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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吧，巨龙》 第一章 伦卡城的下雨天 如何成为一名强大的巫师？ 首先，你得有一间实验室，越大越好，其次，还得有足够多的书，最好是能够涵盖瓦兰大陆上所有的知识。 但牧斯却认为这些话就跟水手穿过的靴子一样臭，他始终坚信只要足够卑鄙，成功忽悠到幸运女神的眷顾，你就能成为伟大的巫师。 生活是一位老师，很可惜的是，牧斯的老师并不友善，这些年他过着乞食者般的生活，若是把所有的经历汇集在一块的话，完全可以写一本悲惨世界了。 瓦兰大陆西南方，巨龙帝国被战争的阴影笼罩着，三年前，大自然中的魔力元素变了，极端的狂暴，巫师的理念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因为他们构建的理论以及真理就如倾斜的高楼，随时都有可能崩塌。 魔力的变化，造就出了许多怪物，人类成了它们眼中的食物，情况还在持续恶化，因为怪物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你的身边。 伦卡城，帝国仰仗的贸易大城，然而现在却是全民皆兵，人心惶惶，城墙被重新建造了，材料用的都是硬度堪比钢铁的巨石，高达三十几米。 不论是主街道还是那些街巷，总能看见巡逻的城卫兵，他们穿着精良的装备，面色都很凝重，处于随时待命的状态。 天空下着灰蒙蒙的雨，让许多街道变得异常泥泞，路人走在上面，经常会让鞋子深陷当中。 “该死的天气，这是我最后一条干净的裙子了。” 好吧，抱怨是每个人的权利，发发牢骚可以有效地缓解内心的压抑，一般这样的天气，大部分人都会理智地呆在家里。 当然的，挣扎在生活底层的人不在此列，在一个街口的拐角处，一位面黄肌瘦的少年正缩在路灯下。 十五岁的牧斯披着一件破旧的灰袍子，一头乌黑的卷发已经被雨水打湿，脸上满是污秽，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咕咕咕。 人在极端饥饿的时候，总是会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来，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牧斯的目光始终紧盯着街对面的一家面包店，眼中闪烁着蠢蠢欲动的光芒。 诱惑力太强大了，大到无法抗拒，脑海中的理智正在奔溃，渐渐的，他似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了，眼前的画面就像是一场正在放映的无声电影。 就在这时，店里的面包师突然走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的目光竟然转向了牧斯。 “看在明神的份上，给我离开那里，你这个爬虫要是敢来我店里，我就把你塞到烤箱中去！” 牧斯瞬间被面包师愤怒的表情以及威胁的话语拉回了现实，他急忙背过身去，上次的经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几天前，为了偷一块面包，牧斯当场就被对方抓住，直接挨了一顿毒打，那次他是趴着回到住所的，本以为会死掉，没想到最后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先生、小姐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街道上，传来了极度虚弱的声音，只见一位瘦小的身影正摇摇晃晃地走着，她不停地伸手朝着路人乞求。 “滚开！” “别弄脏我的衣服。” 这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有一头金色的头发，一次次被路人无情地推倒后她又努力爬了起来，浑身脏兮兮，无法看清样貌，只穿着一件大人的亚麻上衣，身上尽是深浅不一的淤痕。 小女孩在雨中瑟瑟发抖，孤苦无助，面对路人的冷漠，她始终没有放弃，继续在乞食。 “可怜的孩子，快点回家吧，这样淋雨你会死的。” 一位年老的夫人于心不忍，她从手中的篮子里拿出一块面包，塞到小女孩的手上。 “谢谢您，谢谢您。” 小女孩看着远去的夫人，连连感恩，手里紧紧抓着面包，眼中水气弥漫，雨水顺着她的金发不停滴落。 不远处的牧斯将这一幕清晰捕捉到了，他急忙站了起来，直接朝那个小女孩追去。 “拿来！” 牧斯拦住了女孩的去路，冷冰冰地喝道，他实在是太饿了。 “不，这是我的。” 女孩眼中充满恐惧，如临大敌，但她很清楚，自己必须要保护好面包。 “快给我！” 牧斯的眼中只有面包，他已经受不了这样的饥饿了，用力将小女孩推到在地，直接开始抢夺。 “不给，这是我的，不给！”小女孩死死护着面包，就是不肯妥协。 “该死的。”牧斯怒骂一声，对着她就是一番拳打脚踢。 周围的路人不得不退远一点，生怕脏水会溅到自己的身上，脸上几乎都流露出厌恶之色，没有丝毫的同情之意。 “给我，面包是我的。” 小女孩心生绝望，几乎没了力气，泪水混杂着雨滴滑落脸颊，她伸手想抓住牧斯，却是被对方一脚踢开。 很快的，牧斯消失在了小女孩的视线中。 “呜，呜，哇哇！” 伦卡城的西区，这里的房屋成片成片地倒塌着，这里原本是平民居住的地方，但现在跟废墟没什么区别。 要想让它恢复原样，城主也无能为力，代价太大了，尽管变成了这样，废墟中，还是生活着不少的人。 牧斯很快就找到了废墟中自己的家，那是一间倒塌的小楼，他整理出了一个能够挡雨的地方。 一回到住所，他三下五除二就将面包吃了下去，在这里任何食物都无法保存，抢走小女孩的面包，他没有丝毫的罪恶感。 暂时抵挡住了饥饿，牧斯倒头就睡，充足的休息可以让自己保存体力，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在梦中所有的美好愿望都能实现。 夜幕降临，周围可不会平静，哭泣声、惨叫声比比皆是，很多人都是在这种难熬的夜晚里死去的。 嗒嗒嗒。 雨水顺着缝隙拍打着牧斯不远处的一盆花草，其实它跟鲜花完全沾不上边，样子和猪笼草倒是很相似。 这是牧斯在城中的子爵家里找来的，那一天是个悲惨的日子，几个月以前，一只可怕的怪物袭击了约里子爵的庄园。 它的破坏力堪称毁天灭地，几分钟之内，约里庄园就变成了废墟，几百条鲜活的生命无一幸免。 惨案的现场成了拾荒者的天堂，虽然值钱的东西早已被城主收刮走了，但只要认真寻找，运气好的话还是会有不错的收获的。 第二章 宝藏的线索 当然的，在拾荒中，你还得保证自己有足够的力量守护住找到的东西，否则将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麻烦。 这点牧斯很清楚，所以他一直不敢行动，等到大家觉得这里毫无价值了散去之后，他才进入庄园，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时机，注定一无所获。 最终，他带走了这一盆花草，但他觉得自己会是那个收获最多的人。 睡醒后的牧斯，在住所里点起了一小团火，随后他就地在那些积水的哇坑中给自己的身体补充水分，顺便洗去脸上的污渍。 顺手将那盆花草移到了火堆旁边，在确定周围没有异状之后，牧斯的目光落在了它的身上。 “听着，我已经没有耐心了，老实交代，里约庄园的宝藏究竟藏在哪里？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跟植物对话，在一幕在正常人的眼中绝对是属于疯子的行为，因为两者之间根本没法进行交流。 但牧斯就这样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自己能够听到的、看到的远远比别人要多得多。 这种情况刚开始出现的时候，他很惶恐不安，以为这是变成怪物前的征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念头很快就被否定了。 久而久之，牧斯将自己的变化当成了幸运女神的眷顾，并且也愿意相信只要将其利用起来，那么糟糕的现状就会得到彻底的改变。 “当初我们之间可是有约定的，我把你带离那个阴暗的地方，你给我宝藏的线索。”牧斯一脸阴寒地提醒到。 那次牧斯在里约庄园中一无所获，连半块金币都没找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求救的讯息，随后他在废墟中救下了这盆奄奄一息的花草。 两者之间达成了一桩交易，牧斯负责给花草提供安全的生长环境，而作为回报，花草会将里约庄园的宝藏告诉他。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会让人不满意，那盆花草来到牧斯的住所后就再也没有传出讯息，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这段时间，牧斯用尽了办法，也没能跟它交流上，今晚他准备做个了断了，要么自己得到宝藏的线索，要么亲手毁灭这盆花草。 对待犯人，是不需要仁慈的，除非你想当一名圣母，用所谓无私的博爱去净化世间的阴暗。 要是对象是一个人的话，牧斯脑子里瞬间可以想出好几种残忍的刑罚，但面对一盆植物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有一条真理永远也不会过时，那就是不论是什么样的生命，当受到死亡的威胁时，妥协的概率起码占到了八成以上。 牧斯今晚打算来点狠的，因为他已经不抱太大的期望了，迅速将花草的根须抽离了生长的土壤，将它架在火堆上。 “快点说吧，否则我可以保证你很快就会被烤熟。” 果然，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效果出奇的好，很快的，牧斯就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音，他把这些声音理解为哀嚎跟呻吟。 “住，住手，住手啊。” “说吧，宝藏在哪里？”面对花草的求饶，牧斯无动于衷，他知道对方还能撑一会儿。 “好痛苦，快，快让我离开那里先。” “抱歉，你没有谈条件的权利，我只想听到宝藏的线索，火苗越来越旺了，你的时间不多了。” 好吧，这是一场无声的交流，同样的，在外人看来，这也是属于疯子的行为。 “宝藏就在那里，但我不能保证你能不能找得到，快让我离开那里，我就要死了。” “明智的选择，如果收获不错的话，我会让你多活几天的，你最好祈祷我能找到宝藏。”得到了想要的线索后，牧斯无情地警告了一句。 花草： 囚犯是没有自由的，跟砧板上的肉没什么区别，决定它们命运的是操刀者，牧斯从新将花草栽种好，他扑灭了火堆，很快的就离开了住所。 里约庄园位于东区，这是一条相当漫长的路，牧斯走得很小心翼翼，即使已经到了深夜，但周围始终不会平静。 女人的哭泣音、孩子的惨呼，甚至是一些激烈的打斗声，这样的恐惧会一直持续到黎明来临。 牧斯不敢让自己的好奇心泛滥，那样是会死人的，在这样的黑夜中，怀着不善意图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被盯上了就很难摆脱。 行走了两个小时之后，牧斯终于抵达了里约庄园，可以暂时的松一口气了，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拾荒者来拜访了，因为它几乎没有了价值。 以前庄园繁荣的时候，牧斯来过几次，以临时雇佣工的身份在这里干活，对于庄园的大致布局还是比较清楚的。 但现在不同以往，它变成了废墟，原本的结构已经被彻底打乱，根据花草提供的宝藏位置，牧斯愣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或许白天会比较容易一些，但牧斯不敢冒那样的险，他很清楚，在天亮之前，自己必须离开这里。 时间就是金钱，牧斯打算冒险一试，凭借着记忆，他找到了以前干活的地方，那条清理泔水、粪便的下水道。 这里铺砌的石板异常的坚固，那只怪物没能将这里破坏，牧斯努力拉开了那道闸门，难言的恶臭扑面而来。 牧斯瞬间五脏六腑翻滚，将肚子里能吐的东西全都喷了出来，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差点就断了气。 “咳咳咳，要不是为了宝藏，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远离了那道闸门，牧斯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迅速将自己的衣服扯出一块，将口鼻包裹起来，再次走上前去。 他屏住呼吸，直接钻入那条通道中。 漆黑的通道比魔鬼更加可怕，你永远也无法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加上足以令人窒息的臭味，这里堪比地狱。 艰难前进了十几分钟，牧斯遭遇了巨大的打击，他的身体被一堆玻璃碎片割伤了，情况更加严重的是，那些伤口正在被感染。 牧斯很清楚，不赶快进行治疗的话，会给自己带来致命的危险，但他没得选择。 恶臭、疼痛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跟精神，牧斯前进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 第三章 巨龙的尸体 高风险代表着高回报，前提是你得坚持到最后，对于此刻的牧斯来说，这是关于意志力的考验。 一个小时之后，他还在坚持。 两个小时之后，他的精神、体力到了崩溃的边缘，可这条该死的通道依旧无比的漫长。 不得不承认，在这些错综复杂的通道中，牧斯完全迷失了方向，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只能继续前进着。 “咳咳咳，咳咳咳。” 在牧斯彻底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道光芒，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追了过去。 终于离开了那恶臭的污水，牧斯浑身颤动不停，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那道光有着某种魔力，深深吸引着他。 嘎吱。 勉强推开了一扇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牧斯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类似卧室的房间，光线非常的亮，里面有张书桌，上摆放着一张油画跟几本书籍，还有一些书写的纸笔，不远处安置着一个巨大的柜子。 牧斯将视线移到了那个柜子上，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 轻轻打开柜子，牧斯瞬间愣住，柜子分为了上下两层，上面一层中，放着许多造型怪异的烧杯，烧杯中明显能看见装着蓝色或者绿色的液体，旁边还放着一盘干扁的紫色果子，数量足足有十个。 下层中挂着几套衣服，样式有些老旧，但却是崭新的，一件内衬加一条裤子，还有一件袍子。 牧斯迅速给自己换了一身，对他而言，这些衣服有些大了，但比身上的那些破布要好太多了。随后他将盘子拿了出来，拼命地往嘴里塞果子，他非常饥饿，迫切需要吃一些东西来补充体力。 紫色的果子没有任何的味道，又涩又干，难以下咽，但牧斯依旧将其吞咽下去，随后他盯上了那些烧杯。 咕噜，咕噜，咕噜！ 消灭了果子跟烧杯中的液体后，牧斯感觉整个人都飘忽忽的，脚步虚浮，他勉强坐到了书桌前，脑海中，无数的声音侵扰着他。 全身传来难言的巨痛，胸口像是有烈火在灼烧，牧斯的意识越来越弱，不一会儿，他停止了思考。 时间在流失，牧斯再次醒来时，外界已经过去了三天，当然的他对这些一无所知，心神已经完全被身体带来的变化给震住了。 “我，完全好了？” 牧斯有些不敢相信，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出奇的好，甚至有种可以掌控周围的感觉，同时注意到，身上的伤疤，不管是新的还是旧的，全都复原了。 将兴奋隐藏在心底里，牧斯拿起了那副油画，仔细端详起来，上面画着一个中年人跟一名小女孩，底下还留着一行小字。 “献给我最挚爱的女儿—舒拉，这间实验室从现在开始完全属于你了，你会是卡伦城最快乐的小天使，最爱你的父亲——里约子爵。” 牧斯的视线掠过了画面上的中年人，他认识这个人，正是里约庄园的子爵，而他身旁的那个小女孩，他可以确定就是舒拉了。 “这是？” 静静看着那名小女孩，牧斯并不是吃惊于她的纯真笑容，而是联想到了被自己抢走面包的那个小女孩，两人似乎是同一个人。 放下油画后，牧斯开始翻阅那几本书，虽然没有经过正统的教育，但他认识的字还是不少的，足够用来看书上面的文字了。 这几本书都是一些故事，讲述着人物传记，牧斯对这些的兴趣不大，将书放回原位之后，他拉开了书桌前的抽屉。 “我终于找到金币了。” 抽屉中大约有十几枚金币，除了这个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但牧斯已经无比满足了，这趟冒险总算没有令他失望。 拿走了那些金币后，牧斯打算回去了，他环顾四周，却是在一面墙壁上看出了异状，忍不住走上前去。 静静打量了许久，牧斯可以确定，自己看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一些古怪的光芒沿着某种特定的轨迹高速运转着，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摸。 明显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阻力，就在这时候，墙壁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钥匙孔。 “实验室应该是藏在这堵墙壁的背后吧。” 牧斯若有所思，他没在原地停留，开始四处寻找钥匙，搜寻无果之下他从新回到了书桌前，再次看了看油画上的小女孩，已经很清楚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去做些什么了。 将金币放回抽屉中，牧斯只拿走了一枚，便悄然离开了卧室，他不想在去钻下水道了，只好沿着干燥的通道走着。 嘀嗒，嘀嗒，嘀嗒。 幽暗的通道只有牧斯的脚步声跟滴水声，诡异的气氛总是会让人心生恐惧。 牧斯感到不寒而栗，他开始怀疑自己走的这个方向是不是错误的，但他没有放弃，想在前进一段看看。 约莫走了半个小时，通道变得宽敞起来，地面上开始出现碎石跟泥土，一股刺鼻的气息袭来。 空气中充满了酸味，牧斯心生警惕，这下他可以确定，自己应该是走错路了，这里的光线稍微变亮了一些，周围布满了恶腥的粘液。 不远处的地面上，竟然横躺着一只庞大的怪物，刺鼻的味道正是从它身上传来的。 怪物非常庞大，身体堪比一座小房子，浑身布满了鳞片，牧斯远远的停下脚步，他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起来，甚至连动一下都很费力。 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牧斯稍微恢复了一些，他警惕着那只怪物，脑海中却在快速地思考着。 “如果它是活的，那么我恐怕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吧。” 想到这点，牧斯战胜了自己恐惧的心里，他慢慢朝着怪物走去，这短短的距离比他想象的还要漫长，近了，越来越近了。 “我的天，居然有人能杀死它。” 牧斯不免到抽一口凉气，这只死去的怪物分明是一头巨龙，无法想象，自己竟然可以如此近距离地观看这种怪物。 巨龙已经死得不能在死了，双眼紧闭没有丝毫的呼吸，胸口上插着一根权杖，它的腹部高高隆起，牧斯不得不是怀疑是不是就是这个家伙毁灭了里约庄园。 下一刻，牧斯做出了惊人的举动，他直接爬到了巨龙的身上，那根权杖上的蓝色宝石深深吸引着他。 很快的，牧斯双手握住了权杖，他奋力地想将其拔出来。 “宝石是我的。” 那根权杖巍然不动，牧斯的努力没能撼动它分毫，但他没有放弃，宝物就在眼前，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第四章 小女孩去了哪里？ “就快成功了，就快了，能行的。” 权杖锋利的菱角割破了牧斯的手掌，鲜血直流，他咬牙在坚持，不停给自己鼓励。 几分钟之后，牧斯耗光了力气，他不得不放弃了，事实证明，这根权杖他无法拔出来，到这时他才察觉自己的手掌受伤了。 轰！ 突然之间，巨龙身上明显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牧斯脸色大变，他急忙跳了下去，远远的躲了开来。 那些从牧斯手掌中流出的鲜血却是惊奇地汇聚到了一起，沿着插入巨龙心脏的权杖流了进去。 只见巨龙的腹部居然出现了蠕动的迹象，这一幕牧斯没能看到，他离的太远了，刚才的那阵颤动，令他直冒冷汗。 牧斯正准备离开这里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杂乱的声音，他将这些声音整理出了两个字。 “爸爸！” 听到这样古怪的声音，牧斯被吓得亡魂皆冒，他开始拼命地奔跑起来，只想着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咳咳咳。” 牧斯狼狈地从一处废墟中钻了出来，他直接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等到恢复了一些气力后，急忙离开了这里。 直到赶回了自己的住所，牧斯这才稍微放松一些，带着疲惫的身躯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着，永远不要背叛了真理，否则，你得到的，我有权利全部收回。” “世界已经进入了新纪元，这是我们的机会，虽然巨龙掌握了超凡，但我们才是那至高无上的主宰。” “巫师的末日么，可笑，不存在的，只是我们掌握的真理还不够牢固而已，那些亵渎真理的罪人迟早会后悔的，他们会成为神明祭坛中燃烧的火焰。” “谁谁谁，谁在说话？” 傍晚的时候，牧斯触电般地惊醒过来，脸上还带着惊恐之色，他可以肯定，刚才确实听到了清晰地说话声。 咕咕咕。 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幻，牧斯现在无法分清了，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街上买点食物了。 没下雨的时候，街上的行人非常多，牧斯觉得自己去里约庄园中肯定耗费了很长时间，因为泥泞的地面已经变硬了。 很快的，他就用一枚金币换取了九枚银币跟一百枚枚铜币，换取钱币的时候他非常的小心，生怕被心怀恶意的人给盯上。 瓦兰大陆上通用的货币有魔晶、紫珠、金币、银币、铜币，一般在市面上流通的只有金银铜三种钱币。 一枚金币等于十枚银币，等于一千枚铜币。 将沉甸甸的一袋钱币放入怀中，牧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终于不用在忍饥挨饿了，终于不用在遭受别人的白眼了。 来到那条熟悉的路口，牧斯想都没想，直接走进了那家面包店中，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铜币砸到面包师的脸上。 这种想法还没实施就已经搁浅了，面包师那高达两米的身材给了牧斯无尽的压迫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该死的爬虫，你来我店里干什么！” 面包师一脸的怒容，配上他那狂野的络腮胡子，给了一种粗暴野蛮的感觉，生怕会被他撕成碎片。 “你最好客气一点，我今天是来买面包的。”牧斯不吭不卑地拿出几枚铜币重重地放在了玻璃柜子上。 “哼！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改变对你的看法，吃完面包给我赶快离开这里。” 面包师赌气地收走了那几枚铜币，一点好脸色也没给牧斯，随后从玻璃柜中拿出了一个大香包。 “切！” 牧斯冷哼一声，完全没有在意，就地在店里将面包吃完，回到街上之后，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找到那天被自己抢走面包的小女孩。 一直找了好几条街道，牧斯并没发现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或许对方已经饿死了吧。 天黑之后，牧斯回到了自己的住所，暗自叹息，那间实验室看来不属于自己，在理论上，他已经给那个小女孩判了死刑。 “你得感谢自己没有说谎，否则你现在已经死了。” 在睡觉之前，牧斯跟花草交流了起来。 “你，你不会杀死我了吧。”花草忐忑不安地回了一条讯息。 牧斯笑了笑，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着好奇，有一个问题藏在心里很久了，今晚他想知道答案。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品种，为什么可以和我交流？” 没有立刻得到花草的回应，牧斯一点也不着急，他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蔓罗草，我是一株魔药。” “魔药是什么东西？”得到花草的答案，牧斯下意识地追问道。 然而，这个问题蔓罗草始终没能给出答案，或许是觉得交谈已经持续不下去了，牧斯终止了交流，带着这个疑问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牧斯睡得并不好，脑海中总是会出现莫名其妙的声音，他感到深深的不安，潜意识中觉得这件事肯定跟里约庄园有关系。 简单的吃过早饭后，牧斯再次踏上了寻找小女孩的旅程，伦卡城太大了，他决定将搜寻的范围扩大，不局限于西区了。 花费了一个早上的时间，牧斯大体上将西区寻找了一遍，当然的，他只挑选那些极有可能出现小女孩的地方找寻，要不然一天的时间也不够。 中午过后，牧斯来到了东区，他觉得那个小女孩要是没死的话，或许会去里约庄园那里看看，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就肯定会去。 才刚走一会儿，一声剧烈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 轰隆隆。 “噪！” 声音震耳欲聋，甚至连地面都晃动不止，一只庞大的怪物突然丛密集的房子中拔地而起，他发出尖锐的啸音。 “天哪！又出现怪物了。” “那个方向好像是布莱广场，离城主的庄园非常的近。” 怪物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恐慌，牧斯不敢在原地停留，急忙朝着远处跑去，谁也没法保证，那只怪物会不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 城中的卫兵很快就行动了起来，迅速朝着布莱广场赶去，同一时间，几股强大的气息也在朝着那个方向奔袭。 “是骑士大人们。” “希望他们能够消灭怪物吧。” 战斗很快就爆发了，怪物的啸音一波接着一波，离得近的人还没来得及逃离，就被爆成了血雾。 第五章 跟我走你将失去自由 威力太可怕了，不久之后，骑士们对上了怪物，无匹的力量爆发开来，直冲天际。 轰隆隆，轰隆隆。 布莱广场那边，尘土飞扬，完全无法看清现在是什么局面，在远处观望的人，心惊胆颤，他们只想知道骑士究竟有没有消灭那只怪物。 战斗持续了半个小时，怪物被骑士消灭了，但谁也没有感到喜悦，因为代价非常巨大，可以说损失惨重，数百人因为战斗的波及而丧生。 “可恶，这是谁家养的鸡！”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传了出来，几乎整个东区都能听见。 情况已经很明了了，城中有人私自圈养家禽，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情，在灾难爆发之后，城主就下达过命令。 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家里一律不准养活的动物，一经发现将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由于大自然中魔力的变化，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变成怪物。 像这种头疼的事情跟牧斯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他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指望他养动物，比让天上下金币还要难。 相信这次的事件会让城主忙活很久，势必会来一次彻底大清查，倒霉的人或许会被驱逐出伦卡城，让他们在野外自身自灭。 牧斯在东区呆了一个下午，很可惜，没能找到那个小女孩，他不打算在这里呆了，想快点返回住所。 在回去的时候，牧斯特地去看了一下那被破坏的布莱广场，地面坑坑洼洼，原本的石砖早已不见踪影，到处是断裂的墙壁跟石柱。 除此之外，满地都是鸡毛，让人不得不怀疑，这里是不是家禽的屠宰场。 “快来啊，城主发话了，帮忙干活的话，有两块面包。” 在城卫兵的维护下，数不清的平民正在废墟中干活，他们无比的热情，而在广场之外，还有人在络绎不绝地赶来，有大人也有小孩。 熟悉的西区街口出现在眼前，牧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家面包店，那位彪悍的面包师正在驱赶店门口围着的小孩子。 他们肯定是饿极了，不停乞讨着。 面包师总算是大方了一回，他愤怒地拿出了一些面包屑，直接甩给了那些小孩。 静静看着那些小孩疯狂争抢夺面包屑，牧斯露出了一丝笑容，他在小孩当中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瘦弱的小女孩完全抢不到面包屑，但她没有放弃，不幸的是，她被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孩推了一把。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小女孩直接摔倒地上，脑门不偏不倚地磕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哇哇啊。”小女孩瞬间变成了一个血人，视线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通红起来，她本能地捂住了伤口，但这无济于事。 那些争抢面包屑的小孩子没有理会他，片刻之后，他们全都散去了，而周围的路人同样也没有给予小女孩帮助，流血死亡的事情已经成了常态，几乎所有人都被麻痹了，那位面包师回到了店里。 牧斯径直地走进了面包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两块面包，他面无表情地朝着小女孩走去。 察觉到有人靠近，小女孩本能地缩了缩身子，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模糊的视线让她无法看清来人的样子。 “你这样做没用的，血止不住，把手放下来。” 小声地提醒一句，牧斯直接蹲下身来，随手将一个面包给捏碎了，他拿开小女孩的手，直接将弄碎的面包敷了上去。 “好了，现在按住。” 小女孩没有说话，不停发出低沉的抽泣音，她从新用手捂住了伤口，很快就发现了那些面包碎。 咕咕咕。 “吃吧。” 牧斯随手将另一个面包塞到了小女孩脏兮兮的手上。 “谢，谢谢，你。” 等到小女孩将面包吃完，牧斯在确定她的伤口不在流血后，将其带到了巷子中的水槽旁。 “洗洗脸吧，但别让水碰到伤口。” 清洗过后，小女孩眼中的世界总算恢复了正常，她第一时间就准备感谢这个声音的主人，一见到对方的脸，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很意外吧，上次抢了你的面包，但刚才我已经还给你了，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舒拉？”牧斯带着笑容问道，他早就猜到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 “谢谢你，我就叫舒拉。”小女孩有些不适应，忐忑不安地应了一声。 “那么，想不想以后天天有面包吃？” “想。”舒拉直接回答到，她紧紧盯着牧斯，渐渐的眼中出现了犹豫之色。 “想的话就跟我走吧，不过你今后的自由将掌握在我的手上，这点你得想清楚。”牧斯认真地说道。 “嗯嗯，我跟你走。”舒拉拼命地点了点头。 在舒拉看来，当下没有什么事比饥饿更加可怕了，现在有个人愿意每天提供面包，她没有理由拒绝。 绝望之中看到了曙光，舒拉只想紧紧抓住，此刻她倒是很害怕牧斯会突然消失，即使对方之前对自己做过非常恶劣的事情，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跟着对方，起码还有希望不是么。 “到了，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了，它看上去很破旧，挡不住狂风暴雨，但这些都只是暂时的，现在你可以为我做第一件事情。” 回到住所之后，牧斯直接开口讲到。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很明显，舒拉还没能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她略显紧张地问道。 “很简单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上带着一把钥匙吧。” “是的，这是爸爸给我的。” “我知道，现在把它给我。”牧斯点点头，用上了命令的口吻。 舒拉不安地看着对方，内心在挣扎，这把钥匙是她唯一的回忆了，现在却要把它交给别人。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最终舒拉拿出了钥匙。 “很好，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的自由掌握在我的手上，对于我的命令，你必须无条件服从。”牧斯冷漠地提醒道。 舒拉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居然涌起了一股寒意。 拿到钥匙的牧斯显得很平静，他没有理会舒拉，而是选择休息，今晚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得保证自己有充足的精神。 第六章 巫师的修炼法则 夜幕降临，牧斯叫醒了熟睡的舒拉，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间，两人简单的吃过一些食物，匆匆忙忙离开了住所。 在去往里约庄园的这条路并不好走，晚上无心睡眠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身怀罪恶，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做点事情。 经常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人在黑夜的掩护下，朝着一些无助的人露出獠牙，欺凌弱者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宣泄内心不满的方式了，这个世界疯了。 牧斯跟舒拉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明显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借着微弱的灯光，一名身体僵硬的少年倒在血泊中，脸上带着恐惧，相信他死去的时候肯定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嗒嗒嗒。 周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牧斯不敢在原地停留，他立刻改变了路线，这会儿就别想着快点到达里约庄园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首先要考虑的事。 在多走了一个小时的路程后，牧斯平安的来到了里约庄园，昏暗的四周看不见半个人影，偶尔会传出几声乌鸦的鸣叫，颇有几分乱葬岗的味道。 牧斯注意到，舒拉的脸色自从来到这里后就变得很奇怪，眼中带着恐惧，始终不敢看向周围，有意地躲在自己的身后，似乎是在躲避什么。 “这里对你来说，充满了悲伤的记忆吧，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得学会去正视这里，它已经不是你的家了。” “他们都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的，过去的再也回不来，生活就是如此的残酷，我们必须得对自己残忍，才能继续活下去，走吧。” 牧斯在废墟中找到了那条通往卧室的道路，他可不想在爬下水道了，简直就是噩梦。 一路上，舒拉微微低着头紧紧跟着牧斯，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神采，这里对她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 卧室的门就在身侧，牧斯停下脚步，他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深深看向通道的另一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巨龙的尸体来。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个家伙并没有彻底死去，早晚会复活过来。 “你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丢下一句话，牧斯拿出钥匙走到了有钥匙孔的那面墙壁，他回头看了舒拉一眼，见对方呆呆地看着那副油画，略微的放下心来。 才刚刚将钥匙插进去，牧斯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墙壁变得虚幻起来，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吸力突然作用到他的身上。 嗖！ 那面墙壁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唯独牧斯不见了踪影，不远处的舒拉看了一眼对方原来站的地方，随后继续埋头盯着那副油画，眼角渐渐的湿润了。 牧斯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无法睁开眼睛，甚至连呼吸都很困难，心里开始慌张起来，不得不怀疑这里难道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幸好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十秒的时间，当牧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一间奇特的房间中。 像是一间密室，他没有找到门窗之类的东西，但这里很宽敞，墙壁上安置着柜子，上面放着许多东西，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张椭圆形的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奇怪器具。 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好几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放满书籍，牧斯注意到，这些书架都有编号，按照顺序他从一号书架中拿走了第一本书。 书皮非常的古老，应该是用羊皮做成的，上面绘制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只眼睛，古老且深邃。 当牧斯的目光与图案对视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包围住了一样，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此刻他甚至怀疑，这本书是活的，牧斯移开了视线，轻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缓缓打开了书页，瞬间就被上面的内容给吸引住。 这是一本巫师留下的手札，每一个字都像是雕刻上去的一样，另牧斯不由自主地就心生敬畏，他有一种明悟，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宝藏。 “我似乎正在踏上通往光明之路的通道。” 这本手札详细的阐述了巫师究竟是什么，牧斯看得很认真，他们代表着智慧、无私以及博爱。 是瓦兰大陆上活着的历史，不朽的传奇，他们追求真理无所不能，可以运用大自然魔力创造魔法。 与象征力量的骑士完全不同，巫师的通过构建魔力雏形—魔纹，来使用可怕的能力，单是一个五级的魔法，瞬间就能毁灭一座城。 高贵而且可怕，哪怕是强大的骑士，也要对巫师报以敬畏之心，他们很少在世人面前展现力量，尤其是灾难开始之后。 像是完全从大路上销声匿迹了一般，能够见到巫师，那是代表着无上的光荣，身边的人肯定会请你喝酒，他们对于巫师的事迹早就心痒难耐了。 巫师的修炼法则与骑士完全不同，每一位巫师的修炼法则都不一样，是他们通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摸索出来的，是无价的宝藏。 但总结起来有四点，冥想（感受大自然中的魔力）、看书（累积海量的知识）、实验（检验真理的可行性）、思考（揣摩生命存在的意义）。 法则等于巫师的第二生命，因此想要成为他们的学生并不容易，作为高贵的巫师，他们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修炼法则与人分享，那等于是在杀死自己。 要想成为巫师，首先就必须具备超乎常人的精神力以及不被大自然魔力元素排斥的身体。 仅仅这两点，基本上给所有人都判定了死刑，雪上加霜的是，现在的大自然魔力，已经变得狂暴了，哪怕是强大的巫师，也不敢轻易使用，代价无法承受。 话说回来，即使你具备了这两点，还得有巫师愿意教导你，愿意传授你修炼法则，难如登天。 巫师从学徒开始，只有将精神力提升到一级，能够构建出一级的魔力雏形，才有资格晋升初级巫师。 以此类推：中级巫师、高级巫师、褐袍巫师、蓝袍巫师、灰袍巫师、白袍巫师、紫袍巫师、智者、先知。 巫师的修炼步步艰辛，每一次的晋升都在拿生命做实验，他们的成就是值得人们尊敬的，勇于去摸索去创新，总是走在别人的前面。 第七章 我将背叛真理 在这间实验室中，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牧斯已经在看第十本书了，虽然对于书架上海量的书籍而言，这仅仅是九牛一毛。 但他是记住内容的，并且渐渐有了自己的理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将书中的几个一级魔法牢记在心，牧斯准备做点事情。 实验是检验真理的最佳途径，牧斯在看完第十本书后他停了下来，准备按照自己的理解进行第一次实践。 因为没有巫师给他检测精神力以及魔力元素的亲和力，牧斯只能自己摸索，好在实验室中材料非常齐全。 不一会儿，他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一叠附魔纸、一小瓶魔法药水，还有最重要的骨笔。这种笔已经成了巫师的专属，牧斯觉得材料应该是来源于某种魔兽，拿着它的时候，隐隐能听到细微的吼叫声。 一级清心术，这是巫师学徒必须要突破的魔法，魔力雏形非常的复杂，别以为是一级魔法就很简单，越是简单的东西当中蕴含的奥妙就越加无穷，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遭到反噬，因此巫师学徒在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时候，是不敢单独进行魔法试验的。 构建魔力雏形跟绘制工程图纸有异曲同工之处，因为性质看起来差不多，但你必须明白，意义完全不同。 图纸出现了错误，大不了推倒工程从新建造，但要是魔力雏形出错了，可是会瞬间夺去性命的。 魔力雏形已经在牧斯的脑海中成型，甚至每一个细节他都无比的清楚，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天赋，他可以感到自豪了。 配上一小段晦涩难听的咒语，牧斯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实战——构筑魔法。 在附魔纸上写的每一笔都无比的艰难，脑袋就像是有人拿针在扎一样，牧斯明显感觉周围充满了敌意，似乎是那些魔力元素不想配合自己。 “巫师真的很不容易。” 亲身经历过后，牧斯很有发言权，这种感觉就像是怀里抱着一颗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炸弹，然后一边在做着针线活，折磨的是细致、耐心跟认真。 必须让自己保持百分之两百的专注力，少一分都不行，意外不会给你重来的机会，它可没有这么好的心。 “呼！” 整整用了三十分钟，牧斯单独完成了一级魔法的构筑，此时的附魔纸上，魔力雏形开始运转起来，互相交错的纹路渐渐变得立体起来，他明显看见上面高速流动着各种各样的光芒。 “真是又痛苦又累人。” 牧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脑袋中的刺痛感到现在还没消除，浑身也跟着传来酸痛，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疯狂的击打了一番。 “或许在灾难没有爆发之前，魔力元素没有这么狂暴吧。” 感受着周围满满的恶意，牧斯心有余悸，看来巫师的修炼也是如履薄冰，并没有像他展现给世人的高贵外表那样美好。 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附魔纸，说实话，这已经不是单纯的一张纸了，它代表了大自然中最神奇的力量——魔法。 牧斯必须得认真对待，很明显的，双手中传来真实的厚重感，他忽然觉得自己跟这个一级魔法之间产生了某种微妙的联系。 “这种感觉真好，我随时都可以将这个魔法释放出来。” 这个实验证明了很多事情，这点牧斯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完全满足了巫师的基本条件，最让人惊喜的是，在没有老师的引导下，居然成功的完成了一级魔法。 他可以进行大胆的猜测了，或许自己具备了初级巫师的资格，但要想把猜测变为事实，就需要在魔法塔中进行认证，因为那里代表着权威。 现在说这个还太过遥远，牧斯开始释放这个一级魔法了，瞬间一股撕扯之力作用到了精神上。 很诡异的感觉，像是有股力量想把自己从皮囊中剥离出来，胃里也跟着传来阵阵呕吐之感。 那张附魔纸漂浮了起来，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如瀑布般的柔和荧光正在逐渐成型。 “可恶。” 牧斯努力让自己的精神集中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明显发现自己对于这个魔法的掌控减弱了几分。 呼呼。 谁能想象到，这个密封的实验室中居然刮起了狂风，吹袭得周围的事物不断发出响声，那些书架嘎吱响个不停。 造成这种状况的正是魔力元素，它们更加狂暴了，不停地冲击着牧斯的身体，似乎想将他撕碎。 哗啦啦。 随着一段令人心旷神怡的流水声传出，这个一级魔法总算完全释放了出来，魔力元素败下阵来，实验室恢复了平静。 那道瀑布抚摸着牧斯，随后缓缓的融入他的身体。 “好美妙的感觉，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连心都平复了下来。” 牧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次的实验对他而言，意义非凡，通往无限未来的大门打开了，他很清楚，自己要做的就是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他快速找来了纸跟笔，正在认真记录着，未来，这些笔记会成为无价的宝藏。 做完这些之后，牧斯继续拿书看，只不过附加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做起了笔记，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忽略了怎么离开实验室这个问题。 甚至连舒拉也被他遗忘了，此刻的牧斯只想好好看书，他如一只饥饿的豺狼，迫切需要知识来填充自己的肚子。 太专注于一件事情或者拼命做一件事情都可以称之为疯子，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别人无法拥有的成就。 其实疯子法则从瓦兰大陆的文明开始复兴的时候，就存在了，但能够掌握它们的也只能是某些特定的人群。 牧斯这个疯子，眼睛都没眨一下，已经看完了五十本书，脸上意犹未尽，如果没有出现其他的变故，他肯定会继续下去。 看得更多，就会收获到更多，也就会更想知道更多，看似简单的几句话，实际上是个复杂的方程式。 不过牧斯是个理智的疯子，他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该如何离开实验室。 这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出口，连牧斯都是以诡异的方式来到这里的，将周围都仔细地查看了一遍，他没有发现钥匙孔。 “出去的路就在真理的手上，你必须做出选择了。” “记住了，永远不要背叛真理，否则，你得到的，我有权力收回。” 这些奇怪的声音直达心神，牧斯脸色大变，感到无法呼吸，像是被人按在了水里，刺眼的光芒让他的眼睛无比难受。 恍惚的视线中，他捕捉到了一些奇怪的身影，非常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身影正在进行着朝拜，一步一磕头，向着那条光明的通道缓慢地前行着，牧斯的身体动弹不得，那些声音始终在折磨他的心神。 这种痛苦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到最后牧斯直接瘫软在地上，他怀着满腔的怒火，冲着空荡荡的实验室大喊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将会背叛真理！” 第八章 揪心的一巴掌 如此充满罪恶的一句话，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之前那些奇怪的声音已经如潮水一般退去了，牧斯恢复了气力后不得不开始重新思考自己该如何离开这里。 “我到底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呢？” 牧斯渐渐的有了某种觉悟，他感到那些听到的声音并不是空穴来风，肯定是代表了某种意义的。 或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考虑妥协这个问题。 说出那句无礼的话，等于是将自己的退路给锁死了，那些话语究竟是遗言还是活着的人说的，他无从得知。 人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总是会做出超出常理的事情来，也会葬送了发现细节的机会，面对这个封闭的实验室，牧斯感到无从下手。 摆在面前的是出去的问题，这令他感到深深的焦虑。 此刻，已经不是看书就能够解决的问题了，但牧斯起码知道，目前自己必须保持冷静，要坚信自己能够出去。 “你们都很讨厌我吧，其实我也很讨厌你们，尤其是那种毫无隐藏的敌意，它让我感到非常的不安。” “但我觉得你们应该学会低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我发现我有实力掌控你们。” “并且有自信可以进行毁灭，这不是威胁，我只是诉说事实，这些年我经历的苦难够多了，别小看了我的能量。” 实验室中，牧斯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着，他的神情像是有点入了魔，可能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但现在没人能够给他良性的建议，这个实验室，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回应他的也只能是寂静，孤独会将人逼成疯子，牧斯没有了第一次成功释放魔法的喜悦感，他变得暴躁了。 “该死的地方，让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噼噼啪啪。 一些玻璃器具被他无情的砸到了地上，碎片朝着周围飞溅，做的这些远远无法发泄他内心的愤怒。 牧斯很清楚，被困在这里的话，就算不会饿死，也会被折磨到崩溃，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详细探索这里还有什么了。 “告诉我，你是否愿意永远不会背叛真理？” 洪亮的声音直达牧斯的心神，他稍微的清醒了几分，也许这是最好的转机。 “滚！” 有时候最伤人的不是刀子，而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语言。 牧斯没法知道自己的这个字影响有多深远，这会令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轰！ 咔擦！ 一股难言的剧痛袭来，牧斯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上，他的体下鲜红的血液正在汇集，沿着古怪的路径流向四周。 “我要死了吗？” 牧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全身的疲惫趁这个时候突然发难，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到了不能主动思考的地步了。 “黑暗开始蔓延，死亡在所难免，为了那即将消逝的光明，你和我们必须站出来。” “这是你的使命，即使你不愿意，但命运已经开启了新的转轮。” “吟唱吧，最后的巫师。” “生命之树在向你呼唤，你忍心看着大地陷入荒芜，忍心看着神明步入坟墓吗？” 这是另一种声音，空旷悠远，倾人心魄，无法用语言来赞美这样的声音，它代表了极致。 “你又是谁？” 牧斯忍不住脱口而出，他睁开了眼睛，视线中却是见到了另一幅画面，这里非常的熟悉，正是那间安静的卧室。 “他们都死了，再也回不去了，我也会死掉，我也希望死掉。” 书桌前，舒拉紧紧抱着那副油画，她的脸呈现青灰色，口中喃喃自言，眼中笼罩着一片白芒。 她的模样令人感到头皮发麻，像是没有了灵魂。 “你到底在干什么？” 恢复过来的牧斯大声喝道，他想唤醒对方。 “死了，他们都死了，我跟你也会死去。” 舒拉机械般地抬头看了看牧斯，口中蹦出莫名其妙的话语，随后她慢慢朝着门口走去，不停发出古怪的声音。 “你给我回来！” 牧斯的命令没有丝毫的作用，见到对方已经走出了卧室，他急忙追了出去。 巨龙的尸体近在咫尺，一路上，牧斯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唤醒舒拉，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跟一个死人浪费时间。 好在那只怪物已经无法呼吸了，否则他无法想象这样的冒犯会有什么后果，见到舒拉走到巨龙的尸体前停了下来，牧斯急忙追了上去。 “舒拉，你给我清醒一点，这里不安全，快跟我离开这里。” 第二次来到这里，牧斯依然感到恐惧，就算那只巨龙死了，可是之前自己听到的声音是不争的事实。 理智告诉他，必须对这里保持敬畏。 “听着，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不管你之前遭遇了什么，现在必须听我的命令。” “都死了，都会能毁灭，你也一样。” 舒拉木讷的抬头，径直看向牧斯，露出了惨白的笑容，加上她身后的那具庞大尸体，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牧斯感到无比的头痛，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直接用暴力的手段带走对方么。 这或许是个好主意，牧斯直接走到舒拉跟前，伸手抓住了对方。 “滚开！” 随着一声咆哮的声音传来，牧斯明显感觉自己有些站不稳，不得不松手，脑海中轰鸣声不断，震得他头痛欲裂。 啪！ “给我醒来！” 牧斯发出怒吼，直接上前一掌打在了舒拉的脸上。 昂！ 忽然之间，一声嘹亮的吼声传了出来，牧斯整个人瞬间定格了，无形的威压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上。 噼噼啪啪。 全身的关节不停发出响动，牧斯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他看到了舒拉正在流眼泪，那一巴掌似乎是伤害到她了。 “它会复活的，我知道，我真的知道，谁都逃不了。”舒拉的脸上恢复了一些血气，她不停地说着。 牧斯没有理会她，颤抖地抬起头，视线中，一双灯笼大的火红眼睛正盯着自己。 噗！ “不！这不可能！”口吐鲜血，牧斯发出了不甘的喊叫。 轰隆隆。 只见那只庞大的巨龙缓缓的站立了起来，地面震动不停，头顶上的额砂石不断掉落，一股可怕的腥气扑面而来。 第九章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让人不理解的是，双方的差距犹如天空和大地，但此时却能保持短暂的和平，看上去彼此间非常的和谐。 滴答、滴答、滴答。 不停的有水滴落到地面上，牧斯动弹不得，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使用权已经转移到了巨龙手上。 脊背发凉，从骨子里发出阵阵颤栗，牧斯感觉呼吸都很困难，有种难受的沉闷。 巨龙转动着头颅，正在打量四周，当它的目光从新回到牧斯身上时，眼中却是流露出不屑之色。 “我说的没错吧，它又再次复活了，那天也是这样，它从地下直接飞到了庄园的上空，然后降下了毁灭。” 舒拉的声音直接让巨龙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牧斯暗叫不好，心里竟是有些担忧起来。 呼哧、呼哧。 巨龙吐出几口气，形成了一股狂风，直接将舒拉吹袭得摇晃不停，随后它缓缓的抬起了巨爪。 “住手！” 危机时刻，牧斯终于能够行动了，眼睁睁看着舒拉被巨龙拍碎，他做不到，在勇气跟恐惧之间，毅然而然地选择了前者。 巨龙的爪子非常的迟缓，或许它只是想抚摸下这个玩具吧，牧斯顾不得其他，直接将舒拉拽到了自己的身后。 “看到了，我看到了卑微的爬虫。” 就在这时，一声嘲笑的话语突然传入了牧斯的脑海中，令他不得不抬头看向巨龙。 “是你在跟我说话么？” 牧斯开启了自己的无声交流模式，既然能够进行交谈，那么情况就应该不会糟糕到哪里去吧。 牧斯想到这些，心中的恐惧骤然开始减弱。 “咦，挺意外的，你是一个龙语者？” 巨龙抖了抖身体，引得地面一阵晃动，它的眼中露出了好奇之色。 “我不知道，但我确实能够跟你对话，能不能告诉我，你从哪里来？” “有意思，妄想用交谈来拉近距离么，还是以为这样做可以抱着侥幸的心里，认为高贵的我最终会放了你这个爬虫？” “抱歉了，我真没这样想过，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只是对巨龙感到好奇而已，当然的，回不回答决定权在你的手上，我在啰嗦一句，我真没看出你哪里高贵了。” “可恶的爬虫，那么你就去死吧！” 吼！ 巨龙发出震天的咆哮，直接人立起来，恐怖的巨爪直接朝着牧斯拍去。 罡风阵阵，牧斯的眼中，巨爪越来越近，他悲催地发现，自己竟然再次动弹不得，无形中有股力量将他深深束缚住。 “可恶啊，要是我学会了所有的魔法，我发誓，一定将你干趴下！该死的巨龙！” 呼呼！ 巨爪离牧斯的脑袋已经不足半米，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牧斯实在想不出自己还能怎么活下来，他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爸爸！” “这？” 感觉到巨龙的爪子正紧紧贴着自己的脑门，牧斯惊异地睁开双眼，而这时额头上也传来了灼热感。 “安静点，孩子们。” “爸爸！” 巨龙吃惊地发现，自己的爪子再也难以前进分毫，一旦生出这个念头，肚子里的小家伙们就开始拼命阻止它。 “可恶的爬虫，在我被封印的时候，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无奈之下，巨龙收回了爪子，它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牧斯显得一头雾水，老实说，他完全不明白对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能对你做什么？你是那么的庞大，这个问题问的非常愚蠢！”牧斯的回答，也是愤怒的成分居多。 “卑鄙的爬虫，你最好老实交代，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叫你爸爸？” 牧斯的脸色大变，他忍不住张着嘴巴，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跟对方交谈是不用开口出声的，到了这个地步，他总算有些明白了。 别看牧斯只有十五岁，但心里年龄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能够相比的，该懂的东西他一件也没落下，不该他懂的事情他也自学成才了。 “你真的很可笑，不会是在怀疑，你跟我上过床吧。” 吼！ “我要杀了你这个爬虫！” “爸爸！” 轰隆隆！ 巨龙爆发出无匹的气势，还没等到这股气势产生实质性的效果时，它的身体突然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牧斯一脸茫然，他回头看了舒拉一眼，见对方依旧处在痴呆的状态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然而当他的眼睛看到了那根权杖的时候，心中再也没有了其他念头。 牧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再次爬到巨龙身上来的，那根权杖就直立在眼前，他的脑海里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很明显，正是因为这跟权杖，巨龙才得以封印，要是将其拿走了，后果不言而喻。 但贪婪可是人类的天敌，很多时候，它是绝对占着上风的，多少人因为它而让双手沾满罪恶，选择将自己的欲望建立到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的，是我的。”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牧斯已经做出了选择，他的双手握住了权杖，意外地发现这次居然可以拔起来。 权杖正在慢慢离开巨龙的身体，牧斯脸上的贪婪之色显露无疑，他就快得逞了。 “可恶的爬虫！” 忽然间，巨龙再次睁开了眼睛，它冷冰冰地盯着站在自己身上的牧斯。 牧斯得感谢恐惧，否则他将被贪婪带到地狱当中，在第一时间，他就果断地选择将权杖从新插好。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巨龙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气息，跟死了毫无区别。 牧斯回到地上，他再也不敢对权杖抱有幻想了，心里却是开始记恨上那个封印巨龙的家伙了。 “干嘛非得用宝石来封印巨龙，就不能换个不值钱的东西吗？” 发完牢骚的牧斯立马注意到，舒拉竟然主动走向巨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放任对方不管的话，又会发生不好的事情来。 “你就不能让我稍微安心一些吗？” “它会复活的，我真的知道。”舒拉转身看着牧斯，露出惨白的笑容。 “这一幕好熟悉。”牧斯心乱如麻，正当他准备将舒拉带走时，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巨龙的身体开始动了，又一次缓缓的站了起来。 “我的天，请别再折磨我了。”牧斯再也找不出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 第十章 了不得的馈赠 噩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重复不断的噩梦，而且每一次都是那么的惊心动魄。 牧斯总算是醒悟了过来，在第三次将权杖插入巨龙的体内将其封印后，他没有给舒拉任何的机会，直接扛起对方，急忙离开了这里。 一路上，牧斯不停的在思考舒拉的事情，事实证明，她绝对有问题。 即使不愿意相信，但他必须得承认，巨龙的苏醒跟舒拉有脱不开的关系，这对自己来说究竟是灾难还是幸运。 能够让强大的封印失去作用，这种可怕的能力放到哪里都值得被重视。 牧斯几乎可以确定，要是舒拉的事情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在伦卡城卷起猛烈的风暴，或许城主会来亲自迎接她。 当然不可能是好心的让她继承里约子爵的爵位，连早起的鸟儿都知道要吃虫子，否则会饿死，何况是一城之主。 他还没有大方到烧坏脑子，没有利益的东西，即使是城主，也不会眷顾。 舒拉要是真被接走了，结局可想而知，等到价值被榨干了，一无是处的时候，生命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牧斯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内心里，他已经把舒拉看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即使面对城主，这件事情也没得商量。 离开了里约庄园后，牧斯没有在外面待太久，他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因为伦卡城现在才刚过午后。 没有太大的变化，所有人都在为了生存挣扎着，牧斯买了一些食物后，直接回到了住所。 舒拉的状况令人担心，到现在也没有恢复过来的迹象，牧斯准备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希望明天对方能够清醒来。 将舒拉安置妥当后，牧斯看了看蔓罗草，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兑现了诺言，他小心翼翼地给它浇了一些水。 “在我的能力允许范围内，你可以提一个要求。” “真，真的，吗？” 蔓罗草明显心虚，它无法相信牧斯说的话。 “你说呢，趁我没有改变主意前以前，快说吧，先声明，我是不会给你弄肥料的。”牧斯可不想再跟粪便、臭鱼烂虾之类的东西打交道了，这是底线。 “我很饿，如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一些魔法石，一点点就好。” 牧斯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思考魔法石，在实验室中看了那么多书，并没有见到有关这个东西的介绍。 但这并不妨碍他进行猜测，直觉告诉自己，肯定跟魔法脱不开干系。 “我暂时还不知道你说的魔法石具体是什么，但我会给你带来一些魔法药水，希望会对你有所帮助。” 给出了答复后，牧斯不在交谈，他开始了修炼，那本巫师的手札中记录着一套修炼法则，这才是最珍贵的宝藏。 安然的度过了一夜，牧斯停止修炼，他惊奇的发现舒拉已经清醒过来，只是她这时正缩在墙角下，脸上有些惶恐不安。 “能醒来就好，否则我准备把你丢弃了，我可不想带着个白痴。” 牧斯埋怨了一声，随手将一块玉米饼递给对方。 “我，我做了个可怕的梦。”舒拉抬头看了牧斯一眼，不安地讲到。 “听着，那不是梦，我们差点被你害死了，所以请别再有下一次了，告诉我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感觉到那里有东西需要我救助，我就走过去了。” 舒拉没头没脑的几句话，让牧斯能够获得的线索少之又少，他放弃了继续追问，或许一切谜题，自己都能从实验室中找到答案。 准备好了充足的食物后，牧斯一整天都呆在住所里，舒拉也一样，生存已经有了起码的保障，她不需要外出乞讨了。 天黑之后，两人再次踏上旅途。 “在我没有出来之前，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尤其是那个地方，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你都要克制住，这些食物足够你吃好几天了。” 在进入实验室之前，牧斯认真地跟舒拉做了叮嘱。 “嗯嗯，我听你的。” “希望你真能做到。” 带着不放心，牧斯进入了实验室，他没有马上开始看书，而是先将地面收拾一番，随后开始练习那个已经学会的清心术。 连续做了十次，牧斯惊奇的发现，这个魔法在自己的手上已经变得越来越娴熟，一个大胆的想法正在他的脑海里酝酿。 但他没有马上付诸行动，牧斯很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 看书不仅能增长知识，还能学习到很多东西，牧斯有着自己的想法，他想要将这些书架上的书籍全部看完。 这是一条漫长的路，短时间内肯本不可能完成，牧斯没有沮丧，他已经拥有了最好的心态，并养成了良好的习惯。 一边看书，一边做着笔记，每看完一本书，他都能收获巨大，甚至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掌握住了另一种文字。 太过专注的牧斯，并没有发现如此喜人的收获，他正在知识的海洋中畅快地遨游着。 巫师是博学的象征，几乎通晓瓦兰大陆上任何的文字，牧斯想要成为其中的一员，这是他的必经之路。 目前看起来，这一切都非常的顺利，将一号书架上的最后一本书看完后，牧斯停了下来，他很想继续，但是身体不允许。 无法抵挡的疲劳感席卷而来，牧斯甚至还没来得及吃点食物，就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做梦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可以说是将人们的愿望具现化的最好形式，但它有很大的弊端，醒来之时，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在梦境中，牧斯见到了一个人，无法知晓对方的身份，她是那样的完美，周身带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笑容能够让世界上最冰冷的冰山融化，牧斯感受着对方的温暖，也感受到了对方传递出来的善意。 渐渐的，她的手中出现了一份卷轴。 “这是给我的吗？”牧斯忍不住伸手去拿。 她没有说话，脸上依旧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笑容，这时候牧斯才注意到，对方的身体处于半透明状态。 周围的光芒越来越刺眼，已经到了无法看清的地步，牧斯不得不闭上双眼，耳中传来了微弱的古怪歌声，渐行渐远。 等回到卧室中，牧斯见到舒拉没有出现上次的变化，这才放下心来，他的手里紧紧抓着一份卷轴。 “我好像得到了了不得的馈赠呢。” “我饿了。”舒拉略显紧张地小声讲道。 牧斯这才注意到，对方已经把带来的食物都吃光了。 “稍微忍耐一下，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做，耽误不了太长时间的。” 第十一章 给我跪下 这份古老的卷轴，说不上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像布料又像兽皮，摸上去很舒服，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牧斯觉得自己跟卷轴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存在。 很奇怪的感觉，不需要别人的提醒引导，自然而然的就明白该如何去使用它了。 舒拉一脸好奇地看着牧斯手中的卷轴，她记得很清楚，对方消失之前，手上是没有这个东西的。 “这是什么？”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牧斯看了她一眼，小声讲道：“实验室，这是我的实验室。” “哦，我明白了。”舒拉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轻轻的摊开了卷轴，只见上面画着一副奇怪的图案，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图案的线条开始发出耀眼的白光。 “我好像已经不需要钥匙了。” 牧斯在讲完这句话之后，他跟卷轴一起消失在了卧室中。 “他，他又消失了？”亲眼见到如此神奇的一幕，舒拉的脸上写满吃惊，她急忙走到牧斯之前插钥匙的那堵墙壁前。 原本的钥匙孔已经不见了，这里跟其他的墙壁并没有区别，舒拉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墙，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阵短暂的天旋地转之后，牧斯便回到了实验室中，经过一番收拾，他拿走了一些附魔纸，当然的魔法药水跟骨笔也必须带上。 牧斯再次出现在卧室中，他将一小包食物交给了舒拉，随后来到书桌前，将抽屉中的金币都拿走了。 当他们从里约庄园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天空中正下着毛毛的细雨。 这样的天气最适合呆在家里了，煮上一杯热咖啡，火炉中烧着柴火，一家人坐在一块，有说有笑。 轰轰轰！ 嗷！ 地面一阵晃动，可怕的咆哮声正从高大的城墙之外传来，怪物又在攻击伦卡城了，似乎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来个一两次。 尽管城里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但每次面对这样浩大的动静，他们的内心总是会感到深深的焦虑。 牧斯跟舒拉回到住所之后，就没打算出去了，周围的喧闹声比以往来的更加频繁一些，或许是因为怪物正在攻击城墙，一些不安的分子总想做些刺激的事情来发泄。 他们并不认为这是在挑战城主的权威，仅仅是当做在执行自己的权利，一场剥夺弱者生存的游戏而已。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哇！妈妈，妈妈，呜呜。” “住手啊，咳咳咳，你们这些魔鬼。” “啊，别打我，别打我。” 求饶声、哭泣声，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有，听得多了会让人深陷恐慌中，以为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 牧斯的脸上保持着平静之色，在一旁啃着肉干的舒拉这时候停了下来，周围的声音影响到了她的进食。 “你很害怕？” 察觉到舒拉紧挨着自己，牧斯小声问道。 “没，没有，这样的事情我见过很多了。” 舒拉急忙给自己辩解，但她颤抖的身躯已经将自己完全出卖了。 牧斯没有心思去拆穿对方的谎言，他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夹杂着一些不安的气息，杂乱的脚步声不停传入自己的耳中。 “害怕并不是丢脸的事情，小心点，他们来了。” 很显然的，牧斯的提醒已经迟了，三名衣裳邋遢的男子闯进了他的住所，浑身上下都粘着新鲜的血渍，他们面露狰狞之色，手里拿着铁棍之类的东西。 “瞧啊，两只爬虫居然躲在这里吃东西，不知道我们也很饿吗。” 说话的男子环顾四周，将住所一览无遗，随后视线移到了牧斯身上，他举起了手中的铁棍，径直抵在对方的脑袋上。 “把食物都给我交出来，要是有金币的话就更好了，然后我们在来聊聊，是不是该把这跟棍子从你的脑门上穿过去。” 另一名男子直接将舒拉作为了自己的目标，面露贪婪之色，他直接伸手抓住对方的脚，用力拉倒自己面前。 “放开我！” “快放开我！” “哈哈，伙计我来帮你吧，这只小爬虫还挺有活力的。”最后那名男子丢掉了手中的武器，直接上前帮忙，他用脚踩住了舒拉的双手。 “呜呜，放开我！” 用木棍抵住牧斯脑袋的男子感到万分的不解，面对同伴的安危，他表现的过于平静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你难道不说点什么，我的伙伴下手可是很粗暴的，你的小同伴坚持不了太久的。” “哈哈，他估计是吓傻了吧。” “别管他了，你快点干活吧，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个小爬虫会怎么哀嚎了，哈哈。” “牧斯！”绝望之中的舒拉，第一次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接近沙哑，因为那个恶魔已经在撕扯自己的袍子了。 “牧斯！” “你想不想去地狱旅行？”缓缓抬头的牧斯，直视着那名男子，脸上露出了冷笑。 曾经的他，见惯了这样的场景，弱小的人要么逃走要么被折磨死，看上去很残酷，却很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唯有强大你才能生存下去。 换做以前，按照牧斯的生存法则，面对这种形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逃走，他对自己的逃跑速度很有自信。 但现在，他不准备这样做了，在这个瞬间，有个问题他问了自己无数遍。 “我为什么要逃？” “我会成为伟大的巫师，是高贵的一员，凭什么被这些肮脏的渣滓踩到头上来。” “我要狠狠的踩死他们，这是我的原则，卑鄙让我活了下来，那就永远不要畏惧黑夜！” 嗒嗒嗒。 男子的脸上露出惊容，他分明发现铁棍中传来了震动。 嗡！ 脑海中传来了剧烈头痛感，男子的神情瞬间呆滞，直接倒在了地上，他的脸色无比惨白，胸口起伏不停。 “你，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另外两名男子放开了舒拉，急忙退到同伴的跟前，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们莫名地感受到一股凉意。 “你们这些猪猡，给我跪下来！” 牧斯抬脚踩在那名男子的胸口上，不怀好意的盯着其他两人，发出了命令的口吻。 “你？” “跪下！” 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牧斯大声吼道。 噗呲！ 见到他们不为所动，牧斯缓缓拿起了那根铁棍，对着地上的男子，直接用力定在了他的胸口上。 “呜！”地上的男子表情瞬间定格，他抖动了一会儿，渐渐的失去了生气。 “在给你们一次机会，给我跪下来！” 噗通！ “我错了。” “我错了。” “请你原谅。” “现在，跟她道歉！立刻马上！” 此时的舒拉已经爬了起来，她惊恐地站到了牧斯的身后，不停哽咽着。 两名男子已经被牧斯的果断杀伐给震慑住了，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因为面对他时，脑袋就快要炸裂了，他们只能妥协。 “很好，带着这具尸体给我滚！” 第十二章 这个魔法真难学 这仅仅是生活中的一小段插曲而已，却也充满着黑暗悲伤，住所里恢复了平静，牧斯拿出一些魔法药水，正在给蔓罗草浇上。 “谢谢，谢谢你。” 脑海中传来了蔓罗草兴奋的声音。 “你既然是魔药，那么应该跟魔法石一样吧，可以为我提供魔法元素，要感谢的话，就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来吧。” 实验室里的书，牧斯可不是白读的，现在的他已经有了一定的知识储备，很清楚魔药的价值究竟几何。 蔓罗草似乎是害怕了，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它担心对方会杀鸡取卵。 “别担心，我会给你时间的，毕竟你还需要继续成长。” “好，好吧。” 双方达成了第二次的协议，没有强迫的成分存在，蔓罗草需要魔法石来成长，而牧斯需要魔药来提升魔法。 可以说是非常公平的交易，一旁的舒拉，在遭受了巨大打击后，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她环抱着生疼的手臂，脸上的泪痕分外明显，紧紧缩在角落里。 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此时的舒拉需要有个人来安慰，但明显牧斯不是这样的人。 天黑之后，住所里亮起了火光，牧斯坐在火堆前，心不在焉地吃着食物，看样子是没打算理会舒拉了。 “你要是不过来吃东西的话，我可不会给你留一份的。” 牧斯一边说着话一边拿出了附魔纸，孰能生巧，这是真理，他准备继续练习清心术。 在他完成了一次魔法后，舒拉已经站在了一旁，脸色有些蜡黄，眼睛通红，她一直没有坐下来。 “不是说过不害怕么，那你现在的这幅表情算什么。”牧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哇！” 牧斯的话没有起到良好的调节作用，相反的，直接让舒拉大哭起来，这一刻，从过去到现在积累的委屈跟酸楚全部爆发了出来。 “呜呜。” 舒拉干巴巴的哭了好一会儿，牧斯已经完成了十个请心术，他的目光落向了她，说到底，对方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女孩。 牧斯很清楚，不能拿自己的经历跟舒拉做比较，那样对她太不公平，或许在里约庄园没有毁灭前，她还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天真浪漫无忧无虑。 仔细想想，舒拉成为孤儿的时间也才几个月而已，跟牧斯的漫长经历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我给你看一下魔法吧。”说着，牧斯开始释放清心术，这对他而言已经轻车熟路。 柔和的魔法降临在舒拉的身上，她的眼中充满疑惑，但仅仅持续了片刻之后，就转为了震惊。 牧斯释放完清心术后，对方的哽咽音也跟着停止了。 “这，就是魔法吗？”这一刻，舒拉忽然觉得那些可怕的画面已经从自己的脑海中消失了，她变得非常平静。 “是的，现在感觉好点了吧，害怕只是一时的，学会去正视它，世界上就没有可怕的事情了。” 舒拉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牧斯的身旁，顺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食物。 “魔法就是从这些纸张上来的吗？” 牧斯的清心术刚刚画到一半，就被舒拉出声给打断了，那张附魔纸竟然出现了裂痕，他感到脑袋一阵疼痛。 强忍着痛苦，牧斯勉强完成了这个清心术，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舒拉一直没有进入自己的角色。 也许是时候跟对方严厉地说说这个问题了，起码得让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这种无礼的举动绝对不能有下一次。 但面对舒拉一脸的好奇，以及那渴求的眼睛时，牧斯发现自己还真的狠不下心来。 “是的，魔法就是从附魔纸上制作出来的，在我制作魔法的时候，你不要出声，那样会打扰到我的，我不希望出现刚才那种情况。” “好的，我明白了。”舒拉乖巧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牧斯没在出声，他坐到了火堆的另一边，尽管对方做了保证，但他还是不放心，今晚他还打算练习另一个魔法。 引火术，这是一个一级的攻击魔法，牧斯觉得很有必要掌握，当然的，它的魔力雏形比清心术更加复杂。 对于牧斯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考验，因为这时候他并没有选择进入实验室中。 其实这也是为了顾虑到舒拉的安危，要是自己真的进了实验室，他无法保证，今晚会平安无事。 黑夜无比的漫长，但对于牧斯而言，时间明显不够用，在自己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后，他突然发现，天空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原来我的天赋并不好啊。” 看着浪费的五十张附魔纸，牧斯倍感无奈，这个引火术比清心术难太多了。 不过这样的练习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增强了一些，很直观的感受，但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补充一下了。 其实巫师的修炼法则就是最好的休息方式，这点就连骑士都无比的羡慕，牧斯当然不会选择睡觉。 黎明降临，随着进攻的怪物被击退了，伦卡城的治安又恢复了过来，像是签署着一份看不见的协议，在安定的时候，那些渣滓是不会太过放肆的，会顾及到城主的脸面。 反之，一旦治安出现了问题，他们就会成为许多人心中的噩梦。 睡醒后的舒拉有些无精打采，昨晚她一直看着牧斯练习魔法，这可比睡觉有意思多了，唯一难受的就是不能讲话。 牧斯没有让舒拉继续睡觉的想法，给了对方一些钱币后，直接将其打发了出去，住所里的食物不多了。 舒拉走后，牧斯开始继续跟引火术较真，不过他把场地换成了实验室，估摸着自己暂时可以在这里呆一会儿。 引火术没有给他任何的面子，今天的第一次练习以彻底的失败告终，比昨天还要糟糕。 在失败了三十次以后，牧斯不免感到懊恼，他没有继续，而是选择了练习清心术，暂时的调整下心态。 这个魔法倒是给了他极大的自信，几乎是两分钟就能完成一个。 随后牧斯看了一会儿书之后，离开了实验室，外面已经接近中午了，可是却迟迟没有看见舒拉的身影。 “不会是出事了吧。” 牧斯匆忙离开了住所，他第一时间就去了街口的那家面包店，但很遗憾，在询问了面包师之后，他才得知舒拉没有来过这里。 “快去看看吧，听说巴博老爷要处死一个小女孩。” “怎么回事？” “听说是小女孩偷了巴博老爷的钱，快走吧，迟了就看不到了。” “真是个可怜的小女孩，我想她一定是饿坏了。” 行人的交谈内容传入了牧斯耳中，他暂时没法确定那个小女孩是不是舒拉，但很有必要去看一看。 第十三章 小兵你要完蛋了 大庭广众之下处决一个人，这种事情并不新鲜，因为城主经常会这么干，在伦卡城，他就是权利的巅峰。 然而，这次的执行者换人了，巴博，一个矮胖的商人，手里有些清闲的金币，没有任何的背景，也没有获得贵族赐予的头衔。 但对于广大生活在伦卡城底层的人来说，他是高贵的，因为巴博可以用金币来让城卫兵给他提供帮助。 金币是个好东西，大家都爱死它们了，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也不例外。 巴博要公然处死一个小女孩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的，就有许多想看热闹的人正在往处刑的地点赶去。 此时，西区的一个小杂货市场被清理出了很大的一块空地来，几根粗大的木头支起了架子。 满脸阴寒的巴博正在指挥随从将小女孩绑上去，他嘴里咒骂不断，左耳缺了一大块，鲜血直流，不得不用毛巾捂着。 这个小女孩正是舒拉，明显遭到了毒打，伤痕累累，甚至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她的右手紧紧揣紧，似乎抓着什么东西。 周围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他们的眼中没有同情之色，仅是对接下来的行刑充满好奇。 “谁能告诉我，她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很明显啊，她想抢巴博老爷的金币，被发现后，竟然还不死心，最后咬了巴博老爷的耳朵。” “事实真的是这样么，我看那个小姑娘没胆子做这样的事情吧。” “谁知道呢，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是真相，你没发现，那些城卫兵已经默许了么。” “给我绑紧了。” 巴博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他的心情很不好，只是因为贪婪舒拉手中的钱币，却让自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该死的小东西。” 他没有想到，对方能够挣脱出随从的控制，发了疯似的扑倒自己身上来，咬下了自己的一块耳朵。 舒拉被吊了起来，她已经奄奄一息，这时候，一名随从突然拿来了一个巨大的火盆，这下周围的人知道是什么刑罚了。 “给我把火点上，快点！” 巴博已经等不及了，他要让对方在痛苦中死去，否则自己的愤怒无法得到平息。 “天哪！火已经燃烧起来了，那个小女孩活不了了吧。” “好在她的意识还没清醒过来，要不然她只会更加痛苦。” “太残忍了，我不敢看了。” “真是个可怜的小姑娘。” 巴博的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其他人越是害怕，他就越兴奋，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代表了他的所有怒火，他要让周围的人都明白，冒犯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被吊着的舒拉终于清醒了过来，炽热的火焰离得实在是太近了，她不得用仅剩力气摆动双腿，做垂死挣扎，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张着嘴巴却是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位面色平淡的少年，他径直走向火盆处，做了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嘭！ 巨大的火盆竟然被他一脚给踢开，火星四溅，周围的人急忙迅速躲开。 “该死的，你在干什么！”巴博怒吼着冲到了对方跟前，直接一拳砸了过去。 “干什么，你不是看到了么！” 双方的体型差距非常巨大，但牧斯反手硬是接住了巴博的拳头，同时一脚踢在了对方的肚皮上。 “啊，给我打死他。” 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巴博全身一阵颤抖，他弯下腰来，眼中挤满了泪水。 而这时，他所带来的几名随从闻言立刻朝着牧斯一哄而上，他们的身手要比巴博好太多了，都有一定的武力。 周围的人不敢太过靠近，已经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状况了。 “他会被活活打死的。” “这少年是想要救小女孩么。” “算了吧，他要是现在马上逃走，或许还有机会。” 牧斯站稳脚跟，耳中不停传来人们的议论声，面对来势汹汹的随从，他没有丝毫的慌乱，昨晚住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证实了一点。 自己的精神力是能够对这些渣滓造成伤害的，他已经把这个当成了攻击手段。 “都！给！我！停！下！” 嗡！ 突然之间，一声怒喝传来。 周围的人瞬间口不能言，纷纷捂着自己的脑袋，做出痛苦的神情来，这声音太可怕了，直达心神。 经过了短暂的昏噩跟失聪后，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 那几名随从的情况要糟糕太多，他们正面受到了这股冲击，到现在都没能恢复过来，勉强让自己站在原地。 “那边好像出状况了。” “去看看。” 不远处的几名城卫兵慢慢的走了过来，他们看到狼狈的巴博，脸上都露出了嘲笑之色。 “我的朋友，你看起来很不好啊，出什么事了，要不要我帮忙。” 说话的城卫兵一脸戏虐之意，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并未将牧斯放在心上。 “你养的这些废物好像干不了事情啊。” 看了一眼那些胆颤的侍从，城卫兵走到巴博跟前，接着嘲讽一句。 “咳咳咳，伙计看来得要你帮忙了，这个小鬼有问题。”虽然极不情愿，但巴博也看出了一些不对劲，要是不找城卫兵的话，估计自己今天要出洋相了。 “当然没问题，你是我的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那么你打算怎么表示谢意呢。” “五枚金币。” 城卫兵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眼中带着赞许之色，他拍了拍巴博的肩膀，随后径直朝着牧斯走去。 “让你的那些废物滚开吧，别耽误我维持治安。” 见到城卫兵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了，看热闹的人大气不敢出，甚至有些人已经打算离开了，他们可不想将麻烦惹上身。 “很遗憾，你把我惹火了，说说吧小鬼，你打算怎么死？” 城卫兵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一脸不屑地问道，在他看来，剥夺牧斯的生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小兵，我得告诉你，这样做可是会死人的。”牧斯紧紧盯着对方，冷漠地警告到。 “有意思，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笑话了，但这也只能仅仅是笑话而已，小鬼去地狱跟魔鬼讲你的笑话吧。” 吭铿。 城卫兵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中露出了可悲之色，下一刻，他抽出了大剑，直接刺向牧斯。 “结束了。” “太可惜了，为了救人，摊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啊。” 看热闹的人们纷纷测过身去，他们不想见到鲜血飞溅的那一幕。 第十四章 用处置权作为赌注 “这是？” 城卫兵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他有些不敢相信，因为在他的视线中竟然看到了大剑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哐当！ 他忍不住向着身后退了几步，恐惧从心底里开始蔓延，手中的大剑掉到了地上，明显能够看见他的双手在颤抖。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那个少年是怎么做到的？”这是所有人最想知道的事情，但很显然，现在可不是解答这个问题的最好时机。 牧斯直接掠过了这名城卫兵，目光落向那几名侍从，他用着命令地口吻讲道：“把她给我放下来！” “是是。” 几名侍从唯唯诺诺地连忙应声，小命要紧，他们此刻可顾不得巴博之前的吩咐了。 “牧斯，他们要抢我的钱。” 被放下来的舒拉说完这句话后，再次昏迷了过去，侍从心惊胆颤地将她抱到了牧斯面前。 “照顾好她，我还有事情要做。” “是是。” 在确定了舒拉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牧斯的目光落向了巴博，在他看来，对方已经是个死人。 “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的，这是我的真理。” “你们几个混蛋在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暴怒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一会人，身材魁梧的军官挤进了人群，他有一头火红色的卷发，一脸的淡金色络腮胡子，见到那几名城卫兵后，顿时眼中喷着怒火。 “长，长官好。” 那几名城卫兵瞬间吓得亡魂皆冒，慌慌张张地跑到对方跟前，恭敬行礼。 呯！呯！呯！ 暴躁的军官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城卫兵的脑门一人来了一拳。 “哎哟！” 城卫兵发出惨叫，脑门顷刻间肿胀起来，身体明显站不稳，东倒西歪，可见军官手上的力度有多可怕。 “那个谁谁谁，我叫不出名字，你这个废物还不过来！” 原先打算杀死牧斯的城卫兵还处在震惊中，在听到军官的声音后，这才清醒过来，他急忙走了过去。 “长官好，我叫。” 呯！ “混蛋！我不想知道你的鬼名字，眼睛瞎了，没看到我么。” 奥博托夫直接一拳将城卫兵砸到了地上，他的野蛮粗暴吓得其他人动弹不得。 “回答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那名被击倒的城卫兵，强忍着剧痛站了起来，颤抖地将事情报告给了军官，不远处，被无视的巴博使劲在给老朋友使眼色，却是毫无作用。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现在给我闪到一边去。” 奥博托夫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的目光落向牧斯，径直走了上去。 “小家伙，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呐，我是伦卡城防御队的奥博托夫，我们该来说说你的事情了。” “没什么好说的，那个渣滓想抢舒拉的钱，你看到了，她遭受了毒打，甚至还要被处死。” “但我听到的事实不是这样的，你说我该相信谁？” “很简单，因为他们撒谎了，一个真相，一个谎言，相信谁的这个决定权在你自己的手上。” 奥博托夫没有开口，他双手抱胸，跟这件事比起来，他对牧斯更加有兴趣，这小子实在是太笃定了。 “小家伙，告诉我，你的名字。” “牧斯，我的名字，那么奥博托夫长官，你有决定了吗？” “其实我的决定并不重要，有时候金币往往比真相更加容易让人信服，那个叫巴博的有很多金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牧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才发觉，奥博托夫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智慧一些，跟他的粗犷外表完全不搭边。 “你的意思是想说真理只掌握在一部分的手上吧，也就只有部分的人能够享受到，但我觉得并不是这样的，我还有其他的做法。” “哦，你想怎么做呢？”听了牧斯的回答，奥博托夫显得更加有兴趣了。 “实力，只要有实力，在哪里都是真理。” “有意思。” 奥博托夫笑了，眼睁睁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口口声声说着实力，总觉得画面有些不协调，但神奇的是，他居然愿意去相信对方的话。 “牧斯，证明给我看吧，一分钟之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能够让我受伤，那么这件事情的处置权我就交给你。” 奥博托夫的话震惊到了大家，这时候有些人已经开始暗自猜测起来，联想到牧斯之前的怪异表现，他们都觉得对方是很有可能做到的。 城卫兵们乖巧得跟鹌鹑一样，对于长官的决定，他们连一个屁都不敢放。 不远处的巴博站不住了，他并不希望对方这样做，急忙走到奥博托夫身旁，从口怀里拿出了一个钱袋。 “长官，真相已经很明显了，这个小子是和那个小女孩一伙的，请允许我继续执行处罚吧。” 奥博托夫微微侧身看向巴博，直接拿走了钱袋，他掂了掂，发现里面有不少的金币，顿时略带笑容地点点头。 “你让我很满意，但现在请先离开这里，因为我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长官这？”见到对方将钱袋收了起来，巴博心痛不已，眼中都快急出眼泪了，他知道这袋金币是白白打了水漂了。 “所有人都往后面退一退，那几个城卫兵请维持好秩序，我不想被打扰到，否则我让你们的屁股开花。” 奥博托夫的命令城卫兵可不敢违背，他们急忙开始清场，迅速将周围的人喝退。 “小家伙动手吧！” 见到奥博托夫伸手示意，牧斯当然不会拒绝，他能感觉出来，对方很强大，正因为这一点，心中隐隐有种东西在沸腾。 这一刻，在牧斯看来，奥博托夫就是一件绝佳的试验品，可遇不可求，机会太难得了。 “长官你要小心了。” 牧斯发出了善意的提醒，他随即收回了脸上的笑容。 “倒下吧！” 噪！ 一声细微的蝉鸣缓缓的蔓延开来，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这声音来得太过蹊跷，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奥博托夫从容的神情终于变了，他人虽然没有移动，但他的额头跟眼角周围都布满了细汗。 “你，你竟然是？” 奥博托夫嘴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表达。 “长官，这样算不算是我赢了呢。” 牧斯没有给对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很清楚，奥博托夫应该明白了。 “了不起啊，哈哈，果然跟传说的一样，面对你们这样的人，是不能给你们说话跟出声的机会的。” “如果是生死战斗，我可以瞬间杀死你，但这次是你赢了，赢得漂亮。”奥博托夫的神情很激动，他的眼神变了，看向牧斯的目光中多了一份真诚的善意。 第十五章 喂喂，那几个城卫兵 “谢谢，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对方传递了善意，牧斯还以真诚的感激。 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件事情居然会以这样的戏剧性作为结尾，少年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战胜了奥博托夫，在他们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完了！” 巴博明显感到身体在发凉，他清楚记得奥博托夫说过，这场赌注的筹码就是这次事件的处置权。 “牧斯你打算怎么做？” “今天不是要处刑么，那么就别中途停下了，继续吧。”牧斯微笑着说道，随后他的目光转向了侍从。 噗通！ 那些侍从将舒拉交给牧斯后，纷纷跪了下来，他们之前已经听明白了对方说的话，那等于是他的决定。 “对不起，请饶了我们吧，是巴博老爷指使我们做的。”他们在颤抖，脸上写满惊惧，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原谅。 但牧斯很清楚，在侍从对舒拉出手的时候，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原谅那是魔鬼该做的事情，而自己的任务，就是送他们下地狱。 “我知道的，你们也是身不由己，请放心，我会让那个渣滓给你们陪葬的。”抱着舒拉的牧斯做出了保证。 侍从闻言，心里一沉，眼中流露出了绝望，他们慌慌张张地朝着四周张望，毅然而然冲进了人群中，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拼一把。 “混蛋，居然敢在我面前逃跑，那几个城卫兵，去把他们抓回来，否则我会让你们代替他们。”奥博托夫露出恼怒之色，直接下达了命令。 “遵命，长官！” 看着城卫兵朝着那些侍从追去，巴博心如死灰，他突然心生警觉，这才发现牧斯正冷冰冰地盯着自己。 双腿直接发软，他急忙跪了下来。 “请原谅我的过错，我愿意拿出金币来补偿，只要你绕过我的罪行，我真的知道错了。” 巴博很清楚，到了这个地步，奥博托夫已经指望不上了，决定自己生死的是牧斯，那个可怕的少年。 只要对方肯点头，一切问题都好解决，大不了多付出一些金币。 “长官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牧斯，叫我名字吧，叫长官太生疏了，要我做什么事？” 奥博托夫可不是脑袋里长肌肉的剑士，他已经支付了善意，那么在多给予一些热情又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对方可是那些人当中的一员。 他很清楚，牧斯究竟会有怎样的能量，人都是有私心的，奥博托夫得为自己的将来做一些打算。 很显然的，他们之间产生了某种交易的成分，但周围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仅仅是单纯的以为这个少年走大运了，得到了长官的青睐。 似乎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那些原本想走的人，这时候也选择停在原地，静静等待下文。 “好的，奥博大哥，我需要人手来执行处罚。” “当然没问题，牧斯你要不要先带小姑娘去休息，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听到这样的称呼，奥博托夫的内心无比的欢喜。 “好的，那就麻烦奥博大哥了。” 牧斯想都没想，就采纳了对方的建议，这种血腥的事情有人效劳，他当然乐意，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在了一家咖啡厅上。 “奥博大哥，我在那里等你。” “我知道了。” 牧斯走后，奥博托夫的目光落向周围，出声问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医生，有的话给我站出来。” “长，长官我是医生。”一名身材矮小的中年人忐忑地站了出来。 “很好，你去给牧斯的同伴看看，尽管放心，费用一分都不会少给你的。” “长官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我这就过去。” 医生离开之后，没过多久，城卫兵将那些侍从一个不落地抓了回来，这些人几乎被打残了，成了待宰的羔羊，可见小兵的愤怒有多大，之后的事情就非常简单了。 巴博带着一脸的绝望被绑在了木架上，他麻木地看着那些侍从步入自己的后尘，心中满怀叹息。 “下辈子，我一定会管好贪婪这个该死的东西。” 随着火盆点起了大火，惨叫声响彻四周，刺鼻的焦味扑面而来，到了这时，周围的人已经纷纷离开。 “你们处理完这里才可以离开，听明白没！”交代一声后，奥博托夫直接朝着那家咖啡厅走了过去。 对方离开后，这些城卫兵才完全松了一口气，他们互相看了看，彼此报以无奈的笑容。 医生就是医生，经过简单的救治之后，舒拉就醒了过来，但精神还有些萎靡，看样子是没有力气自行起来了。 “好了，你的朋友只是有些虚弱，休息几天就会好了，那么我也该走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 在对方离开后，舒拉终于松开了右手，当中正是牧斯当初给她的钱币，上面混杂着丝丝的血迹。 “牧斯，给，他们没能抢走钱。” “你真是有够傻的，他们要抢，给他们就是，在伦卡城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可是钱很重要，这是你交给我的，他们凭什么来抢。” “就凭他们可以杀死你，再说了钱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你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牧斯接过了钱币，将其放在桌子上，他忽然发现，舒拉比自己有勇气多了，换做曾经的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第一时间就妥协了。 “牧斯，我会比钱币更重要吗？” “当然，你是我的私有物，除了我，谁都不许驱使你，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已经被处死了。” “嗯嗯。”这一刻，舒拉笑了，她乖巧地呆在牧斯怀里，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奥博托夫就走了进来，他直接坐在了牧斯的对面，咖啡厅里的侍者很快就迎了上来。 “你的朋友不要紧吧。”他看得出，舒拉已经清醒了，关心地问道。 “她已经没事了，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牧斯看了奥博托夫一眼，认真说到。 侍者等了一会儿之后，才礼貌地问道：“长官需要来点什么吗？” 奥博托夫看了看牧斯的桌前，对方并没有点东西，他想了想，开口讲到：“来一点温的油麦茶吧。” 在侍者走后，奥博托夫变成了开了闸的话匣子，正在滔滔不绝地说着话，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伦卡城的。 “牧斯，你来伦卡城多久了？” 发现自己讲的东西对方的兴趣不大，奥博托夫换了个话题。 “很久了，我也记不清是多久了，在它最和平最繁华的时候，我就在这里了。” 奥博托夫点了点头，从对方的话中，他得到了很多讯息，可以确定牧斯并不是来自其他地方。 “今后有什么打算，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帮上忙的。” 第十六章 老小子给我开证明 牧斯听得出来，奥博托夫这句话是发自真心的，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情的话，他很清楚，彼此之间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说明冥冥之中是有安排的，人与人之间的相逢，并不需要去追根究底的找原因，那样太浪费时间了。 这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人，虽然还不清楚奥博托夫的具体情况，但同样的，牧斯也对自己的一切有所保留。 “请慢用，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侍者拿来了油麦茶，放好之后就离开了。 油麦茶的香味沁人心脾，就连舒拉都被这股香味深深吸引，她睁开了眼睛，缓缓的坐了起来。 “喝点东西吧。”牧斯将一杯油麦茶移到了舒拉跟前。 看到他的举动，奥博托夫露出了笑容，忍不住说道：“牧斯，从你这善意的举动中，我看得出你是一位善良的人。” “善良，也许吧，我只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其实我想做一个卑鄙的小人，因为那样人就可以活的很久。” “不错的想法，我有时候也会这么干，尤其是对那些城卫兵，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揍他们，麻烦的事情统统甩给他们。” 奥博托夫说的这些话，很容易拉近跟牧斯的距离，但他说的也是事实，要评价的话，那他就是一个光明的小人，所做的荒唐事所有人都能看见。 而牧斯则是阴沉的小人，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难，时刻提醒别人，要提防这个人。 “奥博大哥，我如果要拿下里约庄园的话，需要支付多少金币，以及办理哪些手续？”牧斯笑了笑，他喝了一口油麦茶，出声问道。 “牧斯，你是认真的吗？那里可是废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价值，说真的你需要住处的话，我可以给你建议的。”奥博托夫善意地劝说道。 “奥博大哥，那里曾经是舒拉的家，她是里约庄园唯一的幸存者。”牧斯给出了一条信息，间接表明了自己的决定。 “原来是这样。”奥博托夫不得不从新打量舒拉一番，他多少能够猜出对方的身份来，记得里约子爵有一个可爱的小女儿来着，现在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拿下里约庄园应该不难，毕竟那里是废墟，但直接做这件事的话，总会让某些人疑神疑鬼的，牧斯，如果让城主知道你的身份，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那就让城主知道吧，至于其他人，奥博大哥请替我保密。” “放心，我知道的，我现在就去办这件事，牧斯，那我们之后怎么联系？”奥博托夫说话的时候，人已经站了起来。 “奥博大哥，大概什么时候会有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傍晚的时候就会有结果了。”奥博托夫做了保守的估计。 “那好吧，奥博大哥到时候我去找你吧。”牧斯想了想，还是觉得主动去找对方比较好，毕竟自己住的地方实在不好找。 “可以，傍晚的时候你来东区的防御所找我吧，离城墙很近，地方很好找的。”奥博托夫跟牧斯讲了详细的地址。 两人在咖啡厅分开之后，牧斯带着舒拉回到了住所，里约庄园的事情暂时不会有下文，他并不着急。 其实这个决定，牧斯在几天前就已经想好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因素，仅仅是为了地底下的那只巨龙。 他觉得，这个秘密由自己保管最好，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当然的，牧斯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那是巨龙，是瓦兰大陆上最强大的生物。 它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跟价值，作为一名巫师，肯定能从它身上得到非凡的收获，牧斯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哪怕是舒拉也不行。 简单的吃了一些食物后，舒拉便睡着了，牧斯继续着练习引火术的旅程，有时候越是迫切想完成一件事，就越容易着迷当中。 奥博托夫在离开了咖啡厅后，去了一趟防御所，特殊时期，作为城防的军官，要是冒然去见城主的话，说不定会被扣押起来，安上一个严重的罪名。 他需要一份证明函，将这次的面见变成例行公事，否则很难见到城主。 伦卡城有四个防御所，分别建造在四个地方，骑士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其下才是奥博托夫这样的军官。 去见骑士可比见城主容易多了，要么在训练场，要么在防御所当中，除此之外，骑士很少会外出的。 “长官好！” 负责城防的士兵一见到奥博托夫，赶忙行礼，对方在防御所里可是出了名的喜欢砸别人的脑袋，这里的士兵多多少少都被他招呼过。 一路畅通无阻，奥博托夫在防御所里见到了骑士，也就是他的直系上级。 “你这小子，来这里做什么。” 在一间布局极其单调的屋子中，布罗正站在书桌前，用一块布一遍又一遍地擦着桌上的大剑。 他约莫五十多岁，头发跟胡须都已经发白了，但脸上却很少有皱纹，皮肤白里透红，显得神采奕奕。 奥博托夫快四十岁的人了，被对方叫成小子，他一点脾气也没有，别看他们是上下级的关系，私底下他们的关系好得不能在好，亦师亦友。 “老小子，我有事情要去见城主，别擦你的剑了，它已经够锋利了，快给我开个证明吧，我很赶时间。” “小子最好放尊重点，你只是我的下属，究竟有什么事要去见城主，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吗？”布罗笑着提醒道，手中不慌不忙地继续擦着大剑，看样子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哈哈，这事还真不能跟你说，老小子快点吧，我很急。” “你不说的话，这个证明我开不了，哼！小子翅膀硬了是不，已经开始跟我隐瞒了，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出去较量较量。” 听到对方的话，奥博托夫脸色大变，急忙拒绝：“别别别，我还想多活几年，你这混蛋下手没轻没重的。” 布罗瞪了对方一眼，直接将布丢在桌子上，随后坐了下来，他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没有书写的公文信件。 “拿去吧，记住了，别给我惹事，要知道其他防御所的人都盯着这里呢，别让外人看笑话了。” “放心吧，这件事做成了，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奥博托夫满意地拿走了证明函，充满自信地保证道。 “快去吧，这会儿城主应该还有点时间见你这个混蛋。”布罗摆摆手，对于奥博托夫的话不以为然。 第十七章 面见城主 “哈哈，那我走了，晚上请你喝酒。” 在奥博托夫走后，一名骑士扈从走了进来，他恭恭敬敬地跟布罗行了礼。 “去查查看，这小子今天都干了什么。” “是。” 城主的城堡非常容易找，位于东区最中心地带，它跟执政大厅、布莱广场是连在一起的，这里可以说是代表了伦卡城最高规格的建筑。 若要评选伦卡城的标志性建筑物的话，也就只能是城堡了，不论是从身份地位上还是建造工艺上，它都是毫无争议的第一。 奥博托夫即使拿着证明函，也不能马上见到城主的，他得去执政大厅等候着。 默默看着那些来回走动的执政官员，奥博托夫感到视觉疲劳，坐在这里，连口水都没得喝，对于他这种暴躁的人来说，简直是煎熬。 但这里是整个伦卡城的执政要地，是龙你都得盘着，奥博托夫可舍不得自己的大好年华。 约莫等了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有一名属官来跟他进行交谈，在问清楚了情况之后，奥博托夫被对方带走了。 执政大厅内，有一条走廊可以直接通向城主的城堡，这会儿，奥博托夫正跟着属官走在这条通道上。 “待会儿见到城主的话，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尤其是基本的礼仪，声音不能太大，大人喜欢安静。” 一路上，属官不停说着话，都是一些注意事项，在他看样，这些军官最容易做出无礼的事情来，必须提前跟对方讲清楚。 奥博托夫认认真真地听着，他不发表任何的言论，在他看来，就好像是身边有只苍蝇在飞来飞去，关键是你还不能出手打死它。 来到城堡之后，建筑风格完全变了，庄园中一片碧绿，随处可见干活的仆人，中央处，那座庞大的哥特式殿堂时刻都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来到这里之后，奥博托夫立刻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不一会儿，属官从殿堂中走了出来。 “大人正好还有点时间，请跟我来吧。” 走在深幽高大的走廊中，奥博托夫没有心情去看两边的浮雕，尽管它们很美丽，这里给他一种非常不舒服的压抑感。 嗒嗒嗒。 属官推开了一扇高大的门，奥博托夫正透过门口看向里面，这是一间宽敞的书房，那一排排的书架上，放满了书籍，数量之多，简直可以媲美图书馆了。 在靠近落地窗的地方，安置着一张巨大的书桌，不远处，放着几张厚实的椅子，整个房间以酒红色作为主色调。 “请进吧，大人在里面。” “谢谢你了。” 看样子，这位属官是没有要进去的打算，奥博托夫感激一声，随后径直走了进去。 大门正对着窗户，奥博托夫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坐在窗户前的城主，他以前见过对方几次，印象还算深刻。 这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带着一副金丝眼镜，面色白皙，留着一撮山羊胡子，一头咖啡色的齐肩卷发左右分开，此时的他，正用鹅毛笔在书桌上沙沙地批阅公文。 奥博托夫站在书桌前不远处，他大气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城主的工作。 “我的军官，说吧，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我想防御所的工作并不轻松吧。”卡龙伯克终于停止了批阅，他摘下眼镜，身子靠在真皮椅背上，目光落向了奥博托夫。 “大人好！东区防御所的奥博托夫向您问好。” 似乎是有些过于紧张了，奥博托夫的嗓门非常的大，行完礼节后，他才意识到这点，顿时心里充满了悔恨，连目光都不敢落向卡隆伯克。 “不用紧张，坐下吧，跟我说说你的来意。”卡隆伯克微微一笑，他对奥博托夫的失礼并未放在心上。 “谢谢，谢谢大人。”如临大赦，奥博托夫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轻声地坐了下来。 卡隆伯克显得很有耐心，他没有再开口，很清楚对方需要一点时间来缓缓。 “大人，请问里约庄园可以对外出售吗，有个人想买下它。”奥博托夫没有让城主等太久，他直接说明了来意。 “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朋友。” “我明白了，那么你的朋友有什么身份没？” “大人，他会魔法。” 几句简单的交谈到此就结束了，卡隆伯克的脸上写满了吃惊，一时间他没法接受奥博托夫说的话。 “军官你确定你的朋友会魔法？” 听到这个问题，奥博托夫瞬间有过迟疑，但很快就点了点头：“大人，我确定，我朋友今天用魔法伤到我了。” “我的军官，你跟这位朋友应该认识不久吧。”卡隆伯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奥博托夫的迟疑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给朋友做掩护这种事情他并不介意，只要对方不会侵犯到自己的利益就行，卡隆伯克愿意去相信自己的军官。 “大人，其实我们是早上才认识的。”这点奥博托夫不敢隐瞒，对方可是城主，伦卡城发生的事情逃不过他的眼睛。 算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卡龙伯克听，奥博托夫唯一没说的就是舒拉的身份了，他觉得意义不大，因为子爵已经死了。 “真是让人吃惊啊。” 卡龙伯克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轻轻将左手放在书桌上，不停用中指敲击着桌面，他在思考这件事情。 “告诉我，你看到他的徽章了吗？” “大人，很抱歉，是我疏忽了，我没有看到。” 奥博托夫的脸上写满了尴尬，在心中不停怒骂自己的粗心，骑士有骑士勋章，而巫师则持有着徽章，那都是他们身份跟地位的象征。 他很清楚，这是卡龙伯克变相地想知道牧斯的实力，奥博托夫有些担心，担心会因为这个会影响到购买里约庄园的问题。 “没关系，一个少年，会使用魔法，我想你的朋友应该是位巫师学徒，即使这样，城堡也必须认真对待，因为他的身后可能站着一位强大的巫师。” 很快的，卡龙伯克就有决定了，里约庄园在他手上完全没有价值，用它来交换巫师学徒的善意，这笔交易怎么算都不亏。 “那么，里约庄园就送给你的朋友了，我的军官，下午你去执政大厅拿庄园的地契吧。” “啊，大人这是真的吗？” “当然，让你的朋友记住城城堡的善意吧。” “大人，请放心，太感谢您了。” 离开了城堡后，奥博托夫总算是如释重负了，他忽然间觉得城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跟对方聊天非常愉快。 现在，他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地喝点酒。 第十八章 解决金币的问题 扑扑呼哧，扑扑呼哧。 住所中，一道约莫两米长的火焰凭空而出，牧斯就站在它的不远处，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总算完成一次了。” 牧斯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第一次的成功总是会让人满心欢喜，在他看来，这道火焰就跟小精灵一样可爱迷人。 持续燃烧了几分钟的火焰渐渐熄灭了，牧斯没有在继续，总算是可以歇一歇了，已经到了下午，距离跟奥博托夫约定的时间不远了。 “你完全复原了？” 正准备叫醒舒拉的牧斯，被对方的变化给吓了一跳。 “嗯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作为当事人，舒拉的吃惊并不比对方来的小，她发现身上不论是新伤还是旧伤，统统都好了，甚至连疤痕都没有留下。 “我想这应该是件好事，不用太担心。” 到了现在，牧斯完全可以确定，舒拉跟自己一样，有着某种特殊的能力，他觉得自己迫切需要读书了，想尽早解开自己跟舒拉身上的秘密。 不过在此之前，牧斯得把里约庄园的事情处理妥当先，既然已经确定今后要走的路了，那么就该跟这个鬼地方告别，巫师怎么可以住在贫民窟中，那是最大的亵渎。 伦卡城中，四座防御所都建造在离城墙比较近的地方，跟城内的建筑区都隔着一小段路程，这里的气氛始终很凝重，因此没有多少人愿意靠近这里。 牧斯跟舒拉来到了东区的防御所，周围有许多卫兵在巡逻，从他们充满敌意的脸上可以得出结论，这里并不好进去。 舒拉下意识地躲到了牧斯的身后，这里的气味让人很不舒服，空气中总是带着一丝酸臭味道。 好在这种怪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不一会儿之后，一名城卫兵主动走向了他们。 “你就是牧斯吧，奥博托夫长官正在里面等你，请跟我来吧。” “那就麻烦你了。” 在牧斯跟舒拉见到奥博托夫之后，接下来的事情都变得非常顺利，他拿到了里约庄园的地契，并在执政大厅做好了登记。 “牧斯，恭喜了，从现在开始，里约庄园就是你们的了。”离开执政大厅之后，奥博托夫笑着送上了祝福。 “奥博大哥，太感谢你了，我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快就办好了。”没有花一枚金币就拿到了地契，牧斯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事的，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了，里约庄园现在可是废墟，你打算怎么做？”奥博托夫说出了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先将庄园清理出来再看吧。”牧斯想了想才做出回答。 “那得需要大量的人力，牧斯你有多少金币呢？” “我只有十几枚金币。” “那恐怕要你自己清理了，这点金币用来请城建所的人运送废料都不够用。” 奥博托夫露出了为难之色，要将里约庄园短时间内清理出来，最少都需要一百多人，这些人每天的吃饭就是个大问题。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金币确实是很难解决的事情。 “牧斯，我有个办法，早上那个处死的巴博挺有钱的，我觉得咱们可以顺便没收了他的财产。” “是个好主意，但我们应该拿什么当做理由呢。” 奥博托夫的这个建议，牧斯怦然心动，直接就举双手赞成，要是真的能够拿到巴博的财产，自己面临的窘境就可以完美解决了。 “简单啊，给他扣一个严重一点的罪名，就说冒犯了城主的朋友，你看怎么样？”奥博托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听到这个主意，牧斯的脸上露出古怪之意，他忍不住说道：“奥博大哥，可我跟城主连面都还没见过啊。” “哈哈，别担心，我保证你跟城主见面之后，你们会成为朋友的，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奥博托夫拍了拍牧斯的肩膀，肯定地讲道。 有了对方的承诺后，牧斯再也没有了顾虑，这件事情既然要做，那就必须迅速，否则保不准巴博的财产会流进城主的口袋里。 “牧斯这件事我来做吧，你还是不要出面的好，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们在里约庄园碰面，我先走了。” 奥博托夫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眼见天还没暗下来，他觉得自己可以做一些事情先。 “谢谢你，奥博大哥。”目送着对方远去，牧斯心生感激，他知道对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 今夜注定是要变成漫长的等待，奥博托夫能否拿到巴博的财产，这是至关重要的因素，否则里约庄园的清理工作只能停滞。 回到住所的牧斯跟舒拉，早早的就选择了休息，不管怎么样，明天应该不会清闲起来，毕竟他们是有庄园的人了。 练习魔法，或者去实验室看书，这些事情在牧斯看来就先暂时停一停吧。 距离东区防御所比较近的一家酒馆内，奥博托夫当起了东道主，他邀请了布罗来喝酒。 这间酒馆不大，可能是因为地理因素的缘故，酒馆并不需要太多华丽的装饰，几张桌子，一个吧台，还有一间酒窖就够了。 毕竟来这里喝酒大多是防御所的人，他们已经狂野惯了，酒馆的老板显然对每个城卫兵都很熟悉，因此也养成了豪放的性格。 他对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一视同仁，没有去刻意区分他们的头衔。 “小子，你的事情完成了，这么有心情请我喝酒？”布罗端着一个装满啤酒的扎杯，笑着问道。 “啊，是的，我见到城主了，并进行了愉快的交谈，事情都完美的解决了。” “那我是不是该恭喜你了。”说着，布罗直接将啤酒灌进了嘴里。 咕噜咕噜。 喝完酒的布罗用手臂擦了擦嘴巴，认真说道：“你的脸上写满了心事，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说吧，把肚子里的话给我讲出来。” “老小子，我想缴了巴博的财产，白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奥博托夫一脸严肃，他知道对方明白自己说的是什么。 布罗没有马上回答对方，他又叫了一扎杯啤酒，此刻正认真盯住对方，似乎想把奥博托夫里里外外看个通透。 “小子，他真的值得你这样干么？” “不然呢，我和牧斯真的很谈得来，所以你得帮我，就这一次。”奥博托夫静静地说道，随后他将自己的啤酒一饮而尽。 第十九章 别让仇恨生长到土壤里 一旦熟悉了一个人，那么在你的眼中，对方的做事风格、行为习惯都会有了定性，要是突然做出反常的举动，难免让人感到担忧。 在布罗看来，奥博托夫这次做的事情就很让人意外，他有些不理解了。 “这是你的事情，你想交什么样的朋友，我无权过问，但作为你的上司，我必须得提醒你，做出决定之前，得好好用脑袋想一想，自己将要承担怎样的后果。” 似乎是感觉今天的酒特别不好喝，布罗刚刚提起扎杯，随后又选择放了下来。 “哈哈，所以说，你是同意了。”奥博托夫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不，我只是不会去管你的事情，你知道我很忙的，我可不想粘上麻烦的东西。”布罗摇了摇头，否定了对方的观点。 酒馆今天的生意很差，除了奥博托夫跟布罗，再也没有其他的客人来，老板这会儿正独自待在吧台中，或许是心情糟糕透了，显得面无表情。 按照以往的情形，他这会儿应该主动上来找奥博托夫他们聊天才对的，那样或许可以多卖一些酒。 “我得走了，记得把尾巴处理干净，现在的世道很乱，至于人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谢了。”奥博托夫一口喝光了啤酒，静静看着布罗离去的背影，他随后丢下几枚钱币，站了起来。 在路过吧台的时候，奥博托夫特意地看了看酒馆老板几眼，眼中露出几分耐人寻味的神色来。 “仇恨是最可怕的武器，它会让人下地狱，在你准备制造出适合仇恨生长的土壤之后，你就要担心了。” 吧台中的老板抬头看了奥博托夫一眼，嘴里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哈哈，知道的越多，可是会死人的，你还是安安心心卖你的酒吧。”奥博托夫显然没有在意，他直接扬长而去。 “放心，我不会让仇恨的种子埋进土壤里的。” 酒馆之外，奥博托夫的声音渐行渐远。 “无聊！” 看来今晚不适合做生意，酒馆老板收走了桌子上的扎杯，他忽然发觉，自己开始讨厌这些城卫兵了。 生存是末世的主题，它只有一种音乐，悲伤，生活在伦卡城的人，每天都在祈祷，希望新的一天能够温饱，自己能够平安的度过。 满足了这两点之后，那么大多数人乐意碰到一些新鲜的事情，因为在紧绷的生活之下，日子都过的太乏味了。 真的很需要有些刺激的事情来调节，今天注定不会让很多人失望，因为早上的时候，城卫兵闯进了一栋漂亮的房子里。 房子的主人很有故事，他昨天刚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次的行动完全没有掩饰，因此被吸引过来的人络绎不绝。 巴博虽然死了，但他的家还在，他的妻子、子女、仆人以及财富都在这里，然而今天这些东西都要换个主人了。 看上去很残忍，但这所漂亮的房子在穷苦人的眼中就是吃人的魔窟，有多少鲜活的生命在这里被折磨致死，记不清了。 很多人只是想用自己的劳动换取一块面包，但那些高高在上的雇主们显然没有所谓的慈悲心，或许在他们看来，这些低下的仆人跟牲口没什么区别。 这都是以前的故事了，再去追述没有丝毫的意义，凄惨声、打砸声频频从房子里传出，那些仆人全都被驱赶到一块，几名城卫兵将他们牢牢看管着。 “把他们都给我带出来。”奥博托夫站在房子的大门前，冲着那些城卫兵喊道。 房子中凄凄惨惨戚戚，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有女人的咒骂、小孩的哭泣，以及一些不甘的声音。 巴博有一位妻子，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这会儿全都被城卫兵绑着带出了房子。 “你们没有权利这样做，快放了我的孩子，你们这些恶魔都该下地狱。”头发絮乱的巴博妻子冲着周围的城卫兵咒骂不停。 “恶棍，别碰我，我爸爸已经被你们处死了，还想怎么样。”巴博的大女儿已经成人了，她双眼通红，不停用脚去踢城卫兵。 “你们会得到抱怨的。” “妈妈妈妈，救救我，呜呜。” 城卫兵的眼中带着怒火，直接粗暴地将这些人押到了奥博托夫跟前。 铿铿！ “都给我老实点。”城卫兵都抽出了冷冰冰大剑，恶狠狠地喝道。 这样的威吓还是有效果的，巴博的家属顿时变得老实一些了，她的妻子将目光落向奥博托夫，眼中充满怨毒之色。 这种场面围观的人见得多了，这会儿可没人有胆子敢议论，要知道城卫兵手上的那些锋利大剑是毫无感情可言的。 只有一些心软的人脸上会不由自主地表露出同情之色，有时候就是这样，过去的事情记不住，很多人只会根据前眼前看到的事物做出主观的判断。 他们可能觉得，奥博托夫的做法非常无情，简直是毫不讲理，对方只是一些女人跟孩子啊，他们不该遭受这样的苦难。 “最好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的丈夫冒犯了城主的朋友，我只是负责送你们去见他。”奥博托夫恶狠狠地讲道。 一名城卫兵见到奥博托夫的目光落向自己，急忙走了上去。 “把他们带下去，给我处理干净了。” “长官请放心。” 在巴博的家属被带走之后，这栋漂亮的房子已经可以宣告它是无主之物了，奥博托夫领着剩下的城卫兵正在清理当中的财产。 这件事情似乎结束了，围观的人正在散去，留下来的人多少带着拾荒者的侥幸心思。 奥博托夫不喜欢做这样的工作，但要是交给城卫兵，自己又不放心，他很清楚，牧斯需要金币，越多越好。 “都给我听好了，收起你们的歪心思，给我认认真真的办事，否则我的拳头可是不会认人的。” 奥博托夫的拳头就是最大的威慑力，这些城卫兵都领教过，他们可不想在品尝它的滋味了。 没过多久之后，押走巴博家属的城卫兵已经完成了任务，其中一人正在跟奥博托夫做汇报，看得出来，他的神色有些慌张。 “你是说，逃走了一个小的？”奥博托夫的眉头皱了起来。 “长官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呯！ 城卫兵闷声倒在地上，奥博托夫收起了拳头，怒吼道：“给我去找，你们都去，找不到的话，不用回来了。” 第二十章 里约庄园的面包（上） 通过这件事情，奥博托夫对这些人彻底失望，原本想着晚上请他们喝酒，算是辛苦的酬劳，这下可以省了。 “你们这群混蛋！难怪只能当个小兵，无能！” 正在清查巴博家里财产的城卫兵显然是遭受无妄之灾，听到这样的话，不免感到心寒，这都是什么事。 “长官。” 不一会儿，一名城卫兵硬着头皮来到奥博托夫跟前，说实在的，他真的不想面对这头暴怒的雄狮。 “还有什么事！” “长官，那，那些人该怎么处理？”城卫兵胆战心惊地指了指被控制起来的仆人。 “这种事你还来问我，还能怎么办，遣散掉啊，难道你要把他们带回家，滚！” “是，是，是长官。” 烦躁之下的奥博托夫，找到了可以消遣的东西，他从巴博的酒柜中拿出一瓶朗姆酒，正准备痛饮的时候，那名小兵又来到了他的身旁。 “你又要干什么！” 城卫兵瞬间感觉自己的双腿打颤得厉害，他哭丧着脸，紧张地讲到：“报告长官，外面来了一伙属官，他们说要见你。” “知道了，又来了烦人的家伙。” 奥博托夫一脸恼怒，他的虎目环顾四周，吓得那些忙活的城卫兵浑身抖索不停，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会出了差错。 咕噜，咕噜，咕噜。 奥博托夫打开了酒瓶，痛痛快快地喝了起来。 执政大厅中的属官给人的感觉就是啰嗦，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他们没有实力，也没有权利，却很喜欢指手画脚。 这会儿，属官正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们不得不来。 面对这群蛮横的城卫兵，属官只会感到头疼，与其面对这些人，他们更喜欢去跟商人、平民将道理，说规矩。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为首的那名属官奥博托夫并不陌生，正是昨天在城堡里给他引路的那个家伙。 喝完酒的奥博托夫面色通红，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几瓶酒，浓重的酒气不停散发着，无形之中，更加增添了他的威严。 那些属官一见到是这般模样的军官，不少人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 “咕噜，呃！” “啊，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奥博托夫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来到属官们的跟前。 为首的那名属官，脸上流露出厌恶之色，他稍微理了理思绪，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又见面了，奥博托夫队长。” “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今天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奥博托夫的话，其他的属官面露古怪之色，皆是撇了撇嘴，但最终都没有选择开口，他们可不想惹恼了这个醉汉。 周围的人渐渐散开了，有了属官的介入，这里就不会存在有便宜可捞了，再呆下去，纯属浪费时间。 “队长还记得我，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其实属官心里很清楚，只是他准备例行公事。 “你是想了解情况么，那我告诉你，是这样的，巴博这个家伙冒犯了城主的朋友，我昨天已经处死他了。” “今天早上我得到消息，那家伙的亲属非常不满，竟然敢诅咒城主的朋友，这是在挑衅城主的威严，所以我今天来处决了他们。” 奥博托夫详细地说道，他并不认为，属官听了自己的话，会乖乖的离去。 “队长你说的话我会去核实的，但你们不该这样做，所以请住手吧，不管巴博做了什么，他始终是一个按时交税的合法平民，所有有关于他的事情，都必须经过执政大厅审查。”属官尽量将自己的意思委婉地表达了出来，他希望奥博托夫能够听得进去。 “呃哦！” 然而回应属官的是对方那巨大的酒嗝，还有刺鼻的酒气。 “我的属官朋友，你的说辞对我没用，因为巴博和他的家人都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原谅我今天喝多了，可能说话跟行为都会很粗鲁。” “队长，作为防御所的军官，大白天的喝醉酒，你有想过后果么？”属官心里一沉，他就知道对方没那么好对付。 “啊，这没什么的，我今天休假，你要是有意见的话，可以去防御所找我的长官投诉，没有其他事情的话，你们都回去吧，我想执政大厅不该这么清闲的。”奥博托夫不耐烦地朝着对方摆摆手。 “队长，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对于你已经处置了巴博一家这件事，我们保证不会在追究，就把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来处理吧，我得跟城主有个交代。” 属官很清楚，作为一名文官，要是固执地跟军官较劲，最终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他开始尝试着做出让步。 吭铿！ 奥博托夫脚步有些不稳，他突然抽出了大剑，并随意的挥舞了起来。 周围的人无一不心惊肉跳，因为他们发现，对方竟然有意地拿着大剑在他的属官朋友面前刺来刺去。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朋友，简直是在拿生命开玩笑。 呼哧，呼哧，舞动的大剑频频传来破空之声。 “呃哦！看来我真的喝多了，朋友你还是回去吧，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你。”摇晃不停的奥博托夫稳住了身形，他手中的大剑正放在属官的肩膀上。 “队长，这件事情我会跟城主大人如实禀告的。”属官的脸上勉强保持着平静，但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其他的同伴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等到这些属官都离开后，奥博托夫站直了身子，他收回大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他真的没有喝醉。 巴博一家的故事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去，或许这个故事会消失得更快，因为奥博托夫现在所做的事情完美的起到了消灭痕迹的作用。 掠夺他人的财产确实能够加快自己积累财富的速度，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领主都喜欢发动战争。 在奥博托夫大张旗鼓的时候，西区显得很平静，真希望它能够一整天都保持这样才好，没有悲伤，所有人都能活着。 “呜呜，呜呜。” 在一条潮湿的阴暗的巷子中，衣裳破烂的女孩正蹲在一根管道旁，她在哭泣，背上明显可以看到一条尺来长的新鲜伤口。 贝蒂原本是一个有着一头紫色头发的可爱小姑娘，她有一对迷人的小虎牙，还有个完整的家庭。 但这些都是过去式了，父母跟亲人都在灾难中死去，她哭泣并不是因为背上的伤，也不是因为饥饿。 真正的原因是，她唯一的弟弟快要死了，彷徨无助的贝蒂是一路哀求过来的，只想有个好心人救一救自己的弟弟。 她无法知道，现在的同情心是非常廉价的，一次次的感到绝望，又一次次的抱着希望，贝蒂累了，在最后一次请求别人帮助的时候，她的后背被人打伤了。 第二十一章 里约庄园的面包（中） “呜呜，妈妈、爸爸，贝蒂真的没用，弟弟就要死了，呜呜。” 滴答滴答。 阴森潮湿的巷子中，不时的有水滴落下，它们有的轻轻打在贝蒂的身上，这或许是唯一能够安慰她的东西了。 “咳咳咳，咳咳。”突然间，一阵剧烈咳嗽传出。 声音是由躺在小四轮板车上的男孩发出的，估摸着只有七脸的病容，整个人看去瘦巴巴的，他的皮肤间散布着块状的凸出白斑，一头褐色的短发湿漉漉的，模样有些吓人。 更加可怕的是，这个小男孩的双腿肿胀得厉害，比成人的大腿还要粗，因为这个，他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臃肿的双腿呈土黄色，上面遍布着裂纹，与小男孩身体的其他部位完全格格不入。 “布索，我是姐姐，你怎么样了。” 贝蒂急忙蹲到了板车跟前，她无比的着急，因为自己的弟弟总是游离在半昏半醒之间。 “姐姐，姐姐，我好冷，也好饿，我怎么看不见你，姐姐你在哪里。”小男孩着急了，他努力想伸出手，却是没法做到。 “在这，姐姐一直在这。”贝蒂抓住了布索的手，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姐姐，姐姐，我会死掉吗？”小男孩紧紧抓着贝蒂的手，虚弱地问道。 “不会的，布索，你会好起来的，相信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嗯，姐姐，我相信你。” 没过多久，小男孩再次陷入了昏迷，贝蒂无力地站了起来，她突然发现，在自己刚呆的管道不远处有一包东西。 贝蒂记得很清楚，之前那个位置是没有东西的，她多少能够猜到当中包着什么，那种用来包装面包的纸并不陌生。 颤抖地拿起那包东西，贝蒂没有着急打开，她立刻冲出了巷子，想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找到那个好心的人。 结局注定会让她感到失望，这会儿那名好心人早已不知去向。 “谢谢你，好心人，祝您一生平安。” 贝蒂的脸上带着热泪，她真心地祝福着那位好心人，同时也感到遗憾，既然给了自己食物，为什么不多发发慈悲，救救自己的弟弟。 好心人究竟去了哪里，答案可能就在正在赶往西区的那两个人身上，但看得出来他们并不需要贝蒂的感恩。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面包给她们，那可是我们中午的午餐。”默默赶路的牧斯，看都没看身旁的舒拉，淡淡地出声道。 对于刚才在巷子前，舒拉自作主张地将面包留在那里，牧斯并没有及时阻止，他选择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 “对不起，我中午可以不吃东西的。” 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舒拉低着头，小声地认了错，并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 “其实我并不是怪你把面包给了那个女孩，知道么，有时候帮助别人，等于是杀死了她，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让其他人发现了那包食物，后果会怎样？” 听到牧斯的话，舒拉略显不安地看向他，想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情。 “她们是那样的弱小，或许会因为那包食物而丢掉自己的生命，虽然早晚都会死，但我想绝大多数人都希望安安静静地死去吧。” “我，我错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旁传来了舒拉的抽泣音，牧斯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很过分，因为生存下去本来就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听着，我们不需要太多的善良，那等于给了别人伤害我们的机会，你要学会控制自己，否则我觉得你迟早要退出我的视线。” 舒拉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明白牧斯的话，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在快到中午的时候，牧斯跟舒拉到达了里约庄园，虽然是废墟，但白天来这里跟晚上来这里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那些可怕的破坏痕迹无一不彰显出巨龙强大的实力，或许在废墟中还埋藏着不少的遗骸，因为那怪物是在短时间就彻底毁灭了里约庄园。 来到这里后，舒拉的神色就完全变了，内心的恐惧在蔓延，脑海中可怕的画面在成形，她不敢正视这里。 “里约庄园原来是什么样子的，我想你比任何都要清楚，它现在是如此的丑陋，你真该好好看看。”牧斯认真地讲道。 “不，天可怕了。” 舒拉的神情十分痛苦，她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你得去战胜内心的恐惧，然后去正视这里，因为我们将要在这里生活。” “我好难受，感觉不能呼吸了，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这些都是暂时的，并不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战胜它们就能得到解脱，别忘了你曾经是怎么过来的，如果你无法适应这里，那么抱歉了，我会把你抛弃，让你去过以前那种阴暗挨饿的日子。” “不要抛弃我。” “那就证明给我看！” “嗯嗯，我会努力的，不要抛弃我。”牧斯的话让舒拉非常害怕，她不想在被抛弃了。 牧斯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他静静看着舒拉，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只能看她自己了。 舒拉大口呼吸着，她开始尝试用眼睛去看待这片废墟，不断的在闭上眼睛跟睁开眼睛之间徘徊。 “我一定可以的，可以做到的，爸爸他们都在天上守护着我。” 舒拉在心里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她很清楚，牧斯肯定一直盯着这里，他也在等着自己的表现。 渐渐的，睁开眼睛的时间变长了，同时感觉脑海中的画面也不在那么可怕了，舒拉开始试着走动。 她想找到记忆中，那个美丽庄园的每个角落。 不远处的牧斯露出了笑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已经过了中午，奥博托夫没有出现，他不免感到担忧。 “在等一等看看吧。” 牧斯在心里做出了决定，要是奥博托夫迟迟没有出现，他决定再去拜访东区防御所。 两个小时之后，舒拉来到了牧斯跟前，她扭扭捏捏地讲道：“我不害怕这里了，真的，你不会抛弃我了吧。” “暂时还不错，那么我们走吧，该去买点面包了。” 牧斯轻声的说了一句话，随后直接转身朝着庄园的外面走去，舒拉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她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第二十二章 里约庄园的面包（下） 距离里约庄园最近的一家面包店规模很大，它其实是一间面制品作坊，里面有着一系列的操作流水线，包括从面粉的加工开始。 在这里，时常可以见到那些属官的身影，他们俨然像一个个产品的质检员，似乎每一个面包的出炉都必须经过他们鉴定。 看得出来，作坊中执政大厅的人肯定插手了，这也是一种保护，否则谁也不敢保证，如此诱人的香味会不会引起那些饥饿的人心生犯罪的念头。 走入这家作坊后，牧斯改变了主意，他给舒拉叫了一份组合餐后，直接找上了当中的主事人。 “找我有事么？” 作坊的主事人是一个矮胖子，穿着一身白色的服饰，他的肚皮高高隆起，个头跟牧斯差不多，但体型足足是他的三倍。 瓦多臃肿的脸上留着两缕微卷的胡子，一双褐色的双眼深深被肥肉挤在当中，略显冷漠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 牧斯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的冷淡态度，但他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的这身行头确实会让任何人提不起兴趣来。 “请别这样，要不要我去买一身华丽衣服再来跟你谈谈生意的事情呢？” 听到生意这个字眼，瓦多的脸上有了变化，略带着疑惑的语气开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想做什么生意？” 牧斯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就餐区吃面包的舒拉，随后他从怀里拿出一份证件递到对方的手上：“给你看看这个吧，我是里约庄园的新主人。” “这是什么东西？”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瓦多还是认真地阅读了证件上的内容。 “那我得恭喜你了，里约庄园的新主人牧斯先生，好吧，我们来来谈生意吧，你是想让作坊给庄园送餐么，要几人分的，多久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将证件还给对方后，瓦多认真询问道。 “先生，你是在开玩笑么，里约庄园现在是个废墟，请你认真点好吗，东区不止你这里在卖面包的。”牧斯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说实在的，他有点生气了。 “哈哈，尊贵的客人请别介意，我只是想缓和下气氛，我们先来喝一杯上等的咖啡，再来谈生意的事情，你看这样好吗？” “我叫瓦多，是这家作坊的管事人，很高兴认识你。”双方坐下来后，瓦多率先主动开口介绍自己。 看着对方从容的样子，瓦多心里已经有数了，一个拥有里约庄园所有权的少年，加上他的冷静跟睿智，这种人恐怕到哪里都应该得到重视吧。 很快的，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摆在了牧斯跟前的玻璃桌上，煮熟的咖啡豆香气跟牛奶的味道完美的结合起来，令人闻到了就忍不住想品尝。 瓦多这会儿倒是显得很有耐心，他静静看着牧斯享用着上等的咖啡，没有出声打搅。 没过多久，牧斯喝完了咖啡，说实在的，他还是喜欢单独的喝牛奶，放下杯子后，目光落向了对方。 “我准备开始重建里约庄园，需要你每天给我提供三百人份的面包。” “啊，您说的是真的吗？” 听到了生意的内容，瓦多忍不住眼睛一亮，他终于开始正视牧斯这个少年了，每天三百人份的面包，看上去数量一般般。 可这是在重建里约庄园，要是持续下去的话，当中的利率就非常可观了，这不得不令瓦多慎重对待起来。 “当然，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牧斯很清楚，这些商人的骨子里都是自带着狡诈，他必须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到合理的优惠来。 “如果您不急的话，请给一点时间思考一下，我保证，肯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时之间，瓦多也不敢擅自做出决定，起码得先跟执政大厅那边的人通个气。 “牧斯给，我吃饱了。” 就在这时，舒拉走了过来，她满嘴粘着面包屑跟油脂，同时手里正拿着一个茶壶大小的奶香包。 “我想瓦多先生你不会这么小气吧。”牧斯接过了面包，他盯着对方，认真地问道。 “当，当然，牧斯先生尽管享用这里的面包。” 瓦多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他这才反应过来对方的意图，暗暗心虚不已。 “谢谢了，那么我给你半天的思考时间，我下午还会再过来的。” 牧斯站了起来，他准备离开这里，舒拉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好的，牧斯先生。” 瓦多突然止住话语没有说下去，一脸目瞪口呆，因为他见到对方正从货架上不停地拿取面包，肆无忌惮地塞到舒拉的手中。 “瓦多先生还有其他事吗？” “啊，没，没事，牧斯先生下午我会在作坊一直等你。” 离开作坊后，牧斯直接朝着里约庄园走去，直觉告诉他，奥博托夫应该已经来了。 身旁的舒拉怀抱着一堆面包，走路都有些不稳了，但她的脸上却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不正是以前睡梦在做的事情么。 脸不红心不跳地给作坊的主事人开了一张空头支票，牧斯没有丝毫的羞愧感，到现在为止，他都无法确定奥博托夫能否给自己带来金币。 远远的就看见了一伙人正站在里约庄园前，这些人牧斯并不陌生，穿着不合身的盔甲，举止显得有点散漫，不正是那些好事的城卫兵么。 “哈哈，牧斯，总算看到你了。” 为首的就是奥博托夫，他几步走到牧斯跟前，直接地给了对方一个熊抱。 “奥博大哥，一切都还顺利吗？” 牧斯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他非常自然地接受了奥博托夫的热情。 “没有让你失望，我给你带来了金币。” 说着，奥博托夫的目光落向了城卫兵，牧斯这才发现，他们的手上都带着装满东西的袋子。 “奥博大哥这是？” “哈哈，金币，足足有好几百枚，巴博那个家伙还挺有钱的，不过一部分我运到了城主那里，现在执政大厅的属官还在那边干活呢。”奥博托夫随手接过一名城卫兵手中的袋子交到了牧斯的手上。 “辛苦奥博大哥了，真的谢谢你。” 牧斯并不是傻子，手里拿着沉甸甸的袋子，能够得到这些已经非常不错了，毕竟伦卡城是属于城主的。 “舒拉把面包拿过来。” “哦哦。” 舒拉应了一声，乖乖地走上前来，她的脸上表现出了不情愿之色，明显猜出了牧斯的意图。 “牧斯你想的真周到，忙活到现在，我们还没吃东西呢，你们都过来吧，先吃点面包。” 奥博托夫也不客气，直接拿了面包就地吃了起来，那些城卫兵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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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约庄园招工了，有可口的面包吃。 这条消息不胫而走，正朝着整个伦卡城散播开来，完美的蝴蝶效应。 “听说了吗，里约庄园要重建了，据说是一位大人买下了庄园。” “是的，我们都知道了，正准备赶过去呢。” “哈哈，太好了，我也是，咱们快点吧，听说名额有限，晚了就没位子了。” 不单是最贫穷西区，其他区也有挨饿的人，只是人数没西区那么吓人而已，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朝着里约庄园赶去。 “姐姐快点啊，他们都走了。” “妈妈我要吃面包。” 全城都在上演着大奔袭，城卫兵显然是超额的完成了任务，不过却是带来了隐患，如此巨大的骚动，规模堪比上次的布莱广场。 执政大厅的属官第一时间就将消息带给了城主，他们愤怒地揭发了奥博托夫的恶行，用最激烈的言语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大人，他会给论卡成带来不可控制的灾难的。” “奥博托夫必须受到处罚。” “大人，该做出决定了，越来越多的人正在赶往里约庄园，城内的治安已经混乱不堪了。” 面对情绪激昂的属官，书桌前的卡隆伯克依旧保持着平静之色，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走到窗户前。 “这事既然是东区防御所搞出的，那就让布罗给我维持好城内的秩序，你们都给我认真起来，配合好他的工作，下去吧。” 很显然，属官的投诉并没有被城主采纳，他们沮丧地离开了城堡。 “大人，给您增添麻烦了。” 就在属官走后不久，奥博托夫居然神奇地出现在了卡隆伯克的身后。 “我好像有点后悔了，你的朋友让我感到困扰，这事究竟是谁的注意？” “大人。” “好了，我知道了，带上你的兵，去给我盯好了，出了差错的话，我会让你上绞首台的。” “大人请放心，我保证不会出事的。” 奥博托夫暗自松了一口气，卡隆伯克的支持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这下自己可以放手去做了。 第一批赶到里约庄园的人，见到废墟中的牧斯跟舒拉，不免感到失望，起码他们没有看见可口的面包。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是干什么的。” “是啊，我们不会是被骗了吧。” 一种不安的情绪正在人群中酝酿，这可不是好事情，牧斯朝前走了几步，他必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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