花舫

二丫提着拖曳至地的裙裾,徐步间腿脚还不甚利索,但好在出府在外,江南闺秀自是要有丫鬟搀扶才算得体。

与去贺府的路不同,由于胡夫人乃是胡县令之妻,所以要到这官员府邸,沿路经过的也均是些繁华的街道。

那一路而来的叫卖声不绝于耳,而很快那金漆刷就的胡府牌匾便映入了二丫的眼帘。

“小姐,小心脚下。”阿水搀着二丫下了马车,那边胡府立kè

有位束着丫鬟发髻的女子向前作福。

“给顾小姐请安,我们夫人已经在府内等候小姐多时了。”与其他府邸出来迎接的是管事或者婆子不同,这胡府作那迎接等候的竟是一名颇有丽色的丫鬟。

“恩。”二丫端着架子,只因被阿水多次说过这主仆之称应来得分明,比如这叫法,她阿水和她们相同地位与等级,所以互称姐妹可显亲热,但是如若是主子的身份,这称呼一名丫鬟叫那姐姐妹妹,却有点颠倒主次了。

所以二丫如今的样子,只是依葫芦画瓢,她不再是与阿水一前一后,而是任由阿水扶着,哎好吧,这自己亲历了便才知晓,原来这些闺秀小姐们并不是个个都是娇无力,而如要她说,那其实就是作样子罢。

可是,话说回来,这胡府的丫头们还真是个顶个的水灵,而且都是那种小家碧玉类型的,二丫虽目不斜视,但就算从余光中也能察觉出这一二。

那么这胡夫人应该也是美人一枚吧,二丫如此想着,那话中人便就站立于二丫的几步之外。

二丫本准bèi

含笑以对,却不料,这一微笑竟立kè

僵在了嘴边。

这该如何形容这种画面感呢?一群小白兔围绕着一只熊?

那边熊,哦不是,是胡夫人道,“顾妹妹啊,我们又见面了。”声音洪亮,却是热情非常。

“哦,是啊。”二丫斜了眼阿水,而阿水眼神给予了肯定,那二丫便也颔首回道。可阿水只知自家小姐是于赏花宴上见过的,却不知其实这胡夫人已于花舫上与已变作顾晓芙样子的二丫又见过了一次。

“顾妹妹像是好多了啊!”胡夫人仔细端详着,觉得二丫的样子似正常了许多,呵最起码没有再说自己在找小姐不是?

“是的,谢谢胡夫人。”二丫继xù

抿着笑。

哎哟胡夫人贴近了二丫,粗壮的手臂挽起二丫的手弯,“叫夫人多生分啊,应该叫姐姐才是。”

“这”二丫犹豫道,但又在这胡夫人用力的挽紧之时,改变了主意,“姐姐”

“这才对嘛。”胡夫人似满yì

了,这才终于放松了二丫的手弯。

二丫被胡夫人亲热地领到一处院子,那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菊花。

胡夫人很有兴致的讲解,二丫也一扫几天以来那悲秋的情绪,渐渐露出了本性。

“胡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二丫在一朵菊花前轻嗅,那味道淡淡却萦绕于鼻间,所以其实二丫也只是下意识的就这样问了。

“妹妹说吧。”别看胡夫人长的壮实黝黑,可那细活,比如说摘这些菊花花瓣用作酿酒之用的时候,她的手指却显得纤纤而细腻。

“就是”二丫本不敢问,但看这胡夫人还蛮好说话的样子,应该不会介yì

吧。

“姐姐的这些丫头们都很漂亮,可姐姐不怕么?”二丫如此问,是因为她想到了大夫人韩氏为二小姐苏菀绣所选的丫鬟。

其实也不是说丑,只是比起二房、三房、四房的丫头来说,这大房为小姐所配的丫鬟,还真就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普通。

但是其实二丫也知晓,像这些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的,以后小姐出嫁了,如不是真的放出去嫁人,那么很有可能便就成为陪嫁,而且还有可能会成为未来姑爷的妾室。

所以二丫就好奇了,她看这胡府的丫鬟都比胡夫人美,难道这胡夫人真是御夫有术,不怕自己的相公吃窝边草么?

可接下来,胡夫人的回答,却让二丫大吃一惊。

“买丫鬟就是要买水灵的,这样于我于你姐夫,自然也就省事儿多了。”

恩?二丫本也帮着摘着花瓣,却听到此回答后而停了下来。

胡夫人见状,喊退了包括阿水在内,围于一旁的丫头们,自顾自地便道,“妹妹不是也去过么?那里啊!”

二丫刚开始还未反应过来,但是,由胡夫人此刻如二八少女般春潮涌动的样子,二丫就想到了那个咋咋称奇她是说那些画舫小倌吧。

“呵呵,可我那时是被他们所救,这个并不算是吧。”

“怎么到那无所谓了妹妹,怎么说他们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可要亲自道谢才是啊!”胡夫人又道。

“可”二丫想继xù

道,可是不可能,不要说她现在如今的身份乃是苏家表小姐顾晓芙,就算是女子一般也不会去那地方啊。

但是胡夫人却由不得二丫拒绝,这样的性子倒是与她的个头非常相符。

“来人啊准bèi

两顶轿子。”

“不不,胡姐姐。”二丫跳急了脚。

“没事的,妹妹,这轿子是外面请来的,这样就可掩人耳目了。”胡夫人以为二丫害pà

被人看见,于是低语道。

可二丫压根不是怕被人看见,而是根本不可去。且苏家作为江南望族,顾晓芙虽是后院女眷,却在几次赏花宴上都露了脸,更何况这是去那如男子般寻欢作乐之地,因此,她是如何都不能去的。

“走吧”胡夫人挽着二丫就要启步。

“不行不行”二丫拨浪鼓似地摇着头。

“胡姐姐,我要告辞了麻烦你让人把我丫鬟唤过来吧。”她毅然决然道。

可胡夫人却道,“这怎么行,你的丫鬟已经先行一步了。”

这二丫此刻已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了

“胡姐姐我去也行,只是你有斗笠么?”二丫无奈般要求道,她打算戴着斗笠去,那么这样至少也可以遮挡下自己,没那么容易被人看出吧。

“斗笠呵呵,是了,你这还未出阁呢,也是姐姐我思虑不周。”

胡夫人终是如偿所愿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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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二章 谁调戏谁

这胡府离秦淮河不远,夜色渐沉后,来往秦淮河的画舫便都渐渐靠岸。

马车,轿子人群中无论是官绅豪商,还是江湖游侠,来到这温柔乡,便都步履悠闲。

胡夫人一下轿子,那些颜色颇好的小倌伶人们便都簇拥而聚,那场面,又一次令戴着斗笠的二丫咋咋称奇。

“胡夫人来了”

“胡夫人可要到我们那奴可好久没看到您了”

可胡夫人却依然不为所动,不过也是,这场面对二丫来说是新鲜,可对胡夫人来说,却是麻烦。

原来这风流债指的不一定是男子,至于这女子,如胡夫人之流,也是有的。

“桂枝”胡夫人只管喊道。

于是从后面来了一粗使丫鬟,说她粗使,并不是指的衣衫或所做的事情粗鲁,而是就她的身形来说,也就与胡夫人不相上下,所以她一上前,便就把二丫挡住了。

“妹妹,我们走吧。”胡夫人见这桂枝已成功拦截了一众小倌们,于是也就带着二丫继xù

抬步往一画舫走去。

那画舫稍大,而且随着波光摇曳的同时,船上还传来了渐或苍凉的古筝之声。

“呵呵,肯定是风弄所弹。”

胡夫人说着,不觉脚步加快。

后面二丫于是也就只能跟紧了步伐,可她却心中有疑--这风弄是谁?

二丫一行渐渐走近这画舫,画舫上几名小倌正簇拥着几位客人上船,而其中一名正是渐渐露了头角的阿墨。

阿墨身着墨绿绸衣,领口因开的很低,于是这性感的锁骨便若隐若现。

二丫透过斗笠,远观着这身打扮的人依附在一身材肥硕的男子身上,只觉怎么看怎么别扭。

于是她又有点临阵退缩了,所以脚步一滞,后背便撞上了一人。

“干什么!娘的,不长眼是吧。”

“对不住”二丫自知理亏,可那人就似喝醉了,且再看清二丫戴着斗笠的样子,更是显出一副猥琐的嘴脸。

他竟然说道,“小娘们是哪个花楼的?戴着这黑漆的玩意儿是要欲擒故纵么!”说着还欲伸手掀起二丫的斗笠。

可那人的手只于伸出半途,便被胡夫人的一壶酒给泼了个满脸皆是。

“这位公子可醒了!”胡夫人把二丫拉回身后,昵了眼那瓶酒的主人,那人便就再也不敢抱怨,自认栽地离去。

“你娘的是是”这醉酒之人被猛一泼后,本欲张嘴破口大骂,但一看对方是这胡夫人,便又立即蔫了回去。

“是什么?”胡夫人出入这风月之地,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这轶事更是被这说书的编成了故事,也就为众嫖客所知。

因此这人看着二丫有胡夫人为她出头,想来该是惹到不能惹的,“误会误会”他连忙道,见胡夫人似未再追究,也就带着一张满是杜康的脸疾步走了。

“妹妹要跟紧才是,这种地方的痞货可不少。”

“哦”

二丫应着,可内心里却有着小算盘:刚刚那不是一个机会么?如若她说她受惊想回去,胡夫人应该能允吧。

“那个姐姐”二丫正打算利用下这个机会,却不料,迎面来了一身着朱衣之人,且那人对她特别的自来熟?

他把胡夫人迎上画舫后,又袅娜般轻盈而至二丫面前,“原来是顾小姐啊。”他的声音脆亮地有点像女子。

这人为何还认得出她来,她不是戴了斗笠了么?二丫如此想着还不忘紧张地理了理垂于眼前的黑纱。

而面前的朱衣男子似乎从二丫的小动作里便知dào

了二丫的疑问,于是便道,“顾小姐是想问,为何淮风会认得你吧啧啧,小姐此举在我淮风面前只是徒劳而已因为只要是我淮风见过的女子,她的身段,我是一看便记得的。”

幽幽声音飘入了二丫的双耳,奇怪,这人没有与她很近,为什么她却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

“呵呵”淮风笑的朗朗。心道这顾小姐只怕又是一位想着猎奇的闺秀吧,不然的话,就算是要致谢,也不该来这寻欢之地啊。

他又继xù

道,“既然小姐来了,为何还不上船?”来来淮风想要搂着二丫的腰上那画舫。

“不不我自己走。”二丫如小兔子般在淮风碰到她前,快速弹开了好几步。

可这种表现,却让一贯与淮风对着干的阿墨看到了,他上前在二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二丫转入到自己的怀中,并向淮风示威道,“淮叔,你的力qì

够么?”一句话不言而喻,这说的就是你淮风老了,魅力不够,力qì

也不够了。

“臭小子你”看样子,这淮风是竭力隐忍着。

“顾小姐是么?这夜风习习然,小姐这娇弱的身躯怎可抵挡得了啊不如我们进去吧啊。”阿墨其实身段不如淮风,但胜在嘴甜,声音有磁意且很会哄人。

可即使是哄人功力很好的阿墨在面对的是二丫的时候,其实也是白费功夫。

因为二丫自认为男子都该是硬铮铮的才是,所以面对着无论是阿墨或是淮风,二丫的感觉均是整个身子似乎都起了鸡皮疙瘩了。

她一个低头便退出了阿墨的怀抱,且连着道了句,“我自己来自己来”

淮风看着二丫自己上了船,便转过头呛声道,“啧世上也有我们阿墨搞不定的女子么?真是稀奇了不是!”

呵淮风眉眼消了怒气,他看着阿墨如此这般黑了脸,他就是高兴。

但是,阿墨自然也于嘴角间不甘落后,“彼此,彼此。”他轻嚅嘴唇,也嗤笑了下,便身姿灼灼地上了船。

淮风哼了一声,也跟着上了船,他环顾已无客人后,便令船工可以驶离岸边了。

而至于二丫,她此时更是只敢靠着胡夫人而坐,她突然觉得刚刚那身鸡皮疙瘩算是起早了吧。

天这映入眼帘的花花绿绿,衣衫颜色比之女子没有丝毫逊色,而且只有更美,更轻和更薄。

房间已无,所以胡夫人与二丫只能于船仓中稍等。

“姐姐我的那位丫鬟在哪呀?”二丫边推拒着酒,边问向胡夫人。

“咦”二丫抿了一小口后,只觉得喉咙生辣。

“哟是风弄来了”

不知是谁先道了句,堂上的客人便都停下了喧哗。

作者话:谢谢编编,谢谢大家,明天要上签约榜了哟。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三章 醉酒留宿

二丫从未觉得一个人能把黑色穿得如此之好kàn

,那是一种魅惑人心的美,不娇不媚,但眼角下的红痣似乎蕴涵着一种魔力,再看那双眼眸,真的让人不敢直视。

这是一种超越男女的美么?二丫不知,只是看着一旁胡夫人见风弄来了,立即把倚于她身上的小倌撇开便知,这来人的吸引力究竟有多么大!

“风弄,你刚才这是弹给谁听呢,连我来了都不见么?”胡夫人这样的身躯再搭配上现在的娇嗔,真让二丫看愣了眼。

“我这不是来了么。”被唤风弄的人,拂袍而坐,他端起桌案上的一壶酒便随意饮了起来。

与其他小倌在胡夫人面前的小心翼翼不同,此人竟敢在胡夫人面前做这不羁之事,还真是大胆呢。

二丫撇了眼那风弄,便缩着脖子,权充当那幕布。

可胡夫人似乎毫不介yì

,她小鸟依人般攀着风弄的臂膀,拿起那喝过的一壶酒便想自饮,可忽然她眼眸狡黠,道了句,“风弄啊,你喂我可好?”

喂?二丫不知这胡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接下来一幕,二丫只余看得瞪大了双眼。

这就是喂么?如雌鸟哺育幼鸟这样么?

面前两人那恍若无人的上演着喂酒,众人见状,有些还加入了模仿的队列,与那些小倌们也互相嘴对起了嘴。

二丫愣了好一会儿,才发xiàn

自己应该用手捂住双眼才是。这就似表小姐顾晓芙所说的,什么非礼勿视吧。

风弄把剩余的酒都哺给了胡夫人,在胡夫人还沉浸在一种晕熏的状态时,他注意到了二丫。

呵这叫想看还是不敢看呢?

原来二丫是用双手挡着眼睛不错,但只要仔细看,那指间却留有缝隙,一双杏眼闭着,但就风弄所知,她肯定是全看清了。

胡夫人本想道句还要,却注意到风弄的嘴角分明是在鄙夷。

“怎么了,风弄?”

“这位小姐是你带来的?”风弄问胡夫人,但眼神却在看着二丫。

“啊对了。”胡夫人差点忘了,她丝毫不觉二丫挡住双眼的样子有何不妥,只顾把二丫推到了风弄的面前。

她把二丫带来,其实也包含着自己的一点私心,毕竟最近这风弄与那些年轻的小姐们正走得近,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因为不管是做什么行当,只要是男子,总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吧。

“这是苏府表小姐,顾小姐,你还记得么?”胡夫人此刻就像为讨主人欢心的小宠物一般,只怕风弄不喜。

“哦原来是顾小姐,既如此,我们去房间里吧。”风弄提议道。

可二丫却道,“不用了,我就坐在这儿,胡姐姐自个去吧。”

胡夫人怕风弄不悦,于是忙着对二丫劝道,“姐姐如何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况且这里的痞货可不少。”

二丫本想着拒绝,却在看到胡夫人一副乞求的样子,于是也只能点头了,“恩。”

“好妹妹,这里可与房间的不一样,房间里的环境可清净多了,你肯定喜欢。”胡夫人拉住二丫的手便说道。

风弄于内心里嗤笑,但脸上还是默然有礼,他于一名小子手中接过来灯盏,走在最前头。

其实船工开的还算稳当,只是二丫可能于刚才喝了点酒,那酒虽醇但也很烈,她与胡夫人互相扶着,但还是感觉脑袋于船上转的厉害。

“妹妹可是晕船,没事稍后喝些热茶便好了。”

胡夫人边上楼梯边宽慰道,而风弄已经带着她们上了画舫的二层。

画舫二层同样热闹,只是与一层的船仓不同,这里的房间独立,相对来说可能会安静些,而客人也以囊中鼓鼓者居多。

“这是风弄自己的房间哟,妹妹,这次可是托了你的福了。”胡夫人从未到过风弄的房间,所以此刻她虽悄声与二丫说道,但声音里却是掩盖不了的喜悦感。

二丫一看这房间,其实并没有多少装饰,除了一张床铺外,就是一张桌案,以及桌案上的一台古筝。

“夫人与小姐随意坐便可。”风弄说着,提起一壶酒便为两人斟起了酒来。

“姐姐,我不想喝酒。”二丫看着这酒,只觉得更晕。

“没”没事,胡夫人本欲帮着二丫把这酒喝了,可已落座的风弄却似不悦地打断道,“顾小姐是不喜这酒,还是不喜这是风弄斟的酒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不能喝酒。”二丫解释道。

“如此小姐可就要把这杯酒喝了。”

又喝?二丫看着风弄把酒已端到她的面前,她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小姐是要风弄喂你么?”风弄嘴角扯笑,他此话一出,不止是二丫惊到,连胡夫人也是极为讶异。

因为据她所知,风弄是从来不会主动地去喂人饮酒的,比如她,也一直是主动要求风弄喂,风弄才会因心情的好坏而去选择喂与不喂的。

“不不我喝”二丫惊得拿起那酒杯后便径直咕噜咕噜地饮尽至底。

可这酒的后劲却非常厉害,二丫喝得脸色绯红,她均匀地吐气间,已然是醉的说起了胡话。

“这什么破地方,我说我不喝,还逼我喝!”

“呵呵,顾妹妹是醉了,风弄可别介yì

。”胡夫人有点抱歉,但是她一方面又想,这顾晓芙醉了,那她和风弄便就可春宵一渡了吧。

她正想的飘飘然之时,那边黑袍男子一个弯腰,便把二丫抱了起来后,再行至那床塌前,把二丫丢下。

胡夫人以为风弄想的周到,于是便说,“恩,这夜色也晚了,我与苏家打个招呼,就说顾小姐留宿于胡府便是了。”

“既如此,还麻烦夫人亲自跑一趟。”

“啊?”胡夫人本是打算差一丫头去便是了,怎知这风弄的意思竟是要自己亲自去。

“夫人竟然把顾小姐带过来,那么于府中可不能唱一出空城计,苏家不同于江南一般家族,顾小姐虽是表小姐,但一样受到苏家庇护,更何况这是什么地方,夫人还是要做得周全才是。”一句话,道出苏家门第规矩不同,且说来,这就算在外宿一晚,也不是简单说说就可的。

而且这胡夫人就算在风月之地如何逍遥,她终究只是一县小官之妻,而苏家中,可还有个三品大员苏景,所以还真是需yào

她亲自去一趟。

“恩,风弄提醒了我那”胡夫人的暗示明显。

可风弄却道,“夫人只管回府吧,明天一早来此接顾小姐便是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四章 似是故人

胡夫人答yīng

的不情不愿,但她为了能在风弄的心里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也就只有自己亲自去一趟苏府了。

风弄于门外唤来一小子送胡夫人出画舫,而那边二丫正醉得正胡乱扯着自己的领口。

“好热我要喝水水啊!”

风弄见床上的二丫正绞得衣裙凌乱,本想帮她把领子松开,却不料被二丫抓住了手。

这样就醒了?风弄一开始便以为二丫与其他小姐无异,贪图他的美色却又故做矜持,所以当二丫说热的时候,他只是顺着她而已,他倒要看看这位顾小姐能装到何时。

“水凉凉的”

可二丫压根就是真的醉了,而且把风弄的掌心枕于自己的脸颊时,她只觉得此刻就像徜徉在凉凉的河水中。

她想着掬一口看看是什么味道的,“唔咸的”巴扎巴扎,二丫的唇瓣似乎还在回味中。

风弄被二丫一舔后,他眉头瞬间紧锁,算了他心道,这不打开掌心也知,那里面的丝丝口水肯定已经沾在上面了。

“你是真醉,还是假醉?”风弄把手拿开,也少有的嘀咕道。

他把二丫连着褥子一起卷起,随意往船板上一丢,自己才宽衣躺在了床上。

他的床还真没女子睡过,而他也不允许,就算是客人过夜,也只于其他房间内,所以也就可以理解为何胡夫人来到他的房间会如此的兴奋了。

风弄以为这样一丢,这船板的硬度可不是这些娇小姐可以消受的,本以为可以等来至少一声喊疼,却不料,只等来小哼的一声,便就无下文了。

啧这样正好,不是么?一手枕于后脑,一脚随意支起,他本想着就这样一晚便过去的时候,那船板上的人又开始有点动静了。

风弄本不想理,但想着,他虽厌恶这些个娇小姐,但无奈她们还算是南风馆的金客,没有她们,这银子哪来呢?

所以,他想着应该要慈悲些,把二丫至少放到椅子上靠着。

“呜呜”二丫被风弄抱在怀里,本欲放下的时候,却嘤嘤地哭了起来。

怎么如此麻烦?风弄以为是那褥子弄得二丫不舒服了,于是把二丫的脑袋弄了出来。

可这小脑袋一出来,映入风弄长睫的,就是这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而且嘴边还不停地哭喊着,“爹,爹是爹啊呜呜”

爹?风弄只觉好笑。他这算是自寻倒霉么?而且还平白长了一辈。

可二丫此刻只觉得这抱着她的胸膛好宽好温暖,这就是她那死去的爹啊,哦不,他还在,他还没死。

“爹,呜你都不知dào

,我被娘卖了”

二丫说得支支吾吾,所以风弄只听到她不停地喊爹,然后就是什么卖了。

“我不是你爹”风弄想把二丫放到椅子上,可无奈这怀中之人突然连着把他的脖子也圈紧了。

“爹,我我怕我是假的我不是不是小姐”怀中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只把那妆容糊得乱七八糟。

而这回,风弄终于听到了一丝端倪,而且他还很好奇,这顾晓芙为何三番两次都说自己不是小姐,如果说上一次是真的撞了脑袋撞傻了,那么这一次呢,而所谓酒后吐真言,她为何会这样说呢?

“爹,你在哪里啊,你能不能能不能也把我带走”二丫哭得竟似打起了嗝。

而从来形容闺秀哭泣都说那是梨花带雨,比如那苏家六房小姐,当她要风弄答允她某些东西的时候,如果得不到,她便就会用此招,至于风弄自己,他也是觉得也许女子哭得如此也算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可观二丫此时,怎么形容她呢?

风弄是第一次遇见,而且很快就要措手不及了,因为二丫哭着哭着,还就要吐了--

“喂”本想把二丫的脸朝地,但是风弄的下一个表情却是微闭了下眼睛。

如果说刚才只于掌心有感觉的话,那么此刻,他是整个胸膛都处于一种被消化过后残留的酒香所熏着。

“人人呢?”风弄想大喊,但是每个小倌只配一小子,而他的那小子可能还在送胡夫人而未归来。

哼风弄忍无可忍,轻拍了下二丫不醒,再拍了下二丫,二丫才稍微清醒了些。

“顾小姐,你算了,你能否把手先松开?”那味道蔓延至全身,可罪魁祸首却全然不知。

“啊哦”眼前的景象被泪水糊得朦胧,但有个地方却勾起了二丫的思绪。

“咦你有红痣也。”二丫点了点风弄的眼角,似惊喜道。

“这有何奇怪,世上又何止风弄一个人有。”风弄不喜别人抚他的脸,尤其是这颗红痣,因为对于他来说,这红痣意味着那些他不想忆起的过去。

“呵呵,你不要装了,你是那个小哥哥吧!”

“什么?”风弄还有点佩服自己了,这醉酒的人说的话,他还真的有耐心去搭理。

“你也是在那被卖的那里有棵老槐树!”二丫歪着脑袋说道。

“你你究竟是谁?”她为何会知dào



因为风弄也隐约记得自己被馆主宋寅和淮风带回来前,那街道两旁有很多茶馆铺子,而且还真的是有棵老槐树在那。

“我?呵呵我是”二丫咧着嘴笑道,而风弄则贴耳欲听。

“我是二嘘顾表小姐呀。”二丫作了个嘘的动作后,眼神似有防备,可最后道出的话,连风弄也要取笑起自己了。

一个闺阁女子,她又懂得什么?况且世上巧合的事情如此之多,能说出棵老槐树又如何?他风弄何时竟如此失态了?

“是啊,你本来就是顾小姐。”

风弄最后还是把二丫抱放在床上,“那么顾小姐可愿与风弄共度一晚呢?”

作者话:谢谢大家的票票和收藏哟。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五章 寻倌作乐

重又被放置于床上的二丫,根本不可能听到风弄在说什么,她还在继xù

地“爹爹”的喊着。

风弄把二丫的嘴捏成了鲤鱼状,可摊在床上的人还是一副似醒非醒的样子,“呵呵痒”瞧,她还以为是爹在和她玩挠痒痒呢。

哼还真是醉得不轻。他直起身来,有些嫌弃地把外袍脱去,本想着去沐浴一番,又觉得如是这样,那么他与那阿墨又有何区别。

罢了他把二丫推入床内,自己于床沿上靠着。

那边二丫也许是吐空了肚子,此刻舒服了,也就很快不再说胡话了,进而有了呼吸地连绵起伏。

还真不像闺秀小姐,在此地方竟然就这样睡了?风弄支起额,随意瞄了眼已成为顾晓芙的二丫那显瘦,却还玲珑有致的身子,似乎看起来还比江南女子的骨架要小些。

哦,是了。风弄又想到胡夫人曾说过,这顾晓芙父族乃是来自岭南,而母族的原籍则是福建,所以这骨架小也是情理之中。

啧啧就凭这个也想接近他风弄?还是说也只有那迂腐的书生才会受此诱惑呢?

风弄觉得好笑极了。这人世间的情爱于他而言还比不上那铜臭来得芬芳。

“竟然你要我,我只当多消受一份美人恩,如何?”风弄嗤笑着,手背滑了下二丫的脸,便也就闭眼浅眠了。

第二天一早,二丫被船上的摇曳,以及那窗口所射入的阳光所叫醒。

“这是哪里啊?”二丫眯起了眼,试图用手背遮挡阳光,但还是徒劳。

二丫以为自己还在芙蓉居的床上,本想继xù

睡,可右手一搭,咦怎么硬梆梆的?

她拍了拍,复又捏了捏指间的感觉全凭那一触。

二丫不情愿的睁开眼,这实在也不能怪她,因为自她变作表小姐顾晓芙后,那日子除去要被小孙嬷嬷赶着学规矩外,而平时,尤其这睡觉的时间,还真是比之当丫头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

她正想喊着,阿水,这是什么的时候这床塌上躺着个人的事实终究被她看到了。

二丫把‘啊’捂回嘴里,然后再环顾四周,再从四周回到这床塌之上。这是个男子,还裸着上身?

她不是在做梦吧?二丫不想捏自己,所以她轻轻地捏了下风弄的臂膀。

‘啪’的一声,二丫的手被那裸身之人给抓住了。

完了,这不是梦!二丫眨着眼,看见已睁开眼睛的风弄,便自己瞬间醒了个大半,那就是说,她还在这船上!

侧躺着的风弄于早晨还有一丝慵懒,“顾小姐莫不是忘记在下了吧?”

“恩?没有没有”二丫看了下自己的衣裙无恙后,又整个人退至床尾。

可风弄却起身向二丫靠近,“小姐不喜欢风弄如此么?恩?”

风弄故yì

用淮风的魅音,直逼得二丫不敢直视于他,只得用双手不停推拒道,“喂停停”

“呵呵”风弄见二丫不禁逗,遂笑得毫无顾及。可很快,他又暗自疑惑,只觉得自己如此笑着还是第一次。

他还真是为这顾晓芙打破了太多的惯例了,风弄斜眼盯着二丫,越发觉得这女子可还真不简单!呵装作故人?这手段真新鲜。

“顾小姐如此作态又是为何?来这里不都是为了寻开心么?”

二丫指着自己,意思是说,你该不会说的是我吧?随又摇了摇头。

风弄起身,穿起昨日留有污渍的黑袍,“小姐看起来不似认识胡夫人。”

“我认识胡夫人啊,是她带我来的。”二丫见风弄离开床榻,也赶紧掀开褥子起来。

“风弄知晓小姐是胡夫人带来的,可你可不似她的手帕交。”胡夫人的作为,胆大且有违夫纲,且在好一段时间里,都被这些世流所辱骂,可渐渐的,因有一就有二,况江南的靡靡之音盛行,也就没有把胡夫人之举看得过于太重了。

且所谓,人以群分,道同而为谋。就似那猪朋与狗友,没有相同的兴趣或者喜爱之物,这话题不合,又如何可能走到一块呢?

二丫本不明白这风弄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说到手帕交,她二丫就算再笨也应该听懂了他的暗讽:这是说她二丫与胡夫人都喜爱寻小倌作乐么?

虽然,她觉得胡夫人其实为人不错,但是这也不能代表她二丫就是与胡夫人一样喜欢往这种地方去吧?

他竟然把她看成是这种人哦,不对,他是把表小姐都看成是这种人了?

“这位公子,我来这儿是想道谢的,并不是来寻乐子的。”二丫没有察觉到自己此时的用词已是非常乡野的说法,但风弄却听出来了。

“都知晓寻乐子了,小姐坦白点又有何妨?”风弄不像是昨晚那样随意把墨丝披肩,而是执了根玉簪把发挽起。

“都说不是公子可否告sù

我胡姐姐在哪?”二丫也不像刚才那样怕着,她凑于风弄跟前,本酝酿好了气势,却在这身高之差下,又立即泄了气。

“胡夫人兴许片刻便会到吧,只是看小姐的样子既是偷摸而出,那么最好要对好口供才是。”风弄斜了眼二丫后,边道边开了房门,而二丫被风弄这么一提醒,才拿好斗笠戴了起来。

这早晨的河面还处于无波的状态,但虽无波,却还有一点风,可这风吹不散那萦绕在河面的雾,所以此刻整个秦淮河就似蒙了层面纱。

二丫跟着风弄出了房间,下了楼梯,回到一层。风弄让二丫等着,他差小子去看胡夫人是否到了。

二丫本有点后怕,但是如果是胡夫人亲自去苏家说了,那么便应该没有大问题才是,恩,是了,等一下可要和胡夫人好好对下口供。

二丫前后跺着步伐,跺得那船板响起了沉脆的声音。

但很快,她便觉得不妥,这除了是那船板声,好像还有另一种声音!

作者话: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六章 窥探秘密

当周遭都是相对寂静的时候,除去自己制造出的声响外,竟还有另一种声音传来,这如何不让二丫好奇呢?

二丫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声音,这是人发出的声音吧?似痛苦又似喜悦

她仔细听着,见风弄未回,而周围又无人,她便想着要一探究竟。

二丫一步步地靠近那声音之源,越接近一处房间,那声音便愈加清晰了起来。

这应该是一处放杂物的房间吧?

二丫在门外推开了一条缝,她从缝中窥到这杂物房应是不大的,而且里面大都放着些麻袋或者是茅草。

二丫看着这样一处地方,随即好奇心加剧。况她从门缝中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之处,于是便似壮了下自己的胆子往里推门,“里面没人?”她嘀咕着。

可明明那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二丫以为自己听错了,本想着就这样离开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给绊得一个酿跄。

这是什么?二丫见这被茅草铺就的船板上,竟然有个已经生了锈的门把。

二丫蹲下,用手胡乱地把茅草拨开后,这一方形木盖就这样出现在了二丫的跟前,而那门把就嵌在这木盖之上。

“啊”二丫附耳贴近于这木盖,却被一突如其来的声音所惊到,而且这声音比之刚刚好似还稍大些。

她该不该打开看看呢?二丫让手踌躇在半途后,却又一缩要不看看?二丫不怕好奇心害死猫,想着再次下定决心要打开之时,她的眼前却出现了一双男子的鞋履。

二丫由低至高,从衣袍一直顺眼到下额,在看清来人的一张脸后,才兀自吞了下口水,强作镇定的起了身子。

“出来!”来人正是风弄,可听他此时也像在抑制着说话的声音,二丫便知这木盖之内不单止是有人,而且还是个她见不得的人。

风弄原不知二丫去了哪里,可一想到是这个时辰,又想着昨个那位贵人来了,因此便寻到了这边来。

这贵人关乎着他们南风馆往后的前程,因此风弄也就没有对二丫像刚来时的那般客气,毕竟这位官家娇客差点坏了他们的大事不是么?

“我不是有意的。”二丫见风弄更加淡漠了,且那神色更似披了层寒霜,于是便主动认错道。

“顾小姐就不怕么?”风弄把门掩好后,才转身幽声道。

“怕什么?”二丫嘟囔着嘴。

“呵小姐应该感谢自己啊”

“感谢自己?”二丫不知这眼前人究竟想说的是什么?

“是为女子,又为官家之后,犯了忌讳,还好有这些弥补不是么?”风弄一把扯住二丫的手腕,直至二丫露出疼痛的样子才松开了些。

“喂你,放开我!”二丫以为小倌的身材和那些妓子其实相差无几,但没想到的是,这唤风弄的,既然不仅有好的身材,而且这一使劲,既然有种练家子的感觉。

但是,只要他不是弄来刀剑,她二丫还有拳头不是么?二丫眼珠子狡黠一闪,忽然就夸张的呀呀作疼,果然那边风弄因此而放松了力qì



二丫计划的很好,她本欲想着先踩风弄的鞋履,然后等他只兼顾到脚的时候,再一右勾拳而去,哼哼

二丫嘴角暗笑,可脸上却还一副疼得要死的样儿她见风弄已完全松开了她的手后,正觉得是时候把力qì

集中在那一脚上时,却已被风弄一个秋风扫落叶之势,把她拐到在地。

“你你不怜香惜玉!”二丫连着斗笠一起,均跌坐于地上。她真想骂人来着,但在潜移默化间就套用了表小姐顾晓芙的话喊道。

“抱歉,风弄不知何为怜香惜玉因为从来,我就是被别人怜香惜玉的那一个!”风弄眯着眼,似讽刺又似自嘲。

二丫指着风弄,只道了声“你”便被风弄‘温柔’地扶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人怎么突然间又变作这样。而且那边风弄还道,“顾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

二丫正觉得此人的脸为何比那说书人翻的书还快呢?那边杂物房的门竟开了

出来一人,墨丝只用木簪简单束起,眉眼淡淡,平静无波的神情却在看到面前的风弄与二丫时,脸色终是一滞。

“风弄,这是?”出来之人正是南风馆馆主宋寅。

“这是顾小姐。”说着,风弄还把二丫斗笠上的黑纱给掀了开来。

糟糕二丫不知风弄会把她的黑纱给掀开,所以她也只来得急撇开了头。

可出来之人却分明含笑说道,“原来是顾小姐。”

这是认识她么?二丫少有地直盯着风弄,因为她想从风弄的脸色变化中找寻到答案。

“顾小姐不是说来这儿是为了道谢的么?他便是你要道谢之人啊!”风弄说道。

“哦原来是你救了我谢谢。”二丫向着宋寅不是作那闺秀常作的敛礼,而是习惯性地鞠了一躬。

“顾小姐不可,某救你也是巧合,而且那天你是被那河水冲到岸边的所以救你的是你自己呀。”宋寅说的真切,他把功劳推到这性命一事也只关乎各人的命不该绝吧。

“不不,我二顾晓芙还是要谢谢你。”二丫还是感谢道。

“阿寅,是谁在感谢你啊你这推拒的,可不让人伤心死了。”

这时从杂物房里也出来了另外一个人,这人,这人是宁国公府世子--荣诏!

二丫一看这身云锦玉色长袍,再配以镶红玛瑙金冠束发,此人不就是在赏花宴上,那些闺秀们都争相讨好的良配之一,那个宁国公府荣世子么?

二丫此时已把黑纱给迅速放下了,她从纱内望外瞅着这两人,竟是一前一后出来的么?莫不是这宁国公府世子本就喜爱男子吧?

这她二丫是不是窥探到了不得了的秘密了?

作者话:圣诞节快乐哟!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七章 世子荣诏

“这?”宁国公世子荣诏此时全没有那属于高位者的倨傲,反而好暇以待地问着,想必是于某件事情上得到满足了吧。

宋寅知dào

荣诏就在他身后,于是本为淡淡的眉眼却变得更加清冷,可因为顾及到二丫在场,才想着轻声回道,“这是”

“这是那邀月阁的姑娘。”宋寅的话没说完,却被风弄截住。

邀月阁?宋寅不知这二丫是为何而来,但听风弄如此掩道,又观着二丫已经戴上了斗笠,便也就默然道,“恩。”

“哦邀月阁么?本世子也许久未去了,你们的岑姑娘还是与那苏士湍一起么?”荣诏一听以为二丫是邀月阁的姑娘,于是就想到那岑安安。

二丫一惊,她还真不知dào

这大公子与这岑安安的事竟传得如此之开了,她于这一事上也只算道听途说,所以要她怎么糊弄过去?

“回世子爷应该还在一起吧。”二丫踌躇道。

“恩,这两兄弟争一个女人,啧啧”荣诏似乎对这事颇为玩味。

二丫心道,怪不得阿水说,这八卦的天性本就不分平民与官绅,这眼前的宁国公世子荣诏便就是这八卦官绅中的一员吧。

还真是那个什么人不可貌相二丫一见这荣诏本是紧绷着神经的,却在此刻因为这视线转为岑安安和苏士湍之后而变得稍微把一颗心给放了下来。

但是,怎么胡夫人还不来?二丫于黑纱内伸长了脖子张望着,而且她虽说觉得这风弄还不是坏得很透,因为至少他为她掩饰了身份,可是要知dào

,他是为她掩饰了她是顾晓芙,而她本就是二丫,且这宁国公世子荣诏还不知dào

是否见过表小姐顾晓芙呢。

因此,一顶斗笠对于二丫而言其实并不算得上非常安全,所以此刻她要做的,便是要不这荣诏走,要不就是让她离开。

二丫一急便习惯性地抚额,可又因她此时戴着斗笠,便让这着急的情绪给转移到了这小小的跺脚上。

宋寅知二丫一官家闺秀来这画舫,本就是一件有损闺誉的事,他见二丫不为他们是做这小倌的行当而感到鄙昵,反而还登船当面致谢后,便就觉得这顾小姐还真是有别于一般的江南闺秀。

“世子爷可容这位姑娘先退下呢?”宋寅终是与荣诏相对而立的说道。

“你这是生气了么?我只是说说那邀月阁而已啊哎,都被你迷住了,还有空去想那什么花魁么?”荣诏不知宋寅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二丫离开,他只道这美人儿乃是吃醋了吧。

于黑纱内旁观着的二丫还真是第一次见一个出色的男子在温言地哄着另外一个同样出色的男子。而且她还很坏心的想道,如果那些闺秀们看到这良婿竟然喜爱的是一名男子,那她们该有多么不甘啊,这种不甘的由来也许就是那种没有可比性,却已经就输了的感觉吧。

二丫抑制着想要扑哧一笑的时候,那世子荣诏却还在不依不饶,“还是说,这姑娘乃是我们风弄的心上人?这小倌与妓子么?别说,还真是可配,而且般配!哈哈”

这话一出,不说宋寅与风弄,就是二丫,也感觉到这话实在是讽刺至极,她竟然有点担心这人的感受?二丫暗自斜瞄了眼风弄,见他还是冷漠如常,就像是没有听过那荣诏所说的话一样。

可二丫不知dào

的是,无论是宋寅还是风弄或者是淮风和阿墨,只要是做这一行当的,被人如此说来还不是家常便饭,他们心中苦涩但却不敢反驳,所以他们所要做的便只能是一笑置之。

南风馆在江南渐有些名气,除了因自己馆内人的姿色俱佳,还有就是这一行当里都要论的是否有贵人相助。

宁国公世子荣诏算是南风馆的贵人,但此人于那事上怪癖颇多,试想想有人会喜欢于暗格里行那敦伦之事么?所以,馆主宋寅自是知晓他荣诏已爱上此等野趣,因此他还就真不怕在言语上会得罪于他。

“怎么,世子爷觉得不妥么?”宋寅抬眸道。

“不是不是,我并无此意嘛好了,都下去吧。”荣诏还真拿宋寅无法,他也不管二丫是否听清,便就是一个劲的直摆手。

“谢世子爷”风弄没等二丫说完,便拉着她进了船仓坐下。

船仓中,有着三两的游侠正随意靠着,他们呼呼大睡的同时还不忘手按刀柄。

怎么如今,连这些铮铮男子都喜欢找小倌了?二丫就这短短的一天还真是遇到的怪事不少。

“公子,胡姐姐何时会到?哦,我的那个丫鬟在哪呀?”二丫有点狠自己那昨晚的一醉,醉倒前还依稀有点印象,但至于说醉后,她是完全什么也不记得了,她不会也说什么不是小姐的话了吧。

“你昨晚有听到我说了什么话了么?”二丫的问题,就这样一丢,全放于风弄面前,可风弄依稀没有理会。

“喂”二丫觉得对此人还真不需什么客道,看,你客道了,他还反而不理你了。

“小姐需yào

风弄先答哪条?”风弄见周遭有熟睡的客人,于是便回道。

“都要!”

“很快,跟着,很多话”

好吧,这回轮到二丫无语了这也太过于精练了吧!她正想问什么意思时,风弄就这样指了指二丫,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自己想想吧,动动脑子风弄的意思,二丫是看懂了。

哼二丫于座上起来。不知是船仓过于闷,还是她二丫被气得发热,反正她已是把斗笠取下,当做了扇子用。

“顾妹妹”“小姐!”

门口进来两人,正是二丫所等与所寻的胡夫人和阿水。

“胡姐姐,阿水”二丫似久违重逢般,直接扑到了阿水身旁。

“呵呵,妹妹竟似个总角孩童。”胡夫人见状便取笑道。

“胡姐姐,你都不知他”二丫见到胡夫人,还真似见到了家中长辈,就想着告状,可一想又觉不可,这胡夫人到头来还不知会否帮她。

“风弄?”胡夫人见二丫说的是风弄,便以为这两人有了什么牵连。

“无事,反正我要感谢我自己真的”二丫昵了眼风弄说道。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八章 情殇之雨

胡夫人虽不知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何事,可如今观察这二丫貌似还有怒气未消的样子,却也猜到两人应该是闹了些不愉快。

如此,甚好。胡夫人心中暗忖心喜,可表面上却还需做着和事佬的角色。

“好了,妹妹,风弄可不是那等不知礼数之人。”

二丫似早有预料这胡夫人会被这风弄的美色所误,所以她已经自觉多说实属无益,“走吧。”她拉着阿水便要出这船仓。

“顾小姐莫不要忘记拿东西”风弄拂袍而起,随意一踢一接,那刚被二丫丢于地上的斗笠便此刻落于到他的手中。

二丫一摸脑袋,才知晓可能是刚刚看见胡夫人和阿水过于高兴,便随意把那斗笠丢在了地上也未知。

“多谢!”二丫从风弄手中扯过斗笠戴上,如果风弄能窥到二丫于黑纱中的样子,那么他应该会看到一副女子不削图。

二丫知dào

那边胡夫人和风弄肯定还会难舍难分好一段时间,于是便对胡夫人说道,“胡姐姐,我可自行回去,你可自便。”

“不可,姐姐我带你过来自要亲自送你回去,况我与苏府已经说好了,你乃是在我胡府留宿一晚”胡夫人说着还望了眼风弄。

“姐姐,不如你让桂枝送我回苏府吧,如果是桂枝的话,我相信那苏大管家应该就不会有疑虑了。”毕竟在江南,这丫鬟长得如此壮硕,还真是在众丫鬟中算是让人一见便深刻的。

“这也可。桂枝,你便跟着顾小姐,务必要安全送回到苏府。”胡夫人在美色与不算是‘手帕交’两者之间,欣然地还是选择了前者。

“是的,夫人。”桂枝回话后,又退回到胡夫人的身后。

二丫了然于心,她可是无所谓,反正只要尽快离开便好,因为她也不知那荣世子是否还在,她可不想又遇到这些个所谓的‘贵人’!

“胡姐姐,那我先走了。”二丫与胡夫人又说了好些客套话后,直接略过此时已靠于门沿的风弄,便要抬步离去。

“顾小姐下次来可记得带上银子,须知我们馆中所藏的都是上等好酒顾小姐喝了这么多。”风弄在二丫经过身旁时,不急不缓地道来,还用手比划了下那酒量。

“哼我”二丫瞪大了眼睛,胡乱地摸了下身上估计会装银子的地方,“阿水!银子!”二丫自己没有,便问向阿水。

可阿水也低声道,“小姐,我也没有。”

那边胡夫人不知风弄会在二丫要离开之时补上这样一句,“我来付,风弄”胡夫人忙道。

“胡姐姐先赊借于你的,我会还的。”二丫涨红了俏脸,拿着胡夫人递来的银子便塞到了风弄身上。

“阿水,走!”二丫再次快速地拉着阿水转身离开,也就没有注意到风弄那嘴角已轻扯上扬。

“夫人”风弄见二丫已下了船舫后,便把银子抛回给了胡夫人。

“风弄,这?”胡夫人不解,这刚刚不是要银子么?

“夫人不要再带这等闺秀小姐过来了风弄还未到要靠欺骗良家闺秀来度日”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风弄”胡夫人喊着,可黑袍之人早已独自上了二层。

如此,胡夫人还真是后悔自作主张把二丫也带过来了。可下了船的二丫又何尝不是后悔至极。

胡夫人还是周到的顾了顶轿子送二丫回苏府,可从画舫到苏府本可以走个捷径,却因为这些个轿夫已然过于熟悉这来回之路,而且他们只听那桂枝所说,要经过胡府然后才能到那苏府。

偏世上就有如此讨巧之事,这胡府所在的繁华街道,之所以繁华除了因为有商贾林立的店铺,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便是这穿堂走巷之间,其实多为烟花之地。

而且,那江南有名的邀月阁便就处于此巷之间。不过又因为此刻乃是早晨,所以这些个消魂地也就暂别了夜晚的热闹。

滴滴哒哒江南的雨季就这点不好,常常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却分明下起了雨。

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二丫掀开那轿帘,看着这扛着轿的轿夫都被雨水打得全身湿透,便有点于心不忍。

“桂枝,我们停下避避雨吧。”二丫与在轿子外同样湿了衣衫的桂枝说道。

“是,小姐。”于是桂枝便叫轿夫们都停轿去避雨。

阿水展了个外袍,撑在二丫的头上,主仆两人便跑向一处屋檐下避雨。

那避雨的檐下很窄,可已站了好几个人,而且这雨势虽大,可二丫一扫便也看到,这里站的均是男子。

虽然在犹豫要不要再另选一个地方去避雨,但这雨水大得已容不得二丫思考了,“小姐,先过去避避再说吧。”阿水被雨水打得发丝贴脸。

“好。”二丫不再犹豫,与阿水就这样撑着外袍跑至那屋檐下避雨。

那些男子一看过来的两人均是女子,便一开始以为这是那妓子与那雏儿,但再仔细打量二丫此身装扮与气度,还有就是另一处的屋檐下站着的桂枝与轿夫们便才判断出这两名女子定是某官绅小姐与丫鬟吧。

只是怎么会来此避雨呢?二丫引来众男子的侧目,可很快就被阿水给斥了回去,“看什么看!”

阿水有点后悔把自家小姐给带到此处避雨,正想要不重新寻一处地方避下雨时,阿水竟看到了一个人--

“小姐,小姐那,那不是二公子么?”阿水看着站于雨中的人,还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丫随着阿水的惊呼,也向那帘幕般的雨中望去。

“二表哥?”这淋着雨的人,一身温润气质已消失殆尽,二丫还未见过这一贯春风得yì

的二公子苏士清竟有如此狼狈过。

“小姐?”

“把外袍给我吧!”二丫虽然因为表小姐顾晓芙的缘故而从不喜欢这个二公子,但是也许是此身体还有些顾哓芙的意识存zài

,所以,她披了外袍就这样跑入雨中。

作者话:谢谢大家的票票哟!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四十九章 成亲也可

二丫就快要跑到二公子苏士清身前的几步便慢了下来,她轻喊了声,“二表哥”

可与她面对面的苏士清却仍是低垂着头,他神情有说不尽的落寞,因此纵使他身着的白袍已被雨水所蹂躏,他却似乎毫无反应。

二丫见状,以为是雨声过大,便又高了个调地继xù

喊道,“二表哥!”

二丫边喊还不忘把外袍加于苏士清的头顶,可因苏士清个头要比她高出许多,所以即使二丫掂脚,也只是勉强够到苏士清的耳旁。

“糟了”这时有疾风掠过,这二丫没成功遮上苏士清,倒把那外袍给掉在了地上。

不过也因这一掉,这苏士清才终有了丝反应。

“你是”原来二丫仍是戴着斗笠,所以也不怪苏士清不知。

“哦我是芙儿”二丫后知后觉般地把黑纱掀开。

“原来是表妹”苏士清是看着二丫不错,可那眼神的空洞却是任谁也看出,这人就似丢了魂吧。

说完这话后,如若是在苏府,这苏士清平时就算再不想理会顾晓芙,也至少会客气几句才方自离开。

可此刻,二丫看着这二公子,竟然只这样站着,便就无任何下文了。

“二表哥?你在这干嘛?这雨下得这么大,你”二丫本想问苏士清还不回府么,苏士清就踩着‘你’字而与二丫擦肩而过。

这二公子怎么了?二丫于心里嘀咕着,可也总不能这样不管他吧。

无法,她又转身跟上苏士清的步伐,“哎哟”二丫没预料到这苏士清明明是走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而她二丫因正低头行着,也就一下子撞到了苏士清的后脊。

二丫捂着额头,本想绕到苏士清跟前,看这人为何就突然停下了,可只这一小绕,苏士清没挡住二丫,而她同时也看到了对面阁楼上的一行字--邀月阁。

邀月阁?二丫心道,今天这三字已出现了好几回,甚至她都装作那邀月阁的姑娘,可这如今竟真让她来到了此阁楼前。

而且还是和这二公子二丫用袖子随意抹去眼睫上的水珠子,她看清了苏士清的神情似有些柔和和松动,可是很快那双眼眸又变得暗沉了起来。

二丫顺着苏士清的目光,看向那邀月阁。

果不其然,能让这二公子关注的人,不是那花魁岑安安还会有谁呢?

此刻这邀月阁的最高层,那一排排窗户的其中一户,正是对窗而开。它开得不大,却足够让底下之人窥到内里的一切。

二丫自己也纳闷,可她也觉得与这‘偷看’二字实在有缘。不同的是,上次偷看的是二公子苏士清与岑安安的浓情蜜意,而这次偷看到的却是大公子苏士湍与岑安安的打情骂俏。

两者的区别在于除了是苏士清与苏士湍换了位置之外,另外的变化便是苏士清由当事人变作了旁观者。

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公子与这岑安安在一起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难道真是为了帮她么?可二丫又觉得那荣世子说的话提醒了她--兄弟间争抢女人,而且是庶子抢嫡子的。

而且就她二丫从前还是丫鬟的时候便观察着,这大公子苏士湍虽是行径荒唐乖张,但如果一涉及到二公子苏士清的时候,他便会敬而远之。

可这次竟闹得如此之大,如果只说是为了帮她,那么如果代价便是苏家嫡系大房二房不和呢?那这又便宜了谁?

二丫觉得自成为了表小姐顾晓芙后,这脑袋瓜子竟转得快了些,而且有很多大道理,她竟然也能想得颇为深远不过此时不该是沾沾自喜的时候,因为一旁的二公子苏士清正把手掌拧成了拳头,而且眼神中那股狠劲把二丫也吓了一跳。

而且再看那阁楼上,二丫注意到那苏士湍分明是已看见了站于底下的她和二公子的,但,仿佛是故yì

般,他拦过岑安安靠近这窗台后,就是一连串的吮吻着。

二丫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可作为女儿家,害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这戴着的斗笠,正好在此刻派上用场,遂二丫想着把那黑纱放下之时,“表妹”苏士清却于雨中幽声地唤了句。

二丫以为这二公子也是不忍再看,想回苏府吧,可就在下一刻,被这一扯入怀的人变作了她。

“表妹,我们成亲也可。”

“什么?”如果她是真的顾晓芙,那么现在便应该是欣喜万分才对,但问题是,她不是啊所以二丫听到此话的第一感觉便是这二公子被刺激到了吧。

“表妹欢喜于我不是么?而且我们有婚约在身。”苏士清在二丫的耳旁说道。

而这边二丫听着却越听越气愤。什么叫欢喜于他不是么?好像这种喜欢是他给表小姐似的,而且之前她跟着表小姐顾晓芙的时候,从来表小姐都在他苏士清面前表现的如此卑微,现在看见自己的女人被抢了,便想着要回头看看,跟着自己的那位还在么?

有这道理的么?二丫觉得,如果这苏士清是在她们的村子里,根据小时侯的印象中,有这等心思之人早被村民们给扔菜和扔鸡蛋了吧。

“二表哥,早在芙儿落水的时候,芙儿便想了许多,既然表哥是喜欢那岑姑娘,那么芙儿便应成全才是,虽然此刻是如此情况,但芙儿已表明了心意,表哥自可放心。”

二丫用了表小姐顾晓芙的口吻把话都说了清楚,她想好了,虽然这是她二丫自己的意思,但是如果表小姐在天有灵,她也会赞成她二丫的做法!毕竟这样的男子还是良配么?

“表妹如何会这样说呢?罢了我们还是回府从长计议吧。”苏士清不明白这面前的‘顾表妹’为何竟会说出这些话来,不过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因为就在他一揽二丫的时候,阁楼上的苏士湍便把岑安安给拉了开来。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章 北方捷报

“公子?”岑安安原本被吻的气喘吁吁,可以为这苏士湍会再进一步时,她却被突然给拉了开来。

“罢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苏士湍从余光中便知这阁楼下的二丫与苏士清已经离去,便觉得没必要再演得这样浓情蜜意了。

“是安安做的不好么?”岑安安绞着丝帕似觉得委屈道。可她已经按他苏士湍的要求和苏士清说清楚了呀。

“安安做得很好,只是火候未到。”苏士湍从岑安安手中抽出丝帕,也不管她作何感想,兀自抹了抹那嘴角上的胭脂。

果然本就委屈的岑安安见状更加不愉,“你”

“我要回府了。”苏士湍欲转身而去。

“公子你可不能辜负于我,安安为了你,可都把二公子给”岑安安以为不知是自己说的哪句话惹得苏士湍生气了,于是便急忙拉着他的广袖低语道。

她还是第一次对一名男子有这样爱不得狠不得的感觉。因她本性冷傲,所以通常男子都会主动献殷勤于她,而她也是理所当然的接受。所以当苏士清以同样的方式迷恋她时,她虽欣喜可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至于他苏士湍,本就是游遍花楼不沾身的主儿,况又是那苏士清的庶兄,所以岑安安当然也是知dào

他的。

苏士清说过要迎她进门,即使答yīng

是要做那正室,但是岑安安却也懂得这几乎已是不可能的事。

可她岑安安因长得貌美,所以可没少让那老鸨喂着银子栽培,因此这些个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岑安安可是做雏儿之时便就开始接触,如此看来,她除了少了个良家出身,她还真与那些个闺秀小姐无异。

回想在京城之时,本有位将军看中了她,想迎她作妾室,可她当时正是花正当红,便就央求了那老鸨再等几年,直到她遇到了江南望族苏家的二公子苏士清。

苏士清本想为她赎身,可她却以体谅苏士清进京需yào

银子为由,把自己从千金唤卖进了邀月阁,当然因她是花魁,所以,她自己还需倒贴了些压箱的银子才能跟着苏士清来到江南。

这是因为她对苏士清有感情么?如此问岑安安,她可能会答,并不全是。她有如此条件,又何止会甘于做妾,之所以跟着苏士清来到江南,也是因为奔着正室而去的,只是如今,至知dào

不可能时,她便接受了这个不同于别人的苏士湍。

“放心,我苏士湍既能答yīng

你,便就会迎你入门。”苏士湍再次揽过岑安安安慰道,只不过他的漫不经心还是惹得岑安安略有怀疑。

不过,她心中也自有思量,她想,这苏士湍虽是庶子,但在那房却也算是独子,而且还只有一个嫡出的妹妹,况女儿家是要出嫁的,她如果入门后,便是独一份的大少夫人了。

“恩,算你有良心”岑安安这才重新开颜地娇嗔道。

“好了,我真要回府了。”苏士湍轻啄佳人的脸颊后,便要抬步而去。

’安安见外面仍下着雨,于是忙道,“公子,你把油伞拿着吧,外面还下着雨。”

“好。”苏士湍接过油伞便头也不回的下了阁楼。

楼下的车夫见苏士湍下来,便想着快步至前,他本以为这位爷有伞,便不再为他展袍遮挡,可檐下的苏士湍却丝毫没有用那油伞的意思,只就在那等着车夫展袍。

“公子,您这伞”车夫本想问苏士湍为何不用。

“你要,就给你吧。”苏士湍嗤笑了一下,把伞扔给了车夫后,便自行上了马车。

就在苏士湍的马车行在回苏府的路上时,二丫与苏士清也已坐着桂枝顾的马车回到了苏府。

“桂枝,请替我向胡姐姐道一句谢谢,就说我改日再与她相聚。”二丫扶着阿水的手下车后,便向坐着车沿的桂枝说道。

“是。”桂枝还是简单明了地应了声后,便让车夫原路返回。

二丫看着马车驶远,心里才舒了口气,她还真怕刚在马车时,那二公子会问桂枝她留宿一晚的事情,不过还好,这二公子似乎心思不在此上,所以一路上才平静而无言。

可这二公子于婚约一说,似乎不是玩笑,至少她作丫头之时,跟着表小姐顾晓芙,便就没有看过这二公子苏士清会停下来等表小姐的。

所以可想而知,当二丫转身看到苏士清还在门口等着她时,她该有多惊讶,二丫听苏士清说道,“表妹,我们进去吧。”

“哦,好。”即使是说一起进去,可二丫还是与苏士清一前一后。

两人前后脚踏入前院时,二丫本是要与苏士清别过而回至后院,可迎面而来的苏大管家却让二丫止住了脚步。

“二公子和顾表小姐竟是一起归来的,那正好,老太爷唤两位过去。”

苏大管家说后,二丫脑袋就似又敲响了警铃。这莫不是与她这个留宿一晚有关吧,可后院女眷除去大小姐苏菀惠外,老太爷也是不会轻易过问的,而且还叫二公子苏士清一起那这又是什么事呢?

“表妹?”

“恩”

二丫应了声,却就这样竟引得苏大管家开怀了起来,而且他虽嘀咕的小声,可也能让二丫听到一些什么般配什么喜事的

不会是与婚约有关吧,二丫的脑袋瓜直突突地跳了好几下。不过现在能让她草木皆兵的事情实在不少,也许不是呢?所以她要做的就是镇定再镇定。

“老太爷,二公子和顾表小姐来了。”苏大管家领着苏士清和二丫来到书房后便禀报道。

“进来。”房内之人说道。

两人进了书房,见苏老太爷就坐于桌案旁,他手中此刻正拿着一封信笺。

“祖父。”“老太爷。”

“恩。”

二丫原以为这苏老太爷就算是问话,也应是先问苏士清才是,却不料,反而是先问得她,“芙丫头知dào

这是什么信么?”

二丫试探道,“是家信吧?”

“恩,算是家信不错,但确切来说是捷报。”苏老太爷回道。

作者话:2013年的最后一个周末哟,第五十章了,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一章 再提婚约

捷报?二丫从字面上听并不知是何意思。

啊,对了。二丫想到,表小姐曾说过,这武官将士要镇守边关,如果与邻国发生短兵相接之事,就是俗语说的打仗,这打赢了胜仗,传至朝廷便称捷报,也就是说是那好消息咯!

可虽说是好消息,但这苏老太爷为何要告sù

于她,这从来前院大老爷们的事怎么会要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知晓呢?

难道,真是与表小姐有关?二丫小心地瞅着苏老太爷,只等着他揭开谜底。

“你的爹爹顾洪于关键一役上建功了,朝廷怕是要有所表示了。”苏老太爷拂了拂自己那山羊胡缓缓而道。

“顾我爹建功了?”二丫差点脱口而出顾老爷,但幸好转得快。

“恩。”苏老太爷点头。他起初也诧异这顾洪为何会修信于他,因为在他苏朝荣的印象中,这顾洪根本就是一介莽夫,只是因他救了自己的儿子,又是二房媳妇的妹夫,因此也就以一般外戚看待。

只是,看如今这修信一封,那节点却卡在这立了战功之后,呵说他顾洪是莽夫,也许还真是小觑于他。

苏老太爷的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后,才把信笺摊开,他也不怕二丫和苏士清能看到,因为这顾洪在信中说的明白,用一句话概括,就是要苏家遵那婚约之诺,让顾晓芙与苏士清快快共结连理。

只是这亲事看来竟是妹有情而郎无意。苏老太爷昵了眼苏士清,再观二丫那控zhì

不了的喜悦样子,便又想得更深,且他如果借此事过问了这门亲事呢,那么他到底是向着她殷氏还是放手让吴氏自己选儿媳妇?

顾洪啊顾洪,你就那么肯定你得到的嘉奖会使得那官途再起么?还是说,你竟是拿这往后的官途作那亲事的赌注?

哼苏老太爷只余须臾,便想得如此之多,“士清”他突然地道了句,倒让苏士清回过了神来。

“啊恭喜表妹了!”苏士清明白自家祖父的用意,便遂向二丫道了句恭喜。

因为本来他一听是捷报,便原以为是某位在朝为官的苏家族人立了功,因为要知dào

这苏家可不是全都行文,其实也有那弄武的,只是于人数上并没有文举来的多。可他后来再斟酌,这祖父竟然把这‘顾表妹’也唤上,看来也应与她有关。

果然是这顾洪立了功了,苏士清暗忖道。

只是自己真要迎娶这表妹吗?他于刚刚其实有故yì

做给苏士湍和岑安安看之嫌,但若说那是假的却又有七分为真,至于那剩余的三分,便是他还不愿相信,一向说慕他至此的岑安安竟会为了他苏士湍而拒绝了他!

而且这庶兄何时开始竟如此胆大而认真了?而且这‘顾表妹’与苏士湍私授丝帕他也是听说过的,只是后来又说是借予而并不是私授,所以他那雀跃的心才又平复了下来,因为他想过,如果这顾晓芙嫁与苏士湍,那么他是成人之美的同时,又为他与岑安安在一起而少了一个障碍。

可如今他苏士清却又从与顾晓芙的亲事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便就叫--仕途。

所以从某一方面来说,他的母亲二夫人吴知月是说对了,“不要说是那岑安安,就是那个顾晓芙,为娘也认为,她还不配当你正室。”

他当时还想据理力争,但他的母亲又道,“这是娶的正室,不是偏门迎妾。正室于一名男子的仕途有多重yào

,不说那门楣要与苏家相齐,而且最好妻族能弥补你的不足所以那个岑安安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你娶了,那么为娘也无脸苟活于世了。”

“呵,好!那我娶顾晓芙罢。”他当时还如此说道,只为气气自家母亲,因为他知dào

他母亲不喜顾晓芙除了因她那被贬官的爹外,其实很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她的娘亲吴知秋。

苏士清反其道而为之,偏就不想顺着他母亲吴知月的愿。可现在看来,如果他母亲看中的是对他有益的正妻,那么这顾晓芙,还是很有可能会达到他母亲的要求的。

二丫被苏士清盯地心里发毛,于是赶忙敛礼道,“谢二表哥。”

“芙儿想请问老太爷,那我爹何时可以回来?”二丫只能又拣了个问题问道。

“这要等朝廷颁旨,这旨意下来,恐怕还要等上几月。”

“哦”二丫点头道。

“老夫一开始便说过,这既是家信,也就有你爹爹给你带上的几句话,这事也与士清有关”

苏老太爷看着二丫脸色无异,才又继xù

说道,“你爹爹要让你与士清尽早成亲。”

二丫虽然早有料到是这婚约之事,只是如今被这苏老太爷一提,竟会有一种我为鱼肉的感觉。

“哦”二丫真不知除了应声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好吧,其实她的心里早已在呐喊,我不要,不要!

“士清作何想?”苏老太爷看着二丫垂着头,便以为是姑娘家脸皮薄害羞,所以便问向自己的嫡孙。

苏士清看了眼二丫,又想到那苏士湍与岑安安那旁若无人的相拥,便似下定了决心道,“一切凭祖父和父母之命。”

听到如此,二丫自以为已没有活路了。她不能把太多情绪表现在脸上,因为按所有苏家人包括她二丫自己,一直都认为表小姐顾晓芙是欢喜于苏士清的,而且那种欢喜,如果硬是要用个俗语形容,那便是天塌下来,想来也不会让这表小姐改变初衷吧。

可想而知,她二丫可以当着苏士清的面拒绝他,却不能当这苏家老太爷的面说些不想,不可,不愿的话。

“其实,老太爷您也知dào

,之前那段时间,我不是落水了么?额我其实,其实头还疼,有时候还记不太清东西,这个婚事,我想等我爹回来再说。”二丫无法,只能作个撒谎和拖延,而且这撞了脑子,可是大家所说的,用用这招应该可以瞒过去才是。

而且,如果脑子真未好,你说苏家会要个身体有恙的孙媳妇么?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二章 如何认爹

答案是肯定的!

更何况这二公子苏士清可是嫡子嫡孙,他是要承家的,可想而知,如果他的正妻乃是个身体有毛病的,那成为别人笑柄是一回事,真要于传宗接代上出了问题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老狐狸如苏老太爷又迄止会这么容易便被二丫给糊弄过去,他想,这丫头竟会在此婚事上推搪了,莫不是真被自家嫡孙给伤透心了吧。

“芙丫头也说得有理,这亲事既你是爹与二小子所定,那自然还是要等他们归来,再续议一切。”

况这朝廷的嘉赏还未下来,顾洪是归来这富饶之地任职,还是继xù

留在那北方荒芜之地呢?也就是说,这朝廷所谓的表示,也有好与不好之分,他为官多年,明升暗降的事,还真没少遇过。所以,苏老太爷想着也罢,自是这顾洪之女的意思,那么便等等再说也就是了。

不过话说回来,苏老太爷原以为这推搪的该是自家嫡孙才是,怎么反而是他先无异议?

“士清,你道如何?”他遂问。

“表妹想得周全,便按表妹所想吧,士清无妨。”苏士清温言回道。

“恩,便就暂且如此吧,老夫自是会修书一封予你爹爹说明一切的。”苏老太爷看着二丫说道。

二丫接触到苏老太爷的目光,当然就连连点头称是了。

“好吧,你们都下去吧。”苏老太爷终是道了一句二丫最想听到的话。

而门口的苏大管家听罢苏老太爷的意思湖,便随即跨门而入,躬身引着二丫与苏士清便离开了书房。

呼二丫于心里深舒了一口气。可这口气还未舒完,这二公子苏士清却在二丫要转身回去那后院之前说道,“听说表妹平时爱绣花,上次还提到这京城花色,恰好我那有从京城带来的丝帕样式,回头我让丫头拿予你吧。”说完,还不忘眉眼温润。

“芙儿先谢谢二表哥了,其实我当时只是说说,并不是”

“我稍后就让丫头带去给你。”苏士清不顾二丫的话未说完,只自行作主道。

“二”

二丫来不及扬手,那苏士清便于远处成点。

怎么办?怎么办?二丫似云游般回到了芙蓉居。

她一直嘀咕着,因低着头且心绪烦闷,所以在撞到来人时便少有的想破口而骂。

“小姐,怎么了?你没事吧?”原来这来人是正担心二丫而于门口来回跺步的阿水。

“阿水”二丫抬眸见是阿水,那之前一瞬间的害pà

,担心,茫然便似找到了突pò

口。

所以当她抱着阿水时,阿水着实吓了一跳。

“小姐,你你究竟怎么了?”需知阿水看到二丫如此一抱是有多紧张,因为从来顾晓芙与她就算是多么像亲姐妹,可那主仆的界限还是存zài

的。

这还是小姐第一次抱住她呢。这是阿水的心里话,所以她才会认为自家小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了!

“顾老爷要回来了。”由于二丫是双臂交叉放于阿水的肩上,所以此刻二丫说话的时候,那嘴巴却是捂在阿水的肩膀上的。

因此阿水听到的却是‘吾路已又飞累了’

“什么?小姐你说什么?”阿水又问道。

“我的爹爹要回来了。”二丫离开阿水的肩膀,才要出口前,又才改了过来。

“老爷?小姐是说老爷要回来了!天啊,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阿水听后,还确认了几遍才肯相信,她双手合十,嘴巴一直感谢这位佛那位仙的。

这念念有词的说完,阿水才意识到这小姐一定是过于喜悦所以才会如此的吧,“小姐,这真的太好了,只要老爷一回来啊,我们便可以回去岭南了。”

“恩”二丫知dào

阿水一直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回岭南,她虽然是犹豫了,但比起这个劳什子婚约,这回岭南,实在就不是一个值得烦恼的事了。

只是摆在婚约和回岭南之前,她是否要认顾老爷为‘爹’呢?

而且到目前为止,她二丫虽说是赝品吧,但至少还是有惊无险。可这无险的前提,却是面对的人都只是不常相处的,比如是老夫人,二夫人与三小姐她们,而且之前一直为这行为有异解释为撞了脑袋可撞了脑袋总不能把自己养育长大的爹给忘记了吧。

而且最最危险的是,要知dào

她二丫可是根本没见过顾洪的。平素也只是听着表小姐顾晓芙与阿水说起过他,所以二丫对顾洪的印象还只是停留在知dào

他做官,然后被贬了。

“哎”一声叹息,二丫越过阿水,进去屋内,就直往床上倒下。

“小姐”阿水看着二丫,不知为何竟觉得这老爷要回来,竟不是一个好消息。

“阿水,今日我能不沐浴就睡了么?”二丫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奈之意。

“不行!”阿水拒绝,继xù

道,“小姐你刚刚可是湿了衣衫,这一不注意,可是会感染风寒的。”

风寒二丫一听这词,不知为何又想到装病,可装病能阻碍其他人,却不能阻碍顾老爷啊,难道说自己的爹还会怕被女儿传染了?这个办法显然不行。

“小姐,我让厨房煮些姜汤给你,不过你放心,我会记得放多些糖的,老爷可是说过你最怕姜汤那股子辣味。”阿水说着,便要出房。

可床上趴着的人儿却听到了一些生机,“等等阿水,你刚刚说什么?”

“说拿姜汤给你”

“不是,再后面一点,说了什么?”

“放多些糖,老爷说你怕那辣的味道”阿水有点不明所以。

“啊!是了”二丫脑子一机灵,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阿水,你能多说些顾哦不我爹的一些东西给我听么?”二丫乞求道。

“小姐!你的脑袋是不是又疼了?”阿水以为自己小姐把爹爹也忘了。

“不是我自己的部分我当然知dào

啊,就是有时候他和你说的那些,你都告sù

我吧。”二丫打着如意算盘,反正到时候表小姐顾晓芙的部分,慢慢套一下话就知dào

了嘛。

作者话:2014年要到了!小梓祝福大家在新的一年里马上好运连连哟!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三章 公子之辩

“行行,我的好小姐,你就快点起来吧,奴婢啊,先帮你去拿姜汤,然后再为你准bèi

沐浴更衣。”阿水因怕二丫如此真的会染上风寒,于是再也不作他想,哄劝好二丫,便自行去苏府的厨房了。

可二丫以前在乡野之时,这些个淋雨的,对她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只不过自从跟着表小姐顾晓芙来到苏家以后,这整天吃着睡着,而且也不用做什么体力活,因此身体倒是变差了许多。

所以,也就更不用说现在这副真zhèng

的小姐之躯了。二丫在床上翘起了二郎腿,又捏捏自己的纤细手臂,恩这样的身子,会否一阵疾风就能把她吹走啊?二丫乱七八糟地想着,倒是一时忘了那认爹的事。

而且她还忽然就想到昨日于船舫上听到一白面小倌所说的戏词,因他当时说得绘声绘色,况在旁的胡夫人又是左拥右抱的,也就一时无暇管她,于是她也就随意听着,“这郎君如弱柳,那小生便是那拂风吧,弱柳如丝拂风追之”

其实二丫不知dào

这些词实为出自坊间隐晦的话本,不过口口相传间,又被有心人加了声调,也就成为那唱词。而至于在江南,这些个所谓的禁书却是传得最广,需知这书能禁,可却禁不了那人的心嘛。

弱柳拂风二丫于嘴中脱口道,尔后脑海中就有一位最适合此形容的女子出现了,那就是花魁岑安安。

二丫觉得岑安安其实很聪明,所以大公子接近于她到底为何,二丫觉得岑安安就算不知dào

全部,但至少也能猜到一些。

从来妓子无情,帮你就是帮二弟,就是帮苏家

二丫忆起大公子所说的这句话,那么他所说的帮她,就是他苏士湍把岑安安从二公子那抢走,然后再成全于她?只是他苏士湍有如此大爱么?这事思来想去,对他而言除了得个如花红颜,其余的对他真是百害而无一利啊。

不过这话有时还该宁可信其有,比如说这白天不要过多说起一个人,因为如果多说了,那人很有可能便会出现!

所以,此刻在这芙蓉居屋外,与上次的动静相当,二丫感觉到这次也不可能是那小孙嬷嬷或者是卫大夫。

“表妹可安好?”

二丫一听来人,第一反应便是连着她的二郎腿一起,迅速地把褥被就给盖在了自己身上。

虽然二丫时而大咧,但因她此刻身上的衣裙还是湿的,所以就这一点上,也知dào

可不宜被苏士湍看到,不然那二夫人又会拿此做文章,再说什么有损闺誉,然后又做那乱点鸳鸯的事就糟了。

“呵,大表哥好。”二丫生扯了个小弧度地抿笑。

“表妹无事吧?怎么竟盖着褥被?”苏士湍步至二丫床前,似疑惑道,可二丫觉得此人真会装,这明知故问的神态简直就是更上一层楼了。

“有些许不适。”二丫两手压着褥被,时刻提防着苏士湍。

“咦?表妹的衣衫是湿的吗?怎么这褥子竟湿了一小块?”苏士湍继xù

故yì

而为之,那手随即便伸向二丫的褥被,那动作的趋势应想要掀开的样子。

“你干嘛?”二丫自己裹着褥被,缩着身子便向后退,可那苏士湍却已抓住褥被的一角。

二丫也不管事后结果会如何,在她本想唤人之际,苏士湍的手却被另一人给止住了。

“大哥这样做恐怕不妥吧。”止住苏士湍手的正是拿着那京城丝帕样式而来的苏士清。他本来想把样式给丫鬟带过的,只是他却觉得如果以后这顾晓芙真成为他的妻子,那么此刻自己应是该开始真诚相待了。所以他亲自过来,至少可以表现他的诚意。

只是他一来,便看到这本应是在邀月阁的苏士湍此刻却在芙蓉居内,而且他正以一种倾身的姿势压着那被褥。

苏士湍回头一见是苏士清后,便立即兀自把苏士清的手给甩开道,“二弟觉得不妥,那二弟自以为来这又是妥当之处么?”

二丫一看来人是苏士清,非但没有感觉到安全,反而觉得这两人聚到一块,很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苏士清见裹着褥被的二丫面色如初,便才压下了怒气。其实他自认为对这表妹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只是人都是很奇怪的动物,一但认知某人会属于自己的时候,那便是无感情也会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所以苏士清的怒气完全是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侵犯了。

他道,“表妹与我有婚约之誓,来未婚妻子之处有何不可?倒是大哥你,来此闺阁女子屋内是要做什么?”

苏士湍听后,嘴角嗤笑,他找了个椅子拂袍而坐,为自己斟了杯茶盏后才言道,“表妹的明前龙井还有啊,莫不是等着我来罢?”他抿了杯茶,又向二丫的方向含情脉脉。

二丫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给吓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而且这什么明前龙井,她发誓真的是毫不知情,只上次叫了阿水拿来后,便剩余了许多,所以很可能是阿水把这茶叶留下来当那普通的茶来喝了吧。可如果早知dào

会被这苏士湍利用,二丫是铁定不会把这茶叶留下的。

她被堵得牙痒痒,但是又介于苏士清还在,便道,“大表哥不知,其实三表姐给了我许多这些茶叶,我的丫头只当拿来当普通的茶喝。”

苏士湍听后只继xù

端着茶盏喝着,他喝的享shòu

,却知无论这顾表妹答的是什么,只刚刚他的这一句话,便已成功地引起苏士清的怀疑了。

而果然,苏士清看着两人的互动,虽然是有些怪异,但是他确定这苏士湍能如此,便就是有什么东西发生了,而这个东西肯定是他苏士清所不知dào

的。

但是,既然这顾晓芙就快是他的妻子了,那么不管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从此刻开始,他苏士湍便就不可以随意而来,“大哥还是不要随意来了罢,这可是你未来弟妹的闺房。”

“是么?那么岑安安呢?”

这不提还好,一提苏士清便心中有狠。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四章 信鸽飞来

“大哥如今问来是何用意?”苏士清狠极反笑。

“二弟莫装糊涂罢,用意不就是你要迎她入门么?”苏士湍只端不饮。

苏士清看不得苏士湍如此作态,他一扫桌上的茶具,“你还道是我大哥,你为什么要强占于她,你明明知dào

我喜欢她!”

与苏士清的怒极不同,倒影在苏士湍眼睛里仿佛就只有那一杯明前龙井,可他毫不怜惜,忽而就把它缓缓水柱于地面。

“哼喜欢?你竟然说喜欢一个妓子,这样的青楼女子会和你谈心之悦之吗?呵呵,二弟可知dào

我是如何让那岑安安倒在我那阔袍之下的?”苏士湍分明在耻笑,只是一直掩于他幽幽而道的语句中。

“我是许她坐上正室之位,她不就自己贴过来了嘛,呵呵!”苏士湍面对着苏士清笑得花枝乱坠。

这种蓄意地笑惹得苏士清一个箭步上前,他越过那桌案,手落而提,苏士湍便被扯至他的眼前,并咬牙切齿地道了字,“你!”

“二弟是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做?”苏士湍如此说来,又斜了眼于床上做那幕布的二丫。

他继xù

道,“有人说,我苏士湍其实是幸运的,是庶长子又不承家,以后分些薄产出去,自可逍遥一世!如此真看起来不错呢只是,我突然不想这样继xù

下去了!你知dào

么?不要说那四房,就是你--苏士清,如果不是我爹不在了,还轮到你二房,轮得到你么?”

说后,他推开了苏士清,再双手顺了顺衣袍,那给人的感觉便似刚于上面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似的,“还有这顾表妹苏士清你真会做人呢!为了这官途,你根本不会谈什么感情所以就算没有我苏士湍,你也不会娶她岑安安!所以,表妹”

他停顿了下,可头并没有转过来便道,“比起我而言,哪种人应该加倍小心,这你应该懂了吧?”

“苏士湍!”

“二弟你又何需如此?我是谁?我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庶子罢了”苏士湍大笑了几声后,瞬间又阴下了脸。

“你滚!”苏士清吼道。

“这是在你的二房么?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老爷子‘让贤’了?让我滚?你还没这个资格!我也是苏家子孙!”苏士湍步步逼近苏士清。

而于一旁正看得胆战心惊的二丫,此时觉得这两人间的氛围似要一触即发,可要怎么办啊?她过去劝?还是继xù

在这里当幕布?

不过幸好的是,那救苦救难的菩萨阿水回来了。

阿水端着姜汤推门而入,只是她也完全未料到这小姐的闺房内竟平白多了两名男子在此。而且这两位还是苏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的时候,她竟一下子被吓得端不稳那姜汤,于是‘砰’的一声,这整碗姜汤便就来了个落地开花了。

“对不住,对不住,奴婢”阿水立即矮身捡起那打碎的碗片。

“咳起来吧。”苏士清最先发话。

“是”阿水把那碎片都捡起来放于盘子里后,才小心翼翼地直起了身子。

由于苏士清与苏士湍两人均都背对着二丫,于是此刻站于门口的阿水,便很清楚的接收到了自家小姐所说的的唇话‘快点想办法让他们离开。’

阿水眼珠子左右骨碌地转,她看着面前对峙着的两人,觉得要让他们离开其实不是件简单的事,不过此时,对于她阿水来说,一个扮演着佛祖的小厮朝着芙蓉居奔了过来。

“二公子不好了,三老爷被官府的人抓走了。”来人是苏士清的小厮。

“三叔被抓了?可知是因什么事?”苏士清一听是苏昇,也不管那苏士湍了,便脸色一变地问向那小厮。

“小的也不知,只是老太爷竟被气得直说说那搀和什么私盐?”

苏士清一听私盐二字,便觉得不解。因为他从来只知这三叔只做些字画生意,至于这盐?之前还听说他与那皇商段氏嫡子段凤染一起做过,可不是已经停了么?而且这明明是商盐又如何会变成私盐了呢?

“走”苏士清本想抬脚离开,但见苏士湍还在,便又返身而至二丫床前,他把那丝帕样式随意放于一旁的梳妆柜子之上,尔后道,“表妹,好好休息,我择日再来。”说罢才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而那边的苏士湍未有那要离开的意思,他在苏士清走后,拿起那丝帕样式便看了看道,“这就是京城的样式么?比之江南的檀饰楼还不如。”

二丫见苏士湍如此,况阿水在这,便也就忍不住地问了个想了多次的问题,“大表哥,你为何要这样做啊?”

“做什么?你是说那岑安安?”苏士湍看向二丫。

“恩”二丫点头。

“我不是说过会帮你嘛,怎么,忘了?”苏士湍眼眸转暗。

“可是,这不可能啊,这于你有什么好处?”二丫怎么想,都觉得这于苏士湍来说,简直没有任何利益可言。

“好处嘛你说呢?”苏士湍冷然道,然后就是把苏士清带来的丝帕给都揉搓在了手中。

“你你要拿去哪里啊?”二丫见苏士湍就这样地捏成一团的便拿走了。

“帮你扔了”说完,他苏士湍便大步离开了芙蓉居,留给二丫的只是一个未知的背影。

“小姐,小姐这大公子和二公子怎么都到这来了?”阿水见两人都走了,才关上门问道。

“我觉得兴许一个是来送丝帕样式的,一个是来收丝帕样式的吧哈嘁”二丫打了个喷嚏,果然是要患风寒了么?

“呀,不说这个了反正这两人来的都不是时候!小姐快快起来,还是赶紧沐浴更衣吧。”

“恩。”二丫吸了吸鼻子。

而就在她的芙蓉居外,一朵正盛开的芙蓉花上,此刻正落有一根白羽毛。

“来”这羽毛出自特有的信鸽品种身上。

而且这信鸽自京城飞来,而此刻正落于一人的手上。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五章 如棋博弈

段凤染并没有急于把信鸽脚上的纸卷给解开,反而一手抚着信鸽的羽毛,一手在悠闲地喂着信鸽玉米籽粒。

“刘老,不知公子的身子如何?”黑衣人荆持剑站于一旁,向正在收拾药箱的大夫刘老问道。

“你家公子的毒沉淀于体内已久,如今根除只怕是不太可能,但目前看来,暂时还无生命之忧。”这刘老拿出了配好的药丸继而道,“这药要继xù

吃可不能任你公子再继xù

随性而为!这不想吃就不吃,这病又怎会好的了!”

“知dào

了”黑衣人荆应道,只是他也很无奈就是了。

待刘老离开之后,黑衣人荆才走近段凤染的身旁恭敬地问道,“公子,这药,你”

“放下吧”段凤染没有理会那药,只是继xù

‘咕,咕,咕”地嚷喂着信鸽。

“公子,还是身子要紧”黑衣人荆继xù

劝道段凤染吃药。

可段凤染仍然只是一门心思喂着信鸽,直至那鸽子不再进食时,他才不急不缓地解开那纸卷。

原本纸卷上应是什么都没有才是,这也是段凤染为防止消息落于别人的手中而专门采用的一种纸卷,这种纸卷的特点便是遇到墨水才会显现出字来,所以按理说保密性是很不错的。

只是如今这纸卷上却布满了字而且那内容竟是些风花雪月般的诗词罢了。

段凤染如此一看,便知dào

这消息已经泄露。他嘴角仍然带笑,不过于他再次把手拂向那信鸽的羽毛时,忽而就抽出了黑衣人荆的长剑,一剑而落,那原本浑身白羽的信鸽便落于河水之内。

“重新养过罢。”段凤染拿着染了鸽子血的长剑说道。

“是,公子。”黑衣人荆不是没见过段凤染的狠烈,只是他每次看,总有一种让他控zhì

不住的震慑之感。

“药呢?”段凤染仍然是一身狐麾,他把剑抛回给黑衣人荆后才倚着窗台说道。

黑衣人荆双手接过剑后,便把刘老开的药丸递给了段凤染。

可段凤染只是把那药丸随意放于塌上后,便就手执黑子,欲和自己下完那未曾有输赢的一盘棋。

而还是矗立在一旁的黑衣人荆却似有事禀报,故而还未退下。

“说。”段凤染话出而黑子落。

“公子,那苏昇被官府抓去了。”

“他与我有关么?”段凤染挽起垂下的广袖,执了颗白子。

“属下该死。”黑衣人荆知dào

那苏三老爷苏昇已经不与自家公子有生意的往来,只是他因想到,如果这人还有价值,那么公子兴许还有兴趣救他一命。

“还有何事?”段凤染没有抬头,但言语间分明已是赶人。

“属下告退。”黑衣人荆见那药丸只是随意放着,本想劝上几句,又怕段凤染不悦,所以终是退了下去。

待黑衣人荆退下之后,段凤染才把那药丸捏碎于手中,他随意把它埋于一盆兰花之下,而之前的那几盆被他埋过药丸的兰花如今均已枯黄萎落了。

段凤染心道,这段凤举于几年前,也是用此招数收买了近他身的通房。只是最后那些药都被他换至那通房当补品给喝了,所以最后如他段凤举所愿有人暴弊了,只是那人不是他而已。

不过这次他还是棋差一步,连段凤染都在为他道一句可惜!那刘老自说是那江南地道之人,可他一出口却掩盖不了他的京城口音。呵这段凤举在把他看低的时候,同时又把自己给再次重沓错误。

“咳咳”段凤染嗤笑着却因笑的用力,而急促地咳了起来。

而门口果然响起那黑衣人荆的关切之声,“公子?”

“无妨。”房内人回道。

“公子,属下见有一条船往我们的船靠来。属下观之,像是漕帮的船。”黑衣人荆禀告道。

“恩”段凤染捡起几颗棋盘内的白子后,才拂袍起身。

而后很快的,画舫上便传来了几人上了船的动静。

“段公子!”来人粗野惯了,嗓门也是极大,一来便自熟地闯入段凤染的房内。

段凤染与来人作揖,“原来是石兄弟来了,段某有失远迎。”

“哎段公子说的什么话,兄弟我自是过来告sù

你一件好事。”石头,大名乃石九,为漕帮帮主义子。而之前为段凤染接风洗尘的就是这石九牵的头。

“什么事?”段凤染让石九落座。

“就是那个苏昇,你猜他是如何干的?既是说不和你合zuò

了,却自己找上我们漕帮,说是要买盐,哈哈哈!”

“那你卖给他了?”段凤染问道。

“是卖他了,只是卖与他的是私货,没有走那明道儿上的。呵这爷们也够狠,只说要价钱最低的,说他不怕官府!”石九自斟了杯茶一饮而尽。

“哦他确实是不怕,这次他被抓了,恐怕也在牢里待得不长。”苏府族人当官的不少,况还有个身居三品的苏景。更何况,这官官相通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是这样没错。只是兄弟你不知,这近来朝廷要查那军饷的事,这里面涉及的人多了去了,所以”石九指了指上面意思是当今圣上后,继xù

道,“说是要排查彻底,连着这盐运都要来个底朝天了!”

“那你说,这苏昇就算最后没事,但是至少也要让他在牢里吃些苦头才是。”

“那如此就先多谢石兄弟了。”段凤染起身感谢道。

“谢什么!你还真不把我当兄弟看待,直跟我客套!”

“既如此,石兄弟也不要再称我为段公子了,叫我凤染便可。”

“行行行哈哈。”这石九拍了拍段凤染的肩膀,随即朗声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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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六章 去寻凉薄

“咳”段凤染小声的咳嗽,可那石九并未留意,只道,“你这里是挺雅致的啊,可这整天喝茶,可真不带劲。”

“原来石兄弟喜那杜康之物,好拿酒来。”段凤染其实已知晓这石九一向嗜酒如命,所以他也早有准bèi



“好,果然是好兄弟有句话叫什么知我者凤染也,哈哈。”

黑衣人荆平时是不会轻易出现在旁人面前,所以此刻呈上酒来的,是那买来的小子。

而就在这船舫里高饮阔论的同时,苏家前院,于苏士清后脚而到的苏士湍竟少有的打破了沉默,“祖父,我以为是那段凤染搞的鬼!”他一来便说道。

可苏士清却不以为然,“段凤染与三叔断了生意往来,这本是商场常事,如何又会因这而加害三叔,况且我观察着,这段凤染应不是此等卑劣之人。”

“不是卑劣之人?有人会于脸上写着卑劣二字?二弟你识人有限,如此下定论,可不让那凶徒逍遥法外么?”

段凤染于座上站起,走至苏老太爷的跟前道,“祖父,我认为贸然让那衙门提堂段凤染是不可之举,而且三叔又未知是否真与私盐有关”

“祖父,他段凤染只是一介商贾,我们又何必过于谨慎,直接让官府提堂便是了。”苏士湍也行至苏老太爷前力争道。

“祖父”

“好了。”苏老太爷苏朝荣打断了苏士清未完的话。

“你三叔自陷泥潭怪不了任何人,这于平时也就罢了,偏是这个时候。”苏朝荣说的便是朝廷严查盐运之事,只是这事谁碰谁就会被牵连进去,况他也知远在京城的苏景已是于军饷一事涉险其中,虽然可暂时过关,可后续恐怕还不能顺利善尾。

所以,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这些事情,却都诡异的和那京城段氏有关。

恩也不能牵连到自己的族人。于是苏朝荣想到了河道总兵袁良,他是江南新任官员,涉水还未深,而且此人做事有些棱角,可也不拒圆滑,实是可以请他帮忙一二,只是他与此人并未有过密深交,所以却是要找些由头才可。

于是他利眼一扫眼前的苏士湍,心道,那袁良不是有个颇为受宠的庶女么,如果是苏家先提出有意结亲,那这袁良至少会看在是女儿夫家的份上,也会在此事上竭力而为吧。

“让你母亲明日请袁大人的夫人来府上品茶。”

苏朝荣道的突然,一时让苏士清不明所以,“祖父是想?”

“其余事情我自有安排,不必再说。”

“是”苏士清迟疑,但就算要请袁良相帮,又为何要从袁家女眷着手?莫不是

是亲事!苏士湍在看到老爷子盯着他的时候,便已有所察觉,而且这亲事一定是非他大房庶长子莫属。

呵他在这苏家终于在此时体现了些价值了么?苏士湍在心中冷笑。

可以上的这段谈话,虽没有苏家女眷在场,但也不代表旁人不知。

只这芙蓉居内,二丫本可暂时安心地沐浴一番,却不料又被一人打扰。

“你四表姐,你怎么来了?”二丫把头都伸入了木桶中,任那花瓣都飘于她的发丝上。

只是这番姿态,来人已来不及思量便欲把二丫于木桶内提起。

“表妹,我想再求你一件事。”四小姐苏菀荀道。

“我”二丫一手掩着自己身子,一手揣着木桶边沿。

“啊四小姐?”阿水听到声响,也进来一看。

“我能否先穿上衣衫再说?”二丫说道后,便眼神示意阿水去拿衣衫。

“啊对不住。”苏菀荀刚才因为着急,所以没有顾及过多,只是如今一看这二丫在沐浴,即使两人都是女儿家,但时间点选的终究是不好。

阿水拿着衣衫进来,而苏菀荀便退了出去。

二丫看苏菀荀如此着急,于是自己也不敢怠慢,快速的穿好了衣裙便出来见苏菀荀,“四表姐找我有什么事么?”

“表妹我”苏菀荀想说,却扫了眼阿水后欲言又止。

“她是我的人,放心好了。”二丫保证道。

如此,苏菀荀才道出亲自来此的目的,“表妹应该也知,我爹被官府的人抓去了,我本想去前院打听消息,却听到大哥他们说说此事可能与那段凤染有关”

“段凤染?”二丫心道,怎么又是他?

“恩,爹不和他做那商盐,如果真是他做的,这个解释也说的通。”

“可这人有这么小气么?”二丫与段凤染接触过几次,她觉得此人是凉薄了点,但是不见得是那种不合zuò

生意便斤斤计较的人吧。

“这我不知,我只于上次家宴见过他一次,之后只与他相处了一会便晕了过去总之,表妹,我想请你和我一起过去找他。”苏菀荀似决定道。

什么?找他?不不二丫一听,就算没出口,可内心里已为自己做了决定。因为此人真是个危险人物,不然为何每次见他自己都有性命之忧?

于是二丫尽量说的婉转些,“四表姐,我其实很想帮你的,可是我的脚刚好,而且我才刚回府,这再出去,我怕会被老夫人和姨妈怪罪。”

“可可,我已经没有信任的人了那娟儿也不在了虽然我爹把我关起来,可是他还是我爹啊我,我不能不救他的!呜呜”苏菀荀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二丫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而于一旁的阿水如今倒是没有任何表示,她可能想着,自己反对也无用,还是让二丫自己做决定吧。

哎这主仆两人怎么都像是水做的人儿啊。二丫叹息一声,想着自己终究还是硬不下心来。

“那何时去?”她无奈道。

“就明晨卯时,厨房那边有个偏门,是供仆人采购食材进出的,我们在那等。”

“好。”

“谢谢你,表妹。”苏菀荀感激道。

“呵呵,不谢不谢。”二丫咧嘴而笑。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七章 苏四小姐

“表妹你?”苏菀荀至那家宴后,便觉得这表妹好似变的不一样了。可具体说是哪个地方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只是,看这表妹如今的样子,可能与之前常有忧愁萦绕于心不同,如今倒是开朗了许多。不过,这些变化总是好的。

“恩?”二丫眼睛睁的亮亮的。

“无事,我先回去了。”苏菀荀微笑地摇了摇头,她不敢出来太久,虽然她爹苏昇被抓,可她的母亲三夫人罗氏还是管她甚严。

二丫见她没有带丫鬟在旁,想来也是偷溜出来的,于是从善如流道,“恩,你快回去吧。”

待苏菀荀走后,这次二丫反而问向阿水,“阿水你这次可为何没有拦着我?”之前几次,这阿水可是极力反对来着。

而阿水显然已经对二丫无可奈何了,只道,“小姐,不是奴婢不想劝你,只是每次劝你,到底也无用。”阿水只差没摊开双手。

“好阿水,只这最后一次了如果顾我爹回来了,我们就回岭南。”二丫拉着阿水的手认真道。

“真的?”阿水反握住二丫的手。

“恩。”二丫点头。

“小姐,我总觉得事情应该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你想啊为何这老夫人和二夫人现在都能让我们单独出府啊,我想,这一定与老爷有关。”

“我爹?”二丫唤顾洪作爹还是觉得很拗口,但是她也只能如之前喊表哥表姐一般,只能适应不是。

阿水点头称是,继xù

道,“老爷建功,不久就要归来了,你说她们能不对小姐你好吗?”

“恩也是。”二丫知晓,虽然那信是给的老太爷看的,可后院从来不缺乏消息来源的渠道,而且有时,这大老爷们的所谓正道消息还比不上从女眷嘴中传来的要灵通的多。

“只是小姐,你这次出去可要小心,而且你是去找那个人啊!”阿水说的那个人显然指的是段凤染,说实话,她阿水那时为着那仙姿一般的段凤染,还是没少吝啬的给予过赞许,只是至那次戏班之事后,她和二丫便有着同样一致的想法--此人真该不能过于靠近。

“无事,又不是我去求,我肯定不说一句话,都让四表姐说就好了啊。”

“话是这么说,可是四小姐那性子又软,小姐你这性子哎呀怎么说呢?也不知是变好了还是变得不好了。”阿水一脸的担心。

“哼哼,你这丫头可是越来越不相信小姐我了看我不弄你!”二丫说着又想去挠阿水痒痒。

阿水左躲右闪,抱怨着,“小姐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什么端静文秀,现在通通不见了。

“哦我不弄你了,真的。”二丫一本正经的说着,可余光在看到阿水靠来后,却掩不住露出了得逞之色。

二丫弄过几次阿水,所以便知晓阿水她的‘弱点’所在,“呵呵别别”看把阿水挠的直求饶。

而玩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快些,可二丫没忘记苏菀荀的事,她走前还不忘让阿水把床头两处的纱帐都放下,因为这样一来,就算这芙蓉居来人了,而且是找她的,也可拿这不适为推拒的理由。

不过,问题来了,二丫做那丫头时,是知dào

苏家厨房所在的只是这偏门却在哪?她也做过采买的工作,只是都走的正门,所以此刻她于卯时而来,又因天只微微亮,况她又是偷偷出门,既而不能点灯,“哎哟!”所以她又怎么可能不撞到柱子呢?

四小姐说的偏门在哪啊?二丫捂着头,已顾不得这疼痛,几乎是摸着黑地往前走。而且这清晨的苏家厨房真是冷的渗人,二丫走着走着,心中仅只剩一个目标便是赶紧把偏门找到。

啊,在那!二丫终于看到了苏菀荀所说的偏门所在。只是这偏门一旁怎么还拴着条狗!

这狗现在还趴着,只那尾巴时而一扫,让二丫觉得这狗莫不是也会假寐吧。这厨房何时养了只狗,她二丫也不知!

而且,看样子四小姐也还未来。二丫于是在一柜子阴影处蹲着,一时未想到要怎么出这门。而就在此刻,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

二丫原以为是那苏菀荀,可一伸脖子,却看到是那崔大娘。这崔大娘一早来厨房干嘛?

只见那崔大娘走过二丫所在那阴影处,径直向那只狗走去。而那狗一听有动静,立即矫健而立,它看到来人是崔大娘却又用摇尾巴的方式代替了吠叫。

原来是崔大娘养的。二丫看着崔大娘松开那拴住狗的绳锁后,便拉着它离开了。

二丫见那一人一狗走远了,才慢慢起来,可就在这时,她后肩被人一拍,瞬间让二丫整颗心都跳起。

她本心道完了,以为是苏家某位婆子丫头逮到她,但这从后面出来的声音,又让她稍微平复了下那提到嗓子眼的那口气。

“原来是四表姐,吁我还以为是”二丫看着苏菀荀还是一副余悸未了的样子。

“这还有谁来了?”

“就是那崔大娘,不过她走了,拉着条狗。”

“恩,她于这个时辰是会去溜狗的。”苏菀荀回道。

“原来你是知dào

的?”

“恩,听我母亲说,厨房最近发xiàn

了这用公银偷摸着去采买的事,所以那崔大娘便买了条狗放在偏门,而且她每天于这个时候就会绕着厨房去溜狗。”

“哦,原来如此啊。”二丫见偏门此时无狗守着了,倒是可以大胆而出。

“走吧。”苏菀荀拉着二丫道。

两人知那崔大娘会原路返来,所以也加快了脚步,到那偏门前。

当苏菀荀拿出那偏门钥匙开那锁的时候,二丫惊道,“你怎么能拿到这把钥匙?”

“许了个丫头做我的大丫头,她娘就有这门的钥匙。”

“这丫头是家生子?”因为一般能管钥匙的,都是苏家里有些资历的家奴。

“恩。”苏菀荀应道。

而二丫此时再看苏菀荀,便觉得这四小姐似乎没有旁人所说的那样性子软,反而觉得她只是在以前一直遵循了苏家给予她的闺秀所要遵循的一切要求罢了,所以她才会给人以一种没有主见之感。

“走。”顺利开锁后,两人从苏家偏门而出,而这眼前便是南北通行的一条巷子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八章 假寐美人

看来苏菀荀把该准bèi

的东西都准bèi

好了,当然也就包括那巷子里的马车。

“四表姐,你想的真周道。”二丫登上马车后便对苏菀荀如此说道。

“呵呵,其实这也是”苏菀荀也于马车上坐好,她本是微笑的神情却不知为何还未说完便烟消云散了。

其实苏菀荀一个闺阁女子,又何来会如此熟练的想到这些。她只是经lì

过,便是那次与张之楚私奔未果后,她很自责,自认为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的大意,竟在当时穿了件熏了香的衣衫,想来就不会被寻到了吧,而兴许他们就能厮守天涯了。

二丫觉得苏菀荀的样子伤心,便知是只因自己问的话题不对,所以也适时地转移道,“四表姐,你待会儿打算怎么说?”

“我”苏菀荀似有点难为情,继而道,“其实我还未想好,不过,这段公子应该也是讲道理之人我想只要述以理由,总有机会的。”

可二丫却觉得这跟谁讲道理都行,就是不要和段凤染讲,因为此人就算你再和他怎么说,只要他铁了心了,那么就算你有多么惨,于他面前还比不上一个利字。

因此二丫一副你错了的样子便径直对着苏菀荀嘟囔着道,“如果四表姐要和他讲道理,我觉得你还不如从他的角度出发,想着如果他能救三老爷,他会有什么好处吧,这样一来,我倒觉得你说服他的胜算还大些。”

“是么?”苏菀荀有点不相信,而且就相熟而言,这表妹和自己理应都差不多,都只和那段凤染只见过几次.可是如今听她的语气,怎么好似她与他很熟悉的样子?

“是真的!四表姐如果不信,你大可试试。”看是你说的道理行得通,还是讲那利字来的有效果。

“恩,也可。”苏菀荀看着二丫挤眉弄眼的样子,便也心情轻松地应道。

而外面车夫驶的很快,加上这大清早人烟稀少,因此逾加显得这马蹄声之大。

因马蹄踏过石头砌成的街道和踏过草地的声响都不同,因此就算二丫没有往窗外看去,她也能感受到那马车已经驶入一片树林了吧。

“四表姐,我们这是去那河岸那边么?”二丫来过此处,只是那时她来的目的乃是帮表小姐顾晓芙监督二公子和岑安安罢了。

“恩,我只打听到那段公子有时会在这河岸旁的画舫里住上几天,不过有时又会在某阁楼处住上一两月,好似总是居无定所,所以我们今天来见他,也只能碰运气了。”苏菀荀叹道。

居无定所?二丫内心里实在嘲讽,可能是银子多得觉得住哪里都不安全,兴许害pà

了?

“小姐,到了。”车夫吁的一声,把马车停了下来。

苏菀荀掀开帘子踩着车夫准bèi

好的木凳子便缓缓而下,而至于二丫,因此时已不似有阿水在旁了,况周围除了苏菀荀和那车夫便再无旁人,于是一时也忘形,她一跃,便跳下了马车。

当然这结果便是比这咧嘴而笑更让苏菀荀惊呆。可二丫也只来得及暗骂自己竟一时得yì

忘形了,但是她还是竭力解释着,“呵呵,那个其实,我在岭南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因为小孩子一多,大人们便管不了,所以我的意思是我野惯了。”二丫说道后只得在心里对不起表小姐顾晓芙了。

苏菀荀虽然吃惊,但是也知dào

顾家在岭南是大族,旁枝很多,而且听说男丁兴旺,所以她听到二丫说的野惯了,兴许也是跟着男孩们玩的时候学的吧。

“无妨表妹放心,我不会告sù

任何人的。”苏菀荀以为二丫担心这个,便压低声音地揶揄道。

“多谢多谢,这位公子。”两人均作那小公子的打扮,所以二丫虽学那男子作揖道谢,只那样子真是有够滑稽的。

果然惹的苏菀荀扑哧一笑,然后她也学着三小姐苏菀毓平时对二丫的样子,只用手指轻点了点二丫的额头。

“走吧,这位公子。”苏菀荀也玩笑道。

而就在她们正接近着段凤染所在的画舫旁的时候,黑衣人荆已经出现于自家主子的房门外。

“放。”段凤染依旧躺着,他听了这禀告后,只从唇中吐出了一字。

所以当二丫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上了船舫的时候,其实周遭,比如这树林枝头,这船架木檐间,已暗藏着好几名黑衣人了。

“表妹,我们是否过于顺利了?”苏菀荀觉得不对劲,他们从那小路到上船,似乎都太过寂静无波,可船舫上的灯光,又说明此船上是有人的。

“恩,还是小心些。”两人拉着手,捻手捻脚地来到一处稍大的房间外。

她们先于窗户外往内瞄去,这一瞄,二丫只觉整个人都被定住在原地。只因,只因那床上之人,太过唯美了。

他只盖一薄褥,墨丝披散,有些还垂于床沿,他的唇型很好kàn

,他的鼻子也很好kàn

,他的双眼也很好看,哇!

二丫没料到那段凤染会忽然睁开眼,所以吓得她只得立kè

又蹲回窗户下。而正当二丫痴看着段凤染的时候,苏菀荀已是走至那房门,打算推门而入。

‘过来。’苏菀荀没有出声,只嘴中用口型叫着二丫一同进去。

而这边二丫稍微镇定了下自己的心后,便嘴中一直埋怨着自己,怎么这时竟有这样的心思去看美人,她深舒了口气,压下那‘突,突,突’的心跳声后,才跟着苏菀荀进了房间。

“表妹?他睡着了。”苏菀荀不知这表妹如何会垂着脑袋。

“睡着了?”二丫这次大胆抬头,似乎又在重燃希望,这就是说她刚刚看到的有可能是自己看错了。还好,还好,她就说自己怎么会盯着这姓段的这么久!不可能是真的吧,“那我们是先等着他醒了再说,还是现在就叫醒他再说?”

“叫醒他?”苏菀荀提议道,因为如果等着段凤染醒来,这天一大亮,那两人回到苏家便越容易让人知晓。

“好!”二丫于是慢慢靠近这段凤染,直到近到能清楚地看清他的长睫后,那床上之人却出声了,“两位小姐来找段某是为何事?”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五十九章 再次跳河

“啊!”二丫吓得生生后退了一步。

只是她也不怕,反而认为是这床上装睡之人有错在先,“段公子,你都没睡着,为何在我们刚进来时又不出声,你如此竟是想吓唬我们吗?”二丫说的特别的理直气壮。

“顾小姐倒是会恶人先告状。”段凤染没有理会二丫的大呼小叫,他随意披了狐麾,也不抬眸,只换了个姿势依靠在床头。

“你?”这人怎么这样讨厌,二丫还想逞那口舌之快,却被苏菀荀给拉住,“段公子,是我们不对在先,菀荀这厢给你赔罪了。”她说完还向段凤染敛了个礼。

“四表姐”

“苏四小姐想必是有事才来找段某的吧。”段凤染其实也猜到二丫她们来此定是为了那苏昇的事。

只是怪只怪她们选的时间不对,这扰人清梦者,罪孽大着呢!

所以段凤染依旧慢慢地抬眸起身,他把那蜡烛上的火芯挑散开来,如此便能让整个房间更亮些,只是连着二丫的一张撇着嘴的脸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种情况也让段凤染有了丝后悔。

“恩,菀荀来此,确实是因有事来找段公子的不知段公子可否告之菀荀,我爹被官府抓去,是否与你”

“与某无关。”段凤染轻声打断,声音无任何一丝起伏,而且依旧淡淡如常。

“恩”苏菀荀其实也是凭那苏士湍的主观之词,只是如果就此让她认定这事就与段凤染无关,那么她更愿相信或许能从他这再打听出些什么!

“那请问段公子,你可知dào

,之前你与我爹一起做那商盐是否有得罪过其他什么人?”苏菀荀继xù

问道。

“苏四小姐,这商场之事恕我无可奉告。”

“这好吧。”苏菀荀一问未果,欲想再问,又只能作罢。况这商场规矩,虽然她不太清楚,但有时她也听过她爹苏昇说过一些,因此也就知晓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么自然各行各业的商贾也有订立下来的规矩。

这种规矩有时是公开的,有时却是隐蔽的,而至于那涉及到商贾自身利益的,就算没有白字和黑字立下条款,可因为于这行上是大家都默认好的,便也会遵守它。

苏菀荀一时被堵的无话可说,可那边二丫却反问道,“段公子是不想于此事上被牵连进去吧,可你如此所为,还对得起这商场上的信义二字么?”亏这人还在赏花宴上谈过什么与三老爷于信上有缘呢,原来他段凤染也只是谈谈而已么?

如此是想激他么?段凤染嘴角扯笑,“闺阁小姐自是不理前院之事,所以可能顾小姐还未知,我与三老爷已经没有合zuò

了,那么就算三老爷身陷衙门,又与某何干呢?”

还以为她不知?二丫也学着段凤染笑道,只是她是嗤笑罢了,“段公子只注重这些花花雪银,当然也有所不知,其实正因为是女眷的后院,所以那消息才来的快而且我还知dào

三老爷为何不与你合zuò

。”二丫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而且同样苏菀荀也显然没能管住她。

“哦愿闻其详!”段凤染起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请你二丫说说。

“就是他觉得你不适合做他的女婿,所以就不和你合zuò

咯。”二丫一副段凤染你亏大了的样子,不竟让身后的苏菀荀绯红了脸,也让段凤染忍不住的笑了几声,又咳嗽了几声。

“原来是这个原因么?那么,也请顾小姐听听,这三老爷被抓为何与我段凤染毫无关系?”

二丫听后,心道,果然这激将法发挥作用了吧。

“原因是”二丫等着段凤染的下文,“我段凤染都不是三老爷的女婿了,又如何会有关系呢?”

段凤染说后,竟少有的开了窗户,他脸上本保留着一抹笑,却似乎在二丫气恼的同时,只用广袖一拂,那桌案上的蜡烛便熄灭了,于是乎这整个房间一时便陷入黑暗当中。

“喂,你干嘛”二丫不知这段凤染怎么突然把蜡烛灭掉,所以她朝着他喊道。

“公子,有人上船!”从黑衣人荆地喊话中可以听出,这情况似乎十分紧急。

段凤染只望了眼二丫与苏菀荀便道了句,“走。”如此便什么解释也无。

“走?怎么回事?”二丫只下意识的拉着苏菀荀往外奔去,可两人一出房门,眼前立kè

出现了刀光剑影,而且映在上面反着光的都是这船舫上那到处肆溢的火苗。

“表妹,我们怎么办?”毕竟还是年轻的闺阁小姐,所以还在前一刻被二丫赞许的苏菀荀,此时在生死关头面前,终究是害pà

了。

“我们就跟着段凤染。”二丫觉得这保护段凤染的人应该是不止是一个,于是打算紧跟着他。

而船上的火苗迅速而成大火,且那船舫又是艘木船,所以这即使能挡得了这些刺客,其实也未必躲得过火烟。

“那个段公子,我们”二丫扶住苏菀荀,后者应是被烟给熏到了。

而段凤染只喊了字,“跳!”

作者话:最近的字数都偏低,小梓觉得万分对不住小伙伴们,请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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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章 怪女子也

她死了么?为什么周围这么冷

哦不,她的身体该还给表小姐了,也许死的只是自己的灵魂罢了

好吧,就这样吧,其实她早该死了,用别人的躯壳活着,实在是好无趣,好累

不过,这光又是从哪里来的?而且越靠近它越暖,越靠近它越觉得安心二丫就着这光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火?二丫双眸还未聚焦,但她却认定着既发光又暖的东西就是面前的这推柴火。

她还活着么?二丫试图起来,可身体却似被压了千斤重,致使她用尽了力qì

也还是徒劳无功。

“咳咳”二丫隐约听到有人在咳嗽。

尔后,这耳旁的声音证实了二丫所听实是无误,“醒了么?”

“恩,你是?这里又是?”因于二丫眼中,面前的影象还是很模糊的,所以无论是那堆火还是说话的人,对于二丫来说也只停留于表面,也就是说她还不知与她现在一火之隔的人是段凤染。

“我们在洞穴里。”

“哦洞穴里。”二丫知dào

这是在哪里后,似乎是心满yì

足了,她本仰着头,至知dào

自己所处的地方后,仿佛又一下子卸下那重力,把脑袋重又沉入那毛茸茸的褥子里。

这褥子真是好暖好暖二丫摸了又摸,只是唯一不太好的是,这褥子竟还有股药味。

这是什么褥子?二丫把注意力聚焦在这毛茸茸的褥子上。

可这褥子竟带有帽子?难道是袍子?可这又是谁的袍子?二丫嘀咕后,渐渐地便清醒了过来。

她本想把那袍子掀开,却被一声音制止,“好好盖着又或者是顾小姐想春光乍泄么?”

冷漠且平淡,这人是二丫就着火光望去,一副失了血色的脸出现在了二丫的面前。

段凤染把狐麾给了二丫后,身上便只余一件单衣,加上他本来身体因患毒而更加畏寒,所以此时脸色竟越发青灰。

二丫见是段凤染,本自认倒霉,但这在旁除了他又无其他人,那么就是说自己应该是被他所救的,而且见段凤染现在这个样子,二丫又于心不忍,所以她毅然把那袍子还回给了段凤染。

“你咳赶紧盖上。”段凤染其实怕的不是二丫会冷或者会因此而受寒,他只是看二丫的衣裙被那河水浸泡后,已全副湿透,所以按君子之礼他也要把狐麾给二丫盖上。

“我不需yào

,你穿上吧。”二丫虽然冷,但是因有那柴火,所以她还不怕,只是她想的角度只与冷暖有关,而段凤染却想的是女子闺誉,所以他又道,“你真的是”

“我都说了,我不冷你看你,脸色都白成这样了,还逞能,这里又无旁人”二丫觉得天下的男子一般也不愿在女子面前示弱吧,这就好似村里的男孩就算受伤了也不会在女孩面前哭一样,所以二丫认为这段凤染虽然长的不错,但既是男子,那么她如此想来,这些面子问题在他身上兴许也是一样的。

那狐麾,也就是二丫说的袍子,段凤染没有穿上,只是他用了根树枝把那狐麾晾起,架在了二丫与他之间,成了个临时屏风。

“你这是干嘛?”二丫奇怪道。

“段某虽不是那迂腐书生,但是顾小姐也不能无视这女子的闺誉,既然你不愿盖着,那便只能充当屏风了。”段凤染昵了眼二丫。

女子闺誉么?又是小孙嬷嬷常挂于嘴边的词语之一。只是这非常时期,这闺誉能挡得住冷意么?二丫想不通,这段凤染还有如此一根筋的时候?

啪这是树枝被丢入柴火的声音。

“”段凤染见二丫把这架子给拆走了,还未问原由,那边已被二丫抢先道来,“我就想问问段公子,你觉得在温饱都无保障的情况下,如何还谈得了什么闺誉。”

段凤染此时的脸色很复杂,既有因冷而变的青灰,又有被二丫给堵的铁青,不过,竟如此,他便接受这‘好意’就是了。

他披上那狐麾,依旧添着干枯了的树枝,让那柴火烧的噼里啪啦作响。他透过火光看向二丫,只见这还说闺誉不如温饱的女子,此时一离这狐麾便冻的连连颤抖。

“哼”段凤染扯了扯嘴角后,于心里越发觉得这‘顾晓芙’还真与其他江南的女子不同。

不说她诗词歌赋如何,只从这一字之差,便可窥探她的启蒙课业实在不行,至于女子书卷比如那《女则》之类的,她应该也没怎么读过吧,不然怎么会连闺誉不如温饱的话都能说的出来,至于说这礼仪,啧啧从段凤染见过二丫的竟有的三次,次次都出状况,什么步履婷婷,轻声细语,捂嘴而笑,好似都与她无关。

这女子真是怪哉!段凤染得出了以上结论后,便依旧是盯着二丫看。

而当然二丫也察觉到了,对面的段凤染正看着她,所以她迅速地双手交叉揽住自己道,“你想怎么样?”

“呵呵,段某不想如何,顾小姐请继xù

。”原来二丫因冷,且对面还有个段凤染,便也就不敢再入睡了,她想着找些东西打发这时间,于是便拣起了树枝于地上画起了画来。

当她鬼画符的时候,二丫突然想到了四小姐苏菀荀,“我的四表姐呢?她现在在哪?”

“苏四小姐应该是让荆给救了吧。”

“恩你是否有仇家?”不然怎么每次见到他都要经lì

一场刀光剑影呢?

“仇家?顾小姐对段某之事感兴趣么?”

“不不”二丫摇着头,可眼神中却泄露了她的求知欲。

段凤染咳嗽了声,他也随意拣起了树枝于地面上写了个‘仇’后,又写了个‘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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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一章 仇家家仇

呵他这是在干嘛?

他在这女子面前似乎曝露的过于多了,段凤染压住心头那丝不解,且嘴角又只余苦涩,他写了字后,又很快以脚尖把那字迹擦去。

但是即使是那一瞬间,二丫还是看到了一个字--仇,至于另外一个字,虽然已变回一团泥沙,但如果按这造词而来,接着的另外一个字应是‘家’吧。

‘仇家’二丫心道,这段凤染是京城皇商,又是那嫡子,那么按理来说这家大业大怎么就不用他主持,而且即使是来江南开拓生意之道,可呆在这这么久,只听说别人寻他合zuò

,倒没听过他主动寻别人的,这似乎有些奇怪。会不会是来江南是为了躲避仇家!

段凤染见二丫一直盯着他已擦去的地面上的字迹直到走神,便眼眸转暗,他道,“顾小姐看到什么了?”

二丫压根不知段凤染这一刻只为他一时泄露的字迹而心中动了杀机,她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你写了两个字。”

“哦,是什么?”段凤染貌似紧了紧狐麾,可手下其实正伸向自己的衣袖。

“一个字是仇字”二丫认识这字,她一出声,段凤染便已于袖中捏住一片金叶子。

“另一个字嘛是家。”二丫笃定道。不过托这一个‘家’字的福,段凤染捏住金叶子的手才缓缓松开。

“呵仇家”段凤染似在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仇,他确实是有仇未报,为他自己也为他母亲。至于家嘛是啊,这仇出自家里,在兄弟之间,所以家已不是家,他段凤染又何以为家!

“恩。”二丫点头,看这段凤染的样子一定是被自己说中了吧。

不过这话说回来,二丫从来只见过面前之人的狠烈,而且从他刚刚迅速地把字迹擦去,就知dào

这是个不能为人知的秘密,所以如果被她知dào

了,他很可能会要杀人灭口吧!

二丫越想越想后怕,她心道,明明是要远离此人的,怎么竟在这不知不觉中,又与他沾在了一起!不能再听他说下去了,也不能再让自己被他牵着走了。

“想知dào

是谁么?”在洞穴中的段凤染在二丫的眼里,显得异常鬼魅,加上他脸无血色,这样的美,带着一种无由来的侵略感。

“我们何时可以离开这儿?”二丫故yì

忽左而言它。

“段某的仇家是”低沉的声音于洞穴中回荡,让二丫不得不听。

“是”

“你自己!”二丫捂住耳朵大喊道,其实她本想说的是不听的,但是二丫下意识的就觉得如果你这样说,那么结果便是段凤染真的会把这名字说出,而到时,你即使说你没听见,他也会当你是听见的。

“我自己?顾小姐此乃何意?”段凤染从二丫说是那‘家’字的时候,便没想再杀她,而他也肯定不会把这家仇说于一个女子听,他于此刻的作为,只相当于二丫随意拣了树枝写字,而他的心思,也只限于他无趣罢了。

“这是我爹说的,说你的仇家可能是别人,但在一定程度上却是你自己,额就是说仇家等于是你的敌人。”

段凤染当然不知dào

二丫所说的爹其实是她自己那死去的爹,并不是说的是顾洪。而二丫的爹是个种田的农户,但是也是村里挺有能耐的猎手,他每次打了猎物回来时,总有许多故事要说与二丫听,比如有一次,她爹打的猎物都是些山鸡,兔子之类的,而二丫就说,这大的猎物肯定是被其他人给打走了,可她爹却说,这打猎的时候,通常是一个人在瞄住猎物,不管最后这猎物是自己跑了,还是被后来居上的人给猎走了,追其原因,不能说是因这人或是那物影响了你,而其实有这样的结果,都是自己导致的。

二丫说这话其实也是照搬着她爹所说过的话,只是段凤染却想到这顾晓芙的爹顾洪,虽是匹夫一个,但却能在事情上想的如此透彻,也实属难得,这样的人非常有韧性,怪不得这次能立功了。

段凤染人虽在江南,但在京城布置的眼线一点也不少,大到朝廷官员,小到家宅后院,他段凤举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段凤举没想到的,他更要想到。所以这朝廷有消息,要嘉奖顾洪,他知dào

,那是一点都不意wài

的。

“顾大人说的有理。”段凤染于火光中露出丝笑容。

“恩,我爹很厉害的他”二丫仍然在说自己的爹,可一听段凤染说的顾大人便才觉得不对。

可接下来又不能把这种田打猎的事给说出来,二丫正踌躇该怎么接下去的时候,她偷瞄了眼段凤染,才知dào

原来后者已然靠着石壁闭起了双眼。

段凤染一睡着,这柴火便要二丫自己添加了,好冷二丫经那风一吹,更是只来得及双手使劲一边呵气一边揉搓着双臂。

其实逞能的是她自己吧,二丫望了眼段凤染身上的狐麾只觉得眼馋的紧。睡吧,睡吧,兴许睡着了,便不冷了。

二丫强迫自己入睡,她把身子尽量地靠向火堆,她的双眼望着眼前那被风吹的时而摇摆的火光,渐渐地也进入了梦乡。

这柴火其实不多,且又无人添加,所以在二丫和段凤染睡后没多久,就渐渐熄灭了。

而二丫一感觉到她身旁的暖意没有了后,便只能依着自己最直接的感觉找向下一个热源。

其实二丫与段凤染此时的距离是一火之隔的,但是要相信在这又冷又潮的洞穴中这热源是很有吸引力的,所以对于这熄灭了的火堆,二丫一个身子便可匍匐过去了。

她也不感到疼,只一接触到那从狐麾里源源不断透出来的体温,二丫便觉得如此这般值得了。

可二丫不知的是,这热源其实就是段凤染已然发烧了的体温而至于在洞穴不远处,有两个持刀人正用刀扫着那高于腰的芦苇荡。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二章 那是吻啊

河岸的风来的突然,它虽然不是连续而来的,可激起的那片芦苇荡,却依然显得不费吹灰之力。

持刀人正一步步地接近二丫与段凤染所在的洞穴,他们的脚步声很响,却因为被风声所掩盖,而得以暂时不为洞里的人所知。

二丫因身旁有段凤染的体温围绕,所以渐渐的她也暖和了起来,甚至竟打起了微微地呼噜,至于段凤染,他虽表面看起来似已疲惫入睡,实jì

他的状态还在警惕着周围。

喀嚓这是持刀人踩到那枯枝的声响,虽然这声音很小,也有风声夹杂其中,可即使如此,还是逃不过段凤染之耳。

他挣开了双眼,想把手伸进袖口捏住那金叶子时,却不料自己的手竟无法动弹。

似乎是感到这舒适的‘枕头’正被人抢去,二丫不满的瞥下嘴,加以双手一起压住段凤染的手,试图让这‘枕头’保持原位不动。

段凤染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二丫竟也能睡熟,所以他无法,只能唤醒二丫,“顾小姐顾晓芙!”

“怎么了?”还好二丫知dào

此时是紧急之时,所以这被段凤染叫了几声后便也一个机灵的鲤鱼翻身而起。

“嘘别出声。”段凤染听到这脚步声离自己这边应该是已然不到一米了,他眼神一厉,手便向外丢出一块石子。

“你去那!”一持刀人让另外一个人去那发出声响之处打探,而他自己则继xù

往前而去。

洞穴内,二丫也听到外面刚有人在说话,而且听那话语中,是处处尽现杀机。

“怎么办?逃么?”二丫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觉得至少打不赢那些人,这逃总还有一线生机吧。

还有就是,她一直觉得身旁之人,也就是段凤染,还真的与手无寸铁的书生无两样。不会习武,加上身体又若如抽丝,虽然她不能否认刚刚她跳河后,是他救起的她,可毕竟那只是靠的力qì

与水性,而现在在这种情况之下,恐怕虽有这两者还真就远远不够。

所以二丫想不出,这躲不过之后,那么不逃,究竟还能咋办?

不过在这些设定之前,如果段凤染会武功呢?那么以上便通通不成立了。可当然的,二丫是肯定不知dào

段凤染其实从小就习武,只是他作为段家嫡子,有的是黑衣属下为他卖命,而他,只要不危及到自己的性命,那么他是很少需yào

自己出手的。

“你究竟走不走?”二丫以为段凤染没有听到,于是又小声瓮瓮地凑近了他道。

“趴下!”

“什么?”

段凤染护着二丫的脑袋,只一个侧身,两人便滚去了一边,而原先的位置上,就着二丫的角度看来,正好一锋利的刀尖正插入至洞穴内。

二丫见状,立即吓得不敢再说走不走,逃不逃的话了。

而外面显然是那持刀人的声音又响起,“就在附近,仔细些。”

‘刷刷’又是几处刀尖插入了泥土的声音,也就是说持刀人本被吸引过去了一个,却在其后又补了几人进来继xù

搜杀。

怎么办?二丫直哆嗦,想着难道自己刚才落入水中不死,此刻竟要死在这刀剑之下?

二丫本紧闭着双眼,只是人于害pà

之时,对周遭的一切,哪怕是一个呼吸,也会变的非常敏感。而此时二丫感到的便是这压住她的人,呼吸似乎与之前相比急促了许多。

她一侧眸,段凤染此刻的脸色哪止是血色全无,那几乎都成透明了。“你没事吧?”二丫碰了碰段凤染的手臂。

“不想死,就别出声,不然我先把你杀了!”段凤染只觉得此时这女子真是罗嗦地要命,他不怕因她而把持刀者引来,因为他不畏惧死亡,只是他还有仇未报,所以他觉得此时自己的性命还是相对宝贵的。

“你”二丫本想顶上几句,却在段凤染的一昵之下,乖乖地闭了嘴。

洞穴外,那些持刀人扫了又扫,刺了又刺,终是没有任何发xiàn



“撤!”持刀人们本要无功而返,却被一喷嚏而让他们停止了离去的步伐。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yì

的,我就是忍不住。”二丫欲哭无泪,她也知这时解释什么也无用,在这性命忧关的时刻,她该死地竟打起了喷嚏。

看着二丫那不停地说着抱歉,段凤染反而竟觉得无所谓了。他解开了狐麾,扔给了二丫,虽然在起身时有些踉跄,但毅然想出这洞穴。

“等下,你发烧了?”二丫经这么一扶,才知dào

段凤染身子很烫,这确实是发烧的症状。

“无妨你见有机会就”段凤染未说完,这次却让二丫给抢了话,“要走一起走我顾晓芙又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徒。”

段凤染听着一位闺秀小姐说着市井俗语--说什么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徒?“呵呵,顾小姐真是让段某大开眼界了,既如此”

段凤染一个跳跃,便抱住二丫去到那稍稍远离持刀人的一座河岸旁的小山丘之上。只是这样的距离,对于持刀人来说同样只需几个跳跃便可到达。

二丫没来得及感叹原来这段凤染还会武功之时,那几个持刀人便打了上来。

段凤染以病躯相抵,虽有那利器金叶子,但是却始终抵不过持刀人的群起而攻之。

“走!”段凤染手中的金叶子所剩无几,他以剑相护着二丫,便向更高的山丘而去。

“小心!”二丫见段凤染的背后漏了个给持刀人可趁之机的缝隙,于是便大喊一声后,随即向自己的方向一扯。

只是这一扯,两人都无任何准bèi

,因此连滚带跌的,段凤染只来得及护着二丫,而自己则背朝地面。

“唔”

黑衣人荆赶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副景象:自家主子在下,那女子在上,两人嘴对着嘴而这就是吻吧!

作者话:周日上分类强推榜,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三章 苏家堂审

“唔”二丫仍然趴在段凤染的身上。

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此刻全身心的敏感点仿佛就凝结在了那一处上,似娇似羞,虽然对方的唇因常年饮药有股药味,但撇开这药味不说,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甜。

天,她既然还在意这是甜的酸的?二丫很快起身,她翻坐于一旁,既脸红又无措,脑子一片空白,也只顾捂着嘴。

黑衣人荆见状,正犹豫着是否向前,但随着那持刀人的逼近,他也顾不得这眼前的一时旖旎,只好跃身于段凤染面前待命。

段凤染于刚才那一吻也是一怔,但随后,可能因自己的后背撞击着地面过重,此时嘴里便很快形成了一片腥味。

“公子?”陆续有黑衣人脱身于刚刚在船舫上的缠斗,来到段凤染的所在之处。

“杀。”段凤染含着鲜血说道。

“是。”黑衣人对段凤染有绝对的服从,只他一声令下,便纷纷向着持刀人们扑去。

二丫见段凤染似乎伤的很重,嘴角那鲜血一直拭了又流,只怪是自己刚那一声喷嚏害了他,“你没事吧?”

“顾晓芙,你如今看到了什么?”段凤染反而问向二丫。

“我看到了”二丫望了一眼四周,这里所有人的斩杀,似乎只为了一个目的,那便是致人于死地,而且这血肉横流好似无止境般,如果这就是狠,那么这个世上真是太残酷了。

“我不知”二丫很想哭,她其实想说她什么都没看到,她是担小的人也当然怕死,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什么都没看见了,至少是在他段凤染的面前。

“不知?好一个不知!”段凤染忽然就这样笑了,他又何必怪她,就算没有那一声喷嚏,他的人,如今看来,只这一次也要折损不少。

“好好回去当你的闺秀小姐吧。”

“你”二丫不在意段凤染的厉声相向,只有些担心他的身子,毕竟他刚才又救了她一次。

“公子,剩余的三人逃走了,要追吗?”一黑衣人回禀道。

“撤。”段凤染没有理会二丫,只幽声而道。

“是。”

“我”二丫踌躇着,她还是想知dào

段凤染伤的重不重。

“顾小姐,请吧。”黑衣人荆少有的软了些语气,也许他是受刚刚那一幕影响到了,便觉得也许自家主子以后会与这女子有一定关系也不一定。或许是主母?黑衣人荆不禁低头看了眼二丫,呵这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又怎么可能是公子的良配,就他看来,目前为止,就那辛氏九娘还有点资格。

“哦我的四表姐是回去了么?”

“恩,请吧。”

二丫看着段凤染被一黑衣人扶上了马车后,便也只得未如愿地跟着黑衣人荆也上了另外一架马车。

而四小姐苏菀荀被送回到苏府后院后,她便走回至那偏门处。她本想等着二丫回来再一起进去之时,却等来了两个粗使婆子,她们只道了句,“对不住了,四小姐。”,便一左一右的把苏菀荀给押送到了苏家大堂里。

大约是半柱香的时间,二丫有被黑衣人荆给送回到苏府,“顾小姐,告辞。”

“这位大哥,你们公子无事吧?”二丫临回府前,还想知dào

段凤染究竟伤的怎么样了。

可二丫说到最后,渐渐小声,只因为黑衣人荆根本就没有听她说完,便施展轻功而去。

二丫对自己的心情低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因为那些血一样的场景么?二丫不愿再想了,或许那段凤染,阿水,甚至是一些闺秀小姐们都说的对她还是该安安静静地回去当她的小姐吧。

“顾表小姐回来了?”

二丫本垂着头,但耳边传来的这一苍老的声音,不是小孙嬷嬷还能是谁。

糟了,难道被发xiàn

了!那就是说四小姐她

“别看了,四小姐已在大堂里,就等着表小姐了。”

二丫皱起了眉头,虽不知dào

苏菀荀现在如何,可有小孙嬷嬷在,也就是说此事老夫人殷氏应是知dào

了。

小孙嬷嬷让二丫走在了前面,而她和另外一个婆子跟在了后面。二丫边想边觉得更糟的是,她和苏菀荀竟没有商量好这口供,难道说还真的要全盘托出么?

“顾表小姐来了。”

二丫一踏入苏家大堂,就看到四小姐苏菀荀跪在了地上。

她一站定,主座上的老夫人殷氏便问道,“芙丫头,你们两人到底去哪了?”

二丫心里一动,她似乎听出了殷氏的话外之音,这竟然问她去哪了,也就是说四小姐说的话她们并不相信,而且很可能是四小姐并没有把她们去找段凤染的事说出来。

可到底要说去哪呢?二丫瞄了眼正跪于地上的苏菀荀,试图看到一些眼色。

“哟,这去哪了,还要想半天才能答么?”大夫人此刻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他现在已把二丫当作是自家女儿苏菀绣的阻碍,之前还能做下表面功夫,可此时却也连这表面客套也不做了。

“芙丫头?”老夫人殷氏又道。

“哦”二丫决定赌了,她接着道,“胡夫人府上菊花开的正好,我前阵子去看了,然后回来和四表姐说了下,原来她也喜欢菊花,所以我们今天是去了胡府赏菊了。”

又去看菊花?可上次有那胡府的邀请信笺,只这次怎么没有?难道是口头邀约?老夫人殷氏一听这四丫头说去赏花,而二丫说的也是去赏花,虽两者一致,但一人含糊,一人又似故yì

详细,所以她有所怀疑也应当。

“赏花?这可是雅事一件啊,只是怎么要从偏门而出,而且也无人告之母亲呢?”去赏花?骗谁呢!大夫人韩氏嗤笑道。

“胡府有派人告之么?”老夫人殷氏问向二夫人吴知月。

二夫人吴知月冷眼看着韩氏那咄咄逼人的嘴脸,只觉这大嫂莫不是想要把后院掌权给拿回来吧,最近看她不停地争着在婆婆殷氏面前露脸,而且从刚才殷氏的态度便可看出,知dào

这苏菀荀必要被重罚了,所以她韩氏便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讨殷氏欢心么?真是可笑!

“没有。”吴知月依旧低声回道。

“芙丫头,你怎么说?”

“是因为”二丫停顿了下。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四章 学习管家

“是因为娟儿的事。”二丫抬眸似小心地看了眼老夫人殷氏便道。

“娟儿?”

“恩,芙儿听说娟儿是因教唆主子之罪,被被乱棍打死的,而且这胡夫人此次并没有事先有那邀请信笺,所以我怕我怕带四表姐从大门而出,会引来”

“谁说娟儿是乱棍打死的,是哪个嘴碎的竟在表小姐面前说这些话。”老夫人殷氏知dào

最近后院内竟传出在三房的丫头们住的屋子里,出现过娟儿的鬼魂,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却触及到了从来信奉佛祖,便相信会恩德绵长的老夫人殷氏的大忌。

“你,给我去查,看是谁说的,一定要严惩不怠!”殷氏拍了拍桌后,指着身旁的袁嬷嬷便道。

二丫见状便知晓自己赌对了。其实当殷氏问她去哪的时候,她有想过一般闺秀小姐都会去那卖裙衫胭脂铺之地,比如那檀饰楼,但是四小姐苏菀荀却应该有点特殊,她不是喜欢在衣裙里熏那海棠花香么?那么这香乃是花香,也就很可能四小姐是喜欢花的。所以如果说是去胡夫人府上赏花,她就想着应该行的通。

至于问到那偏门,二丫其实本没想到要如何回答,可至娟儿之事传出了不同的版本后,且那阿水又是个藏不住口的,自然很多消息便说与了她听,不过说到底,还是老夫人殷氏帮了她。

跪着的苏菀荀没料到此刻这态势竟于她们有利,也就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因为她从一开始便在老夫人殷氏和大夫人韩氏唱的黑白双簧之下,被问的哑口无言,所以她的冷静周全在这个时候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她想着,这结果无非又似那年一样,被勒令不能出府罢了吧,只是她也有想过,如果这次因为自己而把表妹顾晓芙也连累进来的话,那么她便说出来是去找段凤染吧,反正于孝字当头,她定是有理的。

“是,老夫人。”袁嬷嬷应声后,二丫与苏菀荀虽没有对眼,却依旧心照不宣,因为她们都知dào

此时老夫人殷氏的视线应是转移至严查这乱传娟儿之事上去了。

只是大夫人韩氏却还是紧抓着那女子不应随意wài

出不放,“芙儿说的是什么话,你是主子,那娟儿可是个丫头,你们俩怎么能放在一块儿说呢,按我说,母亲,此事啊,最最侥幸的是,两人都没出什么事,而且这次还没出去外宿一夜呢!”

二丫眼观着大夫人韩氏,就算她再迟钝也知dào

,韩氏是要抓她的小辫子呢,她的态度,竟跟表小姐在时,完全不一样,反而是二夫人吴知月似一直作那壁上观客,不帮不偏不倚,这怎么看怎么诡异,可持这样之态,好似还早于她知dào

顾老爷传来捷报之前。

“咳咳,不是说了么,是外宿在胡府。此事不必再提!”老夫人殷氏话一出,便是不喜那韩氏又扯上这很可能会有损于苏家女眷清誉之事。

“母亲,如果媳妇没记错,这外宿,可是我们苏家小姐的头一次啊,你看这是不是应该定个规矩什么的,毕竟芙儿在外也是被人称作苏家表小姐啊,就算是胡府,也不能如此不是。”

“你哼”韩氏来自蜀中大族,有时说起那话来,虽然有那不依不饶之嫌,却又句句在理,这让老夫人殷氏一时竟似被堵了口气,转而只能喝起一口清茶加以缓一缓。

“母亲”大夫人韩氏还想继xù

说道,却被二夫人吴知月给打断,“大嫂”

“怎么?二弟妹想好定什么规矩了?”大夫人韩氏坐回原位,心道,虽说你吴知月不喜这外甥女,但如果此时说话,还是逃不过那偏帮之嫌吧。

“呵呵,看大嫂说的,我虽然现在管那后院,但是这规矩什么的,可怎么能让我等作媳妇的说定就定呢,此事还是要母亲拿主意”她转而向老夫人殷氏说道,“母亲,媳妇觉得大嫂说的也不无道理,可这规矩,走的应是原先我们苏家的那一套老的规矩,既然芙儿此次外宿是头一次,不如就把新规矩定上一定,再加上到旧规矩上,您看如何?”

老夫人殷氏放下茶盏,也没说好与不好,只先说,“四丫头起来吧,罗氏,你带着她回去吧。”

三夫人罗氏一直不敢出声,她是庶子媳妇,况且在场的又是两位嫡嫂,所以哪轮得到她说话。即使地上跪着的是自己的女儿,可也只能于心里干着急罢了。

因此,当这老夫人殷氏松口后,罗氏才敢战战兢兢地去把自己女儿扶起来,然后道,“谢老夫人。”

可苏菀荀却觉得不妥,因为于此事上,她苏菀荀才是那个始作佣者,怎么反而她感觉这一下子说的什么规矩,那矛头都直指表妹顾晓芙了呢?

“祖母”苏菀荀想回头,因为她觉得如果此事就此了结,那么她与表妹也应一起离开才是。

可都还没来的及回头,她的母亲三夫人罗氏便拉住她的手,硬是把她给拉出了苏家大堂。

见罗氏与苏菀荀都下去了后,老夫人殷氏才开口,“芙丫头,你可以说是在苏府长大的,虽说是表小姐,但这么些年来也与我的孙女们无异了,外宿呢,自是宿那正当之处也无妨,只是那胡夫人,却不应过于密交,规矩嘛,吴氏说的不错,所以,定规矩是一定要定的,而你,从明天起,就跟着你姨妈学学那管家的规矩吧。”

什么?管家?

不说大夫人韩氏,就连二夫人吴知月也没想到自家婆婆竟要她教顾晓芙管家。还是说,自家婆婆已经开始承认顾晓芙是未来的孙媳妇了?

不会是因为那封信吧?只因顾洪要升官了?可吴知月除了知dào

那是个捷报外,并没有任何消息显示这顾洪是继xù

留在那荒芜之地,还是回来任哪地的肥缺啊!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五章 菀毓而来

“啊,是啊,说起来,芙儿学学管家也好,这以后嫁去夫家总是有用处不是。”大夫人韩氏显然是在试探自家婆婆,她说嫁出去,也就是把苏家给故yì

绕开了。

但哪知老夫人殷氏却说道,“是该学管家了,说起来,因我在做女儿的时候,在娘家并没有怎么学管家,但嫁到这儿,才知后悔呢!呵呵,还没少被你们老祖宗骂呢!所以,芙丫头如今有吴氏带着,这以后兴许就要成一段佳话了。”说着,殷氏脸上带笑,还褶起那微微皱纹。

大夫人韩氏一听,脸色骤然一变。成一段佳话?是说吴知月由姨妈变作那婆婆,把外甥女带在身边培养她成为苏家孙辈的管家媳妇!这么说来这顾晓芙要成为苏家孙媳妇的事,几乎就是板上定钉了?

不过,吴知月愿意么?韩氏终是歇嘴了,她可是在好暇以待的等着吴知月的反应呢。

可二夫人吴知月却觉得自家婆婆选这时间把那学习管家道出,却应是有所考lǜ

的。或者是老太爷那边有什么消息?因为毕竟那大老爷们的事,自然是前院最清楚不过了。

但是,真要接受这顾晓芙做媳妇么?她吴知月从一开始便抗拒着,更何况她可没如此宽阔的心胸,去接受庶妹之女。

“芙儿,你可愿跟着姨妈学这管家的规矩?”吴知月淡淡而道,只因她就算不喜,也总不能在老夫人殷氏面前表现出一二。

“我芙儿觉得小孙嬷嬷教得挺好的。”二丫一时被那‘管家’二字绕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可没有老夫人殷氏和二夫人吴知月的考lǜ

和打算,她只觉得首先是规矩,她确实觉得一个小孙嬷嬷已经把她折腾地够戗了,而且如果真要去跟着二夫人学,那她这赝品的小姐之身可经得住考验么?她还真怕自己会在二夫人那双眼睛下穿帮啊!

“小孙嬷嬷虽好,但很多管家的东西,她一个婆子如何知dào

,你还是好好跟着你姨妈学吧。”老夫人殷氏说道。

“我恩”二丫在心里叹气着,她本来还觉得自己这次可以逃过去的,却不料这学习管家才是最大的惩罚吧。可她还能如何呢?先答yīng

吧。

而在此时,三小姐苏菀毓人未入这大堂,而声却先至,“祖母,你千万不能罚芙妹妹啊。”

“哟,是小喜鹊来了,你今儿不是要上那琴师的课么?怎么到这儿来了?”老夫人殷氏一看是苏菀毓来了,便开怀道。至于那小喜鹊的称呼,也是因苏菀毓整天唧唧喳喳的,是殷氏的开心果,也就有此昵称了。

“祖母,我看四妹妹也回去了,你怎么不让芙妹妹也回去啊,我可要在她面前好好炫耀炫耀。”苏菀毓看到二丫站着,便知dào

此事应该还未严重到要被罚,所以她此刻越发天真烂漫,只为讨得老夫人殷氏的欢心。

而果然殷氏虽对媳妇吴知月有隙,但对苏菀毓这个孙女还是很喜欢的,“快来祖母这儿,说说你要在你芙妹妹面前炫耀什么?”

“祖母你也是知dào

的啊,我的女红一直都比不上芙妹妹,这好不容易的,我的古琴终是比的过她了,所以啊,我就要在她面前炫耀一下。”苏菀毓说着,还不忘在二丫面前扬了下眼,可这扬就扬吧,竟然还眨了一下眼睛。

什么意思?二丫不知,只愣着看着苏菀毓。而苏菀毓只得继xù

地用口型与她说着--快答yīng



“哦!我也想听听三表姐的琴声呢老夫人,那我是否可以”二丫看懂了苏菀毓的口型,也恍然大悟道。

“行行,我老太婆也不碍着你们了,去吧。”殷氏抚着苏菀毓的柔夷便说道。

“走!”苏菀毓自觉成功,打算拉着二丫的手就要离开,但大夫人韩氏这时又插了进来,“说起来,我也很久没见芙儿做的丝帕了,芙儿何时再给我做上几条啊?”

“这芙儿因为之前落水的缘故,还未还未完全记得那针法,所以”二丫含糊道。她目前还是在练习一朵花再加一只蝴蝶的阶段呢,而且那蝴蝶还没绣完,不过可预见的是,小孙嬷嬷看了,定会被气晕过去吧。

“怎么这表小姐的针法还是显得如此生疏么?”大夫人韩氏似在追究着,虽没指名道姓,但也很显然是在问那小孙嬷嬷。

“回大夫人,老奴觉得表小姐的绣法,就似从来没学过般,但是听那卫大夫说,这很可能是因为暂时性失忆了,所以老奴觉得还是让表小姐从基本功绣起,兴许这样之后,表小姐便会把那绣法慢慢忆起吧。”

“原来还有这等事,小孙嬷嬷怎么都不说呀?”

“老奴每次教完表小姐,必定会向老夫人或二夫人禀报的,如此,不知这以后也是否要向大夫人禀报呢?”

“不用了。”大夫人韩氏心里又一次的很不是滋味,她一听这禀报不禀报的,便认为这是再一次的说明她这个大房夫人还真只能守着自己大房的一亩三分地,也就是说其余事情,她还真的没有权去管。

“恩,这症状还真要卫大夫再好好瞧瞧。”

“那祖母,我们走了。”苏菀毓也不管大夫人韩氏,拉着二丫就要走。

可吴知月却要顾着这位大嫂于晚辈前的面子,“毓儿,这像什么话?你大伯母还在呢!”

苏菀毓见状,只能有气无力地又道了句,“哦大伯母,你没事的话,我们走了啊。”

这是询问?还是知会她一声啊?大夫人韩氏是不满的,但碍着自家婆婆,又不能说什么,“没事了,你们去吧。”

于是乎,也不知后面老夫人殷氏,大夫人韩氏以及二夫人吴氏说些什么了,反正很快的,二丫与苏菀毓走着走着便走出了后院那回廊里。

“三表姐,我不是要回去听你弹琴么?”怎么竟把她带到前院这里来了。

“呵呵人来了。”

苏菀毓把茫然不知的二丫推到身前。

“人给你送出来了,有什么奖赏没有?”原来在那拐弯处,二公子苏士清却在那等着。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六章 避之不及

“自是有的,可否”苏士清做哥哥的竟少有的对妹妹苏菀毓作揖,这让苏菀毓即可面露得yì



“行行,记着你欠着我就行,我走了!”苏菀毓知dào

任务已完成,也自以为识趣地不再打扰。

她转身便兴致颇好地想要离去,但却被二丫给扯住了衣袖。

“三表姐,你这是干嘛,我可要去听你弹琴呀!”二丫见到苏士清,也不知dào

他找她干嘛,但是如果是婚约之事,她已是疲于应付了,所以,她还是觉得应暂且避开为妙。

可苏菀毓自认为比二丫大一岁,便以为这情之一事,这表妹还不太懂,于是她便揶揄道,“你个笨丫头,我二哥哥在此等的就是你,你还跟我说什么去听琴,你是跟我装呢?还是实在害羞来着,那我跟你说啊,前者免了,后者也就算了,快去啊!”说着,又推了下二丫。

就是因为等的是她,所以她才要走啊!二丫望着远处似这小兔子般欢快着离开的三小姐苏菀毓,只觉好生羡慕,好吧,她头一次也把苏菀毓纳入那需敬而远之的人之一了。

可虽是如此,即使她本是苦着一张脸,却在转身面对着苏士清时,努力地展开了笑颜,“不知二表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恩,其实也无事,只是听到你被祖母叫去大堂了,也就让毓儿去看看。”苏士清自始喜那云锦白袍,所以在此衣的映衬下,他的话似乎也随风而愈加风雅。

只是二丫哪懂男子也会有那悦己者容之时,所以她压根都没抬头,只道,“哦谢谢二表哥。”

“呵,表妹何需如此客气”苏士清一时也不适应这表妹那不同于往日的热情,此时她神情淡淡,反是让他踌躇了,他道,“不知表妹可喜欢那丝帕样式么?如果你喜欢,我可再去寻些来给你。”

样式?二丫差点忘了这碴,可她总不能坦白这什么样式的,早就被大公子给扔掉了。而且说实话,就她现在的水平,即使喜欢,也仅是因为它漂亮,至于绣法针法什么的,她还真不懂。

“二表哥,对不住,我还未看。”二丫也只能睁眼说瞎话了。

“无妨。”

“表妹”苏士清又唤了声二丫。

而二丫还是漫不经心的应了声,“恩?”

“你是喜欢大哥吗?”

“啊?”二丫一时没有控zhì

住,她于苏士清面前‘啊’的大声,此‘啊’的威力,直让二丫好不容易端起的闺秀姿态,给瞬间把本质暴露无遗。

因此苏士清脸上再无那翩然之态,他见二丫如此也跟着道,“怎么?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没有,芙儿只是觉得,二表哥怎么会问出这些话?”

“如果不然,那表妹为何不愿与我履行那婚约之事呢?”苏士清想不明白,况这近水楼台的,这表妹喜欢那苏士湍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他还真想不到有其他什么原因了。

“二表哥,虽然我爹的意思是要我与你尽快成亲,可是,芙儿之前也说过,二表哥你竟喜欢的是那岑姑娘,那么芙儿自是成全才是,而且这口头婚约,也没做那文书之定,所以也不怕被人所诟病,二表哥应放心才是啊。”

以上文诌诌的话又岂是二丫能说的出来的,她的话也只是道出了顾晓芙当时的担心,而且那时二夫人吴知月也因这口头婚约而装那糊涂来着,所以可见这文书于婚约一事有多重yào



“岑安安?罢了。如母亲所言,这样的女子怎么能入我们苏家大门。”

二丫很诧异地听到二公子苏士清会如此说那岑安安,她觉得那时的画面还在历历在目一样--为了能让这岑安安进门,苏士清还跪在地上求过二夫人呢!

“所以,表妹,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我便在此发誓又如何”苏士清竖起手指便要作那毒誓之态,但本以为二丫会阻止,却不料这表妹只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如果我再与那岑安安在一起,便天打”苏士清只得硬着头皮作那毒誓,他其实心道,怎么这表妹还不阻止他说下去呢?

切这些话,都被说书的都说烂了吧,怎么这二公子苏士清仍在用。而且看他的样子,还真是在做做样子么!

“天打雷劈不得”苏士清继xù

道,不过二丫倒是终于阻止他了,只是这阻止过后,显然没有丝毫的嗔怪与安慰。

她道,“二表哥,虽然说来这婚约,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觉得如果是我改变了主意的话,那么我相信我的爹爹也会支持我的。如此,我先回去了。”二丫说完,也不管苏士清,不过在她转身过后,她自己的嘴角竟然在偷笑,而且她心里正默默地念叨着--表小姐,要这人发毒势是否还便宜他了。

“诶,表妹,表妹”苏士清看着二丫渐行渐远,也就只好拂袖而去了。

至于二丫,她要从前院回到芙蓉居,就必定要经过那大夫人的竺兰院。

“恩大公子,你哈哈,痒”

声响之大,二丫已经又一个头变作两个大了。以前她是不知dào

这是什么声音,但是如今说来,这靡靡之音对于二丫而言就是个麻烦的征兆啊。

而且这女子的声音,好似

不行,二丫摇了摇头。她要提醒自己不能再陷入那好奇害死猫的境地了,所以她蒙着脑袋,打算继xù

绕着花坛,往芙蓉居而去。

只是这一声低哑的,“表妹”让她止住了脚步。

至于那个女子,显然就是那莞玉无疑,她胸前露出大片白嫩,可庸懒却不急于着衣,而且还不似上次那样羞于疾去,而是像此时,就算二丫在旁,她也照样缠着苏士湍不放。

“大公子”

“走。”

苏士湍也是披发敞胸,且至那莞玉走后,他才随意整理了下走至二丫面前。

作者话:谢谢投给小梓票票的亲们!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七章 搬去二房

“表妹,祖母那儿可放你出来了?”苏士湍也不管这嘴上的胭脂。

原来这大公子也知dào

了?二丫心惊,可也面上不显,“恩,我正要回去。”说着,二丫想着继xù

转身离开。

可苏士湍就这样敞着衣袍追了上来,他把二丫逼至那墙与自己的手臂之间,样子是一贯的轻浮,却似乎少了些玩世不恭。

只是他一出言语,直引得二丫瞪大了双眼,“表妹这么急着回去,是又要找谁么?”他说着,手捏起二丫一束肩前黑丝,凑上前于鼻间一嗅,“恩一股药味,表妹莫不是去找那段凤染吧?”

他的语气有种已事先知晓的意思,这么说来,这苏士湍乃是故yì

让四小姐听到的,可为什么连此事他都要插手,他是故yì

的,还是另有目的?

于是乎,二丫强装不知,便说道,“大表哥是什么意思?芙儿可不懂。”二丫眼神一闪,本是想矮身绕过苏士湍之围,可就是这么一下子,却在他的一个膝盖轻抬,又把她给挡了回去。

苏士湍低着头,竟啧啧出声,“表妹,你可做不成那装傻的样子。”

二丫听罢抬头怒视,“我自觉得正常的很,倒是大表哥你如此做是何用意?”二丫说这话时有两层意思,一是问此刻他为什么要把她圈住,二则当然是说这故yì

把四小姐引至去找那段凤染到底是为何?

低着头的苏士湍也察觉到这表妹语气中已夹杂着丝愤nù

,可他却觉得如此端详,这表妹凶起来也别有一番姿态,更不要说,二丫那因怒气而不自觉起伏着的胸脯,而如此一来,苏士湍反而是越贴越近了,“我这也是好心的在帮四妹妹啊,毕竟那段凤染可是个狠厉的角色,所以如果与他正面对抗,于我们苏家而言很可能就会处于不利之地,但是由女子去求情,情况或许就不一样了。”

女子去求情?二丫本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再看苏士湍那副玩味的样子,便突然惊觉的知dào

他究竟说的是什么了。他的意思应该是女子为弱者,作小姿态比男子轻易,而如那被求之人贪图美色,则求者为女子,定会事半功倍么?

二丫于记忆中,突然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是从说书里听到的,还是表小姐顾晓芙曾说与她听的,她已经都无从深究了,反正,她二丫觉得这大公子何止是性格乖张,简直就是龌龊极了!

“呵大表哥,芙儿于一事上真的很好奇,如果四表姐不去求情的话,你们就没有办法了么?”二丫也不做那徒劳逃开之举,反而是直盯着苏士湍问道。

“办法定是有的,只是实在是庸俗之极”苏士湍突然脸色一霁,突然就再无心思作那圈住二丫的姿态,他无趣地放开了手。

其实就在二丫与苏菀荀去找段凤染的时候,他苏士湍已见到了那位袁小姐了。而且如果不是奉了老爷子的命令,他也不用看那所谓的巾帼不让须眉的袁芹小姐舞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剑了。只是最后,这袁芹倒也识情识趣,知dào

她的剑虽舞的好kàn

,但在这显然不感兴趣的苏士湍面前,也只是浪费力qì

罢了。

两人一个无心一个无意,自是很快便结束了这很短的独处时间,只是也许这袁芹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就信义来说,还得多亏她在袁夫人面前美言了他几句,他才不至于给那老爷子责罚。不过既是没有了那劳什子提亲,也就更不可能让袁良出面了。

只是他也知dào

,即使没有那袁良,三叔苏昇也定不会有事的,只是可能要在牢狱中呆的久点罢了。哼他苏士湍的亲事到头来还是做这别人的砝码!

“恩。”二丫不知dào

还有这一插曲,她瞄了眼苏士湍,见他似乎在沉思些事情,便偷溜着自己走了。

回到芙蓉居,二丫只觉得好似那唐憎取经,要经过许多劫难般,才能平安到达目的地。

可为什么不见阿水?二丫边喊着阿水,边找她,可环顾一圈就是不见人影。

但是,很快的,二丫在走到那放杂物的房间里就听到阿水的声音,她显然是在大呼小叫中,“你们要把这些搬到哪里去啊?”

二丫于是推门而进,她一进来就见到,一婆子指挥着俩小子在搬表小姐顾晓芙用来放置衣物的黄花梨箱子。

“你们在干嘛?”二丫也愣了。

这婆子见来人是二丫便不急不缓地敛礼道,“表小姐安好,是二夫人让老奴过来的,说是为了让你尽快学会管家事宜,所以要让你搬过去住。”

“什么?你是说让我搬到二夫人那边住么?”二丫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是的,表小姐停下来干嘛,快搬啊!”这婆子答yīng

着二丫时用的是一个语调,去使唤小子时又是另一个语调。看样子又是二夫人吴知月的陪嫁无疑。

阿水本在阻止着那些小子,但她一看到是二丫来了便似找到主心骨,“小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要搬去二夫人那啊?你不是不喜”

二丫没让阿水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用食指捂住唇瓣,做那噤声的动作,“嘘!等下再说。”

而那婆子还想把那装饰物的箱子也一并搬走,但却被二丫给按住,“嬷嬷,这些我还是自己挑些再带过去吧。”

“恩,一切当随表小姐之意。”那婆子说后才兀自放开那箱子。

二丫与阿水就这样看着他们搬,直到有一半的箱子都被搬走了之后,在房间里只剩下二丫与阿水两人时,阿水才又道,“小姐,你该不会惹二夫人生气了吧?她让你搬过去,该不会是要折磨你吧?”阿水惊叹道。

“不是不过我觉得你说的也挺对的折磨!学管家不就是折磨我么?”

“小姐你要学管家了?这不挺好的么?”阿水倒是挺赞成的,只是如果跟着学的是二夫人,也怪不得自家小姐会如此抗拒。

“哎好什么好啊”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八章 学会选人

学管家到底要学什么呢?

二丫如今在这二房外室已经等了许久,只是还没等到二夫人吴知月罢了。她一支手撑着脸颊,似乎是在打盹,又似乎还是清醒着。

昨天她的东西都从芙蓉居搬过来了,而今天一早,这孙嬷嬷也不顾阿水的阻拦,直奔二丫的绣床而去,就把二丫给叫醒至二房。好吧,她去就去吧,可这她人到了,为她授课的二夫人吴知月却还没见到人影,而听一丫头说,她们的二夫人还在房内准bèi

着呢。

这她就不太懂了,这二夫人又不是要出去见外人,而表小姐也是她的亲人,她只是要授课而已啊,为什么还需yào

准bèi

那么久?不过,这妆容于女子而言也是颇为重yào

,而吴知月显然也深谙此道,不然虽说也是她管的不错,才令得那两个妾室服服贴贴,但是如若没有自己那高于她们的姿容,不能抓住夫君的心,那么谈什么也是枉然吧。

二丫等着吴知月,等得就快要趴下来睡着之时,那吴知月才姗姗来迟。

“二夫人。”丫头们一个个的向来人敛那请安礼。

她吴知月虽说不是去见外人,但此刻看来,在穿着方面她还是一贯的一丝不苟。这身墨绿晕染丝缎十二褶裙,外罩兔毛暖袄,再加上她手执丝帕缓步而至,只让二丫觉得这二夫人此时就似那二八少女一般。她看的一冷,且又没有阿水的提醒,也只得被吴知月一昵才醒觉道了声,“姨妈。”

“恩。”吴知月应声落座后,便直入了这学习管家的话题。

“既然是老夫人有言在先,那我便把管家的一些事宜授课于你,只是你要知dào

现在学的只算是皮毛,而你真zhèng

遇到的问题,恐怕这些皮毛也只能帮到你一些,总的来说,这管家,需yào

的乃是你日积月累的经验。”

“恩,芙儿知dào

了。”二丫当然也是连连点头。

“今天我们就说说这选人吧。”吴知月把丑话都说在前面后,便开始教授起课来,而这看人,也是她要讲的第一课。

吴知月示意孙嬷嬷,让孙嬷嬷把侯于外面的三名女子请了进来。

二丫看着这三名女子,都是穿的自己的衣衫,便也知dào

她们应该是刚刚从外面采买回来要当苏家丫头的人。

吴知月让这三名女子站于一排,才向二丫问道,“你看这三名女子都适合做什么工作?”

那边小孙嬷嬷让这三名女子各自介shào

下自己--

第一名女子是三人中最高的,她的皮肤被晒成铜红色,衣纱是那农家女常穿的短打碎花布裙,而且那口音很粗,嗓门一开始也很大,她道,“我叫虎妞,今年十三,家里我是老大,我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我我会起灶,烧火,砍柴,当然也会端盘子什么的。”她说到最后由原来的大嗓门变作那小小的嘀咕,显然是对自己能做什么没什么信心。

本是轮到中间那位开始介shào

的时候,却被第三名女子抢去了,她先先说道,“我叫珍珠,我爹在外有一药材铺子,哦,他有个堂哥是这里的三房管家,我会女红,读过些书,也会写字,希望夫人小姐能喜欢我。”这名女子声音很嗲,穿着也比那名唤虎妞的女子要好的多,而且说起话来,会扬长避短,但是给人感觉是过于伶牙俐齿了。

被抢了说话的中间这名女子,她也不恼,也不高,姿色比不上第二位,但眉眼清澈坚定,双手交叠于身前,一看是个懂规矩的人,她没有像前面两人一样介shào

自己,只道,“我叫阿舒,我来这并非是要签那死契,只是想寻那短工,我希望我的份例有一两一个月。”

三人都分别各自介shào

了下自己,而二丫在二夫人吴知月的眼神示意下,便开始徘徊在那三名女子的面前。

她上下打量,又左右端详,只觉得,要这样选择,真的很不容易,因为现在又不是在挑自己最喜欢的是谁?而且她觉得就算是表小姐顾晓芙在的话,恐怕也不可能那么快就选择出来的。因为苏家的丫头们,一进来无论是谁都只能从三等丫头做起,而三等里,又有好些分工,比如那浆洗,针线,采买,粗使等,所以要凭借着这几句话去把她们都分工好,其实还真需yào

好好斟酌。

不过,说来,当二丫自己走向这三名女子时,这三人也有不同的反应。第一名高个子的女子,在看见二丫过来后,便就紧张的低下了头;而第三名女子则是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直粘着二丫的身影,几乎是二丫到哪,她的眼神便到哪,而且始终笑咪咪。至于说第三名女子,则是没有看向二丫,她一直眼神直视前方,不忧且淡。

“怎么样?想好了么?”吴知月歇了茶盏又问道。

“恩我觉得,我会让虎妞去厨房,珍珠去做针线丫头,而这阿舒,不签那死契,而且一两银子的份例于三等丫头来说还是多了些,我觉得要不就不要她,而如果真要留下,那就做些贴身丫头要做的工作吧,但是这样一来,便就打破了先例,毕竟这贴身丫头已是二等了。”

吴知月听后,就似知dào

二丫会如此选择一样,她先让小孙嬷嬷带三人下去后,她才道,“虎妞去厨房,这个选择不错,此外她也可去干些粗使杂役;珍珠?如果是我,我是断不会留她的,此人一来便说自己在苏家有认识什么人?而且她虽说会女红,但一看她的手纤纤细细,再加上说话轻浮,便知dào

此人心气甚高,做主子的恐怕时间一久便会压不住她,更不要说把她放在男主子的身边了;而阿舒能坦白自己想要的,性格上又内敛稳重,这些已经足够抵于不签死契或要求一两银子的份例了,这样的女子会是个安份守己的丫头。

“哦”二丫没想到这选择的结果会是不要珍珠。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六十九章 芍儿不愿

二夫人吴知月又道,“其实管家,不仅仅只是你一个人管就好了,作为正室,身边一定要有忠仆相辅,也就是所谓的左膀右臂。”

二丫听后,眼睛就往孙嬷嬷那瞄去,而那孙嬷嬷也非常‘自觉’的,她身子前倾,嘴角撅高,好似要在众人中显出自己不一样般,不过二丫想想也是,她是陪房,跟了二夫人吴知月许久,虽然这人看起来就是个会投其所好的,但处理事情上确实也算妥当。

“刚刚是要你选新买来的丫头,那么现在,我要从二等丫头中把一人提上来,做那大丫头,你且再帮我选选。”吴知月扫了眼在场的丫头们如此说道。

而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二等的丫头明显的都在跃跃欲试,而且越靠近二夫人吴知月的便觉得自己的机会越大,只是她们虽有自信,可也抵不过二丫的犹豫不觉。

而二丫确实为难了,叫她选小丫头,她倒是还敢胡乱说些什么。可要她选大丫头,她还真不敢胡乱点名。在场的二等丫头们,二丫在还是丫头之时,因常要为表小姐顾晓芙来回话,因此也就跟这些年龄相仿或比她稍大的丫头们都打过照面。而且她还不得不说,二夫人吴知月在选人上都倾向于规矩得力的,只是丫头嘛,也总有性格各异者,所以与二丫处的熟的并不是很多。所以要她选,这得怎么选嘛?

在她烦恼之时,小孙嬷嬷显然已事先得到二夫人吴知月的交代,她叫出了三个丫头的名字,“兰儿,茉儿,芍儿”

二丫一听有芍儿,顿时心中欣喜。这个芍儿是二等针线丫头,处于此位置至今已有几年,二丫与她相识很早,所以她张望着,只看到那芍儿从门外进来,却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

看见认识的人,二丫下意识的就想叫唤,可一想到自己如今乃是表小姐顾晓芙的模样,因此也只能自顾失望了。

小孙嬷嬷因芍儿刚才在外,怕是没听到自家主子的话,所以又把二夫人吴知月的话的意思在重复一遍的同时,更是加以了解释,“那绿箩,二夫人已是答yīng

她要放她出去嫁人了,所以现在要提一人上来顶替绿箩的位置。”

那边三人一听看起来均是欣喜的样子,不过这芍儿却是欣喜后多了些落寞之色。

“芙儿,此次你自己问吧,然后把你选出来的人说出来就好了。”

二丫点头,其实如果是她选,她出于情感上的考lǜ

,当然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芍儿了,毕竟她与她相识,也知dào

这芍儿是个既善良又有责任心的女子,可是她就在那一瞬间,她怎么就觉得这芍儿似乎不太愿意。

可在二夫人吴知月面前,二丫又想自己也不能太过随意便选吧,毕竟这可是在学习管家,恩她也只能再认真仔细地看这其余的两人了。这两个人她都见过,一个也是二夫人吴知月从娘家带来的丫头,她唤茉儿,是专门管这银子首饰的,一个则是老夫人殷氏拨过来的人,唤兰儿的,好似与那紫竹是同时入这苏府,而且也在梳妆方面很有一手。

二丫不知dào

先该问谁好。因为如今看来,能被二夫人吴知月选上的,又是在这苏家呆过许久的人精,在这关键时刻是肯定不会傻到自己先说的,所以她们俩脸上看起来均似平静淡然。

就先问兰儿吧,她可是老夫人殷氏的人。于是二丫问道,“你想当大丫头么?”二丫问的简单。

可这问的什么话呀?小孙嬷嬷听后既皱眉又诧异,而二夫人则是没有说什么。至于那个兰儿平时虽也有一副厉害的嘴皮子,可她因不知二丫问这话的目的是什么,因此也只选了个颇为安全的答案,“奴婢觉得,当不当大丫头,不是奴婢所能想的,二夫人对奴婢好,奴婢为二夫人做什么都行,所以奴婢一切都听从二夫人的吩咐。”

她的一句话既表明了忠心,也淡泊了明利,因为她很清楚,其实在二夫人的面前,她永远都被视为老夫人之人,所以要更进一步,定比那些吴家的奴仆来的艰难,但是她做的好,众人是有目共睹的,但也因为这样,她如果表现的过于急利,则肯定不为二夫人所喜,所以她如此说来,自认为很稳妥。

而二丫听了,也只点了点头后,接着再问向这茉儿,“你想当大丫头么?”同样的问题。

这个茉儿虽然有些斟酌,但时间却比兰儿要短,“奴婢以为要当大丫头,定是能者居之,二夫人虽说选了我等三人,但在场的姐妹都是出色的,奴婢自认在处理一些琐事上比不上兰姐姐。”

二丫一听,这莫不是就像表小姐所说的,以退为进么?这茉儿,如此一说,人缘应是极好的吧,但至于这是否真心,就真的未知了。但是这样一来却是能收到两个好处,一个是于主子的印象中定是又高一层了,第二个便是,即使她真当大丫头了,大家显然也不会怪罪于她,而且于以后派遣她们做事也自是容易些吧。

恩,两人都不愧是人精啊。而如此一来,在二丫心里就更坚定了要离开苏家了,不然这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她二丫还真是应付不了。

最后,二丫走向芍儿,也问了句,“那你呢?想当大丫头么?”

可芍儿的回答却出乎二丫的意料,“表小姐,奴婢奴婢不愿做大丫头。”

而原本一直不语的二夫人吴知月也开始往芍儿这里看来,于是二丫又问,“你怎么不愿意?”

“芍儿往后,只想守着夫儿。”

“你当大丫头,也同样可以照顾他们的”二丫又道。

“我家里的娘岁数也大了,况且娟儿又”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娟儿啊。恩,对于她芍儿而言,即使是当了大丫头后,成了主子身边之人,涨了份例,又可以管那些小丫头又如何。这丫头还是丫头,那身契在主人家身上一天,她们也终究是奴仆,打骂不能还手,去留不得由己。

也许芍儿与她二丫一样,缺的就是那份自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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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章 花魁怀子

“恩,你下去吧。”二夫人吴知月知dào

娟儿一事处理的不够隐蔽,才导致最近流意四起。可能还因为老夫人殷氏已是再次表明要三缄众口,因此吴知月也不愿这芍儿多说,毕竟在二等丫头中能居大丫头的,还是有不错的人选,而之所以会考lǜ

芍儿,乃是因为吴知月在想如今身边的几个大丫头中,有背景的居多,而芍儿却是从小从外面买来至苏府的,而有些事情,却是无任何背景的丫头去办才能妥当。

只是人各有志,不愿,也就不强求罢了。吴知月又问二丫,“你就从这两人中选一个吧。”

二丫看着芍儿下去,本心中可惜,但既然是二夫人发话了,那么她便也不用再有什么顾及了,“芙儿觉得兰儿可堪当此任。”

“恩,茉儿觉得呢?”吴知月扫了眼那茉儿,而二丫想着,这难不成,她原本是想选那茉儿?

“奴婢听从二夫人的,奴婢没有异意。”茉儿脸上平静无波。

“好,那兰儿就顶替绿箩的位置吧。”

“兰儿谢谢二夫人谢谢表小姐。”兰儿走向前,她向吴知月磕头后,又向二丫致谢。

可二丫还是不习惯有人向她跪地道谢,但是至成为表小姐顾晓芙后,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把这当做习以为常才是。

二夫人吴知月让孙嬷嬷把兰儿和茉儿都带下去后,才缓缓道,“刚才的两轮选人,你识人还算不错,可在很多时候,这让你选的人可不会先自己说话的,你还要从她的行为举止来判断此人是否能用,用得了和用得好,可是两个层次,初识只能算用得了,到了日子一久,这用得好不好便能观察得出来这些以后再说吧。今天就到这,你可先回房吧。”

“恩姨妈,我先回去了。”二丫被一小丫头带下去的时候,刚好孙嬷嬷回来。

她入堂,走向二夫人吴知月的身旁,“夫人。”

“恩”吴知月歪到那椅子上,任由孙嬷嬷殷勤的按摩着两边额头。

“夫人,这表小姐应该大好了吧。”孙嬷嬷边按边道。

“你是说她选人选的不错?”

“呵,老奴觉得就初次来说,还算可以。”孙嬷嬷惯会看二夫人吴知月的脸色,而此刻她也不例外。

她见吴知月没有任何恼怒的神色,便又继xù

道,“夫人教的可真尽心,我觉得此次老夫人一定会满yì

您的。”

“是么?我教顾晓芙可不是因为要让她满yì

啊。”吴知月显然不悦孙嬷嬷所说的话,因为她的手已制止于孙嬷嬷的下一个动作。

可孙嬷嬷因跟着吴知月多年,也就深知她的脾气,所以她胆敢继xù

按摩道,“老奴知dào

,夫人是因为表小姐乃是自家亲戚嘛。”

“嬷嬷”吴知月闭上眼睛道。

“老奴在呢。”

“你可要小心了。”

吴知月虽然声音淡淡,但却足以让孙嬷嬷心头一惊,“夫人?”

“你算是用得了的?还是用得好的?”吴知月丢下一句话后,也不理孙嬷嬷,就径直在小丫头的搀扶下回房了。

而孙嬷嬷还因为那句话而愣在原地。

难道是自己最近做的那事过于频繁,夫人那里已经不再做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事了。她不再袒护自己了么?

孙嬷嬷因仗着如今是二夫人吴知月的管家之便,竟私用公银偷摸着去采买物品,本就因厨房还是崔大娘所管,所以一查便查到了她的身上,只是当时还好有二夫人庇护于她,所以她才没被提到老夫人处发问。

只是刚刚那句用得好不好的话套在了她的身上,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孙嬷嬷正胡思乱想之际,倒被一个小丫头的叫喊声给吓了一跳。

“孙嬷嬷,孙嬷嬷!”

“作死呢二夫人才刚回房歇息,你想吵到夫人么?”

“不是啊,嬷嬷,前院那那”小丫头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前院?不会又是哪位老爷公子出事吧?”孙嬷嬷问。

“奴婢不知,只是那门口站着一位姑娘,听那紫竹姐姐说,是什么花魁”

“什么?”竟是那岑安安?

“已经有谁过去了?”

“这事好像与大公子有关,老夫人,大夫人已经过去了,而老太爷把大公子和二公子一并叫到了书房。”

“好。你先下去,我去禀告夫人。”孙嬷嬷转身就往二夫人吴知月房内而去。

而苏家大门,此刻站着的确是花魁岑安安无疑。

只是她却少有的扯高气昂,“你凭什么拦着我,我告sù

你,我这肚子里可是有你们大公子的骨肉,你敢动我试试?”

’安安这样一说,那些苏家家丁还真的是没有人敢再向前了。

“我要进去见你们大公子!大公子,大公子,我是安安啊,公子”岑安安见此刻没人敢向前拦她,所以她继xù

地想要跨入苏家大门。

“什么人在此大喊大叫的?”老夫人殷氏被袁嬷嬷搀扶着来到苏家大门,而一旁还有大夫人韩氏。

“老夫人。”众家丁一见是殷氏来了,便纷纷行礼。

“安安给老夫人磕头了。”岑安安知dào

这殷氏乃是苏家后院说一不二的主儿,于是瞬间由刚刚的刚烈换作那柔弱的样子,她扶着腰,似乎要顾及什么,才慢慢的跪在了地上。

而果不其然,众人的视线也纷纷被这份小心所吸引,他们无不对岑安安这一姿态作很多其他猜测。

而老夫人一昵岑安安的肚子便自有打算,“姑娘,你这是为何啊?需知你如此作为,倒让别家以为我们苏家是要欺负你呢?”

“不是,不是,安安不是故yì

的,只是,我如今也无法了,我要找大公子。”

“你找湍儿?”

“恩,我我怀了他的孩子。”岑安安说时默默含泪着。

“母亲,这这怎么办?”大夫人韩氏不相信岑安安会怀上苏士湍的孩子,因为这庶子,她对他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因他每次都是片叶不沾身的,怎么这次竟会有了孩子?

“紫竹,把她扶起来。”老夫人殷氏说道。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一章 谁的孩子

“是,老夫人。”紫竹过去把岑安安扶起后,老夫人殷氏又让一小子去请大公子苏士湍。

“母亲,这?”大夫人韩氏见自家婆婆似要让岑安安进府,可她觉得如此并不妥当。

“怎么?你想让她在这站着?”然后让旁人都来看看这苏家今日到底又演的哪出好戏么?老夫人殷氏就这点上不满yì

这韩氏,虽然她也不喜吴知月,可除去她不满这调度人员之外,这吴知月确实把后院打理的颇好,所以从这个管家的角度来说,韩氏确实比不上吴知月。

“母亲,媳妇不是这个意思。”

“哼。”老夫人殷氏率领着一众婆子丫头在前头走着,也不管韩氏是否跟在后面。

而岑安安见状后,此刻就像吃了颗定心丸,她碎步跟着,只跟到韩氏身旁,才恭敬地道了句,“大夫人。”

“哟,好手段。”韩氏低语,但也足够让岑安安听到。岑安安显然脸色变差,可在韩氏面前,她也不敢如何,只能更加低眉顺眼,毕竟如果她入门,那么这大夫人便就是自己的婆婆了。

可韩氏心里却在鄙视着,心道,这岑安安扮柔弱是要给谁看啊,“走吧。”她说道。

韩氏此话是说给跟着她的奴仆们听的,但就岑安安听来,却有种把她也当成那苏家下人一般。只是她也不敢吭声,因为她来苏家的目标很明确,那就是要凭着自己的肚子一脚踏入这苏家大门。

老夫人率先坐在百寿堂内,她见这岑安安进来后便是一副压抑不住欣喜的样子,便知这女子来此的目的也不外乎是那些。因为毕竟是在江南,这等靡靡之地,正经人家出身的小姐,嫁入有些地位的夫家后,总会遇到这些个从烟花柳巷出来的女子,不过,就似那三老爷苏昇一样,苏家大门又岂是这些女人能进的。

“大公子呢?”

“说是一会儿就过来。”身旁的袁嬷嬷贴耳道。

老夫人殷氏恩了一声,只觉最近这些个孙辈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所以她气不打一处来,自然就见周围这些婆子丫头们都通通不顺眼,“都下去,下去!这么多人围着干嘛!”

她的用意还不够明显么?为何来她的百寿堂?不就是因为此事不得张扬么,所以她让屋子里的婆子丫头们都下去了,毕竟人多嘴杂的。

而且虽说苏士湍乃是庶子,却也是大房唯一的男丁,所以这岑安安想对了,二小姐苏菀绣到底是要出嫁的,所以不说她能不能做正室,就算是个妾,她一旦有了儿子,那么还怕什么呢。

“大公子来了。”外面有丫头禀报道。苏士湍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他拂袍踏入百寿堂向老夫人殷氏请了安后,便兀自坐下。而他竟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岑安安。

“湍儿,你可认识这位岑姑娘?”

“孙儿认识。”苏士湍也没回避,只淡淡而道。

“这岑姑娘说她有了你的孩子。”老夫人殷氏显然抬高了语调。而岑安安则是双眸紧盯着苏士湍,那样的眼神分明写着期待二字。

“祖母,湍儿确实认识这位岑姑娘,只是如说这孩子是我的,孙儿可是万万不敢相认的。”

“大公子,你说的什么话?这孩子已然一个月,算算日子,正是”

“岑姑娘,敢问你这两个月除了我苏士湍外,就没有其他恩客么?我看未必吧。”苏士湍打断岑安安的话,言语中是不认这孩子的,这让岑安安顿觉得心中的如意算盘竟是算错了。

“我”

“祖母,如若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苏士湍说着,就想大步流星而去。

“老夫人,我想见见贵府的顾表小姐。”岑安安一句话,成功止住苏士湍的脚步。

“你为何要见芙丫头呢?”老夫人殷氏问。

“大公子怕是忘了,可我们在一起之时,顾表小姐也是看到的。”

’安安狠苏士湍的否认,但如果以为她就是这么容易被打发就错了,说什么假戏真做也好,这孩子既然来了,就是她的武器,至于以后与苏士湍有没有感情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如今也无路可退,所以先入了这苏家再说。

“恩把表小姐请过来吧。”

老夫人殷氏如岑安安所愿,而原本背对着岑安安的苏士湍现转过了身,加上他的轻扯一笑,让岑安安委实心中发憷。

至于二丫,她本打算让阿水把自己在芙蓉居的那床褥子拿过来,毕竟虽然二夫人为她安排的褥子不错,但不是自己睡过的还真是不适应。只是阿水一出门,便被一小丫头叫住于是二丫又被领到这百寿堂来了。

“老夫人。”二丫敛礼道。

“芙丫头,这位岑姑娘说要见你,你可认识她?”

二丫这才见到岑安安,只是此刻的岑安安与平日真不能相比就是。她穿的很朴素,虽说衣裙当然还是不错的,只是颜色暗淡,但如此看来,又似添了恬适之态。

不过她怎么在这苏家,而且又怎么会找她?二丫于是道,“我识得这位姑娘。”

“顾表小姐安好。”岑安安向二丫行礼。

二丫介于岑安安的身份,也不知该如何回礼,因此也只是点了点头。

“顾表小姐,安安有一事想请你帮我作证。”岑安安既而道。

二丫不知dào

是什么事,只道,“请说”

“那天我与大公子在一起之时,小姐应是在阁楼下吧。”

那天原来不止是大公子看到了他们,连岑安安也看到了!

“恩,我那天是从胡府出来,准bèi

回府的时候路过邀月阁。”二丫小心谨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因为她在说谎,却偏偏不擅长。

“我怀了大公子的孩子,就是那段时间怀上的。”

啊!二丫瞄了眼岑安安的肚子,又瞥了眼大公子苏士湍。

可后者却道,“岑姑娘此话差矣,如是说那段时间,那么在下的弟弟也算咯?”

二公子苏士清?这回连老夫人殷氏也脸色难看了起来。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二章 入府安胎

’安安捂着肚子,她神色难明,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在强装镇定,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那大夫只说一月有余,而她一个月内所接触的男子确实不只有苏士湍。

可是,那又如何,她既来到苏家,便不会就此罢休!而既然女子为弱者,这只要她酝酿了些情绪,继而泪雨连连,那么旁人应也有会相信于她吧,“大公子,你怎能如此说呢,这孩子确实是你的骨肉啊。”

苏士湍没有理会岑安安,只向老夫人殷氏道,“祖母,既然您把我叫来了,不如也把二弟也叫来吧,这样也可当面对质清楚。”

“你”老夫人殷氏显然气愤至极,她指着苏士湍道,“你个孽子,你怎么能如此说你弟弟?”

“祖母,您冤枉孙儿了,这岑姑娘之前就是和二弟一起的,这个您也知dào

呀。”苏士湍眼角是藏不住的轻蔑,他心道,自己这庶子的身份就这么比不得嫡子尊贵么?

“咳咳”老夫人殷氏让袁嬷嬷帮着顺了下胸膛之气后,又道,“你们真是要气死我了也罢,把那个孽子也带过来。”殷氏亲自扬手要让人把苏士清也叫来。

二丫站在大堂中央一时不敢动,她被阿水扯了扯,阿水的意思是让二丫退到一个末尾的位置先坐着,可二丫还没坐热屁股,便让老夫人殷氏给叫道,“芙儿,你过来我这儿。”

“哦”二丫应了一声。只是也不知老夫人殷氏为何叫她过去。

老夫人殷氏的身旁,本是左边站着袁嬷嬷,右边站着大丫头紫竹。可待二丫来了后,她替换了袁嬷嬷站在左侧,而袁嬷嬷则站在原本是紫竹的位置。

其实站在老夫人殷氏的旁边,不说内心忐忑简直就是骗人。可偏偏这二公子苏士清又迟迟未来,所以,二丫在不能乱动伸伸手脚之时,便只能‘专注’地看着地面。

二丫看着地面,而大公子却在她的前方盯着她看。而一旁的岑安安在那次阁楼之后,便知dào

这苏士湍应该是喜欢这顾晓芙的,只是接近她岑安安就是为了她?顾晓芙虽然看起来温静端秀,但是也肯定是个木讷美人吧。如此花花心肠的男子竟然于情之一字上求而不得,那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安安有些自嘲,而一时堂中没了声响,静的只余苏士清的脚步声。他一来,便一眼看到了岑安安,不过他也没有多看,只径直向老夫人殷氏恭敬道,“祖母,您找我?”

“恩,这位岑姑娘你认识吧,至于有什么事,让她告sù

你吧。”殷氏也不想多说什么,因为她也知这首要的乃是让他们自己搞清楚状况。

苏士清不似苏士湍,他对岑安安确实付出了感情,只是也许真如苏士湍所言,戏子本无情,而就算是有,也只是图得那背后的财与利。可他一直以为岑安安会是个例外,因为她表现在他的面前是那么的柔弱卑微,所以直到她与苏士湍在一起时,他也是不敢相信的。

“二公子,我”岑安安一见苏士清便突然有个想法萌生开来。

“岑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苏士清觉得如果是岑安安来此为了道歉什么的,那么一切免谈,因为已经晚了。

“我怀了孩子了。”

“哦?既如此”苏士清一听,竟觉百般苦涩在心头。只是她为什么来苏家说这句话呢?难道是--

“这是谁的孩子?”苏士清大声问道。

“这是”岑安安看苏士清着急的样子,便认为自己刚刚那个想法可行,于是她也不说是谁的,只道,“大夫说孩子一个月有余。”

“恩。”苏士清一听,脑袋有些发蒙。因为一个月,他真的很难确定。而且于那个月,他与岑安安也只有一次,而他苏士湍却是多次进入邀月阁的入幕之宾。

“怎么,二弟你承认了?”苏士湍就知dào

,这岑安安说什么为了他已拒绝了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是真话。

“承认什么?”苏士清碍于祖母殷氏在场,所以还是控zhì

了下语气。

“二弟你如此紧张,莫不是这孩子是”

“大哥!这孩子是谁的?你该是最清楚不过吧。”苏士清讥笑道。

“呵呵。我只知dào

这孩子断不会是我的,至于是不是你的,二弟也只有你自己知道!”苏士湍向苏士清贴耳说道。

两人眼对着眼,有种针尖对麦芒之感。

而此刻,不知是谁喊了句,“呀,她晕过去了。”

众人才把视线转移到了已晕倒在地的岑安安。

“安安?”苏士清对岑安安还是有情的,从他一看见她晕倒了,便立即扶起来中便可以看出一二。

老夫人殷氏心里嘀咕着造孽,她指着紫竹道,“还不把她扶到屋里去!把卫大夫也请过来吧。”

而那边苏士清把岑安安抱起,往那屋里而去。

“韩氏,这岑姑娘便暂时安置在你屋里吧。”

“母亲,这?”大夫人韩氏一听,便知自家婆婆的意思似要留岑安安在苏府了。可这孩子也没确定是苏士湍的,怎么就安置在大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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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三章 冲喜而留

“恩?”殷氏瞥了眼韩氏。

“那就听母亲的,安置在大房吧。”韩氏怕自家婆婆不喜,于是只能顺从道。

老夫人殷氏安排这些后也自觉乏了,她让其余人都散了之后,次在袁嬷嬷的搀扶下,缓步进了里屋。

至于大夫人韩氏,在她经过苏士湍身边时,苏士湍点头致意道,“母亲。”

“哼,你还道我是你母亲呢,这个大房的脸面可都被你丢尽了。”韩氏说着就要抬步往前。

“母亲”苏士湍低语而至韩氏一旁,他看着韩氏的侧脸继xù

道,“是大房丢了脸面么?我看未必就算是,我拉着二房垫背就是了。”

“你究竟想怎样?”大夫人韩氏望着这庶子的背影,只觉有种看不透的感觉。

“呵”可苏士湍却只笑了笑,却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百寿堂。

此后,经过卫大夫的一句,“脉象是为滑珠无疑,只一月有余,但若情绪波动过大,则易小产”后,岑安安正式被安置于大房。

而那时,老夫人殷氏虽摒退左右,但还是有苏家奴仆知dào

了府里‘藏’了个花魁,而且这花魁还有可能诞下苏家的子嗣。

跟奴仆们的窃窃私语不同,苏家的闺秀小姐们可是看不惯家里有个烟花女子。

这其中尤以三小姐苏菀毓最是有意见,她是小姐,所以根本不用遮掩,比如此刻,她在摘星亭内,本是好好的绣着花,却在看到那回廊处又是一碗补品给端到大房的时候,她就嘴角不削,“这岑安安的肚子里又不知是不是我们苏家的孩子,怎么祖母总是不停的喂她喝补品啊!”这不浪费么?

坐于一旁的二小姐苏菀绣也因房里有个岑安安而不得不出来,可她无奈之余也听不得苏菀毓这未出阁便又说些什么肚子里不是谁的孩子的话,“好了,三妹妹,这岑姑娘既然都住在府里了,你就少说几句吧。”她在让丫头摘了些凤仙花来捣烂搅匀,继而再用这些红色浆液染着自己素手上的指甲。

可苏菀毓就是听不得苏菀绣这开口闭口的闺秀忌口,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自己也知dào

轻重啊。苏菀毓转眼就把二丫绣的差不多的一只蝴蝶,给扯断了线头,“啊”二丫抬眼幽怨地盯住了苏菀毓。

“还有你这丫头,这蝴蝶你都绣半天了,怎么还没完成?”苏菀毓就是喜欢把气都撒在二丫身上。

没有啊她差点就要绣好了。只是要收针的时候,被你给扯断了啊。二丫的眼神直盯着苏菀毓,这让她起了丝鸡皮疙瘩,“行了,我这给你就好了还说要请教你怎么绣芙蓉花呢?我看我都比你绣的好,你要赶快好起来啊!”

苏菀毓仍然相信这表妹应是失忆了,所以才一时忘记这针法。可二丫却感谢苏菀毓有这等想法,不然如果再被她一追深究,二丫可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真的?给我?”二丫想着双手接过,可身后的阿水却瞪了她一眼。

额“还是算了,那小孙嬷嬷可不好糊弄,况且,现在又要给姨妈看,那我就更不能偷懒了。”二丫迫于阿水的压力,可也因为这玩意儿要给二夫人吴知月看,所以可想而知是肯定不能糊弄过去的。

苏菀毓见状,还直道不要就算了,她还道,“我倒羡慕四妹妹呢,住的地方离我们这里远这里简直就是乌烟瘴气的!”大房与二房因是嫡出,所以就在主宅里住着,而三房四房是是为庶出,至分房后就偏离了主宅。

“小姐,是五小姐与七小姐。”苏菀毓的丫头是个唤冰儿的,这个丫头的性子与阿水有点相似,做起事来也是风风火火的,只是过于憨厚罢了。但是,就是这样的人,才得苏菀毓喜欢。

五小姐苏菀琳与七小姐苏菀蓁结伴而行,她们去的方向,显然又是--大房!

“这两个丫头这几天都有去看岑安安啊不会是把她当作我们的嫂子了吧?”苏菀毓看了眼二丫,本以为后者会附和她,怎知,二丫只是又再一次默默的重新开始绣那蝴蝶。

“你说”

“小心”二丫真是怕了这三小姐苏菀毓了。

“不弄你的!芙儿,你说,那两丫头莫不是把岑安安当嫂子了吧!”这频繁地去见她,就算是礼节上的,也不用去好几次吧。

“我不知dào

啊兴许就是关心下那肚子里的孩子吧。”

二丫没说岑安安,只说关心孩子,如此,果然没有惹得苏菀毓生气。只听苏菀毓又道,“哼,庶出就是庶出,哪里有些风吹草动就往哪里凑,我看我还是要劝下娘,不要把她们都写入名下了,我可不想要没有脑子的妹妹!”原来二夫人吴知月因想着往后这些个庶女出嫁后也许是个助力,所以就打算把她们都写于名下,也好在出嫁时也能挂个嫡出。

“四妹妹还说羡慕我姐妹多,说六妹妹夭折后,她连个亲妹妹都无,哎,可知其实我还羡慕她才对呢!”

“三妹妹!你可别让祖母听到,那事好不容易没人传了,你又说起六妹妹来。”苏菀绣染好了指甲后,便让丫头用扇子扇着晾干。

哼苏菀毓的样子似乎在说,还用你苏菀绣提醒么?她也知dào

那娟儿的事,也知dào

祖母不喜人说起这事哎!她似乎想到为何祖母会这么着紧于那岑安安肚子里的孩子了。

民间有冲喜之说,不完全指的是缔结姻亲,也有添砖弄瓦之时,这喜气冲掉晦气之意。如果真是这个原因,倒也能道明这老夫人殷氏的想法。

“三表姐,我想回房去绣。”二丫被这三小姐苏菀毓给弄的一惊一咋的,如此又怎么可能静下心来绣好。

“回房?在这里绣不好么?”

“好是好,只是”她可不想又重新来过,而且过几天又要上管家的课,她可还要给二夫人看呢!

“好,你走吧。”

“恩,二表姐,三小姐,芙儿先回房了。”二丫拿起那蝴蝶丝帕便想出这摘星亭。

“表小姐安好。”

二丫这闻声一抬眸,岑安安扶着那根本还未显的肚子就这样亭亭地站在石阶之下。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四章 故意流产

“岑姑娘”二丫也回礼。

而后,岑安安见亭中苏菀绣和苏菀毓也在,于是也与两人见礼道,“二小姐,三小姐好。”

苏菀毓哼了声,虽不情不愿,但还是遵循那大家闺秀该有的风度,只是话语间却难有好意,“怎敢劳岑姑娘请安啊。”

至于苏菀绣,眼神中传给苏菀毓的信息则是适可而止,她也与岑安安见礼,只是礼也并无作全,“岑姑娘。”

“安安在这是否”

“确实打扰到我们了!”苏菀毓不顾苏菀绣的拉扯,又道,“本来就是啊,一个大着肚子的,竟然走来走去,如果出了意wài

,是你,还是我承担?”苏菀毓说‘你’的时候瞥了眼苏菀绣,因她觉得这种事情多了去了,后院中拿这怀孕之事闹的不可开交的可不少。

“我”岑安安似乎受了委屈,那泪珠说掉就掉。

苏菀绣见状,遂向苏菀毓叹息着,可后者却不以为然,只拉着二丫的手,“走,我也跟你回房,反正我们就在隔壁嘛。”二丫如今搬到了二房,那房间就安排在苏菀毓的隔壁。

而苏菀绣虽说于此事上自觉不宜多说什么,但因她也自持身份,因此在见到苏菀毓与二丫都要离开时,她便也不做多留,“我与你们一起回去吧。”

苏菀毓一见苏菀绣也要走,心道就知dào

会这样,于是三人前后步伐准bèi

下这石阶。

“这丝帕绣的可真漂亮!”岑安安突然就不哭了,而且身子矫健的一步跨两步,上了台阶就与二丫面对着面。

苏菀毓见这岑安安身子越发贴近二丫,于是她把二丫拉开,而且这说什么这丝帕绣的好,不是说她,而是说这顾表妹的?如果不是睁眼说瞎话,就是反常即为妖!

苏菀毓想拉着二丫离开,可她不知的是现在的二丫正心花怒放当中,那感觉就似风筝于空中飘飘然。

因二丫一直都想学刺绣,可至开始学,她对这门女子必备的技艺,只限于小孙嬷嬷那一遍又一遍的错了错了,重来重来。她对自己的失望,乃是因为她似乎于这上面没有天赋说到底,其实她自己丢了脸面不要紧,关键是丢了表小姐顾晓芙的脸面就不好了啊。

所以当岑安安说绣的真漂亮的时候,二丫还不敢相信说的是她自己。“真的绣的漂亮么?”

“恩,很漂亮,能让安安摸上一摸么?”

“恩”二丫欣然答yīng



“不是说回去么?”二丫想让岑安安接过丝帕,可又被苏菀毓抢过来。

本站于二丫与苏菀毓身后的苏菀绣却超过两人,“岑姑娘请自便吧。”她淡淡地道了句便率先离开这摘星亭了。

“恩。”二丫向岑安安点致歉,本打算和苏菀毓一起继xù

下那石阶之时,却不料那岑安安一把抓压住二丫的手臂。

“我肚子疼啊”

“什么?”二丫已顾不得这被抓的生疼,只惊道。

“我好疼”岑安安脸色与刚刚的红润不同,可谓是瞬间刹白。

“那我扶你回房吧。”二丫说着便要扶起岑安安走下石阶。

可她发誓,她确实还未扶到,那岑安安却自己一个向后仰的动作后,就从石阶上滚落至地面。

“安安!”见岑安安躺在地上一副不醒人事的檐子,那边刚从书房里出来的苏士清便大喊了一声。

他跑过来之时,二丫与苏菀绣和苏菀毓便也疾步来到岑安安身旁。

“小姐是血!”阿水看见岑安安裙下正慢慢溢出了红色的血液。这血渐渐形成一小滩血泊,这让二丫想起那晚的刀下沾染的鲜血。

这该是多么恐怖的画面啊!

“我没有”二丫她确定自己刚刚没有与岑安安有过任何接触,所以她一股脑儿的直摇头。

“你当然没有!”苏菀毓刚就站在二丫的身旁,她看的很清楚这岑安安果真是出自风尘,这种手段还真是手到擒来嘛,啊也是,这等卑劣的手段也足够能骗倒如她二哥哥一般的男子了吧。

“表妹你”苏士清一来果然是便兴师问罪。

不远处,五小姐苏菀琳和七小姐苏菀蓁不知是何时看到这一幕的,反正她们来了,‘顺便’把卫大夫也带来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卫大夫皱着眉头,他知dào

这岑安安是什么身份,至于说这家宅后院的争斗,其实比之皇帝**也不妨多让,同样是血雨惺风。只是老夫人殷氏有过交代,此胎还是要保住的。

但是如今看来,脉搏虚弱游丝,且这失血过多,恐怕是保不住了。于是卫大夫道,“去请老夫人吧。”

“岑姑娘怎么样了?”二丫凑前问道。

卫大夫摇着头道,“胎儿本来于三个月之前就要小心点的,至于现在这流血过多,恐怕是”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五章 狐狸精么

苏士清听后脸色微变,他抄起岑安安的腿就道,“卫大夫且跟我来吧。”说罢,他便抱着岑安安往他的漱玉轩而去。

苏菀毓见嫡亲的哥哥竟是想把岑安安抱到自己的屋里去,便瞅了眼二丫,为她抱屈,“你看,都让你不要接近这个岑安安了其实看她的样子便知又是一个诡计多端的狐狸精!”

二丫不懂何为狐狸精?难道是说的狐狸成精了,她的家乡倒有一种名为黄鼠郎的半仙,不知这可是说的一个意思?

于是她小声问,“什么是狐狸精?”

“就是”苏菀毓本想张口解释,却碍于这周遭的丫头婆子都在,便转了个弯道,“反正你以后出嫁了,便就知晓了。”

“哦”二丫想着,这出嫁后才能知dào

,那这到底是人呢还是动物呢?不对不对,她怎么把心思都引到这上面去了!

“三表姐,我们去看岑姑娘吧。”二丫兀自回了神。

可苏菀毓却道,“不去!”

无法,二丫转而问道苏菀绣,“那二表姐呢?”

苏菀绣也是淡笑而过,她且道,“不必过去这岑姑娘可是摔的刚好!”

摔的刚好?二丫懵懂的样子,令苏菀绣与苏菀毓都各自留了思量。苏菀绣是不太相信这表妹会不懂的,虽说她的娘死的早,可她至入苏家以来,不说表面太平,实jì

四房暗地里都在不声不响的较量着,所以这表妹即使是在顾氏里看的不多,但在苏家,也会被耳濡目染的。

而至于苏菀毓,她所想的不外乎如此单纯的表妹,怎是岑安安的对手。但是,她又觉得如此下去,必然不行!于是二丫的一个踉跄就是被苏菀毓所推,“啊芙儿应该过去的!至少要让这岑安安知dào

,有你在,她休想踏进这苏家大门。”

可二丫去看岑安安只是因为她刚刚离她最近,她不怕苏士清误会她,她只是不想被冤而已。

“其实三表姐,我去并不是因为要让这岑姑娘‘好kàn

’,我只是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好了,我陪你去,就呆一会儿啊!我可不想和她在同一个屋子底下。”苏菀毓说道。

而苏菀绣在想着,自己过去应该除了问几句也没什么可说的,而且怎么说这岑安安住在大房,理应要把此事说与她的母亲大夫人韩氏听。

“我先回房了,两位妹妹自去吧。”

“好”苏菀毓拉着二丫,待看到苏菀绣在远处成为一点后,便向二丫道,“在我们苏家姐妹中,就数二姐姐最有主意了,你别看她都听我伯母的话,其实,她虽照着做了,但”

苏菀毓与二丫低声耳语道,“但是她啊还是喜欢着那段凤染,而且还把蜀地所有数的上名号的商行名字都抄写给了他。”

这个二丫还真不知。只是他段凤染还真接受了?“蜀地?”二丫问。

“是啊,大伯母娘家就是蜀地大族。”所以有些族人行商也不足为奇。

哦怪不得这段日子里,三小姐苏菀毓在谈起女子行商时说到那辛家九娘,她苏菀绣就再也没有一副看不起的样子,反而是渐渐地听的入了神。

“难不成她与你一样了?”二丫知dào

苏菀毓之前一直嚷嚷着要行商,所以她从这苏菀绣的做法来看,便认为是她也想成为商女。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想以此来接近段凤染么?

“我是肯定不行的,我娘只要一听到这些背离主道的事情,就肯定饶不了我。可二姐姐吧,我大伯又不在了,而大伯母呢,又整天只想着与我娘争个高低,你看吧,这以后啊,该比的就是我与二姐姐的亲事了。”

“恩。”二丫与苏菀毓边说边来到苏士清所居住的漱玉轩。

这漱玉轩因乃是二公子苏士清所居的地方,所以一切虽然看似清雅,但许多东西都是稀罕且不菲的。而二丫只来过一次,那次还是为了表小姐顾晓芙。于女儿家的心思来说,喜欢一人必想为他做些事情,而且除去做这香囊和钱袋子外,做鞋子也是被许多女子所喜。而二丫所要做的就是把苏士清穿的鞋给量好尺寸,回去再告sù

顾晓芙就行了。只是如今,这佳人已去,一切似乎物事人非。

二丫与苏菀毓踏入漱玉轩,便看到卫大夫正与苏士清说着话。

“恩,好。”苏士清答yīng

着,便叫小厮送卫大夫出去,只他一回头便看到门口站着的二丫与苏菀毓。

“二妹妹表妹”

“二表哥,岑姑娘如何了?”二丫问着苏士清,见岑安安正躺在床上。

“恩,孩子没了。”苏士清说着竟舒了口气。

“”二丫也沉默了,只是这岑安安为什么要自己把孩子给摔没了呢?而且,这分明很有可能都要把自己性命给搭上的事,她却义无返顾的做了。

“我我的孩子!”在床上的岑安安睁开了眼角,她见二丫来了,便‘及时’哭喊了起来,这让苏士清心生不忍,他又过去安慰着她。

“二公子,我的孩子呢?”

“安安,你还是”

“不不我要我的孩子啊!呜呜”岑安安抱着苏士清的腰,神情激动。

苏菀毓向二丫撇了下嘴,似乎在说她受不了了,要走了,你走么?

“我”

“二公子,你不要怪表小姐,她不是故yì

的”岑安安见苏士清只是安慰着她并没有像她预料般会责骂二丫,于是她打算先下手为强。

她先帮着二丫说话,又道,“可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而二丫不能忍受别人给予的冤枉,她道,“我根本就没碰过岑姑娘!”

“我就站在一旁,不知岑姑娘是何居心,这用孩子来讹伤别人,也不知姑娘用意为何?苏菀毓道。

作者话:小梓打算在春节期间,把之前的章节内容再捉虫与修改。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六章 蜀地名单

“二公子,我没有那可是我的孩子啊,那可是我与”岑安安哭的哀怨,当她说起孩子时,竟有意的看了眼苏士清。

可苏士清呢,虽然也有过这孩子可能是自己的想法,但由于他又看到这岑安安与苏士湍在一起过,而那苏士湍说话有暗藏深意的样子,所以他一听到这孩子没了,才觉得如释重负。

“岑姑娘,你好好在这调养,尔后尔后你还是离开罢。”苏士清刚于一时情急,才唤安安,但是他既然下定决心要娶已变作顾晓芙的二丫,自然也就要好好处理这个关系。

’安安听苏士清唤她岑姑娘,便立即止住哭泣,她双眼红肿,只是这也无用,因为苏士清话中已是明确要让她离开了。

难道是自己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那大夫说她怀了孩子不假,但胎位不稳又很可能是个女娃,所以岑安安此刻抓住褥子的手泛出了青筋,因为她心里在挣扎也在不甘。

她是谁?她可是曾名动京城的花魁岑安安!是那些达官贵人一掷千金只为一睹她芳容的人!她为何要来江南,难道说这目的未达成,她还可重回邀月阁么?

其实不说攀龙附凤,她只是想从良而已。她岑安安比之这些闺秀还差些什么?不就是一个出身么?不,她不能回去,她不想再看到那老鸨与一群年轻雏儿的丑恶嘴脸。

所以她要抓住最后一线希望,而这种希望,如果在大公子苏士湍身上行不通,那么她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仍对她有情的二公子苏士清身上了。她垂泪道,“二公子,安安会走的我会回到京城去,即使是做那最低层的丫头,至少还可以早日把那银两还上。”

苏士清一听,便转过了身,“你怎么还欠上银两了?”

“我就是那次你和谭大公子一起来,然后没有了银两”

苏士清记起来了,他爹苏二老爷苏景便是这谭大人的下属,而谭大人自然就是户部尚书谭制中。苏士清刚来京城,他爹苏景虽然在有空之余也会带着他到处递帖拜访,但很多时候因为是出师无名,且苏景又是那自诩廉正之人,所以在很多正式的场合,有些话不好说,既而没捅破,别人也就假装不知dào

,毕竟这京官之位,就算是旮旯小官,也是凤毛难求。

所以他才认识谭制中的嫡子谭大公子。谭大公子是个有才却也风流堪比三老爷苏昇之人,况且京城的烟花之地与江南等地又有所不同,如江南,它私窑颇多,而京城嘛,自然就是有官员撑腰的官窑居多,至于那千金唤便是其中之一。

苏士清认识了谭大公子后,自然也就跟着他混入了这千金唤,然后也就认识了岑安安。岑安安此时一提这些个苏士清在京城里做的荒唐事,苏士清便立即想起了什么。去这些个消魂窟,又哪能不花钱,他觉得这谭大公子虽然算的上是纨绔一个,但也不妨是个好的人脉,所以他花钱如流水,又不能向他爹苏景要,怎么办呢?因此就有了这一出--岑安安为他垫起了银两。

所以说,这银两就是那时候欠上的?但是她跟着他来到江南不是说都一切妥当了才跟来的么?苏士清若有所疑,可他看了眼二丫,后者又似乎没什么表情,这就让他更难抉择了--是让她继xù

留在苏家,还是?

“芙儿,我们走罢,都没人相信我们的话了,我们留在这干嘛!”苏菀毓扯着二丫就要走。

苏士清怕二丫真以为他不信她,于是又道,“岑姑娘,银两之事,我自是会想办法。祖母让你在竺兰院安胎如今这调养也是一样的,我等会就让人把你送回竺兰院。”

’安安听着,竟有的一丝希望也无了,她虽点头,但心头已瘫软一片。只是她还留在苏家不是么?也只能留下来再说了。如此想后,她脸上似感激着,“安安谢过二公子。”

苏士清颔首,但一回头,便见二丫与苏菀毓已一脚踏出漱玉轩。苏士清不顾岑安安那双注视他的眸子,他追上了已有几步远的二丫与苏菀毓。

“表妹,我刚刚不是有意的。”他道。也看不出他任何紧张,也许,苏士清认为她顾晓芙会谅解他吧。

可他错了,因为只留给他苏士清背影的已不是真zhèng

的顾晓芙了。而二丫,说真的,她因为顾晓芙一惯就讨厌苏士清,而且她本以为自己也会连着岑安安也讨厌的,孰不知,她此时反而有点可怜起岑安安。“二表哥,不管你有没有意看在那岑姑娘刚小产的份上,你也对她好点吧。”

苏菀毓以为这表妹会说气话,所以当她一听二丫既然是帮着岑安安说话,便很是奇怪,她用手肘碰了下二丫,可二丫也不管她,继xù

向前走着。

“芙儿?”苏菀毓只认为二丫的脑子还没好,不然怎么会这样说他的二哥哥呢?这身后之人可是她从小就喜欢的苏士清啊!

“无妨。”苏士清眼神淡淡,他不会作那哄人的动作,因为他对自己有信心,所以他认为这表妹许是故作姿态罢了。

苏菀毓看着这情形,便知dào

这二哥哥显然已处于被动的局面,原来她一直觉得这顾家表妹以后只会付出而难以得到回应,可现在看来,二哥哥似乎自己也不知dào

,他已经被这顾表妹给牵起了情绪了。所以淡淡只是掩饰么?苏菀毓瞅了眼那温润眉眼,“呵”她笑着摇了摇头。

而大房那边,大夫人韩氏不用苏士清派人告之也知dào

了岑安安因滚落石阶而至小产的事。

她看着苏菀绣回来,才道,“啧这么快就没了,我倒以为以后会有大戏可看呢?”

而苏菀绣看着自家母亲的样子,只道了句,“母亲想让大哥哥娶这岑安安?”

“怎么可能?把那种人抬进门,我这老脸还往那搁啊?”韩氏嗤笑道,而苏菀绣也无停留地欲回到自己的屋里。

只是她却被韩氏叫住了,“这封信怎么回事啊?”她拿着信笺晃了晃道。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七章 寺庙礼佛

“这是”苏菀绣眼神飘忽,这让其母大夫人韩氏越加起疑。

“你何时对我们蜀地行商者如此感兴趣了?”韩氏把信笺按于桌案与自己手掌之间。

“母亲,你怎可私自拆了女儿的信笺?”苏菀绣奔过去,想从韩氏手中抢回信笺。

“绣儿,虽说里面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但是,为母好奇,你这是要拿给谁呢?”韩氏眯起了双眼。

苏菀绣捉了个空,可因对方又是自己的母亲,而她也知这段凤染为她母亲所不喜,因此她可不能露出半点紧张之意。

于是她道,“我只是听三妹妹说,她想做那商女,她也经常说些辛家九娘的事与女儿听,所以我便收集了这些,打算给三妹妹看。”苏菀绣只好拿苏菀毓当靶子,不过,如果其母韩氏问起,相信也不难问出苏菀毓最近的言谈喜好,自然也就知dào

了。

“你和那丫头还真是越发好了”韩氏迟疑着松开了手,苏菀绣见状也不作那要抢的姿态,因她又怕自己过于急切的样子又让韩氏不信。

“恩总是自家姐妹。”

“呵当然是自家姐妹,你与她都是嫡出,只是你祖母也忒偏心了点”苏菀绣果然一提苏菀毓,便让韩氏忆起老夫人殷氏因喜爱苏菀毓而常常只把好的东西往二房送。其实她如此说道,表面似为在自己的女儿抱不平,实jì

还是要与那吴知月争个高低。因为她认为就算是偏心,也该偏他们大房才是,毕竟他们才是孤儿寡母吧!

韩氏又道,“母亲跟你说,你与那丫头作姐妹,可那丫头可领情?你二婶平时也不知dào

如何教女儿的,竟是连去做商女的话都说的出来”

“好了,母亲,女儿先回屋了。”苏菀绣看韩氏又要说二房那边的不是,只是她听的不下千遍也有百遍了,所以她拿走信笺,便兀自回房了。

至于门外有个婆子来禀告说,岑安安给送过来了,那韩氏也只当不是什么大事,只让人随意把岑安安给安置在原来的偏房就是了。

苏菀绣回到自己闺房内,自是好一段盘问,“是谁?”

服侍她的几名贴身大丫头,个个不敢吱声。

“好,无人认是么?那好啊看来你们的位置该换换了。”苏菀绣幽幽而道。

那几个大丫头听后互相推拒着,可最后终于有人吱唔着道,“小姐,我本来可以很顺利的出门的,可是被那表小姐身边的阿水给撞了下,才掉掉了地上,而刚好,此时大夫人看到,就就捡了起来。”

苏菀绣看着这些娓娓缩缩的丫头们,心道,也不知以前母亲为她选丫头时,为何竟会选些胆子这样小的人,反而是被母亲常说的不知如何管教三妹妹的二婶却为三妹妹挑得好些个得力的大丫头。

而且她为如何顺利安全的把信笺送出去,已然是绞尽脑汁了。比如她分别写了三封信,只有其中的一封是给段凤染的蜀地各商行的名单。至于其余两封则是普通的采买单子。而且她在送信的人手中也布置了一二,为何她不知这封信是谁送的?因为她实jì

告sù

那些个送信的丫头都只说去采买,而只有其中一封是送去段氏商行的,去到那自然也就有人接应,而后那丫头便会带回来一卷锦帛,如此,苏菀绣便知这封信送成功了。

所以那个送蜀地名单的大丫头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为小姐去采买物品的,只是她被大夫人韩氏一问,才知dào

她送的信笺才是自家小姐真zhèng

的目的,而其余两封只是个幌子而已。

“小姐,奴婢”这丫头说着便要跪于地上,可却被苏菀绣喝住,“你这是干什么?想陷害我么?”苏家对奴仆好是出了贤明的,虽然这种贤明也只是没传出什么坏的消息而已,但老夫人殷氏却很注重这个,所以才有苏菀绣此时的一言中的。

“是,是!奴婢错了。”那大丫头又被人立即扶起。

苏菀绣拿着那信笺起身,“还好此事母亲也暂时信了我,只是她还是起疑了所以,你们是不能去送了。”她知dào

按她母亲韩氏的性子,至这件事后便一定会是让人盯着自己屋里的人的,所以她很可能要自己去一趟了。

只是她又轻易不得出门,难道说为了避开那岑安安,所以才想出门散心?不过这种理由也用得过多了,而且这种程度,也只够让她出了大房而不能出苏家大门。

“大小姐,几日后老夫人不是要去那普禅寺礼佛么?小姐自可跟去啊。”说话之人不是屋内的几名大丫头,而是--“莞玉?”

苏菀绣见是这莞玉进来,虽怒但还未发作。毕竟她是苏家家生子,父母又是苏家的老人,连苏菀绣这等孙辈主子也要好好掂量一翻。不过这种怒斥可也不劳她做,不然,养这些个大丫头岂不是白费力qì



“莞玉!小姐没让你进来,你如何能进来了?”一大丫头一掌便打向莞玉。

莞玉在苏家,即使是主子,也少有打骂于她,加上她成了大公子苏士湍的人后,更致使她养成自以为半个主子的性子,所以她被人一打,而且还是个外面买来的丫头,她便瞪红了眼,可毕竟苏菀绣在她面前,所以她也只好隐忍收敛,“是奴婢不对,大小姐,可奴婢也只是急于为小姐解忧才进来的。”

苏菀绣脸色不改,“你又如何知dào

我想出府?”

“小姐定是因为那岑姑娘,所以才想出去罢。”莞玉自以为道。

“哦你这么认为?”

“恩,老夫人每次去礼佛总是几位夫人陪去,如果此次小姐跟着去,这不是一举两得么?”莞玉以为自己猜对了,她说的一举两得,其实是说一来可以散心,二来也借此得老夫人欢心。

“一举两得,确实如此!”苏菀绣想到的两得其实不关乎散心与欢心,她只是能将信笺送去便是目的达成了。

“莞玉你的提议不错,说吧。”苏菀绣知dào

这莞玉没有那么简单。

“大小姐,我就是就是想去大公子的房里去。”她一说,也不怕屋内大部分丫头都是未出阁的,只是她这样说来,到底也有人听懂了。

“这个你要问我母亲才是,毕竟你是她屋里的人。”放与不放,确实只有大夫人韩氏说了算。

“奴婢知dào

,只希望大小姐能帮奴婢美言几句。”

苏菀绣于心里哼了一声。没想到这莞玉还真是在诮想大哥哥妾室的位置,不过也是,如果这莞玉这成了,她也算是从母亲房里过去的,而且又是家生子,这样的良妾身份,于以后产子来说,地位至是比一般妾室来的高。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yīng

什么,可在莞玉的眼中便觉得此事成了,她高兴道,“奴婢谢谢大小姐。”

“下去吧。”

“是,小姐。”

待莞玉出去,刚打了莞玉的大丫头便道,“小姐,那莞玉可是狡诈的很,小姐可要小心她才是啊。”

“呵呵,我又如何会全信于她,不过,如果去普禅寺,你说三妹妹和那顾表妹不会去么?”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八章 姻缘之签

苏菀绣的意思是,虽然连其母韩氏也未知这莞玉背后究竟是哪房的人,她如表面的跋扈么?也许是有人驱使也不一定,至于说狡诈,在苏家,心思简单的人自是不可能留下来,所以她倒不怕,毕竟跟着祖母去礼佛确实是个不错的路子,而且她觉得有苏菀毓和顾晓芙在,她自是可掩人耳目。

可苏菀绣想的是不错,可实jì

到了去普禅寺那天,才发觉她处处周全着,却遗漏了一个考lǜ

,那便是人。

普禅寺地处山腰,这庙宇不大,但胜在香火鼎盛。这里往来的百姓,简直可用络绎不绝来形容。而且其中妇孺居多,全乃因为这普禅寺虽为佛庙,但又相传为月老与送子观音所青睐,是以常显灵于此处。而且还真有求姻缘得以成佳偶,求子嗣得以得男丁之事,反正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就说是灵验的很!

因此,这让许多待字闺中的闺秀小姐们,都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希望月老能为她们牵得美好姻缘。

“望神明能听得民女一番心意,赐民女良人,如可实现心愿,民女定奉上祭品,到那时民女再叩谢神明。”一叩,二叩,再叩,一平实衣着的女子,上了柱香。虽叩的是佛像,却心中想着得一姻缘,如她在心中默念,二丫定是不知,可她竟说出来,那么二丫也就知晓了。

苏菀绣说她要去求签,所以现于佛像面前的只余二丫与苏菀毓。两人都是第一次到这寺庙,因此看什么都新鲜,自然什么都想尝试下,所以二丫也不是有意听前面的女子说些什么的,她的目的只是想着依葫芦画瓢,毕竟这叩拜,按苏菀毓的说法也是极有讲究的。

苏菀毓嘴角笑笑,她自然也听到那女子的一番说辞,于是道,“这佛庙还真挺有意思,供奉的是佛祖,却心中念着月老。”

二丫一听,立即捂住苏菀毓的嘴,“嘘我爹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可不能乱说。”二丫说的爹自然是说她的‘亲爹’了。

苏菀毓无所谓的“哦”了声后,那前面的女子起身了,她便饶有兴致的双膝跪于蒲团上,眼角向二丫挑了眼才闭上,不过,苏莞毓没有出声,也只在心里默默念了下,便有模有样的叩了三叩。

她起身,轮到二丫。二丫在佛像面前有点紧张,这种静谧与肃穆的感觉,让她仿佛心中轻盈了许多,不过她这个占了表小姐身子的魂魄在佛祖面前应是无事吧,二丫右眼微睁,只她一瞄那坐佛又赶忙闭了眼睛,心中直道,各路神明,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二丫不是有意占了这副身子的,我发誓肯定不做坏事,不做坏事。

如此,二丫在心中胡乱的念了一番,身旁站着的苏菀毓刚上完香,便打趣道,“念了那么久,该不是让月老许你一名相公吧。”

“不是!我可是许的爹爹早日归来。”二丫道。

“呵呵我不信。”苏菀毓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二丫正想反驳,身后传来了熟悉之音,“这不是顾妹妹么?真巧啊!”

在一众丫头的环绕之下,身型越发富态壮硕的胡夫人来到了二丫与苏菀毓面前。

“是胡姐姐。”二丫心中虽没道糟糕,只是她左右环顾,觉得既然胡夫人来了,那个什么风弄的怕是

“我说这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呢,不过还是风弄眼神好。”胡夫人印证了二丫的猜想,那风弄一人正站于远处一解签人的身旁,他似乎颇爱黑色,加上颜色颇好,所以在这来往的人中,他不显眼都难。

“哈是滴。”二丫尽量地让自己嘴角含笑。

“这不是苏三小姐么?那次赏花宴我们可见过。”胡夫人开场白里似乎必定会说到赏花宴,不过也是,能让闺秀小姐们集中露脸之地,还真只有诸如赏花宴之类的地方了。

“胡夫人好。”苏菀毓是个嘴甜的,这让胡夫人一下子就喜欢了她,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比如刚刚在庙口遇到的田姬,她就不吃苏菀毓这一套。

“三小姐不要如此客气了,你也叫我胡姐姐吧,就像顾妹妹那样。”胡夫人说着,她那厚实的手便一把抓住二丫的手就捂了起来。

虽老夫人殷氏说过,不可与这胡夫人相交过密,但毕竟人家可是县令之夫人,所以苏菀毓在外自然不可为自己增加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从善如流,继xù

甜甜地回道,“胡姐姐。”

“好妹妹。”胡夫人也欢喜的应着。

二丫见这面前两人认着姐姐妹妹好不热闹,于是想着乘机把手抽出,可不料又被胡夫人给再次捂紧。

“妹妹们,你们可是还未求签吧?不如再求个签,姐姐可带你们去一个解签人那去,他解的签可好了。”

二丫本没什么,可一说解签,再说那解签人,二丫便皱着眉问着,“该不会是那一位吧?”她慢慢指着有风弄站着的地方。

而胡夫人点头道,“是啊,就是那里,所以我才叫风弄在那等着。”

二丫一听,立即摇头,“我还是不求了,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求的,我拜拜就行了。”

但胡夫人显然不肯罢休,“这来了,就要求上一求才对嘛,你们这些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应该要好好求求了,这个庙可灵验的很。”

二丫见风弄随意往这边看来,她立kè

敛了眼帘,“我真不去了。”

苏菀毓不知二丫为何不去,她只下意识的觉得可能与那风弄有关。她是听过风弄的名字,可作为一名闺秀,这等供人作乐的小倌,她自是不与理睬的,不过可以看的出,这胡夫人的风流韵事真是不假的事实。

“去吧,我和你一道,怕什么?”苏菀毓说的话浅白,而二丫自是听懂了。

只是她很怕苏菀毓看出什么,因此如果自己这么继xù

推拒着,反而可能会更惹怀疑,不如,“好吧。”所以她应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七十九章 求得下签

二丫与苏菀毓于神台上取来签筒,两人同时跪在蒲团上,可表情各不相同。也许苏菀毓真有什么可求的,不过就一旁的胡夫人看来,就这跪姿来说,苏菀毓直着身子,自是比起本就想敷衍了事的二丫来的认真的多。

而胡夫人以为二丫不懂,又是好一番纠正她,“顾妹妹,这求签可要心诚,看你这姿态,可不能随便,不然就不灵呢。”说着,她轻拍了下二丫的背,目的就是要她挺直身子。

可二丫却嘴角撇着,自是不以为然。她是意思了一下,也直了身子,不过似乎下一秒,又软了下去。两人心诚之别,也可在摇那签筒的时间长短可见分晓。苏菀毓闭着双眼摇了许久,只见那签已匀了多时,还未见签掉下,可二丫呢,因是被拉来的,也就随意摇了几下,便有一签掉于地上。

“是什么签?”胡夫人似乎比二丫还要紧张。

二丫捡起她的那支签时,于一旁的苏菀毓终于也摇落了一签。

“下签?”“啊,是上上签。”

一人不明这下签是什么意思,只道平常。而另一人求得的是难能可贵的上上签,就算是第一次求,也自是知dào

此签难得。

胡夫人见状,只怪二丫不够诚心,本以为她会不高兴,所以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可后来看二丫似乎没有所谓的不愉快,才道,“妹妹也别担心,且去听听这签何解,不过毓妹妹倒是好运。”

苏菀毓也是脸上压抑不住的得yì

,“恩,今天可真是托了胡姐姐的福气,胡姐姐,芙儿,我们赶紧去解签吧。”说着,她还有点迫不及待,反是她拉着胡夫人就要走。

“哦”二丫一看到那边风弄还在那站着,自己又是求得下签,那等下解签的时候,还真怕被他取笑呢!

苏菀毓以为二丫求得下签,怕是去解那签文,所以一副不想去的样子,“芙儿,走了没事!就当是听听,也不用当真。”

二丫点头,可心里又哪是怕那签文,至于说她怕那人?也不是,只是不想与此人碰面罢了,而且奇怪的是,那风弄竟然每次见到她都会不怀好的脸色。

胡夫人于前头走着,后面自然是苏菀毓拉着二丫跟着。

这寺庙的解签人,包括了庙里的高僧,但这只是一小部分,而大部分的解签人都为外来之人,有些是家中祖传的解签土法,有的则是真拜过艺,也有些功底的江湖术士。至于这面前的解签人嘛,二丫只觉得比之那说书人,还真有异曲同工之处。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就二丫看来,这整个人就像那说书人口中的茅山道士,两撇虾须一样的胡子,一动一动的,直说的苏菀毓的上上签,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当然二丫并不懂什么古人来者的,她听着这解签人天花乱坠地捧着,而这苏菀毓显然被这解签人捧的那叫一个欢,她一副极其受用的样子,于是一来一往,她既拿出了银子,那解签人当然也就看在这银子的面上,又是好一番吹捧,什么“此乃是开天辟地之后的一大好姻缘啊,小姐的桃花正当时,良人不必特意寻找,所谓‘在水一方’便是说有水之地,如那江河边,小姐自可遇到命定之人呀。”

还真是说的神灵活现的。二丫心道,看这情况,怕是要好一会儿才轮到自己吧。她等的无聊,于是也打量起了风弄。她心里暗道怪哉,这风弄与那晚可真不一样。二丫不是说那样貌姿态,只是他话是少,在这里,在周围一圈显然是对他风弄芳心暗许的妇人小姐们的旁观下,他的话似乎更少了,而且他在看什么?

于是二丫也注意起了另一桌上,原来是一解签人用鸟儿在解签。她见有只小鸟从笼子里跳到桌面已放好的一排纸片上,它左跳右跳后,小嘴就从纸片上叼了张纸出来,那解签人便从鸟儿的嘴中抽出,然后也一样地问那求解签的妇人是要问什么?那妇人道她是要问家宅平安和子嗣的。

而这个解签人说的却比之胡夫人那个要简单的多,他道,“坐北向南,靠山而立,远离市井,夫人住的地方虽好,可周围人烟稀少,于家宅安康和子孙后代都不太好啊。”

二丫与那妇人一般,并未明白为何不好,只又听那解签人道,“方圆百里只一家,歹心之人窥探之,若问何以解此祸,不如搬去街道旁。”

可人一多,那这歹人不就更容易混于其中么?二丫嘀咕出声。不过看那妇人还是深信不疑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莫不是担心过了头吧。

不过二丫看着一席黑衣的风弄,他倒是爱听这些解签的。难道他也信刚刚那番说辞么?这人还真是一黑到底呢,恩包括那脸。

风弄今日本不想来这什么普禅寺的,他是不怕逆了那些个闺秀小姐的意,只是,这胡夫人嘛,他却不能不为那一纸营业批文所想。所以他百无聊赖的跟着,只今日是什么日子?他应该于刚刚看见苏家的六房小姐就该知dào

,这苏家闺秀们今天是倾巢而出么?

他那时一眼便看到这顾家小姐,后来,胡夫人也随着他的方向看到了她。只这次这顾小姐似乎胆子大了些,竟然敢直盯着他瞧了。呵也罢。他就说不应该有这女子有多么特别的想法,不然如今看来,其实与围着他的一圈妇人和小姐又有什么区别呢?

“顾小姐为何一直盯着风弄?”风弄少有说话,但一说话,声音却低沉而又有一番滋味,以至那些围着他的的小姐们都羞红了脸。

二丫这才回过神,这自己不是应该看向那鸟儿解签之处的么?怎么竟盯着他?“啊我并没有看你啊,我是看你身后那卖冰糖葫芦的老头儿。”二丫边暗暗于心中骂着自己,边疾步向那卖冰糖葫芦的老头儿而去。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章 囫囵不过

“老伯,给我一串冰糖葫芦。”二丫知dào

既然说来买,到底还是要意思下,不然,如若那风弄在后面看着,这自己不买,岂不穿帮。

这卖冰糖葫芦的老伯喜笑颜开,可万没想到的是,这面前看似穿着光鲜的二丫竟在身上抚了个遍,都没有摸出个铜板。

啊,是了!二丫后知后觉。小姐可不会随身带着银两,因为这自有丫头们备着。想到这层的二丫就剩翻白眼了,可惜的是,她最终还是拗不过那阿水。而现在的情况是,她被苏菀毓拉着来拜佛,而阿水则被一众丫头们拦着难道说,这是小姐们暗许的,毕竟许愿,有可能透露出女儿家的心事,所以不让丫头们跟着,也是有的。

可天知dào

,二丫此时观着手中红的欲滴的冰糖葫芦,以及看着那老头殷切地盼着,她瞬间不好意思了。

正想着要不把冰糖葫芦还回去之时,一旁伸出来一拂黑衣广袖。

“谢公子。”老伯本等的有点不耐烦,可一看这银子,便就立即既往不咎了。

二丫看着那老头儿边喊着“冰糖葫芦哎好吃的冰糖葫芦哎”边兀自走开了后,她才侧身向这相助的人道了句,“谢公子。”瞧,也是一句话呗,二丫也觉得竟然不少几块肉,又何必吝啬于谢谢,虽然此人脸色还是很臭,当然她是这么觉得的。

看着那身狐麾,二丫本想多问几句他的伤势,可一看他稍微红润了的脸蛋,便觉得似乎没必要了。只是奇怪的是她走了,段凤染也启步。二丫走着,心中终是抑不住的回了头,她尽lì

保持笑容,“段公子,我是去那解签的地方。”二丫怕他不知,还一并用手指了指。

“主子也是要往此处。”段凤染不言,倒是身后的黑衣人荆代为回答道。

“段公子也要解签?”二丫嘴里含着一颗冰糖葫芦,虽然知dào

自己说的囫囵难听,但因疑惑这段凤染竟然也信这个,所以还是好奇的问了。

“恩。”段凤染随意地瞥了眼二丫。

哈二丫心里嘀咕,不就是上次让他损失了好些下属么,至于记仇到现在。况且她也很难过,也道歉了呀。算了,管他呢!虽然感谢他救了她的命,可二丫此时却有点幸灾乐祸,不是她诅咒他,只是从她见他至今,每每都会发生些出人命之事,因此就算是解签,只怕也是解那下签,找那解签人寻那破灾的法子吧。

如此想来,她笑意更加含着一种不知明的意味,可在段凤染看来,这又与他何干,刚才叫荆去给银子,他不觉有任何不妥,他一直认可自己的第一直觉,只要他觉得对的,就去做便是了。做了就做了,他如此为自己解释着。可他不觉得矛盾,不代表他的下属黑衣人荆也认可。

黑衣人荆觉得自家公子这样已经很不寻常了。但是,他觉得,主子之用意,又岂是如他之辈所能窥知的。而且就刚才而言,苏家二小姐竟然还为公子收集着第二份蜀地的商贾名单,这么看来,或许也可解释为,为何这公子会帮顾小姐了,之前是苏三老爷,现在是苏二小姐,或者他们苏家人还是有利可图么?

段凤染走在二丫后面,黑衣人荆则跟在段凤染身后。三人缓步来到胡夫人那处。胡夫人一见这段凤染又是好一番打量,没办法,她好男色,在江南已不是秘密。只是这个段凤染可不知,所以他见胡夫人直盯着他看,也只道是那寻常妇人,可下一刻,他却知晓这妇人貌似有些来头。

“公子观之面生,一看便知乃是外地而来罢。”胡夫人端详这一席狐麾锦袍,眉眼淡淡如墨,见众人看他,他也好似习以为常,加之身后护有一名黑衣人,便觉得此人必定不简单。

“夫人好眼力。”段凤染在胡夫人端详他的同时,他也观察着胡夫人。他来江南之前,已心中熟捻各官员以及其家眷,这点辛家九娘也是如此,可能于商贾而言,这也是必定要知dào

的事罢。只是他一开始并不知dào

面前的是胡夫人,直到他看到了一旁的风弄。

段凤染从赏花宴后,便与那宁国公世子荣诏私交频繁。只是他不知dào

的是,宁国公世子荣诏表面说是欣赏他行商之论,实jì

却是那老毛病又犯,他喜断袖,便以为段凤染也好此道。于是段凤染便觉得之前收集的消息还是有点用处的,这江南靡靡之音,官员喜赏玩娈童真是不假。只是这好男风,却是段凤染不喜的,只是他一介皇商之后,除了明志,也不能把这世子如何。不过,这世子怪就怪在你越有脾性,他越喜欢,所以从这世子荣诏口中也得知了这脾气个性最让他欢喜的乃是一个叫宋寅的倌人,而且说是出自南风馆。

南风馆的人么?段凤染神色不改,他不知dào

面前的风弄是否就是那世子荣诏口中的宋寅,不过这身黑袍称得此人有丝狷狂,断不似荣诏所形容的那是一个如云且风之淡然的人物。

“公子之音,似出自京城,莫不是”胡夫人现在一门心思便是继xù

打探着段凤染的来历。

“段某确实来自京城,家中行商。”段凤染听胡夫人的语气,便知晓她是在打听他的来历。只是这胡夫人却不如一般官家女眷般,她丝毫不戒备地自我介shào

道,“妇人夫家乃是一县之令。”

段凤染见胡夫人不掩饰自己的身份,便也道,“原来是胡夫人,段某见过夫人。”

胡夫人见段凤染虽只嘴角微微笑意,却立kè

让人觉得如那春风抚面般,温暖和煦,这人的动人之处与风弄的又有所不同,胡夫人正想多加亲近亲近,多问几句时,那边为苏菀毓的签该是解完了。

苏菀毓其实不知二丫从她身旁离开过,可能是解签人把这上上签说的让苏菀毓过于飘飘然了,所以她现今才看到,这里竟多了几个人。

不过,这画面可真是好kàn

的紧--风弄是幽黑的,段凤染是云白的。一个魅惑如魔,一个冷然如仙。这真是不得不让人感叹着,这江南真是集合了不同颜色的男子啊。

只是,好kàn

归好kàn

,苏菀毓还比较在意另一个事情。“芙儿,我的签解好了,你的呢?”

二丫捂着衣袖中的下签,脸上是一阵的踌躇不安。

而没想到的是,段凤染此刻会问,“顾小姐抽得什么签文?”

二丫无奈,只想囫囵而过,“吾签”

什么签?段凤染的样子似在说听不清。

“我说下签”二丫豁出去了,她把那冰糖葫芦的核吐在手中,清楚地说道。

作者话:抱歉让大家等了三天,本说是二日才开始更的,不过今日晚上小梓有空了,所以开始更新了哟。谢谢大家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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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一章 并蒂桃花

虽二丫此时这在纵目睽睽之下把核吐出来确实不雅,可相较而言,大家好似对那签文更感兴趣。

至于说那解签人,当然也因为又有银子收了,遂向二丫问道,“请问小姐要问什么?”

二丫都还没说呢,苏菀毓又帮她抢答了,“当然是姻缘呀。”不单止为二丫问着,也帮她付了一小碎银。

那解签人,一手把银子揣入袖中,一手接过二丫的下签置于桌案上。

“恩,此乃下签文”那解签人撸了好半晌胡子,才道了此句。二丫听着,心里直道,这不是废话么?还是说这上上签好说,因为只挑好的话套进去就是了,至于这下签,这解签人怕是一不小说的不好,怕得罪于金主吧。

“然后呢”显然苏菀毓比之二丫还要心急知dào

,而胡夫人此时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解签上,她安慰了句,“妹妹可别着急,且再听下去”

咳咳解签人似想挽回些面子,他随手拿出一白纸,再执了毛笔,行云流水间,纸上赫然已出现了两字:并蒂。

并蒂?这是什么意思?苏菀毓低头默读着这两字,不懂其意思。所以竟然她也不知dào

,更不要说二丫了。不过难得的是,二丫竟识得这个蒂字,因为她听表小姐顾晓芙解释过,这字应是与花有关。

那解签人刚刚为苏菀毓解签时,只是照着签文说了一番,而此刻他为二丫解签时却用到了笔墨,就这下子,便让旁人觉得这似乎又是另一种不同的解签方法,于是他更加的故作神mì

,向着二丫吟来,“姻缘并蒂,属早属开,贵贱之分,朱颜已改。”

二丫咕噜着双眼,终于抢在苏菀毓开口之前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解签人道,“此签的意思其实不差。从签文上看,小姐如今身旁正开着两朵桃花,这两人身份不同,有贵有贱,本是说小姐遇到谁更早,便就会与此人成就一段良缘,只是又颇为怪哉”

二丫本是不在意这什么下签的,但是又见这解签人说的似头头是道,便又被他勾起了心思,见他此刻一味的嘀咕什么怪哉,这让二丫更是好奇了。

“莫不是不好?”胡夫人也凑过来道了句。

解签人却摇了摇头,“不是不好,小姐请看,这朱颜为女子代称,也可说是女子容貌。签文云,朱颜已改,是说这女子已不是原先女子,或是说的女子已改了容颜不过小姐也不用担心,签文会因个人遭遇而产生变数,所以也不一定指的便是小姐你呀。”

解签人察觉到二丫脸色不好,就补充了几句想要宽慰二丫。可他哪知dào

的是,二丫心中所看重的并不是那什么并蒂桃花,而是这解签人所说的朱颜已改。怎么会这样?这分明分明说的就是她与表小姐顾晓芙的事吧。

虽然她爹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而苏家也最忌讳怪力乱神之事。可二丫自己就是亲身经lì

过这灵魂转换的啊。也怪不得她此刻煞白了一张脸,心里害pà

不止,还手脚冰凉了起来。以至于苏菀毓与胡夫人唤她,她都没有听到。

“芙儿”“顾妹妹”

啊二丫让苏菀毓拉起了手,后者见二丫眼神分明闪烁着害pà

,便气愤道,“你解的什么签啊,看把我表妹吓的芙儿不怕,这签文可当不得真,只当是解闷讨个吉利罢了。”

“是啊,顾妹妹不用害pà

,哎也怪姐姐我,带你来解什么签呀。”胡夫人抱歉道。不过这刚好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就是那次顾晓芙落水后被救起之时,她不是一直说她找什么小姐,又说自己不是顾晓芙么?只是,这面前之人不是顾晓芙那又是谁定是这江湖术士胡诌的吧。

于是胡夫人也拧眉道,“枉我还带着两位妹妹来你这儿解签呢!你竟然敢如此胡说八道!”她如此说来,后面桂枝便向前把那解签人给按在了桌案上。

“夫人不必。”

胡夫人见段凤染竟为这解签人求饶,便真的让桂枝停了下来。她朝段凤染道,“段公子,这人分明胡说,虽不知他的目的是什么,但吓着顾妹妹确是事实,我让人教xùn

他,为何不必?”

“其实解签人就似行商者,货品之于商贾,相同于签文之于解签。如若货品有问题,往往找的是卖货品的人,所以夫人觉得签文不妥,当然就是去找解签人了”段凤染跺步而至解签人旁,把二丫的签文拿在了手上。

他继xù

道,“可货品与签文又有所区别。一个货品的卖出,有时靠的不是买者的意愿而是卖者也就是商家的三寸不烂之舌;但签文呢,夫人也是求过的作为神明之力,这签可靠的是自己所求。段某这样说来,不知夫人可明白?”

胡夫人作为官家之后,平时行经可谓与男子无异了。所以本只欣赏于段凤染芝兰玉树般的容貌,却不料在听得他如此说道后,便真的愈加喜欢此人了,只是,可惜啊,这段凤染虽只是商贾出身,可也是正经人家,所以这辈子,她怕是没机会了。

所以她此刻的叹息也不知是叹息这段凤染的出身,还是叹息这要惜事宁人。她摆了摆手,让桂枝松开那解签人,“也罢。段公子的意思,妇人明白。虽说签文是自求已定,但那解签,却不得不说此人乃是说得过了头了。”

胡夫人不吝啬那银两,只是她深知这些江湖术士终究也是为那钱财吧,所以让桂枝从解签人的袖中倒出全部银两后,再从中拿了两个足两银锭便就知这个比打他一顿更要他命。

二丫本还害pà

着,可一听这段凤染说的一堆话,那意思不就是说,你二丫自己没运气抽得那下签,又如何能怪人家解签的人如何说呢。

所以她来了精神,打算反驳句--公子是说我自找的是么?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二章 藏南之时

可二丫终究没有说出来,只余心中暗暗骂着,毕竟她如今可是顶着表小姐顾晓芙的身躯,既为大家闺秀,必是德言容功俱全,何况这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老夫人殷氏又在这庙里,还真不能做出有违苏家女眷闺誉之事。

二丫讨厌自己如今骂个人都不得爽快,凡事还要思前顾后。谁说成为小姐就是好的?她如今看来这所谓的身份有时就是那累人的鸟笼罢了。

最气的是她本来已经劝着自己要忍下去了,那段凤染竟又问道,“顾小姐,你觉得呢?”

二丫怒极后,说话就有点控zhì

不住了,可她却笑道,“段公子说的是有几分道理,但是竟是胡姐姐介shào

的,恐怕这人还真有两下子我的意思是,公子不是也要解签么?那么且让大家看看你的运气如何?”你不是说求签靠的是个人运气么?二丫有点不怀好意。

“恩,也好。”段凤染竟从善如流,他于袖中拿出一签文,而且上面那‘上签’二字非常明显。

二丫瞄了眼,心道,想不到这凉薄之人竟然还能抽到上签?哼,就听听这解签的怎么说吧。

段凤染把签文放在了解签人的面前。这解签人本想着这面前的公子怕是与刚刚解签的小姐们是一伙的,所以想着要不自己早早收摊,因为这再要从他身上赔出了银子,那他可真的是血本无归了。只是这金光灿灿的东西,莫不是--果然一个金锭子就放在了他的桌案之上。

不过,为保万一,他还是面露怯懦地提醒道,“公子,贫道也只能尽我所能,只是你也知dào

,这天命所趋,所以”

段凤染咳笑了下,“难保不准?道长,自是依你平时的做法便是了。”

解签人如此听后,便把段凤染的签文握于手中,他一见是上签,本是轻松些许,只是他看着上面的字,又眉头紧锁了起来。不过这解签之奥,便是求签者说要解的是什么内容,解签者才会对症下药。所以他又镇定了下,问道,“公子想问什么?”

段凤染垂了眼眸,而在二丫看来,这人肯定是想问如何才能赚多点银子吧。就在她心中嗤笑之时,段凤染轻启唇瓣,“在下家中养的鸽子如何?

啊?二丫讶异的张开了嘴。就连本是抱手旁观的风弄也昵了眼段凤染,更不要说苏菀毓与胡夫人了,她们都以为段凤染至少会问下姻缘,孰不知这问的问题还真是大大出乎了她们的意料之外。

不过就解签人而言,自然是问什么便答什么了,只是这问起了禽兽之物,到底为何?解签人还是拿了一张白纸和毛笔,只是他这次只写了一个鸽字。

“俗语说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也有说树倒猢狲鸟兽散。公子问家中养的鸽子如何了,签文云,昔日贵北,今日藏南,欲归北,必起南。公子家的鸽子应自北而来,现在在江南养着,怕是在有心人之下会遭遇不测,但这鸽子终属于北边,只要能抵得过风雨,自是会安然无恙。”

“那这欲归北,必起南与分久必合,鸟兽散又有什么联系?”段凤染似好暇以问。

“这这句话是说与人有关,不过,竟然公子问了,我便说了罢。天地万物,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是常理。树倒了,猢狲鸟兽散,那么人亦如此,贫道观公子面露贵相,那么这家中应是有贵重之物被一分为二了,而且正好正处于一北一南,如果你想拿回此物,必是要利用这鸟兽散一机,然后在南边而起,便可成功归北。”说完,解签人还用袖子抹了抹已布满汗珠的额头,只因为他心里还在忐忑这解的签文,连他自己也没有十分把握。

二丫见这解签人果然见是上签便说了一大堆话,虽然有些话,过于文绉绉的她也不甚懂得,不过,看段凤染不喜不怒,不言不语的,究竟是解的好与不好就真的未知了。

“荆。”段凤染嘴角抿笑,这让解签人以为有戏了,想着准bèi

把双手摊开接钱。

可不料下一刻,黑衣人荆一个巧力就把解签人给反手捆住,于是不单止那金锭子就是其他银子也都再次掉于一地。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

而段凤染却转而对着胡夫人作揖道,“还是夫人说的对,这等江湖术士尽是胡言乱语,自是要交由县大人审问一番。”

胡夫人刚只道让桂枝教xùn

下这解签人,可没想过要把他带回衙门啊。可段凤染的态度也转的太快了,前一秒才说这签文乃是自求,与解签人无关,现在又说他解的胡言乱语?

“段公子,此人教xùn

下便是了吧,这”胡夫人渐渐觉得这段凤染除了温润的外表外,其实含有一颗狠厉的心吧如此看来,这人果然就是从京城而来的皇商段氏的嫡子了。

“好,我让人把此人带回衙门那吧,也免得他再唬骗其他人。”那解签人应是犯了段凤染的忌讳了,也罢,就成全他吧。

“谢夫人。”段凤染颔首道。

如此之后,苏菀毓觉得有点扫兴了,便拉着二丫欲往其祖母老夫人殷氏那处。

只是两人还未转身,便看见苏菀绣徐步而来。只是她一来,不与自家姐妹打招呼,反而是先与段凤染行礼,“段公子。”

“苏二小姐。”

而后苏菀绣见胡夫人也在,也道了句,“胡夫人好。”

“呵呵,又来了位苏家妹妹呀。快别多礼了。”胡夫人扶起苏菀绣道。

苏菀绣这才对着苏菀毓和二丫道,“三妹妹,芙妹妹,祖母让我们赶紧回去,说是我们回去再说。”苏菀绣本欲说下去,可看着周围人太多,又兀自停了下来。

“恩。”苏菀毓见状,便知定是家中有事了。于是拉着二丫向胡夫人等人告辞了句,便离开了。

作者话:今天小梓很开心哟。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三章 赐婚圣旨

苏家女眷上了马车后,陆续驶离了普禅寺。

苏菀绣、苏菀毓与二丫同坐在一辆马车上,哒哒哒,本只有马车前行的声音,可终究苏菀毓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二姐姐,究竟是什么事,大家要这么急的赶回家?”她刚刚观其祖母老夫人殷氏的脸色不有点不对劲,所以心中还有点担心。

“我也不知dào

,听一小子说,是祖父让我们回去的。”苏菀绣也有点担忧地说道。

“祖父?”

“恩。”

苏家二位小姐都不自觉地咬着唇与绞着手帕。而坐于她们中间的二丫也在心里猜测着究竟苏家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从她进入苏家以来,老太爷除了族会与家宴,便很少出面。更何况这次她们是在外面便被急唤回去,也不怪大家都心生忧虑。

马夫因得了老夫人殷氏的命令,所以驶的特别快。穿过熟悉的道路后,苏家大门便再次进入大家的视线。

而就算情况多么的紧急,苏家女眷还是保持着一惯的稳重姿态。每次下马,有丫头拿出那脚踏凳子,也有婆子搀扶,四驾马车上,分别下来了老夫人殷氏,大夫人韩氏,二夫人吴知月,三夫人罗氏,然后就是苏菀绣,苏菀毓和二丫了。

苏大管家早已等在门口,一见老夫人殷氏回来,便迎上道,“老夫人,有圣旨到。”

“什么!”老夫人殷氏面色一变,这苏家多久没有圣旨来了。上一次的圣旨,还是苏老太爷卸甲归田之时,那次是当今圣上颁来了圣旨,说的是赏赐事宜。可这回,又是什么事呢?罢了,是福是祸,接了便知。

“有诰命的赶紧去换衣衫,其余女眷一律前去大堂。”老夫人殷氏大声道。

“是。”众人纷纷领命而去。三夫人罗氏是没有诰命的,所以与二丫等人一起去大堂。诰命与其夫君的官员等级有关。老夫人殷氏是四品恭人,至于大夫人韩氏和二夫人吴知月也有诰命在身,韩氏为五品宜人,吴知月本应为三品淑人,但因不好越过殷氏,领的还是四品恭人的俸禄。

“二弟妹,你说究竟是什么事啊,竟然来了圣旨?”大夫人韩氏边走边与二夫人吴知月说道。

“大嫂,与其胡乱猜测,不如我们早早换好衣衫,可不能怠慢了那位传旨的公公啊。”二夫人吴知月指了指韩氏的院子,意在说,你的屋子可是在那呀。

“说的也是。”大夫人韩氏看着吴知月转过那角落后,便‘嘁’了一声,心道,这如今做官的苏家嫡系中就只有这二叔苏景做的最高,怕就怕在这圣旨就是因苏景而起的吧。可她身为苏家媳妇,本就与苏家在同一条船上,她如今也不求这一荣俱荣,只要是不一损俱损便就阿弥陀佛了。

几位夫人在换衣衫的时候,二丫她们已来到苏家大堂。一进来,有位身着宫服,手持拂尘的人异常显眼,可二丫却觉得此人明明是个男的,却嘴含胭脂,且说起话来,且尖且细,直激起二丫一身鸡皮疙瘩。“这男的也太奇怪了吧。”

“太监也算男人?呵呵”二丫没见过太监,可苏菀毓却见过的,所以此时她取笑着二丫,毕竟这表妹上次说那花旦是女的,已经是错过一次了,想不到此次又说错了。

“太监?你是说那个是侍侯皇帝的公公?”二丫瞪大了眼睛,如果说是公公,她当然就是知dào

那是什么了。

苏菀毓点了点头,她拉着二丫站于一边,听着这太监道,“洒家都说了,别紧张,这是好事儿。”

“公公,可不要骗老夫呀。”如此听后,老太爷苏朝荣终是稍稍松开眉心,可面上还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哎哟,您老待会儿接旨便知dào

了,这不止是好事,还是喜事一桩呢。”这传旨的太监还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二公子苏士清。

“喜事?”老太爷苏朝荣也注意到了这太监的眼神分明是看了眼苏士清。

“是啊哟,是老夫人来了,这下好了,洒家可以传旨了。”

老夫人殷氏一来便向老太监道,“让公公久等了,是老身的不是。”

“别,别老夫人,这多大的事儿嘛。”老太监把老夫人扶住,便正了下嗓子正声道,“圣旨到。”

苏家众人以老太爷苏朝荣为首,黑压压的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户部右侍郎苏景之子苏士清,面容俊秀,才情横溢,而贺嵇之女贺珍,聪慧端秀,娴熟大方,朕特为两人赐婚,择良辰完婚,钦此。苏公子?前来领旨吧。”

跪在地上的苏士清不知这圣旨竟然是为他赐婚的,只是,他不是已经答yīng

要与顾晓芙成婚么?苏士清望了眼其祖父苏老太爷,而老太爷苏朝荣则以眼神示意他接旨。

苏士清于人群中起立,走至老太监前,躬身接旨后再跪地,“苏士清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苏公子,恭喜恭喜呀!”老太监手持拂尘一抛,尖声说道。

“谢公公。”苏士清手持圣旨,心中不定,可又不能表于面上,因为他知dào

这等传旨的太监回去后还要复旨,而且圣上还可能会问这接旨时的情况。所以,此时可还不能放松言行。

“老大人,这您相信了吧。”老太监转而向苏老太爷嗔道。

“呵呵,是是谢公公美意。可老夫还有一事不明,这为何皇上会赐婚于”苏朝荣示意苏大管家,苏大管家便拿来一袋银锭子递给了老太监。

老太监嘴上说何必客气,实jì

已早早收入囊中,才道出了所以然。“这还不是因为苏大人有功就是那彻查军饷一事,圣上对苏大人是赞赏有加,而且今年状元又出自贺家,即是贺大人之庶子贺钰,圣上一高兴,把福元公主赐婚于他,可太后娘娘却说,这姐姐还未嫁呢,怎么有弟弟先娶的道理,于是便把贺小姐与苏公子凑成一对了呗。”

“原来如此。”苏朝荣道。苏家族中男子把老太监送至门外,而女眷们则留在堂中。

“奇怪,贺家姐姐不是已经订亲了么?”前些日子才收了那周家文书。五小姐苏菀琳小声的问道。

“只要是圣旨,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二小姐苏菀绣道。

“哎都别说了!”苏菀毓此时第一个想到的却是二丫的感受,她本想安抚下二丫,却觉得这表妹似乎没有她想象的特别难过?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四章 姐妹生隙

二丫何止没有难过,说实话,她除了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仿佛是那一波波的危机,至少已把一处掩去,如此还不准她高兴一下?

心道喜悦,却未到不自禁的地步。以前的二丫被人说那木讷,憨直,只因为无论喜哀都太过轻易的表现于面上,可自从成为表小姐后,她与这些个表哥表姐一处,也被磨得学会了渐渐不显于色的伎俩。

虽然这会令她不痛快,但也实在没有办法。所以二丫此刻的表情淡淡,只是她又不能显得事不关己,是否要怨上几句,或者掉几滴眼泪才算正常?

“芙儿?”苏菀毓轻拍了下似在游弋着的二丫。

“我无事。”二丫垂头,发丝掩着她那双眉眼,虽说面上是无丝表情,可眼睛最是心之门户,有些时候,往往泄露心思的还是此处。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祖父自会有办法的。”苏菀毓说道,而苏菀绣听着却有点不以为然,“三妹妹,你可知那是圣旨,如若你不接,那便是抗旨,而且接了却不完婚,那可是欺君之罪呢。”

“呵妹妹不知二姐姐如此熟悉这朝廷之事,可芙儿与二哥哥可是有婚约在先,这圣上也不能不清不楚,就乱点鸳鸯吧。”

苏菀毓正还想继xù

张口时,苏老太爷苏朝荣已返回大堂内,他怒斥了句,“大胆,为人臣女怎可如此对圣上不敬。”

“父亲,是媳妇教导无方。”二夫人吴知月以眼神示意苏菀毓住口。

苏朝荣看着苏菀毓虽愤愤不平,但已被吴知月拉于一旁站好后。才施然落座,对着苏家众人肃声道,“这赐婚圣旨已下,大家务必三缄其口,至于这六礼之事,就有劳夫人了。”

“好。”老夫人殷氏应道。她本已把二丫作那孙媳妇看待的,所以才让二媳妇吴知月教授二丫那管家的事宜,可如今一道圣旨却打乱了她的安排。

不过说到贺家门第,确实比之那岭南顾家要好上许多,虽说她也默许与顾家作姻亲,除了确实有那婚约之外,其实最大的变数就是那顾洪。而贺家,她倒是忘了今年的状元乃是贺嵇的庶子贺钰,作为正室夫人她只注意到那贺家的两个嫡子贺琛贺璋,本来她还看中了贺璋,想说让他做苏菀绣的夫婿,只是如果贺珍嫁来苏家,那作弟弟的便不好再娶苏家之女了,不然就有那交换婚配之嫌。

“芙丫头”苏朝荣嘱咐了苏家人后,也没忘记二丫。

二丫听到苏老太爷叫了她的名字,她便上前敛礼,“老太爷。”

“丫头啊,终究是我们苏家对不住你了”

“不不其实芙儿要谢谢老太爷和老夫人可以让芙儿在苏家住了这么久芙儿想,爹爹如若知dào

这是圣旨,应该也会理解的。如今,芙儿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吧,这次如果爹爹归来,芙儿便想跟着爹爹离开了。”

离开?二丫说后,众人神色各异。

“芙儿,你要走?”苏菀毓本被二夫人拉到了一边,可她一听二丫如此说道,也就顾不得又挣脱了她娘的手,来到二丫面前。

“是的,三姐姐。”二丫点头。

“呜娘,祖母,芙儿说要走了,你们不能让她走啊!”说起来,与顾晓芙玩的最好的就是苏菀毓了,二丫也知dào

她自变成表小姐后,这位三小姐也有怀疑过,但是很快的,她对她还是如往日一般好,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拿给她,被骂的时候,还有她帮着,如果说二丫不感动那真是假的,不管是不是因为她是顾晓芙都好,她其实也舍不得苏菀毓。

“三妹妹,芙妹妹可是到了婚配的年纪了,你我是苏家嫡女尚可在苏家,可芙妹妹是要回去顾家待嫁的你知dào

么?”苏菀绣又道。

“二姐姐别说了,我当然知dào

二姐姐你不愿芙儿留在这儿,不就因为段凤染么?不就因为段凤染对芙儿”

“啪”出乎众人的意料,苏菀绣竟打了苏菀毓一巴掌。

苏菀毓摸了下脸又放下,她对着苏菀绣呐呐道,“你打我?”

“绣儿?”大夫人韩氏也不敢置信。

可苏菀绣只是想不让苏菀毓再多说段凤染的事,所以才一时冲动打了苏菀毓。她看着二夫人吴知月紧张的捂着苏菀毓的脸,又让丫头去唤卫大夫,才知dào

自己打的过重了。

“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苏菀绣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父亲,母亲,媳妇带毓儿先回屋了。”作为二夫人吴知月的唯一嫡女,吴知月还是很疼惜这女儿的,她挽住苏菀毓的手就要把她带回二房。

“快去吧。”更不要说一向喜爱苏菀毓的老夫人殷氏了,她又派了个婆子跟过去看是什么情况,才厉声而道,“绣儿,你怎么可以打你妹妹!”

“祖母,我真不是有意的”苏菀绣从来是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她于形式上看的比她母亲韩氏要透彻,知dào

如今掌管后院的是二房,所以连带着她这个大房嫡女也不好与这苏菀毓争些什么,所以她每次就算看不惯或被苏菀毓顶上几句,她也直道忍忍就是了。只这次,她不知为何,似乎一触及到段凤染,她便心生怒气,所以她忍不住地打了苏菀毓,在众人的面前。

“母亲,绣儿肯定不是有意的,媳妇回去会好好管教她的。”大夫人韩氏立即出来说道。

老夫人殷氏一见这苏菀绣的样子,本想再呵斥几句,却在此时想到她死去的大儿子苏昱。加之最近家里常大事小事不断,这使得她胸口一阵闷痛。一旁的袁嬷嬷见状,立即上前轻抚殷氏的胸口,“老夫人,您没事吧?”

老夫人殷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而老太爷苏朝荣也知dào

最近发生的事够让他的这位正妻心力交瘁了,于是他把苏士湍叫上前,“那岑安安,你好生安置吧,只是,她不可再待在苏家了。”加之如今苏家又有赐婚在身,可想这之后的婚宴定会有宫中之人前来道贺,所以那岑安安却不能留在苏府了。

而苏士湍心里直道可笑,他可有可无地说道,“祖父,这事可要问二弟了。”

作者话:小梓想快点进入京城篇了怎么办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五章 拒绝平妻

苏老太爷苏朝荣见两个孙女如此,知dào

怕是这姐妹俩要生隙了,加之此时观察这大房庶孙,虽面带笑意,心内也只定是不平吧。

果然孙子孙女长大了,便心思多了么?苏朝荣示意苏士清上前,“士清,既是你大哥叫你说,你便说说吧。”

苏士清心里又如何还当苏士湍为大哥,只在苏朝荣面前,他们俩都只是作那兄友弟恭的假像罢了。“祖父,士清以为就按祖父的意思,让那岑安安在外安置吧。”

“恩,务必要安排妥当。这往后的日子,多少人会盯住咱家,你们都应该清楚,必定要谨慎小心,别再惹事生非了。”

“是,祖父。”苏士清答yīng

道。

“好了,大家都下去吧。”苏朝荣让苏大管家扶起,到底是年迈之人了,多少在这接旨的跪拜中已显得疲惫不堪。

“祖父,我送您回去吧。”苏士清想着前去搀扶,却被苏朝荣推拒了下。苏士清见此就只好作罢,而于他身后的苏士湍却懒懒道,“还没祝hè二弟你娶得佳人归呢,啊这是不是就叫齐人之福呢?”

苏士清本就不想理会苏士湍,可就在擦肩之时,这苏士湍又冒出了这‘齐人之福’四字,他当然知dào

这指的是何意,‘齐人’不就是指的贺珍与顾晓芙吗?

“你”苏士清听着,正是怒意而发,只那边四小姐苏菀荀却适时而道,“二哥哥,妹妹有事相询,可否”

苏士清不知这四妹妹有何事要找他,或者她只是为了阻止他与苏士湍相争?“好。”他也不想与那苏士湍多说,如此便借机应允了苏菀荀。

“芙儿也一起来吧。”苏菀荀也唤道二丫,只苏士清一碰到二丫的眼神,便似乎有种愧疚之意,于是他先行一步踏出了苏家大堂。

二丫也察觉到了苏士清不一样的情绪,只是他被赐婚了,不应该高兴么?她怎么从他眼神中竟看到不舍?还是说这苏士清真的想受那齐人之福?

“可恶!”二丫嘀咕着。

“什么?”苏菀荀不知二丫为何还未跟上,又回头相问。

“没事,四表姐,我们走吧。”二丫对上苏菀荀,又立即露了个笑脸。

“表妹”懒懒的声音又起,二丫不回头也知是苏士湍。

“表妹且莫心软,如今你二表哥可是得圣上御赐婚配,如果是做那平妻,倒也无妨,只望你莫要答yīng

做妾啊!”

哈二丫心里嗤笑,想说你苏士湍用不着对她用激将法,她压根就没想过嫁给二公子苏士清,妻都不愿,何况是做妾?

二丫回身抬眸,“谢大表哥提醒,只是芙儿说过想成人之美,不管是那岑姑娘还是贺家姐姐。况我也要离开苏家,到时婚配自然有爹爹作住。”

“呵呵表妹是越来越伶牙俐齿了,这让你大表哥我真是又爱又狠啊!”二丫退后得不够及时,一下子就被苏士湍给捏住下额。

“喂放”

“大哥哥,妹妹与芙儿还有话说,就先行一步了。”苏菀荀见苏士湍如此,竟是吃惊非常,这样子看起来,就像似像似这大哥哥喜欢这顾表妹啊!

苏菀荀拉着二丫一回身,就挣脱了苏士湍的拿捏。她们跑得过急,本就在外等着的苏士清看见两人如此,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了?”

“无事”二丫摆了摆手。

“四妹妹,你找我是有何要事?是关于三叔的么?”苏士清对着二丫,就是有一种道不明的悔意,所以他只好先问起了苏菀荀。

苏菀荀说有事相询,其实就是个借口,她自己是得不到想要的姻缘,可于这个表妹,她还是想帮她,所以当她听到赐婚时,她也担心着二丫,只是如今大房二房为嫡出,她这个三房所出的嫡小姐,前面还有个庶字,加之她母亲三夫人罗氏又是那种以夫为天,不敢逾矩之人,所以刚刚苏菀绣与苏菀毓争吵时,她母亲便不让她多说半句话,所以她让母亲罗氏先回,只为了此时能帮下二丫。

可自己爹的消息,她也是想知dào

的,不过,她看了眼二丫,觉得现在说自己的事应不是时候,于是她道,“我知dào

爹会没事的,还请二哥哥有什么消息再告sù

我,妹妹先回房了。”苏菀荀拍了拍二丫的手,像在示意她把握机会。

“四表姐?”二丫有点不明所以,但她回想了下苏菀荀临走前那眼神,不会是她是想让她与这二公子说说话吧!

可她有什么好说的!无法,她只能对着苏世清笑笑道,“二表哥,芙儿还未祝hè二表哥呢,先祝你与贺家姐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步步高升,岁岁平安”二丫一边说一边回想着她小时候见过的村子里那媒婆的说辞,反正是一堆好话,她都说了就是了。

可苏士清神色却开始难看,他道,“够了,表妹,你又何必说这些违心的话呢?”

违心?是什么意思?二丫不懂,就在她兀自猜测这词的意思时,她被苏士清一把抓住双肩,“芙儿,我知dào

你还喜欢我的是不是,这样吧,你做我平妻可好其实我对那贺珍根本就无意,我想我会对你好的。”

什么?二丫瞪大了一双杏眼,她于堂中时见这苏士清似要反驳苏士湍的话,本以为他眼神中露出的愧疚只当此人也应有自知之明,可此刻说到平妻,还正印证了苏士湍的‘齐人之福’四字啊。

“请二公子放手!”二丫觉得此刻叫什么表哥,她只觉得会恶心!

“芙儿?”

“我说放手!”二丫一推苏士清,后者却不知为何。

“芙儿表妹,你怎么了?”

“二公子,我顾晓芙想跟你说的是,你错了我可能以前是喜欢你,但是我知dào

我这样做只会徒劳无功,而且愚蠢至极,你根本从一开始就对我无意。你似乎还未看清,那岑安安弃了你投向了大表哥,你心有不甘,才记起了我是么?现在竟然说什么平妻?我顾晓芙乃是岭南顾氏之女,我爹又立了功,所以不要说是平妻了,就算是你求我坐这正室之位,也只会让我不削一顾罢了。”

每当二丫对着苏士清之时,这具表小姐顾晓芙的身体便似有了自己那隐忍已久的感情要涌动出来一般,所以二丫此刻流下的泪水乃是原本顾晓芙的情之所至,二丫被泪水迷了双眸,但于心里却为顾晓芙高兴着--表小姐,你看到了吧,他苏士清是这样的人啊!

作者话:明天就要上架了,希望大家能继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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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六章 隔墙有耳

可苏士清怎敢相信这亲耳所听到的话呢?一直倾心于他的表妹竟然说,说不削做他的妻子!

“表妹,你肯定是身子不适今天这话,我就当你从未说过。”苏士清在对着二丫的低语中,竟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其实已有种哀求的意味蕴涵于内。

二丫吸了吸鼻子,只道,“二公子,我现在正常的很,我觉得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

“呵呵你骗我,你们都骗我!”苏士清指着二丫,又似乎不单止指的是她,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又漫无目的乱指着,这情形只把二丫吓得忘记了流泪。

这苏士清怎么了?二丫见他踉踉跄跄,步履错乱,有小子前来相扶,他也都是一概甩手不理。

“小姐,奴婢听说你回来了小姐,你怎么哭了?”刚才苏家各房去接旨,阿水就可自行先回二房,可当听到一小丫头说,大堂人已散时,她便开始等着自家小姐,可她一个人左等右等,这小姐还未回来,加之她又急于想知dào

这圣旨说的是什么,于是才来找二丫。可现在二丫满脸泪水纵横未干,且还硬生生的给怔住了。这是怎么了?

阿水顺着二丫盯着的方向,只见那二公子苏士清此时似在笑又似在抽咽,难不成,“小姐,你和二公子吵架了?可二公子怎么成这样了?”

“我不知dào

,我只是说不嫁他。他就这样了阿水,你说,他会不会”二丫不敢说出声,可那意思却很明显。

可阿水却摇头笃定。“二公子怎么会疯,那时他看见岑安安和大公子在一处,也只是发发怒而已,况且,小姐你也知这二公子从来都对你无意,你说不嫁他,他应该高兴才是吧。”

是这样么?二丫见苏士清沿着回廊一步步而去,也喃喃道,“是啊,而且又给他赐婚。可他却说对那贺家姐姐无意”

“啊。赐婚?那那有老爷的消息么?”阿水惊讶后。到底记挂着顾洪的事。

“顾爹还没有消息不过”二丫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可还好她尚可及时转了过来。不过这左顾右盼间,虽见无人。可二丫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说道,“我们回屋再说吧。”

阿水这才机灵起来,因为在这苏家,这‘隔墙有耳’确实需yào

注意。无论是丫头婆子还是小子家丁,个个都有可能不知是哪房安插的眼线,如那老夫人殷氏房中的大丫头紫竹便是三老爷苏昇安插在殷氏身旁的人,所以二丫如此,也因为到底是做过丫头的,这哪些人与谁有关。哪些人又如崔大娘有靠山,如大房的莞玉有背景,她一开始是不知的,但渐渐的,比如以前与她交好的芍儿,以及如今的阿水,都让她知晓,其实心思简单者,在苏家肯定活不下来。

这不,说到莞玉,那俯在二房窗前的人可不是她。二小姐苏菀绣许她可以去大公子苏士湍的身边,当然这要得大夫人韩氏点头才可,所以她想邀功,而且心道急切,所以才自请做那窥探之事。

韩氏从来不怕吴知月,需知这掌权还是从她手中旁落给吴知月的。至于论起娘家之势,蜀中韩氏与岭南吴氏相比,暂时处于劣势。韩氏族人多行商,而吴氏本身出自福建,且只出了几个小官,并无高官在堂,只是吴知月的母亲高氏却出自京城大族,更何况身处官职的族人很多,尤其四品以上,掌实权肥缺者居多。

所以,这也是为何老夫人殷氏对待吴知月不似对待韩氏。这从来有云,女儿要高嫁,媳妇要低娶,用在吴知月身上正好又不合适。吴知月的能力,殷氏心知肚明,而大老爷苏昱的死只是一个契机而已。只是这媳妇太过好了,却为殷氏所忌惮。

所以老夫人殷氏想着韩氏安份些就是了,只是韩氏却认为殷氏如此乃是偏心二房。所以,当莞玉道,“这去二房看看会不会被二夫人捉住把柄?”时,这韩氏却道,“你只管去就是了,有我在,她敢把你怎么样?”因此不难看出,韩氏不说其他,就是沉不住气这一点上已比不过吴知月了。

这苏家奴仆中,自认识时务者,便会攀附二房,尤其是些小丫头。

“孙嬷嬷,外面有人在偷看。”莞玉这么明目张胆,又岂会不被人瞧见,只是那小丫头不吭声,从二房耳房的另一个门绕去,见着孙嬷嬷才道。

“哪个小贱人在做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啊!”孙嬷嬷说着便丢下了嘴中咬着的瓜子壳,正要抬步出门。可她顿了下,又问那小丫头,“二夫人在做什么?”

“夫人帮小姐敷着药。”

“小姐怎么了?”自那私用公银偷买物品之后,孙嬷嬷渐渐被另一婆子代替,一旦吴知月远离了她,她便开始无所事事了,可毕竟她是二房老人,又是吴之月的陪嫁,所以一些小丫头遇事还是会问她意见,只是,她不在吴知月身边,自然消息又变得闭塞许多,因此不知dào

发生什么事也就不奇怪了。

“小姐被二小姐打了,而且奴婢看,那脸上的指甲印都看得到呢。”

“什么!大房的竟然敢打人那小贱人在哪?”孙嬷嬷顺着小丫头指着的方向一看,心道,这不是莞玉那小贱人么!

“你不要声张,回去做你的事吧,待我去会会她,咳到时在夫人面前,我自会记你一份功劳。”

“谢孙嬷嬷。”小丫头这才心满yì

足的撒欢儿地跑了。

孙嬷嬷见小丫头那样,心里直说个个都是小贱蹄子。都想往上蹭不是,嘁!她双手拍了拍那瓜子渣后才直往莞玉那走去。

此时莞玉正觉得窗户上的小洞凿得不够大,想说吮下口水再凿一个,可耳旁却被孙嬷嬷一声大喊而吓道。“哟!这不是莞玉吗?你在这儿干嘛呀?”

孙嬷嬷故yì

喊得大声,自然屋里吴知月就听到了,所以才让兰儿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孙嬷嬷,夫人问发生什么事了?”兰儿是新晋的大丫头,她也是知晓这孙嬷嬷的。虽说二夫人如今有点冷落孙嬷嬷的意思,只是就兰儿认为这孙嬷嬷再被重用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她倒是对孙嬷嬷一贯的尊敬。

“这小蹄子在这鬼鬼祟祟的,不知dào

要干嘛呀!她原来在偷看啊!快,兰儿,快去禀告夫人!”孙嬷嬷其实在莞玉的身后已看到她在凿洞偷看了。只是她如果就这样说出来。反而让人觉得她这是在等时机邀功。所以,她要造出是刚刚发xiàn

的假像,这样一来。她便可以及时禀告得到二夫人对她的夸奖吧。

兰儿也知dào

这莞玉,有几分姿色,又是家生子,再者与大公子苏士湍那事又已是众人皆知,所以大家都说这莞玉有可能会成为姨娘也不一定呢。她知dào

这些,孙嬷嬷在苏家是个老人精,自然也肯定知dào

,不然按照她的性格,这不早就要拧着这莞玉的耳朵了么?所以这莞玉还真是要由主子出面才行。

于是兰儿道,“莞玉。跟我进来吧。”

“我又没做什么事,我只是路过,瞅几眼”莞玉知dào

自己家生子的身份能给自己带来什么。不过遇到苏家的主子,尤其是这二夫人,她便有些后怕了。所以人以类聚,她莞玉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就有什么样的丫头们跟她凑在一块。而在二房,虽在吴知月的眼皮底下,丫头们还算规矩,但有些丫头自然也有如莞玉般,有几分小家碧玉便想爬上苏士清的床,她们不是通房,也就被吴知月以不受规矩之名拈去发卖了。而其中有好几个就与莞玉要好,所以莞玉嘛,在大房是混得不错,可在二房,就难说了。

“外面什么事呀?”屋内吴知月安抚了苏菀毓睡着后,见兰儿没进来,便问了句。

“走吧,小蹄子,这人赃并获了,还不承认!”孙嬷嬷卖老,自是不像兰儿这般小心,她捉着莞玉就要进去。

“你这老婆子做什么?放开我”莞玉自是拉扯着,哪肯进去面对二夫人吴知月啊。

可论拉扯,她又如何比得过孙嬷嬷。只一下子的功夫,莞玉便被拉至吴知月的面前。

二夫人吴知月只昵了眼莞玉,也没问什么,便知这又是那韩氏的主意。这韩氏总是沉不住气啊,明明伤的是她吴知月的女儿,她都没发问一二,这韩氏竟自己找上门了?她要知dào

她在干嘛,想找‘对策’是么?行,她就告sù

她韩氏又如何!

“孙嬷嬷,把人松开罢。”孙嬷嬷这才放开了莞玉的手臂。

而莞玉呢,她其实也是个聪明人,她对着苏家主子们,尤其是如老夫人殷氏和二夫人吴知月这样的掌权者,自是又与对大夫人韩氏那套不同,只看她如今跪在地上作伏低状便知。

“二夫人,奴婢只是路过的,然后就是好奇嘛,因为听说三小姐伤了,所以”

“好奇?这借口可找的真好啊!夫人,别听这小蹄子乱说。”孙嬷嬷插嘴道。

这时,一侍茶丫头端了杯清茶就放在吴知月的面前,可吴知月却只用手尖碰了下,便把那茶盏一扫落地。那丫头不知,以为是自己砌的茶不好,与莞玉一般也赶忙跪在了地上。

但她不知的是,吴知月又岂是因为茶不好,她只是想让孙嬷嬷下去罢了。“孙嬷嬷,这砌茶的功夫,可是没个丫头能及得了你,这茶还是由你来砌吧。”

孙嬷嬷身子一震,只僵硬了一会儿,才似无力应道,“是,夫人。”

莞玉看着孙嬷嬷下去了,自以为得yì



而吴知月只又淡淡看着她,“我知dào

你是让大夫人叫来的你刚刚都看到了,打算如何说呀?”

“奴婢,奴婢就说三小姐无事,让大夫人不必担心。”莞玉说完,小心的抬头瞄了眼吴知月。

“呵呵,你这样说,又如何能交差呢你就说三小姐给毁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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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七章 宫中之物

啊莞玉心道不解,明明那卫大夫只说好好敷药,不出一个月便会好的,可二夫人如此说来,到底为何?难道是她故yì

为之但传出去于三小姐而言,这恐怕不好吧?

不管了,这两房夫人本就妯娌不和,她又何必作那殃及的鱼虾,主子们说什么,她照做就是了嘛。于是莞玉道,“恩奴婢是看到三小姐的脸被伤的严重,恐要留疤了。”

二夫人吴知月知dào

这莞玉跋扈而又见风使舵,只奇怪难道那韩氏还未看出来么?此等不安份之人,迟早会把大房扰乱,不过,这暂时与她并无关系,况且有这等人在,她二房相较起来才会安全些,而且这圣旨一下,有些事情便可好办许多了。

“不错,你果然挺聪明的,可以吧。”

“谢二夫人。”

兰儿看着莞玉退下,却有点疑问萦绕于心头。而二夫人吴知月还未完全信任兰儿,只因她是老夫人殷氏那边的人,拨过来二房后也算挺安份,至少从目前看来,这兰儿也未曾把二房的消息传到老夫人殷氏那。这些个丫头的心思,吴知月早在闺阁中,便被其母高氏教导过一些方法,所谓打蛇打七寸,这管教丫头也是如此,兰儿是殷氏那边的人,却还是做到大丫头之位,这让兰儿本为摇摆之心,如今只于一门忠心对待吴知月了。

“有什么疑问就说吧”

“夫人,奴婢觉得您如此让莞玉去回禀。恐怕对三小姐不利。”兰儿说出了心中所想。

“是怕毁容之事影响到毓儿的婚配吗?呵此事不必担心,我既然如此说,自然有我的打算。”吴知月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小丫头一见吴知月看她。便也麻利地收拾起了那被摔烂的茶盏后,低着头退了下去。

“夫人的意思,奴婢明白,只是奴婢一想,这之前顾表小姐也被传出破相,虽然事实上也只是一点疤痕,但却传的很难听,奴婢有时进出厨房就听到许多”兰儿不敢再说下去,因为这表小姐顾晓芙到底也是吴知月的外甥女。

“下人们喜嚼舌,厨房尤胜。况且芙儿并非苏家人。她只是客居于此。当然就被说了只是毓儿嘛,到底是苏家的嫡小姐”吴知月说顾晓芙时只轻描淡写带过,就像不是紧要之事般。但说到自家女儿时,虽看起来不温不火,却着重点到了‘嫡’字。

这不出意wài

的话,兰儿当然也知dào

二房是要执掌苏家的。苏家中嫡系中的嫡孙女,就只有二小姐苏菀绣和三小姐苏菀毓,但将这两人再比较的话,当然就是苏菀毓略胜了。这个态势,就是苏菀绣自己也清楚,高官为父,母亲娘家背景不俗。又有兄长在旁,怎么看,都要比只有一个庶兄,而且是如苏士湍那斯之人要好上许多。所以,虽说容貌于女子而言是很重yào

,但如果似苏菀毓这般,便有如此条件,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吴知月会有如此信心了。

兰儿才知自己想的过于短浅,于是道,“是奴婢想的不够透彻。”

“恩你的忠心,我是知dào

的你且再去一趟大房,向韩氏索要此物。”

兰儿接过吴知月递来的纸条,“玉肌膏?”她默念了下。

“这便是我的用意所在。”

兰儿抬眸,见二夫人吴知月虽笑意盈盈,可眼神却深幽的可怕。兰儿心一紧,再想着这玉肌膏,她可是见过的。之前待在老夫人殷氏的屋内,因也收拾过那些从宫中赏赐过来的物品,所以有幸见过此膏。关于此膏的来历,说是宫中太医院秘制,方子只掌握在院使手中,且这玉肌膏可是给后宫嫔妃所用,所以就算是有赏赐下来的,也是以王公大臣为多,且每次只有一瓶。而老夫人殷氏那里是有一瓶,但却是已经用得见底,不然那次顾表小姐有伤,本可用此膏,只是用完了也就没有了。

可是,大夫人手中有这玉肌膏吗?兰儿知dào

再问便会让二夫人不悦,也只好不再多问,她照做便是了。“是,夫人。”

兰儿转身出了二房,袖中揣着吴知月递给她的纸条,因心中有些忐忑,便疾步而去,所以迎面走来好些丫头小子,向她问好,她也只随意点头而过,如此一直到竺兰院后,方才停下了脚步。

她进去之时,就见大夫人韩氏眉头紧锁,再看一旁站着的莞玉,便知,怕是这三小姐毁容的消息已经传至大夫人韩氏的耳中了吧。

“夫人,是二夫人身边的兰儿来了。”一婆子与韩氏贴耳道。

韩氏确实已听到了苏菀毓被自己的女儿扇至毁容的消息,只是如她所见,她也只是看到苏菀毓的脸上稍红了而已啊,这正伤脑筋的时候,这二房却来人了。

“给大夫人请安。”兰儿敛礼道。

“恩”韩氏本就在剪着那盆十八学士的枝叶,只听得那莞玉回禀后才放下了剪子。不过此刻,既然这二房的兰儿来了,她又兀自装作忙着的样子。

“什么事啊?”

“大夫人,是二夫人让我来向大夫人借一样东西”兰儿说着便从袖中拿出那纸条递给了大夫人韩氏。

“什么呀?”韩氏放下剪子,边说边打开。

玉肌膏韩氏当然知dào

此膏,因为此膏中的一味药材——白茯苓就是产自蜀地,且他们韩氏族人有些就是药材商人,即使他们不是直接往宫中售卖此药材,但却十有八九是经了他们的手后,才被皇商集中收购才输入宫中的。

怎么这吴知月竟要此膏,难道是给她女儿用的?韩氏斟酌后才道。“这二弟妹也真是的,我怎么会有此膏呢?这玉肌膏可是宫中之物,再说了,就算要。也是去母亲那拿呀,我可没有。”

其实兰儿早就料到这大夫人韩氏会如此推托,她也不知dào

这大夫人是否真没有此药,可既是二夫人说了,便是没有也得有!

“大夫人,二夫人说这玉肌膏虽是宫中之物,是难得没错,只是现在三小姐这个样子,如果没有这玉肌膏,恐怕就真的好不了了。二夫人还说。这到时让二老爷看见可如何是好。”

韩氏背对着兰儿。且听她的声音,似乎是很着急,也许那莞玉打听的没错。那丫头的脸可真的破相了只是,她吴知月怎么知dào

她可以弄到这玉肌膏。玉肌膏出自宫中太医院之手,就算是赏赐,也是记录在册的,这就好比宫中的用度,有进有出,有专人所管。

但太医院,说到底,也是一群太医集聚之地而已,平时油水不多。又得伴君如伴虎,所以要想捞点好处,自然就要从宫外着手。而这第一层,便有可能是从皇商那处抽得油水,至于皇商嘛,想弥补损失,也就又从一些小药材商人那收点好处了,如此之后,这便是形成了二层油水了。

再说韩氏族人,虽说都是些小的药材商人,但商人重利,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因此这玉肌膏虽说是宫中之物,其实又如那私盐般,虽贵却不稀有,所以这层层的油水中,此膏便可轻易的流入民间了,当然因为它实在贵,所以囊中羞涩者,也就可以别想了。

哼,这吴知月知dào

的也够多的韩氏于心中嘀咕着,如果她此时还不知dào

吴知月的用意,那么她还真是要自扇嘴巴子了。虽说各房藏私也不是什么秘密,每月交的公银,她自是会如期送上,只这吴知月想让她吐出来更多么?怎么可能她还想用苏景来压她呵,吴知月是知dào

她不会多交公银的,所以就要以买得玉肌膏的方式让苏家人都知dào

她并非没有银子,而且这银子已多得可以买得起玉肌膏了么?

咔嚓正盛开的十八学士被韩氏这么一剪,只余得枝叶残留。

可她只道,“哎呀,我这盆十八学士可是难得的佳品,也怪这剪子,这么的锋利。”说着,便让一婆子把那剪子扔了去。

兰儿见状,也不知这大夫人韩氏到底给是不给,只这指桑骂槐之意,她到底听出来了。

“兰儿,你就告sù

你家二夫人,就说玉肌膏我是真的没有,但是这件事虽说绣儿不是故yì

的,可伤着侄女我心里也不安这样吧,卫大夫要什么药材,我这里出便是了。”韩氏是这样说,可就兰儿看来,又是这样的言不由衷。

只是,在这里待着,这大夫人韩氏怕是也不会给的,不如就暂且这样回禀二夫人吧。兰儿于是便道,“奴婢会将您的话告sù

二夫人的,奴婢这就回去。”

“恩”韩氏点头,却在兰儿出去后,把那写有玉肌膏的纸条撕的粉碎。

二小姐苏菀绣一直躲在屏风后偷听着,她见兰儿走后,人一出来便道,“母亲,既是二婶要那玉肌膏,我们给她便是了。”

“玉肌膏,玉肌膏!你以为玉肌膏这么容易就能买到啊?虽说你几个舅舅有认识的人可以弄到这东西,只是银子呢?我告sù

你,就靠我那么点陪嫁,还真是迟早要用完的。”

“母亲不如我们找段公子,他是皇商,自然有这现成的玉肌膏吧。”苏菀绣也知dào

这玉肌膏难得,但既然这段凤染是皇商,那么要弄一两瓶回来应不是问题。

“不行!怎么可以去找那段凤染呢?你看他累得你三叔都受牢狱之灾了!”

“三叔的事又不是段公子的错,是他自己想赚银子”苏菀绣轻声反驳道。

“绣儿?你该不会是还欢喜于这段凤染吧?母亲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

“没有”苏菀绣不想听韩氏的唠叨不完,只又跑回自己屋内。

况她想着,竟然是二婶要这玉肌膏,她去问段公子要就好了,毕竟看在她给他那两份蜀地的商号名单份上,他自然会帮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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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八章 漕帮做东

那么蜀地名单上究竟藏有什么价值,难道只是单纯记录着各家商号的名录?

段凤染拿着这两份名单,只是随便一翻,便可确定这些商号,已不算什么秘密,不过因为有些新商号的崛起,暂且就补充而言,还算是有点用处,不过他段凤染并不想独自收着此名单,如果是让漕帮知晓,或许还可换来更可靠的消息也不一定。

“那漕帮最近可是与那王胜走的颇近?”

“回公子,石九之前为杜家商行运有一批商盐,可不知为何,这商盐竟有来路不明的私盐掺杂于内,那杜家于码头收货的时候,发xiàn

这问题,就说是漕帮的一己所为,可石九却道决无此事,可杜家还是坚持拒收此批私盐,又道要石九赔偿损失,石九无法,见那时王胜要盐,便就卖于他了。”黑衣人荆回禀道。

“王胜”段凤染抚摸着信鸽的羽毛,唇瓣轻动,似咀嚼着此名字。

不过王胜此人,仗着是太子良娣王瑜的娘家族叔,没少在江南的商场上混的风生水起,他是有那么点能耐,不然那苏昇被抓,只他王胜怎又无事呢?

“石九要甩掉那批私盐,王胜恰恰正要买盐,听说他也是要运往京城再转卖这两边不谋而和,因此这最近确实走的近些。”黑衣人荆再补充道。

“恩如此”段凤染从袖中拿出那早已准bèi

好的两束纸卷,把一束绑在了鸽子右腿。一束则给了黑衣人荆。

“公子,这”黑衣人荆拿着这纸卷不解道。

“他不是很喜欢我养的鸽子么?那么给他便是了另外,把你手中的消息传至杨殊手中,切记。不能转手于他人!”段凤染把那信鸽随意一放,那信鸽便扑哧一声从阁楼处飞了出去。

黑衣人荆知dào

自家公子所说的‘他’,乃是其庶兄段凤举,看公子如此作为,便知又是此次的信鸽又为他人所截杀了。

“是,公子。”黑衣人荆蒙面而出,正好于门外遇到一小子,那小子恭敬的喊了声,“荆爷。”

“何事?”

“漕帮的石爷递来请帖,说要邀请公子今晚去南风馆商讨事宜。”小子答道。

黑衣人荆一听‘南风馆’三字。立即直骂。“荒唐!”

可房间内的咳嗽声却于此刻止住。遂道了个,“接。”

那小子才把请帖递给了黑衣人荆,后者无奈折回。面向段凤染时,直道,“公子,属下以为这石九真是荒唐,明知是要商讨事宜,便应找个清净之地况,况那个南风馆如要选择,属下还宁愿去邀月阁!”

这黑衣人荆说着说着,既愤慨又似睹气,这样子。真与平时的黑刹之脸截然不同,直引得段凤染几声郎郎笑意,“无妨,这石九如此打算,自然是因为宁国公府世子荣诏了。”

荣诏也去?黑衣人荆如此才颔首应允。只是他心里还是对那南风馆不耻,那等之地,这段袖之风,还真怕把自家公子也惹了去。

何况公子又长得如此黑衣人荆一想到那等被小倌们围着的场面,他应是骂不过,又打不得的吧,也罢到时多带些人去便是了。

“属下告退。”

段凤染一拂衣袖,只又落座,开始那以自己为对手的棋盘博弈。

而南风馆,因石九的要求,他们今晚便在画舫上准bèi

迎客。因做东者是漕帮,加之给的定金又丰厚,因此只这菜品便是出自悦来楼。

小倌这一行当,说到底又与妓子无异,做这笑脸迎人,还不是为了银子。那定金给阿墨拿着,虽不是给他的,但他笑的花枝乱颤,只引来坐于船沿的淮风一阵鄙视。

“这银子又不是你的,真是”

阿墨看在这沉甸甸的好东西,竟少有的不与淮风顶撞,不过还是回了一句,“不全是我的,但是有我一份!”

淮风翻了白眼,十指纤纤地顺了下被风吹乱的墨丝,只叹他红颜已老,该死的阿墨还真是凭借他的花言巧语,就快成南风馆的台柱了。

“哼”淮风把跨在船沿的腿放下,还未等阿墨反应过来,那袋定金便转移到了淮风手中。

“老妖精,这银子可是馆主叫我去收的,你可小心些,如果不够数,你可要赔啊。”

“你说谁老妖精,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

“淮风,阿墨,这里外可准bèi

妥当了?”南风馆主宋寅从远处便听到吵架声,不用看,也便知又是这淮风阿墨两人的没完没了了。

站于宋寅身后的风弄,只看惯了两人的你来我往,也知dào

那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便觉无趣,况这在画舫设宴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只扫了眼那高高挂起的灯笼,便准bèi

回房去擦拭他的古筝。

那边淮风正扯着宋寅说那阿墨在唤他老妖精的事,可他又怪宋寅整天只用‘别吵’,‘好了’来敷衍他,因为他可真的是从没见过阿墨被训的,所以当淮风看到风弄想回房的时候,便适时喊道,“风弄!”

风弄黑衣袂袂地转身,“淮叔,有事么?”

淮风放开宋寅,转向风弄道,“小子,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自是不错。”风弄也是因为淮风才来到南风馆,而且说是有养育之恩也不为过。

“那好,你说,那臭小子骂我,你是不是该评评理了。”淮风昂着头,插着腰,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淮叔”风弄抚额,当他不知该如何说道时,那边一小子奔上船来。

“馆主。石爷说他要提前一个时辰,让我们做好准bèi

。”

本于巳时开始的,现在提前一个时辰,不就是要辰时便开始。宋寅自知漕帮人数众多。所以连着画舫都要两艘才够,至于酒水,这之前刚应付了一批官员,恐怕也所剩无几了。

“淮风,这时间不多,那酒水又不够,如此,还要劳你去柳家酒肆买些酒回来。”

淮风本是做那斗鸡的状态,只是此刻既是馆主宋寅叫到,且那酒水又是漕帮莽夫们所喜之物算了。暂且饶过这臭小子。

“行。馆主叫到。我淮风又哪有不从的。”说着,便把那袋定金塞给了宋寅。

宋寅微笑点头,又与风弄与阿墨说。“你们两个也好生准bèi

吧。”

“是,馆主。”阿墨应着,因他平时与风弄的关系还算可以,因此只淮风一走,他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心情到底还是不错的,这不,此时把风弄当成是那些恩客,转身时竟抛了个媚眼于他。

风弄无语,只当见惯不怪。他向宋寅颔首后,便步至他的房内。

南风馆主宋寅见三人各有所做,便心道稍安,只他一想到晚上还要与那世子荣诏周旋,又顿时显得心神疲惫罢了,想这些也无用,还是亲自去一趟悦来楼,看那菜品准bèi

得如何才是正理。

话说那酒水,漕帮中,别看尽是些莽夫,只道这杜康也是有挑的。柳家酒肆所落之位真是恰到好处——处于市集当中,又近于花街柳巷,如此这般,生意怎能不好。

柳芳儿出现在酒肆,自是不怪,这可是他们柳家的店面啊,她这做小姐的来照看一二也无可厚非。只是她想学那辛家九娘,却又显得不易。“人家辛小姐可是跟着他爹在学的,咱家老爷估计不会如此教小姐吧。”一柳家酿酒师傅远远看见柳芳儿与辛芷兰在店面内一起品酒,便与另一伙计聊道。

“别这么大声,小心小姐听到。”那伙计瞪了眼酿酒师傅,那酿酒师傅才讪讪地回到后面作坊继xù

酿酒。

柳芳儿正带着辛芷兰品着她家所酿的一瓶女儿红,“辛姐姐,这可是刚开盖的,是不是很香?”

辛芷兰家所经营的米店也在附近,所以两家才早早认识。她今日替她爹辛老爷巡视这些店面,刚好经过柳家酒肆便看到柳芳儿少有的竟在店面内,于是两人便各自问安敛礼。

只此时品起酒来却是一时兴起,不过按照这柳芳儿的性格,她虽是喜欢辛芷兰,但私心下又不想被对方看低,所以这怎么说都是在酿酒家族里长大的女儿,对这各种品种的酒,自是比辛芷兰要认识的多。

“不错,是很香。”辛芷兰嘴角抿笑,自是猜出这柳芳儿的小心思,只是她不道破罢了。

而此刻门店外,一席朱衣的娇媚男子,在人来人往的市集处显得份外打眼。

淮风一看这柳家酒肆的金字招牌,便风姿翩翩的跨入店内。店里的管事自是认得这熟客,便也好生招呼道,“淮风公子来了,这次可要什么酒呢?”商贾不看出身,这给得了银子的便是祖宗,所以即使这管事知dào

淮风是做什么行当的,但也照样客气周到,况且这南风馆是熟客也是贵客啊。

“我先随意看看,你可忙去。”淮风也不客套,他随意看着,自是经过了柳芳儿身旁。

柳芳儿从这淮风一进门便知dào

这人可是出自那荒唐之处,加之,这刚经过她身边时,那一阵浓浓的熏香,直引得她止不住的打喷嚏。

她忍不住,便向这店面的管事责问道,“你怎么可以让他进来呢?”

管事不解,回道,“小姐,这可是熟客呢,他经常来我们这儿买酒的。”

“可这人”柳芳儿也怕失去一笔生意,只喃喃道。

“管事的,我要这酒了。”淮风赫然指着那女儿红。

柳芳儿一看,只大声喝了句,“不可!”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九章 风姿灼灼

淮风翩然转身一看,这说‘不可’的竟是个女子,他上下打量了柳芳儿的衣着,只又摇头叹息以这粗俗的语气而言,这根本又不像是名大家闺秀啊!

“这位小姐好生奇怪,这酒摆在这儿,可不是让人买的么?且你又是什么人,你说不卖就不卖?”淮风嗤笑道,无奈自己的腰最近老疼,不然还真是自行就搬下来先占为己有了。

柳芳儿被淮风这么一笑,便越发厌恶此人,她把那瓶女儿红重又盖住,“本小姐说不卖就不卖!”

“哟呵管事的,你说吧,这酒你到底卖是不卖吧?”淮风隐忍着腰疼,把那女儿红从架子上拿下,他本也不一定非要此酒,但是一旦被这柳芳儿呛了声,他还真是脾气上来了,今日还真就一定要把酒买回去才解气。

“我说不卖!”可柳芳儿又把酒给抢回了手中。

“本公子就要了!”淮风自是不甘示弱,又抢了回来。

至于在一旁的辛芷兰只能劝道,“芳儿,不可如此。”

“不卖不卖就是不卖!”柳芳儿与淮风你来我往,只见这女儿红瞬间已转手好几次。

管事担心这刚酿好的上等女儿红,于是也赶忙走上前,加入了劝解的行列,“小姐公子,你们可要小心这酒啊!”

“不卖!”“我就要!”

哐啷一声后,众声皆无。只余管事捂住了一张嘴。

“好啊,你打烂了我家的酒,你要赔钱!”柳芳儿争得面红耳赤,见这本是好好的一瓶酒却因这淮风的争抢而洒于一地。她又是可惜又是愤nù



“你,是你先放手的啊”这可是好酒啊,只是这酒香却源于这一地的酒水,见此情形,淮风虽心有有蹙意,不过心道这小娘们是东家又如何,难道还能硬讹他钱不成?

“你”柳芳儿指着淮风。

辛芷兰本又要劝道,可就那样的侧目一瞥,便看到了段凤染刚经了此街道的身影。

“是段公子!”辛芷兰追出了店外,再仔细看那背影。确实是段凤染无疑。

淮风也注意到那身披狐麾之人只是这样漫步而过。便引得众人侧目。他正感叹有他辈之风时。才恍然想到,莫不是这人便是石九叮嘱过要好生招待的京城皇商之子段凤染。淮风本不确定,只又见那身狐麾。他便敢肯定此人的身份了,因为据石九而言,这段凤染什么都好,就是体质弱了些,说是从小便染了那病症,所以如今是特别畏寒,因此这狐麾已成为他的着色一般,犹如见狐麾见人。

“喂,看什么看!快赔钱!”柳芳儿伸出手,大声一吼后又把淮风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而淮风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慢慢昏黄。便知自己已耽误了太多时间,再看此时洒于一地的酒水,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行行,我赔好吧管事的,拿十瓶绍兴酒于我吧。一起算帐!”淮风瞪着柳芳儿,心中直嘀咕,真可谓只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古人真没欺骗他。

“好好,公子,您稍等,我这就给你拿去。”管事这才松了口气,不然还真怕因此而丢了个金主呢。

柳芳儿这才偃旗息鼓,只她那胜利的姿态,又为淮风所不削,所以即使这酒大多可能都要落去那些漕帮莽夫的肚子里,他却还撒谎道,“你个小娘儿差点坏我大事,可知这酒是贵人所要,而且还是京城来的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刚好这时管事的来了,“公子,十瓶酒,您拿好。”这酒五瓶一绕,刚好淮风左右提着。

哼淮风与柳芳儿哼了声后欲走,却被辛芷兰给拦住了脚步。

“请问公子,你刚刚所说的京城来的贵客,可是皇商段氏之嫡子段凤染?”辛芷兰问道。

“没错”又如何呢?淮风继xù

抬脚欲走。

“可知是在哪设宴?”辛芷兰有点着急的样子,虽让淮风生疑,只刚他没猜错的话,如若那人真是段凤染,还真是称的上是风姿卓越,一派贵气,这在商贾里确实是很少见的莫非这眼前的佳人是在害相思之病?

至于一惯以自己善长控zhì

情绪为荣的辛芷兰,却在见到段凤染后,这些个优点似乎纷纷成为了缺点,她还怪自己太过被动,于贺府的赏花宴一别后,她就很少有机会见过段凤染了,只因她家为米商,而段凤染在江南又暂时只做商盐,因此辛芷兰还怕找不到机会与段凤染相见。

“在哪?”见淮风不应,辛芷兰又追问了句。

“这位小姐,我说也可,只是那地方小姐欲去,怕是不宜啊!”淮风一双媚眼轻挑。

“什么地方?还真没有我柳芳儿不敢去的!”柳芳儿一听与段凤染有关,便看向辛芷兰的眼神里也一副了然的样子。

“秦淮河畔,南风画舫。”

“南风馆”辛芷兰出户为商女,自是与男子打交道颇多,况在江南,断袖之风盛行,有这等喜好的商贾同行,实属不怪。只是如果要她去,她还是犹豫了。

可柳芳儿却似乎不会顾虑这么多,反正她既是商户之女,便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辛姐姐,不就是南风馆么,我们就去看看!”

“这”与柳芳儿纯粹的商户之女不同,辛芷兰的商贾身份可是后来才改变的,因她原本便是世家辛氏旁支六房之后,所以她说起来还是个世家小姐,只是如今竟然选择出户从商,她便甩开了世家规矩对女子的一些束缚。不过也许是那流传已久的传统思想,就算是商女,她也如其他大家闺秀般,不喜于那风月场所。

“小娘儿,此次设宴不是你想来就来的这画舫已被人所包下哎呀,跟你们说这么多干嘛呀。”淮风觉得在自找无趣,于是再次提起酒便想走。

“要多少银子?”

笃定之音响起,媚态男子的脚步又被成功地止住。

辛芷兰知dào

这银子于淮风这些小倌来说意味着什么,而果不其然,至淮风转过身后,那眼神虽想掩饰,也还是掩饰不了那份晶亮之光。

这辛芷兰想去画舫见段凤染,而在苏家,在大房的竺兰院,二小姐苏菀绣虽此行目的乃是去向段凤染要那玉肌膏,但这女子悦己者容,又是去见心仪之人,因此这打扮一番自是必要。

“小姐,你看这顶髻,旁边再加朵卷莲如何?”一梳妆的大丫头问道。

“莲花?还是梅花为好罢。”苏菀绣左右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本是心道满yì

,却被一朵桃花所扰,原因简单,只因听着这莲花,便想到那顾晓芙。

大丫头颔首,才从盒子中,找来一朵粉色梅花,而旁的发丝上,又点以几朵小梅花,看起来,很是衬托苏菀绣的气质,她本是三分美人,此时一席妆容之后,自是又增加了几分姿色。

她满yì

了,也就对这大丫头稍稍和言悦色道,“你可知,要如何回禀我母亲啊?”

“回小姐,自是说小姐一早便睡了。”

“恩”

苏菀绣知dào

这段凤染今晚可是会去那南风画舫,所以她早已准bèi

好了斗笠,在丫头们的服侍下着一披风,只身一人就要往苏家大门而去。

她能从苏家大门而出,自是已打点好了一切,只是使了些银子,那些看门的家丁便就绝口不提,至于那苏大管家,今日又恰是回乡省亲,因此苏菀绣还算是挺顺利地就出了门口。

她本在等马车过来,却不料等了许久,都不见踪影,于是也只能去那马厩里查看一二。

只是,她这一看,便直道后悔了怎么在这马厩里,她竟然也能遇到顾晓芙。

可蹲在地上的二丫正研究起那马夫给的一小袋老鼠药,直嘀咕这,“这药真那么有效,那只老鼠可大了”

“表小姐,这药可灵的很,你看这马厩,可有那老鼠出没?”马夫洪叔原是个庄稼汉,后才到苏家驾起了马车。

“哦”二丫正起身,随意环顾了下,果然是没看到老鼠,想来也是这洪叔的悉心照料。

正当二丫谢过洪叔,正要转身而去时,这从脚尖到脸,虽然马厩光线稍暗,但也足以让二丫认得苏菀绣了。她惊讶道,“二表姐,你怎么在这?”

“我我自是有事,你”苏菀绣兀自说道。

“我是来要老鼠药的,本来要向苏管家拿的,但是他又回乡了,阿水去问崔大娘拿,崔大娘又说用完了,不过她让我来马厩找找果然有啊!”二丫拿起那袋老鼠药,晃了一下。

苏菀绣见这老鼠药就快要贴到她面前,于是她赶忙退后几步,她也不想理会二丫了,只向洪叔道,“马车备好了么?”

“二小姐,这马还未喂草,就这样贸然驱使它,恐怕会不安全的。”

“可我现在就要马车!”苏菀绣道。

二丫见苏菀绣好似真的很急,于是道,“洪叔,其他马我来喂,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你载二表姐出去唔”

“你喂吧,我等”苏菀绣捂住二丫的嘴,对着洪叔就说道。

苏菀绣无奈,只有气无力般道,“芙妹妹也罢你也一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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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写着,连小梓也不知dào

结局了,小伙伴一定要看下去哟!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章 南风之舫

她也去去哪?二丫被捂得‘唔唔’作声,可苏菀绣直到马夫洪叔喂完那马匹后,才转过身来,兀自放了二丫,她问洪叔,“可是喂好了?”

“二小姐,我这就去备马车。”这洪叔在苏家已有不少日子,自然知dào

这做奴仆的不该问的自是别问,虽说闺秀不宜外出,更何况是在这夜晚,只是这主子吩咐,自己也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洪叔看着二丫还未走,以为是对这老鼠药还有所怀疑,于是他笑得白牙晃晃,“表小姐?这药真灵,你尽管去试试。”

“哎呀!”二丫被身后的苏菀绣捏了下手臂,她只侧眼瞅了下苏菀绣,便才支吾着道,“哦我,我忘了我其实是要与二表姐一道出去的,还麻烦洪叔让人把这老鼠药拿给阿水谢谢”二丫把那袋老鼠药又还回给了洪叔。

马夫洪叔见二丫好似迫不得已,只是他又想,这竟是同为亲戚,要同出,也未尝不可,于是他道,“好,我就交给那东子吧。”

东子与阿水相熟,也常为顾晓芙送些些信笺之类的,因此倒是个可托付之人。二丫当然也欣然答yīng

着,“恩,好。”

苏菀绣与二丫在马厩里等着,直到马夫洪叔把那老鼠药交给东子后,两人才上了一辆马车并排坐好。那马车只驶了一会儿,二丫便忍不住地把藏于心中的疑问一吐而快,“二表姐。这到底是去哪儿呀?”

苏菀绣知dào

自己这等了许久,怕那画舫已驶离河岸,因此语气稍有不善,“我还没说你呢。好端端的给什么老鼠药,这药放在马厩里,叫阿水自取便是了真是平白浪费时间!”

二丫被苏菀绣一骨碌地话语给说蒙了,可她就是觉得直到上了马车,都是莫明其妙的。况且当她伸头往窗外望去时,这一路上除了那马车上挂着的忽闪忽暗的油灯外,这周围便无任何人烟。

呀现在走的地方该不会是上次从河岸返回的那处近路吧?二丫见问苏菀绣未果,自是想去问问马夫洪叔,可她正要掀起车帘时,又被苏菀绣扯回。“表妹。你能好好坐着么?”听这语气。苏菀绣好似更生气了。

“二表姐。你要我坐着也成,只是你该告sù

我,我们这是去哪吧?”二丫还讨价还价道。

苏菀绣也望向窗外。只见那一排排茂密的树林间,间或显现出波光粼粼的河面,而且渐渐地,这车轮的轱辘声竟掩不过那船上传来的热闹。

还好,那画舫还在岸边。苏菀绣心里稍安些,才睨了眼二丫道,“这是去南风画舫。”

她见二丫一脸茫然,既而又道,“南风馆可听说过?”

二丫一听什么南风馆,又只摇了摇头。不过这名字听起来不错,就不知是做什么的?

可是,说到画舫,不知指得是不是那些挂满灯笼的船说起来,如果真是的话,她都去过两次了。

“算了,你等会儿好好待在我身边就是了,且勿胡乱张望,那些个地方,什么人都有!”

“恩,我知dào

了二表姐只是二表姐你也去过么?”不然怎么可说得如此知根知底。

咳苏菀绣被问得堵住了,也就以轻声咳嗽来掩饰自己其实未去过的事实。不过她能拿到这次漕帮的请帖,自是有她舅舅的相帮,只是用的方法迂回了些,打的是蜀地韩氏的名讳。至于漕帮,对于苏菀绣来说,就算只了解一些,但也足以称他们为地痞之流了。

二丫一看苏菀绣的样子,便知她其实也未去过。不过也不好让苏菀绣下不了台,于是她道,“我自是会听二表姐的。”

如此说后,苏菀绣才脸色稍霁。二丫笑笑,也只能遵循承诺地乖乖地坐好。只是自知dào

去哪后,她便有种不好的预感,莫非这就快要上贼船了吗?

“吁小姐,到了。”马夫洪叔拉着马头一个轻扯,这马车便停在拉一棵树下。

没有了丫鬟搀扶,二丫先自行跳下了马车,她也不顾苏菀绣皱眉,只又回去扶了苏菀绣下马车,还别说,她这一扶,就有一种久违的熟练感,恩那时她自己还是个丫头的时候,也常常如此扶过表小姐顾晓芙。

马夫洪叔见此情形,也以为她们姐妹感情甚笃,于是也省得做那搀扶的谄媚角色。

可苏菀绣见不惯二丫的蹦上蹦下,她不明白这从来是苏菀毓那丫头喜做此事,怎么这如今,竟是这个表妹换了性子了?

“芙妹妹,这在外,怎可如此,虽说无丫头在旁,你也”苏菀绣又不敢过于大声,只与二丫碎碎念道。

二丫当然只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应承着,只这般样子,又与苏菀毓不同。如果此刻是这苏三小姐,怕是又要讨回几句才算舒服,因此乖巧如二丫,苏菀绣便也只能无可奈何了。

由于两艘画舫都停迫在河岸旁,二丫知dào

苏菀绣此行,正是要登上船去,可就她认为这登船,上哪艘不一样,于是正要凭着感觉去选择左边的画舫时,却被苏菀绣止住。

“芙妹妹,先别去,再等一等。”

可二丫不解,这陆陆续续地,许多人已上了船不过,这满目的人当中,还真只有自己与苏菀绣两人是女子。难道说,二小姐是想等人都上完了船,再最后上去?

可苏菀绣又哪是如二丫心中所虑,她是在赌!赌那段凤染还没上船不然一旦她上了船,发xiàn

这人不在此船上,而船又驶离了岸边,那这时只怕后悔也来不及了。

“凤染,你可来了”从右边那艘画舫处下来一人,这人便是石九,苏菀绣知dào

此人,全赖其舅舅与此人打过交道。

“石兄弟”段凤染从一马车下来,自是与石九作揖又寒暄。

“世子爷可来了,他刚刚还念叨你呢,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哈哈”石九与段凤染自称兄道弟以后,便也不会说那客套之话,而刚好,段凤染的性格也委实让他喜欢,所以两人的关系,可谓除了利益还有一份情义所在。

自见段凤染下车,苏菀绣便控zhì

不住的激动,而除此之外,她也没忘给了一剂白眼给二丫,她庆幸自己没跟这表妹上那左边的画舫,因为很显然,这石九竟是从右边的画舫下来,那么段凤染自是跟去上右边的才是。

“咦那不是辛家九娘么?”二丫被苏菀绣一瞥自是不好意思起来,她没注意到段凤染,却透过苏菀绣注意到就在她们的马车一侧,那里也早已停了一辆马车。而至段凤染一到,辛芷兰和柳芳儿也下了马车。所以从这个角度,背对着两人的苏菀绣自是看不到辛芷兰她们的。

苏菀绣侧身而望那娉婷干净,没有钗簪环绕,即使是素裙加身,也很是夺目,这人确是江南双殊之一的辛家九娘,辛芷兰了。

辛芷兰与柳芳儿本与淮风约定好,要在画舫前等她们,可因为淮风是自行先回去的,所以两人只能在此等候淮风。不过如此看来,她们两人的目的有一箭双雕之嫌,因为她们这是既在等淮风,又在等段凤染,看起来就如与苏菀绣是一样的。

既然二丫她们都看到了辛芷兰与柳芳儿,那么辛芷兰和柳芳儿也自是注意到了二丫她们。柳芳儿对二丫有点印象,这印象最深的便是她因来了月事而弄脏了她自己的裙子,后来还是珍姐姐借了条裙子给她,“那不是‘不似娇客’的官家小姐么?”柳芳儿笑道。

辛芷兰看着二丫,见二丫与她笑咪咪的点着头,她也微笑回之。只是这位顾小姐的身旁,那身颇为讲究的缂丝襦裙又是哪家的小姐?

“芳儿,我们过去见礼吧。”辛芷兰道。

“什么?那顾小姐就算了,只是她旁边那位,我看她的样子,既是瞧不起人我才不去!”柳芳儿嘟囔着,反正她想,这来的目的只是段凤染,其余的事她可不理。

“”辛芷兰知dào

这柳芳儿的脾气,于是正想朝二丫她们过去,只是眼看段凤染正上了画舫,也只能远远与苏菀绣点头行礼便罢了。

既然辛芷兰注意到了目标人物已然上船,那么苏菀绣也自是足够灵敏。她拉着二丫便走,因为她下意识觉得,那边的辛芷兰此行的目的兴许和她们一样,都是段凤染。

至于二丫,她就说这是上了贼船嘛!不过看这二小姐着急的样子,就似要与人赛跑般!而那边柳芳儿的想法竟与苏菀绣一样,于是也拉着辛芷兰疾步走了起来。

四人同时到达右边的那艘画舫前,那迎客的青涩小倌见迎面而来四名佳人,顷刻便看直了眼。好吧,谁不爱美人,小倌于某些程度上说,也是正常男子,所以也不难解释这羞涩因何而来。可佳人归佳人,例行询问还是有必要的,他客气道,“请问小姐们可有请帖?”

辛芷兰与柳芳儿只听那淮风说来了,自会带她们进去,所以至始至终,还未听到进这画舫还要什么请帖!

而相对于这两人,苏菀绣当然是有备而来,“这就是我的请帖!”

这青涩小倌看了看,上面写的是蜀地韩氏四字,才道,“可以了,两位小姐请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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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三个女人一台戏,那现在四个呢?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一章 顾小姐啊

二丫跟着苏菀绣上了船,只稍回头看了眼辛芷兰两人。那辛芷兰倒无什么,可一旁的柳芳儿却似乎一副不让进就不罢休之感,她的眼睛瞪的圆滚滚如牛铃,平时那一娇嗔就让人发酥的声音,此刻却尖的恐怖,而二丫只来得及听得那后头的柳芳儿喊道,“我们有认识的人那个唤淮什么的娘娘腔!叫他出来!”

“芙妹妹?”苏菀绣虽头戴斗笠,但自上了画舫,便被好几个小倌给盯的不自在,她本想着还好一旁有二丫在,可她正想侧头寻下二丫,却未见到二丫人影。

原来二丫因为到底是得辛芷兰与柳芳儿帮zhù

过,所以她看着两人不得而入,也心里替她们着急着。只是这样一来,那苏菀绣就更加不悦了,她心道,这好不容易比她们先快一步,看起来就快要先找到段凤染了,却不料这顾表妹要做这慈悲样儿。

况苏菀绣此时的烦躁可不全因二丫,她自是厌恶被这些个不怀好意的男子上下打量着,她本还顾着苏家闺秀之风范,但自听得一痞货说道,“这娘们,屁股够圆的”这等粗俗之话后,才再也忍不住地大喊了声二丫,“表妹!你是进还是不进啊?”

二丫被惊得心里漏跳了一下,可这也不能怪她,只她又何时听过一贯细声细语的二小姐苏菀绣湖会这样大声说话过,更别说此刻这显然已达到快要用喊的程度了。可二丫不顾,又软声道。“二表姐,你不如帮帮辛小姐她们吧”反正这请帖虽只有一张,可于刚才的情形看来,很显然可带同伴前去。而且似乎不限人数。

苏菀绣把二丫拉至身边,只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不可!”便再提步走在前头。二丫知dào

苏菀绣也许是觉得辛芷兰两人与她自己无关,所以才不帮忙的。于是二丫也只能不再多说话,她跟着苏菀绣而去,而耳边似乎还充斥着柳芳儿那一个劲地,“叫那娘娘腔见我”的喊话。

二丫一边走一边被苏菀绣抓得手腕生疼,她只瞥了眼苏菀绣,却看到佳人的额头正香汗频出。“二表姐,你很紧张么?”二丫嘴角轻抿。

苏菀绣一听。立kè

放了二丫的手。模凌两可道。“谁紧张了,我只是赶得过于急了,才才流了些许汗珠。”

“可是。二表姐,这画舫有两层,看起来房间不少,我们一间间的找,只怕会浪费时间要不,你去问问那位小哥吧。”二丫本想逮个人去问问,可她又不知dào

这苏菀绣到底要找谁,因此也只能叫她自个儿去问咯!

苏菀绣当然也知应该找个人问上一问,可就似二丫所说,这周围的人不是小倌就是那等漕帮痞货。而且那位是小哥?苏菀绣只低眉观察着那人身上的寒栗之气,恐怕还不只是一名小哥这样简单这表妹不是让二婶教了段时间学如何管家么?也听说已学到如何选人的阶段了不过,对于闺阁小姐来说,恐怕选人也只是选选丫头婆子吧。至于这些混江湖的人,如不是苏菀绣的舅舅行商,只怕她也不知这些人隐于底下的那一面罢。

她看了眼二丫,只觉竟然同上了船,等下恐怕也是迟早要知dào

的,要不就说与她听吧。“芙妹妹,你能帮我问问么?我有点害pà

”苏菀绣为达到目的,竟聪明的选择作那柔弱的样子。

“恩也可,那二表姐要找谁啊?”

“段公子段凤染”苏菀绣答道。

“哦,段公子啥?”二丫只听到前部分,便只觉得又姓段啊,只是这句话的重点显然是在后面——这人的名字是段凤染!

苏菀绣颔首后,也不忘推了下二丫,那意思明确,就是叫你二丫竟知dào

要找谁了,便去问问吧。可二丫此时却不愿意了至于她因何不愿意,不是因为她看出那位‘小哥’不是个善茬,而是她竟要帮苏菀绣去找段凤染?

“快去啊”苏菀绣催促道。

二丫懊恼于自己上了船,也后悔自己说什么找人的事,可这毕竟也无法收回了。而她慢吞细挪的样子,直让那位地痞小哥以为这小娘们是在害羞呢!

“这位小哥,请问段凤染段公子是在哪处房间?”二丫走近这小哥,才发xiàn

,这人是瘦削,却个子如青竹!

“姑娘是想找段公子?”

“恩”二丫点头。

那小哥见状,心道,原来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了,眼看这小娘们竟是去找的别人,便想着逗弄下二丫。于是他继xù

道,“哦!段公子啊!他就在二层,最里处那间便是。”

“最里那间是吧?多谢。”二丫没注意到那位小哥的不怀好意,只道,这二层她好似上过,不过,那胡夫人也说过,二层的到底房间大些与清净些,而那段凤染只怕就是要选二层的房间,才显得他的囊中鼓之又鼓吧。

二丫数步之后,便向苏菀绣说道,“二表姐,那位小哥说,段公子就在二层的最里面的房间内。”

“恩,既如此,我们便走吧!”

苏菀绣与二丫登上了二层,二层的回廊里也是贴耳嬉笑者有之,勾肩搭背者有之有些更甚者,直在这回廊里便做那羞人之事,而且简直是一副恍若无人的样子。

“岂有此理,真是,真是非礼勿视!”苏菀绣微闭着一双眼睛,只用双手摸索着贴墙而走,只是她一路的嘀咕反而又与二丫烧红了一张脸,却好奇地四处张望形成明显的对比之色。

“石九的此次安排甚得我意啊”由于苏菀绣是贴墙而走的,自然这房内的声音她自是听得清楚,且她听到了一个关键的名字——石九。

果不其然,这石九回道,“我可不敢居功,这我也是征得凤染的意思呀!”后,这沉沉如山泉,清澈又不失厚重之声响起,“石兄弟说得什么话,你这自做主张之事,也把它扣在了段某的身上,只是要糊弄世子爷,恐怕你的道行还未够啊。”

一句话是说得屋内几人哈哈大笑,而苏菀绣一听,便知这里面的肯定是段凤染无疑了,至于她想这顾晓芙打听到的,怕是那人骗她的吧,不过如此一来,她一个人去见段凤染也好,也省得这顾晓芙知dào

此事。

二丫在后面跟着苏菀绣,却不知为何她突然停了,“二表姐,是最里面那一间。”看来,二丫是以为苏菀绣认错房间了。

“芙妹妹,不如你先去吧,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想去如厕。”

“这样啊”二丫见苏菀绣脸色看起来挺好的,不过也可能是不太显于脸上就是了,可她一个人去找段凤染,那见到他到底要说什么?这不是很奇怪的事么?更何况之前他们俩都闹得有些不愉快了。

“二表姐,我还是等下你,然后我们再同去找段公子吧。”二丫说道。

可苏菀绣却一听就否定,“不可不可我觉得那辛家九娘也是来找段公子的,所以你还是先去找他吧。”

二丫听不出苏菀绣的话外之音,只疑惑着,怎么辛家小姐也去找段凤染?今天这是个什么日子?

“好吧,那你可记得是最里面那处房间”

“好,你去吧。”

二丫与苏菀绣暂且作别,只她一转身,本已与二丫相反而走的苏菀绣又回来,她重又贴在那门外听着,只不过,这些二丫都是不知dào

的。因她信任那小哥的话,自是径直往最里间而去。

这最里头的房间周围也是最安静之处,二丫顷刻间又觉得这里好有熟悉感,莫不是自己真的来过?可二丫又自顾摇了摇头,她心想,这来没来过又何妨,只要她不进去,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

是的,二丫想着要不还是在外等着吧。所以她时而跺步,时而靠墙,时而伸伸腰,又时而毫无姿态可言的蹲着只是这已过了起码一柱香的时间,不说段凤染有无出现,就是苏菀绣也如厕得太久了吧。

二丫正想回去找一下苏菀绣,却在此时听到房内水花溢出之声,而且伴随于此的,还有一息舒服之叹,再然后就是悉悉簌簌地穿衣声,而且仿佛是知dào

二丫在外,竟道了句,“还不快进来,这取衣取这么久,我还真是要考lǜ

下换个小子了!”

二丫听这声音很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谁,不过她也用不着想了,因为就在下一刻,这从房里伸出一手,抓着二丫的的领子就往房里扯去,‘砰”二丫撞到了一片裸露于衣外的胸膛。

“什么人?”对方事先察觉这撞入怀中的身子竟是软软如女子般。

“我我才想问你是什么人呢,抓我干嘛?”二丫低着头,也不知dào

抓着她衣领的就是风弄。

风弄以手撑开二丫的脑袋与自己胸膛的距离,才知dào

,原来是‘顾小姐’啊!“是你”

二丫抬头一看是风弄,便才知,这自己压根就不是多心,这画舫不就是上次胡夫人带她来过的那艘么再看此时,风弄一副要兴事问罪的嘴脸这里便就是所谓的南风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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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得晚些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二章 媚眼如丝

二丫此时的表情只能称之为懊恼,她似不解,但更多的是她根本没料到竟有这一出。可如此模样的二丫,被风弄所见,又岂是用傻气能完全形容。且他更多的是认为,这大家小姐直瞅着他的男子之身,既不见羞涩,也不见踌躇,反而还大方观之,这难道就是闺秀小姐所为么?

他见二丫一点要离开他身子的意思也无,便一个甩手,把二丫推攘至门边,而自己重又掩了下那外袍,只他试图挡住自己春色的同时,又自觉奇怪,因为怎么此刻反倒是他不自在了?

也罢这顾小姐,也许还真是不能把她与平常女子一般看待那他还掩着干嘛,要看就让她看个够呗如此一番奇怪的想法后,风弄回过了身,他见二丫终是脸色稍显红晕,便才觉这才是闺阁女子所应有的表现吧。

他的墨丝凌乱,却平添一股邪魅之色,他见二丫喉咙明显有吞口水的动作,他正觉果然如此,因而好暇以待,靠着门边,低着头便向二丫道,“顾小姐,你这是要发愣至何时?”

二丫被风弄湿润的发稍弄得痒痒,她环顾四周,那水汽形成的烟雾还未散去,可面前人的容貌,还是依稀可见,只她一回神,那人的面容又更进了一步,“怎么?看呆了?好kàn

么?”

这寥寥数语,风弄问的是信誓旦旦,他自是有一番自信,虽然这方式已为他所不削。只是像淮风所言,只要是女子,你如此这般,还真没有人能挡得了的。

至于二丫嘛。她的反映却很奇怪!她是受不了这精致的面容离她如此之近,可她一方面又诚实的紧,“好看”她瞪着双眼,只喃喃道。

没有那意料中的脸红心跳,风弄还真是一度觉得是否是自己的魅力稍减了。还是说,他也要如阿墨那般,时常赞美这女子双眸如水,嘴唇似樱桃般红润,而脸庞又如那凝脂还是说这全身无一处不迷人呢?可面前的人儿,无疑是一位清秀佳人。但那呆呆的样子。却又让风弄要想称赞也无从下手啊。这五官淡淡。只均衡的紧,如若是那胡夫人,他倒是经常称赞她如那丰润黑玉!

“好kàn

?呵呵只这样么?你是不是想摸摸?”风弄此刻的逗弄之意明显。他与二丫越贴越近,近得有点得寸进尺了。

二丫被风弄拉着手,眼看就要碰到他的胸膛了。她是想抽手来着,可无奈风弄又抓的紧。而且就算是二丫眯着眼不敢直看,也能大概知dào

他的胸膛宽大,而且又肌理分明。或许那些个欢喜他的妇人与小姐无不喜欢碰触他这地方,况他此刻又半掩半开的,如若是给如胡夫人一般的女子看见,还真保不准要欣喜若狂呢可她二丫又不是她们,所以她忍不住的喊道——

“喂!你你干嘛?”二丫一个用力。终是抽开了手,她自道好险之余,又心中诧异。难道说这风弄还真喜欢女子碰他?

可二丫又怎知如若是旁的女子看得她只差点就可以碰触风弄的话,应该为会把二丫嫉妒的要死吧。不过对于二丫来说,她此时才发觉原来自己被骗了,那小哥不是说那段凤染是在这房间里的么?怎么如今一看,段凤染是没有的!风弄倒有一个!

风弄看见二丫又退后几步直至墙角,便问道,“顾小姐不是来找风弄的么?小姐的时间可是掐得正好,这不,我刚沐浴完你就来了。”

二丫一听,才确定那小哥肯定是捉弄于她了,这房间就是这风弄的。可如今这个场面,她可如何收拾,而且她也听出来了,这风弄三番两次的如此待她,可不是以为她如其他女子般,也是着迷于他吧,而且现在都疯狂至要偷窥他沐浴了。

“不是,我可不是来找你的”二丫连摇头加摆手道。

“那你在我门口如此之久,又到底为何啊?”风弄显然不信,他本以为是给他取衣衫的小子回来了,孰不知门口这人竟是顾晓芙。

二丫本不想把找段凤染的事告sù

风弄,可此刻这样的形势下,又似乎不说不得以脱身,好吧,她坦白道,“我是来找段公子的你可否告sù

我他在个房间?”

段公子?京城皇商段氏之嫡子段凤染

风弄当然知dào

这段凤染,因为那漕帮石九还道,此次除了宁世子荣诏外,这有位来自京城的贵客就是这段凤染了,而且他风弄是轻易不出来抚筝的,这次却因为石九的大方出手,不单单是他,连那阿墨也要把那一手好箫给展示出来。

“段公子哦!我是知dào

他在哪,只是你要跟我去,只怕会让人误会吧。”风弄瞥了眼二丫头。

二丫本不知风弄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她似乎灵光一闪道,“你是说,怕别人觉得我和你是一伙儿的?”

“呵也可这么说,因为从来妓子与小倌无异嘛。”风弄自嘲道,只因他认为,这同为卖色者,是男是女又有何区别,都是穷苦之人罢了。更何况,好人家的女儿又怎么会与小倌站在一起,不是那嫖客就是被嫖,所以这女子于风弄身旁,如不是嫖者,便就是妓子了。

“你要我随你入内?可我不能自己进去吗?”

风弄笑笑,“顾小姐当然可以自个儿进去,可是不要说我没告sù

你,里面可不止有段公子一人,还有漕帮的石爷和宁国公府荣世子也在,你就不怕被认出来么?”他幽声说道。

二丫不知石九,却怕了世子荣诏。因为这荣世子是各种宴席的常客,而且他身份尊贵,自是有一批人会对他趋之若骛,就好似许多江南未出阁的闺秀一般,荣诏这等可称得上是贵婿之人的倒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不过也正因如此,二丫才怕被他看出,真zhèng

的表小姐顾晓芙应与这世子荣诏见过,无论这荣世子是否对顾晓芙有无印象,有一点是肯定的,那便是一旦二丫有一点蛛丝马迹露出,不说她是否会引人怀疑,就是那所谓的闺誉只怕也会被人说成有损。

“可我跟着你进去做什么呢?做砌茶的丫头?”二丫歪着头,为自己做了个选择。

“丫头?我们这儿只有小子况且你如若扮作小子,倒有些不伦不类了我等下可是去抚琴那么顾小姐可否愿意给风弄伴舞呢?”

二丫一听伴舞二字,心里直嘀咕,这怎么可能,不说二丫自己,就是那真zhèng

的表小姐顾晓芙还在,只怕也未必愿意。不是怕跳得不好,只是于闺秀小姐而言,本来于陌生男子面前跳舞就是不妥的。

于是二丫为难的笑了笑道,“呵呵,这还有其他选择吗?”

“也有!你也可在外面等着不过要等到那石九喝醉了酒后,你的段公子方可出来。”风弄话里有话,这漕帮的石九嗜酒如命,而且也恰是个好酒量的,虽算不上千杯不醉,但至少灌个几斤倒是无妨,所以淮风所买的那些酒,可能还真不够漕帮这些痞货喝的。

二丫听得这个不可,那个不行,看来还真的只有伴舞这一个选择了。只是她跳的不好,没关系么?“我如果跳的不好,那岂不会连累于你?”二丫踌躇道。

“这些事,自然是让姿色艳丽,丰胸细腰之人所想的,至于顾小姐,这你就大可放心好了,而且我自己,他们看我的兴趣可是大于你的哦”

“好!去就去”二丫下定决心,一口作气地就要往门口而去,只是她没走几步,又被风弄所拦住。

风弄道,“要去也是要等我弄好再走吧”他瞥了眼自己的胸膛说道。

二丫略感抱歉,只好又等着风弄。风弄于屏风一边穿好了衣衫后,人转出屏风之时,手上也多了方丝帕。

他递给了二丫,可二丫却不知这有什么用处,只问,“这是拿来干嘛的?”

风弄没有回答,径直绕到二丫的身后,把那丝帕绑到二丫的后脑勺,如此一来,二丫眼睛以下的面容便被隐在了丝帕之后。

风弄为二丫绑好了丝帕后,绕回二丫的身前,看着自己的杰作——二丫的面容虽大半被丝帕所遮挡掩,但胜在本来顾晓芙的眼睛就生得水润杏圆,且都说这半遮半掩中,却是最露风情的。风弄看得自己也有丝迷惑,他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却被这双眼给深深吸引住了。

二丫当然不知风弄心中所想,她只又想到,此次来,她可只是‘陪客’而已,真zhèng

有事要找段凤染的应是二小姐苏菀绣。还是说如果见到二小姐,让她与她一道进去伴舞,那二丫能想像二小姐那试图隐忍,却实jì

已暴跳如雷的样子,因为就她那标准的闺秀而言,这于男子面前跳舞,除非是自己所愿,不然,这与那被人赏玩的妓子有何区别呢?

“我们可以走了?”二丫问道。

风弄被二丫一问,这才回过神,他自己也道,这是怎么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三章 他的相好

可风弄不想承认自己于刚才的失态,因而用了傲慢地态度掩饰着,“难道那段公子是你心上人么?啊,也是,这见异思迁的手段,也许于顾小姐而言还真是见怪不怪呢!”

风弄所指的乃是二丫之前为四小姐苏菀荀去传信于张之楚之事。至那件事开始,风弄便对这‘顾小姐’有着不好的印象,可二丫压根就不知那日扶了她一把的人就是风弄,况且她也不是不认他,只是那日苏顺带着家丁去找张之楚的麻烦,二丫为了避开他,也只能疾步回走。孰不知此事,就成了这误会始生的源头

所以,二丫当然不知风弄说的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他指的什么手段。“你说的什么?手段?”二丫于丝帕后面说着话,因她不明所以,又怕风弄误会了什么,所以于着急间,直弄得丝帕随着语气渐高而或起或贴于唇瓣之间。

二丫觉得这丝帕实在碍事,说话不方便不单止,这时常还迫使她含于嘴中,她于是只能‘噗噗’之声,那丝帕是弄出来了,却也同时沾染了许多口水。

风弄见二丫如此,还真就拧着眉,他似不想再看,又催促道,“走了,走了”

二丫没有眉开眼笑,当然也没有夸张到有种赴死的感觉,她只是觉得,这丝帕轻薄如纸,这风弄说是遮掩,可她觉得这也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他的意思,二丫倒是听懂。什么叫艳丽妩媚。其实就表小姐这样的样貌,还真就强过许多人呢!

“嘁!”她不以为然,可这样一来,这丝帕又贴入她的双唇之间。于是她又紧接着‘噗噗’出声。

风弄少有的竟感觉自己有了这样一种情绪,那便是抓狂。他侧过身来,停住,“顾小姐,我想我要跟你说明的是,这丝帕我只有一条,你如此这般,万一弄‘脏’了,风弄可就爱莫能助了”

二丫心道不信,她想啊。就是胡夫人花在你风弄身上的丝帕都不知有多少了比如。你风弄喂她吃点心。她还要给你丝帕,让你去为她擦拭嘴角的渣子,又比如说。你风弄和她逛庙会,走的累了,她也要给你丝帕,让你去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如此这么多回,肯定就不只有一条丝帕吧!

可二丫想归想,但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因为如今有求于他,也就深知多说无益,不过她还真要把二小姐给先找回来才是,可她又如何跟这人说呢?二丫本是一副垂眸认错的样子。可她突然抬头,倒实在让风弄惊了一下。

“公子你可否先跟着我去找一个人?”二丫问。

风弄没有立kè

应允,只道,“顾小姐要找的人真多,怎么?你还要去找谁?又找恩人?”他可没忘记上次她说的找什么救命恩人的事。

“不是,不是咦!”二丫今日摇头的次数也够多的,可正因为她摇头,这她才从另一个角落处,看见对面回廊里,那蹲着俯耳于门外的女子,不就是二小姐苏菀绣吗?

“我要找的那个人在那里。”

风弄不可置否的随意一瞥,那对面的回廊处,确实蹲有一名女子,而且就穿着来看,还是一名闺秀无疑。“她是?”他问道。

“额,她是”二丫原本对说出名字这事,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只是,当她成为表小姐顾晓芙的时候,就常被小孙嬷嬷教导,闺阁女子之名,切不能随意为外人道也。她之前被这南风馆主宋寅所救,自是要报上自己的名字,只是如今,能否告sù

风弄二小姐的名字,却让她犹豫了。

风弄等不到二丫的回答,却注意到了另外一点信息,那女子怎么会蹲在段凤染所在的房间门口而且看那样子,似乎在——偷听?

就在二丫再三犹豫要如何回答时,那边回廊处,阿墨正好拿着竹箫要往那段凤染所在的房间而去,可他停住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一头戴斗笠的女子在门外,那俯耳于门的样子——“这位小姐,你可是在偷听么?”阿墨除了于花言巧语上在行,其实他也惯会察言观色,所以看着苏菀绣虽戴着斗笠,但那身缂丝褶裙却是价格不菲。所以他轻声细语,似乎怕吓到苏菀绣,但更多的,他还想撩开这斗笠下垂着的黑纱,想一探究竟。

“啊”苏菀绣本是一心听着段凤染说话,可能那心悦之人在内的缘故,所以里面笑声融融,这边苏菀绣也会时不时地附和着捂着嘴笑上几声。只她正听的全然投入之时,一只手却赫然想掀开她的斗笠,她被吓了一跳,赶紧站起了身子。

阿墨见状,当然不会觉得抱歉,因为他觉得,既然是来到这儿,那么自是被归类为寻欢作乐那类人了,就算是女子,应该也如胡夫人般吧。所以,看着苏菀绣的样子,阿墨还觉得这女子在装什么,恩不过他也不能不承认,这种头戴斗笠的样子,还真是神mì

中带着诱惑之意。

“小姐别怕,我叫阿墨,你叫什么?”阿墨见苏菀绣后退了好几步,但还是能让他的竹箫所够到,正当他就要掀开那黑纱时,二丫拉着风弄及时出现了。

“等下她是我的姐妹。”二丫摊开手成个大字,挡在苏菀绣的面前。

“姐妹?那你又是谁?”阿墨看着戴上丝帕的二丫好生脸熟,只是他又突然地恍然大悟,只惊得二丫一身冷汗,他似乎了然,“你是风弄的相好吧?”

“相好?”二丫看了眼风弄,只风弄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抿着嘴保持沉默。

“是啊,还是世子爷说的说上次,被他撞见了,风弄这斯还护你护得特紧呢!”阿墨挤眉弄眼道。

原来是那次二丫心道无奈,只是当时也是迫于情急,又不可被那荣诏发xiàn

,才被风弄说自己是妓子,也不得反驳就是了。可如今竟传成这样?还相好呢?二丫昵了眼风弄,似乎在用眼神抱怨着,看!这是你干的好事!

可风弄却懒得解释,而且这现在要扮演妓子的还是她,那就算解释,也只是适得其反而已,所以还不如不解释呢!所以看二丫正要不吐不快之际,风弄却饶有所意地打断道,“你不想做那伴舞吗?”

一句话让二丫又得把气给重又吞下来,而阿墨自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至于身后的苏菀绣虽认得二丫,可这一来不竟被阿墨给惊到,就是那妓子,相好什么的,真是让她越听越糊涂了,可她又不能随意说话,只得又往二丫的手背处捏了捏,像在问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啊?

二丫真觉得自己如今是被赶鸭子上架了,她只能无力的捏回苏菀绣,表示没事,只是这二小姐肯跟她一起进去伴舞么?这确实是问题啊。

“绣儿啊,你可要一起去做伴舞吗?”二丫故yì

问道。

可苏菀绣却拨浪鼓似地摇着头,很显然是不愿之极。只是二丫认为,她不进去的话,那么她二丫跟着进去也就毫无意义了。二丫正要鼓动苏菀绣一起去时,那风弄泼了盆冷水道,“不可,我的丝帕只有一条”

二丫明白风弄的意思,“可她戴了斗笠啊”这样一来,就不怕旁人看到了吧。

“斗笠?顾小姐以为里面的都是什么人,漕帮众人喜酒色,戴了斗笠只是徒劳,你想让人说成是欲擒故众?还是说,你不怕世子爷身旁的暗卫,她这一生衣衫又戴着斗笠,不是伴舞,又行迹可疑,恐怕这宴散后,就会被暗卫抓去问话了吧。”

那二丫烦恼了,而此时房间内传出了馆主宋寅的声音,“世子爷,我先去看看风弄和阿墨他们准bèi

好了没有。”

他道完后,他的脚步声明显说明了他此时正一步步地向门口走来。可如此一来,这让二丫更加的不知所措了。不过隐于斗笠内的苏菀绣却为二丫做了个选择,她拉着二丫的手,又让她手掌摊开她写完字后,二丫于心里默念道,“玉肌膏?”

难道是向段凤染拿这玉肌膏?二丫把前后之意串在了一起,便得出了如此结论。可她要怎么问?二丫还想在苏菀绣手掌上回写问道,可似乎已来不及了,因为风弄拉着她,已立在了门口处,而那角度,刚好把苏菀绣给挡住。

“你们来了怎么不进去?快些世子爷与那段公子已然久等了这是?”宋寅说完后,本想转身回去,但却在余光中注意到了二丫。

“她是风弄的相好,此次是特意前来为他伴舞的。”阿墨抢着说道,可他觉得包括风弄在内这三人都好生奇怪,而且还似乎互相在隐瞒着什么!

“相好”宋寅斟酌着这两字,尔后,他忽然就笑开了颜说道,“确实,她是风弄的相好。”是的,宋寅认出了二丫了。

“恩,那就都进来吧。”宋寅特意对着二丫说道。

风弄与阿墨前后脚跟着宋寅进去了房间,而二丫则向苏菀绣点了点头后,也跟着进去了。

只是里面的情景真是为二丫平生第一次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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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双节快乐!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四章 琴瑟合鸣

本原以为该是一场四躺八仰,酒肉池林的场面,孰不知,让二丫一看,这从门口而入,两边都站满了人,而且看那身粗布短打,二丫自觉这些人应当就是苏菀绣口中所说的漕帮地痞了。

其实房间内宽敞非常,没有靡靡之音,有的是好一段的称兄道弟,以及间或了然于心的朗笑。这也没有旁人所说的这样恐怖吧,二丫左右打量,见房内有房,只是那间隔却是木栅栏所区分,而直到里面,才见到了段凤染那已被杜康所熏红的一张脸。

哟,还喝多了。二丫心里嘀咕着,没注意到前面走着的风弄停了下来,所以整个人这次换撞到了风弄的背上。风弄没有作声,只与阿墨跟着宋寅向面前坐着的三人行礼,“世子爷,段公子,石爷。”

石九观察着世子荣诏没有因为几人的迟来而发怒,反而看似心情还甚好,于是他以东主的身份,颔首道,“既来了,就开始吧,我们可是等不及要听曲子了。”

“好,你们就遵石爷之命,开始吧。”宋寅退至一边后,就要让风弄他们开始奏曲。

“且慢”这世子荣诏突然喊停,使得风弄和阿墨只得又起了身子待命。

石九不明所以,“世子爷可要另点曲子?”荣诏素来喜听这《平沙落雁》,所以石九当然也就按例点了这曲子,可这被突然叫停,也不知这爷是否另有新的喜好了。

“这女子前来作甚?”荣诏指了指风弄的方向,而石九也侧过头望了眼风弄的背后。这怎么还跟来一名女子。

“这莫非南风馆现在也做那邀月阁的营生?”竟招女子进来?石九看了眼宋寅如此而道。

宋寅又起身向荣诏和石九回道,“自不是如此,只是这人啊,世子爷也见过”

二丫被宋寅牵了出来后。便垂头站于这三人的面前。只是如此样子,在石九的眼中就是朵娇羞的花,他虽然做不到怜香惜玉,但也不能胡乱训人,他自知在旁人的眼中,他只是个漕帮小混混而已,所以一切当然要以世子荣诏的意思为主。

“哦这是邀月阁的姑娘,那个风弄的心上人吧。既是如此,倒也无妨。”荣诏又喝了杯酒,如此而道后。宋寅知dào

这主儿应是没有要恼的样子。而石九自是荣诏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至于段凤染。他抿了口酒后,又放下了酒杯,自斟自酌。全然没为这场中多出了一名女子而感到诧异,这商场之交,有时就是需yào

洞彻人心,石九一漕帮痞子可以交到宁国公府世子荣诏自不是一番偶然,更何况荣诏于男女情事上,那是乖僻颇多,而且此事在江南,就如胡

夫人喜欢小倌一般,已是有心人皆知了。所以,为了迎合这荣诏。要个女子进来又有何奇怪呢。

段凤染如此而想,自是没有看出这隐于丝帕后面的一张脸乃是二丫。可二丫此时,虽不知这段凤染有无认出她来,但是,接下来,她应该是更担心一会儿这舞到底要怎么跳才是吧?

“哈哈原来竟是风弄的相好,行你们就来个琴瑟合鸣,鸳鸯而配吧。”

“呵你这斯,本世子还是第一次听到你如此文雅啊!”宋寅听得石九用词颇有文人之风,于是便带着一种调侃的意味说道。

“世子爷不知,还不是因为您。自从我小九儿结识了您后,我整个人就变得斯文起来了。”

“恩,如此看来,还真是不错。”荣诏让石九把酒给满上,恰以为满yì

道。

宋寅见两人又开始谈笑风声,便认为已过了这关,他才暗自长舒一口气后,便向风弄与阿墨稍稍点头,风弄与阿墨才又重新落座。

二丫双眼微抬,这才察觉如今只有自己于场之中,她心道,这是要开始跳了么?她想求助于风弄,可风弄又哪会管她。他广袖一拂,眉眼微闭,双手轻放于筝上,他拨出了第一个音后,其他人都在享shòu

着这流水般带来的汩汩之音,可二丫却在心里直道,完了完了。

见场中之人未起任何舞步,世子荣诏便感觉奇怪,他问,“这乐已起,怎么这人却未跳?”

宋寅因知dào

二丫的身份,只不知她为何又来此处扮这妓子,而且看她现在的样子,一看便知这岂只是紧张所致,看起来就是根本不会跳舞嘛。宋寅原以为这顾小姐既已答yīng

伴舞,应该有十全把握,可如今一看,他也直道糟糕。因此他踌躇而回道,“世子爷,这只是前奏,还请静观。”

“如此”荣诏虽觉得怪哉,他也在那刻想到,该不会这姑娘不会跳吧?但是竟是出自邀月阁,那里的姑娘应是擅长歌舞才是,所以他一想到此,又自觉不可能恩,还是再看看吧。

宋寅说后,又怕难再自圆,他观着场中的二丫,兀自有丝担心。而当事人二丫如今身体更是僵硬的很,可她最终还是踏出了一步,她是不会跳舞,可是她也看过别人跳啊。好似是这样摆的,然后再旋转

风弄虽微闭双眼,可适时地微睁,他还是能察觉到场上的状况的。不过这顾小姐,到底跳的是什么?在耍武么?

原来二丫自觉那些轻柔妖娆的舞不太适合她,可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赏花宴上,袁家小姐袁芹耍的剑舞,便自觉也许自己可以试上一试。可她没有剑,那该怎么办?罢了,罢了,她就以筷子为剑!

二丫一个跃步,拿起段凤染面前的一支筷子,就当作那剑。她当然耍的没有袁芹好kàn

,只是刚好此曲是《平沙落雁》。所以就在二丫胡乱的舞步中,倒是奇异让人看出,这岂不是曲中所描述的意境么?鸿雁鸣于天际,风静而沙平只是暂时,又道是鸿鹄远志,立于逸士之心。

这乱的有点意思,阿墨边吹箫边观舞,他熟练此曲,自然吹的得心应手,只是他侧眼看着风弄时,这斯却忒平静了些,因为他觉得,这竟是世子爷所要的琴瑟合鸣,鸳鸯而配,那么这两人也应该多些互动才是吧。

不行,他要扰乱下他。如此想后,这阿墨故yì

长滑了一个音,而果然一旁的风弄便向他侧目。竟是这筝箫合鸣,两人的节奏应是相辅相成,有时还需此消彼长。更何况就风弄以为,这阿墨应不会出错,但既已慢了,他便也要慢上一些,以达到两人的和谐一致。

只是这可苦了二丫。这舞剑可是讲究力韧与速度,所以这一时慢了下来,二丫便有些无所适从了。阿墨见状,嘴角隐隐含着好笑,他忽然恶作剧般又快了一个音,此时不止是风弄察觉到了不妥,就是一旁于下首坐着的宋寅也觉得这阿墨是在故yì

出错么?

二丫听不出这曲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只道跟着这节奏舞起来便是了,只是她舞着舞着,脚步便愈加凌乱,所以这手中的筷子是一时没抓住,径直便飞向世子荣诏而去。

这场中许多人都是练家子,不论是石九还是段凤染,前者靠此身本事继领一方漕帮,至于后者虽算不上练家子,但防身却绰绰有余。可这筷子偏是朝着养尊处优的世子荣诏而去,而这又是个要人保护的主儿,所以二丫此时脑子里只想着一件事,便是一定要把筷子‘追回’。

本来这上首的三人,石九离荣诏最近,可喝了一轮后,荣诏被这酒气所致,他喜于美色的性子就在此时显现了出来,所以这石九就根本入不得他的眼睛,因此也就只与段凤染亲近,而这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此事发生时,离荣诏最近的却是段凤染,只是本来一有危险,这宁国公府的暗卫以及段凤染的黑衣属下都会前来才是,可这荣诏却下了命令,所以这些人此时根本就来不及相救,因为他们都被留在了画舫的各个角落,也就是说,此刻没有任何人站于他荣诏的身旁。

不过比起筷子,这二丫看起来似乎更加危险。只见她似控zhì

不住自己的身体,一直往荣诏这边而来,可荣诏正是酒酣迷糊之时,又哪能及时躲得过去。

“世子爷!”石九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就连风弄与阿墨都停下了奏曲。

“啊”眼看着二丫就要与这筷子一起砸向荣诏,此时,在这千钧一发间,她被人一个旋身而拦——段凤染把筷子打了开去,而他把二丫拦住后,只随意一扔,二丫便“哎哟”一声的倒在了地上,至于她面上的丝帕也因此而松动脱落于地。

段凤染本没注意二丫,只是正要转身时,他注意到了掉落于地的丝帕,然后再沿着这丝帕看到了顾晓芙的脸。而此时,石九与宋寅也把荣诏给扶到了一边去,荣诏正有一丝醒意时,那段凤染却不顾二丫还躺在地上,他一个倾身,只又把二丫给压住。

“你你做什么?”二丫不知这段风染为何突然又俯身压住她,所以她喊道。

“顾小姐你面上的遮掩之物掉了。”

啊二丫这才胡乱摸脸,这脸上确实空无一物,想是丝帕真的掉了。

“还不快戴上,荣诏已有醒意了。”段凤染与二丫贴耳低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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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梓想试试双更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五章 撒泼闺秀

二丫这才手忙脚乱的把丝帕捡起,重yào

戴回面上,只她因被段凤染压着,所以才难于把丝帕给绑好。段凤染见状无语之余,只能又一只手臂撑于地上,另一手绕到二丫的后脑勺处,接着把那丝帕绑紧。

“谢谢。”二丫见丝帕重又绑好后,才知段凤染俯压至她身上是有此用意,心道,又被他给帮了一次,虽不想承认,但又只能不可置否地道谢。

二丫此时与段凤染离得很近,近到连他脸上那白皙皮肤上的绒毛都依希可见,呐,这人长的如此好kàn

,为什么心却如此凉薄,如此不讲情面呢?这眉,这眼,这挺直的鼻梁,还有这吻过她的唇瓣二丫盯着这薄唇,一下子就脸红心跳,是的,她记起了那晚,段凤染护着她滚落山坡时那一来不及避开的吻

“你还不起来?”原来在二丫双颊通红之际,段凤染已站立起身,可他一起身,态度却有所变化,变得似乎不认识二丫一般,不过这也全是因为那边的世子荣诏已经清醒过来,加之二丫差点又成为那罪魁祸首,所以段凤染自是不能让旁人察觉,他认识这顾小姐。

“刚刚是怎么回事?”荣诏看着躺于地上的二丫,语气也变得不再嬉笑,而是严肃了起来。

宋寅一听这话,心道,怕是这世子爷是把顾家小姐当作那行为不轨之人看待了,于是他急忙解释道,“世子爷莫要误会。这姑娘的舞开始是跳的不错的,只是后来这风弄与阿墨奏错了音,所以才导致这姑娘舞步混乱是我们的过错,如果世子爷要罚。就请责罚我们吧。”

荣诏一见是宋寅跪于地上认起了错来,心里到底不忍,因这宋寅乃是他欢喜之人,且两人这相处许多年了,他的品性如何,荣诏自是一清二楚。在江南这么多的私窑画舫,南风馆一开始算是不起眼的,只是至他荣诏成为常客后,这才为这南风馆打开了名气,不过这宋寅也惯会做人。他没有恃宠而骄。反而安于守道。而这,也恰是为荣诏所喜的。所以虽说荣诏流连于烟花之地已成常态,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挑的。

他扶起宋寅。轻揽于他。见宋寅低眉,似乎颇为惴惴不安,这等姿态又勾起了荣诏心底对美人的怜惜之情,“看把你吓的,我又没说这姑娘就是那刺客况且人又是你带进来的,我自是信任你啊。”荣诏说着轻抚着宋寅的墨丝叹息道。

宋寅听后,这才重又抬眸,他温文而笑,又似放心道,“是阿寅的错。谢世子爷不怪罪之恩。”说着又要行拜谢之礼,但那荣诏又岂会让他真的拜谢而跪,只劝道,“好了,好了。”

躺于地上的二丫,见没有人要扶起自己的样子,于是也只能撇撇嘴,撑着自己的手臂起了来。她见众人都把目光放于那荣世子和南风馆主宋寅的身上,才暗自稍安,她抚了抚自己的膝盖处,虽疼,但也只是擦破了皮,想着回去又要被阿水念叨了的时候,她忽然就想起二小姐苏菀绣的所托——对了,玉肌膏!她心道。

可怎么样才能向段凤染拿得这玉肌膏呢?二丫偷瞄了眼段凤染,后者只又自己落回原座,他轻咳了几声,想是刚刚用力过多,似乎有些力不从心,但他那不羁地举起酒杯的样子,又似乎在向众人宣告,他一点事也无。

至于风弄,他看着二丫还是呆呆地站着,便以为这女子是被吓傻了,而刚好此时,被荣诏拦着的宋寅用眼神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风弄这才向着荣诏恭敬而道,“风弄告退。”

阿墨看着风弄要下去,也自觉无趣,因为这到头来,即使他耍了个小错,也没见什么风弄那斯与他相好有任何互动,因此也就跟着风弄淡淡而道,“阿墨也下去了。”

二丫见风弄朝她走来,便知这人肯定是要‘扶’着她离开,只是她都还未拿得那玉肌膏啊!不行,不行,要想想办法。二丫急的只差没跺脚啊,有了!

她拾起甩在一处的筷子,做了个要递回至段凤染桌案的假象,就在此刻,她适时的一个踉跄俗气点说,就是她二丫扑了过去,文雅点说,就是她二丫向段凤染‘投怀送抱’了。

这人干嘛?风弄明显的见到这顾小姐乃是自己送上门去的。呵也罢,他就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了!于是他也不去制止她,换为一副好暇以待的样子。

而段凤染,自是毫无准bèi

地被撞的一个胸闷而咳,只是他也很快注意到怀中人那双不怀好意的双手正要朝他衣襟内袭来。他一把抓住这想要乱来的柔夷,沉声道,“顾小姐,不知你如此这般,又是为何?”

“这个段公子,我并无其它意思当然也肯定不是想侵犯于你哈,额反正一时也很难说清,我只问你,那玉肌膏此刻在身上么?可否给我?”二丫自觉诚恳非常的说道。

“顾小姐要这玉肌膏?”段凤染反问。

“是啊你带在身上了吧,这样,趁着众人没注意到这边,你快点给我吧”二丫说着也不敢自己去掏,只是她还真厚着脸皮,伸手去向段凤染要了。

“段某是有这东西,只是此刻不在身上”段凤染淡淡而道后,即可起了身,他不惯与女子这般亲近,而今天与这顾晓芙似乎已贴近了两次了,所以他无来由的一阵厌烦,想着便要向世子荣诏以及石九告辞而去。

只这二丫又不是顾晓芙,且于乡野长大,那耍赖痴缠的样子,自是段凤染也难已招架的住吧,这不,她拉着段凤染的衣袍,直扯的段凤染不能抬步而走。

而这时那门口处正响起一段争吵声。

“喂,这是我们南风馆的画舫,几时轮到你们漕帮的人说不给进就不给进啊?”听着声音,淮风似乎生气的紧,一气之下,他还就不怕面前这些痞货的人高马大,只见他一根手指就戳着人家的胸膛而道。

“就是啊,这娘娘腔可是这儿的台柱子,你们还不让他进?”柳芳儿帮衬着说话,只是淮风却听得刺耳极了,台柱就台柱呗,还加什么娘娘腔的形容词!所以他昵了眼柳芳儿,越发黑了脸。

对于这两人的嚷嚷声,辛芷兰也没有出言制止。只是至她柔软声音而起,这几人的争吵便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这位大哥,还麻烦您帮我与石爷禀报一下,就说辛家九娘有事相询。”她说完后,径直从袖口拿出一银锭子放于这彪形大汉的手中,又屈身敛礼。

也许是这娇柔之美让这大汉折腰,又或者实以为银子来得及时,这彪形大汉见辛芷兰从穿戴行礼,都无一不带着爽利之意,如此,他还顿生好感,既收下这银子,便就去禀报一声也无妨,“行,你们就在这儿等着吧。”

柳芳儿与淮风见这大汉一下子就被辛芷兰所收服,一时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双眼奕奕地盯着辛芷兰,直引得她好笑与不解,“你们这是怎么了?”

“厉害!”柳芳儿与淮风均竖起了大拇指齐声道。

辛芷兰见两人如此,也忍不住,以拳捂嘴,闷声笑笑道,“这也有你们的功劳。”

柳芳儿与淮风一听,即可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有什么功劳?刚刚这好说歹说就没有辛芷兰一句话来得有效。

“你们唱了黑脸,我才有机会唱白脸嘛,这入不入得,规矩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且我们找对了人,此人是这守门众人的头儿。”

“你怎么知dào

?”淮风觉得刚才那汉子的衣衫与其他人并没什么两样啊!

“这是因为这么多人站着,而他却可在此时任意行走,这乃是巡查之举,所以此人便是头儿,而且还很有可能是石九的左膀右臂。”辛芷兰缓缓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柳芳儿经辛芷兰这么解释后,也瞬间明白了。

而那彪形大汉入到房内时,眼睛没有斜视,只向荣诏见礼后,才与石九贴耳道,“爷,外面有个自称是辛家九娘的女子来寻你,说是有事相询。”他说罢,还把辛芷兰刚刚给他的银子亮出来给石九相看。

“噢,是九娘子啊”石九斟酌着,要不先问问荣诏的意思吧。

“世子爷,那辛家九娘就在外面,可否让她进来?”

荣诏还未从二丫拉着段凤染的衣袍样子中回过神来,这时,这外面又来了个九娘子。辛家九娘辛芷兰与当今太子良娣王氏阿瑜并称为“江南双姝”,这名气之大,他也是有所耳闻,那女子姿色不错,可她的行商头脑自是比这姿色更难得,只是等下他们是要商讨要事的,难道说这辛氏也要插手这商盐之事了么?

“让她进来吧。”荣诏最后还是松口道。

而趁着这个当口,段凤染又蹲身扶着二丫的手,美其名曰扶她起身,实jì

只与二丫以只有两人声音才能听到的语调说道,“如果顾小姐你此刻放手,那么段某自是有办法给你这玉肌膏。”

段凤染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样可以称之为撒泼的闺秀小姐,只他一向于商场上生杀掠夺,好不情面,可遇到这样的女子,却真是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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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六章 九娘撒谎

二丫听段凤染如此说道后,自是有种诡计得逞之感。她施施然放手,也不用段凤染相扶,自己就这样起来了。

荣诏想问段凤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这辛芷兰三人也在此时进来了,于是他也只好作罢。他放开宋寅,自又落坐于上首,至于其余人,似风弄般,自是要等得二丫一起退去,于是也只能暂且于一边待着。

淮风一进来,便径直与石九告状,“石爷,你那漕帮兄弟真是好大的气势,一开始竟不让我等进来,这又是何道理?这”

宋寅一见这淮风竟质问起石九,便立即上前打断,“淮风,怎得对石爷如此无礼?”

可那石九却当着荣诏的面,也并未有任何不悦,只道,“无妨无妨,既是淮风这样说了,我回去后肯定要好好教xùn

下那小子,算是给淮风出气行不?”

淮风这才像解了气,嗔道,“这可是你石爷说的啊”这声音娇嗲可拼女子,只引得包括二丫在内的三名女子都向他侧目。

可淮风自觉一惯如此,也未觉得自己有何特殊,他也不用宋寅吩咐,这场合,自是唯宁国公府世子荣诏最大,于是他也向上首之人见礼,“世子爷安好,您可不要怪淮风,淮风只是刚刚被气得不轻,这才一来便向石爷诉苦的,您可不别见怪。”

荣诏惯会宠一些心爱之人,这宋寅是第一,那么淮风便是第二了。如若说他喜欢宋寅的乃是知礼,那么对淮风的喜爱,便是他时不时耍的一些小性子了,当然这性子也要是无伤大雅。这荣诏也才会纵容的。

淮风摸清这荣诏的脾性,所以知dào

自己承认错误便也能轻易翻过此事,因此他识趣的自罚三杯酒,他喝了三次,也重复地说了三句,“淮风谢过世子爷。”

荣诏见此,也自是回敬了一杯。淮风陪惯了酒,自然三杯是不在话下的,所以他很肯定现如今站在他几步之遥的女子应是顾晓芙无疑。

“咦,这不是顾”

“淮叔!”风弄适时的喊道。

“恩?”淮风被风弄打断。只又不知他有什么事。

风弄也不知为何要帮二丫。不过直觉告sù

他。如果她被荣诏见到,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这样的麻烦很可能也会殃及南风馆。所以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打算还是需把这顾小姐安全带出去才是。

“淮叔,你先过来吧,我一会儿再告sù

你。”

淮风见风弄道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他刚刚只说了个顾字,便被风弄一阵紧张的打断,啊他知dào

了,他这是不想让这顾小姐给世子爷给见到。这小子莫不是喜欢上了这顾小姐吧?淮风如此想想,竟也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他退至风弄的身旁后,就看着辛芷兰与柳芳儿接着徐步上前道。“民女请世子爷安。”

荣诏见是两位佳人前来后,他再环顾起这场上的每个人,一时间他觉得除了那石九是粗俗些,其余的人都有一副好的样貌,加之,他虽然看不清二丫的样子,但凭着那双眼眸,也知应是一名清秀佳人无疑,所以他没有被二丫的那个小插曲所影响,反而如今是自觉喜悦非常,似乎有种置身仙境之感。

“两位小姐不必多礼,不知小姐前来有何要事?”荣诏喜欢美貌之人,当然也就对辛芷兰与柳芳儿和言悦色了。

辛芷兰一见段凤染就在这里,她可是许久未见到他了,兴许少女情怀便是诗意一般,她一时怔住,但并不是因为不知如何回答荣诏所问,她只是相思成疾,一时竟不可控zhì

地望着段凤染就发起了呆。

柳芳儿见惯辛芷兰平时干练的模样,只她也知dào

,能扰乱她本是无波心池的唯有这段凤染,所以她推了推辛芷兰的手臂,那意思是提醒道,那荣世子在问你话呢。

辛芷兰这才敛神道,“回世子爷,民女今日前来,乃是找的石爷。”她自是说慌了,她一开始说起石九也只是权宜之计,但可想而知,刚刚那汉子定是已禀报了石九,所以她一想,便只能自圆到底了。

“找石九?只是不知辛小姐是什么事呢?因为如若是其它事,可否梢后再说,这不巧,我们也正有要事要商榷”荣诏说的客气。

只辛芷兰又道,“民女自知如此是打扰了世子爷了,可民女之事与世子爷也有关。”

“与我有关?是何事?”

辛芷兰也只是猜测,只是这样的猜测也不是毫无根据。那杜氏商行的一批商盐因漕帮押运之时混入了私盐,令得石九吞了个哑巴亏,不过还好有那王胜买进,因此也能减少些损失。此事在江南商场引起小小涟漪,虽没有滴水成浪之势,但因为这已涉及到漕帮的根本利益,而漕帮在江南的盐商中,只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你要运盐,自是要走河道,要走河道,必经漕帮。所以这些盐商中大多与漕帮有私交,因此也觉得杜氏乃是无理之极。

而漕帮经此一事后,便得到了一个教xùn

,就是不能太过依赖这些江南大的盐商,盐商如杜氏,这在江南,算是大商户了,虽然漕帮与之长期合zuò

,但久而久之也有了这依赖的心理,所以这次之所以肯吞下这亏,乃因为石九想着这以后的生意,自是不能与杜氏闹僵,可长此下去如若再遇到这问题,总有一次是要吃大亏的,因此石九想跳出江南,去开拓更宽的路子,所以他才找来段凤染这京城皇商嫡子,以及求得宁国公府世子荣诏一同前来商讨对策。

辛芷兰自是要继承其父的百家商号,所以知dào

这些个消息自是不在话下,所以与其说她在赌,其实如若她没有至少九成的把握,她也不会如此对世子荣诏说是与他有关。只是她一介米商,又如何与盐扯上关系,辛芷兰正为此事烦恼着。

“回世子爷,民女的父亲,想用那大米换些淮南盐,所以,民女自知dào

您与石爷都在这儿,所以才会前来相求。”

“要换盐?这自是简单,小九儿那有些存货,你与他换些便是了。”

可石九听后却奇怪道,“辛小姐要盐,为何不能用银两买,而偏要用大米换呢?”

辛芷兰知dào

这石九便会有这么一出发问,于是也打好了腹稿回道,“石爷说的有理,本来这买卖自是以银子付清,银货两讫才是,但我辛氏这次是遇到了一则难题”

她顿了顿,接着道,“是这样的,我们看上了一批水稻种子,那是在乡野间发xiàn

,且那里的农民并无广泛播种,此稻种出来的大米,很是优良,我们辛氏想收了这批种子,可那些农民却不肯卖于我们,不过却可用淮南盐交换,我本来说用银两去买些回来,可那里的农民却说他们的种子并不值钱,如果用银两去买盐再去换他们的种子,那么这与直接去买他们的种子并无两样,虽然这看似荒唐,但自是他们的要求,我父亲便答yīng

了他们,而为了让他们放心把种子交予辛氏,所以才说我们会以大米换来淮南盐,只这样一来,许多盐商都不肯,所以民女也只能找上世子爷与石爷了。”

“这事却是有点荒唐,还有这等执拗的农民?啧啧”石九听后,自觉好笑。

但是,这既是出自乡野,那脾性怪异的人自是大有人在,因此荣诏也并未觉得多奇怪,又向石九道,“如此,你便换些给辛小姐就是了。”

石九既听荣诏如此说后,便觉得也无妨,“自是没有问题,辛小姐要多少,来换便是了只是如果小姐能用银两买,我会更高兴的。”

“呵呵,自是如此。”辛芷兰尴尬一笑,她刚刚所说的难题,自是确实遇到过没错,只是她添油加醋下便显得有些夸张罢了,况且就如石九而言,你用银两买,不让农民们知dào

,结果也是一样的罢。

“恩,辛小姐还有其它事么?”荣诏的意思明显,这是要让不相干的人都离开。

“没有了。”辛芷兰自是没有任何事情,而且刚刚她的夸大其说,也已是令得她自己冒出了冷汗了。但她又怎么甘心,这见着了段凤染,可她一句话也没来得及与心上人说。

不过,似乎是老天爷知晓她心事一般,段凤染却在此时开了口,“辛小姐,不知此时,你可有把玉肌膏带于身上吗?”

虽然辛芷兰很是开心,可被这段凤染这么一问,只觉自己无任何准bèi

,况且他问的什么?玉肌膏?于是她也只能喃喃回道,“有”她于袖中取出玉肌膏,便递给了段凤染。

段凤染拿到后,也不没有理会旁人怎么想,只把这玉肌膏扔给了二丫后,就与荣诏与石九告辞,“世子爷,石兄弟,因凤染身体有些不适,请允许我先行告辞,至于石兄弟所说的事情这份名单,想是能帮zhù

兄弟一二。”他说着,便把那份蜀地名单丢与了石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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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七章 欢喜于心

石九扬手一接,把那卷子一甩而开,他只随意一瞥,便大大展颜,“好一份蜀地商号名录。”他起了身,以他江湖人的方式抱拳与段凤染道,“如此就多谢凤染了。”

段凤染本就对这蜀地名单不感兴趣,只是观着内容,有些尚可为自己原先收集的消息再添补充。可补充过后,此份名单于他而言自是无任何用处了,但对于急于开拓路子的石九却实在是一份大礼,所以石九此时的反应也在段凤染的意料之中,“不谢。”他淡淡而道了句,便再与荣诏颔首后,就起步离开来了。

二丫可不管这段凤染此刻是走是留,反正说到凉薄,她二丫好似与这姓段的接触那么几次后,也变得有点那过河拆桥的意思。所以段凤染走了,她也无甚反应,反正这玉肌膏已经到手了,她二丫也就不管这玉肌膏原先是谁的了,恩,如此总算可以和二小姐交差了,她心道。

可说到苏菀绣,如果此时她在旁,她应该不会为拿到这玉肌膏而心喜吧。因为还有比这看到自己辛苦收集而来的名单却被如此轻易的送人而更让人伤心的事么?可二丫根本不知这什么蜀地名单原本是属于苏菀绣的,只她对这个也没什么好奇心,她反而觉得这二小姐竟然冒着要被堂审之险,而找段凤染那这玉肌膏,那么这玉肌膏又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么?她拧开了盖子,凑到鼻间闻了闻。又用手指舀了一点涂于自己那刚刚被撞疼的膝盖咦,还有真点凉凉的感觉。

柳芳儿见这玉肌膏被二丫拿在手中,且还立即使用了起来,便心中升起了怒气。她忍不住与辛芷兰低语,“辛姐姐你看,这这到底算什么嘛?”

而辛芷兰直视二丫手中的玉肌膏,又从玉肌膏慢慢而至这张隐于丝帕后的脸。这就是区别么?辛芷兰自问,如若她不是商女,她便要和这顾晓芙一样要遮遮掩,可,难道段公子是看种这个?辛芷兰又再仔细用眼神描绘着露出丝帕外的这双眼眸,这算是漂亮的么?

一旁的柳芳儿自是不知辛芷兰此时正胡思乱想之际,她还以为是自己喊得不够大声。于是她稍微提高了声调。“辛姐姐?辛姐姐”

“啊?”辛芷兰这才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后,她又开始懊恼,因为她知dào

自己是嫉妒了。嫉妒到连朝思慕想的人在经过她身旁时。与她道了句,“谢谢。”她也无任何反应。

柳芳儿见辛芷兰脸色尚可,但越是如此,证明她越是在隐忍些什么。而她柳芳儿还在赏花宴时认为这顾晓芙不似一般官家娇客,可此时看来,她却觉得要收回此番言语了,因为,既是这闺秀小姐,明知不可到此等地方来,却宁可戴着这丝帕都要进来。有这等心思者,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娇客呢。

“看着就不舒服,我把玉肌膏拿回来!”柳芳儿是在为辛芷兰抱不平,只是却被辛芷兰给拦住,“罢了,既是我给了段公子,那么段公子想给谁,我也管不着的”

辛芷兰又接着道,“我们走吧。”她来此处,也是为了看一眼段凤染。只一眼,她辛芷兰就要如此千方百计,如此地委屈求全么,可是,她就是控zhì

不了自己,她想见他,可见了他,却又令自己心慌意乱。

她终是涩涩而笑,“我无事”她轻声道后,便向坐于上首的荣诏与石九道,“再次谢过世子爷和石爷了,民女已无其它事宜,就先告退了。”她语气还是这样恭敬,但眼神已没了光彩,她见荣诏摆了摆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辛姐姐等等我民女也告退了。”柳芳儿跟着辛芷兰的步伐,正要离开这个房间之时,却看到淮风向她望来,而她虽觉得这人也算帮过她们,可他一开始却不见踪影也是事实啊,所以没有什么道谢,反而是给了一剂鬼脸给淮风。

淮风见状,不用看,也知他定是在咬牙切齿的。不过还好的是,这柳芳儿溜的够快,不然他还真的是好男偏要与女斗上一斗了。他一时想发泄却无处可发,这不,见身旁的风弄于刚刚让他过来,又不说明是什么事,于是便向这小子嚷嚷道,“你这小子有什么事嘛,让我过来却什么都不说!”

“淮叔,我其实并无什么事找你,就是想让你退到一边。”风弄也不管淮风嚷嚷,因为不要说他淮风被气了,就是风弄,也在此刻无来由得一股闷气油然而生。

“你又怎么了?”淮风心道,那娘们可是向他做的鬼脸,这风弄又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啊!

风弄斜了眼二丫,只又嘴角轻蔑,像似不削,可在阿墨看来,却一瞅便知这家伙可是在不高兴呢!“淮叔,说你人老了,又不承认,我们这等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也是少不得有那情敌出现的。”说着,阿墨的眼神分明向二丫的方向示意了下。

淮风一见二丫便恍然大悟道,“你也觉得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至上次这顾小姐来了以后,这小子就护她护得紧”

风弄还未来得急把淮风的嘴封住,只那人就把顾晓芙给说了出来,所以阿墨甚为惊讶,因为他一直以为这邀月阁妓子便是妓子,又怎么会是顾家小姐呢?他忽然想到,“难道说,世子爷所说的那名与风弄相好的姑娘,也是说的顾小姐?”

“恩,只是世子爷以为顾小姐是妓子而已。”淮风补充道。

“哦”阿墨少有的能与淮风一唱一喝,只是这话题却说的是他风弄,所以也就引得风弄一阵怒视。

至于二丫,她的任务完成了,自是也愿意走了,她见荣诏与石九似在全身贯注的看着那份段凤染所给的蜀地名单,所以二丫自觉此两人一时也不会注意到她这处的,所以她乘着这个空当,一步步地挨近了风弄的身旁,小声道,“我可以走了。”

风弄如今已知dào

了这顾晓芙乃是为这玉肌膏而来,他刚刚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女人为拿到这宫中之物,可是耍起了小手段,别以为这些都让段凤染给挡住了,而其实这些个投怀送抱的把戏,他自以为接触的还真不少!能再高明些么?能再隐蔽些么?是的他怒了。

就因为在为她绑着那丝帕时,她露出的那双眼眸,确实是有那么一刻有吸引到他。不过还好的是,这淡淡而无味的小瘦腰,想要勾住他的魂,她顾晓芙似乎还真是差的甚远。

也罢,这样的闺秀小姐,他风弄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风弄嗤笑,也不管淮风与阿墨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他,而他更不想管的人还有这挨于他身旁的二丫他也只自己向荣诏和石九行礼后,便也自行退了下去。

“奇怪,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二丫觉得这风弄真是莫明其妙,而且他看起来似乎有丝生气。

那阿墨见二丫还傻傻的不知,且在明知她是‘顾晓芙’后,还跟她故yì

而道,“姑娘,你可真行啊,就这么一下子,就把咱们的风弄给气的如此阿墨可真要向你学习啊,对了,你们邀月阁的教养老鸨是谁?这也忒厉害了,也让她教教我呗。”

二丫推开阿墨越来越近的脸庞,她当然知dào

此时的身份仍然是那邀月阁妓子,只是什么教养老鸨,什么向她学习,她自是不懂,算了,她可不敢再理会这些个南风馆的人了,而且每次来这,不是被人迫着去,就是让人求着来,反正都是意wài

啊意wài



她该功成而‘身退’了吧。更何况二小姐苏菀绣还在外面等着她。二丫看了眼上首的荣诏两人似乎无暇理会他们这边,所以刚刚淮风与阿墨才能肆无忌惮地一唱一喝,而对于二丫来说,那么此时如若她不作声,不行礼,那么也应该没关系吧。

所以她在宋寅等人讶异的眼神中,只竖起了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似在让他们不要作声,便连礼都未做,也就顺利地偷溜了出去。

“这这还是大家闺秀么?怎么我看一点也不像!”阿墨扯了几下嘴角便道。

“恩,我也有同感”淮风少有的附和道。

至于宋寅,他也不便多说,不过自觉这顾小姐是个挺有趣的姑娘,至于像不像闺秀,他倒觉得无关紧要,而且就似阿墨所说的,似风弄那般,少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可如果风弄真喜欢这顾小姐,那他认为,这虽很不易,但至少也是好事一桩。

“哈哈,这些商号有许多都是大商户,而且有些在京城也设有分号,不错不错”那边石九自言自说,任人一听便应是有大好的消息。而荣诏此时也是频频点头。

“不过,世子爷觉得,那段凤染为何会给我这份名单呢?他自己难道不用?”石九他看起来是粗鲁莽夫,只是关键时候,却也谨慎小心。

“段凤染嘛,以后要借助你的地方很多,所以这份名单,我们自可拿得安心便是了。”荣诏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八章 任职京城

夜色继xù

弥漫,秦淮河水依旧把画舫摇曳地时而荡漾。

只是无论里面再怎么的觥筹交错,似乎都与已下了画舫的二丫毫无干系了。二丫不轮是什么原因都好,她已经去过这画舫三次了,所谓的事不过三,说的便是她么?而且明明她已经把玉肌膏拿给了二小姐了,可为何她还是一副不满yì

的样子?

而且这沉默寡语的样子,似乎是从她说这玉肌膏其实不是他段凤染给的,而是他从辛九娘的手上拿来之时,她苏菀绣便开始不高兴了。当然她作为闺秀小姐,不显于脸色自是容易,只是在同为女子的二丫面前,从她把这玉肌膏又塞回给二丫的动作看来,她是气着了。而且在回到苏府,下了马车之时,还补了句,让她二丫把玉肌膏拿给三小姐,又说你们反正也如此熟谂。

如此,二丫才得知,原来玉肌膏是拿给三小姐用的。她看着二小姐苏菀绣远去的背影,只又掂弄了下这玉肌膏后,便想着回去房,找个时间,把这玉肌膏拿给三小姐苏菀毓好了。

只是正当她一脚踏入房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熊抱。二丫被苏菀毓抱得突然,不过还好,这最重yào

的玉肌膏到底是拿稳了。二丫被抱的实紧,只这苦着一张脸的苏菀毓还是不肯放开她。

“三表姐,你怎么在我房里啊?”二丫无奈地在苏菀毓的胸怀中发出闷闷地问话声。

“是啊,你如今就只与那大房的出去玩了你是不想与我玩了是吧?”苏菀毓纤指点了点二丫的额头,那语气分明就是不喜她与苏菀绣外出。

“不是,我确实与二表姐出去了下诺,就是取的这个东西给你。”二丫把玉肌膏递给了苏菀毓。

可苏菀毓一见这塞过来的玉肌膏便觉得好笑,“我就是脸上有个小红印,至于用这玉肌膏吗?不过,话说回来你玉肌膏是从哪里来的?”

二丫眼神不敢闪烁,只含糊道。“恩反正是二表姐带我去取的,具体我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苏菀毓盯着二丫的眼睛,见后者眼睛也直直地回望着她,这看起来是没有说谎的样子,只是她苏菀毓又觉得。这表妹就算不是说谎。但又似乎在隐瞒着她什么。难道是苏菀绣以为她伤的重了,所以才去取的玉肌膏。

罢了,这玉肌膏也算是难得之物。虽她自己已知与那苏菀绣的关系已然生隙,但如若她不收,止不住祖母那边又会多想什么,所以,这苏菀毓决定收下这玉肌膏,只是她来二丫的房间,至是也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她道,“芙儿。你真的要走啊?”

二丫被苏菀毓拉着坐了下来,才道,“恩,我要走了。我爹去哪,我当然要跟着去哪啊”二丫有许多要走的理由,其实这理由不管是出于顾洪也好。还是说于她二丫而言,本就不想再苏家待着也好,反正如今离开似乎是个不错的契机。

只是苏菀毓却不是这个想法,她以为这表妹要走,唯一的原因便是她二哥苏士清要成亲的事实。所以这才迫使她想离开苏家吧。于是苏菀毓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芙儿,如果没有那圣旨,我是很想你能成为我苏菀毓的二嫂的只是奈何天意难为啊”

二丫知dào

这三小姐一惯与表小姐顾晓芙要好,所以也似理解她的心情,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之前我们不是去那普禅寺求过签吗?那解签者不是说,我的姻缘,不是那个什么花开并蒂么?所以既是天意,那就是说与我有缘的人不在这苏家,而是在外面啊。”二丫知dào

苏菀毓想要挽留她。

“花开并蒂在我们苏家就有啊”苏菀毓当然指的便是苏士湍和苏士清了。因为她还真看的出来,虽然这二哥哥对这表妹的态度是摇摆不定的,但是这大哥哥嘛,她也说不出个什么原因,反正就她的感觉,他肯定就是这表妹并蒂桃花中的一枝。

“没有吧”二丫知dào

苏菀毓指的是谁,只是她自为这两人都不可能就是了。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我是就不让你走嘛。”苏菀毓见好说歹说都无用,也只能剩下这耍赖的一招了。

只是她耍赖就算了吧,还仍是不顾那脸上的伤,就这样的贴在了二丫的肩膀处摩擦着,而二丫看的心惊,赶忙道,“三小姐,你不可如此啊,要小心些你的伤”

二丫见苏菀毓根本不理,也只能是自己小心地让开着,她哄着许久,时间久得那阿水都回来了。

“我就说你去哪了呢?怎么样,那老鼠药可还有效,记得多撒些”二丫见阿水回来,便似心中吃了个定心丸,她指了指苏菀毓,意在让阿水帮忙劝开。

可阿水此时一副喘着气的样子,她自己试着抚着胸口,可似乎又无济于事。二丫见状,也不顾苏菀毓不愿,只过去帮着阿水拍了拍后背后道了声,“好些了么?”

“小姐,你先不用顾及我,我刚刚去还这剩下的老鼠药时,不是要进那马厩吗,我见到了东子哥,他他跟我说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二丫紧接着问道。

阿水见苏菀毓在场,便与二丫贴耳道,“小姐,我刚听那东子哥说,老爷的官职已经下来了,说是咳咳说是去京城任职呢!”

“啊!”二丫想过这顾老爷就算给朝廷嘉奖,除去那最差的一步,留在北方边陲外,另外在江南也算是肥缺,或者回岭南也不一定,只她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任京官?所以她此刻惊讶却也不奇怪。

苏菀毓不知这两主仆在嘀咕些什么,而且也更不知dào

,这表妹为什么竟突然的喊了起来,不过说到这喊声的高低,声大声小,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猜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她苏菀毓自己猜测,还不如一问便知,“芙儿,你刚刚怎么了?”

二丫与阿水眨了下眼睛,然后她才道,“哦,没什么,阿水刚刚撒了些老鼠药,就看见有老鼠给毒死在角落里了。”

二丫说后,阿水也附和道,“是啊,这样的天气,似乎最易惹老鼠了,所以二小姐,你要不要带点老鼠药回去?”

老鼠药?苏菀毓虽见过,可也不会管这些东西,而且这撒药什么的,不是自有婆子和丫头们去干么?还是说“芙儿,你是在这儿住的不舒服么?你丫头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向娘亲要几个过来。”原来苏菀毓又以为,这表妹要走,可能与住的不开心有关,而且如若不是丫头不够,怎么还需yào

自己亲自去寻老鼠药呢?

可二丫一听,便回道,“不是,其实人手已经够了”配给顾晓芙的丫头,可以说是与苏家小姐们比肩的,除了阿水和二丫外,顾晓芙还有一个大丫头,两个二等针线丫头,以及三名负责浆洗和打扫的丫头,而婆子也有一个。

苏菀毓见二丫是铁了心要走了,便也暂时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挽留她,不过也许边走边想,能让她逮到什么机会也不一定,所以她拉起二丫的手便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卫大夫可说了,这心情好,这疤也自然好的快。”

“啊,哦”二丫被苏菀毓拉出了二房,只是就二丫认为,这大晚上的,来这摘星亭里坐着,是不是有点奇怪啊,而且今晚夜空无星,更不要说赏月了,所以如此景色,这苏菀毓还道会有好心情?

二丫真是不敢苟同了,而且她才刚从外面回来,竟是累的慌,所以一有位置可以坐,加上景色虽不好,但至少凉风习习然,于二丫而言,此刻不打盹更待何时。

是的,她打盹了,就在苏菀毓与她说些漫无边际的话的时候,只是很快的,她又被那凌乱的脚步声给惊醒,“发生什么事了?”二丫想问苏菀毓,可苏菀毓也只坐在了她的一旁,当然也就什么都不知。

“好像是往竺兰院而去的。”苏菀毓看着那背着药箱的卫大夫正让一个丫头给领着往那大房而去。

而此时,似乎把老夫人殷氏那边也惊到了,因为代表着殷氏而来的袁嬷嬷正经过了摘星亭。

“袁嬷嬷留步”苏菀毓与二丫向袁嬷嬷走去。而苏菀毓继xù

问道,“袁嬷嬷是要往竺兰院而去吗?”

“给三小姐请安,给表小姐请安。”袁嬷嬷给苏菀毓和二丫行礼后才轻声道,“两位小姐还是尽早回房吧。”说完也不顾苏菀毓似还要开口追问,便又疾步而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不让我知dào

,我还就偏要知dào

呢!芙儿,我们自己去看看。”苏菀毓的性格就是如此,越不让她知dào

的事,她越想知dào

,所以,这不拉着二丫就跟着袁嬷嬷而去。

“好”其实二丫想说不去的,因为她实在很累,她此时最想做的便是睡觉,可无奈这刚被这做姐姐的拉了去,现在又被这做妹妹的给拉走了。

只是,那又会是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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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篇就要来咯!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九章 花魁之计

二丫两人跟在袁嬷嬷的身后,袁嬷嬷走走停停,间或还望了下身后,可就算二丫想躲,苏菀毓却仍拉着二丫不躲不藏,而苏菀毓的样子,似乎在说这是她家,这就算跟着,也要跟的光明正大才是。好吧,二丫的心里此刻,如若真有一双手,那么它肯定正摊开着,而且似乎在说,罢了,罢了,反正你是小姐嘛,你说什么便就是什么了。

“那不是苏菀绣么?”二丫与苏菀毓跟着袁嬷嬷果然就到了竺兰院门前,而正好此时一个拐弯处,苏菀绣正带着几名丫头向这边走来。

二丫一时没听惯苏菀毓如此称呼二小姐苏菀绣,不过以此看来,这不再以姐妹相称,似乎说明了一件事,那便是即使把这玉肌膏给了苏菀毓也定是无济于事了,那当众的一巴掌了,已被苏菀毓记恨在心。

“走,我们来这边躲着。”大房竺兰院里因大夫人韩氏喜爱这花的关系,所以养有许多盆栽,所以苏菀毓此时不想光明正大也容易,找盆茎叶茂盛的大红牡丹躲着便是了。

大红牡丹紧挨着一扇窗户,而且角度正好,从这里看去,只见苏菀绣一脚踏入房内后,便向她的母亲大夫人韩氏道,“母亲,究竟是什么事,怎么大半夜的竟要卫大夫前来?”

苏菀绣被韩氏唤来,一开始还以为是她偷溜出去的事东窗事发了,可她身旁的大丫头却说大夫人并没有找过她,所以她才暗自安心,只不过,如若不是此事,那如今唤她来又究竟因为何事?况且还把卫大夫请来了。

而韩氏此时只捂着额头揉捏着不答话,苏菀绣见状,只又问,“母亲,这是怎么了?”

而大夫人韩氏终是像泄了气。可泄气过后,又只一个劲地自语道,“晦气,真是晦气极了”

晦气?苏菀绣只好以眼神示意起递给韩氏茶盏的婆子,那婆子也是个人精。她眼看韩氏没有反对。于是才低声开口道,“回大小姐,全都因那岑姑娘。她她想悬梁自尽”

“悬梁自尽的意思是上吊?”二丫在牡丹花旁,一只眼被那花朵挡住,只她就算小声而出,也还吓走了好几名经过此处的小丫头,不过也许这也不能怪她,因为自从发生了娟儿那事之后,这些个平时聒噪的苏家奴仆到底是胆小了许多。

二丫不知会吓到人,只被这苏菀毓瞧见后,她还暗赞了句。“芙儿,还真有你的,这样都能把人给吓跑了。”

“我又不是故yì

的”二丫自己嘀咕着,是不是习惯使然,她也已经无从考究了。而且对于四字词语,这许多词还是表小姐顾晓芙所教的。她还记得当时说这个词语的时候。那阿水还真就拿了条白绸,找了一根横梁,她边说还边道,“这就是悬梁自尽!”她自然是得yì

的,以为自己终是比二丫懂的许多。可当那白绸勒到她的脖子,差点没给勒出事的时候,她才暗暗后悔。不过如此一来,二丫却在阿水的以身示范中,越加对这词印象深刻了。

而房内的二小姐苏菀绣自然也是被惊道,“那她是否”

“没有,没有,听丫头说,她看见岑姑娘的时候,人已经昏躺在了地上,而那绸子也已断成两截了。”婆子回道。

“如此,还算万幸”苏菀绣喃喃而语。

“万幸什么?这小贱人一会儿流产,一会儿又上吊的我们大房还有安宁之日么?”大夫人韩氏一听苏菀绣说什么万幸之类的话,以为她是向着岑安安,所以还一时地气不打一处来。

“母亲,再怎么说,她也算是大哥哥的人了,而且此时又住在我们房里,这如若出了什么事,也总是不好吧。”苏菀绣没怪韩氏的迁怒,只是对于岑安安这种人,即使她真的成为苏家的入门妾室,她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就是了,而且之所以会对她客气,也只是觉得此人能进得了苏家并且住下,也确实有些能耐,虽然这种能耐于她苏菀绣的眼里是那么的不削一顾。

“是你大哥的人还是你二哥的人啊,又或者是另有其人,还好,她小产了,不然还真是不知dào

是谁的种呢!”蜀地人家的女儿直爽而泼辣,这点在韩氏的身上是反应的淋漓尽致,不过于苏菀绣而言,她的样貌随了韩氏,可性子却更像已故的苏大老爷苏昱,所以她也只敷衍了句,“母亲还是忍忍吧,而且祖父也说了,这岑安安是要离开我们苏家的。”

“她能离开最好,只怕是她耍些小计,又不用走了,男人嘛如你祖父一般,看那四房的于氏就知dào

了。”韩氏嗤笑道。

“母亲!你又说这个做什么?”这可是老夫人殷氏的大忌,所以连着那大小姐苏菀惠也不被老夫人所喜,这还不是因为她的亲祖母于氏么。

苏菀绣左右打量,见房里还全都是真zhèng

意义上大房的人,才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她也数落起了韩氏,“母亲,可不许再说这些了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想祖母那边很快就会知晓了,您还是想想怎么与祖母说吧。”

“这我自是知dào

,这老祖宗啊最是喜听吉祥话,而且也最忌讳那些什么伤的死的犯大忌的东西,如果她问起我来,我就往好处说便是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袁嬷嬷应该快来了吧”大夫人韩氏还真怕袁嬷嬷来了,因为如果她来了,那么她便很可能也听到了那一段涉及到四房的话,而苏家人都知,任何事,如果是袁嬷嬷知dào

了,便就等于老夫人殷氏也知dào

了。所以韩氏此刻的心忽然就忐忑了起来。

“哎,是呀,怎么不见袁嬷嬷人啊?”苏菀毓这才发xiàn

,她们是跟着袁嬷嬷来到这竺兰院的,可那袁嬷嬷竟没有进去这大房内。

“难道她也是于某处藏着,与我们一样在偷听?”二丫自己嘟囔着猜测道,却很快招来苏菀毓一阵鄙视,“她是袁嬷嬷也,用得着偷听吗?这苏家,除了是祖父那书房,她是不能进之外,其余地方,她自是哪里都去得,就像那见尚方宝剑如见御驾亲临一般,这袁嬷嬷,就是那沉默的剑,只是她如果一出声了,那你就等着被祖母召唤吧。”

二丫“哦”了一声表示认同。她懂得这道理,也知dào

所谓的大树荫下好乘凉是什么意思,而且与袁嬷嬷一样,那崔大娘也自是如此吧,只是一个即使有大山靠着却选择沉默,一个却是摆明自己有靠山,且敢于表明自己的立场,这两种方式当然也有利有弊,不过这唱红唱黑,恰如老夫人殷氏的左膀右臂,自是缺一不可。

“夫人”苏菀毓与二丫见有一小丫头跑来,便赶紧重又把脑袋缩回到牡丹花之后。

那小丫头一进来,先向韩氏请安后,才径直说道,“夫人不好了,老夫人身旁的袁嬷嬷去了岑姑娘房里。”

“什么?她直接去见那小贱人了?”韩氏就说那袁婆子怎么还未出现,原来竟是绕着她去了见岑安安。

“母亲,我们也快些去看看吧。”苏菀绣的言下之意是,就怕那岑安安会乱说些什么,尔后还会把大房给扯了进去。

大夫人韩氏也觉得应该去看看,她与苏菀绣出了房门便朝岑安安的住处而去。二丫她们见状,也想继xù

瞅瞅,只是就在此时苏菀毓的丫头却找了过来,“小姐,二夫人让你回去。”

苏菀毓还直道哪个没长眼的差点吓了她一跳,不过一听是其母吴知月唤她回去,她也就只好偷听作罢了,她道,“芙儿,一起走吧。”

二丫本也是要跟着走的,却不知dào

为何,心里却老想着去看看岑安安到底怎么样了?她虽然不是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情去看她,只是她也听到苏老太爷说的明白,这岑安安是要走的,而且她猜想,岑安安上吊的原因很可能就是知dào

了她要被赶离苏家了,所以她才会如此极端的想做些事情出来。

至于袁嬷嬷去看岑安安当然也就是老夫人殷氏的意思,只是为何她要绕开大夫人韩氏而去直接看那岑安安呢?就二丫觉得,于这点上,还真是让人奇怪,难道又是殷氏的意思?

于是二丫对苏菀毓如此道,“三表姐,你先走吧。我想见过二表姐,告sù

她,我把玉肌膏给了你了。”

苏菀毓无所谓,“好,你一个人小心些,你告sù

她后,也快些回房吧。”

二丫当然点头称好,她见苏菀毓领着丫原路返回后,便跟在苏菀绣她们后面,也往岑安安的房间而去。

岑安安此时已然醒来,只是眼神暗淡,也不管在场有多少人,她就是不说话,一直就这样直挺挺地靠着床。

“大夫人。”袁嬷嬷见韩氏来了,并不感觉意wài

,反而是如平常般向她行礼。

“袁嬷嬷来了你们怎么都不告sù

我一声!”韩氏这是故yì

而道。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章 欲进教坊

一众丫头婆子只余垂头而不敢面面相觑,这大夫人韩氏的脾气说来就来,且除了在老夫人殷氏的面前还肯收敛下外,就是如今执掌后院中馈的二夫人吴知月虽谈不上忍让,只是也不愿多理会她罢了。

可于袁嬷嬷而言,她知dào

这大夫人韩氏可是在指桑骂槐,只是这绕开她韩氏而直接到这岑安安之处,乃是老夫人殷氏的意思,她不是倚老卖老也不是目中无人,只是一看这大房被区区一个岑安安弄得如此鸡飞狗跳,用老夫人殷氏的话说,这韩氏只一味想与吴知月争个高低,却不知她只会逞这一时口快,却于管家一事上却是比这二房的差的远。

可老夫人殷氏让袁嬷嬷来,却似乎不是让众人以为这是在说这韩氏无能,所以此刻袁嬷嬷听的明白,却没任何不悦,听起来还似在让韩氏莫怪众人,“大夫人,这可不怪她们,是老奴奉了老夫人之命,来看下岑姑娘的。”

就这么简单?韩氏看着桌案上摆了好些补药,如那百年人参,在苏家本就剩的不多,只这也把它拿出来给那小贱人?韩氏还是保持她一惯的姿态道,“噢,这些补药给刚小产之人所吃,能否受得了呢?卫大夫?”

卫大夫听得韩氏此言,便知dào

这其中已含有不少的火药味,只他也不会做那刻意讨好之色,只常言道,“女子小产,吃补药要适中,而且也是因人而异。似岑姑娘体质。属性寒,只要不是大补如人参,比如这桂圆干,就可多吃些。”

“哦。是么?那这百年人参不就可惜了吗?”韩氏有些说不出来的得yì

,因为她知dào

这自家婆婆除了忌讳那些个伤的死的不吉利的事,当然也不喜有人会驳她面子,可没办法呀,这面子也是她的一相情愿,卫大夫可是说了小产不可吃!

只袁嬷嬷见韩氏一副笑而不见底的样子,便暗自想道,只这一下子便让她得yì

了?呵,不然怎么说老夫人是个神算子,于是袁嬷嬷又照搬老夫人殷氏的话道。“这送出去的东西。自是不可收回。大夫人可不用觉得可惜,这人参越久越好,这以后岑姑娘离开了。带着这些也是有用的。”

韩氏本以为这人参既然是岑安安不可吃,那么这弄来了大房,自就是大房的囊中之物了。孰不知,这殷氏就是让这岑安安带走,也不留给她!韩氏于心里真的是要冷笑三声了,只是她似乎忽略了最重yào

的信息——岑安安要走了。

没想到老太爷的速度这么快,虽问了苏士清与苏士湍的意思,但因为这已算是涉及到后院之事了,所以倒不如说此时袁嬷嬷的到来,也是老太爷苏朝荣所授意的。由袁嬷嬷一个奴仆出面。其实于面对岑安安之时,这礼节已算是恰到好处了。

代表苏家的嫡系一脉,苏老太爷苏朝荣从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对朝廷忠心,自然也不允许苏家子嗣做那违背圣旨之事。这赐婚虽是意料之外,但有此恩宠也是苏家因得的。那边顾洪还好说,毕竟文书未写,六礼未定的,不说反悔,只是为官者,自是无奈过后,也当遵循圣旨,只是女子嘛,又似岑安安这等出自烟花巷柳的,却是有些难办。而且自她跪于苏家门前的那一刻起,苏老太爷也知她是赖上苏家了。

但是为了苏家名声,苏老太爷甚至是老夫人殷氏都知要在苏士清成亲前,把这岑安安给好生安置。所以既是韩氏无法,而吴知月又不想管这事的前提下,唯有让殷氏的手伸向大房了。

而韩氏此时也知dào

既是老太爷所为,也就只能于心里暗自不平。只她嘀咕又如何,这嫡系的四房中,她所在的大房美其名曰既是殷氏所出,又称那为嫡系中的嫡系,只摊着虚名又能如何,这就似她头上还冠有大夫人这称呼一般,可大房不承家业还叫大房吗?她这个被吴知月称为大嫂的人,如今还只能插插话而已,至于其他的,还真就甭想了。

所以韩氏立誓要分家,而且最好是等这苏士清一成亲后便分,不然到时,这多了个媳妇的吴知月还不知怎么挤兑她大房呢!于是她似才想道,“恩,袁嬷嬷说的太对了,岑姑娘,这些东西你可都得带走,你如果不带走,我们老夫人可生气了。”

于一旁的苏菀绣又如何不知其母韩氏对这袁嬷嬷看起来客套,实jì

却暗自唇舌含刺,而且,就说这‘老夫人可生气了’这话,就好似一下子把殷氏与这岑安安给放在相熟且有种平起平坐之上,但实jì

上呢,就岑安安的身份,即使她是那良家女子,也比不得有诰命在身的殷氏,更何况这岑安安根本还不是良家女子,也就更不能与殷氏相提并论了。

“母亲,祖母又如何会因这点小事而气,你莫要糊涂了吧?”苏菀绣虽说的是韩氏,可又似实jì

是与袁嬷嬷回道。

“你”都说韩氏头脑一热便喜逞口舌之快,可这虽面对的不是老夫人殷氏,而是袁嬷嬷,她便觉得她是主子,而她是奴仆,说说又何妨,而且她已经对这老婆子很客气了。

袁嬷嬷见这母女脸色各异,只又走向床沿,对着岑安安道,“岑姑娘,你也许已经知晓了,这二公子已蒙圣上给下旨赐婚了,加之大公子的意思,他们俩都觉得姑娘你还是在外安置最为妥当,至于你这身份,我们老夫人也说了,如果你要从良,她自会帮你安排一切的。”

可岑安安脸色继xù

黯然,是的,她那一刻,她却是想去死的。可她并不是为情所伤,也根本不是因为那苏士清要成亲了,而想不开。只是她好歹也是一届花魁,虽然这并不是什么要不得的名声,只是从京城的千金唤而到江南的邀月阁,这路是她自己选的,她怨不得天,也怨不得人,但她总可以怨一下自己吧。

那白绸断裂是她意料之中没错,她想死,却又不可就这样死去。这好不容易进入了苏家大门,她难道就这样悄无生息的被人抛出门外?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她之前把宝压在大公子苏士湍的身上,想着他既是庶子便应该于嫁娶之事可以自己做主,但如今看来,他所做的一切又似乎只是为了某些目的,又或者说是因为那顾表小姐?至于说苏士清,她岑安安已不敢奢求于他了,因为她知dào

,其实这苏士清于感情一事,似看得比谁都重,却又似看得比谁都轻,不然他对她有情,却因仕途而放qì

她,他就算不喜那贺家小姐,却也只应那顾表小姐做平妻,所以说男子都靠不住么?

岑安安不知是听了袁嬷嬷所说的话而苦笑,还是说她因想到自己这一度依赖着的两名男子却最后都不能应她所求而感到痛心,只她双手交叠于被褥之上,虽显得安逸,可说出来的话,又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老夫人的好意,安安自会心领的,只是,你也知dào

,安安就算换作那良家女子的身份,这以后又将如何度日”

袁嬷嬷如此听后,只心道,难道这岑安安是想重操旧业?于是她问道,“岑姑娘的意思是?”

岑安安眼神一下子潋滟无边,她抬眸道,“安安听说,苏大人与礼部的侍郎大人交好,不知以安安之貌,可否进得了教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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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了。谢谢大家的支持,虽然订阅不多,但是还是想谢谢一直追着这本书的小伙伴们。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一章 应其所求

教坊司?

两手攀于窗台的二丫一听,心里立即起了疑问。她当然不知这教坊司,因为这教坊司乃是设于京城的皇宫,是专门为皇帝、王公大臣所提供乐舞戏曲之地,且隶属于礼部。

要进教坊司,也不一定全是良家子。其实早一段时间,教坊司的女子有些还是被贬的官员女眷,或是战败临国俘虏而来的女奴,所以岑安安说要进教坊司,于她身份而言,其实应没什么阻挠才是。

只是这教坊司毕竟是在皇宫之内,要进去尚且需yào

挑选,而挑选之后,就算是岑安安自信其样貌,可也自是不敢说她就比别的女子貌美多少,而教坊司挑选女子也自是倾向于其美妙的歌喉以及擅长乐舞。因此这要进去,岑安安自认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若想被大臣们看中,更甚者是皇帝看中,于短时间来说,没有熟络可靠之人,当然是不行的。

所以她想到了苏景。苏二老爷苏景如今前途颇好,前阵子因为军饷一事,处理的恰对圣上心意,因此才惠及其子嗣,而这赐婚,精通帝王术的人都知dào

,这也算是体现他正蒙圣宠之意。而作为六部之二,户部掌管赋役实征,那礼部则掌管礼祭宾科,所以同是在朝为官,而又是官至三品侍郎,再加上苏景平时的做派,自是有些志同道合之人会与他相交。

只是岑安安知dào

苏景认识这礼部侍郎却也是有人告之于她,而此人也正是苏家二公子苏士清。这从来所谓行至官途。就不可能是孤身一人,何况这官官联姻,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盘根错节间。便很容易泄漏出多多少少的秘密。可当今圣上忌惮朝臣过于密交是众人皆知的,所以聪明于苏景,也只与这礼部侍郎成了这淡如水的交情。

而说到要入这教坊司,岑安安这棋走的虽险但同时也在暗自笃定。她不是笃定苏老太爷苏朝荣或者是老夫人殷氏会答yīng

她,她只是在笃定,这苏士清成完亲后,便要再次考lǜ

那往后的仕途,而这才是苏景或者说是苏家所看重的。

加之她听苏士清说过,他原来还有一位弟弟,而且据说是少年成才。他苏士清还自认于科举上兴许还比不过这个弟弟。只是。也可能是天妒英才,他这位弟弟却在大约九岁之时夭折,因此。这苏家嫡系中,真zhèng

的嫡出后嗣便只有他苏士清一人了。所以如此一来,苏家当然也会对苏士清寄与很大的厚望,于是乎才有了这之后的上京,且让其父苏景带着他到处拜帖之举了。

只是过于重视,也会揠苗助长。这就好似一人平日被规矩束缚的过多,而终究也会有疯癫的那一日出现。他苏士清认识岑安安虽因为是谭大公子,但究其原由,其实也是自己急利争功,这一朝释fàng

。便让这把柄被岑安安抓住,而这其实也是因果际会之事。

至于岑安安为何要入教坊司,苏菀绣作为标准的大家闺秀,虽不应谈这声色之地,可既是在江南这个地方,又总会接触这些个靡靡消息。

岑安安出自京城千金唤,而千京唤在京城有第一花楼之称,但是,就算它再怎么声明在外,它终究只是私窑,且要靠贵人依靠才可生存下去。可这教坊司却不一样了,它虽是属礼部所管,但终究是声色犬马,且里面的大多女子来路坎坷,所以有些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想法也是有的,更何况,这教坊司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所以这近水楼台的,让在里面的女子们都觉得似乎这一伸手便可触及到那梦寐以求的富贵荣华一般。所以苏菀绣一听岑安安此言,便早已想到她是何用意了。

可苏家毕竟是江南望族,对这岑安安如此的好言相劝,也只是为那完全之策。所以这想入教坊司,就苏菀绣以为,就算最后能成,也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答yīng

于她,“岑姑娘的相貌自是不俗,只这教坊司的选拔颇严,而且听说层层之选,好比选那后宫秀女,且这教坊司需考量女子的声色乐舞所以即使是有我二叔的荐帖,也不一定能被录入进坊。”苏菀绣淡淡而道。

只那岑安安如此听后,面色还稍稍显了血色,她自道,“其实安安也知dào

是时候离开苏府了,毕竟我在这里无名无份的,只是我可怜的孩子就这样没了,我我也只是想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哟,安身立命的地方多的是,我还真觉得奇怪,这良家子的身份你不要,却偏要进宫,难道你也想学那王氏阿瑜做那太子良娣可惜啊,人家王小姐可是堂堂的良家出身,而你就算入了教坊司,也不一定侍侯得了太子殿下呀。”大夫人韩氏还于心里补充了句,这当今圣上已到了花甲之年,这岑安安就算被看上,难道还真可不顾这个?真是怪哉。

“大夫人安安不是想攀龙附凤,只是我这等出身,自是想过些好的日子,也要找到适合自己之处才是,而且如若安安真有出头的那一日,那安安必定会报答苏家的。”

啧啧,以大夫人韩氏这样的性格,还真看不惯岑安安这样的自以为柔弱无害的样子,而且她怎么就知dào

苏景一定会帮她,而她又一定可入得了教坊司呢?“岑姑娘说的什么话,我们苏家又怎么会让一名柳巷女子做那等报答之事”

韩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菀绣拉了下袖子,意在看袁嬷嬷怎么说。

而袁嬷嬷只等韩氏说完,便向着岑安安道了句,“如此,老奴自是会把姑娘之意禀明老夫人的。”说完,她也不顾韩氏那想发问的口型,径直留下那些药材便转身离开了。

那岑安安眉眼低垂,谢过袁嬷嬷后,只望了眼大夫人韩氏那处便整个人靠在了床头。

“呵”韩氏真觉得可笑至极,这算什么?就这样答yīng

这岑安安?只为了苏士清!

“母亲,我们也走吧。”苏菀绣本就猜到这结果会是如此,只不知老夫人殷氏会如此授意袁嬷嬷,竟没有任何条件,便答yīng

了。

大夫人韩氏只撇了眼‘低眉顺眼’的岑安安后,又嘀咕了声,“晦气。”才讪讪而走。

于窗户外的二丫见两人出来,便立即按低了脑袋,只是这岑安安之处毕竟还是属于大房范围之内,所以自是周围都摆满了盆栽。可这些个花儿确实都挺漂亮,只是祸根也出自于此,这不,能挡得了一时,毕竟还会有一次是出事的,只‘当啷’一声,本就要走出回廊的两人又要回头张望,苏菀绣喝了声,“谁?”

二丫本要认命的出来认错,只是她刚要从阴影处走出来,她的后面却早已走出来一人,“是我”

二丫看着背影,本还未知dào

是谁,不过,在大房这里,又是此等懒懒不羁之声——

“大哥哥?”

是大公子苏士湍?可他是怎么过来的,她竟是一点都不知而且他为何会自己走出来,这是在帮她么?

ps:

字数少了,抱歉,明天会多更些。其实有个小错误,二夫人吴知月除了苏士清这个嫡子外,她还有一个儿子,无奈小梓写到现在才发xiàn

是个漏洞,所以,只能宣bù

他夭折。小伙伴:这补救的方法也太抱歉,小梓捂脸跑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二章 二丫被侵

这里是苏府后院,苏士湍若不是专门而来,可能也自是无人相信。

可他乖张惯了,且大房一众丫鬟,稍微有姿色如那莞玉者,他也不用调戏,这些个欲擒故纵的小奴便会个个招之而来,只无论在花丛、假山、亭子或者是后院的隐蔽之处,他自认这若大个苏府,还真没什么地方是没有留下他苏士湍的痕迹的。

跺步来此,也是偶然而至。那老爷子发话了,又是圣旨,又是成亲的,即使这里面的当事人不是他,但如若没有分家,他自是该暂且安分,所以他不能出府,又整天被老爷子派来的小子跟着,遂正是混身不对劲之时,那莞玉却又贴身而诱,所以这美人恩自是难消受,且他恰是百无聊赖中,便就在那水池旁天雷勾地火的好一翻云雨。

那大房与二房本就挨得近,苏士湍被莞玉缠得紧,于是也只能先答yīng

她会向韩氏要她过来。正待两人搂着好一番温存之际,由远而近的袁嬷嬷来了,见此,那莞玉也机灵,拉着苏士湍便要两人一起矮身于花丛之中,只须臾,她又重新抬头,正以为该是无人时,那边二丫与苏菀毓正且奔且行而至。苏士湍一看两人,似跟未跟的样子,正心中一阵疑惑之时,他才稍微顿悟,这前后三人所往之地的方向,不就是那岑安安在苏府的暂留之处么?

难道是这妓子又出了什么妖娥子?苏士湍对岑安安这一段露水姻缘,不说是一时兴起,只是那时觉得这苏士清竟然为了个妓子可以不顾家门的反对,还说要抬进门来,加之,那顾表妹,又从来只对他苏士清一往情深,当时他确实想着要不就‘帮帮’这表妹吧,正好也可证明这妓子无情这句话的正确与否。只是到后来,他越发觉得。自己在苏家还真只是颗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而他是庶子,其父又亡故,这大房本应承袭苏家,却如今拱手交给了二房。而对于他苏士湍而言,也许就像这顾表妹所说,无压力之下,安逸直到分家也许正是他唯一的出路。

只是他的三叔——苏家三老爷苏昇却找到他。这叔侄二人相似,是庶子,又是风流之人,喜游各种花色。偏又片叶不沾身。可苏士湍又不是那无脑之人,如若这三叔如此简单。便不会在老夫人殷氏的心中留有一席之地了。

安插眼线,各房均是如此,所以苏士湍对那紫竹原来是苏昇的人并不感到奇怪,只他这种做法却俨然敲醒了他自以为该当安逸保守之心。所以他勾得那岑安安跟得他一段时日,虽然这结果便是让自己不再与苏士清再假惺惺的兄友弟恭,而且还招致老爷子对他的防备,可这又何妨。因他自认为这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更何况,大房只有他一子,他不是还要延续这大房的香火么?所以,他有另外一条后路可走,而这条后路显然并不指的分家。

只是对于这顾晓芙顾表妹,也许在他并没察觉的时候,便对她产生了欢喜之意,不然怎么听说她不愿嫁与苏士清做平妻。他便会心中暗自窃喜呢。既然如岑安安都看的出来,他苏士湍如今的所做所为,已不是为帮顾晓芙如此简单,所以他也没必要再掩饰了,郎既是有情,那按他苏士湍的做法,便是不管妹有没有意,自是必要时候夺来便是了。

所以二丫想得没错,此时的苏士湍是在帮她。

“母亲,二妹妹。”苏士湍有礼道。只如此之后,韩氏与苏菀绣更是觉得奇怪。

遂韩氏当即问道,“你怎么会来后院?”因为苏士湍与苏士清一样,在前院有自己的住处,苏士清的叫漱玉轩,而苏士湍的唤吴侬居。取自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所以便有此得名。而值得一提的是,这名字还是苏士清而起的,那时他们的关系不错,取这名时,还被苏士清道了句,“唯此字最适合大哥了。”

当然这昔日光景,今不再有。苏士湍对着韩氏是一惯的淡漠又挑不出的毛病,他道,“母亲问得有趣,这大房何处是我没去过的,况这岑姑娘有事,我自是该来看看也是应当啊。”

“有趣?哼我自是不知我们的大公子还有这等闲情逸致,在后院这女眷所居之地到处乱逛你以为,有这岑安安在,我们这儿便成为那勾栏院了?”

意有所指,苏士湍对这嫡母还真是了解非常。可他只谦谦而回,“多谢母亲提醒,原来这岑姑娘就在此处的房间啊。”四两拨千金,对这韩氏可不能由着她来。而果不其然,这韩氏自是更没了那好脸色,“我还真没这胆子提醒你,不然老太爷可饶不了我吧绣儿,我们走!”

“母亲,妹妹慢走。”苏士湍见人走远,自是不再演那谦谦君子,不过让他更感兴趣的是,这顾表妹到底要藏到何时。

“怎么,人都走远了,你还不出来吗?”

二丫用余光左瞄右瞄,见得一旁除了盆栽还是盆栽,这旁无一人的,还真只能唤的是她。哎,如今这情形,不就是那个避得了虎,又招来了狼么?

她只能收拾那忐忑心情,一出那阴影之处,便笑脸迎人,“原来是大表哥还真是巧,你也来看岑姑娘!呐,就是那处,正数第三间便是无什么事,我先走了哈。”说着便要抬步而走,可却被苏士湍立即叫住。

“表妹,你在怕我吗?”苏士湍眉眼轻佻。说起来,这苏家男子都长有一副好相貌,所以,即使是在黑夜,当人的五官尚且不能十分看清之时,二丫仍然觉得这苏士湍危险之极。

“不当然不是,你是我大表哥,我怕你做甚?只是这都很晚了,芙儿再不回去,怕是我的丫头要着急了。”二丫兀自镇定,她与这大公子苏士湍接触过几次,自是知dào

这人就是个你越退他便越会更近一步之人,所以二丫强忍住了心里那丝倒退之想,遂继xù

硬扛。

苏士湍见面前之人那一双眼似看着他,却明显又是在躲避,她还说不是在怕他?那好

他借这无月光之机,没有等二丫缓过来,便一步把二丫揽在怀中,二丫还未来得惊慌而喊,便被他捂住了嘴,“别喊,我又不是那浪荡之徒,自不会把表妹你如何!”

不知是二丫的反应,还是别的一些事情,他竟激起了丝怒气,他本想与以往一样就这样逗逗这表妹,可此刻,原被莞玉所撩拨起来的那股劲又上来了。

所以二丫当是明显的感觉到,此时这贴在自己身上的这具男子之身,那下边那下边怎么竟是像一根棍子硬了起来?她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可她当然不敢动,也不敢问,只实在忍不住地想要逃脱这苏士湍的双手。

“别动!如果你再动,我就在这儿办了你!”苏士湍知dào

他身体的变化,只是此时此刻面对这二丫,他却暂且可以如此忍住,不然,如若似莞玉或者是岑安安,他可能就会二话不说,说要便要了。

二丫听得苏士湍如此说来,自是又敢不动了。她知dào

男女那档子的事,而且至那假山一事后,她还去问过芍儿,芍儿当时还红着一张脸,推脱说这事她成亲以后便知,只是就二丫来说,她当然是不问到结果而心不死的,于是芍儿被磨得不行,又补充了句,这大公子可是在做会生孩子的事情。

哦她当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jì

却还是懵懵懂懂。可是,作为已然及笄的女儿家,不说是二丫,就是这具顾哓芙的身躯,自是有着当遇到危险便会产生自然而然的抗拒性。所以二丫,不能任由苏士湍说不动就不动,她决定推苏士湍一把,但后者却根本不为她所动。

苏士湍也在隐忍着,只是他的身体又是那么的诚实。“该死”他骂了句,只因被二丫这么双手一推,他本可抑制下的火苗又蹭蹭地往下钻,直钻得那衣袍之下毅然突起了个小帐篷。

而二丫此时也发觉面前之人的体温似在发热,这些热度连带着她也燥热了起来。二丫突然觉得脖子痒痒的,似在被什么东西在舔吮着,而且这触感竟是吮到哪,哪就似乎有种酸麻之感。她想用手去拂开,却摸到了一个软软之物,而且还咬了她手指一下。

“表妹芙儿,你真的好香,好甜。”原来这软软之物乃是苏士湍的嘴唇,他闷声而道的同时,连着本揽于不动的双手,也悄然移动着,时重时轻地抚摸着二丫的后背。

二丫就算再木讷,也知dào

此时自己的身体被这苏士湍在侵犯着。而后者更是身体悸动了起来,他的手一把改抚为扯,竟就生生把二丫的衣襟扯开,露出里面的单衣以及一角的亵衣。而后他以唇代手,就这样在二丫的眼皮底下,舔吻了起来。

“你你怎么能这样,你无耻!你个恶中色鬼!”二丫一手欲打开苏士湍紧伏着自己胸膛上的脑袋,可苏士湍却也像事先料到,他于是顺手牵羊,不单止把二丫的手给抓住,而且还让其手反扣于背后,让二丫整个身子向前倾,就像那待被捕食的羔羊一般。

ps:

明天想写篇番外

番外篇(一)初识奴仆

二丫被表小姐顾晓芙带进苏家已经一个月有余。对于似二丫这样半途杀出来的陈咬金来说,要短时间容入苏家的奴仆中还是件不容易之事。

初进苏府,二丫常是一副垂头怯怯的模样,况且与她一道服侍顾晓芙的阿水,那瞅着她的样子就似她是抢了她心爱之物一般,可二丫自认为也并未做什么惹恼阿水之事,所以对于阿水,她自是不知如何才能亲近于她。

与阿水对她一惯的冷言相待相比,这表小姐顾晓芙却真是对她太好了。因为在苏家,她也不用干什么活,每天只端端膳食或者去拿浆洗的衣裳,而日子便就这样悠闲的过着。可是,又因为太过悠闲,这人一有空,便犯起了忧愁。她虽想着,这样的日子是很不错,吃饱穿暖,只是她的心中无由来就是有一种被挤兑,容不进这里的感觉。

阿水自是不会理她的,可其余的丫头吧,见了她也只是指指点点,并没有真zhèng

过去和她交谈的意思。虽然她二丫本想就这样子算了,但她想着,竟然自己进来了苏家,便该好好待着,至少不该一个人也不识吧,而且以前在村里她又是个野惯的女娃,所以,她决定好好的去与苏家的丫头们相处。

二丫一有时间便到处晃悠,这可是她故yì

而为之。反正她知dào

苏家奴仆不少,来往间,要找到几个年纪相符的小丫头应是不难。而她所在的芙蓉居属于二房的偏院,二夫人吴知月此时又刚执掌苏家后院不久,自是人手变化不大。所以各房的丫头们均是成泾渭分明之势,比如说,你是哪房的便是与哪房的一伙才是,除却那姐妹分在不同房服侍,不然,你一个面生的小丫头从二房晃悠至大房,真是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迈着小粗腿,梳着两角辫。只用一月。这二丫便被苏家的伙食给养的白白胖胖的,如此样子一回村,村里的人恐怕要嚷嚷道,这是哪里来的富家小姐啊!但是虽说她样子讨喜,可还是免不得被些年纪稍大一些的丫头抓来问话。

大房丫头一听二丫说她是二房表小姐的丫头,便纷纷将她围拢了起来。需知这些个大房丫头,以前可是自诩比那其余三房的丫头们都要高人一等的。因为丫头们知dào

,这自己的地位,有时还真就取决于主子们。所以至那大夫人韩氏被夺了权后,那些个大房丫头们正是哀叹丧气之时。却有个自称是二房的人过来当出气筒,而且还是个刚进府不久的小女娃。因此她们又岂可放过这个机会,虽不敢如那那衙门里的官爷在审判犯人一般,只是有几个大丫头牵头,一众小丫头们自是大胆地欺生了起来。

不过,这还需大丫头先冠冕堂皇地问了句,“你既是二房表小姐的丫头,怎么竟跑来了大房。你来这儿是要干什么?”可能考lǜ

到二丫年纪小的缘故,所以大丫头也并没有过于大声质问,反而已经是悠着小声点了。

二丫在家里被那继母打怕了,所以也学会那嘴甜的功夫,“这位姐姐,我是无意走到这儿的,原来这里就是大房?”二丫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如是常人便肯定会对她卸下戒心。

可这些个大房的丫头们许多已是人精,自也不会因二丫的一句话就罢休不问的。那大丫头不信。又问,“原来你是无意走到这儿的?”

“是呀,姐姐,这里不能来吗?”二丫见大房来往的多是丫头,甚至人数比之二房还多,只她如若知dào

内情可能便不应感到奇怪,因为这大夫人韩氏在执掌苏家后院时,那做派便是丫头婆子的一堆,而且也不知dào

节制,那花花白银如流水,只那时候,这大老爷苏昱还健在,便那老夫人殷氏才不多说什么,只如今,既然这掌权已落入二房之手,所以,当那二夫人吴知月说要减少人手时,却招致韩氏的反对,还在老太爷苏朝荣的面前说,这是在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所以吴知月见有二老为她挡着,便也只能作罢。

因此大房的丫头们不喜二房也自是有这原因的。而且那些大丫头尚可还是有礼相问,但那些低层的丫头却没有如此耐心了,“姐姐还需和她多言么?把她绑到大夫人的面前,看她还敢不说!”

“是啊,是啊”

“把她绑起来!”

丫头们虽是七嘴八舌,但那明显只有一个意思,便是要把二丫绑起来,带到大夫人韩氏的面前。

“姐姐们,我来这儿并没有恶意我真的只是随便走,便走到这里了我其实,其实只是想跟姐姐们多多亲近一下。”二丫看这眼前围着一圈的一众丫头们,虽想到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如果真被带到大夫人韩氏那,那自是就说不准真要被赏几顿棍子打了。

一双清澈而又虔诚的大眼就这样瞅着大丫头的双眼,只是一旁又是那些受她所管的小丫头们在鼓动着,她自是有种骑虎难下之感,于是她也只好道,“行了,就把这丫头绑到大夫人的面前”这样一来,交予主子定夺,那结果是要打要放,自是就不关她的事了。

二丫一听要被绑起来带到大夫人那,便立即后怕了起来。可这里又不是二房,表小姐又不在,谁还会帮她呀。正值她要认命时,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道,“姐姐们,这小丫头是我们二房表小姐的人,况且看她年纪又小,我们何不应该让着些她,而且芍儿觉得她也没这个胆子去干什么坏事吧。”

芍儿?二丫抬头,只见一名拿着针线球的丫头在对她微笑。二丫见此,也对她咧嘴而笑。只这唤芍儿的话刚还似起了些作用,但很快又被人驳回,而且此次一出来,便是三名丫头,而且明显有一名丫头先于两人身前,二丫观她身上虽也穿的是苏家丫头们的服饰,只是她上至头面簪髻,下至褶裙配玉,都无不显示着她与一般的丫头不同。

“芍儿。你一个二房的人到我们这儿干嘛来了。况且我没听错吧,你说让着她就因为她是顾表小姐的丫头?天啊谁都知dào

这表小姐可是投奔过来的,她只是二夫人那边的外甥女,又不是什么正经的苏家亲戚,如果我们谁都让,那岂不是更让人看低了我们大房?”如果不是这芍儿虽是二房的人,但却被老夫人殷氏所看中,时常让她在衣衫上绣些花色,不然此时不单止是二丫被围着,只那芍儿也更应是被成为丛矢之的吧。

大丫头本觉得芍儿说的有理。只一看此刻这莞玉所言,便又兀自犹豫着。她不是怕了这莞玉。论高低,她也只是个三等的小丫头而已,只不过,她是家生子,爹娘又是苏家的老奴了。苏家一向宽待下人,尤其是这些个家奴们,所以为显示其重视家奴。有些便赏了他们那苏姓,比如这苏大管家,又比如那三房管家苏顺。

所以这莞玉傲气的很,自以为比别的丫头要高一个等级,只是她也确实被她爹娘娇养着,加上主子们给予她的活又轻,且有小丫头作跟班,这更是大大涨了她的势,小小年纪便开始目中无人了。

“好了。莞玉,这丫头竟然是表小姐带回来,我们不说让着,自是也该相信这丫头是无心之过,况且就她所言,大房之地又不是不能来小丫头,你在这边逛着可以,只不能随意进主子们的房间,不然,我也帮不了你。”大丫头不偏不倚,只向二丫叮嘱了句后,便招呼大家散了。

莞玉哼了声,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但既是管着她的大丫头所言,她自是不能再多说什么。

在她两旁一左一右的小丫头道,“莞玉,我们走吧”“是啊,那指甲还没染好呢!”

“染染染,染什么染,就你那丑样儿,还指望大公子会喜欢你么?”莞玉没有好气道后,以居高临下的气势瞥了眼二丫,便带着一副不削的嘴脸走了。

二丫捂了捂胸口处,自是松了口气。可她看起来似乎是出师未捷啊,这么一来,那些个大房的丫头还不是更加不会理会她么?“哎”她叹气道。

“你叫什么名字?”

二丫以为人全都走光了,但这后脑勺处传来了声音,证明还是有人留下来了,于是她转过身一看,“你是刚刚那个为我说话的芍儿?”

“恩,我叫芍儿。你呢?唤什么?”.芍儿问道。

二丫立即想脱口而出,可一时才记起自己被表小姐顾晓芙改了名字,“我叫二不是,我叫荷儿。”

“荷儿”芍儿又自己咀嚼了这个二丫的新名字,接着道,“那么荷儿,现在那些人都走了,你能说你来大房是要做什么?”

“这个我只是想认识她们,所以才晃悠到这儿的。”

“认识她们?你可知在苏家有多少奴仆么?恐怕你个小脑袋瓜是认不过来的,只是有几个人却是你要记住的,他们是不如我们边走边说?”芍儿及时住了口,便拉着二丫离开了大房。

二丫跟着芍儿来到一花坛旁,此时正是微风轻轻扬,两人便随意坐在了草地上。

二丫觉得这芍儿看起来非常可蔼可亲,而且看起来年纪应该比自己大,于是主动道,“芍儿姐姐,不知你说有几个人要记住,他们是谁啊?”

芍儿听得二丫唤她姐姐也自然应承道,“在苏家,这几个人你应当记住,刚才看你慌张的样子,便知你什么都不知,不过也不能怪你,表小姐才刚来苏家不久”芍儿边说边自己继xù

绣那丝帕,而后道,“你进来的时候,该见过苏大管家了吧他是老太爷的人,管着苏家大小事宜,不过后院因都是女眷所住,因此却不常出面”

见二丫点头,芍儿又道,“老夫人房中的袁嬷嬷还有崔大娘,这两人,一人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一人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两人一左一右,见到她们,应该要想到老夫人,恩那崔大娘管着厨房,所以竟然她管着吃的,你万万要对她客气些才是。”

二丫还没见过崔大娘,但是这袁嬷嬷却见过一面,那时是进府第一日,她跟着表小姐去见苏家众人,便见到这站于老夫人身旁的袁嬷嬷。

“再来,就是各房的嬷嬷了。大房的管事和嬷嬷均是大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他们的死契在大夫人手中,所以不受苏家所限,只如今二夫人掌了这后院的权后,这大房的管事与嬷嬷便不成气候了”

“恩芍儿姐姐,我想请问下你,刚刚那个姐姐是什么人?我见她穿戴得很漂亮。”二丫问。

“那个姐姐?哦你是说莞玉?她可是家生子,为人跋扈且又高傲的很,能不理她就不理她,这个人可是难缠的紧。”芍儿说到莞玉,也自是不削一顾。

她以牙咬线,一方绣着鸳鸯的丝帕便完成了。她见二丫看着这丝帕,于是把它放在了二丫的手中,接着道,“至于你我所处的二房,二夫人的陪嫁孙嬷嬷,最会花言巧语,而且贪小便宜,只是人嘛,也对二夫人很忠心,所以二房众奴仆以她为首。”

“三房四房也各有管事和嬷嬷,只是他们不是嫡系,也分房了出去,所以也就没多大机会见到。至于其他的丫头,大致可分大丫头,二等丫头,三等丫头,粗使丫头等等,大丫头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只也是个流水的,就算管也只是暂且管着一众小丫头”

二丫边端详着那丝帕,边听着。

“反正在苏家奴仆中,你先记住这几个紧要,其他那些,你往后便会慢慢识得的”芍儿见时辰不早了,便起了身,“我们回去吧,不然你的表小姐可要着急了。”

“哦”二丫今日听得这么多名字,而且还只是一些紧要的人物,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所以她认为以后在这苏府的日子,还真应该如这芍儿而言应是多长记性才是了。

ps:

今天写了个番外篇,是关于二丫初入苏府所听到的各样的苏家奴仆,不过只介shào

了一点,以后如果再有番外,小梓会继xù

补充的,另外我是否应该整理张人物关系图给小伙伴们呢,这样大家应该更能清楚这里复杂的关系呀。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三章 不可声张

苏士湍又怎么会因为二丫的漫骂而停止在她身上那游移着的双手,他此时似醒且醉,那种浓重情欲的感觉他似乎好久都没经lì

过了。

二丫也知如今自己这具表小姐的身躯乃是岭南人,所以身材娇小,自是推拒不了苏士湍有力的搂抱,加之如今是在大房偏院,四处除了他们又无其余人,而且她想喊吧,又立即被那苏士湍捂住加威胁,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苏士湍如此侵犯她,或者确切的说是侵犯表小姐的身体!

“哎哟!”苏士湍一阵痛呼,他的手腕正被二丫咬住不放。他下意识的就想扬起一巴掌来,却在一时的恍惚中认清这面前的女子不似那些个丫头和妓子,她可是顾家小姐,他的表妹。于是他又只能忍着怒气,收起了掌来,他用那被咬伤的手一把捏住二丫的下额,“我还不知表妹也有这咬人的习惯”

嘴巴得到自由的二丫,自是不会放过此等机会,她立即大声喊道,“苏士湍,你再敢如此,你信不信我会告到老太爷和老夫人那去!”

只这招对于苏士湍来说又似乎是不痛不痒,“你尽管去说,反正我那二弟不是已有圣旨在前了么?那你我正是女未嫁,郎未娶的,我们倒可以凑成一对了。”

二丫心里冷笑,脸上却一副踌躇不定的样子,“凑成一对”还别说,真的表小姐顾晓芙可没有如此的天真而媚,加之二丫故yì

使然,苏士湍便以为这表妹乃是在欣然而笑。而且还自认为她是同意了,他跟着道,“是啊,如何?”

苏士湍如此道后,便对她的搂抱有丝松懈,而二丫要的就是这一时刻!她用尽全力,一脚踩到了苏士湍的脚面上。而且趁着苏士湍提起脚一副疼痛难耐的样子,便挣脱出了他的怀抱,一边以那拔腿之势跑离大房,一边大声回喊道,“要凑。你和那个莞玉凑个够吧!哼”

可二丫似乎也忽略了这苏士湍毕竟身材颀长,而且手长腿长的,勾住二丫的后领也只是一瞬后,不过,也就在此时,那第三间房中缓步而出一人。

“怎么?大公子阅女无数。如今竟不知这表小姐乃是不情不愿吗?”岑安安暂住于大房偏院,平时有些个丫头在她门前来回间,闲言碎语自是不少。只她习惯这些个雀儿啄啄之音,却不喜听那男女调笑之声。

真乃奇怪,她自己也如此认为。她岑安安好听点被人称之为花魁,其实说到底。她也只是贱命的妓子一名。这些个男欢女爱,她不是应该最熟悉才对么?只是她刚听说话声,便知是那苏士湍,而且这拉扯间,明显的是女方不愿吧。这就好似说书人所言,这人长的一表人才,但干起那等事来。有谁是不会猴急的呢?而苏士湍此时一见便知,这人欲求不满,所以才会愤nù

相向,只可惜她岑安安倒也不怕。

二丫也不知这岑安安如此这般是否算是帮她,只现在,这苏士湍确实被岑安安给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二丫自己一个小转身后,便成功的率开了苏士湍的手。苏士湍见二丫跑了,也不追,只他侧过身来,直视这岑安安的眼神里却更为幽深。

岑安安的初衷并不是要救二丫,只是她却因为看到这苏士湍似乎只是一厢情愿,便自是高兴非常。她见二丫在远处成了一点后,便也眼中无焦距般道,“这若大个苏家,大公子情不自禁的也太及时了点,还偏偏在我的门前”

苏士湍甩了下两边广袖,再跺步至岑安安的面前,“岑姑娘如此风趣,怎么我竟是如今才发xiàn

不过你的心思,我自是可理解一二,只是你也莫要伤心了,那贺珍的美貌自是比不过你。”

岑安安又如何不知苏士湍这是故yì

说之,只她如今对那苏士清虽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是她也因认清了事实,便就根本不会理会那什么贺珍。“大公子又如何可让贺接小姐与安安相比至于那二公子,安安自认为已无甚关系了。”

苏士湍听此,自然没有诧异之感,因为就刚刚他所听到的,这岑安安真是好大的口气,竟敢要二叔苏景的荐帖,不过她打的那教坊司的如意算盘,就连他苏士湍也忍不住要暗自佩服这岑安安的心计。没想到这妓子是个有远见之人,虽然如此说道,又似乎有些背离世俗而行,只是历史上少不得有那从歌女而成为皇后之人,如那卫子夫便是。而且说不准,这岑安安一进宫,凭她的美貌和心计,要想步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苏士湍心中明知却还是故yì

旁敲道,“岑姑娘是要离开苏府了吧,那你准bèi

去哪儿呀?”

“安安将会进那教坊司。”岑安安不知这苏士湍打的什么主意,只她也语气坚定,因为只要她拿着这苏二老爷苏景的荐帖,她自是有把握能顺利进去。

苏士湍见这岑安安将此事毫不遮掩地便告sù

了他,只是如此这般,他还是忍不住的怀疑着。他与她本是只限于露水姻缘,且就苏士湍而想,这岑安安怎么可以如此面无波澜的告sù

他此事呢?而且他应该知dào

除了那苏士清要她走外,他苏士湍也要她走啊,怎么她竟然没有怨恨他的样子?如果这一切都是在掩饰,那么这岑安安也掩饰地过于太好了吧。

而岑安安呢,她坦白说她去教坊司,是不怕那苏士湍会做什么?不对,她其实也怕的。因为她自知相比于苏士清来说,他苏士湍自是过于乖张。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真可谓用一句话形容,那便是假亦真时真亦假,当他应允你可以抬你进苏家时,你相信他了,结果却是他骗了你。所以她此时要做的只是坦白而道,反而让苏士湍自己去怀疑其真假。

苏士湍确实在怀疑,只是刚刚也听到那袁嬷嬷已然答yīng

也罢,且看这岑安安有什么能耐吧。他转身背对着岑安安,“岑姑娘早些歇息吧至于今晚你所看到的,随便你说还是不说,反正这些都不能对我产生什么影响了。”

岑安安自是笑笑,“大公子以为我岑安安会告sù

其他人吗?呵呵而我认为这对我并无什么好处吧。而且你竟然说不对你产生什么影响,所以我还不想白费力qì

呢。”

苏士湍听后,也不再言语,抬步出了这偏院。而就在他离开后院时,二丫一见到阿水,便哭得淅沥哗啦起来。

那泪水鼻涕横流的样子,不说一点闺秀的样子也无,只道与那市集街道的乞丐相比,除了那衣衫比之光鲜许多外,那凌乱的衣领自是让人浮想联翩。

阿水见此最是紧张,“小姐,你怎么了啊?你的衣衫怎得如此凌乱?”

二丫已抽咽的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我我被那苏苏士湍给侵”二丫没有说完,阿水已知怎么一回事了。

她狠得牙痒痒的,“小姐,你是说那个大公子?呸呸还叫什么大公子,就那禽兽!小姐,你别怕啊,我们一定要将此事告sù

二夫人哦不是,是直接告到老太爷与老夫人那儿!”

二丫一听,原本她也是这个意思。只是那苏士湍似乎一副不怕的样子,而且那嘴脸,回想起来,还似乎巴不得!二丫吸了吸鼻子,停了那如雨柱般的泪水,而阿水此时正好又拿着一方丝帕帮二丫擦拭着这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啊,对了这苏士湍竟然如此卑鄙!”原来二丫想到的是,因自己丢了那丝帕,而令得表小姐顾晓芙因为这丝帕而给了那二夫人一个认为她与苏士湍私相授受的借口,而且那次的结果,不就是要让表小姐嫁给这苏士湍么?最后还害得表小姐跳了河。

怪不得苏士湍还巴不得其他人知dào

,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而且此事就不似丢了丝帕这么简单了,这被人侵犯,即使不是到最后一步,也是会招人猜疑,说你是什么冰清玉洁之身,如果一旦被那苏士湍咬定不是,那二丫就真的不嫁也得嫁了。

于是二丫道,“阿水,我们不可声张。这事,我就当就当让那狗儿咬了!”可二丫说是这么说着,但到底自己又是个黄花大闺女,且第一次遇到此事,自然是心生恐惧以及有思来想去的不甘的,因她一时觉得无人替她做主,不要说真的爹不在了,就是假的爹,那个顾老爷,又自是不能前来的,所以她觉得委屈极了,本止住的眼泪又纷纷一滴两滴直至串成珠子,又成为雨柱湿了那衣襟。

“小姐,奴婢知dào

你心里难受,但是,奴婢知dào

这很快的,我们就能离开苏家,去京城了,到时候和老爷一起,你你就不会被如此欺负了呜呜。”阿水说着,连着她自己也掉了眼泪,她当然是因为自己小姐遭受到这些才哭的,可是二丫呢,虽然在还是丫头的时候,这阿水总是对她冷言冷语,只是如今看来,她却觉得这阿水就似自己的姐姐,似亲人,所以她忍了许久,终是在见了阿水时,便忍不住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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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四章 奉旨成亲

这秋去冬来,是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哭了,一个人离开了,而停止这季节的变化。

岑安安离开之际正是这江南秋叶萧瑟之时,这枯叶孤零零地将落不落的挂在树上,只是连那鸟儿却也知dào

只是暂时的,它只需稍停片刻,那枯叶也终是避免不了地走向生命的尽头。

这一垂败的景象,却没有影响到望族苏家这喜气洋洋的气氛。这到处挂着的灯笼与红绸,苏大管事可不许让这些与那枯叶般这么容易就掉落,虽说今天已不是那良辰吉日,只是过了红烛之夜后,老太爷苏朝荣和老夫人殷氏就等着喝这二孙媳妇的敬茶了。

其实二丫至那天之后,除去必要的请安外,她是不轻易出门的。所以如今与苏家人集中在这大堂之内,这还是她事别将近一个月后,才见到这苏士湍。她因心有余悸,所以总是耷拉着脑袋,并侧身隐于三小姐苏菀毓之后。只是也许今天的主角是二公子苏士清以及新娘子贺珍,所以二丫发xiàn

,这苏士湍只是在她刚进来的时候撇了她一眼后,就再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了。如此,二丫终是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二公子,二少夫人来了!”孙嬷嬷在苏士湍成亲之后重又得到重用,只是她如今不在二夫人吴知月身旁服侍,而是被吴知月调到了新媳妇贺珍的身旁当差。表面上美其名曰是怕贺珍不识这苏家的事宜,特派个老人在旁提点一二,其实实jì

上这招数,也只是安插这眼线而已。

婆婆把自己的人安在媳妇的身旁,自不必奇怪,因为像贺家这样声誉颇好的人家。嫁女儿自是事事按规矩而来,也就说会有这陪嫁自是自然,而且似许多有女儿的人家一样,为怕女儿成为别家的新媳妇后,缺少自己用的着的人。因此在这些个陪嫁中,就特意注重挑选那些府中老人给女儿带过去,只是作为婆家。一开始也总是要提防一些,所以把这孙嬷嬷放在贺珍的身旁,也有此用意。

新嫁娘经过一晚后,正是苞开花艳之时,而且加之这怯怯而步,就足以证明这新二少夫人乃是颇得夫君喜欢了。见此情形,最开心的莫过是两位苏家高堂。老夫人殷氏就似被这喜气一冲。现如今看来。恰是红润精神了许多,她先于苏老太爷道,“好孩子快快起来吧。”

苏朝荣也不恼,只道,“这孙媳妇还未敬茶呢。”如此说后,殷氏才似想起来,“哎哟。我可是高兴坏了”

贺珍自是知晓要敬茶的,所以也没因殷氏的一句话而起身,她被自家母亲叮嘱了许多在婆家需yào

注意的事宜,因此只这跪着,也要是跪得笔直。不过还好是跪在这蒲团上,因此她笑的真心,与一旁的苏士清一起向老太爷与老夫人殷氏磕头敬茶。

老太爷与老夫人殷氏各赏了贺珍回礼后,殷氏又在自己的手腕上脱下一翡翠玉镯戴到了贺珍手上。贺珍遂又躬身颔首而谢,“珍儿多谢祖母赏赐。”

“好孩子,可以起来了。”老夫人殷氏见这孙媳妇不愧是出于状元辈出的贺家,那举手投足间的礼仪周到,自是旁人家所不能比的。所以这殷氏可是越看越喜欢这贺珍,她心里暗自对那圣旨赞了一番后,又赞当今圣上英明云云。

贺珍在孙嬷嬷的搀扶下起身,接着就是敬茶给二夫人吴知月了。“母亲请喝茶。”贺珍双手执着茶盏,把它捧至吴知月的面前,可吴知月虽是欣然而笑,但这笑意任人一看也知是淡意非常,不过她还是道了句,“早日开枝散叶。”后,虽也回礼并赏赐了玉如意,可这冷淡的样子吓得贺珍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正心中忐忑时,她又被孙嬷嬷给搀扶到大夫人韩氏那敬茶。

“好个标致的孩子我是你大伯母,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夫人韩氏也回礼并也送了副红镯子给贺珍,而对于这个侄媳妇,她韩氏甚至还谈不上喜不喜欢,反正她这辈子,想找一个媳妇来侍奉自己,自知已是不可能了,虽说那苏士湍的媳妇也会叫她一声母亲,可这竟是隔了一层肚皮的人,还会对她恭敬吗?

“谢大伯母。”贺珍谢过韩氏后,又陆续敬茶给三夫人罗氏以及四夫人方氏,两人作为长辈在回礼上虽不可越过老夫人殷氏、大夫人韩氏以及二夫人吴知月,但在挑选回礼时,也自是精致非常,罗氏赏的是一对金蝉玛瑙簪子,而方氏则是一套珍珠饰面。

贺珍与长辈们都敬完茶后,就自是又与平辈们相互认识见礼了。她走至苏士湍的面前,而一旁的苏士清即使心中存有芥蒂也自当是介shào

道,“这是大哥。”

“大哥。”贺珍也跟随着苏士清叫了句后,苏士湍也自是客气了句,“弟妹。”

贺珍在赏花宴时见过这苏士湍,平常也听过关于此人的风流韵事,而且最近她也知dào

自己这夫君与他大哥不和,所以她见苏士湍再无言语后,便也不多说什么,径直走到大小姐苏菀惠的面前,示意着让苏士清介shào



苏士清脸色稍稍恢复了些,对着贺珍说道,“这是大姐。”

“大姐好。”贺珍见苏菀惠一副温和的样子,便心中安心了些许,因为她知dào

这从来除却妯娌的关系比较难相处之外,这与大姑小姑的相处之道也是一道难题。而就苏家目前的情况来说,同辈中并没有与她称之为妯娌的人,只是她见苏士清未出嫁的妹妹就有好几个,因此在这嫁来之前反而是担心这个的颇多。

“弟妹真是个可人儿,姐姐没什么好东西,只自己喜做这同心结,就给弟妹当作赏玩吧。”说着苏菀惠就把这同心结递给了贺珍。虽然这东西不如其余的贵重,但胜在是自己亲自做的,所以贺珍很喜欢,“谢谢大姐。”

“这是大房的二妹妹,三房的四妹妹另外这三人,是我的嫡妹和两位庶妹。”

贺珍早知dào

苏士清有许多姐妹,但是却只有一位嫡亲的妹妹,那便是三小姐苏菀毓。所以她先与苏菀毓见礼,“妹妹好。”她与几名苏家姐妹在赏花宴上见过,因此也并不生疏。

可就苏菀毓而言,她虽平时与贺珍交好,但还未好到喜欢她做她的嫂子,且她余光瞥了眼二丫,见二丫好似没什么反应,便才回道,“贺家姐姐。”

但此话一出,那边老夫人殷氏却要纠正,“还叫贺家姐姐,应该叫二嫂了。”

苏菀毓没有否认她是故yì

为之,可事以至此,她又能如何,“二嫂”她低声叫道。但贺珍却似乎毫不介yì

,她回了个香囊,“里面是些小玩意,希望妹妹能笑纳。”

“谢二嫂”苏菀毓拿着这香囊想让二丫也看看。

由于二丫刚刚一直躲在苏菀毓身后,所以贺珍这才看到了二丫。“顾表小姐。”她来到二丫面前唤道。

二丫一听,这才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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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状态不好,原谅我的字数不多。其实我知dào

不应该把寂寥的心情附诸到我的作品之上,只是有时候忍不住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五章 香囊静谧

眼前的女子一身红绸锦缎,外罩檀饰楼独制的赤色纱丝,云鬓高耸,两只孔雀翠屏斜插于耳后的双鬟,观之面色红润未退,端的是大方得体四字。

二丫只在赏花宴上见过贺珍。只那时这贺珍还是闺阁女子,而且似乎喜那素净的打扮,况且说是赏花,实jì

却是那变相的男女相看之宴,不说花枝招展,只那穿戴打扮,就无不讲究。而贺珍姿色只属清秀,那时引得众闺秀环绕,也只因她是主人家,可一旦遇上那喜欢攀比之人,那么就贺珍而言,应该不会引得旁人注目才是。

可说到贺珍,让二丫印象最为深刻的却是自己那一日的狼狈不堪,所以说起来,这贺珍还帮过她呢。所以此时她的眼神虽似端详着贺珍,可脑海里却频频浮现着自己那日所遇的难堪。

而对于二丫眼神的游离,在贺珍看来却是含有另外一个意思。她心道,如果说婆婆、妯娌、姑子是她必须要与之相处好的,那么这个顾表小姐——顾晓芙却是要需她小心待之。她的夫君苏士清与这顾晓芙之事,她自是听说了些,坦白说,那花魁岑安安她自是不感到威胁,只这顾晓芙嘛,她却听人说过,苏士清在迎娶她时,要许这顾晓芙做平妻,只是后来,却被顾晓芙拒绝罢了。所以贺珍虽然不知这苏士清是出于什么考lǜ

竟要娶她的同时还要娶顾晓芙,只她心里却实在希望的是,这苏士清乃是出于守信之意,遵循那口头之约的份上,才有此娶意的吧。

这大堂中的注意力,一时都集中在了这新二少夫人与二丫的身上,这此刻的气氛除了喜气洋洋倒还似多了些紧张。所以连着苏菀毓虽见贺珍在笑,却感觉这笑意已是越敛越紧了,这芙儿做什么呀,她心道,于是她侧头。并悄然地以那手肘碰了碰二丫,“我二嫂叫你呢”

二丫被这一碰,这才从那尴尬的回忆里收回失态。加之她以为相对于这些苏家小姐来说,这贺珍似乎更记得住她,莫不是那事闹的过于让人‘印象深刻’,所以这才致使她一眼便认出她来。二丫想到这些,才又不好意思起来,遂只小声应道,“贺家姐姐好。”

贺珍于二丫的脸上看到了不似她之前所想的尴尬之色。只她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事。可这二丫却在此时提醒了她。只见她手捂褶裙之后。这一动作果然就让贺珍恍然想到那事,她于是扑哧一笑,立时让这紧张的气氛融和了不少,但她自是不会当着苏家众人的面提到此时,所以她只道,“顾妹妹,这是我做的一些小玩意。希望你喜欢”说着,她让一旁的丫头递给了二丫。

二丫见贺珍虽明显是那了然于心的样子,却也不在此时道破,而且她的扑哧一笑又恰好让她化解了一丝尴尬,所以二丫拿着这香囊是欣然谢道,“谢过贺姐姐。”

贺珍也回以微笑,她与苏士清点头示意后,才自己缓步至二小姐苏菀绣的面前。至于苏士清,他本也以为这顾表妹刚刚这一小会儿的停顿,乃是因为她见到贺珍所致,因此他正要想着如何‘扑火’之时,却看到这一切只在赠了香囊后便结束,风平浪静的同时,只听得这顾表妹正与自家妹妹嘀咕着在互相交换着看这香囊里有什么。苏士清忽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而此时此刻,他开始后悔那日说要娶这顾家表妹做这平妻后的一时疯癫,因为他看清了,这自是他自己的不甘心而已,在失去岑安安,或者说是看清岑安安后,他选择了家门与仕途,至于这顾家表妹,则是他自以为的补偿之法。孰不知人家应是早已对他无意了吧。

苏士清看着站于苏菀绣身旁的贺珍——这就是与他相伴一生的女子么?他原来已是这名女子的夫君了。苏士清有些后知后觉,而昨晚的洞房花烛,那样的层层帐廉摇曳,间或女子的呻吟后,男子才得以一吼而倾泄一切。这个情形他思过多遍,只是当身旁女子的发丝滑过他唇瓣时,他才知自己一直醒着,他才知,这身旁的女子,不是他所喜爱之人。

只这圣旨已下,他一切遵照便是了,更何况,是他自己选择了仕途,所以娶得这贺家小姐他自是应该庆幸才对是吧?“呵”他忽然一嗤笑,有些说不尽的自嘲。

但他在下一刻,却又为老夫人殷氏所赞赏。原来他落寞,却已认清事实。而此时的贺珍正因为没预计到要给二丫以香囊,所以此时当她要与这七小姑苏菀蓁见礼之时,却才发xiàn

自己的香囊已然赠完。不过恰恰在此时,苏士清移步而至她身旁,并从他的衣袍下摆扯下那挂着的玉佩后,拿着这玉佩便对贺珍道,“把这个给七妹妹吧,也省的她嚷嚷着说我们不疼她。”这七小姐苏菀蓁自是苏家嫡系四房中年龄最小,所以她虽为庶女,但平时却多得兄姐的忍让。

贺珍本有点尴尬,但一见苏士清这是在帮她解围,便心中有丝甜意,虽说他们对彼此还不熟悉,但如今看这苏士清所为,贺珍却觉得是个不错的开始,而且就苏家小姐们而言,苏士清这个二哥哥自是要比她一个新嫁娘更清楚各人的喜好和品性,况且这苏菀蓁一听这苏士清的玉佩乃是要给她的时候,她眼睛里不说发光,只那耽耽而视的样子,便可知比之她送的什么香囊,这七姑子似乎更想要的乃是那玉佩。

“如此,多谢夫君了。”贺珍拿着这玉佩交到苏菀蓁的手中道,“七妹妹,这是你二哥哥暂时替我送你的回礼,而我自是要补你一份的。”

而苏菀蓁虽有些小性子,但是作为二房的庶女,她自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悦的神色,更何况这可是她嫡兄的妻子,所以她拉着贺珍的手就道,“没事啊,二嫂,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贺珍见此,自是才放心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苏大管家却入了大堂,贴耳向老太爷苏朝荣道,“老太爷,刚外面来了一小子,说他是顾老爷的人,要老奴禀告老太爷,他家老爷已于今日到达江南了。”

苏朝荣一听,先是嘴角扬笑,尔后才招手让二丫过来,“芙丫头,过来,过来。”二丫见是在唤她,便走至苏家两高堂之前。

“你的爹爹已经来到江南了,或许只稍片刻,你们父女便可重逢了。”

二丫一听,也顾不得什么闺秀之笑了,此时她习惯性的咧嘴露齿,那笑意夹杂了些不敢置信,“老太爷,您是说,顾我爹爹,他已经到了江南,要来接我了?”

苏朝荣没说什么,只含笑点头。

“真的?太好了”相对于二丫此时的喜悦流露,周围的苏家众人却面色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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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写着写着就睡着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六章 离别依依

二夫人吴知月虽一贯的坦然自处,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不勉眉间稍动。毕竟这接顾晓芙到苏家的可是她提出的,要这名声的是她,不喜这外甥女成为她媳妇的也是她。但其实如若从吴知月的娘家吴家着手便可知,她不喜这她庶出姐妹乃是缘自她的母亲高氏,高氏是京城大族所出的贵女,自是眼中容不入沙子,所以有这样的母亲,也就不难解释这吴知月为何会这样厌恶这顾晓芙的娘吴知秋了。

可对于顾晓芙这个外甥女,她接她到苏家确实是全了她吴知月的好名声不假,可她因吴知秋而不喜她顾晓芙,也自是连顾晓芙自己都知dào

,所以这自然不是什么秘密。可凭良心而言,她吴知月却也没有把这份对吴知秋的怨意过多的加诸在其女儿的身上。比如这这吃穿用度,苏家小姐有的,她顾晓芙也几乎都有,而且,说到这从外带回来的小丫头,她也便作主让这丫头领着苏家的俸禄不单止,还让其留在了她的身边。

至于有时涉及到的婚约之事,比如那丝帕,那时她确实有她的考lǜ

。只是从如今她的嫡子成亲看来,那丝帕之事更像是徒劳而已。因为她自觉媳妇不是她所选的,而是朝廷之意,乃是当今圣上的一时兴起而做了那月老而已,所以也就怪不得她会给这新媳妇一个不好的脸色。而那时这顾晓芙对着贺珍停了好一会儿,她本以为会闹出些什么事情来,却观到最后,终是如那所赠的香囊,一送一接后,只余静谧。她见这这外甥女似乎没有任何不快,吴知月却对她生了点怜爱之意。也打算之后为她结门不错的亲事。可如今却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全不了她的又一个贤德之名了。

吴知月对于这顾洪的仕途看法,简直是可用峰回路转来形容。被贬到北方荒芜之地。原以为一旦为官者沦落到那里,便势必是有去无回。可孰不知。就似顾洪这样瘸了腿又是岭南的汉子,却在那找到匹夫之用,反而是在守那边疆之时,立了不少功劳,而这些功劳还被直接呈到了京城的朝堂之中。这样的不争功名,可能于武夫中才有,至于文官。就似顾洪而言,他知dào

他们是怎么说的他,“榆木疙瘩嘛,这人就是死脑筋。”所以他难与文官相处。但却能和苏景合得来,这些当然连着吴知月也心道不解。

只是,这顾洪来就来吧。反正她吴知月并没有亏待他女儿,就是那管家的事宜,她也是教过她一二。而且那口头婚约总也比不过那圣旨吧,所以他们苏家可没有不受信用,而只是天意难为罢了。因此如若这顾洪要质问于她,她自是有理且站的住脚跟的。吴知月有如此想法后,眉头自然就松开了些。但她边想边转了转自己手指所戴的扳指,也就可知她其实还是有些踌躇的。而那扳指绿面光滑,只把与她对面而坐的大夫人韩氏以及二小姐苏菀绣一时的面面相觑映得清清楚楚。

这母女俩的脸色相同,但仔细一看又似乎有异。二夫人韩氏是面露喜悦,只心里自有一番妒意,而于苏菀绣而言,她所喜然也并是那么纯粹,因为她一想到这顾老爷来接顾晓芙,她就会想到段凤染。因为这顾晓芙一旦离开了江南,那么就将意味着,这以后便不太可能遇到段凤染了吧,所以她只一这么分析,便笑中有意。

大房这两人是如此不同,那么作为大公子的苏士湍却脸色至始至终没有任何笑意。是的,他自知dào

自己欢喜这顾表妹时,便不打算就这样的让她离开。而不让她离开的方法却只有一个,那便是娶她进门。可从这几次与这顾晓芙的接触,却发xiàn

这女子似乎怕他,甚至是厌恶他,才进而躲他!但他苏士湍却自认为自己除了那庶子的身份外,其他的一切条件皆是尚可,况这顾晓芙总是说什么父母之命,也许等这顾老爷一到,他去提亲不正是刚好么?而此刻,他是否也应该表示下对这未来岳父的到来而高兴才是呢,所以他想到便做到,走至二丫的跟前,似由衷地道了句,“表妹,这真是好事啊”

二丫见是苏士湍与她说话,便一时僵了笑容,但是于礼而言自是要回应一下,“谢大表哥。”而随着苏士湍之后,为二丫由衷高兴的三小姐苏菀毓与四小姐苏菀荀也围向了二丫。

“芙儿,既然你爹都来了,那你是真的要走了?”苏菀毓虽然替二丫高兴,但实jì

心里又是不想这表妹走的,因为在这若大的苏府,与她能玩到一块儿去的,而且算是有点意思的人,就只有这顾表妹了。

二丫向苏菀毓点头。而另一侧的四小姐苏菀荀也说道,“芙妹妹,虽然自是要为你高兴才是,毕竟顾老爷已经到江南了,只是你就这样走了,我也舍不得你呀。”苏菀荀说着说着,真有些即将离别之感,如此之后,又弄得那苏菀毓忍不住的伤感而抱怨道,“四妹妹,你能别这么快说什么要走的行么?我现在最讨厌就是听到这话了。”

苏菀荀听后,却少有的露出调侃之色,“三姐姐,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思,你平时做什么事都要把芙妹妹给拉上,所以小时候,要罚的话,明明芙妹妹并没有犯错,却仍是让你给连累了。”

“好啊你,竟敢如此说你三姐姐我,看我不收拾收拾你”苏菀毓做那撸起衣袖之态,一下手,那叫个快狠准,于是下一秒,这发出笑声地便是苏菀荀无疑了。

苏菀荀当然想求饶,而她的母亲三夫人罗氏见状也自是立即想让苏菀荀停下来。因为毕竟这堂中,老太爷苏朝荣与老夫人殷氏都在,且与她相互闹着的,还是二房的苏菀毓,“荀儿不可”罗氏唤道。

这两人一个追着,一个躲着,最后连着二丫都遭了殃。而二丫呢,别的自不用说,只她一本性败露,本就是小时候野惯之人,当然此时定当遵循这人若犯她,她必犯人的规则咯!

三人闹得收不住,却在老夫人殷氏的一声,“好了。”而方自收敛而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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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开心,订阅多了。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七章 谁是她爹

她要走了?苏士清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他刚还可潇洒摘玉,可此时,这样的心境于他而言又是那般陌生。他没有悔意,却又有道不明的不舍。因为这顾晓芙不似这垂挂于他衣袍的玉佩,让他说摘就摘,且是毫不留恋。也许她对他而言,似乎意味着那段他还是少年之时,她是他后面的偶尔跟来的小尾巴。

说起来,这表妹从小就似乎颇为明白他与她是有婚约的,所以也许因那潜意识使然,她喜欢去看他,却不怎么粘他,喜欢做些鞋子、汗巾给他,却矜持地不许自己亲自交于他,而总是叫,叫那个阿水塞给他。可是,到最后,她做的全部东西,他都扔给了他的小厮,而这些,这表妹都是不知dào

的,反而以为他喜欢,而喜滋滋的一次又一次的又送给他。

苏士清自己竟于此刻陷入那回忆中,他本以为这些都是小事啊,怎么会到如今,竟让他意识到珍贵二字呢?他盯着苏菀蓁拿着他的玉佩不言不语,令得一旁的贺珍以为是自己强人所难了,这玉佩竟是他所不舍的么?

于是贺珍斟酌道,“七妹妹,不如我把这玄月耳坠与你这玉佩交换可好?”她也不直说是让苏菀蓁归还那玉佩给苏士清,只道是与之交换,那么这样一来,既是承认这玉佩已经是为苏菀蓁所有了。

苏菀蓁听后,果然没有任何不悦之意,只是她的样子已经昭然若示,“我不嘛。这可是二哥哥送给我的,我当好好戴着才是。”说着,还真招来小丫头为她俯身佩带。

贺珍一时哑口,却又想取回玉佩,心道不如拿另外些东西与她交换之时,苏士清却作声,“无妨,我竟然把这玉佩送给七妹妹。那么这玉佩就自然是她的了。”他靠至贺珍后,两人的衣衫相互轻许摩擦,只如此,作为新妇而言,贺珍只顾脸红了,也自是苏士清说什么便是什么。

小丫头为苏菀蓁戴好的那玉佩后,苏菀蓁自是想好一番炫耀。她首先走至二丫这三人面前。拧起那玉佩便道,“看,这是二哥哥送给我的!”

二丫瞅着这玉佩,也和了声,“好kàn

。”后,只稍侧身便可见到一脸绯红的贺珍正与苏士清贴身并立。此时此景,不竟让她暗自想到。原以为如果表小姐在世,这此刻的璧人之赞想必是非他们俩莫属的,只是如今嘛,岑安安走了,却又迎来了位天意难为的贺家小姐。不过如今说什么也无用了,因为表小姐不在,而苏士湍又是这般之人,所以要作这璧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苏菀荀也随着二丫道了句好kàn

。可这两人如此的说法却遭到苏菀毓的不能苟同。因她见惯了两位庶妹的喜形于色,所以也就对此时一副飘飘自若的苏菀蓁给选择忽视不计。可苏菀蓁如此便罢了。为何只就这么一下子,那贺珍就已经化作那小鸟依人了?

苏菀毓本就为二丫的即将离开而伤感非常,所以此时她竟见不得有人会在此时作那喜悦幸福之态。她掩饰不了自己的不悦,这贺珍的垂眉含羞就似那着火点,就只这么一点,便让这苏菀毓的怒气从裙摆烧到广袖,乃至已控zhì

了她的步伐,“二哥哥。等下我要去你书房拿几本书。”她用手挤开二人,自己插进在苏士清与贺珍的中间,硬是把两人分开至一左一右。

可于苏士清来说,他对贺珍只道是这夫妻。所以谈不上熟悉,更谈不上喜爱。因此这什么从衣衫传来的热度,他自是感觉不到的。所以他对苏菀毓突如其来的说要借书,简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平时抄个《女则》什么的,都要睡着的人,竟然说要看书?”

可苏菀毓就直道,“是啊,这很奇怪吗?之前的赏花宴,玩那击鼓传花的时候,我就是因腹中无墨水,无诗词,才被罚了好几次我现在想学了,不行么?还是说,二哥哥你没空?”苏菀毓意有所指的撇了眼贺珍道。

苏士清自是听得出这嫡妹的意思,只是他却心里叹息着,这未出阁的闺秀小姐,却说那男女敦伦之事,且看这唯一的嫡妹,说出来还尽无羞涩之意,难道真的是江南之地给予这人的耳濡目染所致的吗?

“说的什么话,毓儿,你到底是个女儿家你”

“好了,好了不借就算了,与我说这些个嗡嗡之言干嘛!”苏菀毓嘟囔着嘴。

苏士清见苏菀毓如此,于是又只凭心而言,“你要是想学诗词,倒是可以让你二嫂教你。”因为这贺珍所出的贺家可谓是江南真zhèng

有名的书香门第,且状元公辈出,所以即使是贺家的女儿,也自是诗词歌赋均不在话下。因此就苏士清认为,教这嫡妹苏菀毓是绰绰有余的。

贺珍本就被苏菀毓挤得踉跄而退,但因为这苏菀毓又是自己夫君的唯一嫡妹,所以自是不能多说什么,而既然说到要向她学诗词,她也自是乐意应道,“如果妹妹要学,我们自可一起读诗我那儿有些诗集,妹妹可要看?”

苏菀毓本就是以拿书为借口,她只是想把人挤开而已,所以至于这书嘛,她定是见目的达成便要敷衍过去,“看自是要看,却不急于一事!反正这下一次的赏花宴还有许久”

贺珍此时也听出苏菀毓的模凌两可之意,只是她又不敢胡乱猜测。只是当她暗自观察便可以发xiàn

,这苏菀毓与这顾晓芙处的确实不错,难道是她看了眼苏士清,后者却只对她抿嘴而笑,似乎是透露出一种无奈之感。

而不管这每个人的心思如何变化,这本是以新二夫人贺珍为焦点的敬茶,却变作了与二丫这传递喜悦以及依依不舍的场面。

苏老爷苏朝荣本要让大家散去,只是他突然间却想到了什么,“管家,你去问下外面那小子,顾家老爷现所下榻之地是何处?”

苏大管家恭敬应道,正要转身出那大堂外,一小子却疾步而入,“回老太爷,外面有个叫顾洪的说要找您。”

“原来已经来了。还不快快请进!”苏朝荣这才知晓,他顾洪乃是行军打仗的做派,竟有那先锋先行告之消息而来。

“小姐,真的是老爷回来了!”一直在外与众丫头等候着的阿水,远远就见一身材矮硕,腿脚有些不利索,但精神恰是正好的顾洪,正带着三五之人,正大步而至苏家大堂。

二丫也往外看着,可这看与不看于她而言,又有何区别,而且她发xiàn

有一事更糟糕。怎么这人群中,竟然身材都差不多,而且似乎腿脚都有伤,都是瘸的?那那这样一来,她要喊谁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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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梓发xiàn

当码字码到快要睡着时,听下歌就立即精神了。最近在听那时雨~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八章 大公子说

不愧是行武之人,那腿脚虽说不利索,但大步走来却是丝毫不加迟疑,且这其中,尤是顾洪最胜。他一脚踏入苏家大堂,抬眼便看到自己那许多年未能相见的女儿——顾晓芙。噢不,如今是二丫了

而于门外的阿水本想唤声老爷,可此时见这顾洪眼中的殷殷期盼之意,一看便知是想小姐先唤的他,因此也识趣的闭起了嘴。

阿水的小姐,即如今的二丫,在这些迎面而入的人当中,褪瘸了的就有四人,而且如若是说带头之人是顾洪,那么她自有一些把握能唤对,可此刻一看,他们站定后,有两人并排,三人稍后,那这,到底该唤谁作爹?如果唤错了,难道就说自己曾落过水,而后被撞了脑袋,再然后就有间或性的失忆?

二丫无法,只能以余光搜寻着阿水的身影。当她瞄到阿水还靠在门边站而不入,便想‘嘘嘘’作声,从而引起她的注意。可阿水,此时也正奇怪着,心道,这小姐怎么似在唤她?这相聚之时,不是应该先与老爷相认才是么?

对啊,这连着顾洪也该是这么想的。按理说,这他们父女二人虽然确实是许多年未见,且那时顾晓芙到苏家到底是年纪尚幼,可也不至于就不认得他这个作爹的吧。顾洪没等到这一声爹,却看到的是面前已然亭亭玉立的女子正一脸茫然之色。

怎么回事?他正想径直走到二丫面前问道,二夫人吴知月这时却走过来,“顾老爷。真是多年未见,如今平安归来,我那妹妹也该泉下放心了。”

顾洪这才止住脚步,反而向吴知月躬身作揖,“见过夫人还未先行谢过夫人,我这女儿能蒙夫人照顾,真乃是顾洪之幸,在此多谢夫人了。”

吴知月自是回道不必道谢云云。只是她也仔细观察着。这顾洪似乎有些变了。还记得那年,他要被贬之时,除了修书一封给她之外,后来还觉不妥,仍是亲自来过苏府找她。吴知月那时嫁到苏家未久,自是不敢多与这所谓的妹夫交谈过久,而且这顾洪啊。说话的方式真是有些粗痞,但她当时还暗道,算了,一个莽夫而已。所以她才觉得此时的顾洪不一样了,不止说话有礼,而且混身似乎有一样他之前没有的东西,恩似乎说话前有过斟酌。也有些弯道暗含于内了。

二丫本心惊于这五人中,怎么竟是这一人向她踏步而来,只如今一听,她才终是松了口气,因为在这谈话中,二丫已知与二夫人谈话的人肯定是顾老爷无疑了!她因笃定着,也就不再慌张,反而盯着门外的阿水,眼神中尽是埋怨。

一声“芙儿。”之唤,引得二丫看向那唤她名字的人。

顾洪一唤女儿顾晓芙的名字才知自己这样的铮铮汉子只会在家人面前才能软下心来。在北方的这些年,他即使很想女儿,也终只会在战场上宣泄自己的情绪而已,所以如今这眼含热泪,实在是相见后,再也忍不住罢了。

二丫此时的心情也甚为复杂。她从刚开始的慌张,到认不出的茫然,再到如今这顾洪唤的乃是表小姐顾晓芙的名字而不是她二丫之时。她只心里觉得发酸,唤吧,唤吧,虽然这不是她亲爹。但是如今自己的身躯乃是表小姐顾晓芙的,所以这以后,这唤爹的习惯就要似以前唤苏家的这些个表哥表姐一样,也许真是习惯就好了吧。

恩,虽然这样的感觉如此陌生,但是二丫还是轻声唤了句,“爹”

顾洪本忍住的泪水,竟在这声爹后而淌了下来,他一把抱住二丫,“乖女儿,你都这么大了,爹才来接你,爹真是”

二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以手抚了抚顾洪的后背,也不知这样说对不对,“爹,你能回来就好,其他的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对”顾洪把二丫放开,又端详她一番,“你现在都是个大姑娘了,和爹一般高,呵呵恩,像你娘。”

二丫当然也不知顾夫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只以前听表小姐说,她的娘很温婉。如此,二丫也只能是点头附和,“恩。”因她什么都不知,所以除了称是之外,她可不能再多说些别的,不然一旦让顾洪打开话匣子就糟了,而且这后果,她心知,她是肯定答不上来的。

“来,芙儿”顾洪牵着二丫就来到苏老太爷苏朝荣以及老夫人殷氏的面前。

他接着道,“跪下吧你能平安长大,可是苏家养育了你,你理应向老太爷与老夫人三叩首拜谢。”

二丫看了下顾洪,而后就跪在了蒲团之上,至于三叩首的意思,应该似去寺庙跪拜佛祖的样子吧。二丫正犹豫是否要双手合十之时,老太爷苏朝荣却道,“怎么能让芙丫头行跪拜之礼,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顾洪如此说道,莫不是要见外?”

顾洪自是一直敬佩着苏朝荣,只此时却要忤逆他的意思了,因为他此次来苏家就是要把女儿接去京城,所以行跪拜之礼,乃是谢苏家的养育之恩,而且于顾洪而言,这与是否能成为姻亲毫无关系。

因为他知dào

这吴知月从一开始就不想履行这口头婚约,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丝帕之事,至于苏家两位高堂——老太爷苏朝荣与老夫人殷氏就更不止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了,他们更要考lǜ

的乃是门当户对四字,也就说要成为继承家业的二房孙媳妇,芙儿的出身,因他顾洪的关系,在他们两位眼里到底是差了点。

可他立功了,于仕途而言,就似有了转机,所以他们肯定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到最后才没有不认这门亲事。不过,说到苏家两位公子,苏大公子苏士湍和苏二公子苏士清,这两位当然看似也是一表人才,但大公子花名在外,二公子因那花魁之事,自然也不妨多让,而且能娶到贺家小姐,也是圣意所至,也罢,去了京城,他势必要为女儿找一门好的亲事。

二丫见顾洪看着她,以为是不要她跪拜了,正想是否可以起立,一旁的顾洪又向苏朝荣道,“老太爷,我打算此次就把芙儿接走,可能您也应该知晓了,我被调去京城任职了。”

苏朝荣听罢,也知二丫这礼也当是临走拜别,于理自是应当,也就没再阻拦。

“芙儿,还不快快拜谢两位高堂。”

二丫于是只好按着那拜佛祖之态,先双手合十,再低头至地三下。

见二丫如此,两位苏家高堂自不用说,包括顾洪在内的其余众人都诧异,因为他们不解,怎么这三叩首竟还要双手合十?

“芙儿,这行叩首礼怎么竟是这样做的么?”顾洪是粗鲁莽夫,虽觉得怪异,但又说不出来什么错,所以他倒是问了二丫。

错了?二丫心道不好,原来这三叩首不是这样做的。但无论如何,现今面对的乃是表小姐的爹,所以她可不能露馅,“啊那个,我这双手合十,是因为我愿佛祖能保佑老太爷和老夫人长命百岁。”说完,二丫眼神坚定的看着顾洪。

可顾洪又不知是否可如此叩拜,至少他是没这么见过,难道说他于边关那荒芜之地待久了,竟不知如此繁华的江南,这礼节方面已变的如此之多?

“哈哈,不愧是我顾洪的女儿。”

他一笑,直惹得众人本投向二丫身上奇怪的神色,反如今都落到了他的头上。而顾洪似乎没多大感觉,又向苏朝荣道,“老太爷,此四人乃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您上次于信笺上不是说这府上缺少一些护府家丁么?他们武功好,来历正派,虽是与我一样,腿脚不便,但胜在忠心。”

那四人一字排开,站在苏朝荣面前,“老太爷。”他们作揖道。

苏朝荣没想到顾洪还真把人给带来了,又是一番谢意,“恩,竟是你之荐,我当收之管家”

苏大管家明白其意思,在四人向顾洪颔首道别之后,他带着四人便下去了。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今日便要走吗?”

顾洪回道,“恩,片刻之后便走,我带来的小子正去换马,换好后,我们父女俩就要在此与老太爷作别了。”

二丫一听,终是心底之石落了下来。可有人却心知,此时正是道来之机——

苏士湍向着顾洪行那晚辈之礼,“士湍见过顾老爷。”

顾洪一看大公子苏士湍前来,正不知他有什么事之时,苏士湍开口道,“士湍请顾老爷成全。”说着,他又作了那躬身之礼。

“你要我成全你什么?”顾洪不解,反问道。

“士湍与芙表妹从小一起相伴,只是那时,因知晓她与二弟先有婚约在身,所以才想把这份爱慕之意藏于心里。只是如今,二弟已然成亲,而表妹与我苏家也有婚约在身,所以,还请顾老爷能成全士湍的一片真心。”

顾洪自是听出了苏士湍的意思,可这婚约乃是与苏景所结,所以这对象乃是二公子苏士清才对,可如今这苏士湍是想代替这苏士清行这婚约之事么?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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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零九章 两人争房

只此人比那苏士清更不适合,顾洪暗自斟酌,心道,不如再问问女儿的意思吧。他遂问向二丫,那神态是大大方方,“芙儿,爹听这大公子的意思颇为诚恳,只是,你的意思呢?”

二丫昵了眼苏士湍,也不遮掩,因此让人一见便觉肯定是千万个不愿,“爹,芙儿根本就不喜欢大表哥,所以也不愿意。”

而苏士湍一听似已早有准bèi

,“表妹,这常说要遵循父母之命,只这婚约一事,可是你们顾家与苏家有约在先,况且,这与人有约,可是关乎到这信用与否,当然了,还有就是你女儿家的闺誉啊。”

二丫听得来气,正想不管不顾的反驳,可却被顾洪阻止,他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意在让她稍安勿燥,“大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你也知,我顾家虽说是岭南的大族,但因各支人数众多,也就顾不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瞒你说,我所属的那一房人,许多人已不执笔墨,而从戎去了,因此也与莽夫无异,所以,我顾洪倒是不会让女儿的婚事被拘一格,一切还是以她的意思为先。”

苏士湍本来是端着笑意,却在听到顾洪所言而脸色沉了下来。莽夫不识笔墨,更何况只是口头之约,这没有文书,即是没有媒妁,不拘此规矩,所以这婚约形同虚设?苏士湍暗骂,没想到这顾洪得以任职京城后,这口舌之辩,竟然是歪打正着,可这些话,任谁听到,都只会道一句无理之极吧。

只他也不肯就此作罢,“顾老爷说的是,那不知您对我这个晚辈还满yì

否?”

二丫瞪大了双眼,心道,这人还好意思这样说。真是不要脸。

顾洪没有回答苏士湍。反而是面向老太爷苏朝荣道,“苏顾两家不能成就姻亲,自是那憾事一件,不过,我顾洪定会谨记苏家之恩,来日定会再报。”

如此听后,苏朝荣也在小子的搀扶下站立起来与顾洪对揖。所以这情形落在苏士湍的眼里,已然是十分明白,这口头之约已经不存zài

了,而这顾洪对他所问。置之不理,不就是拒绝之意么?

“顾老爷”他不甘心地追问。

可那跟着顾洪的小子却在苏大管家的引领下。重又来到了大堂,他向顾洪道,“老爷,马已换好,是否现在就走?”

“恩,你先到门外等着。”顾洪见事已齐全,便自觉这小子够机灵。来得正好,于是二话不说,与苏家两位高堂,二夫人吴知月等几房夫人作别,还向要作为继承家业的二公子苏士清点了下头后,便就要让二丫和阿水跟着他离开。

“芙儿,我真是舍不得你啊,呜呜”

苏菀毓与顾晓芙玩的很好,感情自然深些。所以抱着二丫就似不让她走一样。

“三表姐,谢谢你,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其实你也可来京城找我啊,不过如果你到京城,可能就是已成亲了吧。”二丫挤了挤眉,有点揶揄苏菀毓的意思。

苏菀毓抹了下眼睫上的泪珠,知dào

二丫是故yì

与她开玩笑的,便道,“好,你等着,我有机会就去找你。不过,你这等性子,只怕在京城”

“我会没事的,等我练好了字,我还可以和你写信呢。”二丫虽然知dào

这写字嘛,可能是比较困难了,但是,她也不想看到三小姐苏菀毓泪眼汪汪地看她,这一旦让她忍不下心来,不想走可怎么办?

“恩”苏菀毓终是笑了笑。

“芙儿”顾洪本想让自家女儿与她的小姐妹们再好好告别,但是他看天色已晚,况且他是知晓到下一个驿站恐怕要花两个时辰,所以也就只能催下二丫了。

二丫知dào

真要走了,所以仅向苏家的各位敛礼之后,便向顾洪而去。而阿水已在二丫与苏家姐妹们告别之际,把那准bèi

好的行囊给拿来了。

二丫虽然出过苏家府邸多次,但这次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她回头看了眼苏府二字,有点往事历历在目之感,她突然好生觉得恍惚,她真的要离开苏家了。

“小姐,老爷唤你上车了。”最兴奋的莫过于阿水了,虽然她一直期盼回的是岭南,不过如今想来,去哪都无妨了,因为对于她来说,能离开苏家这个是非之地,就已经很开心了。

“来了”二丫应了声,决然般再也不回头与留恋了。她让阿水扶着上了马车,而顾洪则在马车外,另自骑着一匹枣红骏马。

“走。”一声道来,随着马儿的嘶叫,那一勒绳的回头,苏府已被抛在了脑后。

在马车上的阿水见二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便好奇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呀?”

二丫心里突的跳了下,“这是荷儿的死契。”

阿水一听,对这荷儿的死契竟在自家小姐身上而感到诧异极了,“小姐,怎么这荷儿的死契竟在你的身上,不是应该在那二夫人的手中吗?”

二丫抿了下嘴,这荷儿也就是她,她身已死,自是不愿再让这份禁锢她自由的死契再留在苏家,所以她以表小姐之口,把她这卖身的死契给拿了回来。

阿水见二丫不答,以为她又想到了那个荷儿,“如果荷儿知dào

小姐你这么为她,她如果泉下有知,也该是知足了。”

二丫点头,可心里却一时难受的很,这又有谁知晓呢,她二丫在某种程度来说早已经死了,她其实是以表小姐顾晓芙的身躯活在世上。这样的怪力乱神之事,恐怕就无人相信罢。

阿水看着二丫看向窗外,仿佛忧愁,又仿佛无助。于是下了个决定,她把二丫手中的死契给抢了过来,然后还未在二丫反映过来之时,已把这泛黄的纸张给撕的粉碎。

“你干嘛?”二丫惊慌,却已来不及阻止阿水了。

而阿水道,“小姐,你收着荷儿的死契也已是无济于事的,看你现在的样子,荷儿想是也不会安心的,不如不如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但愿荷儿能收到!”说着,她的手伸出窗外,就这轻轻一松开,那些个纸屑便随风往后飘散开来。

二丫急忙伸头出了窗外,她看到那些个纸屑已经有些飘落在地,有些也已经不知踪影。

“小姐,你想骂就骂吧,反正我阿水敢做敢当!”阿水见二丫如此着急,便以为是怪她将这死契撕了。

哎二丫倒是没有生气,只是那张死契很可能是证明她二丫真的曾活过这世上的唯一证明了,所以一时被阿水撕了,就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我又没怪你,那张死契,我也只是留作念想而已,不过也许你说的对,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二丫自言自语中,眼神中是掩盖不了的落寞之意。

那纸屑飘着,从二丫所走的官道一直飘到那山林路径。突然,它被人用手一抓,再打开,这人随意一瞥,只道是张普通的纸屑,便又把它放开。

黑衣人荆见自家主子竟然不坐马车,反而是与他们悠哉悠哉的步行在马车之旁,便一时感到奇怪,他定不会认为是公子的一时心血来潮,因此,刚只见一纸屑被公子所抓之后,包括他在内的黑衣众人便立kè

警惕地拔剑而出。

可当看到自家主子竟嘴角含笑地把这纸屑放开时,才又各个松了警惕,从而放下剑来。

黑衣人荆本就承认自己不如主子聪明,也就不想再胡乱猜测,所以忍不住,也就说道,“公子,这走在山林之中,如若不坐马车的话,恐怕在日落前,也自是走不出去的。”

行在他身前,仍是狐麾加身的段凤染,因冬天的来临,自是手中又戴有暖筒,他刚只把那抓到的纸屑放开后,又重把手塞入其中。

他没有即时回黑衣人荆的话,只一边走,一边闭了双眼。最终在那山林渐渐变暗之时,才自行回到马车之上。

黑衣人荆以为自家主子已不会回他所疑,但当他听到段凤染所言,又突然觉得,原来这理由竟如此简单。因为段凤染一稳坐回马车之后,便幽幽而道,“这山林之景,恐怕要好些日子都不能见到了,此时不乘机,更待何时。”

哦,原来如此。黑衣人荆只是一向都把自家主子给看的太高深莫测了,所以就自认为主子做任何决定时,自然都是有他的用意的,但有时候吧,比如刚才,这自家主子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至极的年轻人,也会因想做某一件事,而不顾这日落之时,只让人觉得原来他也是有任性的一面的。

至于这走山径还是走那官道,去京城的漫漫长路,必要经过沿途而设的驿站,所以二丫没看错,当两拨人同时都在如此之晚,需yào

在驿站旁的客栈里打尖之时,这好暇以待坐在那等着属下为他打点一切的人不是段凤染,还能是谁?

可这方圆百里,就只得此一处客栈,而且他们都到达的颇晚,因此那掌柜的只好抱歉地说道,“各位客官,本店就只剩一间客房了”

“我要!”黑衣人荆与阿水都抢着说道。

ps:

京城篇来了,不过江南篇的人物,也自会在京城篇中出现。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要好好理理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章 不如同房

按照黑衣人荆的性子,定是好男不与女斗,只是此刻的情况又实在特殊。如是这夏夜的话,自家主子还道无妨,只是这既已入冬,夜晚的瑟瑟寒风自是会吹的人刺骨入心,所以不要说是公子了,就是平时习武如他,也只勉力而过,更何况还是有这病症在身的公子呢?

而他戴着斗笠,虽让人看不到样貌,但此时围绕在他身上的冷意,却可使人生起怯怯之心。不过他面对的可是诸如阿水这样,即使输了身高也不输气势的女子,因此阿水也根本就不怕这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只见她很有气势,‘啪’的一声,一个银锭子便置于掌柜的面前,“掌柜的,这样一来,这房可是属于我了吧。”阿水瞥了眼黑衣人荆,还不忘哼了声,看起来就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只黑衣人荆一见阿水如此作为,便心中却暗自嗤笑,这不是要拼谁的银子多吧?好,他先观察着于那边坐着的自家主子正是没什么反对之意,如此,便是要他势在必得了。他本想从袖内拿出两个银锭子,可是,就他刚才见这掌柜的神色,似乎对这些个银子仿佛有一种司空见惯之感,不知是他见多识广,还是胃口太大,只是,这客栈建得也甚是霸道,就只它一家,真是你不想住也得住,想住又可能没得住。

阿水见这黑衣人荆在他袖子中掏了许久,便以为是囊中比之他们还不如,正甚是得yì

时,这掌柜却突然眼睛一亮,“这,这可是金叶子?”掌柜虽没动这金叶子,却正是啧啧称奇中。

黑衣人荆见这掌柜称奇,便自觉猜的不错,这家店果然有点江湖背景,不然这金叶子可是江湖中传的不多的一种暗器,只不过。有时也因这金叶子乃是黄金所铸。因此有些见识的经营客栈之人,还会收下以此为作为打尖住店的费用。

阿水自是不知这什么金叶子,不过二丫却猛然熟悉了起来。这金叶子她可是看过段凤染使过,而且当时她就觉得好生厉害,明明轻薄如纸,却有一掷封喉的威力。所以她后怕了,便以手扯了扯阿水的衣袖,与阿水窃语道,“阿水,算了算了。我们还是再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客栈吧。”二丫心里补道,就算没有其余客栈。她也宁愿在马车上睡一晚,也不愿此时与这杀人如麻的暗器相较劲。

可阿水却似与黑衣人荆杠上了,“别以为用这个就可以打动这掌柜的掌柜的你说说,我们还是弱女子呢,这天寒地冻的,你就忍心让我们露宿在外面吗?”

而那掌柜的如是那见钱眼开的人,自是一下子就把金叶子给放进兜里了。只是他就算不见钱眼开。只是既然他自己也认得这金叶子,那么他便要好生掂量掂量了。虽然他这客栈不是没有江湖人所住,只是金叶子也不常能见到,所以他怕这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来头怕是不小,所以自是左右为难当中。

而就在这时,栓好马车的顾洪领着小子进来了。他一见二丫与阿水还在这堂中,便觉可能是没有房间了。“怎么样,可是无房了?”

二丫见顾洪来了,便一时安心了许多。“不是无房,只是还剩一间。”她道。

顾洪听罢便注意到站于阿水一旁的黑衣人荆。这有时莽夫自有莽夫的好处,那便是梢有武功底子之人,他的气也是有所不同的,而这些,自然是如二丫阿水这些个普通女子所不知的。可顾洪呢,却觉得这周围站立着的几个黑衣人都似乎不简单,而且此堂中只有包括他们在内的两拨人,所以便可知,这定是与他们争这唯一的房间了。

而顾洪也眼尖,只这么一扫,便已知晓,这些个黑衣人都站着,可堂中却有一人坐着。而且黑衣人虽没靠近这人,却恰好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站了人,显然是呈保护之态,恩,他笃定,这位衣着光鲜的公子便是这些人的主子了。

于是他走过去,也不怕那些黑衣人紧盯着他。他走至段凤染桌案之前,作揖道,“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段凤染听后,这才似于假寐中掀开了双眼,不过他一说话,倒是引得顾洪立时警惕了起来,“原来是顾大人,段某于刚刚一时假寐,所以才未见到顾大人,还请大人赎罪。”段凤染也起身作揖。

顾洪确实该警惕了,因为颁给他的圣旨,他是于那驻守之地接旨的,也就是说,除了他的边疆同僚,就只有苏家知晓了。所以在江南,他还真不知,还会有谁得知他顾洪不会直接赴京城上任,而是绕到江南后,把女儿接到,才再往京城而去。

除非这公子是有意打听他的。顾洪观着眼前站立之人,越看又越不太相信。因为他看这公子端之确实俊眉郎目,且说话得体有礼,听之虽不似高高在上之人,但不卑不亢,应也不是什么池中之物。可他就是不知这公子为何竟知dào

他,因此一时警惕是不为过的。

那边二丫正觉这段凤染真是把这睁眼说瞎话给练得炉火纯青之极了。就似上次一样,明明她看见的是他一副熟睡的样子,却不料人家只是闭着眼,所以结果反而是她自己让他给吓了一跳。

所以她见顾洪有些疑惑的样子,便怕他也被这段凤染给骗了。于是自觉有必要提醒下顾洪,也就边左右警惕着这些个黑衣人,边行至顾洪的身边。

“爹,他是那个什么京城皇商,姓段的,叫段凤染。”二丫把顾洪反身过来,才私语道。

顾洪一听后,反而是又多了个疑惑,那便是怎么自家女儿竟会识得此人?不过也罢,这一环扣一环的疑问,此时不是那要深究的时刻,而且他想,何不趁着这姓段的识得他,让他把房间让给自己。

他先让二丫退至他身后,他才向段凤染道,“顾洪在外只是个普通住客而已,所以段公子且不必如此多礼另外,顾洪有一请求,不知段公子能否看在我此行带着女儿的份上,能否把这房间让给顾洪?”

段凤染没说话,只适时的咳嗽了几声,脸色恰又有些不好,“不瞒大人,段某身子本就不适,如果此天为夏日,段某自是二话不说,便会把这房间让给大人,只是,大夫本劝我不能轻易出行,况又在此种天气之下,所以我一旦出行,便不能受冷,否者,段某便会有那性命之忧啊!”

这话说的,让二丫觉得如果是旁人,那么她可能还会选择相信的,只是如果对象是段凤染?那么对不住了,她是绝不会相信的,因见识过此人的狡猾,也就以为连她二丫都能看的出来,那么这顾老爷应该也能察觉到才是啊。

只是吧,这想法却与她背道而驰。

“原来段公子身有病症,怪不得你身着的衣竟衫比旁人要厚上许多,原来真是畏寒之症,既如此,这房间还是让与你吧。”

“爹?”二丫不敢置信。

“多谢顾大人。”段凤染则再一次地作揖相谢。

顾洪因体谅到段凤染‘体弱’,于是便想着向前搀扶,只是身后的二丫却拉着他的手。顾洪见状自以为这乃是女儿不肯相让这房间,于是还带着哄哄她的语气道,“芙儿,这段公子可是个病人,我们乃是健康之人,怎么能与病人争这房间呢?乖今晚在这堂中随意歇息一下也是一样的,反正我们也要赶早不是?”

二丫此时反被顾洪给反过了身子,他与她耳语,只是二丫分明见到段凤染那眼底里已然掩不住的胜利之色,“爹,他分明就是说谎,你看他精神的很,哪有一夜都捱不住的反倒是我与阿水,两个‘弱’女子,在这么冷的天,你还忍心让我们在这桌上趴上一晚啊!”段凤染会以病相要挟,她二丫就不会强调那弱字吗?她本还怕那金叶子的,可是这段凤染也太过卑鄙了好,她还就要争得这房间了!

而果不其然,本就疼爱女儿的顾洪,一听二丫这么说来,又觉得有理,只是他都说了要把这房间让出来,所以这男子汉大丈夫如果出尔反尔的话,恐怕不太好吧。

于是他还是道,“女儿,你就听爹的吧,你娘常说,那个救人一命,胜造什么浮屠!反正那个意思就是救人可是好事一桩,可以积福的!”

“这”二丫泄了气,她这时才发觉,原来被表小姐所敬仰的顾老爷,也是这么的死脑筋啊。

而阿水见老爷与自家小姐似有在争执什么,便跑了过来,“老爷小姐,我们是住还是不住啊?”

顾洪回道,“阿水,你与掌柜的说,这房间就让给这位段公子了,还有,你问下他,如果我们就这堂中歇下脚,这银子怎么收?”

阿水一听不好,这自己力争到底的房间,竟然要拱手让人,“老爷,怎么能把房间让给别人,明明是我们先到的”阿水嘟囔着。

顾洪见二丫与阿水皆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自是又心里有些后悔,因为这出门在外,虽说很多规矩自是不能相顾,只是自己的女儿到底还是未出阁,所以自是能不见外人就不要见外人的。而这客栈堂中,晚上还好,那些人自是住在房间,只一到早晨,来往之间,必定是多有不便,所以他才想反悔的。

那掌柜的见这两边的人都没得出个结论,便提了个建议,“各位客官,不如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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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一章 如此算数

见掌柜建言,两拨人马自是洗耳恭听。

“既是这边有小姐在此,而那边公子又体弱,所以就小的认为,这出门在外,各位都礼让一步,恰那房间还算宽敞,不如就以那屏风为界,一人一边如何?”

二丫听后,本是不愿到底,只那段凤染似有些状况,连咳数声后,那与阿水本争执不下的黑衣人就自作主张道,“就照掌柜的办吧。”说罢,就想过去搀扶着段凤染欲走,可后者看似轻推却又有力般,虽然步伐稍慢,但到底安全上了楼。

阿水不知这黑衣人竟如此爽快就答yīng

了这掌柜的提议,只心道,这看来共用一房是一定了,只这银子嘛,不好好砍个半价,还不能解她心头那丝小怨言。

“掌柜的,既是以一半为界,那是不是该以一半价钱付之就好了?”阿水把那银锭子收回,用以几颗碎银替之。

可掌柜的,却暗道好个锱铢必较的小丫头,可如此一来,倒是觉得似小看了他,“姑娘自可放心,我这店可是走正当的营生,所以这住一半的房自可付一半的价姑娘与小姐安心歇息便是了。”

阿水见这掌柜的倒是个会做生意的,也便态度稍好了些,她转向顾洪与二丫道,“老爷小姐,既是这样,我们便与人共用一房吧,那个段公子,奴婢觉得,也不像是个险恶之人。”

顾洪虽只与段凤染寥寥数语而已,但看来也甚是赞同阿水的话,他让那小子去跟掌柜的要些热水用来梳洗,才道,“反正就一晚,我们就随意歇歇吧。”

说完,他先行上楼,而阿水则拿着行囊紧跟其后。只二丫却扁了个嘴,因她想不通,为何这顾老爷就算了。他第一次见段凤染。被他一时所蒙骗也是有的,只是那阿水,她也是知dào

和见过这段凤染的吧,怎么如今竟有点向着他的感觉,难道二丫一时想到段凤染那张脸,不可能吧,她阿水也被迷住了吗?

二丫打了个激灵的同时,还拍了拍脑袋,看起来似乎是要让自己清醒些。只她如此一番动作后,才忽然发xiàn

周遭只剩她一人。那些个黑衣人呢?二丫见原本四方有人,却随着段凤染那斯上楼后。堂中似在一瞬间立即空荡开来。

他们都去哪了?二丫随意一转身,本欲上楼之际,却被楼道站着的两名黑衣人给吓道。这原来他们竟从堂中转移到楼上来了,而且这未上楼就先把这楼梯给占据,他们如此这般,那掌柜的竟然什么也不说?

今日是二丫第二次的怨狠起阿水了。怎么这要走了,这阿水也不说一声啊。还有她的那个刚认的爹呢?哎没办法,此刻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这位大哥,你能先让我,我过下吗?”二丫自己的身体倒好,只是现在是表小姐顾晓芙的身躯,所以这娇小的坏处,便在此时显露无疑,你看她被挤成什么样儿便知dào

了。

“放行吧。”黑衣人荆从楼上的房间所出,见那楼梯中二丫一副根本无法上来的样子。才兀自发令道。

站立在楼梯两旁的黑衣人一听令,立即一左一右的分开。而这时二丫才知,原来他们压根就是不让她上楼啊,亏她还和他们客气了半天。而且她听这发号命令的黑衣人之声,就仿佛是在哪听过一般。

哦,是他!是的,他认出了这黑衣人荆,即使他还戴着斗笠。可二丫认得是认得,只也不会与他说什么,因为这面前的人虽然是黑衣人的头儿,可是明显这所有黑衣人的守卫布局,皆是那段凤染所安排的,也就是说就刚刚那一幕,她可不相信是什么忘记她可是顾洪的女儿,以为是那陌生之客,也就不可让她上楼之类的云云借口。

“哼!”她自诩怕死,所以见到那金叶子才会退缩。只是如那阿水般,这领头的黑衣人竟然也不恼不凶,可见即使冷然却还道会讲理,所以二丫拖着那自觉累赘的裙摆上了楼后,才不怕死的向着黑衣人荆表示不满。

诚然,二丫竟少有的想对了。这客栈,如若江湖人众多,那么便可见亡命之徒定是不少。况这方圆百里只余一家店,而且无论是走官道还是山径,终究还是会路过此店,也就是说,他段凤染要回京城的消息,就那段凤举来说,要探得,自是轻而易举。而且在这间客栈内,赏之金钱,则必有勇夫,所以这些个杀手,要藏匿在客栈中等待杀机自也是有的。

而以上,当然是二丫没有想到的。这上楼后最靠近楼梯处的一间是整个楼上唯一敞开着门的房。她一脚踏入房中,只见真如那掌柜所言,以屏风为界,一人一边。只是看似挺公平的方式,却被二丫给看到了他们这边可是少了一样很重yào

的东西!

“阿水过来过来。”二丫见阿水就只顾收拾着行囊,却没有打量这周遭的环境。

“什么事啊,小姐?”阿水走了过来。

“你都没发xiàn

少了样什么东西吗?”二丫以指随意指向周围。

“少了什么啊?”阿水边嘀咕边绕了圈也看了遍,正是觉得一切妥当之时,却猛然似想到了什么,“小姐,该不是我们还有东西落在那苏府内还没带出来吧?”

二丫一听当即否定,“不是拉你看,那段凤染那边有床,而我们这边却无床,那你说,我们该睡哪啊?”她一语点破道。

阿水听后,一副小姐你不知的样子,“小姐你说的是这个啊!我和老爷一进来便察觉到了,只是老爷说,那段公子是病人,所以自要让与他些。”

又是顾老爷!二丫真的只余叹息了。只她这边也太无什么东西实用啊:一张四人桌子,墙上有一副画,画里有牡丹花二丫越看越觉得,这除了桌子可以用来趴着歇息之外,其余这些文雅的东西,她自是无心欣赏的。再说,相较于文雅之物,她二丫此时的五脏六腑正打着鼓,所以来些食物填饱肚子才是最重yào

的吧!

“爹。我们去拿些吃食吧这走的匆忙。阿水都没来得及在苏家带些干粮出来呢。”二丫说后,阿水自是附和道。

“恩,那小子自会去拿的爹之所以留他在身边,乃是他够机灵,有时爹想不到的事,他倒先替爹想到了。”顾洪抚了抚二丫的发际,而那发际上有两个发旋,俗语有云,发上有旋,即是个聪明人。他心道,他的女儿自也是个聪明人啊。

原本的顾晓芙虽痴迷于苏士清。但也却是机敏而伶俐,不然也不可能与三小姐苏菀毓合得来。不过就如今这二丫嘛,虽是因本身这副顾晓芙身躯的关系,已经算是逻辑变佳了,可要称的上聪明却还为时尚早。不过就此刻来说,她只希望那被顾老爷称赞着如何聪明的小子能把吃食给拿到她面前就好了。

而那楼道上的脚步此时显然是一脚踏俩,而顾洪说来了。那门外竟真是那名小子回来了。只是这小子只端着一盆热水进来,至于什么吃食,却压根没有见到。

“是没有手拿了是吧,走,我与你一道去拿!”阿水以为是这小子只拿着这盆水也吃力,便自荐道也去帮他拿些吃食。

孰不知这小子一放下那盆水,便指了指段凤染那边道,“姐姐,不是我无手去拿。只是被那边的人给拿走了。”

二丫不信,“全部都被拿走了?”

小子点头,补充道,“我先和那掌柜的说了一声要去拿吃的东西,那掌柜的便叫我自个儿去伙房瞅瞅,可我人一到那,便见一黑衣人拿了那馒头出来,而到我再进去之时,那里便什么都没有了”

二丫还未听这小子说完,便绕开了屏风看了眼段凤染那边的情况。她一看,心里就直道,好啊,这人竟然是全部都拿到他那边去了。原来这仅剩的两碟馒头都被放置这靠于屏风的矮几之上,所以二丫才一时未看见。

而几乎同时,她一见这白白胖胖的馒头,似乎是个个都向她招手呐喊着‘来吃我吧,来吃我吧’她还真的忍不住了,因此想着趁这段凤染不注意,拿几个过去她那边再说。

可她只手一伸,那靠于床上的人没有睁眼却似了然道,“怎么顾小姐每次都以为段某已然睡熟了呢?”

二丫的手只差不到一厘便可抓到一个白白胖胖的馒头了,可却在此刻该死的被这段凤染给打断了,好吧,她承认她的口水是刚提了起来,又只能再硬生生地给压了下去。

她朝段凤染那处瞪了眼,却又实在忌惮于这在屏风旁盯着她的黑衣人。所以她一改横眉怒目,反而笑嘻嘻地与段凤染道,“段公子可是误会了,我是因为知dào

你没睡熟,所以才敢拿几个馒头我想,你该不会让我们也捱饿吧。”

段凤染只掀了右眼后,又闭上。就在二丫以为这是默认她可拿之时,那段凤染却令人把两碟的馒头都拿到他的床头旁放着,然后才幽幽而道,“段某此行有七人,加之段某统共八人,而顾小姐只有四人,这馒头只有两碟共十二个,如何够分?”

二丫听罢,反倒是自己先笑了起来,嘁,这段凤染还真是欺负她不会算数么?“你有八人,我有四人,这馒头十二个,不就刚好一人一个吗?”这还不够分啊?

“顾小姐,段某说的不够分,是说我这八人不够分,这如是一人两个,应要十六个才是,自是不够分吧!”

啥?他还要一人吃两个?二丫不是被堵的没话说,而是她发xiàn

,这段凤染从这一刻起,似乎在她的心里又多了个非常吝啬四字!当然这是对旁人而言,而对他那些下属,简直是好的很!

ps:

写完,去睡觉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二章 黎明莅临

可二丫如何想,段凤染自是管不着。他之所以让人把馒头拿到他身边,不是因饿的慌,也自不是真怕这二丫要拿走几个馒头。可如问他这是为何,段凤染也定是懒得作答。不过在他身边站着的几个黑衣属下,却是暗自了然于心,他们心道,公子果然又在无聊了吧。

无聊之人做无聊之事,而假寐不行,这二丫又自己找上门。段凤染自诩不是此等无聊之人,只是他师出有名,难道扰人清梦者,不应该被讥上几句么?更何况他又未讥,只是夸大了些事实而已,一人一馒头,当然可以,只如此一来,就刚好够分。所以他不愿意,就这么简单!

只因争房吗?二丫如果知dào

竟是这原因,恐怕都要被气的以手捶心了。而恰在此时,那无人供奉的五脏庙似乎在控诉这信奉的毫无能耐,所以它再一次地咕咕作响,只引得二丫脸上一时尴尬无光。

“怎么?顾小姐可是很饿?”段凤染正欲拿一馒头送入口中。

对啊,她是很饿!这声音都这么响了,她就不信他听不到。可二丫只心里暗骂,但脸上还是打算死撑,“没有啊,我不饿你不知么?这叫声,有时并不是因为饿,而是因为这吃饭的时辰到了。”

段凤染咬了一口馒头后,慢嚼细咽的同时还不忘反问了一句,“顾小姐既喜于在子时间进食?”

二丫看着段凤染这慢吞吞的吃像,直觉对她是种煎熬,这不,段凤染一吞咽下去,她的喉咙也自是跟着咕噜而下,就似仿佛是她在吃似的。

“顾小姐真真好生奇怪!”段凤染在余光中。见到二丫本想吃却还不肯承认的样子,便故yì

笃定道,可二丫却心思全在那馒头上,所以一时没听到这什么子时进食之话。

“我如何奇怪?”二丫想着吃,便以为自己馋的只差没流口水的样子,被段凤染给看到了。

“顾小姐既然真是喜于在子时间进食。”肯定的语气下。段凤染又开始欲吃第二个馒头了。

二丫见他又咬一口,便心里又骂,此人真是太过分了!在她二丫人生的好多个第一次中,似乎都与这段凤染有关。原本她以为这人在吃东西的时候,乃是世上最幸福的时刻之一了,只是在此人的面前。特别是在此刻,她真是首次认为,原来这吃也有难受的时候啊。

她火大了,“我何时说过喜欢在子时进食?还有,作为懂礼之人。没听过进食时,不能言语的吗?而且还在旁人的面前一边吃一边说话”噎死你好了!二丫心里诅咒道。

段凤染心道好笑,原来这丫头还真不禁逗的。不过因要逗她,还真是让自己多吃了些馒头,呵,那以后是否没胃口时,就让她与他说话,那如此一来,这胃口就应该会大开了吧。

“呵呵。”他笑出声,只因笑自己这自觉颇为荒唐的想法。

可二丫呢。却以为段凤染在笑她说的无理而正看不起她。所以她一时把表小姐顾晓芙给道了出来却也未知,“算了,算了,这就是表小姐所说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吧。”说完,她就似生闷气般绕回到屏风那一边,回到自己的地盘上去了。

虽然二丫是无心而道来,但段凤染因双耳的灵敏性而自是把二丫的话给听的一清二楚。而他暗道,表小姐?这顾晓芙在以此自称吗?可如此称呼自己还真是奇怪了。

段凤染边想着二丫刚那称呼,边又手里拿起了第三个馒头。他正又要往口中塞时。却及时地停了下来,而后他又让一名黑衣人过来,吩咐道,“将四个馒头还给掌柜的,再让掌柜的把馒头送到那边去。至于剩下的,你们自己分了吧。”

黑衣人自是知晓自家主子所说的那边乃是二丫那处,而让掌柜的送去,自是因自家主子刚与那顾小姐有言在先,况到最后还是那一副坚持不给的样子,所以此时让掌柜的送去,一是全了公子的脸面,二又可达到目的。

所以如此一来,二丫那边自是不知这一会儿的功夫,那本要她舍下面子去要的馒头,却又经掌柜之手,而到了他们的面前。

看着这四个白白胖胖的馒头,二丫自是在一瞬间,便让那所有的气都消了。她拿起一个,再一口咬下,直道了句,“好吃!”

顾洪见二丫吃的满足,便就想揶揄,“你这是饿了才道是好吃吧。”他很快就吃完了馒头,狼吞虎咽的,也不够饱,所以于他而言,不说味觉,只道那填饱肚子的作用也无。

阿水也是饿了,所以比之二丫还吃的快些,因也自觉这馒头没什么特别,也就认为,“小姐你是饿了。”

二丫不否认自己是饿了,所以吃完最后一口后,虽还未够,但那失而复得之感却犹浓,也就一时把那饿意给盖了过去。当然夜已深沉,吃完馒头后,二丫就想着睡觉了。

顾洪见二丫的上下眼皮打颤,一看就知dào

是有那困意袭来了,便说道,“芙儿,你就与阿水在这桌案上趴着睡吧,我就与这小子靠在那墙边歇一歇就好了。”毕竟这屏风也只是暂时一隔,且那处又是多名黑衣人,遂顾洪还是决定守在女儿的身旁会安全些。

而二丫早在一进这房,便知自己这边的情况可比不上段凤染那边有床,因此此时真要在这桌案上睡上一晚她也已做好了心理准bèi



她拿来一行囊,把里面的衣物先以手匀了下,再随意把它拍地稍稍平整后,自己再落座而侧靠在行囊上。她趴着,开始先与阿水面对面的好一会,只后来才在看到阿水闭上了眼睛睡着之后,她才又慢慢地跟着睡着。

江南驿站的晚上,奇奇怪怪的叫声颇多。不知是那蛙叫,还是虫鸣,或者兴许是那一时冷风所打的窗户传来的‘砰砰’之声,反正二丫被惊醒了,而且是一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她抬起了头,左右顾盼,除了一盏烛台透露出的些许微光之外,其实周遭还是深黑而寂静的。可是,就因为这太过静了,所以此时如有一丝小小动静,就算迟钝如二丫,也自能听得清楚。

更何况这可不是小小动静了。二丫仔细倾听着,感觉到这不似是风的声音,反而是像某种东西在冲撞着那窗户一般。二丫本欲起身而至那窗户看看,但却在此时被一人从后面给拉住,“爹?”她转头一见,既是顾洪也醒了。

“不可,快快趴回去,有人来了。”顾洪让二丫趴回桌案,而自己也赶紧重回到那墙边靠住,再假意闭上了双眼。

二丫因有那行囊做些遮掩,所以才敢微挣一只眼。而很显然,她看到的是段凤染那边的那个黑衣人头儿在确认他们都在‘熟睡’后,就往那窗户而去。

就在二丫猜测他要干嘛之时,他一手打开了窗户。而只这一开窗,一只白鸽便扑了进来。它摔在了地上,但很快又扑羽而立起。

既然是鸽子?二丫觉得奇怪时,那黑衣人头儿已捧拿着那白鸽便回至段凤染那边。而这次,她虽好奇,可也知前几次也因自己这好奇,而差点置自己于危险境地,况且她自觉,与这段凤染在一处,哪一次是没有危险的,所以她这次也就决定不想去打听什么了。

至于顾洪,他虽看的出那段凤染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是他还就一味的被他的身子不好而松懈了自己的警觉,他该想到的,此人身边有如此多的黑衣人保护,那么正可说明这人可是多处于危险之中啊!

他见二丫看着他,便以为是她害pà

了,所以随即安抚道,“乖女儿,没事的,万事有爹呢!明一大早,我们便走吧,与他们分开走的话,那应就无事了。”

二丫点头,只如此一来,她就更睡不着了,一心只想着,要不就睁眼等着天亮吧。

其实如果那扇窗户是在段凤染那边,那么兴许这动静不大,二丫也不会看到有此一幕。而段凤染此时只是想不通这杨殊是如何做到兵部侍郎的?因为他只是说回信自是要在无人之时,时间上不急,但尽快回就是了。但这杨殊竟理解成什么样了,无人之时就是夜深人静,尽快而回便是要飞鸽传书?而且这鸽子也够笨的这窗户不开,不会自那敞开的房门而入吗?真是鸽如其人!

黑衣人荆一见自家主子拿着那纸卷久而未开,便以为是有什么不妥,“公子,可是”

“无事。”段凤染没有立即打开,是因为他大概能猜到此事的轻重缓急了。

而果然,纸上赫然写道——购军饷,时机到!

段凤染看过这消息后,先把那纸卷放在烛台上的烛火中烧掉,再令黑衣人荆道,“这鸽子明早带出客栈,杀之。”

黑衣人荆听后,遂领命称是。

而接下来,一夜无风,屏风两边,二丫继xù

无心睡意,而段凤染则站立在窗户旁,也似等着那黎明莅临。

ps:

还好来的及。12点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山径遇险

“芙儿,醒醒芙儿”顾洪推了推二丫,可后者却继xù

的熟睡,而且那口中传来的呓语之声,间或还可让旁人听到一些。

“冰糖葫芦”自觉要睁眼到天明的二丫却在此刻做着梦,梦中的她,还是表小姐顾晓芙的样子。

“表妹”二丫听得有人唤她,随即转身一看,原来是苏士清正递给她一串红的欲滴的冰糖葫芦。

她舔了一口,正是甜的沁入心扉之时,却转眼又被那苏士湍所拿。苏士湍拿过二丫的冰糖葫芦后竟然用舌头舔过她所咬过的地方。她心道恶心的同时,那侧面竟出现了风弄,而且他的眼神中也竟是鄙昵。

罢了,罢了二丫想着自个儿再去买串冰糖葫芦时,正想抬头询问要多少银子,却在那一刹那看到了段凤染那张放大的脸,而且他还道,“我要金叶子,你有么?”

“我不要了,不要了!”二丫被惊的猛然从行囊中醒来,“哎哟!”只她一醒来,便撞到了顾洪的下巴处。

二丫睁着那惺忪的眼睛,却在聚焦在顾洪之时,才后知后觉道,“顾爹,你没事吧,怎么样了?”她看着顾洪抚着下巴,便才得知兴许是刚才自己的那一下给撞的。

“没事乖女儿”顾洪呲着牙说道。

“哦”二丫心里觉得抱歉,但她无意间瞥下原本那处的屏风,却此时没有了,便问,“爹,这屏风给搬走了?”

“恩,那边的人倒是比我们还要早的离开。所以那掌柜的。便让人给搬走了屏风,只是他还以为我们还要住下去,正说着现在可以让我们住一间房了,可我道,我们却也要走了,才见这掌柜的讪讪离开。”

原来段凤染那斯一早就走了,也好。如此一来。还不要可以去避着他们了。二丫一想到昨晚,便觉得,这段凤染兴许要预谋些什么东西,反正此人是一贯的危险。所以不与之一处,真是正确非常!

二丫又问,“爹,那我们何时出发?”

顾洪看了下一旁的阿水在整理行囊,“等阿水弄好就可,那小子已去套马了”

“恩。”二丫趴在桌案上睡觉,虽后半夜睡的熟,但同时也睡的很累。所以她一时原形毕露,竟在此时伸了个懒腰。

还是要伸下腰才舒服啊。可此刻虽说没有那小孙嬷嬷在。可她忘了,这里有人还是非常热衷当这小孙嬷嬷的角色的,那不用说,自是阿水无疑了。

“小姐,你可知又做错了什么地方了么?”阿水向二丫眯着眼道。

而二丫看似也料到会被阿水所唠叨。也就连连称是,那样子,被一旁的顾洪看到,只道,这似乎是主仆的位置调了个的感觉。

虽然常言有云,这奴大既欺主,可阿水吧,却是从小就跟在自家女儿身边的人,因此顾洪觉得这欺主倒是不会。但是呢,他却也奇怪,不是为阿水的唠叨言语,而是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女儿竟也有没有规矩的一面,

阿水还在那唠叨不停,而顾洪却也在细细所听之后,还觉得不无道理。所以二丫见状,因后怕这憨厚的顾洪又会加入到阿水的行列,所以还是见缝插针的转移了话题。

“爹,我们等下是走那官道,还是要抄下近路走?”因为昨日他们便是吃了这走远路的亏,才导致最后要与段凤染争一间房的局面。

而只这一问,不止阿水停了那续续叨叨,就连顾洪的注意力,也自是转移到这该走哪一条路上来。因为确实,走官道相对于走山路这些捷径要安全的多,但是官道却又有个不好的地方,那便是走过的人都抱怨,这官道尽是带人绕弯子,也就是说路远了,而相对用的时间也多了。

况且这顾洪虽是任那武官,但他任官多年,也自是清楚这上任是有时间限定的,而如果超过这期限还未准时上任,那便肯定会被降罪,所以二丫所问,也自是顾洪所虑的地方。只是真要选择走那捷径,又似乎颇为危险。

顾洪一时还未想好,那边小子却回来道,“老爷,马套好了。”

如此,二丫与阿水便跟着顾洪离开了那客栈,再次坐上马车,一直往北而去。

马车行驶的快且稳,可见顾洪称赞那小子确实有些道理,而二丫一见顾洪没有骑着马往前带着路,反而是于此时走在她们的马车旁,便觉得有疑,遂问道,“爹,怎么了?”

“芙儿,爹刚刚于前头看了下,往右有个山径,从那走应该会快些”

二丫听后,才了然,这顾老爷是决定要走那捷径了,所以才会走至她们身边,用以保护她们。

可就算有顾洪护着,二丫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因为她听说,这越往北,便越多的是耸立的山林。这些隐蔽的山林,往往是老百姓所不喜,因为常有那野兽出没的同时还有些占山为寇的贼子便也在这里抢那路人的东西。

所以当马车再没有似那行驶在平坦的道路时,只那一颠簸,二丫便知这定是已走在了山径当中了。

二丫与阿水本是面对面的坐着,却在一个马车转弯时,二丫被连带着也往阿水那扑去。

“小姐,你没事吧?”阿水扶起了二丫急忙问道。

“我无事”二丫只撞了隙盖,也并不觉得多疼,只是,这车外忽然多出的脚步声却让二丫顿时混身发毛了起来。

扶着二丫的阿水也自是听到了,她道,“小姐,难道是那些山贼?”

什么?二丫心里直喊糟糕!但是这老天也太会开玩笑了吧,她们只是这么一次选择走山路,便就遇到了山贼?

“我看看,你先趴着。”二丫以伸头也是一刀的气势,小心往窗户一角外看去。

她见前方确实有好些褴褛粗衣的人奔来。只是他们的方向,却是从这山上冲下山而去。因此如此一来,二丫自是可放心了,因为她们的车乃在山上,而从她俯视而下的看去,这些人应就是山贼了,因为他们的目标显然就是山下面行驶在官道上的三架马车之上。

“你们是何人?放开我!”

二丫看了一会儿,本要被阿水给拉回至马车之内时,却于此时听到一女子的叫喊声。

“他们竟然想把这姑娘抓走这姑娘是辛九娘子?”

ps:

各位晚安!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救的是她

这里的山坡不算陡峭,只树木纷纷斜长在坡上,所以才让这山径被这一天然屏障所掩,因此倒是成了这些山贼藏身的好去处。

所以行驶在官道上的马车即使周围有那押镖人,也终是避不可避。可也不知这些个押镖人是来自哪个镖局的,那功夫真是拙劣的很,所以就二丫看来,他们能挡得住这山贼一时,却最后终是要缴器投降的。而这结果果然是二丫所料,不然这跟在运载着米车后面的辛芷兰也不会因此而被这群山贼所擒了吧。

二丫看的真切,那被擒的女子确实是辛芷兰无疑,而且她暗道不好,因为这山贼中大多看着辛芷兰的眼神就不好,所以二丫忙向前方的顾洪喊道,“爹”

可顾洪却怪此时二丫竟如此大胆,“芙儿,如今可不能随意出声,虽然爹自是不怕那等宵小之辈,可此时你又在此,自是怕等会真出了事,爹会顾及不了你啊。”

二丫当然也知dào

此时不宜出声,但她又自觉不能明知辛芷兰陷入那危险当中而不救她,于是她又道,“爹,我自是知dào

此时最好不说话,只是那个被抓的姑娘,我是认识的,她叫辛芷兰,是辛家的九小姐,我们于赏花宴时见过,而且说起来,她还帮过我呢。”

顾洪听得二丫所言,自又是一番考lǜ

。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自该是每个真汉子所应该做的事情。只是如果他此时是孤生一人,那么他即便是立即出手相救也定是件想都不用想的事情。只是如今有女儿在身旁,他还真怕会节外生枝。

“爹?”二丫见那些山贼欲把那一袋袋的米给抗进山上的同时,也还不忘拉扯着辛芷兰,所以看样子,他们定是要将她也带回到山上去了。二丫觉得如果此时不救的话,兴许一会让那些个山贼给溜的不见踪影之后。可能就要来不及了。所以她又往顾洪那处喊了声,语气中带着催促之意。

顾洪见山贼们扛着那一袋袋的米,正边爬山坡,边还不时发出那止不住的狂喜笑声。而且其中与辛芷兰拉扯的山贼还往她脸上摸了一把,“这小娘们真是长的标致,且看这小脸蛋吧,还真是滑不溜秋的”其余人见状。也欲伸手向辛芷兰乱摸一把。只这辛芷兰却向那意图接近她的人给踢了一脚,而且虽说女子的力qì

小,但因踢的精准,倒是把这山贼给踢的竟一时捂住了裤裆。

“你他妈的臭娘们。敢踢爷爷我,看我不打死你!”被踢的山贼愤起,就想着要扇那辛芷兰一掌,可却又很快被那原本拉着辛芷兰的人给止住,“你若敢打她,老子我第一个先把你给劈了啊!”

“可她竟敢踢我那儿,爷那玩意儿被踢坏了,你让我婆娘怎么办?”这话一出,只引得其余山贼哄堂而笑。而且还有人只道这火烧的不旺。还想再添些,“你那玩意儿踢与不踢都一样吧”“就是,况你不行,就让你婆娘来找我好了,哈哈”

一时众人都在全然玩笑之中。可到底那个手拉着辛芷兰的山贼还在警醒着,“还不快回寨里只顾玩笑,可别忘了这里可是官道,再不走,是想让那些官兵把你们全都抓走是吧?”

其余人一听,便自觉也是,所以也就都纷纷闭了口,加紧步伐往那山上走去。可被踢的人却有自己的猜测,“哥,你该不会被这臭娘们给迷了吧?”不然还不让他打?

“哼,我问你,我们大哥现在缺什么?”拉着辛芷兰的山贼反问道。

大哥缺什么?被踢的人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也就诚实的摇了摇头。

“笨蛋!缺个婆娘啊”

“哦呵呵,原来如此!”那被踢的人似恍然大悟,遂笑的傻气。

而辛芷兰虽然也因是出户从商了,所以这些个这些个秽言秽语她自是听得许多,可此时此地,再加上说此话的人身份又有所不同,这些人可都是些山贼啊,因此就算平时她是多么的与人巧辨价格,客气恭维都好,她说到底也是个女子而已,所以会怕也自是正常。

所以当她听得说这些人要把她带到那山寨里做那什么大哥的婆娘,便心里害pà

了起来。只是今天,她有此一出,也终是自己所做的决定。其实她明面上说是试着跟押这批米到京城,实jì

上却是她得知了,那段凤染要离开这江南回至京城的消息,所以她来走此路,也是估摸着这段凤染兴许也要路过这里。

可此时,她却觉得怎么有种出师未捷,便令自己身陷危险境地之感。而辛芷兰自觉已比一般女子要镇定许多,而且难得的是,她就算是害pà

,也还是会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所以直至她被那山贼拉上一山径之时,她很快便看到了一辆马车后,才觉得自己应该有救了。

而这辆马车自然就是二丫所在的马车,只此时因驾着车的小子和原本骑着马的顾洪此刻都躲在这马车之后,所以一时,就会被旁人所认为,这马车兴许只是一架空的马车吧。

而辛芷兰此时正试图挣脱那山贼之手,她同时也向着那马车的方向,只乞求若马车里有人,便希望他们能听到她的呼喊,“救命啊,救命!”

于马车中的二丫自是听得辛芷兰的叫喊声,只她虽想救她,但她却也知dào

顾洪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而正当二丫正不知顾洪到底是否会救这辛芷兰时,却在此时听得那马车的墙壁处似有人在外敲了三下,二丫不知是怎么回事,也就伸长脖子往那窗户的一角看去,原来这竟是顾洪所敲,而看他的说话的嘴型,就似乎在说让她好好在这马车里待着,而他去救人的意思。

二丫自然是连连应允的,不过她又有些担心,毕竟这些山贼不说武功到底如何,只刚才见他们与那些个押镖的人过招。也自是身手不奈的样子,所以二丫见顾洪一人对着十来人时,遍简直都不忍心看了,而且还打心里埋怨自己,想着就算是要逞英雄,也应是要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才是啊。

“小心!”二丫见有一山贼的大刀只差一点便要劈到顾洪的面前,所以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不过好在即使是混战于十几个山贼的顾洪。却身手依然的矫捷。只见他一矮身,便避开了那山贼迎面扫来的大刀,而且还用一个秋风扫落叶之态,把那山贼给整个人甩倒在地。

“好!”二丫一改原来的担心。反而是此时似要摇旗呐喊起来。

可很快的,她便要为她这一声呐喊而付出代价了。因她把顾洪交代她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她此时不单止没有好好待在马车内,反而是伸出头,又呐喊的,所以如果这也没让那山贼瞧见,那只是太不可能的事了。

二丫见有三个山贼朝她这边奔来,便心道,完了完了。

而阿水一见这些山贼过来了。便立即让那小子上马驾车。“快,快上车!”

那小子也知dào

此时情况紧急,虽然这下令的不是顾洪,可也自觉阿水的话很对,他遂想上马车。但就在这一刻,他却被那从原处飞驰过来的大刀给惊道。那大刀是那山贼所扔,不竟把他吓到了,连着那马匹也被吓的起蹄嘶叫了一番。

那小子一方面要尽快上得马车,另一方面又要先扯住那马匹,可这马就是如此,它一旦被惊,便很难肯让旁人把它安抚下去,更何况此时已经没有这安抚的时间了,

眼看着那山贼很快便近在咫尺,二丫却忽然想到了段凤染和他的金叶子。可她又兀自摇了摇头,心里祈祷着,此时无论是谁,只要是能救得了他们,她二丫以后就学着那苏老夫人虔诚礼佛便是了!

可此时不管二丫心里再怎么阿弥陀佛也无用,因为那山贼的大刀再一次的劈向了那小子,而那小子随着顾洪虽然也有些武功底子,只是他此时徒手,且又要护着二丫她们,所以看起来已然是吃力非常了,于是他猛然一掌拍向那马身后喊道,“小姐,你们快走!”

二丫与阿水被那忽如而来的力道给弄的身体直往后一跌,而二丫只依稀听得那小子说的那句快走之后,耳边便又是那马的嘶叫声,再来便是他们的马车在胡乱无章地情况下冲下了山坡后,重又回到官道上来。

可虽逃得了那些山贼,却又于此刻陷入另一个危险之中。

这马奔的很快,但如何停下来,二丫与阿水却未能得知。只阿水道,“奴婢试着拉住那缰绳,小姐你要坐稳了。”

只那缰绳对于阿水来说,自是无从下手的,因此,阿水还未碰到那缰绳,就又被马车的一个颠簸给颠的摔回到马车内。

“阿水,算了不如我们跳车吧。”二丫见这如今竟然是行驶到了官道上,而官道自是比山径要平坦许多,因此权衡之下,她以为,这马竟然是不能让它停下来了,所以也只能选择跳车了。

但是这奔驰中的马车使得这冷风呼啸地更加厉害,也就一时让阿水没听清二丫在说些什么?可就阿水以为,是自家小姐看她拉不了那缰绳,便想试着自己去拉吧。所以阿水自是不允,“不行不行,小姐,这样太危险了!”

至于二丫,她还就以为是阿水不赞成她们去跳车,“是危险,但总比坐在马车上强吧,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试下!”

但阿水却执拗地拉住了二丫,那样子就似铁定了心,不让二丫去。

可这争执不下,也是需yào

时间的。而就在那官道的右岔口,那里却有个山崖,而这马车无人控zhì

,自是一时偏离了官道的方向,往那右岔口而去。

二丫的马车虽驶的很快,但还是被在此官道旁歇息着的段凤染等人所看到。他们因被这车轮所扬起的尘埃给一时蒙了双眼,而且这尘埃还引得这马车内的段凤染咳嗽了好几声。

刚刚那飞奔而过的马车上,竟是无人?段凤染自酌着。

而黑衣人荆也自是发xiàn

了这一情况,且他见段凤染往他这边一昵,便走至马车旁道,“公子,那飞驰的马车上居然无人驶之,可属下看那马匹奔着的时候,就觉得这车厢应有一定的重量,所以属下以为这马车里定是有人在内。”

无人驾马,却又飞奔的厉害,这是发生了意wài

之事了?段凤染看看这天色后,得出一句尚早的结论,才道,“去吧。”

“是。”知dào

这是主子应允去救人了,黑衣人荆便使了另一名黑衣人骑着马去追二丫的马车。

所以如若要感谢的话,二丫应该感谢这天色,如果不是尚早,那么便肯定不会有人过来救她了,当然如果是这样,那边她们还真是要随着这马车掉如那山崖之下了。

不过就算是心有余悸,二丫也不忘先感谢救她们的恩公,“多谢这位大哥救命之恩。”她道谢后,阿水也是诚心的点头表示谢意。

而那黑衣人自是什么都不会说,而且不要说说什么了,就是稍微点头回应下也无,这种感觉,倒让她觉得是段凤染那斯的黑衣属下呢。

不过等一下!二丫打量了黑衣人的穿着,越看就越觉得自己那猜测兴许就是对的,所以她又追了上去,只为去证实一点,“大哥你是段凤段公子的人?”

黑衣人只顿了下后,也不回头,正想是否要施展轻功离开时,二丫又拉住他的衣袖,“不说的话,我可不让你走。”而阿水也拉住他另一边的衣袖。

头戴斗笠的黑衣人本可把二丫与阿水都甩开,但他在看到被救的对方是二丫后,又暗自斟酌了下这女子与自家主子的相处之时,而且就他看来,主子对这女子似乎有些不同,更何况如果这救人的对象是她的话,那么主子就应该是一早便知的。

既如此,他便带着她们回去又何妨。于是他反而是两手改为夹住二丫与阿水,那姿态是一边一个,他一跃便让二丫这才后知后觉起来,他是想带着她们去哪里?

不过那说书先生所讲的江湖之事,说到轻功乃是三十六计中,走为上计的最佳武功,所以只需跳跃,这二丫和阿水便被黑衣人给带回到段凤染所在的官道一旁。

“顾小姐”黑衣人荆一看这救回来的人竟然是这顾家小姐,便有丝惊讶。所以他的语调是高些,可这也自是省去了要去禀明自家主子一趟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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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了昨天的一些字数。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入了贼窝

至于二丫此时虽是站立却仍不是很稳,看来还定是那轻功的忽上忽下所至。所以当她又见到这黑衣人荆时,竟一时还在恍惚,只是待他这么一出声,倒是证明她的猜测无误,果然那救她的黑衣人既是这段凤染的属下!

不过这三番四次的救她,就算有时并不是他直接所救,只是于这些黑衣人来说,自也是听命于他,所以即使是不想承认又如何,这每一次的道谢对二丫而言已经不算陌生了,所以此次救人看来还得求他!罢了,且看这些个黑衣人都个个深不可测的样子,那么想来对付那些山贼应是不在话下吧!

既如此想后,二丫也顾不得自己那蓬发乌面的样子,“你们公子是在马车内吗?”她向黑衣人荆问道。

只对方却未立时答yīng

,不过这又有何妨,她于刚才已瞄到路一旁,只一辆马车,而且周围都站着黑衣人,所以可想那段凤染必在车上。只是这黑衣头儿怎么竟不答她,莫不是那斯不想见她?

可人命关天的事,她可不想那辛芷兰未救到,还把自己新认的爹和那小子给搭进去。所以,她可不管这姓段的到底情不情愿,反正现在她二丫就算豁去面子,也要让这些黑衣人把她的‘爹’给救出来。

于是二丫径直就想往那马车而去,可却遭到黑衣人荆的阻挠,“顾小姐,不知你找我们公子是何事?”

“反正就是有要紧事这么说吧,你既是这些人的头儿,那你可能命令他们去救人吗?”因二丫想来,她的目的也只是想让这些黑衣人去救人,所以如果这面前之人可以发号施令,那她自然就不用去找段凤染了。

只是这黑衣人荆却肃声道,“顾小姐。荆既不是这些人的头儿,也自不可代公子发号施令。”

二丫如此一听后,已经心中了然。她可不管这人是否是这些黑衣人的头儿,她只知dào

一旦要使唤这些黑衣人,还真得要与段凤染说。只不过,这面前之人看似不可能让她过去啊二丫骨碌着双眼,突然灵光一闪有了!

只见她伸出手。随意便指着一边道。“看!那里有东西掉下来了!”

可黑衣人荆却还是不为所动,只还是继xù

盯着二丫。

二丫有点被挫败的感觉,只是她却不死心,“那东西掉到了马车的上面哟!”

什么!黑衣人荆立即面上警觉。立即朝那马车的方向望去,而就在此时,二丫却一副得逞的样子,她绕过黑衣人荆,想着从另外一个方向迂回至马车那处。

“小姐,等等我!”阿水见状也跟二丫的身后跑着。

只二丫如今却机灵了许多,“阿水,你向那边跑就跑到那马车处旁等我!”因为如此一来,这些黑衣人就要被分得两拨人去拦住她们。不过即使结果是被拦住。但最起码这离那马车越近,她一喊的话,那段凤染也自是能越听得清楚了吧。

二丫果然很快被一黑衣人拦住,她遂道,“段公子!我求你去救救我爹”

可即使喊得再大声。那马车内的人却似乎毫无动静,二丫暗道,这段凤染肯定是装作没听见,于是也就不管那什么有礼还是无礼了,“喂!段凤染!我说你这人真是好狠心、好冷血啊,你既然见死不救”二丫直接喊其名字,想着这被骂的人总有些反映才是吧,可观到最后,这马车内仍是悄无声息。

二丫无法,只得又胡乱喊着,而且就似在自言自语道,“我还说去救什么辛家小姐,好了,现在人都救不了了,却把爹给搭进去了”她在自怨也在自艾,不过似乎效果还颇好。

因为这车内之人终于睁开了双眼,他似咀嚼着某个个名字——辛九娘,然后又似想到什么后兀自从车窗伸出一手,他只这么轻轻一抬,那些黑衣人就把二丫与阿水给放开了。

二丫疾步至段凤染所在的马车旁,就在那窗户之下,一来就想把事情的经过给全部倒出来,“段公子,我爹本想去救辛家小姐的,但是那些山贼人多”

阿水见自己小姐竟是还有时间如此地徐徐道来,可此时她自觉应该是说重点才是,于是她扯了下二丫的衣袖劝道,“小姐,这些就先别说了”

二丫点头赞同后才又道,“反正就是请你去救人!你看,你既也把我救了,你就再把人都救全呗。”她越说越小声,只因段凤染昵了眼二丫,似乎在不满二丫这求人的态度,而且这前一刻还连名带姓的骂着他。而二丫见状,自是知dào

这有求于人,那姿态应是低些的,可那骂人的话,她已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因此一心虚了,也就只咧嘴笑道。

可于段凤染而言,他又不是那等小气之人,只是他却在考lǜ

这救人是否有必要。因为他听这顾晓芙这么唠叨说来,便可知那些个山贼也只是些占山为据点的鼠辈,所以他即使派人过去,也是要两人便可了。至于救的对象,那顾洪,他暂且得知是要上京为官的,只是却不知任什么官职,所以暂时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可言,也就是说这救或不救都可,但是那辛九娘,作为全国拥有超过百间的米商大户之女,以后或许于商场上还会遇见,因此他认为倒是救救也无妨。

权衡了这所要救人中的时间精力和被救人与他是否有利益关系之后,段凤染得出了个结论,“荆”他轻嚅一声。

“属下在。”黑衣人荆应道。

“你与一人这就跟着顾小姐去吧。”

“是。”黑衣人荆领命,他虽想到自家主子应会救人,只不过,在这权衡救与不救时,竟是顾小姐口中的辛九娘子一出,自家公子便说去救了,那岂不是说,那辛家小姐成为他们的夫人是很有可能的。

二丫自是不知就在救与不救间,段凤染竟会想得如此之多。只是不管如何,至知dào

有人相救,她便立即展了笑颜,只是很快这笑颜又暗淡了下去,因为她又怕这拖的时间过长,会使得那顾洪与辛芷兰更加危险,所以她要赶紧带着人去相救才是啊。

可如此跑了一段路,黑衣人荆他们自是能使轻功,但是因要顾虑着二丫月阿水,所以只能尽量地快跑,只是这样的速度真是于救人是不利的。

所以他向着二丫道,“顾小姐,如此实在过慢,不如你指个方向,我们先行过去救人。”黑衣人荆看了看天色后,才如此建议道。

二丫也自觉是她与阿水拖了时间,于是她对黑衣人荆的话是连连点头,不过,她又一时面显尴尬,而原因竟是,“我其实不太知dào

路,只是想着这马车是朝着那边驶去的,所以才觉得沿路而返自是没错。”

黑衣人荆听得二丫一说,便向那官道的地面看去,而官道上虽然来往的马车不少,但其实以车轮的轻重痕迹来观察,就并不难察觉这新的轨迹到底是哪条。

他辨别完车论的轨迹后,又往前望去,而那前方正是有一条小径是通往那山上而去的,也就是说这顾小姐所引的方向是正确的,他于是道,“荆这就过去,顾小姐你就此稍等片刻。”

黑衣人荆见二丫颔首后,便与另一黑衣人以轻功跃起,几个跳跃,便一下子消失在二丫的面前。

只阿水又担心道,“小姐,我们不跟去,那两人该不会救错人吧?”

而二丫也嘀咕着,“应该不会吧”可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想着要不还是跟着去吧,“我们还是跟过去比较好,是吧?”

阿水自然是这样想没错,但是又怕会重蹈那错误,就怕到时候,那两个黑衣人又要救人又要护着她们,倒是很可能会出现与老爷那时一样情况,不过此次她们不作声便就没事吧,“那小姐,我们过去后,躲到一处看着便是了,这样一来就便不怕他们救错人了。”

“恩。”二丫也觉得她们应要跟过去看着。但是,话说回来,她们应该想想便知,这黑衣人荆既提出自行前去,自是一有把握把人救出,二是自会知dào

这救的是什么人。所以二丫她们担心归担心,却以为就这样躲着便没事,那就真的是错了。

再说顾洪与那小子最后还是被山贼的人多势众所打败,所以此时他们被绑着,而辛芷兰也自是不能如愿以偿的被救。

他们三人被一前一后的押着,而显然那山贼也机警的很,他们因不知这顾洪究竟是路见不平才拔刀还是说本与辛芷兰便是一起的,所以这布条塞着三人的口中,防止叫喊的同时,也自是在防互通消息。

这越往山上走,路就越崎岖,也许已不能称之为路了,那充其量也只是人踩过的次数增多而逐渐形成的一条小径。

不过经过那片片树林后,三人眼中瞬间豁然开来。因为迎面而来的景色,倒是与一般村子无异,这炊烟袅袅,鸡鸣而狗吠的,让人觉得此处真不似这些山贼所居住之处。

进入这里,便算是真的入了这贼窝了,顾洪暗自观察四周,却发xiàn

随后有两黑影跟着,只一时也不知是敌是友。不过,这黑影虽闪的快,但那却能看到是头戴斗笠之人,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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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六章 声张作势

而在顾洪一旁的小子也自是发觉有两黑影一直尾随着他们直至进了这山寨,而正当他猜想着对方是什么人之时,那黑影一个纵身,便在屋檐上连续跳跃了好几下,而又因这寨子中的屋子大多是由木头砌成,所以这只一跳跃,便会震落许多木削,而这些木削也恰好片片就遮掩住那些山贼的双眼。

“怎么回事?”那拉着辛芷兰的山贼最先察觉到不妥,他不认为这是那疾风所造,因为这木削比之树叶自是有些重量,所以此时这木削落得甚是有蹊跷。

只他一提起大刀,其余的山贼也都个个警惕地把大刀提起。他们想欲以手挥掉那木削,可这些平时很少落地的木削却在此时连续不断的落下。

“啊”随着一声惨叫,一个山贼倒于地上,倒是一时惊醒所有人。

顾洪的眼睛因没有被木削所掩,所以只要一抬头,便能看见这屋檐之上,一身黑衣且头戴斗笠之人正伏于上面。他见此立即心中暗自稍定,想着自己果然猜的不错,这些人果然是那段凤染身边的黑衣人,不过他也不懂,他们明明已是先行一步离开了,却为何如今又回来救他们呢?

剩余的十几名山贼不似顾洪能看到黑衣人,他们都只能靠听那惨叫声,而得知自己这其中一名兄弟已被杀了。可是又因为他们不知这兄弟是怎么被杀的,所以才一时地胆战心惊起来。这种杀人的速度,可说已媲美无形了,所以他们以为这来人的功夫应是比他们要高深的许多,因此那押着辛芷兰的山贼便立即先让几人围着顾洪他们,而其余人就摆了个背对背的阵形。

他们试图从这纷落的木削中寻找到这来人的踪迹,可待木削都全部落至地面时,他们连来人的衣角都没有看到。而就在这一瞬间,挡在最外围的山贼个个接连倒下。看样子虽然并未死去,只那疼痛难忍的扭曲面容,却让暂时安全的山贼们均觉得可怖之极。

那押着辛芷兰的山贼瞪大了双眼,他只是在不敢置信这就短短的几秒时间,竟就可以把人给伤倒在地。不过这么一来。他倒是肯定了来人的目的,只是这不现身,却就伤了他的这么多兄弟。便一时还是存有不甘与愤nù

,他也一改之前对辛芷兰的客气,反倒是提起了大刀后,就把这锋利的刀刃搁着她的喉咙之上,且还扯着嗓子喊道,“来者是何人啊,有种就给老子出来!”

押着顾洪与小子的山贼们见状也纷纷效仿,他们一方面提着大刀搁在了顾洪与那小子的喉咙之上,一方面饿眼睛自是眨与不敢眨地警惕着周围。

“哎哟”原本搁在那小子喉咙之上的大刀竟又随着一声惨叫而落。而随之而落的还有一只染血的手臂。

那小子见那原本守着他的山贼也倒下了,便想着定要趁此机会尽快挣脱那绑着自己的绳子,因为一旦这绳子解开了,他也就可以帮着自家老爷所解,如此一来,他们也就可以迅速地把自己给解救出来了。

只他想是这么想。当待要挣脱那绑着他双手的绳子之时,那边山贼又补上来一人,可那断臂的一幕又发生了,而这次这山贼的手竟还未碰到他。所以接连着看着自己的兄弟被伤的伤,死的死后。这些剩余的几名山贼已经有人不再敢上前而去,而有的甚至已经落荒而逃了。

而押着辛芷兰的山贼见此,便又骂道这些乃都是那怕事的逃兵,“你们这些个贪生怕死之徒!看我回去,不削了你们。”

那小子见定是明显有人在救他们,便继xù

更加用力的在挣脱绳子,只是这越挣脱似乎就越紧。他在想这后面会否已是个死结呢。但是他自也不怕打了死结,因此他随即也想到个办法,便是看地上有无些尖的石子,因为如此以来,便可用这尖的石子为自己磨断这绳子。只是他扫了眼地上,却见都是些沙子而并未什么石头,因此也就不可用这方法解开绳子了。

至于躲在树丛后的二丫与阿水,见得这些个山贼一个个接连倒地后,虽也暗自拍手称好,可是也因这流血的画面过于可怖,而微闭着双眼。

只是这阿水,到底还是比二丫要大胆些,遂她终是睁开了眼。而且她也看到了那小子似乎在地上找些什么,会不会是找些石子用以磨断那绑于手上的绳子呢?她心里如此想后,便向二丫低声窃语道,“小姐,不如我们去帮老爷他们把那绳子解开吧。”阿水见这些山贼根本不是这黑衣人的对手,自然也就以为自己是有了后盾,所以这一旦胆子大了,也便敢去救人了。

而二丫自也是见到这些个本是耀武扬威的山贼们,此刻却像蔫了一般,似乎已无什么回击之力了,更何况,如若这顾洪与小子的绳解开后,那么她想,这最后不用黑衣人出手,也自是可以自救出来吧。

“走!”二丫自觉救人这档子的事情乃是需yào

一鼓作气的,而且这声势可要大,这样才能镇得住这些个山贼。

可阿水却不是这么想,她本想着要悄然而去把绳子给解开的,毕竟虽有黑衣人作后盾,只是她们可是手无寸铁的女子,而且这刀剑无眼,况她也不能保证这黑衣人的目标一杀一个准吧,所以她自认为竟然是去救人,那便不可多做声张。

所以她一听二丫如此喊道,自然是连手也来不及捂住她的,“小姐,不可如此啊”

可二丫却不以为然,“阿水,你不知dào

,这山贼可是些欺善怕恶之辈,所以我们竟要去救人,就该要先在声势上把他们压下去!”

而阿水自是不敢苟同的,只是她也无时间与二丫谈论太多该如何救人,因为反正她都喊了,而那些贼人也已经听到了,所以多说无益,也只能乞求一旦有什么危险,那不知已在何处的黑衣人能尽快出手就好了。

ps:

明天再补字数,今晚早点睡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多一人

押着辛芷兰的山贼竟奇怪这救人者,竟还可如此的大摇大摆地走来,所以他一时竟以为这二丫与阿水就是这隐于暗处,杀了他众多兄弟的高人。

加之此刻这山贼一边已是死气沉沉,所以剩余的山贼们自是对似二丫这样的女子也都不敢小觑,反正此时于他们而言,宁愿是草木皆兵也不愿掉以轻心就是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那山贼连拿着刀的手也不似刚刚的这样稳当,反而是有种颤抖之感。

二丫一见此态,瞥了眼阿水,那得yì

样儿已显露无疑,似乎在说,看吧,就说以声势压之,定是不错的。

可阿水也只一副走着瞧的样子,只她也趁着这个气势,插着腰道,“你们快把人都放了,不然姑奶奶我有你好kàn

的!”

由于二丫还是第一次听到阿水自称姑奶奶,所以一时竟忍不住,不过就在那快要扑哧出声的时候,她却又给吞了回去。因为她也知,这既然要一鼓作气的救人,也就是说自己可不能先没了那气势。只是她虽忍住了笑,但那耸动的双肩,却彻底出卖了这强装而来的气势,

所以如此一来,又怎么能骗得过这些个山贼呢。加之那山贼到底也是见过各色人物不少,所以这些个虚张阵势的人他们自也是见过的。不过,他们怀疑地也对,怪就怪在二丫与阿水手上连那断匕也无,而且特别是阿水那嚣张的样子,让旁人觉得,必只会耍耍嘴皮子而已。不过山贼们也有在想,那江湖女侠中有的人还真的是徒手功力不比男子差,所以也暂时未敢对二丫与阿水掉已轻心。

“哥,你说她们是啥人啊?”一山贼与押着辛芷兰的山贼低语相问道。

“这样吧,你去试上一试,看这娘们到底什么来历?”既不知是何人。那么试上一试便就知晓了吧。

可那山贼却怕事般退了一步,“可,可是我不敢”

“看你这没出息的熊样儿”押着辛芷兰的山贼无法,自得让另一山贼接手押着辛芷兰,而他就亲自出马。只是他一出列。就立即做了个江湖人才做的邀武的姿势。

二丫虽不知这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得告sù

她,她这下要完了。而且就算不懂,这猜猜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吧。这些个山贼莫不是以为她们是那什么女侠之类的江湖人士,所以他使的这个姿势,乃是要让她出招?

招,招数也。只说书人说的口沫乱喷,但到底她也未见过什么招数嘛。而且就算她也想用她小时候学过的一些三脚猫的打架功夫来滥竽充数,也自是比都不用比,便也知dào

肯定对付不了这些个山贼的,所以二丫自觉倒是趟在地上装死比较快吧。

二丫这边越想越后悔了,而包括顾洪在内的三人自是从二丫与阿水一来。便立即胆战心惊起来。而且这特别是对顾洪而言,他自是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的,且说这光明正大的救人,前提应是自己有那保命的功夫才是啊,所以真是难以想象,这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又哪是这些山贼的对手。而顾洪自知如果此时不是被那布条塞住了嘴而不得说话。那他肯定会直喊二丫离开,毕竟这贸然前来真是太过危险了。

只顾洪如此想也无用,毕竟他出不了声,况且二丫此时的状况就似那已然上了戏台的戏子,而她演的这出名为《假女侠》的戏。她是不想演也得在此刻把它给演完了。

演是要演完的,只二丫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地向四周求助着,而她心里也在默默地念叨着——黑衣大哥啊,望你们定要配合她呀或者你们干脆都出来不就好了吗!至少真大侠比之假女侠要厉害的多嘛。

就在二丫念叨之时,那边山贼却看着二丫迟迟不出招,便以为她在等着什么,只是他又想或许这娘们还真是根本一点功夫也不会,刚刚那一阵势还真是因他们自己的草木皆兵才会被吓到的吧。所以这山贼有如此笃定之后,便立即朝二丫的正面给攻出了一掌。

二丫又哪能反映过来,且看这山贼的一掌又凶又狠地朝她劈来,她除了心道完了,便也不知能躲到哪里去,所以她下意识所做的,就只是立即双手抱头,整个人以一种保护自己的姿态而蹲在了地上。

而过了须臾,她原以为自己这脑袋此时应是头破而血流才对,却不知这头破血流是有,却也不是她。

“小姐,小姐”二丫蹲了一会儿才听得阿水在唤她。

阿水见二丫还是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便暗自好笑道,“小姐啊,你起来看看吧,那些剩下的山贼已都被两位黑衣大哥给制伏了。”阿水在经过那客栈争房一事后,对这些个黑衣人本是无一好感的,只是这次被他们所救之后,她阿水便对他们的好感正蹭蹭蹭地往上升了许多。

二丫听得阿水如此说后,才慢慢的放开了抱着头的双手,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瞅了瞅四周后,才兀自松了口气,“咦,真的没事了!”那些剩余的几名山贼果然都被黑衣人给捆绑了起来,而顾洪他们也都松绑了手并摘掉了那塞于口中的布条了。

所以顾洪一得救,便先是与黑衣人荆他们抱拳道谢,然后才立即奔到二丫面前,把二丫从上至下的好好kàn

了一遍才道,“芙儿,你没事吧,刚刚爹看你们俩人就这样的对峙起了那些歹人,爹这心中别提多担心了,还好还好你没事,不然,我可怎么向你九泉之下的娘交代呀。”顾洪说着说着竟吸了吸鼻子,一看便知是说到动容之处了。

而二丫呢,虽然她不是真zhèng

的顾晓芙,可又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她的亲爹便去世了,所以她倒是很愿意代顾晓芙孝顺这位刚认下的爹。

“爹,我没事啊,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你有没有看到。那些山贼竟被我给吓了一跳,呵呵!”二丫自己说到那危险之时后,还竟笑了起来,看样子她似乎还在回味着她那时的虚张作势。

顾洪见二丫如此笑着,竟觉得对这女儿产生了些陌生之感。因为就他以前觉得。自己的女儿也会笑,只是笑的如此的没心没肺还真是并不多见,只是他又想。这或者是因为他与她离的过久了,所以这性格竟是在这苏家中养成的也不一定。

观着二丫的笑颜,顾洪心道应是自己想的过多了,所以在抚了抚二丫的发丝后,才回道,“那就好,只是你得答yīng

爹,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许再冒这样的险了。知dào

吗?”

二丫当即点头应承,而身旁的阿水也在被顾洪一昵后,也只得跟着二丫连连点头称是。这边父女、主仆相聚之后,更显得辛芷兰那边孤零零一人。不过她却不介yì

,反而还一副喜悦的样子。

奇怪。二丫心道。因为她见辛芷兰完全没有那寻常女子所应有的被劫之后的那心有余悸之感,反而是还连连追问着那黑衣人。看起来她似乎在问些什么似的。只是当二丫走过去后,那边的谈话却嘎然而止,不过二丫也不是什么也没听到,因为她也至少听到了‘在官道上’四字。

不过辛芷兰在见到顾洪后,也自是要对她的救命恩人表示感谢。“谢顾大人救命之恩。”

而顾洪自是不知怎么连着这辛家小姐竟也知dào

他有官职在身,只是他也不愿多问,因为如今用那银子去买朝廷官员的任免消息,其实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更何况与那段凤染一样,这辛家小姐既作为米商大户之女,那要买得这些消息就自是不难的。

“辛小姐不用客气,况且顾洪到最后也并未救你,反而是还需yào

人所救。”顾洪说着,便自觉有些尴尬。

辛芷兰知dào

顾洪所说的真zhèng

的救命恩人乃是那两名黑衣人,只是她看着这黑衣人却仿佛在透过他们看到了段凤染,所以她即可露出甜丝丝的笑容,因此也就觉得顾洪的相救于她而言,已经不那么重yào

了。

而说到段凤染,辛芷兰对他早已是情根深重不假,但说到是否真zhèng

了解他,她自也是对他的事是浅浅知dào

一二而已。不过也正因为段凤染的这种凉薄和疏离,才让她对他有种着了魔一般的欢喜于心。

所以当她一见到这两名黑衣人时,便知这段凤染肯定在附近,而且她一有难,这黑衣人便出现了,那么她是否可以认为这肯定是段凤染知dào

她在此而令人救的她呢?

她自是十分愿意如此之想的,可事实又是那顾洪两人也是自她之后被这山贼所擒,所以这黑衣人所救之人其实是可以分析出好几个版本的:一是救的就是顾洪两人与她,另一种就是救的是他顾洪两人,而她只是顺带一起救的,至于第三种,则是她最愿意看到的答案,段凤染就是要让黑衣人救她,而顾洪两人才是那顺带救的那两位。

只是不论如何,辛芷兰再次向顾洪道谢后,便立即转向那黑衣人荆说道,“可否带我去找段公子,芷兰有事要请段公子相帮。”她想以这押送的米被抢为由去找段凤染,如此一来,这便成了让他帮忙的借口,所以她自是有信心这段凤染会见她。

可二丫却全然不知这辛芷兰找段凤染相求,乃是个借口而已,所以她自以为好心道,“辛小姐,我跟你说实话吧,你找那段凤染啊,一定没用的,他帮不帮是一个问题,就算帮你,他也会有诸多条件,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找他的好。”二丫以过来人的身份劝道,但辛芷兰却以为这段凤染也帮过这顾家小姐,所以才使得她有此感想。

“顾小姐,那不知这段公子会在什么情况下才肯帮zhù

人呢?”她问道。

二丫摇了摇头,也不怕身旁有两名黑衣人正看着她,“我觉得此人要帮人肯定是看心情的,他心情好了,便帮;心情不好,他不帮也就算了,兴许还会数落你几句呢”

辛芷兰一听这些,便认为这顾小姐于段凤染而言其实与一般人也没什么区别。因为段凤染在商场凉薄冷然是出了名的,所以说到帮人,这帮与不帮其实于商贾而言,并不是一句相帮就如此简单的。不过段凤染如此作为,竟然在商场中还有人愿与之相交,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凤染起码不会做那落井下石之事。

她于是笑笑道,“我知dào

顾小姐你的意思,只是芷兰此次的货物全无,而这京城的买家又是个大商户,所以就算不能全然交予,也定要尽量补偿才是。”

二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后,也自是不知该接什么了,反正就她看来,这辛家九娘倒是那愿挨打的主儿,而段凤染呢,他也只是途中无聊,找点事做吧?恩,还别说,兴许如此一来,这辛家九娘的忙,他还真会帮。

这辛芷兰要去找段凤染了,那他们四个人等下,他们好似也要去找段凤染啊

二丫此时才怪自己把话给给说满了,她无奈地看了看顾洪,而顾洪此时的想法也是想着让那段凤染帮忙,让他的马车把他们给搭上一程,直到下个驿站,他们再雇辆马车便是了。

不过他也知这刚刚自家女儿把话说的如此之满,恐怕也难以回转过来,不过还好那段凤染不在,所以这自然的,兴许他的属下黑衣人应不难说话罢。

“两位,这段公子救了顾洪四人,所以我们理应去亲自与他道谢一声才是啊。”顾洪向黑衣人荆说道。

而且见顾洪这么一说,二丫、阿水与那小子也自是附和的频频点头。

黑衣人荆也自是听到这话里有话,不过这辛九娘子带回去,公子应该会见的,但是这顾小姐几人吧,却也难说,特别是公子还道了句,

ps:

晚安。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姝色同归

那是在一次与漕帮的石九聊天时,那从来只喜那杜康之物的石九竟说到了“江南双姝”之一,如今的太子良娣王氏阿瑜,只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美貌之上,而只是在话语中,透露出对那王胜的艳羡,“为何我石九就没有这样一门亲戚呢如果我也有的话,我那漕帮兴许还能开到京城去呢!”

段凤染听罢,就是在此时才知这石九果然与那王胜走的甚近,只他面上不显,而且与石九那酒酣而露真言不同,说到女人的话题,他倒是立即想到一人,那人虽不是另一位双姝,却就这样入了他的脑海,而且那感觉竟是强迫而入的,只是他也不明白就如此这般的女子,怎会被人所念呢?可偏偏她——顾晓芙就是如此!

石九见段凤染只是执起酒杯而久未饮下,便一时自以为揶揄道,“凤染莫不是在想心上人吧?”而且就段凤染这年纪,应该早已成亲才是。不然就很可能与那话本所说的一样,要不就是这郎有心而妹无意,要不就是家族反对,而有情人不能眷属吧!所以石九眯着眼思量着,心道还暗赞自己分析的不错。

而段凤染自是知dào

这石九在想什么,只是他至今未成亲的原因,却不是石九所想的那样。这家仇未报,身又未愈,加之他本身凉薄的性子,自是有意者也会被这些所吓跑。所以他似在玩笑道,“凤染此时并无心上人,但是脑海中却是做了番比较。”

“什么比较?”石九似感兴趣非常。遂酒醒了些问道。

“我所认识的江南众女子中,有一人,甚是稀罕少见。”段凤染晃了晃那酒杯低沉而道。

“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得你这稀罕之赞?比之那‘江南双姝’如何?”石九以为段凤染说的是又一姝色女子。

可与他对面而坐的段凤染却“呵呵”笑了起来,“凤染所说的稀罕之物,并不是买不起,比如这盐,被朝廷所垄断。可见它的稀罕。只是若是那商盐,就我们看来确实平常,而且盐中也有次品,价格也自是低些,但无论如何。它是百姓生活所需,自是稀罕而又是庸俗之物。”

石九听的云里雾里,一时也不知这段凤染说的是人还是那盐,只是他也不多在意,还似那酸腐秀才般,一个劲儿地在说。“有理,有理!”

段凤染见石九如此,也自是不再多言。只把那余下的杜康一饮而尽。

所以回想那天自家公子与那石九的对话,黑衣人荆自是要思量一二的。他虽跟随公子多年,但有时,却是连他这身边之人也常常未能看懂他的心思。所以为防止公子的口事心非。顾左而言它,他自觉也要把顾家小姐给带回去的。

所以既要把二丫带回去,那么很明显的,顾洪明面上所说的要亲自向段凤染道谢,便让黑衣人荆给应允了,他遂道,“如此。大人请!”

本是踌躇着的顾洪自听黑衣人荆如此说后,便心中暗喜,而二丫三人听罢也均是舒了口气。不然,这如果真的只能靠双腿才能走到下一个驿站的话,他们恐怕不累死才怪呢。

“多谢二位,请二位于前面引路。”顾洪心中此时对段凤染已是一片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所以他对待其属下也是更加的客气了。

而此时加上辛芷兰后,他们一行五人便就跟着黑衣人荆返回至那段凤染所在的官道上。

二丫渐行渐近,很快的便看到了段凤染所在的马车就停在了官道一旁,且那周围仍是有黑衣人守着,她看着这个阵势,只能更加无奈于自己的马车给掉到山崖去了,但是为着能到下一个驿站,她也只能冒着被殃及池鱼的危险,所以她祈祷着,这自己成为那砧板上的鱼儿能否不能快给任人宰割呢?

相较于二丫的不情不愿,那一旁的辛芷兰却已然提起了裙摆,衣袂飘飘地奔到了段凤染所在的马车旁。

“芷兰谢段公子救命之恩。”辛芷兰从车窗外看向段凤染的侧脸,而后者此时还是一副假寐的样子。

不过段凤染听得声音后,还是掀了眼皮,而且那神色已不再淡漠,反而与辛芷兰温润而道,“辛小姐不必如此客气。”

见朝思慕想的人此时就在面前,辛芷兰心中自是一番欢喜而又情怯的。她不敢对着段凤染的眼睛,那垂头的样子,一时竟全然没有在商场上不输男子的那种洒脱之气,反而是如寻常女儿家一般的脸红而害羞,不过她到底也是落落大方之人,也就抿笑而道,“蒙公子所救,一句道谢自是应该的,只是芷兰觉得如此实在不够,不如到那京城后,芷兰再作东宴请公子如何?”

辛家在京城自也是有分号的,而且前些日子,刚涉足经营食肆,虽然规模自是不如江南的悦来楼,但又因刚起步,一切也只在试营当中。所以这辛芷兰所言的作东,自是就在自家开的食肆之内。

可段凤染虽笑意犹在,只是已不见底而已,“这至京城,自是漫漫路途,既这时日尚早,不如再说罢。”

辛芷兰如此听后,又是好一番失望。她本以为段凤染会至少先答yīng

吧,孰不知,他竟还是连她的邀请都要好一番斟酌,虽然她也早已知晓这段凤染乃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但是这竟是道了句再说罢,那便是他不想去吧。

如此对话之后,这两人正无话可说之时,那边走过来的顾洪才向段凤染道,“顾洪在这里谢过段公子的救命之恩。”

“顾大人不必客气,说起来,我们也有这共用一房之缘,更何况我与顾小姐认识,所以相救自是应当的。”段凤染瞥了眼站于顾洪身后的二丫便道。

顾洪一听自是又连连道谢一番,只是他身后的二丫听着刚刚段凤染所说的话,却觉得刺耳的很,什么叫理所当然的相救,他是不是忘了,她可是求了他好一阵子的。

ps:

前一章最后有些乱,和小伙伴们说声抱歉,小梓最近感觉很疲惫,想来不能再那么拼了,毕竟身体才是最重yào

的。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披之衣袍

这看似半分也不情愿之人还说是理所当然,这自欺欺人的也太过了吧?二丫本还怕自己刚刚所说的话过满,只是如今看来,她还觉得未够,而且这心中无由来就是有口闷气正处于不上不下之间,所以当顾洪的眼色中竟是让她与段凤染道谢时,她却只随意敷衍了一句,“谢段公子相救。”后便径直与阿水站在那官道上的一棵树下等着。

顾洪见状,也不知这‘女儿’如何会这般,只道虽是平时对这久未相见的女儿多是纵容,可于礼节一事上,却还是为传统礼教的根深蒂固所约束,而且这儿女无礼,作父亲的也自要好一番数落才是,不过他话到嘴边,却还是为二丫找了些理由,“这孩子可能是走累了,所以才会这样还请段公子别介yì

。”

段凤染与二丫接触了几次,也自是知dào

这女子虽平时行为不似闺秀,但那时而流露出的一股子傲性却又与寻常的官家闺秀无异。至于他为何这样说,那定是有原因的。就如此刻,他突然笑意见底,只因他从另一侧的车窗外看去,那二丫正用双手揉搓着自己的双臂,想来定是冷极了才会如此,只时当那婢女把自己的披风给她时,她又坚决不要。所以就段凤染看来,这也许也不能称之为傲性了,而只是死鸭子嘴硬而已。

顾洪见段凤染在马车内侧着头却不知在看什么,所以他正想着是否自己刚才那话他没听见,本想再重复时,段凤染才道了句,“无妨。”

听得段凤染如此说后,这顾洪才放宽了心,只是待他想再多问一句这接下来该如何安排起程之事时。那黑衣人荆却自行上前而道,“禀公子,这官府的人到了。”原来段凤染在二丫他们还未到来之时。已经提前得知了这山贼窝的确切位置,所以他就在这个时间段里。派了个黑衣人去告知了官府,而想来这山贼窝此时定是要很快被剿了吧。

一旁听罢那黑衣人荆的禀报后,顾洪自是没想到这段凤染虽只是一介商贾之流,但却在这处事的手腕上,真真是雷厉风行不单止,而且还对这不利于他的人和事皆会毫不手软。这又令顾洪顿时想起那天夜晚的飞鸽传信后,那第二天一早。离那客栈的不远处,他就发xiàn

了落羽与血迹,所以他能想到段凤染决不是偶然,可既说他们提前走也是好的。却孰不知,这不得已要携程而走之时,还是有求于他。

但是顾洪虽知dào

危险却也还是决定与段凤染一道起程,因为他想着,就刚刚那样的情况。即使不去救辛芷兰,他们如果一旦被发xiàn

后,还是会最终以寡不敌众而败下阵来,也因这附近山林居多,所以若有武功高强如黑衣人者在身旁。也自会安全些。

顾洪决定不问这起程之事,而是道,“既如此,顾洪几人便听从公子的安排吧。”他把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因为他也知这有求于人之时,不应该拿这乌纱之帽相压,所以他用了这‘听从’二字,便说的是无异意了。

而这一问一答间,那辛芷兰便自觉自己似是那被挡在门外的人。她正神情讪讪之际时,段凤染却忽然与她说道,“段某观辛小姐的衣衫如此单薄,就不知小姐现在冷吗?”

辛芷兰本被问的一时未能反映过来,只是很快的她却绯红了一张脸道,“芷兰的衣衫已自觉足够了,谢段公子的关心。”她如此说后,本想着这段凤染也只是问问便算了,可是直到那黑衣人荆把那外袍真的拿了过来时,她才知dào

何谓是受宠若惊之感。

“这两件外袍均是段某的衣衫,段某想,这路上夜晚多是寒风习习,想来小姐们的御寒衣物并不够,所以这外袍,你们就收下吧。”段凤染指了指那黑衣人荆手上捧着的两件外袍说道。

而辛芷兰的手本是欲触到那外袍时,却不料在段凤染说到你们后,便又迅速缩回了手。而且只段凤染这么一说,她便知dào

他所说的‘你们’还就包括了顾洪之女顾晓芙。虽然这段凤染是没有明说的,但如若她收下了,那么她自是要把另一件外袍给顾晓芙的。所以这外袍本是为顾晓芙所准bèi

的咯?

辛芷兰心思缜密,可也只愿一装到底。她虽然是千万个不愿,但还是面上欣然收下了。而且她也没打算不给二丫。只是她还想着有些事定要问个清楚才是。

所以当二丫看见辛芷兰往她这边而来时,自是不知她有何要事,但是作为接下来的好一阵子的同路人,二丫也是要嘘寒问暖一番的,“辛小姐无事吧?”她率先问道。

而辛芷兰一听,自是知dào

这只是客套话而已。她道,“谢顾小姐关心,芷兰无事,其实还多亏了顾大人的出手相救。”

二丫听得辛芷兰如此回答,便觉得一说到顾洪,自己仿佛就有种与有荣焉之感,不过也是,毕竟那顾洪也算是她爹了,所以她还对辛芷兰的话加以补充道,“是啊,我爹他差一点就能把你救出来了,只是”只是她二丫当时在看到顾洪处于有利位置时,却自己先得yì

忘形了,而结果也就是被山贼所发xiàn

了嘛。

辛芷兰一看二丫此时正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便知dào

她定是不想再多提这些个糗事了,于是辛芷兰却似自语道,“其实也怪我准bèi

的不足,才使得那山贼有可趁之机。”辛芷兰怪起了自己。

“对了,辛小姐,不知这是否可以问,我倒是觉得你请的那个镖局真有些不靠普!”既说到这个可趁之机,二丫自然就想到了那些个武功不高的押镖者,所以才如此相问。

可辛芷兰却没注意这押镖的人,“恩,我虽也奇怪这押镖者为何竟还打不过那些个山贼,可是我们辛氏从来只请这个镖局去押运货物的,而且都没出过事。”

二丫点了点头,但又觉得这货物也有被调包之时,那么这些个人呢,兴许还真有那被换了人的事情发生呢!

辛芷兰本是一来就想提这外袍,却不料被二丫给扯到了镖局去了,只是她也立即插话道,“顾小姐,你可是感觉冷了?”她边说边暗自抚摸了下段凤染所予的外袍。

ps:

小梓病了,所以写的时候已是头昏脑涨中,如果发xiàn

小虫子,望大家见谅。睡觉去了,晚安。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章 余温犹在

冷?二丫于刚刚还揉搓了下自己的双臂,所以她自是冷的,只是这辛芷兰为何会突然如此相问呢?二丫虽不解,但也没有深究,只点头道,“恩,说来这天儿还真是冷啊。”

辛芷兰原就知晓二丫穿的单薄,所以她问完话后又自觉说的太过刻意,而怕是会令得对方怀疑,遂也道,“是啊,这越往北上,这冷意便越是明显。”

二丫未怀疑其他,也觉得辛芷兰说的有理,也只随意点头附和。辛芷兰观察着二丫脸色无异,于是装作那随意般,其实已道出了心中所想,“顾小姐此次去京城,倒是与段公子的路程一样啊?”

从这天冷说到段凤染,二丫开始觉得这辛芷兰的问题真是问得够古怪的,“辛小姐是如何觉得我与那段公子是一条路上的?其实我与他并不同路,只是后来到那客栈后才遇到的。”二丫答的歧义,这说一条路上的,既说的是字面上的同路,又说的是志趣而不‘同路’的意思,当然二丫的意思是两者皆有,只不知这辛芷兰如何想了。

而辛芷兰呢,却只听到这表面的意思,可她心中自是不太相信,况且她觉得这段凤染于刚刚又特意提到什么同房之缘,所以才让她觉得定是这两人在客栈中发生了什么是她不知dào

的,“原来如此,我还道刚刚段公子说的什么同房之缘,便才想问上一问,顾小姐可别介yì

。”

二丫笑着摇了摇手,她心里自是不介yì

的,不过这相比较之下,她倒是看得出这辛芷兰却是一副很介yì

的样子。先不说她脸上神色如何,就是这手拿着外袍却又不披,而只是将它又抚又捏的,“辛小姐,这天气寒冷。你既有这外袍为何还不赶紧披上?”她指了指辛芷兰手中的外袍而道。

辛芷兰听后,那抚摸着外袍的手便立时止住。而说实话,她本打算此时就把这外袍给二丫拿去的,只是她又觉得何不趁此机会试探下二丫,所以她恍然大悟,似刚记起,“哦。差点忘了这外袍。还要多谢顾小姐你提醒了我。”她说着,便要把那段凤染给的外袍给披上。而且边披着边还道,“还真的挺暖和的,倒是要谢谢段公子的所予了。”

她说罢,还不忘瞥了眼二丫,可后者虽有点羡慕,但却没有丝毫嫉妒之意,反而还在口中轻声念叨着,“好你个段凤染,明面上的功夫都不做了,虽然是差别对待。但至少不给外袍,也给个暖筒给她暖暖手也好啊。”

因二丫念叨地小声,所以辛芷兰自是听的一知半解,不过她故yì

把两件外袍都披于身上却也是事实,之前本只欲试探一下二丫会如何反映。只是如今要她把另一件外袍给脱下,却又心道不愿,而这一反常态,倒让辛芷兰似变了个人。不过也许这就是所有女子的通病吧,看似端庄大方的辛芷兰却在情事上也会变得心胸狭窄起来。

只是这两件外袍却也是不难看出的,这旁观者阿水自是奇道这辛家小姐为何一下竟穿了两件袍子,“辛小姐,你好似正披着两件外袍啊!”

二丫听阿水如此说后,才仔细看了眼那辛芷兰身上此时披着的外袍,便也觉得莫不是她是故yì

披着两件外袍吧?

辛芷兰自是故yì

披着两件外袍的,所以她的故yì

与二丫所想的因冷而故yì

披着两件外袍又有所不同,不过她自是不会道明,而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原来这外袍竟是有两件,不如这另一件便给顾小姐披着吧。”她说着,便把另一件外袍给脱下,欲递给二丫。

可二丫自得知这外袍乃是段凤染给的,况且又以为这本就只给辛芷兰,所以她才看似惋拒道,“不了不了,这外袍既是段公子给你的,那么我自是不能要的,而且这待会儿便要上路了,兴许走一下便会暖和了。”

二丫承认自己是在赌气,所以即使刚刚说的都是违心的话,她也自是不会要辛芷兰递过来的外袍。不过辛芷兰却仍是把外袍递给了一旁的阿水,“快让你家小姐披上吧,不然这冻着了可不好。”

“不,真的不用。”二丫再次拒绝道。

而如此推来拒去的场面,被马车内的段凤染看到,自又觉得是另外一个意思,他想,这自己的外袍真是那么让人厌恶且不削一顾吗?不然这顾晓芙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不要是什么意思。“哼”他猛的把那暖筒给丢出了马车外。

“公子?”黑衣人荆把那暖筒捡起不解道。

段凤染于马车内自行把那炉子里的火苗给挑的更旺一些后才道,“拿这个给她,然后把那袍子给我拿回来。”他说罢,就把那窗户帘子给拉了下了。

只是黑衣人荆却不知自家公子说的她到底是哪个她?是她辛芷兰还是她顾晓芙?可他望着这帘子却不知该不该再问清楚,不过,他倒是看清了刚刚自家公子可是生气了,所以他倒很自觉于此刻不能再多问什么,因为他知dào

这反正是问多错多,而且说不好还会被斥就是了。

所以他无奈的叹息着直至行到二丫与辛芷兰的面前,他左右看了两人一下,正要径直说出来意时,却又似错过了什么,那眼神又返会至辛芷兰的身上。而且结合着刚刚自家公子好似在说让他把外袍给换回来——所以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很可能是其中的‘她’不喜这外袍,所以公子才道要把暖筒给她。

而黑衣人荆再看着这外袍此时是被一人披着,而一人却只拿在手中。所以这么说来,这个‘她’便是顾晓芙了。

黑衣人荆心中稍舒了口气后便道,“顾小姐不喜这外袍,不如就用这暖筒吧。”

二丫本就不知这黑衣人荆来到她们面前是什么事,而且此时又只对她说什么暖筒,便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是不喜这外袍这外袍可是你家公子给辛小姐的,我怎么能要呢。”

只是黑衣人荆也不知当时自家公子与辛芷兰是如何说的,反正他就以为是二丫不喜欢,还真的补充了句,“顾小姐不要这外袍,不如就用这暖筒吧,这可是公子给小姐的。”

ps:

小梓觉得每一章的名字似乎就在预告着下一章,大家有这感觉么?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授受不亲

二丫还真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什么,她突然发觉这黑衣头儿竟也会与她解释。不过她也瞅了眼黑衣人荆手中递过来的暖筒,正有种想什么便来什么之感时,却又觉得自己如果就这么要了,那她岂不是会被人看作是那容易收买之人,“不,不用了,我不冷。”她不想被看作这类人,所以就断然拒绝了。

至于黑衣人荆,他却是第一次感到如此为难,作为一个武功高强之人,执行那任务自是不在话下,但是说到替人传话,而且是用以传情之用时,他却觉得极是不能胜任,况且这对象又是二丫,所以他自是软硬兼施后都没有什么效果,只是这这背后,他知dào

公子于帘后定是看着这边的情况,所以才致使他继xù

劝道,“顾小姐现在是不冷,但是一到那晚上,估计这风刮起来,你便会觉得冷了,所以还请收下吧。”

二丫本就在说谎,她又怎么可能不冷呢,只是她又想,如果等这风刮起来了,那这暖筒到底也顶不上什么用处,而且还要白白欠上段凤染一个人情,这左右衡量,她是觉得太划不来,所以才坚决不要。

黑衣人荆真是尽lì

了,只是他觉得这顾家小姐如此百般不愿,似乎是误会了自家公子,而且最有可能,便是认为那外袍本就不是给她的,所以才在此时赌气。

他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身后竟传来了脚步声。

段凤染着那狐麾走来,他虽面容因那久病而略显白皙,但如此却也掩不去他的风姿灼灼,而他与顾洪所说的不假,虽畏寒,但手中却因那暖筒欲给二丫,自己此刻反而是只得那犹有暖意的茶壶给捧在了手上,只如此也自是比不得那暖筒就是了。

不过,他欲给别人的东西也自不会收回。所以他道,“顾小姐还是收下吧。”

二丫没有立即答话,反而是见段凤染一来,首先注意到的便是他手上捧着的茶壶。而且她心里还暗道,这人到底要干嘛,他自己本就畏寒的厉害,却一下子给辛芷兰外袍。一下子又给她暖筒的。如果说是因为关心辛芷兰,她倒是相信。可如果说是关心她二丫,她二丫倒宁愿相信这日出自西边升起好了。但是看在她有求于这段凤染的份上,所以她就算是拒绝不要,也要很客气地回道,“不了,这男女授受不亲,而且我又没帮过你什么,所以这外袍和暖筒,我自是不能要的。”

她说完后,心道记得这些文诌诌的话有时还是挺有用处的。所以二丫自觉说的很客气了。便以为这段凤染如此一来便会作罢吧。

孰不知段凤染听得这二丫说后,竟怒极反笑,“小姐所说的男女授受不亲自是有理,只这出门在外,又加之冷意袭来。这礼仪教条与性命相比到底哪个才是最重yào

的,小姐何不自己掂量掂量。”他把黑衣人荆手中的暖筒扔给了二丫后才又径直走向马车,而且那动作连贯的很——上马车,落座,再把帘子拉下。

所以二丫至听得那段凤染的话语再到他消失在她的眼前,似乎只是一个恍神的时间。只是当她以手掂量了下这暖筒时,却在里面摸出了一片薄如纸的东西,而且她只需看到这东西的一小角金色时,她便很想大喊一句段凤染之名,用以泄狠之用。

这人竟在逼迫她!二丫确实是怕这金叶子的暗器,可她却不知这段凤染是从何时得知她害pà

这玩意儿的算了算了,反正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不就是说——如果你不穿的话,就自己掂量掂量这‘金叶子’吧!

二丫看着这金叶子,便只能是边咬牙切齿,边把那外袍如辛芷兰那般披上,再者又把那暖筒

给用上,只是这暖筒虽是真的很暖,但二丫一摸到这筒中的金叶子时,便又似看到了段凤染的嘴脸。

而在二丫不情不愿的穿戴时,一旁的辛芷兰却一直昵视着二丫。她自是心中有疑,可又觉得自己如此猜测又似乎言之过早。

因为她觉得就目前来说,那段凤染的自身条件确实不错的,所以自有那女子爱慕于他倒也正常。而于这点上,辛芷兰自是很有信心,因为她大概知dào

似段凤染这般人才优秀却只是个商贾的人,那娶的女子若是官家小姐,那么就是低嫁于他,而且就商贾而言,娶正室并不是作摆设,她更多的是以一位辅佐者的身份出现。所以要门当户对,又要能相辅相成的话,找同为商贾出身的女子最合适,而辛芷兰就自以为,这目前她所知dào

与段凤染接触过的女子中,还只有她最合适不过了。

只是这对待顾晓芙上,段凤染却是有些不同,这种感觉与对待她的又不一样。辛芷兰想得这些又自是开始打量着二丫。而二丫此时不知辛芷所想,只是她一下子被裹的暖和,也想着要关心下辛芷兰还冷否,而辛芷兰只是摇了摇头后便不再多言。

而就在此时,随着一声马匹的提蹄而嘶叫,黑衣人荆自是知dào

其余人已经准bèi

完毕了,“两位小姐请上马车。”这个安排其实是段凤染早就决定了的。

辛芷兰自觉可以和段凤染坐在一起,自是心喜非常的,只是就二丫来说,她如果与段凤染坐于一起,那便是只有一个原因,因为迫于无奈,所以别无选择。

她们两人走至马车旁,首先是辛芷兰坐上了马车,然后二丫正被阿水搀扶着也要坐上马车时,那段凤染却在车内传来幽幽之声,“顾小姐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么?那你如今又怎能与段某同坐一辆马车呢,需知你一坐上来,你我的距离便不够咫尺,所以,这可是会有损小姐你的闺誉啊!”

二丫于心中哼了声,也心道,这段凤染竟是以她的话来反驳她,好,不坐便不坐,反正她也坐的够久了,走走还自是还舒服些,“多谢段公子提醒阿水,你自个上去坐吧。”

“小姐”阿水不知二丫与那段凤染今日怎么竟是一直在争风相对,可是她也想劝着二丫,因为毕竟现在他们是有求于人之时,所以不说她了,自是老爷也对这段凤染客气了许多。所以她觉得自家小姐应是要多忍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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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我所中意的美好》中写道,“世界不过是奇异的传说,结尾因不幸而偶然丢失。”这句话细嚼起来很有味道,分享与小伙伴们共赏。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坦白即可

只是就二丫自觉,这忍呢是一定得忍了。可奇怪的是,为何这一遇到段凤染却就再也忍不了呢?不然按照她的性子,为着这不用走路,她自是厚着脸皮笑一笑,便就当没听到那段凤染所说的什么授受不亲,继xù

坐上马车才是首要的。而且说实话,她本就是乡野丫头出身,所以根本不会与那真zhèng

的闺秀一般顾及什么授受不亲,而且这只要坐上这马车,那么挤一挤又何妨嘛!

所以说了一堆违心话的二丫,就现在看来,这令得自己要徒步走一段路乃是她咎由自取。可所谓人争一口气,而佛争一柱香,二丫此时虽然走的累了,但是为着这自诩的尊严,她也自是不能开口,也只能一骨脑儿地继xù

走下去了。

而骑在马匹上的顾洪看二丫如此,也不知刚刚发生了何事,所以她问二丫,可二丫却只是嘟囔着道是自己想走的,与旁人无关。可如此听来,顾洪自是不信的,只这旁人,他恰以为就是那段凤染,可这就直接相问,又似乎不太妥当,毕竟他现在骑着的马匹,也是他的黑衣属下所让予的。所以他道,“来,芙儿,上来!”顾洪想让二丫上来与他同骑一匹马。

可二丫呢,却是一副死撑到底的样子,她是累了,却还道,“爹,没事,这走走还舒服呢。”

啧二丫的话显然令某人于心内嗤笑着。而这人就是此时一手掀帘子,一边还看似随意地向跟在马车后方的二丫之处瞥去的段凤染。

可于这一小细节上。辛芷兰却没看到。只因她此时正低头一副略有心事的样子。这一时娇羞,一时又想大胆望之的神情,于辛芷兰而言,本就是少有的。不过作为从世家之女到商女的转变,她虽被商场上磨练的更加胆大而于待人接物上更加娴熟。只是在这情爱方面,就似此刻,她却自觉踌躇而不前,况且这身旁还有顾晓芙的丫鬟在,所以她于女子矜持的角度来说,却是不宜过于主动攀谈。

可是她又想着,在这之前,每次她与段凤染一起。也总是她先主动说的话,所以此时如果这段凤染不出声,那她也自也不知该如何才能与段凤染亲近了。

所以这一时间,车内是安静地只听得车轮转动的声音,不过阿水却在这时捂住了嘴巴。然后立即喊道,“小姐,你还是上来吧!”原来阿水见到这已被马车队伍甩到很后的二丫突然崴了脚。

可二丫此时的性子已然是要执拗到底了。“我没事”她喊完后,还真就继xù

一跛一跛地跟着队伍走着。

阿水无法。遂向段凤染乞求道,“段公子,我求求你让我家小姐上马车吧。”

段凤染没立即答yīng

,只又把帘子锨起。他看了眼二丫那就算崴了脚还要继xù

走的样子,便昵了眼阿水,“段某并没有不让顾小姐上马车,只是,且看她这性子,怕是不但不上马车。就于这往后的为人处事上,怕是也要吃亏的。”

阿水于心里叹息,可又不能劝得二丫上马车,于是也只能是于心里干着急。

而辛芷兰自是没想到,这段凤染已为顾晓芙的性子在担心了。所以这也是她为何会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其实并未如这表面这样简单。难道说这争锋相对的背后,其实是这两人已互生好感了吗?

辛芷兰又回想起了那次画舫上,这段凤染竟拿了她的玉肌膏给了那顾晓芙。所以这有疑是由来已久,虽然于刚刚问了顾晓芙,而后者也说他们可不同路,可就以她这在行商时练就的敏锐之感看来,这两人中必是其中一人已芳心暗许了吧。

虽然这样的猜测自是比那互生好感的好些,而她当然也希望就算是芳心暗许,这顾晓芙也只是如那苏家二小姐苏菀绣般,只是她单方面爱慕段凤染而已罢了。可就似此刻来说,如果她顾晓芙真上马车来了,那么她辛芷兰不就失去了个这近水楼台的优势了吗?

罢了,反正她本就想让段凤染帮她想想这被抢的大米该如何是好,所以她于此时突然插话道,“段公子,芷兰此次上京是为了要押送一批大米,只是这如今米已尽数被那山贼所抢,所以这货不能交与这买家手上,不知段公子觉得芷兰接下来该如何去做?”

段凤染被辛芷兰一插话后,自是把那帘子放下。他虽知dào

这辛家于今日是有货要押往京城的,可却不知一介女流的辛家九娘也跟了过来,所以他只道,“据段某所知,辛氏在京城有分号,且也有那仓存之处,辛小姐这批货虽被抢了,但想来那仓存里自是还有相同米种的大米吧。”

辛芷兰一听,知dào

这段凤染的意思是叫她用米替上便是了,只是她却苦恼道,“段公子说的不错。只是虽说我京城的分号有此类米种,可是那大户却是个内行之人,京城分号的米乃是仓存之米,而且是那一季米,就算色泽无异,但是此大户收货时却有个习惯,那就是每次收货她都要舀上一勺米,把它立即煮熟,还要亲自尝之。所以如此一来,这时间不同,自然米的软硬程度也就不同,这也是芷兰觉得就算以货替之,恐怕也不能逃脱此人的眼啊。”

而段凤染听后,只兀自慢慢地把那茶壶里冷水给换上了刚煮好的水后,才重又把它给捧在了手中。他这不急不缓的样子,令得辛芷兰一度以为就是他段凤染面对这样的大户买家时自也是没有办法的时候,他却突然回问道,“这大户是个什么人,背景如何?家族一脉中可有人当官,而且她平时的习性与何人交往,你可也知?”

说到这个,辛芷兰自是有自信的,因为这做生意,如果都不知对方是什么人,那么便预示着这场买卖存zài

危险性。而且就因为深知这危险可能是卖之前,也可能是买之后的道理,所以她的爹辛老爷才能凭此道把这生意做得如此之大而成功。

辛芷兰也缓缓道来,“说来这大户乃是女主人当家,据说贤淑能干,与京城许多贵夫人有交往。可她却不是京城人士,只是她娘家是何处,芷兰还不甚了解,但其夫君却是京城籍贯,只是却出生在江南,后来也是因调官去了京城,只是在他正值官拜翰林院侍读时,却意wài

死了。而且她的夫君一脉中,并无直系兄弟,所以这自科举而入仕,并无什么奇异之处。”

段凤染边听边因太过疲累而渐渐倾斜了身子,他单手支撑了脑袋,任那墨丝垂于座上,却不加理睬,这此时看起来是那么随性而又俊逸的人,偏偏还向辛芷兰看去,况且他还答的庸懒,真真是惹得连着阿水在内也不敢直视他。

而他却觉并未觉得不妥,还只道,“这主人家既是个妇人,而且会用这精明收货之法,便可知她也应是个聪明之人既然你说除她夫君曾任过官外,其余并没有什么亲属有这官家背景,那么你自可大方承认你的米已然被抢,而且她与京城诸多贵夫人有交往,那么可想而知,她的名声应是不错的,所以你如此与她道来,相信她自是会相信的。”

辛芷兰想过用许多方法,却没料到段凤染这最后的建议,竟是什么都不做,大方承认就好。

不过,待她仔细想想,又觉得这段凤染所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商人重利,总也要掌握尺度才是。她当然也不想失去这大户买家,毕竟这大户也一直采买辛氏之米,所以虽然她此次因被山贼所抢而失货,但如若真是诚实交代清楚的话,或许这再从江南运来一批新的米还是来得及的,而且这主人既是是妇人当家,那么同为女子的自己该是能与她好说话些。

暗自斟酌过后的辛芷兰,正打算照着段凤染所说的,事已至此,便大方承认这批货被抢,或许这大户还能理解一二,如此她便心里稍安,正想着抬眸与段凤染道一句感谢之意时,这原本就撑着脑袋,一副疲累样子的段凤染却在此刻阂起了双眼,就似是睡着了。

辛芷兰看着段凤染的侧颜,竟看着看着就痴了。而阿水呢,因刚才不敢直视段凤染,所以也就只能把目光转向这跟在马车队伍后走着的二丫。可当她把头伸向窗外时,却“咦”了一声,“怎么小姐不见了?”

虽然阿水只是在嘀咕,但是因此时的段凤染似是睡着,所以一时间马车在恢复了安静状态的情况下,阿水的嘀咕声,自是就容易被车内其余人所听到了。

段凤染掀了眼皮,他没有改变姿势,只以一手掀开帘子,看了看车外后,又兀自放下帘子,就似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发生,又自是闭起了双眼。

可阿水却是又着急又是一头雾水地不解,“段公子,我家小姐不见了,奴婢想下车去找找看。”

可段凤染却只道了句,“不用。”便不再作声,想着继xù

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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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推荐的日子,有点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三章 终上马车

可阿水却不解了,这眼看着小姐已不在马车后跟着,可这段公子却如何说不用找呢?不行,她还是得下车找找看才能安心。可就在阿水正要叫停马车时,就在段凤染那处的车壁,忽然就‘砰’的响了一声,这声音虽小,但却足够让车上的人听到。

虽然要失礼了,但阿水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向段凤染点头表示越矩的歉意后,便径直把头伸出段凤染那处的窗外看去,而经她这么一看,她却终是明白为何段凤染会说不用下车去看了。

而原来这二丫不在车后跟着的原因乃是她早已行在了马车的一旁,而她所在的位置正是段凤染那边的车壁外,所以那阿水坐在段凤染的对面,自然就没看到二丫了。

至于这‘砰’的一声,似乎可以说明一个问题,那便是二丫身上的力qì

似乎已不是疲惫那么简单了,反而更似到了一个极致点。阿水看她一边抹汗,一边还不时的依靠在车壁上,可又因为这马车虽然因着二丫已是特意驶地慢些了,但到底这马车还在行进当中,所以只要二丫稍微跟不上这马车的速度,那么她就会很快与马车拉开距离,也就是说她不可能一直靠着马车而前行。

见到如此情况的阿水定是不忍的,既而又朝马车外喊道,“小姐,你上车吧,段公子没说不让你上呢!”

可二丫却没答yīng

,只气喘吁吁道,“这离驿站还有多久?”二丫当然知dào

阿水不知。而她如此问道,自然也是问的段凤染。

而阿水看了眼段凤染,但后者却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所以阿水又只能答道,“不知dào

呢。哎呀,小姐你还是上来吧。”

可二丫却先是抬头看看这天,然后再观察到这条官道似乎没有尽头,而且就似一直延伸至很远的样子。所以这就事实而言,她定是不能再步行过去的。因此她心中开始动摇,想上马车坐着的欲念就更为强烈。只是她似乎又能想象到,这自己一旦上了马车后,或许还会看到段凤染那一副就说你肯定要上来坐的样子,便就又有点不甘心。

想上马车,却又不想看到段凤染的嘴脸,那这又该怎么办?二丫一时没想到办法,只好继xù

跟着马车走着。不过人有时候被逼至极点之时,那么就算是再榆木的脑袋也能想出办法。所以二丫此时眼神精光,乃是因发xiàn

这驾驶着马车的位置实则还可容一人坐着。

所以二丫靠近那位置,也不用让马车停着。只紧跟了两步后,便迅速手脚并用,连做了攀爬和提臀两个动作后,她便就这样在一黑衣人身旁坐了下来了。而驾驶马车的黑衣人也只瞄了一眼二丫后,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二丫一上马车。顾洪就知dào

了。所以他也自可安心的驾着马匹行至那队伍的前头。而随着因二丫上了马车而令得那车厢有着轻微的震动之后,在车内坐着的阿水便知自家小姐上了马车了,只是她却不知为何二丫不入车厢,“小姐,你怎么不进来坐呀?”

可二丫却瞥了眼段凤染那方向后,才道,“在外面坐着舒服些。”

这行路也说舒服,在马车外坐着也说舒服,阿水一听自家小姐这牵强而又明明违心的理由,便已有点心知肚明了。所以她也知,即使她此刻再说什么,小姐也定是不会听的,所以她自觉多说无益,还是不如不说的好。

而随着这驾驶马车的黑衣人提高了速度后。这迎面吹来的风便不再是温柔相向,反而是吹的的凌厉非常,因此二丫的发丝均被吹的胡乱而遮于脸上。可奇怪的是,即使如此,这二丫竟是一点反应也无,反而那脑袋瓜在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就似没有了重心似的。

是的,二丫她睡着了。所以这睡着的人便总也希望能找个软些的地方可以相靠,而此时这相对软些的地方,除了这人的肩膀便无其他了。所以当驾驶着马车的黑衣人感觉有个头颅正靠近他时,他那浑身一紧自然是习惯使然,但是又因为得知这对方乃是与公子同行的女子,所以他在排除危险的情况下,也只能把二丫以手挡开了。

而又因为这男子的力度是不好收敛的,所以虽说是以手挡开,但是于驾着马车,而又武功高强的人而言,自是顾及马车优先,所以他这自诩地‘轻推’却也能把二丫给推至了车沿。

看见自家小姐差点就要至马车上摔落,这着实令阿水惊出了身冷汗,“小姐!”好在从她这个角度可以及时发xiàn

,所以当她想着还是把二丫给搀扶入车厢内再说的时候,段凤染却越过阿水,把二丫给抱入了马车内。

只是他抱是抱了,但却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感,只是也因他本身体弱,所以就算是随意放开二丫,这到最后也只是化作那轻轻一扔而已。

所以二丫仍是不醒人士的样子,不说睡的似猪,只是就阿水看来,却在为自家小姐此时的睡姿给抹了把汗。而且还是在段凤染这个外男面前如此睡着,所以阿水倒是希望段凤染把自家小姐给扔的重些,因为这样,兴许这有损形象的睡姿便不会让外人给看见了。

可二丫到底没有醒,而且还嘴里吧唧吧唧地似在吃着什么。而当然这口水嘛,也就随之流了出来。而且更糟糕的是,二丫的身旁就是段凤染,他的狐麾被二丫的脑袋压着不说,这口水还流到这上面来。

阿水承认这段凤染是长的不错,只是此人虽不坏,但她也是见识过他的凉薄与狠厉的。所以,虽相信他不会小气到因这口水痕迹而要了自家小姐的命,但是阿水的心情此时确实比那害pà

二丫给摔落马车时还要紧张,只是她也只能以呵呵笑之而掩盖道,“段公子,不如让小姐坐在奴婢身旁吧”

阿水如此道来后,又转向与辛芷兰道,“辛小姐,不知你是否可以与我家小姐换个位置?”

辛芷兰听后,当然是百般愿意的,她含笑点头,正要过去段凤染那处时,马车外的黑衣人荆却骑着马靠近马车,“公子,前方的驿站就快到了,只是客栈房间已满,今晚恐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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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四章 露宿一夜

恐怕要露宿一晚了黑衣人荆只懊恼于自己办事不力,可自家公子已说不可以以武力胁迫的方式让人腾出房间,所以这房间满了就是满了,而以此看来,这似乎要比前一站的客栈情况还要糟。

段凤染似早料到有此结果,毕竟这赶路的人不少,而走官道的又必要经过沿途的驿站。更何况这荒郊野岭之地,本就客栈有限,所以这即使有房间,也定是早就人满为患了,所以说到露宿,他并没觉得不妥,只是今晚,因着这如今车上还有三名女子,且这其中一名还睡得口水横流。所以要如何安排度过这一夜,他却还未想到。

他的所思所想,二丫自是不知的。而其实段凤染对于二丫睡觉流口水这件事,还仅以为她的范围只是从她的嘴角到下额这部分,所以当他侧头听着属下黑衣人荆的禀报之时,他才于此时发xiàn

,自己的肩膀处,在狐麾上似有一些晶莹的透明物沾在了上面。

二丫的口水确实沾到了段凤染的狐麾上了,而如说他不厌恶,那自是假的。段凤染喜白,不仅是这颜色本就代表白净之意,而且更重yào

的一点便是他自觉这白衫的特点便是不能容忍任何一丝的污垢在它之上,不然只有一点它都肯定能显现出来,所以由此看来,段凤染厌污喜净,却是与他的身份所不符,因为他是商贾,所以在别人看来,即使他是沾了个‘皇’字也自是改变不了那充斥着铜臭的本质。

不过这喜白的人还不止这段凤染,又比如是那苏二公子苏士清。他是规矩的科举士子,俊雅而有才学,而白色呢,他自诩这是高洁之色,就好比那梅兰竹菊一样,穿在身上能显出一人的品性如何。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他觉得白色最为衬他,所以他才会经常着于身上。所以他不似那段凤染这般厌污,而如果真只是因为喜白而着白的话。那么二丫的口水即使是沾到了他的身上,那么她也自是不用怕了,因为苏士清肯定会道一句,“不碍事的,表妹,我换身衣衫便是了。”

可是呢,二丫碰到的却偏偏是那段凤染。所以她被段凤染这么用力一推后。才迷迷糊糊地醒来,只她还一副不知dào

发生了何事的样子,所以还觉段凤染在扰人清梦,“你干嘛!”

段凤染没有答她,只是把这狐麾一扯,那狐麾便以一个弧度之态而被抛向了二丫。

而二丫一见这段凤染的狐麾竟落到了她的身上,便一时还以为这是因段凤染这斯转性了。这一时送外袍,一时送暖筒,而且现在还多了件狐麾,“这狐麾是给我的?”她当然是不敢置信的。

“顾小姐要的话就拿去吧。”不管是丢还是给,于段凤染而言其实已无任何区别了,因为他定是不会再要了。所以他还昵了眼黑衣人荆,而后者也知dào

这是自家公子是要他拿件新的狐麾过来的意思。

可二丫见状,还一时做那不好意思的样子,“这狐麾想来定是很昂贵的,我不能要”她还摇了摇头。说着还就想把这沾了口水的狐麾给退回至段凤染,只是段凤染却以一手相挡,他此时没了狐麾着身,自是更冷了,所以又把炉中的火挑的旺些,才缓缓而道,“可以用银子买来的东西不算昂贵顾小姐如是不要,自可丢去。”

二丫心里听这段凤染说罢。便心中好一阵唏嘘,想着这姓段的果然是属于那种囊中钱财已是多的都不知dào

该怎么花的人了,且看他把这么好kàn

又实用的狐麾都丢给了她,可见他定是那种花钱不手软之人吧。

“恩。谢段公子所赠。”二丫也不再拒绝,心道,反正不要白不要呗。况且,这不是又拿了一件过来了吗?可见他真是不缺。

“公子”黑衣人荆把另一件狐麾给拿来了,可这件与沾有二丫口水的那件相比,明显是单薄了许多。不过于段凤染而言,这厚却有污,那薄却干净,所以可想而知,他定是会选择后者的。

而且段凤染畏寒,也就不会多挑。不过这件赤色的狐麾经段凤染这么一穿后,又似乎更为他增添了一丝纤媚之感。

所谓纤媚又与这妩媚不同。段凤染只是身体弱,可那男子的铮铮之气却还在,所以他自是不与那淮风的妩媚一样。

不过同样是马车,也同样要露宿,可淮风却与风弄抱怨道,“为何世子爷要选晚上出门,白天不行吗?你看,你看,这让我们都跟着喂蚊子是怎么回事嘛!”淮风伸出纤白双臂,就要给风弄瞧瞧。

“淮叔,你且忍忍吧,还有别忘了,世子爷如今已是国公爷了,在这称谓上你可要注意了。”原来宁国公府老国公爷于前一个月病逝,而按照明朝的世袭罔替制度,这世子荣诏是要继承老国公爷的爵位的,只是在此之前还需去趟京城面圣接旨后才算成为正式的国公爷。

可即使这荣诏还未算是真zhèng

的国公爷,可就在他的那些近臣眼中,只差了份卷宗昭告天下的荣诏其实已与国公爷无异了,所以这如今,有人开始唤荣诏为国公爷也实在是不足为奇,因此风弄如此说来,也自是因为有了这一层的考lǜ



可淮风却是不管这什么称呼上的忌讳的,他只继xù

道,“他即使是国公爷了,也不能让我们说走就走的啊,我们那阁楼,那画舫,这走的这样急,转手的事,馆主可还没完成呢!”

淮风边说着,边一甩广袖,他今日仍穿着他所钟爱的赤色外袍,虽则行动间因寒冷而瑟瑟微迟,可即使如此却也丝毫未减他的媚态,所以只他这么一说,那边有个容诏的近侍便已忍不住的以口舌调戏道,“淮风不如去爷的车上吧,爷那处儿,定是只允你进来哦!”

“嘁!就你那玩意儿啊,找骚娘们去吧。”淮风出自风月,这些个龌龊之言,他自是听得多了,所以这三两拨千金的,便就这么一说,那近侍却被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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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其实小梓并不斯文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五章 离开南风

可即使只是近侍,却又因为乃是荣诏身边的人,所以南风馆主宋寅自是要对他好一番地客气道,“大人请别见怪,那淮风定是在行车劳顿后身感不适,所以才如此”

只那近侍也明白的很,他比之宋寅又自是不同的,他自诩是荣诏的身边人,但这宋寅却是荣诏的枕边人,所以在孰重孰轻间,就算是再怎么有气,也只得自己吞下并且还要强装无妨的样子,“无碍无碍,本大人也只是见这烦闷之际,才与淮风玩笑一句罢了。”

宋寅见那近侍却是自己给找了个台阶下后,便转身讪然而走了。只即使如此,那淮风还是叨叨不停,“这江南之水好歹可把人养的知书达礼些,只这去了京城,也不知那里的水土会把人调养的如何粗痞了!”这意有所指的苗头,都分明指向那近侍,而且这淮风说的不假,那近侍是以前一直在京城服侍过老国公爷的,所以淮风所说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乃是暗指那近侍的粗痞。

他如此说后,倒让宋寅有些谨慎地左右看顾了一下,才道,“那大人怎么说也是从京城国公府出来的老人,所以就是连如今的国公爷也自是要给几分薄面于他的,更何况是你我这身份。”宋寅说得轻声,但在淮风看来却不在理。

既如此他当然是要反驳的,“身份身份又说这身份,我们是做这行当的又怎么了?那世国公爷不还是要馆主你跟着去京城!是啊。我们就是靠他又如何,这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我淮风真是没少听说过,更何况那种龌龊之人我还真见不惯,我就是这样说了,国公爷还可能会赞同我的话也不一定!”淮风把心中所憋着的话一次全都说了出来,所以此时反而是轮到宋寅被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淮风见宋寅与风弄都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一时便以为又是自己那没遮没掩的话而令得他们心情不佳。于是又转了话题似在自言自语道,“不过说到像我们这样的身份,既然还出了个富人家的姑爷不过也是人各有命啊,这阿墨还真可从良后过上好日子,这如果不是世事难料那又是什么呢!”他说着说着竟在语气中带了丝酸味,虽则他从来与那阿墨自是不对头的,但看见人家有好的‘归宿’自然也是心生艳羡的。

打破不了这不佳的情绪。反而令自己也陷入那沉默中。南风馆来去的人中,阿墨不是第一个,也自不是最后一个,只是这有时太过安静,于淮风而言这又哪是少了个吵架的对象那么简单。阿墨几乎已成为南风馆的台柱子了,因为宋寅作为馆主,又是那荣诏的人。所以便很少有客人会找他。而淮风呢,姿色犹存,但毕竟年龄已是而立而近不惑,所以吸引力已不如从前,至于说风弄,他是江南小倌中风头正盛之人。但又因性子过冷,自然也就不甚热情。也就因此也吓走了好一批客人。所以阿墨的离开,已触及到南风馆的经营之难了。

所以这沉默乃是因为大家心中所烦恼的事乃是一样的。而且他们也本以为江南或是他们的永久安身立命之地,只是随着这荣诏要去京城,而那阿墨又要离开,所以才在这种情况下,宋寅才打算跟去京城看看。至于淮风所说的楼阁和画舫的转手,他自是想着要为南风馆众人留有余地的,因此他并没有实jì

地去转手,而是以租赁的方式让这楼阁和画舫也可成为他们的收入来源之一。

况且京城之靡靡,与江南之比,只会过之而无不及。但也因如此,那里的风月场所只会更多而不会更少,而且还需注意一个情况,那便是在江南,宁国公已算是挺高的爵位了,可如果把他放到京城,那便是如那海里的盐粒一般,其实是会毫不起眼的。

所以,这个态势其实一目了然了。就似你南风馆在江南,因有那荣诏,你自可于许多事情上,可以便利办事,但是在京城,无权的爵位可比不上有实权的官员,所以这也是为何,那么多人会对在京为官趋之若骛。

京城间官员的交往往往可织就一个人脉网。而这些人脉,就好比是那辛芷兰手中的名单一样。

只宋寅他们也自诩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但如果是为了南风馆的经营,有时候必要的,也是需yào

与京城高官们打好交道的。

“好了,说这些干嘛,还是赶紧想想这今晚要怎么度过才是真的!”淮风重又娇媚而笑。

“恩,听国公爷的意思,那前方客栈既是无房,那定是在马车上歇息吧。”宋寅与淮风点头道,才又以手拍了下风弄的肩膀,似在让两人早些歇息后,便兀自去荣诏那处了。

“淮叔,今晚你睡内,我睡外吧。”风弄沉声后,一拂袍正要跨入马车时,却被淮风的话止住,“小子,你也会如阿墨那般离开南风馆吗?”

风弄不知淮风为何会突然这样相问,可也想到兴许是因为阿墨的缘故。只他却根本没想过会离开南风馆,况且他离开南风馆后,他又能做什么呢?

“我没想过,自是也不应去想淮叔,我与那阿墨不同,我可以说是你与馆主养大的。”风弄的意思很清楚,那便是不可能离开的。

只是如此还是说服不了淮风心中的顾虑,“这个我当然知dào

,不过小子,你淮叔我除了有那过目不忘的本领外,这看人也是很准的,我觉得你啊,不应该是做我们这等行当之人,所以此去京城,有机会的话,就算你离开了,我与馆主也定不会说什么的。况且,那顾小姐”

“淮叔别说了,赶紧上车歇息吧。”风弄心中一酸,他自是不想再听了。他上了马车,向外侧躺,只是今晚只这‘离开’一词,却使得他烦闷了起来,虽然他不想走,但如果是一辈子在南风馆,他自觉也是不可能的,而她,乃是官家之女,风弄虽还没弄清楚自己对她的喜爱到底已至什么程度,可自他听说她已离开了江南,自己那心中也是好段时间的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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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流里的内容只是剧情所需拉不要对号哟。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六章 珠联璧合

如果这就是喜爱,那便算是吧。不然,自听说馆主宋寅要去京城后,那他心中为何还有些喜悦,而且就似那戏曲所唱的,“伊人所往,心之所向。”这自己心中所想,已是让答案表露无疑。只是思绪终是繁杂,他真的被打乱了,这种感觉竟还是至他孩童时被弃之后的第一次,无论是情事还是将来是何身份,这些都令他辗转而反侧。

淮风也上了马车,他躺在车内,虽则风弄是先早一步躺下,可那稀稀簌簌之声,又分明是没睡着。

“啪”淮风张开双手欲打蚊子,可结果却只是徒劳,只是又因他不再年轻,便也觉得困了也是正常,他于是自言着想要放qì

,“算罢,睡着了,也就没感觉了。”

此声并未压低,所以连着风弄也自是听出了他淮风的弦外之音,只是人睡着了,便什么都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忘了?风弄于心中嗤笑,只是他终究躺平了身体,却在心中悄无声息地轻叹了声。

而另一边的稀簌,却又显示有一人如那风弄一般也是一时睡不着的。

虽则夜色已深,习风凉如水,而且如那黑衣人荆所言,二丫是需yào

暖筒的,只是如今这热的发汗却又让她觉得,有这段凤染的狐麾后,其他一切似乎都不需yào

了。

可是说来,这段凤染也是个奇怪的人啊,之前在客栈还跟她抢房间来着。只这今晚,他却不抢了,而且还主动让与了这唯一的马车给她们。

好吧,既然是‘她们’,所以也就当然包括辛芷兰了。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二丫倒也理解了些段凤染的想法。这两人说来也挺般配的。一个是京城皇商嫡子,一个又是拥有百家分号的米商大户之女,怎么说来着,啊,这就是表小姐所说的珠联璧合吧。

只是二丫稍作抬头,便可从车窗往外看到那段凤染还是一如既往的被围在了这群黑衣人当中。虽然有这柴火,而他也穿了件赤色的狐麾。只是这夜晚露宿在外,本就是寒起沁肤之时,所以,那斯的脸色即使被火光或者那狐麾映衬地有丝血色,可就二丫觉得,就身体而言,这说话急了也要咳嗽几声的人。定还是受不了的。

所以二丫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身上此时所披着的狐麾。她确实心道不解的,因为看这段凤染此刻披着的赤色狐麾要比之她身上所披的要薄的多,可为何却把这厚的这件给了她呢?二丫于是就着月光左右翻看着,却不料在这一摸一看间,却发xiàn

了自己手中竟然有湿湿之意,她张开手掌。那月光透过指缝恰就让她看到一些水迹,“不会是”

二丫顿悟。遂立即感到无脸见人了,她懊恼着,因为已可想象当时的自己是怎一个傻字能形容完全的。如此一来,她已知晓为何那段凤染不要这狐麾了,原来竟是因为她的口水沾到了这狐麾之上,所以他才宁可穿件薄的,也自是不要那有污的厚狐麾。

“这就不要了,洗洗还是可以穿的嘛。”二丫嘟囔着,心里直道这人不缺银子也不可这么浪费吧。

只这近乎已是自言自语之声也被一旁躺着的辛芷兰所听到,“顾小姐怎么还不睡?”她问得有些故yì

,因为她自是知dào

,这从车窗外看去,那方向正好就是段凤染所歇之处,更何况二丫此时抬了脑袋,因此便可知定是在看那段凤染了。

二丫转身,想着要把那沾了口水的狐麾给塞到自己身后掩着,只是她这样做,又实在不必,因为如果不是辛芷兰已一早知晓的话,那她又如何还是一副面无异色的样子。只这二丫仍是摆了摆手并回了句,“没什么这就睡了。”

她重又躺了下来。但因感觉到穿着外袍与狐麾实在有些热,便又起身把那狐麾脱掉,所以此时这外袍于底,而狐麾只盖于身体的一半,可即使如此,二丫才觉得不那么热了。

辛芷兰见二丫躺下,她也就跟着躺下了。二丫自觉暖意适中,加之这白天走的疲累,所以便很快睡熟了,只是那辛芷兰却不知,而且这心中有些疑虑让她不问不快,她只得幽幽而道,“顾小姐可是对段公子有意?”是的,她之前所问的是否同路,只是个铺垫而已,所以如今问来才正是自己想问的实话。

“”可二丫却久久未答。辛芷兰便以为是女子于此时都是羞涩不好回应,于是她又道,“段公子实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顾小姐欢喜于他也自是不奇怪,只是你为官家之后,顾老爷又看似官途在望,你就不怕所以,你有想过或许同为商贾之人,才算是比较合适吧。”

又是一阵沉默,这回辛芷兰只当是二丫在默许了她的话,可很快的,一只手臂却突然就横放在了她的胸口前,这让辛芷兰吃了一惊,所以有此一出后,她这才知dào

原来被问者早已是呼呼大睡了。

“呵”辛芷兰对自己如此急不可待的相问感到好笑,可如果她不去试探,不去旁敲,她却又会心生有疑。她看中了段凤染,并认为他是那个最为合适,最有资格与她相携一生之人。所以她抛开了女子应有的矜持,这才跟着押运货物就要往京城而去。

被劫的时候,她又如何会不害pà

呢,毕竟她也只是女子一名啊。所以在她被救时,遇到段凤染确实让她心喜,只是当然如果这顾晓芙不在那就更好了而说起来,她与这顾晓芙相处的这些天里,便越发觉得柳芳儿所说的,这顾晓芙可与那一般的官家娇客有所不同的话自是有些道理。

虽然面上仍然有礼,只这礼却行的颇为生疏,虽然说的话与一般闺秀无疑,但有时从那一惊一乍间却可看出,她是个藏不住心思之人,所以由此看来,这顾晓芙却不似那被教养嬷嬷所调教出来的处于深闺的小姐。

可就因为如此,辛芷兰才对自己有丝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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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伙伴,晚安啦。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七章 药香萦绕

于一般闺秀小姐来说,这举止有度,谈笑间虽话题不同,但对辛芷兰而言,只要抓住其中的利害关系,其实要与之攀谈或者相处倒也不难,只是这顾晓芙于她,却又有些似那不按常规出牌的商贾同行,可她并不是说这顾晓芙就如何狡黠,只因为她深知,有时看似七情六欲都显于脸上之人,其实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秘密藏于心里,只又因为鲜于被人所察觉罢了。

而二丫的秘密,说起来,正是那不为人所信的怪力乱神之事。可辛芷兰却怎么都不会往这方面所想,只她担心的,却正是因为二丫不似这她脑海中所了解的寻常闺秀小姐般,所以这样一股自然而来的吸引力,对辛芷兰来说,她却自诩是一种威胁。

辛芷兰轻轻地把二丫的手臂给放回其胸口处,只她重又闭着双眼后,却是越想越清明了。她的思绪一时飘到了段凤染身上,一时又想着段凤染与二丫究竟是什么关系,是的,她静不下心来,因而也睡不着。她侧起了身子,只这一瞥便就看到了段凤染丢与二丫的狐麾。

这沾着二丫口水的狐麾正被二丫给盖在了身上。而辛芷兰就似鬼使神差般,在看到二丫正是睡的很熟之际后,便欲把把手伸到那狐麾之上,而她这样想了,也自似乎在此时成功抚到了狐麾。这轻轻地来回抚摸着,便可看出她是意犹未尽,而且她还俯低了头,让自己的脸凑到那狐麾上,也不用刻意去闻,只这有些风拂来,她便可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她发xiàn

她恋慕这样的药香味,由此香带来的,还有就是回忆中那场在贺家所办的赏花宴。那是她第二次见到段凤染了。她承认正是有了那第一次的匆匆一瞥之后,她才会去赴这聚集了江南众多官家娇客的赏花宴,而果不其然,她的消息不假,段凤染果然就在。那时的他虽谦和有礼,但却仍可让人感觉到疏离之感。只是她看着即使是对那贺家公子,他也是如此一概对待。因而她也就不会去多计较,而且所谓君子如兰,就在他与贺家公子说那孤本不是真品之时,那样的自信与侃侃而论,就越发引得的她倾慕非常了。

“呵呵”辛芷兰因陷入了回忆中,所以连着自己扑哧而笑都未知。不过此时,那二丫却有反应了。她的手臂刚被放回原处,可那左脚却又抬了过来,她以横跨的姿势放到了辛芷兰的腰上。可辛芷兰这一次却没有被再吓到了,可她警觉性却还是有的,虽她不以为二丫会醒,只是人在偷摸着做一件事之时,那因生怕会被发xiàn

的心理,所以通常反应都极为迅速。

辛芷兰重又躺了回去。可二丫虽未醒,但这睡姿却又引得她侧目。只此时,辛芷兰更确切的相信二丫并不似一般闺秀小姐了,因为这对于闺秀小姐的教养而言,从那笑不露齿开始,便一直有严格的规定,又比如说这睡姿。理应是平躺,而后双手可相对也可交叠于腹部之上,而且睡觉时切忌打呼噜,磨牙,呓语等,所以此时二丫这样的横七竖八的睡姿,定是不符合闺秀的要求的。

可这顾晓芙却出自岭南大族,其母吴知秋娘家也是有官家背景,如此说来不是闺秀小姐倒也不可能兴许是其母早亡的缘故吗?辛芷兰边想着边又把二丫的腿给放回原处。

她深深吸了口气,仿佛觉得在这药香萦绕于她的鼻间不肯散去之时,又觉得自己身旁似乎有太多谜团需yào

去解开。而她稍稍贴近二丫的身旁,因为这样,她便只要稍稍抬头,就可借着月色之光,看到窗外正闭着双眼靠于树旁歇息的段凤染。也许夜晚正是一个人最为脆弱之时,这种求而不得之感让她渐渐双眼朦胧了起来,不过至最后,她也终是睡了过去。

而于翌日,二丫根本就不知昨晚竟还有人不顾那狐麾沾了她自己的口水,而反复抚摸着它。也不知是不是因这个原因,这狐麾上的口水竟干了,且痕迹也不明显。不过,就算是未干,二丫当然也不会嫌弃,只觉得这狐麾真是既舒服又暖和,此时披在身上正是合适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好心情却维持不久,只因他们到了这驿站后,里面的马匹当然是有的,只是那马车却是个个有主儿的,所以就算顾洪欲把身上所配带的镶有珠玉的匕首给卖了而换马车,却结果也是无人肯交换,不过这原因也很好理解,毕竟这路途中,马匹与马车作为这载人来往之用,自是要比其余的身外之物要重yào

些。

可这样一来,二丫也就明白了,这没有马车也就意味着她还要与这段凤染同路而行好几天。“哎”,只她叹息又有何用,还是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个驿站身上吧。

二丫似哭丧着脸,可阿水却觉得暂时没有马车,与段凤染和那些黑衣人一道,或许还会更安全些,“小姐,其实与段公子他们一道也不错啊,因为有他们在,你不觉得要安全些吗?”阿水以指指了指窗外那些个寄着马匹的黑衣人。

“还安全咧?阿水,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恩?”二丫眯着眼,似暧昧,似有疑,又似笃定道。

“小姐说什么呢?”阿水自己是和二丫说过那黑衣人荆其实人虽看起来很严肃,但对人还是挺好的。只是她这么随便说来,自家小姐却误会了。

二丫一副深谙此道的样子,“小姐我明白你的感受不如这样吧,我就说马车坐不下这么多人,让你下车,而后,你便去找那黑衣头儿”她说完还以左右两根手指意有所指的相互碰了下。

这是让他们两人共骑一匹马?阿水看明白了二丫指间的动作,只是她却也没有对那黑衣人荆有那种想法,“好了小姐,你说什么呢奴婢不理你了,这就下车逛逛去。”

因黑衣人队伍要去采买干粮,所以阿水这才可下车自去走走。只这驿站旁的客栈储备的粮食却也是不多,所以,此时不单止是没能换来马车,连着那干粮也自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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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八章 遗世独立

这次建在驿站旁的客栈,算是风景颇好的,有山靠之,也有一条小溪于一旁淌着。

那些或大或小的碎石因溪水常年的冲刷而长满了墨绿的青苔,所以如若人要过去,也自是要小心,但是此种情况对于有武功之人也只是几个跳跃的功夫便可到达。

黑衣人荆见自家公子正迎溪而立,于是也只得跃过了几块墨石才至段凤染身旁,“公子,这客栈里的粮食只剩余一些,所以属下只拿到了这个”他说罢随即摊开双手,那几块干巴巴的烙饼便呈现于段凤染的眼前。

段凤染没有看这些个烙饼,只继xù

在迎溪眺望。而那汩汩的溪水就在他所立着的墨石下淌过,在这青山流水间,一身着赤色狐麾之人遗世而独立的样子,怎不叫人看痴了去。

而阿水便是这个看痴了的人。她本在下了马车后,就只打算随意在马车周围逛逛的,只后来这越行便越远了些,直到她听到那水声,而且循着这水声越往密林走去,她才发xiàn

原来这里还有一条小溪。

可比之看到溪水的那股兴奋劲,她更觉得段凤染的风姿真把这美景给深深地压了下去。她虽跟着顾晓芙多年,只那笔墨方面却也只比二丫好上那么一点,所以她虽不懂用些诗词去形容此情此景,可她却弄明白一件事,那便是懂得了为何那二小姐苏菀绣和辛家九娘都如此喜欢这段凤染了。

只是此人虽风姿独立,但阿水却是不敢靠的太近。她的这种矛盾的心理,其实早有苗头。而且就如二丫所说,这人的凉薄实与面上的时而温和不同,而且如若段凤染是冷然到底或者干脆是狠厉到底也就罢了,只是阿水矛盾也在于她还就觉得即使如此。她还是相信段凤染此人不坏。

正当阿水踌躇之时,那黑衣人荆却早已见到了她,他没向段凤染禀明,因为他知自家公子也应是早就知晓了,可他见公子也不理那阿水,遂他也只能继xù

默默地站于一旁。

可就在下一刻,黑衣人荆却是被段凤染之举给惊到了。因为后者突然就蹲下身来,而且也不怕其广袖会被那溪水所湿,只继xù

以双手作碗。掬起了溪水后,就凑到了唇边一饮而尽。

“公子,你不可”黑衣人荆虽知已然来不及阻止,只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劝道。因为他深知即使这溪水再怎么清澈干净都好,可这俗语也云,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就黑衣人荆认为就公子的这副身体而言,任何存有不确定因素的东西最好是能不碰则不碰。

可段凤染却似乎没有黑衣人荆的担心,只又见他再喝了几口后,也不要黑衣人荆所递来的丝帕。只随意以袖擦拭着那唇边的水渍。他没看向谁,可所指之人一听便知,“这水清澈非常,姑娘是要试试吗?”

阿水一听顿住,却还是有些后知后觉。这段凤染可是在唤她么?只她还是左右看了下,见这小溪旁却是除了她以外再没有第二位姑娘了,便忙应声道,“谢段公子,奴婢正要弄些溪水与我家小姐喝。”阿水知dào

自己这站的颇久已很可能让段凤染有所起疑。因此也只能让二丫成为那借口。

段凤染听罢却不以为然。他起立后只两手一甩广袖便利落地跳下了墨石,只他经过阿水的身旁时。却似与阿水叮嘱般说道,“烦请姑娘与你家小姐说一声,这烙饼只有四块。所以自是不够吃的,让她别再试图去偷了”

阿水圆睁着眼,她听的云里雾里,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可这也不能怪她,因为于那晚共处一房之时,二丫去偷段凤染馒头的那一出戏却是不为阿水所知的,所以阿水听段凤染所说的什么偷什么烙饼的才自觉奇怪。而且还说是要告sù

小姐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水自然是想问的更清楚些,只是她话还没出,那段凤染却已转身离那溪边越来越远了。

阿水见此,只能心道作罢,想着反正回去问下小姐便知dào

了嘛。可她正想折返回去时,却猛然停住了脚步。“对了我还要捧些溪水回去。”她还真就差点忘了。

本就未打算真要捧些溪水回去的阿水,却因为想到这段凤染一回去,便应是会上马车。所以她如果不捧这溪水回去,而且是当着那段凤染的面把水给自家小姐喝下的话,那么他很可能就会识破她那借口。所以既然是自己挖的坑,阿水便只能好好埋平才是。而此刻她也只能有样学样,学着那段凤染双手成碗,却是自己先掬了溪水试上了一口。

“恩有股甜味!”阿水倒觉得这溪水的味道确实不错,可是她又很快发xiàn

如果是用这双手想捧着回去的话,恐怕结果便是那捧到最后,一滴水也会漏尽吧,加之此时也没有那接水的器皿可以用来装着溪水回去。阿水无奈的叹了气,可现在她即使后悔也来不及了,也只能想想办法了。她左顾右盼,心道这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来装水的呢啊,有了!

阿水朝一片硕大的叶子奔去,她摘了一片叶子,这叶子近乎圆型,而阿水虽不知此叶唤什么名字,可这叶子却可以把它卷成一个漏斗状,进而把那溪水给捧些回去。

终是如愿以偿的把溪水给捧了回来的阿水,一见二丫便道,“小姐,这溪水很甜的,奴婢刚就尝过。”说着,还要喂二丫喝下去。

可二丫一见阿水这下车逛了一趟却还带回了溪水回来,也自是不知是怎么回事的。因为这水,顾洪那处却还是有的。而且这是什么意思?她正看不懂阿水此时做的挤眉弄眼。

而这边阿水却还继xù

地一边挤眉一边要喂二丫,至于二丫则被这突如其来的灌水给弄的阵阵咳嗽,“咳咳阿水你,你等下,我想慢慢喝。”

“哦,好啊。”阿水用余光瞄了眼段凤染那方向,见后者脸色无异,才暗自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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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锭银子

虽则那段凤染无异样,可二丫却是对阿水起疑非常。就在她以掌抚至胸口,稍稍顺了下气时,她便利用这时间以余光打量着阿水,而且果不其然的,后者恰是一副似慌张又似稍作安心的样子,而且这眼神竟是在看——段凤染?

难道这阿水竟是喜欢那斯?二丫兀自想着,可再仔细观察着又觉得不对,就拿她刚刚提了那黑衣头儿吧,那阿水虽嘴上说怎么可能,可那绯红的脸蛋却是出卖了她作为女儿家的心思吗。所以如果拿段凤染与那黑衣头儿相比,二丫倒觉得阿水与那黑衣头儿更有戏些。

“小姐,还有一口,把它喝完吧。”阿水见二丫停了下来,而且那样子正是若有所思,所以她又赶紧催促道。

“好”二丫自然是面上不显,而且还从善如流的把那叶子里盛着的剩余溪水都喝了个精光。

她喝完后,兀自打了个响嗝。而这嗝一打,二丫自己是不觉得怎样,可于阿水听着,却是自觉懊恼非常,因为她心道,自家小姐如今仅因为她的一句后悔之话便已无什么闺秀形象可言了,可她又想着,竟然是要逃过似段凤染这般聪明人的眼,自是要把戏做全套才算安全吧。

而至于辛芷兰,她倒没觉得阿水与二丫之间的互动有何不妥,反而是一颗心都倾注在段凤染的身上。比如她此时则在关心段凤染是否会因穿的不够而着凉,“段公子。芷兰的衣衫已经足够了,不如这外袍还是还与公子吧。”

段凤染把那茶壶放下,他刚刚只一心在煮茶,所以也就没注意到阿水那为了掩饰谎言而做的‘努力’,不过他见二丫被弄得咳嗽不停,倒也觉得有丝好笑,至于说这辛芷兰此时欲把手中的外袍递还给他,他却还是一惯的做法——送出去。自是不再收回的。于是他道,“辛小姐,这外袍你自己留着吧。”

辛芷兰听着,面上立即讪讪然,她自是听出了拒绝之意,只是这直接了当的口吻于倾慕他的女子而言,却又不止是尴尬了。可辛芷兰还是抿着笑意,想着再劝段凤染收回这外袍时,段凤染却又开始假寐起来。所以至此时,辛芷兰的话也算是被堵了回去。

二丫见辛芷兰一副失落的样子,便也于心不忍。所以她劝道。“辛小姐不必如此,这段公子自说要给你,便是他不会再收回了,你看我这狐麾,不也是如此。”二丫并未压低着声音,反而这堂堂之声仿佛就是要让某人听见。

虽然辛芷兰也听出了二丫的意思。可她又觉得自己的情况与二丫的又有所不同。那狐麾确实沾了口水不假,可她的外袍呢,确实一如之前段凤染所给的那般干净如新,所以辛芷兰没有附和二丫所说的话,可即使不敢苟同。却也是与其颔首表示谢意。

不过二丫却以为自己所说的话已被这辛家九娘所接纳,因此这心情便不再为置购不了马车而蔫蔫。反道是重又打起精神地往车窗外看去。

“呀,有烙饼也阿水,你去拿些回来可好。”二丫虽喝了许多溪水,可那嗝却打的颇假,其实这一早未进食,而今又临近中午了,所以二丫的五脏庙此时闹响自是也正常。所以当她看见黑衣人荆正把一块烙饼掰开成好几块,然后就分给了大伙之时,便也以为自己也有份。

而阿水也是饿了,所以即使没有二丫的吩咐她自也是想要下车去拿烙饼的。只是她忘了件事,可段凤染却没忘。他本就在假寐中,所以二丫的话,他自是听的清楚,只他也未答话,仍闭着眼却分明是说与阿水听的,“姑娘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这声音幽幽而至,使得二丫与辛芷兰纷纷把目光聚焦在了阿水的身上,可阿水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而且还似要澄清什么,急忙摇头加摆手。

段凤染未听到阿水答yīng

,于是便也很‘乐意’地提醒她,“这烙饼只有四块”他掀开了眼皮。

阿水这才恍然记得这段凤染确实有说过这么一句话,遂只能向二丫坦白,“小姐是这样的,奴婢之前下了马车后便遇到段公子,段公子说这烙饼只有四块,自是不够分的,所以他让奴婢与小姐你说说不要试图去偷”阿水越说越小声,自是因怕二丫会生气。

可这与说话语调已无关系了,因为于事情本质而言,这一个‘偷’字便已似踩到了二丫的尾巴一般,所以此时只听她质问的语气便知,她的怒气已然急升,她本想不指明道姓,只又意识到这辛芷兰在旁,才压抑着怒气道,“这个段公子,我何时有试图偷过你的东西了?”

“顾小姐记性不好,段某自是不能怪你。只是如今这四块烙饼比之那时的馒头却是更少了,所以顾小姐如若还要打这个主意的话”

“喂!”二丫终于是控zhì

不住自己的怒气,所以她不等段凤染把话说完,就以一声‘喂’打断了他。不过她似乎还忘了一件事,那便是她此时可是在马车之上,所以在这怒气一发不可收拾之时,只凭她如此一立,她的脑袋瓜便可不遗余力地撞到了车厢的顶上,所以这“哎哟”一声,乃是二丫捂着脑袋瓜后的喊声。

阿水见状赶忙把二丫拉坐了下来并道,“小姐啊,这可是马车呀,你这样着急地站立起身,这脑袋不被撞到那才怪呢!”她又以手揉了揉二丫脑袋上被捂着的地方。

可二丫此时也不管那疼痛了,只向着那段凤染嚷道,“我顾晓芙怎么可能会要你的东西,我自己也可以找来吃的!”

“哦那自是好,我们如今确实没有多余的干粮了,如果顾小姐能找到吃的,段某愿意付你银子如何?”段凤染昵了眼二丫,而且还真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于手中展开。

二丫见段凤染真把银子拿了出来,便于心中嗤笑着,怎么这人在做任何事的时候都可以与钱财挂上钩呢?好啊,就如那狐麾一样,他既给,那她便要就是了。

“段公子可别反悔!”二丫自信满满。

“自是守诺。”段凤染边把茶水换了后,边再次把那茶壶给捧到了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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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应该要尽快变强才是呢!小梓挠头中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章 赌成功否

可阿水却担心了,她凑到二丫耳旁窃语道,“小姐,这客栈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你这又哪里能找到吃的呀?”阿水自是不知二丫的自信是从何而来的。

只二丫却少有的胸有成竹,她看了眼阿水,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好似在说一切看她的好了!不过她却也要打听清楚,“阿水,那条小溪在哪儿呀?”

听二丫问到那条小溪,阿水虽不知她意欲为何,可也还是答道,“就是客栈对面,行过那片山林,便可看到了。”

二丫听后,那果然如此的笃定便显于脸上。所以她也不管阿水的叫唤,只立即行动地提了裙子下了马车,而阿水自觉自己的叫唤无用后,也只能跟着二丫也下了马车。

而观着这主仆二人以前后脚的时间之隔而下了马车,辛芷兰还是感觉到一阵奇怪。不过她自是也有猜测,只就不知这个猜测是否真乃如此。

只是她看了眼段凤染,而后者却无甚表情,只又把那银子塞回袖中,而且取而代之的是从一旁的暗柜里取出了一副棋盘,“辛小姐可是会下棋?”他是在辛芷兰。

可辛芷兰却觉得被问的突兀,可也自需斟酌而道,“芷兰因家父喜欢,所以也充当过对手,只又仅是略懂,遂常不得赢。”辛芷兰不知段凤染此举是否在邀她下棋,所以这所答的也是中规中矩。

而段凤染却继xù

把那黑子白子取了出来,他向辛芷兰抬眸道。“段某也听闻过辛老爷的博弈之术甚为精湛,所以只需这从大而窥小,辛小姐自应该也不妨多让才是。”

辛芷兰听得段凤染对她的高看之意,一时竟觉得这些话比那所赞美她之貌的溢美之词更为使人愉悦而动心。她自是想欣然应邀的,只那心中的忐忑之意,却又只让她只得怯怯地道了声,“好。”

段凤染以手作请,欲让辛芷兰先选。而辛芷兰也只随意选了白子。所以这段凤染自然就手握黑子了。

两人在一旁炉火的哧哧声中,你来我往,只下不语。可辛芷兰却很快发xiàn

了这段凤染如此这般的下法,实是在让她,可她虽自认棋艺不精,但作为商女而言,她也自是不肯让人看轻,她下了一子后道,“段公子可是在让芷兰?”

而段凤染此时这一步正是以围魏救赵之势才让自己的黑子化险为夷。所以他让子明显也怪不得辛芷兰能看出,只是这既是知晓,段凤染便没有回答。反而问之。“辛小姐可愿与段某打个赌?”

辛芷兰执子而顿,她不明所以遂问,“不知赌的是何事?”可她并不觉得新奇,因为在商场,这赌可是常事,只是这赌与平时所说的赌博又有所不同。而于商贾而言,这关乎利益或者为达到某种目的才会以一人起赌,而众人作证的形式作赌。所以辛芷兰只不知此刻段凤染所要赌的是何事,而且又是有什么目的?

“就赌那顾小姐是否能赢得这锭银子?”段凤染又落了一子道。

就这样?辛芷兰有些不信,而且就她的印象中。这段凤染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有目的可言的,所以要以这顾晓芙之事作赌。辛芷兰却暗道应没那么简单。

可事实证明的是,段凤染此举只是因想赌而赌罢了,所以如要问他为何,他可能也只道是兴致使然。只是就辛芷兰所想,还真就在认真地嘀咕道,“顾小姐是要去找吃的,可是她却去了小溪难道说她是要去抓鱼?”

所以辛芷兰在后知后觉中才得知是自己把事情想复杂了,也就是说这段凤染与她打的赌,原来真是只是在赌她顾晓芙是否可以成功抓到鱼!

段凤染颔首,“如何?辛小姐是赌她能抓到还是抓不到?”

可辛芷兰本就没想到这段凤染会和她打赌,而且这打赌的对象竟还是顾晓芙。可说到这顾晓芙,她还真就不信这作为闺秀小姐竟然还会去抓鱼,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啊。而且对于闺秀小姐而言,这手无缚鸡之力才算是正常,所以她倒不认为顾晓芙可以真抓到鱼,因此她与段凤染言道,“芷兰当然希望顾小姐能成功,可于闺阁女子而言,却又似乎不可能,所以芷兰认为这成功的机会应该会很低。”

“恩,辛小姐考lǜ

的不错,可竟是作赌,那必要两者相反,所以段某便自是赌这顾小姐可以赢得这银子了。”

辛芷兰听罢也落了一子,只是这一落下,便被段凤染的下一步给扫掉了好几个子。如此看来,她心中于此赌之后已是泛起了不少的涟漪,可她并不会在意这结果是赌赢还是赌输,因为她所在意的只有段凤染怎么想而已。

这两人之间的赌约,于二丫而言就更不会在意了。要问她在意什么?此时一看她把那裙裾绑于腰间便知,她在意的是——鱼啊,快点进到布里来吧。

为什么是这布里却不是网里?只因这里根本就没有网可以让二丫借到,至于这一块布料,也是在客栈里拿的,而且后来二丫还向黑衣人荆要了一小块烙饼,只是后者却并不知dào

这小块的烙饼根本就不是她二丫所吃的,而原来是拿来作饵之用的。

这招捕鱼之术其实与那渔民撒网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只是这撒网虽则也在等待鱼儿游进网里却也不似二丫这样把那饵放在布料之上的。因此提着这穿于布料上木棍的阿水就不解了,“小姐,按理说这溪水这样浅,你也应该是直接去浅的地方抓啊,而且就这布料放到水里能抓到鱼吗?”阿水真表示怀疑。

不过二丫却侧头与阿水道,“你就相信我吧,我可是可是听别人说过这个方法的,很有效!”她差点把自己小时候用这招抓到鱼的事给说了出来,不过还好的是她经过几次之后,倒也反应变快了。

可看阿水的样子,似乎仍表示怀疑。只是这样的怀疑在一条鱼儿上‘钩’之后,阿水终是相信了,“呀,真的抓到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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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抓鱼的方法,小梓确实见过哟!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一章 称鱼之法

二丫对那些个闺秀小姐所做的琴棋书画风花雪月之事自是无甚信心,只这关于农事的一切,比如就这抓鱼,二丫还真就敢夸下海口,而事实证明,二丫于此还真是有些本事,“我没骗你吧!呀,小心,小心,可别让它溜走!”阿水也自是高兴,只那鱼也算狡猾,竟乘着两人这说话的功夫,竟就想溜回至水里去,遂二丫也紧张地嚷嚷道。

不过好在发xiàn

的尚早,就这鱼儿欲溜走之际,二丫与阿水两人迅速地把布料提起,而且二丫也很有经验,只把那布料一甩,便让那鱼儿只得落在草地上奔挞,“哼,这下可没辙了吧!”

二丫又折了几根草,把它们合撸成绳状,再用以穿到鱼的嘴里,便就可方便提起,而且她还嘀咕着,“这鱼不算肥,最多才四斤重嘛。”

从溪边行来的阿水一听自是奇怪,“小姐,你是怎么知晓这鱼多重的?”阿水心道怪哉,她还真就不知,这什么时候,自家小姐竟会有这等不用称量也自可以知晓这鱼多重的本领。而且就以此等市井之流来说,作为深居闺阁的小姐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二丫被问的一愣,而心里也正怪自己差点就说漏了嘴。可她又自是不可能把她小时侯曾帮过她爹去卖过鱼的事情说出来,因为这卖得多了,她自是也能从他爹的口中知dào

一些称量鱼的小技巧。只是她终究不能说啊,所以也只能编道。“啊我那时和爹出去买过鱼,那卖鱼的也是如现在一样,只要一提这鱼儿便可知它几斤几两额,我那时好奇,所以我就问了那卖鱼的,然后他便告sù

我了。”

二丫编的辛苦,只阿水虽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但是她还就没听说过老爷带小姐去过市集买过鱼的事。而且她还就觉得只这般便可知dào

这鱼有多重。也实在是够神的,遂又追问道,“是这样啊,可那卖鱼的究竟是如何知dào

这鱼多重的?”

从这卖鱼到买鱼,二丫已编得额上冒汗了,只这阿水却仍是喋喋不休地追问,既如此又怎能不让二丫哑然呢?她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因为就她认为,这卖鱼的人卖得多了。自是会积累些经验之谈,更何况这些人乃都是小商小贩的,因此又岂会把这方法以笔墨记录下来呢?

所以这大多数的经验乃是口口相传。至于二丫所懂的也只是些皮毛。因此她也只能尽lì

的与阿水解释了一番,“那卖鱼的说,先看这鱼是什么鱼,然后再看鱼的个头,以这些对鱼的认知便可定个范围,而这些范围他们通常称为鱼龄。比如说这鱼年龄为三年,那么自是在三斤到五斤之内,用这个方法,便就可大致看出这鱼有多重。”

二丫其实也不太懂,所以一说完便暗自舒了口气。可于阿水这个门外汉而言,听得二丫如此一说。便就很快被她给唬住了,“小姐,那这卖鱼的也真是挺厉害的呀!”

“恩,是挺厉害的!”因二丫曾卖过鱼,所以也就当阿水在夸她,所以她此时竟有点飘飘然之感。

阿水也学二丫提了下那鱼后,又与二丫说,“小姐,这一条鱼自是不够吃的,我们可要多抓几条,你看这人可不少呢”

二丫点头,也知dào

阿水说的可是还包括了段凤染那斯以及那群黑衣人,所以她还就觉得自己真的比那段凤染不知善良多少倍,且看他不给她馒头烙饼,可她却不计前嫌的还要把抓到的鱼分他一些!“行,那就再抓几条!”

所以两人又把那布料重又放入溪水中,而且这坐等鱼儿上‘钩’的方法还真是行之有效,且看这不一会儿又有一条鱼儿游进了二丫所设置的圈套当中。

而到最后,两人抓到的鱼儿达数十条。虽然这些鱼儿有大有小,可就二丫而言,这一来可以填饱肚子二来又可赚来一锭银子,所以她自是心满yì

足的。

就在二丫与阿水各提了抓来的鱼儿往回走之时,在此时的马车内,段凤染与辛芷兰此时已在下第三盘棋了。

“芷兰又输了”辛芷兰所执的白子再次被段凤染的黑子直取其要害之处,所以她再一次的知晓自己已是无力回天了,于是也有些尴尬地放下了白子。

段凤染于一开始确实是有在相让辛芷兰,可在过了一盘后,他却觉得这辛芷兰的博弈之术确实有其父亲的风格,而且古有云,博弈而知其人天性,所以从棋盘中的落子之处以及就落子的速度而言,这辛芷兰确是个颇有能力的女子,只是有时却于处理事情中显得操之过急。因此段凤染才在后来的三盘中没有留任何余地与之相弈。

而就在段凤染开始收拾这盘中的棋子时,那车壁处传来的敲打的声音却使得那盘中的棋子掉了好几颗在马车内铺就的地毯之上。

“喂,段凤染,快来看呀!”原来这令得车厢‘砰砰’作响的乃是二丫所为,她因有些迫不及待,所以也就不与段凤染客套什么段公子了,而此刻这指明道姓的喊声只为让那段凤染赶紧出来看看。

可段凤染见棋子被震落一地自是眉间一紧,只他也不如二丫所愿,只沉声地道了一句,“辛小姐,看来是段某赌赢了。”

辛芷兰本弯身捡那棋子,只此时却被段凤染这么一打断,便抬起了头来,“你赌赢了?”她遂把那车窗拉起一看,而立于马车外正仰着头看着她的正是二丫无疑。

二丫看到竟是辛芷兰伸出了脑袋,便也觉无妨,还只继xù

道,“辛小姐你看,这是我抓的鱼哦!”她的语气中是掩不住的得yì

之色。

鱼?辛芷兰看着二丫提起了几条鱼与她看自是有些惊讶与不敢置信,而且嘴边还嘀咕出声,“顾小姐是怎么得来的?”

二丫听罢自是听出这辛芷兰分明是不相信这鱼是她凭本事抓的,也自是挺了挺胸膛道,“当然是我自己抓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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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一片狼藉

二丫说着还不忘把那鱼儿提起,只为让辛芷兰看得更清楚些。

可辛芷兰的注意力又岂是在那几条鱼的身上,而她见二丫应答的如此自信而笃定,便也在心里暗自猜测,这些鱼兴许还真是这个不似闺秀的官家小姐所抓的。

辛芷兰心思不显于脸上,可她的不语还是让二丫以为她仍是不信,只是二丫又想着,这银子既是在段凤染的手中,那么即使辛芷兰不信又如何,只要段凤染那斯相信就好了,所以她转而问道,“辛小姐,这段公子是在里面吧?”

二丫边问辛芷兰边踮起了脚尖,想着往马车里瞥上一眼,看那段凤染还在车上否。而辛芷兰也自然与二丫颔首着,可自她侧头而后瞥了眼段凤染那处,后者正把那棋盘重又放回至那马车的暗柜里,而且观其样子似乎是在对二丫的叫唤忽略不计。

见辛芷兰点头,二丫自是放qì

了踮脚,而且她也自知就以这表小姐顾晓芙之躯而踮起了脚尖,这结果多半是什么也看不到的,所以她打算上到马车内,直接把那抓到的鱼儿提至段凤染面前。

二丫如此想后,也自是二话不说,提起了裙裾就又上了马车,而且她一上来便提着那几条鱼儿凑近到段凤染跟前,“看,这就是我抓到的鱼”二丫继xù

地洋洋得yì

,心里还想着这样一来,那锭银子便是属于她了吧。

可段凤染呢,却至始至终都微皱着眉。因为自二丫一上马车。这车厢内便很快充斥着一种鱼腥味,加之段凤染本就是身子弱之人,所以这些味道令段凤染多有不适,因此自然也在这银子一事上稍作故yì

道,“顾小姐是找到吃的不错,可这鱼儿鲜活,又如何可让人吃呢?”

二丫还以为下一步,这段凤染该是把那银子给掏出来给她了。孰不知这斯还道。这鱼儿是生的,所以不可吃!可这段凤染也只是说去找吃的,也没要求这能填饱肚子的是要生的还是熟的啊,因此二丫又反问,“你也未说要熟的才可以啊,而且这鱼不能吃吗?”

段凤染从二丫提着那几条鱼儿的手一直看到二丫的眼眸,他听得二丫说了这么一句话后,竟一时觉得二丫于他脑海中的印象有些改变。可如果此话是二丫所说的,段凤染却宁愿相信这句话也只是表面意思。可事实上。此话却道出了两种可能的答案,一是这鱼是可以吃的,二是这鱼无论是生是熟。只要它是鱼。便就可以当作食物吃的。

所以按此解释,段凤染这银子是给定了。可于他而言,总觉得如此轻易给二丫实是太过简单,所以他还真就扮演了一回小人,“这鱼自是可以吃的,只是在这风餐露宿中。除了那些干粮,这其余的一切还是以煮熟为佳,所以既然顾小姐有本事把这鱼抓来,那么就自然也可以把它弄熟了吧?”

二丫听着段凤染这么一说,便越发觉得对方是在有意为难她。虽然她已试图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只是在她每次面对着段凤染时却总觉得这么做只是徒劳而已。所以也不知二丫是故yì

还是不小心了,反正就她这么用手一甩。一条鱼儿就这样的以一弧线投入到了段凤染的怀中。

需知这鱼儿可不是那些小猫小狗,因为如果此时是那小猫小狗的话兴许还能道句可爱,只这是刚从溪水里抓到的鲜活的鱼儿啊,而且段凤染本就不喜那鱼腥味,可事实是此时他怀中奔挞的鱼儿不单止让他的赤色狐麾给沾了腥味,连着他狐麾内的外衫也一并不能幸免,所以可想而知段凤染此时的脸庞该是有多么的黑了吧。

可二丫却对段凤染的脸色之变有些后知后觉,因而只以一副万事有她的样子说道,“没事,没事,我这就把它抓回来。”

二丫的目标自是那鱼儿,可那鱼儿却是在段凤染的怀中。好吧,二丫反而是把段凤染给忽略了,所以她就这么一扑,鱼未抓住,却整个人给扑倒在了段凤染的两膝之间。至于段凤染,他自是万万没料到这人生活到此时,竟还有如此尴尬无奈的时刻,可他除了闭眼不忍相看之外,也不知还能做什么了。

而最让他可狠的是二丫竟还一副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只瓮声道了句,“对不住啊。”便起了身。所以段凤染捂额了,而他那被二丫所碰到的部位,自是一阵发烫,虽说并不是有了什么反应,只是被女子碰触后,即使是如段凤染之人,也自是会有些尴尬的。

这段凤染的脸色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变了又变,可二丫却因一心要把鱼儿抓回来,所以也自是没多注意段凤染的脸色,而且她一见那鱼儿竟还有力qì

奔挞到了辛芷兰的座位上,便向辛芷兰立即喊道,“辛小姐,别动,别动啊,小心别惊了它!”

二丫要辛芷兰别动,只怕把那鱼儿会被惊到。可孰不知,这鱼儿是没被惊到,却反而是她

辛芷兰被惊到了。因为二丫此时正瞪大了双眼,而且整个感觉就似处在紧绷着的状态,而且她张开着双手,那样子似乎准bèi

随时一扑。

只是即使如此,那鱼儿还是再次逃过了二丫的追捕。“好啊,我就不信还真抓不到你了!”二丫眼神厉然,而且还自言自语道。

辛芷兰看着二丫围着那鱼儿转的时候,段凤染却看到的是这好好的车厢只因一条鱼而弄得一片狼藉的样子,便终是忍不住的唤了声,“荆”

这声音不大,却也足够让候命于马车旁的黑衣人荆听见,他立即前来,于车外躬身回道,“公子。”

“进来抓鱼。”段凤染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黑衣人荆自觉自己的耳朵没有什么问题啊,所以他是没有听错,这自家主子是让他进马车里抓鱼?

“是。”黑衣人荆有些疑惑,答自是应声后,也掀起车帘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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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闺秀烤鱼

马车内的情形不算太过混乱,但于黑衣人荆而言,自看到自家公子的衣衫已是有好几处的水迹斑斑后,便终是明白这唤他上来的原因了。而且他竟有丝错觉,因为他看着二丫虽似在追那鱼儿,可怎么看她都觉得竟是越追越欢实呢?

黑衣人荆自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这上来马车乃是因为要把这鱼儿抓住,因此也只能先拦住二丫再说,“顾小姐先别抓了,还是让属下来吧。”

二丫见段凤染竟把黑衣头儿给唤来了,便一时觉得把这黑衣头儿唤来抓鱼倒真是大材小用。可话又说回来,这有高人在此,那她自是就不用再被这鱼给耍得团团转了。

而且这鱼儿吧,面对二丫自是可以狡猾些,但当面对着的是黑衣人荆的时候,它便再也耍不出花样来了。所以当它还不怕死的正蹿到了黑衣人荆的面前,黑衣人荆自觉得此时不抓更等待何时啊,所以只这么以手一抄一按,那鱼儿便就无法动弹了。

二丫见黑衣人荆果然厉害,便心里觉得阿水可真没看错人,所以她凑上前去,倒是毫不吝啬地竖起了拇指称赞道,“大哥你这招可真厉害!”

就因为抓到鱼么?黑衣人荆于心里好笑,所以也只是随意地向二丫点了下头后,便转而看向段凤染,而在后者的眼神示意下,他把那鱼儿递还给了二丫,至于二丫当然也就连连向黑衣人荆道谢了。

不过这鱼是抓到了,只这马车内却已狼藉非常,所以段凤染自是不得不下马车。而辛芷兰见段凤染下了车,也自是跟着下了马车。

二丫见只这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内便只剩她与黑衣人荆了。而黑衣人荆见二丫似没打算下车,便才道,“请顾小姐先暂行下马车吧。因为如此一来,属下也好把这里整理干净。”

“哦”二丫自是不知就刚刚段凤染对黑衣人荆的眼神信息中,便已透露出要他整理这马车。只二丫的性子还以为这是黑衣人荆自觉而为之。便才于心里有些抱歉弄得这样乱。所以她还道,“那我可以帮忙吗?”

“顾小姐下车即可。”黑衣人荆自是没料到二丫还道要帮忙。只是就观她刚刚抓鱼的样子,只怕会越帮越忙吧。

二丫听得对方‘拒绝’,便也只好跟着下了马车。

而且因那马车内有炉火,所以才让人感到身有暖意。可只这一离开马车,这寒风便吹得二丫开始有些瑟瑟作抖。只是她有狐麾自是还好些,只那段凤染,二丫又开始觉得这斯难道就这么爱干净吗?

二丫眼看着段凤染把他沾了水迹的赤色狐麾和外衫都脱了下来。而且在这日头下,在他的墨丝上,也看出了有水迹沾染于上,所以也只好连着顶上的簪子都得摘下。任那墨丝随风而散开。

与二丫的疑问相比,辛芷兰自始自终都是对段凤染关心有佳。她见段凤染此时只着单衣,便想着还是要把那外袍给脱下。只是当她欲还给段凤染时,段凤染仍是道不收回而且还补充了句,“如若辛小姐不要。那便扔了也无妨。”

可辛芷兰又怎舍得把它给扔掉?而且虽然被段凤染这么一说,她心中是自是讪讪然的,但是如此一来,她便可以明正言顺的把这外袍给留在自己身边了。

至于二丫,她也见到段凤染此时只着剩这单衣。遂也有些不忍心,只是如果她把那狐麾或者外袍还给他,以他这性子又自是不会收回的,所以二丫想着,竟然这段凤染说这鱼儿熟了才算是可吃的,那么她便去烤熟了就好了吧,而且这样一来,这既要生火,那么这斯也既是可暖和些。

“段公子,如果我把这鱼弄熟了,那这锭银子是不是就该属于是我了?”二丫行至段凤染的跟前问道。

可段凤染只瞥了眼二丫,便不再言语。而且他打从心里便后悔为何自己要去做那‘小人’,竟要与她为这一锭银子而较劲。所以这被迫下了马车,被迫脱衣,都证明了这次的较劲简直就是得不偿失,所以他也只随意道,“自当如此。”

二丫听得段凤染这么一说,便欲立即行动先去找阿水去,只是当她刚起步欲走时,才发xiàn

段凤染竟是没跟来,于是她回头故yì

道,“段公子不一同前去吗?”

段凤染本就没兴趣去看二丫如何弄熟这鱼儿,因为就他认为,这在荒郊野外的,除了拷或者以器皿盛之做成鱼汤外,他便觉得应是没什么其他吃法了吧。不过即使他不感兴趣,却也不能忽视他自己身上那畏寒的体质,所以他既是忍不住想要更多的暖意,那么这生火倒是很好的取暖方式之一。因此也就看似欣然道,“段某如不同去,又怎么能有幸看见顾小姐到底是如何一展身手的呢?”

呵二丫见段凤染明明只是想要靠那生火而取暖,却还是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堆话,便就在心里了然而笑。可她也自是没忘记辛芷兰,“辛小姐也一起来吧,正好也来尝尝我的手艺。”

辛芷兰听到‘手艺’二字,已是感到匪夷所思了。因为这抓鱼不单止,还要把鱼进行烹调,这些已不可能是一个官家闺秀所会做的事情了吧?辛芷兰依旧疑惑,可也还是一如既往的颔首答yīng

着二丫。

而二丫此时的状态正与要去抓鱼时的状态一样,因为都是她所擅长的事情,所以她同样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可与二丫的自信不同,阿水此刻倒是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因为她虽然是做丫鬟的,但由于是做顾晓芙的贴身丫鬟,所以有许多粗活根本是不需yào

她做的。就好比这烹调,她自是进过厨房端过菜,可说到亲自动手烹调却还是第一次,因此在她见到二丫来寻她时,她其实没觉得有什么惊喜可言,因为只要二丫还顶着顾晓芙之躯,那么阿水自是不会相信自家小姐也会有这亲自下厨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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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好没精神哟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孩童之时

至于二丫此时,倒是没了那顾虑,虽然也不是说她为了那一锭银子而被冲昏了头脑,她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可是如今该怎么形容她此时的感觉呢?

当她折了好些树枝后,再把那阿水洗好的鱼给一条条串起来,她边做边有些恍惚,就似仿佛回到那还扎着冲天髻的孩童之时,而那时她的娘在,她的爹当然也在,而烤鱼其实只是他爹带着她打猎时,在树林旁的河边吃的一道小菜而已,除此之外,还有虾和螺,这些都是可以拿来烤着吃的。

二丫以手一左一右的提着已把鱼串好的树枝,她陷入了回忆中,又是离得那火堆近,所以她眼睛红了,这让阿水看来,就似快要掉泪珠的样子,于是她忙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被烟熏到?”

可二丫却不是因为这个,她只是因为想到自己的爹娘了。那时她的家在村里来说还算是不错的,她爹有田可耕,而且凭那打猎的本事也能偶尔赚点银子帮补家用,她娘也是个朴实的农妇,虽没接触过什么世面吧,但从她口中说出的道理却是不少,她说这是她娘教给她的,所以她也要把它教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但是也不能怪二丫,她那时年纪小,且又贪玩,所以没能听完她娘的道理,她娘便离了人世了。之后便是他爹娶了个带了女儿改嫁的寡妇,可这后面的记忆却是让二丫不想回忆起来,所以她吸了吸鼻子,又装作真被那烟雾熏到的样子,“恩,阿水你也别离太近了。”

阿水不疑有他,自是离了那火堆远了一些。

二丫见阿水很快上手,便就专心致志地烤着手中的两根鱼串。随着那鱼被烤得渐入佳境,自然这香气也就成了那扑鼻之势。只是如此一来,那烟雾却也是扶摇直上。越来越大。

这两手烤的累了,二丫便以一手拿住两根,而另一手就乘机歇会儿。可只这一分神,她便见于一旁坐着的段凤染正被那火堆释出的暖意熏的昏昏欲睡,虽说自己要赢得这银子确实是不假。可看着这什么都不做却能等到吃的人。二丫当然就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所以她有些恶作剧般,把一根鱼串故yì

搁在段凤染的鼻子下端,后者闻到香味便掀了眼皮。只是当他欲接着这根鱼串时,段凤染却顿了下,而且还道,“顾小姐,此鱼并未熟透,又如何可拿予在下吃?”

敢情这斯竟是以为她是拿给他吃的?二丫只差没翻白眼,可在语调上,还是耐心地与他好好说道,“段公子可别误会。这鱼自是未熟的,只是那市井间有云,说这烤鱼自是要亲自烤才好吃的。”二丫不管段凤染那半信半疑,又或是正在在分辨着此一说法的真假,反正她把那鱼串就这样的塞到了段凤染的手中。

段凤染未料到二丫是想让他自己烤,只是他既是被迫收下了。便也只能端拿着那鱼串无可奈何地烤了起来。而辛芷兰见状,自是不容得段凤染与这顾家小姐在做同件事,而却让她辛芷兰给排除在外,所以自也向二丫表达了自己也可帮忙烤一烤。

可二丫却与她笑道不用,“辛小姐。你看我们已人手一串了,想来已经足够不过你倒是可以帮忙添下柴火。”

“好。”辛芷兰只好真的捡起一根枯枝,随意一扔,那火苗便又旺了些。

而在这火光之下,黄昏之色已过,只这夜幕便要很快降临了。

二丫烤得出了汗,她只用手胡乱抚了下后,就把已烤的一根鱼串靠放在那支起的木架之上。当她想着要换根鱼串继xù

烤的时候,却渐渐闻到一些除香味以外的烤焦之味。“哎呀,你怎么一直都只烤这一面啊?”二丫见段凤染所烤的鱼似乎已有被烤焦的迹象了。

段凤染被二丫问得发了懵,所以他一时没了反应,那二丫又继xù

嚷道,“段公子,你这样只一直烤一面,这面便会很容易被烤焦的,所以你应该隔些时候便要把鱼翻上一翻不过也不是让你一下子翻的这么快,而是隔些时候再翻。”

这不对,那也有错,只这一次烤鱼,段凤染便被二丫连续数落了两次。而对此,段凤染却还道是第一次,因为这在以往,只有他说别人,而别人自是一不敢说他,二也自是说不过他,而他还说今日自己要当回小人,可他却忘了一件事,那便是这小人与女子乃是同一层次,同样的难养也,只是段凤染却不承认自己难养,因为如果是他,那些烤焦了的鱼也应是照吃不误的。

可按照他的性子,被二丫如此说道还能抿着笑意,也就只能证明两种可能——要不他是不削动怒,要不就是根本不把这事放在眼里。所以段凤染显然是选择了后者,他于烤焦的鱼是无所谓的,但二丫却道不行,所以综合之下,他唯一可做的,那便是把鱼丢了,重新烤咯。

可当他欲把这烤焦的鱼给扔到火堆里时,二丫却劝阻止道,“段公子不可如此啊,因为我爹说过,这人啊可不能浪费粮食,因为他说呀,这浪费了,便下辈子不能投胎作人,而且还会去那畜生道投胎成为畜生的!”

段凤染不说被二丫的话给惊了下,只是他也未想到,这顾洪竟然还信这些个,“顾大人知dào

的还颇多啊。”

二丫自然说的是她自己的亲爹,所以她也只好囫囵回道,“恩是啊。”

只是段凤染是不丢那鱼串了,可他也未知这接下来是翻个面继xù

烤,还是直接吃了它?而且实jì

上,他有点饿了,所以即使是焦了的鱼,他也自是会吃的。不过于二丫来说,那鱼既是与她上一根一同烤的话,那么按理说内里应该是熟了的,只是那另一面还未被翻过来烤,所以便很可能还未熟透,所以二丫道,“段公子把这根给我吧,我再烤上一烤,另外,我烤的这一串好了,你们可以先尝尝。”

段凤染于是把这烤焦的鱼串递到二丫手中,而与之交换的是二丫那已烤好的鱼串。而一根中大概有四条鱼,所以这四条鱼刚好分给段凤染和辛芷兰各两条。

二丫见这鱼本就还有黑衣人们的份,所以此时一见黑衣人荆行来,便喊道,“大哥,来吃鱼吧。”

而黑衣人荆先没理会二丫,只见他径直向段凤染走去,并且还在其耳旁窃语着。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大夫刘老

段凤染对大夫刘老的死并不感到意wài

,因他一早便怀疑这刘老乃是段凤举的人,所以他的死只能让段凤染更确认自己的猜想,而至于这其余的情绪他便是没有的。

不过这刘老在段凤染身边藏的够深,所以黑衣人们因都希望他能都把自家公子的病治好,所以都对他恭敬非常,而且还真是不疑有他。

所以黑衣人荆有此时的神色自是可以理解,因为他并未从自家公子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悲伤之意,反而仍是平静无波,可他仍旧问了,“公子,那要不要”黑衣人荆自是在问段凤染要不要对段凤举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了。

可这下一刻段凤染却有些答非所问,他竟说道,“荆也来尝尝吧。”

从刘老之死到吃鱼这件事上,黑衣人荆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可不管他是否想的透彻,反正于段凤染而言这刘老之死还比不上此时正口中吃着的鱼。

见自家公子竟少有的吃的嘴角沾了油光,所以黑衣人荆也心道只能把刘老的事放上一放了,可即使他手中此时已接过了段凤染给他的鱼串,可他因心中有疑问,所以也只就拿了而未开吃。

段凤染见状,自是明白这跟随他多年的属下乃是想知dào

原由,所以他只沉声道,“刘老之死只是适得其所。”

适得其所?黑衣人荆不解,虽然他之前也怀疑过这刘老可能是段凤举的人。可他观察了一段时间,而且这从药方到抓药再到熬药也无不是由他亲自在旁看着的,所以在这每一环节中,他都觉得这刘老一切都正常的很啊。

可段凤染的怀疑却比黑衣人荆更深入些。比如这从写药方到熬药虽都看似一切正常,但是其实这些环节中本身就容易产生问题,加之段凤染的病症乃是长年累月的毒性积累而成,所以刘老开的药方中有这解毒释毒功效的药材也自是应当,而这其中的麝香有释毒功效不错,可却与人参这种大补药物一起熬制的话,便只会让人更加的虚弱。

所以段凤染把每次刘老配的药都给倒在了花盆当中,而那盆花也自是渐渐地枯萎而死。所以刘老对段凤染而言虽然没有立即的生命之忧,却实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可他当时并未有杀他之念,而这原因便是他倒是想看看自己的这位庶兄到底还能让刘老配出什么药来致他于死地。

不过段凤染虽答这是适得其所,可这段凤举到底是为何杀了刘老他却不得而知,而且就他看来,段凤举自诩礼贤下士,而且靠这个这手段就可笼络了不少老宅的家奴以及分号的各个掌柜之心,所以按理说他应是暂时不会动刘老才对。

黑衣人荆终是听出了自家公子的意思,可这刘老竟是段凤举的人,这点他是没想到的。虽然他有太多疑问,只是此时此地却不宜多说,所以他转而问道,“公子,不知属下能否拿些鱼给弟兄们尝尝?”黑衣人们自是首要任务还是以保护段凤染为主,所以即使是吃的时候,也不能擅离位置。

“恩”段凤染颔首,只是他应允的轻松,可却要累哭二丫了。

虽然二丫是早有预备这些个黑衣人的份,只是她听这段凤染的意思就好似这鱼是他的一样,而她二丫反而就似那招呼客官的小二。不过二丫觉得黑衣人荆到底还是礼貌些,只看他行至她面前便道,“如此就多谢顾小姐的鱼了。”

二丫听罢,这才脸色稍霁道,“不客气,就当是你家公子买予你们吃吧。”

买予他们吃?黑衣人荆不解地看了眼段凤染,可后者却只听得二丫的话却不加理会。

二丫自信于自己所烤的鱼味道应是不错的,所以也不问段凤染,只直接伸手便摊开道,“段公子,此时应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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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小梓加班了,所以码字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今天字数少,请小伙伴们谅解哟!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醋的作用

段凤染瞥了眼二丫伸向他的手后,只兀自缓缓道来,“顾小姐做的鱼当然算是美味佳肴,只是你的鱼乃是天然而赐,所以以这成本计算你只应得这么多”

他以眼示意了下黑衣人荆,后者便自袖中取出来一两银子,“谢顾小姐。”他还双手奉上给二丫。

可二丫的目标本就是那锭银子,所以肯定是不愿拿这一两的。只是她也知这段凤染难缠得紧,不然也不会与她说这鱼不用钱,所以要扣除鱼的成本,只这怎么可能?“段公子,不论这鱼是否要钱,可本身这鱼吧,确还是我抓的呢!那这个总要算了吧。”二丫心道,这人竟然要和她算的如此清楚,那她便就跟他好好算算帐。

“恩,这可算到工钱上,可加上这烹调,一两银子应是够了,而且据段某所知,这一顿一两,已相当于你的丫头一月的月例了吧。”

二丫心里一惊,因没想到这段凤染竟然连这个都知dào

。而且说到阿水的月例,以一个贴身丫头而言,本不应该只这么少,因为在苏家,贴身丫头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大丫头,如那老夫人殷氏身旁的紫竹,一个月足有三两,只是她的情况与阿水的又不同,紫竹服侍的乃是苏家后院高堂,而阿水服侍的只是个投奔苏府而来的表小姐顾晓芙而已,更何况她阿水的卖生契又不似二丫这般掌在苏家的手中,所以折衷来说,一两接近于如芍儿那般二等丫头的月例,所以可见苏府后院在二夫人吴知月的执掌下真是事事管的既严苛又不能说无道理。

所以如此情况下,与一个竟然能把内宅女眷月例都摸清的人来争论,二丫自是没有胜算的。可是她可舍不得那白花花的银子,所以心中到底有些忿然,只是段凤染与二丫争论过多次之后,自是找到些先发制人的规律。所以他仅用后面的一句话遍就成功堵住了二丫的嘴,“是了,说到工钱,这顾大人骑的马加上顾小姐坐的车,也等于是段某租赁给你们暂用,所以”

二丫一听便瞬间泄了气,只道这段凤染真是个睚眦必究的小人啊。可他也聪明。那时在应承了顾洪时只说可搭上他们一程,而又未道明是相帮还是另有条件。所以这相争之下,二丫便立即处于下风,于是她只能不甘心地嗫嚅道,“好,一两就一两”可于心里又补充了句,吝啬鬼!

她这反抗没有结果,所以终是从黑衣人荆的手中接过那一两,只此时把它捏在手中后,才越加觉得如段凤染这样的人还不知该怎么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呢?因为只看他于这银子一事上还要与她一个女子如此斤斤计较就知dào

了吧。只是如果对象是这辛九娘子呢,二丫又叹息了口气。只叹老天对段凤染这斯也算是厚爱了,那江南双殊之一的辛九娘竟然会欢喜段凤染,所以这不是有福那又是什么?而且这辛九娘子也是商女,也就说,他们两人很可能会一起斤斤计较!

所以二丫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这样的情景:一天。这段凤染与人在讨价还价中,而就在争持不下之时,辛九娘子来了,对方见一端庄姑娘而来,便以为至少会帮她说说话,可孰不知,这来了一人,竟还是帮着段凤染的,所以在这左右夹攻之后,最后这商户无法也只能按段凤染所要求的价格去卖给了他。

这就是珠联璧合吧。二丫想到辛芷兰,而辛芷兰也在看着二丫。她自觉这种两人间熟络到可以互相不避讳就如此的吵闹的,只这些却让辛芷兰非常艳羡。因此之这样相比之下,她与段凤染的相处却是感觉有礼却生疏的。辛芷兰一想这些,便是边吃鱼边心不在焉,所以这一不注意,一鱼骨便就让辛芷兰给连着鱼肉吞了进去,“啊”只是这鱼骨正好卡在她的喉道之中,所以她捂住了喉咙,样子显得很难受。

“寻小姐可是吞了鱼骨?”二丫见得她痛苦的样子,一时也把剩余的鱼串给扔了。二遂立即上前相问。

而辛芷兰现在感觉自己连应承都困难,所以只小声的“恩。”了一声后就算是回应了二丫的话了。

段凤染也立即行至辛芷兰身旁,扶住辛芷兰喝了些水后,进而让她弯下了腰,以试图让她把这鱼骨给咳出来。可这鱼骨终是卡在喉道内不得而出,而且就似那处于不上不下之间。

这误吞了鱼骨,二丫小时侯也有过。所以她还记得当时爹也像段凤染此时一样让她喝了些什么,然后再试图吐出来。只是,又好像不是吐出来,反而还是把那鱼骨给咽了下去。所以她不可能是喝水的啊!是醋!他爹当时就是让她喝的醋啊!

二丫于是与阿水急忙说道,“你赶紧去客栈那要一碗醋过来,要快!”

由于这个乃是土法子,所以阿水自然是不知二丫让她取醋是用来做什么的,只是因为又说这速度要快,所以阿水自是一刻都不敢怠慢,遂以拔腿就跑的方式,向那客栈奔去。

而同时的,二丫又怕那客栈万一没有醋了该又怎么办,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让她辛芷兰的鱼骨吐出来,所以二丫又道,“辛小姐试试以自己的手指抠一下这喉道,看能否把那鱼骨给吐出来?”

段凤染见二丫边说边示范的做了动作,自也不知这方法是否有效,只就算喝了水,这辛芷兰还是不得而吐,所以即使这是什么土法子,他当然也觉得有必要试上一下。

辛芷兰此时很疼,所以这死马当活马医之时,自是任何方法她都要试下。所以她如二丫那样先把手放入口中,再以手指不停的抠向喉道,只这样一来她是有点想作呕之感,可就是怎么抠,那鱼骨可就是没丁点反应,依然原封不动的是卡在了喉咙之中。

就在她悔恨于自己的想东想西而使得自己如今陷入了危险境地的时候,阿水的声音却由远而近,“醋来了小姐,是醋来了!”

二丫心道还好阿水找来这一碗醋啊,所以她稳妥地接过了阿水捧来的醋,便欲直接喂寻芷兰喝下去,可这喂醋的动作都未完成,一旁的段凤染却阻止了她,“顾小姐,这可是醋?”

“恩”二丫怪段凤染在耽误时间,所以也就很快的应了一声。

只段凤染又道,“这醋能让辛小姐喉里的鱼骨给吐出来吗?”他又觉这可能是个土法子,可是这方法却是他未闻的,所以他怀疑道。

可二丫却摇头,“这醋喝下去,不是为了让辛小姐把喉里的鱼骨给吐出来,反而是让她吞下去。”

“吞下去?”段凤染心道这是什么土法子,可就算不知这是什么方法,辛芷兰却也宁愿一试。

所以她主动接过二丫递过来的一碗醋,仰着头,一口灌了进去,而且也不敢立即做那大力吞咽的动作,只得等了好一会儿,才蠕动了下喉咙,把那鱼骨慢慢地吞了下去。

二丫看着辛芷兰如此信任她把醋喝了,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这个方法是她小时候所用的,而且她也只是凭着记忆去判定他爹当时给她喝的乃是醋,所以看辛芷兰喝光碗中的醋后,自然是紧张的观察着。

所以她两眼紧耵着辛芷兰,只见对方的脸色似乎好了些,便立即问道,“怎么样,那鱼骨可有吞下去?”

而辛芷兰抚住喉咙之间,当她感觉到那鱼骨已不在喉咙内时,也是欲加觉得这个方法很神奇,“已经吞了下去了。顾小姐是怎么知dào

这喝醋可让鱼骨吞入人的肚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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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客栈避雨

二丫因觉得如实回答也应是无妨,所以她向辛芷兰回道,“其实这是我那边的一个土法子,是从老一辈的人口中听来的,而且我小时候也误吞过鱼骨,用过此方法后,还挺有效的,所以印象自是深刻。”

辛芷兰听罢点头,而且因如今她已是出户行商,所以自是刻意地对全国各地的民俗风貌都有所了解,因为如此一来,她知这些必定会对自己与各行商户打交道时有益,因此也就记住了些风俗忌讳之事。所以各地有土法子她自是早有耳闻,因为这是百姓由生活经lì

积累而来的方法,只又没有官家公文或正宗的医家记载,所以通常都叫这些是土法子或是土方。

只是土法子来自民间市井,这顾晓芙怎么说都是官家闺秀,岭南大族顾氏后人,怎么竟也知dào

这些?难道说这顾家的族人已没有这门当户对的束缚,所以已经那族人与市井之后通婚了?

“原是如此,说来这岭南的能人异士也真是不少,这以醋释鱼骨的方法还真是有效。”辛芷兰看似在感叹,实则又多了层试探之意,因为她想,如果这顾晓芙还真能把这能人异士道出个人名来,那她的就更让人起疑了。

只是二丫又如何知dào

什么岭南的能人异士,而且那方子就是在她的出生之地——江南的一个小村子里传开的,所以二丫只又嘿嘿而笑,只道,“这土法子也是用过的人多了,才传开的,所以并无什么厉害之处啦。”

辛芷兰听不出二丫在掩饰,可也没听出这答案与别的答案有何不同,只是她怀疑归怀疑,却也要道一句。“还是要多谢顾小姐的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二丫忙摆手道。

而一旁的段凤染却与辛芷兰的疑惑一致。他在旁,从二丫取醋给辛芷兰喝时,他就一直观察着二丫。而且这民间的土法子自是不少,只他也以为这官家闺秀不出闺门。又如何得知市井之闻,不过如果是她小时候便知晓的,那也许是她爹顾洪或者是旁的族人告与她的也不一定。所以这个想法与辛芷兰认为顾家与市井之后通婚是一个道理。因为后院闺阁只能是女眷才可出入,所以如果是出自普通市井的女子嫁到顾家之后,把这些个土法子传入也就有可能了。

辛芷兰与段凤染两人一时的不语,让二丫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中没有漏洞,正庆幸自己又过了一关时。这天的脸色却说变就变。

“公子,属下见这天就要下雨了,不如先去客栈内避上一避吧。”猛然刮来的风吹得树摇叶落,而且也使得一众黑衣人的衣袍被纷纷掀起。由此可见这风真是来得诡异而急。

段凤染见状,也自是应允的。只是就二丫来说,这就算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也好,可这鱼总也不能不要吧。所以在段凤染与辛芷兰均丢下鱼串启步要走时,二丫却把那些剩余的鱼串都通通捡了起来。只见她两手都抓上几根鱼串后,才与阿水一并跟在两人的后面跑着。

不过这鱼串就是个累赘,特别是在雨中的时候。这二丫两人拿着鱼串,自然是连带跑步也要悠着点的,因为生怕会让鱼串掉于地上。只是这时的雨也只能用倾盆而下来形容了。所以二丫便把那狐麾后的帽子给戴上,且让阿水到她身边来,“阿水,过来我这!”

阿水的双眼被雨水打的迷蒙了一片,所以自然步履有些踉跄的向着二丫那边跑去。

可这个画面于段凤染看来却实在没必要,因为他认为鱼串被雨水淋了其实已无价值了,即使最后弄干了可吃,到底也没有了当时烤的那份鲜香之味了。所以他自是没想明白这顾晓芙却为何会对这鱼串如此珍惜?而且在这雨中,眼看那鱼串已掉到地上数次,可她却仍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它捡起。

“去吧”他指了名黑衣人去帮二丫拿鱼串,只是他心里却与自己解释着,这帮她的原因其实就只因为见她狼狈而已。

而在黑衣人的帮zhù

下,二丫与阿水即使已经被淋的全身湿辘辘了,可到底之后可以很快地跑入到了客栈中,只是两人进来后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却有所不同。

“完了,这烤好的鱼都被雨水给淋到了!”一跑入客栈,二丫没有如一般人那样先关注自己那已经被淋湿的衣衫,反而是先看看这烤好的鱼是否已被雨水给淋到了。

不过阿水则属于这一般人,而且在看到二丫被雨水弄得全身湿透后,她赶紧先把狐麾给二丫给裹了起来,而后又取出丝帕为二丫抹着脸上的水珠,所以她在看到二丫还在顾着那鱼串的时候终是忍不住要嘀咕道,“哎呀,小姐,你都这样了还顾那些个鱼啊?”

可不管阿水怎么说,二丫却于声音中透出一丝可惜之意,“这鱼都被雨淋到了”

“算了,小姐,淋到就淋到咯要不我们把一两还给段公子吧”阿水知dào

这剩余的鱼串本就是要给黑衣人们吃的,只是如今淋了雨,却是不能吃了,所以她才如此说道。

可二丫自是不可让到嘴的鸭子给飞了的,“怎么可以呢,而且他也吃了啊,这一两可是属于我的了!”二丫心道这可是她赚来的,怎么还可还给他?

“那小姐你担心什么?”

可回答阿水的却是二丫的一声喷嚏。

“小姐你定是要感染风寒了,哎,这本来好好的,怎么竟下起了雨呢?”阿水边说边继xù

帮二丫给抹干衣衫和湿发。

而顾洪也行至二丫的身旁,“芙儿快快喝口热茶吧。”一旁的小子把茶欲递给了二丫。

二丫一时竟有种被人呵护之感,所以竟觉得有些感动,她接过小子递来的热茶后只一口便喝了下去,而且因喝得急些,又咳嗽了几声。

“小姐”看阿水的样子似乎又在怪二丫喝的这样着急以致都咳出声来。

可二丫此时却还是喜滋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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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字的日子枯燥而乏味。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疑人之心

而段凤染则落座于客栈内,黑衣人们的站位也自是与从前一样,所以二丫见状,自是不会与辛芷兰一般坐于他的身旁,她只随意寻一空位便与顾洪,阿水和那跟班小子坐了一桌。

只看这雨,似乎一时半会儿也定是不停的,眼见好些赶路的途人已不顾这雨势,而纷纷冒雨前行了。顾洪眼见着也有些心动,因他上京任职也是有期限的,所以在路程上他也大致算了下,虽然此时还不算耽搁,但一想到这只是刚离了江南,这路上便总是不太顺利——想救人反被劫,无马车又无粮,还在此时遭这倾盆大雨,所以心里不说着急那自是假的。

而且虽说也算不得是赶路,只是如果这客栈已满员,所以要留宿恐怕是不可能的,因此要想这下一驿站不再露宿野外,那么此时冒雨而走却是必要的。顾洪愈想愈认为有理,于是他行至段凤染面前,与他商量了道,“顾洪觉得此雨不容易停,只不知段公子有何打算?”

段凤染要把顾洪的心思猜出一二自是不难,因为他认为顾洪此人憨厚老实,所以并不会在圣旨规定的期限内找些推委的理由,所以即使他还未知这顾洪在京所任的官职是什么,只是由此性格看来,此人过于耿直也就难以入到权利中心,入殿是不可能了,但是因立了功,又在圣上的耳边过了一遍名字,所以京郊防务武官还是能当得。

防务一职,于商贾来说,要打交道的也算是经常,至少在运往货物中,这穿插于这个关那个门之间,就商贾们以为,银子可是没少落入到他们的手中。因此段凤染还心里笑道,只不知这样耿直的顾洪在这些白花花银子的面前,还能保持一身正气吗?当然他是好生期待的。所以这官商脉息相互依存。段凤染也并不觉得此时冒着雨前行是想卖顾洪的面子,毕竟他所顾虑的也与顾洪的相似,因为如若自己能早一日到达京城,他自是也好办事不是?

所以段凤染与顾洪说道,“这雨下得颇急。而越往北越冷。也许这是下雪的前兆也不一定。”

听得段凤染这么说,顾洪已知对方已附和了他的想法,“恩。段公子说的不错,既如此,我们还是要冒雨赶路了。”

“顾大人说的有理。荆”段凤染与顾洪拱手后,又让黑衣人们整装准bèi

上路。

而从阿水的角度看来,自家小姐此时正趴在了桌案,便以为她已睡着,所以阿水有些无奈地又想把二丫给摇醒,“小姐,醒醒我们要走了。”

“啊这么快啊。这雨停了吗?”二丫脸蛋红的不正常,而且样子似乎有些茫然和迷糊。

“还在下雨呢,可是老爷说再不走,恐怕到下一站又要来个露宿在外了,所以现在要冒雨赶路了。”阿水想扶二丫起来,可后者却道自己可以。

可这人是起来了。只是在下一秒却又似无力的坐了回去。

阿水见二丫如此,自是觉得不太对劲,“小姐,你怎么了?”一开始她原以为二丫的样子是还未睡醒所致,只是此时再仔细一看。才觉得不妥。

所以当她把手掌捂在二丫的额头时,她自是吃了一惊,而且就似在发烧,“小姐你的脸好烫啊,难道是发烧了?”

阿水越看越像,遂大声喊道顾洪,“老爷,老爷,小姐她发烧了。”

顾洪一听自是紧张,所以他也不再与段凤相聊,而是疾步至二丫的身旁,他也以手捂着二丫的额头,而且这一捂果然如阿水说的很烫,“是发烧了。”他下了结论。

“阿水你先扶着小姐上马车。”他吩咐着阿水后,另又与正要离开客栈的段凤染道,“段公子,不知你这随行中是否有大夫,我那女儿应是淋雨所致竟发起了烧来。”

因为顾洪以为段凤染这病弱之人就算出门在外也应会有大夫随行才是,所以顾洪才会有此一问。而段凤染只看了眼二丫那已然烧的迷糊的样子,便道,“大夫没有随行,不过段某这里有些药丸,可让顾小姐试试。”

段凤染因身上中毒多年,况且为了那段氏家业,他是知dào

包括段凤举在内的一些人即使见他中了毒却还不肯放过他,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当然也就包括曾医治过他的大夫,所以为了不依赖大夫,他自己也学了些浅懂的医术,所以他所说的药丸乃是他让别人按照他的方子所制,只是这药本只是温补之用,对伤口愈合有用,就不知治这风寒有无效果了。

顾洪本是失望于没有大夫随行,只是在他听到药丸二字后,又似乎有重染起那么点希望。可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他并不觉得这段凤染会那等阴险之人,只是这药丸,他却还是要试上一试,“得罪了。”他道了句后,接过段凤染的药丸就一口吞下。

而此动作之后,果然惹怒了众黑衣人,因为他们认为,自家公子贡献出药丸后,非但得不到顾洪的道谢,反而是以口吞之,由此看来这不是怀疑公子会害人,不信公子吗?

众黑衣人们眼神都紧随着段凤染,而且那样子似是只要他一声令下,他们便可纷纷拔刀而出。只是段凤染却还是抿笑而立,所以黑衣人们才没有那下一步的动作。

段凤染不怪顾洪有此做法,毕竟在外而言,越是心存疑虑便越是多了一份安全之感。所以他丝毫不介yì

,而且在顾洪说,“果然是好药后。”后他也紧接着玩笑了句,“皇商段氏所出,顾大人还要怀疑不成?”

顾洪见段凤染年纪尚轻却气场潇洒却不失凛然,于是也怪自己过于小心了,“段公子,方才得罪了。说来这一路上,还多得段公子的相助,不然”

而段凤染知dào

顾洪对他还是没有全然相信,只是他毕竟为官,所以他作为商贾而言,也就不能与之计较,“顾大人客气了看这雨势,不如顾大人也坐马车吧?”

可顾洪却摇头称不用,于是两人在相互作揖后,段凤染上了马车,而顾洪仍旧骑着马行在队伍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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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宵夜去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女子月事

含了药的二丫脸上稍退红潮,只是她仍然迷糊着。不过因这马车行驶在路上,所以即使是她此时靠在阿水的肩膀,也还是能感到摇晃的厉害,而且她听得雨水打到车厢的声音,也就意识到这雨势还是很大。

她虽迷糊着,可还是知dào

自己好了许多,于是她打起了精神低声地轻嚅了句,“我们到哪里了?”

阿水侧脸,她见二丫已掀开了眼皮,而且似乎真是好了不少,“小姐,我们还在官道上呢,不过听那小子说,等一下要路过一个小镇。”她边说边帮二丫把那快要滑下的狐麾重又拉了上来,再好好的为二丫盖好。

二丫点头表示知晓后,又兀自自己伸手捂额探探热度。她自是也知dào

自己全身发热多是感染风寒了,所以她只稍一摸,便知定是发烧了。不过说到这些个病症,二丫却觉得有些无奈。而回想她小时侯,她可是连续几天淋了雨也多半是没事的,所以就刚淋了一点雨就发烧了,她还真就只能感慨,这表小姐的躯体却真是太过柔弱了。

马车内由于段凤染和辛芷兰都貌似睡着了,所以自是除了雨声,便就再没其他声音了。二丫觉得那小镇一时半会儿应该也会到不了,便想要要不她也继xù

睡吧。只是当她随意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之时,却就在此时突然就感到自己的亵裤内有一股热流涌出,而且在小腹那处还伴随着下坠似的疼痛。完了!她首先低呼了声,因为她认为这种感觉与上次去那赏花宴时却是一样的,这难道是又是月事来了?

二丫一意识到很可能是此事时,便也不敢掀裙查看,也只得以手悄然地伸进自己的亵裤内,而且只稍稍一碰。那里自是明显温热一片,且她慢慢地自亵裤内抽出手来,再自故迅速一瞄。那红色的血迹显然就是这女子的月事嘛。

如此之后,本来还善存一丝迷糊的二丫却顿时醒了大半。而且如果在场的都是女子也就罢了。只是这里还坐着段凤染那斯。所以二丫此时的尴尬之色真是满满写于脸上,而且还就异想天开到如若这马车永远都不停下来就好了,因为这样一来,她就不用离开座位,也就不会让人看见这已然血迹斑斑地坐垫了。更何况段凤染还是那等如此爱干净的人,加之这样的污迹,怎么能让如黑衣人荆那样的男子收拾。所以二丫此时真是既无奈又烦恼啊。

这二丫的烦恼之态,在阿水看来也就成了那坐立不安的样子。可于她阿水而言,她首先想到的仍是以为二丫乃是身子不舒服了,因此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还是感到不适吗?”

二丫自然连连否认,“没什么,没什么那个我们到哪里了?”她故yì

如此问道,而一双手也没闲着,正乘机把她的裙摆都尽量的扩大些掩盖的面积。

阿水察觉到自家小姐已是第二次问到哪里了。她虽觉得奇怪,只是也回道,“应是就快到小镇了吧。”

小镇那应该就有女子所用的月事带卖吧?二丫想到这个,才稍稍放下心来。所以她此时的心情又与之前的不一样,她倒是希望赶快到达那小镇。而至于这坐垫什么的。她自是要好好想些办法弄掉它。

只是她现在这样定是不能下马车的,所以也就只好将来了月事的事情告sù

阿水了,“阿水”即使阿水也算与她相熟,只这涉及到女子的隐讳之事,二丫还是不太好意思开口。

“小姐可是要喝水?”阿水听二丫唤她,且又见得她的唇瓣发干,便也以为二丫是想喝水了。

可二丫又兀自摇头,而且她先瞥了眼段凤染和辛芷兰,在见得两人都在此时闭上了双眼,便心道一句甚好后,才凑到阿水的耳旁悄然道,“阿水,这等下到了那镇子,且帮我买些月事带回来。”

阿水一听是买东西先觉得只是小事一桩,但在听到重点是买月事带时,却才回过神来,“小姐,你的月事来了?”阿水有帮二丫记着月事来临的日子,只是在离开苏家时,是在说走就走的情况下,先不是没带月事带了,就是自家小姐的月事日子,她竟然也忘记算日子了。

而因着阿水提了声调,二丫遂立即做了个‘嘘’的手势,意在不让段凤染和辛芷兰听到,只是如此一来,倒是阿水明白了。

所以她也与二丫担心起了同一个问题,“那小姐你这,这坐垫不是都”阿水指了指二丫那被裙摆暂时掩盖着的坐垫说道。

二丫当然也只能无力承认了,而且只在这一烦恼间,亵裤内又一股热流涌出。她能感觉到此次的月事来得多些,只她已来不及深究这来得份量多的原因了,只是她有想到,也许真是舟车劳顿过于疲累才引至这月事来了。但是眼下她却要尽快的处理好一件事,“等下我自是会想办法让那两人一同下车,而你尽快去买月事带回来,然后我再把这坐垫弄掉。”

很明显,二丫所说的两人乃是指的段凤染与辛芷兰。因为如果他们不下马车,那她就不好把月事带换了,再把坐垫给弄掉。她自是也觉得把坐垫弄掉而不是换掉是件很冒险的事,只是就她以为,一来这坐垫看起来花纹特别,且要让阿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换上,自是难以实现的,二来,即使这坐垫换好了,那这固定坐垫的绑法看起来简单,却实jì

又有所不同,所以权衡之下,二丫说弄掉了,也许还能瞒得过段凤染。

“吁”随着一声喊停,马匹们纷纷收蹄而驻。

二丫掀开车帘,她伸头往外一看,一前方热闹的小镇场景便映入了她的视线中。

而此时,阿水也适时的说道,“奴婢想下车到镇上买些干粮。”她说完又与二丫示意了下。

“哦,去吧去吧。”二丫自是答yīng

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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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矿泉水掉到地上,由它去吧。在微博上看到的话,很有意思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章 他识这个

就在阿水下了马车后,段凤染与辛芷兰也相继于浅眠后醒来。而二丫见状也立即收回了她那伸出窗外张望着阿水身影的脑袋,她立即端坐回来,理了理裙摆后便是装作一副平常的样子。

只是二丫却不知,有时这刻意为之的小动作,便恰是让人生疑。更何况,她还添了句话,“那镇子看起来真是好热闹啊。”说着,她还偷瞄了眼辛芷兰。

辛芷兰听罢,也侧头从窗外望向不远处的小镇。

那镇子看起来狭窄而悠长。两边林立了不少的商铺,沿街的商贩在商铺前的路旁吆喝叫卖,加之人来人往,这声浪自是混杂,只是如此场景却让人觉得很是热闹,而且由此得知,这个镇子应也算个富饶之乡。

而作为已是出户为商女的辛芷兰而言,她见得此情景,也自是为这镇子里往来的买卖活动而感到有丝兴趣。而且她家身为米商大户,虽则在全国已有百余分号,只这些分号却都过于集中在人口密集的州府,所以她还真有些往诸如此类的镇子开分号的想法,所以此时所见,不正是一个很好的前瞻机会吗?

于是辛芷兰附和了二丫一句,“确是。”后,又紧接道,“顾小姐要去看看吗?”

二丫听得辛芷兰已有些意动了,便还自道可惜,“我是想去看看,只是我还觉得不适,而且还是觉得累。”说罢她还微眯着眼睛,似乎真是很累的样子。

辛芷兰知二丫本就因风寒而发烧,所以也就消除了她之前对二丫的一点怀疑。而且她除了是自己为了辛家生意而去一探究竟之外,她此刻更想做的便是能借此机会与段凤染多多相处。更何况,于时间而言,这黑衣人们应该也会去镇子上采买些东西,如此一来。也就是说队伍不会那么快再上路,至于理由吧,她也能轻易寻到。“段公子,芷兰看这前方的镇子商铺不少。就不知这卖的最好的却是哪些东西?”

段凤染虽没到过那镇子,只是竟然是他默许经过这里,便也一定已让他的黑衣人属下们打听好了消息。那镇上的人大多以染布为生,那么自然这形成的市集中各色的布纺乃是占了绝大多数。只是如辛芷兰所想,既然这镇上能称之为热闹,那么就必定也是各行各业百花齐放。

所以两人既同为商贾,那么有些东西还是相通的。比如这行商间,商贾们也是需yào

到各地去采买或者还要兼顾着打探同行竞争者消息的任务,而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以此为邀约的理由。无疑辛芷兰是聪明的。

只是就段凤染而言,这样的小镇子,他却是知dào

就其庶兄段凤举的性子而言,这只会令他不削一顾,他喜欢做大买卖。而且是那种与官府挂钩,具有暴利性质的买卖,比如说那军队粮草便是他曾做过的。因此段凤染可断言,就这个镇子而言是绝对没有段氏的分号所在的。

只是他又想着,如果这段凤举不喜做这小本生意。那么,就他段凤染呢,却是个可以好好运筹幄的事情。而且在江南,他虽已控zhì

了大部分的段氏生意,只是要以此对抗段凤举,却还是远远不够。

而且,他久未回京,虽然在京中,在段家老宅和各处商行也有他的人,只是他即使是嫡子,但母亲早逝,而且那所谓的二夫人,也就是他庶兄的亲生母亲,早就在段老爷也过世后而把持段家多年,所以其子段凤举自是心计也是不差,而且还到底把一些见风使舵之人都收拾的服贴至极。

所以段凤染觉得如若要去镇上看看,也不是不可。虽然那里没有段氏商行,但是至少也可观察一下这越接近京城,这些个商业买卖,到底已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至于辛芷兰所问的这镇上卖的最好的东西是什么,段凤染自是听出她的言下之意,遂他道,“此镇上卖布纺的居多,但也不一定就是这个卖的最好。”

“那段公子你一同去吗?”辛芷兰有些期待地问道。

“好。”段凤染颔首而答后,不止是辛芷兰高兴,连着二丫也因终是把两人给‘哄’下了马车而眉开眼笑。

可段凤染也不知是故yì

还是怎的,竟就突然问二丫,“顾小姐不去吗?”

“我还是留在车上歇息吧,还是你们去吧。”二丫说道,竟向后靠着,而后还闭上了眼睛。

段凤染只昵了眼二丫那处,却也不多说,便径直下了马车。

而只一会儿后,二丫便悄悄地掀开了眼,她左右环顾了下,发xiàn

两人真的都下了马车,才大方双眼睁开。她心道,好在一切正按照她的预想范围进行着,所以这等下把坐垫丢掉,再等阿水回来,那她就成功了。

可是阿水到底买了没?二丫自是着急了,所以她继xù

的伸长了脖子,只为祈祷能看到阿水奔回来的身影。

只是阿水现在却被一牙尖嘴利的同龄女子给赌得想发泄又没处可发的境地。

可是阿水到底是那种不肯吃亏的人,所以即使她手中不够银子又如何,她就不信这月事带竟是她买不起的,“你卖的月事带怎么就这样贵,别家的也没你如此贵的!”

只那一副男子打扮的女子却道,“如果别家有,你自是可去那买啊!”

阿水心道,如果别家有,她还用在这和她讨价还价。所以她无法,只能心有不甘地稍降了些语调,“姑娘,实话告sù

你吧,别家都没有了,只你这家有,而我呢,只是过路的,如果不是急要,我自可不必与你争的。”

可那女子却仍是不松口,“不行,你没听说过洛阳纸贵吗?我这个月事带虽比不得洛阳纸,只是你可知晓里面的棉,可是产自华北,那里的棉产量不多,只雪白柔软自是别的地方的棉不可比的。”

华北产的棉?阿水自是不懂这些。只是她的目的却只有一个,那便是定要把月事带给买回去,“你这”阿水正又要喝道。

只是她还未说完,却已有人发声,“姑娘既知dào

华北盛产棉花,却又为何还说产量不多?且你手中捏的棉与你卖的月事带里的棉是同一种吗?姑娘若要人信服,便应自行拆开那月事带让大家看看。”

那女子还是第一次见得有如此风姿的男子与她说话,所以她怔住了好一会儿,只是又因此时她听得段凤染这般说辞便是与她站在了对立面,于是她也只能回过神道,“我自己卖的东西,又如何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方规矩

“如此,姑娘更应该拆开来让大伙看看,这一来,若是真如姑娘所言,那姑娘卖得贵些也当是合理,而我段某也自是愿意成为另一个与你做成这单买卖之人。”段凤染于袖中取出那本应给二丫的一锭银子,只此时这银子却被放到了那商铺里的桌案之上。

那身男子装束打扮的女子见段凤染如此笃定,心里暗道不妙,她觉得自己怕是遇到了行家,所以也就毅然转口道,“算了算了,我不卖了。”

她说罢,就于阿水手中取走月事带后,就想回至那柜台之后。只她在经过段凤染身边时,却不知为何,竟似踩到什么东西,所以也就这么一滑,便把她手中的月事带给甩了出去。

阿水见这月事带被甩出一个弧形后,竟就正好落入了段凤染手中。可阿水原本以为,这女子来月事时,通常被男子认为,这乃是污秽之物,所以连着那月事带,男子们从来都是不肯碰的。可她此时看向段凤染,却又觉得他与旁人不同。

而且这接下来阿水更是不明白了,这段凤染不单止熟练地把这月事带中的棉花给抽了出来,而且还兀自提起桌案上的一壶茶水,再把茶水浇到了那棉花之上。而后,他更是把棉花拿起,只见那茶水就似没透过任何物体一样,竟成柱地往下而漏。

见此,段凤染才缓缓而道,“这棉花就外观与触感来说确实是与华北所产的棉花无异,但是只用这茶水一浸,便立即可见它难以吸水,而且还遇水则发。而真zhèng

华北产的棉花却刚好相反,它密而轻,遇水立吸,不易发开。所以用此棉花做的月事带价格自是比普通的贵。所以姑娘还竟说此等次品比之洛阳纸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如若姑娘这般的也敢称为内行人,段某若是那客人也自是不能信得过姑娘啊!”

女子于刚那一摔。此时便拐到了脚,也就只能靠扶着柜台而立。只是她此时的冒汗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被段凤染揭穿了,才低眉垂头着想着对策。可是即使如此,她仍不能就这样便承认了,因为她这铺子里头可有好些客人在挑东西,所以她又转了语气,反而似才刚知dào

般,“哎呀。我说这棉花怎么怪怪的,原来竟是些次品那等无良痞货竟用这些棉花冒充上等货卖予了我,真是岂有此理啊!”

她在愤愤而道,可于阿水看来。却觉得这只是她的推托而已。更何况这商贾多狡黠,所以她见多了也就看清了那女子的小把戏,只她也懒得纠缠这些,只问,“姑娘。你的棉花竟是次品的话,那这月事带你要卖我多少钱?”

卖多少钱?那女子心道,只能是自怨倒霉吧。可谁让她碰到了个识货的,而且这看起来他们还是一伙的,更何况。她再仔细观察着段凤染,却觉得他的神态虽冷然,但这种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无不显示他应该是个非富则贵之人吧。也因她把段凤染的身份猜出个七八分,所以也只能压低声道,“姑娘,这样吧”她举起了三根手指。

阿水知dào

她不愿道出价钱,只她也自是不会理解那是三文钱,所以这如若是三十文,她却也道,“太贵了。”

那女子听阿水说贵,只她在段凤染的注视下又不能说不卖。而且她还怕段凤染会把这棉花乃是次品给说了出来,而需知,他们刚刚说话的时候,铺子里还未有几人,只是此时却陆续有客人上门,所以她还真怕这次品一出,她的客人就都走了。

罢了,她竖起了食指。阿水见此,终是在这回满yì

了,“行,要十条。”

可相对于阿水这要得爽快,那女子自是不情愿的紧,只她也无办法,心道还真是要赶紧送走这尊大神才是。而且虽然这损失了些银子,不过只要是那识货人不说,那她再从旁的客人身上捞回来也是可以的。

阿水在付钱的时候,那边有几位客人也在付钱。而辛芷兰也正是奇怪,既然段凤染都知晓了这月事带中的棉花乃是次品,那么他却为何不把这真实的情况告之其余的客人,因为眼看那女子又在兜售她那自称是产自华北的棉花做的月事带时,这一条月事带她竟原本要卖到八十文钱。“段公子为何不把这东家卖的次品棉花公之于众,也好让其余人不再上当啊。”辛芷兰不解,也就忍不住相问。

段凤染见那女子卖月事带给阿水是三十文,却转过头又卖给其余人是八十文时,他也只道是笑笑而不语,因为这多管闲事他今日已是开了先河了,所以他人他自是不想管的。

更何况,“如果段某再多言,恐怕今日我们便难以出得这个镇子了。”他还道出了另外一个他不说出来的原由。

可辛芷兰却并不这么认为,“这镇子往来的百姓,看起来都是淳朴之人,而且这商贾狡黠,与别的地方自是也一样,所以段公子这样说来,芷兰却觉得不解。”

段凤染见阿水与他们点头后先行离开,便也就踏出那铺子。

他没有立即回答辛芷兰,只他就这么以颀长身影,衣袂凛然的走到市集之中,人们纷纷侧目看他,他是习惯了,只辛芷兰于一旁,却觉得自己似在跟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一起走着。

她看向他的侧脸,在等着他的答话。只那段凤染却忽然嘴角含笑,而辛芷兰自是以为他要回答她的问题时,却不料竟是被段凤染调侃着,“辛小姐要学那路人,竟都在打量着段某吗?”

原来她又看呆了辛芷兰脸红的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又不懂得矜持了。于是她稍敛了神道,“芷兰与段公子相处了段时间,又如何还要打量公子呢?”

段凤染这才边走边渐渐道来,“这越小的地方越容易形成自身的规矩,只是这规矩却是指的这些沿街而立的商铺制定的。就拿那棉花来说,应不止她一家卖八十文钱。你可想想,如果你卖低了,聚人气,却惹同行不满;而你卖高了,没有人买,而同行为了利益,也只是不可能一直卖低,所以如果不是商量好了价格,那女东家怎敢让只含次品的棉花月事带也卖得如此高的价格?”

辛芷兰听后,终是有些明白,“你是说这八十文钱就是这镇子上所有卖月事带的商铺商量好的,所以这就是他们定的规矩?”

ps:

晚安。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惟独不同

看着段凤染点头,辛芷兰才认识到,这虽看似小的镇子,却更加让当地的商贾之间的联系变得紧密。而且如若价格是他们商量好的,那么可以想象,似他们这些外地的来的商贾想来此分一杯羹的话,恐怕还真的不容易,而且在被挤兑的情况下,外地的商贾很可能会经营不下去,而被迫关门大吉。

所以如此说来,这种可称之为合体对外之举,却是她辛芷兰第一次遇到的。不过,她竟有那把辛氏开到如小镇子这样地方的想法,自是也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她又问,“不知段公子可曾想过要在诸如这些小镇上也开个分号?”

段凤染听得辛芷兰所问之时,他正走进一寻常布坊中。而作为客人,他们自是不可去到后院看人做工染布,所以他们只当在挑选布匹,而这时,段凤染却突然问向那掌柜的,“你们这儿什么布匹卖的最好?”

这布坊的掌柜见段凤染穿衣讲究,而且身边的辛芷兰也一看便知定是出自大户人家的小姐,所以他更是有意殷勤,“这位公子,本店的绸缎可是卖得最好,特别是这款粉黄,更是受许多小姐们喜爱啊。”掌柜端的眼利,一见是男女二人,且女子却是少女发髻的扮相,也就没有称为夫人。而且问询的乃是男子,也就是说很可能又是公子哥想讨心上人的欢心了,所以他自诩说的滴水不漏,也就觉得这买卖也是手到擒来了。

可接着段凤染却道,“掌柜所说卖的好的,应是在这贵品的范围之内卖的好的,只是我想知dào

的是,这平常姑娘妇人们买的最多的布匹是哪种?”

竟问的是这个?布坊掌柜于是有些迟疑道。“要说姑娘妇人们买的最多的,那年年也自是一样,以蓝碎花布最是好卖只是公子身旁的小姐长的如此好kàn

。当然得是上等绸缎裁的衣衫才可配得上小姐了。”

辛芷兰知dào

这掌柜的定是以为她与段凤染乃是一对,遂也脸色绯红了起来。可她的女儿家心事。段凤染却似不知,而他也只与掌柜的道了声谢意之后,又踏出了这布坊。

而在回去的路上,段凤染才答道,“段某知dào

辛氏的米乃是专供大户,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辛氏也影响着市井米价的走向。只是就似那布坊,卖的最好的仍然是比较便宜的。款色又不错的蓝碎花布。也就是说,如若你的辛氏米要在这样的小镇上卖,那么这买家则主要是些市井妇人,虽然也有大户。但是在这里毕竟只是少数,所以如此一来,你的价格如何定,就最为关键了。”

辛芷兰侧头听着段凤染所言,而且她越听着便越是嘴角上扬。因为在她心里。她自始至终都视段凤染为自己的最佳良配。而且到目前看来,他愿意与她多说些话,即使这话都不离这经营之事,可是就算这样,她辛芷兰仍是高兴的。所以她倒希望这路能远些。这样他们便能不那么快便返回至马车那处了。

而且除了辛芷兰,倒是还有一人希望两人别那么快回来,那便是已换好月事带的二丫。

“丢那里哦不不,还是丢那里吧。”听起来二丫正为这染了血迹的坐垫究竟该扔到哪里而纠结着。可时间并不能令得她多想,所以她最后还是指了那有些远,而且还长得稍高些的草丛堆方向,她便是想让阿水把坐垫丢到那里。

阿水自然听从二丫所说的,把坐垫丢到那草丛堆里。而正好此时,就在二丫与阿水正想回至马车里时,那边的段凤染两人就回来了。于是二丫与阿水凑在一起嘀咕着,“怎么他们这么快回来?”

阿水以眼色表示她也不知,不过她已把刚才买月事带之事告sù

了二丫,所以二丫才认为这被阿水一耽搁,那他们两人理应会逛的更久些才对啊,所以才会对两人这么早回来而感到好生奇怪。

渐渐走进马车旁的辛芷兰见二丫下了马车后便问道,“顾小姐可是无事了?”

二丫见两人走近,随即与阿水扯开了些距离,进而抿笑道,“没事,其实于刚刚睡了会儿觉后便觉得好上许多了。哦还没多谢段公子的药丸。”她见段凤染昵了她一眼,便也就向他道谢,也省得到时候竟似又欠他人情一样。

可段凤染却回的颇有深意,“顾小姐自不必客气,只是此药丸所含大补之物,也不知阿水姑娘刚买的这十条带子可是够了?”

二丫不明段凤染说的什么十条带子,遂转向阿水。可于阿水来说,她一买回来就只匆匆让二丫换上,所以自是没有详细的向二丫说明她共买了多少条月事带。

而段凤染所说的大补之物,就算阿水不识却也知dào

这应是种补血补气之药。这些药总体来说是好的,只是每种药也总有些不适应它的人群。而其中,如遇这女子的月事来临之时,便有些适得其反的功效。所以显然的,段凤染的意思就在于此。

如此想过后,阿水红了脸,可二丫却还是一副茫然地样子,她与阿水窃语问道,“这段凤染说的什么意思啊?这说的十条带子不会是你买的月事带吧?”

阿水点了点头,有些不敢面对二丫,“小姐看起来段公子是知dào

了。”

二丫这下子懵了,可把大补之物,月事带联系起来,这还真就表明段凤染已知晓了。

只是他是在什么时候知晓的?二丫不知,可嘴上也自不会示弱,“咳段公子的药自是好的,只是如此说来,却也不是人人都适合吃啊。我自不知带子是否够了其实也不用猜啊,反正那些大哥们总有需yào

的时候,到时试试便知了嘛。”二丫也不道明,这说的乃是段凤染常被追杀的事,而且每次事发过后,他的属下黑衣人们总要有些折损或受伤,所以二丫的意思自是说的他们总有受伤的时候,到时候也如她含一颗,再看那伤势到底如何便知了嘛。而这里说的带子乃是绷带,而不是月事带。

“顾小姐这主意不错,段某自是会试试的。”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段凤染与辛芷兰都上了马车后,二丫还不肯上马车。

“小姐,上去吧。”阿水劝道。

“不,里面闷的慌。”二丫有丝莫明的恼意萦绕于心。

“小姐,刚刚段公子还帮了奴婢呢,不然奴婢可能就买不回这月事带了。”阿水有心帮段凤染说话。

只二丫却道,“他是在帮你吗?我并不这么觉得,他这样的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所以你也自不能全信他。”

阿水见二丫气鼓鼓的样子,那心中自是有些想法不吐不快,“小姐,你还别说,奴婢越来越觉得你与段公子之间好似有些什么!”

二丫听得一惊,立即就否定,“怎么可能”

“可是奴婢觉得,段公子对其余女子都是彬彬有礼的,却惟独在对小姐你时,却总是令奴婢觉得有丝不同的感觉。”

ps:

明天放假拉小梓最想睡觉,最太累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分开而行

不同的感觉?二丫不知阿水说的究竟是什么不同,只是她也知,反正如果他们再找不到马车的话,那这样一路而行,她还真是有够难受的。

“我并未觉得不同啊!算了反正我们也很快就要分开而行,姑且先忍忍再说。”二丫象征性的让阿水扶了下,她一上马车便自觉地就坐到靠车门处,而这离段凤染的距离竟是最远的一回了。

段凤染没有理会二丫之举,而他此时正是从暗格处拿出卷书来看,而辛芷兰见了,也要了本诗集。

二丫见得两人静静看书,便一时又想到自己在苏家的那段日子。所以与之相比的话,这离开之后,没有了二夫人与小孙嬷嬷在旁,她不用学规矩自是觉得自由的多了。只是见他们捧的两卷书,单就名字而言,她便觉得已是不懂了,所以更别说里面的内容,可有一种书,她是喜欢看的,比如那话本。其实这也是因为她识字不多,所以自是觉得看图还能懂些罢了。

至于这队伍并未停留许久,而果不其然的,黑衣人们也很快补充好了干粮,在禀告了段凤染一声后,便又驾着马匹随即离开了此镇子,而继xù

一路向北。

其实有黑衣人们护着,队伍完全可以试着走除官道以外的其余捷径。但是就顾洪建议,因为车上还有女眷,所以这只怕万一的事会发生,因此还是以安全为前提继xù

走那官道。

不过因着他们驾驶的快些,加之往后的路途也一路晴好,所以自是比预想要顺畅地到达了下一个驿站。

这个驿站严格说来是个关卡,所以与那些小的驿站不同,这里驻扎的官兵明显的数量要多,而且林立的客栈也多些。

马厩马车

二丫一眼便看到了这些,遂高兴地与顾洪喊道。“爹,快过来看啊,这里有好多马车。”

顾洪也一下车便看到。只他派去的小子还未回来,所以也并不知这些马车是否有主儿或者是否可以卖与他人。“恩。等小子回来,我们便知这马车是否可以卖与我们了。”

而说到小子,那小子也曹操就到,“老爷,有辆马车刚好要易主儿了,只是那价钱却被那东家一口咬定,说是五十两一分不能少。”

“五十两?这不是坐地起价吗?”阿水自是愤愤而道。

二丫也没想到这马车在这儿既会卖的这么贵。只是她有种感觉便是如果此时不买,那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了,可是一切主意还得是顾洪来拿,“爹。那我们现在有多少银子在身上?”二丫轻声问道。

顾洪也是无奈,但五十两他自是还可以拿出来,只是买了这辆马车后,考lǜ

到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所以他们也只能多省省了。“芙儿不用担心,银子的事爹自是还够的。”

随后他唤那小子到他跟前,他把五十两递给他后道,“你先仔细检查那马车可有损坏之处,然后再看看那拉车的马匹如何?尔后再把银子给他。”小子听后连连点头。遂向那马车之处跑了过去。

二丫也心道,虽然买了马车了,可今晚还是要在此处客栈留宿一晚。不过因为想到只一晚便可与段凤染那斯分开而行了,虽然她说不上什么离别之感,只是如果要离开了,见不到那斯的脸,可能她还一时不能习惯。可她很快就把这异样的感觉给压了下去,因为阿水见面前一排排灯笼高挂的客栈,而且间歇还能听到显然是些觥筹之声。“小姐,那我们去哪个客栈住呀?”

二丫于是也把那些客栈稍作仔细地看了一遍,只是就这么以大小比较,如要省些银子的话,应选个小些的客栈吧,“就这间吧。”

说着她在告之了声顾洪后,只与阿水径直向那家走去。而一进去,果然人是少些,可也因为人少,所以掌柜就更是热情了,“小姐是住店还是打尖啊。”

阿水替二丫道,“你这儿有两间上房吗?”

“有的有的,两位请随那小的去吧。”掌柜的唤来一小二就把二丫两人带上了楼。

她们上楼后,随着小二进了房间,阿水先是打开窗户,才发xiàn

这里的视野被一旁的高大客栈给遮住了。而二丫也环顾了下周围的环境,便感觉还行,于是向那小二说道,“麻烦小哥打盆水来,再拿些吃食上来。”

“好叻,请小姐稍等。”小二干净利落地应声后,就关上房门下楼去了。

“小姐这里不错啊。”阿水与二丫的感觉一样。

二丫自是颔首同意后,也走向那窗户,就着窗台向外张望,可正巧此时,一旁的高大客栈有扇窗户打开,而那人竟是那黑衣头儿,而在他身后站着的,不是段凤染还有谁?

“这样也能撞见”二丫暗自撇了下嘴。

而显然,以黑衣人荆的警觉性,便也早就看到二丫就在那边的窗户张望着,所以他让开了位置,而段凤染也就此时看到了二丫。

“原来顾小姐他们在那处客栈。”黑衣人荆说着,看了眼自家公子。

只他见段凤染却仍是不言,遂又道,“属下刚看到那顾大人已经置购了一辆马车,想必明日他们便会自行上路了。”

段凤染听罢,这才抬眸,可也只是轻声一句,“甚好。”而已。

只如此吗?黑衣人荆见自家公子只是脱下外衫躺于床上,便自行闭了双眼。

而这边二丫也自是觉得没什么好kàn

,便让阿水关上窗户,“阿水,把窗关上吧,这毕竟在外面,开窗而睡可不安全。”

阿水在刚刚也随着二丫看着的方向注意到了这一旁客栈的段凤染,所以她便在想着自家小姐会如何作想,只是现在观察着二丫,后者又似无什么特别的反映,于是也只能听从二丫所说的合上了窗户。

这夜已深,各处本来亮着光的客栈此时都渐渐暗了起来。只是就在此时,一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入了这驿站,而且动静还丝毫没有收敛,如此也让此处许多已睡下的途人被惊醒了。

有些途人开窗而往下张望,当他们看到马车的华丽之后,便都猜测这来人定是权贵之人吧。

“国公爷小心路滑。”

一人在近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而此人正是正往京城而去的荣诏。而至于后面还跟着的几辆马车,其中有一辆便是风弄他们所乘。

“到了?哎哟我现在可不止是腰疼了,连着屁股那块肉更是被震得疼的要命呢!”淮风边抱怨着边下了马车。

至于有处客栈的窗户却于此时又关了起来,“公子,是荣世子的马车。”

“荆现在该改口叫国公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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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起风了》,然后哭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四章 遇见不谈

许多途人因要赶路,都选择在翌日一早,便整装待发,继xù

上路。

二丫顶着黑眼圈,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她以手捂嘴,打了个哈欠后,就有点起床气,“阿水,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声响没有,也不知是些什么人,这搬来搬去的都不知dào

轻点声吗?”

阿水成了二丫的出气对象,但她也丝毫不恼,反而只是笑笑,“反正奴婢出门在外是睡不熟的,这吵不吵的,也自是对奴婢没影响。”

二丫随即有些佩服起阿水来,只是今日于她而言却是个好日子,也就不过多抱怨昨晚睡的不好,而且一想到今日就可与段凤染那斯分开而行了,便就觉得这心情总体而言还是好的。

“对了,爹呢?”二丫看着阿水收拾着包袱,便随意问道。

“老爷已下楼去整理马车了。”

“哦那阿水,你先收拾,我先下去买些吃的。”这人一心情好了,自然任何事都做的颇为利索,二丫与阿水打了个招呼后,便只自己竟径直下了楼。

只是她只刚踏了几步台阶,便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黑色长袍,再不羁地支起一脚,且一大早便喝起酒的,这这怎么似那个风弄?

二丫有点不敢置信,她随即揉了下自己的眼睛,还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睡醒,所以是看错吧。可再这么揉下去,影像愈清晰,便愈是证实她其实没有看错,而且不止是那个风弄。此刻在他身旁坐着的人,一身赤色长袍的,好似是那个叫淮风什么的。

不会吧,他们怎么会在这儿?二丫开始有些踌躇不前了,只她要去掌柜那处,自是要经过他们身旁,所以她不知该不该过去,可她正要转身。打算先回楼上再说时,一温和声音在她头顶处唤停了她。

“顾小姐?还真的是你想到不到在这儿也能遇见你。”

二丫这才仰头一看。而且只这一看,顿时被眼前阵式给吓到。而吓到她的,不是因为她看见了南风馆主宋寅,而是因为她看见了被许多人簇拥而来的世子荣诏。

“这是”二丫此时没有戴斗笠,所以一张清丽容颜便展示在了荣诏面前,所以宋寅自不能再说二丫是风弄在邀月阁的相好了。

“这是苏家表小姐。顾小姐。”他只能坦白道。

荣诏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身形倒觉得与那风弄的相好很像,但他又想,既是名官家小姐的话,那等妓子又如何与之相比,遂道,“苏表小姐?可是江南苏家?”这话自然问的是二丫。

二丫也镇定应答。“回世子爷,确是苏府。”

“什么世子爷,该尊称国公爷了”那荣诏身旁的近侍怒斥了二丫。

可二丫听后却只道一愣,而且第一反应便是这世子升官了?不然怎么这官衔竟是有了变化。

但是作为荣诏来说,这由世子变为国公爷却与那升官无异,所以他此时更是要注重自己的贤德之名,遂也以手一挥,只道,“哎不知者不罪。”

“谢国公爷。”二丫也立即机灵地换了称呼。而那边风弄与淮风也自是注意到二丫这边的情况,而淮风见到二丫。还饶有深意的以手肘撞了撞风弄,那意思就像是说,哎哟喂,这心念之人就在眼前了,还不赶紧过去吗?

但无论是淮风怎样的明示暗示都好,风弄看似只在乎他手中的一瓶酒,他直到一饮而尽,也未再看二丫那边一眼。淮风不知风弄怎么了。心道,该不是佳人近了却不开始情怯了吧。他自是想着,还就起身往二丫那边而去。

至于二丫这边,她早已觉得今日可能是个好日子。只是却有种诸事不宜的感觉。她也不敢挡在中间,便在淮风来到她身旁前,迅速侧身让了个位置,宋寅道了声多谢后,便跟在荣诏之后与二丫插身而过。

“哎,顾小姐?”淮风来迟一步,因为二丫已重上了二楼了。

宋寅见荣诏已落座后,才停下来与淮风道,“你唤那顾小姐可是有什么事?”

“还有什么事,还不是为那小子!”淮风瞥了眼风弄那处后,宋寅自是了然于心了。

二丫没听到淮风喊她,她一上楼便见到阿水提了两包袱出来。二丫于是迎上她便叹息一声,“阿水,看来我这客栈选错了。”

阿水不知自家小姐为何只下了一趟楼便有如此感慨,“小姐为何这样说?”

“其实我不太明白这明明是家小店,为何竟还有大人物选择在此留宿一晚。”

阿水好奇二丫遇到的究竟是什么大人物,“小姐说的是哪个大人物?啊该不会是昨晚的那群人吧,不过,他们中间确实还有些人穿官服呢。”阿水回想道。

二丫这一听便觉得昨晚的动静定是这荣世哦不,国公爷带来的人弄出来的。只是二丫又想,她与他们应是不同道吧,所以也就不那么介怀了,反而还从阿水的手上帮提了个包袱后,也不顾阿水反对,就又两人一起下了楼。

阿水跟在二丫身后下了楼,也就当然见到风弄他们。而且她一看被众护卫保护着的荣诏才知dào

原来自家小姐刚说的大人物竟是他。可她被二丫拉着,自然也就没能与众人行礼,她不知这般无礼,是否会影响顾洪,也就小声与二丫嘀咕着,“小姐,我们不用去”

只二丫却头也不回的拉着阿水直到出了大门才道,“刚已经问好了,而且爹还等着我们呢。”

二丫也只是随意拿些理由搪塞着阿水,只顾洪呢,却也真是早与那小子领着一辆马车过来。

看着这辆马车,二丫终是舒了口气,她在阿水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后,便自己打量了下这车厢内部。虽然是比段凤染那车厢小上许多,但这竟是自己的马车,那当然是不用顾及那么多,所以也就不用一直端坐着。

而阿水一上来,便见二丫正歪着身子,“小姐,你怎么能这样?”

这也不能怪阿水,因为这在外的话,有些规矩是不能过于注重了,但因为真zhèng

的顾晓芙乃是个端庄规矩的大家闺秀,所以她自是不能接受现在二丫的这副样子。

可二丫自没有再上那些礼仪课后,便有些懒散了,所以她不以为然,“好阿水,你就让我躺下吧,这连日来,只坐着又不躺,你都不知多累啊。”

“小姐”阿水仍然要劝道。

“顾小姐”

阿水听得是段凤染的声音便与二丫停止了胡闹,“小姐,是段公子。”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凤求凰曲

二丫这才不太情愿的直起了身子,阿水上下端详着二丫此时端坐好的姿势后,才兀自满yì

地掀起了车帘。

这车帘掀起后,映入二丫眼帘的便是段凤染骑着枣红色大马的身姿。奇怪,他怎么不坐马车,而且今日还没穿狐麾,二丫自然心道不解,只是她未想明,在马背上的段凤染便问,“顾大人与小姐今日便要与段某分开了是吗?”

二丫当然点头称是啊,可他更加奇怪了,因为她知晓顾洪应是已经告之了段凤染了,也就说他现在如此问她,却有些不同寻常。“恩,我爹昨日已购得这辆马车,所以今日就要与段公子别过了。”

段凤染这才居高临下的昵了眼二丫后,才重又双眼直视了远方,而且接下来的答话却又让二丫觉得没什么特别,“既如此,那就后悔有期了。”

如此之后,段凤染率先骑着马匹扬长而去,因此这跟随其后的马车内,辛芷兰也只来得及与二丫点下头算是别过之意了。

二丫见得这在队伍后面的黑衣人们很快便在远处消失成一点时,才让阿水放下车帘。两人的神情于此时都有些落寞之色,但二丫自己不知,却见得阿水如此,却又有些调侃的心思,“阿水,你是不是不舍得那黑衣头儿啊?”

阿水像被料中了般,可是她心里又不止因为那黑衣人荆,“这毕竟都相处这么久了,难道小姐就没有些不舍之感吗?”她嘟囔道。

不舍之感?确实有些。可二丫弄不懂自己这是什么心思,所以才又兀自摇了摇头否定道。“你不舍就不舍嘛,干嘛还拉上我呀?”

阿水撇了下嘴,心里还自觉二丫在撒谎着。不然就刚才的情形看来,这面上就算表现的如何寻常都好,那眼神可是骗不了人吧。不然为何直到那队伍在远处成点之后,才让她放下车帘?阿水自觉旁观者清,只她也不知自家小姐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两人的目的地同是京城。所以自然也就有机会再次碰面了。

而于阿水而言,这离了苏家后,自家小姐没了婚约,自是又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只她一切也得看小姐的意思,所以才又在此时顺了二丫的意,“好了小姐,可不能把此事大声嚷嚷。不然老爷一听,这再追问奴婢,这可如何是好?”

作为顾晓芙的贴身丫鬟,如没有主子的允许,自不可自行婚配出嫁,所以阿水担心的也有道理。所以二丫也只得偃旗息鼓,与阿水一起等着马车驶离客栈。

只是她们等了许久。没有感觉到马车似要开动的一丝动静,反而是听得那车轮辗压着石子的声响,明显的是在经过二丫所在的马车旁。

于是二丫掀起车帘一角,偷偷地张望着。而如此看来,这马车队伍比之段凤染那斯的却是人数更多,而且这运载着大小箱子的一旁,竟还有穿着官服的人押送着。

“小姐,这就是奴婢昨晚看到的那群人。”阿水也向窗外张望着说道。

听得阿水这么说后,二丫便知这马车队伍应就是那国公爷荣诏的车队了。而随后而来的顾洪也证实了二丫所想,“芙儿。这是国公府的车队,所以我们要暂时避让一下。”

二丫自是点头称是。而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就二丫看来至少是绵延超过百里,所以她心里也嘀咕着,这荣诏莫不是要把在江南的整个世子府里的东西都要搬去京城吧?而且,她见得起码有两辆马车里坐的是些身着绫罗绸缎的女眷,她们也看见了二丫,自是又好一番的以扇掩面的打量着她。

二丫重又笑不露齿,只随她们打量着。只如此这般又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之时,正要让阿水放下帘子,那边的一辆马车却停了下来,而且还唤了她。“顾小姐”

这声音尖细,可又不似女子,二丫这才又抬眸,而且只她这么一看,那满眼的赤色却是让她瞬间感觉晃眼,而这人不是那个“顾小姐,还记得我不?”

淮风在窗沿处支起那甚好kàn

的柔夷,而且还向二丫抛了个媚眼。只是,他这招对别的女子或许还有效,只是对二丫来说却到底无用,因为二丫只这一下反而还混身起了鸡皮疙瘩。果然她还是不能适应啊,“额你是那个淮风?”

“对对对,顾小姐果然好记性。”淮风笑得花枝乱坠。

二丫也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因为就她今晨见到那宋寅后,便应该早就有会碰到南风馆其余人的准bèi

。只是见得这淮风,她却不好再与之多说什么,因为她可是假的顾晓芙,而真zhèng

的大家闺秀又怎么会与这些出自花街柳巷之人多有交集呢?

而观阿水的意思,自是也让二丫少与他说话,于是二丫搪塞了个借口,“我也快要上路了,就此别过。”说着便自行放下帘子。

“别啊,顾小姐,又不是不认识了,怎么还如此见外啊风弄快说话啊?”

可坐于马车内的风弄却还是自故的擦拭着他的古筝,他虽然一言不发,但却突如其来的以指尖拨动了琴弦,只那‘铮’的一声,却是那一曲《凤求凰》的开头之音。

淮风也哑然,因为这曲子虽是风弄的拿手好曲,只是他却很少弹奏,而且说到最近那次也只是为取得那营业批文而为胡夫人所奏过一次。加之此时弹奏这曲,却又让淮风觉得颇有深义,因这《凤求凰》可是汉代的司马相如向才女卓文君求爱时所弹之曲,因此他风弄虽不出声,但意思已然是非常明显了。

所以淮风暗自为风弄赞一声妙哉,只是就二丫来说,她是听得有人在弹古筝,而且也弹的很好听,可是也只是谨此而已,但风弄到底也不算对牛弹琴,因为二丫还是与阿水说道,“这谁弹的曲子,竟还有些伤感,就好像有许多话不知从何说起一般?”

阿水自然也听到这个古筝曲子,可她却是警惕着,而且那叫淮风的还一直让那个什么风弄说话,那就是说很可能这曲子就是他所弹了?而且还是弹给自家小姐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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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班咯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六章 来到京城

只是那曲调却渐渐转弱,因为风弄所在的马车虽可自行停下,但因为此时是跟着荣诏的车队前行的,所以即使是停也只是暂时。

而淮风见二丫到底没有把帘子掀起,便以为是风弄弹奏的不够,“你怎么就停了,那顾小姐都没看过来!”而且这马车又行驶开来,也就与二丫所在的马车是越来越远了。

可佳人无意,弹得再动听又如何?风弄心中本留有一丝自傲之气,而且于情事上,他本就不是个主动的主儿,所以他只懒懒道来,“无妨,不强求便是了。”说罢,更是整个人侧躺于马车内。

淮风看了风弄这般后,自是有种扶不上墙的烂泥之感。可他心道,明明风弄各方面都不错,只于这情字一事上,竟是这般的得过且过,这样一来,还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心上人欢喜于他?所以还别说,于这点上,阿墨那臭小子确实有些手段,可惜他已离开南风馆了,不然还可让他帮着风弄开窍开窍。

可淮风呢,他自诩对女子也是有些方法的,只是他毕竟老了,遂也不知时下的姑娘小姐们都喜欢些什么样的甜言蜜语,所以他自己是帮不了风弄了。但毕竟是他把风弄给带回来的,所以这情同父子的情分自是真的,也就自然希望他过的好,但是也许他该静待才是,毕竟这顾小姐也是往京城而去,那到时还怕没机会吗?

淮风如此想了想后,倒是轻轻拍了拍风弄的肩膀。而风弄看着窗外那迅速向后的风景,只心里奇怪着。他风弄何时竟变得如此狼狈了,只为了那顾晓芙?他随即闭上双眼,试图把二丫的样子抛于脑后。

风弄于情字一事上尚且矛盾着,而二丫呢,当然也是懵懂不知的。可她也自诩见得不少了,从表小姐顾晓芙,到四小姐苏菀荀,再到二小姐苏菀绣以及那辛家九娘辛芷兰。这些都是敢爱敢狠的女子,只是她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所以真的轮到自己时,却仍是有点不敢相信。

而且她一直认为如今顶着表小姐顾晓芙的身躯,那旁人见得的自然也是表小姐的样子,所以就算是喜欢,也是喜欢表小姐而已。也并不是喜欢她二丫啊,所以她倒觉得阿水的担心有些多余,“阿水,你说那南风馆的风弄喜欢我?不会拉,首先你也说,他是做那等行当之人,再者就是连着那胡夫人和那苏六小姐。他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你说这样的人,不说他会否喜欢我,而我自是肯定不会喜欢他的呀!”

阿水耳边听着二丫解释着,只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荣诏的车队渐渐远去,才转身与二丫回道,“小姐,你都说连着苏六小姐都被他迷的晕头转向的,而且那些南风馆的人怎么说都算是救过你一命,这以后如果以这为由来见你的话。你当是见还是不见?”阿水还是担心道。

可二丫想着她可是已经亲自去南风馆的画舫谢过一次了,也就觉得不太可能。“不可能又来见我的吧?”

阿水正又想说怎么不可能时,外面适时传来了那小子的声音,“小姐,咱们要上路了,您坐稳了”原是顾洪示意了那小子可以起程了,所以他告之了二丫一声后,便双臂一展缰绳。那马嘶叫了一声,便已起蹄离开了客栈。

不与段凤染坐同辆马车的好处便是她二丫自是可轻松自由些。这从江南到京城,走官道的话,起码要花个半个月的时间。而说来也怪,这按理来说,三队人马,段凤染的队伍走至最前,而荣诏车队在中间,其后再是二丫所在的马车,可即使这样,这在以后的各个驿站处,二丫都没碰到段凤染或者荣诏的队伍了。

不过二丫他们有所不知,这越接近京城,这各处的州、县镇就都越是繁华起来。所以就荣诏而言,他在这些个州府处有临时的别院也自是不奇怪,而至于身为皇商的段凤染,这越近京城就越能轻易见到段家所持的各行商铺,因此这两队人马便也就不用再去客栈宿上一晚了。

至于二丫在这十几天来,除了在马车上,就是在客栈里,所以当她下了马车,真zhèng

踏入京城之时,她真说不上有什么兴奋感,只是有种终于到了的感觉而已。

可这楼阁再怎么宏伟都好,只于她二丫而言,此时却再没有心思去欣赏了。而且她竟有些大煞风景,因为这过于奔波赶路,以至于经过这风吹日晒后,二丫的这副身躯却是变的更弱了,所以她此时吐了。

而经过她身旁的达官贵人们都纷纷以扇挡面的赶紧走开,只这般,二丫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此时她扶住路边的一棵树便就猛地吐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来,喝口水吧。”阿水松开水袋,喂了些水给二丫。

二丫喝了几口,随即摇了摇头,让阿水停了下来。

阿水又递了丝帕给二丫,二丫是想接住的,却因手中无力,而让那丝帕飘落于了地上。她正想俯身捡起丝帕时,一只手先于她一步把丝帕捡了起来,“小姐,这可是你的丝帕?”

二丫抬眸,见是一位发束翡翠玉带,一身浅墨色外衫,手执画扇的佳公子,便也接过丝帕后又聊表了谢意,“确是,谢公子。”

那公子见面前的二丫是位清丽佳人也就多看了几眼,孰不知却惹来身后女子的不满,“晋哥哥快快走开,你没看见吗?这这真是脏死了。”

这女子说着便要把被唤作晋哥哥的男子拉走,可这男子显然不太喜女子的大惊小怪,“阮妹妹,你怎么能如此无礼呢?”

“什么?你竟说我”那唤作阮妹妹女子显然有些难以置信道。

阿水见状,还一时有些兴灾乐祸。因为她自听到这女子说脏的时候,本就想驳上几句话的,但是此时看来,她还没说什么,他们的自己人却先是内讧了起来。

二丫见这两人似乎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于是也就与阿水走回至顾洪身边。

而顾洪此时却与一人说着话。这人远看,能在眉眼间看出一些二公子苏士清的影子,只是就年纪上却与顾洪相当,而且一见她到来,却越发亲切的含着笑。

“芙儿快过来,见过你的苏世伯。”顾洪向二丫招手道。

二丫点头,随即快走了几步后,到了那人的跟前,行了个晚辈礼,“苏世伯好。”

原来在顾洪身旁的确是苏家二老爷苏景,他此时没有着那官服,只一身普通长袍,而且虽已过不惑之年,但还是能从中一窥他年轻时应是何等的风流之姿。

他端详着二丫,忽然竟叹息了起来,“真是位好姑娘啊,只是可叹我儿无福了。”

顾洪一听这苏景又重提那婚约之事,本来是算不得恼怒的,只此时回想,又免不了有些怨气,“哎,也怪我这闺女不够好,倒是配不上令公子了。”

“顾兄说的是什么话嘛,你这女儿,我看是极好的,也是那小子,罢了既然芙儿到了京城,我自是要好好的为她说门亲事的。”苏景理所应当的想着以此来弥补。

“再说吧。”顾洪心知这苏景是个不错的人,不然也不会与他深交至此,只涉及到自己女儿的婚事,他还道要谨慎些。

而他们的一举一动,竟是被对面楼上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大公子,这就是那顾洪,旁边的就是他的女儿,顾晓芙。”一小厮贴近段凤举的耳旁说道。

“哦我二弟的眼光好像与以前的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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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京城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止皇商

这阁楼处,段凤举以手中的画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桌案,而楼下的二丫自是全然不知她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而见她还正与苏景谈着话,段凤举竟突然似无心又更似有意地把他那画扇推丢出窗外。

而二丫此时,本就疲于应付着苏景。因为这苏景可是个文官,而且这出自苏家这样的望族,自是说起话来句句文才斐然。可这些于二丫而言,只还比不过随意地谈话更来得直白易懂,所以她开始心不在焉了,所以也就正好被这掉落于地的画扇给吸引住。她观察着苏景又转与她的‘爹’顾洪说着话,所以便偷溜着与阿水行至那画扇前并把它捡了起来。

“这扇子还挺漂亮的,可这上面的字”二丫心道还不如画呢,至少这个她能看懂些。所以这新鲜劲便一时全无,而在她兀自张望的时候,阿水也在左顾右盼。

“小姐,这扇子的主人只怕都走远了”这看来是一时都似无人认领的,阿水便想着建议二丫放回原处算了。

可段凤举却把这下楼的时间掐的挺准,而且他一下来,也果真如他所料,那顾家小姐已是对他目不转睛,一看再看。

而二丫此时却在第一眼中以为这段凤举便是那段凤染,但再仔细观察着这朝她走来的人,这举手投足间却多了些刻意的稳重,而且脸上虽露出笑意,但那笑却似暗含某种东西,如此隐晦而又不纯粹之人,又似乎不像段凤染那斯的做派。

而且如果真的是段凤染,那他竟还会与她执谢礼吗?“在下段凤举,多谢小姐为凤举捡回画扇。”段凤举谢道。

二丫一听这人自称段凤举,便有所猜想着,难不成这人着的是段凤染那斯的兄弟?二丫如此想着,竟一时忘了与段凤举回礼。

段凤举见二丫正打量着他,便故yì

道,“怎么,小姐之前见过凤举吗?”

二丫自是摇头,“我自没见过你,你说你叫段凤举?”她继xù

旁敲道。

“呵呵,果真是被认错了,不过也罢,也不是第一次了,小姐应是认识我的二弟,所以才会把我错认作他吧。”

二弟?难不成这人真是段凤染的兄弟?“你说段凤染是你弟弟?”二丫又再确认了一次。

段凤举自然颔首,可待二丫想多问些什么的时候,那边与顾洪谈着话的苏景便已注意到了段凤举。而苏景作为官员,自是不便与这段凤举主动谈话,但因至那上次的军粮一事后,他便与这段凤举有了交集,所以也就不能不与之客套寒暄一番。

而且此时二丫又与段凤举说着话,所以苏景也只能与顾洪一起来到段凤举那处。

段凤举一见是苏景与顾洪来到他面前,便立即向两人作揖道,“见过苏大人,而这位定是昨日才到京城的顾大人了。”

顾洪本就对眼前人与段凤染很是相象一事上感到惊奇,但再听罢这段凤举所说,就更奇怪他竟也知dào

他是昨日才到的京城。

于是顾洪心中已有所提防。但作为苏景来说,这段凤举还远不止皇商如此简单,他于上次在军粮一事上见识过段凤举的手段后,也就开始觉得不能小觑于这个小小的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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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梓确实很困了,所以再码的话,估计也不好,所以选择睡觉去了。抱歉,字数不多。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八章 段氏家财

在京城绝不仅有段氏一门皇商,但是说来,它又与其他皇商有所不同。

在京城的皇商大多只专于一行,比如与苏家大房夫人韩氏娘家有来往的药商冯家,它便是在京城中独握宫廷太医院药材供应货源的皇商,可它除了药材之外,其他领域却少有涉及。

而与之相比,段氏则不同。它虽由商盐起家,但很快便与官府做起那官盐的买卖,而后再扩充到古董生意后,便借此为契机,开了第一家典当行,再然后便是涉及到百姓的各个吃穿用度上,所以由此段氏才越做越大。

而到了段凤染这一代,段氏家财虽说还不至于富可敌国,但在大明朝的商贾中,却已是颇有些名声。所以那段凤举能弄到军粮,于同行人眼中,其实还一点不奇怪,因为段家人脉累计这么些年,有认识军中大官也自是情理之中。

可一介商贾有如此能力,还真在一定程度上能令人感到畏惧。只顾洪还不知dào

这些,所以也只当这段凤举因与苏景认识,所以才对他特别留意了些。但是这京城乃是藏龙卧虎之地,所以顾洪也自是不能过于大意,而当然他也要打听清楚面前之人的身份,“这位公子是?”

“小民乃一介商贾,姓段,名凤举。”段凤举执着画扇作揖道。

顾洪也自是回礼,而且听罢段凤举所言,还正奇怪,这人竟是商贾的话,怎么苏景作为户部官员竟还认识他?而且虽说古来官商联系频繁,但以苏景的为人。顾洪却信,他应是不会与那些豪绅大户有所联系才是,不过如果说是机缘巧合下认识,也自是未尝不可能。

而顾洪又道,“原是段公子只是说来,顾洪在上京路上也遇到一位姓的段公子,而且此人与公子还颇为相似,只不知”顾洪边说边观察着段凤举的举动。

段凤举知dào

顾洪有些试探之意。只他也大方答道,“此人应是我的二弟,名唤凤染。”

顾洪一听,心道怪不然这两人还真的颇为相似。于是他了然点头,而他见二丫只立在一旁,而且还是在他与苏景来了之后才与段凤举停止了谈话,所以也就转而问道。“芙儿,刚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爹看你竟是和这位段公子在谈话?”

二丫见他们谈着谈着竟突然把话题转移至她的身上,她张口便想回答,可却被段凤举给抢先了一步解释道,“顾大人,是这样的。还多得顾小姐的帮忙,凤举才找回到自己的画扇。”段凤举说着还一展画扇。看样子又好似在怕顾洪不信。

只顾洪不说到底信与不信,因为就他的第一感觉,这人虽是与段凤染是亲兄弟,但就如此看来却多了些乖戾,虽然其面上待人接物都注重礼节而周到,但就因为这过于面面俱到,才让人有所保留与怀疑。

见着段凤举似在瞬间融入到顾洪与二丫的谈话之中,一旁的苏景竟开始有些着急了。他原就不想两人与这段凤举谈论过多,于是也找了个原由,他向顾洪说道。“顾兄今日可要去看宅子?只此时去的话,这时间还算尚早。”

顾洪奇怪于苏景竟突然说到去看宅子,因为就刚刚他们在闲谈时,这苏景才说那处宅子虽价格便宜,但却位置偏远,所以他还道,自是会帮他寻找近些的宅子。

“多得段兄提醒,顾洪这就去罢。”顾洪这般回道后。心里还在想,莫不是苏景不想他与段凤举多谈,所以才找来个由头。

顾洪看了眼苏景,而后者却悄然向他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心思互通后。又双双与段凤举告辞了。

“两位大人慢走顾小姐,有空的话可到此楼来,这里有京城特色小吃,还算不错的。”二丫本想与段凤举敛礼后跟上顾洪,却不知这段凤举却如此说道之后,还不忘侧身交代了那小厮一句,“往后顾小姐来此,自是全免。”

那小厮当然连连称是,而二丫于此时才知晓,原来旁边的阁楼乃是这段凤举开的呀。可二丫也只是笑着先道了声多谢,因为她想,就算是有免费的吃食,只她也不是见有便宜就占的人,所以顾洪让她走时,她没有任何留恋的离开了。

见三人渐渐远去,段凤举面上的笑意才一下子变得无影无踪。而那小厮明显是感觉到自家公子已是不悦,只还自诩拍对了马屁,“公子,小的觉得那苏景像是有意把您与顾洪隔开啊!”

段凤举没作声,只他一上楼,那在旁的几名家丁装束的人便一人一耳光打向那小厮,而且还有一人说道,“妄议朝廷命官?你这小子想害死公子吗?啊!”

小厮捂着脸,虽被家丁们按住了身子,可他也不敢挣扎,只扑倒在地,自行掌着嘴,“公子,小的该死,小的以后绝不会再犯了。”

可他见段凤举仍背着他不作声后,便更加大力地掌着嘴。

“好了拿些银子去买药膏擦拭一下吧,我可不想别人认为我段凤举是个心狠手辣之人。”段凤举让人丢了些碎银给那小厮。

“谢公子,谢公子”那小厮也不顾那嘴角流着血,他自拿着碎银后还千恩万谢,因为这意味着他最终还是能保住自己这小厮的位置。

见此情形,段凤举心中也自是好一番嗤笑着。而且就他认为,这有钱能使鬼推磨之事还真是常有发生,所以段凤举为了这段氏家财,也定是要与段凤染决一高低的。不过他也有把握,因为在京城的段氏分号中,他段凤举几乎控zhì

着全部,而至于其他的分号,除却赢利较小,便就是还有些段家嫡系的老人所在,所以他动不了这些,可仍是觉得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胜算。

“亲爱的弟弟,你到了京城都不出现,这是何道理啊?”段凤举上楼后自酌清茶一杯,但同时的,那被二丫认为挺漂亮的画扇却被他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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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太子良娣

初入京城,二丫自是觉得所有东西于她而言都是非常新鲜的。只是这越沿路而行,她便越是发xiàn

,这天子脚下,藏龙卧虎之地,似乎还是免不了有些单从衣着中就将人划分出三六九等的人。而这些人中,多的是身穿绫罗绸缎之人,可二丫见状,也一点不羡慕,反而还看不惯那面露些鄙昵的嘴脸,况且就二丫自觉,自己的衣衫虽普通但样式在江南还算是新的。

可二丫不知的是,这样式在江南的确算是新的,可在京城来说,却已不算是时兴的款式。而且在京城中,皇宫坐落于中轴线上,而引领时兴的恰就是那些后宫嫔妃们。所以也就不奇怪于那些个光鲜亮丽的达官贵人,为何与二丫插肩而过时都在瞥了眼二丫的衣着后,眼神中便瞬间露出不屑,但二丫也自是不多理会,她反而在苏景与顾洪边走边聊之时,兀自与阿水饶有兴致的左看看,右看看,再一会儿碰碰这个,一会儿又碰碰那个。

但是说到底,二丫最感兴趣的,还是一个字——‘吃’。

“阿水,阿水,这冰糖葫芦似乎与江南的不一样,似乎还更甜些。”二丫两手各拿一串冰糖葫芦,待阿水付了钱后,本想递给她一串,可阿水却摇头不要。而她也在看着二丫如此吃道后,也在担心她这才刚刚吐过,还真怕再一次的造成水土不服。“小姐,你可不能再吃了啊,不然”

二丫却摆了摆手打断了阿水的话,那样子似在安慰着阿水说她肯定没事。而除了吃外,就在她们经过了沿路的阁楼铺子后,这在路的一个拐弯处,二丫一眼便见着那里还有卖艺人在摆摊作杂耍之事,而这些二丫在江南少能见到。所以她一下子便拉着阿水的手钻入到了人群当中。

“好!”,随着那胸口碎大石的表演结束后,这人群中便发出那阵阵叫好声。

而很快的。一个赤搏壮汉又开始换了另外一个表演,只见他一手提着大缸。只这么一抛,他便头顶着那大缸不止,还双手放平,在原地转着圈,可即使如此,那大缸却还四平八稳地被安置于头顶上。

“哇”二丫也暗自赞叹着,她也跟着大伙鼓掌。

而那赤搏壮汉表演完后。其中一人便拿着一锣钹作那邀赏之意,只走近围观人群中,还不停地道谢。而当这邀赏走到二丫跟前时,二丫却与之道。“我是与她一起的。”二丫自然说的是一旁的阿水。

只阿水见那锣钹置于她面前后,她便有些无奈了。而其实她原就不想拿出这已不多的盘缠用作打善,只此时她见既然自家小姐叫到了,那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取出些碎银丢入这锣钹中。

可只这么一丢后,阿水这才注意到锣钹里。还真是以她们赏的最少的,而其余人,似是至少都好几两银子。而难道说这因为是在京城,所以百姓们才会出手都颇为阔绰吗?

阿水自是不解的,但由此而来的。就是于一旁已然打赏的人已开始在打量着二丫与阿水。可事实是,她们确实银子不多了,所以根据自身情况打赏也不行吗?

而就在此时,一人绕过二丫的身后伸出手来,他把一锭银子放入这锣钹中,而且还说道,“这是这位小姐打赏的。”

于是二丫转过头,见得说话的人却是刚刚把她丝帕捡起来之人,“你不就是刚刚那个”

“这位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在下冯子晋。”名唤冯子晋的男子也自是很高兴能再次遇到二丫,所以也就抓住了机会与二丫介shào

了自己的名字。

二丫嘴中兀自又把此名字念了一遍,而后似忽然反应过来,“那个,冯公子,这打赏嘛,自是随便赏赏就行,所以你用得着去赏这么多的银子吗?”

而冯子晋听罢却一副你有所不知的样子,“小姐看来是第一次到京城,而这些个杂耍之人有许多是江湖人氏,当然也不排除是些地痞流寇,或是真zhèng

的贫穷之人。所以这卖艺不说是多有不易,可作为看的人而言,虽则也只是图个热闹,但打赏打赏,自然注重这‘赏’字,也就是自赏而赏人嘛。”

二丫一听这冯子晋说的话,只道不止是第一次听说,而且还觉得此人说话与那二老爷苏景还颇有些相似。只是二丫却说出了关键,“可冯公子,我暂且没有银子可还你啊。”

冯子晋顿时笑意昂然,“这是在下与小姐之间的缘分,既是这缘分又岂可用银子去衡量呢?”

啊?二丫于心里自是嘀咕着,这竟还有这么奇怪的人,只不过这不用还当然是好的,遂她也回以笑笑,只又继xù

看着表演。

但这本围着看杂耍的众人却很快呈鸟兽散,可他们却不是惊慌,反而是有些争先恐后。二丫与阿水也自不知是怎么回事,只也朝那人群的方向而去。而那冯子晋看着,也是紧跟了上去。

“他们在看什么啊?”二丫此时的身躯个头不高,也就只能与阿水一般同样掂起了脚,而只她这么一看,便心中暗自惊叹道,她觉得自己莫不是看见了仙子?

而于二丫的眼中,这一脚踏出药材铺的女子,确切来说应称之为妇人,她的云鬓处只横插一根翡翠簪子,虽则脸上不施粉黛,但胜在眉眼柔润,唇不点则朱,且行走间还看似有点小心翼翼,但就如此仍能与那青色襦裙互相辉映着。

至于在人群中,有人悄声道,“这王良娣即使有孕在身,但体态还是婀娜非常啊。”

“江南出美人嘛,我看这回若是这王良娣生了个儿子的话,那以后这太子妃可就要小心咯。”

二丫听得良娣二字本是有些陌生,但再听说是从江南而来的,便忽然就想到那江南双殊之一的王氏阿瑜,所以她向冯子晋问道,“这个王良娣可是当今太子的人,那她原名叫什么?”

冯子晋见此时贵人入的是他家的药行后,虽有些心有不安,但是当他看到贵人身旁的丫头只拿了几包药后,便认为应是又与平日的询药无疑。他遂答道,“这良娣,姓王,名唤阿瑜,出自江南,确是太子之人。”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章 再提商女

竟真的是江南双殊之一的王氏阿瑜?她竟然在刚入京城便能见到她。二丫如此想着,便想再仔细瞧瞧那王瑜,只见她虽则体态仍是婀娜,但明显腰身圆润,就似那旁人所言,这王良娣已怀有身孕了。

而就在二丫在人群中张望之时,顾洪却是急匆匆地来到她的身后,“芙儿,你俩怎么在这儿啊,快快去与你苏伯父告辞吧,他可要回府了。”他说话间透露出一些责怪之色,只怕是在怪二丫竟一声不吭就带着阿水走远了。

“哦,知dào

了。”二丫自知自己理亏,遂连忙答yīng

着,只她想着与阿水离了那人群时,一旁的冯子晋却立即追问道,“还不知小姐闺名?”他说罢,倒是引得顾洪的注意。

可二丫却心道迟疑,因为如果是在江南,这男子要问女子闺名自然是熟络后才委婉而问的,只不知在京城,这规矩是否有变,而这只初次见面的男子就如此直接的问女子闺名,那她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不过二丫又想,这竟是在京城,也许这男子过于直接的方式想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她不能视其为唐突之举,也就自然不能过于扭捏,因为如此还很可能引得旁人有疑,所以她也大方而道,“我叫顾晓芙。”她干净利落的回答后,也没留下什么回眸一笑,便就跟着顾洪走了。

冯子晋见佳人离开,自是感觉可惜,但是这一旦知dào

闺名便好办了。而且据他所听,这名唤顾晓芙的女子一定不是京城人氏,反倒有些江南的吴侬细语的味道,但是这其中又像是掺杂了些岭南口音,如此的话,冯子晋便越发对二丫感兴趣了。而且这既然是刚来京城的话,那么他去顺天府查下便应就知晓了吧。

他正想应何时去查才合适时,一震耳的“喂”竟使得他无奈回头。只他也不用细看也知dào

定是那缠着他不放的阮笙了。可他却只能隐忍着怒意,因为这阮笙乃是太子妃娘家阮氏族妹。虽不是嫡系,但与太子妃沾边,这以后便也很可能就是未来皇后的娘家人了。

“晋哥哥,你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我可是找你找半天了。”阮笙有些抱怨道。

冯子晋只得低声回道,“我也是没见你跟上,才兀自离去的。本就要回药行看看,孰不知见到王良娣在内。”

阮笙一听是王瑜,便昵了眼那处,只此时。王瑜已然就着丫头的手上了马车。

“哦她又来你家药行抓药了,真奇怪,她这肚子只四月不到,至于这么金贵么?”阮笙自然是帮着族姐太子妃说话的,只她语调微高。一时便引来旁人侧目。

“阮妹妹说话还是小心为上吧,可别让你的族姐为了你而被人非议啊。”冯子晋左右看了眼。

“谁敢说当今太子妃,他不想活了?”阮笙双手插着腰,这又提了声调在嚷嚷,竟也不知冯子晋故yì

不提太子妃。而只道是她族姐,乃就是让她说话适可而止了。

只这阮笙也不听,所以冯子晋也只能摇着头,先行迈步而去。

“喂,你!哼”阮笙跺了跺脚,但旁边那些个丫头婆子们又不敢出声,所以此时倒像是她自己与自己在生着闷气。

这天色不早,一婆子最终还是仗着几分老资格而对阮笙道,“小姐,这时候不早了,是否”

可阮笙正生着闷气,正愁无人理她,所以此时自然也就拿这婆子出气了,“一天到晚竟会催我,我真是一点自由都没有了!尤其是你啊,老太婆,我一回去,便叫母亲换了你!”她这说完后,才觉得是心中痛快了些,于是才领着丫头婆子们离开了那看热闹的人群。

二丫自不知只这么一天便遇到了两个在京城上,已算得上是有些背景的官商二代,可此时,她更关心的却是怎么这说着要与苏景告辞,却反而是来到他的府邸上,还说是要暂住几日?

至她看着阿水收拾的时候,还觉得奇怪,“阿水,怎么我们如今竟要住在苏伯父的府上?”

阿水停下了手,捏了下下巴,仿佛是在思考,“如果就苏二老爷与老爷的交情来说,要住在他府上自也是不奇怪,不过奴婢却想到的是,也许他想弥补什么也不一定。”

弥补?二丫支起了手臂靠在桌案想着,却也想到这也许是因为表小姐与二公子苏士清的婚约没了的缘故吗?不过这顾洪还未上任,所以自也没有安排府邸,而宅子又未找到的情况,他会应那苏景的邀请也算是自然而然。

“哎,不管了,反正能住就行”二丫感叹了一声,而且她觉得即使是住别人的府上总也好过是住在外面的客栈吧,说真的,她现在真是看见客栈都怕了,因为这一路上她还真是住够了。

那边阿水收拾完毕后,让二丫坐到那梳妆台前。她把二丫的发髻拆开,让她的发丝披至腰间。而再用木梳梳理着发丝的时候,阿水突然就想到今日见到的王氏阿瑜,“小姐,你说那位王家小姐如今可不就是贵人咯,而且又有身孕了,只怕在江南的王家族人定是高兴坏了吧。”

二丫今日见得那王瑜,只一眼却认定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只是她也听表小姐顾晓芙说过,这良娣之称虽也只是低了太子妃一级,可只这一级,却也只是妾。而且不说这太子府邸,就说这苏家后院,这作妾室的女子即使受主家男子宠爱,但至始至终却都被正室压着,所以阿水说这王瑜如今倒是个贵人了,可是就她二丫看来,也许有许多辛酸之事只是旁人不知而已。

但是古有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阿水于这一点上算是料对了,那在江南的王家族人自是肯定高兴的,他们觉得与有荣焉的同时,其实想得更多的还是于自己有益。比如那王胜,如今因为这族中侄女已是太子良娣关系,不也就在京城的买卖做得越发好了么。

二丫让阿水梳理完毕后,就着那单衣躺在床上。而且还幽幽道了句,“他们高兴自是高兴了,可我觉得这当太子良娣倒没有出户为商女来得自由。”

“小姐,你该不会是和三小姐有一样的想法吧?”阿水一听自又担心着,她也怕自家小姐的思想已被三小姐苏菀毓给传染了。

“不是,我只是觉得女子一身终是嫁人的话,那万一犯了什么七出之罪,或是夫家要休妻怎么办,那这时如果有这银子,那倒就不怕了呀?”二丫闭着眼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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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一章 晨时梳妆

阿水一听二丫的想法,竟还觉得也不无道理,只是这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思想却于她脑海中始终是根深蒂固的。所以虽觉得有银子是好的,但到头来还不是夫家的么?可阿水也暂时没有嫁人的心思,也就不愿多想,她为二丫放下帐廉,在垂头之时,已见二丫似乎是累极睡去了。

她看着二丫的容颜,仿佛有些恍惚之感,她与顾晓芙可说是从小一起长大,而她也因为顾家,反倒是没受过什么苦,以至于那养成的性子竟还有些固执,可这样的性子却是身为丫鬟的她不可有的,所以也就没少为顾晓芙惹来麻烦。

这七出之罪束缚着女子,可到底她也只能随波逐流而已,但作为小姐身边之人,想是以后的夫家自也不敢亏待于她。但说起来,她一直觉得至小姐落水后,不说是行为举止,就说这想法也已变得不同了,只是这也许是值得高兴的事,因为性子强些,总好过过于孱弱。

小姐,好好睡吧。阿水再看了二丫一眼后,也自行在一旁的耳房内躺下了。

而翌日,二丫掀开眼皮,以为已是睡的过晚了。可她起身后,却发xiàn

了一个现象,那便是京城的人们似乎都不习惯早起。可此时这阳光已然普照,以致于映得那屋檐上的祥兽都似在发光。可是如此安静之感,又让二丫觉得有些不适应,因为如若此时是在江南,那这街道该是开始热闹了,至少这摆滩的贩子早就要吆喝叫卖了吧。

二丫走出房门,她伸了伸懒腰,再做深呼吸,竟觉得比之几日前的疲惫,今日反倒是神清气爽起来。

“请小姐安。”

“小姐安好。”

二丫这蓬头净面的倒没把那些个来往而过的丫头们吓到。而瞅着这些个丫头们请安之时。这眼不直视,且垂头行礼后便自行离开了。如此看来,这苏景在京城府邸里的奴仆们倒是都与那江南苏家的奴仆们无异。自都是被管教的颇懂些规矩。

这丫头们倒是起的早啊,二丫心里暗道。只她正想回房时,一婆子端着显然是盛有衣物的方盒缓缓前来,“老奴给小姐请安,顾小姐,这是我们夫人特地为小姐准bèi

的衣衫,小姐可先试试,如不合身。老奴再让人去改。”

二丫一听是什么夫人,便立即搜寻了下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可她至昨日进苏府,她都没见过什么夫人啊。她边回想边拿起那衣衫。而这茫然不知的神色,也被那婆子惯有眼色的观察出来,她遂道,“这是如夫人唤老奴拿来的。”

如夫人?二丫还是不知是谁,可端着洗刷用具的阿水一来却把这婆子手中的东西接过后。才径直回礼道,“多谢嬷嬷,还请嬷嬷代我家小姐与如夫人道声谢意。”

这婆子听后,看了眼阿水,也自知这丫头也算是二丫身边之人。便也回道会替顾小姐传话于如夫人云云后才转身离开了。

“这如夫人是苏伯父纳的妾室吗?”二丫只想到这个可能性。

而阿水听后,也就进而解释着,“奴婢刚去取洗刷用具时倒是听丫头们说过这如夫人。说是这夫人乃是老夫人给苏二老爷纳的,就为了跟着苏二老爷去京城。所以依奴婢看来,这如夫人俨然就是此府邸的女主人了。”阿水从这府邸里的奴仆们口中听出,这没有二夫人在,这如夫人自然就成为这京城后院之主了。

二丫这才了然点头,她以手摸了摸那衣衫,又随意翻了翻,一看几乎是从亵衣到鞋子都有,便也觉得这如夫人看来倒是个周到之人啊。

“阿水,爹今日可要去寻宅子?”二丫让阿水把那如夫人所赠的衣衫放好后,又转而问道。

“恩,听老爷说今日却是去寻宅子只是小姐,老爷不是不让你跟去吗?”阿水把衣衫放入柜里后,又侧头回于二丫头。

可二丫觉得在这苏府呆着也无聊,况且没有小孙嬷嬷督促,她可就不想再锈花儿或练字了。而且她刚看到这外面的阳光甚好,最是适宜出去溜达溜达,“阿水,我们出去逛逛吧,听说京城有好多好吃的。”

“小姐你还没吃够啊,昨日就吃了好多,奴婢奴婢的银子都快花光了。”原来阿水帮二丫付吃食之时用的竟是自己的私己钱,所以此时有些心疼便是了。

只银子的事?二丫为了寻好吃的,也颇为大方道,“没事,我与爹说加你份例就好了。”

她说完后原以为阿水就算不蹦起来,也至少该开心啊,但是看她的样子反而却显得不是,于是二丫又问,“你不要么?”

阿水自是摇头,“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的银子自是小姐给的,小姐要用也是理所应当,但是老爷之前也给过奴婢银子,也是为备小姐的一时所需,只是只是连这份钱都用完了。”

啊!这么快?二丫心里奇怪道,这京城的东西竟是这么贵么?可她到底想出去走走,也就只能提议,“不买东西就是了,那这就不用花钱了吧。”

阿水一听,也于心中笑笑,想着依自家小姐现在这嘴馋的劲儿,又怎么可能不买吃的?可她也不倒明,不过一说为二丫选着衣衫,便也就是答yīng

了外出。“小姐今日要穿哪件?”她手中提了件浅黄的襦裙,只不知搭哪件外袄比较好。

二丫开心于阿水答yīng

了,只是她对这穿着却从来不上心,而阿水自是也观察到,所以于这点上而言,自家小姐与之前又是不同,所以这果不其然的二丫回道,“你帮我选好了”

这没了婚约,而又过了及笄,所以阿水认为这小姐的首要之事,还是得嫁人啊,“小姐,女子妆容可是很重yào

的,你至少也该为这上上心吧。”

“好了,好了,就这件吧。”二丫听得阿水唠叨,也只随意点了件靛青色外袄,不过这随便一点,于阿水看来,倒也配这浅黄的襦裙,遂她只仔细地为二丫换上。

她再为二丫梳了个小鬟髻,两处以绢花簪之,额海上还有些摇曳的璎珞,只这之后阿水想再往二丫的脸敷些妆粉,抹些胭脂时,二丫却摇头拒绝。不过也胜在这原主的皮肤本就白皙,也就不用再以外物掩之。

阿水如此只能作罢,她左右端详了二丫后,觉得满yì

了,她才放手让二丫起来。

“好了吗?”二丫一直觉得女子在妆容上花的时间真是够多的,所以她之前就很佩服表小姐顾晓芙能坐得这么久,只为那悦己者容。

见阿水点头后,二丫便终是觉得舒坦多了,只是这头上明显是顶了些饰物,所以她还是觉得稍微重得直不起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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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愉快!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二章 胡同弄巷

只这些饰物就阿水看来其实也不算多,而且她也观察着京城这些个闺秀夫人们的装扮,也觉得她们头上所戴的那才叫作珠钗环绕,所以这此时二丫所戴的饰物还是过于素净了些。

可二丫还是觉得那额上摇曳着的璎珞实在麻烦,她自想把它摘下,不过前提还是要与阿水好好‘商量’下,“好阿水,我能不戴这东西吗?这垂于额头都快遮住眼睛了。”

只是阿水却是说什么也不允的,“不行,小姐,你不戴的话,这会显得额间无物。”

额间无物就无物咯,二丫心道,她才不管好不好kàn

,而且这只是去逛逛而已啊,至于弄得一副小花雀般的样子么?可她也知阿水执拗起来,还真是难以说服,而且她此时也要乘着顾洪不在而抓紧出去,遂也就不再与阿水多言,可她忍不住撇了撇嘴,只得继xù

无奈地顶着那些个饰物出门了。

不过说起来,这在京城的苏府奴仆们,不止是规矩好,连着那嘘寒问暖,也让二丫觉得有些过于夸张了。就似她与阿水从所居住的院子一直行至大门这段路,这奴仆们除了请安之外,还会捎带一句,“小姐需yào

什么?”

可二丫当然是摇头的,因为这出门虽说不是偷偷摸摸,可传自那苏景的耳朵里二丫下意识地还是觉得不好。可也不知那苏景是吩咐过还是怎的,她遇到那众奴仆之首——官家,她只说了声要出去逛逛,那管家便立即去马厩领着一辆马车出来。二丫真觉得过于周到了,但她还是拒绝了,因为既然是逛街,那坐马车就显得扫兴了,而出去逛逛的话自然就得双脚行走才是啊。否者,那哪叫逛嘛。

不过二丫出了苏府,走在街上时。竟没见什么贩子摆滩的同时,更是没看到有几间铺子是开始营生的。“阿水。你说我们是不是出来的过于早了?”

“小姐,这毕竟是在京城嘛,也许他们打烊的晚,所以起的也就晚呗。”阿水也左右相顾。

二丫侧头看了眼阿水,那样子竟似发xiàn

了什么新奇的东西,“阿水”她语气一高。

阿水不知自家小姐这为何突然唤她,但是接下来二丫却竖起了大拇指。还道了句,“厉害。”

阿水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她却觉得小姐似有点大惊小怪了,因为她自觉得这个原由。小姐也自是能想到的,不过谁不喜欢被夸赞呢,所以阿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这个叫什么?”二丫虽嘴上说不买吃的,但是美食当前,她自是控zhì

不住的。

那贩子回了句。“这是炸糕儿,小姐来点儿吗?”

二丫一听这名字便立即来了兴趣,因为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糕点还能炸,而这又与江南的有所不同了。于是她忍不住的闪了闪似小鹿似的双眸瞄了眼阿水,而后者当然是没二丫办法的。也就只余叹息,取了银子出来,道了句,“要一块”

“好嘞!拿好吧您嘞。”小哥利索地包好了一块炸糕递给了二丫。

二丫捧着这热气腾腾的炸糕,正因此时街上没什么人,才敢没有顾虑地大快朵颐起来,“好吃!”她只咬了口,便开始称赞道,而且还不忘与阿水说,“阿水,你也去买一块尝尝啊,快去,快去。”

阿水被二丫推攘着,只她本就没打算去买的,只是听二丫说好吃,于是自己也忍不住买了一块后,她小咬了一口,“恩很香啊!”

是吧?二丫觉得自己没说错,也就频频点着头。可有一个经过她身边的卖货郎却轻声地嘀咕了声,“这有什么好吃的,一看就是个外乡来的。”

只他虽这么小声,二丫却也听到,她于是及时拦住那卖货郎,问道,“你说这儿的不好吃,那哪里卖的才算是好吃?”

那卖货郎先是打量了下二丫的穿着,见二丫衣饰虽是旧式,但却颇为讲究,也就不敢怠慢地答道,“自是那皇城根儿下,诺就是过那两条儿胡同,便看到有一巷子,那儿可是私坊,也不是经常有卖的。”

二丫听罢点头,想着道谢一句,不料那卖货郎却走了。不过能得如此口碑的,应也是不错吧,“阿水,我们去看看吧。”二丫自又想去试试。

“可是小姐”阿水想说的是,如若那是私坊,那兴许还真会就地起价,如此的话,也不知她囊中的银子是否够买的。

二丫当然不知阿水担心的是这个,只也拉着阿水往那卖货郎所指的胡同走去。

这走进胡同,虽不算在绕弯,但却也让二丫与阿水迷了路。而且二丫还发xiàn

这同一地方,她们竟还走过三次,“阿水,我们是不是迷路了啊?”

阿水此时也后悔为何会让二丫拉着去买什么炸糕,“小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我们在墙上做个记号吧。”

二丫也知dào

阿水的用意,便也同意了。她见阿水拾了块石子,而后在墙上画了个圈,然后她们再以此为,又开始走着。

这个方法还是收到些效果,至少二丫她们没再重走相同的路了,可是她们没找到那个什么私坊,却看到了一个人,“那不是那个什么淮风么?”

阿水指了指那扇窗户里的人,那身如此显眼的赤色袍子,让二丫一度以为这怕是穿百年也不厌吧?

“小姐,我看我们还是往回走吧。”阿水可没忘记那时有人为自家小姐弹奏了曲子,所以也就拉着二丫往回走。

不过二丫却有着另一个疑问,怎么南风馆的人竟是住在这胡同里呢?那国公爷这么喜欢那馆主宋寅,那不是应该把他们安排到府上住才对么?

如果按照荣诏对宋寅的喜爱,那自是应该安排到国公府上住的。可是二丫不知的是,这荣诏上京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处理其父老国公爷的后事,所以这期间,自是要以孝道为先且是净身沐衣,不沾染任何其他事情,所以这样一来,南风馆众人也就只能被暂时安排住在胡同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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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写下去,小梓茫然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三章 绿叶陪衬

不过,这只见到那淮风而已嘛,至于要如此着急的‘跑’?二丫已经有点跟不上阿水的步伐了,所以她被阿水拉得一个踉跄。只是这人一着急,便就容易出问题,就如此时她们转过这一条又一条的胡同后,不单是二丫被绕晕了,连着阿水也因尽想着避免让淮风他们看到自家小姐,她也就只顾着跑了,因而也就忘了在墙上做标记。

“阿水,我怎么觉得这越走就越往里去了,而且这前面已经没路了。”二丫扶着墙低垂着头在喘着气。而经二丫这么一说,阿水这才注意到她们的前方确实只余一堵墙了。

不过,这二丫扶着扶着,竟摸到了一小门的边沿。这莫不是哪个府邸大宅的后门吧?二丫见此门与江南苏家的厨房后门很像,便想着透着那门逢往里看看。

“小姐,我们不是去找炸糕么?可你怎么竟于此时偷看别人家的宅子呀?”阿水怕旁人误以她们是盗贼,也就又想拉离二丫。

可二丫并不是去偷看,所以也自是觉得阿水如此说她可是不对的。她之所以想着一看究竟,乃是因为她记得那卖货郎说过,那卖炸糕之地乃是一处私坊,所以就她自己心里所想,这自己做的,又颇有些口碑的,那很可能是大宅内院的厨子所做的私活。

而厨子在哪?那定是在厨房啊!而厨房就有后门或偏门,这是奴仆往来采买的出入口,而且最重yào

的是,这做私活的厨子那自是不可被主人家知dào

的,所以这私活最好便是在如这样的巷弄间进行。

而二丫又观察到,这小门在内里确是有个铁锁锁着的,如此一来,二丫倒觉得是更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她自觉得八九不离十,才想着瞄瞄看,是否真是那卖货郎所说的私坊之处。

可她正要透过那缝隙往宅子里看时,里面却响来了开锁之声,而且还伴随着有人道,“夫人让小的送两位出去,这前门因有事宜安排,所以也就只能抱歉地让二位从后门出去了。”

“小姐,有人来了,快躲起来。”

二丫被阿水一唤,才兀自手忙脚乱地与阿水在一转角处躲了起来。只她们刚躲好,那边小门便打开了,而且这拂袍而跨出来之人竟是——段凤染?

“小姐,怎么今天我们倒是竟碰到熟人了?”阿水也只余无奈笑笑,可却被二丫以一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而那段凤染,就二丫看来,似乎精神还不错,不过这狐麾还是必不可少啊。所以他畏寒得厉害,却还是驻足而未走,他这是要等谁呢?二丫正猜想之时,第二个跨出门外的人果然如阿水所说的都是熟人,“是辛九娘子。”二丫嘀咕着。

不过这么一来,她倒是看明白了,这段凤染未走,原就是为了要等辛芷兰啊。二丫如此想后,竟有些讪讪之感,只她还没想清楚自己为何会有此感觉时,接下来跟在辛芷兰身后的还出来一人,他躬身向辛芷兰与段凤染两人作揖道,“二位真对不住了。”应是这宅子的管事吧,二丫心道。

可辛芷兰却做了侧身,显然是不肯受礼,她轻摆着手还有丝感激,“这与夫人的宽宏大量相比,走小门就只是区区小事而已,请管家与夫人说一声,就说芷兰定会准时的把下一批米交予夫人的。”

那管事的听罢,也自是满yì

颔首着,只他正想返回小门时,却突然似想起来什么后又回头与段凤染说道,“小的还忘了替夫人向段公子询问一件事。”

段凤染抬眸,做了个请讲的手势,那管家便继xù

道,“段公子可曾有婚配?或者有无心上人?”

又是婚配之时,于此问题来说,段凤染并不感觉有任何错愕之感,他的样子就似被问得多了,也就只是按套路回答罢了,“段某尚未婚配,且也谈不上有何心上人。”

听得段凤染一说,躲于转角后的阿水却看了眼二丫。二丫自是觉得被看得有些奇怪,遂又指了指段凤染那处,意思是让二丫注意段凤染那边的动静。

这边阿水看了眼二丫,那边的管家却是看了眼段凤染身旁的辛芷兰,只是他听得段凤染如此答后,竟有些放心了,“如此,还请段公子告之住处,这夫人的意思是,似段公子这般的人物,她倒是想多加亲近亲近。”

多加亲近?莫不是想老牛吃嫩草吧?二丫一惊,她虽没嘀咕出声,但那样子却让旁人看到些端倪。因为如果真是如此话,那岂不是比那胡夫人更厉害。

可待那管家回去后,辛芷兰说的一句话却证明了二丫她想错了,“段公子真是处处有桃花啊,连夫人也看上你,想让你做她的女婿了。”辛芷兰虽含着笑意,可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而且这是在京城,又不似在江南。而京城多的是名门闺秀,所以辛芷兰自是对自己更加没信心了,所以她虽有点调侃的意味,但还是忍不住有些酸酸的感觉。

可段凤染却只道,“有桃花的岂是段某,那前门的马车如此之多,而且下车的全是男子,这个辛小姐自是也看到了,所以不用段某说明,你自是也知dào

吧。”知dào

他段凤染乃是充当绿叶陪衬罢了。

绿叶?辛芷兰倒觉得段凤染有些妄自菲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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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了,睡觉。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墙后的猫

不过说来,这同样都是让男女双方有互相见面的机会,只这与江南的赏花宴相比,京城中的闺秀竟是把男子都请到府里来相看,如此倒显得颇为大胆了些。

但是就辛芷兰认为,这京城中也不是所有的府邸都是如此挑女婿的。而且与她辛氏做买卖的大户又是那女主人当家,所以若以此看来,她倒觉得并不意wài

,而且据她所知,那夫人只有一名女儿,所以也就不拘于传统的礼俗了。

而这些在前门下了车的男子,就穿着来说,并不都是与那夫人相当的人家,有些看起来,那鞋履还颇为破旧,也就更让人觉得有那入赘之嫌啊。

所以自听得段凤染那自称为绿叶的意思,辛芷兰倒觉得他显然是过于自谦了。因为先不提他的仪表堂堂,就说他是皇商段氏的嫡子,如此条件就够让许多女子们趋之若骛的了。虽则士农工商,商贾却是末尾的那个,可那夫人能一人独自撑起家业,那么应也不会看不起是商贾出身的段凤染,所以辛芷兰这才想到是这夫人怕是要招段凤染为女婿了,但是否真的是有招作入赘的打算,那她就不得而知了。

可段凤染是个骄傲之人,所以到最后,他也只与那管家说道,他只刚到京城,所以居住之地尚未定下来,如此答话,似真又似不答,而那管家也不敢显露什么怀疑之色,所以也就打算如实回复女主人就是了。

而段凤染今日之所以会来这里,也是因着辛芷兰所求。于辛芷兰而言,她虽然已想好了该怎么与那夫人说,可想着只要独自前去时,她心中又自是充满怯怯之意。所以也才有了此时,与段凤染同行的机会。不过这夫人还算好商量,所以此事也算是暂时得以解决了。所以她自是提议离开,只当她要走时,身旁的段凤染却喝了句。“谁?”

二丫正懊恼于自己为何每次在关键的时候总是可出些岔子,比如那被追杀时。打的喷嚏,又比如此时,她竟好死不死地踢了颗石子,只这如是在空旷的地方,声音小的话或许还听得不清,但此时是在胡同巷弄内,所以也就使得这只要一丁点响声。都能让人听得颇为清楚。

所以段凤染一喝,二丫与阿水就害pà

莫不是自己已被发xiàn

了吧,而她们均都混身发紧,也徒劳地以为只要捂住自己的嘴巴。那么这终究还会有一线生机。而段凤染只慢慢一步步地行至那转角处,可他只是看了那露出来的一截裙裾时,却就这样停了下来。

“段公子怎么了?”辛芷兰不明所以自是问道。

而段凤染却兀自转过身来,只道了句,“无事。只是猫儿而已。”

猫?二丫与阿水瞥了眼自己的周围,可这里哪有猫啊?只她们却不知这段凤染说的猫儿其实指的是她们,可两人还只是又傻傻地面面相觑着。

而段凤染并不是单凭那露出来的一截裙裾便就知晓是二丫她们,只是他却有一种感觉,一种屡次过后积累而成的感觉。而且他已先排除不是刺客。因这首先在周遭藏着的黑衣人没动静,再者便是如若真是刺客,那他走至那么近时,按刺客这等亡命之徒来说是不会不出手的。

所以这墙后是名女子,又是黑衣人们所认识的话,这除了辛芷兰便只有那顾家小姐顾晓芙了。

“哦”辛芷兰不明白段凤染为何还站着不走,她正想往那边看看时,却适时地被段凤染给挡住了。

“无事,且走吧。”段凤染再看了眼那墙角露出的一截裙裾后,才了然笑笑地离开了。

二丫与阿水见两人走远了,自以她们没有被发xiàn

,所以这一出来,她们便深深舒了口气。“今天还真是奇了”二丫也有如阿水一样的想法,怎么竟在这一日内接连碰见熟人了。

“小姐,那我们还要继xù

去寻那炸糕吗?”

二丫这一跑一躲后,竟是把那心中的谗虫给赶跑了,而且她还有些累了,也不知是因跑而出了身汗,还是说是因刚才要要躲着段凤染所以才出的汗,不过无论如何二丫倒是改变了主意,“不去了,竟是私坊的话,那做买卖的定是没有特定的时间,所以这遇到自然就会遇到的,我可不强求。”

阿水一听二丫竟在说道理,还觉得似好久没听过了。不过她想想也是,她们虽都见到了熟人,可奈何都是些能避则避之人。所以连着阿水也心里想着,还是赶紧离开这胡同吧。于是她与二丫点了点头后,才想着沿路返回。

虽然后面有一段没有标记,但阿水是至见到淮风后才开始没做标记的。而淮风所在的宅子,却是门前高挂着未燃的灯笼,所以阿水一找到这挂灯笼的门前,便也就能顺着找到之前所做的标记,也就可以顺利地走出去了。

这一出胡同后,两人重又回到那街上。而此刻,街上到底已是多了许多贩子,而那沿街两旁的商铺也自是都开门营生了。

二丫本是累极了,但一想着顾洪去找宅子,一时半会儿怕也不可能回来的,所以她还是打算与阿水再逛些其他地方,不过只当她们经过一书生卖画的摊子,二丫突然又想到一件事。

因为她答yīng

过三小姐苏菀毓来到京城后就写信给她,可问题是,她二丫连读都会读错的字,又如何会写嘛。只是她答yīng

了苏菀毓,也就要想办法做到。

没错,她是想找人代写。可首先阿水却疑惑了,怎么自家小姐竟不会写信么?阿水见二丫与那画画的书生在讨价还价时,她还是不明白。

“小姐,你怎么不自己写呢?可是手腕”之前二丫每次要练字时,都说那手腕因落水时受了伤而难以握笔,而以此为理由,也每次都可逃过小孙嬷嬷那手中的量尺。

“我的手腕还使不上力”二丫落座于那书生对面,准bèi

想着说点什么的时候,又以此理由回了二丫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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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梓在想,这后面该怎么描述呢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荷苑一叙

“这么久了,怎么还会使不上力呢?不行,改明儿一定要找个大夫好好kàn

看。”阿水被二丫糊得又担心了起来,只她一想着这如今竟是在这京城之地,那么这里的大夫医术也应是比之江南的要高明许多,而且不是说在京城有许多医馆请的坐堂大夫乃多是从宫中退下来的御医么?所以阿水想着有这些大夫为自家小姐好好kàn

看,也就没那么担心了。

“不用,不用,这个自然会慢慢好起来的。”二丫摆了摆手腕,只她连忙打着马虎眼,不是怕阿水会看出来,而只是怕这京城的大夫不好糊弄啊,所以她定是不能冒这个险的。

阿水自知二丫怕喝药,也自然就怕看大夫,只是这却不能由得二丫,所以阿水在心里已经悄然打算着过段时日便要去请大夫了,但此时看来,自家小姐似乎只一门心思地想着要给三小姐写信,她便又只能先行作罢,而那书生提袖而执起笔来,向二丫问道,“小姐可是要说些什么?”

二丫歪着头,如给她写的话,她是只会说得浅白易懂,而且主要的还是想告sù

苏菀毓她到京城了,“恩你就写,三表姐,我在京城很好,现在暂居苏伯父,哦不,姨夫的府里,现在正在找宅子中,等找到后,再把地址告之她。”二丫想到还是应改口称苏景为姨夫为好。

因为其实一开始她理应是这么叫他的,只是如今因那婚约一事,竟使得顾洪似有些回避这些个互为亲戚的事实,因此也就只让二丫唤苏景为苏伯父,但是这竟然写信是写给苏菀毓看的,那自然便代表着苏家有多人应该也就知晓。所以她于信中还是唤回苏景为姨父为好。

那书生听后自然是落笔成章的,不过就二丫那几句话。其实写起来自也简单,只是那信笺到底有些语句还需斟酌下,所以也能看到书生写完后还自己顺了一遍。待他觉得满yì

时,他才放袖而息笔。他轻声自念了遍与了二丫听,“三表姐谨启,芙儿已至京城,且暂居于姨父府邸,只如今因在寻觅着新的住处,所以还未有定所告之,不过待安定后。芙儿一定再书信告之详情,芙儿一切安好,勿念,另代芙儿问候家中高堂姨妈及表兄姐妹们。望汝见信安好。芙儿字。”

二丫听罢,自是信这书生写得定是不错的,只就语句来说,她竟觉得有些绕,而且这用的芙儿自称。倒不如用‘我’来得畅快些。可她又不能道出有何不妥,且见那书生一副如此简单的信笺,简直于他而言是大材小用的样子,二丫也就不再多言了,她拿好已叠好的信笺后便就按照先前商量好的价钱递给了那书生。

阿水见二丫终是让人写好了信笺后。自又继xù

问道,“小姐,那现在可是要回去?”

二丫本就决定今日不再去寻些好吃,可她被阿水这么一问,她又想着不顾那累意继xù

逛街,但是她想想后,自又怕姑洪回来了,遂也就道了句,“恩,回去罢。”

两人这才慢悠悠地往苏景的府邸返回,但这就快到那门前时,顾洪与那小子却各自骑着马至远而近。

“爹”“老爷。”阿水与二丫迎了上去。

而下了马的顾洪也面露喜色,而且还有些迫不及待地与二丫说道,“今日爹倒是运气不错,有处近皇城边的宅子要易主儿,而且我到那发xiàn

竟还是座新宅,前主人听说曾在兵部任职,只是最近被下放,调离了兵部后也就要急着离京,所以他这要求的银子不多爹是觉得此宅子不错。”

这顾洪说了一堆话,但二丫只注意到近皇城边几字,而她确实又想到那处胡同,“爹,这宅子一旁可有那胡同巷弄?”二丫问着。

“有是有,只也离得远,那处周围都是些官宅,只暂且不知都是些何职。”顾洪不知二丫为何会问到胡同,只道她也担心着周围的环境,以及她与人的寻常交往。

如此,二丫倒是点头了,所以顾洪又道,“爹是挺中意那宅子的,而且因只是暂住,也就不用多大不过芙儿,这待爹的任职一下,便应该就有府邸赏赐而来了,所以芙儿,爹先让你受些委屈了”

说着说着,二丫听出了顾洪的语气中带了些哽咽之音,遂也忙劝道,“爹,这住哪里不是一样吗?之前在苏家,芙儿便一直认为这才是暂住,而我觉得如今在这京城里,有爹,有阿水在身旁,那芙儿便就认为这宅子小些也自是没关系的。”

“芙儿,乖女儿竟这样的话,现在爹便将它盘下来了。”顾洪本是担心着二丫不肯住小的宅子,所以事先想着与二丫商量,但现在看来,二丫又似乎没有露出任何不喜之意,所以顾洪便又骑至那马匹上。而以他的性子来说,他是那等说着便就行动之人,所以这一番扬尘而起后,顾洪与跟着他身后的小子便又没了踪影了。

“小姐,想不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宅子了,奴婢还以为要在二老爷这儿住上几日呢。”

二丫听罢阿水说后,也有同感,而且也意识到,如这般的话,那这刚写好的信笺是否要改下内容,就说已经找到宅子了?

二丫正想着事时,那边一个婆子迎了上来,二丫与阿水定睛一看,便看到这是那个于今晨拿来新衣衫与二丫的那个婆子。

“请小姐安。刚如夫人还问起小姐呢,还请小姐移步至荷苑。”

二丫自是不知这未曾谋面的如夫人如何会找得她,可她既为客人,当然也就只得答yīng

着,于是她让那婆子在前面带路,她与阿水就跟在其后。

而二丫她们暂住的乃是后院中颇为接近前院之处,因为考lǜ

到顾洪,而且他们又是苏景请回家的座上宾,所以自是要住的靠近主人家的主院里。

而那荷苑似乎更偏后院,而且苏景作为文人墨客,从他的宅子内布置的幽曲亭阁中便可看出,他喜欢的是那种安静详和的生活,只那为官嘛,于他此时来说,却已是不能再停歇了。

ps:

最近都清汤淡水。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六章 问的是谁

虽则那脚步不能停下,但于平日休憩的府邸而言,苏景布置的还是颇花心思的。一下子是那藏百~万#^^小!说,一下子又是那赏月亭,二丫与阿水跟随着那婆子走着,而后者还边走边向二丫介shào

起这府邸的各个小景名称以及这沿廊而来的各处院子和楼阁。

二丫环顾了这些景色,越看便越觉得有那江南苏府的影子,但江南的苏府可是个历经几朝的大宅,而此京城的府邸却又似翻新过,所以虽然在苏景的有意为之下竟布置得颇为相似,但仍然少了些古朴的韵味。

苏景的府邸与别的官员之府相比其实不算大,但仍然也有人工筑成的池塘。而且竟是唤作荷苑,那故明思义的,那定是种有许多荷花才对。而二丫与阿水再自行穿过一道圆形拱门后,眼前便出现了一片池塘,只又因此时乃是冬季了,也就没有看到荷花摇曳生香,所以在这样的情形下,那远处亭子屹立字池塘中的亭子便更是县得孤零零了。

那往亭子而去的路,确切来说是一座桥。这座木桥只容一人行走,而当二丫与阿水一前一后的走向亭中时,那里已赫然坐了一名身披兔绒袍子的妇人。

这周围万物静好,二丫与阿水徐徐向前,只耳边传来自己踏着木版回响而来的‘咚,咚’之声。那婆子率先进了亭子后,就与妇人行礼后才站于一旁。

二丫未看清那妇人的样子,便就先自行道了声,“夫人安好。”

这妇人就是如夫人,只见她立即向前一步,作那虚扶的动作,“顾小姐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于是二丫在另一名丫头的搀扶下起了身后再落了座。而至她抬头。她原以为眼前这位该也是个美貌妇人无疑,只孰不知如此一看后,二丫的第一感觉是。这如夫人真的不似在苏家时,二房的那两位妾室姨娘一般。她们无一例外的都是颇有些姿色的,可这个如夫人,二丫看着,这除了身材看似圆润些,其余的五官都只是平平无奇,只是肤色白里透红的样子,倒如她那村里的老人所言。这相貌端的是好生养啊。

“顾小姐住的可还习惯吗?”如夫人知晓二丫在偷偷打量着她,只她也并没有丝毫的介yì

,反而问起了二丫这起居之事。

二丫点头而道,“多谢苏伯父和如夫人。芙儿住的很好。”

如夫人回以笑意,又道了句,“那就好。”说罢,她眼神下移,似在观察二丫今日所着的衣衫。“那新衣衫可还合身吗?”

二丫有想过这如夫人会有这么一问的,只又因为那新衣衫她压根都还没穿过,也就当然不知合不合身,而且她想着,如果没穿过的话。倒是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这如夫人了,可她此时又不能直说未穿过,于是也只能道,“多谢夫人赠与芙儿的衣衫,只是芙儿今日外出,所以自是还未试那新衣衫。”

如夫人了然后点了点头。只二丫很快便觉得这如夫人虽是与她说着话,但那眼神却似在透过她看些什么,而且这双眼这么温柔,与其说是打量的话,倒不如说是在描绘着二丫的样子。二丫被看得心里一阵发毛,所以也忍不住问向如夫人,“不知夫人看着芙儿是为何?是芙儿的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如夫人这下子竟似回过神,她抱歉地笑了笑,只又摇了摇头,那回答着二丫的声音中,有些抱歉,又有些伤感之意,“顾小姐的年纪倒比我女儿大些。”

女儿?二丫一听,便首先认为又多出了个表妹来,“哦,她”

二丫想说怎么不见她出来,可那边如夫人却忽然起了身子,她凭栏而望向那一池衰败后的残留荷叶,“她不在了如果她还活着,兴许已出落得如顾小姐这般可人了。”

二丫这才知dào

是自己问出了不好的事情来,也就觉得抱歉,“对不住啊,夫人”

可如夫人只幽幽道来,“无妨,这都过去许久了所以我一见顾小姐便觉得很是亲切。”

二丫心道原来如此,只她一时也沉默了。因为她一旦与旁人谈起那伤心之事,便连着自己都会不开心起来。不过,这话说回来,她与这如夫人谈到现在,只都谈着些普通的事情而已,因为她倒也认为这如夫人兴许还真的只是与她聊聊天罢了,但是她接下来却问了老夫人殷氏,“不知老夫人可还康健?”

“老夫人仍是康健。”二丫本以为这如夫人的情绪该不会这么快恢复好,但这话题一转,又从她的语气中找不到任何伤心之感了。

“那苏府的其余人呢?”她接着问道。

其余人?二丫暗道,这范围不就更广了么?只是她自是不信这如夫人是谁都会问的,只是她究竟想问的是谁,只二丫又答道,“都好啊。”

如夫人点头,可二丫明显地听到她嘀咕了句,她还安好么?只二丫又不知这说的是谁。便也就装作未听到的样子。

一人想问却问得不清不楚,一人答着却又不知问得究竟是谁?所以如夫人几乎把那刚进门的二少奶奶贺珍都问了,二丫就觉得她还没问到点子上。

而就在两人又差点要沉默下来之时,从原处行来一名小子。

“如夫人,老爷说,顾老爷明日就要搬出府了,说让夫人好生准bèi

下。”那小子道。

“竟这么快?顾小姐为何不多住几日?”如夫人是真的觉得可惜,因为她本为妾室自然就不能如二夫人吴知月那般出去参与其他官员的正室夫人所举办的宴会,而与同为妾室的夫人们,又总是谈论些胭脂水粉,或者要么就是绫罗绸缎,而这些,她都不甚喜欢,因为倒还愿意与二丫聊聊天。

“夫人,其实我爹的想法,可能是怕影响到苏伯父,毕竟苏伯父乃是入殿官员,而我爹又是那竟要上任官职的人,所以这住的日子一久,就怕会多生碎语啊。”

二丫自是不可能想到这些话的。而这些话乃是顾洪在就快到那京城时,便与二丫交代些忌口之语,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二丫就算不懂,但背熟了,应答起来也自是安全些。

ps:

又到周末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询问亲事

而这些话也确让如夫人觉得颇有些道理,于是她道,“既如此,我还是让人好生准bèi

吧。”她只稍一侧身,那婆子也有些眼色地贴近于她,而如夫人只轻声地嘱咐了几句后,那婆子便也就带着一名丫头离开了亭子。

至于如夫人,她又问那小子,“老爷和顾老爷此时在哪?”

那小子恭敬地答道,“老爷刚下朝回府,而顾老爷也刚于外面回来,现在两人在主院内。”

如夫人听后颔首,她此时也不用看这天色,因为官员下朝之时,也接近中午了,所以她上前握着二丫的手,“顾小姐与我一道去主院吧,这也到午膳的时间了。”

二丫自然点头,只她也不习惯如此被人握着手,不过如夫人在这京城的苏府,由于没那二夫人吴知月在,那么她也算是后院之主了,而且就二丫想着,这以后怕是要与这苏二老爷常来往,因此也作欣然同往的样子。

一行人步出了亭子。如夫人与二丫并排走着,而后头跟着的,除了有阿水外,二丫粗略的瞄了眼,就如夫人的身后,便有一个婆子,两个大丫头,三个小丫头跟着,所以就她看来,这仗势只比在江南的二夫人吴知月要低那么点儿,可是却又比其余妾室要好上许多。

而且此时二丫因走的都是返程之路,也就再没心思观那风景。所以她自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如夫人,不过也因是刚与她谈话时,只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作答,所以她只注意这如夫人身披那兔绒披风外,其余的,二丫并未注意到。

只如今两人走着不说话,二丫才装作不经意地打量着如夫人的穿着。所以只于这一眼。二丫才道,这如夫人身着的襦裙却是真丝双面绣,这在江南也只有檀饰楼能做。而二小姐苏菀绣也有一件类似的,但是却只是单面绣。所以这襦裙还是双面绣的话,那价格应是不菲吧。

二丫这才回想到自己第一天到这京城时,那与她擦肩而过的人中,为何都对她露出一副不削的样子了,原来在京城,还真的是人靠“金装”呢。

“到了。”如夫人一轻声细语后,便让二丫收回了视线。而那主院的堂内,主座上坐着的是仍着朝服的苏景,而于下首旁坐着的则是顾洪。

“老爷顾老爷。”如夫人唤了声苏景后,才又侧身向顾洪行礼。

而顾洪至那入府的第一日便知dào

这如夫人。也知dào

她既是妾室却又在京城这苏府上是为后院之主,于是也只受了她半礼。

“苏伯父爹”二丫与苏景行礼,但对顾洪自是可以随意些。

苏景也慈爱地含笑应允着,而他本觉得今日乃是个好日子,因为他今天一上朝。便听闻那出了太子妃的阮家旁支有位公子因要随军出征边疆,所以他的爹娘便想为他作主提门亲事,而苏景一听却仿佛正中心事,而且从那些个有未出阁女儿的官员都在打听这门亲事就能看出,这可是个抢手的亲事。不过这想想便知,毕竟这可是太子妃的娘家,虽然苏景更看重那位公子的人才,只是他又从同僚的口口相传中得知这是位不错的佳婿人选。

只是他一回来,便得知顾洪找到宅子要搬出去了,所以这一打岔,便把他原先想要说的事给耽误了,只是如今见得二丫前来,他却又想起来自己本想说的话,不过乘着这午膳,他还是可适时地提提,而他认为最重yào

的还是看那顾洪的意思。

“芙儿,伯父才刚与你爹说,为何你们这么快竟要搬离出去呢?”

“额其实芙儿觉得,我们已经打扰到苏伯父您了,而且听爹说这宅子环境不错,所以才想着盘下来的。”二丫说后,还望了眼顾洪。

而顾洪自是也附和道,“苏兄,想那宅子离贵府也不远,待我等安顿好了,还要请苏兄前来一叙。”

苏景此时听了才稍作安心,他还怕是自己的招待不周呢,因此也笑得畅快,“一定一定,到时我定是要叨唠几日,再与顾兄你你切磋下武艺。”

顾洪听后也大笑,因为他竟也不知这苏景竟还真的早坚持他之前所教过的一招半势,“呵呵,行啊,到时顾洪一定恭候大驾。”

而待他们谈完话后,那边跨门而入一名婆子,只见她与如夫人耳语后,如夫人便就向着苏景道,“老爷,午膳好了,是否请顾老爷与顾小姐现前去用膳?”

“恩,顾兄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

苏景说罢,便至那内堂换下朝服,而顾洪与二丫,阿水一起跟着如夫人先去那午膳之处。

二丫本没觉得多饿,因为这刚逛完回来,这才刚刚下肚的小吃,似乎嚼劲仍在唇齿中回味着。

但这一桌午膳,二丫看着,还是觉得食指大动。不过与那次苏家宴请段凤染一样,大致可分为京城与江南两种菜色。二丫看着这满满的一桌菜,却只他们四人吃,可是这也不难看出主人家的心思想是想二丫他们尝尝京城菜肴的同时又可品尝回江南的味道。

“顾老爷,顾小姐请坐吧。”如夫人见菜上齐了,便招呼顾洪与二丫落座。

二丫与顾洪一起落座后,如夫人也没忘记阿水,她与旁的丫头道了句,“带这位姑娘下去用膳吧。”

丫头称是后,也带着阿水下去了。而待苏景也身着一身便服落座时,四人才陆续提筷。

“咦,这里怎么也有炸糕。”这刚刚没有细看,原来这炸糕被一盘京酱肉丝给挡住了,而且桌上的小吃还不止炸糕,还有麻花,驴打滚等。

“呵呵,顾小姐喜欢吃就多吃点。”如夫人也只是猜测,只她却料中了二丫喜欢吃这些。

而二丫也觉得这实在是机缘之事,她想着这没去找私坊而做的炸糕,却如今竟能在这桌面上看到,于是她提筷尝了一口,只又觉得有些期待过高,那味道与那小贩卖得并没什么区别。

顾洪二丫有些皱眉,便也只慈爱的笑笑,至于苏景却觉得此时说那亲事正是时候,“顾兄,不知这芙儿的亲事,你可是有何打算?”

“自是要看芙儿的意思,她娘走的早,我对她还真是颇为愧疚的。”顾洪看着二丫,也并没思量苏景的用意是什么就说了。

苏景一听,只直接道,“我有件事想与顾兄说说,是关于芙儿的亲事。”

她的亲事?二丫本想夹个驴打滚,却因苏景一句话,而停住了动作。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乔迁之礼

“是这样的,今日我上朝之时,便听闻阮家要为旁支的一位公子定下亲事,所以我才想问问顾兄的意思。”苏景缓缓道出原委。

只是顾洪刚至京城,便不知这阮家到底是什么人家,不过能被朝臣谈论,想是家中也不失权势,他遂疑问,“阮家?”

苏景已料到顾洪不知,所以他只消把腹稿说出来即可,“这阮家乃当今太子妃的娘家,也算是前朝丞相后裔,只因随龙登基有功,所以积了些功德,也就荫庇后世了。”

于是顾洪也放下筷子,边听边似有所想。

而苏景也接着道,“那公子虽为旁支所出,但听闻长的是仪表堂堂,而且以弱冠之年便赢得那武探花之誉。只是又因近日要随军出征所以才想早些定下亲事。”他说到随军出征时,竟有些踌躇地放低了声调,只因他怕顾洪会在那出征二字间过于斟酌。

可只一心为女儿的顾洪哪有不多想的,心道,你苏景竟是提的这样一门亲事,虽则他听得是那太子妃的娘家,也知定是难以高攀的,心中稍有些遗憾之际,只他苏景又道出了那阮公子还要出征,那那不是很可能让自家女儿守寡吗?

顾洪忍不住那心中怒气,只一推那瓷碗,如果此时他执的是双筷子,恐怕是要按于桌上的,“苏景,我顾洪好歹与你相识多年,你怎么竟能提这么一个亲事?那阮家公子?我本来想这条件如此好,我家芙儿自是要高攀了,但现在他可是要去打仗,而且他乃武探花,那官职定不低于校尉,别以为我顾洪什么都不懂,这可是前锋之位。”

苏景听得顾洪显然是愤nù

了。遂也急忙起身,行至顾洪身旁,忙解释道。“顾兄,你可千万别误会。怎么说这芙儿也是我的外甥女,我苏景如何能明知此亲事不妥,还偏要拉芙儿进去呢?”

顾洪听了,冷哼了一声。

可苏景只道顾洪还愿意听,便继xù

道,“那阮家公子,圣上道他经验欠缺。定是不会让其上阵,而且你想,以阮家之势,怎么可能让族中子弟陷入危险之中”

旁人怎么想可能还敌不过那年轻气盛吧。而且如果是急于求功名。那上场杀敌自是最快立功的机会,所以顾洪眯起了眼,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

而于二丫的一旁见顾洪这剑拔弩张的样子,且见苏景站于一旁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于是她便也适时地插了句。“爹,其实苏伯父也只是提议,而女儿认为不管这阮公子是否随军出征,女儿都觉得与他不可能的所以爹,你能不能”二丫向顾洪示意了眼。意思是想让他消消气。

顾洪这才侧回身子,面向苏景,“苏兄,还请原谅顾洪”说着他起身作揖道。

而苏景这才稍舒了口气,只他也不恼,因为就他觉得,这苏家本就是对不起顾家,加上这亲事,仔细想想,确实是他考lǜ

不周,所以他连忙阻止顾洪行礼,只见他双手扶住顾洪,“哎顾兄何必如此,这还是错在我考lǜ

不周了也罢,我们就不要提这事了,还是快快用膳吧。”

“对对,顾老爷快快落座用膳吧,这菜怕都要凉了。”如夫人本大气不敢出,但一见形势软了下来,便也附和着苏景说道。

而二丫见顾洪重又坐于她身旁,她才又夹回了那驴打滚。只是此时她又有些食不知味了,因为这原以为离开了苏家后,至少自己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自由自在,可是这亲事,却是她怎么都躲不过的槛,而且令她没想到的是,这竟然刚到京城,这话题又这么快被重拾了起来。

哎二丫咬着筷子一端,心中所思已成了那道不明的担心和压力。而这种情绪还一直延续到他们搬离苏府的那一日。

但是也不得不说如夫人确实料理家事很有一手,虽比不得二夫人吴知月利索行事,但她没了那架势,倒也让一众奴仆心甘情愿。这又让二丫想道,这些也算是驭仆之术么?她竟然还记得二夫人与她说过这个,说做主子的要赏罚分明,而且又要慧眼识人,疑人不用,不过她也说得对,这说起来还比不上用眼观察,所以二丫此时见自己的新宅已被打扫布置了一番后,她心道还要加上一句,那便是主子的个人之魅力也是很重yào

的。

而且二丫跟着顾洪送如夫人出宅子时,顾洪还想让如夫人收回那留在宅中的两名苏家小丫头,“如夫人,这可使不得,这苏家之仆,怎能为我顾洪所用?”

可如夫人却立场坚定,“顾老爷,这也是我家老爷的意思,他说你这入主新宅,怕是正缺人手,待往后啊,我让那牙婆子带几个机灵人儿过来让您再挑挑,这顾府才算是整齐了。”

二丫抬眸瞥了眼如夫人,竟才发xiàn

她的话语中竟是因为熟了还是怎的,竟还少了初时的规矩,多了些俏皮之感。

所以想是顾洪也难拒此番热情吧,更何况如夫人还搬出了苏景,所以果不其然的他也只能道,“如此,还真是多谢如夫人了也请夫人代顾洪谢过苏兄一番美意。”

“呵呵,顾老爷客气了,请别送了,告辞。”

父女俩目送如夫人出了宅子后,正想一同回至府中,却不知那如夫人送来的小丫头却很快派上了用场,“顾老爷,外面有一公子,询问这里可是顾府,奴婢不知他是何人所以没敢回答。”

“这今日乔迁之时,怎么除了苏景竟还有旁人知dào

?”顾洪嘀咕后,可也还是叫上一旁的小子,“你去看看外面是何人?”

小子点头,自是跑步出了大门外。不过这也不到须臾,他便带着一名公子和他的小厮进来。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二丫自行搜寻着记忆片段时,对面朝她走来的冯子晋却一眼就看到了二丫,“顾小姐,原来你真住在这里啊!”

顾洪也才认出了这年轻的公子乃是上次他寻二丫时所碰到的那位,只他也奇怪,怎么这今日他会寻到这来,而且观其小厮的手中,这竟是送来了乔迁之礼。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与之对门

冯子晋见顾洪在看他,他便也就似抱歉般向顾洪作揖道,“晚辈见过顾伯父。”

顾伯父?顾洪没想到这冯子晋一来便如此称呼他,只这听着又不妥,而且算上这次,他们也只是第二次见面,而且这伯父之称,乃是两家世交后,晚辈与长辈间才有此称呼。不过顾洪也不是不知,而且心道,这冯子晋倒是因此透露了他的心思了。

因为就顾洪观察,他寻到这来,若不是对自家女儿有意,也定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打探,只为了得知地址以及今日乃乔迁之日。所以顾洪也就直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那冯子晋也觉得自己有些操之过及,以至于都没好好先介shào

自己一番,“顾伯父,晚辈冯子晋,京城人士,家中以药材营生,爹娘安在,且有一兄长于太医院任笔录。”

这顾洪听这冯子晋一番滔滔不绝,竟一时觉得自己是那顺天府尹,而冯子晋就是那向其禀明一切之人。可也因如此,顾洪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也微微颔首,迟疑般道了声,“好”

冯子晋虽为商贾,但作为皇商,自觉比之普通商人又是体面些。他确实是在府尹处查得二丫的住处,只他一查,还觉得这顾家小姐有些不简单:江南而来,是与江南望族苏家有那姻亲关系,苏二夫人竟是她的姨妈,而那当朝户部右侍郎苏景便是她的姨夫,而且两家原先还有婚约,只是后来那苏二公子因赐婚才又解除了婚约,不过他们一来京城便住上那苏景之府,由此又可看出两家似乎也没因这婚约无了而交恶。

不过在京城的官家子弟哪个不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就二丫的这些个背景也实在是不足令冯子晋为奇。此时,他让那小厮提上了礼盒,便于顾洪与二丫面前说道,“子晋得知今日乃是顾伯父和顾小姐的乔迁之喜,所以特准bèi

了些糕点。还请伯父与小姐笑纳。”说罢,那小厮掀了一小盖,而二丫也见得里面装的确实是糕点无疑。

顾洪见状,虽没料到这除了苏景竟还有人前来道贺,但既有客来,原也是好事一桩,而他想着,只不知这京城与他家乡岭南是否一样。因为在岭南,这乔迁之后,还要挨个门去送帖请宴。意思是告sù

大家从此之后便多了个新邻居了。不过就此时看来。送来乔迁之礼。也属平常,于是顾洪便也让一旁小子接过,“那顾洪就收下了,多谢冯公子之礼。”他也向冯子晋作揖道谢。

二丫见顾洪收下了这冯子晋的乔迁礼。便于心道,刚刚如夫人拒绝了在此用膳,那如今这冯子晋来了的话,按照礼数是否要宴请于他?

爹?二丫等待顾洪的后续反应,而与他们对面而立的冯子晋道了句不客气时,竟也似在等顾洪表态。

不过顾洪倒说了句莫棱两可的话,“冯公子可要进来坐会儿?”

这话说的,表面是邀请,但说是惋拒。自然冯子晋也听得出来。所以他也暗自心道,看来这顾洪虽说行武出身,但至那调任之后,又与听闻的不符,反而从这谨慎小心看来。他一时间怕是也不得顾洪所信。

但是他此行除了送来乔迁之礼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只见他让小厮递来一份请贴,便才道,“多谢伯父美意,子晋因有事宜,还需尽早回去。只是还有一事”

他转而向二丫道,“顾小姐,不知你明日是否得闲,阮家举行赏梅宴哦,就是那天与我一起的那个小姐,是她给的帖子,本是予我与我堂妹的,只是我堂妹最近身子不适,需在府中调养,所以这多出来一张帖子,子晋便想到了顾小姐,不知顾小姐可去?”

二丫听得这又是赏什么宴,而且还道是赏梅花?只是这等高雅之事就好比闺秀扑蝶刺绣,所以就二丫认为真是与她格格不入的。

她当然想着拒绝的,只她欲开口时,顾洪却道了句,“既是冯公子的美意,芙儿便答yīng

了吧。”

啥?要她应允?她的“爹”今儿竟是怎么了?“爹,只是女儿”她还未说出不想去。那顾洪便指了阿水上前接过那请贴后,又似劝着二丫,“芙儿,去看看又何妨,此去也可多认识些同龄的姑娘嘛。”

二丫听顾洪如此说着,自是感觉奇怪,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而冯子晋见顾洪为二丫作主了,也就知dào

邀约成功,“如此,子晋便先告辞了顾小姐,我明日到府上接你。”

“哦”二丫答yīng

着,却瞥了眼顾洪,就似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送下冯公子。”顾洪让小子送冯子晋出府。

而二丫便立即憋不住地道出了心中所疑。“爹,你怎么让我去参加那什么赏梅宴?”

“乖女儿,那小子说是阮家作东,因为这个,爹才让你去看看的。”

“阮家,那关我什么事啊等等,阮家,就是苏伯父说有一位公子要定下亲事的那个阮家?”二丫才后知后觉道。

顾洪点头,二丫于是才于心里猜出了几分,她想着莫不是这顾老爷拒绝那苏二老爷乃是言不由衷,也就是说他让她去那赏梅宴,就是为了去看下那阮家旁支的公子?

可她又实在不想去,而且如果她去看了,那么以顾洪的性子,如她回来后尽说那公子如何不好的话,顾洪还可能以为是自家女儿是因害羞,所以才说着反话的。所以说,她可不能去。

于是她乘着顾洪回到宅后,便一手抢了阿水手中的请贴,一手提了裙摆奔向大门,她当然是不顾阿水的叫唤的,只是不说她能否追得上那冯子晋所乘的马车,只是在她想跨门而出时,对面的宅子却大门敞开了,而且走出了一人。

二丫只能又缩了回去,正掩在门边处等着这人走开或回去时,却又远处驶来了另一辆马车。而且虽然这车上的人还未下来,但二丫却能明显地感到此时屋顶有声响,而且还是脚步声!

“恭迎公子回府!”

二丫见这些黑色短打,再加之蒙面之人纷纷在屋顶处落下后,才心道,这不是那段凤染身边的黑衣人吗?

所以说,这车里的人是段凤染那斯咯?

“呀”二丫这才注意到了此时对门上头的牌匾——段府。

他与她对门?不会吧!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章 盾牌软肋

而此时段凤染正拂袍而下马车,于是本还露出半脸的二丫便立即拧头背靠着大门,她大气不敢出,只等到那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之后,她才缓缓回身。

她扶着门沿露出双眼,再次抬眸想要确认这是否是段府二字。“确实是段府啊!”

二丫生僻的字有时是不识得的,但即使这牌匾是用隶书所刻,但有因这百家姓她倒也熟些,所以她自是清楚自己所见的乃就是段府二字。而且刚刚她也听的清楚,那群黑衣人分明还道了句,恭迎公子回府。这不就证明与他们对门的府邸确是段府无疑了。

可听这称谓,竟又让二丫觉得奇怪,因为她想这段凤染不是有位兄长么?暂且不算那黑衣人皆一贯称呼段凤染为公子,只这府上的奴仆们应称他为二公子才是啊,怎么竟都称为公子,这就让人觉得这段府似只是段凤染一个主子一样。

不过二丫有所疑惑也是自然。因为这与之对门的段府其实是段凤染另建的新宅,所以这下人们自也是知dào

这段凤染与其兄长和那姨娘所发生的事,当然也就不会触及他的逆鳞了,所以这称呼上只道公子而非是二公子,所以由此看来,还正如二丫所想,这新段府还真就只有段凤染一名主子。

可疑惑归疑惑,竟想不出个所以然,那么以二丫的性格,自是不用多想了。可她关上门后,也忍不住嘀咕着,“今日真是走大运了”

她边手拽着冯子晋给的请帖边哀声叹气地走回宅中,而在她这般样子之时,那边与顾府相对的新段府,黑衣人荆接过段凤染除去的外袍,只他也不知自家公子有无注意到。但他也还需禀明道,“公子,对面的府邸如今姓顾。”

黑衣人荆的语调着重了那顾字。可于桌案旁的段凤染却没停下那手中之笔,他只。“哦”了声便再无反应。

可这却令黑衣人荆产生歧义了,他不知公子这声“哦”是一早便知的意思,还是那听他说后才刚刚知晓的意思。但此时因看着自家公子在忙,所以他也不再多说。

而段凤染此时正把摊开那杨殊于昨日飞鸽传书而来的第二封信笺,他执笔不为写,而只是轻沾墨水,再滴了一滴于纸上。于是本来是空空的一张白纸,却被逐字渲染而开。

那些字浮现于纸上,但就此次消息与上次相比,似乎从中看不出有什么重大的进展。可就算如此,段凤染还是看出了些不同,比如说这军饷数目有变

正当黑衣人荆以为自家公子正全神贯注地思考着杨殊的信笺时,他却突然于耳旁听到,“尔后呢?”

“尔后?哦那顾府新主人便是那顾大人与顾小姐。”眼见段凤染放下笔。在拿起那信笺凑到烛火处烧掉时,黑衣人荆才反应而道。

可段凤染却嘴角隐有笑意,因为他并不是问的这个,可也无责备黑衣人荆,只道。“老宅那处真是煞费苦心,好歹也是官员之旧宅,就如此软硬皆施,让人搬了出去”

黑衣人荆一听段凤染所说,才知自家公子早知那顾府乃是顾老爷所盘下的,那么公子所问的必定是段凤举了,于是他道,“那宅子确实是段凤举买回来后又假以旁人之手卖与了顾洪,所以由此想来,他定也知dào

公子已然回到京城了。”

黑衣人荆如此回道后,却于心中不懂,为何这段凤举竟把顾大人与顾小姐都拉了进来,不过可想而知的是这段凤举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如此做为会不会是,他已看出了公子与顾小姐之间有些什么了?

而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就真的危险了。因为情爱之物,是为人的盾牌也为人的软肋。虽他黑衣人荆并不知自家公子对这顾小姐用情到底已至哪个程度,但如若将来夫人真是这顾小姐的话,那她便定是公子的软肋了。

只他也知现在想这些可能还言之过早,因这婚姻之事,还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就算公子不管段家族人的意思,但顾小姐总要顾大人做主吧。更何况就他黑衣人荆从安全角度来思量的话,他还是比较看好辛家九娘,此女子有胆识,有谋略,而且还同为商贾,这样的女子与公子倒是很般配。

但看起来,公子对那辛家九娘又是一副商贾般的淡淡之交,反倒是与顾小姐一起时,却时而会让他产生一些出乎意料的情绪。

不过情之一事,作为黑衣人荆来说,他却也是不懂的。比如这什么才叫喜欢一个人?每日忍不住的心心念念还是就是不知为何,脑海中就会突然蹦出她的身影?糟,他怎么会想到顾小姐身边的丫头,唤那阿水的姑娘?

他有点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竟引得段凤染少有的侧目,不过段凤染也只昵了眼,便收回了视线,转而把那垂挂于衣袍的麒麟吐珠玉佩给摘了下来,他递给了黑衣人荆,可后者却不敢接,“公子怎能把如此贵重之物给属下呢?”

“杨殊虽贪得无厌,但还算是个孝子。你拿此玉佩到东山段氏陵寝之地,把我母亲的陪嫁——千年檀木取来,再送到杨殊府上,就说是段某敬他一片孝心了。”

黑衣人荆这才恍然悟道,原来竟是公子竟是要让自己拿着这玉佩去开启陵墓,于是他道,“属下定当竭力完成。”说罢,他接过那玉佩,把其小心的放入衣襟内。

可黑衣人荆还想到一件事,“公子,对面既是顾府的话,那是否要准bèi

乔迁之礼呀?”他试探地问道。

“你觉得呢?”段凤染反问。

啊?黑衣人荆不知自家公子还会反问他,可他也并不是为了去见那名叫阿水的女子啊!只他越否认越让人生疑,“公子,你是否误会了什么?属下真没有”

这般紧张的样子,便如那青涩的小子一般。而段凤染分明在捉弄着黑衣人荆,只是这要怪就怪他不该以顾府来“试探”他,所以这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可是商场规矩之一。

ps:

一百六十章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一章 麒麟玉佩

黑衣人荆已懊恼自己的多嘴,只他此时虽还未到手足无措的地步,但一张黝黑脸庞显然已热,而如此之态为段凤染所见,倒更是让他觉得既少有也难得,所以他还就心道,不如就随他所愿吧,“你去备份薄礼也可,只那岭南的乡俗,怕是那顾府很快便要登门拜帖了。”

登门拜帖?黑衣人荆自是不懂这岭南乡俗的。可又听自家公子如此说道,便又想着,如若那顾大人真是随那乡俗,而要在这沿路各府逐个拜帖的话,那他倒不如在那时把那乔迁之礼送上,只道也算是回礼了。

所以在这都要准bèi

的前提下,一个要送贺礼,而另一个则是为丧礼之用,而两者间也有这轻重缓急之分。而黑衣人荆自是尊从段凤染所示,准bèi

那送杨殊的千年紫檀木要紧。他遂道,“公子,那属下且先去陵墓那处吧。”

段凤染听罢颔首,他见黑衣人荆退了出去,便才瞥了眼那长袍下本置玉佩的那处如今却也空空的,于是他一时竟回想起此麒麟吐珠玉佩的来历。

这麒麟吐珠玉佩乃是他祖父段老太爷所赠,是他满月抓阄所得。这玉佩通身透彻,那麒麟自是被雕刻的栩栩如生,这贵重自是不必多言,可这价值却远不止它的价格不菲。

段凤染小时不知其珍贵,常只如一般玩物乱扔于地,但此玉非一般,遂就少能摔坏。而至他母亲段夫人去世后,属于他的家财被段凤举及其母都吞夺了,段凤染方才醒来,这原来表面上的兄友弟恭乃是作假,这夺财害命才是真!

至于他得知这麒麟吐珠玉佩有那另外的作用也是于此时所知,那时他母亲在弥留之时,就几乎是贴在他耳边道,这玉佩乃是开启段氏陵墓的唯一之匙,还道如若要重夺段氏便要靠这墓中之财,所以后来段凤染才带着这玉佩到了那江南直到今日。

所以这玉佩就断不能落入旁人手中。但是黑衣人荆从小便跟着段凤染,所以段凤染自是信他的,可他又想着,这京城之地,段凤举所一手构造的官商之网恐怕已到了要遮天的地步了,而且他还想一心把他杀之,虽然皆是屡次失败而返,但自他回了京城后,想是段凤举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可这又如何?段凤染单手支在桌案上想着,只他因想的过多,那额上竟隐隐发疼,所以他自心道,现在连头疼的毛病都有了,恐怕到时也不劳段凤举出手了吧。“呵”他嗤笑着,而且他的庶兄有如此美意,那他也理应携礼亲至顾府才是。

不说他想把顾洪拉下水,只那段凤举却是个伪君子,比之那小人更难对付。所以段凤染只是想将计就计而已,也就想着,要不就与那顾小姐更为‘亲近’才是。

而如今的顾小姐——二丫正不知段凤染即将来她府上,只她低头疾步走着,却因心中有事而与迎面来的阿水撞了个正着,“啊,是阿水呀”

阿水一听怪道,“小姐,这自然是奴婢我了小姐你真的把那请帖还给了那冯公子了?”

二丫摇头,心道还多得去追那冯子晋,不然只怕她搬入新宅住过几日后,也不定是发xiàn

与之对门的既然是段府。

“没有,这请帖还在我手上。”二丫掏出这请帖以手扬了扬后递给阿水。

阿水接过请帖,才问道,“那小姐,既是如此的话,你不就要去赴宴咯?”

说到去参加那什么赏花宴,她现在的心情就如当时表小姐顾晓芙般,是真的不喜这类宴会。不说这是变相的男女相会,而且这说是看花儿,但指不定又来个吟诗作对的比拼,可就这些却全都是二丫的软肋,虽她确实跟着二夫人吴知月和小孙嬷嬷学过那么几下,但要在京城之地做那验收之举,二丫还道没信心呢!

“哎”二丫垂着头,心里怎一个烦字可以形容的尽的。

“阿水,那冯公子说这宴会是何时?”二丫没看请帖,直接问了阿水。

“明日啊”阿水确定道。

ps:

状态不佳,睡觉去了,晚安。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二章 准备赴宴

阿水道的明日便是从今晨开始,可确切来说,这主角乃是二丫,可这顾府里起的最晚的却是她。

而当二丫蒙蒙松松地看向窗外时,竟发xiàn

这天色还未大亮,月亮还余一角,所以那太阳自还藏着,见得如此情形,二丫来了些起床之气,“阿水啊,这天都还未亮嘛,用得着如此之早嘛?这之前去贺府的赏花宴时,也没那么麻烦啊。”

可阿水的心思却不在于二丫的话语,反而见二丫扭头而来,还道有点紧张这好不容易弄好的发髻,“哎呀,小姐你别扭头过来了,头低点,对就这样。”

阿水矫正着二丫的坐姿后,又看了眼二丫的发髻,只是她就算已尽lì

了,却怎么也梳不出紫竹所梳的效果,所以她嘴里忍不住嘀咕着,“那个紫竹明明就是这样梳的,怎么我如此梳了却不像呢?”

这头顶处传来的嘀咕声,二丫自然也听到了。不过说到苏家老夫人殷氏身旁的紫竹确实于女子发式上是一把好手,而且难得的是,她竟还会不断地自创和翻新发髻样式,而这也令得她颇得殷氏的喜爱。不过说实话,二丫就自认为那烦琐而又颇沉的发式还是有一次经验就算了,因为她实在不喜而且还有些抗拒。

所以二丫道,“阿水,你还是梳些简单的吧,随便弄个髻就好了。还有,你可千万别在我头上戴上过多的头饰啊。”真这样的话,她的脖子可是会再一次的受不了的。

但是阿水却不能答yīng

。因为她认为就算不能让自家小姐在那赏梅会上艳压群芳,但至少也要使得小姐看起来清丽动人,而且最好是去一趟便可带回来一个不错的姑爷,“呵呵”

看着阿水毫无征兆的笑意,二丫于镜中便是一副疑惑的样子,“阿水,你有听我说话么?”二丫在悠着问,因她不敢动,遂只得直着脖子。所以连着此时说话也感觉怪别扭的。

但阿水好似压根没听见,还把那首饰木盒内的所有饰物于梳妆台上一字排开,然后才问二丫,“小姐你可想戴什么?”她边问边也拿起其中一支簪子对比着二丫的发髻。

二丫本想脱口而出一句随便,可她却很快止住了。因为她想着,如若自己又道随便,那就是再让阿水自个拿主意了,而就她以为,如此一来,这阿水便更会往她的发髻上插满簪子。所以她这次还真得拿主意了。

“就那支吧”二丫指的是一根简单的梅花玉簪。

阿水拿起这梅花玉簪看了看。第一眼便觉得这簪子过于素净。但此次既是赏梅宴,那么这梅花玉簪却也应景。可如果是配这梅花玉簪的话,那这发髻如若过于烦琐了反而还不美,所以这样一来她倒是不能照着那紫竹所梳。而是尽量的梳些简单的发髻便可。

不如就这样吧!阿水于心里描绘了下这这流程:她准bèi

在二丫的发间梳个垂髻,然后在垂髻上插上这支梅花玉簪,至于这髻前再点缀些梅花形状的绢花。那这样一来,倒比之那烦琐发簪更让人觉得应景而清丽吧。

如此的话,她倒是还得心应手了,所以这只过了片刻之后,阿水便让二丫抬头,“小姐你看看,这样子可还满yì

?”

二丫端详着镜中的人。看着虽发髻简单,头饰也少,但如此却就让人觉得合适非常。而且还多得顾晓芙本就清秀的脸庞,再加以些打扮,也就有了那锦上添花的效果。可二丫一听阿水要为她抹些胭脂时。她却仍是抗拒着,“别别,这一抹的,便要红的都似那猴子屁股了。”她本已妥协的上了些粉,只这已经算是极致了。

“小姐,就抹一些,一些?”阿水把胭脂盒凑到二丫面前,直逼得二丫于座上起了身。她当然是要回避的,所以这一个要抹,而另一个又不愿意,便也就很快形成了追逐之景。

“就抹一些”阿水边追着边契而不舍地喊着。

只二丫则以那桌案隔开了与阿水的距离,“不要,绝对不要”她也回道。

而当二丫灵敏的躲过阿水朝她伸过来的手后,阿水却一个刹不住脚,把那胭脂抹到了刚至这里的顾洪。顾洪本是过来看看二丫准bèi

得如何的,所以他自是没有防备,所以他当然想不到,这自己一来便来了个女子上妆。

至于这‘上妆’之位乃是顾洪的鼻梁,加之胭脂的香气虽淡但也呛鼻,也就令得他打了声喷嚏。

见此情形的二丫当然只来得及捂住那快要惊讶出声的嘴巴,而阿水则双手互相绞着,站在了二丫的身旁不敢作声。

顾洪似还未反应过来,只以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他虽不太懂得女子的上妆之物,可这些红色,他却知dào

是那胭脂,只他此时有怒却也不是因自己鼻梁上那一抹红,而是见这刚刚阿水追逐着二丫时,这被碰歪与碰倒的桌案和椅子时,也就有丝怒意燃起,“芙儿,你怎么还在玩呢?”

二丫还是第一次见顾洪绷着脸朝她发火的样子,所以她自是把手放下,转而与阿水一样也互相绞着手指不敢出声。

不过这招倒是挺有效的,因为那顾洪见二丫垂头,竟也就气消了一半,而且看自家女儿这活泼的样子,似乎也不那么抗拒那赏梅宴,也就道,“好了,爹也不是在骂你,只这规矩恩,还是得麻烦如夫人帮忙找几名教养嬷嬷来,毕竟这要出嫁的年纪,女孩子还是得好好学学。”

二丫一听又要学规矩,便于心里头直喊糟糕。而她遂昵了眼阿水,但后者却也一副怎能够怪她的样子,而且就阿水以为,这学规矩可是件好事。

但二丫定不会认同阿水的想法,只还想向顾洪求道,“爹,能不能别”

“不可阿水,好好为你家小姐做准bèi

。”顾洪难得厉声一次,也就交代了阿水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早膳规矩

二丫没想到自己只与阿水闹了这么一下便被顾洪给逮到。所以对于此后果,二丫自是懊恼而后悔的,但是恐怕已是后悔莫及了,因为看那顾洪认真的样子,二丫想着,这只怕不用学那规矩的日子很快便又没了。

她有些垂头丧气,只能再乖乖地坐回原处,而那一副似上断头台的样子,竟令得阿水一阵好笑,“小姐,你就听奴婢的吧,奴婢保证只抹一点,绝对不会让你的脸成了那猴子屁股的。”阿水以为二丫知dào

自己逃不过,所以她才以此保证后又挤了下挤眼睛说道。

“真的?”二丫还有点不信,但说来原本表小姐顾晓芙的妆容大多时候还就是阿水一手包办的,当然只除了她忙于其他事时,二夫人吴知月也还会派几个梳发丫头过来,她们也可帮一下忙,但顾晓芙还是比较相信阿水的手艺,所以一般到最后,她都会让阿水为她掌下眼。

而竟然表小姐都如此相信阿水了,那么二丫也开始自觉的配合着仰起了脸蛋。所以如此一来,阿水便知晓自家小姐的意思乃是允了,于是她也就以尾指勾了点胭脂,再于掌中弄均匀些,最后才抹于二丫的两颊之处。

“好了。”经过这胭脂的点睛之笔后,阿水停住了动作。

二丫此时竟没有如弄那发髻时的如此不在意,只见她也没等阿水移来镜子,便就自己凑上去往那镜子一看,“恩”她一下子以左边脸颊朝着镜子,一下子又轮到了那右边的脸颊。

看着镜中的‘自己’,二丫不是说多么满yì

,只心里也无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暗道还好还好,没成那红屁股猴子。

“小姐,再把这外袄和襦裙穿上,那今日便也算是大功告成啦。”阿水手中提了条襦裙,只这条襦裙却是那日如夫人所赠。二丫本想还回去,只那如夫人却忙说不合礼数,所以只能把所赠衣衫都带回来新宅中。但就阿水认为,这新的襦裙就是场及时雨,毕竟这是自家小姐在京城的第一次亮相,也就需格外的注重些。

二丫从善如流,也就在阿水的协助下穿好了衣裙,而后阿水又拿了双新的绣鞋让二丫穿上。

绣鞋面上绣有小朵梅花,而那襦裙上也有片片梅花花瓣,所以这二丫就猜想着。莫不是这都为如夫人早就料想好的。就是为了让她去赏梅宴上穿的?

阿水也想到了这一层。但还是想着让二丫转一圈看看。

二丫虽有些无奈,但也只得遵照阿水的意思转了一圈。而这一圈,二丫虽转的缓慢,但已足已令得她的发丝微扬。裙裾如水纹旋转成圈。如此佳人,便也让阿水于心里好一番赞叹,而且还一度笃定小姐此次出门便定会遇到一个不错的姻缘。

能否遇到好的姻缘,二丫暂且不知。只她注意到的是,此时正直太阳升起,满室的光线便一下子亮了许多。二丫突然就发xiàn

这襦裙上原来还暗藏着乾坤,只见这花瓣上竟有些金粉点点,加上这阳光一照,便立时闪闪发光。

“小姐。这是金粉么?”阿水也惊叹道。

“好像是…”其实二丫也不知。

她们都是第一次见这襦裙上有这金粉点缀的,所以自是惊叹。但又因如此,二丫才感觉这穿的过于华丽了些,而且她觉得这比之上一次在江南的赏花宴似乎还要隆重。“阿水,这需yào

穿的这般…”二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条新襦裙。又抬眸问向阿水。

可阿水却对这条襦裙满yì

极了,“怎么会呢,奴婢觉得很好。”

二丫当然迟疑了,但因这请帖上说赏梅宴是从卯时开始的,所以她还要与顾洪一同于新宅中吃了早膳再出门。

这新宅由于所处的位置乃是京城根下,因此此地大多为朝廷官员府邸的聚集之地,当然也有些豪绅在此有些外宅。可又因为如此,这离得市集却又颇远,加上此时的顾府暂且还没有厨子的,所以这第一天的早膳也只能在外面买些回来。

而当二丫与阿水来到主堂中,见如夫人留下的两名小丫头之布置着餐具时,便知dào

那小子还未把早膳买回来。

“给小姐请安。”两名小丫头均向二丫请安道。

二丫随即颔首就算应允了,而待她落座后,两名小丫头便又乖巧地向阿水说道,“阿水姐姐好”

阿水自是被唤的一愣,她自是没想到在这新宅中自己倒成了头儿了,可这样的变化,他竟还感觉不错,也就敛着神,装作那‘头儿’该有的威严,只短促的“恩。”了一声。

而等了一会儿,顾洪也到了。他一进门便注意到了二丫,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中却仿佛看到了当年她的妻子吴知秋,可能正因为如此,他恍惚地竟在落座之后都是默默不作声。

直到那小子回来,两名小丫头又于桌案上布置好这买回来的早膳后,顾洪才道了句,“吃吧。”

顾洪其实还是保留了岭南男人重规矩的传统,如在这动筷一事上,必须是家中尊长说开始,其余人才可动手的。

而二丫之所以知dào

这些并不是得表小姐顾晓芙告之,而是即使他们是在外,比如是在客栈里,这吃饭的规矩也是如此,她之前不知,也因本身饿的慌竟先于顾洪一步动手夹菜,而就只那次,顾洪便随即压下筷子不动,而多的此次经lì

后,二丫才懂地岭南有此规矩所在。

虽然后来顾洪也没有训斥于她,但那件事是却个开端,而此次与阿水闹一下便是那导火线,所以顾洪才会又提出让二丫继xù

学规矩。只这些规矩与苏府比起来,苏府其实也是大致一般,加之那时二丫为丫头也就习惯了比主子们要晚吃,也就从没敢越矩一步。

所以此时听得顾洪道了声后,二丫这才提筷。她本也想让阿水下去吃的,但顾洪不发话,二丫也自不能多说,所以阿水与那两名丫头一样,便是随侍于顾洪与二丫身旁。

可这样一来,这又让二丫觉得似乎又一下子回到那苏府的日子,而那时只要一开膳,那桌案旁便必定是围了圈奴仆,这些人中有上菜的,有侍候主子用膳的,也有站在那只为随时听从差遣的。但越是如此,二丫就越吃不下,比如此时。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此宴不同

但讲究规矩的顾洪却没有让阿水她们下去的意思,但是在各自吃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还是让丫头们下去了。

但只待她们一下去,顾洪却是有话与二丫说道,“芙儿,这等下去那阮府,切记这只除了那阮家公子,另外的阮家人不要多与之接触。”顾洪是怕这阮府既是这太子妃的娘家,那么在一定程度上已被归为太子一边,他不希望自己与女儿也被牵扯进那太子党的事端,所以也就不想让二丫多接触阮家人。

但是二丫却觉得这样一来,顾洪的心思却仿佛还有些矛盾了。她想着这顾老爷要她去看看那阮家公子到底长什么样的,却又不许与阮家其他人接触,那不如就不去好了,何必如此麻烦。“爹,其实我觉得这阮家公子女儿既是高攀不上的,又何必还要去见呢?”二丫说道。

只二丫又不懂顾洪自是有他的考lǜ

。他虽之前与苏景闹了些不愉快,但毕竟两家交往已久,遂也不能拂了苏景的面子,所以这让二丫去了,到底也算是见过才说不喜的,也就说不得是无端的毫无理由就拒绝。而且毕竟他往后还要任职京城,也就还少不得要与苏景交往。况且他还有个重yào

的思量,便是这自家女儿一去之后,还真说不定就会成就一番好姻缘的。

“呵呵,虽你与那阮家公子无缘,但我们往后还有好长时间在京城,所以自是又免不了要与旁人来往,而且,如若真是得月老牵线,那么还说不定能在这赏梅宴上得一良缘,那爹才算是放下一块心头之石啊。”顾洪看着二丫如此说道。

哎又道是因为她的婚事。二丫于心里暗自嘀咕着,可她也应是早早料到才是,毕竟这顾洪说的要招几名教养嬷嬷进来,便就是为了她出嫁之后在夫家的后院也能用得上。

而此时,那小子进了主堂。向顾洪与二丫说道,“老爷,小姐,冯公子已在外面等候。”

“恩芙儿,记住爹说的话,去吧。”顾洪再三叮嘱后,才让丫头们上来收拾。

“哦”二丫点头答yīng

,她接过小丫头递来的丝帕有模有样地抹了抹嘴角,才就起身与阿水往那大门走去。

二丫一出门外,冯子晋便以扇子挑开车帘。“顾小姐。”他亮齿一笑。

阿水知dào

这冯子晋如此乃是让自家小姐上马车的意思。于是自个儿先行至一旁。就着那马夫放下的梯子,搀扶着二丫上了马车后,她便跟着显然是冯家的丫头们上了随后的另外一辆马车。

二丫低头入了马车,见这冯子晋就坐在这马车的中间位置。而一旁已另坐了两名女子。这两名女子都衣着精美,且其中一名显然是还未及笄。

冯子晋显然已熟知这作为第一次见面之人,二丫很可能会感到尴尬,所以他见二丫坐下后,先替她介shào

道,“顾小姐,这是子晋的两位庶妹。”

二丫见对面坐着的两名女子只与她点头示意了一下,但却没介shào

自己的名字,于是她也只得微笑回之。二丫虽觉得对方礼数不周。但她原本就打算此次出门,自己只做为一个旁观者,走走过场便可,所以也就不太往心里去。

而冯子晋接到二丫后,随即只沉声喊道。“走吧。”那马车便驶离顾府。

这马车安稳地行驶着,而这车内二丫无话,但是冯子晋的两位庶妹却窃窃私语起来。而且她们不时飘来的眼色竟似在谈论着二丫,但二丫因不在意,也就兀自掀了帘子往窗外看去。

只她没看多久,冯子晋却与二丫说话了,“顾小姐府上可是都安排好了?如果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请告之一声便可。”这乔迁新宅,本忙的事情便多,所以冯子晋才有此一问。

可二丫一听他的意思,却于心里下意识的拒绝着,“其实都安排好了,谢谢冯公子。”所以她如此回道。

冯子晋点头,接着道,“那顾小姐有无逛过这京城,子晋因长在这里,所以还是对京城颇为熟悉的。”只他一说完,他的两位庶妹便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起来,但很快的又因冯子晋警告的眼神,便又立即止住了。

二丫见状,自然有些懂得她们的意思。可这两姐妹是否想的过多,因为她见冯子晋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他的举动又不是说多么的殷勤,所以二丫才没往那处想,“虽没有逛完全京城,但还是与丫头大致逛了一下。”她回道。

冯子晋听得二丫的回答,便以为二丫是被两姐妹弄得尴尬了才没有立即应他,遂又接着道,“恩,如此更要好好逛逛才是啊。”

二丫本以为自己的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但听得冯子晋这么一说,又觉得可能自己说的不够清楚,于是她道,“冯公子说的是,只是因府中还有些事要忙,所以我暂时还不可再出去了。”

“哦,理应如此。”冯子晋这才歇了话语,只就算执起那扇子,做那展开后兀自扇了又扇的动作,也掩饰不了他的讪讪然。

所以这马车内一时间又陷入那沉默中,不过好在那阮家并不远。随着马夫的一声“吁”,二丫又掀了帘子,而当从这红漆高门而看,这外面与旁的官员府邸并无什么不同,但牌匾上赫然是那阮府二字。

与江南赏花宴的不同,这次由阮府作东,来的人似乎不多。二丫由阿水搀扶,她在两姐妹之后下了马车,第一感觉便是,这门前的马车似乎只能用三三两两来形容。

怎么如此之少?二丫心里疑惑,但面上不敢显露。她跟着冯子晋由阮府的大门而进,二丫观察着四周,却感觉这似乎不像是办宴,因为沿途不见灯笼高挂,也不见奴仆忙碌,倒是与平时一般无异。

但是这阮府可是太子妃的娘家,所以就二丫认为,就算如此,也不该大惊小怪,而且这京城的规矩比之江南又有些不同,也许他们这里办宴便是如此的吧。

二丫于是继xù

默默地跟着走,可就在他们一行人转过了一处院子后,这随之而来的梅花之香,却扑鼻而来,而且伴随着来的,还有些人声。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五章 梅林之中

这梅林之中,没有亭子,只有石桌。这些公子小姐们似在下棋,所以于此时而言,二丫他们倒似那不速之客了。

但冯子晋显然与这些人熟络,遂一来便率先向一名男子拱手作礼,“阮大公子”

阮公子?二丫听闻立即伸头去瞅,只不过,这与冯子晋互相作揖见礼之人,又似乎不像那要定下亲的阮公子,而且这冯子晋不是唤的阮大公子么?这一看起来便是那主人家的架势,所以二丫的判断,这等气势断不可能是旁支公子所有的,因此她否定了这阮大公子乃是那个阮公子。

而此时,二丫身前的冯家两姐妹,也与这阮大公子见礼后,便手拉着手向那群小姐们走去,可也不知的是她们是故yì

的还是忘了,反正一时间,只把二丫给孤独地留在了孤独而立。

可冯子晋是带二丫来的人,也就有义务要把二丫介shào

给阮大公子,“大公子,这就是顾大人之女,顾晓芙,顾小姐。”

那阮大公子也颇为有礼,可他因之前从冯子晋口中得知,这顾大人只是个刚调任至京城的小武官,而且就算官职未下,但想来也是高不到哪里去,于是也就只淡淡地微笑与二丫施礼,“原来是顾小姐。”

而二丫也向他敛礼道,“阮大公子。”

待两人见礼后,那阮大公子就转而与冯子晋说道,“前些日子那太医院为太子妃拟了份养身药谱,你”他停顿了下,只因意识到了二丫还在他们身旁,也就想把二丫支开,“顾小姐不如与我家妹妹们去吃些点心吧,来人”

他唤了名小丫头过来,吩咐她把二丫往那群小姐群中带去。小丫头领命,“请小姐随奴婢来。”

二丫点头,可她却觉得有些多此一举,因为她从这儿也能看到那群小姐就在那。其实她自己走过去也行,哪能还用丫头带去但是这阮大公子有这规矩,二丫遵循便是了。

而且怎么说呢,二丫一至这些小姐们的面前,这些小姐们便都纷纷停下了本是唧唧喳喳的说话声,反而一时将眼光全都集中在了二丫的身上。

二丫不说尴尬那自是假的,只她也知那冯家姐妹似乎没有为她做介shào

的打算,遂就自个儿先介shào

起来,“各位姐姐妹妹好,我叫顾晓芙。”

可这些小姐们却都没听过这名字。但是还是有一人走了出来微笑而道。“顾小姐?可是冯公子的表姐妹?”

这说话之人。一笑起来那酒窝特别让人印象深刻,她是阮大公子的嫡妹,所以在阮家小姐中也算是以她为首,所以自她这么一问。旁边的一位小姐便跟着道,“我刚刚见她与两位冯家妹妹一同来的。”

既说到这冯家姐妹,所以她们其中一人也就只能接着回答,“这位是顾小姐,是我嫡兄的好友。”

“哦,我之前就听闻琪儿病了不能来,原来冯公子竟邀请了另外一名小姐前来了。”这阮小姐恍然悟道。

而两位冯家姐妹自然也点头称是。因为她们都知晓,在这里的都是些各官家的嫡出小姐,而冯子晋因没有亲妹。但却有一个嫡出的堂妹,所以比起自己的庶妹,这些官家小姐却大多只愿与这冯子琪来往。

于是这阮小姐又问向二丫道,“那顾小姐家中也是行商吗?”她以为这既是冯子晋的好友,那应该也是商家之后吧。

可二丫却答道。“不是的,顾哦我爹并不是商贾,他到京城是为了任职而来的。”

众小姐一听二丫是官家小姐,便稍微收敛了些轻蔑的态度,而且也都陆续的与二丫见礼。但说是见礼,其实伴随而来的还有许多打探——

“顾小姐的爹任的是何官职?”

“顾小姐的府上在哪儿?”

一时间,二丫听得这些个小姐们的态度都发生了转变,便在诧然的同时,也只好来者不拒的逐个回答。

可待这些小姐们问出了个所以然后,也便知dào

了二丫的来历。而且在得知顾洪乃是从那北方边疆调至京城的时候,她们中有的已懂得其中的官场之道,也就猜测这顾洪定是之前被贬官过,被贬后再任职京城的官员也不是没有,但大多的官职都为芝麻绿豆罢了。

所以这一时地热络只是个表面而已,有些小姐知dào

其中原由,也就与另一些懂得此行道的小姐自成圈子,但仍然有些不知情的还能与二丫聊上那么几句。

但二丫发xiàn

,这些个京城闺秀与江南闺秀相比,其实大致谈论的话题基本还挺类似的,比如这衣衫,首饰,妆容,女红等等,而且二丫竟不知原来江南的檀饰楼竟然在京城还颇有些名气,因为她听得一稍胖的小姐道,“我手上戴的镯子就是檀饰楼制的,只她们都说此乃赝品,顾小姐竟是从江南而来,必定是熟知一二的,那你且帮我看看吧。”

“啊哦,我试试吧。”二丫就似那鸭子被赶上架般,但她虽是见过苏家几位小姐的檀饰楼的衣衫或饰物,但是她又如何懂得真伪呢?

那稍胖的小姐见二丫低头专注地盯着她那镯子后,便以为二丫真乃行家,于是忙催道,“怎么样,可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吧。”二丫抬眸迟缓地道了句。

只是在二丫刚说完后,那边便传来一句,“顾小姐怎么知dào

它是真的,有何理由么?”这来人是阮笙,而在她身旁的便才是那位要定亲的公子,他是阮笙的哥哥,名唤阮筑。

“哟,这迟来之人还好意思有如此大的口气啊。”稍胖的小姐本就与阮笙不对付,更何况这阮笙便是那怀疑她的镯子乃是赝品的其中一人,所以她才没好气的说道。

阮笙今日是因冯子晋而来的,但一来便见二丫在,随即就明白了她乃是冯子晋带来的,因此她也就一时来了怒气,而且竟还说起镯子之事,所以她才借题发挥的。

“怎么,你还不信么?可不止我一人说它是假的!”阮笙走至二丫她们面前说道。

“阮笙小姐,这顾小姐可是从江南而来的,难道你竟还比她懂?”稍胖的小姐家中有位长姐是将军夫人,所以她倒不觉得阮府作为外戚能有多大权利,更不要说阮笙了,她只是阮家旁支小姐而已。

阮笙被堵得一时无话回之,可今天有她哥哥阮筑在旁,她也就以眼神向她哥求助。而阮筑为人随和,而他也认为一个男子如何能掺和到女子的口舌之争中呢,遂也不管阮笙,只径直朝阮大公子那处而去。

不过二丫观着阮筑的背影,倒是在猜测他是否就是那要定亲的阮家公子呢?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六章 巾帼须眉

那阮笙见得二丫直盯着她哥哥的背影,便暗道,莫不是这顾小姐看上了她哥哥?不过她这女子爱慕他哥哥的情形,她是见过不少的,也就见怪不怪。但她因不喜欢二丫,便也就觉得二丫真是不自量力,“那是我哥哥顾小姐?”

她问二丫,可声调之大,任谁都知dào

她是故yì

的。所以这样一来,有些自成圈子的闺秀小姐们便都纷纷朝这边看来。而且虽然京城风气于女子而言,比之江南是没有那么多的约束,只那道德伦理,如那男女之事,便定是要光明磊落,所以这私相授受在京城中,与之江南也一样,大抵也会被人责怪便是了。

可二丫却觉得这只盯了一会儿,便不能把她归为原就认识那阮公子吧,不过她也自有办法撇清,只道她也不管那阮笙,只似景仰道,“那位便是武探花吗?”

这话一出,那阮家小姐便认为二丫这只是听闻过阮筑,也就接着道,“恩,我堂哥虽不搬弄喜文墨,但那武功却越发好了,所以连太子妃娘娘也没少夸赞他呢。”

太子妃?二丫点头。可她也有点明白,这就似乡野村落里所说的,这出嫁女儿在夫家过的如何,还得要看娘家兄弟。

能立足于太子府邸,除了自身能力手段之外,最主要的还要靠娘家之力。太子妃阮氏是阮大公子之妹,阮小姐之二姐,所以就阮氏而已,这有娘家兄弟在旁,阮氏自是心中大定。

但她的夫婿乃是太子,所以情况又很特殊。这太子要想顺利即位,还得与多方逐力,首先除了他之外,他的兄弟们便都不是善茬,而且加上这圣上年纪越大,他们便更是个个暗中与臣子们谋合,当然也就暗自养着一些兵力。

这文官乃是治国之才,可守卫江山,开疆僻土可都要靠武官来完成。而就这继承九五之尊的宝座,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所以这太子正是用人之际,因此这阮筑便入了他的青眼。而此次的跟随军队而去,除了是阮筑自己的意思外,就太子而言,他也想借此机会锻炼一下这阮筑,所以也就在他父皇面前力荐。

而由此看来,这阮笙虽只是旁支之女,却因为有了一个如此出息的哥哥,所以才有条件如此乖张的。但这样的性子,也为一些闺秀所不喜,她们因大多喜雅静,也就尤厌聒噪之人。不过这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所以因着这阮筑的关系,她们表面还是与阮笙交好的。

但即使如此也还是无人会傻到给二丫难堪,因为这当官的虽则如今是那芝麻绿豆的小官,但只要是一朝在京城,便还是有机会晋升的。这些京城闺秀们因都了解这个道理,也就无人附和阮笙。

而那阮小姐作为主人家,更是在此时继xù

为二丫说话,“听说如今这一战多得守卫边疆的臣公,圣上都说要有赏呢,想必顾大人便是其中一个啊,也难怪顾小姐会注意到我堂哥,这便是书中所言的悻悻相惜吗?”

阮小姐把二丫形容为那巾帼,而那须眉自然就是指的阮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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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大家,小梓今日不舒服,就写到这吧。

第一卷 花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梅花之戏

悻悻相惜倒没有,只是二丫知dào

这阮小姐乃是让她顺着梯子而下,她也就接着道,“我也是从旁人口中听闻过阮公子,只也没想到此次来还真能有幸见到。”

听得二丫如此道来,各位闺秀小姐们便也就觉得,这顾家小姐乃就是如平常女子般对男子的倾慕而已,也就不再对此感兴趣了,所以这自成的圈子又很快各自闲谈起了其他话题来。

阮笙见就这样被她堂姐岔开,当然心有不甘,可她又不想纠缠此等小事而被冯子晋看到,因此也只能兀自挑拣了一块糕点闷闷地吃了起来。

虽然这些闺秀们谈论的东西大多离不开女儿家所喜爱的衣衫饰物,但是又因为这里乃是天子脚下的京城,所以她们也还是会对宫中之事颇为关心。只不过在谈论此等事宜时,还需注意其中忌讳,但如此时候,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而谈论这个当然也是有好处的,比如有的人会在说起宫中之事时,还就特意的透露出自己的府上有与谁交好或是与他有什么关系,因为这样一来,这无形之间也可提高自己在众小姐中的地位。

不过这谈任何事情总也要个人开个头才是,而稍胖的小姐自二丫道了句她的镯子乃是真品之时,她便好似就拿二丫当自己人般,“我和顾小姐真的是一见如故呢,下次还请顾小姐到我府上玩。”

二丫自然是点头应邀的。而稍胖的小姐见二丫点头自是高兴,只她瞥了眼那边吃着糕点的阮笙就又忍不住道,“那个阮笙,还把自己当嫡小姐了,只旁支而已不过她倒是命不错,搭了个武探花郎为兄,如今还成了太子爷眼前的红人。”

而二丫也乘机问道,“那这个阮笙小姐的兄长可就是最近要定下亲事的那个阮公子?”

稍胖小姐一听二丫这么问,便以为二丫真是倾慕那阮筑,只旁人都知dào

这阮筑在不久后也是要去前线上战场的。所以她真是苦口婆心的自以为劝道,“这阮公子确实就是最近要定下亲事的那一位,可只这么一位郎才却偏赶着上战场,你说,如此一来,还有哪家小姐愿意嫁与他?不怕守活寡吗?”

恩,二丫心里明白,不然凭着这阮家是皇家外戚的这一层关系,她想着,定是轮不到像她这些下官之女高攀的。

二丫随即还想继xù

问。但这话题一打开。这原本是个两人的圈子。却一下子多了些七嘴八舌,而且她们这说着说着,竟是从阮筑说到太子妃和太子良娣王瑜的事。这些京城闺秀不好谈论宫中嫔妃,但太子妃和良娣王瑜却还可以八卦一下。

“我说咱们的太子妃娘娘真可怜。那王良娣怀孕,她还要一面装作大度的照顾王良娣,一面又要广招美女分那位的宠”一小姐似叹息道。

而因她没压低声音,遂令得旁的一位小姐以手指捂嘴比了个“嘘”的样子,“小声些,这里可是阮府。”那阮家小姐就在不远处。

其余人听见后也都把说话之声压低了,“保不准这王良娣的肚子这次还真的能一举得男呢,啧啧,这到时太子妃娘娘可就危险了。”

“恩。听说太子妃娘娘正四处寻药,所以你们看”连着二丫也顺着她的眼神望了过去,这入眼的便是阮大公子与冯子晋相谈甚欢的情景。

二丫知dào

冯子晋家中经营药材,也就大致懂得这小姐的话中含义,只她也不说话。只像阮笙一般也拣了块糕点边听边吃着。不过这赏梅宴,定是不光谈话和吃点心,只那吟诗作对也是少不得的环节之一。

那边阮大公子与冯子晋谈完了,也就结伴而来。作为东家,阮大公子宣bù

这个游戏唤击掌传花。这玩法与击鼓传花类似,但是这次却是不击鼓,而是以人手鼓掌,这掌声停了,那梅花落在谁的手上,谁便要吟诗一首。

而二丫见状,只觉得比之江南那次更糟,因为那次在贺府,最起码苏家姐妹在啊,她们至少在那时还可以做下她的挡箭牌,但此时此刻,在这种情形下,怕是就得二丫自己解决了。

这梅林中的石桌只有四座,所以这些公子小姐们自然都要移步至这回廊中来,他们纷纷围坐在桌案旁。二丫本想与其他小姐谦让一番,但那阮小姐却说二丫是新客,也就一定要让她也玩,所以此时的二丫也只能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势,装作那镇定自如的样子。

那冯子晋正好就坐在二丫一旁,他见她双手绞着,便以为她是紧张,于是他道,“别紧张,只是游戏而已,如果真不成,我来帮你!”他说罢还对二丫挑了下眼眉。

二丫于心里当然是连连称好的,但她又不能在面上表现地太过,自是只能作那欣然接受的样子,回以微笑表示谢意。

而那阮笙本就是冯子晋坐哪儿她便坐哪儿的,所以她见二丫与冯子晋两人的互动,便以为他们乃是在眉来眼去中,因此就暗道等下要二丫好kàn



这作东之人阮大公子掌声一起,这枝随意折来的梅花便轮于各人手中传开。二丫是第一次玩,所以不知这其中暗藏着技巧,但这第一轮因没有让花落入阮笙的手中,所以二丫算是安全了一回,而这第一轮的责罚是那冯家姐妹之一。

这姐妹俩竟能被冯子晋带出来,那么她们也自不会落了他的面子,而二丫当然只知这做的就是诗了,但好与不好,却是不知的,不过那稍胖的小姐却是个实在人,还当着众人的面评了句,“中规中矩吧。”

这冯家小姐自是不悦的,但她自己只是商贾之后,又是庶出,自然不能与这官家小姐“计较”,只还为自己圆了句,“我不擅诗词”就便这样囫囵过去了。

第二轮,那梅花终是落入阮笙之手,她逮到机会自就不会浪费,这个游戏于她而言真是纯熟至极了,所以她要想谁遭殃,那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而当那掌声停了后,她这一抛,直接越过冯子晋,就把花丢到二丫手中。

二丫看着手中的梅花,一时还只能面上保持微笑,只其实内心里已经直道死定了。

第一卷 事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八章 故事替代

这诗词她倒是背过一些,但既然是简单初浅的,那么想来她所背的,也应是众人皆知的。所以如果真要背诗的话,也许结果便是敷衍不过不单止,还会被人道明发xiàn

,而这到时惹来笑话,岂不是更是得不偿失,所以二丫想着又只能作罢。

不如舞剑?二丫心里胡乱地想着辙,反正这舞剑她也是做过的,只那次却差点被认做是那刺客就是了。而她如今的身份呢,虽然也算是武官之后,所以这巾帼会些功夫也自是说的过去。但是有个问题,那便是她都不太了解这里各官家小姐的背景,也就不知是否会有人如她一般,乃是武官之后,而如果真有的话,这背诗会露馅,这舞剑自然也会露馅,因此,她又把舞剑否决了!

只是面对周围这等待而又怀疑的眼神,二丫的额头已然是冒汗了。而她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竟然突发奇想道,“其实我与冯家小姐一般,做诗还真当是献丑了,不过我倒是听过一个乡野故事,不如告之大家,也博大家一乐!”是的,她想到讲故事。本来这就是从那说书人口中得知的,只是她如果说是说书的话,似乎又与现在的身份不符,因此只能充说讲故事。

阮笙一听二丫要讲的什么故事,以为这是她推脱之辞,便插话道,“这规则便是规则,怎么能说改就改呢,而且之前也无人说过可用讲故事替之啊,这如若开了先河,那接下来还要怎么玩?”

二丫已知阮笙分明就是故yì

针对她的,只她也不怕,反驳道,“是没有先例,但规则是死的,而人却是活的呀,这规则乃人定,所以要变的话也未偿不可。更何况其实作诗也是借景抒情。而我讲的故事也与梅花有关,自然也就与这作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啦。”

二丫说完后,还未意识到自己说的有多顺溜,只道那阮笙似乎没话说,而且一旁的冯子晋自是附和了一句,“有理。”加上东家阮大公子与阮小姐都说无妨,那二丫这才以胜利者的姿势慢慢说来。

“从前,村里头有个穷酸秀才,他自恃才高,也就看不起村里的农户白丁。白丁们平时说话直来直往。也都看不惯穷酸秀才整日的‘之乎者也’。一日。村头那片梅林结果了。白丁们便相约去偷几个梅子回来吃。可那片梅林乃是有主儿的地,而且此主儿还是村里的富户,还正恰姓梅。这梅家每到梅林果实成熟便都格外警惕,也就非常容易发xiàn

有人来偷梅子吃。而这白丁们见事发了。当然也就跑了,但他们在途中就遇到了这个穷酸秀才”二丫说着便站起身来,跺着步学那穷酸秀才的语气道,“几位如此着急,乃是为何呀?”

“白丁们当中,有个最不喜秀才的胖子故yì

道,“梅家有果了。”他不说梅林结果,却说是梅家有果了,如此一来。便让自以为才高八斗的穷酸秀才想的过多,他第一感觉是觉得此事并非如此简单,虽然他也想到这有果乃是梅林结了果实的意思,只是他又心虚,只因为他倾慕梅家小姐已久。以为这有果,乃是梅家小姐定了夫婿,取那姻缘开花结果之意”

二丫停顿了下,“于是他想着往那梅家看看去,而当他经过那处梅林时,却发xiàn

地上掉落了好些梅子,便就捡了一个尝尝,只他还未吃完,便被梅家仆人抓住。这时穷酸秀才当然是得大声嚷嚷道,“诸位,这粗鲁抓人是何道理啊?”只这些仆人也是白丁,也自不会与他多加解释,而且这秀才手中还拿着梅子,他们便认定这人就是小贼,“敢偷果子,走!见官去!”

二丫见众人都认真听着,便知dào

这个故事讲成功了,“而到了此时,穷酸秀才才意识到,那胖子的意思就只是表面说的梅林结果罢了,而他们刚刚就是去偷的果子,现在倒好,他自己倒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了。”

这故事讲完了,二丫见众人都似沉默地在思考着什么。而这其中冯子晋最是听得仔细,而且还从此故事里悟出了一个道理,“这真是个不错的故事,为人不可过于清高,有才情自是不错,但过于斟酌,反倒忘了最初的本意。”他说道。

“恩,从小故事里可以懂得些道理,是不错的。”二丫也回应道。

而后连着阮大公子都对二丫说的故事赞许了一番,所以既然是东家都说二丫的故事好,那么自然其余人也会不吝啬的夸上几句。只是那阮笙却有些不以为然,只嘀咕着,这算什么好故事?

二丫不求这故事讲出来效果会如何,只道是能混过去,便就阿弥陀佛了。而且她故事也就那么几个,真要与梅花有关的,也还剩一个,所以她觉得要不也学学那阮笙,适当的控zhì

一下传花的速度,尽量在花传到自己手中时,便立即丢了去,而这样一来,这惩罚到自己的机会便应是大大地降低了吧。

接下来,由二丫开始传。而事实证明这二丫自己总结的方法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她已没接到花了,反观是阮笙还受了两次惩罚,而她当然也是选择作诗一首的,只她作完后,得到的评价与冯家姐妹一样,都只是“中规中矩”而已。

见此,二丫怎能不幸灾乐祸呢,但阮大公子却是突然停了鼓掌,反倒是在听那小子与他耳语后,与大家说道,“江南的宋寅来了。”

“是宋寅?那个宋寅”阮小姐看起来还有些失态,只道想再三与自家兄长确认。

“恩,南风馆宋寅,就是那荣世子,哦不,如今该称荣国公爷面前的红人。”阮大公子再道。

只二丫一听,却不知这阮家的赏梅宴还会请南风馆?而且听这阮大公子与阮小姐的语气,似乎还对这宋寅颇有些喜欢。

“这宋寅应是替国公爷来的”冯子晋似乎已猜出了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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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六十九章 江南风韵

阮大公子与荣诏自小便认识,只是荣诏去了江南后,他便没再见他。而荣诏的断袖之事,他也早有耳闻,所以宋寅的到来,实是他的意料之中。“好生招待宋公子。”他让小子把宋寅请入府中大堂,却没说是请到这里,怕也是因为有官家女眷在吧。

可自阮小姐惊呼后,不管是识不识得这宋寅,小姐们就似被吊了胃口,一时间都想着去见见此人,于是在姐妹们的怂恿之下,阮小姐只能求于其兄,“哥哥能否让我们也去见见这宋寅?”

京城小姐虽没有如江南闺秀般如此在意这身份有别,但去看小倌,却怎么说都算是大胆作为,所以阮大公子自是觉得荒唐,“你怎么可去见他呢?好生待在内院吧。”

见兄长不让去,阮小姐自己不悦的同时还感到没了面子,她刚刚可是承了其他小姐们的信任的,所以因不能失信于人,便就背着其兄阮大公子偷偷说道,“待我兄长离开了,我们就去吧,反正那小子知dào

。”她指了指那传话的小子。

二丫见阮小姐这么一说后,众闺秀都连声称好的样子,便于心里诧异,这京城倒是到处都有江南的影子,那檀饰楼闻名于京,连那南风馆的名气也渗入后院女眷之耳,不过这可能也与那荣国公爷有关。

稍胖的小姐拉了二丫一下,“顾小姐也去看看吗?反正我是没见过那倌人,听说”她降低了声调,“这些人与宫里的太监一样,只是下面还在而已。”

二丫想不到这面前的小姐说话可以如此露骨,只她一听她所说的话,又自觉好笑,想着这定是一传十,十传百的时候,已经以讹传讹了,所以才会把南风馆的人与这太监混淆在了一起。

而且那太监。她也见过,往苏家传赐婚圣旨的那次,那太监就是从宫中而出,只见他身着锦袍,手拿拂尘,似上了年纪但仍然唇红齿白,可令二丫印象最为深刻的还不是以上这些,只他的声音还真是又尖又是沙哑的,这还是二丫第一次觉得,原来人还是可以发出这样声音的。

况且她都见过宋寅多次。而且也觉得阿水的担心是对的。她现在这个身份且不可与南风馆的人多加来往。这与男女之情无关,只道是,如今也唤顾洪作爹了,那么自是也要为他多加着想才是。所以她推辞道。“今日府上还有些事宜,我爹虽让我出来,但我还是不放心真对不住,我还真要先告辞了。”

可稍胖的小姐却有些不信,便让阮小姐过来,阮家小姐一听二丫要走,便说道,“不如顾小姐和我们一道去看看吧,我听说这宋寅容貌俊美而且你就算要走。也得经过前院啊。”她的意思明了,意思是反正你都要经过前院的,不如就看一眼再走吧。

二丫被两人一左一右的拉着,还真是一时不好走了,于是她也只能是无奈点头答yīng

了。

而这些闺秀小姐呢。看着阮大公子和冯子晋前脚离开了,后脚便跟着,只是阮小姐领着去的方向与他们的却是相反的,只因那阮小姐‘聪明’,竟想着兜个弯迂回过去前院。

二丫自然得跟着,而且她看着原本是唧唧喳喳的小姐们,突然就安静了起来,而且个个还猫着身子前行的时候,她也觉得这样‘动静皆宜’的小姐们倒是挺可爱的,加之这时的她们因有了共同的目标,反倒是还少了些争风吃醋。

“哎哟堂姐你怎么突然停了。”那阮笙虽然不太合群,但是因冯子晋也去见那宋寅,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

那阮小姐之所以停下了脚步,乃是因为看到了那堂中之人。而因为她们抄的小路,自是比阮大公子和冯子晋要快些,所以这堂中之人唯有宋寅,他可能等的时间长了,便自行起身走动,他跟着荣诏久了,也自是知dào

如阮家这样人家的规矩,所以他没有左右环顾,只是也行至窗前远眺景色罢了。

二丫见宋寅还是一身白袍,他似乎喜以木簪束发,脸上素净无华,但即使如此,风姿还是儒雅,虽比之这些小姐们年纪已算是偏大,但仍不失是美男子一名。

这些京城小姐们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美男子京城也有,如那阮大公子与冯子晋皆长的不错,但江南风韵,又不是京城男子所具备的,因此二丫还挺理解这些个京城小姐们看到宋寅的第一眼,果然是美色惑人么?

这时,与二丫最近的稍胖小姐还双目不移,可她一说话,只引得二丫发笑,“原来倌人不是那公公啊!”

“呵呵”二丫扑哧笑了声。只她一笑后,也不知是哪位小姐被后面的人挤推了出去,只她一时被推倒在地,宋寅便望了过来。

那小姐怪后面的人推她,可她此时更懊恼的却是自己这姿势不雅,她有些羞愧难当,可也不敢出声,只瞄了眼宋寅后,便提着裙裾向门外奔去。

阮小姐作为主人,自是觉得不能再躲了,所以她直起了身子,端整了神色,与宋寅隔窗行礼,“宋公子。”虽然宋寅是那等身份,按理说,阮小姐可不与之施礼的,但因这鬼祟之时被发xiàn

了,也就以这礼作那掩饰之用。

宋寅于刚才已知是有人在偷看他,只是却不知还不止一个,而且现在与他施礼的应是阮家小姐,所以他走出了大堂,与阮小姐隔了大概有三步之遥,回礼道,“阮小姐。”

“我们只是听闻宋公子来了,所以才一时感到好奇,过来看看。”阮小姐见得宋寅容色俱佳,而且如果不是知dào

他的身份,她也会以为是哪家的翩翩郎君,所以即使是官家小姐,但只要是待字闺中,便都会在此时有点不知所措。

“小姐不用在意,此事无妨。”宋寅温声而道。

阮小姐脸有红晕,她颔首后,便转头与还猫着的小姐们喊道,“快出来吧,都被发xiàn

了。”

闺秀小姐们这才陆续而出,可二丫本以为只是看一眼就可走的,却不知dào

东窗事发后,她也要跟出来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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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伙伴们五一快乐哟!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章 喜爱玩意

她即使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而且此时还躲在稍胖小姐的身后,但宋寅就是眼尖,只需一瞥便看到了二丫。

可他也是个明白人,只因二丫此时在众闺秀小姐之中,所以如果他喊了她的名字,那么便会让旁人以为他们早已认识,只如果他是普通男子便就罢了,但他身份摆在那,却不好相认,只得装作不识,“各位小姐好,宋寅这厢有礼了。”

宋寅缓缓施礼后,小姐们此时的焦点便只有他。况这宋寅风姿独特,有别于京城男子,有些温雅却不是坊间所传的阴柔,所以她们也纷纷与之见礼的同时,又暗自心道,如此灵秀的人物竟然是个倌人,便也忍不住感叹这世事弄人啊!

而宋寅也大概知dào

这些个京城闺秀们皆是猎奇心重,便也不道明,只也饶有规矩般没有直视她们,他垂眼而立,与阮小姐道,“既然小姐们在此,那宋寅还是去别处等待阮大公子吧。”说着他就要施礼告辞。

只其中有位小姐却不依,忙以话语阻止宋寅,“宋公子,我等对江南好生向往,既然公子从江南而来,何不如与大家说说那里的景致如何?”

宋寅这才侧身,只还是没抬眸就与那小姐回道,“回小姐的话,江南景致如何,宋寅以为光靠唇舌娓娓道来,还不如亲身体验,不过听闻阮大公子也数次到过江南,所以其中景色,也可问问他。”

那小姐听闻后,有些失望。但从这宋寅的话语中,又自是挑不出毛病,而他的规矩于此刻而言,正是应该快快避开,所以以这三两句子搪塞,终是不失礼数。

阮小姐也没想到这宋寅即使是此等身份,但想的既比她还周全,遂也与那小姐道,“我兄长确实到过江南,符小姐如果真感兴趣,自可让我兄长与你说说可好?”

那小姐只好讪讪点头作罢,而宋寅在转身那一刹那,再看了眼二丫那处,只嘴角含笑间便去了别处再等。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阮大公子与冯子晋在主堂里不见宋寅,便才出来看看,但只这一看,宋寅没见到,反而是看到自己的妹妹和各位小姐都往这来了。

阮小姐本就是想着偷偷看一下宋寅,只不知被宋寅发xiàn

了不单止,现在还没来得及原路返回,自己的哥哥却来了,而且此时听这质问的声音,便知dào

定是惹怒了他。

只她如果过于着急反而还会让他产生怀疑,所以她小心地回道,“我们只是来送一位妹妹离开。”

阮大公子这才看了眼面前的一众闺秀小姐,她们的请帖都是预先准bèi

的,也就知dào

总人数是多少,所以阮小姐这理由找的,可谓之及时,但是也是那害羞的小姐离的凑巧罢了。

也就信这么一回吧,“那你可有看到宋公子?”阮大公子问。

“他往那处去了,只不知是哪个院子。”

“既如此子晋,不如我们在堂中先等等,我让一小子去找找吧。”

冯子晋点头,反正他见不见这宋寅也无妨,他只是想着,看在是荣诏的份上,也许他自己露下脸便可让宋寅加深些印象,那么到时他在荣诏面前为他美言几句,那么连那江南的药材生意,自也有很大机会落入他冯家手中。

阮小姐见自家兄长与冯子晋回那堂内等着,便才知dào

她这关算是过了,但是本来玩的好好的气氛却一下子没了,可她现如今正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至少也要有人附和一下她才是啊,“顾小姐,你是新客,这接下来你有什么好的提议么?”

二丫听得是在叫她,便才从稍胖小姐的背后走了出来,可她也不知该怎么回答,“阮小姐,这玩什么,我是不得而知的而且也不知大家喜欢什么?”

“江南的女子一般会玩什么?”

“对啊对啊”

二丫被问的一时愣了,而且她知dào

这些京城小姐们所问的江南女子乃是指的官家小姐,而她呢,一个赝品,当然也就不知平时小姐们喜欢玩什么?

不过与其说玩什么,倒不如说喜欢做什么?只是不是应该都一样么?“我们平时都玩扑蝶啊,刺绣什么的,偶尔也会举办赏花宴”二丫想想说道。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一章 秋千随缘

小姐们听着,也觉得没什么特别,只觉得这些她们平时也玩过,到底没什么新鲜感。只是京城与江南两地之异,总也体现些不同的玩法吧。

稍胖的小姐以为二丫不敢多言,便又道,“顾小姐不必顾虑许多,在这里的姐妹都算是自己人,你且可随意道来。”

二丫听出了她的意思,只她确实没必要把这些也隐瞒吧?难道说这闺秀小姐误以为她没说的玩意乃是民间之流,怕上不了台,入不得她们的眼,所以她才道不用顾虑?

只是民间女子的玩意,这些京城小姐们会喜欢么?比如说这爬树——

二丫记得有一回,那时二房院子的桂花树正是盛开之时,而厨房正需yào

桂花来做桂花饼,所以自是要有人去爬树。可因是后院,小子们不好进来,而丫头们又不愿攀爬,至于剩下的婆子们又力道不足爬不了,所以二丫那时无事可做,便自告奋勇的去爬树,只是她爬是爬了,但最后还是遭得表小姐顾晓芙的少有训斥。

其实二丫也有些了解原由,因为虽然表小姐当时一味地说是顾及二丫她的安危,但就二丫认为,这除了安危之外,也许表小姐更担心这爬树一事会影响到她的闺誉,而二丫自然也明白丫头犯事是会连累自家主子的,所以她也自是低头认错且不会反驳。

因此可见,有些民间玩意,确实会影响女子自身的闺誉的。但乡野出身的二丫不怕,可不代表官家小姐们就会不顾及这些。只是真要说到民间与官家都有的东西,二丫还真想到一个——秋千。

秋千可连接人与人之间的情谊,如表小姐顾晓芙与苏三小姐苏菀毓便是因为秋千而玩到了一起。于是二丫又道,“其实在江南,我们还玩秋千,只不知在京城,大家也玩么?”

“荡秋千么?我的院子就有,只是我爹说这秋千危险。所以不允我们姐妹常玩。”阮小姐有点可惜道。

二丫点头,而一旁的稍胖小姐却来了兴致,“这荡秋千而已,有什么危险可言的,而且我保证我的玩法你们都没见过!”

她昂首而骄傲,自是引得阮笙不信,“真会信口开河。”

“不信么?那大家都去瞧瞧呗。阮姐姐,可否借你的秋千一耍?”稍胖的小姐虽说自己的体形如此,可却自以为这荡秋千确是玩的很溜,所以她容不得旁人不信。更何况此人还是阮笙。所以她定是要准bèi

展示一二的。

阮小姐有些迟疑。只因阮家老爷有言在先,但今日她乃是主人,而难得这气氛又热烈了起来,便只好答yīng

了。

小姐们回到阮家后院。跟随着阮小姐移步至她的院子,而那秋千正被悬于树与树之间,只这一木板再加两根绳,这在二丫的眼里,倒觉得与她在乡野间自制的秋千并无两样。

“你们都离远些,不然可会撞到你们。”稍胖的小姐也不用丫头在背后扶着,便自个儿站上了木板,而且她还不忘让小姐们都走远点。

“来咯!”她显然对自己这荡秋千的技术很有信心。不过就二丫看来,这秋千构造与乡野相同。但用的绳子似乎过细,而这小姐嘛,如此身形又是摆在那的,因此这一开始荡的时候,还算是好好的。但是荡的越高,这两边树木就摇晃的越厉害,而且连着绳子间的连接处似乎也有些松动了。

阮小姐此时的想法,也不知是怕这稍胖的小姐会出事,还是心疼她的秋千会断,只她也赶紧道,“不如也让其他姐妹们玩玩轮到下一个吧。”

稍胖的小姐只能意犹未尽的下来,而一旁的丫头们在阮小姐的示意下,立即扭紧了绳子。而阮笙此时在看过稍胖小姐的荡秋千后,也不得不承认她荡的确实不错,可是这秋千不是荡的越高便是越好的,至少还得荡出花样儿吧。

“我也玩玩。”阮笙瞥了眼稍胖的小姐后便她自个走上前。而她从上秋千的那一刻便与稍胖小姐有所不同,后者是单脚站稳后才开始晃动的,而她呢,则是双脚一踩,腿一弯,秋千便先前而后的动了起来。

二丫见周围的小姐们都兴奋的为阮笙呐喊着,所以她也跟着鼓起了掌。阮笙越荡越高,而且还试图来个金鸡独立,只是到最后终是差了那么一点,便停了下来。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得了大家的赞叹,所以自也是抑制不住的洋洋得yì

起来。

不过既然这秋千是阮小姐的,那么阮笙也会让其堂姐有机会表演一下,“堂姐,你也玩玩,我是记得你玩的可好了。”

只是阮小姐被他爹管着,已久未碰过秋千,于是道,“我这已经生疏了,还是让其他姐妹们玩吧顾小姐?”

“啊?”二丫没料到阮小姐会唤她,她虽然无论是小时在乡野,还是在入了苏家之后,她都有玩过秋千,但她又似阮小姐所虑的,这日子一久,一生疏了,便不敢再玩了。

“只是我也很久没玩了,我还是看看就好了吧。”二丫似抱歉般推拒道。

“这怎么行,这可是你先提议的,总得让我们看看吧。”阮笙是不打算放过二丫了。

二丫脸上显然是有些无奈的,而稍胖的小姐以为二丫胆怯,便与她贴耳道,“没事,待会儿我扶着你啊。”

二丫感激的点了点头,可至她站到秋千的木板上时,却似乎找回了些以前荡秋千的感觉,她与稍胖的小姐示意了她放手后,自己便开始使力由轻到重的荡了起来。

这冬日虽冷,但日光刚好,加上这风瑟瑟而拂过脸庞,让二丫一时忘了许多烦恼。她闭上了眼睛,也没想到要玩些什么花样,只觉得此时此刻有种感觉叫自由。

她也开始越荡越高,甚至比阮笙荡的还要高。而阮小姐的院子临近外街,所以只是一墙之隔,那景色却也就不同了。

墙外有名男子,正靠在马车旁,看他的样子似在等人。而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吸引了他,让他忍不住抬头望去。

ps:

明日上班。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二章 江湖味道

有云,一枝红杏出墙来。而此时此景,虽因是冬日,这二丫身着外袄,所以也就没有那衣着飘飘之感,但她两手扶握住绳子,再使上力,这秋千便越荡越高,有时高至过墙头,可只一往后,又似没了踪影。

但即使如此,风弄却看的清楚,这荡着秋千的女子就是那顾家小姐顾晓芙。而他本是百无聊赖地等着宋寅,可却不知只自己不经意的一撇,却在此处以这等方式见到她。

他清楚自己对这顾家小姐的那份情愫,只身份间的差距,又自道是越不过的坎。可是为何他会觉得,只是这样默默地抬头看着她,也会让他很是眷恋呢?

二丫一开始并无注意到风弄。且她正玩的不亦乐乎,她望着天空,还自个儿觉得似乎只要一伸手,那片片白云便触手可及。但荡秋千就是这样的时高时低,所以二丫也会在向下的时候,看一眼那地面。

虽然这雪后白茫茫的一片,而日光也反照的厉害,但是一身黑袍,再加一顶赭色绒帽的风弄,却还是很显眼的,所以二丫只这随意一低眉,便与风弄对上了眼。

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便又试图睁大了眼睛想看的更清楚。而如此细微的动作,在风弄看来却有些挤眉弄眼之嫌,他一时觉得二丫的样子有些古怪但却又挺好笑的,遂自己径直露齿一笑。

还真是他!可他怎么笑成这样?二丫看着这笑容顿时一愣,但到底确认靠在马车旁的男子就是风弄,可他到底在笑什么呢?二丫还真是疑惑了。

她真的想不明白,所以习惯性的又以手挠了挠脑袋瓜子,只她完全把现在自己身处的位置给忘的一干二净,所以下一秒,只听得有人喊道,“小心啊!”

就在包括风弄在内的众人都以为二丫这次要重重的摔倒在地的时候,有一人却使了轻功掠了过来,他一手揽住了二丫后。就这样的把她轻稳的放在了地上。

二丫有些惊魂未定,只也没看清谁是她的救命恩人便一个劲地的连声道谢。

“顾小姐可还无事,刚才凤举一见如此危险,还真是替小姐捏了把汗。”

这声音是二丫立即抬头一看,是那个叫段凤举的人,他怎么也在这?

段凤举能来这儿,自也是受到阮家的邀请。他作为皇商,也就与冯子晋一样,与阮大公子也有些交情。而赏梅宴通常来参加的也是些未出阁的女子或未娶妻的男子,这段凤举比之段凤染要大些。自是早已娶妻。但因其妻前些年因病过逝。所以也就有那续弦之意。

不过他来赏梅宴可不是为了男女相会,他的消息灵通,知dào

荣诏已到京城,而商贾重利。这敏锐之人如段凤举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所以他来阮府乃是为了见荣诏或者是见代荣诏而来的人。

所以这英雄救美一出,他可没有事先安排的。他自是可救可不救,但他又因很快便要会一会他那好久未见的弟弟段凤染了,也就算是这次卖个人情与他,救救他的心上人也无妨吧。

而相比于风弄奇怪的笑容,像段凤举这样的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还真让二丫觉得有种无来由的厌恶之感,只她表面上还是要说声谢谢。“多谢段公子相救多谢这位大哥相救。”

二丫有些江湖味道的道谢,自是引得旁人注意,只是很快的这注意又被段凤举给吸引了过去,只因他回道,“顾小姐不必客气。这花银子雇的人,自然是该花的有价值才是。”

二丫于心里嗤笑了声,可她也没再说什么,反而是宽慰着围在她身旁的闺秀小姐们,连声道真的无事云云。

“哦,还请阮小姐赎罪,凤举也是寻阮大公子未果才误入了小姐的院子。”段凤举这才转身与阮小姐施礼道。

阮小姐知dào

此次宴会有请段凤举,遂也不作那深究,只回道,“段公子不必介怀,我兄长此刻正与冯公子在那前院的主堂等着宋公子。”

“主堂?可我并未看到阮大公子。”段凤举也是问过阮家的小子,但到了主堂却是空无一人。

“如此,我便不知了。”阮小姐觉得奇怪,因她刚刚明明是听得她的哥哥与冯子晋说在那主堂等宋寅的莫不是去哪儿了?

“无事,凤举自去寻寻,如若寻不到,这礼也带来了,也就请阮小姐代为收下吧。”说着,段凤举让刚刚救了二丫的男子提了份礼盒至阮小姐面前。

阮小姐让身旁丫头收下,又道,“多谢段公子美意。”

“阮小姐无须客气。”段凤举笑的倜傥,而他在转身要离开之际,还不忘与二丫颔首。

由于段凤举与段凤染有几分相似,所以自也有一副好相貌,虽没有宋寅的风姿,但作为京城富贾,自也是有一定的吸引力。

这别的不说,就他一离开后,有几位小姐还似在叹息道,“这段公子怎么也走的如此着急,就似那宋公子一样!”

“是啊,那宋公子离开还情有可原,怎么连这段公子也是如此?”

二丫一听这些小姐们如此说道,便自以为今日经过这两次的殊色诱惑,她们自是没再心思玩耍了罢,便也就乘机与阮小姐道了句,“阮小姐,这时候不早,我真的要先告辞了。”

阮小姐想是也有那就此散去的念头,便终是应了,“恩,刚刚想是那秋千不稳,让顾小姐受惊了。”

二丫连连摆手道,“无妨无妨,这事也怪我,这荡秋千可不能使力过度,我也算是得了个教xùn

,总也不亏的。”她呵呵笑出声。

只二丫没有阿水在身旁提醒,一时间不止道谢有了些江湖味道,连这笑,也一早忘了不能露齿。所以阮小姐见此,便有些觉得二丫不似那传统意义上的闺秀小姐。

但她又想,这武官之后,不拘小节也是有的,也许是个性使然。阮小姐如此想后,反而觉得二丫还有些与众不同,便道,“顾小姐也不要一直唤我阮小姐了,我们以字相称如何?”

以字相称?二丫可不懂。不过她还是道了声,“好。”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小字莲子

“我的小字是玉弦,你呢?”阮小姐名唤阮琴,所以字乃是取的琴中之弦的意思。

二丫本就不懂这字是什么,只觉得似乎是那小名,便想着胡诌一个,她想着表小姐唤顾晓芙,而她还是丫头的时候,便唤的荷儿,而且芙蓉又称莲也,那她不如就叫,“我的小字是莲子。”

“莲子?这字好生有趣,只不知取的什么意思?”阮小姐饶有兴致地问道。

二丫自然不能说是随意取的,只她一想着表小姐顾晓芙乃顾老爷的独女,而如若在乡野间遇到这样的情况,便都希望往后能再得个男丁,而那莲子有着多子多福的寓意。所以二丫便由此说了个理由,“哦那是因为我娘生下我后,我爹还是希望娘能多生几个,而莲子便是那多子的意思,所以我便有了莲子的字。”

阮小姐一听,遂了然笑笑。她接着道,“下次莲子可要再过来玩。”

二丫一时还没反应阮小姐可是在唤她,她有些后知后觉地点头后,便向众家小姐告辞。

阮小姐让一名小丫头带她出府,可二丫本想去唤的阿水,却被这小丫头看出了心思,“小姐不用担心,您的丫头此时应已在府外等候了。

二丫没想到这阮府的规矩竟是如此周到,而其实在二丫告之要走之时,阮府的管事便差了人告sù

了阿水,所以阿水此时确已是等候在了马车旁。

阿水远远见得二丫朝她走近后,便把刚才意识到的一个问题抛了出来,“小姐,这冯公子不走,而车夫也不在,那我们还要坐这马车么?”

二丫拍了拍脑袋,显然是才刚想到了这一茬,而且她以为,这竟是冯子晋的马车,那么她也就没可能让他的车夫先载她们回去吧。

“小姐,如果你想雇辆马车的话,奴婢怕怕不够银子。”阿水自来到京城后,总发xiàn

身上的银子不够,可这也难怪她有如此的想法,只因京城的吃穿用度实在比之江南要高些,所以她现在手头上的银子还真不多了。

二丫其实并没想到要雇辆马车,她本想着要不走回去算了。可这路途虽不远,但也实在是她也不熟,可这去雇辆马车吧,现如今阿水又如此说道,所以二丫除了叹息一声外,便又只能想着别的法子了。

“顾小姐。”一低沉之声从二丫背后唤的她,她惯性般要转身,但却被阿水给止住了,且她凑到二丫耳旁道,“小姐,别回头,是南风馆的人。”

阿水说完便挡在了二丫之前,这才与来人问道,“这位公子是?”她显然有些明知故问。

但风弄只是继xù

地淡淡回答,“在下风弄。”

阿水当然认得风弄,可她一想到那时风弄为自家小姐拨动琴弦的时候,即使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曲子,但那曲中的缠绵悱恻,千言万语道不明的感觉,却是连着她也能感受到的。所以如此‘危险’的人,阿水当然要让自家小姐避开他,““公子不知有何要事?我家小姐此刻正要回府了。”阿水说着还做那欲扶二丫上马车的动作。

只风弄于刚刚已见得这马车上可没有车夫,遂他也不拐弯抹角地道,“若不嫌弃,风弄今日也是乘马车而来的。”

可二丫都还未出声,阿水又替她答了,“风弄公子,我家小姐本就是坐冯公子的马车而来的,自然也就要坐他的马车回府才是。”这是个理直气壮的理由,所以阿水说的不客气极了。

但风弄却道,“没想到顾小姐的丫头如此有胆识,这主子没发话,倒是下人先答了。”这有些指桑骂槐之疑,所以二丫终是回头。

“先谢过公子好意了,但我们本就想着走路回府的,就算是消食好了。”

二丫本是垂头而道,可只这么一抬眸却被风弄的眼神给慑住了。他到底想干嘛?二丫听得风弄说话还好,只现在不说了,反而整个人的感觉就给人以一种冷然之感。

ps:

上班太忙了,好困,所以字数不多,请原谅。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娶她可好

“顾小姐可识路?”风弄怀疑着,他就不信这坐马车之人,只来了一回,便就可凭借记忆原路折返,旁人中或许真有记忆超群之人,只是就这顾晓芙而言,风弄是万万不信的。

二丫被问的一堵,她确是为风弄所想的不识路,只她承认了又有何要紧的,而且她认为,这路途不远,就算不识,问问人也可啊。遂她道,“我不识,但是可以问路人啊。”二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一说完,就被阿水给轻扯了衣袖,只好似怪她说的不对。

“呵呵,如果风弄没猜错,顾小姐乃是近日才迁的新府,只不知你问的那个路人,他可知晓顾府在哪儿?”

风弄一道,二丫再次没话说了,而她也自是知晓阿水为何会扯她的衣袖,只这说出的话就如泼出的水一般,既然是收不回的,便直接问好了,“就算无人知dào

,我们总还是可以走到的!只是不知公子三番四次的追问到底是要如何?”

风弄没说什么,只翩然侧身,并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二丫明白了,他是要她坐他的马车。

“多谢公子美意,我家小姐说了,这走路回府就当是消食好了,走!小姐”阿水拉住了二丫,只欲径直地往回走。

“小姐在怕什么呢?”风弄在二丫没走几步之远便喊了句。

怕什么?二丫心里无由来的咯哒一声。是啊,她到底在怕什么?按理说,这风弄于她而言实在是没什么好怕的,只是她也大概明白阿水担心的是什么。而这风弄是南风馆之人,所以要取悦恩客,也许也算是他的习惯使然,如此看来也就并非对她有情吧,更何况她还比不得那胡夫人,对这癖好没兴趣不单止,也自成不了他的金主。

至于说道怕影响顾洪的名声。这只是坐了马车回府,也不算什么逾矩之事,而且南风馆在江南渐起,但在京城却定不如那千金唤。只是虽然连阮家小姐都听闻过宋寅这也是事实,但这很大程度上乃是因为荣诏的缘故,所以二丫经过这少有的思虑之后,终是败给了自己这不能被激的性子,她是不承认怕什么的,所以也就回道,“公子真是多虑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风弄这才有点眉目舒展。而他原本是要等着宋寅一同回去的,不过宋寅在进去阮府之前,便与他交代了他可能会晚些出来,所以他如今要送二丫回府。时间自是充裕的。所以他也不急,只等着二丫慢慢前来。

而阿水此时才知dào

原来自家小姐的性子如今还多了一条,那便是不能被激,这不,一被激的话,现在却要去坐另外一辆马车了。可阿水也只能又跟着二丫行至风弄的马车旁,她本要扶二丫上马车,可一旁的风弄却也在此刻伸出一手,而二丫因没料到。所以这手指便碰到了风弄,她想缩手,可却还是被风弄给拉住,而且他还道,“小姐怕什么?还是说。你忘了我风弄是什么人了么?”

风弄这不当一回事的说道,反而让二丫觉得这听起来有些自嘲之感。因为南风馆虽然比之其他风月之地要风雅的多,但这本质似乎没有改变,所以也许是被风弄的情绪所感染,让二丫终是不再抗拒地与他相携入了马车里。

在马车里,风弄自己坐一边,而二丫与阿水自又是坐在另一边,“走吧。”风弄扬声让车夫启程后,二丫与阿水还是免不得双双身子向前躇了一下。

而二丫不知的是,就在她所坐的马车离开之际,那边阮府的屋檐处一黑衣人正一闪而过。

“公子,那段凤举确实入了阮府而且属下还看到了顾小姐。”段凤染身边的黑衣人们经过与二丫一同上京的日子后,便都认得二丫,而且就他们以为,这自家公子对待顾家小姐真的是有别于其他人,所以他们便都以为如果有顾家小姐的消息,那么公子自是会想听的。

而事实证明,虽然段凤染的声调如往日一般,但他没出声便是默许了黑衣人继xù

禀报下去,“顾小姐上了辆马车,属下观察这乃是荣国公府的马车。”

听着黑衣人禀报,段凤染手执茶盏,只他捻手一转,便眼色一凝,“这到了京城,倒是被此地之气所染了。”

段凤染的话却让一旁的黑衣人有点不明所以,“公子?”

而段凤染于此时放下茶盏,他侧了身子倚靠着并有些庸懒地说道,“继xù

跟着段凤举,另外让人送请帖给荣诏,就说请到段府一叙。”

黑衣人称是后,便转身离开。

“公子,这时请国公爷,不怕”作为段凤染最为信任的属下,黑衣人荆自是比旁人要懂他。而他就刚刚从自家公子所说的话中能听出,公子乃是吃醋了,只是本就不易把情绪显于脸上的人,其实可以于话中察觉一二。

段凤染没有立即回答,他微闭双眼,咳嗽了声,而后他似乎是感到冷意,便把那原本放于架上的暖炉给揣于手中,只这一动作,他便想到那时在来京城的路上,因把那狐麾给了那顾晓芙而不得不借助茶水透出的热度取暖。

他是不是该应段凤举所愿,要与这顾家小姐多多亲近些,或者更进一步——娶了她?

“呵”段凤染兀自好笑,但也并没有被自己的想法所吓到,那也就是说,这个可能真不只是想法,还很有可能是现实。

黑衣人荆见自家公子没有睁眼,却嘴角含笑,便于心里更确认道,这情之一事,真是能左右一个人的心思,即使这个人再冷,只要他有了心上人,那便是冰山也得融化吧。

看来与辛家九娘相比,这顾家小姐虽然实jì

上是比不得前者的,但这只要公子喜欢,那么一切缺点便都成了优点了。

而段凤染这时才缓缓掀了眼皮道,“这荣诏一到京城,自己没有出面,倒让南风馆的人替他周旋着一切,看来这荣国公府除去这披麻戴孝之日已不远矣。”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解风情

为着这孝道一说,荣诏身边的近臣自是搅尽脑汁,只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有说是除去灵堂要披满白帛之外,连那出入的马车都要披那白帛,如此在敬畏逝世之人的同时,还可体现荣诏的孝道。

二丫本是没注意这荣府的马车有何不妥的,但随着阿水的一声低呼晦气后,她也才看到了这除了车厢四壁都是白布掩着外,连着那坐垫也为白色铺就。

“小姐,这马车怎么弄成这般呀?”阿水双手互抚手臂,看样子似乎是颇为有些悚然。

只二丫此时心中也有了些毛毛之感,而对面的风弄见状却道,“也怪我未事先道明,这老国公爷新丧,所以这马车便有了这般装潢,只你们也别怕,这乃是敬畏之举。”

“可这马车也不是灵堂啊?怎么连在这儿也要披白帛?那旁人在外面看着,还只道这马车里装的乃是死人呢?”阿水有些坐不住,第二次扯了二丫后就想着不如还是下车走路回府吧。

而二丫出身乡野,所以这些忌讳之事她也遇多了,所以她还觉得这马车披帛其实不算什么。因为有一回,她爹带着她去给一户人家送鹿肉,那户人家应是刚走了老人,那棺材还在堂中放着,而他们一家人就在旁边吃饭,而且看起来还吃的很香。

二丫那时还有些瞠目结舌,可这习俗如此,便也只能怀着敬畏之心。所以二丫劝着阿水道,“不怕,我们回府后赶紧沐浴更衣,去去晦气就是了。”

阿水听后只能做罢,可二丫见得她如坐针毡的样子,便想着与她说说话,也好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

而二丫正想道那窗外的风景如何好kàn

时,那边风弄已递来一碟糕点,“顾小姐可要尝尝?”

二丫见这糕点来的正是时候,便取了一块递给了阿水。“阿水,你要吃么?”

阿水见这糕点卖相不错,本就想接到手中时,却在那一刻想到了这糕点很可能是放在这马车内的,所以她又改变主意不想吃了,只又拿不饿来搪塞回去。

把这糕点放回碟中,二丫自己也不吃,她不是忌讳些什么,只是她此时肚子已然鼓胀,所以只与风弄道了声。“多谢。”

但这些看在风弄的眼里。却自又要解释一番。“这糕点是馆主于刚刚所买的,并未久放于马车内,所以小姐可放心食用。”

“公子误会了,我们只是在阮府里吃的够多了。所以”二丫答道。

风弄见此只能放好糕点,可他接下来却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其实他对女子从来都没有殷勤二字,而一般而言,喜欢他的女子虽没有那过江之鲫如此之多,但总也不少就是了,只就因为他很少主动,加之嘴皮功夫不如阿墨,不然凭他的‘姿色’,现如今做那乘龙快婿的或许就是他了。

“小姐可要听曲子?”风弄想着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而他的琴艺也是他的魅力所在。加之此时独处的机会难得,遂想着要使出他的浑身解数来取悦二丫。

但二丫却觉得,这一说到听曲,却又仿佛让她回到那日在波光粼粼的江南画舫上,这些个恩客与小倌之间的眉来眼去。虽然场景是道不尽的靡靡,但二丫却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而此时,这还不是画舫之上。如在这满是白帛的马车里要听曲子的话,二丫却觉得不妥。“公子是否有考lǜ

到,我们乃是坐的荣府的马车,而且虽然我也不是很懂,但是如若弹奏这奢靡之音,怕是会给国公爷招祸吧?”此时不是更应该避讳一些么?二丫心道。

风弄细想着,也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而且南风馆能否在京城站的住脚根,自也是要靠的荣诏。虽然国公府在京城来说不算是最为显赫,但是自也是有一定影响力,而荣诏的心思明显,只因国公头衔并无实权,所以他才想着与这些个皇商,商贾走的近些,这也是各取所需罢了,而就风弄以为,连着他们的南风馆也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

“顾小姐说的有理,风弄受教了。”

二丫一听风弄对她这么客气,还一时不太适应,而且回想那时在江南,这风弄可是冷漠的很,且看如那胡夫人在他面前,也自是没用,好似一切举动皆凭他的心情好坏,所以她迟疑地反问道,“公子你无事吧?”

风弄被问的有些尴尬,他不知二丫的想法,只以为自己这取悦不成,反而还成了一笑话。所以他怪着自己,不该把对待顾晓芙与对待其他女子一样,他竟然还问听什么曲子?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了。

“在下会有什么事呢?小姐多虑了。”他一时觉得有些气馁,心里怀疑着自己难道表现的还不够明显,还是说这顾晓芙压根就对他无意?

二丫这才点了点头,而一旁的阿水紧盯着风弄的同时,还不望把注意力集中在这行驶的方向是否准确,而她突然道,“咦这马车怎么向那胡同里驶去?应该直走才是啊!”

风弄这时也掀了帘子往外看,而阿水说的对,这路确实是走错了,他遂喊道,“调头直走。”

外面的车夫听后,便立即执行,可显然这力量真的是大了些,所以二丫一个没坐稳,这马车只一个调头,她便整个人向风弄怀中撞去。

可二丫奇怪的是,她投入到风弄怀中的时候,竟然不是第一时间感到尴尬,而是回想起了某些片段,比如那次也是如此,她也是因为坐在马车里,才会‘有幸’投到了段凤染那斯的怀中。

正当二丫脑中停滞在那片段的时候,风弄只觉这怀中女子的身子很轻很软,而且因为顾晓芙乃是出自岭南的缘故,所以这娇小的感觉让风弄怀抱起来,竟然是出奇的舒服。

风弄长于风月,自是知dào

女子情动之位在哪儿,他稍微凑到二丫的耳旁呼气,而手中也没闲着,慢慢地抚摸着二丫的腰脊之间。

可不解风情如二丫,自是笑了出声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选人之初

二丫只道是那风弄不小心碰到了她,只她那处又是个笑穴,遂还缩了一下。而旁观者如阿水却看的明白,但她也不敢妄自下那定论,只得立即把二丫从风弄的怀中拉出。

“小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阿水的话一语双关,可二丫却也未必能听的懂这意思,她只道,“这马车怎么转的如此之快?”

阿水瞥了眼风弄,又与二丫换了个位置,所以她此时倒成了风弄的正对面之人。

风弄有些狡黠,只他也心道,这情之所到,一切都自然而然,所以他端坐回来,自又像无事发生一般。

不过好在这过了胡同后,顾府便很快就到了。阿水这才放低了警惕,只是这回,阿水是不会给风弄机会的,所以她一下了马车后,便立即回身扶着二丫下了马车。而刚从车帘探出头的风弄,似乎看出了阿水的小心思,可他也不多言,只眼神幽暗。

“多谢公子送我们二人回府。”二丫这礼施的越发熟练了,正当她要入府时,风弄却在其身后叫住了她,“顾小姐,风弄还未备那乔迁之礼,那我改日再来相贺。”

还要再来?二丫听这风弄的意思似乎也是要像冯子晋一样,送那乔迁之礼,只是二丫也不是嫌弃他小倌的身份,只是她‘爹’顾洪知dào

的话,这要解释就越加麻烦了。

可她能拒绝么?二丫想不出好的理由,而且根据这岭南的习俗,乔迁新府还是要宴请四方街邻的,所以她也只能作那欣然接受的样子,“好的,多谢公子。”

风弄深深的凝了眼二丫后,才重又拂袍上了马车,而只待他让马车驶离顾府时,却在随意间扫到一牌匾,上面赫然是段府二字。

风弄一时间并没有把这段府与段凤染联系在一起,所以也就只是看了眼后,便没了下文。

二丫回到府中,踏入这大堂之内。此时顾洪正端主位,身旁除了有小子外,还有一名牙婆立在一旁。

“爹,这是”

顾洪见二丫回来了,也让她坐下,“我让人带了些丫头婆子来,你也来看看。”

二丫与阿水对了眼后,便兀自坐在一旁,那牙婆也很有些眼色,毕竟选丫头也是多为的女主子,所以她见得二丫便好一顿夸,“这可是顾小姐么,哟我老婆子这辈子也能看见这么个精致的人儿,看这身段,这模样,只不知将来哪家的公子有福咯”

顾洪本听的高兴,只这牙婆一说什么身段模样,竟就像是说的那烟花柳巷的女子,所以他不悦了,也就打断道,“好了,该说正事了吧。”

那牙婆一见顾洪要言归正传,便又很快换了一副嘴脸,她此时没了那谄媚的样子,只又有点那卖瓜夸瓜之感,“好好,顾老爷,这些人个个都是身家清白,而且有好几个都曾在官家后宅做过呢。”

二丫见这牙婆正努力的自卖自夸中,便也有些兴致地随着她挑萝卜拣白菜般地动作,而一一扫过几个小丫头。

“对了,我这儿还有对双生子呢,顾老爷你看,这模样水灵的,白白净净,而且识趣的很。”

顾洪一听这隐晦之言,顿时拍掌于桌案,而阿水也低声唤道,“小姐别听。”

“你这婆子说的什么话,我顾家乃是正经人家,我顾洪也是要挑的干活的丫头,只你都说些什么小子,把人送走吧!”

“哎哟,我的老爷,我这儿也是大实话呀别别,别介啊,这儿可是有好些人呢,您都未看完就”可就算牙婆再怎么地好说歹说,她终是被那小子给拉了出去。

于是这主堂一下子又宽敞了许多,而顾洪显然是被气着了,但他还是有些抱歉地与二丫说道,“哎,也怪爹急切,这事看来还得如夫人出面。”

二丫听后,才知dào

这牙婆原来不是如夫人找的,不过她想想也是,因为她觉得精明如如夫人,自也不会寻得那般的人才对。

“爹,此事也别急,慢慢来即可。”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七章 收到信笺

顾洪也觉得二丫说的有理,只他此时看了眼若大的府邸似乎还真是少了些人气,虽说这布置经如夫人之手自是不错的,可总也显得过于空荡。

而岭南人自始自终都相信这府宅存zài

一种唤“气”的东西,加之顾洪乃是为官之人,自然希望在京城的顾府能兴旺起来,可他身边却只有女儿一个,虽然心道并不遗憾,但总也掩不住那落寞之感。

只他却没有想过招婿,因为在岭南顾氏一脉中,他只是个旁支,所以也就不存zài

无儿孙继承家业之忧。加之这招婿的人家一般为独门独户,所以他还无需考lǜ

,可为人爹娘,这女儿及笄之后,没了婚约,又跟着他辗转来到京城,他不说心急那便是骗人的。

“这事可拖不得,入府宴请四邻乃是传统,这定是需yào

许多人手的,我看还得要递帖给如夫人,让她帮忙一二。”顾洪有些别的心思,所以想着这宴还是要设的。

二丫听此,便插嘴,“那这四邻指的是多大范围?”

“这个范围不必过大,如是在岭南,那便是旁族旁村,但是在这儿呢就请这眼前街道两旁府邸吧。”

而二丫又赶紧问道,“只那胡同也算么?”

“胡同?芙儿是说,那处巷弄?到那边似乎过远了,暂且不必。”顾洪不知为何二丫会问,但胡同那处也有官员府邸,但与这边相比,就算少了,可那位置也不错,所以有好些京城富户也在那里居住。

“哦”

“你今日到那阮府可见得那位阮公子?”顾洪见二丫此时心情似乎不错,便以为她对那阮公子有着不错的印象。

可二丫却答的随意,“见是见到了,确实是个不错的人,但是女儿觉得他对我无意,不不。应该说,他似乎没把心思放在女子身上。”二丫想了想当时那情形,那阮筑一张俊脸严肃的紧,他也没理会小姐们对他的青睐有加,只露脸一会儿,便凑到阮大公子那处去了。

顾洪这才知dào

自己想错了,可他奇怪的是自家女儿却似乎没有半点失望之意,“其实爹也有想过这阮公子竟然是你苏伯父所荐,自然也是不错的可事实上,除去他要随军出征不说。那阮府却是个是非之地。所以爹还庆幸这好在是我们高攀不上。”

二丫知晓这阮府乃是太子妃的娘家。所以也就知dào

顾洪那暗含之意。遂道,“爹,其实女儿并不觉得失望,这一来呢。女儿没有那心思,二来呢,此等高门府邸,规矩必然颇多,而我如今这样,还真是不适合嫁入这等人家呢。”

二丫说的坦然直白,而且自她成为了表小姐后,知dào

二公子苏士清的品性,自然是她拒绝婚约的一个原由。可最重yào

的是,她是觉得即使自己如今已是小姐之身了,但她有许多东西都是一时很难改变的,而这与那学习闺秀小姐所应会的琴棋书画一样,至是除了难还是难啊!

顾洪听罢眼睛泛酸。只觉得自己没让女儿过的好些,只他又是个汉子,所以这情绪还是控zhì

住了,他柔声道,“你想的如此透彻,爹也很高兴,不过姻缘一事难说,这就似我与你娘”

“老爷,刚刚苏府来人,递来一封信笺,说是给小姐的。”小子把牙婆拉走后,便在门口见得苏府小厮拿着一信笺而来。

“我的?”二丫从小子手中取过信笺。她本来下意识的就要把信笺拆开,但是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她止住了手,她对着顾洪笑了笑,“我还是回房再拆阿水”

阿水有些迟钝了哦了声,与顾洪施礼告退后,才跟着二丫出了主堂。

可即使如此,这个小细节还是引起了顾洪的注意,“那苏府之人怎么说?”

“只说是江南的苏三小姐寄来的信笺,别的就没说什么了。”小子答道。

“恩,你下去吧。”顾洪以为自家女儿不当众拆开乃是因为内里都是些女儿家的悄悄话,也就不多干涉了。

再说二丫与阿水回到房内后,二丫便开始把那信笺拆开。只她打开信笺一看,却有些尴尬,只因里面内容文诌诌,让她即使看懂这字也看不懂这意思。

“阿水,你帮我看看吧。”二丫只能找阿水了。

可阿水却显得很吃惊,“小姐,你怎么让我看呢?”

“额有些字挺潦草的,我怕看错嘛,你知dào

,如果我再回信,这意思却不对,那苏三表姐会怪我的。”二丫胡乱说着,自是怕阿水不信,遂还偷瞄了一眼。

阿水不是不信,只是感到奇怪,不过这也可解释为自家小姐是越来越信任她了么?“好。”

“三小姐在信上说很想小姐你,又说她在府里闷的很,二夫人最近总是带她出去,说是要逼她成亲了,恩,还有就是二小姐已经定亲了,夫家是她的表哥”

二丫听到此处,悄然地低呼了声,“二表姐定亲了?她不是很喜欢段凤染那斯的么?”

“小姐你说什么?”阿水在二丫面前早已没大没小,她拿起茶盏喝了口茶算是润润喉咙继xù

道,“这下面还有”

“那你继xù

说吧。”二丫也为自己倒了杯茶。

“二少奶奶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二丫抿了口茶,心里还加了句,这是好事啊。

“大公子要来京城了,说是来学习经商。”

“噗”二丫一听是苏士湍要来京城,便把那口还未吞入喉咙的茶水给吐了出来。

阿水见状,立即取出丝帕抹着二丫的嘴角,而且她还边抹边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二丫定不说实话的,只接着咳嗽了几声后便道,“我无事。还有么?”

阿水再仔细地看了眼信笺,便说道,“最后三小姐说,她还未收到小姐的信,所以自己先写了。”

“恩应该是没那么快的。”二丫嘀咕着。她想着这三小姐苏菀毓定是在她还未到京城时便已把信写好了,所以她刚安置下来不久,便就收到了她的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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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

只是这信笺上的内容,却是让二丫一惊。那大公子苏士湍竟然要到京城来,而且还说是来学什么经商之道,二丫可以预料到的是,他来之前定是已与苏二老爷苏景通过信笺,也就是说他定会住到京城的苏府内。

二丫心中有些担心,她还真怕这或许以后还要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糟了!她暗道,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便意味着,这即使到了京城也未必能让她远离一切烦恼之事啊!

“阿水,你说我们到了这京城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么?”她又开始惴惴不安了。

阿水抹干了那桌案上的水渍之后,便抬眼看着二丫道,“小姐,你是担心那大公子来了后会如何么?奴婢却觉得不必如此,因为这以前是因为老爷不在,我们自是没人依靠,可如今老爷就在啊,而且我们又有自己的府邸,还怕什么呢?”

听着阿水说的轻松,二丫却是烦恼,“虽是这么说没错,但我总觉得大表哥来京城总有些蹊跷。”

“哎呀,小姐,你以前不是总说,这船到桥头自然直么?怎么你如今竟有些自寻烦恼呢?”

二丫没听过表小姐顾晓芙说过这话,可也颔首承认着,“是这么说没错啦。”

“竟然这样,小姐就不要多想了,奴婢还想赶紧的沐浴更衣呢,总觉得这身子自坐了那晦气的马车后就越发痒的紧对了小姐,我们还是要避开那些人。”阿水说的那些人自然就是说的南风馆,尤其是其中的风弄。

二丫是想着避开来着,但也不知是怎么了,反正她自己是来到京城了,可却在这遇到好些熟悉之人,比如这对府之邻的段凤染,比如那一街之隔的风弄,而且还有那大公子苏士湍也即将来京城!

“哎”这又如何不让二丫心烦呢,遂她又开始挠头了,可只这么一挠,这钗啊什么的便一下子就要七零八落起来,而如此一来呢,自然又要遭到阿水的喋喋不休了。

就在顾府的光渐渐暗下之际,段凤染所居的新段府却是在月色的笼罩之下,来了群不速之客。

可这些人,段凤染却并不担心,只因这套夜袭之法,是他所谓大哥的惯用手段,没了新颖之感,自然可让黑衣人们以一敌三,不说三两下,至少在十招之内就能让对方倒地不起了。

“你还是没变啊,我的二弟。”与受伤了的杀手相比,段凤举不改其锦衣绒袍之姿,他立在雪中,嘴角有着诡异之笑。

“以不变应万变,多得‘大哥’在这十年里送来的这些小卒,才能让我的属下得以每天都能切磋练手。”段凤染身着银色狐麾,与段凤举相比,他却是毫无笑意。

京城的雪有着厚积薄发之势,所以两人对立站着只这么一会儿,那雪已就快要漫过小腿位置。

“大公子,我们的人已经”又一杀手捂着胸口而来,他的短打之袍染满血迹,而且滴滴入雪,似是伤的不轻。

可段凤举脸上仍就不变神色,他当然不觉得可惜,而且只道就算只剩他一人,段凤染还是不会杀他的,他知dào

他的性子,所以他心中自是笃定。

“二弟,这久未回京,为何不回府看看,母亲可是记挂着你呢。”

段凤染忽然哈哈大笑,可这又转瞬消逝般道,“母亲?她只不过一个妾室而已,凭她也敢让我喊她母亲?”

这么多年,这对母子逼他至此,他心中自有大狠,但同时的,他也狠他爹,是的,他的狠意令他变的不再稚嫩,变的有些心狠手辣,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有忠仆护他去了江南,也许他早就死了。

“无论如何,你终是段家人,这久未上得宗堂拜祭,你可知族中长辈已然不满?”段凤举刚刚只是客套而已,而此时这句话才是他正想转入的正题。

段凤染觉得真乃荒谬,他眼神一厉,“段家虽还是皇商,但族中已然人心涣散,你自以为笼络了人心,但一味纵容便是不对”

“二弟如此说道,怕是不妥吧?”段凤举也不再有‘笑意’。

“公子”此时,黑衣人荆一个跃身而来到段凤染身边,他与之低语后,段凤染接着道,“族中之人已然成鼠辈,我段凤染不觉此等人还有资格进得段家宗堂。”

“二弟你不是没变,你是变的已不再是你了,为兄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凉薄之人啊!”

“是么?每天面对刺杀,如果我不变,那我早就死了!”段凤染说话之时,四周暗处的黑衣人们已是步步靠近段凤举。

“大公子有人靠近”杀手们警惕的持着刀,他们把段凤举围于中间。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云层掩盖

段凤举也感受到了周围这逐渐逼近着的危险,只他心里却反而有些兴奋。因他一直以为段凤染只是与当年一样,即使回到京城也自是不敢与他正面交锋,但此时,他竟然要杀他!“二弟,你果然变狠了。”他幽幽而道。

段凤染神色不明,他此时已背对着段凤举,只见他轻嚅一声,“杀!”

就在这纷飞的雪夜里,声声脚步踩入雪里,加之随着这黑袍拂动间,众黑衣人们由暗转明,他们持刀而向,目标正是围在中间,被保护着的段凤举。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把我杀了么?呵,可笑之及”即使杀手已倒下只余一人,段凤举却仍然胸有成竹,而果不其然的,有一名蒙面之人速度奇快,他的招式难辨,正以一敌十,只如此,黑衣人们合力也难近其身,所以当段凤举被此人一揽救走时,他的笑声显然还含着得yì

之色。

“公子,是否要”黑衣人荆提剑而来。

“不必追,你们如今还杀不了他!”段凤染知dào

段凤举身旁隐藏着高手,只此时看来,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所以说这些表面的杀手只是些小卒而已,几招内就得以让他的属下杀之,定也就与那蒙面之人不可比的。

但是如此声张,这段凤举未必就是为了来杀他的,他更觉得,他此次而来乃是为了试探。不过他也相信,经此之后,他的段府应暂时有些安宁之日可过,毕竟这皇商争夺之生意——军中粮饷大幕已然开始,且这朝廷已下令,择日让户部督办。

段家借售卖军粮得了红利,自是不会放过此次生意。可京城崛起的商贾也自想分羹,虽然斗不过段氏,可有些小利也是好的,所以可想而之的是,此次军粮之战将会多么激烈。而段凤举于兵部有些人脉,而且于军队里也有些武官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他自以为此次也应是十拿九稳的。

段凤染瞥了眼雪地里的片片血迹,只道,“杨殊可有消息?”

“最近无消息经他之手传来,可属下打听到,他与谭制中闹翻了,说是其纳的新妾乃是他事先看上的人。”黑衣人荆指挥着其余黑衣人收拾着雪地里那些杀手的尸体后,才禀报道。

段凤染于外面立的过久,所以竟惹出几声咳嗽,他径直回到院中,也不管身后黑衣人们正等着他的下令,“公子可有说要如何处置这些尸体?”一黑衣人不明,遂问向黑衣人荆。

“自不能草草烧之,这京城乃天子脚下,我们可是良民,这死了人,当然得交给顺天府尹。”黑衣人荆说的寡淡,但跟着段凤染久了,这心思也自是能猜出一些。

这月色微淡,只因被云层遮掩。但如此血色的一夜,却随着黎明的到来,似乎已被昨夜大雪所盖。与段府相对的顾府,二丫终于熟悉了这陌生的环境,所以她昨晚睡了个好觉。

她一早便赤着脚,也不怕冷,走出房外,这大雪显然已是下了一整夜,此时虽停了,却让院中的景色又有了些不同,二丫看着这银装素裹,突然觉得心情大好。

可是呢,对于阿水,她还是怕她的,所以乘着她还未回房,二丫又跑回了房中,自己先穿戴了起来。

“小姐,你可起身了?”想着阿水,她便曹操就到。

“起来了。”二丫应着。

阿水见二丫笑咪咪的,便也就知dào

她心情不错,“老爷说,今日如夫人会带一牙婆过来,说是让我们挑挑人。”

二丫点头,她本要自己穿衣,却让阿水接了过来,而且嘴中还一个劲儿的说不可如此,所以二丫一直都觉得,自己的举止虽已有些闺秀之姿了,但实jì

呢,却似乎还真应了说书人口中的什么本性难移。

不过这竟然是在府中,二丫自然觉得可以装扮随意些,“阿水,今日给我梳个辫子就成。”

“小姐,如何能梳个这样的发式呢,这可是村姑才梳的呀。”阿水说着顿了一下,似是难以启齿的感觉。

村姑?二丫在小时的记忆中,这村里有位姐姐,正是梳的辫子,而且还因此得了村中许多男子的青睐,既如此的话,怎么竟听得阿水的感觉似是不好呢?

“小姐,今日即使是在府中,那如夫人我们也见过,但还是需yào

好好的打扮一番啊。”

“啊不用了吧,这”二丫如是头上插着钗子,她便觉得脖子酸的紧,况且还有那胭脂,她真的不喜欢。

但阿水如之前几次一样,她是说什么也不让的,因为她觉得,这梳头的丫鬟还未到来之前,这为自家小姐装扮的重任还是得落在她的头上。

而且因要等着如夫人到来,阿水自觉会快些,也就只为二丫弄了个垂髻,而襦裙也挑了条颇为素雅的。

二丫好了后,也与昨日一样与顾洪在主堂用早膳。

“老爷,如夫人到了。”

“快快请进。”顾洪起身相迎如夫人。

二丫也接过阿水递来的丝帕抹了下嘴角后,也于顾洪身后站着。

此次而来的如夫人,身后竟跟来了十余人。不过这些人就二丫看来,应大多是牙婆带来的丫头和婆子们。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章 价格之别

这个牙婆与上一次那个有着明显的不同,她目不直视,而且颇懂规矩的垂目而至。她一直立于如夫人身后,只待如夫人唤她上前,她才缓缓施礼道,“老婆子给老爷小姐请安了。”

如此,全了如夫人的面子,自然顾洪也觉得挺满yì

,“恩,这些就是你带来的人?”

牙婆回了声,“是。”后,只眼神一示意,第一排的两名丫头和一名婆子便至她的身侧。

“老婆子也不与老爷打诳语,此两名丫头和这婆子是这些人中算是比较出色的,绿衫的丫头有一手好的女红,红衫的丫头在一富户人家做过小丫头,只那人家要搬离京城,所以遣散了一批人,至于这婆子,只做活契,在宫中做过些杂事,懂得规矩,也跟过一得宠主子,只后来开恩放了出来。”

顾洪听着点头,但一时也没拿定注意,打算看完全部再说,“还有呢?”

那牙婆于是让这两名丫头和这婆子退下,换了第二排的丫头和婆子上前,“这些人中,如让老婆子掌眼,只属不上不下,这几个丫头年纪尚小,所以如入贵府,必要先练规矩,不过其中倒有两人那梳头的活儿还是不错的;而婆子们都做过粗活,可多是农户出身。”

顾洪看着的同时,其实二丫也在看,只她看的时候,却觉得颇有些意思,因为她觉得这牙婆把她的人分成三排,除了是以这能力分等级之外,这容貌却也是她考lǜ

的范围,因为这第三排的人数最多,只这皮相也确实比不得第一排和第二排的人。

所以这牙婆在介shào

第三排时,只用“出生清白,身体康健。”八字便说概括完了。

“如夫人的意思呢?”顾洪一大老爷们还真不知如何选才好,所以他先问了如夫人,毕竟作为京城苏府的后宅主子,这看人应是不错的。

而如夫人也不客气。加之苏景已与她说过此事,她便也就应承的干脆,只她说着的时候,还是适时的问上顾洪几句,“我府中有几名丫头和婆子便是经这牙婆之手,价钱还算合理,当然人也还是不错的顾老爷不妨先给芙儿选几名丫头吧。”

顾洪自觉如夫人说的有理,便径直问了牙婆,“这两名丫头如何?”他指了指刚刚牙婆介shào

的在第一排的绿衫和红衫丫头。

“绿衫的是十八两银子,红衫的是二十四两银子。”

“这如何会不一样呢?”顾洪也看出此中含义。遂认为这丫头婆子被分为三排。应是一排一个价格。所以他不明怎么同排两人却相差了六两。

“老爷有所不知,这绿衫的丫头今年已然十六,或许过不了几年便要配人,可其女红却是妙绝。所以十八两银子,死契;红衫丫头十三,乃是富户人家家生子,有道是家生子也是当半个小姐养的,而且她识字,所以这丫头可做小姐的陪玩陪读都行,因而二十四两,死契,实不为贵。”

牙婆说的滔滔不绝。自然顾洪也有些心动了,所以可想这婆子要是也留下,那只这三人便已接近百两了,可他还是要问问,“这婆子呢?”

“五十两。”

果不其然的。顾洪只沉吟了片刻,就想定下来,可二丫却于此时问道,“你们中可有会烧火煮食的?”

二丫问后,一时堂中无人回答,只因为众人都在看牙婆的脸色,遂那牙婆道了句,“既是小姐问的,你们便说说吧。”

二丫等着,可还是没人说话,便以为是没有了。只此时在第三排处,有一手有些迟疑地伸了出来,且怯怯地道了句,“我”后便又不再说什么了。

“出来吧。”牙婆又道。

于是从第三排人群中走出一似男孩的女童,说她是似男孩,只因她没有像同龄的女童这样梳着两角辫,她的头发短削,而且年纪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因她瘦瘦小小的,所以如不是她伸手,还真的会让人看不见她。

可这小姑娘瘦小归瘦小,但一低垂的双眼却有些机灵,她以余光瞄了眼牙婆,这是让她说话的意思,于是她才道,“小的小的会做饭,而且做的很好吃。”连这回答的语气都是与男孩无异。

“你会做些什么菜肴,可说来听听。”二丫含笑而问。

“回小姐,小的会做地道的京城菜色,江南菜还有岭南菜肴也会些。”

这时却换来顾洪有了兴趣,“你还会做岭南菜?你可知dào

岭南菜有哪些?”

“回老爷的话,岭南菜的名字,小的不能一一说上来,但那汤品却是一绝。”这小姑娘说到拿手的活儿时,眼睛似乎更亮了。

“呵呵,说的不错。”顾洪笑道。

而如夫人当既看懂了顾洪的心思,便与牙婆道,“这丫头呢?”

“五两,死契。”

顾洪也随即点头,他想着,这自己的府中确实少了厨子,虽说还需yào

个正经掌勺的,但这小丫头打打下手的同时,也还可做做杂活,所以他要了,只他暂时还想看多几个丫头婆子。

“不知你这边可有教养经验的嬷嬷么?”顾洪对从宫中放出来的婆子印象不错,只是这在宫中做过杂事的人就似那双刃剑,好处自是规矩甚好,但坏处呢,便是很可能会把宫中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给带到府中,所以顾洪还是觉得不可要。

可牙婆却以为顾洪嫌贵,所以提了二排的两名婆子,“回老爷,有是有,只是这两名婆子虽然都做过教养嬷嬷,但一个年迈,一个体弱的,就不知老爷”

顾洪不知这体弱的婆子是单单身体弱了些,还是说有那长年病患,所以自是不会要的,而那年迈的婆子,他却觉得无妨,因为这看起来康健的人,自是比之年轻却体弱者更好。

“多少银子?”他指的是年迈的婆子。

牙婆斟酌了下,想着这年迈的老家伙有人要了也是不错的,便就说,“三十两银子死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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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何时来?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丫头婆子

顾洪点头。那牙婆见此便心中有底,想着只这片刻已卖出了两名不起眼的,而且价钱上还算有些利润,便就越发殷勤道,“若为小姐挑选,不如就挑个针线丫头和梳头丫头吧。”

二丫其实能猜到顾洪想为她挑个出挑些的丫头,比如这第一排的两名丫头中的其中一名。只顾洪一来是迟迟地没有动静,二来的却只先挑了个婆子,所以这让二丫有些不懂其用意。

但接下来,顾洪看来是打算不选红衫或绿衫丫头,因为他接着与牙婆道,“你可从第二排选出几名丫头?就挑你认为其针线和梳头都不错的丫头即可。”

牙婆于是唤了四名丫头上前,“老爷,这几个小丫头都不错,只是这规矩嘛都生嫩的紧”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顾洪还是考lǜ

挑第一排的两名丫头。

可顾洪却以为这白纸一张乃是这些丫头的优势,可他也没直接选,反倒唤了声二丫,“芙儿,既是你的丫头,你且去挑挑吧。”

而二丫也知,其实刚刚那烧火丫头,只是个干些杂活的,这现在挑的两名,才是正儿八经的算是她屋里的人。可要怎么选呢?二丫一时间,只模糊地记得在江南苏府时,二夫人吴知月曾教过她一些选人之法,她记得选人可从其回答中得出一些蛛丝马迹,但是二夫人又道,这些人中因有些人想入大宅后院,便就会说谎,因此这即使问答也勉不了有些漏洞可给人可乘之机。

不过,这竟然是选的针线丫头和梳头丫头,那么这一双手便就是很重yào

的了。虽然这是二夫人没有教她的,但由这双手来判断这些丫头是否擅长针线和梳头,那么自是有迹可循的,比如这——茧子。

“你们且把手掌摊开,让我看看。”是的,二丫打算看手。

几名丫头排成一排,她们均遵从二丫的意思,一一把手掌摊开。二丫遂起了身,走到这些丫头们的面前,她没看她们的样子,只一至她们面前,便低头看掌。

如夫人与二丫之间渐渐熟悉了起来,便也会与二丫调侃着,“芙儿的样子竟似那走江湖的算命先生。”

二丫被说的脸红,只是她也没多想,只认为这个方法行的通,也就这样做了。而她低头认真地看了遍,遂看到,这四名丫头中,有两名丫头拇指处确实有些茧子。

所以二丫分别来到两人的面前,问了相同的问题,“你是如何学得这针线或着学这梳头的呢?”

一人答道,奴婢是在家中跟着娘学的,而另一人则答道是看着别人梳头之时,自己偷偷地学的。

二丫听后点头,只她也认为即使四名丫头都会做这针线或梳头,但这两名指上有茧子的丫头定是其中做的多些和久些之人。

“爹,我就选这两名吧。”二丫于是道。

而顾洪看了眼牙婆,这牙婆也自是明白,“这两名丫头一共是二十两银子。”

顾洪点头后,便让那小子取来六十两银子,递给了牙婆。

牙婆数了数,发xiàn

本只需五十五两银子,可这顾洪却多给了五两银子,于是她心道,此人还真懂些这里的行道,于是她也爽快地从袖中拿出四张卖身契出来,她递给了小子,小子转交给了顾洪。

“老爷,这是这三名丫头和一名婆子的卖身契。”

顾洪看了眼,便让阿水先替二丫收着。

如夫人见银货两迄后,便就让牙婆带着其余的丫头婆子们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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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工作又忙起来了,所以一到晚上,小梓就会很困,抱歉。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公子有请

“多谢如夫人。”顾洪于此次选仆还算满yì

,所以自又要与如夫人好番道谢。

而如夫人心里所想的,却觉得此次办成的美事一桩,也算是弥补了其老爷那次因阮家公子一事而惹得顾洪有些不快。

“顾老爷无须道谢,如此这般,倒让旁人觉得你我两家犹如陌路之客呀。”如夫人笑意盈盈地接着的道,“不知那两丫头可还使的顺手?”

顾洪回道,“既是如夫人的人,自是不错的。”

如夫人却有些谦虚道,“都是小丫头,只怕那干活时,手脚仍是不麻利。”

而二丫也观察着这如夫人留下的两名丫头,所以她知这如夫人此时的说法真是自谦了。这何止是手脚麻利,且那干起活来够两人还够机灵呢。而有时呢,竟也把阿水与小子的活儿也做了。

“夫人留的丫头很好,多谢夫人了。”二丫如实说道。

“这就好。”如夫人似松了口气般。

顾洪此时才发xiàn

如夫人竟于刚才就一直是站着的,遂立即招呼她坐下,“如夫人快快请坐,也怪顾洪竟专心于挑人了阿水,上茶。”

阿水于是退了下去准bèi

,只如夫人落坐后又环顾了顾府一下,而顾洪也大约知dào

其意,他遂道,“这宅子如今也算有些人气了。”

如夫人接过阿水递来的茶,她见顾洪以手势示意她喝茶,便也就小抿了一口,“恩我们两府也近,这以后啊,更方便走动了何况我们大公子就要来京城了。”

待如夫人说罢,二丫与顾洪两人均有些藏不住的面色各异。二丫是觉得与她自己想的不错,这大公子果然已与苏二老爷通了书信。至于顾洪则是第一时间有了疑问,这苏士湍来京城是要做什么?他其实有些担心,只因为他没忘记在他们离开苏府之际,这苏士湍是向他提过亲事的。

“只不知大公子来京城是要”

“听老爷说。大公子此次来京乃是为了学那经商之道。”

一问一答后,顾洪还是拿不准,可他撇了眼二丫后,却又觉得二丫如往常一般,并无什么不妥,便想着是否是他自己过于担心了。

而就在如夫人说道她要回府时,顾洪却让小子递来一请帖,“如夫人,这按照我们岭南的习俗,这入得新府。必要宴请四邻。介时还请苏兄与夫人你能一起莅临。”

如夫人随即表达了谢意后。又与二丫微笑颔首,便带着丫头离开了顾府。

顾洪见二丫与阿水此时也在主堂,便与她们说道,“这家乡的传统习俗到底还是不能减的。芙儿你与阿水一道,今日就去这沿街所建的府上一一送这请贴吧。”其实顾洪有想过只让丫头去送,只是此次又与以往的不同,因为这不只是搬入新府,而且还是他们这外来之客要开始起居于京城,所以让主人也同去的话,是可以颇显诚意的。

二丫知dào

有这么个习俗,所以早就有了心里准bèi

。可那对面的段府,却是她不太愿意去的。“爹。你可知我们对面的是什么人家么?”

“你是说段府,我前一日出门之时见到那黑衣人,而我没猜错的话,那应是段公子所在的府邸。”

二丫点头,心道也是。这段凤染的黑衣人属下,其数量应不止是在江南时所见到的那些,反正那次黑衣人们恭迎段凤染回府,那声势只怕是无心之人也会于耳旁绕梁许久,所以顾洪能猜到,自是一点也不奇怪。

这边顾洪见二丫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情愿,一时也不知原由,只是他猜,“芙儿可是因之前这路上,那段公子让你行路之事?”

二丫自不可能是这个原因,而事实上她已经不记得那件事了,“爹,女儿并不是因为这个,只是我觉得既要邀请,那自是要有诚意的,只是那斯哦不是,那段公子,他的性子古怪,女儿觉得即使送他帖子,他也不会收。”

顾洪朗朗而笑,“呵呵,你是怕他不收?可为父却不这么以为。这段公子是为皇商嫡子,所以别看他年纪尚轻,只这为人处事间,却比起为父来还更胜一筹,所以,他会收下的,你自可放心去罢。”

二丫听得顾洪这么说来,知dào

已是逃不过,所以她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过小子递给她的请帖,“好吧。”她分了些给阿水后,两主仆便出了主堂。

顾府所在的街道,沿路而建的确实都是些占地面积颇大的官员府邸,所以相比之下,顾洪置下的宅子算是小的了。

二丫有意先回避这与之对门的段府,所以她与阿水先从左侧开始逐个叩门递之。

但又因这多是官员府邸,所以二丫还必须每次都要自报家门,“府上是顾氏,刚来京城不久,而按照家乡习俗需宴请四邻,所以还请贵府主人莅临。”

其实大多数守门家丁听到这些也都会客气收下的,只有些府邸,可能里面确实住的人颇有些来头,所以那家丁也自感觉眼睛要长到头顶之上,比如,有一府上的家丁会假意地问问,你是谁之后,即使你报上名来是那官家之人,可他们一听那意思,又是刚调入京城没有定下官职的人,便就不会收下请帖。

所以直到那一瞬间的关门之力差点撞到阿水的鼻子后,阿水终于要爆fā

了,“什么人啊?这官儿大些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二丫当然也是生气的,但因不知这府上是什么厉害的来头,便也就拉了拉阿水,低声道了句算了后,便又继xù

下一家。

而如此送帖大概用了两柱香的时间,只这到了最后,二丫总是要面对这段府的。

“有人么?”阿水叩了叩门。

而不一会儿,门打开,探出一小子的脑袋,“你们是”

二丫换了种说法,只心道,也不用与段凤染这斯客气,“我是对面顾府之人,此次来是想邀请你家公子去赴我府上之宴的。”

这小子接过请帖,只也没像其他家丁一般只接过便让二丫她们走了,他稍微掩了下门,可须臾之后,那小子却换成了黑衣人荆。

“顾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暗含之意

段凤染请她入府?二丫于脑海中立即做出了疑问,这斯请她进去是要干嘛?不会是见这寒风袭人,便好心地想让她进去喝口热茶吧?“不知段公子找我有何要事?此次我只是来送请帖的,并无事情找他。”二丫并不打算进去,遂如此回道。

只黑衣人荆却道,“公子心思,属下无从所知,不过既是公子相请,必定是有要事与小姐商榷。”

什么事还和她商量?二丫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竟还觉得有些后怕。只是如果她再三推脱的话,只不知这黑衣头儿会如何与那段凤染禀告,所以她想想,还是跟着黑衣人荆进了段府。

黑衣人荆走在前头,他领着二丫与阿水一路走过几处小桥流水,这颇具江南风韵的布置,也许也是因段凤染生活于江南多年的缘故吧。不过令得二丫侧目的却不是这些,她是觉得,这段府内的仆从们其实并不比她如今的宅子中的人多多少,但是这井然有条的,显然是管理得当所致。

“公子就在此房中。”黑衣人荆终在一房前停下。

二丫点头,只她原以为黑衣人荆会引她进去时,却在她一转身间,竟发xiàn

他不见了,而且更诡异的是,连着阿水也不见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人呢?”二丫嘀咕着,只她左看右看后,得出的结果还是只得她一人。

她有些不明所以,当然也有些踌躇,可终究她还是敲了门,并随后轻轻地伸手推门而入。她一入内,这扑鼻而来的药香使得她的鼻子有些痒痒。

虽则段凤染她是未见到,可其低沉之声,却透过屏风传到了二丫的耳旁,“顾小姐请随意入坐吧。”

其实那屏风可以映出一些人影,二丫一看,便知dào

那定是段凤染,也就从善如流的坐了下来。只她本以为这斯会开门布公的说些什么,但是二丫却想错了,这时间之久,久到她从一开始的端坐到了此此刻地翘起了二郎腿,她是不耐烦了,所以才打算开口道,“段公子?你找我可是有何事?如果是因为宴请而道谢的话,其实是不必的。”

而于屏风一侧的段凤染听得二丫说的什么道谢,一时还有些好笑。而他刚刚之所以不说话,乃是奇怪于自己竟不知在何时,已可以在房中即使是有了其余人,竟还可以于心中不再那么警惕。不过这可能也与对方是何人有关,是因为她么?段凤染透过屏风,一眼便见得二丫此时正坐的不耐烦。

所以二丫的注意力仍是在这段凤染到底说是不说的身上。可就在她想着绕过屏风看这斯在做什么之时,段凤染却在她悄然探头时又出声了,“顾小姐到了京城后,竟变得如此不同往日吗?这还是那位于之前上辆马车都说不可与男子同塌而坐的顾小姐么?”

二丫听得段凤染的话语中有些讽刺,自也是不甘示弱,“公子怎可怪起我来了,如果公子所说的可是刚才我的唐突之举,那公子邀请我进得房里,不就更应该引人怀疑么?”

“呵顾小姐不只是如今无了规矩,连这逞口舌之快,也学会了!”

这分明已不是讽刺,反而是道了明的说她二丫无规矩了,“既是公子您的意思,那我还留在这作甚?”

“顾小姐”二丫刚欲踏出门口,那段凤染又喊停了她。

二丫只好等着他的下文,可段凤染说的却是,“段某的头疼的厉害”

这种有些撒娇似的口吻,令得二丫还一时不能反映过来。因为从说她无规矩转到他头疼的这件事上,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竟然让他段凤染一前一后地都道了出来。“公子如若头疼,自可以以双手捏着两额,或是以冷水敷之就好了。”二丫还是说了些自己已知的方法。

“不知这双手是自个儿的好些,还是让旁人帮忙的效果会更佳呢?”

“都可以吧。”二丫听不出段凤染暗含之意。

“顾小姐过来吧。”他慵懒而道。

而二丫下意识的反映便是,他想干嘛?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四章 登门拜帖

见此态势,不会是段凤染这斯要让她帮忙按捏着两额吧?“段公子?”她有些迟疑,遂没有绕过屏风,只立于屏风一侧看着。

“过来”段凤染有些命令式的口吻,让二丫觉得这斯怎么似突然变了一个人。

只她此时完全可以夺门而出,但门是出得了,只是不知这段府能否出成。而且因不知这神出鬼没的黑衣人此时又藏于哪个角落,所以她认为“逃”之一字还是有些徒劳罢了,他既是不适,那么她离得远些也就够了。

段凤染见二丫没有移步,于是追了句,“顾小姐离得如此之远,可能看的清楚?”

“当然看得清”二丫敷衍道。

怕他吃了她么?不怪段凤染有如此想法,因为此时二丫就似那浑身防备着的小刺猬,似乎只要他一有什么动作,那她就会立即起身扎人的感觉。至于说捏这双额,段凤染还是不习惯女子近其身,也就不可能让二丫帮他按捏,但闲来无事之时,他自觉逗逗她倒也是个不错的消遣方式。

如果二丫得知段凤染此时的想法,那么她肯定会抓狂的。可此时她一见段凤染抬手,便立即警觉地寒毛竖起,“你要干嘛?”

段凤染没有理会只继xù

抬手,可他却说的是,“我如此按捏,顾小姐可觉得是正确?”

二丫这才暂时放下心来,只见看他闭起双眼似做那假寐之状,只手也未停,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捏着,而从这整个画面看来,二丫还一时觉得这段凤染也不像是头疼的样子。

只是这又与她何干?只要他段凤染不借她之手帮他按捏就是好的。也就是说让她靠近,是想让她看他按捏的正确与否咯?

“恩,位置对了,只是我觉得你按得有些太轻了,可以稍微再加些力度。”

“多大的力度?可是这样?”段凤染在额上捏出了印子。

“不不。别如此大力,就这样揉一下。”二丫渐渐靠近了段凤染的床塌,可她不知的是就在她一步步靠近的同时,其实已然快要掉入段凤染挖好的坑中。

所以,如果有旁人在的话,那么二丫此时正按着段凤染手指的动作,不说有多么的暧昧,只是应该会顺理成章地被人误会就是了。加上二丫颇为主动的在纠正着段凤染指间的力度,所以段凤染也眸色渐渐加深,可他本认为该是欢愉的时候。却在想到什么事情之后。改为以手轻轻一挡二丫靠过来的柔夷。

可二丫此时想的却是。这段凤染是不习惯被女子如此靠近呢,还是说,只因为这女子是她的缘故。但这性子也确实够古怪的,所以二丫也不介yì

。只装作无事般放下了手。

可她同时也说道,“哦对不住,我越矩了。”

段凤染有些皱眉,只他因是那种不肯轻易就承认自己是那矛盾之人,也就越发让二丫不敢靠近,所她不想招惹他,也就既而退回到了原来屏风一侧的位置。而此时,段凤染却与她道了句,“多谢。”

二丫自是有些讪讪地点头回道。“不客气。”

道了这句后,二丫见段凤染继xù

闭眼,而且过了会儿还是没什么动静,便以为他是睡着了。那她是可以自行离去了吧?

二丫正打算蹑手蹑脚的出这房门时,那边段凤染似乎又有了反应。“顾小姐此次作宴可还请了些什么人?”

他竟还关心这个?“就是请了些相邻之府。”她道。

床塌响起一些声响,而此时段凤染正换了个姿势,他侧身躺着,眼皮微掀,“顾小姐可知这沿街所立的各个府邸都是些什么来历?”

“我不知,只这送请帖的话,自报家门不就足已了么?”二丫如此想着,也自认为顾洪也应该与她想的一般,不然也不会什么都不敦促她,就让她去送请帖了。

但如果顾洪有此想法的话,那他也自是太低估这京城了。京城可说是高官公候云集之地,而且特别是这皇城根下,居住此地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所以段凤染自是会问二丫叩门前,可曾打听过这是什么样的人家。

所以就似她如此盲头苍蝇一般,什么都不知dào

便去叩人家大门,段凤染一听便猜想,如果是这么送请帖,那能赴宴之人家定是不多的。“顾小姐定是被人拒之门外了吧。”

“是有一两家如此但是要怪也只怪那家丁长了副狗眼,这一双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二丫自是不认为是她的错。

“请问顾小姐,你是如何与之说明来历的?”段凤染又问。

“我就说我是谁,乃是最近于此搬迁入新府的,请贵府主人莅临云云呀?”二丫说了多遍,也就说得越发顺溜了,只她也没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什么不妥。

段凤染一听,便就料到问题在哪了,“顾小姐大致的意思都说的不错,只此意却是更为陌生的说法,这就好比路上行人打尖,你与那掌柜的说要上房,那掌柜的自然是见谁都称客官的,只这儿用在送帖之上却是不好”

见二丫听着,而段凤染也就继xù

道,“又如那国公府和普通官员府邸,这家丁们看多了人,自然也有些眼色的,所以也不怪他不理你,因为这规矩各不同,如他随便接了你的帖子,只一旦这帖子真有什么来路不明或者甚至是暗含危险的话,那出事了便就是这家丁的过错了。而有如此心思的家丁,定就不会属于那普通官员府邸了,更何况你又不道明相邀的是何人,也就只当你是那登徒子对待咯。”

登徒子?二丫有些哑然。可把她一女子当作那登徒子,这家丁也太会想象了吧?不过听这段凤染所说的,确实也是有那么些道理,她可不知原来只这请人赴宴也会有如此多的讲究。可她就这么的送完请帖了,那也是后悔已来不及了吧。

“我已经送完了,那该如何是好?”

“只这也无妨,因为俗语所说锣鼓宣之,必引众人,你且在那时,敲锣打鼓放鞭炮即可。因为热闹有了,自然引得旁人注意的。”段凤染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宫中教坊

二丫听着,其实也并不知这段凤染说的是否有道理,只是与这斯谈话多次,竟觉得此人有种即使他并不是懂得此行道之人,你也会有愿意相信他之感。就似此刻,他又不是岭南人,怎么竟说的有模有样?

二丫免不了还是要回去问顾洪的,况且这一切本也是要由顾洪作主的,也就想着,只把这意思带给他就是了,因此这到时是否要把宴席弄得如此热闹,就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既如此,我还是早早回去与我爹说说吧,那…我就此告辞。”二丫乘着此机会,也好立即离去。

可段凤染却于此时眼神一厉,而说出的话也让二丫一怔,“顾小姐可是怕的在下?”

“没有啊…”二丫回答起来竟有些虚心。

“是么?也罢…你且去吧。”语气中有些傲气,段凤染即使是想,也自是不会开口求她二丫留下的。

可二丫并不知,只道了句,“好…”

当二丫踏出了段凤染的房间时,黑衣人荆正持剑而立,而一旁之人,正是刚才无了踪影的阿水。只后者此时,一张脸通红非常,且那低眉垂头的样子,让二丫好生好奇她不在的时候,这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顾小姐可要告辞了?”黑衣人荆问道。

二丫“恩。”了声。

“那荆送顾小姐与阿水姑娘走吧。”黑衣人荆说这话时,看了眼二丫后再转而看了眼阿水。

阿水没了往常的粗鲁劲儿,只此时她真是矜持的紧,连行路也如二丫般,有种悠着碎步而走的感觉。

三人因此行的慢些,但终是行至段府门口,而黑衣人荆便道,“送顾小姐。”他让小子开了大门。

二丫点头,只她走了出来,阿水却还在段府内。“阿水?走吧…”二丫忍住了笑意,故yì

催促道。

“哦,来了。”阿水与黑衣人荆点头致意后,才有些恋恋不舍的走出了段府。

而回到顾府后,二丫不见顾洪,便径直与阿水回到房中。

二丫待阿水进来后,倒是由她掩上了门,而且她还立即道,“我看你啊,定是喜欢上了那黑衣头儿了。你可别不承认哦。那个什么…叫旁观者清啊。”

阿水此次没有了那扭捏作态。反而有些大方承认,“小姐,你说我绣个剑套给他如何,奴婢看他很是爱惜那剑呢。”

二丫一听立即展露笑颜。“好啊,这主意不错…只是你可知他对你是否有意呢?”

“奴婢觉得…他应该不讨厌奴婢,而且他对奴婢也不错吧。”阿水以指绕了发稍羞涩回道。

二丫道了声“哦……”可这次的“哦”字却显是拉长了许多。

“小姐你…哎呀,别这样了,奴婢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阿水,其实吧,黑衣头儿确实不错,只是他跟的那主子就…小姐我是为你担心啊。”二丫在乡野里听过一句谚语,说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养什么样的狗!当这里也不能把那黑衣头儿比作那狗了。她的意思其实是,这主子性子如此凉薄怪异,也不知这属下会不会在潜移默化中受他影响啊!

“小姐,其实与那段公子接触多次后,奴婢其实并不觉得此人有什么不好。何况他是皇商。又是段家嫡子…而且奴婢发xiàn

啊,这段公子与他的庶兄之间似乎有些什么。”

二丫听得阿水转而说起了段凤举后,她便回忆起了这竟有的与他的两次接触,那段凤举似乎都在有意或者无意间地会提到段凤染那斯,从表面看来,此两人兄弟之情似乎颇深,但其实如阿水所言,她却觉得事实并非如此。

但是这暂时好像也与她无什么关系吧,“旁人之事,我们是理不了许多的…”二丫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只她接着与阿水道,“我好困,就不吃晚膳了,阿水你与我爹说说吧。”

二丫躺下,也不管阿水一脸的无可奈何。而阿水也只好只身出去,准bèi

与顾洪说明。

这一日复一日,其实不只山间,只这京城,其实如果每日都有新事物要让二丫学的话,二丫还觉得时间过的实在太慢了。

而此时宴会已于几日前结束。回想那天,顾洪并不选择敲锣打鼓,他说他认为这上门送帖已是足够。又说这君子交往,诚意与缘分并重。这形容的诌诌的,其实就二丫心中概括的意思,那便是,我已送到,来不来由你!

但是呢,好在许多府邸即使主人家没来,但那送礼的管事也还是到了。不过人家管事也就似那军中的一职探路兵,他们一样是先遣先行,有那观察与打探的作用。

而此时,他们顾府也有了管家,这新任的管家就是那小子。对了,现如今不能再唤人家小子了,他现在唤顾安,是顾洪取的,那意思也是想着家宅平安之意。

此次搬迁之宴其实挺简单的,而原先二丫以为会来的段凤染,冯子晋,风弄都没来,后两位没来,二丫能想到的原由应该是没有送他们请帖,所以他们不好自己找上门来,不过礼却也是到了。而段凤染不来,二丫反没多想,但这样以来却让阿水高兴坏了,因为代替段凤染来的人就是黑衣人荆。

但这简单的宴席也不是没有看头,至少因为苏景的到来,倒是跟来了许多户部的官员一同来了,所以各家管事看的明白,也就如实要回去禀告自家主子,而那禀告的意思均都是此户人家还算可以浅交看看。

“宋嬷嬷,其实吧,我觉得这诗背的多了,也似乎没什么用处啊,您可不可以不让我再背了?”宴会之后,顾洪便着手让人教着二丫。而对待这身子病弱的婆子,二丫自是对她与对那江南的小孙嬷嬷不同,所以说话时也会客气些。

“小姐,老奴确实不应该让你再背这些了…”二丫一听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遂正于心里暗自庆贺着。

但这宋嬷嬷话语一转,竟说道,“老奴应该要向老爷建议,为小姐请个教西席而来。”

什么?二丫惊了,“不不,如果真这样,我倒宁愿背诗呢。”

宋嬷嬷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不错,所以她也没理会阿丫所说的,只一个劲儿地嘀咕着,“这京城的西席,如是些小有名气的,只怕都被旁人先请了,其余太过年轻的,一个是学识不深,另一个则是,这日常接触过多后,恐会对小姐影响不好…”

这就与那西席张之楚与苏四小姐一般么?“嬷嬷?宋嬷嬷…”二丫知dào

这宋嬷嬷所担心的,只她此时只想喊停她,但试过似乎并不行,好吧,这嬷嬷应是有些耳背吧。

“小姐,老奴想知dào

你愿意学些什么?”宋嬷嬷忽问道。

“这…我倒觉得那舞剑挺好kàn

的啊。”二丫是随意说说的,但宋嬷嬷却听的认真。

“舞剑?宫中教坊司倒是有教,只是,小姐万万不可学。”

“这又是为何?”二丫对这教坊司似乎有些印象,而且似在哪里听过。

“因为教坊司隶属礼部,本就是为宫中提供乐舞与戏曲,后来一些罪臣女眷也被纳了进去…哎,这宫中隐晦之事,老奴也只知dào

一些。”宋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ps:

小梓好多了,昨天真抱歉。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六章 寥寥几朵

二丫不知宋嬷嬷在忌讳些什么?只她也听闻了些这宫中之事,而最显而易见的便是这每年的选妃,从民间到各官家,这如若有心,自是斗得不可开交可这些于二丫而言,她却觉得离她颇远,遂也不那么担心。

所以她没得宋嬷嬷答yīng

,遂又软磨了起来,“嬷嬷可能答yīng

我啊,别向我爹说请西席的事行么?”二丫少有的做起这嘟嘴的样子,而一旁的阿水看了,竟是有些受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可这宋嬷嬷一旦认定是对二丫好的,便还是边解释边坚持着,“小姐,老奴可替代不了那西席,而且这官家闺秀家里一般都会自设私塾的,不过小姐只一人,所以请一西席教导便可了。”

“哎呀,其实我之前与自家姐妹们都跟过一老西席学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我的脑袋撞了下,于是才把许多诗词给忘了你不信可以问问阿水啊。”二丫为阻止宋嬷嬷与顾洪说那请西席之事,硬是把阿水也拉了进来。

阿水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她大概知dào

应是自家小姐与宋嬷嬷说起了她,遂她也下意识地就点头回应着,“恩,是的。”

二丫投了个赞许的目光予阿水后,转而与宋嬷嬷继xù

道,“嬷嬷,我说我没骗你吧。”

宋嬷嬷不说相信也不说不信,只又笑的可蔼,“恩,那小姐已背到第几首诗了?”

“这”二丫被堵的已不知该找什么借口了,不过好在此时,这从外奔来个假小子,哦不,应是个小姑娘。而阿水一见她,便立即喜笑颜开,“阿福,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阿福便是那日被顾洪买下的,说是会做那岭南菜色的小姑娘。虽则目前没有让她掌勺,但这小女孩于做小点心上,还是能做出许多花样来,所以自是把阿水的嘴给养谗了,而阿水呢,自是对这阿福“客客气气”的。

“做了鸡蛋羹,阿水姐姐也有份哦。”阿福说着的时候,小小的个头竟学起了挤眉弄眼。

“阿福,姐姐还真没白疼你。”阿水接过那托盘后,就径直捏了捏阿福已有些长肉的小脸蛋。

而二丫本就不愿意多背,所以还高兴着阿福来打岔呢,“呀,是鸡蛋羹。”

“是啊,小姐,是阿福做的。”这托盘中共有三碗,所以这剩余的一碗自是给的宋嬷嬷的。

“阿福姑娘,多谢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宋嬷嬷也没有推脱,她知dào

这主人家,特别是这顾小姐,也没有那很大的规矩,有时还甚至让她觉得这根本无规矩可言,不过这样的相处,她倒是觉得挺温暖的。

“这鸡蛋羹上面怎么还有花瓣?可是梅花?”二丫一勺进口,这软滑之感,竟好吃的让她多注意了些这蛋羹上既然有那片片梅花。

“回小姐,这确是梅花,那棵梅花就在厨房外。”

二丫竟不知这府邸的厨房外竟有棵梅树,所以她自是感兴趣的。而那宋嬷嬷与她相处多日,也是大约摸得二丫的些许习惯和脾性,“小姐自去吧。”她成人之美道。

二丫于是匆匆地把最后几口鸡蛋羹给吞入腹中后,才跟着阿福行去厨房。

顾府的厨房除了阿福外还有两人,一人是后来才请的掌勺,另一人却是个婆子,她是宋嬷嬷的同乡且年纪也差不多,所以顾洪就留下她做些轻活。

这两人见二丫来了,自是要停下手中的活,与二丫行礼的,但因着二丫一门心思都在那棵梅花上,所以也就只随意点头就当是应了。

“小姐,就在那儿。”阿福指了指道。

“呀,还真有”只是二丫所见的梅花,只是孤零零的一棵,而且这树上的花朵并不多,也只余寥寥。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七章 表哥来了

与阮府的梅林相比,此景何止是落寞。但即使只有一棵,二丫已觉得够惊喜了。

二丫走近这梅花,只手拂枝头,那上面的雪便落了些于地,“阿福,你说这梅花来年能结果子吧?”

阿福笃定道,“回小姐,小的觉得肯定会结果的,到时正好腌那梅子,又酸又脆的哩。”

二丫听后,有些向往,也越发觉得这阿福真是个宝贝,只她转了语气道,“你这小的小的,可是要改了,不然宋嬷嬷肯定是不放过你的哟。”宋嬷嬷是要阿福改称奴婢来着,可后者就是不听。

阿福本就不怕宋嬷嬷,而且于牙婆之手时,她也认得她,所以知dào

其品性,也就当着和蔼的长辈一样对待她,“小的不怕,宋嬷嬷可好人了。”

“你呀”二丫待阿福如小妹妹,只两人一亲近了,这点着阿福额头的动作就越发熟捻了。

阿福嬉笑着躲了下,而这时,来到厨房似在找人的顾安却在见到二丫就在那梅花树下时,终是脸上舒展开来,“原来小姐你在这儿呀?老爷正找你了,说请你去主堂候着。”

二丫当然不知是什么事,但一听似要去主堂等人,便第一反应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好,你与爹说,我去去就来。”

“阿福,那鸡蛋羹很好吃你先去做事吧。”

二丫见阿福听得赞许后,高兴的回到厨房里。而她则往主堂而去。

“爹,这来的是什么人?”二丫进了主堂,见顾洪已在那等候,便有些奇怪地问道。

顾洪此时的穿着与平日无异,所以从这装束看来,二丫又觉得也许这来人并不是她所想的大人物,而只是顾洪的挚友罢了。

“无事,你只与平常一样便可。”

只这顾洪说罢,顾安便迎着苏景踏入了顾府主堂。

“顾兄”

“苏兄,别来无恙。”顾洪与苏景作揖道。

“这大公子呢?”顾洪问。

什么?大公子?二丫本是坐着的,但一听得这苏士湍来了,便立即起了身。

“士湍在外等着,说说是不知芙儿肯否见他。”苏景不知二丫与苏士湍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为这侄儿传递意思时,还有些踌躇。

而顾洪于心中嗤笑,暗道,这苏士湍如此是想污了他女儿的闺誉么?而且这莫棱两可的话语还是对得苏景所说,所以顾洪当即开始警惕。

“大公子说的什么话,这总算也是亲戚,如此说来可不见外。”顾洪以一句‘不见外’回之,把这层苏士湍话中所营造的暧昧给阻隔开来。

苏景笑着点头,遂让跟着他的小厮出去唤苏士湍进来。

二丫与苏景见礼时,这才踏入主堂,一身银白衣袍上有些墨竹点缀,他手执画扇,还有双不变的桃花凤眼,只勾得两名如夫人留下的丫头纷纷把目光投注于他的身上。

可苏士湍所在意的顾表妹,也就是二丫,竟还是未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他遂一收画扇,先与顾洪见礼,“士湍见过顾伯父。”

“大公子不必多礼。”顾洪回道。

而二丫只能尽量的淡然,“大表哥安好。”她敛礼道。

“表妹,许久不见,你竟与我生疏了,只是没关系,我会在京城住些日子,所以到时我们自可好好”

“大表哥,请喝茶。”二丫落座后,在阿水上茶之际,‘恰好’打断了苏士湍所说的话。

苏士湍无法,只得抿了口茶算是意思那么一下。

ps:

对不起大家,小梓最近都不舒服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八章 段某在此

只他还道不罢休,“这许久不见,表妹越发清丽可人了,可见这京城的山水最是养人。”

二丫本不想再理睬苏士湍,可她一听其说话,又觉得他的语气颇为轻佻,她自然有些忍不住,所以夹了些讥笑,“这京城自是繁华,可说到修身养性,还比不得大表哥所在的江南,且看表哥你一点没变便知了。”

苏士湍从一开始见这表妹对他不理不睬也就罢了,现在她竟还在话语中带了些讥讽之意?是因为身旁有顾洪在了,所以这胆子与脾气齐长,与江南那时自不可同日而语了么?

“此言差矣啊表妹,江南山水乃有诗情画意之姿,而京城嘛,雍容华贵,自有另一番光景,所以我说的养人,是赞的表妹之气啊。”这苏士湍惯会蜜语,但这些辞藻于二丫而言,一来她听不太懂,二来嘛,又实在过于华丽,这好比文诌诌的文章,倒不如直白的好。

“哦原来大表哥竟是这个意思啊!”二丫显露出恍然大悟之态。但她不是为说明她不明白,只是她不想再与苏士湍说下去了,遂只好应了他。

而一旁的苏景见二丫与苏士湍‘你来我往’的答话后,那本遗留于心的疑惑,似乎又迎刃而解了,他之前还想着莫不是两人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之事,但此时看来,反倒让他认为这两人还真是颇为亲近。

这当然不是坏事了,苏景这么觉得。只是亲近与亲密不同,如要做到后者,那他这侄儿便要有娶芙儿进门的打算了。遂他看了眼苏士湍,试探着,“士湍,你此次来京城就为了学那经商之道么?”他的话外音是,除此之外呢,是否与你表妹有关?

“二叔,这次侄儿来京城确为了学学经商。我不似二弟,走不得官途,但是以后如真做起商贾,那至少也可养活自己,至于其他侄儿不知当不当说。”苏士湍还饶有深意的瞥了眼二丫。

苏景于官场上多年,只这点眼力,还是能看出的。所以证明是他猜的没错,这侄儿果真对这芙儿有意只是不知女方也是否与他一样。

“恩,既然是学这经营之道,那这自是头等大事。至于其他的。还可暂且放一放。”苏景不让苏士湍继xù

说。因为此时在这顾洪面前,加之他也不知顾洪是否早已知晓此事。所以对于这婚嫁之事,他同意还好说,不同意的话。此刻他们两人似在一唱一和,还怕他会认为是他们叔侄俩在给他下套呢。

苏士湍本想借苏景之言,继xù

往下说。可没想到的是,这苏景的意思却是让他‘放一放’。难道说他不想帮他?苏士湍心里一时百转千回,但面上还是平静,“二叔自是考lǜ

的比侄儿周全,侄儿自然听二叔的。”

苏景颔首,遂又与顾洪道,“今日来顾兄府上。其实也无什么事,只是两家既然同为亲戚,所以这小辈来了,自然就要来拜见长辈的。”

顾洪于是笑笑,“呵呵。苏兄何必客气,就算如此,你也不用特意为此事跑一趟嘛。”

苏景连连摆手,“这于礼上,自是要的。”

三人都在说着话,只二丫正垂头悄然地把玩着衣袖。她现在是走不得,坐不住,因为她一抬头,便随即可见苏士湍那有些炙热的眼神,当然,这眼神对二丫来说实在可怖。

“爹,我去厨房看看。”二丫忍不住与顾洪道。

而顾洪大概也知dào

二丫此时的不自在,所以虽然有客人在此,于礼节而言,自不好离座,但如要留下两人吃饭,二丫去厨房看看也算是寻了个好的原由,“去吧。”他于是答yīng

了。

二丫终是可以离座了,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主堂,可后面却响起一声音,“顾伯父,士湍也想在贵府走走,不知我能否跟随表妹而去?”

顾洪有些迟疑,但又不能说不,所以只能喊停二丫,“芙儿,你就带士湍在我们府上走走吧。”

二丫当然是非常不愿,但还是只能有气无力地道一声“好。”

苏士湍与顾洪道谢后,也不怪二丫先行一步,反正他身材颀长,自然这三两下便追上了二丫,“我就说得没错,表妹之气真是为京城之地所养足了。”

二丫懒得跟他多言,只脚不停歇地往厨房而去。可她有些故yì

,就挑那些假山花坛之路走着,这意思明显,就是为了想甩开苏士湍。

可苏士湍跟得二丫颇近,所以二丫即使于下一个转角之处不见他,正要窃喜之时,却在下一刻又见他跟在她后面,而且他气不喘不单止,还有些怡然自得。

二丫无奈回身,“表哥为何一直跟着我呢?”

“我不跟着表妹的话,万一在你府上迷路了怎么办?”他有些无辜回道。

“迷路?我敢保证你在这儿绝对不会迷路,真的,你就放心一个人随意逛逛吧。”二丫说着又要继xù

走了。

而此时苏士湍收起了刚刚玩笑之态,忽然就拉住二丫的手,“表妹怎得与我如此见外,你在江南的时候,不是挺喜欢与我说话的么?恩?”

二丫被拉得一回头,“你放手!”这离厨房还有一段路,而且往来又无人,遂二丫喊了起来。

“表妹,你怎能如此大声呢,这万一引了旁人过来,那你的闺誉”苏士湍说着说着,声音变得低沉,“还是说,你真想别人以为我们有什么?表妹啊,你要嫁我可直说的啊?”

二丫害pà

了,她感觉面前之人似有些失了理智,加之他笑的古怪又表情狰狞,而且就下一秒,这苏士湍双手搂抱住了二丫。

“你干嘛,放手!放手!我喊人了!”

“你喊啊,喊啊!”苏士湍似越来越兴奋般地叫嚣着。

但一盆冷水般的声音,于此时泼出,“大公子不怕别人喊,但是否会在意段某在此呢?”

段凤染?苏士湍也知dào

这段凤染已回到京城,可他却没想到的是,这人竟还在顾府。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八十九章 执子之手

二丫也停止了挣扎,也在诧异这段凤染怎么会在她的府上。

段凤染本不予解释,但就算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可于礼字面前,还是需与二丫解释道,“段某只恰时经过,听得有些声响,才探门而入的。”

二丫这才忽而想到,原来自己竟为了想绕晕苏士湍,而走到顾府的后门了,加之顾洪又未让人守这后门,所以平时这只虚掩着,遂段凤染一推便可入来了。

此时的情景,该说是英雄救美,还是该说,二丫是未逃出狼爪又迎来狡狐呢?但即使段凤染是有些贸然而进,可这也确实阻止了苏士湍欲往下的动作。

当然二丫也就乘机推开苏士湍的搂抱,可她心有余悸,所以免不了还连续向后的退了好几步。

苏士湍一看这怀中空空,便还有些好笑。他本就没想过要在此光天化日之下成就什么好事,可他与这表妹许久未见,所以一时气急而情动也是有的,遂打算搂抱下这表妹便算是得偿所愿了,但即使他没打算如何,也不代表他如今被人打扰了就不会不高兴。

“段公子,这登堂入室当走正门,你这如何却从后门而入?士湍还是劝公子莫有做那偷鸡摸狗的事吧。”苏士湍甩开两袖,因他刚搂抱过二丫之时,他所执的画扇就被二丫的挣扎中,给弄丢于地上,只他此时捡起的动作又颇为不羁,竟然是以脚尖掂起,而这画扇一被踢起,下一刻便垂直落回苏士湍的手中。

段凤染观这苏士湍本性难移,只此人自认风流,但这风流却只为其卑劣的心迹掩饰着。所以段凤染眸色一敛,也不与二丫说些什么,只前跨一步挡住了二丫,立在苏士湍的面前,“公子一来京城便有如此行径。只不知那些本愿倾囊相授的商贾前辈,是否还愿指点你一二?”

段凤染所说的商贾前辈大多入了京城商会。其实京城商会的形成,起初乃是因为京城商贾们的一个集结之态。但后来,便渐渐成为了同行通气,商议价钱等作用的一个商会组织。

段凤染与京城商会相熟,这作为皇商,加入商会自是必然,但此时代表段家的名额已被段凤举所占,所以段凤染已久未到过那。不过如若这苏士湍真想走这商途,只这般行事传出去。恐怕还不知有人肯否教他?

这其实与师傅收徒弟是一个道理。有时这还真是得看眼缘的。而苏士湍本人自认为即使自己不考科举。但那翩翩郎君的气质自是不错的。他定不会认为段凤染是在为他担心着,遂他有些怒而反笑,“其实,这也不能怪段公子不知。士湍与表妹本有那青梅竹马的情分,我们俩从小玩在一起,而刚刚也只是开开玩笑反倒是段公子你有些扰人相聚之嫌啊,说句不该说的,真乃不合时宜啊。”

段凤染听得苏士湍说的那么多,只他只注意青梅竹马四字,他当即得侧身看了眼二丫。而二丫当然是猛的摇头。

段凤染见二丫否认,便道,“原是如此。那段某还真是打扰了。不过一切之事,当以女子愿意与否为上,大公子形似如狼迫切,但这对象却不可是顾小姐,不知公子听说过千金唤么?这些银子就算是段某为公子尽的地主之宜了。”段凤染随手一抛。这装有银子的一小布袋就这样地被抛到了苏士湍的跟前。

他接着又道,“段某恰有事要寻顾小姐,就不知顾小姐可愿与段某出去一趟?”段凤染虽然是在问二丫,但语气中却又没有任何相询的意思在。

二丫知dào

如果今日再待在家里的话,那么这苏士湍还是不会放过她,所以她也没问段凤染去哪,只很快应了声,“好啊。”就跟着段凤染一前一后地从后门而出了。

苏士湍当即想拦住二丫去路,只此时,这黑衣人荆却出现了。随即苏士湍反倒被拦住,“苏公子还是留步吧。”

“哼”苏士湍比不得黑衣人荆有武功,所以心道还不能与这人硬碰硬。

“你告之段凤染,如果我表妹有任何不适,我自会唯他是问的!”他说完,既而气闷地回去主堂了。

而二丫跟着段凤染已行至好远。当然具体在哪,她还真的不知,而观察这周围景色,二丫只觉人烟不多,但这里应是条河流,只是此时却已结了层薄冰。

二丫本想询问段凤染此为何处。可段凤染呢,却于此时准bèi

拂袍而向那结了层冰的河流上走去。

“喂喂,别去啊,这冰层也不知结实不?”二丫当然要阻止段凤染的,所以她在后面赶忙喊道。

可段凤染却置之不理,只固执往前走,但奇怪的是,他似是走过多次,不然这于二丫看起来走的容易,可一旦换作她自己,却一下子就被滑倒于冰面上。

“哎哟”二丫觉得自己的屁股似是要被摔的开花了,而且冰面上的寒意让即使穿的厚实的她也免不了直喊好冷。

她跌得生疼,但看到前面的段凤染行在冰面却似在如履平地,便有些不满和嫉妒,只她也不会轻易地就这样认输的,“我就不信了”她暗自嘀咕着,倒又似在为自己加油!

可当她好好的走了几步,正兀自得yì

之时,却又一个向后踉跄,一声“哎哟”又起了。

听得后面动静,段凤染此时的嘴角正在轻扯一笑。其实从二丫第一次摔倒时他便知晓了,只他也装作不知,私心里竟希望她会求助于他,但这随之而来的第二次后,她还是没有求他。

段凤染决定转身看看,但一见二丫正倒在冰面起不来时,却已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丫被笑得恼怒,遂真的干脆就坐在冰面上不起了。

段凤染见二丫气呼呼的样子后,想着还是回身走到她的面前。他向二丫伸出一手,而二丫仰着头,就见一纤长手指伸到了她眼前。可二丫还在生气呢,遂也没有立即把手递到他的掌中。

但段凤染呢,却随后主动握住了二丫的手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章 两道圣旨

二丫一怔,只她借段凤染之力,还就一下子于冰面上站起来了。

但只这瞬间,她又察觉到,就如此时的拉手似乎甚为不妥,遂又很快脸红而松手,“谢谢。”她向段凤染道了句。

段凤染握住二丫的手,虽只是一会儿,但那余温似乎还在,他竟有些不舍。恩,确实不舍。他自问,有此想法大概不止是一次了吧?

“你行至冰面不可两脚相距过远,你可试试脚面贴近,如此应该能走得稳些。”段凤染见二丫自己似乎还是有些后怕,所以与她建议道。

二丫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试了段凤染所说的方法,所以她特意走得慢些,并且两脚间紧贴,而如此一来,还真是稳当了许多,她最明显感觉的确是不觉怎么滑了,“不滑了!”二丫有点不敢置信。

段凤染见二丫如此就满足而开心了,想着还是要泼些冷水于她,“段某还见过在这冰面上,有人穿着那特制的木屐而后可滑得很快之人所以顾小姐如此便高兴了?”

二丫听得段凤染所说的,也知dào

与他们相比,自己这只能立于冰面上的就只是小盆小菜了,可是即使是不值一提吧,但就二丫以为,这万事想做好,也得是久练才能成才啊!就似那以手称鱼的功夫,没个几年,那肯定也学不会的。

所以她辩驳道,“他们那是练出来的!如果有师傅教我,且给我些时间,我也能做成!”二丫有些夸下海口之嫌,但她就是看不惯段凤染的那成日不以为然的嘴脸,所以她一急道,便口不择言了。

段凤染有些料到二丫会如此说道,可这正好让他顺着往下说,“好啊,那段某就拭目以待了。”

二丫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可她不能反悔。只能装作不知地以碎步越过段凤染的身旁。可这急切之余,人啊往往就管不了那什么是否两脚贴的够近,所以当她又要再一次与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还好身边的段凤染,此时来了个及时的回搂这还真有些英雄救美的意思了。

“顾小姐需小心啊,不然你今日可会疼到走不回去的。”段凤染与二丫贴的很近,所以他一说话,那由口中哈出的气雾,便萦绕在二丫的面前。

又是一股子药味。二丫闻着这药味,反倒是没有立即离开段凤染的怀抱。

所以当黑衣人荆来到此处看到的情形却是。自家公子与这顾家小姐搂抱在了一起。他当然会犹豫是否要上前打岔了。但也因有要事禀报。遂也管不了这么多。

“公子”一声传来。

在二丫的眼里,这段凤染在冰面上走的这么快,已算是不错的,但如今竟还有一个能于冰面一跃而来的。这如此高人怎不让二丫瞠目结舌,而如此高人无疑就是黑衣人荆了。

黑衣人荆与段凤染耳语后,段凤染瞥了眼二丫。而二丫见状,便知dào

应是与她有关,可她也没主动相问。

“顾小姐,顾大人已接到圣旨,如此,我们还是回去吧。”

二丫听后,当即露了笑颜。因为她知dào

,这圣旨上的内容定说的顾洪的官职,所以她还就想着迫不及待地回去,“好,我们走。”

她只顾急得往回走。也就显然是忘了此时是在冰面上,但好在段凤染来得及扶住她,所以也就没酿成又一次的惨剧。

而二丫此时反而不脸红了,因为她的一门心思都是赶紧回去顾府,也就没有立即松开手,而且加之这冰面如果还需她自己悠着走的话,恐怕真要走的很慢,所以也就欣然接受了段凤染的双手相扶。

二丫一回到岸上,黑衣人荆便驾着一马车前来,“顾小姐请上马车。”二丫颔首,她上了马车而段凤染跟在其身后。

这以双脚行的路算是远的,但如果与此时的马车相比,还真就让二丫觉得其实他们走的并不远嘛。

所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二丫所乘的马车便回到了顾府前门。

“爹”二丫一下马车便直奔主堂。

主堂里,苏景与苏士湍当然是未走的。可二丫也没顾得行礼,只问顾洪道,“爹是否已接了圣旨?”

主位上坐着的顾洪淡淡而笑,只道,“是的,乖女儿。”

“那是”二丫没问完,只因为顾虑到苏景与苏士湍在旁。可她此时的顾虑却是不必要的,因为在顾洪接旨时,这颁旨的太监定会宣读,所以可想两人也已知晓了。

顾洪本就对此官的大小不甚在意,但能再为官,而且还是京官,这给旁人所见,已算是升迁了。所以他道了句,“任的是指挥佥事。”

二丫不知这是几品官职,正想详问时,一旁的苏景却已补充道,“这可是正四品官职啊,果然这早有消息说是圣上要大加赞赏,如今看来真是不假。”

二丫听得苏景说得喜悦,便认为这正四品的指挥佥事应是个大官不假。可不知为何,她心中此时除了为顾洪高兴外,其实她还有些伤感是啊,可惜的是真的表小姐已看不到这一天了。

但是这毕竟是喜事,遂二丫道,“恭喜爹。”

只她道完后,顾安却于此时奔了进来,而且那神情竟是紧张的紧,“老爷,又有一圣旨来了。”

“什么?”不止是顾洪起身,连着苏景与苏士湍也有些讶异了。

“圣旨到”二丫眼见一太监颇有些气势的领着圣旨而来,而这时的阿水见二丫还愣着,遂赶紧喊道,“小姐,快跪下呀。”

只这太监并不是刚才那一位,于这一点上,顾洪还有些印象,可他只敢稍看了眼,遂又立即垂头。

“这可是顾府?”这颁旨的太监先问道。

“回公公,这正是顾府。”顾安低眉顺眼的回道。

“恩,那就接旨吧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凡四品以上官家,有女及笄于家室,即日起需提供肖像一幅,以备遴选,钦此。”那颁旨太监这尖声一说完,顾洪就抬眸相问,“不知公公可否告之,这遴选选的是”

“大人问得可是傻话,当然是选娘娘了!”

顾洪一听,心中随即‘咯噔’一声,他立即塞了一锭银子于太监的手中,“公公可能多多告之。”

这太监也许是一路颁旨,一路也收得顺手了,遂也不推拒便收入了袖内,“上面有说选娘娘,但咱家认为,这十有吧九是为的太子殿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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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篇,开始进入转折点周末咯~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二章 画上美人

“这就算要让国公爷相帮,但恐怕如今并非是那合适的时宜啊。”宋寅如此说道后,淮风也知这遴选前不得自行婚配的规定,也就暗自叹息。

“此事暂时不得让风弄知晓,也以免他沉不住气。”宋寅转而凭栏而望。

“这是自然那小子的脾性,我这么多年算是摸清了些,况且此事啊哎”淮风终是叹息出声。

两人说完后各自回房,但于门口暗处的一人影闪过,他们却仍未发xiàn



所以该知的人都知晓了。

而于遴选一事上,有些官家闺秀与二丫一样烦躁着,但有些人还是很期待这次遴选的,毕竟如若是太子,那就意味着,她们心中所追求的荣华富贵便也有了伸手可得的机会了。

反正这就算不情愿也好,这宋嬷嬷按例还是要教些宫廷礼仪让二丫学学的,而二丫其实已问了宋嬷嬷,也大概知dào

了她的意思:这遴选时,规矩不能错,但在问答时,可答些不为贵人喜欢的话,这样一来,这落选的机会便就会大些,而且如此落选,不竟保全名声,而且事后也可平安无事。

宋嬷嬷只说了两三句,可是二丫却觉得只这些已是有难度了。但她再追问宋嬷嬷具体要如何出错时,后者却不说了,说这得她自己领悟。

领悟?可已没有时间让她领悟了吧?二丫此时边练习跪拜礼边琢磨着宋嬷嬷的话。所以一时又做错了几次,也就又被宋嬷嬷罚着重做几遍。

至于顾洪,他当然也不想女儿进宫的,可要他贿赂画师造假,他却没想过。只是他也想着,这如若是画师画功的问题,那即使是画像入不得圣眼。也自是与他无关咯!所以他找了名画师,自称只擅长画山水花鸟,于人物肖像上还真是很少画。可就顾洪而言,他要的恰恰是这样的画师。

打断了宋嬷嬷的授课。顾洪带着画师来到二丫所居的院子,“芙儿。”

“爹这是?”二丫也注意到跟着顾洪而来的人。

“这是今日来为你画像的画师。”顾洪道。

“哦”二丫点头表示知晓。宋嬷嬷见状,也退了下去。

“画师,这作画需多久?”顾洪临走前,问了这画师。

“大人,鄙人画人,需得长些时间。如是从今晨算起,加上润墨与描色,可能需时两日。”

二丫听得竟要两日,还担心地问道。“那我是要站着或坐着让你画两天么?”

画师本是有些寡言,但面对二丫问的问题,他又淡笑道,“画像注重从全局到细部,一天内。鄙人自可把小姐的轮廓画完,至于细部,再以鄙人的记忆描画,所以不需小姐坐上两日。”

二丫这才有些放下心来。而此时顾洪因觉得要抓紧时间了,毕竟这需在五日之内递上画像。所以也就想着不阻碍画师开始画像,遂他只停了会儿便离开了二丫所居的院子。

顾洪走后,院子里只剩二丫、阿水和画师。这画师环顾了此院子一周,却发xiàn

可以入画的景色虽多,但要加上二丫,却有些喧宾夺主了。

于是他问道,“请问小姐,府上可有梅兰竹菊?”

二丫不知这画师为何这样问,只回道,“有的,但只有一棵梅花。”

画师即而道,“如此,我们便在那里画吧。”

二丫有些知晓这画师的用意,应该就是要把那棵梅花也画进去。她当即欣然同意,想着只要是画像能完成就行。

二丫带着画师走至厨房旁,那棵梅花树上仍只是开着寥寥几朵,但这于画师眼中却正是好景,他遂道,“请小姐立于树下不需立的笔直,可随意侧身仰头。”

二丫照着画师的意思做着,只一旁的阿水和闻身而来的阿福都有些忍不住地偷着咯咯笑了起来。

二丫有些怪阿水她们笑她,只她又不敢乱动,心里也祈祷着这画师能尽快画完便好了。

这白雪皑皑的京城有这梅花盛开,自是应景,而且它为‘四君子’之一,这画师的用意可见一般。

但这什么‘四君子’之一却是生错了地方。这厨房嘛,又是油烟之地,而且后来添的小丫头们多是进了厨房做杂活,且她们又是喜欢八卦的年纪,所以此时二丫一在,当即成了围观者的焦点。

可二丫已然顾不得这些了,只因她站了许久,腿麻了,这脖子也仰得酸了,所以她自是忍不住问画师,“我这还要站多久?”

“只稍片刻便好。”画师回道。

而此时这风过有痕,一片梅花花瓣落下,正巧落到二丫仰起的额头上,她自然是想弄走它的,可对面的画师却让她别动。

二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随不动,又只好继xù

保持原态立着。

片刻,画师终道了句,“好了”后,二丫就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而且还立即以手揉了揉那仰得已然酸楚难耐的脖子。

她走到画师旁,想看看画得如何。可只一瞥,她便惊叹道,“这真是我么?”

跃然于纸上的除了那棵梅花,显然还有一位素装美人。只见她仰着头,似闻着花香,这投入心境,竟连着掉落于额头上的花瓣也未可知。

好一副美人图啊!可如此一来,才叫二丫担心呢!

“画师,你画得过于好了”二丫嘀咕着。

只她这么一说,画师却不明了,“小姐是何意?还是说小姐不太满yì

这”

“不是不是算了,画都画了,就这样吧你之后还要描色是么?可否简单些,就是描得暗些,不要那么多颜色?”

“小姐的意思是只重润色,而描色少?”

“算是吧。”二丫有些似懂非懂。

可画师因之前听过顾洪说过,此次画像是为递入宫中做那遴选之用的。只既然是遴选,为何不是画得越美便越好呢?因为如此一来,这选中的机会也就更大啊。可他听这小姐的意思,却是反道其然,而且似乎如果他画得不好了,反还让她满yì

似的。

只是主人家说怎么画便怎么画吧,这画师一职,也如那为人写字的书生,只是糊口而已,所以他又何需较真呢?

“如此,鄙人便听从小姐的意思,只今日部分已成,那鄙人便先回去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三章 宫中贵人

这画师道作画只需时两日,而他也准时,至第二日午后,他便拿着画像而来。

“大人请看。”他在顾洪与二丫的面前展开画像,由于二丫已看过其大致轮廓,所以也就没有似顾洪的赞叹。

“恩,看来是画师过于谦逊了,这分明是画得太好了。”

画师一听顾洪称赞,只暗道这应是外行之人,也就没有那被夸得飘飘然的心思,不过他自己画得如何,自然也是知晓的,并且这画已如二丫所说,要润墨而少色。

“大人过奖了。此画,鄙人以为只属中庸之作,可如若递之,应会得偿所愿才是。”

顾洪本在细细端详着画像,但听得画师所言,便有些诧异地抬眸,只他想这画师所说的‘得偿所愿’四字颇有些深意,还是说他早已读懂了他的心思?

“恩,且借画师吉言。”顾洪对着画师道。而这画像既然完成,他便让顾安递给画师一锭银子。

其实这锭银子实是给多了,但这画像既然是要递入宫中作那遴选之用,自然也得三缄其口,这画师也知其中道道,遂也欣然接受。

“你去送送画师吧。”顾洪让顾安把画师送出府。

待画师走后,他才开口问二丫,“芙儿,这画师在为你作画时,可有与你说些什么?”

二丫歪头想想,这画师一切正常,而作画时也只要求选那有梅花之地,然后就是要她摆了个姿势而已,而就她认为此人寡言的很,不过这也许是因画画时需yào

专心的缘故吧,“他只让我在梅树下,仰着头就似这画像里所画的一样啊。”

顾洪沉吟了下,有些恍悟道,“可是你与他说了什么?”

“他画完歇笔之后,我倒是有凑前瞧瞧,额我当时有说画得过于好了”二丫回想那时她是说过这么一句话。

原来如此。顾洪得知后,又觉这画师倒也是个心思灵透之人,不说他一点就通。只他不多问不多答,只于一句,就猜中旁人的心思,这已是不简单了。

况且这画像确实就画的很不错了,可这画师却自谦是中庸之技。难道说这其余擅长画人物的画师比之还要精致厉害?不过如此一来,倒真是能如他顾洪所愿了。

但是这万一画像真过了呢?那接下来便是要面见贵人了。

“阿水,请宋嬷嬷前来。”顾洪想到此,突然道。

阿水知宋嬷嬷很少出院子,便就很快把她寻来了。

“老爷找我?”宋嬷嬷拿着那绣品而来,怕是刚急匆匆地也忘了把绣品放下就来见顾洪了。

顾洪颔首,问道,“小姐最近的礼仪学得如何?”

“回老爷,小姐学得不错,但还需多加练习,如此才可熟练运用。”宋嬷嬷回道。

“恩,这礼仪当真要学的仔细,因为这毕竟是在皇宫中。”

如果二丫真能走到最后,那她自然也就得面见宫中妃嫔甚至是圣上。而从来因这行礼不慎,而被治罪的,简直是屡见不鲜的,加之顾洪认为自家女儿如今的性格似乎仍是不稳,也就更觉得学习礼仪的重yào

性了。

宋嬷嬷自然懂得顾洪之意,也就回道,“老奴自是会好好教导小姐的,请老爷放心。”

“恩,有劳嬷嬷了,你暂且下去吧。”

“是。”

“嬷嬷”顾洪唤住宋嬷嬷,但本想说的话语此时却咽了回去,只好又道,“罢了,嬷嬷请回吧。”

宋嬷嬷见顾洪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些猜出他自是有话要与她说的,但说不出的原因,也许也与他女儿的意思一致,乃是不想入宫的缘故吧。也就是说他想问的,也是如何能在不失礼仪的情况下落选!

“老爷,这行礼之时当然是不可犯错的,但回答问题时,却也不一定能得贵人喜欢。”

不一定得贵人喜欢?啊原来如此!顾洪欢喜地只差没双手击掌。不过,这不得喜欢是否会另遭祸端呢?“嬷嬷说得有理,只是如若这贵人喜怒无常呢,那”

“老爷不必担心,宫中贵人甚多,但均越不过中宫那位。此次若真是中宫之意,那其余贵人自不敢多言。”

顾洪听后如食了定心丸。“嬷嬷说的甚是。”

而宋嬷嬷看顾洪的神色,似是大定了许多,便才退了下去。

二丫于一旁听得两人的对话,也于其中得知一些消息,可就如宋嬷嬷所说,这礼仪不可废,而这怎么回答也还需自行斟酌一二,但要说不得贵人喜欢,这其中却大有文章。

这宫中贵人甚多,虽此次为太子选妃的话,以马首是瞻的人定是中宫皇后娘娘。不得其余贵人喜欢不要紧,但不可得罪;不得皇后娘娘喜欢不要紧,但答话却不能使之不悦!

哎呀!二丫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了!

而顾洪只又随意一扫二丫此时的穿着,才又意识到一件事,那便是——这衣衫褥裙,头面发饰恐怕还得重新定制。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得知此事

如在江南,这为各官家闺秀定制服饰或配饰的,最好的莫过于檀饰楼了,但在京城,这初来乍到的顾洪还真是不知,所以于此事上,又免不了要麻烦如夫人了。

顾洪如今只觉已无心思想那任职之事,这上任是在一月后,而遴选嘛,恐怕可要耗上数月。加上这要准bèi

的事情还真是颇多,所以他一时觉得自己乃有点分身乏术之感。

也罢。这也许是天意弄人,顾洪心道也只得是尽自己之力做好准bèi

便是了。他当然希望最好的结果便是这递上的画像不得贵人眼,如能在第一轮落选,那之后便也就无那么多烦心之事了。

“芙儿,你今日还是继xù

跟着宋嬷嬷学那礼仪,而闲暇时,还可让她多说说这宫中之事予你听,比如这各宫娘娘,你最好也要知dào

些。”顾洪的意思是要让二丫做到万事皆有准bèi



二丫听着点头。她也知皇宫凶险,所以为着自己的小命,她自己也得多打听打听,而不说其他,就说这些贵人有什么喜好,忌讳的,她也自是要知dào

些吧。

这定是不止二丫如此作想,其实京城官家中有些人脉的闺秀自是会托人多方打听。不过除了这打听宫中贵人,特别是皇后娘娘的喜好之外,也有的闺秀本就有意进宫,也就还得打听着各自的对手情况。

但说到此次遴选的原由,有坊间说,乃是因皇后娘娘为正宫主子,自然也就偏帮由她亲手所挑的太子妃阮氏。所以有传出阮氏有此举动,正是因有皇后娘娘的撑腰。可是呢,其实她也实属无奈,因为眼见那王良娣临盆在际,一方面确实是想让她心中添堵,但更多的却是为自己的长远之计着想。

毕竟这总生不出儿子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她有意从娘家挑来一族妹一同侍夫。可太子正宠爱着王瑜,虽迫于其母后为太子妃撑腰,但他也自有条件,这条件一说,这太子妃阮氏的美梦便就破灭了。只因太子有言在先,说如若再选妃,那此女子必出自四品以上官家,而且这官家不可计那已退官职,所以本属意于阮笙的太子妃阮氏自是不能得偿所愿了。

虽然此次遴选乃是小范围,但涉及到的官员官职却甚高,而且对象还是太子。所以这做皇家生意的皇商们自又是暗自观察着此事的一举一动。

段凤染本是不知此事。

而他与那杨殊见面时,正谈入了正轨。说道这军饷军粮后,杨殊此人以为段凤染一心想要竞得此单,便有些于银子一事上口若悬河起来。

而段凤染本觉得此人过愚,也就根本不想与他多谈,但这杨殊说着说着,竟说到圣上如今因太子选妃一事,让太子不用插手此事,说把这事让另一名皇子全权督办了,而当然户部成了幌子,而杨殊所在的兵部如想从中捞得银子,机会那自是会变得少之又少了。

杨殊如旁若无人的说了起来,但段凤染所注意的,只是那四品官家几字而已。他知dào

顾洪刚得了个四品官,可后面一道直从宫中发出的圣旨,他却是一点消息都不知。因此也不怪段凤染听罢后,只脑海中尽想着这顾晓芙竟也要参加遴选了?

而杨殊与其姐夫户部尚书谭制中一样,都为太子之人。因此有些蛛丝马迹,他们还是能观出一二的。经过这酒后三巡,杨殊又越说越止不住嘴,说他姐夫不为他着想,又说如今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自己的努力而得的。说又不只他谭制中会拍马屁,而他杨殊自也会投其所好,比如那太子妃的娘家,他不就已好好供着么,“兴许这阮家又要多一名太子侧妃了。”他醉的含糊而道。

“如此甚好”段凤染没理这杨殊已醉得乱趴于桌案,他只径直起了身下了楼。

但就此时,楼下的辛芷兰却叫住了他。因此也就有了此时的一幕,她为段凤染介shào

着冯子晋,而冯子晋自也在打量着段凤染一番。

而段凤染此刻不走,乃是也因为听得对方就是那阮家族中小姐阮笙所爱慕的男子——药商冯家嫡子冯子晋才停下了脚步。

不过辛芷兰自是没窥得段凤染其中之意,只当是能遇到,心中又有了甜滋滋的欢喜。

“早听闻段大公子说他有个弟弟乃因体弱要到江南休养,如今得见,子晋却觉得二公子眉朗目清,气息有度,且步态稳健,倒是个康健的风流公子才是啊。”冯子晋与段凤染相互作揖后,便觉得此人气度非凡。而有说,这但凡卖药者皆会一些病理,所以冯子晋说来却也自信。

段凤染笑得淡淡,“冯公子此番夸赞,真让段某好生欢喜。”

冯子晋也回以一笑,“子晋说的可是实话呢今日也是有缘呀,不如就让子晋宴请二公子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段凤染似欣然道。

三人坐下。辛芷兰首先说道,“芷兰也是在此等新米到来,而就刚遇见冯公子了。”辛芷兰因要等新米送到京城,加之她有意与段凤染多多相处,也就借此原由未曾离开。

段凤染点头。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五章 公子有谋

只他坐着,似无意搭话。而冯子晋见得,自以为这段二公子乃是个寡言之人,遂又接着辛芷兰的话道,“子晋一日之内能见得两位美人,实属三生有幸了。”

辛芷兰一听美人,便有些怕段凤染在意。可段凤染此时的心思,全不在此,只见他径直饮下一杯清茶,却并未让人察觉他有任何不悦。

冯子晋从来说话如此,遂也并不觉得无礼,他自觉与人交谈坦诚为先,且也一度以为,这段凤染如是位女子,那‘江南双姝’可能就要被他替之了。

“不知段公子来此是会友?”冯子晋状似无意道。而辛芷兰当然也想知dào

,所以也作那侧耳恭听状。

段凤染面色淡淡,“只与人有约而已。”他不说此人是敌是友,但此话被辛芷兰与冯子晋一听自是认为应是同行之人。

冯子晋招了小二过来,他点了几个小菜,但至这菜肴上桌段凤染却只饮茶不起筷。

辛芷兰有心相劝,但段凤染只说已用过膳,可他话锋一转,竟问起了正低头吃菜的冯子晋,“冯公子可曾知dào

阮家?”

冯子晋何止是知dào

阮家,他冯氏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商,其实也与阮家脱不了干系。只是这关乎祖上的千丝万缕,所以连着这一代继承人的冯子晋也其实知dào

的不多,但这段凤染为何突然会问到阮家呢?冯子晋有些警惕。

“子晋家里与阮家是世交,只不知二公子为何会有此一问?”

段凤染虽知dào

冯子晋有所保留,于是便找了个由头说道,“听闻阮家大公子喜爱收藏字画,只不知他具体喜爱的是何人的?”

冯子晋一听,有些心中了然。他以为,这段凤染如此说来,竟是想攀上阮大公子。“阮大公子喜爱字画不假,但恐怕此时他已并无此等心思了吧。”冯子晋并不关心阮家的风吹草动,只那阮笙却是个传声筒。所以他不想知dào

也很难。

“哦?此话怎讲?”段凤染看样子似乎是很想知dào

其中原由,而此举正引得冯子晋在话语中不再保留了。

但又因此时这地方人多嘴杂,也就只能左顾右盼后再悄然说道,“宫中贵人要为太子爷选妃,而这阮家,怕是又要再出一侧妃了。”

段凤染把此话与那杨殊的一对比,发xiàn

两人的意思大致相同,“原是如此。”他接道。

可与顾洪的不同,段凤染觉得如果真不想让二丫去遴选的话,其实不应在自身着手。因为如果对象是二丫。那就真的变数过大。但如果宫中贵人本就欲选阮家女子。那如若是从阮家女子着手,那二丫才能由被动变为主动了。

“这么说来,这新贵人很可能还是阮大公子的姐妹?”

“呵呵,阮家不可能再出嫡女去做太子侧妃的至于是谁。恐怕还是那位也就是一旁支小姐吧。”旁支小姐说的就是阮笙,而两家也早有意让她与冯子晋共结连理。只是就冯子晋而言,此女子稍显跋扈,也就并非是他心中的贤德女子,所以他不喜欢,自也不会相娶。

所以他道无所谓,所以才能如此轻松地就说了出来。而阮笙因为知dào

此次遴选,很大机会便会落到她的头上,也就忍不住与冯子晋哭诉。而如此一来,此事才让冯子晋知晓的。

而段凤染是那旁观者清,也观察出这冯子晋应是对阮笙无情。所以他的心中又觉此事已然好办,他颔首又道,“恩。说来段某倒是希望可以为阮小姐的遴选之事出些力呀。”

出些力?该不会是买些绫罗绸缎,胭脂水粉给阮笙吧?难不成这段凤染以为阮大公子与阮笙的关系不错,所以想通过她,而博得阮大公子好感?

“二公子有此好意,子晋当然可以替你带给阮大公子的。只是子晋有一事不明,你的兄长大公子其实早就与阮大公子认识,既然二公子想认识阮大公子,那为何不找这大公子代为引见呢?”反而还要这样的兜个弯儿。

段凤染忽然眼眸有些幽暗,“大哥如此忙,段某又何必麻烦他。只今日认识冯公子,段某找冯公子帮忙不也是一样的么?”

冯子晋看不清段凤染的神色,而后者也就貌似随意玩笑道。“也是,这段家商行遍布各地,这大公子定是够忙的所以”

冯子晋未说完,段凤染却接着道,“所以还真的需劳烦冯公子了。”

“段公子不必客气。”冯子晋不知段凤染竟如此执意,只能也点头应承了。

“如此,段某多谢冯公子了。”段凤染郑重地起身作揖道。而冯子晋当然也就得起身回礼了。

一旁的辛芷兰听得仔细,而遴选一事,她也是刚刚听冯子晋所说才知晓的。至于顾洪要任四品官职,自是由她所掌握的消息源所知。所以按这旨意,那顾家小姐顾晓芙也得去参选?辛芷兰心道。

而她都知晓了,那么这段凤染也自是知dào

的。但与阮大公子交好,又与这遴选有什么关系么?她可一时间也不能把他与二丫联系在一起,不过,由此可看出的是,这段凤染似乎觉得这阮家的旁支小姐当选乃是最好的结果了。

或者他是在打什么主意?辛芷兰随即无心夹菜,所以当冯子晋喊她数声后,她仍是没有反应。

冯子晋无法,只能展开画扇于辛芷兰眼前晃晃,“辛小姐?”

辛芷兰这才回过神来,“冯公子何事?”

冯子晋笑道,“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这二公子许久未回京,却是能品出此楼的京城菜色并非最佳,所以我才想也让你评评这菜肴如何?”

辛芷兰感到抱歉,“抱歉,我兴许是最近有些累了,所以刚刚有些走神这味道其实不错,也许是因为我很少吃京城菜的缘故吧”

“辛小姐你没事吧?”冯子晋原以为辛芷兰最起码会点评一道菜,可此时看来,她不单止是心不在焉,而且这话语中竟显示出一种不自信。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六章 浇息情谊

辛芷兰知dào

自己此时有些失态,只也稍稍敛神才道,“芷兰无事,冯公子起筷吧。”

冯子晋原本旁观着这辛家九娘似乎对这段二公子有些意思,只如今一看,又岂止是有些,这九娘子根本就是一副情根深种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自听得这二公子关心别的女子时,她就立即有了如此大的反应。

不过这毕竟是女儿家心思,所以他一男子窥探多了,只怕会被人怪罪,也就接着她的话一笔带过,“好好,继xù

,继xù



只这后来,毕竟三人心思已有所不同,所以虽是暂时只食而不语,但却再也没有闲情去细细品尝了,这接连停筷,待冯子晋结帐后,他道,“辛小姐与二公子先行吧,我且还有去一个地方办些事。”其实他又有什么事?不就是有意让辛芷兰与段凤染得了个独处的机会罢了。

段凤染淡淡点着头,因他想知dào

的事情已然都打听到了一二,也就与辛芷兰一并走着。

“辛小姐是要往何处去?”段凤染熟知辛家在京城的几处铺面,因此他便也知其实他与辛芷兰并不顺路。

而辛芷兰只得说谎道,“芷兰只是想消消食而已随意走走后,自会回去。”

段凤染听得这由头粗劣的紧,但也没说破。他走的有些快,所以此时两人的步伐其实并不一致,也就出现了辛芷兰落后于段凤染几步的情形。

今日段凤染还是披着狐麾,但也许是穿的久了,身边又无丫头,所以这烂了个小洞他也不知,不过此时倒是被辛芷兰所见到了。

她紧跟上段凤染,一手忍不住地便想从后面揣住他的狐麾,但是她还未碰到,段凤染已回身抓住了辛芷兰的手,“辛小姐?”他眯起了眼。

其实辛芷兰知dào

段凤染警觉性很高,但如果警觉的对象是她,那么她便有些不知所措了。虽她是关心则乱,但也紧张到,只惹得她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芷兰只是看到段公子的狐麾上有个洞所以才”

段凤染并不在意狐麾上有洞,可他一贯不喜旁人碰他却是真,“无妨。”他松了手,可那眼神中的冷咧直让辛芷兰心惊。

辛芷兰还是说出了心中所想,“段公子府上如没有”她都未说完那针线丫头,段凤染却拒绝了,“不必。”

这明显的冷意浇息了辛芷兰的情谊,她忽然有种自作自受之感。只是她能做到这一点,已算是不错了,因她本就是有些冷傲之人,所以这如今能为一男子做到了这种地步,也是她自己未曾想过的。

可被段凤染如此对待过后,她又怎么能再与之走下去,“对不住芷兰还是先回去了。”她说到最后,那羞愧之感使得她带了些哭的鼻音。

段凤染瞥了眼那狐麾上的洞,又看了眼辛芷兰匆匆离去的背影后,一时间竟于内心深处起了丝矛盾。

可他又认为既然自己已喜欢了顾晓芙,自然也不能再招惹别的女子。况这喜欢一事上,却是件玄之又玄的东西,这不能用常理去解释这到底何谓般配和合适。所以段凤染也奇怪自己竟无选择合适于他的辛芷兰,可他选择顾晓芙,也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罢了。

而思念说来就来,他想着二丫,想着她兴许此时应是在学习礼仪了吧。

段凤染边想边已行至自己的府邸门口,只他却看着对面挂着的顾府牌匾静静地看着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七章 竟然选中

呈上画像后,二丫惴惴不安地过了两日。而在这两日里,二丫只要是听到有圣旨是在别的府邸颁布的话,便会于心里无由来地就会长舒一口气。可这圣旨也并不是一次颁完,所以二丫还得继xù

提着嗓子眼。

不过,正因为如此,此时却显示出了宋嬷嬷的能耐。她虽是年老体弱,但这资格犹存,且听说宫里有嬷嬷是她的同乡,因此这些小道消息,便是由她传给了二丫。

可这消息却是个坏消息。只因宋嬷嬷道,这次遴选是要从四十幅画像中,选出二十幅来,可到目前为止的两日,只颁了不到十人,也就是说二丫还是有‘机会’的。

“怎么样?这次是哪家的?”阿水为二丫出去打听消息,所以见她奔了回来,二丫便有些心急地问道。

“是阮家。”阿水回来先喝了杯茶才说道。

阮家女是铁定会选上的,所以二丫不觉意wài

,只她更关心的是下一家是谁?她遂继xù

问道,“有看到那公公往何处走吗?”

阿水再喝了杯茶后,这才顺了顺气,“小姐放心,奴婢亲眼看到那公公往巷弄那边去了。”阿水道。

如果真是往巷弄的方向去,那么也就正好与她府上所在的街道方向相反。“如此便好了。”二丫听后当然是开心的,只她似乎高兴地过于太早,这不,她正觉得今日也会如前两日一般平安过关的时候,最不想听到的一句,“圣旨到。”真来了。

此声由远而近,二丫分明是听到了,但她还是不信。

阿水也听的清楚,可她仍是奔向了主堂去一看究竟。她到了主堂时,这声音虽已停了,但那手持拂尘之人,不是那公公又会是谁?

“小姐小姐,真的是到我们府啊!”阿水今日跑多了,加上此时的不敢置信,已有些气喘吁吁。

二丫听罢,立即微微张口,她现在的样子只能用惊愕来形容了。其实她于心里是万万不信的,这不可能吧?虽然她真觉得这画师画的很不错,但是用他的话来说,此画只算是中庸之作,二丫当然不懂何谓中庸了,只她有些明白其中意思,反正不是画得最好就是了。

可二丫不知的是,这画师擅长画山水,所以烘托起人物,却反而知dào

何景适合,何景不适合。旁的官家闺秀或许请的是擅长画肖像的画师,但如果卷卷都只是美人,那么也会难免让贵人们觉得千篇一律,所以为二丫画像的画师只这意境一抓住,便也就入了某位贵人的眼也不一定。

“小姐,老爷让你去接旨呢。”顾安听从顾洪的吩咐,来唤二丫过去主堂。

二丫虽还是有些愣愣,但至去了主堂,一见那发白唇红,且身着一身宫袍的人,便确认这圣旨乃是真颁给她的。

“顾晓芙?”此次宣读旨意的不是上次那人,不过声音倒是一贯的尖锐。而且他连名带姓唤的是二丫的名字,也就可看出此太监于宫中,等级应又高些。

“公公,正是小女。”顾洪答道。

这太监只昵了眼二丫便就把圣旨宣读了。

而二丫在听旨意时,虽仍然还有些不知所措。但当她接旨时,她却还是行礼得当的把旨意接到了手中。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八章 金枝玉叶

送走了宣旨的太监,顾洪见二丫还未起身,便道,“芙儿?”

二丫手捧圣旨,被顾洪唤了声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地起了身。

当然顾洪看得二丫如此,也知她心中与他的想法应是一样,就是怎么也不敢置信这二十人中竟然还就有顾晓芙的名字。

“芙儿,既然有旨意了,那你便好好准bèi

吧。”顾洪原想暂时不用请如夫人前来,只如今这情况,他却觉得事不宜迟了。

二丫此时的心情更是有些复杂,说她怕入宫吧,到底也不是多么怕。可她就是担心了,而这皱着眉的样子自然也逃不过阿水的双眼。

“小姐,这其实也算是好事呢,你想啊,那些被宣了旨的府邸,哪个不是一听就似中了状元似的只怕从今日起,我们顾府就要扬名了。”阿水试图说的轻松些,她总往好的那面想着,可总也改变不了二丫的愁眉苦脸。

而接旨意时,宋嬷嬷也在场,她也知这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的事终是发生了。加上这进宫见贵人前给予的时间实在太紧了,也就是说所有进度都需yào

提速,而且还说不得精细,只能是能教多少就教多少。所以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二丫能学得多少,也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不过见二丫此时一脸的担心之色,宋嬷嬷接着阿水说道,“阿水姑娘说的不错,这毕竟于小姐的闺誉有利,而且经过此次的遴选,恐怕我们顾府的大门便就要热闹了吧。”

阿水一听,立即笑得眯起了眼,虽然如此比较终是不妥,但她发xiàn

这宋嬷嬷与如夫人很相似。此两人都是那种,你与她相处的日子久了,她与你亲近了后,便会让你发xiàn

,这人也并不是如刚接触时的那般全然贞静的性情。所以此时宋嬷嬷一说,还真的让二丫脸上有了丝笑容。

因为毕竟这遴选最终只是有两名闺秀屏雀而中,也就是说剩下的人都将会在这之后自行婚配。可这被第一轮选入,进得皇宫,被贵人掌过眼后,这水涨船高的身价,自然与别的没被选上的闺秀,自不可一概而论了。所以宋嬷嬷说的乃是此中意思,也就从这层面上说来,暂且还真算是好事一桩。

不过竟然这‘好运’落到了二丫的头上。那顾洪还真不得不担心。他之前心中所道的不削于做那等‘舞弊’之事。只他现在又有所改变了心思。加上听得这宋嬷嬷所言。要做到规矩得体,又不得在得罪贵人的前提下,使得贵人不喜,而这所有的事情。还真得自家女儿一人完成后,顾洪还真有点怪当初画画像时干脆就让那画师画丑算了。

真是奇怪不是么?旁的闺秀是千方百计想选上,而他们却是想的如何能千方百计不被选上。

“哎”顾洪不想在二丫面前透露一丝担心之意,但只他一想这表面是风光了,但暗地里也不知是否会因为在宫中一个不得体而危及其生命。这俨然已是一道槛了,遂他也还是忍不住地暗叹了声。

不过,这既是道槛,二丫是如何也得跨的。而顾洪打算明一早便请如夫人前来,也就让二丫先回房了。

二丫于是把圣旨递给了顾洪后。就兀自与阿水回房。

她接旨的时候已然是傍晚,这如今太阳下山,天色已渐渐披挂了一层黑幕。二丫与阿水回房后,便一个人径直躺在床上。

她此时有些孩子气,只把那被褥蒙到头顶后。便不出声了。

阿水见二丫连鞋都未脱,她便也只能有些无奈地行至她跟前,蹲下身为她脱掉鞋。其实此小动作,不是原先顾晓芙所为的,可二丫做的多了,阿水也就没了怀疑,而且当她有此动作时,阿水倒也能看出二丫乃是在烦恼了。

“小姐,你还未沐浴”

“阿水,我不想动你就让我睡吧啊”二丫嗡声嗡气而道。

阿水知dào

二丫正心烦着,便也就不似平时那般劝着了,所以她吹熄了烛火。而今晚算是她们入睡得最早的一夜了。

翌日,如夫人早早便来到顾府。而其实她于昨日也听得消息了,毕竟这遴选之事,是为近日京城各官家坊间巷里所关注的,所以不说那小道消息,只这旨意落到哪家府邸,有心人,比如似苏府,自然也是知晓的。

“夫人来了就好了。”顾洪见得如夫人来了,便觉得那思绪再无昨日的混乱,就似瞬间理顺了一般。

如夫人与顾洪见礼后,见二丫也在,便拉着她的手道,“芙儿,我还未恭喜你入选了。”

二丫听得,也只能稍微展颜,“谢夫人。”

而如夫人本是慈爱地笑着,只她转向与顾洪说话时,却面露抱歉,“顾老爷,这京城最好的绣庄和饰楼都被各官家府邸预定了,所以无人上门,只得芙儿亲自去一趟。”

顾洪随即道,“如夫人见外了,这本是先麻烦的你,况此时却是晚了些,就让芙儿跟着去吧。”

如夫人见二丫欣然点头,便就带着二丫出了府,坐上了马车。

这马车行的快,可从路上不颠簸而看,这路走的应还是平缓的街道,也就是说这绣庄和饰楼都在人群密集之地。

二丫坐得端庄,她没了心思去左顾右盼,只此时心中想着快些到便好了。

而事实上,这繁华地段,离得皇宫并不远,“金枝绣庄?玉叶饰楼?”二丫一见这名字,便想到一词语——金枝玉叶。而这个,表小姐也与她说过,说这可是说的公主的意思。

如夫人见二丫已猜得她们今日乃是要去此处,便也道,“此两楼背后的东家可是圣上的皇姐——恭顺长公主。”

所以顾名思义,这名字里的金枝和玉叶便是指的这位长公主咯,二丫了然的点了点头。

马车停后,丫头们扶着如夫人与二丫下了马车。二丫的丫头当然就是阿水了,可此时应是在外面,阿水便也会遵循这规矩好好的跟在二丫身后,加之这来往官家女眷颇多,所以二丫一行人更是要行的得体。

两楼是挨在一起的,而如夫人先带着二丫往金枝绣庄而去。

进得里面,这人多自是肯定的。不过胜在这绣庄够大,也就不显得那么拥挤。而那些为小姐们拿衣衫试穿的丫头们也是不少,所以二丫她们一进来,便有位身着统一装束的丫头来到她们面前。

“给夫人小姐请安。请问是小姐要量身吗?”

如夫人知dào

此时这绣庄生意红火,所以丫头饶有些眼色,自然也知这遴选之事,便道,“恩,为这位小姐量身吧,你们这有无新出的云锦?可拿与我看看。”

“好的,夫人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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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了哟~小伙伴们有吃粽子么?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九十九章 珍珠玛瑙

随后,另一绣庄丫头引着二丫来到一处屏风之后。而为她量身的女子梳了个妇人发饰,但年纪并不大,可那娴熟的功夫,想是经验使然。

量尺与之前小孙嬷嬷那把又有所不同。此尺似是更长些,而且量身女子眼明手快,这量与记几乎是一气呵成,而这速度快到,连着二丫都无反应过来时,这便已经量好了。

至于如夫人那边,她正为二丫挑着布匹。

这布匹除了是布质的不同外,其实于颜色上也有所讲究。而顾晓芙的容貌,本就像其母吴知秋。所以她的容貌清丽,自是与那素雅的衣衫相得益彰。

可这毕竟是以前了,而如今这顾晓芙的身上可是‘住着’二丫的灵魂,也就是说,这性子时而跳脱的二丫,已使得此时这具身体的样貌给人以不同的感觉,而如顾洪所说,这就是活泼,但于段凤染而言,这从来只觉二丫的缺点一堆,但灵动一词却总算是个赞美之意了。

所以如夫人想用些鲜明一些的颜色,比如这黄绿相间的披纱,再加上内里的云锦儒裙,而由于这具身体娇小,所以正好可搭个滚边兔毛的短披风,如此一来,正恰好体现出她的优点所在。

二丫此时正从屏风里出来,她一出来就见如夫人问丫头道,“这整套衣衫做好,可要需时多久?”

“夫人,这缝制的方法不同,自然所需时间也不一样。如似夫人所述,这要做好的衣衫应需时五天。其实这也是由于现在做衣衫的小姐们很多,所以我们自然也得是先定先做,而这自然也就要耽搁些时日了。”这绣庄丫头回答地聪明,她的意思明显是说,怕只怕到时是定了这一日。可如若交不得呢?所以她给自己留了余地。

“这道理我自然懂,只这此时已无多少时日,所以要务必赶紧完成。”如夫人没有在银子方面讨价还价。她反而先拿出了银子做那定金。因为她认为此时此刻,应该也没有任何一官家会这样做。只因面见贵人时,当然是得穿的大方而得体的,而定指衣衫有一点确实是好的,那便是在一般情况下,这衣衫是不会重复的,也就是说只有一件。

因而这各个绣庄的绣娘很是吃香的原因便在于此,但同时定制的衣衫在做好后。也是需yào

保密的。由此看来,这绣庄除了是因为背后东家是长公主外,其实这经营策略也是做的很成功。

“夫人请放心,我们会尽快做好的。到时夫人派丫头过来取或者我们这边让人送到贵府上也是可以的。”

如夫人这才满yì

点头,只她见二丫过来了,便问道,“可是量好了?”

“恩”二丫微笑回道。

“来,比比这颜色。”即使是如夫人觉得二丫适合那身打扮。但那终究也只是她心中所想,至于实jì

上是否合适,还真的只能比过才知。

二丫看着如夫人认真的比比她的肩膀,比比她的手臂她一会儿作那深思状,一会儿又觉得不妥而皱眉。而到最后。她还听得一连的嘀咕声,说这绿得似墨,恐怕还显得过于老气,也就打算换个浅粉色看看。

二丫自是不敢动的,所以她的视线已开始落到了一旁其他官家小姐们的身上。而这看着看着,她还发xiàn

了个有趣的现象,那便是大家都没选紫色。而二丫又想,这难道是这颜色不好kàn



如夫人比对完颜色后,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二丫似乎是在看什么。只她其实也不知二丫心中的疑问,可就这么巧的说到了一处,“这云锦虽还时兴,但这遴选还是喜事一桩,因此自不可一身白的入宫。而宫中有些忌讳,况这紫色乃是与那明黄一般,这两色均为帝后才可穿戴的颜色,因此我们也一定不可选这颜色。”

二丫听后,这才知dào

原是因为有此等忌讳。而待如夫人与那绣庄丫头交代完后,她才又带着二丫到了一旁的玉叶饰楼。

这玉叶饰楼比之金枝绣庄面积自然是小些。可饰楼却有三层,却比绣庄还要多一层。而每一层就二丫看来,摆放的饰物都不同。就似那遵循的原则与普通的铺面一样,这价钱低廉的自然是放在外的,而只如有那识货的,或者是高官女眷前来,掌柜的自然就会极力地把稍贵的东西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去做成这单买卖。

如夫人应是来过这多次了,所以这饰楼的掌柜一见她,便兀自打了招呼,“如夫人安好。”

“掌柜的,你这儿的珍珠饰面可还有吗?”

这掌柜的是长公主一手带出来的,自然能力是极佳的。他先让一小子过去招呼另一来人后,便过来与如夫人道,“如夫人,您也知dào

,这几日因那遴选之事,许多好东西都是已早早便被其余人定了,这珍珠饰面是没了,可有一套镶珍珠的玛瑙饰面成色是差些,但胜在形态不错,夫人可要看看?”

“如此便取来看看吧。”如夫人本是有些失望,但经掌柜的这么一说,便又道好。

掌柜的马上让人取来后,他先自取一块丝帕放于手中,待他再打开盒子后,他便小心翼翼地以手上的丝帕附上那玛瑙簪子后,再轻轻取出,“夫人请看。”

二丫也凑前去看,她原以为这玛瑙乃似玉佩般只是一块而已,但孰不知这翡色的玛瑙不止是圆润,而且以此形状形成了一小串葡萄,且还有珍珠点缀而下成了流苏。“好漂亮啊。”二丫忍不住赞叹道。

掌柜的一听得二丫称赞,又见如夫人也看起来是一副挺满yì

的样子,便道,“恩,这副饰面除了簪子外,还有一对耳环,小姐您看。”

二丫见得这耳环以珍珠串起,尾部留一圆润玛瑙,看起来实在是灵巧可爱,与这簪子也实在是很配。

而如夫人所见,更是已想着这套饰面是否与所定制的衣衫般配,不过这与粉黄色的轻纱一搭配,确实蕴涵着灵动之美,所以如夫人开始问价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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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节,端午节快乐哟!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章 情窦初开

她特意让二丫离开,遂道,“芙儿,你再去挑两朵娟花吧。”因为如夫人想把这套饰面送给二丫,也就不想让她知dào

价钱。

二丫没有怀疑,只道与阿水随意往那放着娟花的架子处走去。

“小姐,那不是阮家小姐么?”二丫顺着阿水指的方向,在那屏风处,确是立有一大家闺秀,而这闺秀小姐,就是之前与二丫互称小字的阮琴。

可此时,那阮琴似在与那饰楼的小子争论些什么,所以二丫正踌躇着是否该上前打招呼。不过,在那边的阮琴似乎是被气的一侧头后,却也恰巧见到了二丫。

她转怒为微笑,只让一名婆子继xù

与那饰楼的小子理论,而她便缓缓地向二丫走来,“莲子妹妹。”

二丫自己随意起的小字,当然是很容易忘的。所以此时被唤此名字,还道一时未反应过来,不过好在阿水却知dào

有这么回事,也就提醒着二丫,“小姐”

二丫这才知dào

是在唤她,而她连自己的小字都忘了,当然也就不记得这阮琴的小字是什么了?但她还是很聪明的以安全的方式回道,“阮姐姐。”

阮琴笑笑,有些了然,“妹妹可是忘了我的小字?”

二丫有些羞涩而诚实地点了点头。

“玉弦,可记住了。”阮琴又道。

二丫乖乖地又点了头,只如此的憨样儿便让本是心情不佳的阮琴,却于此时变得好多了。

所以,这苦水在遇到二丫后真有些不吐不快之感,“还好遇到莲子,不然我还真得被气死了。”

“姐姐可是遇到什么事?”二丫边问边见得那边饰楼小子被阮琴带来的婆子驳得哑口无言,也只能请掌柜而来。

阮琴道,“是啊。听说妹妹也入选了,还未恭喜妹妹呢”

二丫笑着道谢,然后阮琴又有了下文。“我堂妹也是入选了,只那昨日送到府上的簪子上。显然是少了颗玉石,我当时好奇心拿起来后,发xiàn

此事后告sù

了堂妹,可堂妹却道是我弄坏的,所以今日我才得亲自来这儿看看能否换上好的簪子,可那小子一口咬定这簪子出楼时就是完好无损的,这。这真是”

而二丫有些能体会到阮琴如今的处境,只她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安慰道,“没事的。玉弦姐姐,我刚见过这里的掌柜,应是个挺讲道理之人,该是可以解决才是。”

“但愿如此吧。”阮琴有些苦笑道。

而这时阮琴的婆子唤阮琴过去,似要让她与那掌柜的说说此事。遂她便与二丫告辞了。

“芙儿,那位可是阮家小姐?”如夫人手拿装着那套珍珠玛瑙饰面的盒子向二丫走来。

“恩,是阮家小姐。夫人买了这套饰面了?要多少银子?”二丫回如夫人的同时,也问起了这套珍珠玛瑙饰面的价钱。

如夫人当然不会告sù

二丫,只道是不算贵。又道,“这套饰面就当是我送予芙儿的贺礼吧。”

二丫当即摇头拒绝,“不不,夫人,这定是不行的,而且我爹知dào

了,我”

可二丫未说完,如夫人就打断了,“没事,不告sù

你爹不就好了,就这样说定了啊!”

如夫人于此事上显露出说一不二的性子,遂二丫也就拿她无法了。她们离开了玉叶饰楼,随即也是上了马车准bèi

启程回府。

而当马车转入窄道时,这从前而过的一辆马车里赫然是坐着段凤染,二丫看的清楚,只伸出头回望着那马车驶去的方向,就是那处‘金枝玉叶’。

他一男子怎么也去这地方?但是二丫又想着,兴许这段凤染是想挑些饰物送给女子也不一定,“难道是送给辛家小姐?”二丫悄然地嘀咕出声。

“小姐,刚那是阿荆吧?”阿水见驾着马车的是黑衣人荆,遂她也惊喜出声,“那里面坐着的定是段公子咯,咦他们该不会是往那绣庄而去吧?”

阿水唤黑衣人荆为阿荆已不是近日之事了,但二丫至自己猜想着这段凤染或许是为辛芷兰买饰物时,就有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不明而来的怒气,她不想答话,只“恩”了声便算了。

阿水心思早已飞到黑衣人荆那去了,也就没注意二丫不悦的神情,至于如夫人,她正与车夫说着先送二丫她们回顾府,也就没注意二丫这边的情况。

所以二丫一直到下马车时,都在自顾自的生着闷气。虽然这种情绪对她来说真是陌生的紧,但心里这份的不高兴,还是为了段凤染那斯却真是第一次。

而段凤染与二丫的马车插身而过,他没看见二丫,但确实是往‘金枝玉叶’而去。

作为皇商而言,抓住所有关键的时机,才能于事情上事半公倍。

可顺便带走了一颗倾慕之心,却不是他所预料到的,但他的气度实在吸引人,而阮琴首先是被他这气度所折服,再者他帮她与掌柜的理论着,而且还买了同样是上面镶有玉石的簪子,说如果不可换,便将这簪子上的玉石换过去便是了。

这算是另一种英雄救美的方式么?反正即使有些区别,但这阮琴已是芳心暗许了。

但这些段凤染均选择不知,毕竟他做此事的目的明确,便是要让阮笙顺利而入贵人之眼,虽则这是他的一点小助力而已,但既然二丫那是个不确定的因素,那么也只能让别人选上就是了。

这本是想透过冯子晋而送的,但见冯子晋或多或少是有些警惕的,而且这事少经手一人便多了一份安全,况且这今日此举,显然是已达到目的了。

而这些,二丫当然不知。但也许情窦初开的女子不一定品尝到甜蜜,比如此时,还会让她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但即使这几日的早晨均是这般的有了些黑眼圈,可二丫进宫的日子还是如约而至了。

“爹,那女儿去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二丫说的有些感伤,可其实这次进宫只是让贵人见见,并不需多长时间,至于那后面的数月,乃是选定后的闺秀所要做的准bèi

的时日而已,当然这前提是二丫能被选上。

顾洪一听二丫如此说道后,他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时他与女儿分离时的场景,所以他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之感,可他作为岭南汉子,定是情绪不好外露的,也就只与二丫道,“爹会好好的,你进宫后可得事事谨慎小心,知dào

么?”

“爹,我知dào

了。”二丫情绪低落道。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一章 入宫遴选

二丫上了马车,而目的地当然是位于中轴线上的皇宫。

宏伟巍峨的大红宫墙,就似皇帝手中牢牢掌握的皇权一般,它让人敬畏的同时也让人胆怯。

二丫被眼前景象所折服。而一眼望去,这宫墙高耸,而偏门大开。因此二丫所乘的马车便是要从这门入得皇宫。

她的马车排在中段,可这明知是待选的闺秀,皇宫侍卫们却还是把守的严谨。所以这缓慢而行的马车队伍,自然是让二丫等的无聊。这次进宫她又不得带上阿水,所以此时除了车夫外,车厢内就只得她一人。

有些等待入宫的闺秀已然开始沉不住气。二丫见得有闺秀小姐下了马车后,她也就想着要不也下车,但她迟疑了,只因现在既是到了宫门外,便还是想着谨慎为上,所以到最后,她也只是把帘子掀开,以当作透气之用。

至于这次的遴选,有些人早已知晓阮家小姐必定要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她们自觉是在陪着走过场,也就不怕出错了。二丫当即见得几名下了马车的闺秀小姐已开始聚在一起的聊起天来。

唧唧喳喳的,二丫不想听到也难。但那话题还是离不开今日到底是哪家小姐会中选。

“是那个阮笙?”

“是啊”

“阮家旁支中好似无人是四品以上官职,怎么”

“那可是太子妃娘家,就这点小事,如何还能解决不了么?”

阮笙那自傲的脾气还真是在京城闺秀圈内不被那么待见,但又因她可是内定之人,所以以后这见面还需向她行礼,因此闺秀小姐们也只得说话有所保留,这话中虽酸。但却还是并不难听。

二丫因今日很早便起身,所以此时听着听着觉得瞌睡虫袭来,也就不知不觉的趴在窗沿边睡着了。

而此时一身普通官家公子装束之人远远便见得二丫如此酣睡的样子。还真觉得有点意思,“这谁说入宫会紧张来着。这女子不是正睡的香甜么?”

“回太子爷”他身旁的侍卫本想回道,可被这男子眼神一昵,又立即换了称呼,“回公子,此次遴选,听说佳丽颇多,这小姐虽闭了双眼。但属下看,应也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才是。”

这侍卫以为他的主子有心,便想着不如顺着他的心思而道。但记过却是并非他所想的那样,“佳人再多又如何。父皇的心思真是越来越让人摸不透,而此次借机让宁妃之子接掌军饷一事,这可不就是让他立功的好机会!”所以这看似对他的疼爱,实jì

又似在试探他是否沉迷女色,还是说此次实是在警告他?

侍卫见其主子本是特意便装而出。本道是心烦想出去游山玩水,但此时被他这么一搭话,似乎又让他心情不佳了,所以他还是选择闭口。

此男子就是当朝太子爷,他即使没有那锦袍加身。但仍是容易引人侧目。而这些等待入选的闺秀们,见有男子经过,而且显然是从宫中出来的,便以为是哪位大人,遂也翩翩施礼着。

但这些似乎都不关二丫的事了,因她睡着了,而且一直到宫门前。她有些清醒时,似乎是听得侍卫盘问着车夫,而车夫道是四品指挥佥事顾洪之女后才得以顺利入宫。

寻常选秀之时,待选之人理应是要经过身体检查一关,但因着此次是为太子而选,所以当是选出最后两名闺秀后才进行最后的检查,而这自然也让二丫松了口气,因为她还没准bèi

让旁人看到她毫无遮拦的身体。

跳过这关,二十名闺秀分为五人一组,这合共四组,排序是按官职由大到小而排,二丫排在第四组,而且还是最末尾的那个。

只这排在最后也不知是福是祸,因为有云,这排第一嘛,好处是能让人先入为主,但又因后面还需选择,也就让选择之人有所保留;至于最后的一个,要不你是一鸣惊人,做那压轴之戏,要不就是选择之人没有了精力,也就想草草了事,应付过去便就罢了。

二丫没有这么多套路可寻,只认为该有那什么兵来将当,水来土掩之势才对。

而就在二丫在等的时候,排在第二排的阮笙便进去了。二丫见她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只暗自想着,她倒是大胆,因为刚刚她看到为首而入的可是皇后娘娘,只不知是否是因为她已知自己是铁定可留的,所以才不用顾及这些外露的情绪呢?

而殿内,二丫的心思显然是想错了。因为即使阮笙刚刚是一脸的不愿,但她作为官家之女,又是出生在阮氏那样的人家,自然是知晓此时的场合不是自己可以任性妄为之地,也就必恭必敬地施施然行礼了。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皇后没见到太子,本是有怒火在心,但此时要见众闺秀,也就仍然是端着仪态万千,“这可是太子妃的娘家妹妹?”

这话问的自然是太子妃阮氏,阮氏遂也回答道,“回母后,是堂妹。”

皇后微微颔首,也就饶有深意的继xù

道,“太子妃可是德才兼备之人,想来其堂妹也是多才多艺才是。”

阮笙平时只知dào

出去玩,虽说琴棋书画总会那么一点,但是总也不精就是了。所以此时给了个高台阶,她还一时蒙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但是呢,她本就不想做什么太子侧妃,也就干脆想着随意应付吧,“回皇后娘娘,臣女可画画。”

“如此来人”

一旁的嬷嬷会意,便让宫女准bèi

了文房四宝。可作画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也就只得让阮笙于一旁画着,而在场的各宫妃嫔们皆知这阮家小姐是无论如何都会被选上的,也就觉得她的画不用看也罢,毕竟这意思意思就行了。

但即使如闺秀们所言,这就算是走过场,皇后也得表现的一视同仁,这第三排后,便轮到二丫所在的第四排了。

第四排显然都是刚好‘沾边’的四品官家小姐,而有一闺秀小姐,似乎本就对此抱有幻想,也就意识到自己表现的不好,被在座的贵人说了那么几句后,竟就受不了的哭了。

二丫见她哭着走了出来,还自觉有些不忍心。不过等待她的又会是些什么?二丫想想,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她自己吧。

而随着一小太监喊道,“宣四品指挥佥事顾洪之女晋见。”

二丫才敛了敛神,垂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衫是否是整洁不乱后,便跨入了殿中。

“臣女顾晓芙拜见皇后娘娘。”二丫一板一眼的行礼道。

“恩,这便是新调任至京城的顾洪之女?”皇后明知故问,又继xù

道,“是个标致的姑娘,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二丫一直记住宋嬷嬷所教的,没有贵人的问话,万不可擅自抬头。

原先早已是定了阮笙,至于另一人是太常寺少卿之女,所以二丫是末尾,也算是过场中的过场。

在座的贵人们不知顾洪,也就对二丫没多大兴趣,只皇后娘娘还是一贯而问,“你可会些什么?”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二章 相思之苦

二丫已知这可是必问之题,也就没有犹豫,用准bèi

好的说辞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并无擅长之事。”

大殿上本对二丫兴趣恹恹的一众贵人们,听得二丫这回答,倒是又开始把注意力投至她的身上。

这自然也引得皇后好奇,“没有擅长之事,总也有喜爱赏玩之物吧?”

二丫知dào

皇后所说的赏玩之物自然是些乐器,诸如那琴棋书画中的琴,以及萧笛之类。可这些于二丫而言,那确实是更加不会的。

其实她想故技重施,但又考lǜ

到此时自己所在的地方可是皇宫大殿,也就自然不是那寻常的赏花之宴可比的。所以如耍剑,荡秋千,讲故事这般的雕虫小技,实不足以让二丫在这大殿上囫囵过关。

可宋嬷嬷说过,贵人问话,不可不答,而且回答时,还得看相问之人的情绪行事。所以二丫对此的解释是,有些时候能坦白的便坦白,但不好答的话呢,就该是需yào

说谎时便就说谎吧。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因刚从江南而来,所以也不知京中小姐们平时喜爱赏玩何物。但是如果是按照臣女的家乡岭南的习俗,也许这喂养那鸡啊什么的,臣女自觉比这京城小姐们要擅长的多。”此话蕴涵了些乡野粗俗之事,所以二丫还真有自信贵人们会不喜。

但有时粗俗了,却引得听的人觉得新鲜至极。但如何能证明二丫所说的话可是真的呢?虽则这御膳房确有活鸡,但是大殿乃是庄严之地,这如若真是弄得鸡毛乱飞,到时如若传到圣上的耳中,那便很有可能会被怪罪下来。

可总也有办法试上一试的,“去把雪儿抱来。”皇后打算让身旁的宫女把一只混身白毛的猫给抱来。

而二丫原以为这说到喂鸡什么的,应是让这些贵人们不喜才是,而且这么一来,这一旦使之鄙夷了,那便是意味着她自可安全放出宫。所以此举乃两得之事呢!

但,此时皇后却让人把白猫抱来难不成是要她喂养这只白猫?二丫还真有些想不到。

而果不其然的,皇后对二丫道,“这只小畜生不知为何最近不肯吃东西,可太医说它并非生病,所以不知顾小姐可有办法?”

二丫看一宫女抱着白猫立于她的面前后,她还心里暗道,这鸡鸭鹅和猫可是区别很大吧,她说她喂过鸡,但也不代表就似那会治畜生的大夫一般。还能知dào

这猫为何不吃东西?

而且这猫儿。看起来是挺温顺的。但当她与它一对眼后。它便显露出很不削的样子,而且与其说它蔫蔫的了无生气,倒不如说它是混身懒懒地,似乎还在怪你打扰到了它。

“回皇后娘娘。臣女认为这鸡和猫儿到底还是有些不同所以如若最后臣女终不能让此猫吃东西,那么还请娘娘不要怪罪臣女。”二丫于这点上倒是聪明了,知dào

要先弄到免死金牌再说。

皇后知dào

其意,也就笑道,“恕尔无罪。”

二丫这才大胆了起来。她有些头绪,想着先让宫女拿了些这白猫平时喜爱吃的食物,可她哄着它诱着它吃,这猫还仍就眯起了眼,那样子根本是不想理二丫的。

怎么回事呢?二丫弄不懂。但有时回忆却能帮她的忙。而在她小时,这村里养狗乃是用在为家看门,至于猫,村里人少养,所以大多是外来的野猫。

记得有一回。她家的狗曾出门几天未归,但归来后就一直不吃东西。然后她爹就说,这狗儿兴许在害相思病了。

相思病?二丫当时还真不信这狗还会与人一般害相思病么?

而此时她看这猫儿的情况,倒是与她家的狗很相似。也罢,试上一试便知了嘛。

于是二丫先是重又施礼向皇后问道,“皇后娘娘,臣女想请问一个问题,这雪儿可是雌性?”

“确是。”

二丫于是有些笃定道,“再请问皇后娘娘,这宫里可还有养猫的?”

皇后听得二丫一问,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宁妹妹宫里的猫儿可还在?”她故yì

问道。而且她知这只猫还是只公猫。

二丫本不知谁是宁妃,但于座位上有一华服宫装女子缓缓离座道,“回皇后娘娘,那小畜生还在呢。”

“好你让人把它抱来吧。”宫里如今,皇后只忌讳宁妃,因为宁妃是后宫众妃中唯一生育了名成年皇子的妃子,所以皇后没让人直接去抱她的猫来,只此举也是全了宁妃的脸面而已。

“是。”宁妃神色不明地让自己宫里之人把猫儿也带到此殿中。

而说来也真神,这白猫一见这花猫,立即精神了,而且两只猫儿还在交颈互相顺着对方的毛发。

“哟,还真是”

“这对猫儿竟真的与人一般,害相思之苦呢。”

贵人们看到这两只猫如此,都在啧啧称奇中。而有些人心知肚明,只道怪不得害相思病呢,无奈一只是皇后所养,另一只则是宁妃所养,这如此这般,哪能不害相思病呢?

既然又可在一起了,白猫自然也就有了食欲,二丫乘机试探着把食物放于手中去喂它,而只这一伸手,那白猫便自个儿凑了过来。

“真吃了呀!”

“是啊”

二丫见贵人们露出了笑容,也就于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可这也只是她碰到好运而已,所以只希望此关一过后,便就这般结束了吧。

但就在这时,从大殿门外又传来太监之声,“太子到。”

而这太子一来,大殿中除了皇后,其余嫔妃都向太子问安。

可太子却是越过众人来到二丫的面前,问道,“你可是江南人士?”

二丫垂头,她知立于她面前的人乃是当朝太子,但这问题却问得突然,不过她还是谨慎答道,“回太子殿下,臣女并非江南人士,只是幼时在江南姨妈家住过一段日子。”

“如此”太子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可他还继xù

问道,“那你是何许人也?”

“回太子殿下,臣女祖籍岭南。”二丫回道。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三章 又道双殊

“岭南”太子边听得二丫回答边落座。至于皇后自然不知她的儿子为何会突然而至,而且一来便问这顾洪之女,如此一看,莫不是对她有意吧?

想到这,皇后又打量了二丫几分,只后者垂头安分的样子,倒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此次遴选说到底也是太子妃的主意,而皇后的私心当然也不是全然为了帮阮氏,只因她想着,如今太子子息不多,所以便有了那选两位新人进宫,也好让她们多为太子开枝散叶。

所以竟然太子如此喜爱江南女子,皇后便饶有故yì

而道,“本宫记得太常寺少卿朱辅之女祖籍就是江南”

“母后,儿臣也只是随意问问,并无特别用意。”太子本是出宫没错,但那随侍却多嘴的说道那睡着的女子乃刚调入京城的顾洪之女,且是从江南而来。

太子听罢后,起先注意的乃是顾洪。他如今笼络文官,而武官中因太子妃的缘故,自然深得阮氏旧部的支持。但顾洪并不是根深蒂固的京官,所以他不识,也自认为这寻常小官并不需他多在意。可是偏偏他所喜爱的王良娣就是出自江南,而且如若此次她真生得男丁,那以后他若有心思培养此子,那自然同是江南的顾洪对他就是个助力。

所以太子的心思只被皇后猜中一半。至于这二丫是否得他青眼?从刚太子的表现已知,其实他应是为着王瑜着想,想着能在紧张之时还可睡着之人,性情应该颇为宽厚才是。而他的太子府邸,如若无关风月,这女人多一人少一人又如何,而且他看二丫还是挺有趣的,也就饶有兴致的问多了几句。

见得太子有些失望,太子妃早于心中冷眼。她本知阮笙定然入选也就没把其余人放在心上,但这顾洪之女,却似勾起了太子的兴趣,而且这更为可笑的是,这勾起他兴趣的原由,还是因为此女子很可能是从江南而来。

定又是因为那王瑜吧?太子妃当然是面上不显的,而她得皇后的眼色,也就使宫女把两只猫儿抱了出去。而此时大殿上原以皇后为首的众贵人,此时都不再窃窃私语,因为毕竟太子来了,也就恢复那端坐之态。

但作为二丫来说,她只是想早点出宫回府而已。可是呢,因为这太子来了,就好似刚那对猫儿的故事就是个小插曲,也就是说皇后问的话不算,而她本想着出宫的时间又要延后?

“顾小姐?你虽不是出生自江南,但毕竟幼时在江南,那么,你可听说过‘江南双殊’?”

“回太子殿下,臣女听过。而臣女也知dào

额,不知太子殿下可允臣女说说?”这毕竟是在说太子良娣王瑜,所以二丫自是要询问太子是否可说。

“但说无妨。”太子也不顾此时场合乃是在遴选之中,也就允二丫继xù

说。

“据臣女所知,这‘江南双殊’有两名闺秀小姐,一名是王氏阿瑜,也就是王良娣,另一名则是世家辛氏九娘,辛芷兰。”

ps:

好困,睡觉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四章 入宫已定

二丫不知太子如何会问,但太子却是知dào

这名号的。而这名号也因为口口相传,所以才至他的耳旁,也才让他因慕名而识得‘双殊’之一的王瑜。

“如此,你应是见过阿瑜吧?”太子以为二丫幼时居于江南,那么也自会有机会碰到王瑜。

可事实是,王瑜的名声在江南虽是让二丫如雷灌耳,可真让她得以见到本人却是到了京城之后。所以她遂道,“回太子殿下,臣女初进京之时,有幸见过良娣。”

“恩,虽说你不是江南人士,但毕竟客居江南多时。而且听你之言,这江南之事你应是甚懂,所以如此一来,你们两人应可相谈甚欢才是,只不知顾小姐你愿意进宫否?”太子此言是在主动相邀,可进宫二字却不那么简单,也就引得殿上的贵人们开始纷纷猜测着。

因为如是单纯的进宫,那也就如太子所言,二丫是以江南故人身份进宫,而目的只是为了陪王瑜说说话而已。但如若是以太子之妃的身份进宫的话,那就恐怕不是太子一句相问愿意与否便可决定的。况且这明知两位闺秀小姐已定,却还要有此一问,这岂不是让人浮想联翩。

所以贵人们都紧盯着二丫接下来要如何回答。但对二丫来说,这答案几乎就是呼之欲出的——这当然是不进宫!可现在的情况是,面对的贵人又不是寻常嫔妃,如这皇后势力可能只限于后宫,但太子如无意wài

的话,那便是未来的一国之君,所以二丫不敢直说,只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才能在不让太子不悦的情况下,委婉地道出她不想进宫的意思。

“回太子殿下,按理说臣女能再见良娣那真该是件高兴的事,只是听闻良娣临盆在际而臣女又不太会说话,只怕是”二丫想着以王瑜即将生子不可动得胎气为由,想着太子为着她的安危着想,也应不会让她进宫才是吧。

可太子却道,“这岂不正好?阿瑜为人喜静,你如此性格,倒是很合她的意。”

二丫有些哑言。她不知太子如何想,而就她认为,这相对无言的两人,还会有什么话可说的?还是说她只负责陪着她坐坐就好?“这那臣女就谨遵太子殿下之命吧。”

太子本可不问,而就算二丫拒绝也自是无用,但她应了,也就让太子满yì

了。可皇后却更关心这身份之事,“那太子的意思是要让这顾小姐以何种身份进宫?”

“母后,儿臣只是让顾小姐进宫陪陪阿瑜,而后过几日便会派人送她出宫。”太子知dào

许多人紧盯着这侧妃之位,所以他当然知dào

只需自己的一个举动,便会让包括他母后在内的后宫众人草木皆兵。他本不欲解释,但内定人选他知定然有阮家女子,加之此时他还需那阮氏支持,也就要说多几句以安太子妃之心。

所以太子话一出,这众人脸色均有所变化。

皇后只觉无妨,反正只要是太子有意,那便就赐个身份就是了。但于太子妃来说,如果二丫真以太子之妃的身份进宫的话,那便就会再次打乱她的如意算盘。因为她本想着借此机会招来新人分得王瑜的宠,但如果进宫的人又是为太子所喜,那么她此时的处境,便真乃是赶不着狼还招来狐了,所以这对于她来说,自然是得不偿失之举。

不过既然太子这么说了,那阮氏也可稍微松口气了,也就附和着太子的话道,“臣媳也觉得殿下想得周到,毕竟瑜妹妹此时身子要紧,而如若有人相陪,定是可心情开怀许多。”

“那便让顾小姐进宫吧,太子妃可要安排妥当才是。”皇后又道。

“臣媳知晓。”

二丫见三人如此你来我往的便就把她给留在了宫里,所以此时她还真有种她为鱼肉,而皇宫就为刀俎之感。

可即使这样,她还得谢恩。“起来吧”皇后让二丫起身。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五章 错认良媛

二丫没想到她入宫遴选之日,便是她留于皇宫之始。

可其实太子成年后,便会在皇宫之外建府,但因当今圣上圣体欠安,遂太子以表孝心,也就暂留在了宫中的府邸。所以,自然太子妃阮氏及良娣王瑜也随之暂居宫内。

二丫与阮笙一起进的太子府,而另一名被封为良媛的闺秀小姐,则因位份低于阮笙这太子侧妃的缘故,而需迟一天进府,而这也是以显尊卑之分。

而太子府里,知dào

要来两位新人,一众佳人们便都纷纷出来相迎。但又因不识这两名佳人的模样,也就一时以为二丫乃是这新人之一。

所以被误认的结果是,这些互相表面亲热,实jì

内心里已斗得不可开交的佳人们,在得知二丫只是被封为良媛而已,便还有些冷嘲热讽。

不过于这方面缺根弦的二丫,自然是有些不以为然,她其实想解释自己不是那新封的良媛,但一看这些自称是姐姐妹妹们都拉着她边说话边赠礼什么的,她还真是一时没有那机会插上嘴。

至于阮笙,所谓的有树遮荫好乘凉,便是说的她吧,所以她冷傲一贯,虽对旁人不理不睬,可这些个太子府里的姐妹们均还都不敢多有怨言。

这区别还真大呢,二丫心道,还好她只是来陪人的,不然真如果留在这里一辈子,那她肯定会受不了吧。

不过这认错人的情况,并未持续多久,因为太子妃回府了。所以作为这太子府的后院之首,她一来,大家便都很及时的闭上了嘴巴。

整个太子府似乎在一瞬间安静了许多,而二丫也正等着太子妃为她解开误会。但她一落座后,先扫了周遭一眼,她寻不得王瑜的身影后,便道。“去请王良娣过来,今日阮侧妃入府,她如何能不出来相迎?”

二丫也瞄了眼周围,这确实没有王瑜的身影,但她有了身孕。而且即将临盆。那不方便出来相迎也自是可理解,但是作为太子妃而言,又似乎是在为阮笙立威。毕竟太子侧妃比之良娣的封位更高,所以出来相迎也是规矩所定。

而只得须臾后,一位嬷嬷便带着已然是行路也艰难的王瑜进了殿中。

“见过太子妃。”王瑜因大腹便便,遂只缓慢地行了半礼。

太子妃一双凤眼一昵,也不让王瑜落座,只道,“今日阮侧妃入府,你去向她见礼吧。”

“是。”王瑜只得点头。

太子侧妃有专门的宫装,所以王瑜见阮笙与二丫的着装后。便知阮笙就是新封的太子侧妃,“王瑜见过阮侧妃,姐姐安好。”王瑜道。

阮笙进宫前,便被阮家人提醒过,入太子府就是为了帮其堂姐太子妃阮氏的,更何况她本就不喜王瑜。也就在此时没什么好脸色,“良娣妹妹无需多礼,我今日也是初次进府,遂也不知妹妹喜欢什么,但是呢。我自家中带了针线颇好的丫头进宫,这眼看妹妹就要临盆了,不如就为妹妹缝制些小公主的衣物吧,你看可好?”

小公主?明明太医院御医都说王瑜这胎可是要生的皇子,不过此时阮笙这么一说,太子妃倒是顿觉解气许多。可周遭人却不这么想,而且还纷纷于心中有疑,这阮笙是真不怕,还是说真傻?这为太子妃出头,不就是与太子对着干么?

但王瑜也许在宫中待得久了,也知dào

封位予一女子来说,那便是一种权利,就如本来她是先进的太子府,却要在此时,喊一声阮笙为姐姐,这便是封位高于她的原因。所以她面上不露任何不悦,还浅笑着,“孩子知dào

有阮侧妃姐姐疼他,自是会很开心的,如此先谢过侧妃姐姐了。”

阮笙心中也是大快,她想着以前在平日里,这遇到王瑜她还得行礼,而如今可不是风水轮流转了,反倒是她要向她行礼了,而且虽然她分明是在出言相欺,可对方仍只能忍下,还别说,这原来就是进宫的好处么?

“良娣妹妹免礼。”阮笙有些得yì

道。

太子妃见这王瑜还真沉得住气,也就稍稍顺了意,便想着就此让她落座了,可此时殿外太监却宣道,是太子回府了。

而太子一回府便见王瑜站着。他当即有些怒气,也就对太子妃质问道,“太子妃怎么明知阿瑜不得久站,却为何仍不赐座于她?”

太子妃是故yì

为之,可她身为太子正妃却被太子在纵目睽睽之下斥问,当然就感觉没有了脸面,而她本来脾气就倔,也就不肯认错,“殿下才回府不久,怎么就知dào

是臣妾不让良娣妹妹落座?”

太子没理会太子妃,只搀扶着王瑜欲于一旁落座,可王瑜却不坐,还祛祛道,“殿下,太子妃并未让阿瑜落座。”

“本殿下让你坐便坐,你怕甚?”太子怒道。

此话虽无指名道姓,但就似刺中太子妃的心窝般,她知dào

太子是在说她,而且他为王瑜撑腰的态度明显,这这还让她以后在太子府如何立足?

“臣妾有点不适,便先退下了。”太子妃虽说是与太子说话,但她眼中无神,似在自言自语,不过太子继xù

没理会太子妃,所以她也就如那自言无异吧。

“太子妃姐姐?”阮笙见阮氏有些不妥,便向太子行礼后,也紧跟了上去。

而其余佳人,早知太子一来就会护着王瑜,也就有些讪然而无趣,她们有些各自告辞退下,有些则是三两成群而去。

但是二丫呢,没有太子妃的安排,她定是不知住哪的?不过太子和王瑜在这,兴许还可问问他们?可此时两人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这让二丫还真有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之感。

“殿下,这位妹妹还在。”还是王瑜先发xiàn

了二丫。

可太子一听王瑜唤二丫为妹妹,方才没了怒意,反还笑道,“你年纪比她稍长,喊妹妹原也不错,但是顾小姐却只是为了进宫陪陪你而已。”

王瑜一听,才注意到二丫并非穿得宫装,而且太子如此称呼,便定真是如他所说一般,不是那进府的新人之一,“顾小姐别见怪,我不知你是”

二丫当然是摇头道,“无妨无妨”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六章 宫中女子

而对王瑜而言,这太子府里的莺莺燕燕多一个与少一个其实并无多大区别,因为她自认为在意也无用啊。

之前她还真为此事而伤心过,但是至意识到以后这太子如若登得那九五宝座后,那么相比较之下,这如今太子府内的莺燕们也只是冰山一角,所以往后她的姐妹恐怕只会更多,所以她才觉这多一个太子侧妃和良媛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是太子对她还是有些真心的,不然也不会让这顾小姐进宫陪她,所以她理应向太子道谢,“阿瑜谢过殿下。”

“阿瑜何必道谢,只要你心情好些,对胎儿有益便好。”太子轻扶起王瑜,柔声而道。

王瑜含羞而笑后,兀自转与二丫道,“顾小姐可是江南人士?”她猜到太子让人进宫,应也是有理由的,比如这条件之一便是自江南而来,所以她才会如此问二丫。

二丫恭声道,“回良娣,臣女只是幼时居于江南。”

“原来如此。”王瑜了然。

太子自然欣喜地见得王瑜与二丫可以很快的健谈起来,所以他自以为可以先行离去了,他走前看了眼王瑜,而王瑜与二丫恭送太子出了殿后,王瑜才道,“顾小姐与我回宫吧。”

二丫心道果然还是得住在王瑜的宫里,“谢良娣。”

东宫作为太子在皇宫的府邸,自然也是王瑜等人所居住之地。东宫内的毓秀宫现为王瑜所居,而它只比太子妃的宫殿小些。

二丫跟着王瑜身后走着,而她为贵客自然是走在宫女们的前头。其实她一直都觉得,这从江南到京城,闺秀小姐们身边的丫头数量,似乎呈递进之势,而且随着这官家的官职越高,这府里面的丫头们的涵养似乎也就越高。

不过这宫女又与官家丫头们不同。丫头们除了家生子外,往来变卖中便不能保证一定是清白人家的女子,所谓贩卖人口的牙婆,其实也不管这女子的来历,只道是卖个好价钱即可。

但是于宫女而言,这清白人家是首要条件之一,当然也有官家女眷因罪充入宫中的,这虽比充入教坊司要好的多,但宫女的出头之路不多,如有心思自然是惟有攀得贵人,但如若是不想争强,那么便是要么跟个好主子留在宫中当嬷嬷,要么就是待年纪到了,求主子恩准放出宫外。

二丫当然都是从宋嬷嬷之口而知得这些。可她最为不能理解的是,这听说有些宫女还与太监对食!可可这太监已不能算是正常男子了吧,这怎么可以如此呢?宋嬷嬷了解二丫的想法,因为她年轻时也想过这个问题,但至年纪大了,才觉得世间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无缘无故的,因此,她才对二丫说,这也许就是入宫女子的命运吧。

命运啊,这听起来真无奈呢。二丫结合宋嬷嬷之说,又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宫女们,突然就觉得她自己是不是算是幸运的呢?毕竟如今她都成了表小姐了,而且还到了京城,此时还入了皇宫,这都是她以前不敢想的吧。

“顾小姐”二丫因心思飘远,也就没意识到已至毓秀宫。所以王瑜喊她,二丫才回过神来。

“对不住,是臣女走神了。”

王瑜并没有责怪之意,况且她知这第一次进宫之人,眼中总有些看不过来之感,遂她道,“顾小姐不必如此拘谨,你就唤我阿瑜吧,对了,你的名字是”

“回良娣,臣女的名字是顾晓芙只是臣女觉得如果直唤您的名字,那可是犯了大不敬啊。”二丫知dào

宫中的名讳之祸,而且她就听过这宫女不可与主子有重复的名字,如若有重复了,必然是要改的,所以她当然不敢直唤王瑜的名字。

“原来是‘出水芙蓉’的芙字,那我可唤你芙儿?”王瑜带着二丫边说边进了毓秀宫。

二丫听得王瑜的意思好似不甚在意,可作为她而言,这王瑜唤她什么都行,只她二丫却不能不顾及一二,因为毕竟王瑜可是有封位之人,所以她定不似阮琴这般,还可与她互相唤对方的小字。

“臣女还是唤您良娣吧。”

王瑜看起来有些失望,但她也知二丫定是与旁人一样,自然是害pà

会因此而为她招来祸事的,所以她也就不勉强了,“好吧,芙儿。”

二丫欣然接受了王瑜如此唤她,她点了点头,而后便又听王瑜吩咐宫女道,“你去准bèi

一间房予顾小姐住吧。”

“是。”宫女答yīng

着。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七章 花魁重现

二丫所居之室,几乎可称为一间偏殿。它近于王瑜之殿,可又被一旁大宫女们所居之地隔开。但就如此安排,二丫倒觉得不远不近刚刚好。

其实在宫中,除了比之在外更要谨言慎行之外,还有就是要经常的行那宫礼。二丫本对此生疏的很,可是人只要是做多了同一件事,自然也就熟捻了起来。

王瑜身为太子良娣,在宫中地位算是不高不低,而且仗着太子的宠爱,也算是谋得一席之地。加上又有了身孕,所以便一时成为这位份低的妃嫔前来攀谈的对象。

二丫其实不必跟着王瑜见这些妃嫔的,但因这王瑜总是于旁人面前对二丫称赞一番,遂这些妃嫔们也就想见见这被夸赞之人到底是何模样。

有些无奈的二丫在得闲之时,还竖起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点着,“一、二、三十二。”她这一数,才知原来在短短几日之内,她都见过十二位不同位份的贵人了。

但是今日二丫躺在宫中特有的锦缎被褥中,就于心中发着誓,如果今日还是出去见这些个贵人,那她就说谎称病,反正她是不想去了!因为她每次看着这些个贵人这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就真觉得难以应付。

“顾小姐”

又来了?二丫于心里哀叹道,可她也不得不应啊,“我在呢”

“奴婢见过顾小姐。顾小姐,翎福宫今日要设宴。主子吩咐奴婢,说是请顾小姐与她一同前去。”宫女道。

二丫知dào

翎福宫乃是太子妃阮氏所居宫殿,所以如要设宴,那定是太子妃作东。二丫当然不敢不去,因为太子妃可是管着太子府后院之人,而包括王瑜在内,所有的份例,以及这冬天最为紧缺的碳炉的分配。也都是太子妃说了算,所以为这自己的能睡得暖和些,二丫也得去不是。

“好,请禀明良娣,我稍后就来。”传话的宫女知dào

二丫当然得去妆扮一番,也就恭身告退了。

可二丫身边服侍的宫女并不是阿水,因此也不会主动问二丫是否需为她装扮。而二丫呢,因在宫中,自也不好随意使唤这些宫女。遂也只能随意回想着阿水的手法,再琢磨下宋嬷嬷所教的搭配后,便就绾了个髻。插了根玉簪子。再着了条水蓝色襦裙,外加套一件兔毛夹袄后,便就这样出门去王瑜那了。

王瑜本就是难得的美人,所以即使有孕,身材不再纤细,总也是不失其风华。而且怎么说。这肚子里可是孕育着太子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不管是男是女,旁人自也是要高看王瑜的,因此可想这宴席虽是太子妃作东,但焦点料想也是在王瑜身上。

“芙儿如此打扮自然不错。可就是素净了些。”王瑜一见二丫来了,便拉着她的手道。

“呵呵。其实不满您说,这是我自己弄的,所以”二丫挠了下刘海,她与王瑜相处了几日,感觉她是随和之人,便也就在她面前开始随意地说着话了。

王瑜确实与二丫相处的不错,因二丫可与她说些江南往事。但是最重yào

的还是二丫的性子有些小聪明的同时,又不免给人感觉稍显呆木,不过这样反而招得她的喜欢,毕竟在这宫中,要找到如二丫这般的女子可是很难了。

“恩,无妨,总是在府里,芙儿可随意些。”王瑜笑笑道。

二丫虽点头,但心中却不敢苟同。她想着,只要她一日在这宫中,一日便不可能放松吧。而太子府所在的东宫,也不知已被多少人盯着呢,二丫有时晚上见得有黑影掠过,那轻功比起段凤染身边的黑衣人们,当然是比之不差的,所以二丫晚上都睡得不好,只因在这里,让她感觉渗得慌。

“我们走吧。”

王瑜成为太子良娣已有数年,当然也就对宫中的生活熟络至极,她虽有防备之心,却也没有似二丫害pà

得睡不着觉。只是她有孕在身,有时还是难眠的,可即使如此,还是比二丫要精神的多。

不过,即使没了精神,二丫还是得扮一回宫女的角色——在王瑜的另一边搀扶着她的柔夷。

一路上,二丫小心的扶着,遇到那些雨花石所铺的地面,便更是小心。只因为她听过宋嬷嬷说过,这后宫可是心狠手辣之地。当然宋嬷嬷没说是如何的狠啦,不过这二丫也大概能想象,这恐怕是心狠手辣到致人于死地吧。

所以她自搀扶着王瑜,自然也不得不小心,可她这般样子,却还被王瑜调侃道,“为何要如此紧张?”

这二丫真不知该怎么说了。可是这事情不该是她告sù

王瑜吧?还是说在这皇宫里,其实并没有她想的这般恐怖,是她小题大作了吗?

也罢,反正二丫是有惊无险的让王瑜安全到达翎福宫了。她自然是可松开手了,但还是得跟着王瑜。

王瑜先向太子妃行礼,然后再向一旁的阮笙行礼,而除去这阮氏姐妹后,太子府其余人皆要向王瑜行礼,其中就有包括后来进宫的朱良媛。

二丫自然是在王瑜之后行礼的,可轮到她行礼就累了,因为这里只要是太子之人,她便都要与之行礼。可问题是,有许多人二丫根本不知其封位为何,她是想问王瑜的,可王瑜一行完礼后,便被旁人围于中间,也就肯定顾不得她。但是呢,她也不是没有办法,也就只能见谁都喊着贵人吧。贵人一词,可大可小,最好的用处是她可泛指,二丫这又是从宋嬷嬷那学到的,而此时便也用上了。

呼总算平安无事。二丫见谁都笑意满满,不过只苦了她的脸了,而现在她的感觉是,真的是要笑得抽筋了。

不过好在此时太子妃阮氏说话了,遂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而二丫也可让自己的脸庞休息下了。

“今日是冬至,所以教坊司为此特意拍了舞蹈,而此舞得以太子所荐,所以今日有幸,就以此舞祈祷岁岁平安吧。”

二丫见太子妃话毕,众人的目光便聚焦到了戏台上。

此时舞乐一起,两行女子的水袖分别甩向中间,而后,随着这层层水袖的散开,一艳丽女子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咦这不是那个花魁岑安安么?二丫惊道!

ps:

恩,江南篇与京城篇是有联系的哟!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八章 她的目的

但是二丫又依稀记得,那时岑安安选择离开江南苏府是有条件的,而如今看来,她所说的条件应就是入得这教坊司了。

这岑安安的样子似乎并无多大变化,可就二丫看来,此时的妆容比起在江南时已更是妩媚和勾人了。此时太子府里虽然暂时都为女眷,可如果连女子都被她吸引住的话,那男子自然就不在话下了吧。

其实入得教坊司,除非你真的碌碌无为,不然如果能成为这众人间的佼佼者,自然也就有人对你的来历感兴趣。更何况岑安安还是从京城第一花楼千金唤里出来的,虽然后来到了江南邀月阁,但这样的名声比之‘江南双殊’来说,还就有不一样的吸引力。

“又是那岑安儿看来教坊司里如今最体面的便是她了吧。”

“听说朝中有一位大人因想迎她入门,还想着把正室夫人休掉呢”

“还真有此事?”

这话说的,有些嘲弄,又有些羡慕。而二丫在心里也暗道,这岑安安如今竟还改了名字,唤什么岑安儿。而且即使她的许多事情已被旁人所知晓了,可到底还是有让男子为她趋之若骛的本事啊。

二丫欣赏舞姿的同时,其实也与其余人一样,这岑安安的柳腰和轻纱下若隐若现的双腿真是让人不得不注意。虽然如此看来还真是消魂的紧,但是二丫又想着,她都还得穿着厚厚的外袄,可这岑安安却只穿薄纱,难道她不冷?

可是就岑安安来说,如此牺牲,自然也是有目的的。而此时她也不顾这舞乐停了,还是在兀自旋转着。

可是,从围住她做了个开花形态的女子们,都对岑安安没停下来感到有些惶恐。只因这岑安安此时的动作乃是原先排练所没有的。而排练时,应当是乐停而舞罢的。可岑安安不停,她们自然也不敢动。因此这样的话,还能让人觉得这舞蹈还未完,还有下文。

多余的旋转,让岑安安目的达到。二丫眼见许多本为三两成群的贵人们,此时却各自散开,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好,好”原是太子鼓着掌而来。

岑安安这才停下,她见来人确实是太子,也就心喜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可她继xù

扮那柔弱状,旋转完后,还踉跄了一步,她故yì

往台下倾身而来,那样子是将摔未摔,可就如此,刚好就让太子伸手扶住了她。

“怎么如此不小心?”太子轻声道。

“奴婢奴婢是见到殿下后太过欢喜了,所以才一时控zhì

不住自己”岑安安有些欲拒还羞,而说出的话,虽是平常,但还是让身为男子的太子不由一阵酥麻。

太子自然是对此受用的。可是有许多位份低些的贵人们人,却有些嗤笑,而且有一美人还嘀咕着,“就如此招数,几年前我可是都会了!”

二丫见在场的女子大多面露鄙昵之色,可是唯两人不同,这两人也就是太子妃阮氏和王瑜了。

太子妃阮氏在知dào

自己要成为太子妃时,其实于心里已做好了准bèi

,虽然一个又一个的新人进府,但是她既不能怨也不能妒,而且还要和言悦色的为之准bèi

一切。所以二丫看她此时的表情应该算是一种不愿再看的神态吧。

而王瑜,她一直微笑着。但是二丫认为这种笑其实根本没有见底。她虽与太子妃阮氏一般看透了一切似的,可实jì

上,她也只是选择忽略而已。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零九章 四目相对

所以二丫觉得,这在场的一众女子虽说都是旁人眼中的贵人,可由于这夫君乃是当今太子,也就注定要尝尽这种种时而甜蜜时而苦涩的滋味吧。

而再看此时岑安安的样子,这分明只容得下太子身影的双眸正似会说话似的,这样的柔情似水,被太子所见,又怎能不让他一时着迷呢!

岑安安确实有那惑人的本事。但是她自以为对待太子与对待苏士清要有所不同,只因前者能给予她的,自然是苏士清不可比的。不过又因为这是太子,所以他的阅女无数,也就更让岑安安需yào

加倍小心,有道是伴君如伴虎,虽说如今的太子只是储君而已,但是如若有朝一日能登上宝座,那么也就不枉岑安安的煞费苦心了。

所以岑安安得计,自然还待在了太子怀里。加上本为绿叶的女子们成那花瓣翩然散去后,此时戏台上便只余他们两人。

太子妃身旁的嬷嬷自有眼色,她是阮氏的教养嬷嬷,自然也算是她的跟前红人,“主子”

嬷嬷的劝意,太子妃自是知晓。她敛着微笑,想着继xù

体现一把她的大度以及善解人意。而她行至太子面前,“殿下,岑姑娘的舞蹈当真跳的好,这真让臣妾和众姐妹们都看呆了。”

“恩,既然太子妃都这么说了,那当真要论赏了。”太子低头看着似是面有红晕的岑安安道。

但教坊司自也有司吏管着,所以这要领赏,也就要司吏带头来领,“下官谢过殿下。”

这打赏的是一袋银子,二丫看着是鼓鼓的,但岑安安看似并不在意这个。而太子也看得出她别有心思,于是这一边有所求,而一边有所应的,当即有些一拍即合之势,“岑姑娘可想要赏些什么?”

岑安安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她此时的样子就似忽然意识到被太子搀扶地过于久了,所以她自觉不妥,“奴婢失礼了,请殿下赎罪。”

只此回答与讨赏无关,所以太子又道,“无妨你想要什么赏赐自说出来便是了?”

听得此话的岑安安,这时才在太子的注视下,抬眸轻声道,“奴婢奴婢想天天跳舞予殿下看。”

说罢,这岑安安脸上又似乎更红了。而二丫又觉得,她这话里话外的,竟也不是随意说出。她不说想成为太子的人,却说想着天天跳舞给太子看,此话有些试探,可也没有说死。

只因太子府也有供养些琴师什么的,所以如若岑安安是以类似于此等身份入府的话自也是正常。但是如果是以太子的妃嫔进府的话,那这可算是由奴婢而成为主子了。

太子虽不是那等贪图美色之人,但是有美人投怀,他自然也是欣然接受的。“好,你以后就在这府上天天跳舞给爷看好了。”他擒庄安安的下巴,有些微微抬起她的脸额。这话说的有些轻浮,但是也证明了太子此时已然是动欲了。

一旁抚着肚子的王瑜脸色继xù

淡淡的,只她突然径直走到太子跟前,“殿下,请允阿瑜先行回宫。”

太子本是被岑安安给蛊惑住了,可王瑜的声音一出,他便像回过了神,而且明显的脸显急色。他立即松开了扶着岑安安的手转而扶起了王瑜,“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王瑜淡笑,“殿下放心,阿瑜没事,只是站得久了,有些乏了。”

“恩,那你好生回去歇息吧让那位”太子猜着王瑜定是这有了身孕所以才容易累了,所以他本想唤二丫的名字,但就是一时还记不起来。

所以还是王瑜补充道,“顾小姐会与我一道回宫的。”

二丫见王瑜向她望来,遂也只能上前去,“回殿下,臣女自会与良娣安全回宫的。”

而此时,岑安安正好奇着这顾小姐是谁,可当她与二丫四目对上时,还就差点惊喊出声,心道,这顾晓芙怎么在此?

这相比之下,二丫面上暂时无波。她虽因顾晓芙的缘故,而对这岑安安一并狠上了,但自佳人不在,二丫自也觉得这即使对某些人多么有狠也已是枉然罢了,所以她除了于刚刚在远处见到岑安安惊讶了一下后,此时还是能够平静直视。

这一边,太子见岑安安的神色不妥,还想多问一句,但因着王瑜要走了,也就只能先送王瑜出这翎福宫再说。

所以,这冬至之宴,岑安安没和二丫说话,而二丫呢,只看了眼岑安安后,才扶着王瑜回到了毓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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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上班好累,所以请小伙伴们原谅~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章 阮氏谋划

其实宫中大大小小的宴席每月都在上演,而这又如那层出不穷的消息一般,有说这个得宠了,有说这个得赏了这些司空见惯的事,也就如岑安安被收作太子之人一般,其实在旁人道来时,也只是寻常,通常只会逞些口舌之欲便就作罢了。

太子最近都没回宫,只因要在圣上身边侍奉着,所以岑安安一时正盛的势头得以暂时收敛。可太子府上的贵人们,都似乎不怎么愿意搭理岑安安,这个原由,二丫自然不知,可因她耳朵总也躲不过这些个七嘴八舌,也就对此有些了然,而用一句话概括,那便是她来历污秽,遂无人肯理之。

可没人理她,二丫倒觉得这岑安安颇能宜然自得。因王瑜即将临盆在际,所以她遵循太医之意,开始多在御花园走动。二丫在随侍于王瑜身旁的时候,就能偶尔见地坐在亭中的岑安安。

二丫在这之前一直觉得岑安安除了没个体面的身份外,其实她样样都算是拔尖的。可她被太子收入府中至今,却仍然没能得个明确的封位,所以她似乎还是摆脱不了这个宿运,仍就得见谁都要行礼。

她向王瑜行礼,但很快便有嬷嬷向前,让她王瑜隔开。二丫见此,已没有了大惊小怪,因她一开始的时候要与王瑜说话也得是这样,更何况如今王瑜乃处于非常时期。所以她身后,包括二丫自己在内,几乎就有超过十人队伍尾随着她。所以当岑安安向王瑜请安时,这十余人自然是如临大敌的。

不过,这可是太子的第一个孩子呢,所以多么紧张也就不为过了。可正因为这样,有些人已沉不住气。

知dào

王瑜不再待在自己的宫里,已出来走动时,太子妃阮氏自觉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她当然不会亲自出手,所以她听了教养嬷嬷的话把岑安安找来了。

岑安安并不知太子妃阮氏已然盯上她了,而她依然是以奴婢自称,一方面确实是基于现实,另一方面则是因她未被一时得宠而冲昏了头脑,也就仍然行的宫礼。

“起来吧。”太子妃阮氏让岑安安起来,并让她于一旁坐下。

“岑姑娘自入府以来一切可还好?缺什么东西,但说无妨。”太子妃阮氏先是问起了岑安安的日常起居。

但岑安安也知阮氏今日让她来应是不如表面的简单,遂也小心地回答,“回太子妃,奴婢一切都好。”

阮氏点头,她有些察觉这岑安安的心思应是不简单的。所以此等有些聪明的女子,自然也就不能再与她拐弯抹角了,遂她单刀直入道,“王良娣可谓是我们太子府上的第一人了,这得殿下宠爱不说,还眼看着,便是很快要临盆了”

她边说边以眼角打量岑安安,但后者却一点反应也不给她,只垂头轻声道,“奴婢也祈祷王良娣一切平安。”

平安?阮氏心道,这岑安安是在装傻呢,还是当真听不明白?阮氏开始让殿上的宫女们都走了,只余她一旁的教养嬷嬷还在。“我找你却与她有关,你是个聪明人,当真不明白我的意思?”

岑安安这才抬头,“奴婢听懂太子妃的意思,只是奴婢觉得,就此等大事而言,太子妃为何会让奴婢一个不擅长此举之人去做呢?万一失败了,这被追查起来,奴婢可就完了。”

“岑姑娘未免太小瞧于我了?我阮氏必可保你平安无事,而且”阮氏停顿了下,看着岑安安的眼睛道,“这总无封位可不好只这事情完了后,我必让旁人称你为岑良媛如何?”

这可是个不小的诱惑了,可就岑安安看来,这个事情,她还真得不能去做。因为如今太子府,太子喜爱王瑜乃众人皆知,她如果真帮阮氏去做这个事,不说是否成功,就是成功了,她也必不可能完全撇清关系,而且一旦失败了,这阮氏也必定不会救她。

更何况,她想要在太子府步步为赢,就不能在此时操之过急。而且有这王瑜在,阮氏才会有所忌惮,所以岑安安觉得,此时必不能让王瑜出事。

“奴婢谢过太子妃,只是奴婢最是胆小了所以还请太子妃赎罪。”岑安安做那害pà

的样子,而且越说越低声。

阮氏听得岑安安拒绝了,自然觉得好好的计划怕是因为这个而不能施行了。可她自不可能就因为这个而放qì

,“岑姑娘,你竟然胆小又如何能做出此等残忍之事呢?”她说毕,只手拿那御赐的剑刃划破自己的手臂。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一章 安安应之

岑安安未料到阮氏会有此举动,她一时被这情景震慑住,她不知阮氏为何要这样做,不过,身为阮氏的跟前人,嬷嬷自然反应很快,只听她大喊一声,“大胆主子无事吧?来人啊”

见是怒斥于她,岑安安才开始反应过来,这是在嫁祸于她么?“奴婢,我不是”眼看着这嬷嬷要喊人进来,岑安安开始紧张地语无伦次了。

所以,这明显是太子妃阮氏有意为之,便就似看穿了岑安安已然是在害pà

了,所以她只轻声道了句,“嬷嬷”

这嬷嬷听了阮氏的指示,才又停了喊声。

“怎么?岑姑娘可还要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么?”阮氏盯着岑安安幽幽而道。

岑安安听得阮氏的话,也当然懂得她的意思。而这谋害之罪可不小,何况对方还是太子妃。而当然岑安安没想到阮氏为能够达到目的,竟可以如此之狠的对待自己,所以岑安安开始于心里有些畏惧起这阮氏了。

“太子妃要奴婢如何做?”她为保自己的小命,终是落入了阮氏的手掌心。

阮氏这才让一旁的嬷嬷为她止血,而她缓缓而道,“岑姑娘不必担心,你需做的事其实很简单。王瑜最近常在御花园走动,而那儿,只需过座桥,便有个荷花池至于怎么做,全凭你自个儿作主只是最后,我要看到结果。”

岑安安这几日确实见到王瑜和二丫常在御花园散步,只是那王瑜身旁总是围着一圈人,所以她自己根本是近不了她的身,“可是奴婢接近不了王良娣之身,那又如何”

“我说了,我只需知结果而已还是说,我还是得宣太医进殿瞧瞧我这伤势呢?”

“别奴婢知晓了。”如果真让太医进殿,那在场的三人,阮氏身为主子自不必说话,而嬷嬷身为宫中之老人,她如果一口咬定岑安安就是弄伤阮氏的凶手的话,那太医就应会相信她,而且一旦传了出去,那便是连太子都保不了她的,所以她只能连声答yīng

了。

至于阮氏要的结果,岑安安很清楚。最好是王瑜与胎儿一尸两命,而最不济的也应是就算王瑜没事,可胎儿却要流产。

“恩,我与岑姑娘真是相谈甚欢啊,嬷嬷,去拿殿下赏我的玛瑙玉镯来。”待嬷嬷把手上的盒子交给阮氏时,阮氏的态度就突然地热络了起来。她让岑安安过来她身边,而且还亲密的拉庄安安的手,把镯子套入她的手腕里。

岑安安自不会为这假象而有一丝喜悦,可是这入得宫门,她深知,只要是自己未爬到一定高度的话,那被人利用也是迟早的事,而且入得太子府,太子妃此人定只能顺着来,但是要借她的手把王瑜扳倒,这可能么?

“奴婢谢太子妃赏赐。”岑安安道。

“好了,你下去吧,今晚殿下应会回宫你做好迎驾准bèi

吧。”

“是,奴婢告退。”岑安安知dào

,此时的她已正式入了太子妃的阵营,而如今她阮氏久久没有怀上,自然那太子侧妃阮笙就为了这个而来的,所以,或许这施恩而让太子入她的房,也许还就是为了子嗣着想。

岑安安边走边想,她还真是认为如若自己的封位暂时还是很卑微的话,那么孕有太子的子嗣应也是一条捷径,她暗道,如真是这样,那她便要想个办法让王瑜自己出事了。

可要怎么让王瑜自己出事呢?她突然想到住在王瑜宫中的二丫。阮氏要借她的手,那不如她借那顾晓芙的手她如此想时,此时面对的方向也正好是毓秀宫。

二丫此时在毓秀宫内,正看着王瑜在让太医把脉,可她突然而至的两个喷嚏则引得王瑜侧目。

王瑜见状,便问,“芙儿可是受寒了,不如也让太医把把脉吧。”

二丫只觉得鼻子有些痒,但并未觉得有她自己有任何不适,遂她摇头道,“我无事。”

王瑜这才放下心来,而那太医把完脉后便道,“良娣放心,一切安好。”

虽然只有这短短一句,但王瑜宫里的人均似松了口气,因为现如今头等大事,便是要让王瑜安全诞下磷儿。

“替我送送太医吧。”王瑜说后,一宫女便送太医出殿了。

“良娣,虽然我现在说有点可是芙儿真是很挂念在宫外的爹,所以我想问我可否请恩出宫了?”二丫自觉待在宫里很久了,所以她想念顾洪,想念阿水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二章 救命信笺

“芙儿想念自己的爹也是人之常情这样吧,如我殿下到我宫来,我便向他请旨,可好?”王瑜答yīng

着。

“恩,谢谢良娣。”二丫露出了笑容。

二丫见王瑜在躺椅上躺下了,便帮她掖好被褥后就自己退下了。她回到自己所居的偏殿后,只一合上门后,回头时,便立即被吓了一跳。

“你你可是”二丫见一黑衣人竟立在她面前。

“顾小姐。”

二丫认得这声音,这可是段凤染身旁的黑衣头儿,被阿水唤为阿荆的人。

“你怎么来了?”二丫自然是觉得这黑衣人荆很厉害,因为毕竟这可是皇宫啊,这到处戒备森严的,他竟还可进得来。

“顾小姐,公子让属下带来了信笺给你。”黑衣人荆递给了二丫一封信笺。

信笺?段凤染那斯为何还要写信给她?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接过信笺,可欲打开时,又很犹豫,她看了眼黑衣人荆,后者自以为有些识趣,便从窗口处鱼跃而遁了。

可二丫不是因有什么秘密不可给黑衣人荆知dào

,而事实是,她怕这信中有什么字她不认识,可她也不能让黑衣人荆帮她看啊,不然这肯定要穿帮了。不过他不在了也好,于是二丫打开了信笺。

信笺里根本就是说的很简单,以至于二丫也惊讶道,“小心水?”

这什么意思?难道是段凤染让她要小心有水的地方?可她在宫中都规矩的很,也没敢多说话多出去,还有谁会害她?

二丫把信笺随意放于桌案上,可她只这么一放,却掉出了一朵花来。她捡起这朵看起来很平常的花,“怎么这信笺里还装着花?”

水,花二丫不是聪明人,所以一时思绪混乱。她理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有些在心里怨到段凤染只写这么些字,竟还要她猜?可此举最为安全,二丫自然不知。不过她看完后,也没忘把信笺烧了。

还是说这与王瑜有关么?二丫想到这里,又想到了太子妃。虽然太子妃对王瑜是有些不喜,可她也没看出太子妃对王瑜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举动啊而且这段凤染在宫外是如何可知这宫里的事,“他不会在吓唬她吧?”

二丫甩了甩脑袋,自觉越想越头疼。但事实是,二丫很快便知dào

,这段凤染的信笺其实就似一道救命符。

而翌日,二丫搀扶着王瑜又至御花园散步。

而王瑜的大宫女远远便见得岑安安往她们的方向而来,遂她与王瑜耳语道,“良娣,是岑姑娘来了。”岑安安因还未有封位,所以宫女们便都只能称她为姑娘。

由远而近,二丫见岑安安向王瑜行礼后,竟还于这一次破天荒的向二丫点头示意。

二丫当然是觉得奇怪的,可是又不能显露出任何异样,遂她也对岑安安点了点头。

“良娣的气色真好,奴婢可能与良娣一同散步?”岑安安今日的着装可谓是一改艳丽,她穿的素净了很多,所以此时看着,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

王瑜身旁的嬷嬷宫女们自是一副戒备的样子,但王瑜觉得这岑安安也不外乎只是个女子罢了,所以她倒觉得一起走着也无妨,“自是可以。”

所以一行人中岑安安跟随在王瑜之后,但仍是被众人紧盯着。

“奴婢听说,这过桥处有一荷花池,良娣可要去看看?”岑安安伴着王瑜没走多久便如此建议道。

但王瑜身旁的大宫女却道,“岑姑娘,这荷花池如今可是全然一副颓败之景,奴婢觉得这应无甚好kàn

吧。”

岑安安想斥这宫女多嘴,可一来,她如今并无这名正言顺的位份,二来呢,这宫女应是王瑜身旁之人,所以便只能忍道,“良娣,这所谓四季之景各有特色,荷花池里的荷花虽都败谢,但奴婢觉得仍是可去看看。”

王瑜日日走这御花园,正是觉得已没什么好kàn

之时,岑安安却建议去那荷花池。虽然确实在冬季里,那处应是没什么景致可看,但因无处可去,便有走至那边也可。

“恩,那便去那走走吧。”

二丫自也是跟着去的,但是她脑中一闪而过段凤染给予他的信笺,等等有水的地方。荷花池不就是有水的地方么?

“良睇,芙儿觉得肚子疼的厉害,我们可否回去?”二丫不知那信笺上段凤染所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她觉得先让王瑜回宫再说吧。

她装的很像,那样子虚弱无力,而且似乎是欲要倒下的样子。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三章 良娣生产

但岑安安定不会如二丫的愿,她面作担心,但却说,“这可怎生得好?顾小姐还是自个儿先回去么?这良娣也不能与你疾步而回啊。”

她以王瑜身子重,不可走得过快为由来搪塞二丫。只是二丫听得岑安安似乎要坚持带着王瑜去那荷花池,便觉得定是有鬼,“良娣,芙儿真是不行了,你可否和我一道回去?哎哟”

二丫拉着王瑜的手不放,而岑安安本不得近王瑜之身,可此时她觉得这机会走了,下一次也不知要等到何时,遂就乘着众人的注意力在二丫身上的时候,也一把拉扶住王瑜的手臂。

王瑜本担心着二丫,且此时加上被岑安安拉扯着,一时竟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疼痛与下坠之感。

“良娣,你怎么了?良娣?”大宫女立即扶住王瑜,而且她见得有些水迹已浸湿了王瑜的裙裾,遂也就更加的紧张了,可未出阁的女子自然比不得嬷嬷,一嬷嬷见状,便抱扶起王瑜喊道,“不好,良娣怕是要生了,快去叫太医和接生嬷嬷过来。”

二丫听这嬷嬷这么一喊,也立时忘了自己要再装肚子疼,她抬眼见王瑜脸色不好,也上前搀扶道,“良娣?”

岑安安之前有小产过,自然有些经验,但看王瑜的样子,看着也只是要生产而已。但是女子要生产了,也并不是全无凶险的,也许她可把握这次机会,试着把王瑜拖住。

“嬷嬷不可这么抱着,你这样会伤到良娣的应该这么扶着”这嬷嬷虽然看似比其他人淡定些,但所谓关心则乱,众人乱作一团,岑安安自然就有机可乘了。

她一下子说不可这样抱着,一下子又说也不是这样扶着,所以宫女嬷嬷们被她弄的几乎是没走几步,但眼看王瑜满头细汗,二丫看着是真不行了。所以也就不管这岑安安到底是持着什么目的,反正她以身子挡住了岑安安,并且还大声喊道,“良娣就快生了,那能管那么多岑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有我在就好了。”

眼见岑安安想上前,但无奈却再次被二丫挡着。

而自二丫这么一喊,众人却似醒了。她们有的扶着王瑜回宫,有的则去请太医和接生嬷嬷。而眼见着王瑜等人在远处成点了,二丫才稍微移开了挡着岑安安的身体。

岑安安见无机会了,自也不再装什么贤良的样子,她对二丫怒目而视,“顾小姐如此作为,倒真拿自己是这太子府的主子了么?”

二丫本也不怕她,“岑姑娘万不可如此说,先不说我是否是主子,就是你,在没有正式封位之前,这言谈举止也该小心谨慎才是,不然你这当主子之心,恐怕也是很难完成的。”

岑安安原以为二丫是不敢多言的,但她不知的是,原主顾晓芙或许还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现今可是二丫呢,所以岑安安被堵得红了脸颊。

但是就岑安安而言,这似乎是难以置信的。而如今周围没有旁人,自也不怕别人嚼舌,她想反驳,但二丫也不给她机会,“岑姑娘自个儿去看荷花池吧,我就先回去了。”

“你”岑安安又被二丫堵住了下文。

二丫自不会管岑安安在后头如何火冒三丈,她边向毓秀宫走去,边回想着刚刚就是凭着直觉阻止王瑜去荷花池的。可如今也不知是否是她的缘故才刺激到王瑜要生产,遂她一边疾走一边心里念叨着,王瑜千万得无事才好。

而她无意扫过一花坛,便又想到段凤染信笺上所说的‘花’难道就是指的岑安安?她可是曾经的花魁。所以整个事情便就清晰明了了,而段凤染让他小心的确就是防止岑安安带着王瑜去有水的地方咯。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四章 喜得贵子

二丫这么一想来,还真有些后怕。因这如今王瑜的身子可是重yào

的紧,所以如果真是出事了,只怕她也要被牵连进去。

但是,好在御花园离毓秀宫不远,所以二丫只疾步而走,也就很回到了毓秀宫。而在那寝殿内,此时这隐忍喊着的正是被众人扶回宫的王瑜。

二丫于门外见那些宫女端着一盆盆血水而出,便以为王瑜不好,她立即抓了一小宫女便问,“这良娣怎么了?”她没敢问是否是不好了。

“接生嬷嬷说良娣这是要生了。”宫女回后,也不可停歇地继xù

去换温水来。

可虽听这宫女这么说,但里面的喊声却一声比一声要大,二丫越是担心便越是想进去,但外面守门的嬷嬷显然是不会让她进的。

“怎么样?良娣可是要生了?”太子妃阮氏由翎福宫而来,二丫见她的样子,似乎也颇为着急。但二丫不知的是,太子妃的着急其实只是想看看王瑜是否‘出事’了。

她问罢,一嬷嬷答道,“回太子妃,良娣确要生了,但如今只有三指大,所以还需一段时间才可。”

“好,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保良娣平安,这还是大人要紧。”太子妃说毕,那嬷嬷却心道奇怪,怎么听这太子妃的意思就好似良娣不好似的,可事实是良娣情况和一般将要生产的孕妇无异啊。

但这嬷嬷自不敢怀疑太子妃,“老奴知dào

,请太子妃放心。”

太子妃有此一说,确实以为岑安安得手。可她还是按那惯例,问了王瑜身旁的大宫女发生何事时,这大宫女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禀告了阮氏。但是这从头至尾都没有说到她要的信息,所以她有些迟疑地问道,“岑姑娘没做什么?”

大宫女不知阮氏为何还问到岑安安,但她还是答道,“回太子妃,岑姑娘本说要和良娣去那荷花池,可后来良娣就开始肚子疼了,所以这荷花池也就没去成”

“这么说,良娣此时是安然无恙的是么?”

“是”大宫女回道。

哼阮氏心里冷笑,想着这岑安安也是个没用的,她还以为她是多聪明的人呢!首先这特意拉着王瑜去这荷花池便就让人生疑,而围着她的人如此之多,为何不动下脑子弄走些人才行动呢。

阮氏心里此刻似窝了一把无明火,遂她看着这大宫女便厉声道,“你们是如何禀报的,竟说的良娣要不好了真是大胆。”

见阮氏怒斥,王瑜身边侍侯着的宫女嬷嬷们便就黑鸦鸦地跪倒在地。

而此时,太子也疾步赶来。但他一看这情形,便先问阮氏,“这是怎么了?”

“殿下,你来得正好,这班奴才,都不知是如何传话的,竟说妹妹不好了”

“那阿瑜现在到底如何了?”太子觉得此时不该是问罪的时候,他只担心着王瑜的情况。

还是那个大宫女低声回道,“接生嬷嬷只说良娣要生了”这生子为大,所以接生嬷嬷自然没时间与她细说,而且很快的,她也被这接生嬷嬷指挥着开始准bèi

接生事宜,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多问了。

太子听后,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仍放不下紧张之感。加之,这可是他第一个孩子,所以他左右踱步着,也忍不住想抬脚进去,但守门的嬷嬷还是得劝住,“太子万不可进去,这女子生产之时也是晦气之时”

太子对王瑜有情,自然不怕,但这毓秀宫内,怕是也有皇后的眼线,所以他还得忍住。他又回到太子妃身边坐下,只是还是坐立不安。

太子妃见太子如此之态,竟还有些羡慕王瑜。她悄然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想着也不知自己何时才有身孕,可这要想怀上,关键还是看太子。只是太子府佳人众多,加之她觉得太子对她不错,只是却过于相敬如宾了,所以如是这样下去,又如何能怀上呢?

二丫至刚刚向太子与太子妃行礼后,便默不作声地站于一旁,就在她念着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之时,寝殿的门被推开了,而从内走出来一嬷嬷。她向太子走去,高兴地道,“恭喜殿下,是位小皇子呢。”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五章 嫁给那斯

太子自然是喜上眉梢的,但是与之相邻而立的太子妃就显然是笑得言不由衷。

二丫听得生了,也不在意究竟是生男生女,反正听如今嬷嬷的意思,只要是王瑜平安就好。她见太子与太子妃前后脚入了寝殿,所以想着自己也就不凑前去了。

这生得皇子自然是大喜事一桩。所以即使二丫不进,可她见一众宫人都陆续争先恐后地入了殿内,所以那恭贺之声,也自然就是此起彼伏的。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这整个毓秀宫内的人便已是越来越多。

然后就是那些纷至沓来的赏赐。从圣上到皇后,再从得宠的妃子入宁妃,再到位份卑微些的各贵人们都纷纷或赏赐或让宫女太监挟礼而来。

二丫看着大宫女忙于接洽,自然也有些管不了她,所以她打算悄然地先回偏殿再说。但一声顾小姐,便让二丫回过头,“顾小姐,良娣让你进去呢。”

二丫奇怪于此时应是累极的王瑜竟然还会记起她,便也就紧跟了传话的宫女入了殿。她入至殿中,见得太子已然侧坐于王瑜的床前,而王瑜的脸色虽稍显倦意,但看起来却精神很好。

王瑜瞧见二丫入了殿,可却离得她远远的,便尽lì

说道,“芙儿为何不上前?快过来”

二丫笑笑,只又行至王瑜的床前。而从这个角度里,二丫才看到,这新至人世的小皇子,正于襁褓内裹着。此时真躺在王瑜胳膊处,似乎是睡得很熟。

“恭喜良娣呀,这小皇子真俊。”平常如是在乡下,二丫见得这些新生婴孩便定会上前去逗弄下他。但此时这小娃儿可是贵胄之身。自然也就不得让二丫随意逗弄,所以二丫也只得看看就好。

王瑜自然高兴于有人夸她的孩子,但是自做了母亲,便不由得相信些忌讳,“芙儿,这孩子在小时候可不能赞他过多。否者于他后面成长可是不利的。”

二丫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但她相信这就如为孩童起个土名字是一样的道理,也是为了好养活罢了。二丫体谅王瑜为母之欣,也就应道,“原是如此,那如果我说小皇子很丑呢?那他长大了可是会很好kàn

吧?”

王瑜是听着扑哧一笑,但这孩子毕竟是太子血脉,所以太子有些不喜,可他也知二丫无心,便也接着道。“呵呵,这孩子机灵,似我。”

“阿瑜倒觉得这小猪儿像我呢。”王瑜为这小皇子像谁,还与太子争执了一下。

“这你也可吃味的?”太子说着摸了摸小皇子的脸颊。

二丫见太子与王瑜说话时也没那许多顾及,可见这为人爹娘的喜悦,已冲淡了许多尊卑之分。太子妃阮氏插不上嘴。自是感觉讪讪然的,她有些不想再看,也就道一句让妹妹好生休息云云,并说要开始准bèi

接下来的洗三事宜。

众人自然又是一番恭送太子妃。而王瑜此时才似想到了让二丫进来的目的,“殿下,此次阿瑜能平安生下孩子,自也是多得芙儿的相助所以阿瑜也理当要感谢于她。”

“恩,那依阿瑜之见,该赏点什么予顾小姐呢?”太子明白王瑜的意思,自然也欣然同意道。

“不如就请太子做回媒人吧。”

啥?二丫立即目瞪口呆。而太子也有些想不到王瑜竟让他做这撮合姻缘之事。遂他问,“阿瑜何出此言?还是这顾小姐已有意”

有意请旨?二丫知dào

太子的意思,可这本就没有的事,“殿下,臣女如今并无心上人。也不知良娣为何会有此一说?”

只王瑜却自以为二丫乃是在害羞,“殿下,芙儿常披一狐麾。这狐麾,她本是不让洗的,但是一次宫女拿错了衣衫,遂也就洗了这狐麾。而那浆洗宫女拿回这狐麾时竟发xiàn

了麾角处,向内翻有一个‘染’字。”

二丫没仔细注意那狐麾里到底有没有一‘染’字。但是这狐麾确实就是上京途中,段凤染借予她的那件。不过那时的狐麾因沾了她二丫的口水,也就被段凤染嫌弃了。但二丫还是一心想着还予他,所以才害pà

这一洗,会把这狐麾洗坏,遂也就不让洗了。

至于为什么把狐麾带入宫中?如果问二丫,她倒是会答,这乃是因为这狐麾的御寒效果极佳。不过她穿得有好些日子了,可这内有绣字,她还真是通过王瑜之口才得已知晓的。

二丫此时想以手敲醒自己的脑袋,心道此时还管绣得什么字。她是不是更该担心,这太子如若真是心血来潮的话,那接下来答yīng

着王瑜请求的几率便就大了吧。

只她也不可插嘴,所以继xù

听得王瑜道,“而且这浆洗宫女说,芙儿她本不许旁人洗这狐麾的,可见她还真是珍之惜之啊所以阿瑜觉得这如不是心上人所赠,那她为何会如此小心呢?”

太子频频点头,可二丫决定要解释了,“回太子殿下,是这样的,这狐麾呢,确实是臣女一认识的人所借,只因还未还.,所以”所以怕洗坏了,那斯又找些原由不要了。

二丫解释地急切,可也比不得小皇子的一嗓哭声。小祖宗,你怎么此刻就哭呢?二丫心里埋怨着小家伙。而一旁的嬷嬷便把小皇子小心翼翼地抱起,出了殿外,准bèi

抱去让奶妈喂奶。

所以此时二丫的感觉倒像是一口气未顺完,就又得硬是咽下去一般。所以这说一半不说一半后,还真让太子当真了,“竟然是好事,那本殿下也就作那月老一回又何妨?”话毕,太子起步欲回。

二丫见太子不像戏言,也就只能让王瑜劝劝。但这边王瑜身旁伺候着的嬷嬷立以王瑜要休息为由,劝二丫先行回去。

这二丫真是要急死了。是她不否认自己有这么点喜欢段凤染,但是如果要与那斯成亲,她还觉得快了些吧,而且这也不见得段凤染会答yīng

啊,虽说这太子作媒,便是十拿九稳。比不得圣旨,可也是不可忤逆的完了,那斯肯定以为是她二丫在逼他呢!

“哎”忍不住叹气了一声。可她自是不可能就让太子开那金口的,所以她想等着王瑜休息好后,便再与她说。

二丫本想回偏殿,但见得岑安安至毓秀宫外走过后,竟似有些慌张地向太子妃阮氏所居的翎福宫而去。

她当然知dào

何谓是好奇害死猫,但是她又想着,这事情已经越发明显是与岑安安有关,所以她跟上去,或许还知dào

些蛛丝马迹。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再待时机

这边岑安安因听得是太子妃阮氏之命,便只能再一次前去翎福宫。她知dào

这时去,定是会被兴师问罪的,不过因她心里正想着各种应对之策,也就自然没察觉到二丫正跟在她的后头。

而翎福宫内,太子妃阮氏以手肘支在桌案上,她其实并非是不适。只是她的脸色分明是不好,所以此时殿内众自是大气不敢出。不过,她们确也知,这自家主子会如此,定是因为毓秀宫那位生了皇子的缘故。

“主子,是岑姑娘来了。”一嬷嬷近身至阮氏身旁说道。

阮氏作为太子妃,绝不容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显出有异,所以她稍稍整理了仪容后,才让岑安安进来。

岑安安惶恐而入,见阮氏坐在上首,也就踌躇上前向她行礼,“请太子妃安。”

“岑姑娘,起来吧。”听得声音是无波,但也因为如此才让岑安安一时摸不出这阮氏此时的真zhèng

态度。

“谢太子妃。”她恭敬道。

“你们都下去吧。”阮氏这才让身旁之人都下去。

而待众人退下,阮氏这才看着岑安安正色道,“毓秀宫那位生子,岑姑娘应该已经知晓了吧。”

岑安安自然是知dào

的,所以此时阮氏唤她来也正是为了此事,“奴婢知晓。”她答道。

阮氏见岑安安竟还可如此旁若无事,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扫桌案上的茶盏,“岑姑娘果然有自知之明,这如此行事,还真是败事有余。”

岑安安低垂着头,她不是不敢说话,可她以为这此时再多说什么,也只是火上浇油而已。而且她观这阮氏的怒气,也应不全是因为她没有行事成功,而归根结底,应该就是因这王瑜生子了。

“怎么?岑姑娘觉得我说得不对?”阮氏看着岑安安没有一丝反应,便以为她在不削一顾。

“回太子妃,奴婢自然不敢,只是那王良娣身旁之人确实颇多,而奴婢也很难近其身。至于那王良娣忽然要生了,这也是奴婢没有料想到的。”岑安安的字里行间,就似在说这事可以用没有开始做便结束来形容,所以她是想撇清自己不假。

阮氏听出岑安安话里之意,可她因还顾虑着这岑安安于太子而言,还是有那么些新鲜之感,所以她还不可动她。况且这王瑜已经生子,所以这再这么责备也是于事无补的,所以阮氏觉得,这不杀之定也只好先笼络庄安安再说。

“也罢这事已至此,便只能再待其他时机了。”阮氏如此说道。

虽然此次王瑜算是先行一步,但好在阮氏刚得知一奉仪有了二个月身孕,所以如果这奉仪的肚皮争气,能够一举得男的话,那么到时她再把这孩子抱在身边养。自然也就比之王瑜之子要强了,因为太子妃所养,那便算是嫡子了。

岑安安不知阮氏另有谋算,所以竟有些诧异自己就这么便被放过了。“奴婢无能,请太子妃责罚。”可她仍如此说道。

“好了,你下去吧。”阮氏让岑安安退下。

“是”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二丫笑了

二丫这躲人的功夫似乎是愈加纯熟。她见岑安安出殿,便立即把自己掩在那梅树后。可就算是动作够快,但毕竟也做不到纹丝不显,不过好在岑安安这一来一回皆是心里挂着事,也就不觉有异,便就继xù

垂头而行。

见岑安安走远,二丫才回头。她见殿内的太子妃阮氏,似乎是因岑安安不在,所以才又显出了疲态,她觉得心里累极,因此连着这午膳也不食,便让宫女放下纱帐,歇息去了。二丫此时已心中有数,原来岑安安让王瑜去那荷花池便是要制造一场意wài

么?而很明显,这幕后主使之人便是太子妃阮氏了。而且岑安安之所以不被责罚,其原因竟是一位奉仪有孕!

但是不管如何,这事总算是无险而过了。阿弥陀佛二丫又于心中念叨,虽然这事得以平安渡之,二丫或许还可相信是神明保佑,但其实,事实是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段凤染交给她的信笺。可是,她却有疑问了,这斯是如何得知此事的?还是说这翎福宫真有他的人?

二丫如此想后,便左右顾之。她先觉得可能是某位太监报的信,但是后来再仔细想,这太子妃殿内,似乎近身的都是宫女,所以她又认为宫女传信的可能信更大。

“不对”二丫已偷偷往毓秀宫而回。她摇着头,已然否认了段凤染的消息来源是因在宫中买通了宫人为他效力的想法。

因为在宫里,除非你本为宫中贵人,不然这些人岂是那么好藏的。而且入得宫来,这银子来源渠道颇多,那段凤染给的仅算是小外快,加上有些消息恰要从手握小权的宫人手中而知,而这些人其实大都不削于段凤染的银子,况且传消息于宫外,这一旦被查,那他们的命就算是完了,所以二丫以为宫里的人很精,他们是要银子,但前提却是不丢性命。

兴许就是段凤染身旁的黑衣人探得的消息吧,二丫倒觉得这个可能性应该更大些。因为她可是见识到了黑衣人荆的厉害,如这被重重守卫着的皇宫,他都能进得来,那探得消息应该是不在话下吧。

只是于这事上,二丫又觉得自己再一次的欠了段凤染的人情了。可他为何会帮她?她真是除了说声谢谢外,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他的。是啊如果她是辛家九娘,或许还可以送他几袋大米以聊表谢意呢。

可她不是辛芷兰,也自觉比不过她。“哎”为何她会喜欢那斯?二丫对段凤染的感觉真是够矛盾的,她是喜欢他了,可是又庆幸她自己并未陷入的过深,但是她心里又在害pà

着段凤染会喜欢辛芷兰。所以,她是在患得患失啊。

二丫于情之一事上自然是稚嫩懵懂。不过她正感到奇怪,她从江南到京城便发xiàn

,这皇家之人似乎对赐婚一事上颇为热衷,当今圣上,她自然是不敢多言,但是太子,二丫觉得也许真是‘子承父业’的缘故吧

“请顾小姐安,奴婢给顾小姐道喜了。”进入了毓秀宫的范围,二丫本是低头而行,可被人这么莫名其妙的恭贺一声,她自然第一个反应便是要抬头看清来人。

但是那小宫女只说了一句便就走远了,二丫当然也就来不及问,也许她听错了?二丫心道今日自己是怎么了?难道说,这喜欢段凤染之后,还就令他产生幻听了?

但又与一宫女擦肩而过,所以这第二句贺喜之话又至,“奴婢贺喜顾小姐了。”

怎么回事?她确定自己并没有听错。而她继xù

往自己所居的偏殿走去,迎面走来的几名小太监们,而他们的统一口径均都是在向她道贺。

“到底怎么回事?”她有些担心是太子要真当月老了。不过她觉得暂时不可打扰王瑜,所以也只能找其身边的大宫女问个究竟了。

而大宫女本是在登记着那些赐下的物品,她是忙的不可开交之时,见得二丫问她,便又只能停下,“顾小姐是找奴婢吗?”大宫女先是见二丫徘徊于外,并没入内,遂只有她主动相问。

“恩我沿路而行,怎么大伙都在恭贺我?你知dào

这是因何原因吗?”

“原是此事”大宫女至二丫进宫来,便觉得二丫不似其他的闺秀小姐,她一开始还唤她作姐姐,这还是第一次有小姐如此喊她,所以她也是颇为喜欢二丫的。

“顾小姐不在宫里所以兴许不知,这刚刚殿下已然禀明圣上,为小姐赐婚的旨意很快便要送到贵府上了,而且听闻长公主殿下得知此事,还说要为小姐置办嫁妆呢。”大宫女继xù

道。

二丫此时已塄在了原地,她是想着这与人说贺喜的话,应该就是与那成亲之事有关。可是太子就算有这个打算,可二丫自觉她再去说道说道,兴许就会让他改变主意。所以她在心里拒绝相信此事,“怎么可能?我见殿下刚刚说的时候乃是在开玩笑啊”

“呵呵,今日可是喜事成双了。先是主子平安诞下小皇子,尔后又加上顾小姐的御赐亲事奴婢还要把那册子整理好呢,奴婢失礼了。”

二丫见大宫女回去继xù

登记造册。而她则一副不可置信般缓缓走回偏殿,她关了门后,转身,然后后背紧贴着门,再然后她笑了!

ps:

男主女主要成亲咯!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段渊源

她因何而笑,兴许真是因为这成亲之人是段凤染?

可二丫心里头还是有些忐忑。其实这不是出于女子该有的矜持,只是如今这赐婚,总有一种逼迫他之感。这逼迫之说,乃是二丫认为段凤染应该不愿才是,但是就如那句汝非鱼,焉知鱼之感受一般,所以段凤染此时也是嘴角轻扯而笑,可这些,二丫也定是不知。

不过有一点二丫猜对了,那便是段凤染之所以知dào

宫中的消息,其实也自是因为他的黑衣属下们。但是皇宫毕竟戒备森严,所以他们往来不可频繁,而且每次进入皇宫也不全是依靠飞檐走壁,而段凤染认为这达到目的的方法其实多样,比如乔装跟随送药材的商户进入皇宫,也是不错的方法之一。

所以此时换掉乔装的衣衫,一黑衣人与段凤染禀告了将赐婚一事。段凤染除了是停下了手中的棋子,露出笑意wài

,还幽幽而道,“看来这天意如此,也自是不用旁人多加插手了。”他说的旁人指的是他的庶兄段凤举,后者一直认为二丫会成为他的软肋,可如今看来,段凤染不会让二丫成为他的软肋,但是却可让她成为他的枕边人。

想着二丫,段凤染心里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想笑。当然如此之态,已经把他的属下们,尤其是把黑衣人荆吓得不轻。因为他心里原以为自家公子是不会应承这门亲事的,即使这是御赐,还有太子作这媒人。不过看此时的情形,这哪用得上应承,而就他看来,自家公子简直是对此事乐意至极。

“公子,属下还听得恭顺长公主要为顾小姐置办嫁妆。”那黑衣人又道。

段凤染并不觉得yì

wài

,因为他识得恭顺长公主。长公主是她母亲当年的手帕之交,长公主的驸马无实jì

官职,所以在京城置办了若干铺面,所以一些大商户们这才有幸识得长公主。可段氏商行能拿下许多大商户的买卖,并不是因为识得长公主,而是因为段凤染母亲与长公主的关系。但是自他的母亲离世后,那妾室上位,长公主见不得段老爷如此作为,便就再不帮段家商行了。

段氏确实因着这个失去了许多买卖,但到底已站稳了脚跟,也就损失不大。而且段氏族人还认为,皇家之人,今日喜与你相交,但明日说不准就另交他人。所以他们对长公主的所为只归结于此原由,也就觉得是与那妾室无关。

而说到段凤染与这长公主的渊源,其实也是在妾室与其子段凤举要把段凤染赶尽杀绝时,长公主还令京城守备护了段凤染一程,可因当时段凤染还小,所以没有深究,只记得是那位守备大人与自己的忠仆们救的他。

因为有此一段渊源,所以当长公主听得是好姐妹之子平安归来时,她当然是既欣慰又高兴的。而且她得知还是两情相悦之事,便就自然乐于相帮,所以于赐婚一事上,她还在圣上面前美言了几句。

所以这得以赐婚可不是简单之事,就如此次,便涉及到太子与长公主。不过段凤染此时却仍有一事要想,那便是军粮军饷之事。

京城中的小商户,虽明知竞争不过段氏,但他们还是想着如果混水摸鱼的话,那兴许还能捞些小鱼小利。但是此种做法早已被大商行或是京城屈指可数的皇商给看穿,他们不削于眼前小利,所以均都想往蜀地而去。

为什么要去蜀地?其原因皆因此次军粮由宁妃之子督办,而这圣上的意思乃是让这皇子历练一下。所以皇子要亲自往这蜀地粮仓而去,那么他选择的商户也自是要熟悉此道之人,也就是说你的目的是银子不假,但若是站在军队的角度,那便就能提供出上好的军粮。

所以这皇子的想法独特,但却为圣上所褒奖。而段凤染知dào

段家老宅那位定是会让段凤举去蜀地的,所以段凤染自也是不可错过此机会。

只是此时这赐婚圣旨怕是很快就颁下,所以段凤染只能这般做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出宫回府

圣旨果然于翌日颁出,这接旨的双方竟还是对门而立的府邸。

顾洪领着顾家众人接旨,他神情无喜无悲,但说是面上平静,可内心却不可能毫无波澜。因他来到京城,其目的首要的便是赴职不假,但至那与苏家婚约不再后,二丫的亲事,也是他所记挂的。

可顾洪想过许多人,如在江南时,那苏士清与苏士湍他也有想过,又如来到京城,苏景所荐的阮筑以及那只见过几次面的冯子晋,这些男子都与他女儿有着或深或浅的接触,所以他认为如果是在这些人中,他倒也算不意wài

。而且即使不是这些人,凭他以后在京城官场上所谋,这圈子变大了,也自然能为女儿寻得佳婿才是。

段凤染在上京路上确实帮了他们不少,但是从顾洪的角度看来,这人虽则锋芒不露,但体弱而凉薄,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顾洪也没看出此人对他女儿有任何有意之举所以他接过圣旨后,见对面段府大门而开,便有些心起涟漪了。

他不知如何面对段凤染,因为他与二丫想的一样,兴许人家压根就不愿,只是迫于圣旨而已。不过,那边段凤染自大门而出,他比之顾洪要先接了圣旨,所以此时一身轻装,已不似接旨时那般庄重了。

那颁旨的太监未走,而他本就觉得这真是大好的姻缘,这不,这翁婿二人还是对门而立,所以他领了赏银,道了句恭喜后。也就舒爽而去了。

段凤染看出顾洪有些尴尬之色,但作为他的未来岳丈,他还得先是有礼道,“顾老爷。不知凤染可否进得贵府?”

顾洪没有忽略段凤染已不再自称‘某’,而是称自己的名字,遂他也只能道,“自是可以,请。”顾洪一时感觉舌尖打结的原因,乃是因为他竟不知该如何称呼段凤染了。

跟着段凤染进顾府的还有黑衣人荆。而此时主仆二人正一立一坐。阿水端着茶水而至,她在得知旨意时还心道喜悦,虽然她真是觉得段凤染配自家小姐还是不错的,其次呢,她更是想到,这如若自己陪嫁过去段府,那么便就自然可与阿荆朝夕相处了。

如果二丫得知阿水心里所想,定是会在埋怨她的‘背叛’。但是这接下来段凤染所说的话,也定会让二丫大吃一惊,因为这实在是令她没想到——“顾老爷。实不相瞒,其实凤染与顾小姐自认识后,也觉得顾小姐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只是那时顾小姐有婚约,再者凤染也没有长辈可作主,因此才觉得与小姐或许无缘”

顾洪听得这意思。便心中似瞬间豁然开朗,他暗道,也就是说,这段凤染也不是全然对他女儿无情的,如果真是这般,那他就不那么担心了。

“凤染既然有意,且那圣旨已接,那便要尊圣上之意,择个良辰吉日完婚了。”此时顾洪说话,也放松了。他称段凤染为凤染,自已开始拿他当女婿看待了。

“岳丈大人说的是。”

“哈哈,好好”

阿水见顾洪这么快便有越看女婿越满yì

之感,只差没捂住嘴偷笑。她偷瞄了眼对面而立的黑衣人荆,而此时他也恰好朝她所看。两人便不由得相对抿嘴而笑。

至于在宫里的二丫,她得知可以很快出宫了,本是挺兴奋的,但又听得出宫回府后便要很快准bèi

成亲事宜,她又感觉不那么高兴了。

其实她入宫时可说是身无旁物的,所以自是没什么需yào

收拾的。但是因着她与王瑜相处不错,因此她还得了王瑜所赠的许多饰物,加之又因这太子保媒,长公主将赠嫁妆,所以二丫又得了包括太子妃在内的贵人们的许多赏赐。所以到了申时出宫时,她可是大包小包的,不过还好有两名宫女为她提着。

二丫见宫门外早有一辆马车停着,便以为是顾府的马车。所以她走上前,想着这接她的人或许就是那顾安,可是再仔细一看,这顾安小子是何时兴起戴斗笠了,而且再观察这马夫的身形颀长,可不像顾安的矮瘦。

还是说这不是接她的马车?二丫又左右顾之,可也没见到除这辆马车以外的其他马车呀。所以她只能相询,“你是顾府之人?这是顾府的马车吗?”

但此人拉着缰绳并不答二丫的话。怎么如此奇怪?二丫当然心里有疑,可她见身后的两名宫女为她提着大包小包,自然也是有些抱歉,所以只得先上马车再说。

二丫上了马车,看着皇宫离她越来越远后,于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她掀开车帘,正是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之景时,只觉得陌生的很,兴许是待在宫里久了,所以不认得回府的路了?二丫如此安慰着自己,但为着安心她还是得问清楚。

遂她掀开车帘一角,“这位大哥,你是顾府雇的车夫吗?我们这是去”

二丫未说完,那斗笠下却沉声地应了句,“顾小姐,是我”

这声音好似很熟,可二丫竟道不出究竟是谁,可这人明显是识得她的,“你是”她犹豫而道。

那人似叹息了一声,继xù

道,“你入宫了,竟把我也给忘了?”说着,他把斗笠摘下。

二丫一瞥他的侧脸,才惊道,“怎么是你?”

这暂为车夫之人确实是风弄。而他一改往日装束,此时穿着却实属平常,所以也不怪二丫没认出来。

但风弄听得二丫如此说道,还就有些闷闷不乐,“看来,顾小姐不单单是忘了,还连着不想见在下了!”

“不不是,我这也是没料到你竟然会知dào

今日我出宫,还来接我么?那,我顾府的马车”二丫是怕上了风弄的马车,顾府的马车便接不了她了。

“风弄至皇宫外等了许久,并未看到有其余马车。”风弄斜了眼二丫道。

二丫于是心道奇怪,怎么今日她出宫,顾老爷竟是不知么?还是说他们只顾着接圣旨了,把她给忘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二十章 成亲之日

可不论如何,她到底也不用自行徒步而回,至少有辆便车可坐也是不错的。“谢公子送我回府。”二丫于是向风弄道谢。

但风弄不回应,只把马车驶向路边便停了下来。二丫不知他为何而停,可首先猜测的却是这马车不会是坏了吧?

她见风弄自个儿跳下了马车,所以她只好也跟着下了地。但如若真是此马车坏了的话,为何那风弄不是先查看马车,反而是还似在远眺风景呢?

“公子,这是”她当然想问个所以然,但风弄也不答,更甚者他下一刻便一撩袍坐在了雪地上。

二丫于是更加不解了,可他观风弄似不想理睬她,遂她也只能闭嘴不问。但是说实在的,这方圆百里,就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啊,所以她自觉应是没啥好kàn

的才对吧。

可二丫又如何知晓风弄此时这心境比之雪地更加的寒冷,他本是准bèi

了许多话与二丫说,但二丫刚刚对他的态度以及表现,又哪是对他有一丝情谊,原来在她心里,他风弄竟是个路人么?加之风弄本就是冷然之人,所以好不容易用情一回,却遭此田地,这如何能不让他伤怀。

“哎原是我一厢情愿,自寻烦恼而已。”他的声音很低,以至于二丫还问了遍,“公子说什么?”

风弄有些苦笑,他得不到二丫的回应,自在此时还产生了些许狠意,他突然道,“顾小姐很快便要成亲了吧?”

二丫抬眸。自也没想到连这个亲事,风弄也知晓了,“恩是啊。”她说。

“呵,那风弄便在此贺喜顾小姐了段公子风姿卓然。定是小姐良配。”风弄字字出口,可却心里有着说不出的疼痛。

二丫知dào

段凤染只看外表的话,确实翩翩郎君一枚,但兴许风弄没怎么接触他。所以才有此夸奖吧,所以二丫努嘴笑笑,也没说什么。

可这样子被风弄看来,就是对这赞许的默认了。“顾小姐知dào

风弄的身份可是拿不出什么好的赠礼,不如就把这块玉送予小姐吧。”

说着,风弄把脖子上用红绳系着的玉解开。其实这块玉是他娘留给他的,可他对这块玉没有任何念想就似对他娘一样,但这块玉毕竟与他一起多年,所以他还是有些习惯它的存zài

的。

二丫虽不在知这块玉到底价值几何。但是在看到是从风弄的脖子处摘下的。便觉得这玉应是他的贴身之物。所以她本能的拒绝了,“不可啊,公子。这玉于你而言应是贵重之物,我是万万不可要的。”

“这并不是贵重之物。小姐自可收下。”风弄不顾二丫的推拒,只凑上前去,把玉系在了二丫的脖子上。

两人一时间离的如此近,二丫自然是羞涩难当的,她拒绝不得,只好眼往别处而看,但是只这么一看,却见得风弄眼角的红痣。

这是一种似曾相识之感,而二丫只记得那是个小男孩,他的眼角也是有颗红痣的,“小哥哥?”二丫竟然因着回忆而嘀咕出声。

但因这呜呜风声,所以风弄没听清二丫的话,他以为是二丫在继xù

推拒着他,也就系好后,立即离开了她。

“上车吧。”

“哦”

两人接着上路,而这时的二丫只觉得脖子处的温热似在揭示着一种连着她也不可忽视的东西——那便是风弄对她有情。但二丫自己真不知怎么会多了他这朵桃花?

那可是闻名于江南的风弄公子啊这是位只要他想,他便可让闺秀小姐们为他着迷的主儿,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她?或者确切地说看上表小姐。

二丫手捂着玉,虽然问题多多,但脑子里仍是空白一片。

“吁”马车随着风弄地一次回拉缰绳后便停在了顾府门口。

而当二丫掀帘要下马车时,风弄便回身欲相扶二丫下马车。但就在此时,一旁却传来,“段某多谢公子送内子回来。”

二丫侧头一看,见是段凤染来了,便又一时想到那亲事,也就不自觉的双额绯红。至于伸手于半空的风弄,虽见是段凤染,但仍是执拗的要扶二丫下这马车,可他手并未没碰到二丫,只因一黑衣人挡在了风弄面前。

但风弄平时也有习武,所以黑衣人一招挡不住他,但毕竟武功高于风弄,所以最后还是逼着风弄退了好几步。

二丫不明黑衣人为何会不让风弄搀扶她下车,但是她也知dào

,这应是段凤染那斯的命令,便急忙向他喊道,“段公子,那位公子是送我回来之人啊”

段凤染当然知晓,可他却不知为何二丫没听清楚刚刚他所说的话,还是说她想告sù

他此人与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他打不得!

风弄当然不是黑衣人的对手,而二丫看着段凤染竟还不叫停,便只能自个儿跳下马车朝他跑去,“段公子,那人真的只是送我回府,他不是坏人!”

但段凤染却沉声道,“段某知dào

他不是坏人,但他不知避嫌,却是无礼之徒。”

二丫不知这扶她下马车也会是无礼,所以她有些不服气,“他只是想搀扶于我,这又如何无礼了,这不是很正常之事么?”

“顾小姐觉得正常?可你的夫君却在此啊”段凤染垂头看向二丫。

二丫被这话堵的脸红,但再想想,又觉得不对,“你,你怎么自称夫君,你又没接旨。”她是想着段凤染应会拒接才是,所以才如此道。

“这抗旨可是大罪,我段某一小小商贾可如何敢呢?”

二丫听得这些,心里却止不住地‘砰,砰,砰’跳得厉害,“这么说,你接了?”

段凤染看这二丫有点傻傻的样子,才稍稍弃了怒意,所以他一个手势,那边黑衣人才停手了。

风弄虽伤的不重,但因在心上人面前被打,而且打他的人还是她明正言顺的未来夫君,所以他只看了二丫一眼,便上了马车走了。

二丫当然想着追上去看看风弄的伤势,可段凤染却叫住了她,“顾小姐,段某已与令尊定下了成亲之日。”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二十一章 同去蜀地

二丫没想到这成亲之日也这么快就定下了,但是这样一来,倒让她有了一个错觉,那便是段凤染不是因不敢抗旨而与她成亲,而是因为他也并不是全然对她无意。

真是如此么?还是自己想多了。二丫此时何止是羞红了脸,而随着她的心思流转,她感觉自己的脸还在发烫,但二丫自是不想被段凤染看出,所以忙反问,“是何时?”

“明日。”段凤染简单回道。

“明日?”二丫不会认为这良辰吉日竟是这么巧,还就是明天。

“顾小姐,对段某而言,这吉日不是天意,而是人为,所以明日就是吉日。段某也听说三媒六聘于岭南甚是重yào

,所以段某也自会按照此等婚俗而办。”这也是为何顾洪可为这成亲日子而让了一步,原来段凤染自得到要赐婚的消息后,便已经开始着手成亲事宜,于是这般作为当然又给了顾洪一个好的印象。

二丫点了点头,可不管这吉日如何解释,她还是觉得这选的日子真是太急了些,“这成亲之日可否缓一下,公子你看,我才刚从宫里出来,正是累的慌,如果是明日成亲,只怕”起不了床,二丫于心里补了句。

段凤染似乎料道二丫会这么说,而他也不打算瞒着,于是道,“成亲之后,段某便要去蜀地。而令尊已说,这新婚哪有夫妻分开之道理,所以也令你与某同去。”

这下二丫却明白了,心道段凤染这斯原来竟是因为要出远门的缘故,所以他才会如此着急就想把亲事赶紧给办了果然还是她想多了。

不过,二丫喜欢段凤染也只是刚开始而已,所以这这么快便一跃要成亲了,而且还要接着跟着他去蜀地,这速度她还真有些接受不来。

而其实二丫还担心着一件事——那便是与段凤染的洞房花烛夜。二丫还想着要做此事,还应该是等他们感情再深些,自然才会水到渠成地去做吧。

所以如此一来,这出远门与这个就必是息息相关的。因为若是在京城,她还可回顾府‘避避’啊,可是如若去到那蜀地,那便真是周围都是他的人了,而到时候,她还真是避无可避了。

“这去蜀地,我可不知,还是等我与我爹商量了再说吧。”二丫当即说道。

“随小姐吧。”段凤染边说边向二丫走了过去。

二丫不知段凤染为何突然向她靠近,她有些无措地看着他,而段凤染凑向二丫,他的脸在二丫面前越发贴近,二丫下意识地便缩了下脑袋后立即闭上双眼,可头顶传来的笑意又似乎在明说着二丫真是想歪了。

“顾小姐,段某也没做什么,你为何还要闭眼?”段凤染有些促狭道。

“我这是我的习惯,并无什么特别。”二丫是不肯承认自己确是想歪了。

“原是如此。那顾小姐的习惯还真是有趣的紧。”段凤染接着道,“段某只是觉得顾小姐这脖子上戴的玉可不似小姐你所有的?”

二丫一听,以为这段凤染的意思乃是说这玉很贵,你又不似那有钱的主儿,如何可买得起?所以她嘟囔着,“怎么,我还不可有这样的好玉吗?”

“这块玉呈月牙形状,而且观之上面的图纹,并不是中原之地所有,所以,这可是异族之物。”段凤染仔细看着二丫系在脖子上的玉,如此说道。

二丫听后,也拿起了这块玉看着。因她当时只顾着拒绝风弄,所以自系到她的脖子后,她也没好好kàn

一看,不过被段凤染这么一说,她还真是看出,这块玉上的图纹陌生且具有异域之味。“这是别人所赠的,所以我也不知。”

她并没说是风弄所送的,只因为怕着以段凤染的性子,会以为她二丫与风弄有些什么,毕竟这时候男女互定终生,虽有父母作主,但私底下也会为着互表诺言,而互赠些定情之物,比如香囊、玉佩等。

而二丫所了解到的段凤染的性子也只是表面的,如他此时虽然面上看似无妨的样子,实jì

在过后,这块玉的命运自会被他所掌控着,但是这也是后话了。

所以段凤染点着头,一副了然的样子后,只幽幽道了句,“顾小姐还是早些回府吧,令尊应是等着见你。”

二丫点头,便随即踏上了顾府石阶。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可改日

顾洪其实没有忘记二丫今日出宫。只是也不能怪他,只因圣旨又是这日颁出,然后他又要与段凤染商定这成亲吉日,所以记起去派人接二丫时,却已是晚了风弄一步了。

他是听得马夫回来说接不到二丫,又说二丫兴许是让未来姑爷接走了。所以顾洪听得此话,才没那么担心,但是如此时,二丫是回来了没错,但又听得一小子说,那马车上坐着的人是另外一名公子,而未来未来姑爷却是刚自府里而出。

所以顾洪觉得应是自己想错了,于是他见到二丫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嘘寒问暖,而是直问,“芙儿,刚刚是谁去接你了?可是段公子?”这成亲前夕,女子的闺誉更是不得有损,所以如果接二丫的不是未来夫君,那顾洪就可得好好说二丫一番了。

这边二丫也并不是坦白,遂说谎道,“不是。是芙儿自己雇了辆马车回来的。”

顾洪有些怀疑,但又想兴许那小子也只是看错,而那名所谓的公子也只是个寻常车夫而已,“恩,可你怎么也不等等,爹定是会派人去接你回府的。”

“对不住嘛爹,芙儿也是想早些回家啊。”二丫装作委屈地扁嘴而道。

顾洪自是最怕看到自家女儿这委屈的样子,于是他也忙道,“好了,爹也不是在斥你,只是你一女儿家自个儿上路终是危险爹也担心则怒了。”

二丫点头,而顾洪本是要顺手抚着二丫脑袋的时候,却被二丫突而的抬头,反给撞到了他自己的手掌心。但他还未感觉有多疼,二丫又道,“对了,爹,是你与段公子把这成亲的日子定在明日吗?”

顾洪答道,“确是。怎么芙儿是对此日有异义吗?”

何止是有不同意见,她本就不想如此着急就于明日办了!所以她要说服顾洪,“爹,其实芙儿刚回来,正想好好休息几日呢,虽说是颁了圣旨不错,但太子殿下也没说要这么快就成亲啊,而且芙儿也知dào

这成亲事宜也不可能这么快便准bèi

好的,所以至少也要给些时日让段公子准bèi

吧。”

“哈哈,原来芙儿是担心这些。其实你不必过虑了,凤染已经把聘礼都送过来了,至于定的是那明日成亲,也是因为凤染完婚之后要去那蜀地,所以也就要把日子定的如此急切,但是爹观察这宴帖,可是一点都不落我顾府的面子。”因为在来人的名单上,恭顺长公主之名赫然在上,所以到时可想来的贵人应是会很多。

可二丫压根就不是在怕因这时间仓促,这成亲之宴会办得很简陋。而实jì

是,她真的并不想这么快便嫁给段凤染啊。但现在听顾洪的意思是,这吉日怕是改不了,“爹,可是芙儿”

顾洪见二丫这么抵触,便猜着,“乖女儿可是不愿与这段家公子成亲?”

“也不是不愿”二丫也不知该怎么与顾洪说,难道直说她怕洞房花烛夜这玩意?

顾洪见这么问也自是问不出什么,便想着让宋嬷嬷劝劝她,“好了,你刚回府自是要好好休息去吧。”

二丫只好与阿水一道回房。回到房后,她乘着一旁只有阿水,便也就不顾这什么闺秀礼仪,见着床就直挺个大字于上。

“小姐,一会儿宋嬷嬷可是要来了。”阿水好笑地劝着。因二丫在宫里时,宋嬷嬷便与阿水常一起做绣活,所以两人已经非常熟络,熟络到阿水也开始敢调侃起宋嬷嬷了。

“反正还没来。”二丫懒懒而道。

但很快的,机灵的小丫头便跑来传话,“小姐,是宋嬷嬷来了。”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二十三章 笼络人心

二丫倒不是怕宋嬷嬷,但是作为她的教养嬷嬷,二丫自是该尊敬她。所以她也只能于床上坐起,且在阿水那果然如此的眼神中,整理好被揉乱的衣裙。

“老奴见过小姐。”宋嬷嬷见到二丫便自行行礼,而二丫也与她回礼,“嬷嬷来了。”

阿水知dào

此时宋嬷嬷来了,定是得了顾洪之托,所以她也识趣地为她们掩好门后,便自个儿出了院子。

二丫没在意阿水的擅自主张,其实她于宋嬷嬷一进来,便知dào

她定是有话要与她说的,所以她先开口,“嬷嬷,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宋嬷嬷有一定的能耐,但却并不是体现在巧言擅辩。相反,她说话十分慢悠,但却总是一针见血。她当记得顾洪所托之事,但她因见二丫的样子有些疲惫,便打算先不着急地把顾洪所嘱她的事先说,反是在关心着二丫在宫里住的如何,“老奴是想问问小姐这在宫里住的日子可是尚好?”

二丫自是以为宋嬷嬷只是随便问问,所以也随意道,“恩因我住的是东宫里的毓秀宫,与王良娣住在一起,所以这日日除了陪她说说话,就是待在偏殿里,其余的便没了。”她自认为其实这皇宫住久了也就那样,一开始吧,她或许还会对这巍峨的宫殿赞叹不已,但后来看多了这些红砖宫墙,倒还觉得比不上市井两旁的石子铺就的小巷可爱呢。

“听得小姐之言,老奴便知小姐要说,这宫里其实也无甚有趣是吗?”

二丫连连点头称是,还一副‘知她者,宋嬷嬷也’的样子。

这何谓一入宫门深似海,二丫在宫里待过后,算是深有体会了。其实在毓秀宫还好,因着作为主子的王瑜对待宫人们还算不错,所以少有出现有宫人被罚的现象。但是其他宫里,二丫就有好几次在跟随着王瑜去串门时,还就能看到宫女被打的。

王瑜在宫中住的时间久了,自然不会对此事多看多言。但反观二丫就不同,她有一回直盯着一宫女被人按趴在一木桌上,然后再被打板子时,王瑜还让她不可看,她与她解释后,二丫再用自己的话说,那便是宫中贵人们都有个多疑的毛病,比如那事,如果你看了,好吧那她便会认为你是在说她做的不对。

二丫此后可不敢乱瞄了,她虽然也觉得宫里贵人们的一些惩罚实在是过于残忍了,但是,这可是皇宫,所以这一切也就没必要再大惊小怪了。

“宫里何止是无趣,还很危险。幸好在进宫前能得嬷嬷所教,不然我可能要吃大亏了。”二丫苦笑道。

而宋嬷嬷也开始转入正题,“老奴也只是把自己所知的事告sù

小姐罢了,所以这到底还是得靠小姐自己。不过此次小姐得以赐婚,也是件大喜事了。”

说到这个,二丫脸上又一阵绯红,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嘟囔着,“也不知贵人们是如何想的,这喜作媒人之事,他们就好似乐此不疲,如今连我也算上了。”可二丫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不如一开始般抗拒,因为她想着,如果没有这道旨意,那她也不知这段凤染是如何作想的。

“贵人们上旨赐婚可不是没经过考lǜ

的,毕竟最后赐婚还是得看圣上的意思。比如此次太子殿下作媒,虽表面因是王良娣的缘故,但我们老爷也应是为他所考lǜ

到的,况且奴还听说有长公主出面,所以圣上才可允这赐婚。”宋嬷嬷道。

二丫也知这赐婚圣旨可不是简单的一件事,想那时,苏士清得以赐婚,也是因为苏景和贺家子弟中了状元之故。赐婚是体现圣上对臣民的一种厚爱,但实jì

也是种笼络人心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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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各位小伙伴说声抱歉,小梓最近忙公司项目,所以码的字数不多。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二十四章 烦恼之事

可二丫也说不上是喜欢这手段,还是厌恶,只是这结果竟是使得段凤染娶她,那她该是十分情愿才是吧?但是这成亲,夫妻床第之事想来是天经地义,可二丫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此事太快,她就于心里仍然是抗拒着。

“嬷嬷虽然所言有理,但我与那段凤染该如何说呢,我是觉得他人还尚可,对他也有些意思,只是如果,如果这么快就要我还真觉得不妥。”

宋嬷嬷原以为二丫是因为不喜段凤染,所以才一直拒绝着此婚事,可她一听二丫是对他有意的,只因此等情意又不至到了可同床而眠的地步,所以她不是不愿,其实只是有所顾虑而已。

“小姐,这自古亲事无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如今你得赐婚,这也是皇命不可违。老奴听得小姐与那段公子还是相处过一些时日的,所以老奴以为,这比之那些洞房之日才得以见面的夫妻二人实是好太多了。而女子一生,总有嫁人之日,如遇到这样的情况,更多的结果是,婚后两人再彼此加深感情,然后生儿育女也便就成了自然之事了。”

二丫明白这宋嬷嬷的意思,她这么一说,确是显得她比之其余的官家闺秀小姐要好上许多。因为一来她认识段凤染;二来两人之间也一起经lì

过生死之事,所以她对他有些好感,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二丫唯今之计,倒有一个打算,她本想把想法告sù

宋嬷嬷,但又怕她会传入顾洪的耳朵里。所以只得自己先行打好腹稿。

宋嬷嬷见二丫低着头呈那思考状,便以为她是想通了,她觉得可先自行告退,不过在她要转身离去时,又不忘与二丫道,“小姐明日需得寅时起床,所以今日便早些歇息吧。”

二丫正想着该怎么说服段凤染不行这床地之事。所以她只胡乱点头也算是应了。但是待宋嬷嬷走后不久,她才后知后觉,“要寅时就起?”她这才惊呼道。

寅时,月下而日刚起。在京城当然是听不见鸡鸣声的,但宋嬷嬷似乎有先见之明,她除了和二丫说过外,自然也会与贴身侍侯于二丫的阿水嘱咐了句,所以当有人摇着二丫时,二丫还不知是谁。

“小姐。今日可是你大喜之日,梳头嬷嬷已来,你就快些起来吧。”

二丫被阿水推揉得无法,遂也就只能先坐起来。她觉得自己就似没有睡过一般,然揉了揉眼睛后,再看这窗外。周围还不太光亮,所以二丫认为,这样的时辰不是该好好睡觉才是么?所以她下意识又想躺回去。不过她是不能得逞的,因为她被阿水给拦住了,“小姐,快快起来吧,你不可再睡了,一会儿姑爷就要来接你过府拜堂呢。”

阿水边拿着沾了水的丝帕给二丫擦着脸边道,但是下一刻,却被二丫给堵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又何需用轿子接我呢?我们两对门只相距不到五十里,他行过来便是呢。所以啊我还不需那么早起呢。”

见二丫又开始双眼朦胧,阿水便只得搀着她坐在梳妆台前,然后再由丫头婆子们为她张罗穿衣。

而为了不至于冒犯长公主所赠嫁妆。所以二丫从头上戴的凤冠到身上披的霞帔,以及那下身穿的十二褶裙全都是出自长公主所赠之物。其中,顶上的凤冠也有些来头,虽不是新的,但说是当年长公主下嫁给驸马时所戴过的,所以她赠给了二丫,也算是全了她对段凤染之母的姐妹之情。

二丫由着她们摆弄她,而这所有的穿衣打扮都弄好后,便已是卯时了。

“小姐小姐?”阿水端详着二丫的装扮,只觉得真是位美丽端庄的新娘子,可她喊了二丫几声,却不得她回应。

而实jì

二丫呢,也不管她房中究竟有多少人围着她转悠,反正在梳头嬷嬷为她一边梳发,一边口中念念有词的时候,她就像听着催眠之曲一样然后睡着了。加上有那那凤冠流苏的遮掩,所以旁人以为二丫的垂头,乃是因为新娘子害羞罢了。

可旁人不知,可不代表阿水也会不知。她见二丫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便知dào

自家小姐定是又睡着了,所以待她让众人都离开后,才深呼吸了一口气,贴耳与二丫喊道,“小姐!”

二丫在如此喊声下不可能不醒,不过就刚那一会儿,她便做了个梦,这虽说是梦,但想来很快便是事实了,因为她梦到的却是自己与段凤染要洞房了。

她头一抬,只差点没撞到阿水,“完了,我不能和他洞房的呀。”她说的小声,但阿水自是听到了,“什么?洞房?小姐你该不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吧?”阿水笑道。

“阿水你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呢?”阿水本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但是由于她将要陪着二丫嫁到段府,因此宋嬷嬷在二丫还在宫里的时候,也与阿水迅速的恶补了些在后院里她所要辅助二丫所做的事情。

而无论是官家还是商贾,这女主人管理后院,首先得是自己先立威,也就说需是自个儿先站稳了脚跟。

一开始没子嗣的话,靠的当然是当家之人了。所以宋嬷嬷与阿水说过,这夫妻二人行房时如是顺利而和谐,那自家小姐自然便有了这管家的底气。因为得姑爷敬重,可是比什么都重yào

。所以阿水懂了,她甚至还早二丫一步看了那些启蒙床第之事的画本,所以当她听得二丫似乎有些惊讶于她的说话时,她便回道,“小姐,这成亲之时,不是都要洞房花烛的吗?奴婢可没说错啊!”

二丫心道,怎么连阿水都如宋嬷嬷般如此关心这事。“是没说错”

阿水看二丫一副有些担心的样子便又道,“小姐,于此事,宋嬷嬷说顺其自然就好。说是”阿水突然低了声调,“一切让姑爷引导就好了。”

“啊?”

阿水以为二丫没听明白,又补充道,“就是他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呗。”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拜堂成亲

他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此话一直萦绕于二丫的脑海,即使是她上了花轿,她也还是想着这话。不过,说来段凤染这斯也甚是好笑,因为二丫觉得这两府对门,而且相距不到五十里,可这还要用到花轿接她?所以二丫自是觉得这些轿夫的银子也忒好赚了些。

不过这也是段凤染守了那遵循岭南婚俗的承诺,所以不论如何,二丫也算是八抬大轿给抬进段府的。

仪式自是一步步来:新郎踢轿门,背新娘入府,然后放下新娘,新娘与新郎各持一红绸一端,而新娘再跨过火盆,然后这才算正式入了段府主堂。

本来有资格主持段凤染与二丫拜堂仪式的当属段家族中长辈,可这些人在段凤举的威迫下,也不敢贸然前来,至于那些来的,段凤举看不上,因为他们的身份也只是旁支而已。所以此时两人所叩拜三礼的对象乃是段凤染爹娘的牌位罢了。

“送入洞房。”这段府老管家,虽则人是上了年纪,但声音还是洪亮的很。所以即使为盖头所遮,二丫于内还是可听得一清二楚。加之,她现在对‘洞房’二字可是敏感的紧,可谓是全身警惕。

阿水搀扶着二丫进了新房,这房间布置的入眼都是红色一片,可二丫根本就没有心思在意这些,“好重啊”她知dào

已到了房间,便也顾不得什么,便想自行掀开盖头,放下那凤冠再说。

可阿水却觉得这样做不吉利,所以连忙阻止道,“小姐,不可如此啊,这盖头可是要姑爷才能掀开的,你自己怎么能掀开呢?”

“可是这凤冠真的很重,而且这被盖着,我都觉得要透不过气了。”阿水又把那盖头给二丫重又披好后,她便忍不住抱怨道。

阿水有些无奈,她自然知dào

此时新房中只有她与二丫两人,但是门外她也打开来左右稍微瞄了眼后,才又掩上门,似大发慈悲道,“小姐只可以一会儿啊。”

二丫这才停了抱怨,把那盖头以及凤冠在阿水的帮zhù

下,均取了下来。她扭了下脖子后,自觉得像似减了千金重般,而整个人也确实轻松了许多。

“这成个婚也真是够折腾的。”二丫嘀咕着。

“小姐,这谁家成亲不是如此啊,而且奴婢看啊,就刚刚那些个达官贵人一见你身上所穿的可是长公主所赠,便个个眼睛都要看直了。”阿水没想到段凤染一介商贾,却能请得如此多的人前来恭贺,不过她也有些猜到,这兴许是因为长公主的缘故吧。

二丫被盖头遮住了视线,也就当然没看到阿水所说的光景。不过她垂头而行时,却也见得两边站有许多人,而且她从各人的鞋子看来,都是干净不失庄重的,所以其实可以从鞋子而观得此人的身份应是非富即贵的。

“是么?”阿水所说的二丫身上穿的新娘嫁衣被旁人所赞时,她却没怎么听到,不过,另一些话比如赞许段凤染的人,却被二丫听到了。

那时段凤染于一旁牵着红绸那端,二丫只见得他一席红袍加身,虽无看到上身,但行走间自是别有一番风流之姿,所以如此一来,倒显得她这位新娘子稍逊了许多。而二丫也已经意识到,即使段凤染这斯已然成婚了,但免不了还会招惹桃花。

“恩。小姐,你饿么?可吃些糕点。”阿水见桌案上摆了好几样岭南口味的糕点,便以为是这段凤染所授意做的。

但二丫因此时正坐在床上,所以她倒是摸着摸着,便从被褥下摸到些核仁,花生什么的,她不知这是用来干嘛的,但自是可以吃的,那她吃几颗也无妨吧,“阿水,这花生脆的很,你也来尝尝。”

“小姐,这些不可吃的吧。”这新房自然是段凤染吩咐旁人所布置的,而宋嬷嬷也没和阿水提过这些,所以她答得有些犹豫。

而就在此时,有三五成群的年轻男子们撞门而入,而带头那个,一看就知dào

定是喝醉了,而且他口里还大声嚷嚷道,“新娘子在哪?我要看新娘子!”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二十六章 略施小计

前来段府恭贺段凤染成亲之人,虽有一些是朝廷官员,但大多的还是商贾同行。这闯门而入的几人,其实并没有过与段凤染直接接触,他们都是些富户子弟,所以纨绔起来而不知轻重。

这闯入新房的原因,乃是因为其中有人打赌,说是段凤染之貌已是俊美至极,所以想来这嫁与他的顾家小姐也应是美若天仙,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乘着这酒疯发作而想见二丫,一睹其芳容。

二丫与阿水自是被吓了一跳,不过反映过来的阿水,见是外男来到内院,一边赶紧把盖头让二丫重又盖上,一边立即高喊着,“你们是什么人?来人,来人啊!”

段府自然是有黑衣人把守的,但因今日乃是大喜之日,所以也不用段凤染吩咐,黑衣人们也自是识趣地躲得远远的,所以阿水此时高喊来人,却只喊来了几名婆子丫头。

可男子发起疯来,自是比之平日力qì

更大,所以即使这来人中,有的是颇为壮硕的婆子,但也还是不能把这几名纨绔驱走。

阿水挡在了二丫前面,而且为防意wài

,她还拿起一花瓶,想着如果这几名登徒子一靠近来,她就把这花瓶砸过去。

“我们就是想看看新娘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儿,这还不许看啊难不成,她是丑八怪吗?”说完后,那带头男子猥琐一笑,而其余几名也自然跟着笑了起来。

二丫因盖头而不得见几人的容貌,但听得这些男子竟如此的张狂,也是怒斥道,“各位今日如果是来恭贺的话,那我们自是欢迎,但如果是来捣乱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以礼相待了。”

“哟,新娘子这性子可是真够味儿啊,但是爷偏偏就喜欢你这样的,来给爷看看。”男女之力毕竟悬殊,所以一时间没人阻止得了这几名纨绔,而其中一名更是在话毕后,向他的兄弟们炫耀着等下如何把二丫的盖头掀下来。

“来人姑爷!阿荆!”阿水再一次的大喊道。她见一手伸向二丫的盖头,便也就毫不犹豫的把花瓶向他砸去。

“旁边这丫头也够烈啊,可是爷不怕,还很喜欢呢!。”说着这男子改为向阿水袭来。可他的手还未动作,就被人反挽了他的手腕,使他跪倒在地。

“田老爷,令公子闯入段某的新房到底欲为何啊?”段凤染本是在主堂里被宾客们围着敬酒,但黑衣人荆赶来与他传话后,他便沉气而来。

虽说这只是第一日,但于段凤染来说,二丫便也算是他的人了,所以他把这肇事之人的老子抓来,想当场来一个个父训子之事。

“是是,这人这人确是田某的犬子”田老爷做的小买卖,不入段凤举之眼,但却为段凤染所购,所以,他一见着带头闯入段府后院新房的还是自家的不孝子,便又是惶恐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对段凤染时,自是一副畏缩的样子,但对自己的儿子,却是横眉瞪眼,“你个不孝子,真真是胆大包天,这后院也赶闯?我打死你!”说着,他还真做出那追打的样子。

可二丫分明看到,这什么田老爷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哪里是真的打,况且他那儿子也醉的厉害,所以躲起来,一步三晃的,还不得让田老爷追上,这怎么可能?

二丫有些不耻于这田老爷做戏,但是她看了眼面上淡漠无情的段凤染便突然想到一计,所以她慢慢靠近他,然后用自己事后也全身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来喊段凤染,“夫君相公,他刚刚欲对芙儿不轨啊。”

段凤染只斜了眼二丫,只这一眼,二丫便心虚了。她知这斯定是看出了她的小把戏,她不怕他会不配合,只怕他会揭穿她而已。所以接下来,这入戏深的反倒是他。

“娘子放心,为夫在呢,为夫这就为你讨个说法。”段凤染一改之前对二丫的一贯冷然,他好似一下子面目线条都软和了。

田老爷一看段凤染与二丫这情深的样子,便心道那不孝子闯祸了,因为他还真怕只因此事而失了段凤染这个大商户。于是他只能真是追上他儿子,而且还一掌把他扇至地上,“真是气死我也段公子,你这可有棍棒,待我在这儿打死他好了。”

“田老爷何必如此,如你打死他,段某还怎么问贵公子呢,不过,看他此时正是大醉之时,想来也定是话不真,所以段某还是觉得此事再稍后再谈吧,况且今日内子也确实被吓到了。”段凤染说着还问了二丫一句,“好些了吗?”

“段公子说的有理,今日是田某的错,也自觉对不住夫人了,所以改日某定带上犬子到贵府上登门谢罪。”田老爷又道。

第一卷 京城篇 第二百二十七章 嫁给他了

而后,田老爷见自己的儿子被踹在了地上,还自觉得有些心疼,随即叫跟来的小子把他搀扶好,然后父子俩便灰溜而走了。

主堂的宾客也听闻此事,也都早早与段凤染道别,所以今晚的宴席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二丫本以为就这敬酒一事,应该也会拖住段凤染一些脚步,但是孰不知,经那纨绔闯入新房一事后,反而人都散的快,所以自然新郎官也就可早早回房了。

此时,这红烛烧的正旺,可二丫一见段凤染进来,便也都不敢坐在床沿了。她一直于心中与自己说道不紧张不紧张,可这故yì

掀开盖头一角,做那挑烛芯的动作又分明泄露了她此时的状态。

本来随着段凤染进来的还有一嬷嬷,但是段凤染自觉已熟知这接下来的事宜,便也就不打算让这嬷嬷指挥,所以他独自进房,阿水见状也行礼后退出了房外。

他见二丫自见他入得房中后,便好似一直坐立不安的样子,所以他竟有些忍俊不禁,可他总得挑盖头和喝交杯酒吧,所以他道,“那红烛烧得正当时,如娘子一直弄它,反倒容易熄了。”

段凤染就这么随意一说,可二丫就是控zhì

不住自己而混身打了个颤,但是她还是一直在安慰自己,想着,如果正到那时,她只能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来说服段凤染了。

她慢悠悠的行至床沿坐下,然后就从盖头下见到一双靴子向她走来。于是她双手紧张地绞在了一起,不过很快的,她便觉得眼前一下子亮了许多,那是因为段凤染已经挑开了她的盖头了。

桌案上放有两杯酒。二丫一见段凤染把一杯塞到她手上,她便以为就这样直接喝了便了事,但是,下一刻段凤染却拉着二丫的手与他相交,然后段凤染就着二丫的手便把酒喝完,而二丫呢,当然也就只能依葫芦画瓢了。

而这些事做完后。房外阿水在问,“姑爷,可能进来么?”这二丫嫁入段府,自是成了段凤染的夫人了,所以陪嫁而来的阿水,便是得先问段凤染的意思。

“进来吧。”

得到应允后,阿水领着嬷嬷丫头而入。

二丫喝过酒后,竟觉得有些晕眩之感,不过这只是轻微的。所以她还是可看出来人是谁。但是阿水与丫头们帮她换成寝衣时,她却奇怪的见一嬷嬷在床上摆了一白色帕子。

“阿水,这帕子是用来干嘛的?放在床上,这一睡觉可不会压皱吗?”她憨憨而问,便惹得在场的嬷嬷丫头们一阵暧昧而笑。

段凤染自也听到二丫问的话,可他换了衣衫后也不出声。就这样坐床沿上坐着。那嬷嬷见段凤染没有反对的样子,于是也轻声道,“夫人。这可是吉祥之帕,这压过之后啊,以后你和公子就儿孙满堂了。”

二丫还是不懂,可她也不能再问了,因为连着阿水在内,这嬷嬷丫头们在自觉做好一切事宜后,便都鱼贯而出。

而接下来是否就该洞房了?二丫一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又再次紧张起来。所以她见段凤染突然靠近她,便立即闭眼,但人家哪是要对她做什么。而段凤染也只是越过她拿起了那白色帕子而已。

“你要干嘛?那嬷嬷说这可得放在床上啊!”二丫遵循这规矩,也就不明白为何段凤染要拿开它。

“今晚我们用不着。”段凤染看着二丫道。

二丫到底不知这帕子是用来干嘛的,所以当段凤染说用不着时。二丫便有一个感觉,想着兴许这斯也如她的想法一样,怕这帕子皱吗?

段凤染不管二丫如何想,此时他只想着躺下来。因为今日他作为新郎官,且这宴席虽是准bèi

得够快,但同时他这身子也是有些支撑不住,所以这洞房花烛夜,他却没想过。

所以二丫自是在白担心了。但是她看着段凤染自个儿躺下了,还是觉得好生奇怪,因为宋嬷嬷明明告sù

她,这洞房之夜,夫妻二人应该会做些什么才是啊。但是至于会做些什么,宋嬷嬷却没直接与她说,她只让二丫看了些画本,而二丫看后,自是掩了双眼,所以她才开始有些抗拒。

而此时段凤染又道了句,“今日你也累了,还是早早歇息吧,待你三日回门后,我们便要离开京城了。”

二丫见段凤染是闭着眼睛与她说话的,而且听声音便知dào

他确实是累了。不过她想想也是,因为他身子弱,所以她也就能理解了。

所以如此一来,她便什么都不用做了么?还好,还好二丫心里终于放轻松了。

二丫看段凤染睡在外头,所以她自己当然得到床里头去睡。可这样跨过去,也实在有些难,但她还是试着小心翼翼地从段凤染的双腿跨了过去。可是此时这酒劲却似乎上来了,二丫虽只喝了一杯之量,但这也足够让她有些撑不住的摔倒在段凤染的两腿间。

她当然不觉得什么了,但是怎么说段凤染虽身子弱,但是早已过了弱冠之年,所以这男女之事,他又如何不懂。况且混迹于商场,这应酬于花楼间,也是常事一件,所以他立即在酒劲的怂恿下,把二丫拉至他的胸口。

二丫本想推拒,可却被段凤染给抱住了。而且他的声音除了是那一贯的低沉外,却似乎还夹杂了些诱惑人的意味在里头,“好好睡,不然这帕子可得用上了。”

怎么又说到那帕子?二丫是不知那帕子是用来做什么的,但是她却能从段凤染的话中,听出了些这帕子似乎是与洞房相关的。所以,二丫自是不敢再动了。

不过,段凤染也没抱二丫多久就放开了她,他提了褥被为二丫盖上,便自行平躺而睡了。

二丫看了眼段凤染的侧脸,突然又抿嘴而笑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还真嫁了他,可是呢,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如果以原来自己的身份与容貌,这斯应该也不能娶她吧。

二丫想到这又开始有些失落,不过她又转头看向段凤染的睡颜,想着无论她自己如今是谁,却终是嫁给他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二十八章 阿水亲事

这洞房之夜,虽然一切平静如常。但二丫还是睡不着,可她并不是因为兴奋过度,而是因为虽则累极,但床上铺着一层的花生核仁真是磕得让她难受。

但是好在因为段凤染的爹娘不在,所以二丫才不用早早起身。但是即便如此,她至新婚翌日而起,再到三日后的回门,二丫还是觉得有些恍惚,她自己也找了原因,想着可能是因为对面就是顾府的缘故么?所以她还真觉得成亲了也无什么变化,而自己也只是搬到了别处住而已嘛。

但是很快的,她这个想法便就消失了,因为她与段凤染于今日就要启程去蜀地了。

但是有件事,她却道很奇怪。因为一直到上了马车,那两个随行的嬷嬷还在小声地叨絮着那什么白色帕子还没找到?

二丫一直纠结那白色的帕子到底为何用,可直到她与顾洪告别,再听得那两个嬷嬷的话后,段凤染却还是一副他也不知的样子,也就当然不可能让他说出这帕子到底在哪了。所以二丫甚是好奇,还在心里想着他可能把帕子藏段府的某个角落也不一定,或者是干脆随身而带?

她盯着段凤染看,后者也自是知dào

二丫在看他。可他仍是一副悠闲的样子,只见他一手捧着书,一手执起茶盏喝茶。他虽没理会二丫,可却忽而说了句,“走水路。”

二丫也不是第一次见段凤染这样凭空就说话了,而她也知dào

,这话是个命令,而外面的黑衣人们一听到,便会自行领命执行而去。

但是这好好的官道不走,却为何要走水路?如果说是怕危险,那在这官道上也至少不似山路小径危险啊,更何况还是坐船了。

“夫君为何要走水路?”二丫从相公和夫君两称呼中选了一个,而选择的原因只是因为,段凤染称她夫人而非娘子。所以她自认为如果对应而言,那她应称他夫君而非相公了。

“夫人有所不知,这走水路乃是因为此去蜀地我们去的是蜀中,而那里正好处在江水中游,自然土地肥沃,良田万贯,所以如找粮仓,那处自是最适合之地了。”段凤染确实已称二丫为夫人,不过有时也唤她芙儿,只是后面的称呼乃是无人在旁时才唤的。所以此时唤她夫人。乃是因为阿水还在二丫的身旁服侍着。

“哦。原来如此。”二丫之前问过段凤染此行的目的,而他也没有瞒她,所以她知dào

他们可是要去找粮仓,然后争取那皇子的赏识。而后再取得这个军粮大买卖。

与二丫解释完后,段凤染则继xù

看书。二丫随即有个冲动想问他看的是什么书,可又怕自己说多错多,所以也就退缩了不敢了。不过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已然觉得是件挺赏心悦目的事了。不过她自己想来也怪,这难道是因为她自己喜欢他了,所以才觉得他越发好kàn

了?可为何他的样子没变,以前却总让她觉得此人空有一副皮囊呢?

二丫看着看着,也没察觉自己现在手执起的茶盏里可是新泡的茶。所以她只一摸,便立即重又放下,而且还边捂耳朵边喊,“好烫烫死了。”

本来于此时,阿水应该会紧张的对二丫嘘寒问暖的。只是自从二丫嫁给段凤染后,阿水的心思连掩饰也不会了,比如此刻,她正掀起车帘,而脑袋正往外张望着。

二丫知dào

她定是在看那个黑衣头儿,也就不让她拿帕子了,反是自己随意双手拍拍便就算把茶迹弄干些就好了。

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么?二丫竟然嘀咕起阿水来,只是孰不知在段凤染的眼中,她二丫也只是个小丫头罢了。但是不管段凤染如何想,二丫已经想好要为阿水往后的幸福而发声相问了,“夫君,我想问你一件事。”

“何事?”段凤染没有抬头。

二丫清了清喉咙道,“夫君,你觉得阿水如何?”

段凤染以为二丫是要为他纳妾,便有些讪然道,“夫人身边的丫头自是好的。”

“那”

“可为夫暂没有要纳妾的想法。”段凤染打断二丫的话。

被这么一打断,二丫自是愣了,但是她又没有要为他纳妾!“我又没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阿水配你的黑衣头儿如何?”

段凤染这才抬眸,“夫人有意让阿水姑娘嫁与阿荆?”

二丫点头,“恩,怎么样?呐我看那黑衣头儿年纪也不小了,而且我家阿水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配你的阿荆不是刚好嘛?”

段凤染一听是为着黑衣人荆说事,才终是解了闷气。

但阿水一听二丫在为她的事与段凤染说,便有些紧张地拉着二丫的衣袖阻止道,“小姐,可别说了”

但二丫却觉得阿水已经到了非黑衣人荆不嫁的地步了,所以她没理会阿水,只在等段凤染的答话。

段凤染放下了手中的书,只道了句,“虽然我的属下有多人,但只有阿荆是从小跟着我的,所以他与旁人不同。不过如若阿水姑娘看上阿荆,我自也会与他说说,但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决定,我是断不会干涉的。”

二丫听完段凤染所说,便觉得他说了等于没说。而二丫的想法是想让他做主,让黑衣头儿娶阿水,可是这人又说什么说说可以,但自不会管。

所以二丫正想力争到底,但阿水却已经心满yì

足了,“奴婢知dào

姑爷的意思,谢姑爷之意。”说罢,阿水与二丫说想下去行行路,而二丫也只能点头允她去了。

好吧,因为黑衣头儿,连着阿水都被段凤染给收的服服贴贴了。这个段凤染!二丫还真觉得这人的缺点还有一个,那便是说些话中话,而且还不直接说,却是转了弯儿再说到正题。

所以二丫看着阿水下了马车,自还是觉得有些担心她。便也学刚才阿水的样子,掀开车帘而去找阿水的身影。

但是此时一阵风吹来,二丫头上戴的绢花给吹落在雪地上了。

ps:

终于到第二卷拉~蜀地篇来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二十九章 路遇子晋

都说这所谓的饰物最是麻烦,可阿水却认真地与二丫说过,“姑爷的样子出众,小姐如若再不好好打扮自己,那就真得给比下去了。”

二丫听罢当然是生气的,但后来也只能承认阿水说的确是事实。可她又自觉,这段凤染是男子,而她二丫可是女子一枚,所以两者真没有可比性。

二丫于妆容一事上看得很淡,而真zhèng

的顾晓芙平时也是多喜素净的打扮的。所以二丫认为这出嫁后,因不用担心自己嫁不出,所以自是可以不用多花心思放在自己的妆容上了吧。

而这,当然也就惹来宋嬷嬷与她好一阵的说道。她说,这女子装扮其实是不分这女子是仍在深闺还是说已嫁为人妇的。说这两者的区别,其实只是出嫁前,女子在闺中的妆容,影响的是家族的荣光,而这出嫁后,这新妇出去见人,那便关乎着自己夫君的面子了。

所以二丫只能叹气,而身边阿水不在,她也没有喊其他人过来捡,所以只与段凤染说了声后,便自行下车去了。

段凤染在二丫下车后,以书卷挑开车帘,他见她只一人在地上低头找着,而他们的马车队伍却仍然前行,所以段凤染自是于心里道了句傻姑娘后,才喊停了马车队伍。而如此一来,坐在后面马车里的嬷嬷和丫头们得以见到二丫正低头弯着腰,似乎在找些什么。

“夫人,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下马车来了?”这些嬷嬷丫头们自是感到惶恐的,因为她们都是段凤染为了二丫而新买来的奴仆,也就自会害pà

自己会被再次转卖,于是她们纷纷下了马车,朝二丫跑来的同时,还争先恐后地道,“夫人可是在找什么东西?还是让奴婢帮夫人找吧。”

“让奴婢来找吧。”“夫人你还是回马车去吧。”

二丫见自己周围一下子围了这么些人,还觉得这真有点小题大作了,于是她道,“没事,我自己可以找的,你们都回车去吧。”这些都是段府的奴仆。所以二丫还真有些不习惯差遣她们。

“夫人,还是奴婢来找吧。”显然二丫的话没用。

而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在雪地里响起。而随着这由远而近,二丫还清晰的听到中间还夹杂着些车轮滚动的声响。所以,这应该是带着货物而来的车队,至于说那些马蹄声,想来应是押镖的人。

二丫看这马车队伍与他们相距不到百里后,便想着这些人于她而言来历不明,所以想着绢花还是别找了,先回马车再说。可是当二丫想提裙而上马车时,有人阻止了二丫以下动作,“是顾小姐吗?”

于是二丫转过头来,而对面的马车队伍也停了下来,而后下来一名男子。

是冯子晋?二丫见他黑裘披身,行走间没有风尘仆仆的样子,倒似出来游山玩水。但是二丫见他队伍汇总装载着一袋袋的货物,自是又觉得应该不对。

“还真是顾小姐哦不,如今该称段夫人了。”冯子晋自听得二丫成亲了,自是有些失落的,但是还好他也只是对二丫介于有些好感之间,所以既是有主儿的花,那他定是不会沾的,更何况,此时那段凤染虽没亲自看着他,但是他身边的黑衣属下,他也算是见识过的,所以他才转称呼转得如此快。

二丫除去奴仆们唤她为夫人外,这如外人喊她夫人的,这冯子晋还是第一个。“原来是冯公子。冯公子这是要去哪儿?”

冯子晋想答话,但却被下了马车的段凤染给答了,“此时前方战况伤兵颇多,所以冯公子此行应该是去送药吧?”

冯子晋笑得爽朗,“段二公子说的是,所以此行,子晋也算是与公子同路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章 不若墨宝

“这官道自是任何人都可走,所以冯公子的同路一说未免牵强了些。”段凤染说罢转而与二丫道,“夫人还是与为夫一同回车上吧。”同时他握着二丫的手就要走。

“这呵呵,告辞了冯公子。”二丫不知段凤染为何一下子看起来不悦极了,而且那话说的,连她都觉得应会让人下不了台,所以更何况是看起来已经颇为尴尬的冯子晋。

“那子晋也回车上去了。”冯子晋笑得有些收敛,但至少没有显露出怒意,他以平常之态与二丫告辞后便也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

二丫有些担心因这小插曲会惹出些祸端,从而影响段凤染以后商场交往或是买卖,所以她跟着他上了马车后,便低声问道,“那冯子晋毕竟也是冯家药行的少东家,夫君你如此与他说话,就不怕”

不怕得罪于他么?段凤染于心里为二丫补充道。所以从这件事而看,二丫的确对这商场上的事情知之甚少。但这不知也是应当,毕竟二丫不似辛芷兰出户为商女,后者懂得如何与冯子晋相处,只方式与段凤染有所区别罢了。

但是这话说回来,毕竟这担心了就说明二丫心里已渐渐把段凤染当作是自己人了。而有此体会的段凤染也自是会与二丫耐心而道,“商场上的事情并非肉眼所见如此简单。这药材一行要想独大,没些手段自是不可能,虽然冯家祖上与皇家有些渊源,但是这江山轮换,总有树倒之时,所以冯子晋笑意盈盈的背后是什么,你我也自是不知,但是从目前看来,他至少是个真小人,所以与他说话,不必兜转。”

二丫听得段凤染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后,她虽然是频频点头,但要是问她是否听懂,她也只能说是似懂非懂的。不过,她从中倒是得出了些消息,那便是冯子晋此人暂时还算光明磊落,所以还不需怕他什么。

“夫人可懂其中之意?”段凤染有些明知故问,但二丫不服输的性子还是着了他的道儿,所以她自是点头了。

“那好,夫人可解释给为夫听?”他双眸闪烁着狡黠之光。

二丫知dào

这段凤染虽与她成亲了,但他仍是一惯的看轻于她,遂她哼了声,“夫君这是在考较于我么?”

“呵呵,夫人不是学生,又何来考较一说,只是为夫想来夫人应是得心应手才是。”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所以论身份而言,这二丫以顾晓芙的身份嫁与为商贾的段凤染自算是低嫁了。

“也说不上得心应手,只这意思也明显啊,不就说这冯子晋于我们而言暂时还算安全的意思么?”二丫提了提声调,可段凤染却道,“夫人可否详细的写下来?如此,为夫想读的时候,又可翻来看看了。”

写下来?不可不可!二丫心里直抗拒着。她不是说不会写,而是她怕一来这写错字自是不好,二来这可算是写的小短篇文章了,所以如若她真写了,那么她就真的很大机会会被‘打回原形’的。

所以她断不会写的,可她至少也可拖下时间,所以她道,“写下也可,只是如若夫君不是此时想读,那芙儿便暂不用墨宝了因为芙儿还要再仔细想想。”

二丫为能拖得一时,竟还手心冒汗。不过好在段凤染也没有再纠缠下去,而是顺着二丫的意思道了句,“好。”就算完了。

这人怎么这么顺利便应允她了?二丫昵了段凤染一眼,而后者也不再看书,只是闭上双眼,看起来似乎准bèi

休息。

二丫刚刚本是很困,但是至下去找那绢花后,便似乎被那冷意给冻醒了,所以她百无聊赖,于是只能以眼神描绘着段凤染的轮廓。

姑爷的容貌出众这话的确萦绕在二丫的脑海里不见其退去。不过看这眉毛,鼻子分开倒是没什么特别,但这一组合了,却惹人的很。所以,这就是招蜂引蝶的特质么?

“夫人在看什么?”段凤染如此一说后,便打断了二丫正徒生烦恼的思绪。

“没没什么。”二丫敛神后,还在心理嘀咕着,怎么这人是在装睡?

“夫人如果不累,自是可以把那解释写下来,而后再交予我看”

“我累,我当然累了。”二丫立即闭上眼睛,开始假装累极而睡。

段凤染一副就知dào

二丫会如此的样子后,便才又闭上了双眼。

一时间这车厢内静静的如同那上京之时,只是,此时的两人关系已有了变化。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一章 误会敦伦

而这变化即便是二丫想逃避,却终是败给了出门在外四字。加之从京城南下往蜀地,也不似之前上京般需得过道道关卡,所以这马车队伍走的顺利,也就不用露宿在外,所以此时一行人便在客栈前停了下来。

如说这是间客栈倒不如说更似民居,但是这家人却有几分生意头脑,知dào

这往来行人,于住宿一事定是需yào

,所以生生把自家的院子划了一半出来,而做这住店之用。

二丫下了马车,没见周围有那冯子晋的踪迹,便认为他兴许是想连夜赶路。不过,没再次碰到他也是好的,因为就二丫认为,这段凤染与冯子晋似乎不太对头,而前者说话总是有些带刺的意味,可如果说,乃是因为与此次军粮有关,那人家又是个卖药,应该不会与你段凤染争买卖才是啊。

所以不懂段凤染的二丫自是只能乖乖的坐在一间屋里等着。而这屋敞开了门,二丫能从这里看见段凤染在外恰与黑衣人荆在吩咐些什么。可这点倒是难得,二丫觉得,这段凤染确实是个不错的主子,就像此刻他在亲自询问过他的家仆以及黑衣属下们的住处后,才自行回屋。

“你们都下去吧。”段凤染让包括阿水在内的丫头和嬷嬷都下去了,所以此时这屋里便只剩下二丫与他。

段凤染自己欲脱了那狐麾,而二丫也适时上前,接着他的狐麾后,便叠好再放在椅子上。而就此举则引来段凤染侧目,因为这可是二丫第一次为他做这种事情,不过如此一来倒越发像个相夫教子的良妇了。

可二丫这贤惠的表现乃是因为有人面提过几次。宋嬷嬷如今俨然已成了二丫的君师,只是可惜的是,她虽也跟着二丫到了段府,却因为本就年老体弱,而不得不留在京城,因此此次她没有跟来,所以自是又要在二丫去蜀地的前一晚与她好好的授课了一番。

阿水之前还担心着,说这宋嬷嬷知dào

了这么多的秘密,会不会到时,真的会倚老卖老,奴大欺主?但是这日久见人心,无论是阿水还是二丫,在与她相处了许多时日后,便发xiàn

这人是个知足的,而且懂得分寸与进退,所以这样一来,二丫才会如此的信她。

不过二丫也不是把所有的话都与宋嬷嬷说的,比如这没有与段凤染行那夫妻敦伦,她就没与她说。可她不说,并不代表宋嬷嬷不问,所以当宋嬷嬷问她,“这第一次感觉如何,如果还疼的话,可让大夫开些药来。“时,她还就答非所问了。

但这个答非所问,也是宋嬷嬷那边理解错了,因为二丫当时答的是“疼。”而后,宋嬷嬷还以稀疏平常的语气与二丫说,“这疼是正常之事,往后啊,慢慢地你便会习惯的。不过你疼的时候也得让姑爷知dào

,这样,他才会越发疼你。”

当然二丫觉得宋嬷嬷说得奇怪,但她后来还是反应过来了,才明白原来宋嬷嬷说的疼,乃是说的女子第一次敦伦之时。而她自己所说的疼,则是埋怨那被褥下的花生、核仁,她被磕到了,自然是觉得疼的。

二丫想到这些还偷偷地笑了一下,但当她看到段凤染把一被褥丢在了地上,便转而有些疑问。

“夫君,你这是要做什么?”

“睡觉。”段凤染斜了眼二丫道。

二丫虽然于心里乐见段凤染这么做,但是她也不知,为何他今晚要睡这地上呢?

所以二丫行至这床沿后一看,才惊呼了声,“怎么这床这么窄?”这床看起来只容得下一人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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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困各位小伙伴晚安。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二章 病情发作

而段凤染却觉得不以为然,“民居而已,不觉奇怪。”他此时已坐在了铺好的被褥上,所以这么一低一高,段凤染自是要稍微仰头才与二丫说话。

可这虽说越往南,还稍暖了些,但即使如此,二丫相信段凤染的身体仍是会受不了的,所以她说道,“还是你睡床吧,今晚我睡地上好了。”

“你是女子,又如何能睡在地上。”段凤染毅然躺下道。

二丫知dào

自己说也没用,故也只能顺从地在床上躺下。可她一见那窗户正对着段凤染的头顶,且那冷风从那窗台瑟瑟而入,所以二丫立马起身,先跑过去把那窗户关好后,再把屋子里唯一的炉火往段凤染那处推了推。

段凤染此时虽闭着眼,但因未睡着,所以二丫那边有什么动静,他自然也是能听到的。而且这突如其来的暖意,让他感觉到,这炉火此时应该是放在了他身旁,“你不冷么?”他启唇道。

二丫摇了摇头,可摇完又觉得自己傻。因为她见段凤染闭着双眼,所以也自是看不见她摇头,所以她又补充道,“我不冷!”

说完她才回到那床上平躺下来。而段凤染听得周围安静了,便也知dào

二丫消停了,遂也开始入睡。

那边段凤染已无动静,二丫自是认为他已睡着了。而至于她,今晚在一个陌生之地睡觉,虽不是第一次了,却还是有一种不同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因她害pà

,而是在心里总觉得有些心不安。这应是与段凤染有关的,毕竟看他睡在地上,她还真是有丝不舍。

要不劝他上床与她同睡?二丫脸红而想。可她睁着一双眼看着那烛火在跳动,便又想着,这也未尝不可啊,毕竟他们是为夫妻,虽还没有这敦伦之实,但在新婚那三天里,也已经是日日同寝了,所以她应该不会再害羞才是。

二丫从烛火转而看向段凤染那被火光投影下的脸。早上坐马车时,她见他还是气色不错,可如今在他睡着之时再看,却发xiàn

他的皮肤虽白皙,却因常年体弱,此时还是带了些苍白之色。

看到这,二丫掀开被褥便坐起身来。她觉得自己还是要让段凤染睡到床上才对,而忽略自己的顾虑不说,这床虽是窄了些,但如若挤一下的话,再加之侧躺,那也应是可以睡上两人的。

二丫遂行至段凤染身旁,此时正蹲着身看着他。可当她想喊他起来时,却又犹豫了,因为她还是有些顾虑。怕着这如若两人鼻息相对,再加上彼此互需暖意,这种情况比之洞房那晚虽少了些旖旎,但却多了些野趣,想着就怕这段凤染又别有想法了。

不过二丫又想想,他上次可是喝醉了,而此时呢,人累极了,应该就不会想着干别的吧。所以二丫还是拍了拍段凤染,“夫君,你醒醒。”

二丫本以为段凤染会拍几下便醒来,而且醒来后还很可能会把她说一顿。只是她从刚开始的轻轻而碰,到现在用力的推攘,却终是没把他喊醒。

“这这是怎么了?段凤染?段凤染你,你别吓我呀。”二丫紧张地喊道。

可即便如此,二丫的声音还是唤不起段凤染。所以她觉得不妥,便立即开了门,喊道,“来人,黑衣头儿”

此时黑衣人荆没有顾及二丫唤他什么,他一出门,其余黑衣人便都似倾巢而出。他奔至二丫的面前问,“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二丫此时见有了依靠,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你快去看看吧,你家公子不知为何怎么唤都不醒。”

黑衣人荆一听,便夺门而入,而二丫也紧随其后。

“夫人,公子身体本就虚弱,你又如何能让他睡地上?”黑衣人荆一见段凤染此时正躺在地上,便少有的对二丫如此厉声质问。

“我不是,我”

“罢了夫人,你也别担心,公子这种情况每年总有那么一两次,而大夫说了,此病乃体内之毒累积而得,这暖和天气倒是没什么,可一触到这冰冷时候,便容易发作。比如此时,你就不该让他躺在地上,毕竟这地上可是又湿又冷。”

“对不住,我真不知dào

那他现在要怎么样才能醒来?”二丫哭得有些抽噎,因为她心里只怕段凤染会就此醒不来。

黑衣人荆此时已经把段凤染给抬到床上,而后再让他吞下了药丸才道,“这药丸可以压制毒素,只可惜这也并非长久之计公子等下就会醒来,还请夫人好好照顾公子吧。”说罢,黑衣人荆已经出去,可他仍没走远,只是站在门口守着。

二丫抹了下那泪珠,而心里直骂自己不该让段凤染那斯睡在地上。她还是怕段凤染会冷着,所以又把那炉火给移至床头。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三章 登上渡船

初初认识段凤染时,二丫记得,当她见他咳嗽时还有些幸灾乐祸,因为她觉得那时他所表现的凉薄且以自己的利益为重,便觉得这人怕是想赚银子想疯了,所以才不顾自己的身子操劳而致如此的。

但就算不似大夫,如习武的顾洪,却也看出段凤染气息不稳,而且如此畏寒,便才觉得他身子应不是只体弱如此简单。

而现在二丫听得黑衣人荆所说,才知dào

他的病情还真是不能小觑,况这体内甚至还沉有毒素,所以二丫自是越想便越担心着,想着这段凤染要不回京城修养才好,不然这周车劳顿,也不知他是否能撑得住。

二丫单手支在床沿,决心着如若段凤染醒来便劝他回京。可该如何劝呢,她却还没想好。而且奇怪的是,自己刚刚还睡不着,可现在却有些困了,以至于她硬撑着也还是不能控zhì

的伏在了床上。

这累极而一夜无梦,二丫在天色稍亮时醒了。可当她意识到自己乃是躺在了床上,便又立即起身。“段凤染呢?”自己在床上,可她环顾周遭却没看见段凤染。

所以她下床并推开门,只见在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中,远处有一银白,而二丫认出,那是段凤染所披的狐麾。

“段凤染,你怎么出来了?”二丫向他喊道,可当她想奔向他时,又发觉在雪地里其实连行走都吃力,更不要说跑了,所以她也只能慢慢地过去他身边。

“你好些了么?何时醒来的?喂,你怎么都不应我呢?”段凤染见二丫向他走来,可却一句话也没答她。不过只是一会儿,他就幽幽而道,“芙儿喊为夫什么?”

二丫暗道,难道你不叫段凤染么?可她到底没说出口,只因她听懂了他的意思。“夫君”她乖乖地改了称呼。

“恩,昨晚吓到你了吗?”

段凤染突然地柔声。倒是让二丫有些受宠若惊,她眨了下眼睛,见这斯不似玩笑之意,也就认真回道。“是啊,我本以为你是睡着了,可后来我喊也喊不醒,所以我确实有点害pà

了。”

二丫垂头,自也看不见段凤染脸色虽仍是苍白,但嘴角已明显抿着笑意。

“阿荆有些夸大其词,这毒也并非如此凶险,只要我好好调养,要想痊愈,也并非不可能。”他道。

“那我们可否先回京城再说。因为我觉得这买卖虽然重yào

,可总也比不得身子啊。”二丫听得段凤染自己也这么说了,便也就把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段凤染听罢回头,由于二丫只到他肩膀,所以他俯着身。但说出的话却有些不与二丫在一个调上,他道,“为夫以后只唤你芙儿可好?”

二丫抬眸,“你不是都已唤过几次了么?”

“呵呵,为夫的意思是,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也这么唤你好么?”他紧盯着二丫的眼睛。

二丫点了点头。而她这懵懂的样子,倒是让段凤染忍不住想要与有些肌肤之亲,不过他也只是抱着她,没有任何征兆,也不是在酒醉之时,而他现在。还就只想好好的抱一下她。

“夫夫君,你怎么了?”二丫被这么一抱,便把劝他回京城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当然她事后会骂自己没出息就是了。

“没事,我就是累了。”段凤染叹了口气。

“那。那赶紧进屋休息呀。”二丫说着便想搀扶着段凤染回屋。

“罢了,还是赶路要紧。”

二丫还想说些什么,却让段凤染给打断,“快去收拾包袱吧。”

“恩。”所以二丫又只能点头应承了。待二丫收拾好,一行人开始准bèi

上路。这马车驶离了民居后,再走一小段官道,而后便要开始乘船走水路了。

二丫在江南土生土长,自然对乘船一事不陌生。但是此次乃是渡船,与普通船坊有所不同,不过也正因为其外型坚固,才可在江河湍急时抵御着河水的冲刷。

她与段凤染登上了渡船,要了三间房后,才能稍微有时间吃些干粮来各祭自己的五脏庙。

本来二丫正吃的好好的,可却发xiàn

周遭的人似乎都在看着什么,所以她也就跟着张望了下。

那几个人该怎么形容呢?虽然穿得不错,可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人,而且大家的目光明显是在他们抓着的一位女子身上。

这女子口中被塞了一揉成团的帕子,而且双手还被捆在了后面,她看起来是极不情愿的,而且还一直想挣脱着左右两人的手。

可那些人似乎不把那女子的反抗放在眼里,倒似更在意周围人的眼光,不然其中一名男子也不会嚷嚷道,“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打死你们?”

二丫见此,便也忍不住问了坐在身旁的段凤染,“夫君,你说那班人可是人贩子,那姑娘应是他们劫来的吧。”

段凤染目不斜视,但也大概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也没多说什么,只道,“吃完后便回房吧。”

“夫君,我觉得那姑娘好可怜啊,你可不可以救救她?”二丫见那几个人在另外一桌坐了下来,而且看似要让那女子吃些东西,可那女子就是扭头不吃。

“这世道如此,我就是救得了一个也救不了第二个。”说着,段凤染便让阿水扶着二丫先行回房。

可二丫却生气道,“段凤染你怎么如此冷血?”

段凤染见二丫如此,又昵了眼黑衣人荆,后者只身离开,他才道,“为夫与你说过,观察一个人不能只看表面,你道她可怜,可那姑娘虽然看似挣扎,但脸上无任何害pà

之意,而这,又如何似那被阶的人,这恐怕多是有诈。”

二丫自是不信的,而且她还想到了辛芷兰被劫,也是镇定自如的,所以兴许这女子与她一样也说不定啊,所以她就是认定段凤染乃是见死不救,“说到底,你还是不想救是么?好,你不救,我救!”

她想撇开阿水扶着她的手,可正当她想要走向那些貌似是人贩子的人时,一位公子却比二丫早一步行至那些人面前并道,“各位在光天化日之下怎能为难一名姑娘?”

“小子,爷爷劝你别出头啊,一别去!”一男子推了把那公子。

“你们可是人贩子?好,你们要多少银子才可把这姑娘放了?”那公子被推得后退了几步。

此时那女子却有些反应了,而且眼中似乎还有了些泪光,只她被捂了嘴,所以出不了声,可如此这般被那公子看见,怎不让他引起恻隐之心,所以他又道,“十两银子够吗?”

“够个屁,这可是大家闺秀,你可知我用了多少银子买的?五十两!你这十两还不够爷爷我回本呢!”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四章 看出端倪

那公子听得是五十两后,表情里显然是惊愕的,遂他喃喃出口,“你们未免太过猖狂了!”

“你没银子还想学那英雄救美啊?还不快给爷爷滚!”这说话的贩子与其余人使了个眼色后,又兀自拉着那女子欲回去房中。

而此时,那女子自己也不知是怎么就把那塞在嘴中的帕子给吐了出来,她向那公子喊道,“公子,救救我呀,公子”

那公子到底不忍心,“你们你们快放开这位姑娘!好吧,你们要五十两,那且等我一下,我这就回屋拿去。”

“那就快点啊!”那些人贩催促道。

二丫见得有人救了那女子还于心里舒了口气,“还好有人相救。”说罢她又昵了眼段凤染,那意思就似说,你还不如那名公子呢。

段凤染却是继xù

喝着茶,直到那公子真取了五十两给了那些人贩子后,他才与二丫道,“芙儿难道就没看出有什么端倪吗?”

端倪?二丫犹豫地摇了摇头。不过她倒是奇怪那些人贩子似乎过于爽快就放了人,但这银货两讫后,有此现象也实属正常吧,所以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没有什么奇怪啊。”

段凤染于是浅笑着摇头,“那就不妨等到晚上再看吧。”

“晚上?”二丫不明所以,只觉得兴许段凤染又在对她故弄玄虚呢。

不过,这接着,她便看到那被救的女子此刻正拉着那位公子的手,而且口中还道,说是如今公子救了她,那她就是公子的人了云云。

二丫进了望族苏家服侍过表小姐顾晓芙,再加之她自己成为顾晓芙后,这闺秀小姐们的一些言谈举止,她还是有所了解的,所以当她从自己的角度来看待这名女子的行为时,倒觉得她不似闺秀,反而那感觉有点似岑安安。

“吃完就回房吧。”段凤染离了座位,而此时黑衣人荆已回来,他向段凤染点了点头。

二丫没注意到这小细节,因为她又把注意力放在了那名女子的手上。这女子的手此时正放在那名公子的臂弯里,她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所以那名公子正扶着她。

但二丫的目光却不是在这点上,她是觉得明明这女子被抓着的时候,她的双手是被绑在背后的,但却为何这手腕却是一点被绑的痕迹也无。难道是人贩子绑得过松,但既然如此她为何不乘机自己结开?

二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一旁的阿水却是怕自家小姐刚刚发的那通脾气会惹怒段凤染,所以自想让她顺从地与段凤染回房。“小姐?姑爷叫我们回房呢。”

“哦。”二丫应着,但临走之时,还是回了头再看了眼那女子。而很显然,最难消受美人恩,所以此时这公子已是被她‘牵’着回房了。

二丫已开始嘀咕着奇怪,以至于她一回房都没注意这段凤染就在她的背后,所以她合上门后一转身,便就直直地就撞到了段凤染怀中。

“你怎么在门边啊?而且还不吭声。”

“芙儿刚刚神色有异,是否察觉那些人贩子与那名女子有什么可疑之处啊?”段凤染问道。

二丫还不能下结论,只道,“虽说世道如此,但是我总认为人心该是向善才是,虽然我觉得那名姑娘有些古怪,但她也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才是。”

“恩,芙儿说的有理”

二丫不以为段凤染是在赞许她,所以她也没天真的认为这话里没话,而且还没下文。

果然,段凤染又接着道,“人性本善不错,但恶源会吞噬善念。其实今日在座的许多人中,也有与为夫一样是为商贾,所以那五十两银子应不在话下。但无人相救,不是他们冷血,而是他们已识破骗局你今晚可自个看看,毕竟为夫说得那么多,终也敌不过你自己亲眼所见。”

二丫点头,她自是希望这一切就如她所想,只是寻常人贩子转卖良家女子而已,但到了亥时,她却得面对现实了。

黑衣人荆早就打听到那名公子的房间在哪,所以此时段凤染带着二丫,只他们两人行至那名公子的房间前。

段凤染立在一旁,他以手指了指房间。二丫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她以指尖把那窗纸戳开一个小洞,再贴眼在那窗前。

里面只有一盏烛火,而二丫透过这些许的光亮,能看到那名公子正昏睡在床上。而一边却传来人声。

“大哥,我都找过了,这小子身上除了那五十两外,便只有些碎银和书卷。”

“娘的,怎么现在的肥肉是越来越少了。”这说话的男子显然是今日威胁那名公子的人贩子。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五章地 一丘之貉

而后,一女声引起二丫的注意,“你这死鬼,还说要上这船,怎知却都是些穷酸乞儿。”

二丫一看这女的,便瞪大了眼睛,心道,这不是今早那个楚楚可怜的姑娘么?怎么此时听她的口气,倒似和这些人贩子是一伙的。

“哟呵,还都怨起爷爷我了?是谁之前说看见一个俊俏郎君不似池中物,一看定是那大富大贵之人?”被称作死鬼的人贩子翘起二郎腿就对那女子嗤笑道。

“你还别不信,如果我不是看到他身边围着好些练家子,我早就要凑上他了。而且,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啊,你想啊,如此之人,自是不可能没些来头的,所以我才劝你们不要招惹他。”

二丫听到这,已经基本确定这女子与人贩子们乃是一丘之貉。而且这说得俊俏郎君,十之*就是说段凤染那斯吧。因为即使二丫不在意,可在风姿卓然这件事上,可以说段凤染是无论如何都会引人侧目的。所以也就不奇怪,这女子一开始的目标确是段凤染。

“行,爷爷我也不跟你掰了。六儿,再找找看啊。他竟然有五十两,想必虽不富贵,但也是出身殷实吧。”

“大哥,真是没有了,我都找遍了。”

二丫没有在意他们找银子,因她见得那公子即使是那些人贩子如此毫不避讳的说着话,他也没点动静,所以她担心着会不会是这公子还遭了什么毒手。

“夫君”她侧头低声道,“我们把那公子救出来吧。”

可段凤染却没回答,二丫见状,是想说他胆小来着,可这胆小的人又如何可以在此时没有任何偷摸之态,反而站得笔直,而相反口口声声说要救人的二丫,却在此时矮缩着身子。

二丫当然想问段凤染你不怕么?但被他叫回到房中后,她却还是担心着那名上当了的公子,“你说他们会杀人灭口么?”

段凤染就着烛火与二丫道,“这杀人灭口倒是不会,不然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去演这样一出戏,加之如果他们真要杀人,那他们应该选择去作强盗而不是骗子。”

可二丫又道,“那我们要报官么?啊,是了,现在我们可是在船上。”正因为在船上,所以想来也是报官无门。

段凤染似乎料到二丫会有如此想法,“即使报官,也定是也要等到船靠岸才可,而且虽说他们暂不会灭口,但这些人,若是惹急了他们,或许反而会对那公子不利,所以先不能打草惊蛇。”

二丫点了点头,而段凤染自行脱去狐麾,换了个语气道,“这渡江还需时几日,你还是好好歇息吧。”

“恩。”二丫应道。

这渡船上的床塌,宽度均是可两人并排而躺,所以二丫没与段凤染互相谦让,就也自个儿脱了外衫,鞋子与袜子进了被褥内。

但二丫有个小毛病,便是一到冬天,这双脚一冷后,便就很难入睡。所以此刻,段凤染睡得平静,而二丫呢,连着段凤染的被褥都被她抢了些过来,她把它卷到自己的小腿处压着,可即使是这个方法,对她而言也丝毫没用处,所以她的脚还是冷的。

这动静自然也让段凤染察觉道了,“你如何不睡?”

第二卷 蜀三地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寂寥夜晚

二丫有些烦躁地睁开了双眼,但又为自己这小毛病感到无可奈何,她自是有气无力地回道,“我脚冷所以睡不着。”

二丫说罢,稍微侧身便见段凤染仍是闭着双眼,她等了会儿,见他不再理会她,便自以为是没有下文了,所以想着要不以自己的双手捂着脚睡算了。可她是有如此想法,但这动作未做,乃是因一旁的段凤染传来了话,“你把脚放在我的双腿下吧。”

“啊?”二丫先是愣了下,因为这怎么听都不似段凤染会说的话,但是当她感觉到段凤染向她挪近时,她才确认自己不是幻听。

见二丫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段凤染即可停止挪动,“看来芙儿是不愿了,那就作罢吧。”说着,他又想着挪回原位。

二丫听得段凤染的语气有些不悦,便有些急切地以小腿压住了段凤染的大腿,只这一压,二丫反应过来后,又自觉害羞地缩开,“谢夫君。”如此,她是打算照做了。

段凤染这才提了下腿,而二丫则是以止不住地心跳加快才把双脚放在了他的双腿之下。

而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本还有一肩膀空位,但因为此时这腿与脚之间的亲密接触,所以他们的距离已贴得很近,虽还未到气息相通的地步,但到底也让二丫闻到了段凤染身上那股特有的淡淡药香。

这脚以这种方式捂暖,二丫还是第一次。所以这脚丫暖和了,二丫也心情大好起来。她此时更是没了睡意,还就试探地向与段凤染低语道,“夫君,你睡了么?”

过了一阵未应,二丫都以为段凤染已睡着了,所以她正想着要强迫自己入睡时,他却突然地回了句,“无。”

虽说只一个字,但却也证明二丫不是在自言自语。遂她又偷偷瞄了眼仍是闭着眼的段凤染后才道,“夫君,你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又是一阵的沉默,二丫已有些后悔为何自己这脑热后便要问这个问题,但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二丫无法反悔只能又添了句,“我就是随便问问,夫君可不答。”

二丫其实没有用激将法,但反其道而为之,那段凤染却答了,“被人所害。”

“哦”二丫不知是段凤染在睡觉时本就惜字如金,还是说他不想回答。但如果是后者,二丫却也能理解。

毕竟段凤染看似已平静地接受自己身患毒素的事实,但这既是关乎性命的事,又有谁是真zhèng

做到不在乎的。所以他在乎到,已影响到他对成亲的态度,因为一直以来,他就认为自己不是个能活得许久之人,所以他于情之一事上看得很淡。

但竟然娶了二丫,段凤染便认为,这些事情也没必要瞒她,所以他如常告之,而于心里也准bèi

着她该有怎样的反应。

“是”谁?二丫的反应是想继xù

问着,但她不敢真问出口,因为她怕会因此而让段凤染勾起一些痛苦的往事来。

但即使如此,段凤染还是察觉出二丫的心思,毕竟二丫学不来旁人的深沉内敛,所以他只需稍微观察,便知她的一切都在脸上写得清楚明白。

“是谁并不重yào

你是怕我死么?”二丫没问全,可段凤染却答了,而且这惊心动魄的一句,惹得二丫立即心里疼痛一窒,“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

二丫到底没说出自己的心声,她是害pà

他死的,在如此美好的年华。因她觉得这段凤染虽说于一些事情上惹恼过二丫多次,但同时,他也救过她多次,且如今她还喜欢他并与之结为夫妻,所以她只觉得喉咙里哏着难受。

“在未完成那件事前,为夫是舍不得死的。”段凤染沉声道。

二丫不知段凤染说的是何事,所以她沉默了。

而在这寂寥的夜晚,虽有波光粼粼,但因心境不同,二丫已不会说此时的景致有多美。

罢了,她又瞄了眼段凤染后,才兀自睡去。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卷七章 杀手来袭

二丫于船上的感觉,何止是似曾相识。但这毕竟是渡船而不是船舫,所以前者多为行而不歇,而后者呢,最是讲究那静如处子,且摇曳生姿。

所以这两者的不同,也使得二丫在船上有了不同的反应。但她也没有不适到呕吐,只这一直的感觉疲倦,也已经导致她食欲不振。

“夫君,我为何会这样,我是得了什么病么?”二丫这样的症状已经有两日了,也就使得她胡思乱想了起来。

但段凤染却仍执着书卷,那双好kàn

的手,也没因二丫的话而停止翻页。没抬眸,却也还是轻声道,“无事,你只是晕船而已。”

晕船,二丫当然也是知dào

的。但听段凤染如此平淡而说,她于心里就是感觉不舒服。她想啊,果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而他段凤染呢,倒是对这门亲事一副可要可不要的样子。所以二丫隐忍而气闷,她嘟囔着嘴,欲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让自己吞了回去。

“阿水,阿水”二丫不与段凤染说话,可也不代表不想与他人一诉这苦闷心情。但这在阿水听来,此时不是在顾府,也不是在段府内,所以自家小姐这么一喊,阿水却猜到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能出房就是好的。因为阿水与其他段府奴仆一样,是不会轻易出房的。一来呢,确实在外不好随意走动,二来嘛,这自古女子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美,虽此时有长公主为榜样,但寻常闺秀小姐自也遵循《女戒》《女则》里所说的来规范自己的言谈举止。虽然阿水是丫头出身,但自喜欢上了黑衣人荆后,她似乎就越往闺秀那条路子上靠拢了。

但自是二丫唤道,阿水哪有不出房之理,“来了”她应了声。

“小姐唤奴婢来有何事?”阿水入了二丫的房间。便见段凤染是坐着,而二丫却是站着。

“我有点闷。我们出去走走吧。”二丫道。

阿水自然是没问题,只是谅谁也知dào

,这一行人可是唯段凤染的话为令。所以即使是二丫说了,阿水还是往段凤染那看了一眼。

只段凤染一时也无任何回应,且此时二丫以手在阿水的眼前晃晃,并道,“你在看什么?”

显然二丫还不知此时她于阿水心中,这话柄权已被段凤染所夺,但这也不是说阿水就不听二丫的话,只是这以后要想做任何事,她还需得问问这姑爷就是了。

“去吧。”

对于二丫来说,段凤染这突如其来的精简句子定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可于阿水而言,这就好比金科玉律,遂也与二丫道,“小姐,那我们就在这外面的廊间走走就好了。”

二丫无所谓。因她正恼着段凤染,所以此时她也只想不与这斯在同一房间罢了,所以她走走乃是借口,一时不想看到他倒是真的。

于是主仆二人出了房门。这廊间围着船身,二丫倚着栏,就这样地看着这滔滔不尽的江水。

阿水见二丫如此,便就试探而问。“小姐,你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

二丫侧头,“吵架倒不算,就是咦,你是怎么知dào

的?”

阿水笑笑道,“这要知dào

。不是件容易的事么?小姐此时这个样子倒似个生着闷气的小媳妇,所以由此便能看出来啊。”

二丫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有这么明显吗?可经阿水开头,二丫就似打开了话匣子,“我觉得段凤染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呀。我这几日都不适,他却一点紧张之态也无我觉得,我还比不上他手中的书卷呢。”不然他整天看书,却为何不看她?

阿水有些了然,可她却觉得这只是因为二丫想得过多所致的吧。所以她耐心地道,“小姐,此番来蜀中,姑爷也说了是为了那军粮一事,所以奴婢认为,他这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那上面,肯定也会有顾不到小姐的时候,所以宋嬷嬷说过,此时小姐应是更加的体贴入微才是啊。”

这道理二丫也知,但她是真的不舒服,难道让他关心一下她也不可么?

见二丫不语,阿水也打住了后面想说的话。而这江河两岸,其实看久了,二丫也觉得只是山峦重重而已,至于其他,她也不知是因为心情真不好还是什么,反正她自觉无什么好kàn

的,便只又把视线落回至江中。

但此时江面却有些不平静,二丫还真觉得此景很怪异。因为在这船身的暗处,很明显从江中有不断冒出来的水泡,所以她拉着阿水过来看,“阿水,有看到这江中有水泡冒着么,这可是些鱼群?”

至阿水看时,那水泡却又停了,但随之而来的,连着二丫在内,两人均感到这船身有些倾斜的意思,而且此时不止是刚刚那处冒出了水泡,几乎是围着船身一圈的暗处,都相即有了水泡。

突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好了,船身进水了!”

二丫才反应过来,“糟了,难道这水泡乃是因为船身有损?”不行,她得赶紧回房告sù

段凤染再说。

于是两人想跑回房间,但她们回了头,就在那转角处,背对着她们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哎”二丫自是想喊道,因为她以为这男子是段凤染的属下。

但阿水却及时的拉住了她,因为她看到,这黑衣人的装束与黑衣人荆他们看似都差不多,但她却知dào

段凤染身边的黑衣人手上的剑是不可能轻易出鞘,更何况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加之这剑刃上还赫然滴着血。

“小姐,还是先回房吧。”

阿水后怕着,而这建议也是二丫自己所想,所以阿水扶着二丫的手转而朝另一方向奔回至房中。

“夫君”二丫顺了下气后才敲了敲门。

可没人应,而且二丫随意一推,这门就开了。她正当觉得奇怪之时,段凤染却捂住了二丫的嘴,贴耳道,“别出声。”

二丫点头,她跟着段凤染走出了房门,而其余段家奴仆也都扛好了大包小包。

段凤染显然没有时间与二丫解释刚刚她所见到的杀了人的黑衣人是否就是他的属下。但他自以为他的属下的武功应不至于一剑刺去,人还未死。

第二卷第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习惯在旁

“公子”黑衣人荆归来,他显然是查看情况去了。

他贴耳禀明段凤染后,段凤染却在此时仍能嘴角上扬,可道出的话却让众人一惊,“此次倒是聪明了”这船身入水,还让人在船上行凶,且那扮相倒与他的属下有七分相似,这是个嫁祸于他的好机会。因为如此一来,即使后面无事,但经得此事后,船主也定回让他们去见官吧。

二丫于一旁是真害pà

,但有段凤染在身旁,却于心中大定。但是,她看他嘴角虽轻扬但却有那嘲讽的意思,所以她决定要问问,“夫君,这可是冲着我们来的?”

二丫一说罢,众奴仆皆心生寒意,况且此时又不是在陆地,这四方环水,而大多人还是酣鸭子,所以自是清楚此时要逃,恐怕还真是求生无门。

“如此时情形看来,这凶徒见人就杀,倒不如一般杀手,所以每个人都是他的目标,也就无所谓是冲谁了。”这平静无波的话语从段凤染口中而出,没有起到任何安稳人心的作用不单止,反而还更加让众人狠不得抱作一团。

“那我们是要逃么?”阿水的眼神显然看得是黑衣人荆,而后者也只能等得段凤染定夺后,他才可有所行动。

而在此时,在段府奴仆中间,有一嬷嬷轻声嘀咕了句,“这船都要沉了,还怎么逃”

似乎是一语激起众人心中的恐慌,所以,不说一窝蜂,只这一个又接着的一个问题,让二丫忍不住昵了眼段凤染。

而在这些七嘴八舌中,总结出了两点意思,一是要不跟他们拼了;二是要不还是让黑衣人们带着他们游到对岸吧。

二丫知dào

这定是要逃的。可如果说是游到岸边,她竟然首先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一旁的段凤染。虽周围充斥着混乱的声响,但她却可以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透露出的情意和担心连着二丫也没有立即察觉出来。

而段凤染也知dào

二丫在看着他,于是他少有的,以手从二丫的脑袋瓜一直抚摸到了一边脸颊,而且他还幽幽道,“你怕么?”

二丫觉得此话就似那晚他问她,“你害pà

我死么?”一样。

而二丫很想点头与他坦白——她怕他死,而且很怕很怕。所以有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表小姐顾晓芙与她说过的话,她说,“这为他做鞋子又不是什么辛苦的事,荷儿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我想我也不会苟且于世的。”

如果就从前而言,二丫会觉得顾晓芙这样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可现在轮到她了,这样无法自拔的情感,虽说还不如顾晓芙对苏士清的这样深,但她就是难以形容段凤染这个人于她而言到底有多重yào

。或许他根本不重yào

吧?但二丫不能欺骗自己的是,她不想他死,只因她已习惯了有他在身旁了。

所以二丫也学着段凤染轻扬起了嘴角,“我怕啊,但是怎么说我也是落过水的人了,也算是比你们有经验些,而且人家说大难不死,则必有后福,所以我是有福之人,所以连着你们也会沾了我的福气,不会死,寿命还长着呢。”

段凤染没想到二丫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些让人忍俊不禁的话,“那就借芙儿吉言了。”他也有些玩笑道。

可此时毕竟是非常时期,所以他见那些杀手已往这边杀来,便立即道,“以此情形,也只能分开而行了。”

段凤染与黑衣人荆贴耳后,黑衣人荆便对着阿水及其余几名丫头嬷嬷道,“你们与我走吧。”

可阿水却拉住二丫的手,“不不,奴婢要与小姐一起走。”

而二丫也向段凤染求道,“阿水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之人,夫君就让她与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她要跟着阿荆走。”

“为什么?”二丫只脱口而问。

段凤染于是凑上二丫耳旁,“与我一道自是更危险,你想让阿水陷入那危险境地?”

二丫当然是不想的,所以她只好放qì

了,转而劝阿水,“你就和她们一起走吧。”

“小姐,不行啊,奴婢从来就没离开过你啊”阿水几乎是被黑衣人荆拖着先行一步的。

而接着,段凤染却与二丫道,“把衣衫脱了。”

二丫立即双手捂住了胸口,想着这大冷天的,还让人脱衣服。可段凤染也没等二丫问为何,他只抓着她的领口,一扯便把扣子都扯开了,且道,“这要“落水”,你穿得如此厚重,还怎能到达对岸?”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卷九章 不识水性

原来如此,二丫知dào

原由后,遂也松开了手,而且还兀自脱下披风等厚重衣衫。

“公子”另一黑衣人跃到段凤染身旁,他虽无下文,但这神色中,分明是掩不住的催促之意。

“走!”段凤染把二丫拉向船沿,他的意思很清楚,便是让二丫从这跳下去。

二丫虽口中说有那落水的经验,且还宽慰着段凤染不用担心,可如今,当她眼看着这江水茫茫,又似没有边际的样子,她还真是胆怯了。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段凤染却二话不说,就从她后面抱起了她,虽说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让人浮想联翩,但是在下一刻,二丫却是只狠得要大骂段凤染,只是她想骂也骂不了了,因为她被段凤染丢入了江中,因此这一切言语皆都化为咕噜之声了。

接着,段凤染也从渡船上跳入了江中,他虽奇怪于生活在江南的人,如何一点水性也不识,但他知dào

二丫是落过水的,所以想来深究也无用,况且他看她如旱鸭子般,只以两手扑打着江水,便知这人刚说的话可都是骗人的吧。

船上两边黑衣人混打在一处,所以,看起来是暂且还没有功夫顾及这江中二人。所以段凤染虽稍感无力,但还是抓紧时间向二丫那方向游去。

“段凤染,救命!救命啊”二丫本以为带着她游到对岸的应是其中一名黑衣人,只是她一见黑衣人们似乎都无暇顾她,所以她见得段凤染后,虽然第一反应是质疑他能否在保住他自己性命的情况下顺道也把她救了,但二丫却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应不对。因为这时不应该说是什么顺道,他理应是必要救她才是啊,毕竟他们可是拜过堂的夫妻啊。

所以她一个劲的喊着,可等到段凤染游到她身旁时,却听得他沉声道,“你这叫声是想引得那些凶徒来么,还是想着就如此耗尽lì



,然后再溺亡于江中呢?”

听得段凤染如此说道,二丫立即闭口,可她的双手仍是不断地拍打着水面,这当然是因为害pà

的缘故,加之她想着如果自己不这样做,那可能这下一秒就真的让段凤染一语成谶了。

“你越是拍打,便就越不得安稳你试着只缓缓滑动双掌”知dào

二丫此时害pà

,所以段凤染也转而好生劝道。

二丫感觉到段凤染已是从后揽住了她的腰,所以她有些大胆了,便稍微让双手停歇,“真的没事”二丫露出了微笑。

“有人,走!”段凤染见有一名杀手已跳如江中,而他的目标显然就是自己与二丫。

二丫也见得有黑衣人正向他们游来,“快走!那人追上来了。”

但段凤染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让二丫心急了,“喂,你为什么不动了,快游啊,那人那人要过来了。”二丫大声道。

但段凤染只道了句,“再等。”

二丫不知段凤染口中的等,究竟是等得何人,加之眼看这黑衣人与他们相距不到十里,二丫此时的声音可说到了嘶喊的地步,“段凤染,你在干嘛啊?”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这追来的黑衣人胸中却多了一片金叶子。

二丫便回头看了眼段凤染,“他死了?”

段凤染看着二丫,并且道,“这金叶子可是只近不远的,更何况最好是一招将他毙命。”

二丫见这染红的江水已经聚成了一小片,所以可想这金叶子果然是威力无穷的。但是这金叶子也毕竟只是给段凤染防身用的,所以二丫想着还是得赶紧‘走’。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章 情况不妙

虽则她没有高估段凤染的身体,可这斯能揽着她而一直游的颇久,也就已令她吃惊不已。

可身体如何,没有人比段凤染自己更清楚。

他并非死撑着,只因想到此次段凤举派来的杀手似无甚规矩,不似入了家宅受过训的。而且,他观这些人江湖流寇气息过重,功夫虽不能一招致命,但也有两下子,且乱砍乱杀又毫无章法可言,而如果这真是如段凤染所想,那没为自己留后路的人定是比之正规杀手要可怕的多。

所以段凤染即使已是力qì

到了极致,但也仍不能停下来。他身上的金叶子如二丫所想只为防身所用,所以如果此时有那刀剑武器,那他定会先用那些挡着再说。因为毕竟这金叶子可是用一次少一次,因此他见自己的人也开始跳入水中,两边人马已从船上打到江中,便知这情况应是更加不妙了。

一边二丫见段凤染虽仍在以手划着水,但脸色与薄唇皆是已变的苍白,且她观之,虽则他的额头似在冒汗,但从段凤染揽着她的手臂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似乎下降的厉害,“你怎么了?可是无力了还是我来揽着你吧,是这样划是么?”

二丫边说边学着段凤染也在一边划着,想着如此应该可以帮到他才是。但后者却使劲全力道,“别动!再动我们就真的要藏身于此处了。”

二丫咬着唇,按理说这危急时刻,她应该乖乖听话才是。但是她并不以为即使自己不动了,这段凤染就可以凭着一己之力与她一起游到对岸。且她远眺,知dào

他们离那岸边还有一定距离,而且后方,黑衣人们也是已在江中撕打了好一会儿,显然也不可能立即过来帮他们,所以二丫觉得,在这节骨眼上,自己应是不可照做了。

而且,她确实是旱鸭子不假,但现学现用总可以吧,况且这紧要关头,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换她揽着段凤染的腰身,且那手也学着段凤染有规律似地划着。

“你在做什么?我我不是让你别动么?”段凤染声音已开始显出虚弱之态,但眼神依然坚定,他以另一手按住了二丫。

但二丫此刻在他的面前,却鲜有的甩开了他的手,对着他道,“段凤染,我确实不会游水,可我也并不想死在这儿,此时你能否放开那该死的夫为纲,夫为天的思想呢,难道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让我帮你?”

二丫停顿了下,幽声道,“我做不到!”

话毕,她仍执拗而坚定地向前划着水。段凤染见二丫这样,却皱起了眉头,可他确实也已力竭了,也就没再阻止他,只是道,“你的双脚也要适时地划动不能只一味靠手,不然,你是控zhì

不了方向的。”

二丫于是也试着以双脚踢了水,发xiàn

还真如段凤染所说,如此一来,这方向还真是好控zhì

多了。但只这么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但她仍是咬紧牙关,因为此时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游到对岸。

但她毕竟是旱鸭子,所以从旱鸭子到会游水再到能游得稳游得快,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此时为非常时刻,所以二丫也只能豁出去了。

但是渐渐的,二丫如段凤染一般,虽是划着水,但身体却是越来越冷了,毕竟这可是大冬天,所以即使了力qì

,但这水的低温还是终让二丫抵不过。

可二丫于心里却一直鼓励着自己,再坚持,再坚持,快到了快到了。只是这双眼却似要控zhì

不住的闭合在一起,而当她揽着段凤染腰的手一松,段凤染便觉得二丫似要不好了。

“芙儿?顾晓芙!顾晓芙!醒醒!”段凤染见二丫晕倒在自己的怀中,便也只好使力的晃了晃她。

毕竟是女子啊,这身体虽康健,但到底还比不得身为男子的段凤染。段凤染衡量着如此情况,加之觉得一来二丫已昏了过去,二来就这样揽着二丫,实在是耗费力qì

不说,而且还划得慢,所以他把自己的汗巾也扯了下来,用以绑住自己与二丫的腰身。而如此一来,空出的手也自是可用来划水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一章地 借宿农户

二丫是被段凤染给绑在了自己的身后,所以她即使是做梦,也是感觉到似有东西在束缚着她,以致于她难受之余,还不得挣脱。

但当她挣脱时,便是自己已然醒来,此时正是日落时分,她观察到自己乃是躺在了岸边,虽为知dào

自己还活着而高兴,但这随之而来的全身绵软,特别是手臂的酸疼,使得开始想到段凤染。“段凤染呢?”她迷茫地环顾着四周。

“段凤染”二丫喊了几声后,便在离她不远处,发xiàn

一男子躺在那儿,而二丫再细细看了眼后,便确定他是段凤染。

二丫想跑,可无奈在下一秒又踉跄而摔,不过此时总算是够到段凤染了。“段凤染!喂,你醒醒啊!”她拼命的摇他,而且还拍打他的脸,可段凤染还是没有任何知觉。

二丫想着这段凤染应是腹胸之处进水了,于是她想到一个方法,那便是把人翻过来,用大腿顶住他的腹部,然后拍打他的背部,让他把水吐出后,这人自然就会醒了。

这个方法她看她爹做过多次,而且也确实行之有效。所以二丫也不管自己没有实践过,只立即把段凤染扶起来,再按照这方法,让他俯身在自己的大腿处,然后再开始拍打着段凤染的后背。

就在二丫拍了有十来下后,段凤染开始于口中吐出些水出来,而后他咳嗽了几声,也唤了声二丫,“顾晓芙”

“你醒了?”二丫面上便立即似惊喜道,而且赶紧把段凤染的身子给扶了起来。

段凤染只是微睁了双眼,而二丫见他如此便以为他还是没缓过神来,而且她竟还有一种怕他被江水浸过后会变傻,所以她道,“你怎么了?好些了么?可知这是几个数?”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但二丫还是伸出了两根手指。

斜了眼二丫。段凤染已没有力qì

训她了,只与她正色道,“我们应该未出这江河的范围,所以此处应有民居才是。我们暂且先换了衣衫再说。”

二丫没听到段凤染的回答,但她听他说的话条理清晰,便想着他还算正常,“恩。”所以她点头,而后她站起,可他转而看段凤染,却是觉得他想要站起却显得很是吃力。

怎么会这样?这时候二丫觉得不妥了,“你怎么了?你的腿”

原来段凤染那时一直在竭力的向对岸游去,却在靠近岸边后,被一大石给拌倒。所以他的腿有伤,也就在此时显得站起来要那么困难。

“无事你去折根树枝予我吧。”段凤染却道。

二丫听从段凤染的要求,在岸边随意找了根稍微粗些的枝条折给了段凤染。

段凤染脸上虽显得有些痛苦,但他还是用树枝支撑起了他受了伤的腿一边,而如此情景。二丫看得当然是有所不忍的,所以她便过去在另一边搀扶住他。

段凤染向二丫点头表示谢意,可二丫却觉得他突然对她这般有礼实在是令她有些陌生感,她有些不悦道,“怎么说我们都是夫妻,刚刚也算是共患难了,你现在要谢我。是何意思啊?”

段凤染脸上有些淡淡,他不语,只一路不停走着,直到两人看到一炊烟袅袅的村子。

二丫本想搀扶着段凤染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门,可不知为何段凤染却不走了。“你怎么了?”二丫奇怪问道。

段凤染又不答话,二丫真感觉从刚刚到现在他的态度一直都是怪怪的。莫不是二丫斜了眼他的腿,想着不会是因为他的腿不好了,然后此时还拄着树枝,所以她一时觉得自己不堪,才不想见人么?

所以二丫劝道。“别担心,我看这村子里的人应该都是些农户。庄稼人嘛,应该也是很朴实的才是。”她的意思是,这样的人,应不会笑话你段凤染的。

可段凤染却与二丫道,“我身上还有血迹,加上腿又受了伤,我是怕这些农户会害pà

。”

二丫看看段凤染的裤腿处确实有些血迹,所以自觉他说的也有些道理,“行,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

二丫于是独自一人走上前去,扣,扣,扣“有人么?”

而一会儿,一位头上包有方巾的农妇开了门,她问二丫,“你找谁?”

“这位大嫂,我与我家夫君在外游玩,出了些意wài

,掉到江里了,所以,能否与大嫂借些柴火,衣衫来,哦我自是会付你银两的。”二丫没说遇到杀手,只说是意wài

掉水,所以由此看来,二丫此时已有了防人之心。

这农妇见二丫说的实诚,且她看二丫虽浑身湿漉,但依稀可见这里衣可是绸缎而做,再加上她瞄了眼稍在远处站着的段凤染,虽说样子有些狼狈,腿又受了伤,但即使如此,那掩不去的气场还是在的,所以她才点头道,“姑娘这遭遇真是你赶紧和你男人进来吧,庄稼人没什么吃的,可煮些姜汤让你们去去寒总是有的。”

二丫感激道,“多谢大嫂。”

然后她走回到段凤染的身边,“就说这庄稼人朴实,那大嫂说可让我们进去她家换衣衫,虽然没说可否过夜,但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段凤染与二丫点头,终于答了一字,“好。”

两人前后脚走进这农户家,发xiàn

这房子虽有些破旧,但里面还算是很亮敞。

那大嫂拿了些衣衫出来,对着二丫与段凤染说,“农妇这里也没什么好的衣服,但这些都是很少穿的。”她说罢递给了二丫。

二丫接过衣衫,对这农妇道了句谢谢,而后,段凤染也道,“大嫂能让我们进屋,已让某感激不尽了。”无论是因为他们俩的穿着还是因为二丫最后说了会给她银子,只这妇人可让他们进屋已算是对他们的信任了,所以段凤染要与她道谢。

“两位何必多礼呢,其实吧,我也是看两位应是良家人,才让你们入屋的,我家里的男人不在,只余我与我那闺女在,所以请你们别怪我多了个心眼。”这农妇又坦白道。

“大嫂如此,自是应该。”段凤染说后,二丫附和点头。

第二卷 蜀十地篇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是玩闹

两人就这般暂歇在这农户家里。

而因段凤染受了伤,可又怕如果让那农妇知dào

了,不收留他们自是小事,只又怕会多生事端,所以两人皆觉得这受伤的事情不可泄露,所以包扎时用的布条,段凤染也只得是撕着自己的衣衫。

“不用,我自己来。”段凤染固执地要自己包扎,但原来除了他的腿外,他的后背也被划伤了。二丫本是让段凤染自己来的,因为他们虽是夫妻,但毕竟还没有夫妻之实,可后来当她看到他想够后背的伤口却够不到,便想着还是得帮忙。

但段凤染却一直拒绝,可二丫呢也没放qì

,她道,“你都不知伤口在哪?这还怎么包扎?还是让我来吧。”说着,她就抢了段凤染手中的布条。

段凤染与二丫成亲之后,觉得她这不做不罢休的性子越发明显,所以他才没有与二丫再争,况且这包扎之事有人代劳自是更好,只二丫说的却不对,他如何不知自己的伤口在哪,而他认为,即使是自己弄,也应是好于她吧。

二丫见段凤染不与她争,她的脸色自才稍放晴了。可说实话,包扎伤口,二丫没做过,以前小时候她亲爹打猎时虽也受过伤,但那些都是小的擦伤,加上她爹不当回事,也就很少包扎过,所以严格说来,二丫是没有做过这事的,只是在她潜意识里觉得包扎应是件很简单的事才对。

二丫一开始还是做的有板有眼的,可后来却越绑越不像样。至于段凤染他的注意力,却是在看着二丫此时正双手绕过他的腰时,他还有些心猿意马之感,但因二丫后来绕得过于用力了,使得这暂时的旖旎被瞬间被打散,而段凤染则少有的“嘶”了声,想来是疼得厉害。

二丫也听到了,所以她虽还未绑好布条,但还是抬眸问,“你怎么了?可是我弄得过紧。”

段凤染心道,你绑得何只是过紧了,而且这明明只有一处刮伤,但却整个身子都绕满了布条,还真有点似五花大绑了,所以他还是说道,“罢了,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不行,我就只差打个结了。你别动!”二丫乘着段凤染有伤在身,自是以为他此时应是奈何不了她,所以她还就有底气地说道。

但二丫不在知的是,这些小伤,段凤染还就根本不在乎,而且刚刚不争是乃是因为懒得与二丫争而已,所以并不是因怕扯到自己的伤口。所以当二丫继xù

绕到他身后打结时,他却在后背处握住了二丫的手。

可二丫怎么可能会就此‘罢手’?而此时,她狡黠一笑,就在段凤染的腰侧,轻轻地捏了下,而结果是,与她的预想一样——段凤染缩了一下。

也是啊,这招可是百试百灵的。二丫自是有些得yì

。但那边段凤染却因为这一缩而扯疼了伤口,所以这眉头皱了下。

二丫全然不知危险正在到来,只她见状还揶揄道,“哟,芙儿还以为夫君是不怕挠痒痒的!不过看来啊,你也是怕的呀,呵呵。”二丫说着,还自己笑了起来。

“小丫头”

二丫在听得段凤染轻声道出这三个字时,她早已被段凤染给压在了身下,所以这木床还适时地“吱呀”了一声。

“喂,你起来”二丫的后背磕到这硬硬的木床上还是有些疼的,她推着段凤染,想让他起身。

可段凤染似乎有些要陪着二丫玩到底的势头,他低头凑到二丫的耳旁,“芙儿是想在这儿与为夫行那敦伦之礼吗?”

这敦伦二字虽说有些文绉绉,但二丫却也识得,因宋嬷嬷与她说过这夫妻床第之事即是行那敦伦之礼,所以二丫已开始满脸通红了,“你说什么呀,快放开我啊你别忘了,这可是在外,而且我们还正被追杀呢!”

段凤染此时的样子,别说二丫,就连他的属下黑衣人荆也从没见过。他眼中有欲,但此时对二丫还算规矩,但是下一秒,二丫却“哎哟”了一声。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辩识农具

本以为照着这旖旎的气氛发展下去,二丫自觉应是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她已然是闭上了双眼。但她“哎哟”了一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自是没想到,段凤染这斯是吃不得亏,而正因为他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丫这怕痒的反应是令得自己的脑袋就撞到了床头上。

按着二丫的想法,这挠痒痒也总比真的与段凤染发生了什么都强吧,可为何她竟有些失望?以至于她还遭到段凤染的调侃,“怎么,为夫如此,芙儿可是失望了。”

可二丫又如何会承认,只微扬起脸,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夫君可真奇怪,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失望况且,我失望什么了?”二丫还反问。

段凤染瞥了眼二丫后,只自行穿上里衣,“哦那是为夫想错了。”

二丫以咳嗽了一声来掩盖自己此时的一丝尴尬,她见段凤染在自行收拾着,而自己便下了床,且在这若小的茅屋里转悠。

这农户的屋子其实大多都是一样的,比如这休憩之处,墙上挂的也不可能似高门大户才有的山水画卷,有的只是些耕作用的农具。

二丫为着刚刚那一时的尴尬,所以还不想这么快就靠近床铺。所以她边看这墙上挂的农具,边就取下来摆弄一下。

“夫君可知这是什么?”二丫知dào

自己于段凤染心中,还真就是位不合格的闺秀,虽说她也确实不是什么小姐出身,只是说起来,她也不是没有擅长的东西,比如她手中的这个连枷。她此时心中有些得yì

,而之所以会问段凤染,那是因为她觉得他应该是答不上来的。

但是段凤染作为皇商段氏后人,虽没真zhèng

亲身耕过田,但田地乃豪绅大户所喜之物。所以不说段家有田,只它的租户也是不少的。况且在段家老爷和段凤染母亲还在世时,段凤染被作为继承人培养,也就少不得跟着其父段家老爷出门收过田租,加上他没有那富贾子弟的陋习,认真见其父是如何与这些农户打交道的,所以他在一旁,也就有了耳濡目染,所以这些农具的工具,二丫还真是难不倒他。

可这些二丫都不知啊,所以她一见段凤染没有答话,还自以为定是如自己所想。而当她正想以那西席之势行至段凤染身旁时,后者也下了床。

他取下那连枷,还做了个向下甩的动作。然后才缓缓道,“此物唤连枷。连,是为连接。枷字,则为加也。这加杖于柄头后相连而作,以为挝出穗稻,进而出谷也。”

二丫见段凤染是认识这东西的,所以她还稍有些惊讶。但是后面的解释,二丫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她自觉不可承认自己听不懂,所以还就只道,“这是连枷没错。”

可段凤染所想,却是有些不明。因为他不知二丫为何会问这些农具,而且她身为官家闺秀应该不懂这些才对,但竟然会问他,也就证明她对这些应是熟捻的。所以他眯了眼,“芙儿为何会突然问这些?”

二丫虽不知自己就这么一问,就引起了段凤染的疑色,但她正因是不知,才因为这脸上饿自然而没再引起他的进一步怀疑,所以她只道,“无事,就随便问问罢。”

段凤染看了眼二丫后,点了点头,“那这个呢?芙儿可知dào

这是什么?”他指了另一农具问向二丫。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是夫妻俩

二丫看着段凤染正指着墙上的耙子,便觉得这斯是在小瞧她,“这是耙子啊,连枷把谷粒打出,下一步就可用这耙子把这谷粒摊开来晒。”

段凤染嘴角轻扯,“不错,芙儿还懂得不少。”

“那是,我爹”二丫被夸的得yì

以至差点说漏嘴,可她到底还是止住了,转而说道,“我爹是为岭南之人,那里就是种的稻谷作物啊,所以我也知dào

些。”

段凤染点头,他见这屋子里的农具还真不少,可想这家农户的男人应是个勤劳能干的,而且这床底下还放了些竹筐,看起来也应是主人家所编。

二丫自也是注意到了,所以她饶有兴致地拿起那竹筐来看了下,然后还感叹道,“这手艺真好。”又结实又好kàn

,应该可以卖些银子吧。

段凤染见二丫一会儿看看这,一会儿又摸摸那,只就是不肯往床边靠。所以就他看来,她迟迟不肯歇息,莫不是在躲他吧?

他看出了二丫的小心思,只他自己今日已是用去太多力qì

,而且还有伤在身,所以他便径直又回到床上,也不管二丫,便平躺了下来。

二丫以眼角的余光看到段凤染躺回到木床上,他的呼吸几乎是轻而无声的,所以就她这样地偷瞄,也是不知他到底有无睡着。

不过因着之前的经lì

,二丫已经被段凤染这假寐给唬过了多次,所以她觉得这段凤染因为有那整日的似睡非睡的惯例,所以她才要看清楚再回到床上。

因此,二丫虽面向墙壁,但实jì

已是在观察着段凤染。此时段凤染的呼吸已变得相对绵长,所以见此情形的二丫才蹑手蹑脚的走至床沿。她首先是把左脚一伸,先安全的一脚稳在了床上后,再以两手撑在了段凤染双腿的两边后,最后她才整个人跨蹲在床上。

“呼”二丫小舒了口气,她为着不把段凤染吵醒,自己倒似要费个九牛二虎之力。

段凤染确实没有要醒的迹象,二丫如此确定后,才可安心的躺在了一旁。她闭了双眼,准bèi

安心入睡时,又觉得煤油火光过于亮了,遂又身子侵向床沿,把那跳动的火光吹灭。

只是别说是在这外面,就算是段府,二丫也是起码要过了两天才熟悉了那床褥才得以入睡,何况这在茅屋里,似乎只是小风也可吹的里面冷飕飕的,所以这煤油火除了是照明,似乎还有一个作用,那便是充当炉火来使用。

但这都被自己给吹灭了,二丫此时已然是有些后悔。这床她认生,此时又冷,加之心中还藏着这追杀之事,所以二丫还真是有些佩服又有些嫉妒地看着这睡于她身旁,看起来正睡得香香的段凤染。

而山野之中有狼出没自是常事,刚开始,二丫依稀是听着几声狼叫的,但后来这纷乱的步伐,分明就是有人进了这个村子。

“夫君段凤染”二丫一急的时候,总是连名带姓的唤着段凤染,不过这也是因为她怕他听不见。

段凤染也只算浅眠,所以二丫之前的翻来覆去,他自是也知dào

的,所以她一唤,他便答话了,“别出声。”

段凤染也听到了那些脚步声,而且他知dào

这来人就是今日在渡船上的杀手们。

“是那些杀手?难道难道阿荆他们都”二丫不敢说那“出事”二字,所以她捂住了嘴。

而于屋外,那三两成伍的杀手正挨家挨户的寻人,而他们此时正来到二丫所在的农户院子。

“你们是”毕竟是妇人,她见这些人混身黑衣短打,便哆嗦地说不出话来了。

可这些杀手与渡船时的不同,因为如果是在村子里搜人,那便是县衙也是知dào

的,即使这只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那毕竟手下也有官兵维护着一方百姓,所以观此时杀手们这么的明目张胆,只也无官兵来阻止,想来定是官家授意了。

“滚开!”

“你们不能”妇人想阻止,可被杀手一甩,便整个人扑倒在地上,而一旁的小女孩更是哭着喊娘。

掀开窗户一角,二丫见那些杀手正往这个屋子而来。

“他们来了,怎么办啊?”二丫是想到逃跑的,但是如若是整个村子都被这些人给包围了,那他们定是跑不了的。

“你过来。”

二丫不知段凤染此时让她过去是要干嘛,可她也乖乖行至他身旁,“你可是想到什么办法?”她又问。

“躺下”

“什么?”二丫以为自己听错。

“我叫你躺下!”

而当那些杀手已至二丫他们所在的屋子前,那妇人又冲上前道,“里面是妇人的小叔夫妻俩,真的没有旁人!”二丫她怕农妇知dào

段凤染受过伤,而其实正因为这妇人早就看出了段凤染受了伤,才想着二丫所说的出去游玩发生意wài

乃是假话,而此时看来,这被人追杀才是真的。所以妇人才一心想要帮着二丫他们,所以她才想着胡乱地编个谎话。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吱呀之声

段凤染与二丫也听得妇人的话,只这谎话说出来,两人的反映当然是不同的,二丫不知这话说出来是何用处,可段凤染却是让她躺回床上。

二丫不明白这紧要的关头,段凤染却为何让她上床,“这躺在床上有什么用?那些人都要闯进来了,难不成我们装睡?”二丫此时已被段凤染给按在了床上。

段凤染的脸在二丫面前放大,“你没听到那妇人说,我们可是她的小叔夫妻二人,那这自问夫妻俩在屋子里能做什么事?”

二丫有些没转过弯,但她见段凤染要她躺在床上,加上此时两人又盖上了被褥,便才有些知晓,但这个想法于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她却瞪了眼段凤染,“你不不会是”二丫没有想过此事还可以做假,因此还真觉得段凤染要来个硬上弓。

段凤染见二丫这个样子,便觉得她这脑袋瓜真是够木讷憨直的,可也不与她多废话,只道,“快叫几声。”

“啊?”二丫觉得段凤染的要求还真有些没头没脑的,“喊什么?”她反问。

但段凤染已在床脚开始摇晃着木床,于是这吱呀吱呀之声又响起。

二丫奇怪地看着段凤染如此动作,心还道,如此就可以吓退门外那些杀手么?不可能吧。

但听得这吱呀吱呀的声响,屋外的妇人便乘机道,“大爷,你看这这小夫妻正是成亲不久,你说你们突然这闯入的,万一吓到他们可怎么办?”

“呵”有一杀手叱了下牙,料想是要偷笑,但被这带头的杀手一昵,他又立即忍了回去,并对那农妇道,“滚,再说一句,就别怪我不客气。”

屋内,二丫有些惊讶于这声响还真是有些效果,所以她就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啊”虽然是喊的有些僵硬,但于杀手们听来却是认为这屋里还真是夫妻俩在做那档子事。

“开门!”带头的杀手喊了句。

然后屋子内的段凤染便故yì

慌乱地喊道,“等等,请容我等穿衣。”这样的段凤染,二丫还真是第一次所见,所以她也扯了嗓子附和道,“夫君,外面是什么人啊,怎么能够如此无礼。”接着她还兀自揉搓着衣衫,做那稀稀簌簌的声响。

那妇人见状,又拦在了门前,“大爷,妇人的小叔可是举人出身,你看”

“还是举人”那杀手刚听得屋内的人说话斯文,只觉得应是个书生而已,孰不知,此刻听这妇人的话,还道是个举人。举人算是为官者的敲门砖,虽后面还有会试、殿试,但竟是举人,也就已算有功名,所以这些杀手们还真需yào

掂量一下了。

“怎么办,可是要硬闯?”这杀手们因知dào

其中厉害,便是有些忌惮了,不过,从入这农户时,他除了见这妇人紧张之余,其他也并未发xiàn

什么异常,所以还有些相信这可能只是寻常百姓而已。

“罢了,如真是举人,那自有功名记录在官府,如真是出了什么意wài

,恐怕到时候也麻烦什么人?”正当杀手们在商量之时,从树林处蹿出了人影,只他很快便跑了。

“追!”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受人恩惠

这三五成队的杀手们离开了农户院子后,妇人才敲门,“那些人已经走了。”

须臾,门开了,先探出头来的是二丫,“那些人走了?”

妇人点头,而后段凤染在整理了着装后,才出来与妇人作揖道谢,“多谢大嫂相助。”

“公子不必客气,也是公子与姑娘机警,不然妇人也无从相帮。”

二丫在旁也道,“如果大嫂不帮忙,那些人说不定就闯进来了。”

妇人还是不想把功劳揽在身上,她的女儿奔过来抱住她,也让她把这心中的疑虑道出,“虽不知那些是什么人,但如果他们来此的目的真是公子你们,那公子与姑娘可真要小心了。”

“大嫂不必担心,我们天明就会离开。”段凤染道了句。而二丫却想着,这村里兴许都被这些黑衣杀手们给包围了,那还怎么逃出去?

妇人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段凤染误会了,便急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妇人并不是要赶你们离开。”

“无妨。”段凤染看起来仍然有礼,只脸色淡然地回到屋内。

二丫有些尴尬,也只能对那妇人道,“呵呵,大嫂不必介怀,他本就一贯如此。”说后也转身回屋。

二丫回屋见段凤染已换回那染血的衣衫,“我们真是要现在就走?可是外面”

“此地是不宜多留了,既然杀手们的目标是我们,那我们又何必连累他们。”

什么我们,他们,二丫有些被段凤染给绕乱,只她又觉得,他兴许是觉得那农妇在赶他走吧,“我觉得那大嫂也不是要赶我们走吧。”

“芙儿,如我不能保证全身而退,那我当然是不会走的。”段凤染不会因为那农妇的一句话就要走的,而他要走,自是有那全身而退之策。

“那我们怎么走啊?”

“阿荆来了。”

“真的?”

二丫一听是黑衣人荆来了,便觉得她与段凤染要逃出去已是多了一分把握。而且他无事,也就证明阿水他们也是安全的。

二丫正觉得心里似有些底了,正高兴的时候,却见段凤染自袖中取了一锭银子放在桌案上。

她明白段凤染的意思,可是又觉得这农妇不像是这般计较这些的人,遂嘀咕道,“你给这银子,兴许那大嫂是不会要的吧。”

可段凤染却道,“这买卖有银货两讫之事,同样,受人恩惠也当如此,只这银子我出了,便是旁人不收,我也算还清了。”

二丫撇了撇嘴,觉得这段凤染果然是不改其商贾本色,要说这利益之下,可真没见他吃过亏。可如果一切都以钱财衡量,那如这大嫂这般的好人,不就有些在侮辱她的意思么?但是竟然是他要这么做,二丫就觉得她说什么话想也是无用,便也任他如此了。

“竟然阿荆来了,那他现在在哪呀?”

二丫也开始把衣衫换回来,虽本想着会在这里留一宿,但如果是可以尽快走,那定然是更好了。

“他在调虎离山,我们去江边。”

“继xù

乘船?”有云最危险便是最安全之地,二丫一听段凤染要去那江边,便觉得不会是又要乘船吧。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又是意外

当二丫立在渡口远眺时,她确定他们定是又要乘船了。江上有不少渡船经过,自然这坐上船是没问题的,可二丫却不明白为何段凤染似乎是没打算要等阿水他们来了才一道上船。

而此时一旁的段凤染正在与船家议价。他虽说是做主子做久了,之前有黑衣属下们在时,一切只待他发令便好了。但此时即使身边没有他们,他仍然能迅速地和船家议好价钱。

二丫本以为他应该不削议价才是,可看他口才了得,但却锱铢必较,与这船家来回议价后,段凤染是满yì

了,可船家却看起来沮丧的很。

以至于二丫本还要问他为何不等阿水他们来了再上船,却反而是先问了段凤染那船家为何会如此,而段凤染却回答的理所应当,“没什么,为夫只是让船家买一赠一而已。”

二丫这才扑哧一笑,心道,还不得不服这段凤染了。她当然好奇段凤染是如何让船家答yīng

他的条件的,因为按理来说,这船位又不是没人要,就这渡口攒动的人来看,要乘船的人多了去了。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二丫好奇问道。

“你仔细看看那船有什么不同?”段凤染反问二丫。

二丫顺着段凤染指的方向,看着那船,一时间还真看不出与旁的船有什么不同。

于是段凤染道,“这船本就不是载人,它是艘货船,那船家应是觉得船上有空位不想浪费,所以想低价卖与人头数。而且这船是用来运盐的,运官盐还就好说,如果是运私盐,那一旦被官府查到,那真就不好收拾了,所以为夫只一道出这里的道道,这船家自然是不想答yīng

也得答yīng

了。”

二丫这才又看了眼那船,发xiàn

它与其余的渡船确实不同,渡船因是主要载人,所以可看到船上所分隔的房间很明显,但是货船却因为放的货物,所以留给人的位置实jì

只是一个小船舱而已。

“上船吧。”段凤染接过二丫的包袱,让她先上了船。

而上了船后,他们两人便与其余人一起挤在了船舱内。而这时二丫才想到要问起阿水他们,“我们为何不等阿水阿荆他们一道再走啊?”

“阿荆想必已经带着阿水他们离开了,夫人就不必担心了。”段凤染又唤二丫为夫人了,这样郑重其事的称呼,兴许是因为周围有外人的缘故。

二丫虽然觉得等不到阿水有些可惜,毕竟她本以为他们可在这儿相聚的,但是看样子,只能是到了蜀中才可汇合了。

此刻这船已离开了渡口。船舱周遭都坐满了人,而且还有些货物夹杂其中,所以整个船舱已然是非常挤,这时可能因是船身的晃动,所以旁人撞了下二丫,而二丫随即便以后背抵住了段凤染。

段凤染扶住了她,然后道了句,“其实上这船还有个原因,便是我们的银子已是不多了。”

二丫侧头看向段凤染,她惊讶于他的坦白,不过她其实想想也就知dào

了,段凤染作为主子,平时要买什么东西自然是身边的黑衣人属下去买,所以他的身上是不可能会带什么钱的,何况他刚刚为了那不拖不欠,还是留了锭银子给那农妇,所以这银子当然是所剩不多了。

二丫轻声道,“你没银子怎么都不跟我说,我虽然比不得你,可是与阿水分开的时候,她也塞回了些给我,我还有”她掏了下那包袱,接着再压低声调,“还有二十两银子。”

段凤染淡笑,算是知晓了的意思。

而此时这货船又颠簸了下,二丫与段凤染本就已贴得很近了,但这么一颠簸,二丫立即捂住了唇,而段凤染则觉得下巴那软软的感觉只是一瞬。

“我”二丫想说不是故yì

的,但她因不好意思,只又扭回了头,背对着段凤染。

可段凤染随着这一接触,他的心却突然变得很软,他捞过二丫的身子,“你过来这边吧。”二丫的身旁是名男子,所以段凤染让她与他换个位置。

二丫有些不能跳出刚刚那情景,所以她此时只听得应是段凤染在和她说话,至于说什么她倒是没怎么听清楚,她有些愣愣的点头,便被段凤染给拉着她的手,与她换了位置。

直到二丫的五脏庙响起,她才有些恍过神来。

“可是饿了?”段凤染问。

二丫如果是之前那般,这自己发出的声响当然会是尴尬的,但这个感觉比那一吻,就似不值得一提般,所以她只是点头。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八章 贪恋呓语

“你这是何时拿的?”二丫见段凤染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两个馒头。

段凤染不语,可二丫已有些猜着,“是在那个屋子里拿的?”二丫在那农户家中虽待得不久,但那妇人确实对他们很是款待,只他们那时都没有吃,所以当见着这馒头,二丫就认为应是在那农户家里拿的。

“吃吧。”段凤染递给了二丫。

二丫实在饿极,她拿过来咬了一口后,抬头看见段凤染没有吃,便递还了一个给他道,“你也吃吧。”

“为夫不饿。”他说罢,二丫见他又开始假寐,便觉得他还是累极又加上有伤的缘故。

“你还是吃些吧。”他们一天都没吃东西,所以二丫觉得段凤染不可能不饿的,所以她想劝他把馒头吃了。

可段凤染没有搭理二丫。但只这般,二丫便有些莫明地心疼起段凤染这个样子。她边吃边瞅着他,她还看到他突然地就哆嗦了一下,于是二丫赶紧地把自己的外袄脱下给他披上,因为他的狐麾,其实早在逃离那时,在江水中已不知所踪了。

加上其实两人的衣衫都是没干透的,所以当二丫把自己的外袄给了段凤染后,这江面上刮起的大风,从船窗吹了进来,使得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段凤染掀开了眼缝,看了眼自己身上多出的外袄,再看了眼一旁的二丫,“你把袄子拿回去吧。”他想脱还给她。

二丫阻止着段凤染,“我没事,倒是你怎么你的脸此时却似红了许多?”

段凤染脸上确实有些不自然的红,而这个,二丫定不会认为乃是段凤染因为刚刚那一吻,而后知后觉所产生的症状,所以她以手背碰了碰段凤染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一对比,便认为这段凤染应该是发烧了。

“你你发烧了!”

“这是正常之事,你无需紧张。”段凤染所说的正常,可能也是他早就料到的。一来他的身子本就是弱的,二来他浸过那江水又有了伤,所以他知dào

他会发烧,而此时,这明显是在安慰二丫,但如此一来,二丫就更是感到不安了。

她心里直嘀咕着,在船上什么都不方便,比如此时她想找个大夫,却根本不可能在这儿找到。而且船舱本就潮湿,所以这些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段凤染这不发烧才怪呢。

发烧之人,身体会有些忽冷忽热。二丫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可这船上她没看到有烛火,所以想着还是以自己的体温来使段凤染暖和起来。

她先让段凤染的头歪在自己的怀中。做这动作时,段凤染虽有瞬间的一紧,但很快还是贪恋起了二丫的体温,所以这本是二丫单方面的虚揽着他,而不一会儿,反而是他抱紧了二丫的腰际。

二丫把段凤染身上的袄子给伸展了一下,如此一来,连着二丫也能盖到了。

二丫吃着馒头,再低头见段凤染埋在她胸口的样子,恩他这般倒是越发孩子气了,所以就这么看来,他睡着的样子似乎没有醒来后所展现的如此凉薄,二丫正有些啧啧称奇,段凤染却于此时呓语了一句,当然二丫也没听见。

说的什么啊?二丫且低头凑到段凤染嘴边,而后她才听道他竟喊的是——母亲。

只这一声,仿佛触动了二丫心里的那根绵软的弦,所以这接下来的话,却是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我在这儿。”

段凤染因着二丫的答话,又抱紧了二丫一下,这使得二丫又开始脸红了,但她还是在段凤染的背后轻轻安抚着他。

船舱里,从刚刚还有些乱哄哄到此时的安静,二丫见状,这双眼也开始有些打架了,也就忍不住的也快要入睡。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九章 报上名来

这几日都是如此度过。可二丫却就快熬不住了,加之这货船驶的不快,也不太稳,有时因着江面刮些风雪,那就更是摇晃得厉害。但是好在段凤染的伤却终是好的差不多了。

但是于温饱上,这确实是个需yào

解决的事情。而因为这个,二丫终于知dào

什么叫坐地起价了。

这船上,有许多人与二丫他们一样,身上早已没了干粮,但是好在因着船家要雇佣船工,而除了银子之外,提供给他们吃食也是需yào

的,所以二丫把剩下的二十两银子全都用来填保肚子去了。

但足足二十两银子,在这船上,却是不够花的。如二丫此时把她手中的帕子打开,见只剩下一个包子,二丫当然想把它一口吃掉的,但她捂了捂肚子,又紧了紧牙关后,还是闭上了眼睛,想着眼不看为净之后,就把它递给段凤染,“你吃吧。”二丫道。

段凤染接过了包子,也没等二丫反应,就自个儿一口吃了个痛快。

二丫本以为这段凤染至少掰开一半给她,可怎知他竟欣然地就接过来把整个吃了。难道他就不问问她么?二丫心里直嘀咕着,她也饿了呀。

而段凤染没如二丫所想的这么做,他还道,“左右只余一个包子,你又何必忍呢。”

二丫有些狠意地瞅着段凤染,她自觉这斯还不知他们已经囊中见底了吧,她遂道,“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

“银子只出不进,当然得是见底。”段凤染吃完就就着那帕子抹嘴,他的发丝已是没有束起,所以此时让二丫看来还真有些不羁之感。

可这道理谁都知dào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在船上还如何能赚银子?二丫此时的生气已不全然是因为那个被段凤染吃了的包子了,不过当然这包子是根导火线,所以她不搭话,只把接过段凤染塞回来的帕子给放好。

段凤染见二丫闷闷然,便有些故yì

地咳嗽了声,而这自然也引得二丫侧目,“你怎么了?”二丫果然如此问。

可她不知的是,段凤染此招用得是屡见不鲜,只一次二次二丫没有发xiàn

也就罢了,可这后来的每次她都没能察觉,这当然会引得段凤染乐此不疲了。何况这船上无甚消遣,对于他来说,没有家仇,没有杀手,这一时的安静,就好似把他的一切烦恼都被随风带走了。

所以段凤染在逗二丫呢,而二丫也发xiàn

这段凤染近来还真是一改往日的惜字如金,特别是对着她的时候,爱讲一些大道理自不必说,还经常打击她的自信心,比如此时,他就若无其事道,“咳嗽而已。”

二丫感觉到自己被逗弄了,也就有些咬牙切齿,“我还以为你被包子噎着了。”

段凤染轻勾嘴角,“要想被包子噎着了还不简单,你再去拿些包子回来便可。”

想吃就说吧,还拐弯抹角的。二丫于是转头道,“我都说了,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拿’还是去偷?”

段凤染又笑笑,“我段凤染的夫人如何可以去‘偷’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二丫连着夫君都不叫了,直接了当就想问个明白。

“既然这条船是运盐的,那夫人你就报上段氏的名字,也好kàn

看,段氏在这蜀地的生意做的如何。”

二丫听段凤染这么一说,还就明白了,他段凤染原来打的竟是这个主意。只听他又道,“你只需报京城段氏商行段公子,其余的一概不可说。”

二丫有些怀疑,所以她“哦”的特别慢。

“去吧。”段凤染双手交插,正一副好暇以待的样子。

二丫自己为着能吃上东西,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那船家。此时正是午膳之时,所以船工们也正在扒着饭菜。

所以二丫此时一出现,定算是位不速之客了。

“干什么的?”一船工见二丫进来,只她心虚的样子,便喝了一声。

但船家却因着段凤染的缘故,倒对二丫有些印象,“不会又是那位公子让你来的吧,可我老汉这里再没有什么可以买一赠一的了啊。”

二丫听着船家的语气似乎还算好讲话,便遵循着段凤染的意思问道,“船家的可知京城段氏商行。”

“知dào

,那是皇商可我知dào

又如何?”船家招呼着船工们吃饭,而这个便有些要让二丫自行识趣就离开的意思。

“你知dào

的话,能否给些吃的我们,就那些包子就可以了。”二丫指了指桌案上那碟包子。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章 成功蹭饭

因二丫要求得理直气状,所以船家还就觉得匪夷所思了,“这可就奇怪了啊,我耳朵没有听错吧,姑娘你是让我把这些包子给你就因为我知dào

段氏商行?”

“东家,她会不会是段氏商行的人啊?”见二丫有些踌躇,一船工小子小声地与船家耳语道。

船家于是再仔细地上下打量了眼二丫的装束,此时她的发上只有一朴素簪子,衣衫倒是好料子,但看起来污迹满布,所以虽可知这出身不差,但想也是已然衰败的人家吧。

而段氏商行,在蜀中因有分号,也就名声响亮,而这船家既然主要是运的盐货,也就不可避免会与诸如段氏这样大商贾有些生意上的来往,所以要说正如日中天的段氏正是那衰败的人家,他是不可能相信的,所以他对二丫的态度还是有所保留,只又问,“姑娘与段氏商行是何关系?”

二丫本想脱口而出段凤染三字,但她记得那斯说过,只说是段氏商行的段公子即可,其余的也别多说,所以二丫道,“我认识段氏商行的段公子。”

“段公子?段凤举?”船家有此反应,其实原就被段凤染给料到。因为他待在江南久未执掌段氏,所以现在的段氏几乎已到了只知dào

大公子段凤举的地步,而这些以运货为生的船家,也自然是只认得他。

二丫于是有些忐忑,“你见过他?”她试探道。

船家摇头,“这样的贵人我一老汉又怎能见到?”

二丫心里直默念着还好还好,因此接下来的话,她就有些把握了,“其实不瞒你说,我与我家夫君已经好几日不得温饱了”二丫准bèi

来个声泪俱下,但关键地话她还在打着腹稿。

她本想接着说,但此时从后而来的段凤染却接着二丫的话道,“内子无状,请船家的多包涵。”

而船家也与段凤染拱手,且待段凤染放下手来,船家再仔细看了眼段凤染。此人长得确实不错,那这不就是与坊中所言的执掌段氏商行的段家大公子有着一副好的相貌相附和么?“你是段公子?”

段凤染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对二丫说道,“走吧。”

“且慢你是段公子吧。”这个肯定的语气,让背对着他的段凤染勾了下嘴角。

二丫本是不明这什么都没拿到就让段凤染给喊走,到底是心有些不甘心,可现在连她也听出船家的意思,他是在笃定段凤染就是这段公子,不过二丫也想着,他确实是段公子无疑,只不是那个段凤举罢了。

“哎呀,也怪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段公子,久仰久仰。”

段凤染此时似有些尴尬,当然这是故yì

为之,“段某如此狼狈,实是”

“公子如何会这般莫不是遇到歹徒?”那些船工也有眼色,而且听得自己东家的语气,便认为此时眼前之人应是个大人物,所以也就让出了座位,让段凤染与二丫入座。

“哎正如船家的所言,段某此行本是来蜀中收帐,但途中却遇山贼,所以才于上船之时与船家的争这几个子儿的事。”段凤染连叹息数声,他表现得无奈,也表现得让二丫暗生佩服。

“公子应该早些与我老汉说,如果我知dào

了,我又怎么可能收你银子”船家的自认为已确人了段凤染的身份,所以对二丫也是非常客气的,“夫人不如也吃些东西吧。”他转而与她说道。

“恩包子”二丫猛地点头。

“这怎么能吃包子呢来,你让人炒些小菜来。”船家吩咐一旁的船工道。

“船家的,不可不可”

“公子何必客气,想我也与贵号来往多时,只可惜我这毕竟是小船,运不得大货,所以贵号的货经常只给那些大货船但是即便如此,受你的恩惠,我与这班兄弟还有些吃食,所以你与夫人就不必客气了。”

说罢,那些小菜也炒好,虽简单,但已多日未闻得肉味的二丫已经有些食指大动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一章 明正言顺

“请。”船家邀请段凤染与二丫动筷,而二丫则看了眼段凤染,后者点了点头,二丫也就再也忍不得地先夹了块红烧肉再说。

段凤染不似二丫这般狼急,只也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船家款待段凤染与二丫的同时,想也是不会浪费一次套近乎的机会,况且他自觉此时也算是对这段氏东家雪中送炭,所以也想试试能否谈拢一桩买卖。

相对于船家与段凤染的‘你来我往’,二丫在旁只顾着埋头‘苦干’。所以在她满上第二碗米饭时,段凤染那碗米饭可说是未动多少。

二丫见状有些皱眉。她确实是要感谢这位船家,但在此时,她又免不了又讨厌他。只因他在段凤染想要夹一口米饭时,他又不合时宜地打断,以至于段凤染也只得停下来听他说完。

所以二丫想了一个小招,她似忽然很紧张道,“夫君,我们可得吃快些,不然我们那个位置就会被别人给占了。”船家算的人头数其实就是那船舱的位置,这是一个开敞式的,所以根本没什么间隔,况且二丫这说得也是事实,船上靠窗户的位置不多,所以这么好的位置早已是被许多人窥探已久。

这船家一听,立即宽慰起二丫,“夫人别急,那船舱内鱼龙混杂的,可不适合公子与夫人住啊,我那后头有几间小房,原也是兄弟们住的,如公子与夫人不嫌弃,那就请暂且住那吧。”

“这”二丫其实说这话的目的,也是想让这船家不再打断段凤染吃饭,所以这竟说起有房间可住,倒让二丫觉得是意wài

收获。

“如此,段某与内子便多谢船家了。”段凤染没有拒绝,所以于二丫看来,这船家的意思正是中了段凤染的下怀吧。

船家连摆着手,似说不必客气的意思。而二丫刚说的话,也不是只有那意wài

收获,因为船家此时也觉得自己即使想要买卖也有些心急而不合时宜,所以也就暂时没有和段凤染多说话了,只他还是殷勤地为两人夹着菜。

二丫吃得满足,从她打了个响嗝便知。而随着船工收桨,这江上又迎来落日。

船家给二丫与段凤染住的房间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但麻雀虽小,可好在五脏俱全。二丫这几日没有解决温饱,自然也是睡不好的,所以她一看见久违的床,自然是狠不得来一个‘大’字式的仰躺。

可她也没忘记段凤染,遂招呼他道,“夫君也快些躺躺吧,毕竟你的伤才刚好。”

段凤染昵了眼二丫后,也欣然往小床而去。二丫与段凤染同床共眠已成了习惯,所以她见段凤染躺在了她的身边,她也没有任何尴尬之态,她只挪了下位置,为得是让段凤染躺的位置多些。

但二丫一见这刚刚船家给的银子被段凤染就如此随意地就摆放在桌案时,她便有些紧张的坐了起来,她行至桌案,把那些银子都包好后,再放在段凤染的身旁。

段凤染有些失笑,“你就这么怕这些银子没了?”

二丫坦白应承,“是啊,你没听那船家说,下了船,我们还要走至少两日才到蜀中么?也就是说沿路可还有用到银子的地方呢。”所以没有银子,他们还怎么到蜀中。

段凤染当然也听得船家有这么一说,可一下船,如果他没有料错,那阿荆他们定会等在那,也就是说银子一事根本就不是问题。而且退一步来说,就算阿荆不在,凭借他自己,这要弄到银子也决非难事。

但二丫没有段凤染的长远考lǜ

,她只着重于眼前的银子,想着好不容易有银子了,那她定不会让人有机会染指的。所以她把银子摆在段凤染的眼皮底下,也是考lǜ

到他可保护好这些银子。

“船家之所以能在众人面前给我们银两,自然也是有办法保证我们的安全。而且我们的房间是为末尾,这可是船家有意而为之。”

“你的意思是,即使有人来偷,也要经过前面船工们的房间,所以我们便是安全的?”

二丫抬眸,可段凤染却已然闭上双眼,“关键时还就是不答这人真是”二丫撇了撇嘴,想着段凤染最近是话多了没错,但这关键时刻不言不语,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所以二丫只好自行躺回床上。正当二丫快要进入梦乡时,段凤染幽幽道了句,“今日这船家真把我当成段氏东家了,呵只他也不知会后悔否?”

二丫正是眼睛将闭未闭之时,她捂着嘴喃喃回应了句,“他怎么会后悔呢?你不是段家嫡子么?我爹说,嫡子继承家业乃明正言顺所以你就不必担心了。”二丫这里所说的爹指的是顾洪,而顾洪虽有了顾晓芙,但因为没有儿子还是掩不住的心中失望,不过好在他并不是嫡支子孙,而旁支中的兄弟也很多,自然也就把此事渐渐地看淡了。

“芙儿说的有理”

这是二丫在入睡时听到的段凤染所说的话。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二章 是否合宜

由于昨晚终是睡了个好觉,所以翌日一早,二丫也显得精神饱满多了。

她刚起来,便见得桌案上摆了些包子,她正想着这船家倒是周到时,段凤染便从外面推门而入。

“船家说今日便可以到岸。”

二丫边洗了把脸,边侧耳听着段凤染如此说道,自然是比之看到有包子吃更高兴了,“真的,那太好了。”

段凤染拂袍落座,径直拿起了包子就吃了起来。二丫肚子也有些饿了,便也坐在他的身旁,也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

也不知是因为二丫吃得太快的缘故,反正与昨日一样,二丫已然拿起了第二个包子吃时,段凤染还在吃着第一个包子。而作为女子而言,又加之她在旁人面前乃是名大家闺秀,所以二丫又有些尴尬地放下那包子。

段凤染奇怪于二丫这拿了又放下,“不好吃?”

“不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二丫想着,这以后的日子定是要与段凤染这斯朝夕相处的,也就想与他坦白一些事情,比如这吃的方面。

段凤染斜了眼二丫,而二丫也就只当他允了,于是她有些支吾道,“如果一名女子吃的多,又吃的快,你会不会觉得她不似大家闺秀?”

于吃饭一事上,二丫没少让宋嬷嬷头疼。可她觉得吃饭乃人生乐事之一,如果她还要整天想着这筷子该怎么拿才叫合适,这夹菜该则怎么夹才叫规矩,这吃的多少,这该吃的快些,还是吃的慢些才叫闺秀的话,那她二丫还自觉这吃个饭也真够累的。

段凤染知dào

这个问题是二丫为自己问的,而如果是在平时的话,他根本就不会觉得这是个问题,而且他如果给出答案,那他是不会说是否喜欢,只会让问问题的那个人自己去详读《女则》或《女戒》就好了。

但是,即使是与二丫成亲之后,段凤染还是觉得这顾家小姐还真不似一般闺秀,所以他此时还有些兴趣与二丫“探讨下”这个问题。“如果是大家闺秀,那么她就不会存zài

吃的多,吃的快这个问题了”段凤染道了句。

二丫听罢,嘟囔着,“哦”

而段凤染则接着道,“但如是闺秀,也自然不能一概而论。比如用膳之时,就可分场合,时辰,还有就是你本身是在一个什么状态的情况下。”

“而同样的,旁人也会以这些情况来看待一名闺秀在这用膳之时,是否是合时宜。比如主人家特意让你尝尝一道菜,而你吃的多些,加之津津有味,那主人高兴了,你自然也算合时宜的;而如果有人在等着你,而此时你在用膳,那你自然要快些,所以这也是合时宜的表现。”

“那我此时是算不合时宜吧。”二丫觉得以上的情况,她没有一条符合,遂想把包子推到段凤染面前,因为她还真不好意思再吃了。

段凤染见二丫如此,便一时间又想逗弄她了,“还有一种情况,那便是最关键的。这用膳合不合时宜,也是看你和何人吃,那人与你是什么关系。所以芙儿与为夫在一起,又何必如此小心而拘这小节呢?”

“那你是不介yì

咯!”二丫又把那碟包子给推回来自己这边,因为她算是明白了,原来段凤染前面说的都是在与她绕圈,而直到最后,他才道出,原来看这合不合时宜,这关键的也是看和何人一起吃饭啊。

段凤染见二丫又开始放心地在大快朵颐,而他还是得补了句,“不过少吃慢吃,总还是对身子有益的。”

“可我现在饿了,那这是有情可原的吧,而且我可是与你在一起啊。”二丫已开始能举一反三了。

于是段凤染勾笑道,“随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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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状态不好,所以字数少了,请小伙伴们谅解,多谢支持!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志异话本

二丫有些得yì

地笑笑,而经此一问,她也总算知dào

这斯的想法了。可是就如他的回答般,这喜欢否,介yì

否,还真似看他心情么?

她昵了眼段凤染,后者还在慢条斯文的吃着。可似他这样的吃法,这如果是和别人一起吃,那他肯定是抢不过别人的。二丫把第二个包子干掉后,竟嫌弃起了段凤染这吃包子的速度过慢。

可他吃的慢些,二丫也不能因自己吃的快而把包子都吃光,所以她本想留些给段凤染的,但他却说已经饱了,于是二丫立即解释道,“我已经饱了,这些你吃吧。”

段凤染还是摇头,他从袖中取出一本志异书卷,就这样在二丫的面前看了起来。

“这书是谁的?”二丫知dào

段凤染此时身上不可能有书卷,于是多问了句。

“是船家借予的。”段凤染可能觉得这样坐着不太舒服,于是他行至床沿,就这样地靠着床头后,再手执书卷看了起来。

二丫不是没见过段凤染如此作态,而她认为在外表现的凉薄而咄咄逼人的段凤染倒没有此时真实的多,他此时随性,不羁,但好在因他舒服了,也就让二丫觉得此时的他倒是好相与了。

而于二丫而言,这吃饱了后,又无事情可做的情况下,她还真的宁愿睡个回笼觉,当然这个回笼觉只是因为二丫想睡而已,所以并非与那精神饱满相冲突。

可她见此时这段凤染颀长的身子正霸占着床褥,而加之她认为如果是两人都歇息那还好说,这如果是她一人睡熟,那她可是不保证一旦自己真说起梦话了,那万一说出些自己不是顾晓芙的之类的话,那又该怎么办呢?而且凭她直觉,她觉得段凤染定不会只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梦话,也就很可能会因此而引起他的怀疑。

所以不可以睡觉!二丫得出了个结论。那看书?可她字也不识多,也就不可能去看书,但是听书,她倒是感兴趣。如果她是觉得如果这段凤染可说故事给她听,那她倒是可以忍住不睡觉吧。

她打定主意后便走向床前,对着段凤染道,“夫君你看的是什么书?能否讲给我听听。”

“志异话本也就是鬼故事你要听么?”段凤染突而在“鬼故事”三字里降低了语气,他确是故yì

的,而效果也如他预料那般,二丫着实被吓到了。

至于二丫,她本就是借着表小姐顾晓芙的身体而继xù

活着的,而这个,她已经觉得是个非常离奇的事情了,所以有些怪力乱神之事,因她经lì

过了,所以还不得不信。

可是,这如果是说别“人”的故事,那她真是不敢听的,所以她忙摆了摆手,“别别,我不听这个的。”

但段凤染却仍继xù

道,“有为夫在,芙儿无须害pà

。其实这些故事大多隐含着许多道理,有道是因缘之际会,善恶之因果。所以你听听也是好的。”

说罢,他便开始说,“从前”

“不不,我不听”二丫捂着耳朵,立即离着段凤染远远的。

可段凤染却还是缓缓道出了这个故事,“一女子痴恋着一名才子,后来也与那才子私定了终身。可那才子自中了举后,便有些看不起这女子的出身,而且后来,他还与一位官家小姐成了亲,这女子当然是伤心欲绝的,但比之这个,她心中更是有狠,于是她打算跳河,然后化成鬼”

二丫即使是不想听,但还是听得一字不漏,所以在船家敲门之际,倒是把二丫给吓得整个人如兔子般,一下子便蹿到段凤染的身旁,而且还俯在了他的胸口。

“公子”门外船家喊道。

段凤染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二丫,孰不知二丫竟是有这么大的反应,所以他拍了拍二丫的后背,“别怕,只是个故事而已”他安慰道。

“你我都说了不听了”二丫向段凤染抱怨。

“好好,是为夫的不是,我先去开门,好么?”段凤染少有的哄起了二丫,这柔声的语气,就是他本人也是没有察觉的。

他轻轻推开二丫后,便去径直开了门。门外,矮他一个头的船家正脸色有异。

“船家可是遇到什么事?”段凤染见状便问道。

“哎,原也是想告sù

公子你,这就快到岸了,只是也是晦气之极,那岸上有人跳江,虽是被救起来了,但是这到岸了还遇到这种事,当真是不吉利。”

段凤染道,“原是如此。不过那人被救起,自是还好。”

船家的无奈点头,而此时货船相距岸边不过几百里,所以自也是可以看见对岸的情况。

而二丫一听真有人如故事中的跳河,还真是又再一次的被吓到。她本是不敢随着段凤染他们一样立在船上远眺岸边的,但这不看还好,一看竟似看见了个熟人,二丫尽lì

地眯起了眼皮,而那跳江的人,似乎还不顾周围人地相拉,而她只是一个劲的想往江中而去。

那那不是二小姐苏菀绣么?二丫问自己,也不知是否是自己看错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四章 遇到表姐

早在京城之时,二丫便从三小姐苏菀毓的信笺中得知这二小姐与其母大夫人韩氏的兄长之子定亲,原本二丫也以为这又是一段表哥娶表妹的佳话才是。

但是此时看来,如果真不是她看错的话,那这投江的二小姐苏菀绣似乎在这蜀中的夫家过得并不好,而且这让一个人想要了却性命,或许还不是一句过得不好就能说清楚的。

二丫借着顾晓芙之身,原也唤了苏菀绣许久的表姐,也就还真有些姐妹相处的情谊,所以如果正如她所猜的那样,那么她当然也不想她过得不好,更何况她看了眼身旁的段凤染,想着这斯还是当时苏菀绣所喜欢之人呢,只也不知他还认得她否?

与二丫这因想看得清楚而越往船沿前凑不同,那船家只也不想多看,他的嘴中一直似骂着‘晦气’二字,而且因自觉此等事还是不要沾上的好,所以船家正想让船工偏个方向,向着稍远些的地方靠岸。

船家吩咐完后即走。而二丫侧脸,见段凤染一脸的淡然,便以为他是还没看出什么,只二丫正有些犹豫是否要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出来时,却听他问,“芙儿在江南之时,可是去过贺府作东的赏花宴?”

二丫有些莫名,因她也不知段凤染如何会问这个,“是啊”她点头。

“苏府女眷可与你一起?”段凤染似乎有些明之故问,他当时还间接地帮过二丫,只那时是为女子尴尬之时,所以才借由辛芷兰之手相帮。不过他能这么问,当然也是在为后头的话铺垫。

二丫随即又点头,这是她成为表小姐顾晓芙后所赴的第一个宴席,所以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可是与二小姐苏菀绣与三小姐苏菀毓一起去的。

段凤染不再多问,他其实对这苏府的女眷们没有多大印象。只因他在江南时,因他的身份以及那夺目的外表,所以每次出门时,就会有不少女子偷看他,有些大胆的故yì

丢个香囊,丝帕,或是故yì

整个人作那柔弱欲跌之态,他算是通通都见识过了,所以久而久之,他也能察觉出哪些女子眼中对他有爱慕之意。

他不是不知dào

这苏二小姐喜欢他,而他向来对女子淡淡,想着对她一视同仁也就是了。只这些却还是抵不住她手中执有的蜀地各商号的名单,虽然他觉得这名单中大部分的人,他通过自己的眼线也是可窥之一二的,但是既然是不费力qì

而得,他当然没有拒绝,而实jì

到了最后,他把名单给了漕帮石九,也是算是利用了苏菀绣一次。

所以经此一事,他到底对这苏二小姐苏菀绣有那么些印象,以至于后来她嫁到蜀地,他也是知dào

的。可他却于心中有些嗤笑于其母韩氏的做法。

苏大夫人韩氏一直想让自家女儿高嫁,所以就段凤染也自觉这韩氏看不上他也是应当的,毕竟一个官身一个商贾,这后者即使前面带了“皇”字,自也是比不得她唯一女儿的金尊玉贵。但是这是否有些讽刺呢,这韩氏最后还是让苏菀绣嫁回其娘家,虽说韩氏乃蜀中大族没错,但其大哥是名药材商人,所以其子也是子承父业,那这苏菀绣嫁过去,不也正是韩氏在自打嘴巴子么?

没错,段凤染不是善良的人,他有时候还自诩是名小人。所以要说真是去对苏菀绣嘘寒问暖一番的话,他是不可能去做的。只她到底给过他那一纸名单,且如今也算是二丫的娘家人,所以他才想问问二丫的意思。

“你的表姐可是有一位嫁到蜀中了?”

“恩”二丫点头,她此时已经觉得这段凤染已经看见了,只他可能也与她一样,都以为对方没看见。

“是二表姐嫁到了蜀中。”她补了句。

“那你可想去见她?”段凤染再问,因他听说二丫在苏府算是寄人篱下,而且她也只是二夫人吴知月的庶妹之女,也就不似那正经的亲戚,可苏府为了保全其望族的颜面,自不会苛刻这投奔来的顾晓芙,但是即便如此,段凤染却不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姐妹亲情可言,即使有也应当是表面的罢。

二丫并没有段凤染如此的想法,归根结底的原因,乃是因为她是二丫而不是真的顾晓芙。而苏府女眷也不是全然就不好,至少三小姐苏菀毓就对她很不错,这种感觉是她还是做顾晓芙的丫头或是已成了‘顾晓芙’后所体会到的。

所以这苏府里,有些东西,还是让二丫有所留念的,所以她坚定地回答了段凤染,“我想去见她。”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五章 后宅外室

段凤染没有诧异,这见与不见,只是二丫之选,只如今见那苏二小姐落得这般,段凤染也认为,也许二丫见见也是好的。至于那韩家,段凤染也没兴趣插上一脚,况且此时他的目的乃是军粮,也就不想与这韩家或是同为药商的冯子晋有什么交集才是。

“如此,为夫便陪你去吧。”段凤染看了眼二丫。

而二丫则是继xù

远眺岸边,那处的苏菀绣似乎已被周围的人劝住,只她此时这般,却让二丫有些不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因为这瘫软而坐于地上的女子,她是怎么都不会把一向以闺秀规矩而挂在嘴边的苏菀绣给联系在一起的。

可二丫毕竟与苏菀绣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她看着苏菀绣这个样子,于心里也有些不忍,“夫君,那人应是二表姐。”二丫指了指对岸。

段凤染却没有顺着二丫指的方向望去,因为他还是一直看着二丫。他见二丫本是听得船要靠岸而高兴的,可此时自她一见这苏菀绣后,却似瞬间消沉了,所以他心道,难道是她与这苏二小姐感情甚好,所以才不忍见她如此。

而随着货船越往岸边靠,船上已有些人忍不住地高喊着,“到岸了,到岸了。”他们显然也是在船中憋了许久,所以此时这释fàng

的声响却也是引得岸边的人纷纷张望。

岸上的苏菀绣本是哭得嗓子都哑了,但只这些也不能宣泄她心中的狠意。加之她知dào

韩家人包括她的夫君都有派人跟着她,所以她刚刚那些大胆的举止便是故yì

做给他们看的。

此事就似每个后宅都会发生的事一般。他的夫君竟然瞒着她在外置了名外室,而且这外室已与他暗结珠胎,苏菀绣本是不知,但听得服侍她的嬷嬷说,他的夫君近日竟去找稳婆了,所以这才东窗事发让她得知此事。

苏菀绣狠她的夫君,可也更怨她的娘。想当初是她娘阻止她倾慕段凤染的,而那原因便是段凤染自己所想的那般,只因为他是商贾之后。可苏菀绣自问,这韩家又高贵到哪里去?而且还比不得段氏前面的‘皇“字。可她母亲韩氏却觉得,为免自己女儿的亲事被那二房的利用,所以她宁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侄儿,也就免去了夜长梦多的危险。

但结果却是让她苏菀绣落得这般田地。她知dào

因着自家母亲,这韩家不可能动这休妻之念,但如果要把外室迎进来作这平妻,那她可是不能答yīng

的。所以她一气之下,就想着要投江。以前她或许还很惜命,可如今这般,却似被命运嘲弄,所以她也不想活了。

要说她这些年没想过段凤染,那自是假话。每一次与段凤染的相见,她都历历在目,而且情形仿佛就在昨日。可那又如何,此时她可算是孤身一人了,而且更为讽刺的是她虽被人救了,但那些一直跟着她的韩家仆人却只是看着,而未曾出手,而且从她的余光当中,她见得这些仆人正跑了回去,想是应该是去通风报信了吧。

她心灰意冷,只此时也没机会去死了,所以她也只能站起了身,她身子晃了下,而后立即有一双手在旁扶住了她,“二表姐,你怎么了?”

“谢谢姑娘。”苏菀绣本是顺口答谢,但她一回神又反觉不对,于是她抬眸。

“你你是芙表妹?”听这语气,苏菀绣显然是没想到,二丫会在她的面前。

“二表姐,你为何要做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二丫有些哽咽问道。

只苏菀绣不想作答,她知dào

二丫应是看到她刚刚自己那狼狈一幕,可她不需yào

别人同情,也就甩开了二丫的手。

“二表姐”

苏菀绣没理会二丫,只她本想径直越过二丫的时候,却不料在二丫身后看到了又一位熟悉之人,而且还是她想念过的人——段凤染。

“段公子”苏菀绣只差没捂住自己的嘴巴。因自从嫁到蜀中后,苏菀绣已经本着要一心一意与他现在的夫君过日子,也就拼命的想断了对段凤染的念想。可此时能见到他,才觉得自己这试图断了念想的努力,只怕是徒劳。

因为她一见到段凤染,本是已经忍回去的泪水,此刻又一涌而出,“段公子真的是你?”她只想再次确认。

段凤染才道,“苏二小姐可要回府?”他的态度仍是与之前对苏菀绣的一样,淡然而疏离。

可苏菀绣完全不介yì

,她只转过身,忙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二表姐”二丫把自己的丝帕递给了苏菀绣,苏菀绣接过,才转过头与二丫道,“表妹怎么来蜀中了,而且还是和段公子”

二丫斜了眼段凤染,她本以为这苏菀绣应该也知dào

她与段凤染成亲了,可此时这么一听,又觉得她应该不知,所以还一时不知dào

怎么回答,因此她就把这球丢给了段凤染。

段凤染却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他不似二丫这般顾虑,只代替二丫与苏菀绣说道,“蜀中有段氏分号,段某只是与夫人一起来看看。”

“夫人?”苏菀绣咀嚼此二字,而一旦意识到段凤染口中的夫人乃是指的二丫后,她双眼立即惊讶而不信。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为瞒亲事

原来在苏菀毓写信与二丫时,大夫人韩氏正在提防着二房。【本书由】她一方面是怕二房执掌后院中馈的吴知月会搅黄其女儿的亲事,一方面又怕某些不确定的因素会让她措手不及,比如说这段凤染的任何消息,她都是坚决不能让其女儿苏菀绣知dào

的。

而御赐亲事,这也是继苏家二公子苏士清之后的又一次圣眷之意。虽然顾晓芙不算是苏家人,但怎么说这苏府也是她幼年居住之处,且此次又听说是太子殿下做的媒,所以只要与皇家沾些边,那么即使是这小辈亲事,也会在这各地官员大族或是些有些消息渠道的商贾中造成如涟漪般的影响,因为由此而来的,是可大约窥探出这朝廷的风向到底吹向哪里。

更何况苏家还有位三品官职的苏景在京城,所以他知dào

了,自然也就代表着远在江南的苏府也就知dào

了。

而二丫与段凤染的亲事之所以能够瞒到苏菀绣嫁到蜀中韩家后都未知,除了真是这大夫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外,而另一个原因,也是至关重yào

的,那便是有老夫人殷氏在明里暗里都有提醒其余三房不可于苏菀绣的亲事中从中作梗,也正因为这个,整个苏府还真的把这二丫要与段凤染成亲的消息给一直瞒了下来。

所以才有了现在这苏菀绣说什么也不信的缘故,“这怎么可能?我为何一点都不知?”

二丫当然就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她也是知dào

这二小姐苏菀绣当时是如何的倾慕段凤染的,可正因为如此,她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二表姐,我”

其实二丫答不答都无所谓,而苏菀绣想听的,是段凤染的回答。人就如此,当她认为她倾慕的男子对谁都一视同仁时,她便觉得没有人于他而言是特别的。

当然有段时间,苏菀绣觉得这段凤染对二丫有些不同,但是这最终她也没看见段凤染对二丫有做出什么爱慕之举,所以她就自觉这表妹与她也是一样的。而且相比之下,她也还是能把这表妹比下去的。所以即使这段凤染终是要成亲,那这成亲对象,她认为至少是个能与他般配的女子才是。

为什么是她?苏菀绣直盯着二丫,因为她觉得这表妹根本就配不上段凤染。所以她笑了出声,笑这命运的捉弄,“那我现在该称呼段公子为表妹夫?”

“二表姐”二丫见苏菀绣笑得凄然,便想上前一步再次扶住她。

这时,拨开人群,一位缎袍男子带着几名仆人而来。他见到苏菀绣便立即拉住她,而且还似怕旁人听到般,低声道,“你在府里撒泼我不管,可你在外面也这般,可要丢尽我们韩家的脸面?”

苏菀绣见到这男子,一改那凄然的神情,“原来你们韩家还要脸面?那你的脸面呢?在要迎那外室进门时,你不是已经都不要了?”

这男子虽见苏菀绣如此,但仍是耐心道,“菀绣,任何事情可否跟为夫回府再说?”

苏菀绣到底不想被周围的人指点过多,可此时她却似有些话开了头,一时也不知怎么作罢。“我不回去”她继xù

道。

“你”这男子就是韩大公子,也就是苏菀绣的夫君。而观他此时的脸色,显然是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二表姐,你还是先回府吧。”二丫在一旁劝道。

“不用你管!”苏菀绣昵了眼二丫。

而这韩大公子此时也注意到了二丫,“听小姐称呼内子为表姐,那你是否是顾家小姐?”毕竟是这御赐的亲事,所以韩家自然也是知dào

的。

二丫在一旁听得苏菀绣与这男子的对话,也就知晓了这男子也就是她的夫君,所以她点了点头。

“那这位是?”虽然可以估计出这二丫身旁段凤染的身份,但于女子闺誉而言,在未知的情况下,还是不能胡乱下定论。

“韩公子,久仰。”段凤染先是作揖。

“啊,原来真是段二公子。”韩大公子心道果然是没猜错。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七章 懂得拒绝

皇商段氏在蜀地,虽不如在京城的名号那般响亮,但因它买卖涉及多方,所以韩家自然也对段氏有所耳闻。【本书由】

不是因这知己知彼,则百战而不殆。段氏暂时对药材这一行涉足不深,也就没有直接影响到韩家的利益,因此这同为商贾,韩大公子自然先是把段凤染作为宾朋来对待。

不过这比之宾朋,似乎又与他有着更深一点的关系,“听闻二公子与顾小姐成亲,那真是可喜可贺了。”如此,韩大公子也认为有了这层关系,那以后这商场上的往来应会互留薄面才是。

不过说起来,韩大公子对于这段氏兄弟之间的恩怨,只是听了些旁风而已。只知段大公子段凤举虽控zhì

绝大部分的段氏生意,可他是庶子,因此名不正则言不顺,不过由于这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也有许多段家族人支持。可随着如今这嫡子段凤染的归来,那这段氏的掌控权究竟会落在何处,相信不单止是韩大公子,这包括大大小小的商贾,也在翘首等待吧。

“怎么你也知?”对于韩大公子为着自家药材生意着想,而考lǜ

与衡量了许多与段凤染之间的相处之道,只这些自是还比不得那段凤染成亲一事更让她能够提起精神。所以她两眼通红地望着韩大公子,只她心道,原来这个消息只是她一个人不知么?

对于她的这些举动,韩大公子只当她心中还有气,加之此时周围除了二丫与段凤染外,还有许多人,因此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可来者是客,韩大公子还是问道,“不知段公子与表妹可有住处,如若没有,不如就住在我府中,也算是我尽这地主之谊吧。”

韩大公子已对二丫换了个称呼,只为显得亲近些。但段凤染不答,自然二丫也不好说话,而且她觉得,在没有与黑衣人荆、阿水他们汇合前,最好还是不要再借宿其他地方。

况且就二丫看苏菀绣的样子,她也以为不好去,所以她已与段凤染有了共识。

“段某先多谢韩公子美意,只是我们在这里也是有置得宅子的,所以就不去贵府叨扰了。”

“原是如此,那也无妨”韩大公子本是想说他可置桌宴席,就当是为段凤染与二丫的初来乍到而洗尘。

可本来已是沉默不语的苏菀绣却在此时与二丫说道,“芙儿,你就来我府上吧,我们姐妹可是好久未见,况且我真有些话想与你说。”

二丫见苏菀绣如此,她还就一时拿不定主意,她自觉拒绝不了她,所以她又看了眼段凤染,那样子似乎在问,你说呢?

“夫人的意思?”段凤染此时不想帮二丫回答,他知dào

苏菀绣这么说其实是想留他,他不确定二丫能否看出这个,而她作为他的妻子,他当然是希望她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思,而且懂得拒绝。

“我”二丫下意识的便不想去韩府,而她正想如何拒绝时,有一名韩家仆人向韩大公子奔来。

“大公子,不好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而仆人见周围这么多人,便凑在韩大公子身旁与他咬耳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典当铺子

“那还不赶紧请大夫!”只听得韩大公子嚷了句后,便想疾步回韩府,可一来这苏菀绣并不想走,二来二丫他们也未作答,所以韩大公子只能留下两名仆人,让他们见机行事。【本书由】而他则向段凤染说道抱歉后,便领着其余仆人回府。

苏菀绣知dào

其夫君韩大公子走了,可她依然没有看他一眼,但心里却明白定是那外室作祟。只是这以肚子为筹码,这蹩足的借口用多了,她也腻烦了,只可惜这男人却是听之信之,所以当被韩大公子留下的仆人小心翼翼地向苏菀绣请示是否要归府时,她一声吼道,“滚一边儿去!”

二丫被苏菀绣的这一吼而怔了怔,这还是那个自诩闺秀风范不比任何一位官家小姐差的二小姐苏菀绣么?“二表姐,我陪你回府吧。”她觉得即使自己没打算去韩府,可就让苏菀绣留在这也不是办法。

“你们要和我一同回府?”苏菀绣虽问的二丫,但眼神期盼的却是段凤染那边的回应。

二丫终是下定决心要拒绝,“二表姐,我们此次来蜀中,正是有要事要办,而且这住处”二丫想到了段凤染的说辞,顿了下后,再继xù

道,“我们也想好了,就在商行内”

这在商行内有休憩之处,倒也算正常,但苏菀绣即使没有怀疑,可她就是想亲自问问段凤染对于这成亲之事,到底是因为他接了圣旨而无可奈何,还是说他真是因为成亲的对象是顾晓芙所以才答yīng

的。

而当然,她虽也觉得自己既已成亲,那便最好不要与除自己夫君外的任何男子相交过密,只是就如今这韩家一家子都在偏帮那外室,所以她觉得孤立无援,也就心思越发不能约束,还真有些大胆了起来。

“不不,芙儿,你来吧你来吧,我求求你了,啊好吧?”如说苏菀绣是扯着二丫的衣袖,倒不如说她是抓着二丫的手臂,只二丫并未在意这些,因她觉得此时的苏菀绣简直就似变了个人。

“二表姐?你你怎么了?”

“来啊和我回府吧”那仆从见苏菀绣如此也有些害pà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你”二丫见段凤染只一个巧力,便让苏菀绣晕了过去,而二丫刚好接住了她。

“快把你家夫人带回府上吧,然后再转告你家公子,就说段某谢过他的好意,只是我们确有要事,就不去打扰了。”两名仆人听从段凤染所说,他们一边一个,小心搀扶着苏菀绣让她坐入早就准bèi

好的轿子中,便要打道回府了。

二丫见轿子在远处几乎成点后,才转身追上段凤染,“你觉不觉得二表姐她有些”二丫没说她觉得苏菀绣疯了,只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之前那二公子苏士清在听闻她拒绝做他的平妻之时,也是如此,只不知这情况是否与苏菀绣的一样。

而段凤染的凉薄于此时当真是表露无疑,他只平淡道,“大悲大怒,而攻心之致,这又如何不疯?”

二丫边想着段凤染这话中的意思,边又急跟上几步,“你是说二表姐她咎由自取?”听起来似在说苏菀绣错了,而当二丫想再问,段凤染却在一典当铺门前停下来。

“典当?”二丫一见段凤染立在这铺子前面,第一反应是,他们不够银子,所以这斯要拿些东西去换来银两。

可是,那船家不是塞了些银子过来么?“你要典当什么啊?”因为她自觉,他们应该还不到那需yào

典当东西的地步吧。

但段凤染以一手,就把二丫的脸扭向右边,而二丫也如段凤染所愿,看到了那竖着的两字——段氏。

二丫这才瞪大了双眼,“这是你的铺子?”

段凤染没有回答,只大步跨槛而进,自然二丫也只能跟着这般做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少东家也

二丫不知这典当铺子要多宽敞才叫大,反正她如今一踏进来,便发xiàn

这比之那些女儿家常光顾的银楼也丝毫不逊色,不过这往来者并不全是衣裳端重之人,其实更多的人,二丫觉得倒似像遇到乡亲,且看那些褴褛衣束,只手中或抱或揣的宝贝,一见便知这就是典当行中所常用的行话——手头紧。【本书由】

再说段凤染即使是风尘仆仆,但也丝毫不减其风姿。何况典当铺内即使是打杂的小子,也被教导地颇有些眼色,加上来这里的人,就算是家中有些积淀,但也只能称为从前,不然,如不是到了落魄而手头紧时,又有谁会走进这里呢?

“公子有熟人么?”

二丫见一虎头小子如此问段凤染,便认为这小子好生奇怪。他们可是第一次来,但他却还问有无熟人?这是莫名其妙么?

而段凤染只道,“掌柜的可在?”

这小子本是有些谄媚之态,可一听段凤染提到他们的掌柜,便正色了许多,“公子可是有这个”这一般人能找掌柜的,自然是手中有难得一见的宝贝,所以他在衣袖的掩饰下,握出一拇指。

段凤染勾唇,也是用这手势回敬了这小子,可本是拇指却顷刻变作拳头。

这是“无”的意思。所以这小子困惑了,只他又打量了一番段凤染,他想以这样的气度看来,此人应不是白撞才是啊,可这找掌柜的,却又道手中无宝贝。所以他还是打算先把段凤染拖住再说。

“公子可否告之府邸何处,也好让小的立即禀明掌柜的。”

“江南段氏。”

“公子请稍坐,小的这就去回禀。”因一时摸不清段凤染来头,所以那小子觉得轻慢不得,也就让人带着他们去了铺子内的雅间梢等。

而二丫一落座,也就乘此空隙问道,“夫君为何说是江南段氏,你的祖籍不是在京城么?”

段凤染却兀自临窗而立,但说出的话就似在吊二丫胃口,“待会儿你便知dào

了。”

而其实二丫也并不用等多久,那原由便要呼之欲出了。眼看那雕花木门开的着急,来人是名富态老者,而由于他端着肚子,而且一见段凤染的背影,不止是他的肚子颤了颤,连着他的腿也几乎是软得就快要跪到地上。

“你你是二公子?”他颤抖,又似乎不敢相信。

而段凤染则徐徐而回身,“衡伯别来无恙?”

“你你真是二公子啊,苍天啊,没想到我段衡有生之年还能够再见到少东家。”这被段凤染称为衡伯的富态老者此刻正是热泪盈眶,他疾走几步,一把就把段凤染给抱住。

而段凤染也有所动容,可他还是控zhì

住了自己的情绪,“衡伯”

富态老者抱着段凤染好一会儿才放开他,而后他也注意到了一旁站着的二丫。

“这可是”

见段凤染点头,富态老者高兴地走向二丫,他向二丫施礼,“老奴给二夫人见礼了。”

二丫见面前老者向她行礼,她便立即上前一步扶住了老者,“老人家不可多礼,您唤我芙儿就可。”

富态老者这才直起了身子,眼神中尽是对二丫的赞许。

这见了面后,富态老者便打算要和段凤染长谈了。可他也没忽略二丫,只让小子送了些糕点进来。

而后他道,“想那年,公子还只是到老奴的腰际,这如今,公子可是长成了翩翩郎君了恩,颇有尔父当年的风采。”

“衡伯也没变”段凤染孺慕地看着富态老者的肚子。

富态老者知晓段凤染的意思,只哈哈大笑起来。但话音一转,又继xù

忆起当年之事,“老奴没想到,西院那位还真是有如此恶毒之心,哎只是老爷也,可怜夫人就这样去了。”

“不过也是夫人之福,好在有恭顺长公主庇护于少东家你,不然”老者摇了摇头,如此看来,当年段凤染能留下性命也真是凶险之极。

而二丫听得这么久,却未知这段凤染为何会在此时说自己是江南段氏,所以她还是打算要靠自己来问,她也跟着段凤染这般唤富态老者作衡伯,“衡伯,芙儿有个疑问,夫君祖上不是出自京城么?怎么夫君却道他是出自江南段氏?”

老者衡伯听得二丫问这个,便觉得这少夫人真是心思通透,“夫人可能不知,这如今段氏掌家的可是大公子,但是似老奴这样的许多段家老仆定是不承认大公子的,所以于老奴的心中,二公子才是段氏的少东家,自然这二公子逃去了江南,老奴也是知dào

的,所以当二公子一说是江南段氏,老奴便知dào

是他了。

二丫点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章 语出有理

而从来一山不能容二虎,段衡这番作为,并不是选边站,他是段家家奴,得段老爷赐姓,所以也算是看着段凤染长大的叔伯辈,主人家待他亲厚,所以他知晓这段老爷最终还是属意二公子继承家业。【本书由】

可他本为段氏京城分号的一名管事,却因对段凤举有异心,所以被调至蜀地。可在外人看来,却道是段凤举体恤家中老仆,只因段衡祖籍本就在蜀中,是以给了段凤举一个让他回老家颐养天年的借口。

段凤染知dào

段衡是名忠仆,于心中尊敬他的同时,其实也不能说完全就没有私心。

说来因他在江南算是潜伏多年,所以知dào

在江南做官,便道是肥缺,而同样在这行商,也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那段凤举暗里多次要杀他,可明面上却做着兄友弟恭,且与外人说时,只道是他的二弟身体有恙,所以自小便送去江南调养。而段凤染在江南的举动,自然也逃不过段凤举布置在那里的眼线,只是两人多年来,一人是步步紧逼,而一人是以牙还牙罢了。

“衡伯,我父亲在世之时,就说衡伯乃大才,如今你只能在这方寸之地,实在是”段凤染从衡伯这境遇可窥探其余支持他的老奴如今也定是被段凤举压制着,所以他心有不忍。

段衡本是摇头,但察觉到屋外似乎有人走动之声,便立即恢复到这身为掌柜的客套之话,“听公子的描述,老朽倒觉得这东西是个宝贝,只是不见实物也不好估价”

外面确实有人在贴窗透听,而那人听闻段衡说的与平常无异,便也悄然离开了。

“那应是大公子的人。大公子生性多疑,且做事过于狠辣而就老奴觉得,这段氏此时看来兴旺,但这内里亏空,还真是令人担心。”

段凤染点头,而此时他正好转入正题,“衡伯,此次我来,却是有事与你相商,关于这军粮一事,你可有所耳闻?”

段衡自是知晓的,虽说他不喜段凤举,但如若此次段氏能争取到这军粮,自是于段氏有益,所以他也是望其能成事,可如今听这少东家的话,似乎对这军粮也有了些不一样的心思。

“少东家可是要只是你俩都为段家之人,怎能”段衡为忠仆,所以最终也是希望段氏能好。

段凤染眼神一凌,“如果我说我要与大哥抗衡,衡伯觉得凤染胜算多少?”

段衡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大公子可以说已手握段氏,所以老奴以为胜算不大。”

段凤染听后,忽然郎笑出声,这就而引得二丫侧目。

“夫人呢?觉得为夫可有胜算。”

这是问她么?二丫把最后一块糕点吞掉,她虽然在吃,可也有仔细听着段凤染他们二人的谈话,可问她胜算多少,她又真不知该怎么回答。

但是,当段衡也用凌厉的眼神看向她时,她还就不得不答了,“额我觉得,此事的关键是一个人。”

段衡遂问,“夫人说的是谁?”

二丫见段凤染似乎不期待她有什么好的回答,所以她有些不服,只嘟囔了句,“宁妃之子啊。”

段凤染这才看着二丫,二丫也不怕自己会说错什么,继xù

道,“我也是听我爹说的,此次军饷军粮都为此皇子督办。其实我也只是猜测,那时我在阮府见过段大伯,他与阮大公子交好,阮大公子可是太子妃的嫡兄,自然也是站在太子爷那一边。所以我想大伯接近阮大公子,很可能也是因为太子爷,所以如果这皇子想把此事办得好办得漂亮,我估计,他怎么也不会傻到用太子的人吧。

二丫顺溜的说完后,这才怯怯看向段凤染。可段凤染此时还是面色淡淡,也就让她不知她的心中所想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不过段凤染却在此时对二丫做了件亲密的事,“你这嘴角也有衡伯,内子真是失礼了。”

二丫见段凤染只手指头一抹她的嘴角后,那糕点的屑沫便没有了。

而段衡则顺了下自己的一撮胡子,且笑道,“夫人说得有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一章 子嗣问题

二丫不知刚刚段凤染对她做这个动作是何寓意,只她听得段衡的赞许也自是心中开花,所以她故yì

昵了眼段凤染,那意思似在说,你看,还是有人赞许我的。【本书由】

可二丫不知的是,段凤染刚才对她做这宠溺的举动已是对她想法的认可。其实他本也不期待二丫能说出什么惊天之论,因前有段衡的话道明了他此时的处境,可这胜算,即使是不大,他也认为至少要在此次军粮上折损段凤举一二才是。

换句话而言,赋诸行动当然可以,只是感觉身后无人支持,那便是空有毫言壮语,也似是无人懂。而二丫,段凤染只需她道出真实想法,当然这就算她如段衡所说,那他也不会气恼,可是如今看来,她还真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信心。

“衡伯,我知dào

你担心些什么,只是你既也知大哥那等行经所以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而已。”

段衡终是无奈叹息,而此话一罢,他也注意到段凤染与二丫显然是多日未休整的样子,所以他沉吟道,“少东家既已想好,那便要从长计议才是。这铺子里的小子多是面生,可如你所见,还是有大公子的人在这儿,即使那些人是暂且不知你的身份,可似大公子那般猜疑,定是不出几日便知dào

少东家你到了这儿所以今日,你们先在这儿宿一晚,等明日一早,老奴再为你们寻一安全之地。”

“那么一切有劳衡伯了。”

之后,段衡带着段凤染与二丫来到典当铺子的后院。后院里的一间房段衡是早已命人收拾好了,而且他也特意让人置了两套新衣衫让他们换上。

在临离开时,段衡却道了句话,这话让二丫不禁红了脸,“这俗话说成家立业,老奴能看见少东家成亲,那自是安慰非常,不过如今我也时日不多了,只不知能否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孙少爷出世啊。”

这话说的感慨,而段凤染为安段衡之心,也自是满口答yīng

,“衡伯身体康健,定是能见凤染之子出世的,等到那时候,我也会让他好好孝敬你的。”

“好好”段衡这才满yì

地跨门而出。

这厢二丫还在脸红,而她看见那房里唯一的一张床后,便更是不敢靠近。而段凤染刚刚多是为应付段衡,所以此时倒是没显露出任何异样,他径直饶过屏风,便准bèi

梳洗一番。

二丫见他不在,才稍微放松了些。可她一想到段衡说什么要看到孙少爷出世,又觉得那事情几乎是不能避免了,可于近日来说,要做那生孩子的事,她认为应是不可能,因为他们在外,而且还不安全,比如这只是两日,他们便从民居到渡船再到这典当铺子的后院,如此辗转,想那段凤染也应该没那心思想才对。

对,对,就是如此,二丫安慰着自己。只是她一见段凤染沐浴出来,便有些不淡定了。而且她还不由自主的吞了口水,因为这实在是——太过秀色可餐了。

虽然只是一席白袍,发丝也是随意披下,但就二丫看来,此时对于段凤染,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她只觉得,这黑的与白的搭配,还真是太好kàn

了。

段凤染不知二丫此时的想法多多,他只见二丫愣在那儿,便道,“我已把水换了,你自去梳洗下吧。”

“哦”游魂似的点头,二丫抱着新衣衫便绕到了屏风之后。

她整个人都沉在水中,先是因舒服而感叹了一下,只后来又不知怎的,这思绪却就这么一转,便转到了她刚才所见到的段凤染那敞开衣袍下的锁骨。而且越想越有点愤慨,只因她认为男子如长成段凤染那样的,还怎么让身为女子的她活嘛?

二丫此时的脑子越来越混沌,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很热,也不知是这水温的关系,还是她自己的原因。而外面的段凤染见二丫许久未出,也开始觉得不妥。

“不要泡得过久,水一凉便容易受寒。”他先是提醒了句。

可里面仍然是什么动静也无。所以段凤染遂走近屏风唤道,“芙儿?”

还是没人应。段凤染不由一惊,加上他与二丫又是夫妻了,便也不忌讳些什么,所以他很快绕过屏风。

怎么只余一桶水,人呢?此时他还未走近看,但他再仔细一瞧,在水面上的一处正间隙式的冒着气泡。

于是他一手沉入水中,先是摸到二丫的脸,再是顺着她的肩膀到手臂,然后他一提,便把二丫捞了上来。

原来她竟是泡晕了过去。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二章 胜似旖旎

如果说此时真有什么旖旎的想法,那段凤染只能说他压根就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可于二丫而言,她醒来看见自己竟是躺在床上,而且还穿着里衣,便是心中大骇。【本书由】

她是不知dào

自己晕过去了,可前一秒在沐浴,此时却已躺在床上,这二丫拥住了被褥。而段凤染则靠在床头,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书卷上,遂也不知二丫醒了。

二丫调整了情绪,传至段凤染耳旁的话语则让他看了她一眼,“这衣衫是你帮我穿的?”

段凤染淡淡点头,只以平常的语气说道,“为夫说了不可泡于水中过久,你这是晕过去了。”

二丫随即心中砰砰直跳,可她又不敢多言,只因身为夫妻的他们,她觉得段凤染的做法也无可厚非,而她本就迟早会被他看光光吧,二丫这么想了,心里才稍微安稳了些。

但是同时她又纳闷了,难道真是因为出门在外,二丫其实对表小姐顾晓芙这副皮囊还是很有信心的,所以她认为,就这么被他抱着又穿衣的,这斯竟半点想法也没有?

不可能吧,她可不觉得段凤染会是柳下惠。不过,这倒是如她所愿,毕竟那种事做起来那么疼,所以她只应了声“哦”后,就盖好被褥,准bèi

闭上双眼入睡。

但是不妨一旁的段凤染又道,“为夫以为衡伯的话不可不听。”

二丫听后又睁开眼睛,心道以为是段衡所说的,段凤举掌握段氏,所以他不好对付,所以她附和着段凤染,“是啊,就像衡伯说的,我们应该从长计议。”

段凤染这时放下手中的书卷,整个人躺入被褥中。而就当二丫以为他要入睡时,却发xiàn

这斯越靠她越近。

这是什么情况?二丫一惊,遂惯性般往里靠了些。但即使如此,段凤染还在继xù

接近着二丫,直到与她鼻息相近。

“你要干嘛?”二丫不敢看段凤染那菱角分明的脸。

他把手伸向二丫,二丫立即缩了缩脖子,但如此还是逃不过段凤染摸向她的额发,“你的头发还未干,还是先莫要睡。”

二丫也兀自摸了摸自己的发丝,确实是还是湿湿的,不过她对这个也一向不注意,而平时也多是阿水提醒她的,所以此刻由段凤染这一介男子来提醒她,她虽感到奇怪吧,可她又觉得,还是照他说的做比较好。

而竟然要等发丝干,她决定先起身,但段凤染却又以手压住她,并与她道,“侧身。”

侧身?二丫并不知dào

他要做什么,只也乖乖背对着他侧身而躺。而下一刻,她却感觉她脑后的发丝似根根穿过一人的手指缝,而且就这样来回而毫不漏网,弄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不可睡,还未干呢。”只段凤染这么一句话,二丫又激灵而醒。

“你转过来。”二丫另一边的发丝被压在枕上,所以段凤染让她再侧身而面向他。

二丫此时也只能是唯命是从了,她转过来后,段凤染绕过二丫的脸,把手伸至她的后脑,再似刚才的动作,缓慢而温柔地顺着她的发丝。

这实在是舒服极了,使得二丫是连连打着哈欠,不过当连段凤染的话,她都听不清的时候,却因为她脖子上的冷意而又惊醒。

“你怎么能把手放到我这儿,这么冷”原来段凤染看二丫已经闭眼而睡,所以他才以手滑至二丫的脖子,也因他本是畏寒,所以他此时的手心还是冷的。

二丫见段凤染勾唇,竟就觉得这斯是故yì

的,所以如果不来个礼尚往来,二丫还觉得真对不住自己呢,于是她把脚悄然伸进段凤染的被褥里。

果不其然,一旁的段凤染随即身子一缩,而这也让二丫有些幸灾乐祸,可她面上却似万分抱歉地嘀咕着,“我不是故yì

的。”

段凤染却如何不知dào

二丫玩得什么把戏,不过这样一来,也自是引起他的玩性,所以他一捞二丫,只又伸手穿过她的里衣,“啊”二丫喊了声,同时只觉得凉意从腰际蔓延开来。

好啊,谁怕谁,二丫一个翻身,整个人便压住了段凤染,而她的双手则捂住段凤染的脸。“怎么样,冷吧!”

段凤染虽被二丫弄得嘴撅了起来,可脸上淡然地连着二丫也觉得自己是否玩得太过。可当她想放开他时,却被段凤染双手一压。

“唔”

二丫眼睛还骨碌转了下,但嘴上的甜意也不是假的,当她还在回味着这味道时,却由着段凤染于她的嘴角上轻咬了一口。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三章 干脆而止

“别”二丫终是找回了些意识,她捂住嘴并推拒着段凤染。【本书由】

段凤染见二丫不愿便停了下来。可因为他实在是过于干脆,以至二丫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加之她觉得以这斯的性子,这如果能听她的,那便就如这东边落日——怎么可能?

而段凤染之所以停下,自也是认为二丫定不是那种欲擒故纵之人,所以他听得她不愿,那他定也不会留恋。只他身为男子,有*本是正常,所以他有些喘息地从二丫的身上翻身下来。

二丫与段凤染接吻已不是第一次,只是悉数之前的,不是意wài

就是巧合,而这次,她很清晰的知dào

这是段凤染那斯主动亲她的,那他为什么会亲她呢?二丫一边把脑袋瓜埋入被褥中,一边又胡思乱想起来。

一旁的段凤染在完全平息好自己的气息后,又似见不惯地掀开二丫的被褥,“你我是夫妻,行敦伦之礼乃是天经地义你又何必害羞至此。”

二丫觉得段凤染这每每说起话来,总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她睁圆了双眼,只一个劲地瞅向段凤染饿侧脸,“我听说做这事可疼了。”二丫道。

“这个自然,可你不是也赞同衡伯的话么?”段凤染回看二丫。

“是啊,怎么了?”

段凤染一个侧身的动作,发丝便柔顺地披散在他的后背,“不行敦伦,又何来子嗣?”他幽声道。

“啊”二丫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一直与他说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

“睡吧。”段凤染恢复淡然,这毫无温存之声,也不管二丫还在暗自烦恼,便开始渐入梦乡。

二丫伸长了脖子见段凤染真的睡着了后,也觉得自己多想无益,也就慢慢地迷糊入睡。

翌日,二丫是被惊醒的,可这罪魁祸首却是自己。只因她昨晚一贯的脚冷,所以睡熟之后便又有那趋向热源的动作,加上她一晚上做梦,都梦到自己竟大着肚子,可却被段凤染虐待到要去烧柴火,所以她嘴中忙喊着热热

这梦中的热自是因为二丫在‘烧柴火’。而实jì

上呢,却是因为她趴在了段凤染的胸膛,而且她还把自己塞入到被褥内,这盖过了头,自然感到闷热。但是,前面说了她却并不是被热醒的,而是她一见段凤染的脸竟压在她的头顶上,而且两人之间可说是毫无缝隙。

二丫当然又被惊到,可她还是及时的捂住了嘴。她对此唯一的解释是,应该是因为她怕冷啊,所以才趴到了段凤染这里。

所以这之后的动作,二丫都是用蹑手蹑脚来形容。她小心地跨过段凤染而后才下了床。她准bèi

穿鞋的时候,却又回头看了段凤染一眼,心道这斯很少会比她要起的晚不会是二丫想到做到,立即伸手至段凤染的鼻下还好,还有气息的。

之所以会这般,是因为经过上次段凤染的昏迷后,二丫还是有些后怕的。加之现在黑衣人荆又不在,而那段衡,看起来段凤染也很尊敬他,但是他如果知dào

段凤染的身子还未康复,那他会不会有别的想法,比如说转而靠向段凤举呢?

所以二丫不得不有所顾及,正因为有这外围因素,她更是害pà

段凤染的病会发作,所以她会想探探段凤染的鼻息。

可段凤染却于下一秒醒了,“你要干什么?”他昵了眼二丫。

“我我只是想看看你醒了没?”二丫有些心虚道。

段凤染知dào

二丫刚是在探他的气息,但他没道破,只起身,然后有条不紊地开始着衣和洗脸,而后他才开始束发。

二丫见段凤染这些做完后,也不待小子来唤就先行出去见段衡了。而于房内,因着这典当铺子的后院都是住着些小子,所以没有丫头婆子们相帮,二丫也只能自己与这束发搏斗,可直到有小子唤她,她还没弄好。可她自觉来不及,也就随意挽了个髻,再插上根簪子便了事了。

她出来后,便见得段凤染与段衡正在马车旁等着她。

段衡远远便与二丫见礼,而后待二丫走近才道,“夫人昨夜可是休息的安好?”

二丫与之点头,她虽然一想到昨晚那一吻便还是会止不住的脸红,但是她尽量如常,“很好很好。”

段衡这才满yì

,他后又转而与段凤染道,“少东家,我们上车吧。”

段凤染颔首应允,他往常都会自己先上的,可今日却扶着二丫,让她先上马车。

二丫虽说心里挺高兴,可再仔细想想,便就认为说不定是因为段衡在。而且还别说,这老头儿一看他们这般‘亲密’,还就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四章 重塑身份

段衡的心思自是不难猜到,而此时看来,他自是觉得自己这抱抱孙少爷的愿望已不远矣。【本书由】

二丫见段衡这笑得皱纹横发,她便忽然想到这生孩子的事。而难道说昨晚这段凤染与她的亲密,十之*也是因为段衡的子嗣论么,不然那斯怎么还一直问她对否。

虽然她也知dào

这无后为大的道理,可如果娶她只为了生孩子,那她可是不愿的。二丫讪讪地想着,也不由瞪了眼一旁谈笑风声的段凤染。

段凤染与段衡均未发觉二丫正耷着一张脸,而从段凤染时有的郎笑表明,他们的谈话甚是相投。

马车上藏有暗格,段衡驾轻熟就的从中拿出明前雪芽并泡之。随着这茶香弥漫开来,他递给了段凤染并道,“想那皇子虽然年纪尚轻,但却知蜀中粮仓,如此看来也不似那处于深宫,不闻天下事之人。”

段凤染轻抿一口却说,“那皇子要知天下事又有何难只要他有‘心’,这于圣上前所说的贤能之话,自是有人为他准bèi

,更何况蜀中近年风调雨顺,粮食呈丰收之势,圣上得知大喜,如此之风向,只要稍作打听,也就不难知dào

了。”

段衡自觉有理。他虽久未去京城,但也知dào

当今圣上身体已每况俞下。太子为嫡为长该是以后登得九五之位的第一人选,只是那宁妃深得圣上宠爱,而她所出的皇子虽只满十二,但因为酷似圣上,而且也颇很聪颖,也就愈加得圣上喜爱。

两厢之争成就两派。段衡知dào

大公子段凤举已算是支持太子一党,而太子能用到他,也是因为看上了段氏的钱财。这钱之一事,有时却是个不错的工具,它擅贿,如用来为太子打通大小官员之人脉;它更擅填,便是那太子党的官员如若是暗吞公款而被查出,那能把这帐目填补的,便也是段凤举的用处了。

段衡因知晓此事而没少当面质问段凤举,可谁又喜欢一个似天天针对于他的老头儿。所以才有了如今段衡被调至蜀中,只管着一个小小的典当铺子的结果。

可段衡却认为这来到蜀中可不比京城安全么?“少东家说的有理,只怕这京城就快要变天了罢。”段衡是在为段凤染担心着。

段凤染没有否认,他又抿了口茶,见二丫正无聊地看着窗外,便问她,“芙儿可要喝茶?”

二丫没看他,只兀自慢慢摇头。

而就段衡看来,则以为是他们自顾自的谈话而忽略了二丫,于是他道,“所以夫人昨日所说,那宁妃之子既与太子对立,那他定不会选已为太子党的大公子,而老奴以为,少东家不妨以这个为切入口,或许还真能因此而决定全局之势。”

二丫听得段衡在说她,便回眸,可段凤染一句话又似泼了她盆冷水,“凤染知晓衡伯的意思,只宁妃之子身后是何人辅助,我还未知,所以如果贸然接近他,恐怕还会生出事端,而且如今段氏之名已为段凤举所占,所以这重塑身份还需好好思量一番。”

ps:

睡觉,晚安。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五章 求娶阿水

段衡知dào

这少东家在还是孩提之时,便已是颇有主意,因此他说这重塑身份,段衡还是频频点头。【本书由】因为这一来可避免段氏之姓带来的麻烦,二来以此身份出面,或许还可做到声东击西,但这个前提也是不得泄露任何端倪,以免惊得段凤举那条‘蛇’。

而谈到此,段凤染与段衡便已是心照不宣,也就没在二丫面前继xù

深入此话题。但二丫的心思,其实早已被那窗外景色吸引,虽则这车轮滚滚而带起了一路尘泥,可这两旁的广袤农田却是映入了二丫的眼帘,使得她暗自惊叹不已。

“少东家,这里便是了。”段衡果然是老谋深算,他为段凤染临时置了一宅子,不算大,但胜在人烟不多,而此等规模的宅子,也是那拥得百亩田地的富农之居了。

二丫见宅子下方是是农田环绕,还真就一时想起自己小时候所住的村子。那时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而这便是二丫所向往的生活呀。

“有劳衡伯了。”段凤染谢过段衡后,一行人启步走至宅中大门。

而宅中已有仆人数名,他们见段凤染等人行至大门外,便都恭敬在两旁迎接。二丫见得这些人,又想到了阿水,可与他们不同的是,阿水于她而言,已不只是一名丫鬟了,她更多的,就似顾洪对二丫一样,也都是她的亲人了,“也不知阿水现在在哪儿?”她不由嘀咕出声。

二丫边走,边想些有的没的。她正落寞地嘀咕着的时候,背后传来一熟悉的声音,“小姐!”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弱,可二丫还是立即环顾四周。

“小姐!”又喊了一声,而这时就在宅子的门口,一黑衣人扶着一女子而来。

“阿水?阿水!”二丫本是迟疑的,可再向前几步仔细一看,便确定是阿水了。而身旁扶着她的则是黑衣人荆。

二丫觉得疾步已不算快,便跑到阿水面前。她见阿水的右腿正一瘸一瘸的,便有些担心,“阿水,你的腿怎么了?”,二丫本是把阿水抱住,可又因心中有疑问,所以只稍一会儿又放开了她,并看着阿水的脚问道,

“小姐呜呜奴婢的腿恐怕是好不了了。”其实阿水已是忍了多日,所以此时她一见是二丫后便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嚎啕大哭起来。

“你的腿怎么会这样啊?”二丫在阿水的另一旁扶住了她。

而黑衣人荆似有些不赞同阿水的话,“怎么会好不了?明明之前连站起来都困难,可是如今却也能走了,荆说过你只是暂时伤了经骨,等过些日子”黑衣人荆都没说完,那边阿水继xù

一把鼻涕一把泪,“怎么办,我一辈子怕是都好不了了”

“那我就娶你。”黑衣人荆打断阿水的话,而此话一出,不仅让阿水愣住了,连着二丫,包括听得声音而出的段凤染与段衡也都齐刷刷地立在了原地。

黑衣人荆先与二丫道句“夫人”后,才又兀自走向段凤染,“请公子责罚。”

段凤染拍了拍黑衣人荆的肩膀,他见此时除了他与阿水外,也没有其他人了,所以他已猜到这次为抵挡那些杀手的追杀,他的人应是已被折损的过多了。

他让黑衣人荆起来后,便饶有有所指地看向阿水那方向。而黑衣人荆见状,也开始羞赧,但他不后悔说出口,只有些事情为了顾全阿水作为女儿家的闺誉,也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公子,属下有一事禀明。”

于是段凤染又转身领头而入,进入宅中,黑衣人荆跪倒在地,“禀公子,阿水姑娘的伤乃是因属下而起,所以属下想求公子和夫人,把阿水姑娘嫁予我。”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六章 竹林人影

从来有女子以身相许之说,只不知如今看黑衣人荆这架势,倒有些紧随其后之感。【本书由】他平时本就已经是不苟言笑的了,而此时观之,更是绷着一张脸,不过二丫觉得,他应该是因为紧张吧。

又因阿水是二丫的丫鬟,所以段凤染便问二丫,“夫人以为呢?”

二丫早知阿水的心思,可以前她似乎是单相思,而往后吧,二丫虽也看到两人相处的不错,只是给她的感觉,却总是不能捅破那层窗户纸。不过二丫也认为,这感情之事,旁人可作不了主,所以她便觉得首要是要问问当事人。

“阿水你愿意吗?”她转而问阿水。

阿水见众人都在看她,便有些羞涩地低头。可谁又知,她此时的内心正是天人交战,她是喜欢阿荆没错,听到他说要娶她,她就高兴地好比在做梦,但是她的腿阿水捏紧了裤子。想着,她又怎能如此自私。

“小姐我不愿意。”阿水咬着唇回答道。

二丫没有立即追问阿水,因为她以为阿水会这么说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她先不追问,只又与段凤染道,“夫君,竟然阿水不愿意,不如此时先作罢吧。”

“恩”段凤染在黑衣人荆开口前道,“夫人说,暂且作罢。”

黑衣人荆听出自家公子这话外音,便也只能先作罢了。

而由于阿水与黑衣人荆刚回来,所以段凤染先让婆子带着阿水去沐浴更衣,而后在段衡与黑衣人荆走后,才与二丫来到这宅子的主院前。

可二丫觉得奇怪,她本以为这黑衣人荆与段凤染许久没了联系,如今再相聚,一定会有好些话要说,可段凤染也只让其退下去。“我见阿荆应有许多话要与夫君说,夫君你为何不留他?”

段凤染立于门前不入,垂眸与二丫道,“他的心池已被阿水扰乱,我就算让他禀明这期间所发生的事,恐怕他也只能只语碎片,而不得完整。”

所以便让两人都静一静?二丫无声跟着段凤染入内,正要回身掩门时,却发xiàn

假山竹林内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待她正想细看时,段凤染却于内问道,“何事?”

二丫不敢确定,只回身掩门后迟疑地回了句,“没事,没事。”

但是,二丫见得的这人影却不是她眼花,因为这人影此时正走入了这宅子的柴房。

可一进去,便有人喊住了他,“阿弄,大伙们刚刚都去迎接主子了,为何却不见你?”

“我肚子不适,蹲茅厕去了。”这阿弄淡漠道。

“恩,那你赶紧把这木头劈了吧,然后送至厨房。”浓眉大汉有些见不惯阿弄,可谁叫人家长的好,把管家的婆娘给笼络住了。

阿弄点头,他脱掉上衣,打着赤膊,拿起斧头一抡而下,这木头便闻声成了两半。

浓眉大汉即使是对阿弄不满,可也不得不承认人家做事可是一把好手。“要快点啊!”浓眉大汉催促道,他自觉自己先比他要来得久,所以自也是也以宅子老仆自封。

那浓眉大汉走后,这阿弄又连劈了几根木头,待觉得劈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扔了斧头停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心道自己是有福不享,专门来这当劈柴工么?而且以他现在这指间起的茧子来看,恐怕日后也会影响到他弹古筝吧。

他正若有所思,身后又出现了女子那唧唧喳喳的声音。他不用回头看,也知又是这宅里几个经常来偷看他的小丫头。女子于此时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可他已带了面皮,而与之前自己的真实相貌相比,他此时的样子也只能说是白净端正而已,不过有了那大汉相比,他倒还算是挺好kàn

的。

他没理会她们,只坐在那把劈好的柴捆绑起来。他的发梢被风刮到眼前,于是他随手一拨,只如此接触到了这张假人皮,便一时有在想,也不知她能否认出他来。

ps:

风弄你终于出现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七章 恁这阿弄

风弄心中的她,也就是二丫。【本书由】而他在京城之时,为试试这假人皮面具可否瞒过旁人,他自是先从身旁之人开始试验。

一次,他故yì

戴着这假人皮面具在那胡同巷子内‘偶遇’淮风,只迎面而来,淮风却目不斜视,只完全当他是个陌生人。可风弄却觉得这样还不够,所以他用他原本的声音喊住了淮风,“请公子且慢”

淮风一听只又转身,他起先是觉得这声音很似风弄,可再见面前这一张脸,却自认为已是笃定此人他并不认识,不过如果是有生意上门,那就自然是另当别论了,“公子是在唤我么?”

风弄还在试探,“这位公子看起来好生面熟。”

淮风于是直盯着戴着假人皮面具的风弄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笑得妩媚,“我以为以此方式来识人,当真是老套的很,公子不如直接说明来意,岂不更好?”说着,他靠近风弄,并一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这是把他当恩客了?风弄心中喜然。而如似淮风与他这般熟的人都没把他认出,那就是说他戴着这玩意儿完全是可行的。

所以当南风馆主宋寅看到风弄的房间里只留了一封信笺后,风弄已经只身到了蜀地。

他不似段凤染与二丫般,一路遇险。所以即使他比二丫去的晚,却反而还是他先到达。

一路上他均是戴着面具,一来是不想让宋寅的人寻到他,二来是此举可避过不必要的麻烦,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可避过与段凤染的直面相对。

而来到段衡所置办的宅子其实也是件巧合的事。他来蜀中,可以说只是一门心思而已。但是当这心思只顾及着‘走’而忽略了‘如何走’时,他才发xiàn

这导致的后果却是,他身上的银子已是所剩无几了。

他从京城来到蜀中,自离开了南风馆,也就自然不会在蜀中再做这些他早以厌恶的旧业。但他还未找到二丫,所以当务之急应是有银子和有房子住。

所以当他知dào

,有一处人家正是在招收小子时,他便去了。他一去应征,那管事的妻子就一眼看上了他,于是他便留了下来。

可大概过了几日后,他又听说这宅子要易主,不过好在这新东家可以让原先的奴仆都留下来,所以他自觉一切都似没有改变。

而那浓眉壮汉问他,这主子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迎接的时候,他其实已是远远就看到了二丫。二丫变了许多,不是单从穿着上而言。风弄是觉得这成亲之后的二丫,在这眉宇间,似乎已与段凤染有些相似,只是段凤染是一贯的冷,而二丫却是仍保留一颗善良的心,让人心中有了暖意。难道这就是互补,或者说是所谓的夫妻之相么?

见二丫颇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宅子周围的景色,所以风弄也乘机悄悄地尾随在她后面。

没有黑衣人护卫的宅子也让风弄成功地入得主院。他本是不怕二丫会发xiàn

他,只是他还暂不想以戴着假人皮面具的脸来与她相遇,所以当他被二丫发xiàn

时,也有些仓忙而逃。

可他实在是思念得紧,但就似淮风所说,“你人都被他打成这样了,怎么还是不死心?更何况那顾家小姐此时已是段夫人了”

但风弄却在其后的一句话,只把淮风堵得无话可说,“我们这里的恩客,也不乏是那有夫之妇,淮叔难道是不记得胡夫人了?”胡夫人曾是他们在江南时的金主之一,虽然比不得荣世子,如今的国公爷,但于小事上,比如那营业批文,她却也是南风馆众人在当时需yào

笼络的对象之一。

“哎你就好自为之吧。”淮风自觉多说无益,所以他甩了袖,便就这样不管他了。

风弄再绑好了第二捆木柴,在他起身之时,见一婆子本是怒气冲冲而来,可她发的火却全部喷向小丫头们,而对风弄则非常有礼,“阿弄,这么快就好了,厨房可是等着呢,快去吧。”

风弄淡笑点头。而当他走后,那些小丫头们却抱怨了,“嬷嬷这是偏心吧,怎么竟把火发到我们身上?”

“怎么,你们这小贱蹄子有意见啊,有本事也女扮男装让管事娘子看上呀。”婆子大声嚷道。

小丫头们听罢,便都撇嘴而不说了,而待那婆子走后,有人还就啐了口水于地,“呸,恁那老虔婆!”

这厢,二丫自进了主院后,便把各处的窗户都打开通风。而段凤染则饶有闲情地看着墙上的画。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八章 凤染画

从画中而观,这宅子的原主应是个寄情于山水之间的人,而且这景致多是些小桥流水,倒让段凤染觉得莫不是原主人在心系江南。【本书由】

二丫也行至他身后看着画,她是觉得画不错,可意境她却是不得领悟,所以她讪讪于自己与段凤染根本在这等雅致的事情上不能交流,也就想着不如先去看看阿水,“也不知阿水安置得如何,我想去看看她。”说罢,她就启步想走。

可段凤染却道,“此时不宜。”

二丫停步回头,只不明为什么现在不可去,“为何?”

“我清楚阿荆的性子,他此时应该去见阿水了所以你此时去,这虽是无意打断,但可别让他二人恼上你一辈子啊。”

听段凤染缓缓而道,二丫也不再坚持。可她不想休息,所以只能看看房间里有什么可收拾的,毕竟此时在这宅中,应该会住上一段日子才是。

可是段衡似乎没有给二丫这收拾的机会,毕竟他想得很周到,该有的东西,该备的东西或者是二丫没有想到的东西,他都已一应俱全的放在这儿了。

所以二丫觉得,怪不得这段衡在京城之时还是个管事级别的人,而且就像段凤染这斯所言,以他这般才干,却在一间典当铺子做掌柜实在是屈才。

所以二丫无事可干,她看段凤染却在此时摆弄起了文房四宝,所以想来他是要待在房里了。二丫无心扰他,便想着还是自个儿出去逛逛这宅子。

“去哪?”这是今日第二次被段凤染阻止着出去了,所以二丫也没好气道,“就出去逛逛。”

段凤染行至二丫身边,推门而出,但二丫没有迈步,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干嘛?”

“逛逛”

虽然这两字说得轻巧,可二丫却觉得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二丫现在只要是涉及到段凤染的所有事,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就把它想得更深远些,可这也不能怪她,只因这之前发生的许多事,都已印证了二丫的考lǜ

是有道理的,所以她此时有些防备地道了句,“好。”才跟着踏出了房门。

这如果是二丫自己逛的话,那定会是随心而动,而她认为有头绪,有规律,有目的,才不叫逛吧。但段凤染明显是后者,也就怪不得二丫与他相处时已不自觉地要再多留些心思了。

而此宅子与一般民宅其实无异,坐北朝南是不必说的,内宅与外宅以垂花门为分隔。东西厢房旁都配有耳房,厨房,丫头婆子的住处在东西角落,外宅有马房,男仆的住处,整个宅子的大门则开在东南角。

二丫本想绕个走廊往厨房去看看,毕竟她还是比较关心这吃饭大事。可段凤染却要她从东南方向开始走,“我们要出门么?”这明明就是大门的方向。

段凤染却不答,只走到了二丫前头。二丫一边嘀咕着这人真怪,一边也只能跟着他行至大门。可段凤染这斯只在那停了下后,便又转至柴房、储存粮食的仓库,然后再到二丫想去的厨房。

二丫本也是在走马观花,但比起段凤染,她却觉得自己还不算是。比如她想进去厨房看看,可却被他催促道,“走吧。”

那还不如自个儿逛好了,二丫撇了嘴。但是一想到,她这么跟着他走下来,却越来越觉得这斯莫不是想做什么,所以这反常即为妖,二丫也只好继xù

跟他一起走。

待把这宅子走了一圈,二丫与段凤染便回到东厢主院。而一入房门,二丫便见段凤染执起笔,在一张白纸上画了起来。

二丫当然好奇他画的什么,所以见他不反对,她便整个人凑近他身旁看。

“这是”这图上除了画了些框架外,还有标明了东厢、西厢等字样。

“呵芙儿拿着这个,或许就不会迷路了。”段凤染调侃道。

二丫再仔细看,这纸上段凤染所画的俨然就是这座宅子的布置图。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以棋释之

可二丫不会认为,正如这段凤染所说,这画的布置图乃是为了以防她迷路。【本书由】一来她不觉得他会有此好意,二来这如果只是普通的布置图,那他为何还要把这座宅子的外围环境都一一标上。

“我又不会迷路,要这图纸作甚?”二丫嘟囔着道,心道,想把她作为幌子?没门!

“是么?芙儿难道不想知dào

,在这座宅子内哪里是最安全的?”段凤染放下笔,斜了眼二丫。

哪里是最安全的?从这迷路说到安全,这斯到底想说什么?

二丫低头详看着这布置图。她虽然不是很懂,但小时候跟随她爹上山打猎时,却知dào

猎物们此时的反映——要不就是藏起来,要不就是逃跑。两者在不同情况下都可能会是安全,可是藏起来,只能是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可逃跑呢,虽则会引起猎人穷追,但这至少是自己争取来的一线生机。

所以二丫道,“我觉得在宅子里怎么藏也不安全,如果一旦有人进来搜寻,那我认为倒不如逃出去呢!”

段凤染点头,当二丫以为自己的答案是为正确时,段凤染却加了个前提条件,“如果在你逃跑之前,这宅子外已被人包围,到时插翅难飞,你又如何?”

二丫以为段凤染这么说乃是因为他觉得藏起来最安全,所以她反问道,“可藏起来总也会被人找到的就算一时没被找到,那温饱总之我觉得不好。”二丫本想说人总有三急,这藏起来后,难道那藏处还有茅房不成?所以她才觉得藏起来比起逃跑定是落了下风。

而因为段衡把一切都准bèi

妥当,当然也就不缺这段凤染的喜好——围棋了。此时他径直落坐于塌上,随即招手让二丫过来。

二丫见段凤染把那棋子取出,便问,“让我下棋?我可不会。”她连忙摆手。

段凤染只让二丫坐于他对面,然后随意地把白棋黑棋倒了些在棋盘上。他一边摆着棋子,一边道,“如你所言,这藏在宅子中,便似这颗白子,他被黑子围住,已算死棋,而盘活的唯一方法,便是”他挪动了一颗黑子,继xù

道,“黑子自行离去,可这也要白子藏得深,藏得好,但主动权却还是在黑子那儿。”

“如果跑呢?这黑子在外围成包围之势,所以一定程度上,这除非是白子有妙计,要不自己够强,有绝地反击之力,要不就是早有那里应外合之谋,不然这白子仍是死棋。”

二丫执起一颗黑子,遂不解道,“这藏也不是跑也不是,这黑子必定赢,那白子必定死咯?”

段凤染在二丫话毕后,把棋盘上的黑子全部扫落,只留白子,“这白子好比是我们所住的这座宅子,或者可以说代表的我们,如果这藏与跑都必死,那我们还有一个方法”

二丫遂问,“什么方法?”

“在黑子欲攻之前,把黑子杀了。如此,我们便不用选藏还是跑了,因为这根本就用不上了。”

二丫有些恍然大悟,“哦也就是说这宅子里没有什么地方算是安全的,所以藏与跑都不行这就似那些说书先生说的,先下手为强?”

段凤染勾唇,他之所以会画那宅子的布置图乃是为了想纵观一下此地的利弊之处。他们此时的处境就似那白子,他的属下因有伤在身,恐怕还需争取多些时间疗伤,而他以为段凤举一时半会儿应还不会查到这儿,因此他想在这期间,充分布置好这防备之力。

所以此图也可称为布防图。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章 你不要死

布防图,二丫当然没有见过。【本书由】但由于顾洪的缘故,她倒也知dào

这应与行军打仗有关。

段凤染这斯连这个都用上了,想必这一时的安逸也只是短暂的。二丫心中已是惴惴不安,但即使害pà

又如何,此时的自己与段凤染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

回想与他初初遇见时,便就已是伴来危险。但天意如此,遂避之不及,而如今她与他也成为夫妻,所以此时陷入危险境地,二丫即使没有准bèi

好,也终究要面对。

可正如他所说,先下手为强的前提也是段凤举不知而黑衣人们的伤已完全无碍,不然,即使有所布防,这结果,终究还是有很大机会成为他的板上鱼肉吧。

难道那段凤举就不顾及那手足之情?二丫想着又暗自摇头,暗忖着,这往日的招招至狠,分明就是要至段凤染于死地,所以这些年的追杀,要说段凤染是他仇家,倒真有人相信。

怪不得这斯的脾性这么冷,原来竟是被逼的?二丫把黑子放回,她的眼神暗淡,连着段凤染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还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可是害pà

了?”段凤染问。

二丫一时有些如鲠在喉之感,待她说出话来时,却发xiàn

自己的声音已有些沙哑,“你你为何还可以如此轻松地就说出这些?”

段凤染似乎也被二丫这样的情绪所感染到,他敛了神,又因急促而咳嗽了几声,“人之所以想长生不老,乃是因为想与天争命。我段凤染虽不削此道,可倒也惜命。可与他们不同,我只需看到那两人在我之前败去,那我人生便就足矣。”

二丫知dào

他说的两人乃是段凤举与其生母,败去而并未死去,由此可见段凤染虽狠极他们,但还是顾及他们为顾家之人。可是二丫觉得,这实在是过于不公了,“为何这老天爷总是如此,就似我娘,她是个好人这可不是我说的,左右乡邻都这么说,可是她却不在了”二丫说此话后已有些哽咽。

段凤染以为二丫说的娘是顾夫人,可二丫的本意却是说的是她的亲生母亲,不过两人都已故去,所以这倒也符合,而看二丫这说着说着,便泪如脱线的珍珠般越掉越多,段凤染见状还一时有些无从安慰。

“好了,这斯人已逝,这哭得再多又有何用,当心哭坏眼睛。”段凤染本想取出自己的丝帕递给二丫,但二丫却猛得抬眸盯住他。

“我就是想我娘,你这还不许人家哭啊?呜呜”二丫哭得一急,也不管此时是哭得多么的难看,还有那什么闺秀规矩,反正她此刻就似在抗议段凤染刚刚不该那样说她,所以她越发哭得无束。

段凤染其实不喜女子哭泣,而从来在她面前的女子,无论是闺秀小姐,商贾之女,或是丫头也好都不会似二丫这般地哭过,而且形容女子哭的时候总是称为梨花带雨,我见忧怜,可二丫呢,这样的词语应该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所以倒是浪费了顾晓芙这张清丽的脸蛋了。

可他不喜的是别的女子哭泣,对二丫呢,段凤染就有些没则了。“来吧。”

“干嘛。”二丫吸了一下鼻子,眼睛红通通就如那小兔子。

段凤染叹息,只能是起身至她身旁坐下,而后以丝帕轻拭二丫这余下的泪珠。

二丫怔着,就这样看着段凤染——从他的丝帕,到他的手,再到他的脸,她忽然就想到,如果这人能一直这样对她就好了,可他身有病症,而且听他所说,他似自个也不想活多久似的如果他真的不在了,那她

二丫想到此便突然抱住了段凤染,并在他怀中闷声道,“我不想你死,你不要死行么?”

段凤染被二丫的话一触,似深入骨髓,随即,他张开手回抱了她。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一章 双双入眠

本为这感伤之时,段凤染却道,“想来芙儿是不舍得为夫死咯?”

二丫被这话一激,虽不是完全开颜,但到底脸上有些破功,“是啊,你没听过寡妇门前是非多么?”这可是乡下人在茶余饭后最喜嘴碎之事,所以她听得不少,而把这个套到自己身上时,还就想看看这斯的反应,所以她抬头看他。【本书由】

“可就你这性子,恐怕也是门庭冷清才是。”段凤染抚着二丫的脑袋瓜,有些促狭地说道。

二丫本就被段凤染数落惯了,也就识趣地不想再于此话题上自讨无趣。不过她倒也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现在阿荆他回来了,那你可是有药吃了?”

“其实也未必,这药效有限,况入水即散,阿荆也是落过水,遂也不知这药丸是否还可吃?”段凤染不似二丫,他说的淡然,就似一点不可惜般,但二丫就与之相反,她心疼于这些药丸没了,“那你怎么办?”而她也更担心这没了药丸,段凤染这斯可怎么办?

段凤染放开了二丫,他起身至桌案前手执茶盏而未饮,只道,“无妨,左右只是减缓毒性,既不是根除之药,这吃与不吃其实也无区别。”

二丫见段凤染又是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皱起了眉头,她疾走几步在他跟前,虽然两人身高有差距,但二丫还是仰着头,“这药你必须吃,即使只是减缓毒性,但只要你坚持吃,说不定你这身上的毒就没了呢?”

段凤染不知该说二丫是天真,还是她以为这药吃多了就必好么?“是药三分毒,而且这药只是延缓毒性发作,这吃得再多,不说是否可根除病症,就是对身体也是无益的。”

二丫本就有些半信半疑,但这段凤染说的笃定,又让她信了几分。但是她觉得,这斯惯会虚虚假假,也就打算着明日自行去找黑衣人荆来问问。

有此打算后,二丫已是感觉困倦。她自觉在这座宅子里住着,虽明知也只是有那短暂的平静而已,只是如今阿水他们都回来了,二丫才觉得这一切似乎还是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着。

而人在身心均放松下来之时,便容易犯困,“不行,我太困了。”说着,二丫便环顾四周在寻找着床的踪影。

“那便睡吧。”段凤染见二丫眼神已有些涣散了,便知dào

她的心思也已在床上,他走出房外,吩咐了一小丫头道,“今日我与夫人都不用膳了。”

小丫头恭敬地应了句,“奴婢知dào

了。”便出了主院往厨房而去。

而当段凤染吩咐那丫头时,二丫已是整个人钻入那被褥中,她舒服地感叹了声,可转眼见段凤染也至床前,便奇怪道,“你也睡么?肚子不饿?”

“如芙儿所言,为夫也是困了。”他侧躺于外边,话毕便闭上了眼睛。

二丫看着段凤染宽厚的背影,也就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好暖她嘀咕了句后,也睡了过去。

至于厨房这边,风弄抬了好些劈好的木柴过来,但只一放下,便有婆子与他说道,“新主子们说不用膳了,所以我们也用不着如此多的干柴。”

风弄听罢,还在问,“怎么会不用膳?”他看向那婆子。

这个婆子也挺喜欢风弄,因此这连着晦涩的话也与风弄道,“听说这新主子正是刚成亲不久,老婆子可是过来人,这时啊呵呵,定是如胶如漆了。”如此,还哪有时间用膳啊?

风弄一听,脸色陡然暗淡,他虽早知如此,可所谓眼不见则总以为这不是事实,可此时呢,那两人就在那院子里,在屋子内,在被褥间

他猛然一脚踢向那堆木柴,吓得这婆子怔在原地的同时,也让厨房的人纷纷侧目于他。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二章 客随主意

这披了假人皮的风弄,正是以一副白皙俊秀之貌视人,这全然不似粗俗的人,此时这临脚一踢,当然也惊住了在场的丫头们。【本书由】

可他却不在意别人如何想,只与这婆子道,“嬷嬷如果无事吩咐,那阿弄便回去了。”

那婆子怔然,可也及时点头,“去吧去吧。”

风弄走后,那些丫头们都聚拢过来,围着这婆子就七嘴八舌头地开问,“阿弄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他了?”“他是怒了吧?”

那婆子也觉得风弄这发怒的样子,来得倒是蹊跷。可她见这些丫头们都停下来不做事时,反而回过神来,“谁让你们停下来了?主子们不吃,难道我们也不用吃么?”这婆子管着厨房,好歹在这宅子中也是一小头儿。而她说的‘我们’,指的也是与她一般在这宅子管着人的小管事,所以这婆子不用动手,包括他们的膳食也是底下人一并做的。

小丫头们这才又成了鸟兽散,她们回到自己的位置后,又继xù

着手中未干完的活儿。

二丫不知这风弄已是心有怒火,一夜难以入眠。而反之,二丫与段凤染也并没有如风弄想的那样,其实他们两人也只是纯粹地睡觉而已。

而二丫判定住得是否舒适,还真就与睡得好不好挂勾。因昨日她睡得早,所以今天她也起得早。本想着自行梳洗时,却见房间内已放置了一盆清水。

“小姐,你醒了。”阿水笑容满面的立在梳妆台旁看着她。

“阿水?你怎么起得这么早啊,何况你的脚为何不多睡一会儿?”二丫见阿水的样子似没有昨日的郁郁寡欢,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可一见她扶着梳妆台沿,显然是脚不得用力,遂才以手支撑着。

“小姐不必担心,奴婢我已经答yīng

了。”

二丫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答yīng

什么?”她以清水拍脸,再眯着眼,接过阿水递来的帕子。

阿水正有些不好意思,也似乎羞于道明。不过刚好此时段凤染自外面进来,身后跟着的便是黑衣人荆。而见到心上人,阿水更是羞红了一张脸。

二丫见阿水支吾着,又见黑衣人荆也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便已猜到了答案,“哦阿水你说的答yīng

,可是答yīng

了阿荆你们要成亲了?”

“小姐”阿水此时全然没有往日的爽快,不过女儿家在此时,有此娇态也是应当的。

黑衣人荆也上前一步,对着二丫躬身道,“多谢夫人成全。”

二丫看了眼段凤染后,再道,“我与你家公子的意思都是随你们之意,阿水是自个儿答yīng

你的,我可没帮什么忙哦,不过阿水与我情同姐妹,这往后,你可需好好待她,知dào

吗?”

“属下一定会好好待阿水的,请夫人放心。”

听得黑衣人荆应下,二丫也满yì

颔首,她转而与段凤染说道,“既然他们两人要成亲,那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准bèi

了?”比如三媒六娉之类的,二丫对这也只是听闻,可亲身操办却没有过。

段凤染道,“理当如此。”

但黑衣人荆却说,“公子,我们虽说要成亲,可阿水与属下的意思皆是想等这所有的事情皆办妥后再办也不迟。”

“是啊,小姐,奴婢觉得这蜀中到底算是在外,而老爷还在京城呢,奴婢觉得此事还需告之于他。”阿水也附和着黑衣人荆的话与二丫说道。

是要在京城顾府出嫁吗?二丫随即脑海中又想起那日自己与段凤染这斯成亲时,明明两家是对府,而且相隔不足百里,可段凤染却还是要遵循这八抬大轿的礼节迎她入门。二丫想到此,自然是禁不住的的嘴角含笑,而且她还预想到,待阿水成亲那日,恐怕也是有此光景吧。

“恩,夫君觉得呢?”

“客随主意。”段凤染自称宾客,因为那时黑衣人荆与阿水成亲,当日两人便是新郎官与新娘子了,所以他们为主人,而段凤染的意思也是随黑衣人荆他们的打算。

“谢公子,谢夫人。”黑衣荆又躬身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三章 田间地头

仿佛一切皆守得云开见月明,二丫拉着阿水的手,也是一副替她高兴的样子。【本书由】

此时,门外一小子禀道,“公子,段掌柜来了,就在主堂内等候。”虽则这宅子明面上是段衡置办的,可因段凤染才是这宅子的主人,因此奴仆们都只称段衡为段掌柜,而这当然也是段衡的意思。

段凤染点头表示知晓后,便让那小子下去,“芙儿可要一起去吗?”他转而问二丫。

二丫听得是段衡来了,便想着今日应是自个儿待在府中。可此时段凤染这斯却要邀她一起去见段衡,所以她问,“可是要外出?”她还真想出去转转。

“衡伯今日要带为夫去看那粮田”段凤染道来原由。

“好啊,我去!”一听是去那田间地头,二丫还就隐隐心有所喜。她以前在乡野之时,农田除了可种粮食外,还是他们的玩耍之地,只不知蜀地的农田与江南的一比,是否有所不同,而且这季节种的粮食又是什么?二丫想到此,更是兴致满满。

也因为有这兴致使然,二丫竟反客为主,急切地催促着段凤染,“我们这就走啊!”

“还需用完早膳才可。”一位官家闺秀竟热衷于这个,段凤染觉得,这倒是稀奇的很,他由着二丫拉着他的手臂,嘴上虽答的平常,可他心里还就享shòu

着二丫此时带给他的亲密之感。

由于二丫一路拉着段凤染,所以这主堂很快便到了,而早已等在那儿的段衡,见两人来了便起身道,“少东家夫人”

“衡伯不必多礼。”段凤染抬手,让段衡重又落座。

几名小丫头于此时上了早膳,段凤染遂道,“衡伯不如也一起用早膳吧。”

“老奴用过了,少东家和夫人可慢慢来,不必着急,左右此时尚早。”段衡看出段凤染应是要把二丫也带上,所以只让他们慢慢吃便可。

可二丫却觉得只有他们两个晚辈在吃,却只能让长辈在旁看着,虽说她不知这到底算不算是不识礼数,可反正她是觉得不妥极了,于是她扯了扯段凤染的衣袖,靠近他后轻声道,“我们不如拿些在路上吃吧我觉得让衡伯如此等着,总是不好。”

段凤染赞赏于二丫的这个提议,他轻拍了下二丫这扯着他衣袖的手后才对段衡道,“衡伯,此次去这粮田,可是离这里颇远?”

“远倒不是,只是在那山腰处。”

“恩,既然要到那山腰处,这定是需些时间才到,不如”段凤染还未说完,便示意二丫接着。

二丫也机灵,“不如我们便早些出发额至于这早膳,我与夫君拿些,可边走边吃嘛!”她随意抓了块烙饼后,双眼亮晶晶的直看着段衡。

段衡见二丫如此,又笑了起来。其实他第一次见二丫与段凤染站在一处时,还有些好奇为何如此凉薄寡淡的少东家会选择这样一个女子。

官家与商贾联姻,他自是没少见过。可他觉得少东家此人虽有一般商贾之人这利益为重的常态,可对于自己的亲事,他定不会因着这些而去娶一位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所以相对于这个而言,少东家也算是高傲之人。

但是看起来不可能之事,要真发生了,也只能说这是姻缘天定。而且他已知晓这可是当今圣上颁下的旨意,加之此时看来,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就是为了体谅他这老不朽吧。

恩段衡又顺了顺他的胡子,满yì

的同时,也越发喜欢二丫了,“夫人喜欢如此,老奴定无意见,只是我们还需坐一段马车,而后到了山下,再徒步也不迟。”

二丫以为段衡没看出她的心思,遂转身与段凤染挤了挤眼,似在说这就成了!

段凤染不似二丫,因为他知dào

,这样的借口,如老狐狸的段衡又如何会看不出来,不过他少有的没有泼二丫冷水,只道,“那就遵夫人之意吧。”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里长之田

蜀地常作物为水稻、小麦等。【本书由】此时段衡带着二丫他们要去的粮田正是种植冬麦的田地。

原以为山腰处应要花些时间才得以上去,可因这被农户开垦了田地,因此恰好有条阡陌小路直通而上,所以他们一行人倒是到达目的地要比预想的要快。

因这时的冬麦乃是秋天播种,所以此时二丫看到的也只是些成片的麦苗,“衡伯,这小麦要到何时才能收成?”二丫知dào

这是小麦,可在她的记忆中,自家农田是没有种过这些的,也就不知dào

这小麦是何时才得以收成。

段衡答道,“要到明年夏季才可丰收。”

“哦,原是这样。”二丫兀自摸了摸那麦苗的绿秆,彼时如果是无旁人在身旁,她倒是想折上一枝玩玩,可因着这是粮食,又是别人家的田地,遂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而不敢真zhèng

的付诸行动。

段凤染不似二丫这随处看看的心态,他没忘记来此地的目的,“衡伯,这处粮田可有人相中了?”其实他的话里之意,并非是说的这片粮田,而其实段凤染想知dào

的,是这粮田上的冬麦是否已被人所定。

“此为良田,有人窥之自是自然。但此地的主人乃是里长,所以有人询价,但均被他严辞拒绝了。”段衡能找到似这样的良田百亩,自也是靠自己在蜀中积累的人脉所打听到的。当然,此处的粮田也算是真zhèng

的“良田”,虽只有百亩,但种出的作物都要长的比旁的粮田出的作物要好。而这样的“良田”,所拥有它之人,还正是这里的里长。

里长为村之小官,掌户税。二丫小时候所生活的那处村子,当然也有里长。不过因她当时小,还就以为里长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官。这最大的官,也不是她凭空想象而来的,因着有好几次,无论他爹在打猎回来后,收获的猎物是多是少,他也总是要捎些给那里正,不过后来二丫也知dào

,那是因为当时他爹有事要相求于他的缘故。

至于小皇子要来蜀中的消息,这在京城有些眼线与耳目的商贾也是早已知晓,所以说动这粮田心思之人,应是不会少的,可这良田的主人恰是里长,所以要动这百亩良田怕也是没那么容易啊。

段衡与段凤染边走边道,“有人问这粮田可否出卖,但那里长以这是祖上留下之遗产,也是他们的生存之本,是断不会卖的也有人问这粮田上的作物,一旦成熟是否可全部卖于他,可这里长又道,作为一里之长,不可轻易带头做此等暗箱之事,说这会影响到这种植小麦的农户利益。”

“呵这里长不做商贾还真是可惜了。”虽然这些皆为搪塞旁人的借口,可这借口说的合乎情理,而又体现他耿直而以村民为重的一面,这样里子面子皆得之人,不正好似那圆滑的商贾么?

段衡也轻扯嘴角,“正如少东家所言,这里长颇受此地村民“爱戴”,那日有几名凶煞之人来逼迫他卖地,就有村民挺身而出帮他,如此看来,他面子上做得确实不错。”

这段凤染与段衡相谈之时,二丫走在了两人的前头。而这不远处,迎面来的是几名年轻男女。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五章 簪子风波

这几名男女的穿着不似一般农户子弟,虽不算华丽,但面料似绵帛,自也不是寻常百姓可穿的。【本书由】而且近观,几人面容白皙,更就可断定是出自那富贾人家。

二丫看着来人,几人也看着二丫与后方的段凤染二人。加之这山腰处都是些小路,两行人正是打了照面,而如果往来是相反方向,就这小路的宽度,也是要一方人先谦让的。

段凤染见了来人,便就先一步拉住了二丫。二丫不知段凤染为何拉她,只又听他道,“此路狭窄,先让他们走吧。”

二丫点头,就跟着段凤染一道,与段衡一样先行侧身让路。

孰不知几人来到他们三人面前,以一年长男子为首,他道,“几位先行吧。”

段衡出面,以奴仆身份,代段凤染道,“谢过公子。”又与段凤染与二丫道,“公子,夫人,我们走吧。”

段凤染颔首,他与那年长男子点头致意后,便和二丫与他们擦身而过。

但因着二丫刚刚因兴奋之余,忍不住蹦踏了几下,而她对自己头上的簪子重量是特别敏感,所以一觉得自己这脑袋轻松了许多,便觉得是不是什么东西掉了,而果不其然,她一摸发上,那簪子却不见了。

“夫君,我的簪子弄丢了,我要回去找找。”二丫与段凤染说罢后,便急着想要返路而寻。

此时那几名男女还未走远,遂段凤染把二丫拉回,“让阿荆去吧。”一来不想横生枝节,二来黑衣人荆正一路保护着段凤染,所以段凤染让二丫先不必去找。

二丫虽觉得那簪子只是寻常样式,可她却是戴它戴得最多次,原因嘛,就是因为这簪子比旁的簪子要轻巧,所以最得二丫喜爱,“那好吧。”她虽有些不情不愿的,但是还是听从了段凤染的意思。

段凤染一个手势,在暗处跟着的黑衣人荆便要沿路折回,可不料,在此时有一娇俏的女声在他们背后不远处喊道,“请等等。”

此女子身旁有一丫头,这丫头本想替自家小姐过去,可这女子却手拿簪子,径直向段凤染而去,并道,“这是公子你的簪子吗?”

簪子是女子的饰物,这女子却问的段凤染,而且一双眼睛还就盯着他。二丫见状,也心有不悦,可出门在外,她却只能表现出一副闺秀该有的样子,于是她走到女子的面前,似感激道,“多谢姑娘,此物却是我的。”

二丫说着便要拿回簪子,可那女子却缩了下手,二丫不知她是什么意思,遂有些动怒,可却被段凤染拦住了她,“姑娘,此簪子确属于拙荆。”

“哦如此便还给你吧。”这女子听得段凤染开口,便才把簪子递还给了二丫。

二丫看着她的作派,便突然想起一人。可是再深入想想,她比那阮笙,却似乎更为娇纵,阮笙至少在一些特定场合里,还会知dào

受礼收敛,但这女子,二丫观之,倒有些乡野之地,自以为独大之感。

“多谢。”二丫说的言不由衷。

那女子见三人要走,便有些着急,可后头追上来一人,却是刚刚那年长的男子,“妹妹,你这是做甚?”那男子明显不悦,他拉着这女子的手就要走。

段衡跟在段凤染与二丫的身后,他自然察觉到后头有些吵闹,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位带头让路的男子是里长之孙,而如果他叫那女子作妹妹,那女子也应是里长的孙女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因爱生计

段衡记得对否,这暂且不说。【本书由】而二丫心道,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算是尽兴了,当然如果没有那段小插曲就更好了。

此时,段衡已经先行离开,毕竟作为典当铺子的掌柜,就算以去谈生意的借口外出,也总不好离得过久,所以此刻在这楼内,便只于二丫与段凤染相对而坐。

蜀中吃食以辛辣为主,二丫作为江南人,相对于顾晓芙而言,算是可以吃得辣些,可终究还是不太适应这味道,加上本就心情不佳,便就干脆停筷不吃了。

段凤染来这也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而二丫以为,看这斯只一直抿茶,并不动筷,想来也只是因为她刚刚嚷着肚子饿的缘故才带她来这儿的吧。

可是即使他就这样干坐着,只是轻嘬着茶盏的样子,也自然吸引着旁人看他。二丫对此一阵地不喜,遂突然不再与他对面而坐,反而是移到他身旁,只差没贴着他。

二丫又开始提筷,继xù

自顾自地往碗中夹菜,而段凤染昵了她一眼,随即眉眼轻挑,“芙儿可是冷了?”

二丫被呛道,遂咳出了声,虽然有些心虚,但还是应着,“自然是冷的而且我坐在那儿也吃不到你这边的菜啊。”

“是么?看起来这里的菜色很合你的胃口。”

二丫忍着口腔中的辣意,又迅速为自己灌了杯茶后才道,“恩,还行吧。”

段凤染勾起嘴角,“听说这吃些辣食有助于驱寒,芙儿可多吃些。”说罢,段凤染提筷为二丫夹了块肺片放到她的碗里。

二丫看着段凤染竟还为她夹了道最辣的菜,便就忍不住双眼直瞪着他。

“怎么?这道菜你不喜欢吃吗?”段凤染问着二丫的同时,又夹了块到她碗里。

“不是”二丫有些咬牙切齿地回道。

二丫正要闭着眼睛,准bèi

把那肺片囫囵塞入口中时,却听得一声惊喜,“公子,你也在此啊?”

这是今日内第二回听到这声音了。二丫盯着来人,心道,怎么又遇到她?

段凤染对只一面之缘的人从来不太在意,所以他不似二丫一眼便认得,他反而是需回想一下,才起身回礼道,“原来是姑娘。”

只这般,段凤染却成功地伤了这女子的心,二丫见她面露尴尬之色,一时还心中大快。

但这女子调整地也很快,又道,“公子可否允我等搭台?”加上她,一共是四人,均为女子,而之前那位年长男子却不在她身旁。

段凤染见周围明明有空位,可他也未道明,只问二丫,“夫人可用完了?”

二丫立即抬头挺胸,并且刻意地轻柔道,“是的,夫君,芙儿已经用完了。”

于是,段凤染对那女子说道,“我等已用完,姑娘请便。”

“喂,公子?”女子见段凤染揽着二丫走了,便气极地跺了跺脚。

另外三名女子见状,虽不至于幸灾乐祸,但嘴上说出的话,却有些讥笑的意思。

“莹妹妹说的就是那位公子吗?长的倒是如你说的,芝兰玉树,嫡仙般的人物,可惜啊人家与其妻,看起来就是鹣鲽情深,如此,你可如何能插足进去?”

“就是啊,虽说好男儿自得众女逐之,可妹妹你年轻貌美的,又是里长之孙女,如何可给他作呸呸,这怎么可能?”

就如段衡所忆,这女子的确是这里长的孙女,名唤李莹。说起来这里长之家与苏二小姐苏菀绣的夫家韩家还就沾亲带故,只因这里长之女,李莹的姑姑嫁到了韩家,正是韩家二房夫人,而苏菀绣的夫君是大房嫡子,见了李莹的姑姑还要称她一声二婶。

所以这里长看起来虽是个小官,可内里这姻亲关系,确似裙带般伸的很长,因此这李莹有如此性情自然也是有因可寻的。

所以她瞪了眼那以为她要‘作小’的女子,“笑话!我李莹怎么可能会作小?”

剩余一名未开口的闺中好友才于此时说道,“那你为何还巴巴地跟过来,而且还让人帮你打听他的来历?你这小女子就是着了他的魔了!”

几人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莹一向高傲,此时被她们笑了,却只有不作声,心里直道,她是真喜欢了又如何?

三人见她犯了相思病,便还是你一言我一语地为她出谋划策。

“他不是在打听你家的粮田么?你就如此这般”一人在李莹的耳旁嘀咕出声。

李莹听着,一下子喜,一下子又转而怀疑道,“这能行么?”

“好啊,你不做就算了,反正我们三人也只是想帮你而已。”

“那哎呀,我且试试吧”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二丫发飙

小姑娘哪有什么妙计,况且以这威胁的手段来与段凤染讲条件,这实在是稚嫩至极。【本书由】

段凤染听到黑衣人荆的禀报,不以为然的同时,也在思考着段衡所过的话,这几名女子都出自蜀中富绅之家,而其中一人还是里长之孙女,所以这以粮田的买卖相挟,也定是她领的头。

可蜀中女子如此作风,倒让段凤染有些玩味,这般大胆地把自己的亲事与买卖相绑,难道说,是因为这里的女子本就有如此的性情吗?

“且让她们进来吧就说我不适,让夫人招待。”段凤染知dào

二丫于他的感情还不是特别深,可所谓爱之,便妒之,所以他倒是想看看二丫面对这几人时,会如何表现。

虽然真有些试探之意,但这些闺阁后院的交往,二丫总要面对的,因此段凤染其实也有这方面的考lǜ



而对段凤染而言,这是个一举多得的机会。但是作为二丫自己,却答yīng

地勉强,她嘴里还直嘀咕着,“明明是自己招来的烂桃花,却还要我帮你去挡么?”

阿水见二丫一头就埋入被褥中,也只能好言相劝,“小姐,这既然是姑爷让你出面,那定是因为信任你啊要不奴婢陪着你”

“那倒不用。你的脚都还没好呢,你就乖乖待在自个儿屋里吧,不然那阿荆可得怨我呢!”二丫瞟了眼仍在门外立着的黑衣人荆,后者与屋内的阿水四目相对后,还一时不好意思了起来。

二丫忽然从床上一弹而坐,再稍微敛了神后,才有模有样的唤了声,“阿水,唤人来为我梳妆。”

阿水见不惯二丫这样子,还忍不住掩嘴而笑,“是,奴婢这就去。”阿水也规矩地向二丫敛礼后,便让丫头们进来。

就在二丫在梳妆时,李莹四人已跟着管家入了主堂。

她们端着小姐之态,并没有左顾右盼,但这是因为管家还在旁的缘故,而待丫头们都各自上好茶后,管家退下了,这几人才开始禁不住地四处打量。

这宅子不大,所处地方又算偏僻,但内里景色,却似一小家碧玉的女子,属于耐看型的。

只这么一来,李莹的底气就更足了。其实她让人打听段凤染的来历,只听说他是那镇上段家典当行掌柜的远房侄儿,来这儿也是想做些买卖而已。只这些,当然是段凤染故yì

透露的,而且这重塑身份,以一个与段衡有关系之人,既可以避免如那外来之人恐要遭人生疑,又可利用段衡在蜀中的人脉。

所以李莹所知dào

的段凤染只是他的假身份,可她因为如此,便越发觉得她的路子可行。而在旁的三人,看到这宅子的情况,也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但因想着又要见到这风姿卓然的男子,便还是止不住的脸红紧张,当然这其中最为紧张的,还就要属李莹了。

所以当看到来人是二丫时,倒让李莹非常地失望。可她一想着,这事情真能够办成,那她面前二丫的位置便是她的了。

所以她挑着眉,只敷衍地见礼后,便对二丫道,“段夫人,请问段公子在何处?”

二丫把段凤染的原话搬出,“夫君他身有不适请问几位小姐来府上是”

“你一个妇道人家,说了你也不懂啊。段公子他身体有恙,我们正好可去看看他。”另一女子瞥了眼二丫便如此道。

二丫本想着,这来人是客,总也要好好待客才是,可此时听来,人家分明不把你放在眼里嘛。

这心有怒意的二丫,便开始肃然起来,“妇人我刚来蜀中不久,可就算此地民风如此,闺阁女子倒还是应该安于家室才是,况且去见有妇之夫,这应是于礼不合吧?”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以之吓退

李莹的其中一闺中好友想反驳二丫的话,可却被李莹拦住。【本书由】她不急不慢地道,“夫人说的是,这女子本应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我等爹娘并不约束我们这个如果是夫人怕我们打扰了段公子,自可跟着来。”

这反客为主的话,真真让二丫火大,不过,看起来这几人应是比她要小些,年纪也似乎并未及笄,所以二丫又自忖,这等小丫头片子,她就不信自己对付不了她们!

在二丫想着办法之时,这宅子的管家正立于主堂门口。而他一来,本是扯高气扬,飞扬跋扈的几人,立即变回端庄而坐的大家闺秀。

二丫见此,还就心生一计。想着这些小丫头片子不是说不怕见那外男么?那她就让整个宅子的男仆都来主堂,至于做什么,哼,二丫有了主意,便才让管家进来,“管家可是有事?”

这管家正想开口,二丫便故yì

打断,“几位小姐先在这等着,妇人去去就来。”

李莹虽疑,可还是道,“段夫人请便。”

二丫眯着双眼笑了笑后,一转身便整张脸拉了下来,而管家也跟在二丫身后出了主堂。

管家能察颜观色,便以为二丫是因为有客人在,所以才不让他在她们面前说这宅内之事,可当他正想禀明这后院花坛的花是否要根据她的喜好重新种植一番时,二丫先他一步问道,“我们府上有仆从几人?”

管家被问得一愣,但还是实话实说,“夫人,我们府上共有十四名仆从。”

二丫点头,遂道,“让他们前来主堂,暂替丫头们的活恩,就说是我让他们来打扫主堂。”

管家稍显诧异,又问,“夫人,可否容奴相问,是指几个人来?还是全部都”

“当然是全部不然还赶不走她们呢。”二丫说到后面只似嘀咕,所以管家只听清前面而未听清二丫后面说的是什么。

他虽则奇怪,但从来是主人家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他照着二丫的吩咐,迅速集合了这宅子里的全部男仆。

这其中也包括了此时为阿弄的风弄。他自那日后,便觉得自个儿生闷气一点意义也无,因为这就似徒劳无功,而她也自是不知。所以他一直闷在那个小柴房里,直到今日才见到二丫。

说来,当二丫见到眼前这些精壮男子站成一排时,还不得不感叹,这宅子的前主人还真是会挑人。而她也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让大家聚集在这儿,是因为想让大伙儿打扫一下这主堂。如那些瓶子,摆设都要擦擦哦,还有那些椅子。”那几个小丫头片子正坐在椅子上,而二丫可以想象到的是,她们被人喊起来说要擦椅子时的情景二丫想到这便开始乐了。

而二丫说罢,其中有仆从便疑问道,“夫人,小的想知dào

这些活本是些丫头们干的,那我们干完了,她们干什么?帮我们喂马劈柴吗?”其余人也开始互相嘀咕着。

这谁也不想比旁人多干些活,所以二丫理解,“这样吧,丫头们呢还有别的事做,今日这算是另加的活儿,做完后,我这边可另计你们工钱,月底这钱便加到月例上,大家看如何?”

大伙儿这才点了头,而后便让管家们带着人往主堂而去。这人群中的风弄只顾看着二丫,所以大家都走了,他才又回头看了眼二丫后才跟上去。

而此时在主堂,几人已等的不耐烦。

“你说她可是故yì

让我们坐等,不会是不想让我们见段公子吧?”

“应该不至于吧,他们来蜀中不久,这慢待来客,就不怕被人诟病?”

李莹此时也是来回踱步,而当她看着门口时,便突然“咦”了一声,“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而且还全是男子。

这管家打头阵,跨入主堂后便与几人道,“我家夫人说,想让各位小姐再等一等。”

还等?李莹想再质问,但管家已向后面来人嘱咐了声,“你们手脚都要麻利些,今个儿可是有客人在啊,都要小心些,知dào

吗?”

“是。”这回的响亮,倒是让李莹几人都被镇住了。至于管家,他则是抱歉地向李莹等几人点头致意后,便退下了下去。

由于仆从们入了大堂,使得大堂内一下子拥挤了许多。李莹几人见这些仆从们,个个都长得健硕,而且那言语间也就不似管家这样懂礼了,“小姐,请起吧,小的要抹椅子了,可不要弄脏你们的襦裙。”

于是几人又只得起身。可没站多久,又被一仆从嫌弃道,“小姐们,你们挨在这儿,我可怎么擦拭?”原来她们挨在了一高脚椅旁,而上面正放着一瓷瓶。

此时,门后有一小丫头是二丫派来的,所以李莹等人的一举一动,二丫都一清二楚。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谁撒的水

“夫人,奴婢见几位小姐的脸色都不好,都似气极的样子。【本书由】”那小丫头跑回后院,与二丫绘声绘色地禀道。

二丫得yì

而笑,其实她对此还真的胸有成竹,“她们有说要走了吗?”她的目的可是这个。

“那倒是没有”小丫头又道。

二丫扶着自己的下额,思考着,想来不加些猛料都不行了,所以她勾勾手指,让小丫头凑到跟前,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后,又让小丫头奔回主堂。

其实二丫的猛料并不‘猛’,她只是想让李莹等人的襦裙都被弄湿了后,选择知难而退就好了。

而在小丫头没到主堂前,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加之又是男儿干的活,自是一下子就差不多干完了。

精壮男子中,风弄算是打眼,他本是格格不入,但胜在做事利索,因此在这宅子里还是有人肯与他相交。此时,因分配到他们手上的活儿已做完,所以一仆从便以手肘碰了碰风弄,“你说,夫人让我们做这些是不是很奇怪?”

风弄斜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那人似见惯了风弄如此,也不见怪,只继xù

道,“这些闺秀小姐作为客人,理应是夫人的座上宾才是,而且这未出阁前不是不能见外男么?尤其像我们这样的人,夫人不让我们避嫌,反而还让我们与她们同处一室,你说”

“夫人的意思不是很明显吗?”风弄只让他看看那边,只见有好几个仆从边擦拭桌椅,边嚷着让李莹等人让开,可他们也只是自个儿揣摩着二丫的意思,遂也不敢真的对这些小姐们怎么样。

“啊!夫人原是想赶人走!这几个人精”这仆从说罢又与风弄道,“你既知dào

,为何不去立立功,也许做的好了,夫人一高兴了,还就赏你个管事做做呢!”

风弄于心中嗤笑,他本是认识二丫,又如何用得着做这个。可当他无意撇向窗外时,却见一小丫头与管家在咬耳朵,风弄见此,又自忖了一下,便改变了主意。

他径直走向李莹等人身旁,就在擦身那一瞬,脚边一盆水,被他‘无意’踢翻。而当然这些撒出的水,全都溅到了李莹等人的身上。

“小的该死,小的不知小姐们竟是站在这儿呀。”风弄这垂头忏悔地神情,让李莹几人一时也不知骂什么好。

而在外听完小丫头传话的管家听得主堂内有些动静后,便立即入内。当他见得李莹等人身上都是不同程度地被溅了水珠后,便觉得这水撒的好,这不正是随了夫人之愿么?

可他作为管家,也当是面上训斥风弄,“哎呀死小子,你可闯了大祸了你。”他喝完风弄,又转而面向李莹她们,“诸位小姐,不如容奴先去禀明夫人,再”

他话还未说完,站在李莹一旁的女子,便怒道,“你家夫人让我们等到现在还未出现,而且现在倒好了,我们都成这般模样了?”

“小姐息怒,不如先让丫头们为小姐梳洗一下吧。”管家继xù

作那伏低之态。

李莹皱着眉头,拍了拍溅到身上的水珠道,“不必了,你还是与你家夫人说,我们不等她了来日再会吧。”

说罢,几人拂袖而去。管家一直笑脸相送,直到李莹等人出了大门后,才回身凛然问道,“是谁撒的水呀?”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章 为母则强

众人并没有面面相觑,因为他们都看到是风弄干的,也就齐刷刷的看着他。【本书由】

风弄也不打算隐瞒,他走出了人群,来到管家的面前说道,“是我撒的水。”

管家见来人相貌堂堂,还一时没有印象是经他之手入的宅子,不过他家的婆娘倒是提过一小子,难道就是眼前这个?

“恩你是故yì

的?”虽然刚刚风弄表现的有些慌张,但作为宅子中的老人,这管家看人自有一套,而他看风弄身上自有一股傲气在,也就不可能对别人底声下气,即使对方还是出自富绅之家的闺秀小姐。

“我只知这盆水放在地上,而且离小姐们很近。”

这话答的,说它是模菱两可也对,说他实jì

上已承认了乃是故yì

为之的也对。管家上下打量了风弄后,于心里也自忖,怪不得自家婆娘那么欣赏这小子了,而如此看来,他倒是个聪明之人。

有如此定论后,管家便对众人道,“此事便罢了,以后大家干活儿,都要记住小心些,且勿再如此次这般,冲撞了客人,好了,都下去吧。”

“是。”仆从们异口同声地应了句后,便各自前后脚地退出了主堂。

管家见唯有风弄还在此,便问,“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请问管家,这撒了水于小姐们的衣裙上,可是会被夫人怪罪?”风弄恭声问道。

“主子们的意思哪是你我能揣度的,不过此事上,你做的不错,所以我自会向夫人禀明一切。”

风弄低眉,他见管家的靴子向他凑前了步,“故yì

,甚好!”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饶有深意地笑了下,也就走出了主堂。

风弄这才抬眉,他见管家走远,才兀自不急不忙地走出了主堂。

这边管家正向后院走去,可那与他传话的小丫头见他来了,便迎上道,“夫人已知晓此事,说这银子是赏管家的。”

“不不,这是奴分内之事,怎能收夫人的赏钱,况且这月例”管家做那推拒之态。

“管家还是收下吧夫人也赏了奴婢,您看我们的夫人可大方着呢。”小丫头为使管家收的心安理得,也把二丫给的赏钱掏出来给他看。

“这那奴也要当面谢过夫人才是。”

“管家,管家夫人她现在要休息,说是不必了。”小丫头阻止道。

管家这才点头,他叮嘱小丫头务必代他向夫人道谢后,才揣着银子离了后院。

而二丫此时并非是要休息,她只是找了个由头不让管家前来。她正把这件事告sù

阿水,后者听后,则有些啧啧称奇,“小姐,奴婢觉得,你突然间变得好厉害啊!”

二丫本是脸上得yì

,但被阿水这么一说,随即谨慎了。这是夸她的话,可二丫却听地有些胆战心惊,“阿水是觉得我有什么不妥么?”她试探地问。

“呵呵,小姐以前的性子弱些,但今日嘛,奴婢却觉得小姐一直如此才好呢。”

二丫听后,才把这一时绷紧地神经放松了下来,“那是因为她们不识好歹啊。”她嘟囔道。

阿水点头,又继xù

道,“奴婢觉得小姐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厉害。”

“怎么说?”二丫问地随意,只因她让小子去请段凤染,但这斯还没来,所以她正时不时地看着门外。

“小姐没听过,这为母则强么?”阿水边说边打量着二丫的肚子,仿佛那肚子里还真有一个娃娃存zài



二丫还没回过神,只又问,“为母则强?”

“就是当了娘后,为了自己的孩子,也会坚强起来之意。”段凤染拂袍而入,便与二丫如此解释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一章 段夫人啊

二丫见段凤染这姗姗来迟,而且一入门便道了句让她脸红之话。【本书由】

“是这个意思啊”她见阿水笑,还就瞪了她一眼。

阿水见是段凤染来了,便也识趣地自行退下,而且还顺道掩好了门。

“来人可是走了?”段凤染指的是李莹等人。

二丫颔首,可却有些抱怨,“走是走了,可那也是我费了‘力qì

’才请走的几尊大佛。”

段凤染早已从黑衣人荆那得知二丫用了一计,便把李莹等人‘请’走了。但他还是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让二丫继xù

往下说。

“我虽说你不适,可她们还就顺着这意思要去看你不过,又被我给挡了回去”

段凤染少有的为二丫沏了茶,二丫有些受宠若惊,可她说的正是起劲之时,也就欣然接受了段凤染的好意,她执起那茶盏,便喝了一口。

“可这也不能让她们就如此等下去啊,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还就让她们知难而退了。”二丫又喝了口茶,且她这时停顿了下,只为看段凤染如何反应。

“哦?芙儿用的是什么计?可属于三十六计之一?”段凤染适时配合着。

二丫听过三十六计,可自己那一计,也并不清楚是否在这三十六计之中,她只道,“其实也简单,我只是想,这闺阁女子不宜见外男,虽然她们说不怕,可我想,只一人也许是不怕,但这人一多啊,想是也怕真出什么事所以最后,她们便因为一盆水而走了。”

二丫说完,有些期待段凤染的反应,可这斯沉默了一会儿后,只“恩”了一声。

“她们可是因为被撒了水才走的,而且这一计可是我自个儿想出来的。”生怕段凤染以为这一计是她与阿水一起想的,所以她又特定强调了这一点。

“恩,甚好。”段凤染言简意赅道。

二丫耷拉了脸,心道段凤染这斯就是看不起她嘛。

段凤染见二丫这个样子,便道,“你这一计用的过于委婉,而且假他人之手,虽祸不至你,但效果终是不佳。”

二丫昵了段凤染一眼,“那如果是你呢?你怎么做?”

“为夫自然是亲力为之,因为此效果最佳。”

二丫歪着头,觉得怎么可这么做,“她们来者是客,你不怕把人得罪了?”

段凤染忽然笑了起来,只也维持没多久,又停了下来,他的双眸此时变的暗了许多,这让二丫无由来的就打了个冷颤。

“既要她们离开,你便是不喜她们。不喜之人自不必多费心思,芙儿如此迂回,可是太过大费周张。试想想,你的目的只是弄湿对方的衣衫,那么你是宁愿花银子让人弄湿,还是选一个不用银子,而且效果还更佳之法呢?”

如果不怕把人得罪了,二丫当然选后者。可是一来她不清楚这几人除了一眼看去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外,还有什么其他背景来历,二来这挡得一时是一时,虽则此方法次于那最佳之法,但二丫以为这最重yào

的一点乃是无祸端之源。

而且,这段凤染说的什么亲力为之,效果最佳,二丫当然知dào

他的意思,可他能这么说,是因为背后有他的黑衣属下呀,相反,她二丫得罪了人,可有人于身后保护她?

“夫君说的倒轻松。”二丫兀自嘟囔句。

段凤染见二丫有些落寞之色,心中已大致猜到二丫的顾虑,“那她们是如何称呼你的?”

二丫答道,“就喊段夫人呗!”

“既如此,即使你得罪了她们,不是自有为夫在么?”

二丫听了段凤染的话后,心中咯哒了一下,似是突然静止了,随后就开始越跳越快。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二章 轻愚活泼

说来,二丫进入这段夫人的角色已是过了数月。【本书由】可由于只与段凤染同床,而未真zhèng

与之敦伦,所以二丫以为她与段凤染之间还是有那么点距离感。

加之旁人以为,段凤染他为商贾,所以是他高攀了身为官家小姐的她。可实jì

是,她不是真zhèng

的顾晓芙,说到高攀,乃是她才对啊。

这本是个不能道出的秘密,可即使她嘴上不说,但言谈举止间,就算是被江南苏家的小孙嬷嬷或是现在的宋嬷嬷调教过都好,她的本质乃是个乡野丫头,也就是披上龙袍也不似太子,就似那天生的养尊处优之气,这是怎么也学不来的。

自有为夫在此这话被段凤染说的如此简单,可它其中的力量,也只有二丫可深深体会到。

她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是自她亲生的爹不在后,还是在继母的欺凌之时呢?久到她也忘了,从此之后,她便觉得天地间,也许只剩她孤伶一人了。

可她的安全感不是没有来过。在江南时,表小姐顾晓芙给了她这样的感觉,但毕竟佳人已逝,而随之带走的安全感,也没有眷顾她多久。所以当此时段凤染告sù

她,他是她的依靠了,如此,又怎能不让她心潮涌动?

但是同时生起的惧意,还是让二丫有些退却,她怕她把段凤染当成了依靠后,却又因为她不是真zhèng

的顾晓芙而结果还是不变。“夫君,如果这个段夫人是假的?你会不会恼了她,或是狠她?”

段凤染见二丫不敢看他的眼,而且还左右躲闪的样子,便揶揄道,“你不是段某的夫人?那真zhèng

的夫人却在哪儿?”

二丫只抓紧自己的衣袖,她没看段凤染,所以垂头听罢,还就以为段凤染已发xiàn

了什么,所以她愈加紧张,便有些结巴道,“我我”

这‘我’了几声也没下文,段凤染便拉起了二丫的手,拉着她来到梳妆台前。而在那铜镜里,正映出了两人一前一后的样子。

“段某的夫人姿容清丽,温婉有礼,虽时而轻愚跳脱,却不失活泼有趣某观这镜中之人应符合这所有的条件,尔不是我段凤染之妻,又能是谁呢?”

二丫听后,还就扑哧一笑,不是为他的文绉绉,而是因为他的称赞,她是听懂了。虽然这夸样貌的是夸的顾晓芙这副躯体,可后面的有礼活泼,二丫自以为是在夸真zhèng

的她,当然她也没忽略那‘轻愚’一词。

“哦原来我在夫君的心中是个傻子?”二丫嘟起嘴来。

段凤染点头,一副你才知dào

的样子。

“你”二丫话落而双手也不安份起来,她想打一下段凤染,但这斯躲的也快。

似乎是不好的情绪一扫而空,二丫忘了那惧意,可也把段凤染不可过于动的剧烈也忘了。所以直到段凤染染气促而咳嗽,二丫才停下来,紧张地扶着段凤染,“你怎么了?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罢了,你这跳脱的性子,为夫还可招架的住。”段凤染在二丫的相扶之下,坐了下来。

二丫随即倒了杯茶想让段凤染润润喉咙。

而此时在门外,却听得是阿水的声音,“姑爷,小姐,刚有一小子递来了韩家送来的请帖。”

“韩家?”二丫看了眼段凤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三章 纳妾之宴

与二丫相识,又是姓韩,除了那苏家二小姐苏菀绣的夫家外,二丫还真的不作他想。【本书由】而她之所以会看段凤染,乃是因为她不知这以韩家的名义送来的请帖,到底是因何而来。

“进来吧。”段凤染让阿水进来,后者推门而入后,把帖子递给了段凤染。

“如何?可又是什么赏花宴之类的?”二丫也凑过去看这请帖,她对这些个赏花宴虽说还不到心有余悸的地步,可她却打从心里对这些以赏花之名而举行的宴会不太喜欢。

又如在江南之时,便有赏花宴,而后她到了京城,又有什么赏梅宴,所以至她辗转到蜀中后,她还真不知,此次的请帖又该是邀请她参加哪种类型的宴席了。

可她又想,像她这般的有夫之妇再要参加赏花宴,却是不妥吧,毕竟那可是变相的相亲之宴啊。但她从段凤染的脸色来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这上面写的什么呀?”二丫又问。

“是韩大公子的喜事。”段凤染放下请帖道。

“韩大公子?你是说二表姐夫?”二丫又拿起那请帖,虽还未看那内容,可抬头的喜字却是异常明显。

段凤染不似二丫有些吃惊,在他得知是韩大公子要纳妾时,他便忆起于岸上的那次,他见了这苏菀绣的夫君韩大公子时,便觉得此人性子过于优柔寡断,且行事上还有些狡黠,而他总结一句话便是,此人不可貌相,亦不可深交。

“上面是说,迎张氏为良妾及张氏之子入宗谱之宴。”

段凤染继xù

与二丫说道,这使得二丫立时想起那日上岸后,遇到苏菀绣时,便听得她对韩大公子的控诉,所以二丫奇怪着,她觉得以苏菀绣这个情形来看,她肯定是不会答yīng

让这外室入门才对啊。

“芙儿可要去?”段凤染见二丫沉着一张脸,便问她去否。

二丫本是摇了摇头,但后来还是拧着眉点头了。段凤染见二丫如此纠结,又道,“此宴于苏二小姐来说,定不是喜事,不过竟然是纳妾之宴,按礼是需向大妇敬茶,所以如果有娘家人在,她自也少些委屈。”仿佛是为了说服她的决定是对的,段凤染还补充道,“去也无妨。”

而顾晓芙既是苏菀绣的的表妹,那自也算是娘家人。所以二丫与段凤染沟便决定于二日后去韩府赴宴。

韩府这日当然是要张灯结彩的,但因着只是纳妾,所以韩家并未大肆宴友。但是在二丫看来,这一眼望去,一百来号人应该也是有的。

二丫与段凤染一入韩府,便先是被人领着去见韩家大老爷和大夫人,而后有丫头去请二丫去后院见苏菀绣,于是二丫与段凤染便各自暂时分开。

二丫见韩家这院落分明的,便想着到底是蜀中大族,也就怪不得这苏家大夫人韩氏还有底气与二夫人吴知月呛声。

又因韩家未分房,所以大房二房还同住在后院。而苏菀绣作为嫡子长媳当然是要协助大夫人管家的,可是她因着是为应付其母韩氏才嫁过来韩家,所以也就对这管家一事不那么热衷。

二丫跟着韩家丫头的脚步来到苏菀绣的屋子,她一入屋,苏菀绣便亲热道,“是芙妹妹来了。”

此时屋里除了苏菀绣,还有两人,一人长得富态圆润,年纪是三十岁上下的妇人,而另一人,则是俏似此妇人,年纪看起来,就与李莹差不多大。二丫观之这两人,便觉得这两人应是母女关系吧。

“芙妹妹,这是我二婶和堂妹。”苏菀绣揭开了谜底,她与二丫介shào

着,二丫便与两人行礼,“二夫人,韩小姐。”

“常听绣儿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是个好姑娘呢。”妇人夸起了二丫。

“谢二夫人。”二丫谢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他先有意

“芙妹妹过来坐吧。【本书由】”苏菀绣招手让二丫在她右侧落座。

二丫落座后与那二房的韩小姐对了眼,这韩小姐对她淡淡,而二丫以为这可能是闺秀小姐大多矜持的缘故,也就不甚在意。

“二表姐近来可好?”二丫按礼问候苏菀绣,她本在说这话前还在踌躇,但如今见苏菀绣如平常无异,也就问出了口。

“芙妹妹有心了,我挺好的。”苏菀绣似答得由衷。

“这样就好。”二丫笑笑,心里也认为,这看起来,苏二小姐对他夫君这纳妾之事,应是没有不满啊。

“芙妹妹呢?可是已置新府了?”

“恩,刚置不久。”二丫点头道。

两人如此后,便算是寒暄完了。正是一时无话之际,本是安坐不语的韩小姐却弯眉而笑,“听闻段夫人认识莹妹妹?”

李莹么?二丫因想到,这韩二夫人既然是李莹的姑姑,那么这韩小姐就应是李莹的表姐妹了,所以两人有来往自也不希奇。

“韩小姐说的莹妹妹可是里长之孙女李莹?如是她的话倒是与之见过两次。”二丫与段凤染相处久了后,有些话的语气倒是越来越像他了,不过这慢悠悠道来还真的比快快说完要显得有气度些。

“望段夫人不要怪我唐突,只是莹妹妹与我说过,她前几日拜访过贵府,而且她回来后,还一个劲地直说可惜。”

二丫听这韩小姐的语气,哪能听不明白的,她不就是想为李莹抱不平么?毕竟此时她娘在,而苏菀绣如何说也算是她的堂嫂,所以她选择在此时出声,也自认为她们会帮她。

虽然,二丫几乎可预料到那下文应不是什么好话,可她觉得既然是这韩小姐开了口,那‘打断’她也不好,于是她顺道问,“如何可惜?”

韩小姐果真是一副可惜的样子,而后她叹息了声,“哎,莹妹妹说,她初见段公子时,便觉得此等俊逸郎君应当配个与之相当的女子才对,可惜啊”她斜了眼二丫接着道,“可惜如今看来,却让人好生失望。”

二丫脸上没有不悦,她没说话,那韩二夫人却似怒斥了一句,“没点规矩!”

韩二夫人转而与二丫‘抱歉’道,“这丫头平时就爱疯言疯语的,芙儿可别听她胡说。”

“呵呵,二夫人,这可无妨。一来呢,韩小姐只是转述李小姐的话,所谓不知者不罪嘛,二来,李小姐说的可惜之人又不是说的我,这话如何说哎呀,我夫君本不让我说与外人听的,可是你们啊,都不算外人,我就说说吧,就是是我家夫君先对我有意的,真是难为情啊还是不说了吧。”

二丫这副娇羞的模样,引得苏菀绣怀疑是小事,这让韩二夫人侧目,又让这韩小姐皱眉才是此番话所要的效果吧。

“不过呢,这李小姐倒是说对了一点,那就是我夫君确实长得好kàn

,但是呢,他脾气古怪,李小姐应该与韩小姐说过她被弄湿了襦裙吧其实啊,就是因为这些仆从都学了我夫君的脾气,所以才会对那些他们所不喜之人啊”二丫停顿了下,轮到她斜了眼韩小姐,“我也说不准会如何”

韩小姐在二丫话毕后,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而一旁的韩二夫人,则适时说,“让丫头帮你加件袄子吧看你冷的。”

苏菀绣虽看出二丫似乎与这二房的亲戚,那个李莹有些过节,但这二房堂妹还真不是她这表妹的对手。

不过如此嘴皮子利索的二丫,倒让苏菀绣觉得有些陌生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吃醋前奏

苏菀绣这一时正陷入对这表妹以往在江南苏家的种种回忆。【本书由】但回忆短暂,只因此时被门外一丫头所打断,“夫人,前院宴席开始了,公子让奴婢请你过去。”

“恩。”苏菀绣一副韩家嫡妇作派的样子,她让小丫头退下,而后与韩二夫人、韩小姐以及二丫道,“这宴席开始了,我们便过去吧。”

二丫点头,她与那韩小姐先后起身,可二丫自诩礼多不怪,便让韩小姐先走。韩小姐刚刚在这话语间被二丫占了上风,所以心中自是不甘,待她想再逞个口舌之快时,却被韩二夫人一个眼神给止住,所以韩小姐也只能是不情不愿的搀着她母亲,越过二丫的身旁,先行一步了。

“芙妹妹,我们也走吧。”苏菀绣邀二丫一起并肩而行,而她们则跟在韩二夫人母女之后。

四人片刻后便到了宴席之处,一入内,便有小丫头领着四人朝不同桌位落座。

二丫落座后,便四处寻找着段凤染的身影,但是因着这宴席还没开始,所以此时这人群中,自是有的人坐着交耳,有的人则站着寒暄,因此二丫被挡着视线,还真是不好找到目标。

找不到段凤染,二丫则只能干坐着。她们这一桌全是各家女眷,所以这唧唧喳喳地自是一定的。

“妹妹,你看那桌就是那人,那是谁啊?长得可真俊!”二丫一听又是评论某某男子,便觉得女子之间的永久话题,大抵也是说得这些吧。

“嫂子,你可真不害臊呀,小心被我大哥听到。”听这称呼,应是姑嫂关系啊,二丫瞄了身旁的两人一眼。

“妹妹,嫂子我可是在帮你相看呢,那公子观之气度非凡,自不知家中是什么营生?如果是官家出身那就更好了!”

这被唤作妹妹的人则羞红了脸,“嫂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小心被人听见。”

二丫听得两人是说的一男子气度非凡,便也起了比较之心。她顺着她们的指指点点,往前两桌看了眼。

虽然是侧着脸,可段凤染这斯在旁人前,还真能笑得如此温润无害,也就怪不得会引得这些个韩府女眷芳心大动了。

段凤染自是没看到二丫,但是二丫很快又看到了另一个熟悉之人,与段凤染同桌的,竟还有冯子晋?

冯子晋是药材商贾,所以与韩家相识。他与段凤染不同,他此时是立于桌旁,旁边则有四人与他交谈着。而待这四人都走后,冯子晋这才感觉到二丫这边的视线,于是他朝她这边看来,然后与二丫颔首致意。

二丫也与冯子晋含笑点头,而这时身旁这姑嫂两人又道,“是新娘子来了。”

只见一丫头搀扶着一席大红新娘子装扮的女子穿席而入,她没盖盖头,因此二丫可看到这新娘子的样貌。

“啧啧我就说是因着这小模样勾的这苏氏可要没戏了吧。”

“反正这良妾也是妾,还不是给大妇拿捏着。”

“这倒也是。”

二丫边听着耳旁风,边看这新娘子正跪着给苏菀绣敬茶。而苏菀绣似故yì

般,她接了这新娘子的茶后,先以茶盖轻刮茶杯,那动作是优雅没错,但是就是太过慢吞,至到她于茶杯中呼出一口气为止,二丫才看着苏菀绣抿下了一小口茶。

“起来吧。”

“谢夫人。”这新娘子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六章 齐人之美

新娘子身后立着一丫头,她手捧托盘,上面正放着韩家长辈们给新娘子的彩礼。【本书由】二丫挑眉一看,那上面已有不少好东西,而其中,是以女子戴的饰物居多。

二丫正想着这二小姐苏菀绣会赏给这新娘子什么东西时。那边苏菀绣似早已准bèi

好,她接过丫头递来的盒子,对着新娘子淡淡道,“这是我的一些陪饰,就送你罢。”

“谢夫人。”新娘子接过后,便放于那托盘之上。

如此过后,这敬茶仪式也算是结束了。而因着这新娘子乃是妾室,也就不用如那正室般,还要与韩家的平辈或些小辈见礼。

“只这样就完了,我还以为这苏氏要给这小妾一个下马威呢?”

二丫听这‘嫂子’的语气,似乎刚刚这敬茶慢待妾室还不算什么,只她又听这‘嫂子’的小姑道,“不是还有个小的要入宗谱么?”二人一副静待好戏上演的样子。

而被她们称作好戏的主角,此时正被一乳娘抱着前来。

二丫见这奶娃娃戴着长命锁,可因着他似乎很是怕生,所以二丫是没看到这娃娃是如何地如年画娃娃般玉雪可爱,只因他一直把脸埋入乳娘的怀中。

韩家大老爷见这奶娃娃是怎么逗弄都不肯露脸,也就脸色不好了起来,遂道,“罢了,把他抱下去吧。”本来这入宗谱的仪式上,是要乳娘抱着这奶娃娃向韩大老爷和韩大夫人磕头的,可是毕竟是个奶娃娃,这不知事地在闹别扭后,作为大人来说,也自不能把他如何不是?

可这样一来,以为有儿子旁身就万事大吉的新娘子张氏却是急急地向韩家大老爷道,“小孩子不懂事,还请大老爷饶恕这个。”说着她便要磕头,而一直不作声的韩家大公子也知如果此仪式就此不了了之,那以后这孩子便也不算是明正言顺的韩家子孙,所以他也劝道,“父亲,还是让孩子磕头吧您看这么多亲朋好友在旁看着呢。”

韩家大老爷从来一言九鼎,加上此时周围宾客满坐,还就一时不好改话,也就面色讪讪而不语。但是韩家大夫人却不顾及这个,“好了,把孩子抱过来磕头吧。”

乳娘于是就抱着一直不肯露脸的奶娃娃向韩大老爷和韩大夫人磕头后,接着又准bèi

至苏菀绣跟前磕头。

“且慢”苏菀绣没让乳娘抱着奶娃娃跪下。

“孩子向父亲母亲磕头就好了,他就不必向我磕头了。”苏菀绣接着道。

韩家大公子柔声与苏菀绣劝道,“夫人,孩子既要上宗谱,又要养在你的名下,自是要向你磕头呀。”

可苏菀绣却幽幽地反问,“我何时说过要把这孩子养到我的名下?”

“这,夫人绣儿,我们不是说好了么?”韩大公子急得语无伦次,他凑到苏菀绣耳边低语。

“夫君该不会是听错了吧。我苏菀绣又不是生养不了孩子,况且这张氏之子为庶又为长,如果这又占了嫡字,这以后可让我的孩子如何在韩家立足?”

这话说得坦白直接,也赢得在座许多正室夫人的共鸣,而且还真有一位老夫人附和道,“我看这苏氏说得不错,这庶子进宗谱已是少了,本来养在嫡母名下也无可厚非,只是这苏氏又还没有孩子,这庶子如果把嫡长都占了,这以后可是大大不妥呀。”

见是一石击起千层浪,韩大老爷只能把这股不平之气压下,“既然是苏氏不愿,那便罢了。乳娘,把孩子抱下去吧。”

乳娘领命,也就抱着奶娃娃退下了。韩大公子看着这张氏难过的样子,心里自然也不好受,可对于苏菀绣,他也自是无可耐何,只因她不是无理,而且背后还有那苏家撑腰,也就只能这样了。

二丫此刻才发xiàn

,这二小姐不是不发作,她只是等待时机而已。

果然,面对夫君纳妾,几乎是没有一个女子会无动于衷,因此连着二丫也不敢保证,段凤染这斯可会如这天下的男子一般,再来个齐人之美?

二丫往段凤染那桌看了看,段凤染依旧是侧脸倾听着别人说话。

他压根就没有找她吧?二丫有些闷闷不乐。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只一婆娘

可说来奇怪,二丫仅有的两次张望,都被那冯子晋注意到。【本书由】如这次,段凤染还是没能看到二丫投来的目光,可同样与人交谈着的冯子晋却还是注意到了二丫的视线。

二丫见对方凝视着她,她也只尴尬一笑回应。而正巧的是,这时与段凤染寒暄着的公子却露出他那纨绔本色,他一边感叹着这韩家大公子的艳福时,一边则与段凤染打趣道,“段公子如此人才,怕是家中也藏娇不少啊。”这旁人听罢,也附和着哄笑。

“段某比不得韩大公子,刚成亲,只得一婆娘矣。”所谓与何人说话,便以着对方的语气及方式回答便可,所以段凤染一时的粗痞,倒是投了那些个纨绔公子哥的眼缘。

可众人自是不信。因着见段凤染如此倜傥而风流,便以为他要么在说假话,要么是纵横花丛不沾一朵而已。不过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段公子的夫人,应也是位美人吧。这诗句不是有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嘛,而这一瓢如不是美人,那与你段公子日日床第相见,那该是如何的相形见拙呀?”众人又猥琐而笑。

段凤染微微一笑,“各位公子都见笑了,段某的婆娘只算佳人。”

佳人比之美人,两者一定程度上意思虽是一样,但美人也许只空有外表,可佳人却不止是美人而已,如那琴棋书画,也是成为佳人的必备条件,所以这些纨绔公子一听段凤染这么一说,便个个皆是引颈以待。

“那嫂夫人今儿可有来?是在哪一桌?”自以为与段凤染混熟,所以这本是无礼之举,既也有人问出了声。

段凤染即使是知dào

二丫在哪一桌,也断不会说出来。而二丫以为段凤染没有寻她也只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用寻啊,本来这坐的位置是早就安排好的,所以段凤染只余光一眺,便已看到二丫就坐在那儿了。

此时不看便罢,一看便见二丫好似在向谁笑着?于是段凤染顺着她的眼光,竟发xiàn

二丫与之笑着的人竟是冯子晋。

与他隔着三个人之位的冯子晋本是不被段凤染放在眼里的,但此人竟如此明目张胆地与自己的夫人对视而笑。而且如果两人是有交谈,如是谈到什么好笑的话题,只也笑笑倒是情有可原而此时观之,段凤染根本不知这两人到底为什么嘴角始终含笑。

都说心里想着什么,你便看到什么。段凤染此时的心里像是憋了股气,可他不声不息,依旧与那些纨绔公子谈笑风声。

“段公子不肯说,莫不是不想让大家看到嫂夫人吧?”这些个公子哥没看到二丫定是不罢休的,所以此时用起了激将法。

“呵呵,各位说笑了,只一婆娘,有何不可?”段凤染却改变了主意,他起身向二丫走去。彼时二丫正坐立不安,只因她与周围的韩家女眷并不熟悉,遂也不能佯装与她们交谈,可这样一来,她对着冯子晋的目光,便就更加尴尬了,所以她只能笑笑,不过是尴尬的笑罢了。

不过,她的视线很快被遮住,只因段凤染走到了她的跟前。

“夫君?”二丫这才后知后觉道。而因着她一句‘夫君’,那对姑嫂便又立即窃窃私语了起来。

段凤染本是想着等这宴席结束之后再走的,可此时他的心里却是十分不愿意留在这儿,“芙儿,过来。”

二丫有些莫明其妙的点头,不过她还是起身跟在段凤染身后,直到到了段凤染原本所坐的位置。

“这就是段某的婆娘。”

这些纨绔公子一见二丫,只觉得与一般闺秀无异,但真要说上让人一见便难以望怀,那又大抵够不上此等程度。

“段公子好福气呢。”这夸得平常,想来纨绔公子们有些失望了。

二丫这时才意识到,她来这桌原是要被人评头论足的,所以她更加不高兴了,可她也不知段凤染的目的,比如此时,这斯似忽然发xiàn

原来冯子晋也在这里,“原来冯公子也在啊,段某未注意到,失礼了。”

冯子晋也起身道,“段公子言重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八章 鱼与熊掌

二丫见冯子晋看向她,她便又与之正式敛礼道,“冯公子。【本书由】”

“段夫人。”冯子晋回礼。二丫见他一切如常,仿佛刚才她所看到的那饶有深意的目光也只是她的幻觉而已。所以他的心思,二丫看不出,可同为男子的段凤染却悟出了一二。

所以他让二丫去向苏菀绣告辞,而解释此举,他也只会说是时辰不早,而不会说乃是因为他不喜。

二丫虽然奇怪这段凤染为何是在这刚开宴的当口却要归府,不过她自己本也不想在这儿待得过久,也就点头答yīng

去向苏菀绣告辞。

冯子晋见二丫转身朝苏菀绣所在的那一桌走去时,他貌似随意一问,“段公子,不知段掌柜身子可还硬朗?”

段掌柜?段凤染眯起了双眼。他本就觉得冯子晋应该会唤他段二公子才对,所以他如今这么一问,是想表示他已知dào

他在用假的身份,还是说他想帮他遮掩事实呢?

“二叔身子如常,有劳冯公子挂念。”段凤染面上浅笑以对。

而此时二丫也与苏菀绣告辞后,便回到段凤染的身旁。“可是说了?”段凤染对二丫笑地温柔。

这又不免让二丫一怔,可她还是反应过来,“恩。”

“诸位,那段某先告辞了,我们后会有期。”段凤染与那些纨绔公子也告辞道。

“走吧。”

“哦”二丫本是跟在段凤染身后,但后者却执起了她的手,把她拉到他身旁,与之并肩。

这些纨绔公子们眼看着段凤染执起了二丫的手便往韩府门口走去,还就一时纷纷感叹道,“这段公子倒是颇为敬爱她的夫人啊。”

冯子晋听得众人这么一说,便哂然道,“这段公子非池中物,他的夫人也认识宫中的贵人,所以你们可别小觑了他们。”

连宫中的贵人都认识?纨绔公子们听罢,也都纷纷接续打听着。不过他们目前为止,最想知dào

的还是这个——“这宫中贵人是谁啊?”

冯子晋没有故弄玄虚,他只是不说而已,只道,“诸位,这宫中贵人的名讳可不是我等之辈能乱说的。”

这些纨绔公子们听罢后,都在猜测,这‘宫中的贵人’要不就是当今圣上跟前的红人,要不就是哪个得宠的后宫妃子,可真实的答案,他们还就独独没往太子那处想。

众人都似在磨拳擦掌,似乎都在想着,要怎样才能笼络住段凤染。

而于冯子晋而言,从他没有唤段凤染为段二公子开始,他便已默认了段凤染这假的身份。他并非在帮他,可如若说与二丫无关,那自是假的。冯子晋其实于那赐婚圣旨颁布后,便已没了什么旖旎念想,可偏偏后来这段凤举的一句话又使他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冯公子就不想鱼与熊掌都可兼得吗?”

其实冯子晋清楚着,冯家已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党,所以段凤举与冯子晋走得近也自是一点也不奇怪。可冯子晋不傻,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但他与段凤举只存zài

利益关系,也只比这淡如水的关系要深些就是了。

至于鱼与熊掌,那自然是指的钱财与女人呗。

ps:

最近字数都好少,跟各位小伙伴们说声抱歉。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八十九章 醋意爆发

不得不说段凤举的手段真是狠辣且老道,而于这一点上,段凤染的凉薄自是要落于他一程。【本书由】所以段凤举把冯子晋的心中所愿,拿捏地甚是准确,也就不怪冯子晋心中又重燃起了对二丫的念想。

所以段凤染此时不悦乃事出有因,他搀扶着二丫上了马车,自个也上去后,便道,“走吧。”两人便离了韩府。

在马车里,二丫见段凤染一直面上淡淡,也就不知他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二丫打量着段凤染,他是脸色淡淡没错,但气色也还算正常。

可他到底是怎么了,二丫正把脑袋瓜凑到他的面前,而段凤染本就有些小情绪,便以手心推开二丫,“我无事。”

二丫被推开,当然也不悦了,她小声地嘟囔着,“无事就无事嘛,何必把人推开。”

而如此之后,车内一时沉寂地只听得这车轮滚滚之声。

不过这因走的是夜路,所以这马夫避之不及的,只车轮压到一块大的石头,以至这车厢顿时有些倾斜。“小心!”段凤染把二丫揽过,自己却‘砰’的一声撞到了车壁上。

“夫君你怎么样了?可是撞到了?”二丫急切地抬起了段凤染的手臂左摸右捏的。

段凤染看着二丫这紧张的样子,便把刚刚从冯子晋那惹来的不悦之感稍微降了些,“我无事。”他道。

二丫又听得这同样的一句话,便以为段凤染又是不喜她凑上前,所以她正打算从他的怀中退开时,却感觉自己的腰后一受力,又被段凤染更加紧地抱了个满怀。

“你”二丫于他的怀中抬头,打算偷瞄段凤染,而段凤染此时也正俯首向她看来。

二丫与段凤染不能对视过久,因为她每次这般都会不自觉的脸上发烫,所以此次也不例外,她有些不好意思,遂又把头低下,而她正想说些什么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时,她发觉她的额头上,有一点触感开始温润起来。

当她发xiàn

那是段凤染在吻她时,这吻已经沿着她的发际来到她红通通地脸庞。

二丫虽有些意乱情迷,但是她还是清楚地意识到此时他们是在马车上,而且按着这车夫的速度,他们应是很快便到家的,因此她怕这到达后会被奴仆们看见,也就有些想阻止段凤染。

如果在平常,只要二丫不愿,段凤染定会立即停止。可今时不同往日,段凤染虽说是个凉薄之人,可如果是涉及这情之一事,他也会如平常的男子般,所以从这段凤染的吻劲来看,他何止是不悦,此刻这怒气上涌,已是二丫不能承shòu的。

而段凤染见二丫一直紧闭着唇不让他进去,他便向外大声地道了句,“再绕一圈。”

二丫听罢此话,还就微惊讶地张开了嘴,因她想着段凤染这斯竟然知dào

她担心的是这个。

不过这也正好如了段凤染之意,他如愿进入了那齿唇间的温床,而那甘甜之味便瞬间充斥在两人之间。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章 谁家的田

段凤染本是只揽着二丫,可随着这吻越吻越深,他的双手仿佛是不由自主般,渐渐往二丫的胸口移去,但因着二丫穿得厚实,也就使得段凤染的手只能在那颈口处徘徊,而最终还是不得探入。【本书由】

可这也不代表他就有停止的趋势。因着二丫这胸口不得而入,他的另一手便转而挑起了二丫的襦裙。二丫本是没察觉的,可是段凤染的手实是有些冷意,所以这一触,二丫整个人激灵的同时,也清醒了些。

她嘴上被段凤染堵地说不出话,可手却是自由的,她按住段凤染的手,段凤染也随即握拳,他靠在二丫肩膀,闭上了双眼,仿佛是想让自己这混乱的气息平静下来。

但他仍没有离开二丫,只道,“你对那个冯子晋是否有些意思?”他此时的声音略显沙哑。

二丫捂住胸口,她一边喘气一边暗忖,段凤染这斯今日可是魔障了,而且还提到冯子晋?“夫君为何提他?我和他根本只是认识罢了。”

“是么?如此便不要再见他了。”

二丫听得段凤染这话,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时,也随即‘闻’到一股浓浓的醋意。

她于是抬眸偷瞄了眼段凤染,可段凤染却仍只是侧脸对着二丫,不过即使如此,二丫却还发xiàn

,他的耳廓是红的。

“哦”二丫滴溜着眼珠,心里正高兴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着,直到马夫“吁”了一声,马车停了。

先掀帘而出的是段凤染,然后段凤染才回身牵着二丫的手下了马车。

管家站在宅子门口迎接,但他神色观之急切,果不其然,他迎上段凤染便道,“公子,段掌柜等你多时了。”

这个时辰登门,段凤染也觉得定是段衡有急事找他,于是他让小丫头带着二丫回后院,而他自己则准bèi

往主堂而去。

但二丫却也想跟过去,“夫君,我可否也去见见衡伯?”

段凤染看了眼二丫,遂道,“来吧。”

二丫跟着段凤染的脚步来到主堂,而一入内,段衡也不再客套,他单刀直入,“少东家,大公子已知晓你的行踪,只他来了,却未出现,只托人带来一封信笺。”

段衡说罢,把信笺递给了段凤染,但二丫却担心道,“夫君,小心有诈。”二丫感觉不妙,所以她怕这信笺有什么问题。

可段凤染只道无妨,便打开了信笺。信笺上没有字,只画了图。而且图上有山峦,有路径,而且还有屋子与田地。而更奇怪的是,有些田地上还画了个红圈。

二丫不明其意,可却也料到段凤举这画肯定是内有乾坤,“夫君,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dào

我在找粮田,而他这画的红圈,乃是在告sù

我,这些圈住的田地已是他的了。”段凤染把画递给了段衡。

段衡也在细看后道了句,“这大公子以段氏之名在蜀中买田,而这么一来,如果是单看这粮田几许,我们还真比不过他,而且就算这小皇子不喜,可也绝不可能忽视大公子,况且,怕就怕在,太子那边也有人来蜀中了。”

段凤染点头,“衡伯可知这小皇子已到蜀中哪个地方?”

“暂时未知,不过,听说县衙那儿迎来了国公爷,许多商贾也以为,这荣国公前来乃是为小皇子探探这蜀中的情况。”

二丫一听,便觉得是那荣诏来了,遂快语道,“这国公爷可是荣诏?他不可能是小皇子的人,我在京城之时,在那阮家,还见过他让人来送礼,我觉得他应是太子之人,”

段衡知dào

阮家,作为太子妃的娘家,这有人巴结自是常事,而宁国公府荣诏,只听他上京,却未想到动作如此快,但即使是送礼,如走的是礼尚往来之事,也就不可凭此就说明他就是太子的人。

“不管他是哪边的人,反正与我无直接利害,都需静观防范。”

段衡见段凤染临危而不惧,便觉得他颇有当年段老爷的风范,于是欣慰之余又看了眼那图。

他进而发xiàn

一个现象,“这图上所标粮田都不算大,一看便知是些小户的田地,而这中间好些连成一片的粮田除了有里长的田地,还有这些”他指了指图上没画红圈的地方给段凤染看。

“衡伯知dào

这是谁家的田?”段凤染心中有算打算,遂问道。

“好似不是本村人所有的,待我回去好好打探一下。”段衡觉得这些连片的粮田实在是难得,他知dào

段凤染所想,可若真是如里长李家这样的大户所有,那要买下,自是不易。

不过,经段衡打探回来的消息,竟也让随后二丫大哭了一场。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一章 良田为嫁

辛氏为米商大户,自然各地均有粮田。【本书由】而段凤举图上,除了那里长的田地未被圈之外,剩余的均属于辛氏。

段衡所料的不错,如不是大户,那自然早被段凤举买下了。毕竟与皇商做买卖,价格定是不低的,而且这又是为了那军粮一事,想来段凤举也会让利多些。

而介于段衡的意思,段凤染也晓得如果以相熟之人的身份去拜访辛家老爷,那自是事半功倍,况且不是还有辛芷兰那层关系在么?

因辛家在蜀中有分号,所以当段凤染询问二丫是否要跟着去时,在一旁的阿水却是抢在二丫前道,“小姐自然要去的,是吧,小姐?”

二丫见阿水向她挤眉弄眼,也不知她是何意,只含着疑问,“哦去吧。”就如此答yīng

了段凤染。

不过事后,二丫问阿水,“我跟去那米铺做什么?夫君他们谈买卖,我又不懂。”

阿水的样子有些狠铁不成钢,“小姐啊,你当然要去啊,你可是段夫人。”

二丫如此听罢,就更不明白了,“我是段夫人没错,可是这跟我去米铺有关系么?”那地方又不似某府邸要办那些个宴会,不用疲于寒暄,自然也就没有她什么用处,所以二丫不明白她这跟去是要干嘛。

“哎呀,小姐,那是辛氏,辛家九娘子的那个辛氏!”

二丫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知dào

啊。”

“小姐,你难道一点危机感也无么?奴婢听阿荆说,姑爷这次誓必要拿下辛氏粮田,所以小姐你不担心的么?”阿水为着二丫着急。

可二丫只关注于是否能买下那辛氏粮田,“我当然担心啊,我是担心能否买下这些粮田这不买下,还怎么和那段凤举抗衡呢?”

阿水直接叹息,“小姐,奴婢说的除了这粮田外,还有辛家九娘啊,姑爷定会以此与辛家老爷套近乎,所以奴婢怕就怕在,这辛老爷会趁机提什么要求。”

二丫虽说总是缺根弦似的,可她与段凤染的关系正处在趁热打铁的地步,因此也就知dào

阿水担心的是什么。

虽说那时,她也察觉到了这辛芷兰对段凤染应是有别样的情素在,而就她当时也以为这两人实在是登对的很,可是如今想想,段凤染这斯是对她温言以对没错,但就是如此,才会显得两人之间的相处平平而无奇。

所以二丫对此还是有些信心的,“管那辛家老爷提什么要求,如是合理,夫君自然会答yīng

,如是不合理,想他也不可能就这般糊涂吧。”

“这样自然是好,怕就怕”

“好了,阿水,就那斯夫君他的性子,如有人逼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那他定会反其道而行之。所以如果他是那么顺溜之人,那他就不是段凤染了。”二丫拍了拍阿水的肩膀,于是阿水就觉得自己是‘皇帝不急而太监急’。

可她是太监么?呸呸,她才不是呢,“这样最好咯。”阿水的腿好多了,也就走路也顺畅了许多,所以她决定此次要跟着二丫一起去,“小姐,奴婢也陪着你去吧。”

“恩,行啊。”二丫应允道。

但是蜀中只有辛氏的小分号,也就是说辛家老爷除了偶尔会来巡铺外,大部分时间还在江南老号。所以此时,段凤染与二丫这一行,就只见到辛氏分号的掌柜了。

“段公子来得不巧,东家已巡完蜀地各分号,此时怕是已在回江南的路上了。”这掌柜与两人说道。

“如此也无妨,只不知掌柜可知这蜀中的粮田可会变卖?”

这辛家分号掌柜有着一双精明之眼,只他也不知为何只瞅着段凤染道,“我们辛氏的粮田当然也有变卖之时,只是这蜀中是为良田,所以自是不会卖的。”

“是因价格之故么?不知这良田要多少银两?”段凤染问。

这掌柜进而笑笑,“不是银两的问题,因这既是良田又是我家小姐的嫁妆,所以是断不会卖的。”

他家小姐,那指的不就是辛家九娘辛芷兰么?粮田为嫁妆,二丫自然也是知dào

的,比如苏二小姐苏菀绣,她的陪嫁是十亩田地,而这在江南已算是挺多的了。

更何况是这成片的良田,这看起来,应是五十亩也不止。

“因为这是嫁妆,所以自是属于我家小姐的,所以连着东家也说了,这良田是小姐说了算。”掌柜的故名思义,就是让段凤染去试试找辛芷兰。

“原来如此段某谢掌柜的相告。”

之后两人走出了辛氏米铺。二丫总觉得她对那良田是辛芷兰的嫁妆这件事有些不安,遂问段凤染,“夫君,你要怎么做?”是去找辛芷兰么?二丫在心里定不想是这个答案。

“你说呢?”段凤染反问之。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又见国公

二丫嘟囔着,“既然那掌柜都这么说了,想必夫君也会去找辛小姐吧。【本书由】”

段凤染当然是想拿下辛氏粮田的。因为如果这小皇子真是以这粮田之数以及产出多少粮食来选择与衡量的话,那么即使那段凤举是太子的人,小皇子也不得不考lǜ

他。不过当这军粮买卖给了段凤举的同时,小皇子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拉拢过来。

“辛家小姐自是要找的,可她此时也不在蜀中,且那掌柜也闭口不提她在哪处。”段凤染决定要去见一见辛芷兰,可如果她人不在蜀中,要怎么找到她也是需yào

考lǜ

的问题。

“不知这辛小姐可也是回了江南,毕竟在那京城时,她的事不是已经都办完了么?”二丫猜测着辛芷兰是从京城回到了江南之地了。

段凤染看着二丫这脸上掩不去地笑意,他自己也眯起了眼,笑得有些无由头,“辛小姐回江南,你就如此开心?”

二丫忙双手否认着,“没有,没有”可她心里早已有了下文只要这辛家九娘不在蜀中,那她可不管她在哪儿。

可是她这样的想法也是挺矛盾的,毕竟段凤染既是她的夫君,那么她自然是希望他好的。可就像阿水所说的,如果这辛家老爷真来个无理要求呢,比如说,要以这嫁女儿的方式换来对段凤染的帮zhù

呢?

二丫一想到这,仿佛眼前真是出现了段凤染与辛芷兰在拜堂成亲的画面。所以她猛然甩了甩头,只把发梢都弄乱了也不可惜。

不过辛芷兰确实有被同为女子崇拜的本事。比如二丫,虽这种可称为是潜移默化,因为原主顾晓芙一直都很喜欢辛芷兰,所以她在二丫的面前夸她的次数多了,二丫也就对辛芷兰有着很好的印象。不过这出户为商女,不是大潮,到底也是异数,比如苏三小姐苏菀毓以前就曾要学这辛芷兰做那商女可身为望族的苏家,子弟中又是有官身在身,因此这件事到最后就是不了了之了。

而就因为辛芷兰是如此优秀的女子,所以二丫才感到丝丝危机之感。“那你会去么?如果辛小姐真的在江南的话?”二丫迫切地想知dào

答案。

段凤染毫不犹豫地点头。二丫只觉果然如此,她撇了撇嘴,之后的一路上一言不发。

但是走在前头的段凤染却忽然停下,只害得二丫差点撞上他的后背,“怎么了这是?”二丫捂着鼻子,从段凤染的后背探出。她见就在他们的前方,这声势浩荡的一群人正簇拥着银冠银袍之人向他们走来。

二丫见这些人越来越近,而中间那位手执画扇的人一见段凤染,便露出笑颜,“我在远处已见到是你了。”

“见过国公爷。”段凤染行礼,而来人正是已承了宁国公府之位的荣诏。

“凤染来这儿也是为了军粮吧?”荣诏一语中的,而他又何尝不是为这个而来。

段凤染见到荣诏也来了蜀中,便觉得这军粮之争,真是越来越棘手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三章 发现行踪

“不满国公爷,确是。【本书由】”荣诏既然都问话了,那段凤染也没什么好隐瞒。

“恩,既然朝廷已是广布天下,那自然引众人争之。”荣诏如此说道,则饱含深意的看了眼段凤染后,才领着众人从段凤染及二丫身边而过。

二丫刚刚跟着段凤染向荣诏行礼后,便一直做俯低状,虽则她是小人物一枚,也就不指望这荣诏会多么注意她,不过这正好遂了二丫之意,只待银冠银袍的荣诏走后,二丫才慢慢抬头,“夫君,你说这国公爷是不是太子之人?”

段凤染听罢,于心中嗤笑,想着这荣诏岂会是在圣意没有明确之时就选边站之人。

因他与荣诏识得早,也就对此人有些了解。按理说,这国公府虽无实权,但毕竟也是封爵之位,所以暗想着,这荣诏应该不会与低于自己身份之人相交才对。

但是呢,他确实反之,在他还是世子之时,便与许多江南商贾相识,又比如那漕帮石九,连这等出身草莽的人都能与荣诏称兄道弟的,可想荣诏之心计可谓不低。

所以段凤染道,“现在说他是哪边之人还为之尚早。毕竟圣上还在其位,而国公府一旦选边站了,那么他们就是犯了大忌,而这一点上,想来荣诏也是能看清的。”段凤染见荣诏一行人进了辛氏米铺,便转身与二丫道,“回去吧。”

“他也是去辛氏米铺?那他们不就是”二丫捂住了嘴巴又瞪大了眼睛。

段凤染没有二丫如此大的反应,至于说这荣诏为何也是去辛氏米铺,他也自是猜的*不离十了。毕竟那成片的良田,他段凤染注意到了,自然也有其他人注意到。

二丫跟上了段凤染,边跟边问,“夫君,那这国公爷真是为小皇子‘探路’的?”

段凤染没有立即回答,直到两人走到一巷子拐角,段凤染拉着二丫转了进去。

“可是我们的马车在那边啊”黑衣人荆与阿水就等在马车旁,所以他们并没有跟在段凤染及二丫身边,因此二丫被段凤染这么一拉,还有些不明所以。

“别出声!”段凤染捂住二丫的嘴。而后他往外面一看,有两名短打装束之人正左顾右盼,他们像是在找什么。

二丫全身神经紧绷,她被段凤染捂着嘴,自然是大气不敢出的。

“咋就跟丢了?哎呀,这下可怎么和公子交代。”

“走走,再找找!”

见这两名短打装束之人跑到远处,段凤染才松开手,而二丫先是顺了顺自己的气息后,便迫不及待地问向段凤染,“那几人可是段凤举的人?”

段凤染神色不明,只喝了声,“走!”他便拉着二丫的手臂穿过了这条巷子。

马车旁,阿水正是羞红了脸与黑衣人荆正说些什么,但一见段凤染与二丫朝他们奔过来,两人也急忙迎了上去。

“小姐,怎么了?”

“回府。”段凤染没让二丫回答,便把她搀扶上了马车。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四章 清水衙门

由于是黑衣人荆驾的马车,加之他也知这事态的严重性,也就驾得快些。【本书由】

回到府后,阿水又问,“小姐,那我们现在可要去收拾包袱?”阿水从二丫的口中已知他们的行踪已被段凤举发xiàn

,而上次通过段衡传递的信笺也可算是挑衅和警告,所以此时被他的人所跟踪,也就预示着,这段凤举已有所行动了。

二丫看着段凤染,眼神中所透露的信息也与阿水一样,似都在问,他们是否又要逃了。

而段凤染则是让黑衣人荆来到他跟前。他们在咬耳朵,所以二丫与阿水也就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之后段凤染才与二丫道,“你只需待在府中哪里也别去就可”他说完转而吩咐阿水,“往后这厨房之事便交予你了。”

阿水随即一怔,“姑爷,这是为何?难道是厨房”阿水猜想莫不是厨房藏有段凤举的人,所以自是怕他会在膳食上多动手脚。

段凤染没有再与阿水解释,而待阿水想追问,却被黑衣人荆拦住,“公子自有他的道理,我们遵循便是了。”

阿水见是黑衣人荆出声,也就只能点头答yīng

了。而管家,也在此时被段凤染叫了进来。

“公子有何吩咐?”那管家其实还没摸清段凤染的脾性,所以到现在,他还是对段凤染必恭毕敬的。

“我们府上一共有多少仆从?”

管家当然是知无不言,“回公子,我们府留下了的老仆有二十人,新来的仆从有十五人。其中,男仆十八人,女仆十七人,统共是三十五人。”

段凤染听罢,似在沉吟,“这人数已是够多了,所以我打算只留下管家和守门及打理马厩之人,其余的,均可还给他们卖身契,然后再赏些银子便让他们都散了吧。”

管家一听,为着自己的利益,他立即反对,“公子,奴觉得如此做法,不甚妥当,可否听奴一言?”

“说吧。”段凤染让管家继xù

道。

管家于是徐徐道来,想着以此改变段凤染的决定,“府上大多是老人了,这个公子也知,他们多半是此府的家生奴,所以于这里是有感情的,因此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也自是不肯离开;至于新来的人,有许多都拨给了夫人,而夫人也说她们这梳发的手艺不错。”

段凤染淡笑着走到管家的面前,而如此近的距离,让管家有些被压迫之感,“这府中的每个人当然是各司其职的,只是我若说这与你们的性命有关,那你可还有异意?”

一直过着安逸日子的人,突然告sù

他有性命之忧,他首先定是感到不信,“不知公子所指何事?”管家问。

“我所指的,是被人追杀之事。”

管家听得全身一紧,也就明白为何段凤染所说是关乎他们的性命之事了,“公子为何不去找县大人?”

“县衙并非是清水衙门,尤其在此地,蜀中多有豪绅,这里的县大人可谓是肥缺,而正因如此,在他的眼中追杀一事好比强盗与采花贼,虽性质不同,但处理上也是一样,只是却都有诟病,那便是——不及时及不了了之!管家生于此自是比我等在这儿更长,又如何不知?”

管家被段凤染说的一时无从开口,也只能叹息道,“如此,奴便遵公子之意吧。”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不想分开

管家讪讪然地退下了,二丫才走到段凤染跟前问道,“夫君是要把这府中的仆从都遣散了?”

“你若想留几名梳妆丫头便就留吧。【本书由】”段凤染因听得刚刚管家这么一说,无论是他有意为之,还是二丫确是喜欢这些丫头,段凤染也都先是应承了下来。

二丫连忙摆手否认,“不是的,夫君,我并非是舍不得那些小丫头。我只是想问,在这期间我就这样坐着么?什么也不用做?”二丫也是想帮一下段凤染。

只段凤染昵了眼二丫,“你也可去厨房帮忙。”他随意一说后,也不管二丫什么表情,只又与黑衣人荆再吩咐了几句,接着黑衣人荆也出了主堂。

虽然这事情还得是一件件的完成,但是二丫还是觉得有些慌乱,而段凤染见她如此,也就扶住二丫的肩膀,淡淡道,“别怕。”

二丫一直口中说不怕,可这个有朝一日会被人所杀的想法,对她而言已不算是新鲜。只是以她的性子,反而又是扯出了笑容,“夫君,我无事那话怎么说来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想我们都经lì

过这么多了,如今还不是好好的,所以这以后啊,一定也会平安无事的。”

段凤染此刻又听得二丫说着她之前所说过的话,他虽认为,现实中的这些福祸之事是没有前后顺序之分的,可是人如果不怀揣希望,那也自会变得消极,“好,就承芙儿你的吉言。”

而随着段凤染要回他的书房,二丫也自觉地要和阿水一起回后院,但是临走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于是她回头,“夫君,那你还要出府么?要去找辛家小姐么?”

“等到有确切的消息后,我再出门。”那辛家掌柜不说辛芷兰现在何处,而就段凤染的猜测,他认为这辛芷兰也应是在江南了。不过因着辛家老爷都已在巡铺,所以,也就不排除这辛芷兰也在帮着他的父亲在外地巡铺,但是这些猜测都要等到黑衣人们查清楚再说。

但是二丫的注意力本就不在辛芷兰那儿,而是她知dào

段凤染还是要去找辛芷兰时,她的心中那忿忿然便油然而升,“那我也要去!”

“你也去?外面如今可不太平了,你还是待在府中吧。”段凤染自然是说一不二的,可这时候对二丫来说也是没用。

“你不是说过,这藏起来很可能无路口走,可这一出去,天大地大的,难道还不够避祸么?而且我在府中,你在外也会不安啊,那还倒不如一起去一起回呢。”二丫说得顺溜的很,而且之前段凤染所说的话她也都记下来了,而且如今还以此作为反驳。

一旁的阿水与二丫挤了挤眼,似乎十分赞同二丫说的话。所以由此看来,二丫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的,其实就是为了能与段凤染一起去见辛芷兰罢了。

段凤染少有的手揉额头,可他到底想着这危险性后,还是不能让二丫出门,而就在此时,也不知二丫怎么的,就突然红了眼睛,而且那委屈的样子,想是任何人看了都会有些于心不忍吧。

“夫君,你就让我去吧我我不想与你分开。”二丫不会甜言蜜语,不过,这非常时期也必要用非常手段,只她这么说完,她自己首先打了个冷颤。因为她觉得就这句话,已算是她自己能说的最肉麻的情话了。

不过呢,这情话还真的对段凤染有效了。只见他凝视着二丫好一会儿,才温柔地抚着二丫的后脑勺发丝,“恩”

二丫一愣,心暗忖道,他这样就答yīng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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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放假咯~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六章 准备炖汤

而事实证明这夫妻之间,虽并无真zhèng

敦伦,但情话却可以多说说。【本书由】如像二丫这般,她本是打算至少也要花上些时间与段凤染好好的磨一磨,可却不料她只说了句好听的话后,段凤染这斯就答yīng

了。

那她以后可得多说说才行,二丫暗自做了决定。“谢谢夫君。”她高兴道。

“恩,你且去休息吧。”段凤染也出了主堂,他与二丫说完后就转身去书房了。

二丫此时心情愉悦,连着声音都似比平时高了个调似的,“走,阿水。”

阿水因后一步跟着二丫,所以能看见二丫此时脚步变的很是轻快,所以阿水再跟上一步走到二丫身侧,“小姐,刚才奴婢看姑爷的样子,觉得他应是被小姐你感动了呢。”

二丫嘴角抿着笑意,可她一想到她说的那句话,自己还会不好意思,“那那是因为他不让我跟去啊早知dào

这招这么灵,我应该早用上才是。”她说到最后,这声音低的似乎是在嘀咕给自己听。

阿水见状,忍不住扑哧地笑了出声,不过她想啊,自家小姐因说了这句话,反而与姑爷更是亲近了,所以她认为这自是一桩好事。

“小姐,你真的要去厨房么?可是你根本就不懂那些啊,也从来没做过!”阿水从小与顾晓芙一起长大,自然也知dào

自家小姐确实是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闺秀。

可那是顾晓芙啊,又不是她二丫,所以阿水肯定不知,这才是她二丫的‘特长’呢。可因着顾晓芙的关系,她却不能说得过于明白,也只能藏拙道,“我虽不会,也确实没有做过,可是这不会就学嘛,这学着学着总也会了吧。”

阿水点着头,觉得二丫说得也有道理,而且她认为这虽撞了脑袋,可小姐还是小姐,这聪颖劲儿总还有吧,况且她还认为这学厨还可帮zhù

二丫,“恩,小姐说得有道理。其实小姐你学厨是不是想让姑爷对你赞赏有嘉啊?”阿水凑到二丫身旁,小声而神mì

兮兮地说道。

二丫还真没想到这一层,可是经阿水这么一说,她也才知dào

,原来这会做菜便就似会女红一般,也是可以展现女子才能的?“是么,男子也喜欢会做菜的女子?”

阿水开始觉得自己有必要与二丫好好解释解释了,所以她此时露出一副小姐你有所不知的样子,“奴婢觉得应是这样没错,咳小姐你虽说只看那些诗词歌赋什么的,可红袖添香就是那些艳俗话本里,就有说男子喜欢这些,而且还说,这偶尔做些滋身补阳之汤给男子,他还会更欢喜呢。”阿水越说脸越红,而对于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她也知她此番话语实在是过于大胆了。

不过二丫却听得很是受教,所以当阿水隐晦地再问了句,“小姐,你懂么?”二丫便有些眼睛发光,“阿水,你怎么懂得那么多?”

阿水当然是羞愧难当的,而且她以为接下来二丫会问她为何会知dào

这些,所以她继xù

打着马虎眼,“没有啊,就是听别人说的听那些嫁了人的丫头说的。”

二丫没听出阿水的慌乱,只道,“阿水,竟然我也要去厨房帮忙,那不如我也学学炖些补汤给夫君喝吧。”其实二丫是因为要与段凤染一起去见辛芷兰,所以她便有些如临大敌之感。因此,她一听阿水说,这男子都喜欢女子为他炖汤什么的,所以她才二话不说,也想着去炖补汤给段凤染喝。

阿水没想到二丫这么快就做了决定,也只能应承了她。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乌烟瘴气

二丫小时候在乡野之时确实有过烧柴做饭的经lì

。【本书由】但那时的材料朴素而简单,也不外乎炒与蒸的做法。而且这做汤,本就是件奢侈之事,只因乡里人如果不是过年或过生日,也都不会做汤。

二丫的爹虽然因上山打猎而获得些野味,只是这些东西都大部分卖了然后换回银子,还有些则做成御寒的衣物,所以如要说真做过汤,那也只是些鱼汤而已。

而她也不比阿水。阿水虽说只是个丫头,但从小跟着顾晓芙在大宅中长大,后来更是随顾晓芙去了江南苏家,因此她见过这各色炖汤自是不少。

所以当二丫以为这滋补的汤也只是炖鸡汤而已,却被阿水直道不是,“小姐,这鸡汤虽也是有益,但大多针对女子生育前后,奴婢说的对男子有益的汤,里边的材料可不止是这些。”

二丫也不用那厨房留下的婆子帮忙,只这快狠准的功夫,她便让那小母鸡插翅难飞了。不过她听阿水这么一说,只能又放下那正扑腾着的小母鸡。她遂问,“那这汤里有什么材料?”

“这汤的材料需yào

新鲜的羊外肾一对,猪脊髓一副,另外花椒、胡椒末、姜末、葱白,芫荽末都需少许。”阿水数着指头一样样的道了出来。

二丫觉得那猪脊髓和其余的花椒等佐料现在也可弄来,只是那羊外肾却没有现成的,“那这羊外肾呢?我们厨房可没有。”

阿水凑到二丫跟前悄声道,“这个奴婢已经让阿荆去准bèi

了。”

“那他何时可拿来?”二丫虽然不急,可她觉得这汤是她第一次做,所以可能还需yào

耗些时间。

“他说再等一会儿就可拿来了。”

二丫点头,而阿水则觉得此时在等黑衣人荆的时候,其实已可以开始准bèi

其他东西了,“小姐,我们可以先把柴火烧旺,然后再把佐料准bèi

好。”

于是两人在等黑衣人荆取来羊外肾的期间,已经开始动手准bèi

了。而这些动静,自然也瞒不过段凤染。

所以这黑衣人荆要出去买羊外肾,他自也是知dào

的。但是,好在他对这新宅的布防已经布置完毕,所以让黑衣人荆出去也自是无妨。

“滋身补阳么?”段凤染嘴角勾笑,他继xù

详细地查看这布防图,看还可在什么地方进行改进。

至于二丫那边也终于等来了羊外肾,只是这羊外肾竟然有五对之多,所以二丫不解地看着黑衣人荆,“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回来?”

黑衣人荆与阿水四目相对后,本是挺严肃的神情,便似一下子破功,他有些笑意,“夫人,是阿水说,做这汤是有难度的,而且你还是第一次做,所以她让我买多些,以便以便你可以重新再做。”

二丫听罢,也不知该说阿水是太过理解她还是说是在怀疑她的能力,“哦,是这样啊,阿水”她刻意把‘哦’字拉得很长。

“哎呀,小姐,这也是事实啊,这不也是为了你能顺利完成嘛。”阿水瞪了眼黑衣人荆,似乎在怪他过于直白地道出了原由。

“好吧,为了成功!”二丫把那袖子撸起,那架势就似要大干一场。

阿水看二丫如此认真的样子,还不忘记交代身旁的黑衣人荆,“你千万不可让姑爷知dào

了,不然这惊喜就没了。”

黑衣人荆自然不会说段凤染已知,而加上他的一脸老实样子,只他道,“好。”阿水便相信了他。

“阿水,要把这羊外肾放进水里么?”二丫拎着这羊外肾问阿水。

阿水让黑衣人荆出了厨房,而后才回答二丫,“小姐等等,要等水开了,再放进去,然后还要加姜片去腥。”

所以二丫及时止住要把羊外肾放进锅里的动作,接着她又在阿水的指挥下,开始弄起那猪脊髓来。

不过因着是二丫第一次炖汤,所以这手忙脚乱的,一时间,这厨房已开始乌烟瘴气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这汤惹祸

“咳咳阿水,这做法真的没问题么?”二丫被这烟熏的,只一手以袖捂住鼻口,一手则赶紧拂了又拂。【本书由】

阿水这边也被呛得咳嗽不止,而且她因负责烧柴,那双眼更是染满了泪。加之此时二丫一怀疑,阿水自己便也没那么自信了,可嘴上还硬撑着,“应该是对的啊,奴婢记得那婆子就是这么弄的。”

阿水说的婆子指的是江南苏家的仆从,那时阿水正无事可做,便就和厨房里的小丫头们聊着天,而这婆子正好应二夫人吴知月之命,去炖的这个汤,所以阿水也是多口问了问,便也就知dào

了。

二丫听阿水这么一说,也只能继xù

相信她了,毕竟此时厨房的人已遣散得只剩一名打杂婆子,所以自也只能靠阿水了。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两人在这期间是手忙脚乱,而且也正如阿水所料,二丫前两次炖的汤不是太腥太咸,或者干脆就是里面的材料未煮透。可是在二丫第三次把那羊外肾放入褒里后,阿水也很好地掌握了火候,所以直到那太阳下山,这第三次做的汤终是完成了。

二丫舀了口汤的尝了下。“小姐,怎么样?可是还行”阿水也是非常紧张地关注着二丫脸上的表情变化。

可二丫只是继xù

含着这口汤,脸色因前两次失败后的失望之情在此时似乎还没有变化,如此自然也把阿水给急的,以为又是不成功,“不会又是失败了吧?”

二丫突然抬眸,有些怀疑地欣喜,“阿水,这汤的味道我都不知该怎么说,反正也不腥也不咸了,而且这肉吃起来也很嫩,我觉得应该成功了吧!”

阿水听二丫这么一说也赶紧舀了一口汤喝下,“恩恩,确实是这个味道。小姐,我们真的成功了!”她连连点头并抓住了二丫的手,二丫也因激动而回抓了她的,然后两人竟开始在烟雾中转起了圈来。

“小姐,我们快快呈给姑爷喝吧。”阿水拉着二丫停了下来,并把这滋身补阳之汤舀到一小盅里后盖好。

之后阿水只陪着二丫到了段凤染的书房门前,“小姐,你记得让姑爷趁热喝啊。”二丫听罢与阿水挤了眼,意思是她知dào

了。

二丫虽与段凤染天天见,可此时在推门前不知为何,却真是有些紧张,她把盘中的汤再摆好些,便轻轻敲了门。

段凤染听到敲门声,心中自是有数,知晓乃是二丫来了。“进来。”他勾唇。

“芙儿来了。”

“恩,夫君这几日你辛苦了,所以我炖了汤给你喝是我自己做的。”二丫把打好的腹稿与段凤染说了一遍,而且她还强调说是自己做的。

段凤染放下书卷,来到桌案旁的椅子坐下。他舀了一勺,看见里面有羊外肾,便抬眼与二丫道,“这是滋身补阳之汤?”

二丫立即解释,“恩,这汤喝了很是有好处,你赶紧趁热喝了吧。”

“有何好处,为夫却是不知。”段凤染此时眼神变暗,他盯着二丫,致使二丫脸上绯红。

二丫听过阿水解释,也就知dào

这汤是对男子有益,可真要具体说到有什么功效,二丫还真不知dào

该怎么说起,所以她支吾了一下,只模糊地回道,“反正阿水说是对男子有益的汤。”

“哦那我应当要喝过才知吧?”段凤染一把将二丫拉到他膝上,二丫倒是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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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改温润

可是她被吓到却不是她二丫的最大反映,红透了一张脸是一定的,至于她的心里,却有种道不明的毛毛之感。【本书由】

她不是不能动,只是脑子空白的已控zhì

不了四肢,可说她是不敢动,她的双手却又在第一时间怀住了段凤染的脖子,而原因,则是因为她在段凤染抱她的一瞬间,她还真怕以他这体弱之身还可否抱稳住她。

而事实上,二丫还真是白担心了。段凤染虽说有疾在身,可那男子的力qì

本就比女子要强,加上这顾晓芙的身子本就是娇小,所以段凤染要抱二丫,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你夫君你,你是要干嘛?”二丫刚稳住身后,双手立即改为盖住自己的衣领。

段凤染此时有些痞子的血性,而他把对二丫的逗弄都归为这闺房之趣,也就促狭道,“芙儿以为我要干嘛?”他说罢,向着二丫越凑越近。

二丫见眼前的脸庞越放越大,还暗忖着,怎么这斯又这般了,于是二丫下意识地立即闭上双眼,当然她也不忘抿上了嘴。

可段凤染凑上前却只轻嚅道,“劳烦芙儿喂为夫喝汤。”

二丫偷偷眯开一只眼,而后一看自己臆想的事没有发生才完全睁开,“那那你也不用抱着我,你先放我下来我喂你喝就是了。”她不惯坐在段凤染的膝上,正是准bèi

下来之际,却被段凤染再揽住。

“芙儿可是不愿?”段凤染语气透露着不悦,而脸上更似落寞而显得可怜。

所以,二丫这心性哪是段凤染的对手,她自己还以为真让段凤染伤心了,还就立即开口道,“不是的,我可以喂你啊。”

“那你为何下来?”

“我坐得不舒服”二丫说着又挪了挪屁股。

“你坐近些。”

“哦”二丫听从段凤染所说,也都忘了自己的目的乃是要离开他的膝盖。

而就在此时,段凤染的脸色似是有些不对,而当二丫要挪过去时,段凤染又道别动。

他这一时让人动,一时又让人别动?这是在耍她么?二丫生气地想与段凤染表达不满,可段凤染饿一双愈加深色地双眼却是盯着二丫。

二丫顿时被盯的怯怯。因为她觉得段凤染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就似看着猎物一般。

所以二丫打算言归正传,“还是让我喂夫君喝汤吧,再不喝恐怕就凉了。”

二丫见段凤染颔首后,便舀了一勺汤喂到段凤染的嘴边。段凤染随即张嘴把汤喝下。

“怎么样?好喝么?”二丫有些踌躇追问着。

“想知dào

?”段凤染问。

当然想啊,二丫心愿如此,自然是忙连连点头。

“过来”

二丫听段凤染让她凑过去,可她觉得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够近了,而再近就“你就这样说不行么?”

段凤染挑了挑眉,意思自然是说不行。于是二丫还就只能乖乖地凑近了段凤染。而当她正准bèi

做那倾听状时,她耳旁那敏感之处却被段凤染一轻啄。

“你,你还没喝完”二丫因着这一啄后,语气自然是不稳了。

而段凤染听二丫这么一说,自然从善如流,他一改其温润公子之态,抓了这盛汤的盅,就把里面的汤尽数地喝了个精光。

二丫看得有些目瞪口呆,“你也不用这么急就喝光了?”这汤应是要慢慢喝才对啊。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章 夫妻礼毕 (6:14)

“慢慢喝?如此,岂不是要让芙儿失望了?”段凤染的话让二丫不明,因为她以为这汤不是如喝茶般应是慢慢喝尽才对么?而如此狼吞虎咽地,应是喝不出个中滋味吧?而且段凤染这斯还说的什么失望?换言说,这喝的快些就不会让她失望了?

“我怎么会失望?”二丫遂问道。【本书由】

段凤染轻笑了声,他喝完这滋补的汤后,连着声音似乎也带着邪魅,“怎么芙儿却是不知,这汤喝的急,自然功效也快。”

二丫听罢,一副‘怎么她却没听阿水说过’的样子,所以她半信半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不就该在这汤炖好了后,便要立即端与你喝?”

“那就等下次罢。”段凤染在二丫的脖颈处边说着边呼着气,他弄得二丫混身痒痒的。所以二丫找着理由就要出房,“我先把这些都捧出去给阿水。”

“不急”段凤染却道。也不知是这汤的功效发作了,还是这旖旎的气氛所致,段凤染的身子如今可是有些发烫的,这令得二丫在碰到他手臂后,立即就能感觉出来。

也就是说,她现在很危险!

“我还是”二丫再偷溜,而这次段凤染不单单把二丫揽回,他还直接把二丫抱了起来。

“你别,别我还不困,我还不想睡觉!”二丫看着段凤染的目标似乎就是那张床,所以她立即以乱动反抗着。

可反抗终究是无用的。二丫被段凤染双手一带,便让她整个人跌进了被褥里,当然二丫会立即起身,可却被纱廉外的段凤染的举动所惊住了。

他他,怎么他要脱衣衫?二丫虽是忐忑,可她还在自我安慰着,或许是段凤染这斯在更衣也不一定啊。

可是,他根本没有换上其他衣衫的打算,他脱得只剩下单衣,且他拿下簪子后,那墨丝便柔顺地垂于双肩,虽然此景真是秀色可餐,但二丫一门心思只盯着他接下来的动作——撩开了纱帐,而后再躺了下来!

“喂,这可是在外啊,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的。”二丫如果此时还不知dào

段凤染要干嘛,那她还真的称得上是榆木脑袋了。

可二丫的拒绝又怎么能阻止得了段凤染的‘脚步’,他把二丫从被褥里‘挖’出,然后只用一如平常的语气道了句,“疼就喊”

二丫还一时未反应过来,而段凤染已开始着手在脱二丫的衣衫了。

至于在屋外,阿水正要进去收拾,可却被包括黑衣人荆在内的几名黑衣人给拦着。而阿水一看这么多人,又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全都围在这儿?”她自然是问的黑衣人荆。

黑衣人荆把阿水拉到一边,他不知dào

该怎么与阿水说这话,所以干脆只道,“公子与夫人正有事要商讨,你还是别进去打扰了。”

可即使是有事要说,那也不用这么多人防着吧,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阿水认为是这个原因,所以她要返回那门前,“我不信”

黑衣人荆自与阿水相恋后,也是有些了解阿水的性子,而她一旦怀疑了某样东西,那她自是要追根到底的。所以他拦不住她,只得让她自己去听,“你且听听里面的动静便知了。”

阿水自然就凑近了门逢,准bèi

倾耳听个究竟,可里面的声音该怎么形容呢,时有时无,时断时续,而且有愉悦,有痛苦,有笑也有哭

而有此反应的,如不是床第之事,夫妻行那敦伦之礼,那还会是什么?

“小姐与姑爷圆房了”阿水呆楞了一下,而后脸上又笑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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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一章 替代婆子

翌日一早,当阿水端着水来到二丫的屋子前,二丫仍就躺在床上。【本书由】

此时她的身侧已不见段凤染的身影,可这被褥里却似乎仍留着他的气息,所以二丫竟有些眷恋般,整个人先是滚到段凤染睡过的位置,而后再深深地埋头进去。

“小姐,你起身了么?”阿水跨入房门,先是把水放下后,再来到床沿的纱帐外。

她等了一会儿,才听得内里传来闷闷地“恩”的一声。

阿水自是又饶有深意地笑了笑,“小姐今日是不是乏了,不过姑爷已经吩咐奴婢,说是如果小姐不想起来,便让你继xù

躺着也行。”

这话说完,见里面又没了动静,阿水便以为二丫是选择继xù

睡了,而当她正要转身时,纱帐内传来悉悉簌簌的穿衣声。

“我还是起来吧”此时二丫的声线有些庸懒之感,只这二丫自己是不知的,可阿水却听出了与往日的不同。

不过这乃是疲惫之态,所以阿水也就不觉奇怪,她回身把纱帐两边挽起后,便见二丫只着了单衣,因着她只是随意扣上,所以这里面的粉色肚兜正若隐若现。

阿水作为顾晓芙的贴身丫鬟,自然这些私密之时也是见得不少,可她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这儿。虽然这些淤痕因过了些时候,自然也就淡了不少,可这么一看,阿水却看得有些心惊。

虽然她是未出阁的女子,但也知dào

这是什么。不过如此看来,这也说明姑爷是喜爱小姐的。

阿水这么想着后,再看此时二丫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便于心中有些了然,而且还在想,昨晚姑爷的勇猛,是因他自身的能力,还是说是那滋补汤水的功效起了作用呢?阿水低声笑了起来。

二丫其实是知dào

阿水在笑的,可她就是懒得说话,所以只继xù

呆坐着。

阿水照常整理被褥,只此时她一掀开,正准bèi

再重新铺回时,却发xiàn

这底下的褥子有些红色的星点在上面。“这是”阿水本是疑惑,但一旦脑子开窍后就立即把这褥子都拆了下来。

其实按理说,这圆房之日,应是要遵循些仪式,即使是没有这红烛垂泪一夜,至少这白帕子是一定要的,不过因跟着来蜀中的婆子在被追杀的途中已跑得跑,死的死,因此也就没有人提醒这个。

二丫见阿水要收走褥子,所以她自然也得下床。可这褥子不是前几日刚换过么?这么快又要洗了?

“阿水,这褥子前几日才换过呀?”二丫问阿水。

“是因为这脏了自然得洗啊。”阿水的心里直叫苦,想着自己如今倒成了那些婆子的角色了。

“这样啊”二丫也没多想,她记得昨夜与段凤染在激烈之时,总是揉滚着被褥,所以这被褥确实是皱成了一团,而也许是因这个,阿水才会想要拿去洗吧。

“恩”阿水用力的点着头后,头也不回的就想要出去。

可她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这象征贞洁的被褥要让姑爷过目么?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二章 辛家来信

床第敦伦时,女子如有落红那便是初时破身之相。【本书由】所以阿水的犹豫自是有些道理,可她又想,如果就这般递给姑爷看,那会不会显得她有些刻意,而昨晚,就在这两人圆房前,又是没有任何征兆的,也就是说她阿水理应是不知才是。

阿水抱着被褥,只立在门前寻思着,所以二丫此时看到的情景,乃是一上身套着棉褙子,下身着棉裤的女子正皱着眉,那样子就似在犹豫不决。

“可是还漏拿了什么?”二丫以为阿水是在想着是否还有东西要一并拿去洗了。

阿水侧身道,“不是奴婢这就去”她其实还没决定是否要去找段凤染,只是此时为了避免引起二丫猜疑,所以她想着先出了这屋子再说。

而她刚出门,从走廊尽头行来的人,正是黑衣人荆。他一见阿水抱着已挡住了她脸额的被褥,便快行了几步,继而想着以手接过。可这被褥因有了落红,因此自是不能让黑衣人荆碰的,“不用了,也不重”阿水貌似自然地挡开黑衣人荆伸来的手,只微笑道。

黑衣人荆不作他想,也只能作罢。而阿水则问,“姑爷现在可是在书房?”这些日子,段凤染多是在书房里,所以阿水才有此猜测。

“公子此时在主堂,你是否有事?”黑衣人荆觉得阿水有些不妥,便认为她定是心中有事。

“傻子,我能有什么事嘛。”阿水喜欢喊黑衣人荆傻子,只因为她觉得,明明这人就比旁人要高,比之武功要好,可有时候他的呆和木讷,实在让阿水忍俊不禁,并且还觉得他透着一股子傻劲。

“没事就好”可黑衣人荆呢,即使阿水如此唤他,他也自是万分情愿的。而这,可能就是情爱之力吧。

“公子此时在主堂,可是有要事?”阿水又问。

黑衣人荆回道,“管家擅自留下了几人,他想让公子过过目。”

阿水点头,可她再细想,只这些仆从中不知是否有丫头婆子,而这涉及到后院,自然也得让二丫掌眼,“要让小姐过去么?”她问。

“公子之意,乃随夫人之愿。”黑衣人荆接着与阿水道,“我先过去了”

“恩。咦,这信”阿水如果没瞄错,这黑衣人荆手中的信封上,正写着辛氏二字,所以她才多问了句。

黑衣人荆在阿水面前也不打算隐瞒什么,所以他道,“这是江南辛府的信笺。”

辛府,辛家九娘,辛芷兰!阿水以自家小姐的敌人为敌人,所以她自是会站在二丫一边,而她此时脸上不显,仍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哦那你快去吧。”

黑衣人荆定定看了眼阿水后,才大步流星地向主堂的方向走去。

而阿水自得知这一消息后,整个人便似打了鸡血般,可她认为自己如此,也是为了与自家小姐一起同仇敌忾罢了。虽然她是不知这信笺的内容,可有此一来,却帮她做了个决定,那便是她要让段凤染看到,这被褥上的落红。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三章 不似杂役

如此之举是否会引得段凤染的怜惜之情,阿水却是不知的,可如果辛家为了那粮田,真的对她家姑爷有什么‘非分之想’,那她这招岂不正是先发制人。【本书由】

不过这被褥只是一小部分染了落红,所以阿水觉得要不先把它用剪子剪下来保留好,然后再挑个时机递个段凤染。阿水暗忖如此可行,便也立即抱着被褥回去她自个儿的屋里。

至于二丫,她因没等到阿水回来,便就自行洗了脸。她取了帕子抹干了脸上的水珠后,就在这抬头的一瞬间,她从镜中看到了自己。

这使她的记忆回到那年落水后被救起之时,也正因为那时看到了镜中的自己,才会被惊吓的晕了过去。这张脸她此刻摸了摸,发xiàn

原来已和自己融在了一起,可她仍会自言自语地问,“我是你么?”

她沉默后,试图轻轻一笑,而当然,镜中人也笑了。她改这摸的动作为捏,这自是在验证一个人是在梦里还是已处在现实当中,而二丫验证后的结果是,她捏地生疼。“原来,你就是我啊。”二丫终是低头莞尔。

不知为何,她今日竟有些患得患失之感,而且此时心中还有个强烈的念头,便是要去找段凤染。她只是想在他身边,不想与他分开,所以她开了门,便要出去。

可是她脚未跨出,又及时收了回来,只因她回过神来,此时的自己身上只着了单衣,所以如此出去,可谓是衣衫不整。

那她要穿什么呢?二丫于穿着装扮上从来不上心,所以大多时候都是阿水拿的主意。而此时阿水不在,二丫又心中急切地不想再等,便也只有自己看着办了。

蜀中不似京城之冷,所以二丫只着外袄加条襦裙便可,发式当然也是颇为简单的垂髻而已。而由于今日二丫的脸色很是红润,因此也不用涂什么胭脂,也就这般就去找段凤染了。

她刚刚其实并未听到屋外阿水与黑衣人荆的对话,但她就觉得段凤染此时不是在书房就是在主堂。她是去了书房后看见无人,才又来到主堂。

二丫有些扭捏之态,心中除了羞涩还有期待,可要她说出她究竟在期待些什么,她也说不清,只她在门口来回跺步也不敢轻易而入。

更何况,段凤染刚让管家把他擅自留下的人都给带到了主堂,所以主堂内此时也有十来个人。所以二丫见状,也就打算待他处理完这个事情后,再是进去找他也不迟。

主堂内,段凤染眉眼一挑,扫了眼面前的这些人后,便问管家,“这些便是你要留下的人?

“是的,公子。这些人都是干粗活杂役的。”管家点头回答。

段凤染起身而至这些人身前,他见这些人多是皮肤黝黑,而且身子壮实,也确实是一副干粗活的样子,但是有一人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人也是干杂役么?”段凤染指着的人正是戴着人皮面具的风弄。

管家心中正埋怨自家婆娘为何把这人也留下了,可嘴中还是说道,“是,他原就是劈柴的。”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四章 继续留下

“可是新进府的?”段凤染又问。【本书由】

管家其实并不心虚,只是他见段凤染的眼神实在冷冽,所以不由得暗自多了斟酌,他恭声地答道,“此人确实是新进府公子是觉得有何不妥么?”

段凤染越过管家,径直来到风弄身前,后者见段凤染来了,也没有丝毫惧怕之意,“见过公子。”风弄说的不急不缓。

“恩你入府前是干什么的?”段凤染近看风弄,只觉他如何看也不似做苦役之人,而且谈吐磊落,似读过些书。

让段凤染有如此感觉,只因风弄不似其余人一样垂眸,他回答段凤染时,正是双目相对,“小的家中略有薄田,在学堂念过些书,可只过了童生便再无建树,所以才想着进府赚些银子。”

段凤染听罢,转身至管家身旁,管家个子不高,所以段凤染自是有些居高临下地与他道,“可是真的?”问的自然是风弄刚刚所说的话。

管家其实并不是特别清楚风弄的来历,只听他婆娘说,这风弄一看便知是个有能耐的,所以他如果是读过书的,那也未尝不是真的,所以管家连连点头,“是的。”

“既如此管家你是否太过屈才?自是童生,这也能做个侍笔小子才是。”

“公子说的是。只是那时候,府中只缺些粗活杂工,而且这小子也说什么都做,所以”

段凤染抬手,他没让管家继xù

说下去,只道,“刚才你说这饲养马匹的人走了两个,那便从这些人中补两个进去吧,至于其他府中已无太多杂活可干,尤其是劈柴的。”这话一出,众人便知说的是风弄了。

既然是主人家做的决定,管家便立即领命就是,可此时这不急不缓的声音又起,“公子可否听小的一言?”

段凤染本要转身离开主堂,可此时他听得风弄的话后,又回身看了他一眼。

“公子只把守门和马厩的人留下也无非是想为府中布防做准bèi

罢了。”

这话一出,管家却紧张了,因为在这府中知dào

此事的人除了他就真的没有旁人了。可他确实不知为何风弄会知dào

,于是他赶紧表态,“公子,奴并没有”

“然后呢?”段凤染打断管家的话,继xù

让风弄说。

“小的能帮公子。”风弄道。

段凤染却低头一笑,他并非不信,只是有一点不明,“帮我做这事,你的那份工钱却是不变,而且还有生命危险,即使这样,你还做?”

“恩。”风弄还没让二丫认出他来,所以他又如何会走呢?

于是段凤染毅然道了句,“你就留下吧。”而这话落,在暗处的黑衣人荆便示意身后的一名黑衣人去查风弄的来历了。

“多谢公子。”风弄与其余众人跟着管家出去。正走出主堂门口时,他便看到二丫。

管家也是见到了,所以他道了句,“夫人。”

“你们可是谈好了?”二丫见主堂里只有段凤染一人了。

管家点头后,又道,“可要为夫人禀告一声?”

“不用,不用。”二丫摆手后,自个儿便跨门槛而入。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五章 想见一人

彼时,黑衣人荆才从暗处现身,他正要把辛家的信笺递给段凤染,可二丫一来,这信笺便仍留在黑衣人荆的手上。【本书由】

段凤染看见来人正是二丫,他虽依旧淡淡,但言语间却有些连他也并未察觉的宠溺,“睡醒了?”

二丫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夫君不是说可让我继xù

睡么?现如今我起身了,你反倒又说我了。”

段凤染见二丫自个儿倒了杯茶喝,便让黑衣人荆继xù

把那信笺递给他。

二丫本就想着安静地把黑衣人荆也等走了,她才与段凤染好好说说话的。可是信笺上的‘辛’字如此明显,竟惹得二丫忍不住相问,“这是”

段凤染把信笺可了后,才漫不经心道,“这是辛家来信。”

二丫听罢便立即站起,她如果不是顾及段凤染还在此,她此时早就冲了过去。不过她现在的举动也不妨多让,这一步作两步的走,使得这急切之态表露无疑。

段凤染见二丫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便昵了她一眼,“想知dào

说什么?”

二丫只好承认般点了点头。

“信笺上所言,辛家小姐此时不在江南,她去岭南巡铺去了。”

“只是这些?就就没有其他了?”二丫有所怀疑,只因阿水对她说的言之凿凿,就好似那段凤染为了能得到粮田,便一定会娶辛芷兰似的。

“你自个儿看吧。”段凤染干脆递给二丫,可二丫哪会接啊,因为这一接,她这不识多少字不就露馅了么。

“不不,我只是随意问问罢了。这辛小姐竟然是去了岭南啊。”

段凤染又看了眼黑衣人荆,后者会意,“公子,属下先告退了。”黑衣人荆出了主堂。

于是这主堂内便剩下二丫与段凤染了,段凤染只继xù

喝茶,二丫则是有些不知dào

手脚该怎么放,而如果阿水在的话,那她肯定要热泪盈眶了,因为此时二丫竟然注重起了自己这举止仪态。

“你来不应是为了看信吧?”段凤染见二丫的坐没坐相,还就无由来皱了皱眉。

“你就不能好好坐么?”段凤染有些看不下去。

二丫随即嘀咕着,“我就是想坐的好kàn

些才这样的。”

“有什么事就说吧。”段凤染又道。

“我没事啊。”二丫扭捏地抓着自己的衣衫一角,就一直这样的扭啊扭。

“原是无事那我”说来,段凤染还真有些坏,可他似乎吃定了二丫这一点,“有事”二丫起身凑向段凤染耳旁。

“想见一个人算不算有事?”二丫不说是谁,她倒要看看段凤染的反应。

可段凤染却非常自信,只是他想着就让二丫得瑟一会儿好了,“芙儿想见谁?”

二丫还有些故弄玄虚,她背着双手,边走边道,“这人是长的好kàn

没错,但脾气却又古怪又臭,不过倒也算聪明人,哦不,应该说他实乃狡黠”

“这人就是”二丫背着身,没看到门槛就在身后。“你”段凤染想提醒二丫身后的门槛,却不料已经来不及。

“小心!”二丫落入了一个怀抱。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六章 馆主来访

二丫原以为这次定要摔个底朝天,可当她感觉自己竟然在一个人的怀里时,她便张开了眼睛。这种感觉实乃奇妙,面前这个人,明明是自己未曾见过的,却不料竟有种相识之感。

她打量着风弄,风弄自然也毫不回避,就这样看着二丫似永远都看不够般。

“芙儿”这短暂的两人世界被一声音打破。

二丫有些后知后觉,可作为有夫之妇,虽不用如闺阁女子那样不宜见外男,但这嫁了人,也就更不能与除夫君之外的男子接触过多,所以她虽然被那一时的熟悉感所惑,但到底还是很快离开了风弄的怀抱。

“夫人。”风弄其实不愿如此唤二丫,所以他语气中带了些苦涩的味道。不过这眸色只是一瞬间变暗,而当他抬头时,又变的与一般仆从无疑,“小的刚刚还未向公子道谢,谢公子能留下小的。”

“你不必道谢于我,我自然也不会白养人。”段凤染淡淡道,他直觉这唤阿弄的仆从有问题。

所以,他不动声色,也就令风弄放松了警惕之心,“公子说的是,小的一定会为公子好好效劳。”

见段凤染点头后便再没有说话,风弄也只能道,“小的先退下了。”因为待得太久反而有些刻意,更何况风弄回主堂又哪是因为要感谢段凤染,他只是想见二丫,而刚刚那一抱,却也实在凑巧,不过如此也可暂时一解他的相思之苦。

他走过二丫身旁,只看着二丫的眼神有些炙热。如此二丫自然有些不明所以,所以她怔住了,但因着风弄很快又走了,所以只留下二丫在那胡乱猜想——这莫不是表小姐从前就认识的人?二丫约莫只能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了。

二丫左思右想,终是没想到,加上段凤染此时一句问话,“可有伤到哪儿?”更让二丫一头雾水了。

“啊?没有啊。”这斯不是看到了么?她被那人抱住了,又怎么会摔倒。

但是段凤染也并非说的是表面的意思,可不管如何,这对话倒是很快被管家打断了。

“公子,门外有人递来帖子,说是宁国公府之人,特前来拜访公子。”

段凤染接过帖子。前几天去辛家所在蜀中的铺子时,却也遇到国公爷荣诏,而显然此时来人并非是荣诏本人,可帖子上却是用的荣诏的名讳。

“请他进来吧。”段凤染合上帖子。

二丫见是有人来,便也想是否要回避,“那我先回房了。”

可段凤染也没让二丫回避,只道,“你也留下吧。”

又一次不用回避,二丫自然也要有夫人该有的样子,所以她端坐于一旁。

“请”管家带着国公府之人进来,二丫见这一席白袍,而且这容颜似乎依然清俊未变。

是那个南风馆宋寅!二丫记得他,其实不止是他,她还记得那个总是红衣着身,比之女子更为妖娆的淮风。而记得这些人,也实是情有可原,毕竟这些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而宋寅一进来,第一眼便也看到二丫,只是他到底要先与段凤染见礼,“段公子有礼,在下宋寅。”

段凤染见来人,便有些了然于心,而有着此等相貌,却又不是荣诏身边的幕僚,也就不难猜出,此时这来人应就是那个让荣诏颇为宠信的南风馆宋寅了。

“宋公子。”段凤染以公子相称,并不想就此揭示他的身份。

宋寅听闻过段凤染的一些事情,也就应下了这“公子”之称。而后他再与二丫见礼,“段夫人。”

二丫见到熟人,自然开心,“宋馆主。”

段凤染没理会,或者是装作不知,他请宋寅落座,自有人递上茶来。

而宋寅也不再客气寒暄,他开门见山道,“不瞒段公子,我此次来,是为了寻一人。”

“宋公子寻的是何人?”

“宋某的故人之子。”宋寅也多了些心眼,毕竟,他只是猜到风弄来到二丫这儿,可到底只是猜测,自然一不能使段凤染有疑,二也不能惊动到风弄,不然还就真怕他又跑了。

“如此,这人姓甚名谁?哪里人氏,长得如何?”段凤染又问。

ps:

台风真厉害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七章 故人之子

宋寅知dào

风弄如若进府,定不会留下实名,自然他也就不知他用的假名是什么,所以他只能与段凤染道,“此人出身江南,样貌俊秀,至于名字,宋某认为他应不会留下实名。”

“恩,进府之日,有主人家为仆从改名的例子,可段某这府上倒没有这规矩,所以除非是仆从谎称,不然就应是用的原名了。”段凤染做了个请宋寅喝茶的手势。

宋寅道了句多谢后,只意思一下地抿了口茶,他还是继xù

相问,“那请问段公子,贵府可有人唤风弄的?”

“并无。”段凤染回道。

宋寅有些失望,不过他听得段凤染又道,“虽无人叫此名字,可是有一人倒是有些符合。”

“可否请此人前来一看?”宋寅急切道。

“自是可以。”段凤染让管家去找风弄前来。

另一边,风弄刚回屋子,而与他同屋的人却要收拾包袱离开了。因此只这一时,便有道不尽的唏嘘与离别。而风弄毕竟不太合群,通常也只是别人主动与他说话,所以当其他人在唉声叹气时,他只是躺倒在了床上。

“阿弄”其余人见是管家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

风弄只得又起身,“管家找我?”

管家点头,“公子让你过去主堂。”说罢,管家先行出了屋子。

而众人一听,以为是风弄得了段凤染的眼,也就有些嫉妒与羡慕。

“看吧,我就说嘛,他定是投了这新主人的眼缘!”

“真看不出来啊”

只是风弄却没有理会,他在猜测段凤染为何又让他去主堂,可未免管家等的过久,他还是赶紧地出了屋子。

他跟着管家来到主堂,抬眼便见宋寅坐在那儿,风弄虽然还是怔了一下,只是他那跨槛而入的动作却并未停止。“公子夫人”他向段凤染与二丫行礼。

宋寅自戴着人皮面具的风弄一进来,便脸上尽显失望。可他再仔细打量,却发xiàn

这面前的人无论从身量还是这声音都像极了风弄,所以宋寅是有所怀疑的。

而风弄并未慌张,在他未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跟任何人回去的,所以当段凤染问他,他还是这般回答,“小的原名就叫阿弄。”

宋寅见状便道,“段公子,宋某可否问这阿弄几句话?”

段凤染自然应允,于是宋寅行至风弄身旁。“听你的口音倒似江南人士?”

风弄也没否认,“小的的确是出身江南。”因此自然就有些江南口音,风弄自觉这样也不能令宋寅发觉什么。

可宋寅又道,“原来如此。我倒觉得你与我那故人之子相似,可惜你终究不是他我那故人,自这孩子不见后,便整日茶饭不思,还怕他在外面遭遇不测”说这话时,宋寅留意着风弄的表情。

而果然风弄脸上虽说只是细微的变化,但这动容却是真真切切的,因为他知dào

宋寅所说的这故人就是淮风。淮风与他情同父子,因此这所说的故人之子也定是宋寅故yì

这般说的。

宋寅心中已经笃定这阿弄就是风弄了,只他仍就对段凤染说,“段公子,这人却不是宋某要找之人。”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八章 鸟儿归巢

此话一落,风弄兀自敛神,他并不是在庆幸宋寅没将他认出来,他只是在想,就刚刚那么一瞬,以他对宋寅的了解,此人分明是在说谎。【本书由】

而段凤染经这一出后,更是对风弄有所怀疑。至于宋寅,以段凤染作为商贾的敏锐度,这找不到人反而轻松了,所以他认为宋寅所说的话似乎表里不一,但段凤染不动声色,只道,“如此”

宋寅点头,本是与段凤染说话,眼神却看向风弄,“无妨,这离家的鸟儿也有归巢的一天,只是我那故人却要耐心地再等等了。”

风弄没有回避宋寅这意有所指的眼神,这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反而是宋寅先转向段凤染道,“多谢段公子,既然无果,那宋某便告辞了。”

段凤染先是示意管家带风弄下去,而后又与宋寅道,“宋公子不如留下来一起用膳吧,也好了却内子这感恩之情。”段凤染知dào

顾晓芙落过水,而后再被南风馆的人所救,所以此时拿二丫来作原由,自是再好不过。

二丫于旁一直端坐着,且都矜持地闭口不说话。可如此这般,到底容易走神,所以当段凤染提到她时,她还就先是一愣。

只是其实也并不用她说话,宋寅已经挽拒,“宋某多谢段公子盛情,只是某有事,还得先回去。”

段凤染对这宋寅所说的有事,是否与荣诏有关并不感兴趣,其实他刚刚也并非是真的想让宋寅留下用膳,可于礼,或者说是看在这国公府的请帖份上,他还是得好好款待他的。

所以既然宋寅以此为由,段凤染便就顺道,“那却是可惜。”段凤染于是让一小子送宋寅出府。

宋寅跟着一小子快要走到门口时,那小子却被人叫住,来人说是有人找他,而宋寅看这小子有些着急,便道,“你快去吧,我知dào

如何出府。”

“多谢公子。”那小子后来疾步而走,而宋寅则是继xù

向门口走去。

“宋馆主可识得路?”一声音从宋寅身后传来,而当他转身后便见到是风弄。

听风弄这么唤他,宋寅也自是知dào

他定是怕隔墙有耳了,“宋某识得。”他遂道。

“宋馆主为何笃定,这鸟儿一定会归巢?”风弄问的突然。

宋寅看着风弄,缓缓道来,“因为有些事情本就注定没有结果,所以这鸟儿经此事后定会累了倦了,所以‘他’定会回来的。”

风弄凝着眉,也一时哽住了话,只是这样一来,他知dào

即使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可从小被这宋寅所带大的他,就这些伎俩,也定是不能逃过他的双眼。

所以宋寅刚刚对段凤染说谎了。风弄沉默而无话,他在宋寅的注目下回身走远罢了。

而主堂内的二丫此时终于可以动动筋骨。她虽走神了一会儿,可也确实把宋寅与风弄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

她此时还不知她那熟悉感,原就是因为抱着她,免了她摔一交的人就是风弄。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这人应也是南风馆的人,而且能让宋寅亲自来寻人,自然关系也是非同一般的。

所以她不知段凤染是否也有这感觉,“夫君,我觉得那个阿弄,我似在哪里见过。可是样子吧,却又是不识的。”

ps:

怎么办,小梓越写越没动力了。小伙伴们,晚安。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零九章 搜刮田契

段凤染昵了眼二丫,“如何说?”

二丫接着道,“反正就是感觉见过呀,可具体是谁,我又记不起来了。【本书由】”

段凤染以手沿着茶盏边缘滑动,只须臾,他便自座位起身,与二丫插肩而过的时候说道,“此人你小心些”

二丫虽不觉得戴着人皮面具的风弄会有多危险,但仍是把段凤染的话听进去了,“恩,我知dào

了。”

但这答yīng

归答yīng

,二丫不觉危险,自然没有任何准bèi

,而这危险来的太快,可却并不是因风弄而起。

段凤举的动作有够快的,所以即使段衡为段凤染找的宅子如何的偏僻,他的耳目终是寻到了此宅子的所在之地。

这月黑风高之夜,段凤举似乎惟独偏爱此时,不过好在段凤染早有准bèi

,虽是刚布防完毕,但以防这些飞檐走壁的蒙面人却是够了。

不过今夜这些蒙面人的首要任务并不是要把段凤染给杀了,而是要把那些田契给找出来。

这所指的田契其实就是辛家老爷留给辛芷兰的良田嫁妆。而早在段凤染前去辛家所在的蜀中铺子时,段凤举也是去过的,而那辛家掌柜当时的说辞自然与对段凤染说的一样,只道这乃是他家小姐陪嫁,一切皆由小姐做主。

只是后来段凤染去了,那辛家掌柜还送他出门,这礼遇不同,也就让段凤举生疑,想着这些良田莫非已全数卖给了段凤染?

所以今晚,这蒙面人只与段凤染的黑衣人们缠斗,而另外一小队人却进入了各个屋子,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把那些田契找出来。

此时为亥时,段凤染正手执书卷,而二丫则躺在床上,只她偶尔向段凤染的方向望去,便立即泄露了她的心思。

可此时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却令段凤染以袖风把烛火扫灭。

二丫于床上撑起,“怎么了?”这突而的漆黑一片,使得二丫脑海里的什么旖旎心思全无,她剩下的就只有紧张而已。

“有人!”段凤染把二丫又推进床内,他自己手中握有短匕,正隐于廉帐之后。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大了起来,而且还能依稀看见一些火光。

“别出声。”段凤染捂住二丫的嘴,二丫随即连忙点头。

屋子内,一人从窗户闯入,他落地后,先把那些木柜,盒子全部翻地底朝天。

二丫大气不敢出,她眼看着那人却似在找些什么东西似的。

正当二丫以为自己是安全的,那人却向这床塌走来,而且他把刀举起,看起来就似要把这床戳个千疮百孔。

段凤染早已看出了这蒙面人的下一个动作,所以他拉着二丫侧身避开后,以脚踢到蒙面人的腹部,后者当即退了几步,可当他想着再乱砍时,黑衣人荆已前来支援。

而这蒙面人一看时机不对,也就夺窗而逃,黑衣人荆没再追,只上前与段凤染道,“公子,你”

“我无事。”

“夫人”

“我也没事。”二丫似乎是因为遇过几次追杀,所以此次看起来倒是淡定了许多。

“可有伤亡?”段凤染环顾这周遭已然被弄得乱糟糟的柜子问道。

“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均是并无大碍。”黑衣人荆也与这些蒙面人交过手。所以他发xiàn

,他们似乎并不恋战,而且都想速战速决,并且也无致命的招数使出,看起来就是想把他们缠上而已。

不过这些人到处乱翻东西,似乎就是在寻找什么。

“让管家过来。”

“是。”黑衣人荆去找管家。

管家疾步而来,看段凤染与二丫都无事,便道了句,“公子与夫人无事就好。”

“管家,府上可有不见什么东西?”段凤染问。

“就是一些田契与铺契不见了。”管家回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一十章 担心九娘

段凤染自然知dào

这些田契和铺契只是原来这宅子的东家用以赏给这些仆从的。【本书由】可这想也不想便通通取走,也许是这些蒙面人怕完成不了任务,所以也不管是也不是。

因着这被拿的都是些仆从的私产,所以管家只如常与段凤染禀告,而看起来也并无什么急切之感。但与他相反的是,虽并无生命之忧,但门外站了些留下的仆从,似乎都是颇为无奈和难过的。

“这样吧,管家你把那田契和铺契都折算成银子,看是多少后,再来我这儿取给大家吧。”

“这奴代大家谢过公子。”管家自是想不到段凤染有如此举动,因为那些被取的田契和铺契根本就与他无关,所以管家除了惊讶之余,还有些钦佩和感动。

似乎是猜出段凤染要与黑衣人荆有话要说,所以管家便自行退下了。

此时因是在二丫的屋子里,所以段凤染便要与黑衣人荆去书房商讨此事。二丫虽说与之前相比已是淡定许多,可此时此刻,她当然是希望能待在段凤染身边,可是她又想着,自己这样过去,有些事他们怕还会顾及到她,所以二丫还是决定留在屋子里了。

而走之前,段凤染让黑衣人把阿水带到二丫的屋子,所以二丫有伴后,便也没那么害pà

了。

“小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阿水见段凤染与黑衣人荆都走了,才转身与二丫犹豫道。

二丫被阿水扶着躺回了床上,“有什么事就说呗,你这个样子,我倒觉得不像你了。”二丫在床上侧身向着阿水。

阿水坐于床沿,她为二丫掖好了被褥,才决定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此次军粮,我们可否不要?奴婢觉得,这实在过于危险。”阿水其实也有私心,自决定要嫁与黑衣人荆后,她开始关注他的安危,而一向以保护主子为己任的黑衣人荆,只怕到时一有危险,定都会挡在段凤染面前。

二丫沉默了一会儿,心中暗忖,她又何尝没想过。但是她不能反对,也更不能泼段凤染的冷水,因为她感同身受,也明白了这世上不是光躲就行,其实如果真想保命,那就似段凤染所说,这最好的方法便是先发制人。

不过有一点,二丫是很佩服段凤染的。段凤染在商场上狠冽,可却不会在暗处耍手段,而段凤举却不同,他这明暗的手段都有,而且招招至狠,可以说,他是那种不计一切代价也要达到目之人。

而那辛氏,他不敢动。只因辛氏这根基比之段氏也相差无几。但如果他发xiàn

这些田契都不是辛家的良田,那辛家九娘辛芷兰就会有危险了。

二丫嘀咕出了声,“是啊,如果这段凤举发xiàn

这田契不是他想要的,那么辛家小姐就危险了。”以段凤举那样的手段,还不知他会怎么对付辛芷兰呢。

阿水叹息了一声,“小姐,不是奴婢说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别人?”

“那辛小姐也帮过我,我当然也不想她有事的。”二丫闭上了眼睛。

阿水有些没好气道,“小姐可别忘了,她之前与姑爷的那些事,你也是知dào

的啊。”

二丫把头更加埋入了被褥中,她心里当然是不想与别的女子分享段凤染的,可如若他也有那样的心思,那她自认还没那自信可阻止得了他。

叩叩叩

阿水听到敲门声,虽觉得奇怪,但因外面有黑衣人守着,也就不怕。可一开门,她便被人捂住了嘴巴。

二丫脑海中正胡乱想着事,自然也不知阿水发生了什么,只是当她意识到阿水没回来好像是有些时间了,便也起身朝房门走去。

“门开着?”二丫发xiàn

了不对劲。

而此时,一受了伤的蒙面人正捂住了阿水。

“你要干什么?快放开她!”二丫虽然见阿水一直摇着头,意思是让二丫别管她,可二丫如何能不管阿水死活。

“进去!”这蒙面人冲着二丫嚷道。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三百一十一章 金叶袭来

二丫怕这蒙面人会伤害阿水,便顺着他的意思回到屋里并关上门。【本书由】

“拿些药来,快!”这蒙面人仍以刀峰横在了阿水的脖子之处,只他那手臂一直滴血,想来也是伤的不轻,也因此他才无法全身而退。

可说到药,就二丫记得,段凤染这里并没有什么治刀伤的药,但是养身调息的药丸倒是有些,“这些你要么?”二丫把这药丸小心谨慎地摊开至这蒙面人的面前。

蒙面人此时有伤在身,所以即使二丫是一介女流,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而为了避免二丫耍什么花招,他对二丫道,“你先吃!”

二丫看了眼阿水,为了她的安危,二丫自是要按蒙面人的意思做了。

蒙面人见二丫吃后无事,才把药丸都抓过来,然后尽数吞了下去。

二丫想着既然自己都按他的意思做了,便以一种商量的语气说道,“你你都吃了,那可否把我的丫鬟也放了?”

“废话少说,再说,我先把你杀了!”

二丫只能又闭嘴。她眼看着蒙面人拉着阿水一并坐下,而后当他在调息之时,二丫突然记起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可以传递信息,听段凤染那斯说,那就叫烟雾弹。

所以她想着办法挪到床边,因为那烟雾弹就放到那处,只是没走几步,那蒙面人却不知用了什么弹到二丫的小腿,二丫自是疼的差点就要跪了下来。

“想逃你就不怕我杀了她吗?”蒙面人虽闭着眼睛,但显然这耳朵却灵的很。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逃我就是想去拿些吃的给大哥你啊。”二丫指着那桌案上的糕点,有些谄媚地说道。

蒙面人虽是不信,但看他的样子却似乎也是想吃的,所以二丫为了圆谎也只好把那糕点拿来。

只是此时,外面又传来‘叩叩叩”的敲门声。

“芙儿,是为夫。”

二丫一听是段凤染,当即欣喜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当然想着要去开门,可是她又暗忖,按照段凤染这斯平时的习惯,就算她关门,他也不会敲门,更不会说自己是谁,因为毕竟这也是他的屋子,所以他此时这么一喊,应该是发xiàn

屋里有异样吧。

“让他走!”蒙面人抄起刀来,此次更加贴近阿水的脖子。

二丫不知该如何是好,但保住阿水的性命当然得放在第一位,所以她颤着音道,“夫君,我今晚想与阿水一起睡,你你就自个睡吧。”

二丫希望段凤染能听出她这话中的异样,可之后段凤染却在门外只道了句,“好”

此时二丫的心真是已经把段凤染给骂了个遍,她想不明白,他他怎么就听不出她在害pà

呢?而且他应该想到,自与他成亲以来,她就从没有和阿水一起睡过,所以他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

而且更让人气愤的是,这始作佣者的蒙面人竟然还嗤笑了声。

可二丫当真骂错段凤染。她不知的是,就在这屋子的外面,此时已站着数十人,包括黑衣人以及这宅子的仆从。段凤染刚刚是故yì

这么说的,虽然他认为以他们之力,要把蒙面人擒住当然是可以的,但是一想到二丫与阿水的安危,他却觉得不可就这么的冲进去。

而在仆从中,有一身影却悄然脱离了人群,并往这屋子的窗户走去。

段凤染察觉到这身影便就是今早与他说可以帮他的那名仆从,而且听黑衣人荆查到的消息,此人确实有些来历不明,所以他示意黑衣人荆跟着他。

这身影却是风弄无疑,他此时正伸脚爬进了窗户。这窗户在蒙面人的身后,所以蒙面人看不到他,二丫却看到了。

风弄向二丫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出声,而他则一步步往蒙面人背后走去。

二丫知dào

他这么做是想偷袭这蒙面人,可如果她可以出声的话,她定不会让风弄这么做的。因为就她刚想去拿烟雾弹,只移了几步,便被这蒙面人发xiàn

了。所以二丫认为,即使是再怎么的蹑手蹑脚,他一定还会听到的。

不过多得这临急一想,二丫忽然想到了个混淆视听的办法。她做那想要夺门而出的动作,而这蒙面人自然要去阻止二丫,而就在此时,风弄则从蒙面人身后,把他踢倒后,再将他的刀抢到了手。

但是蒙面人身上岂会只有这么一件利器,他的脚底出现一小刀,眼看着就要往风弄身上刺去。

不过也在这关键时刻,一金叶子横空而来,直刺中那蒙面人的大腿。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客之喜恶

蒙面人立即捂住大腿,他认为此时形势不利于他,所以他把阿水推向风弄,而自己则从窗口鱼跃而出。【本书由】

只外面的黑衣人,一见这蒙面人,便立即将他团团围住,加上这蒙面人又有伤,所以很快的,这蒙面人就被黑衣人们擒住。而之所以留下他活口,其实是段凤染的意思。

屋内,阿水只脖子与手腕处有些瘀伤,所以黑衣人荆才似放下了心头大石。而与他们两人相比,二丫此时正抱着段凤染,那情景,还真是大胆而不含蓄。

段凤染被抱的动弹不得,而且他还听到二丫嘴中一直念叨着诸如,“夫君,你肯定不知,刚刚多危险啊,那人眼看着就要把我杀了。”的话。

可立即把二丫杀了自是不可能。因为段凤染知晓对方要以二丫与阿水相要挟,所以她们作为人质,可以说是暂时并无性命之忧的。不过面对恶徒,二丫确实是担惊受怕了,所以他也就只能默默听着,只尽量轻声安慰道,“现在无事了。”

二丫把头埋在段凤染的胸口,虽然忍着没有痛哭流涕,但仍是心有余悸。段凤染以手抚着她的发丝,借以平抚二丫的情绪。

不过二丫调整的也快,她突然推开段凤染的怀抱,指着风弄那边道,“夫君,是他救了阿水和我呢,你请个大夫为他看看伤势吧。”

段凤染对风弄的行径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他去救二丫这行为,就段凤染来说,这完全是没必要的。如果说,他是为了在主人家面前长脸,那倒是说的过去,可如果不是,那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岂不是很奇怪么?

“恩,自会让大夫去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你的腿,现在感觉如何?”段凤染对似风弄这般无关紧要的人自是只会敷衍一句,可对二丫,他还是紧张而关切的。

二丫此时试着不用段凤染扶,她自己慢慢走了几步,就发xiàn

那受伤的小腿,真是每走一步都扯的生疼。

段凤染见二丫哧着嘴,皱着眉,也就不用她回答,也知dào

她的小腿应是伤到筋骨了。

“行了,你还是别走了。”

“哦”二丫停了下来,可她正准bèi

找一张椅子坐下之时,却被段凤染抱了起来。

“去去哪?”二丫此时把那腿的疼痛都给忘了,而取而代之的是,她以为段凤染是要把她放到床上,所以她又脸红心跳了起来。

可这方向却是出府?二丫被段凤染一路抱着,直到她被抱上了马车。而后阿水也跟着上来,至于那车夫,则是黑衣人荆替之。

一路上,段凤染没有说话,而阿水则是扶着二丫坐好。二丫以为段凤染是想去找大夫,但是在下了马车看见段衡后,她才知晓不是。

段衡当然没有那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他看见段凤染等人此刻来找他,他便知dào

一定有事。

“少东家,可是出事了?”

段凤染点头,“衡伯,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还是那个典当铺子的后院。段衡找些借口把段凤举的人都遣走,所以段凤染自可放心说道,“今夜,他派人偷袭宅子,可并无伤人,但是仆从们的田契铺契均被偷取了,所以凤染觉得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那辛家的田契。”

段衡听罢,思考道,“辛氏在蜀中有粮田,而且老奴刚得到消息,这小皇子也提到这辛氏粮田,而且一听说这乃是辛家小姐的陪嫁,还连说几句有趣,说是谁得了这辛家小姐,就真的是美人与钱财同得,所以老奴认为,这小皇子的话暗含深意。”

段凤染行至段衡的面前,凝眉道,“你说的是,小皇子就是属意辛氏粮田,可辛氏并不争这军粮生意,所以他在看辛氏的态度,如果辛氏的粮田给了谁,那便是小皇子的意思了呵,这做买卖,如果都似小皇子这般,还真是儿戏!”

段衡听后嘴有笑意,“少东家,这做买卖本就是凭客之喜恶。所以少东家不必为此事介怀。”

段凤染其实并不是介怀,只是这小皇子的心思如此擅变,他也不知这争到最后,是否会鹬蚌相争,鱼翁得利。

段衡知dào

段凤染其实是在担心,所以他接着道,“少东家既然已知这辛家小姐在岭南,那么为何不试着当面与之商量,兴许这辛九娘子会成人之美也不一定。”

二丫一听又是说到辛芷兰,便有些心中闷闷不乐之感。但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需yào

她手中的粮田,所以定要与之商量。

ps:

最后的岭南篇终于来了。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一十三章 泣极而笑

回程的路上,二丫的小腿已好了许多,全耐段衡那了得的推骨之法。【本书由】但即使不再疼了,二丫仍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想问却又忍着,只一句,“夫君你要去岭南找辛小姐?”的话,却在心里憋了好久而未说。

但她不言,并不代表段凤染不语,“这段凤举知dào

自己得的不是辛家田契,必就会去找辛九娘子。所以衡伯的话,为夫觉得不得不听。”

二丫抿着嘴,而后问道,“夫君的意思,是要去岭南咯?”

“如若辛九娘子在蜀中,我定是不用去的。”段凤染的话语中,分明已给了二丫答案。

其实二丫心中已知这去岭南是一定的,只是她的心里实在矛盾的紧,因为要想打败段凤举,连着她也明白辛芷兰乃是关键,可是在私心里,她就是不想段凤染去找她。

她终是支吾了出声,“夫君可是要娶辛家小姐,那我我岂不就是下堂妇了?”

段凤染显然没料到二丫会这么说,只他仍缓缓道来,“辛九娘子在江南素有盛名,而她的嫁妆又如此丰厚,就如那小皇子所言,谁若是娶了她,那便是美人与钱财兼得,确实是美事一件。”

二丫听得段凤染这么一说,便以为他心中正有此意,遂更是苦闷着一张脸。她此时连话也不想说,还真让人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不过说到底,段凤染还是生怕二丫哭的,所以他揽着二丫至他身侧,低头与她道,“芙儿以为这圣旨赐婚是我等可以儿戏的么?”段凤染说的不错,这赐婚,说明已是皇恩,而且这御赐的东西还有礼部登记在册,所以如若段凤染与二丫真发生了诸如和离、休妻之事,那皇家当然也会知dào

,所以段凤染要把二丫休了,可说是件不易之事。

二丫刚刚虽被蒙面人所挟持,但仍是忍住没有流泪,只她此时听得段凤染轻声与她这么说道后,便已经开始泪眼婆娑,“夫君的意思是,你不会休了我?”

“恩。”有时候二丫这些害pà

失去的念头,在段凤染的眼中是那么的傻,可随之而来的感觉,于他而言又是那么的珍贵。

一滴,两滴然后是如珍珠般成串而下,二丫此刻已然是忍不住地哭了出来。

段凤染见状,有些头疼,又有些手忙脚乱,可等他想要安抚二丫时,后者却突然笑了起来。

“小姐这是怎么了?”阿水在回程时,并没有坐进车厢内,而是坐在驾着马车的黑衣人荆身旁。所以她听得里面二丫这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的,自是有些担心。

黑衣人荆驾着马车,少有的调侃道,“夫人这是泣极而笑。”

阿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此时这车厢内突然‘砰’的一声,致使黑衣人荆还真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公子?”他试探了句。

“无事”车内传出段凤染如常的声音。

但是车厢内,段凤染却并不是‘无事’,就刚刚发出的声响由来,乃是因为二丫突然地抱住了他,而且因为她过于高兴,也就使力过度,因此就这么一抱,两人便都撞到了车壁。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一十四章 前往岭南

回府后两人同床而眠。【本书由】虽今夜事端不断,可二丫因着段凤染的一句话,便心情又舒畅了起来。

何时段凤染的情绪已开始左右二丫自己,她也定是未察觉的。不过她抱着他,从回程的路上至此刻的床塌间,她似乎还不肯放手。

“你不睡?”段凤染被二丫抱着,其实心里没有抵触,只是男子的血气方刚,促使他想要反客为主。不过到底夜已深,而明日便要出发至岭南,所以段凤染只闭着眼睛道。

“我睡不着”有了那等亲密的事后,二丫自觉这搂搂抱抱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只是让她不满yì

的是,这每次的搂抱倒还是她主动的多。

“明日就要出发去岭南,你就不怕起不来?”见识过二丫这懒床的功力,段凤染自个儿倒是觉得无妨,毕竟有阿水在,自己也就不用如何唤她,可是此时他想让她入眠,也就只能借此说法。

二丫看了眼段凤染眼下的青色,便知dào

他最近辛苦累极,加上思虑过重,自然也就睡不好觉。她有些感同深受,也就决定要努力使自己入睡,“好好,我睡了。”她故yì

哼出些声音。

但这么明显的假装,段凤染还就暗自好笑。他以掌捂住二丫的鼻子,二丫随即哼不出声来。“好好睡。”他的掌心滑过二丫脸颊,而后再为她掖好被褥。

二丫随着段凤染刚这一抚,便觉得她被抚的地方都似着了火一般,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自己真是爱死这样的触碰。

有此想法的二丫,感到难为情之余,还真是一夜好梦。而她自以为抱了段凤染一夜,可翌日起来,却发xiàn

自己正抱着这瓷枕流着口水。

阿水把所有梳洗要用的物品都准bèi

好了,二丫知晓她此时应该忙于收拾包袱,所以也还是自行解决了这梳洗穿戴。

二丫穿戴完毕后,便到了主堂。黑衣人荆正押着昨晚挟持她与阿水的蒙面人从主堂出来,那蒙面人的眼神已无昨日的凶狠,只因他今日为板上鱼肉,这性命都在别人手中时,那真是想凶也凶不起来的。

“夫君可是要把他放了?”二丫观刚才那样子,便猜测段凤染是要把人给放了。可是如若就这么简单的放,还真不似段凤染这斯一贯的处世的风格。

“让他做一回信鸽,给段凤举去通风报信。”段凤染要杀他是何其简单的事,只是如果让敌人知dào

他的一些假消息,那这无疑将会有利于他,反正这故弄玄虚之事,只是段凤染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

二丫点头,有些急切地问道,“我们何时出发?”

“怎么?芙儿如此急切便要去见辛九娘子么?”段凤染依旧不急不缓,这与二丫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丫这态度变的快,就也不怪段凤染怀疑,可是就她而言,她希望这次可早些见到辛芷兰,然后再早些把这军粮生意抢到手,再然后他们就真的可无事一身轻了。

“没有啊,我是在想,这早点出发的话,这到了夜晚住店也容易些。”

段凤染没有道破二丫的心思,只是她说的也有道理。如从京城到蜀中,他们还真是各类客栈,包括露宿在车上也都住过,所以要这早出发,还是有种好处的。

正当二丫他们准bèi

出门时,在岭南的粮田里,辛芷兰也收到了消息,只是她低沉道,“卑鄙!”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一十五章 各自得益

辛芷兰起初对皇商段氏的了解,也只是识得段凤染而已。【本书由】至于那大公子段凤举的存zài

,她也是从她爹辛老爷口中得知。

商贾行走于商场,面面俱到定是要的。段氏与辛氏并无正面交锋过,只因段氏暂无涉及粮食领域。可此次这军粮一事,辛氏不争,并不代表不闻不问,况且作为米商大户,以它在京城的关系,便足以让人为他们打听。所以辛芷兰人虽在岭南,可辛老爷的消息还是能通过家奴而传至辛芷兰耳中。

段凤举是为段氏庶长子,是为段凤染的大哥。辛芷兰那次跟着货物来到京城时,还就不其然地遇到了这段大公子。至于那遇见的方式,却与二丫不同。段凤举没有主动找她,而是她随意行至街上时,便遇到这大公子的仆从在‘讨价还价’。彼时,她还不知这就是段凤举,她本无这凑热闹之心,只当她听得‘辛氏’二字才停下了脚步。

原来那是一家小米铺,当然与辛氏相比,那当真只是小巫。可‘讨价还价’的内容并不是因双方要争这大米价格,而是因为这米铺之地,乃是段氏租赁于他,所以这段凤举等人竟是在收租?

这米铺的东家也是口舌了得,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他自比十年后,他家米铺的规模可达辛氏那样的程度,这东家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他暂时无银子可交月租,也就希望以自己这日渐红火的生意来向段凤举保证,这虽延缓交租,可银子定是有的。

辛芷兰听罢,本想一笑而过,只那段凤举却道,“江南辛氏是为米商大户,可以一物作大,显然会并不长久,这粮食生意多的是靠老天爷赏饭吃,如遇谷粒不收之时,怕是你这粮仓也会空空如也,不说有无银子,就是这入不敷出也将是常有之事”

不过,段凤举换了个语调继xù

道,“东家交不上租也无事,只这块地,段氏却想另有别用当然,这租期未完,我等补你银子便是了。”

这话说的那小米铺东家一时无言以对,可作为辛芷兰,她却是觉得段凤举的话实在甚为荒谬。“天底下有一计之长已是不易,公子所说的撒网捕鱼,怕是想大小通吃,可这只是你的想法,况行业有专攻,就是让公子卖米,怕也斤斗不识吧。”

段凤举一见与他说话的是名女子,便对着东家笑笑,“东家仔细思量吧,不过这小人或女子之言,我劝你还是别信的好。”说罢,他也不看辛芷兰,只摇着扇子便走了。

辛芷兰以女子身份出户,本就在一段时间被世人所诟病,她后来虽对此事看淡,可段凤举这态度实在是轻蔑可狠,所以她后来才使人打听出段凤举的来历。

只是此时回想起来,可能当时已怒极,所以她竟没发xiàn

,这段凤举作为段凤染的大哥,两人间还真有些相似,只是这为人处事却与段凤染大相径庭。而且很明显的是,这段凤举分明就看不起出户为商的女子。

因着有此一事,辛芷兰看这信笺上所说的尽是荒唐。信笺上说,在江南辛府,段凤举竟然又使人来提亲了。而且此次他直接把亲事提到了辛氏族堂里,说是要真zhèng

的辛氏长辈们为他作主。

段凤举为达到目的,还真是什么招都敢用上。而众所周之,辛家老爷是庶出一脉,所以他才不被族中所束,一心往从商之路而扑。当然他这辛氏米行已开到全国各地,自然他在族堂里也有了话语权。

可是辛氏也为世家,世家子弟最是以清流自居。所以族中有人看不惯,或者有人眼红,也定是不少的,而段凤举似乎就看中了这一点,所以他此时正以为这亲事定能到手。

“我爹可有口头交代什么?”辛芷兰问这为辛老爷带信而来的仆从。

仆从见左右无人,才上前道,“老爷说,此事小姐别管,一切有他在,让小姐安心在岭南巡铺便是。还有就是,蜀中传来消息,说是段氏二公子来铺面问过小姐人在何处,说是为了那小姐的陪嫁粮田而来。”

辛芷兰一听是段凤染找她,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就‘咯噔’一跳,只是听到最后,却道这段凤染是为那粮田而来,便也知定是因那朝廷军粮之事。

“那段公子此时还在蜀中?”在辛芷兰的心里,段氏的少东家只有段凤染能胜任,所以她是不会因段凤举的存zài

,而唤段凤染为段二公子的。

那仆从回道,“这个不知,只因蜀中并未再有消息传来。”

辛芷兰沉吟着,心中猜想,这段凤染会否来找她?只是她该怎么面对他?这女子的爱慕之情,想来对方已知,更何况他此时已有妻室。而说到底,那蜀中的粮田,如果他要,她二话不说,也定会给他的,只是她心中却有些别的想法——嫁与他,然后再明正言顺的让粮田为他所有?

这样一来,好比各自得‘益’,他得到了粮田,而她也得到了他!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一十六章 公子癖好

商贾重益,辛芷兰只是想她所得。【本书由】可感情之事,如果真能拿那粮田百亩等价而换,不说她看不起自己,连带着段凤染此人,如若此事真如她所愿,她又矛盾的认为这婚姻之事倒有些在商行商之感。

所以辛芷兰一面苦恼,一面又期待。而她等待的翩翩郎君却在到达岭南的前一日,就在那路上便已有些肩膀酸疼起来。这引起的原因一半确是因为坐车太久,可另一原由则是在他身旁正耷拉着脸,无精打采地靠在段凤染肩膀的二丫。

越往岭南则湿气越重,可这也并不是导致二丫上吐下泻的原因。只二丫认为,她很可能是喝了那条小溪的水后,才会如此的。所以她愤愤而道,“早知dào

这样,我宁愿是渴死也不喝的。”

段凤染见二丫整个人软软地靠于他肩膀,心里头还是为她难受的。而这些日子以来,何谓夫妻一体,他已有些渐渐体会到,也许就是此时这同患难共甘苦的心境,让段凤染有了身为二丫夫君的自觉。

“胡说,人渴极怎能不喝水。你这是水土不服”

二丫扁了扁嘴,只她知dào

装可怜也只得段凤染冷语而对,所以她干脆闭上眼睛,打算就这样一路睡到岭南算了。

可她都没闭眼多久,阿水就已重回到马车上来,“小姐,喝些水吧,看你的嘴唇都干了。”

二丫怕极道,“还喝水?我不喝不喝。”

阿水把水递上前,劝道,“小姐,这是奴婢到那村子里跟那些佃户要的你摸摸这水壶,还是热的,这水是煮过的。”

二丫这才把头转回来,她有些不信地以指尖碰了碰那水壶,确认这里面的水是热的,才有些半推半就的接过来抿了一小口。

“咦,这水竟有些甜。”二丫感觉到甜后又仰头喝了一口。

阿水回忆那佃户的话,“他们说这是山泉,自然甘甜。”

“哦”二丫又喝了几口,发xiàn

解渴了许多后,也没忘记段凤染,“夫君,你要喝吗?”

段凤染在路上还真是很少喝水,可他仍道,“我不渴。”

二丫其实已问过段凤染这问题多次,但终究的答案乃是他不渴,所以不喝水。可是呢,二丫对此却有另一番的解释,她乘着段凤染向窗外看去,便对阿水窃语道,“一直说不喝水,还不是怕要如厕。”

是的,二丫自觉段凤染对这个如厕的环境是异常坚持。可从她与段凤染同路四次来看:从江南到京城,因那时对他并无好感,且奉行见他就避的策略,所以二丫并不关心,也就自然不知;而从京城到蜀中,又因一路被段凤举的人追杀,也让二丫无心观察这些;可这次蜀中到岭南,二丫的心境却不一样了,她是他的妻子,所谓最亲密之人,莫过于知dào

他的一些癖好,她就算一时未觉,可相处久了,自然也就发xiàn

了。

但这相对于女子而言,男子要如厕不是应该容易的多么。这天为盖,地为坑的,随意一提袍,要解决还真可何时何地,再说,男子也不应该过于讲究遮遮掩掩吧。

只是段凤染却不行。二丫已深谙此道,便拿着这事旁敲过段凤染几次,不过她当然不会说他这如厕之事,只问他你不喝水么?是啊,就这一癖好,让二丫在通往岭南的路上,到底多了些笑料,少了些无聊。

阿水作为下人,定是不敢拿主子的事说笑的。况她得那宋嬷嬷的面提多次,说是一定要帮zhù

小姐,让她与姑爷相敬如宾并情瑟合鸣,所以她每到这个时候总会劝着二丫,“小姐,还是别说了,姑爷”

二丫偷笑着,“相信我,无碍的!而且我不说,你不说,谁知dào

呢?”

阿水有些无奈地摇着头,可言归正传,她倒是嘀咕了句,“小姐啊,你是不知dào

,当奴婢见你吐了,奴婢还真是高兴呢!”

“你还高兴?我都快要晕过去了!”二丫惊讶了声。

“不是啦,小姐,奴婢的意思是,这成了婚的女子吐了,不就大多意味着有了嘛!”

二丫被阿水这么一说,还真的很自觉的捂住了自个儿的肚子。可她再一想,却觉得不可能,“哪有那么快?”

阿水也仔细想想,从那日算起,一月未到,还真是不太可能。可毕竟那生子是大事,所以她又道,“小姐,如果那月事如期而来,那你可要加把劲了。”阿水还握了握拳头。

“阿水,你也真是的你是想成亲生孩子了?”二丫反过来调侃阿水。

阿水脸红,正要说话,这马车却停了下来。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姑娘所言

“发生什么事了?”二丫想掀帘而看,可却被段凤染阻止。【本书由】

而于外面驾车的黑衣人荆却道,“公子,前面有人拦住了马车。”

段凤染以一种稀疏平常之态说了句,“去看看。”后便有另一名黑衣人上前查看。

只须臾,那黑衣人便在马车外禀报道,“回公子,前面有一女子说想让我们捎她一程,属下看她的腿脚似受了伤。”

段凤染听罢,只看了二丫一眼。二丫有些莫名,“怎么了?”

“芙儿想让那位姑娘上车么?”段凤染竟这么问她。

所以二丫才觉得奇怪,因为似平时,这种事情,都是由段凤染自己作主的,不过他能问她意见,她还是欣然愉悦的,“竟然是一姑娘家,我觉得帮上一帮也无妨啊。”

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喜于听那说书的二丫,还真有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情结,而且她认为,只是捎人家一程嘛,这应是再轻易不过的事了。

“让那姑娘上车吧。”段凤染并不是草木皆兵,只他故yì

让段凤举的人回去传消息于他,已是说明他有了充分的准bèi

。至于为何会问二丫,段凤染自以为这身子不适之人应该是不喜为旁人打扰的,可他到底低估了二丫这‘英雄情结’,不过竟然她要做这善心的人,他允她就是了。

自这车帘被掀起,一背着个背篓的姑娘在阿水的帮zhù

下上了马车。她一上马车,便见一男一女看着她,而其中这男子因长得一副出色的相貌,所以令得她不由拘束起来,因此她先是与二丫道谢,“多谢小姐相助”

二丫见是一名穿着朴素的女子,便心中放下了许多芥蒂,“无事。”

见她看了眼段凤染,二丫还就介shào

道,“这是我夫君。”

“多谢公子”这女子也立即像段凤染道谢。

段凤染只简单点了点头。而不说话的他,有一种常人无法亲近之感,所以这姑娘坐在段凤染的对面,还就越发怯怯而不敢随意开口。

倒是二丫,她主动与这姑娘说起话来,“姑娘可是当地人?你这背篓里装的都是些什么?”

见是二丫发问,女子轻声回道,“我的家在这儿,因今年收成不好,我就想采些山药去镇上卖些钱。”

二丫点头,她因刚才吐了,所以此时脸色不好kàn

。只这也让这女子看了出来,“小姐可是身子不适?”

“就是喝了些溪水后,便吐到现在,所以才全身无力。”

这姑娘点头,她因想与二丫道谢,便把知dào

如何治这水土不服的法子也告sù

了她,“小姐可喝些车前草褒的药汁,这对止吐是非常有效的。”

“姑娘竟也识得这个?”阿水插嘴道。

“其实我们这边的人大多都知dào

一些。”这姑娘笑的腼腆。

此时马车过了山头,正经过那些粮田。可若如这姑娘所说,为何这些粮田里的水稻竟然还长的这么好,所以二丫以为,“姑娘家的田地可是不肥沃?我看这水稻还是长的不错的。”

这女子叹息了一声,遂道,“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粮田为公平起见,都是按抽签分配的,不过这只是对村里的田地,而并不包括给外人所包的在内。而就村里分配的田地,就如小姐所言,其实并不肥沃,不过后来我祖父因租了辛家的田后,这收成才慢慢好了起来。”

“辛家?可是江南的辛氏?”二丫疑问道。

这姑娘点头。“是啊,这辛氏的少东家可是位小姐呢。”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一十八章 同为女子

同为女子,辛芷兰以女子之身出户,虽说此等行为,为传统守旧派所不喜,可就如逝去的顾晓芙以及苏三小姐苏菀毓一样,这等自立且比之男子毫不逊色的辛芷兰倒是为许多向往如她一般的闺阁女子所崇拜。【本书由】

只是想不到这辛芷兰的影响力已然渗入乡野。“姑娘说的是辛九娘子吧。”

这女子一说起辛芷兰倒有些打开了话匣子之意,“小姐也知dào

她?这辛小姐可是位美人,不过最让人敬佩的是,她那果duàn

处事的手法,连我祖父都夸奖呢,还说,这是辛氏后继有人了。”

听到此,二丫倒没觉得有什么,可阿水却敏感的紧,以至她看了眼二丫。

二丫被阿水说了多次,也知dào

阿水这眼神中意味着什么,可她心中明知辛芷兰本当的起如此夸奖,也就一时只余心中不好受,到底也没在这女子面前表现出来。

“姑娘可知这辛小姐如今在何处?”段凤染忽然有此相问。

而这女子虽说对二丫等人是怀着感激之心,可到底初次见面,定也比不上辛芷兰对她家的恩惠,所以她的答话有所保留,“不瞒公子,我们这儿确有几户人家租了辛氏的田地,但是辛小姐已于前日便来过,而且她因知dào

我家有难处,所以延迟了这交租的日子,只说月底再来所以我现在也不知辛小姐此时去了何处。”

“多谢。”段凤染其实也没打算可以真zhèng

问出什么,不管这答的是真是假,他能确定的是,辛芷兰此时定还在岭南。

见段凤染不再说话,那女子才似乎放松了下来。而随着这马车驶入一小镇上,那女子便道,“多谢公子,小姐,我在这里下就好了。”

二丫掀帘,她见得这街上已是人来人往,而且因为这是在岭南,所以人们的长相和身高与北方相比已是有所不同,而且最特别的是,这里的人说话有别于江南的吴侬细语,只是那音色也是奇异般地好听。

这女子一下车,与二丫颔首后,就转身入了一家药铺,想来她也是要把背篓里刚采摘的药材都卖了。

送了这女子后,行驶中的马车被往来的人群簇拥的寸步难行,所以段凤染还是决定先下马车。

“夫君,我们是要在这等辛小姐么?”如果按刚刚那姑娘所言,辛芷兰很可能是要在月底才回来,所以二丫便以为他们至少也要等一月。

而二丫这么想,乃是因为她全然相信了那女子的话。可就段凤染认为,辛芷兰应是从蜀中就得到了消息,虽说她不一定知dào

他到岭南寻她,可如果是她的话,她定会与岭南的各个米铺分号都打了招呼,所以他首先还是要到这里的辛氏米铺询问一下。

他边走边道,“是否要等,我暂且不知。不过既然是来找辛九娘子,当然就得去问辛氏米铺了。”

“哦”二丫本是跟在段凤染身后的,但因人多,所以即使是阿水扶着她,她也差点被人群挤散。段凤染见状,便把二丫拉到他身前,而他却在身后环着她。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一十九章 自会寻来

二丫都没来得及脸红,就被段凤染带着她一个侧身,他们就这样避过了一车货物。【本书由】

“想不到只岭南的一个小镇,便商业如此发达。”二丫自言自语道。

段凤染无从理会二丫说什么,只他首要的,便是要先是安全的过了这条街再说。

二丫等人在左挡右避后,终是从人群堆中出来。这一出来,二丫便觉得空气都不一样了,她先是松了口气,而后转身看了眼那街道上他们的马车,“看来,这下来行路是对的。”只因二丫看到的马车虽仍由一黑衣人驾驶着,可到底还是寸步难行。

“公子,属下先去打听下此地的辛氏米铺在何处。”黑衣人荆向段凤染禀报后,一个跃身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哎呀,我刚刚应该向那姑娘打听下这米铺在何处。”二丫刚刚在马车上只顾着羡慕与嫉妒,倒把正事给忘了。

可就如段凤染所言,那女子既然对辛芷兰的行踪说的含糊两可,那么也可想到,就算是问了她这辛氏米铺在何处,她想必也是有借口搪塞的。

所以段凤染觉得二丫不必如此懊恼,可他又觉得与其向她解释,还不如简单一句,“无妨。”从而打断她因自恼而起的喋喋不休。

二丫果然乖乖闭嘴。而就在他们等着黑衣人荆的时候,黑衣人荆在打探这辛氏米铺的同时,竟又见到那些蒙面人。而且,就在这不远处,在那些蒙面人的包围下,那间铺子的牌匾上赫然就是辛氏米铺四字。

难不成,他们也在寻辛家小姐?黑衣人荆本是想在找到辛氏米铺时便要发个烟雾弹,可此时看这情况又怕打草惊蛇,所以他暗自斟酌后,还是决定先返回再说。

虽然黑衣人荆自称自己并非是这些黑衣人的头儿,可他的能力却是毋庸质疑的,所以此时这么快就打听到了这辛氏米铺所处的位置,二丫与阿水还就立即迎上了他,“这么快就打听到了?”

黑衣人荆只点头后,便越过二丫与阿水,立即与段凤染回道,“公子,属下找到了辛氏米铺的所在处,只是段凤举的人也在那处守着。”

段凤染听到此,便嘴角扯笑,心道,原来手段如此之多的段凤举也还是没能找到辛芷兰。“他们既然喜欢守着,便由着他们吧。”

“夫君你就不怕?”二丫凑到段凤染跟前担心道。

“我到岭南的消息,想必他已是知dào

了。既然如此,这躲避只会是多此一举。更何况,如此看来,辛九娘子有意不见段凤举等人,所以我等去了,说明来意,想也不会被拒于门外。”

二丫点头,而对于段凤染这理所当然的自信,她当然也了解这个中原由。虽然这般下来,她倒是有这自信拿到那蜀中粮田,可心情到底讪讪不悦,“那我们现在就去么?”

“现在我们不去。”段凤染却道。

“那要何时去?”二丫想说,段凤染这斯明明就说不怕来着,怎么又不是此时去了。

“我们去与辛九娘子主动来寻,结果自是不一样。”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章 烫手山芋

结果自是不一样?可这最后不就为了那蜀中的粮田么?二丫有些不明,可此时既然是段凤染这斯有理了,那便就如他所说,先等上几日。【本书由】

而其实段凤染所做的,也只是递了个帖子到辛氏米铺而已。虽说他们大可径直而问,只是一想到段凤举既然也在寻辛芷兰的行踪,那么他们便大可不必先急于上门,毕竟对辛芷兰而言,只要段凤染这边有消息给到辛氏米铺,那她定也会得知。

所以为了便于辛芷兰能找到他们,二丫所住的客栈离辛氏米铺并不太远。

“咕”二丫这肚子叫的,正是夜晚降临之时。虽然许多临街的商铺已然打烊,但一些卖吃食的小摊,生意才正是红火起来。

二丫看见那些锅仔饭,便立即惹的她连连吞着口水。可因为二丫初来岭南,肠胃不行,所以段凤染在听得这客栈的掌柜所言后,便只让阿水去买了一碗白粥予她,说是先清清肠胃再说。

虽然这于她是好的,可当这一碗白皙浓稠的粥端到她面前时,二丫第一个感觉便是,这如何能吃饱嘛!可她想归想,事实却也只能边吹着气,边一勺勺地吃了起来。而一旁的段凤染则是在吃着一碗荤素搭配的米线。

二丫一手撑在额边,她边吃着,边恰似无意地看了眼段凤染这吃相。当然了,至于她二丫的吃相,当没有那宋嬷嬷与阿水在身旁,她自也不会那么‘拘束’。只是当她看着段凤染这么个吃法,然后再与她一相比,又再一次让她汗颜了。而且这吃的米线也应与吃面一般吧,可是为何他既然一点声音也无?

二丫喃喃道,“这个米线好吃么?”

段凤染本是专注地低头吃着,只被二丫这冷不丁地一说,才淡淡昵了眼她,“你要吃么?”

二丫原就没这个意思,可她如果问他,你为什么吃米线都无声,那还不当她是傻子一般,“不不不吃,我有这个”二丫摆了摆手后,又指了指还有一些便吃完的白粥。

段凤染看了眼二丫的白粥,才又继xù

与自己面前的那碗分量十足的米线奋斗。

二丫有些无趣地把那白粥都扫清光后,又无事可做地朝着那窗户往外张望。这客栈的高度刚好可俯视一众街上商铺之顶,所以有此条件,二丫自也看到了那些于晚上还守在辛氏米铺的蒙面人们。

“夫君,你说辛小姐知dào

我们在这儿后会来寻我们么?”二丫见这些蒙面人既然还有替班的,而又因她所在的窗户前正有光透出,遂也怕被他们发xiàn

,所以她还是把窗户关上了,只段凤染却不急不缓地把筷子放下,似完全不在意窗外那些宵小之辈。

“辛氏不卷入军粮生意,实是个明则保身之举。因为军粮背后是太子与小皇子相争,可是辛氏基业庞大,即使置身事外,到底还会有人把其拉入。而且小皇子说的也明白,所以辛九娘子手中的蜀中粮田是无论如何都会令众人相争的。”

段凤染顿了顿,继xù

道,“所以这粮田可是个烫手山芋,如她不属意段凤举,那她扔给我们又有何不可?”

“是么,可我怎么觉得她是在顺便找的夫君呢?”这如果真像段凤染所说的蜀中粮田是块烫手山芋,那她丢给谁不好,却要丢给段凤染呢。所以二丫咕哝出声,认为这女子的想法,段凤染作为男子自是没她懂的。

“这便是辛九娘子自己的事了。”段凤染不再说这辛芷兰陪嫁的事,而他的目标从来就只有那些粮田而已。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一章 重回故里

二丫见段凤染一副不想再提的样子,便也识趣地转了话题,“说起来,这岭南乃是表我的出生之地呢。【本书由】”她差些便把表小姐顾晓芙的名字说出来,不过还好的是她赶紧又改了过来。

她见段凤染无异样,才暗自抚了抚胸口。可这个话题如果再深入些只怕会露馅,所以二丫想就此打住。可这说话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芙儿可是想回去看看。”这岭南才是顾晓芙真zhèng

意义上的娘家,所以段凤染认为,这想回去看看的心情也自是可以理解。

二丫心中大呼糟糕,可这祸端是她开的头,她也只能想着立即圆回去,“这正事要紧啊,我的事先可以不顾的。”开玩笑,这身旁虽有阿水在,但是没有顾洪,那就是万般不便,而且她之前就听表小姐顾晓芙说过,这顾氏家族只他们那一房便人丁兴旺,虽说因自小去了江南,回来不能一一识得自也情有可原,但是如若遇到亲近的人,比如儿时玩伴,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可段凤染却觉得无妨,“既然是要等辛九娘子的,为夫也自是可以和你先回去一趟。”

二丫听罢,呆楞了一下,其实她是忖道,她该是表现的感动涕零还是要该一拒到底呢?

“这个我因为离开岭南这般久了,所以这路啊什么的自然也不识得了,要不,等此事完后,待我爹来了再一起回去吧。”二丫见段凤染似乎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就在她以为她可以松一口气后,阿水带着客栈小二进来了。

小二自然是来收拾碗与盘子的,只带他进来的阿水却就这么巧听到了二丫所说的话,“小姐,姑爷这主意不错,不如我们就回去看看吧。”

“不行!”二丫抗拒的太明显,阿水自然侧目于她。

所以二丫只能耐心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爹又不在,这万一族中叔伯不认得我们,那不是要吃闭门羹么?而且,我们要等辛小姐来啊这次还是不去了吧。”

“等辛家小姐的事自可交给属下,夫人自可放心前去。”黑衣人荆的声音从门外冒了出来,显然段凤染与二丫刚刚谈的话也没避讳于他,所以黑衣人荆自也知dào

了。

阿水对着二丫连连点头,可后者只怪黑衣人荆为何要在此时多嘴。

不过二丫看准了阿水也不识路,遂问,“你识得怎么回去么?恩?”

阿水被二丫果然问得一堵,只段凤染却笑了,“顾氏乃岭南大族,这要打听的话,还不是轻易之事么?”

好吧,二丫是在自己为自己挖了个坑,而且看起来她还真是不跳不行了。她在‘垂死挣扎’着,而在段凤染看来,只以为她是近乡情怯。

“芙儿如果不想回的话,那便不回吧。”段凤染随意说了句,二丫自是心中赞成的,但是她见阿水却是有些不高兴似的。

“阿水,你想回去么?”二丫问了句。

阿水默默颔首时,二丫才记起表小姐顾晓芙与她说过,阿水也是个苦命之人,说她的爹娘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儿,二丫却也有些感同身受,只道,“好吧我们就回去看看吧。”

“真的?小姐?”

“恩”阿水奔过来抱住了二丫。

二丫想着先稳住阿水喜悦的情绪,而后问道,“你可记得我们顾氏”她想说的是那些人的名字什么的。

但阿水也只顿了半天才有些抱歉回道,“奴婢也不太记得了”

“啊”二丫已后悔这恻隐之心所带来的后果了。

“小姐不用担心,你与夫人长得这般像,奴婢想族长他们会认得你的。”阿水道。

ps:

小伙伴们,国庆节快乐哟!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二章 顾洪媳妇

二丫不说担心自是假的。【本书由】她现在的烦恼,一边是辛芷兰带来的,一边是此时的重回故里。若说顾洪不在,有阿水在也好啊,只是这姑娘正东指西指,绕得驾驶马车的黑衣人荆是晕头转向的。

黑衣人荆本是要留在客栈等辛芷兰的消息,只是这一路上为了安全着想,段凤染还是让另一黑衣人替了他。不过事实证明这决定还真是好,因为相比阿水的脾气,黑衣人荆更多的是包容,而如果换作旁人,只怕就没这般耐心了。比如说二丫,在阿水指错了三次方向后,她再也忍不住说了阿水,“我看,我们还是去问问别人吧,这转来转去的也不是法子呀。”

可阿水这人就是这样,她说是抱歉不记得,可心中仍是相信她的那点模糊的记忆,只一直强调着,“小姐,奴婢确实记得是这条路的,可就不知为何现今还出现了个分岔口了?”

二丫只能一副妥协的样子,而再观段凤染,这斯正惬意地看着书卷呢,他似乎觉得这走错路只是件小事而已。可这自诩比她聪明许多的人,却不想法子,二丫当然有些心中不平,她虽不敢把他手中的书抽掉,但是在凑到段凤染身旁时,还就瞪大了杏眼,语气中也尽是不满,“夫君不是说这问路是件轻易之事么?”二丫意思就是说,你好歹也问问看啊。

段凤染放下书,回了眼二丫后,只向黑衣人荆抬手,黑衣人荆便下车去问人了。

这路上之人其实并不多,黑衣人荆自然是遇到一个便上前相问了。只是也不知为何,这路人一见到他,似乎都有些惶恐而避之不及之感,所以这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问到。

所以黑衣人荆在向段凤染回禀后,连着自个儿也有些纳闷。阿水怕自己的未来夫君会被姑爷骂,所以也不再坚持自己所想,“要不奴婢去问问吧。”

阿水下车后,也是遇人就问,只是被问的路人虽没有如遇到黑衣人荆后这般对阿水惶恐,但是这问出的结果,要么是不知,要么就是指了方向,可这几乎每人指的都不一致就是了。

“奴婢是问到了,只是也不太确定。”所以阿水问的结果不比黑衣人荆的好多少,只也垂头回了二丫。

二丫有点不信邪,只也说,“我去问!”

但就这么一说,却被段凤染以书卷拦住了她,“这问路,关乎问路者衣着,谈吐之事,而且要选人而问,不然也只是白问罢了。”

段凤染说罢,便撩袍下了马车。二丫一见他下了马车,就向一名女子走去。二丫见状,还嘴里嘀咕着,“什么要选人问,他自己不也是逮谁问谁?”

只是二丫再看,却又觉得不是。只因段凤染第一次问似乎没问出什么,所以他又开始问第二名路人,“怎么他问的都是姑娘啊?”这就是他说的要选人而问么?

段凤染确实在选人而问,他是见女子才问,而这被问的人不论是尚在闺阁的女子还是些徐娘老妪,她们在看到段凤染的时候都无不是看直了眼。不过,这情景也不难解释,只因在此地方的男子多以粗壮干练为多,而突然来了个俊美有礼的,自是要多看几眼的,而这也是所谓的心生好感。

“多谢姑娘。”在问到第三位路人后,与人淡笑道谢之后的段凤染终是问出了顾氏所在之处。

二丫从车窗外看去,她见段凤染正交代着黑衣人荆该如何走的时候,她仍然认为她那时的领悟是对的——美色误人啊!不过段凤染这斯也深知自己这相貌的长处,所以他用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目的了。

马车又行驶起来,正往一段山路而去。而越往深山而去,人烟自然越少。但是仿佛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等鸡鸣犬吠的景象,让二丫突然回想起那次相救辛芷兰而到的山寨,只是这里人的显然都非常淳朴,决不似那些江湖流寇。

可能这顾氏所居之地有些隐于尘世之外之感,虽说是岭南大族,如若是说的人丁,那自然匹配得上,只是兴许他们如今不常与外族人来往,所以见到有人进村了,大家还是有些防备。

有一总角小孩跑去告sù

他家大人说是有人来了,他家大人扛着锄头便迎上了二丫所在的马车。

“你们是什么人?”他这问话间,又有了许多人从各自的屋子里出来。

黑衣人荆道,“敢问此处可是顾家村?”

这扛着锄头的男子没回答,而又一年长老汉从人群中出来,“此处确是,你们是何人?”

“老人家,我等是顾氏之亲,是为祭拜先人而来。”段凤染掀帘而道。

“顾氏之亲?是哪一房的人?”老汉又问。

段凤染看了眼二丫,二丫则看着阿水,阿水遂伸出脑袋答道,“我家小姐为顾氏旁支三房一脉。”

二丫此时也挺身而出,与那老汉打了个照面。

可这老汉一见二丫的样子,则是惊出了声,“顾洪媳妇?”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同往日

因听阿水说过这表小姐顾晓芙与其母吴知秋极为相似,所以二丫见老汉这个反应却并不感到诧异。【本书由】只是她看着这老汉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劲,那看着她的感觉,仿佛就是在看吴知秋。

而这老汉也没忘先让一年轻男子跑去后头不知dào

是要告sù

谁,他自己则径直向前,不过在他看二丫第二眼时又仿佛知晓定是自己看错了,只在喃喃道,“像真像”

段凤染此时先下了马车,而后二丫在阿水的搀扶下也跟着下来。

“老人家是”段凤染看着老汉这一时地摇头叹息,便问道。

老汉看向段凤染,这眼中的打量是显然的,“我就是一糟老头儿,在族中也排不上名,不过那顾洪小子倒也称我一声叔就是了。”

“如此”段凤染点头。而那跑去‘通风报信’的年轻男子却是跟在一女子身后回来了。

这女子看起来非常娇俏,而且年纪也不大,她先与老汉致意后,才与段凤染等人道,“你们跟我来吧。”

于是段凤染与二丫等四人便跟着她往村里走去,而一路上,他们这外来的人引得众人关注也是自然,而有些大胆的小孩,还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直到二丫他们来到顾氏族堂前,他们才不再跟了,反而个个挨着门框旁张望。

二丫原以为这从来主持族堂的族长应该是男子才对,可孰不知,这顾氏如今却是位拄着拐杖的老妪主持着。

带着他们进来的女子向这老妪咬耳后,这老妪才抬头扫了眼二丫他们,“你们是三房之人?”

阿水于是碰了碰二丫,而此刻也正是她的出声之时,“是的,我爹是顾洪,出自三房。此次来,是想来祭拜母亲的。”

这老妪起身,声音有些沙哑无力道,“原来是三房的人三房的人太多,你们这一辈的年轻人啊,老婆子我已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然后她从供奉牌位下的柜子里取出一本族谱,“阿苗,你先翻翻,看看三房水字一辈有无叫顾洪的男丁。”

这女子接过族谱,几乎是翻到中间靠后那页才找到顾洪名字,“祖母,你看这儿”她往族谱上指了指。

那老妪拉远了一看,“恩,确是三房的人是姑娘回家祭祖是么?”

二丫知dào

老妪是与她问话,所以她回道,“是的。”

老妪又看了眼二丫身旁颀长而立的段凤染,“恩,这姑爷跟着回来,倒是我这婆子许久未见了,说来,我们顾氏的女儿嫁的都似乎不太好,所以阿苗啊,你”

“好了祖母,您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阿苗不好意思的打断了老妪的话。

“好好,不说了你们就跟着阿苗回去三房吧,若要祭拜还是得问你们二伯,毕竟这里的规矩繁复,你们这小辈恐怕是不知的。”老妪转身准bèi

回到屋内前说道。

“多谢族长。”虽然这老妪不说自个儿是谁,但能主持族堂的定是族长无疑了。只是让二丫奇怪地是,这从来主持族堂的不都是应该由男子来么?可这些她也不想多深究了,反正她也是在这儿待一下便要走的。

“姐姐跟我来吧。”这个唤阿苗的女子一开始对他们是冷漠的,也许是出于不知他们是不是自家人的缘故吧,可此时,在经过这族谱的确认后,她却亲热地唤二丫为姐姐。

“好的,有劳。”二丫与段凤染跟着阿苗出了主堂,而后再一直向南行着,直到一行人来到一排屋子前。

“哟,是阿苗啊,这日子也不用开族会呀。”三房对大房的人似乎印象都不好,虽同属顾氏,可这些年内里争斗不少,单就一项族长之位,三房就颇有说辞。

而这,自然也就影响到这子孙之后,所以被阿苗唤作阿婶的人,自是有些话里有话似的。可阿苗却并未表现任何不悦,只道,“哪是啊,今天有位姐姐回来,祖母让我带她过来罢了。”

“谁啊?”这阿婶从粮田里直起了腰。

“这怎么这般面熟啊”

阿苗也不等这阿婶反应过来,便与之笑笑后,继xù

带着二丫等人往前走。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温柔举动

顾氏三房果然是顾氏中族人最多的一房。其实也并不是说二丫在三房见了多少人,只她看着此刻在场的年轻妇人中,每个人不是手抱婴儿就是身旁站有孩童,而且还不止一个。

兴许是此时的画面让二丫的样子表现的是惊叹,所以这二伯也不吝解释,“男人们都下田去了,女人嘛,毕竟孩子都离不开娘,所以都留在这儿了。”

二丫对此只能笑笑。而相比较于族长的谨慎,这三房当家人似乎对顾氏归来的子孙有些来者不拒之意,不过也许是因为顾洪毕竟是顾氏人中少数为官的,所以这名声可能在三房里也是响亮些。

只是不得不说,这顾家村的消息之闭塞,已使得族人们还以为顾洪的官途已止于那年被贬至边疆。所以三房当家人还一副可惜的样子,“说来你爹还算是有出息的,只是他不懂做官,为人有些厚直过了头,这不,看这官运短的。”他说罢还用手比了比,表示只有这么长。

二丫只轻声说道,“二伯,其实我爹已经被调至京城了”

这话让三房当家人停了这摇头之势,“调至京城那不就是京官了吗?”他越说声调越高。

“是”二丫见这三房当家人的脸上表情还真是丰富的紧,不过最夸张的莫过于他此时听到顾洪升官的消息。

而这时,一旁的二伯母出声,“怪不得呢,我看这阿芙的妆扮就是不一样,这官家小姐的派头可不是我们这些村妇能比的而且这姑爷嘛,还真是一表人才二伯母还真是羡慕的不行呢!”

二丫见这些妇人都齐声附和着,她也只能是干笑了几声。

“二伯可知我岳母吴氏之陵墓现于何处?”相对于二丫已被这些妇人给捧笑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段凤染点出了正题。

三房当家人也随即严肃了些,“是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顾洪媳妇之墓就在”

他还未说完,一女子就从这些妇人群中走了出来,“爹,我给阿芙姐姐和姐夫带路吧。”

她转过身与二丫笑地亲切,而二丫也仔细地看了眼这女子的模样,心中还真是暗自赞叹道,顾氏女子还真的一个赛一个漂亮呢,如果说那个阿苗是娇俏,那面前这个就是惊艳呢!

“这你若是去,当仔细带路啊。”三房当家人本是犹豫,只是被旁的二伯母一眼神示意,他才松了口。

“阿芙姐姐,你们先在门口等着,我先去拿些祭拜的东西。”

“谢谢。”二丫眼看着这姑娘远去,便与段凤染先到门口等着。

这门口张望的人依然是这么多,虽然也有对二丫指指点点的,但是更多的目光似乎都留给了段凤染。

“美色误人诚不欺我也”二丫嘟囔着,突然的文人之气大发,竟是因为段凤染。

“芙儿”二丫本背着段凤染等着那位妹妹,可是被他这么一唤,只又回身。

“怎么了?”二丫抬眸。

“无事”段凤染以手稳了稳二丫头上的簪子。而这些举动,正引得周围女子的羡慕。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两房相争

二丫有些不好意思,“妹妹来了。【本书由】”只此时这二伯之女也端着这祭品而来。她显然是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所以她脸上此时也是掩饰不了那羡慕的神色,不过就二丫看来,这个羡慕归羡慕,只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

段凤染让黑衣人荆前去接过,而他也向这二伯之女道了声,“多谢。”而这名二伯之女也适时地说出了自己的闺名,“姐夫不必客气,唤我阿荔便可。”

段凤染只微笑点头,不过只这般,这阿荔便觉得已是心甘情愿的为他去带路了。

于是二丫与段凤染便在其后面跟着,阿水走在二丫身侧,她看着阿荔这背影仿佛已是若有所思。

一行人越过田地,经过一段木桥,便到了一山坡前。

二丫正想问阿荔是否在这儿,可这阿荔却径直行至段凤染跟前道,“姐夫,婶子的墓就是在这儿了。”

段凤染点头表示谢意后,便与二丫道,“我们去吧。”

阿水以丝帕沾水正擦拭着墓碑,而黑衣人荆则负责除去墓地周围的杂草。

二丫跟着他爹也去祭拜过她的娘,只是当时年纪小,只又是大人准bèi

,所以这些祭品怎么摆,酒杯如何放,她也是按着仅有的记忆跟着去放的,而且还是以江南人的方式去放置。

“哎呀,阿芙姐姐,你全都摆错了,还是我来吧。”

似乎觉得这作为岭南人而不会摆这祭品是件该羞愧的事,阿荔的反应极大,她抢过二丫手中的酒杯又重新放置后再斟满了酒。

二丫被她一抢后自然是懵了,只是这懵过之后,她已开始觉得这阿荔似乎不太似样子般友善。不过这接下来的事,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姐姐,不是这么拜的。你应该是先跪下,双手执香合十,而后再头触地拜三下,才是完成上香仪式。”这阿荔虽然嘴上说的是二丫,可这矫正的动作却是冲着段凤染。

此时,二丫已是心中憋着股气了,而且这股气如不是阿水示意她先压着,她还真是快要发作了。只因这阿荔的手,却已是覆在了段凤染的手上。

更让二丫可气的是,段凤染这斯既然还不抽开手。而段凤染此时的想法是,这阿荔的举动真不似顾氏所出女子。他倒有种感觉,这样的女子倒似他在风月场所所见,而顾氏为岭南大族,这族中女子到底应是规矩守礼的,只这阿荔如此,却不知是什么原因。

至于段凤染若真如二丫所愿,应该把手立即抽开,那这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他只是淡淡地道了句,“多谢。”后便无其他多余的表情。

二丫与段凤染两人开始正式祭拜,祭拜完后,大房的阿苗却来了。

“阿芙姐姐,祖母让我给你们带了些祭品过来。”阿苗说罢正想把那些祭品都放在墓前。

可阿荔却阻拦道,“阿苗,这可是我们三房的事,怎么也要你们大房插手。”

而阿苗也不甘示弱,“是你们三房的事没错,可三房也是我们顾氏三房不过也是,就你阿荔,之前不还说想记到我大房三叔名下么?”大房乃顾氏嫡支,所以阿荔有此想法也是冲着这个去的。

“你胡说什么!”阿荔在见到段凤染那时,心中便早已有了打算,这打算让她觉得去记名在那大房名下,倒不如给这俊公子做个良妾,因为这最起码会让她不必一辈子待在这穷乡僻壤。

“我说什么,你自己最清楚。”阿苗在心中补了句,装什么!

阿荔不想段凤染对她印象不好,所以她硬是挤出未落的泪珠挂于眼睫上,可阿苗呢,却已熟知她的伎俩,她不再理会她只拉着二丫的手说道,“姐姐,你们今晚就去我们那儿过夜吧。前些天,有位姐姐出嫁了,她现在的屋子正空着呢。”

阿荔听了,感到危机的同时立即拉回二丫,“阿芙姐姐,别理她说什么,他们大房的人可没个好的。你们晚上是要住在我们这儿的,想必我娘都把床都铺好了。”

“这个我看我还是”二丫本就没想过要再住一晚上,只是此时这两厢一争,她就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住我那儿,我祖母都说了,要把你们都带回到大房的。”

“姐姐,我们是三房的人,怎么可以住她那儿!我们回去,回去!”

二丫两手一边一个被阿苗和阿荔拉的生疼。而段凤染前来,先把手伸到阿荔的手臂上,阿荔自然心中惬喜,可段凤染只是把她的手与二丫的拉开。

阿苗见状,以为二丫与段凤染要住在她那儿了,可就在下一秒,同样的动作,段凤染做了第二遍,而后他道,“请两位姑娘代为转达,就说我们今日就不留夜了,多谢他们好意。”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六章 自有妙计

阿荔见段凤染对阿苗也是如她一般,所以她心里自是平衡了许多。百度:本名+两人心里各有打算,但这下一步的动作都是颇为一致。

“姐姐,为何如此着急就走啊?”

“阿芙姐姐,先别走嘛。”

二丫见两人虽没去拉她,可言语中都透露了挽留之意。不过,好在段凤染先开了口,所以她自也可以顺着说道,“两位妹妹,就如我夫君所言,今日祭拜还真是多谢两位妹妹相助了。只是我们真要告辞了。”

只那阿荔却与二丫道,“阿芙姐姐,妹妹我有一事相求?”她也不怕当着阿苗的面继xù

道,“我想去姐姐府邸住几日,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二丫还没做出反应,阿苗却嗤笑了声,“阿苗,你爹娘可知此事?这未出阁的女子常想往外跑,不说女子闺誉了,就是顾氏家规都不顾,你还真行啊!”

阿荔虽在咬牙但仍是忍了下来,她见二丫皱着眉头,分明是不想答yīng

她的,所以她转而说到段凤染,“姐姐是怕姐夫不答yīng

么?姐夫,你就让我跟去吧。”她的语气中还有些撒娇的味道。

见段凤染没有立即回答,阿苗在旁已是着急,“姐夫可别听她说,她这般做,可真是不守规矩。”

“阿荔姑娘不怕吗?”段凤染忽而冒了句这样的话。

不怕什么?阿荔疑惑,可从字面上再联系她自身的情况,她还就把它解释为,以为段凤染所说的是她的爹娘以及顾氏族规。所以她决然道,“瞧姐夫说的,这又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三房又不似其他房的人这般墨守陈规,阿芙姐姐的爹不是也是离了顾家村么?虽然我为女子,但是我相信我爹娘自也会应允我的。”说罢,她还瞪了眼阿苗。

“真是不怕?”段凤染说罢,黑衣人荆一个跃身,就往树丛而去。

二丫心中一跳,以为又是这段凤举的人追来了,只她面上不露,自经lì

过多次,还是能多少锻炼出淡定来。可是阿苗和阿荔,毕竟是长于这淳朴的乡野间,往来是自己的族人,就算有房与房之间的口角,可流血之事却也没见过,所以她们两人见此还真的一时花容失色。

“这这,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人啊?”阿荔已害pà

地连着说话都结巴了,而阿苗也附和道,“是啊,什么人啊?”两人都很自觉地都缩到了段凤染与二丫的身后。

但似乎黑衣人荆不能成功抓住那人,所以这人竟又出现了,此次还来到距阿荔不到十米之处。

“啊救命啊,救命!”

二丫也是一惊,但仔细一打量这人,却越看越像是段凤染的黑衣属下,虽然没穿黑衣,但是二丫见得他们多了,反而观察出这些黑衣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一股凛然之气。

而段凤染也是手快,他只以手劈到那人的胸口处,那人便后退了几步,他嘴角有血流出,然后便也跑了。

此时黑衣人荆也回来了,他向段凤染禀报说让那男的跑了,而段凤染也只是点头表示已知晓。

看到这情况,阿荔已是哆嗦着连话也说不出了,但阿苗见已无事,便大胆地问道,“姐夫,那是什么人?该该不会是什么江湖杀手吧?”

而段凤染则脸色不好,他似在自言自语,“这些人竟然都追到这儿来了!”

“姐夫说的是仇家?”阿苗又问。

段凤染虽没有回答,但是答案自是明显的。

“这我我,妹妹我还是先回去了。”阿荔听到这儿,便立即作了个决定,那就是回到三房,毕竟这做良妾的愿望自也比不过自个儿的性命重yào



“我也回去了,就不送姐姐了。”阿苗也是头也不回的急忙转身回去。

眼看着两人一南一北的走去,二丫才问,“刚才那人是段凤举的人么?”

“走吧。”段凤染淡然如常,但是二丫没看到的是,他的嘴角正轻轻扯笑。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七章 配不上他

直到上了马车,段凤染才稍稍收敛了嘴角,不过他可没打算就这么告sù

二丫。【本书由】可二丫呢,到底觉得这斯有些奇怪,因为不说别的,如果真是段凤举的人,那这驾驶着马车的黑衣人荆为何还会这么地不急不慢,而且这返程的速度比之去时还更慢些。

而且她还有个疑问,“夫君,我有一事不明,那刚刚被你打跑的人看起来还真像我们的人呢。”

段凤染正准bèi

假寐,可二丫这么一说,他便看了她一眼,而一时间,他还就觉得这小女子虽说脑子有时不太灵光,但在观察上还算是颇为细微,“是么?”

二丫见段凤染示意她往下说,她也就继xù

道,“是啊,就是那眼神透亮凌然,就是一看便觉得不是那种坏人。”

段凤染听罢,只一手掀帘,而车窗外,就二丫所见,这从后追上一骑马之人,这人正是刚刚被二丫以为是被段凤染打跑的男子。

没理会二丫正惊讶地张着口,段凤染稍一摆手,那骑马之人便已落后马车五里之后了。

“他他还真是我们的人啊?那你怎么不早说!”连着那衣衫也未变,二丫才知dào

原来这些都是段凤染设的计。

二丫本以为段凤染应会向她解释些什么,可他没有,反而还数落了她一番,“就观察而言,你也只算尚可。可只要稍微思量,便可想到,这如是杀手,又岂会是空手而来的?更不必说是段凤举的人,而且我以手打他,他却就落慌而逃,试问,这样的杀手,芙儿可曾见过?”

“我是没见过,可我已是看出他有些不同了,那这个我认为已经是很不错了。”怎么还怪起她来了,二丫心中自是不平的。

段凤染叹息,他已知二丫的性子本就是如此,虽说闺秀所要的内敛,她自是没有。可从另外个角度来说,这样的性子也不全是不好,最起码她这高兴不高兴的都表现的如此明显,还就能让人一眼便知。

可二丫心里哪知段凤染其实担心的是这个,她只觉得,最近这些日子,她好似做许多事情都要被他说上几句,如果说确实是她错了,那她定是半句反驳的话也不会说的,可她有时候明明也没错,只可能是做的不够好而已,也会被他如那教书先生般说上几句,好吧,她知dào

他一直觉得她不够好,而她呢,也因有了这些自知之明而整日的烦恼。

虽说他们成亲乃是因一道圣旨,而二丫自己也不以是她先喜欢的他而感到吃亏,因为自他答yīng

了成亲,她是感觉他至少也是有那么点喜欢她的。只是就‘般配’而言,她知dào

自己确实是配不上他,而在这点上,她十分清楚这是她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芙儿这是生气了?”段凤染的意思是想抚平此时似这浑身卷为一团的小刺猬般的二丫。

二丫嘀咕着,心道这生气又有什么用,你段凤染根本就不在乎不是么?所以她不理段凤染,只一直盯着窗外。

“芙儿”

二丫把段凤染的话当作是耳旁风,她是笃定坚决不听的。

“芙儿”段凤染第二次唤二丫,而二丫仍是纹丝不动地看着窗外。

段凤染还就此时扑哧笑了出来,这才引的二丫稍稍侧目,心里暗忖,这斯笑什么?

“辛九娘子”

“辛小姐,怎么”二丫还未说完,就觉得唇上一软。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八章 黄金百两

以此作为‘降火’之用,无疑段凤染做得恰到好处。【本书由】不过待二丫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这被段凤染吃定的样子,当真让她懊恼之极。

“你你还咬我”二丫差一点就要捂住自己的嘴,可段凤染岂会给她这个机会,而说到咬,就段凤染自己的解释,也最多只是‘含’了一下而已。

段凤染见二丫有些不知所措,也不再逗她,只道,“芙儿何时改了名儿唤辛九娘子的?”他撑起了侧脸,好暇以待地等着她回答。

“谁说我唤辛九娘子”二丫这才反应自己还在生气呢,所以重又看向窗外。

“为夫唤芙儿数声不应,唤辛九娘子一声却应了,你还道不是?”

二丫知dào

段凤染惯于与她绕那些弯弯道道,只她也已看穿了他的伎俩,也就认为如果她不应他的话,这斯也就没戏往下唱了。

她这么想着,段凤染似乎也是知晓的。只是却不是如二丫所言——他是没戏唱了。而他只是觉得,当一个人不想听任何话的时候,你当以无言适之才是最正确的,所以段凤染继xù

他那未做的事——开始在车内假寐。

二丫见段凤染就这么的不说话了,她心里又是一阵嘀咕,所以她赌着气,也背对着段凤染闭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二丫觉得这马车好似停了,所以她睁开了惺忪的双眼,“到了?”她直起了身子的时候,滑落的是段凤染身上的狐麾。

她本以为段凤染在旁,可一侧身,却又不见人,“这人去哪了?”她正想把那车帘掀开,就要下车时,却因为一人的声音而停住。

“段公子,你说我该如何是好?”这声音低柔而无助,而且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似的。

辛芷兰?二丫虽是猜测,但仍有些笃定,而她以车窗挡之,只露了眼睛一看,那一身水绿襦裙,外套短绒披风,发式只简单一长辫,顶上还戴着帽,虽然打扮简单,可丝毫无损她‘江南双殊’的美名。

果然是她,二丫见状,更是压低了身子的同时还不忘竖起了耳朵。

“此次段凤举大肆采买粮田,均是为了得到这朝廷的军粮生意,而宁妃所出的小皇子则奉圣上之名来到蜀中办事,可段凤举是太子的人,所以小皇子未必会选他,只是能与段氏抗衡的商贾毕竟少之又少,而小皇子一句,娶辛九娘子则是一举两得之美事,也让段凤举有着宁可信之也不愿放过的想法,所以辛小姐,你手中的蜀中粮田定是要脱手的!”

辛芷兰听段凤染说的这些,其实她也是知dào

的。至于说的这要变卖粮田,她倒是一早便想到,只是一方面,她厌恶段凤举对她的徐徐图之,另一方面,她知dào

段凤染也想要着粮田时,她就有了别样的心思。

“段公子说的这些,我爹都已告sù

我了。只是虽说这蜀中粮田是芷兰的嫁妆,可这粮田一旦要卖,在价格上,也得我爹应允了才可,而且不瞒公子,我爹说过这粮田不卖,如果一定要卖,那这价格也不是一般人可付的起的。”辛芷兰垂眸说着。

段凤染不动声色,“照辛小姐所言,这小皇子的话还真是一语成谶了。”

辛芷兰连忙解释,“芷兰知公子对这粮田有意,如果公子真要,芷兰定会双手奉上,只是”

段凤染转身,就几步之遥,阿水正想绕过黑衣人荆过去他这儿,可却被黑衣人荆挡着,于是他道,“只要有价,那便是可买。不知辛老爷的意思是多少?”

“这这起码是黄金百两。”

段凤染听罢,竟然还说道,“就蜀中这五十亩粮田,黄金百两其实并不高。辛小姐真可卖与在下么?”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二十九章 以抵情殇

“段公子的意思,是真想”辛芷兰看着段凤染的背影喃喃道。【本书由】

“如何?在下就以这百两黄金来买辛小姐的五十亩粮田。”段凤染如此说道之时,以这眼角的余光便看到车内正鬼鬼祟祟偷听着的二丫。

而辛芷兰虽知dào

这在场的可不只他们两人,只此时此刻,她一颗心是愈加地充满了凉意,“难道你就没想过,你或许能一语成谶?”她不再客套地称段凤染为段公子,她这低落的情绪已是让她不吐不快。

段凤染转过身来,他面对着辛芷兰,却无视她期望的眼神。

其实,无论是出身,品貌,还是胆识谋略,这辛家九娘子确如黑衣人荆所想的那样,她与他是般配的,而且在有些时候,如在处理事情上,他似乎还能从辛芷兰那里看到他自己的影子,所以如果两人结合,那将会是强强联手吧。

只是,就这般好的辛芷兰,他却没对她动过一点心思。这样的感觉,如让辛芷兰自己说,那便是一种在商行商之感,他们只是朋友,是同行,是竞争者罢了。

“辛小姐,你如今变卖粮田也是为了避免这一语成谶之事,而在下,又如何会成那一语成谶之人?”段凤染说完,那阿水放开黑衣人荆,只她也不敢过于外露,可心里也在为自家姑爷所说的话鼓掌了。

辛芷兰再也忍不住地转过头去,她试图忍住落泪的冲动,可眼睛此时根本不听使唤,她深吸了口气,以那自认为算是平稳的语气掩饰道,“段公子别见怪,芷兰我只是过于担心了,毕竟那段凤举已向我辛家族中长辈提亲,而我爹怕是也难以应付”

段凤染虽点头,可他心里已是百转千回。若对方是段凤举,他还就料到,他的手段之所以会层出不穷,只因他还未达到目的,所以就辛芷兰所言,如果辛老爷已难以应付,那这粮田又为何可轻易说不卖,而且一卖还要价黄金百两。

试问如果真是到了危机关头,那这关键的粮田,辛老爷别说是卖了,如果真是有人要,他很可能就会半赠半卖,或者干脆完全相赠也是极有可能的。因为相比起这军粮一事,他以粮田五十亩脱身自也不算什么了。

可如果按这么一说,段凤举也就没必要娶辛芷兰,因为他的目的到底还是那些粮田而已。可他此时花了如此多的心思,自有两个原因,一是辛老爷以辛芷兰为借口,他不卖粮田与他,二是小皇子一举两得的话语让段凤举听出了某些信息,所以这娶辛芷兰,他认为当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不过,粮田归属,还真是辛芷兰的一句话。而她所等的人,是段凤染。

虽然,段凤染没有应这婚事,但辛芷兰还是想帮他,“段公子,你身上可有一锭银子?”她努力地绽开笑容。

段凤染虽觉得这么对一位对她有情的女子甚是无理而残忍,只是他的情,今生已给了那位躲在车里正偷看着他的人,所以,他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

“我爹还说过,这商场中助人一臂之力,那么他日,那人也会如此报答我的,所以这蜀中五十亩粮田,就是你的了。”辛芷兰也拿出那田契递到了段凤染的面前。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章 犹记当年

辛芷兰以这百两黄金来抵情殇,只是这在商言商,于段凤染而言,此等便宜之事却不能就如此收下。百度:本名+

“辛小姐可是料到在下并不能一时拿出这百两黄金?也罢,就以这一锭银子为诺,在下定在一月内登门奉上那百两黄金。”段凤染接过这田契,郑重而道。

而辛芷兰则摇了摇头,“段公子的为人,芷兰又如何不信,只这百两黄金自也比不上你段氏名号,只是,如果公子定要给的话,那便算是芷兰的一份吧,如若公子能如愿拿下军粮生意,这红利便分些给芷兰就是了。”她知dào

段凤染不肯承她的情,所以她才故yì

有了这红利一说。

段凤染最终还是颔首答yīng

了。虽然他本就对于这辛芷兰手中的五十亩粮田自是有那必得的信心,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粮田却几乎是相赠与他。

所以他让黑衣人荆松开了阿水,并道,“你去请夫人过来。”

阿水在辛芷兰面前,立即就有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她那昂首的样子就似在说,姑爷是我家的,谁也别想抢走。而且她此时就要去请她家小姐,也就是正牌的段夫人过来了,所以她自是答地大声而爽快,“是的,姑爷。”

阿水向马车走来。而二丫一见阿水朝她这儿过来了,便立即起身坐好。

她抚平自己衣裙的同时,还就一边庆幸着刚刚本来还担心段凤染这斯与辛芷兰真有什么,虽说他们的谈话正常,只是当二丫一见辛芷兰这梨花带雨的,连她自己都不忍了,更何况是如段凤染这般的男子,所以二丫还真担心,这斯会否一个忍不住就动了恻隐之心,然后再轻声细语地安慰她一番。不过,好在她所想的都没有发生,而且到最后段凤染也拿到田契了,二丫心中也自是为他高兴。

“小姐,你醒了吗?”阿水还以为二丫没醒。

二丫既而故yì

弄出这慵懒之声,“我醒了。”不过这声音还真像那么回事。

阿水把车帘掀开,她见二丫醒后气色不错,还就暗自想着,即使是此刻自家小姐与那辛九娘子站在一处,怕是也不差的吧。“小姐,姑爷让你过去他那儿呢。”

“现在去?那辛家小姐不是还在么?”难道是去见她不成?二丫心里暗忖道。

“姑爷只说让小姐去”阿水见二丫似在犹豫,只她也不知她在犹豫什么。

可二丫此时想的却根本不是阿水担心的什么犹豫,她只是在害pà

这‘东窗事发’,毕竟她是在偷听啊,这作贼心虚的是她,所以阿水定是不知的。

“那就去吧。”二丫勉强笑笑。

当二丫与阿水走到段凤染身旁时,辛芷兰的脸上早已没了泪痕,她主动与二丫施礼道,“夫人可还记得我?”

二丫这些日子不说段凤染与她说,就是阿水也说话不离辛芷兰的名字,所以她忘了任何人也不可能忘记辛芷兰,“辛小姐。”二丫回礼道。

“还记得那年贺府的赏花宴我与夫人是第一次见面呢”

听辛芷兰这么一说,二丫也只能忙附和着,“是啊”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一章 二丫有喜

“只是当时夫人呵,不提也罢。更新最快最稳定”辛芷兰刚想说,却又觉得不太适宜,也就感觉抱歉而住口了。

二丫隐约知dào

辛芷兰所要提的是何事,所以她一时脸红,还真有些感谢辛芷兰识趣的没有说下去。只是有些事情,她是不知,可辛芷兰却在当时已有所怀疑。

她下楼的原因乃是因为段凤染的缘故,只这赏花是借口,因为当辛芷兰看了眼楼下的情景,她便知dào

她是注定要去帮这苏家表小姐的,而今日她再看来,这些事全都交织起来后,便一切都顺理成章了。

段凤染也知晓辛芷兰要提的是何事,只他知dào

此事毕竟为女子之尴尬事,所以他不告之二丫他当时在楼上,只把话语又引到这正题上来,“辛小姐已把蜀中的五十亩粮田卖与我们了。”

二丫一听段凤染说着‘我们’二字,即还就莫明的高兴。她脑子机灵了许多,忙感激而道,“多谢辛小姐。”

辛芷兰脸上虽仍是保持笑容,可她这心里分明是在勉强着自己,只她越是如此,越是表现的大方而无畏,“夫人言重了,芷兰也算是投了银子进去,毕竟这军粮可是稳赚不赔的生意。更新最快最稳定”

二丫虽不明她与段凤染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口头允诺,只她点了点头,还调侃了句,“那现在我们不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夫人说的是。”辛芷兰继xù

笑着点头同意。

她随后从袖中取出一纸,并与段凤染道,“这是我如今在岭南的府邸,如果公子要寻我,自可到这儿来”因着那段凤举还在江南,所以辛家老爷的意思,是想让辛芷兰先暂时不要回去,而只待这军粮一事完结,才让她回到江南。

“那芷兰就先告辞了。”辛芷兰与段凤染与二丫致意后,便转而上了自己的马车。

这扬起的尘土,使得段凤染咳嗽了几声,只这样,二丫也担心着,“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毕竟今日你也是太过劳累了。”如果不是段凤染偶尔间地咳嗽,二丫还真差点把他身上的病症给忘了,不过也怪不得她,只因段凤染都是尽量不在二丫面前吃药的,所以才会让二丫产生了他与一般人无异的错觉。

“我无事,走吧。”段凤染与二丫先后上了马车后,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黑衣人荆便重又执起缰绳,而阿水则坐在了他的身旁。

“喝些水吧。”二丫在车厢的暗格处拿出水袋递给了段凤染。

段凤染接过,仰起头一喝,便觉舒服了许多。“你也喝些吧。”他递还给二丫。

二丫与段凤染这般已是习惯,所以她不再脸红,只把剩余的水都喝光。

“夫君,那我们何时回蜀中?”本以为要等上几日,但直到段凤染已经拿到了这田契,二丫才意识到这到岭南的任务就这么快地完成了。

“暂时不回。”段凤染道。

暂时不回去?二丫看着段凤染的侧脸,疑问道,“我们不回去,可是还有什么要办的?”二丫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一点了。

而段凤染也不吝解释,“我们要等衡伯的消息。”

二丫“恩。”了一声,接着又担心着,“现在这田契在我们的手上了,那段凤举可会派人过来抢?”就似那晚一样,二丫心里还正后怕着呢。

“段凤举此时在江南,他被辛家老爷拖住了脚。而辛九娘子把这五十亩粮田卖与了我,那么也就代表辛家老爷已应允了此事,而就如你所言,我们与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同一条船上之人,所以他们自会帮我们的。”

“只是,段凤举的人这么多,这田契在我们手上,他是迟早会知dào

的吧。”

“不必担心。”段凤染已经适应了二丫这脑子不好使的现实。

毕竟这田契如此重yào

,这可是最后能否得到那军粮生意的关键。二丫还就道了句,“夫君可是要好好保管这田契,不然”

段凤染本就在等着二丫的下文,可孰不知,等到的却是二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干呕。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二章 如珠走盘

二丫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又吃错了什么,或者干脆如段凤染所言,这定是水土不服没断尾,所以这坐了马车后自己又开始不适了。百度:本名+

但是如此的干呕让段凤染实在有疑,可他又顿时想到了什么,便立即执起二丫的手腕。他因为自己身有病症,所以对初浅的把脉还是有些了解,只这判定一女子是否为喜脉,他却只略懂而不敢确定。

不过这二丫的脉搏确实滑动如走珠,所以段凤染对她这有孕的可能性又信多了一分。

“你先躺下吧。”二丫仍是捂住嘴,她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段凤染给拉着躺了下来。

二丫到底心疑,遂又支起了身子,“夫君,我该不会得了什么病吧?”她见段凤染脸色似乎没了平日的淡然,所以她更是担心了起来。

“你躺好便是了。”段凤染又把二丫按下,他随后掀开车帘,“稍后回去,寻个大夫前来。”

黑衣人荆自然称是,只阿水却听出了不妥,因她刚刚也听得车内二丫干呕的声音,“姑爷,小姐她怎么了?”

段凤染只道,“无事。”他本是放下车帘,可只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掀帘加了句,“阿荆,再稳些。”

“是”黑衣人荆本就驾车驾的够稳的了,只段凤染又道再稳些,加上又要请什么大夫,所以连着黑衣人荆也跟着起疑了。

这马车驾地稳而快,二丫已是在车内睡熟。一旁的段凤染以一手稳着她,而另一空闲的手又忍不住再次按住二丫的手腕,而这次的结果也是如他刚刚所感受到的一样——是为滑脉。

他动容而笑,顺着二丫的发额,一直抚向她的脸。

而他们所住的客栈也很快到了。段凤染也没喊醒二丫,只抱着她下了马车,直接踏入客栈后,上了楼,入了房间内,便把二丫轻轻放于床上。

阿水见二丫睡得很沉的样子,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她下了楼,在客栈门外等着黑衣人荆回来。

就在阿水嘀咕着怎么还不回来之时,黑衣人荆领着个正满头大汗提着药箱的大夫回来了。

“大夫来了!快跟我上楼吧。”阿水带着大夫上楼后,在房门外喊道,“姑爷,是大夫来了。”而后阿水推开门让大夫进去。

“大夫,内子今日有些干呕,请大夫看看。”段凤染让大夫坐于床沿,那大夫以手按住二丫的手腕处诊脉。

大夫食指动了动,先松开再按下,如此两次后,他的眉头才得以舒展,而后是一脸轻松。

他对着段凤染道,“脉搏流利,如珠走盘,是为滑脉。夫人这是有孕了,日子应是一月有余。”

段凤染面露喜色,而阿水与黑衣人荆听了这大夫这么一说,也是高兴的很。

“大夫,那这有孕后需yào

注意些什么,是否不能走动?”阿水问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有孕之人宜行不宜跑,姑娘再注意些你家夫人的吃食,便就没什么问题了。”大夫回道。

阿水打算牢牢记住大夫的话,而段凤染则让黑衣人荆给了他银子后便送他出去了。

“姑爷,奴婢去买只老母鸡回来,再炖个鸡汤给小姐补补身子。”阿水已是抑制不住这心情,所以她打算赋诸行动,为二丫去做些什么。

段凤染点头,道了句,“去吧。”

所以此时,房里只余段凤染与二丫,而后者则因为肚子饿了,所以醒了。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三章 十月怀胎

二丫这一觉睡得很沉,连带着她被段凤染抱回客栈放于床上都不知。百度:本名+虽然她饿醒已不是第一回,但这次她却觉得有些不同。

“夫君,我饿了可有什么吃的?”她一醒来,便扎巴着口水问道。

段凤染已把大夫的话听进去,只道,“芙儿想吃什么?”他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而这一举动,又让二丫干瞪着眼。

“我想吃鸡腿。”二丫试探之余,却有一种她要什么,段凤染便会给她什么的错觉。

“阿水已去弄了。女子此时,应于膳食上要多加注意,过素过荤都不好。”段凤染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二丫见状,急忙离了他一些距离,端详一番后,自己还暗自低语道,“今日这斯怎么了?”

她兀自摇头,还以为是自己不够清醒呢,遂想下床去倒杯茶喝,可就她那大咧的性子,只是被这绣鞋一绊,也可以差点跌倒。

“你何时才能小心些?”段凤染该说二丫的还是得说,可只这般,反而让二丫觉得这真的段凤染又回来了。

“我下次注意就是了。”二丫嘟囔着,她自觉段凤染大惊小怪,可段凤染却肃声道,“如此样子,如何当娘呢?”

娘?二丫一阵好笑,“是谁要当娘了?还是说夫君你想当爹了?”

“刚刚你睡熟之时,大夫已然来过你可知,你为何会干呕?”段凤染拉着她坐回床上,看着她道。

“水土不服?要不就是得了其他病?”二丫不怕水土不服,只这其他的病,她都是挺害pà

的,所以她越说越低声,深怕一不小心被自己给猜了个正着。

段凤染起身为二丫倒了杯茶后,故yì

道,“此症是女子才可得,要经十月之久,待那瓜熟而落地,便就好了。”仿佛不是什么大事般,段凤染说的平实无常,但被二丫听后,却混身打了冷颤。

“十月?要过十个月才好?这这到底是什么病啊?”二丫一双眼睛已弥了些许轻雾,她可怜兮兮地拉着段凤染的衣袖问道。

“女子孕事。”

二丫重复了段凤染的话,而自她后知后觉,还正有些一惊一乍,“什么?你你他大夫说我有喜了?我有孩子了?”

段凤染按住了她,“是,只是你也别太激动”情绪对孕妇是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段凤染立即劝着二丫。

可是二丫如何敢相信,这竟然真的是一次就中彩了。她抚摸着自己那还是平坦的腹部,心道,这真是有了孩子了?她看着段凤染,喃喃道,“我真的有孩子了?”

“恩。”段凤染一时纵有万千思绪,也在此刻无从说起。可毕竟他也是第一次当爹,所以这欣喜之情定也不亚于二丫。

他接着道,“本来还说要等衡伯这蜀中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动身,可此刻看来,你是不可能再跟着走了,毕竟这舟车劳顿,对你和孩子都不好。”

“可是,你说这要十月之后才可生,难道我们要等足十月?”二丫对此有些着急,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成为段凤染的包袱。

“无妨,先等衡伯的消息。”段凤染道。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四章 似他就好

二丫自觉也只能如此了。【本书由】她喝完段凤染给她倒的茶后,竟突然不敢乱动了,那端坐的样子直令段凤染有些好笑。

“这女子有孕,不必过于紧张,大夫只说忌跑,所以这行事只要当心,自是没什么问题的。”段凤染轻抚着二丫肩膀,目的只为让她放松。

二丫确实是紧张的,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要当娘,且她身边又没有有经验的婆子,所以这一时的小心翼翼自是可以理解。

可若是依赖阿水,那自是不行的。因为就算阿水已从宋嬷嬷那里取了些经,可那顶多也是个半吊子,而且这口头上说的与实jì

又不同,所以阿水的经验可谓是零。至于段凤染,他毕竟是男子,而他也是听大夫怎么说便怎么做的,所以二丫感觉他这道听途说,似乎也比阿水好不了多少。

二丫心中刚否定了两人,可下一秒,她突然跳脱地想到了另一件事,“完了,完了,这这是不能说出来的。”她扑到了段凤染的身边,拉着他就直嚷道。

段凤染不知二丫怎么了,只他先把二丫拉开,问道,“何事不能说出来?”

二丫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有人说过,这有孕不到三月是不可说的,因为怕这孩子小气,留不住可是,你们如今都知dào

了”

在二丫快要形成哭丧的脸之前,段凤染温柔道来,“这怕什么,不说只是传言,就算真是,那这孩子似父,所以这胸襟定然宽广相信他会平安长大成人的。”

二丫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只是听段凤染这么一说,她却心道不平了,“你怎么知dào

孩子像你啊,而且就算像我,也不可能小气啊!”她心里正不服着,想着如果孩子真似段凤染这斯,那才是大不妙呢。

段凤染如果知dào

二丫所想,那定是又无奈又好笑了。他只想哄哄二丫,可这哄人的效果,就二丫看来,要么变成说教,要么就是让她觉得他永远都在看不起她,所以连带着孩子,他也宁愿似他才好!

二丫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她抚着肚子轻声道,“孩子,可别听你爹瞎说!以后啊,你像娘就好了,娘可以教你好多东西。”

段凤染听罢,只嘴角微勾。因为就他看来,这与孩子说话的二丫也才是个半大孩子,所以他感觉微妙,先是扶正了二丫后,再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别很疼的,可不能伤了孩子!”段凤染弹了她的额头,可二丫第一时间是护着自己的肚子。

“好,为夫不弄了”段凤染见二丫又开始紧张了,便不再逗弄。他心中正暗忖着是否要请个婆子,可又因为不知段衡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所以他觉得还得等等再说。

两人在床上又坐了一会儿,二丫的五脏庙又开始新一轮的叫唤。不过这也巧,她此时立即闻到一股由远而近的味道。

这时,虚掩的门外,阿水唤了句,“姑爷”

段凤染道了句进来后,阿水先是以背推开了门,因为她的双手此刻正端有托盘。

“小姐,你醒了?”阿水端着热腾腾的鸡汤而来,她边走边道,“奴婢真是幸运呢,这客栈正有老母鸡,所以奴婢就借用了厨房的灶台炖了鸡汤。”

“小姐,小心烫。”二丫见阿水的手正有些乌黑一片,想是烧柴火时弄的,所以二丫还就感动道,“阿水,你对我一直都这么好,谢谢你。”

“小姐,你怎么哭了?”阿水见二丫眼睛湿湿的。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五章 荣归之时

二丫也不用丝帕,只以手背拭了拭眼角。百度:本名+她听得阿水小姐小姐这样的唤着,便觉得她自己又仿佛回到初初她成为表小姐时的那般惊慌失措。她想到那时阿水唤她,她还需缓缓神才知dào

唤得是她,不过那时二丫心里本就十分心虚,而且还一直告戒自己,她是假的,所以她平时行事都需万分小心才是。

说来,她二丫是幸运的,因为她代替了表小姐顾晓芙拥有了一切:她的身份,她的爹,阿水以及本是惟恐避之不及的段凤染。可是,这世事难料,这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却让她拥有了。可这样的幸福,她却似偷来的,所以她害pà

失去。

二丫回想起种种后,这泪水便似乎有那崩堤的趋势,而这,当然并不全是因阿水的缘故。可以阿水的角度看来,自家小姐这般情绪悲伤而呦哭,很可能就是宋嬷嬷所提过的,这女子自有了身孕后,情绪便会有些不稳。而以一点而放大窥之,实就是说的二丫此时的情况。

“小姐你快别哭了,你再哭下去,奴婢也快要忍不住掉泪了。”阿水自小便跟在顾晓芙的身旁,可以说这远离故土,辗转数地说的是顾晓芙也是说的她。而两人此时都有了归宿,且自家小姐也已经快要为人母了,所以她想到这儿,自然眼睛也是跟着红了。

段凤染在旁看着主仆二人一起落泪的样子,便有些蹙了眉头,因为这过于激动或着过于悲伤对孕妇都是有害的。

“阿水,你先出去吧。”段凤染示意阿水把鸡汤摆放在桌案就可以了。

阿水从命出房后,段凤染便接过阿水的工作。他先是吹了吹汤面,而后又先自个儿试了下温度,在他感觉不太烫时才喂到二丫嘴前,“好了,来喝口汤吧”

二丫泪眼婆娑,她见段凤染喂汤的动作熟练,还就先含了口汤入嘴后,才低声唤了段凤染,“夫君”她停顿了下。

见段凤染抬头。二丫又接着道,“你给别人也喂过汤么?”

段凤染喂二丫第二口后,他见二丫仍是一副不听到回答便不甘心的样子,遂也只能道出所以,“在我母亲生病之时,我确是喂过她汤药。”

二丫点头,她虽见段凤染的脸色在说到此事时,仍是平淡无波,可又有谁能在提到自己病故的血亲会不难受呢?

“夫君”段凤染继xù

喂二丫,只他听到二丫又唤了声他,所以他执勺而停。

“我们择一日去祭拜母亲吧。”二丫说的是段凤染的母亲。段凤染与她提过他的母亲,而父亲则很少提,不过即使他不说,以二丫这时而榆木般的脑子也自是知dào

这定与段凤举与其母有关。

二丫身处段凤染的角度,自然也就随他而不喜那房人了。

“去么?”虽然这次回来顾家是段凤染的临时起意,而且这祭拜的人也不是她亲生母亲,只是就二丫而言,她也应该要感谢段凤染的。

“祭拜是一定要的,可却不是现在”段凤举看着二丫把剩余的汤都喝完了,又接着说,“待我们荣归之时,便是那祭拜之日。”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六章 小皇子也

似与其他女子一般,这知dào

要当娘了,二丫起初也会对此充满新鲜感,而且有时傻傻而笑,只因这还未显怀的肚子。百度:本名+

可是这只过了数日,她便有些不耐烦了。因为她害喜的厉害,而身边又只得阿水一个,所以两人一手忙脚乱起来,二丫便也没了那出去溜达的心思,所以她更多的时间都是躺在客栈的床塌上,而且是那种一动不动的直躺着。

段凤染见二丫如此,自然也想到了要找个婆子来照顾她。而其实要找婆子也并非是难事,只是他们毕竟只暂时留在岭南,而那些婆子大多愿意找个做长期的东家,所以有些人心中一衡量,便来了个狮子大开口,而段凤染是觉得无妨的,可极力反对的确是二丫。

比如今日刚好有一名婆子过来,她一听到段凤染所说的只是暂时照顾二丫,便就立即摇头表示不愿做。可是呢,段凤染的面相实在是好,所以这婆子一打量,便心忖段凤染应是个富贾不假,所以她一开口,这情况便就与前些天过来的婆子要求一样,她们都是漫天喊价,而且似乎一个比一个要价还高。

二丫看了眼段凤染后摇头,后者便让阿水又送走了一名婆子。自阿水掩上门后,二丫便道,“我看我们还是别请婆子了,你看这一个比一个要价的厉害,我还不如拿这些银子让阿水做多几次鸡汤呢。”

段凤染淡笑之余,其实也不难看出,他也认为那些个婆子就是在胡乱要价,所以他道,“这些婆子如何能和鸡汤相比?”

听段凤染这么一说,二丫笑的更是开心。可是阿水与她都无经验也是事实,所以如果能尽快回到蜀中,加之有段衡在,那么这找个婆子自然就不在话下了。可昨日恰逢段衡来信,且信中说,小皇子身边的人走漏了风声,说是小皇子此时已不在蜀中,而且还不知去向。但是有人却猜测着,这小皇子兴许已是返回到京城了。

“哎”二丫这怀了孩子后,便才觉得有个安稳的落脚地是件多么重yào

的事。

段凤染把二丫这几日害喜的情况都看在眼里,可他一个男子也自是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他任二丫说起了小皇子的闲话也未加阻止,“怎么那小皇子此刻却不在蜀中?该不会是他偷溜出去玩了吧!”

二丫这么说自然是不妥的,况且在客栈这样的混杂之地,所谓不怕隔墙有耳,就怕有心人上心。不过,好在段凤染安排了黑衣人在外面守着,所以她这么说来,自然无事。

只是段凤染还是得认真地说下二丫,“在外不可过于谈论皇家之人,切记要谨言慎行。”

二丫已习惯了段凤染这时而地罗嗦,可在她‘爽快’地答yīng

着段凤染的同时,她这胃里又开始犯酸,然后又是一阵干呕。于是段凤染坐到二丫身旁,为她顺着背,“好些了么?”

二丫这呕的眼泪都出来了,还就心道,好什么好!

只此时,阿水送走了那婆子后,便从房外唤了声二丫与段凤染。

“阿水,进来吧。”二丫道。

阿水一进来就说道,“这客栈掌柜真是过于胆小怕事了。”

二丫遂问,“什么事啊?”

阿水便把她刚刚所看到都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刚刚有几人簇拥了名小公子进来客栈,奴婢见那小公子衣着不凡,便以为是哪家的权贵子弟,所以想着还是避开才好,便也立即上了楼。可奴婢这时却听到那小公子的护卫对掌柜说,他们要住店,要掌柜的把其余住客都‘请’走!”

“这些是什么人?怎能如此不讲道理!”二丫起身就想去看看,可是却被段凤染阻止了。

其实他一听是以一名小公子为首,他便有些怀疑了。他让二丫留在房里,而自己则出了房,他站在回廊里,而楼下上演的正是掌柜与几名店小二与客人赔礼赔银子,只为满足这小公子的要求。

而这小公子一身银袍,他笑意盈盈,与旁边簇拥着他的护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客官,真对不住了”

“我们会全数赔银子的”

与段凤染一样,在楼上看着楼下的人,只在回廊里便有十人之多,而此时一小二上楼,他正挨个与人说要请客离开时,许多人的第一反应是不肯走的。只是当楼下响起了第一声惨叫后,那些人便也只能妥协了。

小二行到段凤染面前,赔礼道,“这位客官,实在是对不住了,你看你们还是尽快离开吧。”这小二丫拿着银子递给了段凤染。

“你可知楼下的都是些什么人?”段凤染从这还回来的银子中塞了一些碎银给那店小二。

那店小二丫欣然接过后再道,“只那小公子,小的也觉得他是个极有权势之人”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七章 贵人莅临

段凤染向楼下望去,自那一声惨叫后,住客们为了自身的安危,也就瞬间成鸟兽散,而那小公子,则怡然自得地继xù

坐着,且一旁的掌柜还作伏低状地为他上茶。百度:本名+

段凤染收回视线,那小二看他不再多问,也以为他如其余人般,想是也要走的,便劝多了句,“客官还是赶紧回房收拾包袱吧,等会儿啊可别往前门凑,还是从我们的后门出吧。”

“多谢。”段凤染看这小公子的架势,便觉离自己的猜测又近了一分。而这小二也是有心,遂段凤染向他道谢后便回了房。

回到房后,二丫立即行至段凤染面前,她见段凤染脸色如常,才稍微安心了些,“那些到底是什么人啊?我怎么听到楼下乱哄哄似的。”

段凤染未答话,回廊处已是响起凌乱急切的脚步声,而且因客栈铺设的是木头,所以那‘咚,咚,咚’的声音便格外清脆响亮。

阿水压低了身子,她从窗角看去,回廊里正经过些住客,他们或背或拿着包袱,只行色匆匆地下了楼。所以见此情况,阿水回身问道,“姑爷,我们是否也要跟着走?”

二丫也看着段凤染,可这斯只转着茶盏而不语。

“公子”

这时,阿水听得门外是黑衣人荆的声音,便跑去开门,“你无事吧?”

黑衣人荆知dào

阿水担心他,“我无事。”他轻声道。

而后他来到段凤染跟前,“公子,属下以为楼下那小公子的来历不简单。”黑衣人荆本是想近身打探,可是他发xiàn

他根本近不了那小公子的身,由此可见他身边的人可不是一般的行武之人。

段凤染放下茶盏,而二丫听到黑衣人荆这么一说后,便低呼道,“那我们也要跟着离开么?”

可段凤染却冷不防地道了句,“入夜了,各自去休息吧。”

“这”二丫虽是相信段凤染的判断,但是她见其余住客都走了,便觉得如果只他们留下的话,说不定就会招至祸端。所以她打算劝着段凤染几句,可外面此时却又有了动静。而这动静正显示着,正有人上楼来。

“公子,这间房已是二楼最大的了,而且您瞧,这视野很开阔的。”掌柜的正胆战心惊地陪着这小公子上了楼,可明显的,他这是一腔热情只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那小公子没有理会掌柜那似打着花腔的口舌,他不急不缓地在回廊转了一圈,直到了末尾处竟看到有烛光,“怎么那里还住着人?”他有些不悦。

“怎么还有人啊?”那小公子在说掌柜的,掌柜的自然就把这事都推到负责二楼的小二身上,那小二也更加地埋低了脑袋,可就算怪他,此时也是无补于事的。

小公子身边的护卫冷眼昵着掌柜,“这二楼为何还有人?”

“小小的也不知,啊兴许是还未走待小的去看看。”掌柜让那小二也跟着来。

这房间就是二丫他们所住的房间。而良人来到门前,也不叩门,直接是推门而入,不过一入内,见是段凤染这般的人物,也就稍微收敛了些,“各位客官,今日有贵人到此,所以还请诸位请便吧。”

段凤染只幽声道,“掌柜的此言差矣,如是贵人又怎可能在此处出现,而且在下虽陋闻,但也知,这有贵人的地方,必然也是个雅致不凡之处,所以观此客栈,却断不像是有贵人会莅临之处啊。”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过孩童

听段凤染这么一说,掌柜的立即不悦,他虽不至于反驳,但也回道,“贵人的心思哪是你我能猜得,况我们客栈在此经营已有十年,而且客源不断,又岂是你说的那样。百度:本名+总而言之,我劝诸位还是赶快离开吧。至于那银子,我全数奉回便是!”

“在下已付了银两,而且还预支了一月有余。所以若是掌柜的硬要我们离开,这怕是也无道理可言吧?”二丫被段凤染忽而扶住,只她也不知对方要做什么,只是让他一直扶着,直到坐到了床沿。

“内子身子不适,现下要休息了,还请掌柜的出去吧。”段凤染做出了赶人之势。

掌柜没想到段凤染既然不管不顾他,因此他语气加重,“外面的那位贵人,我想诸位定也是招惹不起的!”

可段凤染仍是没理会掌柜所说的,他向黑衣人荆与阿水道,“你们也去休息吧。”

黑衣人荆与阿水暗自对了眼后,才越过掌柜身旁,开门而出。

“你你们”掌柜的见段凤染等人只当他不存zài

似的,他便只能拂袖而出,身后的小二也只得垂头跟了出去。

而回廊处站着的小公子先是见到黑衣人荆和阿水相继而出,便原以为是被掌柜的劝走的,可孰不知,这两人只是各自回房而已。而后,那掌柜和店小二也出来了,在行至他面前时还一直赔着笑。

“怎么?里面的人不肯走?”小公子自以为里面的人只是要财,便使一护卫抛了一袋银子给掌柜的,“拿去吧。”显然是让掌柜把这袋银子作为那房内住客的赔钱之用。

可那掌柜的走了几步又回来,那小公子见此便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

“公子,小的以为那房里的人,不像是要银子”掌柜低声道。

“主子,要属下去”一旁的护卫与小公子耳语。

可他还未说完,却被小公子蹬了眼,那样子似在说你有没有脑子。“不必!”说罢,他径直向二丫与段凤染的房间走去。

他看了眼掌柜的,掌柜的恍然大悟后,本想去敲门,只他后来犹豫了一下,又让那小二替他上前。

“叩叩叩”

二丫躺在床上,她一听有敲门声,便立即弹坐了起来,“有人!”

段凤染拍了拍二丫的手,示意她没事,便去径直开门了。小二的见门开了后,便退回至掌柜身后。

这门一开,段凤染以长身如玉之姿出现在众人面前。“掌柜的又有何事?”

小公子没想到这开门的人竟长得如此出色,而且这气场之足,已是不亚于皇族皇亲。他打量着段凤染,段凤染却没怎么看他,可即使如此,他已是确定此人应就是不知所踪的宁妃之子了。

“这位就是”

“我姓朱。”

掌柜的本想说话,可听得小公子开口,他便也立即闭嘴。

段凤染见这装成权贵子弟的小皇子似是不怕被人揭穿般,竟是此时自行介shào

乃姓国姓,便心中有了底。

“在下段凤染。”

小皇子点头,又直接道,“你要什么才肯走?”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坦白告之

段凤染垂眸一笑,“公子何出此言?在下来此客栈住店,却为何要走?”

小公子拦住身后欲拔刀的护卫,“我不喜与人同住你要什么?直说便是。百度:本名+”

而段凤染语气仿佛似一下低沉了起来,“在下要何物,公子都肯给?”

小皇子毕竟于深宫长大,所以这宫中的勾心斗角可没少见,所以他自觉段凤染这话里有话,便回道,“你且说来听听。”

段凤染却想凑到小皇子耳边,可却被护卫喝了句大胆。“无妨。”小皇子摆手后,继xù

让段凤染凑前。

“军粮”段凤染声音虽小,但也足以令小皇子侧目。

“进去!”小皇子正讶然这面前之人如何能识破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他让段凤染引他进房再说。

二丫见段凤染进房后,本是吊着的一颗心就要放下来,可看他后面竟还领着一身着锦袍之人不单止,而且那些护卫还鱼贯而入,她见状便也立即紧张起身。可小皇子只看了眼二丫后,便也没再理她,只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此时段凤染才正式向小皇子行礼,“见过殿下。”

小皇子有些懊恼道,“你怎么连我的身份都知dào

?”此次从蜀中而来,他只带了些亲卫,所以他自认为应该没有走漏风声才是,可是此时却在这不起眼的客栈里被人发xiàn

了他真实身份。

“回殿下,就凭您的姓氏及腰间玉牌。”

小皇子随即低头,他抄起那玉牌,上面赫然有个‘宁’字,而这小皇子为宁妃之子,虽然尚未成年,所以还未出宫建府,可爱子甚笃的圣上却早已封小皇子为宁王。所以这玉牌可以让他的护卫听命于他,自然也可以用其证明身份。

小皇子自以为自己的身份藏的隐蔽,可是只这物却坏了他的事,所以他一气之下便把玉牌摘下。但是因着这玉牌的重yào

性,所以一旁的护卫自然劝说道,“殿下,不可”

“你帮我拿着!若是不见,唯你是问。”小皇子把玉牌随意扔给了一旁的护卫。

而后他又看着段凤染,“你刚刚说军粮,那么你是行商之人?”

段凤染恭敬道,“回殿下,在下家中确为商贾。”

“你说你姓段那皇商段氏与你是何关系?”小皇子想起段凤举,加之他身边的臣子说,此人是为太子一党,所以要多加小心。

段凤染本想以段衡之侄的身份道出,可此时暗忖,这小皇子即使一时不察,可作为说谎者的他到时只会越来越难圆谎,所以他还是选择坦白道,“在下乃皇商段氏之嫡子。”

二丫在旁听着,一颗心不说放下,只怕此时已悬到了喉咙。因为她是知dào

段凤染的打算的,而就段衡之侄的身份,二丫也以为还是比较妥当的。

可此时她却听到段凤染如此坦白相告,还真的为他捏了一把汗。可此时她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只立在那继xù

静静地听着。

小皇子眼神一厉,想着此人竟是段氏之人,是段凤举的兄弟!而且段凤染他再仔细咀嚼着这名字,便发xiàn

似在哪儿听过。他突然回想起了什么,所以往二丫那处看去。

“你可是得父皇赐婚的那个段凤染?”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章 耍与被耍 百(2:26)

得当今圣上赐婚者,不外乎皇亲国戚或朝中大臣家眷。百度:本名+不过也有例外的,便如段凤染与二丫来说,这前者与恭顺长公主有渊源,后者则绕了个小弯,一来与得宠的王良娣交好,二来这二丫如今的爹顾洪也算是新任的京官,所以有此关系,要得圣上恩旨,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赐婚大抵也算是个风向标,但要说是否预示着顾洪的官运从此亨通,却又并非见得如此。只是不管如何,即使没得立即升官,但经圣上笔喻,如圣旨所云,顾洪之女那便也算是被圣上提过的臣子,所以这样一来,那些个太子党和拥戴小皇子的臣子,自也是在考lǜ

是否要把顾洪纳入其营下。

当然,凭这顾洪之女的身份,二丫算是低嫁于为皇商出身的段凤染了。但是段凤染却又识得恭顺长公主,所以这其中关系的微妙,已使得小皇子记住了段凤染的名字。

虽然恭顺长公主在朝中势力已不复当年,但是因她为圣上所敬重,所以自是在其面前有一定影响力。加上这圣上身子已然不好,所以这继位的争斗更是到了白日化的地步。因此,即使恭顺长公主仍没有那靠边站的意向,可无论哪一方都好,他们都深知,这是个不可轻易得罪的主儿。

而小皇子身边的臣子自然也为他分析了这厉害关系。而要分析其关系,自然也就要知晓恭顺长公主身边的人或者是与她有过接触的人都有谁。段凤染于这长公主而言,也只是她好姐妹之子而已,可是就他成亲之时,她却另外送了嫁妆过来,所以由此看来,虽则接触不多,可这情谊也并非就表面如此浅薄。

小皇子见段凤染没有迟疑就点头称是后,他又道,“新婚燕尔之时,却要到岭南来?只是这朝廷属意的粮仓却在蜀中,你怕是来错了吧?”

段凤染听小皇子的语气乃是有些得yì

,而他这嘴角一上扬,便没了那高高在上之感,倒让旁人觉得他就是一孩童而已。段凤染遂也莞尔,“殿下所言有对也有不对。”

“我哪儿不对了?”小皇子笑意不再。

“在下因新婚燕尔,所以才带着内子回来其故乡做那拜祭之事,此其一。其二,殿下说粮仓在蜀中,在下也知确实如此,可这手握蜀中粮田的人却在岭南这个,想必也是殿下此次来的目的吧。”

小皇子于是脱口而出,“你怎么也知dào

辛家九娘在这儿?”

段凤染从袖中取出田契,“殿下是否说过,能娶辛家九娘子,便是那一举两得之事?”说罢,他把田契放在桌案上。

小皇子见田契在此,便又看了眼段凤染后,随即他大笑道,“你还真要娶辛家九娘子啊?”

段凤染稍暗了暗眼神,“这不是殿下的意思吗?”

“对,我确实这么说过”小皇子心道,他是如此说过,只是这其中原因,乃是因当时见不惯段凤举那一副非他莫属的样子,所以他才说了这话,而目的他也达到了,就是要好好耍他!而他此时前来岭南,也是为了能见到辛芷兰,并且他还要与她说明这情况,让她务必配合他一起耍这段凤举。

“难道说,殿下本就不是这个意思,还是您另有目的?”段凤染不畏惧那些护卫的眼神,他坦荡而道。

只小皇子看起来也没有恼怒,“所以我才来岭南啊。”

这答案之明显已然呼之欲出了,所以这一语成谶什么的,原都是为了耍人而已。“殿下,那这军粮一事,您是作何选择?”

“你是想问你手中的田契是否还有用吧”(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一章 你喜欢咯

段凤染毫不避讳的点头。百度:本名+,他耍得乃是段凤举,只是,他却不知就因他这金口一出,如段凤举一般有意争夺这军粮的商贾们,便会随之跟风。有道是,这宁愿是错也决不放过,所以想着投其所好的商贾还是大有人在的。

耍与被耍,段凤染已然成为后者。虽然他没考lǜ

过娶辛芷兰,但是前来岭南找她,也确实就为了她那手中的五十亩蜀中粮田。

无可奈何之余,段凤染只盼这刚到手的田契仍是对他有益。不过他再仔细想想,能理清一二的同时,也只怪自己不够冷静。这应是不难想到——朝廷置办军粮,必定是数量庞大,蜀中虽是粮仓不假,但是要供应前方长期的战事需求,却定不能只靠一地,更何况辛芷兰那五十亩地,即使是肥田,产粮即使多么可观,但相比于整个军粮需求,那就真的是九牛一毛。

如果段凤染能早知一地不能定乾坤,那么他也就不至于被这小皇子耍了。“请殿下告之。”可毕竟这小皇子身份摆在这儿,所以他仍只能继xù

恭敬道。

小皇子见段凤染虽是躬身相问,但这不卑不亢还是让他看出了些许。不过这么一来,反倒让小皇子觉得段凤染此人还真不似其他人。此人有点意思呐他暗忖道。

“你既然要争夺这军粮,必定已知它是做何用的吧”小皇子问段凤染。

“在下知dào

,因边疆战事持续,所以这军粮已是二次补给。”段凤染不仅知dào

是为战事所需,而且这更深一层的消息,乃是因为第一次军粮,在分发下去的时候,便发xiàn

数量对不上,因此‘粮草’不够,自然兵马无力,自顾洪那次胜仗后,朝廷已久未得到捷报了。

“你的消息还算灵通。”小皇子点头表示段凤染所说不假。

“那你以为,我会把这军粮生意交给谁?”小皇子看着段凤染并支其自己的脸额道。

段凤染只道,“殿下之意,在下不敢揣度,不过,可以想到的是,殿下最终所交之人,必是会让朝廷满yì

。”

小皇子嗤笑了声,“我原觉得你还有些意思,可这番答话,只与那朝中老头儿们的如出一辙!”真是无趣,他撇了嘴,又指了指二丫那处。“你,说说看!”

二丫本是一直立在原地不敢动,所以本就是腿脚都累,而加之被小皇子此时这么一唤,她还就差点迈差了步伐,只她也不敢迟疑,便立即行到段凤染身旁。

“说吧,可不准与你夫君一样。”

二丫是想开口的,可却被小皇子这么一说,好吧,这句“夫君说得有理”又不能用了。只是如果不说这个,那她要说什么。

她斜眼看着段凤染,可后者没有任何‘指示’给她。罢了,二丫见面前坐着的小皇子不过一名孩童,所以她大着胆子道,“妇人觉得,殿下会把这军粮生意交给殿下喜欢的人。”

小皇子有一瞬间的哑然,而后似突然回过神来,“是啊”(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二章 以谁名义

小皇子一副他自己怎么就没想到的样子,只又与二丫说,“你这妇人竟有如此见地,看起来也不似那武夫之女。【本书由】”

武夫自然说的是顾洪,可不是有句话叫巾帼不让须眉么?更何况以这小皇子喜欢耍人的性子,二丫可以想到的是,只怕是只要他喜欢,就算那人选再怎么不好,最起码作为他老子的圣上也会为他铺平道路的。所以她暗自撇嘴,心道还真只是小孩儿嘛。

一旁的段凤染看似并不意wài

二丫有如此作答,“殿下谬赞。”他替二丫谢道。而二丫觉得即使自己有些不削于这小皇子,可到底还得yì

思意思地跟说了两句,“谬赞,谬赞”

小皇子摆了摆手,意思是别跟他来这些虚礼,而他饶有深意地看了段凤染一眼,“既然是按我之喜好,那你可知,我是否喜欢你?”

段凤染垂眸,抿嘴而自信道,“在下以为,若是两人间无话可说,或是说话短而无交集,那自然就是话不相投。不过以在下观察,殿下可问可答,而且间或喜怒显于脸上,这自然算是真情流露,可看出您并无这防备之心。所以,在下可否判定殿下,你是喜欢我的。”段凤染本是立在小皇子跟前,可他此时说着说着,就自个儿径直拂袍而坐了。

小皇子闻得商贾的嘴皮子最是利索,可他没想到的是,这段凤染的风姿倒掩过那商贾惯有的铜臭,如此时这行云流水地落座,已是成功地把小皇子的注意力都吸引至此了。

小皇子到底年纪尚小,所以难以隐藏,也就道出心中所想,“你这人还真不似那些商贾。我倒有些好奇你母亲,听说她当年与我皇姑姑交好,想来也定是位美人。”

段凤染听对方提到他母亲,便也淡然道,“在下对于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小的时候,虽然如今已不太记得她长得什么模样,可是她在我心中确实是美人无疑。”

“如此”能出宫,小皇子自然觉得新鲜而好玩。但是自由归自由,在外即使没诸多限制,可随之而来的危险也多。所以直到此时,他随即想到了自己的生母——宁妃。

“也罢本殿下出宫多时,自然也该回宫了。虽然我不喜欢段凤举,但至少对你还是挺满yì

的。这段氏商行信誉颇佳,所以我相信你们卖的粮食应也不会掺假。而至于你手中的田契,自然也是有用的。”

段凤染知dào

小皇子的意思,只这选择的是段氏却也不是他,所以他道,“殿下不知,此时段氏已由段凤举掌握,在下只是空有嫡子之名而并无继承之权。”

“这么说,那段凤举可是你的庶兄?”小皇子明白过来。

“正是。”段凤染答道。

“那你想以何名义接这军粮生意?”

“在下本想以家中仆从远房侄子之名义来与其余商贾竞争。”

小皇子点头,又疑问,“那你为何刚刚不用这仆从远房侄子之名呢?”

“在下认为这谎言只会越说越大,而且商贾应以诚信为先,所以在下不愿欺骗殿下。”段凤染向小皇子解释道。

“恩不过你既不可用段氏名义,也不愿用仆从侄子之名。啊,有了本殿下以为,你不如就用你内子的名义吧。”(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可是好计

内子?这说的是她么?二丫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心里正暗忖着,莫不是这小皇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不过小皇子倒没有二丫所想的这般是冲着好玩而去,他此时一派认真的样子,只等段凤染道了句愿闻其详后,便起身而立。百度:本名+

只见他两手在背后交握,行动间有些教书先生的影子。加之此时这角度颇为合适,小皇子便与段凤染平视道,“这么说吧,如若你不是皇商段氏,我即使想选你,怕是也过不了那些朝中老头儿的关,所以你万不可把这有利于你的条件抛之,这是其一”

“其二嘛”因二丫是立着的,所以小皇子只得抬眸瞥了她一眼后继xù

道,“以妇人之名义做买卖,不说官家后宅兴起,就是宫里,有些个主子也是好这个,这既然是有人已为之,而且如今看来并无麻烦之事,所以你在其后,而你内子当前,如此既可以掩人耳目,又可敌明我暗啊。”

小皇子对自己的解释满yì

至极,也自信段凤染会同意,所以他追问了句,“如何,这可是好计!”

段凤染先不急作答,他此时对这小皇子倒有些改观。虽说毕竟是年纪尚小,性子是乖张爱玩些,只是却也聪明机灵,所以也就怪不得当今圣上会如此喜欢这幼子了。

而二丫也对小皇子的说法是频频点头,而且还不自觉地嘀咕出声,“这计可不是一石好几鸟了?”

可这‘一石好几鸟’却久未得到段凤染的回应,所以小皇子只得又道,“这与你以仆从之侄的名义又有所不同,虽然都能掩人耳目,可是这身份却是不用比的,一真一假,一官一民,若真是以你内子之名,你那为官的岳父还能成为你的后盾。”

听到此,段凤染终回道,“殿下所言虽是有理,只是这对手是段凤举,所以在下若是把内子与其家人摆在面前,那这定是太过危险了。”

二丫虽不言,可心中已是感动非常。只是她确实也怕,怕这事情一旦不好了,会连累到顾洪,所以她忍不住开口问,“殿下,妇人可否问句话?”

“说吧”小皇子自个儿已经是解释又解释,可他没想到的是,这面前的两人一听到能拿到这军粮生意不是先高兴,而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犹豫,所以他讪然回到座位上,只得等着二丫相问。

“我家夫君若是以我的名义去做这军粮生意,那这样一来,是否会影响到我爹呢?”

“你爹一介莽夫,只因有些功劳才得以嘉赏做了京官,只是这官职在京城怕是也极不起眼,这种小虾小鱼,只怕也入不得那些老头儿的眼珠子。”

“那那若是入朝的臣子呢?这算是大官吧?”二丫说的可是如今已官至户部右侍郎的苏景,他毕竟是表小姐顾晓芙的姨夫,而且在江南苏家,她毕竟也在那住过,因此她有此而问也是应当。

“你可是说六部官员,这”

“在下愿遵殿下所言”段凤染没等小皇子说完便忽然就答yīng

了,只他这答yīng

的却有些仓促而蹊跷。(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四章 皇子占屋

可小皇子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是认为定是他自己的解释得以说服段凤染。【本书由】所以他重获笑颜道,“如此甚好呀!”

段凤染则继xù

恭敬以对,只是他答yīng

小皇子却不是因他解释的好,只是刚刚那一瞬,二丫这话题已是引得小皇子牵扯到了六部,所以他才适时打断。

在六部里任职的官员,可说是京官中的核心。苏景在六部中的户部做侍郎,自然算是朝阁官员。而小皇子口中常挂嘴边的老头儿们也大多出自六部。

其实从刚开始到现在,段凤染都认为小皇子身旁的人都是清一色的护卫,只是就二丫提到入朝臣子,而后小皇子说出六部时,这护卫当中便有一人的眼神是明显的有了变化。

虽则没有任何欲伤害他们的举动,只是由此看来,小皇子此次看似独自来到岭南,其实身旁已是跟上许多人,所以这些护卫只是表面上的,而在暗地里,怕是还有小皇子的近臣在。

“殿下可允诺在下一件事?”段凤染起身躬身道。

“是何事?”这夫妻俩果然是思虑过多,这事情问了一件又一件,此时竟然还要他允诺一件事?

“因在下并未准bèi

妥当,所以请殿下允我一月后,再公布这军粮人选可否?”

小皇子觉得这样也无妨,所以道,“无妨,便给你一月时间又如何?”

“多谢殿下。”段凤染答道。

说罢,小皇子起身,只临启步前又转身与段凤染道,“我看你这房间就很好”

二丫一听,立即瞪大了眼,且她心中都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了。她没有看小皇子,只垂眸暗忖着,这小孩儿还真会挑,床铺什么的都可是阿水铺的,当然是一见便干净舒适了,可他怎么能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如此明抢房间呢!

只是二丫就以为小皇子只有这些要求,那她就真的错了,只听小皇子又与段凤染道,“我虽不喜这与人同处而住,不过你这人我还挺喜欢的,那你就住楼下吧。”

楼下?这楼下可不是一楼么?二丫此时更是气愤不已。这房间让给他就算了,现在既还要他们去一楼住?这小孩儿是什么癖好嘛!

“夫君”二丫使力地扯了下段凤染的衣袖,而她不甘心的意思是相当显而易见的。

段凤染如果是只身一人,那他住哪儿都是无所谓的。只是当知dào

二丫有喜后,他便也着重注意这住处与吃食,而且这客栈的一楼,也确实不宜让有孕的妇人居住。

段凤染在衣袖的掩盖下,只轻轻拍了二丫手背,随后他道,“殿下,这一楼湿冷,而在下内子已有身孕,所以可否让我们也住在此楼?”

那小皇子听罢,眉头一皱,“如此凑巧?也罢你们就在此楼住吧。”

“多谢殿下。”段凤染说后,二丫也只能不情愿地跟着道谢。

而因这房间已属于这小皇子的了,所以二丫只得把阿水叫进来,然后收拾好包袱后便去另外的房间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五章 刺绣衣袍

其实二丫本以为这小皇子只是贪图新鲜,毕竟这客栈是怎么比也都比不得宫中的锦衣玉食,所以她以为他只是暂住几日而已。【本书由】可随着这日复一日,这每天早晨,二丫仍是能看见他的护卫又特意从外面买了丰富的早膳回来。

兴许是吃习惯了,这小皇子已没了一开始的抱怨,只如今这护卫买什么他便也吃什么。对此,二丫不说啧啧称奇,只是每次一见那红枣糕点,她总也要忍不住地吞下口水。

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啊可是若想着这小皇子能善心的分她一些自也是徒劳,所以她转向仍乐于自己与自己下棋的段凤染道,“夫君,不如我们也去外面买些吃的吧?”这整日吃客栈的东西,或者是吃阿水做的吃食,二丫其实已觉得有些腻了。

“你想吃什么?”段凤染最近得了消息,说是段凤举已离了江南,于前两日返回京城,可之后就一直在段府中查帐,也少有出门的时候。而一直蹲守在这里的蒙面人们也都已经撤了,至于这是否与小皇子有关,他也就暂时不知了。

而所谓浮生偷得半日闲,同时也是托小皇子的福,这客栈总也算安静。这安静皆因除他们两伙人外便再无旁人,而连着这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们,如是没得小皇子的吩咐,他们也是轻易不会上二楼的。

“我觉得那红红的糕点似乎不错,阿水说那是用红枣做的,说是吃了,对有孕之人可是有好处。”其实阿水只说那是红枣糕,可也没说什么对有孕在身的人有好处,不过二丫想吃,自然就得利用下阿水了。

“那就去买吧。”意wài

的是段凤染也无阻止,只是他的话让二丫有些歧义,这是肯放她出这客栈了么?

二丫假装在看这棋子,可段凤染却知dào

她这是在装而已,因为她根本就不懂,所以他遂道,“就让阿水去问问那些护卫在哪儿买的,你就不必去了。”

二丫一听又失望地耷拉着个脸,虽然她并不期待自己可以踏出客栈,只是段凤染这斯还有这下棋的消遣,可是她二丫能做的事也不外乎那三件——吃、睡、拉

“哦”其实她自己也清楚,这三月内,肚子里的孩子是最要紧的,因此她自己也不敢轻举妄动。

二丫讪然躺回床上,也不急叫阿水。而阿水呢,如今已对这客栈的厨房了如指掌,这早膳完了,二丫想她也是应该在准bèi

午膳了。

她正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踢着腿时,门外有人道,“段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段凤染只能放下棋子,可还未行至门口,这房门便被推开,这人未至,声却道,“段夫人”

怎么找的是她?二丫与段凤染对视了一眼,有些莫明的同时就见小皇子进来了,他身后跟着的护卫手中还捧着一件衣袍而来。

小皇子开门见山道,“我的袍子刮烂了,你帮我补补吧。”他以眼瞥向护卫手中的袍子,那神情正是理所应当。

二丫那时看在这以此大房换了那小房才不记这小皇子抢房的仇,只是此刻又见这小皇子如此理所应当的就让她补衣服好吧,奈何人家是皇子殿下嘛,而且这补补,二丫还是会的,便只扯了笑容,似在欣然接受,“妇人这就拿去补补。”

可当二丫拿着这袍子一看,却发xiàn

这岂是烂了如此简单。是啊,这是刮烂了没错,只是这真是太会刮了,竟然刮在了一只蝙蝠上,而这蝙蝠竟是绣上去的!

二丫试探道,“殿下,这只要补上就好了吧?”她把‘补’字说得很重,就是想强调是‘补’而不是‘绣’。

“你且看看,应该还不止一处,你把它绣回去就好了。”小皇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已把二丫这侥幸心态给彻底浇没了。

而后,小皇子也不理会二丫的目瞪口呆便又走了。二丫把这袍子展开,再前后翻了翻,一、二、三、四共七处除了蝙蝠,还有些花卉纹路。这这大佛是怎么穿的衣衫啊!

好了,她现在连这去吃红枣糕的心思都没了,更别说是让阿水去买了,因为这一涉及到刺绣,她还真觉得,若是没了阿水,那她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而段凤染也看了眼小皇子的衣袍,他不说幸灾乐祸,只因他也很少见二丫做女红,因此还说地善解人意,“要唤阿水来么?”

二丫无力地点头。心道,也只得先等阿水来,再决定如何做了。

兴许是一时着急,二丫的腿竟开始有些抽筋,她哎哟了一声,随即只能靠椅而坐。

段凤染立即起身,他见二丫疼的直扶住腿,便抬起二丫的腿,让它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你放轻松些就刺绣一事,至于你如此紧张?”

二丫定不会与段凤染说她其实还不太会刺绣,因此只“呵呵”地笑了笑,就想着囫囵过去得了。

“夫君,这大佛何时才走啊?”二丫心中有气,也不怕什么隔墙有耳了。

段凤染边与二丫按摩着腿边道,“也许等到辛九娘子来了,他便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六章 宫中绣品

二丫想不到小皇子竟还要等辛芷兰,便道,“为何还要等辛小姐?你不是说,这段凤举逼婚一事算是作罢,而那些蒙面人也都不在了,想来,这辛小姐也应该回江南才是啊!”

段凤染为二丫换了条腿继xù

按摩着,“小皇子虽然年纪小,但言谈间已是壁垒分明。百度:本名+虽然不见得多提及太子,但其母宁妃却并不能小觑。只怕是此次出宫办事,太子暗地里也没少为难小皇子,需知蜀籍官员多属太子党,而小皇子近臣多怕是谨慎之辈,因此不论小皇子那句娶辛九娘便是一举两得之事是否为戏言,只这辛九娘子身后的辛氏如若肯站于小皇子这边,这差事自然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二丫虽觉得双腿已舒服了许多,而且也没再抽筋,她本想放下来的,可她不说,段凤染就不停,所以二丫有些故yì

,只装作还在抽筋的样子,“可这小皇子说这话的目的只是要耍段凤举,而辛小姐怕已是知晓段凤举已然返京,那这小皇子要找辛小姐,不就会扑空么?”以二丫的逻辑,这江南无事,辛芷兰便定会返回江南,所以她以为这小皇子要等人,只怕是要等不到罢。

“小皇子岂会想不到这个,何况那辛九娘子是不可能出得了岭南的。”段凤染继xù

按摩着,别说他已知晓二丫已无抽筋,只是这看在她有了孩子的份上,即使要求过分,他也就应着便是了。

二丫歪头一想,又觉得这小皇子最会来事了,这不到目的不罢休,自然对这辛芷兰一事也决不会做无用功。

“恩,也是”二丫放在段凤染的腿上也觉得够久了,便也自觉地放了下来。

段凤染起身回至这未下完的棋盘前,又动手下了一黑子。他扫了眼二丫还坐在那发呆,便提醒道,“小皇子虽未说这缝绣衣袍的期限,可为夫认为,你还是先让阿水看看为妥。”

二丫本是双腿舒坦了,因而任由自己发了会儿呆,但听得段凤染这么一说,她又立即激灵了起来,可她还是尽量控zhì

好自己这情绪。

她出了房门,倚在回廊处,在往一楼看时,正见阿水拿着一石锅经过。“阿水”二丫悠着小声喊道。

阿水抬头,她见二丫向她招手,意在让她上来。阿水颔首,先是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石锅再指着上面,她的意思是想让二丫先等会儿。

二丫不好在回廊久留,虽然那些护卫们看起来都不削于看二丫这边的情况,只是二丫如今有些心虚,因此她喊完阿水后,便又躲回房里。

在二丫饮完一杯茶的功夫,阿水便上楼了。

“阿水,快过来”二丫在阿水入房后,便立即拉着她去看小皇子的袍子。

然后二丫把小皇子的话又挑了些说给阿水听,而这回,则换成是阿水在惊呼了,“什么?要绣回去?奴婢看这袍子定是出自宫中绣娘之手,这小皇子也太难为人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如何会呢?”

“那可怎么办?阿水,我真的只能靠你了!”二丫似快要哭丧着脸道。

“小姐如果这补补还行,只是要绣回去,奴婢肯定是不行的。”阿水自个儿也没信心做这个,毕竟这万一绣不好,得罪了小皇子,那还不如一开始不绣呢。

阿水的心思,其实二丫也想到了。只是这尊大佛都把他们看成是他的人了,只是他们又不能说个‘不’字,所以二丫此时的心情别提多么气闷了。

而一旁仍下着棋的段凤染则随意道,“做不到,说出来便是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七章 泪如雨涌

二丫回头昵了眼段凤染,只觉得他这话说得,又是轻松又是刺耳的。【本书由】可就是这个,又得阿水共鸣,“小姐啊,奴婢觉得那小皇子看起来也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吧,要不我们就与他说说还不行的话,我们就把姑爷最好的袍子给他呗。”在此地并没有好的绣庄,所以阿水如此建议也不无道理。

可是二丫却认为阿水把这大佛想得太好了,“如果他是讲理之人,又如何会拿这袍子来刁难我们?我们即使会女红,可手艺自是比不得皇宫的绣娘啊”

阿水知dào

自家小姐是怎么都不肯的,所以她看了眼左右无事的段凤染,便适时问道,“姑爷,你可还有什么法子?”其实阿水是想让段凤染劝劝二丫,毕竟承认不会,就不用勉强而上,自然就不会出错了。

段凤染见白子无路,便算此局黑子胜了。他嘴角轻扯,比之前说得更是轻易,“还有二法”

阿水连问,“是什么?”而二丫也盯着段凤染。

段凤染行至二丫身旁,把这袍子拿起,“一是烂透而不得缝绣,二是主人忘记而不会来取。”

二丫已是习惯段凤染这时而的文诌之语,所以她再把这字里行间拆开一解,就知dào

他说的是何意。可是在她看来,这两个方法都不太靠谱,“袍子破烂得绣不回来?那小皇子又不是不长眼,他这拿来之前自己定会看看吧;还要他忘记拿?怎么可能,我见他乖张记仇,而且这袍子他竟然愿补也不扔,想来他定是喜欢的,所以他又怎么会忘记呢?”

段凤染见二丫一脸怎么可能的样子,他便觉得只余那句话了,“那你就绣回去吧。”他把袍子丢还给二丫。

二丫知dào

段凤染这么说,定是故yì

的,可让她最气的是,她竟然想不到要说什么话来反驳他!所以她也不得不承认,除了这些方法外,她已是没有其他选择了。

不过,也许是老天爷眷顾她,而按二丫的说法,她则相信定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给她带来了好运。

就在二丫踌躇头疼的翌日,那尊大佛竟然不辞而别。虽然以他皇子的身份,人家也不必与你说后会有期,可从黑衣人那打听到的消息却说,这小皇子一行,已让这客栈掌柜换了最好的马匹,看来定是要赶回京城了。

而这小皇子一走,最高兴的莫过于二丫了,所以她越来越相信这船到桥到自然直的俗话。可是呢,这也正好应验了段凤染所说的二种方法之一——主人忘而不取。不过,兴许那小皇子也不是忘记,他也只是因为赶的急,就干脆不要罢了。

反正此事就这么解决了,二丫终是长舒了口气。可是,就在晚些时候,段衡传来信笺,而段凤染一看完后,便也立即把它烧掉。

二丫见段凤染神情有些不明,便问道,“衡伯有京城的消息了?”

段凤染点头,他说的平静,“太子因涉及兵部军饷一事,已被圣上下令禁止出府了。而其他相关官员也许多被抓而那段凤举也已下狱。”

“啊”二丫想不到这京城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段凤染继xù

道,“而且圣上因此事气极而病重,想来这也是小皇子赶回京城的原因了。”

二丫张开的嘴巴就没有合过,至到她再听得段凤染说,“衡伯的意思是,此时段氏正是无首之时,而许多族中长辈已提出要让我回去继承家业。”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二丫知dào

,这是段凤染一直以来都想完成的事,所以她认为这是个好机会。

“芙儿,只是你如今是双身子,怕是不能跟着为夫回去了”

“你是说,你让我留下?我不要,我要跟着你走!”二丫连忙摇头拒绝。

“这里是你娘家所在,而顾家村,我们已是去过,你与阿水在那里再待一阵子,而后待我把京城之事安排完,就回来接你。”京城如今动荡,段凤染认为还是把二丫留在岭南会安全些。

可二丫却瞬间泪如雨涌,“不要”(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第篇 第三百四十八章 蜻蜓点水

即使段凤染这斯有时会令二丫相当的生气,可是不可否认,她二丫对他段凤染的依赖性却是与日俱增。虽然嫁于他后,这心惊胆战的日不少,可是二丫觉得,就是因为她与他经lì

了这些,所以两人的感情才会越来越深。

京城变天,必定是时局动荡难料,二丫知dào

那里将会是一片危险之境,而段凤染想她留在岭南自也是为她好,可是只余她在这里,她又如何能够安心呢?

二丫继xù

哭道,“你就不能把我也带上么?我想跟你一起去!”

段凤染见二丫哭成泪人,虽有一时的动摇,但一想到此时回京城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便也想着仍是要狠下心来。

他想到,除却皇宫,就是在段氏府邸,只怕段凤举虽不在,可他的生母以及亲信却仍因早已浸入段氏各个要职,便也就不怕那些个族中老儿。何况,这后者中,也有不少是见风使舵之人,所以段凤染自不可全然相信。

由此可见,这京城的变数多,所以段凤染只忍了忍,语调维持着冷淡,“你不能去!我先修书一封给岳父,再于两日之后送你到顾家村。”二丫见自己是如何都劝不了段凤染,她遂止了哭意,可脸上仍是泪水纵横,“哼,我知dào

,你是不要我了,是不是?”

段凤染想把二丫拉进怀里,可二丫把他的手打开,而她心里也渐渐有了主意,可她不露山不露水,“好,我留在这儿!我去顾家村!这样你满yì

了吧?”

二丫推开房门便就奔了出去,而段凤染则立即跟上。不过好在阿水正在上楼,她见二丫急匆匆地就似要跑下楼的样,便立即拦住她,“小姐你怎么了?这是要去哪儿呀?”

“都别管我”她想推开阿水,可是就在这时,她突然一个头晕,便身不受控zhì

的软了下来,但好在她仍是清醒,只是一直嚷着,“你们都不要我了,那管我做什么”

“小姐姑爷”阿水本想唤段凤染,可后者早就托起二丫的双腿,把她抱回到房间。

“姑爷,奴婢去请大夫。”阿水见段凤染点头后,便赶紧下楼。

房内,二丫被段凤染抱回至床上后,便侧过身不看他。而且她好似就与段凤染作对般,段凤染怕她着凉,便取来被褥帮她盖上,可二丫却不想合zuò

,只要段凤染把被褥给她盖上,它便通通把它掀开。“芙儿”段凤染无奈道。

二丫不理他,她此时闭上双眼,蒙住耳朵,装作听不见看不到。

可是段凤染却有些似自言自语,“我段凤染与你顾晓芙已成亲数月,而且如今你又有身孕了,如此,我又如何会不要你呢?你可知此次事情复杂多变,不若说你,就是我,也不能把握这最后是否可以成功”

二丫其实把段凤染的话听得非常清楚,所以她插了句,“你就是不要我了!我和你说过我不怕这些,而且我保证我肚里的孩也会无事的,就这样,你都不肯让我跟着你回京城么?”

“芙儿”段凤染想把二丫给弄转过来,只二丫却坚持着仍是侧身不看他。

所以段凤染在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也躺了下来,他同样侧身,在看着二丫双眼哭得红肿,便心中一动,他慢慢俯下头,以蜻蜓点水般,吻了二丫的眼睫。

二丫被吻得一愣,可她却因这个更加生气,“不要。”她觉得段凤染这斯每次她生气时,便有时会用到这招,可她此刻却不想吃这一套。

但段凤染却是个惯会迎难而上的主儿,所以他抓住二丫的手,再揽住二丫的腰。此时他的脸离二丫就只余咫尺,“不要可以,可是你能听为夫说完么?”

二丫见段凤染这态突然霸道起来,便只能缩了缩脑袋,如此才算是应承了下来。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不改初衷

而后段凤染也没有继xù

压着二丫,他翻身平躺着,似与二丫在说,可目光又似无主,“你只知段凤举是我庶兄,却不知我已隐忍许久。而我母亲与我说过,在我未有把握赢他时,我永远都不可回京城段府,所以,我一直在躲,直到来到江南”

“段凤举虽则下狱,可太子未倒,他便会无事。加之圣上病重,论传嫡传长也应是太子,所以小皇子此时急于回京,怕也是因为此事。然则衡伯说得有理,虽然这些都并非对我全然有利,但我仍以为应该把握此次时机。”段凤染说到这时,眼神坚定。

二丫转过头来,她的手摸向段凤染的手并握住,“夫君,我知dào

你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把段凤举扳倒”她顿了下,突然似想到什么而轻笑道,“其实,一开始我觉得你是个凉薄之人,因为我觉得你对任何人都过于不讲情面,而且这利益在先的做法,让我一度很不喜欢你。”虽然与此时谈话无关,但二丫一想到这,便就说了。

段凤染轻扯嘴角道,“是么?当时我在何处?我确也不知。”

可二丫定是不会告sù

他,她当时还只是个表小姐顾晓芙身边的小丫头呢。而且那次,他还把她当做了挡箭牌,所以她从那时起便不喜段凤染,不过倒也因为这个而记住了他。所以二丫只答说道,“我也只是记得有此事。”

“那你如今呢?可是还在厌恶我么?”段凤染状似轻松而问。

可二丫被段凤染这么一问,倒立即辨白道,“没有了”

段凤染反握住二丫的手,“有云夫妻为同林鸟,但我却不敢苟同这有难了便各自飞一说。更何况我们都会好好的,只是要再等些时日罢了。所以芙儿你能听为夫的话,先待在岭南这儿,好么?”

二丫仍是没有立即回答,虽然她终究道了句‘好’,只这也是暂时答yīng

段凤染而已,而至于她想怎么做,反正她心中已早做了打算。

段凤染以为二丫已经应承了他,所以他再一次地揽住了二丫,“好”他贴着二丫的耳朵说道。

二丫于此时已没再落泪,她只是回抱住段凤染直至阿水带着大夫而来。

二丫肚子里的孩子无事,可情绪过于大起大落的话,则会影响孩子,这是大夫的意思,可即使如此,二丫仍是不改初衷。

而段凤染则对二丫的心思不知,他让阿水帮二丫收拾衣物,只待两日后前去顾家村暂住。

“夫君,那你何时走?”二丫觉得这个她一定要记住,可她又不能让段凤染看出端倪,所以她状似无意问道。

“送你到顾家村后便走。”段凤染回道。

二丫只觉段凤染这么说来,于时间上实在有些模凌两可,可她不能再细问,只又点了点头。

她见阿水正急急忙忙地在收拾着她的衣物,所以她随即道,“阿水,不要拿这么多。”二丫说后,又把一些衣衫放下。

可阿水却道,“小姐,这是为何呢?只这些也不算多呀。”

“这些就不用带过去了”其实二丫心里想着,这上路之时再背这么多东西岂不是很累,而且这主要的任务在于跟紧段凤染要紧啊。(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章 追赶公子

阿水有些迟疑,可是终究还是没多想,便按着二丫的要求,只拾掇了些厚一点的衣物装进包袱。

段凤染起初见二丫的包袱里只这么些衣物,也觉得就这些来说似乎不够,但想着既然这顾家村为二丫的娘家,所以即使有些东西一时缺了,可在那儿应该还是有的,所以他也就没有多说。

因此,二丫算是瞒过了段凤染,只阿水,她也不会与她说。因为她觉得,自从自己有孕后,阿水表现得比她还紧张,所以如果她告sù

了她,可预见这后果定是连着段凤染也知晓。

但是二丫这人一有心事,或者说是做了些不与外人知的事情,便总会整个人表现的心虚的很,虽则也不是做坏事,但是她这两日说话总也眼睛躲闪,不过好在她有这肚子为她掩饰着一切,因此直到段凤染送她去顾家村的今日,他们还是没有发xiàn

她的异常。

“小姐,小心些。”阿水见二丫也不悠着点,只一踩那小木梯,也不用她扶,便就钻入了马车。

二丫已对阿水的唠叨见怪不怪,可她忘记了,这更唠叨的人却在其身后。段凤染见二丫如此‘身手敏捷’便有一瞬的黑脸,他想张口,却让二丫及时以手捂住他的嘴,“好了好了,我是觉得自己可以才这么做的,我已经很小心了。”

段凤染拂下二丫的手,只他还是要说,“你如今只有两个月,大夫说了此时最要小心,而且阿水是对的,往后你也多多听阿水的话才是。”

二丫撇着嘴,却是不高兴了,“我自己的孩子我当然也是紧张的”她语罢,心里还补充着,段凤染这斯现在就似撇下一切都不管了,而且这嘱咐的语气,实在是让她感到不安。

段凤染没再回二丫,只他今日首要任务便是要让她顺利地去到顾家村,所以未免让她情绪不好,又怕她改变主意,所以段凤染只安抚着二丫,“好,为夫知晓的。”

第二次来到顾家村,顾氏族人因对二丫和段凤染都有了印象,便也就没那么顾虑。此时不似第一次他们来时围了那么多人,而此次来,也不用他们先去大房见族长,他们就可径直去到顾氏三房了。

顾氏三房当家人只听段凤染说明由来,便也欣然留下二丫在娘家暂住着。而当所有人都表现的很欢迎的时候,与上次的热情相比,这唤阿荔的堂妹,却表现的恹恹而小心。

但是这些,二丫认为又与她无干,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在这儿住啊。所以她只敷衍着三房的众人,也做了些样子先把包袱放下后,就与阿水去到门外与段凤染告别。

段凤染见二丫平静的很,不是以为她想通了,“你是身子不适么?”见二丫没哭没闹,段凤染尤其觉得不妥,所以他下意识的就认为二丫是否是身子不舒服了。

“我没事啊夫君你快走吧,你现在走的话,估计就能在天黑前到达驿站了。”二丫反而还催着段凤染走。

段凤染见二丫一脸坦荡后,他再三思索,便还是拂袍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驶了个弯不见后,二丫便撒丫子就往三房大堂跑去,而阿水见状,先是纳闷而后也紧张地大声喊着,“小姐,你这是去哪儿呀?”

二丫也不管阿水是否会发xiàn

此事,反正她入了三房大堂后,也不管其余人讶异的目光,她提着自己的包袱后,便又与阿水插身而过地跑了出去。

“小姐”阿水一头雾水,也只能又跟着二丫往那道路上跑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一章 终留岭南

“小姐,你去哪儿呀?小心啊!”阿水跟在二丫身后跑着,而她此时已开始觉得不对劲,而直到见到段凤染所坐的马车就在他们的前面时,她才有些恍然大悟。

“小姐你,你这是要追姑爷么?可你也要悠着点啊,当心孩子。”阿水差一些就够得着二丫,可二丫在没到苏家前,已是个混迹乡野的丫头,所以总也比阿水跑得要快。

二丫虽在前面跑着,可她自觉还未用去全部力qì

,毕竟她有孩子,所以已算是放慢了步伐,而且她还在心里默念着,孩子,娘现在在追你爹呢,你可要乖乖的啊,你若乖了,那娘就定能跟着你爹到京城。

所以二丫并不是要赶上段凤染,她有心与他的马车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过由于黑衣人荆倒是知dào

要赶得急,因为如二丫所言,此时上路,若是能走得快些,那么在天黑前到达驿站应是没问题的。

只是却苦了二丫。她已跟了好一段路,所以此时累极停下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她仍是不敢松懈,在她休息前,她先把这马车往哪条山路而去急住,因为如此一来,她自然就不怕跟丢了。

阿水见自家小姐终是停下,便也才敢松口气。她撑住双腿,喘着气而道,“奴婢终于赶上你了小小姐,你是舍不得姑爷么?可是姑爷都说了,他此次回京时间不长,而且也会写信回来的,你就不必担心了。”阿水以为二丫跟着,是因为舍不得段凤染的缘故,所以她便如此劝着二丫。

可二丫压根就不是什么舍不得,她根本就是不想离开段凤染,只她又拗不过他,所以才有此一计。她其实也没想过让阿水跟着,便道,“阿水,我想与夫君一起回京城”

“啊”阿水抬头,“可是姑爷不会让你去的呀。”阿水虽是二丫的丫头,但是自二丫嫁了段凤染后,她大多时候反而是听他的,所以这男主子说不可,阿水也觉得不可忤逆才是。

“所以我才跟着他啊。”二丫休息够了,又开始跑了起来。

阿水惊呼,“又跑了?别啊小姐,你不可跑的,这大夫也说了”

只是二丫根本不管不顾,而且她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异样,所以她大着胆子地跑着,直到见到一老婆子坐在了地上。

二丫本是不想理的,只是看这婆子似乎是摔伤了,所以也只能跑过去看看,“老人家,你可是身子不适了?”

“哎呀,我的脚啊,姑娘,你能扶我回顾家村么?”这老婆子捂着脚,神情似很痛苦。

二丫没想到,这婆子还算是她八秆子或许能打着的‘亲戚’,所以她唤阿水过来,“阿水,你扶这老人家回顾家村吧,然后就留在那儿,我呢,就自个儿跟着。”

可未等阿水出声,这老婆子又道,“姑娘,还是你扶我吧,我看她都喘不过气了。”这婆子说罢一把抓住二丫的手,就揣着她往回走。

二丫为难,只这却正好遂了阿水的意,所以她赶紧附和道,“是啊,小姐,我现在好累,都快走不动了,要不我们两个一起扶”

可是二丫仍是犹豫着,她又望了眼消失在尽头处的马车,只能想着快些把这老婆子送回去后再回来追。“好吧,老人家,你小心些。”

而此时,那路上行驶着的马车就突然加快了速度,而驾着马车的黑衣人荆却道,“公子,夫人她已经回去了。”

“恩”段凤染放下车帘后又轻声道了句,“走吧”(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二章 顾家村事

二丫两人把这老婆子送回顾家村后,才知dào

这老婆子是大房之人,所以这族长老妪又一番拉着二丫不放,直道这出门也遇上自家人,还真是万幸云云。

二丫无法,直到这太阳都下山了,族长老妪才回过神来,说是三房与她说过她可是要留在顾家村一段时日,也说让二丫缺什么尽管和她说。

可这二丫如今着急地都懒得敷衍这老妪了,好不容易族长老妪‘放’她回三房,于是二丫又径直不管阿水,自个儿先跑出村口。

“小姐,天都黑了,我们还是”阿水追着二丫喊道。

此时二丫也不得不看清事实,先不说这天黑路难见,就是此刻去找段凤染的马车恐怕也是找不到了,所以“哇”的一声,二丫哭了。

“小姐,我们就听姑爷的话,好好留在顾家村吧,你不为自己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呀。”阿水叹息一声后劝道。

二丫哭地直抽噎,而且她忽然意识到不对,所以带着哭腔质问阿水,“说!你是不是知dào

什么了?”

“奴婢也是听你说了才知dào

的呀”阿水显出无辜的样子。

二丫回想起刚刚那老婆子的神色,越想越觉得她似是故yì

的,不然却为何非要她扶她呢,“那老婆子你你是不是与她”

“真的没有啊,小姐啊!是不是姑爷”阿水极力否认,不过听二丫这么一说,她也觉得那受伤的老婆子倒有些奇怪,而且刚刚如果没有她怂恿着族长,那族长也不会似打开了话匣子般,就一直与她们说个不停。所以阿水怀疑段凤染已知dào

此事,毕竟他可是商贾,而且身旁又有黑衣人,因此要逃脱他的眼睛,恐怕是不可能。

二丫听阿水提到段凤染,而后再仔细结合着自己的分析,倒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他搞得鬼,那二丫也不想那老婆子为何会帮他了,反正以段凤染这斯的能力,他总也能用些手段达到目的就是了。

“段凤染!原来是你!”二丫负气着以手背抹干泪珠,而后她喃喃自问,“你就这么不想我去么?”

阿水其实心里也是希望二丫留在岭南的,即使不说这京城局势,就是二丫如今是双身子,她也觉得舟车劳顿到底对孩子不好。所以她劝二丫往好的方面想,“小姐,其实我们留在岭南也是好的,你想啊,你就算跟着姑爷去京城,你也帮不上他忙啊,所以我们不如就乖乖地在这儿等着,也好让姑爷没有后顾之忧嘛。”

二丫低垂着头,她接着吸了吸鼻子,似乎只沉默了那么一会儿后,她便回身,而前方,正是开始家家点烛火的顾家村。

阿水见状,当然是高兴于二丫终是想通了。所以她赶紧跟了上去,扶着二丫的手臂道,“小姐,奴婢扶你啊,你当心些。”

就这样,二丫与阿水返回至顾家村。虽然三房众人对二丫那时地疯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好在三房当家人都开口了,说是夫妻二人分开总是一时舍不得的,因此大家也就多信如此,也就纷纷安慰了二丫一番后便各自回屋了。

在顾家村的生活,二丫大多时候是无所事事的。有时候与村里的女人们说说话,倒是可打发些时间。

如果问二丫在这段日子收获最多的是什么,她可能会回答yīng

该是女红。顾氏女子的女红真是不错,二丫本就对表小姐顾晓芙所绣的帕子爱不释手,所以此时见她们这手法灵巧,而且还会变幻生花,倒让二丫重燃了要学刺绣的兴趣。

只是二丫会常常学着学着,就会心思飘走,一会儿在想段凤染到哪儿了,一会儿又在想他到了会怎么样,该不会一到京城就遇到危险吧,不过这些想法最后都会化为二丫对肚子里孩子所说的话,这样的温柔,连阿水见了,也只能无奈摇头。

三房当家人把二丫与阿水所住之处安排在比较清净的屋子。所以如果不是女人们来找二丫,那二丫这屋还真是安静得紧。

可是大房的阿苗却是时不时都会来找二丫,她似乎很喜欢和二丫说话,而且当知dào

二丫有喜了,还一直嚷着要听孩子的声音。

如她此时趴在二丫的肚子问道,“姐姐,你说我这么说话,他能听到么?”

二丫自个儿也不知dào

这问题的答案,不过她总也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就是了,所以她犹豫道,“应该能听到吧,不过他太小了,所以可能听不懂。”

阿水听罢,就在一旁发笑。

但是随之而来的吵闹,就让二丫连着阿水都要头大。这不,只要阿苗来了,阿荔便也适时出现。所以二丫不禁自问,她们这是每次都约好的么?(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三章 以何为美

“阿苗也在啊奇怪了,你最近来我们三房怎么是越来越勤了?”阿荔带了些尖酸的意味道。

而阿苗也是习惯阿荔如此,只平常应付,“就不劳你挂心了,我过来这儿可是找阿芙姐姐的。”阿苗拉着二丫的手,后者只能对着阿荔点头笑笑。

阿荔见两人亲密挽手,也并不眼红,可今日来这儿确实有事,只见阿苗在这里却是不便,所以她有意支开她,“我想与姐姐说些话,姐姐可否去我那屋?”她与二丫道。

二丫见阿荔这般倒是稀奇了,她眼见阿苗又想说话,为避免两人相争,她便只得答yīng

阿荔,所以她好声好气与阿苗道,“既然这阿荔来找我了,我就去她屋子坐坐吧晚些时候,如果你想来找我,我便留你在我这儿用晚膳可好?”

阿苗这才把本想与这阿荔吵一架的话给又塞回进肚子,“好,这回就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暂时不与她计较。”

“你这”阿苗说的话被阿荔听清,可阿苗都没等她出声便出了屋子。

“哼”阿荔此时已在心里把大房的种种不是都给数了个遍了。

二丫对于能把阿苗先劝走也是松了口气,“阿荔,可是要去你屋子么?”

阿荔却道,“其实也不用,就在姐姐的屋子里说也是一样的。”反正支开了阿苗,阿荔倒觉得在哪儿说都无妨了。

于是二丫静观其说。可等了好一会儿,只见阿荔红着脸,却仍是不说话,所以二丫自个儿猜测,莫不是与她说的是女儿家的心事。可她心里却就此‘咯噔’了一声,心忖,这阿荔该不会还是惦记着段凤染那斯吧?

不过二丫担心这个自是不必,先不说这阿荔已认定段凤染惹了祸事,所以被仇家追杀,她自诩聪明,定不会跟段凤染又任何相干,再者,她如今已有了个新目标,虽然还不清楚此人的确切来历,只是光看他的俊颜,她已是芳心大动了。

而此人自说是从江南而来,所以这阿荔才会找已在江南住过数年的二丫。此时,她也学阿苗那般拉着二丫的手终是开口道,“妹妹想问,姐姐在江南住过,可知江南女子以何为美?”

二丫嘴中复述了一遍,“以何为美?”这江南自古多美女,可若有人问她以何为美,她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不过如果说到代表人物,那定是王氏阿瑜和辛芷兰啊。

而且就说望族苏家的几位小姐,那也是各有风采,所以二丫只能把每人的特点都结合着说,“额柳眉悬鼻,美目樱口,肤白细腰说话的时候声细甜侬行路的时候有盈盈风姿”

二丫说到这儿,也想到了曾是花魁的岑安安,因此还补充道,“时而还有些妖娆”

阿荔听得目不转睛,且她根本不怀疑二丫,所以她带了些崇拜的语气道,“果真如此,其实有几位堂兄也去过江南,不过他们都只说那是个温柔窟,至于女子什么的,他们都说我不该多问。”

二丫一听什么温柔窟,当然也就知dào

他们说的可是那江南的花街柳巷,特别是在邀月阁那一带,一到晚上,那定是香粉四溢,各处莺莺之声络绎不绝。所以这几位顾家子弟倒也说的不假,这些事情确不能与闺阁女子多说。

更何况这阿荔怎么说也是三房当家之女。所以二丫道,“其实江南女子之美是各有特点的,就不知阿荔为何会问这个?”

阿荔松开了二丫的手,只双手顺着自己的发梢,有些支吾道,“我就是好奇问问,毕竟我都没出过村子呢姐姐可别多想。”

二丫自然知趣,“原是如此。那阿荔妹妹还想问些什么?我知dào

的话一定告sù

你。”

“恩暂时没有了,待我想到了,我再来问姐姐吧。”

阿荔满yì

而归,而于二丫而言却并未结束,因为她答yīng

阿苗会与她一同吃晚膳的。

但是阿苗与阿荔相比,倒是个直肠子的姑娘,这让二丫倒觉得与她一起说话,并不用思前顾后,而且阿苗也喜欢吃阿水做的菜,所以阿水倒不排斥这阿苗来找自家小姐。

阿苗停筷后,就饶有兴趣地问二丫,今日那阿荔来这是做什么,而二丫也没全盘托出,只道是说了会儿闲话便走了。但是阿苗却是心知肚明,“她啊,最近又惹祸了,以前一个劲儿地想往外跑也就算了,如今她还带了个外男回来,还说要让他留下来这怎么可能嘛。”

二丫听罢,也立即想到此人会否与今日阿荔所问的话有关。只听阿苗又道,“那人自称江南人士,衣着普通,但是相貌倒是不错我想啊,定是因为这个才把阿荔给迷得晕头转向的”(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四章 乱花奢靡

本来二丫还处于猜测的阶段,可听阿苗说那人是自江南而来,所以她已可确定,这阿荔特定过来问她,定是因为此人了。

“不过啊,他俊是俊,只是我觉得还比得我姐夫。”阿苗拿段凤染与这男子相比,话语间是毫不掩饰地对段凤染的称赞。

二丫有些高兴,面上虽不表现出来吧,可心里已是美滋滋的。只是后来阿苗又转回正题道,“其实阿荔要是真欢喜此人,想让他留在村里,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他们成亲,他成了我们顾氏女婿,那便就可以了。”

原是如此,二丫点头,不过她还有疑问,“我听二伯说,我们顾家女子也有外嫁的,那阿荔也自是可以的吧。”

“姐姐有所不知,三房虽是族人众多,可如今是男丁多女娃少。因为这个”阿苗又捂着嘴笑道,“许多堂兄弟要娶个媳妇都颇为困难,而阿荔有一兄长,如今还未娶妻,可三房二伯看上我们这里的另一大族——陈氏之女,而这陈家小姐也正好有一兄长,所以”

二丫听过这换婚之说,可是这习俗却是多发生于贫穷人家,可如今听阿苗这么说,却才知dào

原来大族间也有这种事。

“所以阿荔才一直都想出顾家村,可每次都被三房二伯给抓了回来。”

阿苗与二丫说着阿荔的事情,她这说着说着,天色便已是很晚了,所以二丫想让阿水陪着她回去,可阿苗却说不怕,还夸张道,她就算是蒙着眼睛都能回到大房。

于是二丫便只得由她,只把她送到屋外的小径后,便就返回屋里。

阿水收拾着碗筷,因刚刚二丫与阿苗说话时,也并不避讳她,因此阿水此时又有话可说了,只是还离不开那阿荔,“不知dào

为什么,奴婢就是觉得这阿荔小姐说的那个男子,定不是个善茬。”

你怎么知dào

呢?二丫以眼神相问。

阿水端着碗筷,在跨出屋子前,先与二丫道,“长的俊的男子呢,确实讨女子喜欢,可如果让一女子如此在意自己的容颜,那这男子定是惯会花言巧语啊,何况,这阿荔小姐本就长得秀丽,却仍在他面前没了自信,所以就这么一个人,又岂会心思简单?”

二丫想着也是,而且此人自江南而来。江南那等乱花奢靡之地,而他又长得俊,二丫还就免不了想到那些时而住在花舫上的小倌们。

但是,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二丫认为,也许阿荔并非如阿苗所想的浅薄,只是喜欢一个人,常常会一叶蔽之罢了。而且即使被二丫说中,那男子真是出于奢靡之地,可这也不能说明他就不是个好人啊。

二丫一般用过晚膳后,便会准时犯困而侧躺于床上。阿水已是习惯二丫如此,她自个儿先收拾完后,再为二丫挂上帘帐,便就回到自己房间睡了。

而今夜二丫却做了个梦。她梦到段凤举在京城的大街上逍遥而逛,于是她跑过去问,“你不是被下狱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而段凤举则仰天而笑,“我段凤举是何人,如何会受牢狱之苦是了,多得我那二弟啊”

“段凤染我家夫君怎么了?”二丫紧张道。

“哦如你所言,下狱了呗”

“不不可能的段凤染!”二丫被吓醒了。(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五章 什么热闹

二丫对此梦心有余悸,因而后半夜都不得安稳入睡。

而翌日,天稍许微亮,阿水都未醒,二丫却已进了她的屋子,可她没有喊醒阿水,只自个儿坐等,直到阿水醒来。

阿水似平常般欲伸着懒腰,可这动作只过半,却隐约见到似有一人坐在自己的屋子里。她都以为是自己未醒全,或是眼花或是做梦,于是又揉了眼睛才得以看清“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虽说二丫去阿水屋子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只是这一大清早便来却是头一回,所以这着实让阿水吓了一跳。加之二丫这接下来问的问题,也让阿水觉得相当突兀,“阿水,这做梦可是预示着什么征兆吗?”

“小姐,你可是做梦了?”阿水有些明白过来。

二丫急切想知dào

答案,于是她在阿水的床沿坐下,“我我梦见夫君被人下狱了。”

下狱?“小姐啊,你定是因心中过于思念姑爷了,所以才会有此梦的,奴婢觉得梦就只是梦啊,毕竟那是假的嘛。”阿水并不觉得这做梦有什么,可是她也把二丫的担心给看在眼里,所以她宽慰道。

二丫当然也知dào

这梦里的东西其实在现实中并不可能是真的。只是她听这说书人也讲过,女子若是梦见蛇绕身便是预示有孕,梦见江河涨潮便是预示要入财所以说,虽然这梦境是假的没错,可若是真有预示,那她做的这个梦到底又是预示她什么?

所以她摇了摇头,“不是的,阿水,我总觉得我这心里很不安,而现在又梦见这些,那是不是就是说夫君他有危险呢?”

“没事的小姐。奴婢觉得啊,自你怀了孩子后,就特别喜欢胡思乱想”阿水安抚着二丫后起身,准bèi

拿起绣鞋穿时,却看到二丫的一双赤足就这样踩在地上。

“小姐!”阿水赶紧让二丫坐下并双脚抬起。

“你怎么可以就赤足地踩于地上呢?这样会受凉了的,而且对孩子也不好!”阿水有些没好气地说说道。

可二丫却根本不在意,或者说她的心思都在段凤染身上,所以已经是顾不得自己了。

阿水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先把二丫的脚塞进自己的被褥里暖和起来,然后再自个儿去烧水。

此时,天已是大亮,而顾家村里也是渐渐有了声响。其实这屋子间离得并不远,所以有人经过二丫所住的院子,二丫与阿水自也是知dào

的。

阿水端着水就要回屋时,却听到有人喊她,“阿水阿水开门”

从木门的缝隙间可窥,立于门外的又是大房的阿苗。于是阿水去开门,“是你啊,阿苗小姐,怎么你今日如此早就过来了?”

而阿苗却绕开阿水,也没回头就道,“我找你家小姐,她醒了么?”

阿水奇怪,只也没必要阻止,只应了句,“小姐醒了不是她在那屋”见阿苗径直向二丫的屋子熟门熟路地走去,阿水便立即更正她道。

“怎么竟到了你屋了?”阿苗疑问了句,也就一脚跨入阿水的屋内。

二丫本还在游魂,不过这有人进来了,待看清却是阿苗,只好又打起精神,“阿苗来了”

“姐姐刚醒么?”阿苗笑问。

“不是,也醒了好一会儿了。”二丫答道。

“反正也不迟我们正好可去看看热闹”阿苗挤眉弄眼道。

“什么热闹?”二丫见阿苗如此,只心忖,究竟是什么热闹。(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六章 犹自情深

即使阿苗故做神mì

,但二丫认为,此等热闹并不足以把她从担心段凤染的心思中拔出,可她毕竟还要在顾家村住一段时日,也就自忖最好不要扫阿苗的兴。

“哎呀,阿苗,你且等我梳好头发呀。”阿苗自己喜欢凑热闹,所以她习惯性地也把二丫划到了她的圈子,所以她拉着二丫先是下了床,而后就想着直朝屋外奔去。

二丫让阿苗等她,其实也并没让她等多久,因着阿水也识趣地没在二丫的发式上多花‘心思’,她只为她弄了一简单垂髻,便就让阿苗继xù

拉着二丫出门了。

顾氏各房有各房自己的田地,可却并不是三房前面的就一定是三房的,如阿苗此时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二丫介shào

着,只为让二丫可以有时间消化,“这儿那儿还有那山脚下,都是我们大房的田地。”

二丫颔首,随意问了句,“那三房呢?”

阿苗却道,“三房的地啊,其实应该管叫池塘了,如那阿荔家的地,都开挖用来养鱼了。”

两人就这样边走边聊,直到来到顾氏宗堂。那里已里外围了好些人,而且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往里挤,而且当中有些男子,也把小孩给托到肩膀上,反正是大人小孩都在凑这个热闹。

“人这么多?”二丫有些惊讶地在人群前停了脚步,可阿苗却拉着她欲往里挤。

这些人中大多都识得阿苗,所以与她打招呼之余也会让个位置给她过去。至于二丫,倒是沾了阿苗的光得以顺利挤入宗堂里面。

而宗堂里,除去如阿苗与阿水般前来凑热闹的人之外,此时坐着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族中长辈。上首所坐之人当然是阿苗的祖母——如今的顾氏族长,而在末位处,却是坐着三房的当家人——阿荔的爹。

“带他进来吧。”这族长老妪气息之足,倒是颇为镇得住场面。而她说的带的那个人,似乎就是阿苗所说的自江南而来的男子。

二丫见这阵势,先是以为这人莫不是犯了什么事,而她这脑海里首先蹦出的就是那苏家四小姐苏菀荀与其西席私奔之事,但二丫又想,如果这人真是犯了事,那他一身坦荡,又没有慌张之色而来,倒又不像。

等等二丫只是这么一瞄,却觉得这来人的侧脸怎么如此眼熟。二丫想挪到正面看看,只是却被阿苗拉住,“姐姐,不可以去的,不然我会被祖母骂的。”

因此二丫只得又缩回了脚,所以从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那男子的后脑勺。

“你是何人,来我顾家村为的何事还有,你和三房的阿荔是怎么一回事?”族长老妪连续三个问题抛给这男子。

可这男子只缓缓道,“我自江南而来,来这儿是因为要寻一位故人,至于阿荔小姐,她只是我的引路人。”

族长老妪一听是引路人,便明白这男子是迷路了。她接着问,“你的故人也是我们顾家人么?他是哪一房的,叫什么?”

“她是三房之人,名唤顾晓芙。”

阿苗惊讶地看着二丫,而二丫此时已渐渐想到了某人。(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七章 原貌示人

二丫脑海中所浮现出的先是南风馆三字,而后才是在那摇曳的花舫上手拨琴弦的风弄。

与此时的普通衣着相比,风弄之前那一身的黑袍装束实是让二丫印象最深。只是因二丫对他只如对待常人,因此只观后脑勺的话,二丫必然是不敢肯定是他。但是若这人能喊出她的名字,那么二丫下意识地就认为就是他了。

在场知dào

二丫的人,有些只是当看热闹,有些则是相互窃窃私语;而与二丫有过接触的,比如阿苗则是免不了露出惊讶神色;至于那族长老妪则只是眼眉稍挑,便继xù

道,“我们顾氏三房的顾洪之女确就叫顾晓芙,只是她已为妇人,那公子你找她究竟是为何事?”

族长老妪似乎在强调二丫已嫁为人妇,所以按照这避嫌之礼,妇人与除亲戚外的男子接触也要遵守此礼,而这与那闺阁女子也有所不同,虽则这两者的目的性看起来都颇为一致,可这引起的非议却是各异。而且如今身为夫君的段凤染又不在二丫身边,所以在这事情上,这族长老妪有如此说法,可看出她是在防备着风弄。

可这样就想让风弄知难而退却是不行,他向族长老妪作揖道,“在下观族长似乎有所误会,先不说我与顾小姐在江南就认识,而且在京城,她与那皇商段氏嫡子成亲,我也是知dào

的。所以此时我来,只是为见见故友而已。”

而此时,阿苗却嘀咕着,“见见故友?我怎么看都不像。姐姐,你真认识他么?”她凑到二丫耳旁轻声问道。

二丫只点点头,便听这族长老妪又道,“如此,待我先去问问阿芙再说吧”

族长老妪向二丫这处看来,就在这眼神对视间,二丫本以为这族长老妪是要喊她过去的。只是后来,这阿荔来了,所以族长老妪被打断,而二丫也就稍微舒了一口气。

因前面的谈话,阿荔却是没听到,所以她一见这开宗堂的阵势,就自以为他们是在讨论是否要赶风弄走。所以她着急地向族长老妪求情,“族长,求您了,别赶风弄走啊。”

族长老妪一见阿荔拉着她衣袖不放,而且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只觉得不成体统,便沉声怒斥道,“你这是干什么?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儿”

而阿荔的爹——三房当家人也急忙过来拉着阿荔,“阿荔,你这是像什么样儿还不回去”

阿荔不敢惹怒自己的爹,可临出宗堂时,仍是惦记着风弄,“你放心,有我在,他们是不会赶你走的。”

可风弄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承情,只昵了眼阿荔道,“阿荔小姐还是回去吧。”

阿荔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可很快的又脸色绯红了起来,“我知dào

你担心我,我无事的”可其实风弄也并没有要担心阿荔,而风弄之所以会劝她快走,乃是认为本来这次入顾家村见二丫已是不易之事,他就是怕这顾氏掌家人又不让他见了。

“姐姐,我们也走吧。”见众人都走了,阿苗便也想拉着二丫闪去。

可就在他们转身时,身后却喊了句,“等等”(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靠衣衫

二丫随阿苗回头。这喊‘等等’的人就是风弄无疑。

风弄原想着,这怕是要等到这顾氏掌家人的答复才可见到二丫。只是如此刻,就这么在人群散开之时,所谓的众里寻她,风弄只稍见到背影,便就确定是她二丫了。

二丫看到风弄,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因为就如风弄所言,他们是为故人相见。可二丫嫁与了段凤染,后者却在那时打了他,因此二丫不知该如何开口,所以她犹豫着,也就显得她一时沉默。

二丫这般的样子看在风弄眼里,风弄便以为是二丫不识得他了。可他并不气馁,却真的想不管不顾,就这么地奔过去,然后拉住二丫的手只是到了最后,他终究跨不过男女之间这礼教的束缚,所以他只走近二丫,任寒风吹起墨发,“顾段夫人。”风弄本是要唤二丫顾小姐,可再看这二丫的妇人发式才又不得改口道了句段夫人。

“风弄公子。”二丫点头致意。

风弄此时高兴了,心中所想的均是她原是还没有忘记他,她还是认得他的。只是旁边的阿苗,却有些大刹风景,所以他于礼只得又顺道,“这位是”

“我是顾氏大房的阿苗。”阿苗不客气道,她不似阿荔,对这外表俊美的男子,只第一眼就心生好kàn

,而她因想的更多,所以心中反而是充满戒备。因为她相信,这就似那越是色彩斑斓的蜘蛛就越是有毒的道理,所以在这点上,这阿苗是完全得了她祖母——族长老妪的真传了。

“阿苗小姐,在下风弄。”风弄与阿苗行礼且淡淡一笑。

可只这淡淡一笑,阿苗就觉得这面前之人身上所着的衣衫又不似如此普通了。难道说这人靠衣衫的俗语用到他身上却是不适合么?她怎么如今见这风弄,却到底明白了怪不得阿荔这妞会被迷住了的感觉呢?

阿苗心忖这风弄真是个危险的男子,可她又不好就这么拉着二丫回头就走,毕竟面前这人可是要找二丫的,所以她找了个原由,“姐姐,祖母说要找你呢,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二丫也正有此意。因为先不说这风弄寻她是做什么,可毕竟这是在顾家村,而且段凤染也不在,因此她自己也真是不好与外男多接触,所以她道,“风弄公子,那我便回去了。”

“等等”风弄想拦着二丫,却又不敢伸手。

二丫只能又问,“公子可是还有事?”

只风弄又会有什么事,他只是想多看看二丫而已,可嘴上却又只得随意抓来个靠谱的说法,“夫人”他突然凑近二丫耳旁,就在二丫想退后时,却听他低声道,“你可见过小皇子?”

二丫听罢顿住,可后来一想,这风弄有此一问,又似乎是很合理的。因为如果荣诏在蜀中是为小皇子来打头阵的,那风弄也算是荣诏的人,而之前小皇子来岭南,说是不为旁人所知,因此这风弄来寻小皇子,怕也还不知dào

他回了京城吧。

可因着这阿苗在旁,所以二丫就这么说,“见过,他应该回去了吧。”她虽说的意有所指,但若是风弄,他便会听懂的。

风弄点头,他不再拦着二丫的同时,却心中已想着留在顾家村的法子。可阿苗却在此时道了句话,让风弄犹如灌了盆冷水般,“姐姐,我们慢些走,当心孩子啊。”(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五十九章 鸡血信笺

其实阿苗说这话也并不是因为风弄在所以才故yì

说的。只是,她即使比不得如阿水那样时刻提醒着二丫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可这身边有孕妇在,她自然也得小心搀扶着,也就免不了说上几句小心的话。

可听者有意的风弄却反应很大,他喃喃出声,“有了孩子了”看来他是不敢相信的。而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二丫与阿苗终是没有看到,因为两人只头也不回地向三房走去。

所以馆主宋寅说得对么?他如此跟着她到底是为何?又到底有什么用呢?风弄自己也不知dào

为何会这样,此时他即使是原貌示人,可他觉得这结果又与自己易了容后有什么区别?他于她而言,一直都不是特殊的,他在她心里还真只是故人啊。

而另一边,二丫在回三房的一路上,其实还是想了很多。她斟酌着这风弄所说的话又有些不妥,因为即使他真是来找小皇子,可为何会找到顾家村来,连着她二丫都知dào

如果他是去找辛芷兰,那定是比来这儿要靠谱些啊。所以她对风弄来此的目的还真是起疑了!

但是起疑归起疑,二丫还是很快地被一信笺给吸引住了所有的注意力。她还没到自个儿院子的门口,二丫就见阿水一脸笑容地迎上她。“小姐,你看这是什么?”阿水晃了晃手中的信笺。

二丫一见是信笺,便惊喜道,“是夫君的信么?他到京城了?”

“小姐还是赶快回屋看看吧。”阿水早就预料到二丫会如此,所以她把信笺递给她的同时,还不忘催促她赶紧回屋看信。

二丫于是拿着信就疾步回屋,而阿苗知dào

是段凤染来信了,也自然替二丫高兴。不过她心中还是对二丫既然认识风弄而感到好奇,所以她打算问问阿水,“阿水,你知dào

有个唤风弄的人么?”

阿水不知阿苗为何会提这个名字,只这人她当然知dào

了,所以她点头表示知dào

后又反问,“阿苗小姐怎么会说起他,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阿苗见左右无旁人了,便轻声道,“原来那个阿荔带回来的男子就是叫风弄的,今日他还当着我祖母的面,说来我们顾家村就是为了寻人的,而寻的这个人就是阿芙姐姐。”

“啊”阿水心中顿时升出不好的预感,“那他可与我家小姐见过了?”

阿苗回以点头,“不过此人吧,我觉得倒是不似那普通人,他可是如姐夫那般是名商贾,或是当官的?”

阿水摇头否定,她可知风弄那身份,所以为了二丫的闺誉,她可是不会再说了,只拿了个理由就回避道,“奴婢炖了汤,还是先去看看火了”

阿苗不疑有他,只因如今二丫怀孕了,这阿水为二丫炖汤补补身子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她道,“那你快去吧,你等下和姐姐说,我先回去了啊。”

阿水应了一声,她见阿苗走远了,才阖上门。她行到二丫所住的屋子,准bèi

推门而入时,却听到里面传出了哭声。

因而阿水不再犹豫,她推门而入,见二丫拿着信就这般哭了起来,所以阿水认为这信上所言的可能是不好的消息,“小姐怎么了?可是信上说了什么?你别哭啊。”

可是二丫又哪是因为看信哭的。不过这回她看信,倒是比上次看苏家三小姐苏菀毓的信笺有了进步。因为她至少看懂了信中大概说的是什么:这段凤染的来信大意只是说自己已经到了京城,而且也让顾洪知晓了二丫有孕的事,不过他又说道,因近日忙着段府的事,所以他有些气促而低咳。

而二丫看到这儿也只是担心着,直到看到信笺边角上的血迹。二丫一见这血迹,便以为这是段凤染的咳血所致,因而才大哭到现在。

只是当阿水知dào

二丫为何而哭时,却忍不住地发笑了,“小姐啊,这血是奴婢杀鸡的时候,鸡滴的血呢”

“什么?这是你杀鸡时滴到的血啊?”二丫渐渐收声,可她仍是要向阿水确认。

“是呀小姐,奴婢一听有信啊,那鸡都没杀完就去取了。”阿水边拿丝帕为二丫擦拭着泪水边解释道。

“我我还以为是段凤染那斯怎么了”二丫拿过阿水的丝帕,自个儿使劲擦着脸,因为她也为自己这误会了而感到尴尬。

“小姐别担心,这姑爷的身子已是好了许多。这近日不适了,也只是因为劳累所致啊。”阿水劝慰着二丫道。

而此时的京城,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很平静,可如此的压抑之感又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卷 岭南篇 第三百六十章 布局之时

段凤染回到京城后,没有住在新段府,而这原来的段府,也就是段凤举所住之处也是因为段氏族中有些人见他下狱了便倒过来帮zhù

段凤染,使得他得以暂时掌握段氏府邸的控zhì

权。只是这些人嘛,在他们利用段凤染的同时,他段凤染何尝不也是乘机而入,只是这墙头之草,段凤染断不会重用便是了。

他给二丫写信前夕,顾洪托苏景打听来了消息,说皇宫内,如今是皇后与宁妃斗的不可开交。但是因太子仍被禁止于府而不得出入,所以显然是皇后处在下风,而宁妃正是扬眉之时。

作为二丫的夫君,顾洪一直把这朝廷的消息透露给段凤染。所以段凤染一入段氏府邸便先是把与太子一案有关的信物全部销毁,虽然这也于段凤举有利,只是如此一来,却得到了许多段氏族人的拥戴,因此大家都认为,此次就算是出事了,可因有段凤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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