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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匠》


第一章:白衣魅影

昏黄的月光下,一条蜿蜒曲折的山道幽暗地伸向远方,夜风拂动路边的小树,枝叶抖抖索索,山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叮——”

“咣——”

不时传来一长一断的幽幽破锣声响。

路上一行暗暗的黑影,赶尸匠牛二,正打着只破旧灯笼,提了一只破旧铜锣,不时敲一下,嘴里含糊地嘟囔着什么,斜签着身子,走了过来。

身后,一个披着宽大黑袍穿着臃肿的僵尸,头上带着高筒毯帽,从额上压了几张书画着符咒的黄纸,将脸给遮盖了起来。上身僵直,有节奏地随着牛二不缓不慢的步伐,僵直的腿吧嗒吧嗒向前缓缓移动。

破锣响声衬托地山道格外静谧,那摇晃前行的灯笼,火光半明半灭,闪烁不定,鬼魅般的阴森火光,随着牛二向前行进。

直到五更将到,前边有一家旅店招牌,牛二小声嘟囔:“喜神勿噪,前边打店了。”

不大会,一行来到旅店边,这店不是专门的“死尸客店”,所以只好找老板安排,牛二先来到柜前,对着打盹的老板轻叫一声:“喜神打店了!”

那老板惊醒,见牛二模样,又看身后那高筒毯帽和盖了脸的符纸,知dào

喜神来了,惊喜非常。老板还是第一次接待喜神,不过以前听老人讲过,所以虽然心喜,却不慌忙,因为“喜神打店”是会带来好运的,更何况客人都很大方,每次都收入颇丰,所以旅馆行里对这事都是积极接待的。

店老板乐颠颠地将牛二一行领进一个偏僻的小屋,开了门便走开,此时还没客人起来,倒也不至于打扰了别的客人清梦。

牛二不再敲锣,只小声轻唤着,后边僵尸果然听话地进屋,牛二进到屋里,那僵尸还要蹦,牛二赶紧到僵尸跟前,揭了黄纸符咒,僵尸立kè

停住,呆在当地。牛二将房门紧紧关闭,将僵尸靠墙放好,自己到外边柜台,吩咐老板做好了饭菜侍侯喜神,老板听命而去。

本来旅店是不准bèi

客人饭菜的,但是喜神来临确是特例,老板知dào

其中的规矩,便跑到厨房安排了酒席来。

牛二回来,累的躺在床上就闭眼休息,屋子里黑咕隆咚,那僵尸呆在墙角一动不动。

不大会,门外店老板边敲门边叫一声:“喜神宴席!”

牛二出来,接过店老板带来的饭菜,店老板赶紧转身走人,牛二收拾好桌子,安排了酒菜,里边正好两双筷子,这也是接待喜神的规矩,一个是给赶尸匠的,一个是给喜神使用的。

牛二收拾停当,将门栓从里边栓好,这才坐下来,幽幽喊一声:“喜神进餐!”

忽然,那僵尸晃了一下,接着黑色尸布里抖索起来,难道诈尸!

一会,那僵尸并没蹦出来,却从僵尸架子下钻了个黑衣人来,那人将僵尸放倒在地,原来,这赶尸的行当并不都是靠僵尸自己行走,如果是二具僵尸以上,便可以将各个尸体胳臂伸直连在一起,组成一串尸体架子,靠最前边那具尸体引领,后边的便同节奏往前赶。另一种是一具尸体的,一般赶尸费比较贵些,由于没法搭建尸架,所以只能由一人在后边背着走,那背着的人腿和胳膊用竹竿绑好,所以走起来直直的。

这次两人是赶了一个在外富商的少夫人的尸体,所以,就是一人领一人背的办法赶路的。

“二爷,真累坏了,今儿饭怎么样啊?”那黑衣人跳过来叫道。

“疤瘌棍,你小子就是贪吃,敬了喜神再吃!”牛二低声训斥。

疤瘌棍嘟囔一声:“知dào

了!”,便拿了酒杯在僵尸面前土地上撒了撒,嘴里小声说些神神道道的话。

回来,见牛二已经动筷子,便也不客气,大吃起来,先垫垫肚子,一阵子,才感觉肚子里舒服了些,二人便斯文地喝起酒来。

“二爷,请了这趟喜神,今年也该消停消停了!”疤瘌棍小声说。

“是啊,今年请了六趟喜神,也算丰收了,回去消停些日子再说。”牛二接着。

“二爷,这趟请的女喜神身子柔软多了,气色也好,你老人家沐浴喜神的时候使了什么诀窍了?”疤瘌棍坏笑道。

“你小子,心思歪的很。明年教你喜神沐浴法,不干都不成。”牛二脸色微微泛红,好在有酒盖脸,尴尬一晃而过,心里却是有点别扭。

“可别,我巴不得晚点学呢,我可不想干。”疤瘌棍笑道。

“好了,快点吃了,睡吧,咱们这行可有规矩,请喜神不能多嘴。”牛二说着,扒拉完碗里的饭,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又一个清冷的夜晚来临,这次换了疤瘌棍领路,他熟练的学着牛二的样子,一边撒着纸钱,一边前前后后斜欠着身子领路。

这天的月亮只露个月牙儿出来,还有薄纱似的雾气笼罩着大地,天地暗淡了许多,路边树丛瑟瑟而抖,凉凉的夜风吹的灯火摇晃不定。

偶尔几只凄厉的猫头鹰的怪叫,打破着森冷的夜。

疤瘌棍象往常一样,摇摇晃晃地走着,嘴里念念有词,嘟囔着牛二教的驱尸魔咒。

小路越走越崎岖不平,前边象有个下坡。

忽然,一阵滑滑的流水声传过来,疤瘌棍想,应该是到了清蒲溪的地方了。

不大会,一条小溪出现了,溪里怪石不少,两边是树林,有行树与小路相隔开,看小溪,黑黑的朦胧的。

“咣——”疤瘌棍轻轻地敲着锣,仔细地吆喝着赶路。

路好走了些,下坡,轻松多了,他稍微轻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

两眼的余光向小溪边一扫,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蹲在石头旁,恍惚间有低低地抽泣声音传过来。

疤瘌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再仔细看,确实不假,那女人还索索而抖,呜咽的声音随风飘过来,格外的清晰。

疤瘌棍本是个不信邪的人,这条路也不是走了一回两回,怎么也不相信,他照旧赶路,眼睛再看,朦胧中感觉那女人像极了后边跟着的喜神模样。

疤瘌棍这才慌了,大叫:“二爷起来,喜神出来了!”

后边牛二一听,不耐烦地喊道:“你小子嚷什么啊,我这走的好好的呢,喜神在背上呢。”

疤瘌棍见牛二不信,再往那里看去,又什么都没有了,那石头还在,黑黑的呆在哪里。

疤瘌棍摇头笑了笑,对自己的胆子有了怀疑,非常地惭愧,干这行不容易啊,疤瘌棍那胆子可是实打实锻炼过来的,当年牛二在牛头村后那幽深的坟山上放在其中一个小坟头上一个梧桐叶,自己摸了半夜,直到四更天才摸到,送回到牛二家里,牛二才收了自己为徒。

这些年二人请了百十个喜神,一切顺利,从没见过鬼鬼怪怪。

疤瘌棍自嘲地笑了一声,继xù

往前走。

雾越来越重了,夜风也冷了许多,疤瘌棍感觉身上冷的厉害,只好蹦跳着活动着身子,这样可以多些暖气。

那灯笼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来晃去,火头明显地小了许多,闪闪烁烁。

前边的路又好了些,平坦许多,疤瘌棍也没心思念叨那些老掉牙的赶尸咒,反而哼起酸溜溜的小曲来。

正得yì

间,忽然灯笼前边一个白影一闪,疤瘌棍心里猛然一惊,随即安下心来,不过心里念叨,莫不是今儿真见鬼了不成。

他心里老是感觉毛毛的,但又不好意思象刚才那样冒失开口,只好硬着头皮继xù

往前走,行不多远,小溪已经过去,路两边只有深深的林子,他斜着身子,既往前看,又往后瞧,以便走路顺当。

他眯着眼睛,照例地嘟囔着:“路顺平,喜神快走!”这样走了一阵,有点累,直了下腰。眼神无意中往前一看,那白影又在前边路上出现了,低着头盘腿哭泣的样子,低声抽泣的声音都能传过来。

疤瘌棍心里慌了,但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他定了定神,揉了揉眼睛仔细看。

那女人本来盘腿坐着,忽然起身来,身子猛一长,转过头,脸色苍白,在雾气中微微有些泛着青蓝气色,凄容满面,正是身后跟着的喜神模样,疤瘌棍跺了跺脚,还是不肯相信是真的。

那女人摇晃着伸出手,那手特别细,直直的,指甲特别长,她头发一甩,向疤瘌棍走了过来。

这下疤瘌棍再也受不了了,将手里的桃木剑抽了出来,大喊:“二爷,那喜神又跑出来了!”

疤瘌棍立定,那女人忽然飞速向疤瘌棍他们跑过来,立kè

卷起一股阴风,将那尸布掀了开来,牛二背着的喜神脸上的符咒黄纸也吹开来,立kè

露出狰狞惨白的脸。

疤瘌棍虽然胆大,刚才被折磨两回,神经早有脆弱迹象,这下,再也受不了了,拿了桃木剑就要向身后喜神打去。

“扑腾”一声,疤瘌棍屁股被狠踢一脚,摔倒在地,那灯笼立时灭掉,四下里黑咕隆咚,只有那月牙的一层寒光照射。

疤瘌棍不敢往后看,心里已经紧张的不得了。

“混蛋,今儿夜里你捣什么鬼,不好好赶路!”原来是牛二从后边踢的。

疤瘌棍这才回头看,见牛二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那丑脸已经气的变了形,看那喜神,还象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他恢复了自信,赶紧起身来,将灯笼点着,两人也没了走的意思,疤瘌棍将自己看到的给牛二说。

牛二听了也是半信半疑,这疤瘌棍是经过自己多次考验过的,跟着请喜神也有好几年几十次了,什么样的喜神没见过啊,难道真的他眼神不行了么,怎么会接二连三呢,这趟喜神是个年轻女子,死的自然不甘心,阴气重,或许……

牛二心里也毛毛的,他还有点不可告人犯了忌讳的秘密,这是绝对不能说出去的,牛二虽然心里有点发毛,但毕竟老赶尸匠了,即便真出来邪神鬼怪,自己也有祖传符咒护身,不怕她,牛二心里这么想着,略略安稳些。

“赶路,哪里会有你说的那般故事,肯定你小子昨天没睡好神情恍惚,疑神疑鬼,再给我捣乱,以后就让你歇业吧!”牛二给疤瘌棍壮胆。

疤瘌棍见牛二训斥,自己的羞愧之心也起来了,心里暗想:“老子赶尸已有多年,什么凶恶喜神没赶过,怕你个小女子么!再出来,老子拿桃木剑杀的你死死的!”疤瘌棍喃喃自语。

两人接着携了喜神赶路,经过这番折腾,疤瘌棍觉得确乎平静了不少,胆子也壮了。

此时已经是四更天,再赶上去就会有个专门的死尸客店,疤瘌棍象往常一样,斜着身子领路,还特意多撒了些纸钱,多嘟囔些开路的话。

又过了一个时辰,月牙偏西,正隐没到一片黑云里,夜色也黑了许多,雾气更重了,那盏小灯的光亮只能照到身周三四尺的样子,好在此时路上根本没人挡路,走的倒也平静。

一阵清冽的风吹过来,疤瘌棍不禁打了个寒战,一个愣怔,那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疤瘌棍使劲瞪了瞪眼睛,不敢说话。再看,确乎就是身后那喜神的样子,脸色煞白,手指直直的,皮肤白森森的。两眼空洞,嘴里吐着黑红的舌头。

疤瘌棍这次强自镇定心神,仍自顾自吆喝着赶路,左手将那桃木剑照那女子刺过去,那女子却不躲闪,疤瘌棍只觉得桃木剑刺了个空,但确实又刺进那女子肚子里。

正心惊,那女子却对着他惨惨一笑,疤瘌棍不禁心里发毛,但是还是不敢喊叫,拿了桃木剑就向那女子头上砍去,这次感觉又扑了个空。

忽然一阵阴风,只见那白衣女子惨白的指头抚了他的脸颊一下,忽一下扑倒在身后那喜神身上。

疤瘌棍回头望望,震惊不已,见那女子归位,心想:“好,去缠那牛二吧,我只管领路。”

“叮——”

“咣——”

破锣声单调地点缀着黎明前的黑暗。

不远处正有个专门的“死尸客店”,二人赶了过去,这种专门的“死尸客店”平时四门大开,黑洞洞的,是专门迎接喜神用的。

疤瘌棍引领着进了“死尸客店”,将大门关好,自己跑去隔壁客店前堂交代老板准bèi

好酒菜。

一切收拾停当,疤瘌棍禁不住心里的疑惑,再加上杯酒下肚,便问牛二:“二爷,我跟你请了这么多趟喜神,还真没经过昨天夜里这邪**,一回二回就算了,来回三次,不会总是我的眼神看错了吧,你老背着谢神,没什么感觉么!”

“干咱们这行,鬼鬼神神原也有时说不明白,让你说的这么邪乎,我也不由不信,二爷我还有个法宝,可保一路平安到家。”牛二神mì

地说。

“什么法宝,快拿了来,我这么大胆的人,昨天夜里也有点慌神了!”疤瘌棍忙急切地问。

牛二不慌不忙,从后边拿了两张黄色草纸,让疤瘌棍磨了墨来,铺在桌上,画了两个钟馗画像,接着,念了两遍咒语,咬破中指,向两符撒了点血。

交给疤瘌棍,嘱咐他将符咒贴在心口上。

然后到了那僵尸前,先口中悄悄念叨:“东来的喜神,我心里也很愧疚,知dào

欠了你的,但是这趟过来,三百里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别出来了,我这符咒不是害你,你也不要害pà

,只是帮你稳住魂魄。”

接着口里念叨:“冒犯了!”便去解那僵尸衣服,将那符咒贴在僵尸心口处。

回来,在僵尸面前洒了一杯小酒,念叨:“你千万莫怪罪,早日托生的好,我们把你送到家,一定好生安葬!”

这才回来,对疤瘌棍说,好了,就算他有魂魄出窍这回也出不来了。

我给你着符咒你以后都贴好,咱们请不请喜神也难免会有喜神会跟着咱,带了这符咒,一切安宁。

疤瘌棍对牛二一向佩服,依言贴了。

第二章:僵尸归位

牛二这次请的喜神是吴家堡富商吴天明家儿媳妇,吴家经营着布匹生意,很是红火,在湘西川边一带很有名气,儿子吴云龙在丰都县分号,所以家眷常年跟随在丰都。

吴家二媳妇荷花是个出了名的美人,温柔贤淑,很少出门。吴家高门大户,自然被贼人惦记着,前些天被一个狠贼盯上,深夜里摸进家门,闯进荷花的卧室,见荷花美貌,yin心顿起,捂了荷花的嘴欲行不轨,那荷花贤良端正,如何受得了如此羞辱,拼命反抗,但一个弱女子如何抵挡住这强人,反抗中,竟被捂死了。那贼人一看出了人命,也不敢停留,翻找了些金银细软,就跑了。

虽然报官,但这年头,捉拿盗贼的事真如大海捞针了,所以这荷花只能带着恨意而去。

按老规矩,是必须回老家安葬的,在湘西,因路途难行,切怕尸体不好保存,一般都委请了赶尸匠来,赶回家去。因为赶尸匠们都精通还魂**,可将僵尸还魂,容貌及尸体保存和生前一样。湘西赶尸匠行业已逾千年以上,其中还有一段传说。

相传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语:公公)蚩尤率带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撕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tuì

,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对身边的阿普军师说:“我们不能丢下战死在这里的弟兄不管,你用点法术让这些好弟兄回归故里如何?”阿普军管说:“好吧。你我改换一下装扮,你拿‘符节’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督催。”

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敌人的追兵来了,阿普蚩尤和阿普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迷魂阵里……。因是阿普军师所“司”(实施、操作意)之法术让大家脱的险,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又由于阿普老司最后所用的御敌之实乃“雾术”,而“雾”笔画太多难写,于是改写成一个“巫”字取而代之。其实,这巫字也是个象形文字:上面一横代表天或者雾,下边一横则代表地,而中间的那一竖就表示“符节”了;竖的两边各有一个人字,右边那个代表阿普蚩尤,左边那个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两个人联合起来才能作巫术。

可见这行当却是从远古时候便传下来的,吴家便去请了本地最有名的赶尸匠牛二来,牛二见只一个喜神,开始不大愿意去,一般他们都接多个的,一起赶,更经济些。这次吴家开了大钱,才让牛二决心走这一趟。

马上要到吴家堡了,吴家早早的就有人在路上接应,知dào

快到了,便准bèi

好了装殓物事及灵堂等。

牛二等了傍晚人烟稀少时候,边收拾停当,吆了喜神往前赶路。

这次有牛二的符咒罩身,倒也一切顺利,并没出什么邪门情形,到了二更时分便赶到吴家堡街里,一行径直向吴天明家赶去,此时吴家已经一切准bèi

好,只待牛二领了尸体来到。

按老规矩,在夜半三更之时才能入殓,且必须有赶尸匠亲自装殓,怕有生人进来,发生惊尸诈尸事件。

牛二领了尸体进了吴家大院,院子早早地留出路来,一个人也没有,有一间厢房的门黑洞洞地开着。

牛二知dào

这里是装殓尸体的地方了,便吆了僵尸过去,院子里安静的很,只有牛二那破锣响和僵尸着地的哒哒声。

牛二进到厢房里,见正中间放了一具红漆大棺材,非常厚实,棺材盖开着放在一边,上边放了要装殓的寿衣首饰等物件。

牛二将那僵尸额头符咒黄纸揭下,低声说了一声:“喜神到家了!”,便去将大门掩好,各处窗帘拉上,让疤瘌棍出来,二人赶紧清理包裹尸体的东西。那荷花尸体还软,这可归功于牛二的还魂功夫做的好,二人将荷花尸体平躺着放在棺材板上。牛二从腰里掏了包草药,倒进一个盛了清水的盆子里,用手搅了搅,等草约融化,便取了一个软布,浸透药水,将荷花尸体脸部及胳膊和小腿都擦洗一番,擦洗后,晾了一会,看药水已经浸入皮肤,便轻轻按摩脸庞,及其他部位皮肤,不大会,皮肤开始变的有弹性还有点红润,将眼皮合好,便如轻轻入睡一般无二。

做完这些工作,牛二两人便替她换上成殓衣服,将棺材底铺好,抬了尸体躺好,又处理了一下周围物事,一切处理停当,便叫了疤瘌棍,趁夜半无人,赶紧走人。

疤瘌棍四周看了看,没人敢出来打扰他们,轻轻开门,脚一蹬地,跃上屋顶,延着屋顶似一绺青烟,飞走。

牛二收拾好,就着那棺材板便躺下睡了,直到五更鸡叫,牛二便警觉地起来,开门,走到天井院,叫了一声:“喜神入床,主家认领了!”,叫完,敲了几声破锣。

院子里热闹起来,从各屋里出来一些人来,从正堂屋里出来个老头,正是这家主人吴天明,吴天明将一包银子递到牛二手里,连声说:“辛苦师傅辛苦师傅!”

牛二看人到了差不多,便说:“请进厢房认领吧!让喜神早日归位。”

牛二带领大家到了厢房,此时已经天色大亮。

众人见正是荷花,安详地躺在棺材里,纤纤手指白玉般扣在胸前,并不见腐败死白模样,众人见她虽然相貌宛如生前,如今只能在棺材里与世隔绝,不禁悲痛,齐齐失声痛苦。

牛二便起身劝慰大家:“远途跋涉,顺利到家,可见她生前积德行善了,大家不要过度悲伤,她需yào

安息了!”

劝罢,便起身到院子里,谢过主家的盛情,看棺材已经成殓,便到灵前上香,之后便走人,一切与他们无关了。

第三章:死尸客店

黎明前的黑暗,牛家庄安详地沉睡,山村的夜晚格外清冷,村外山坡上靠着山道,有两间简陋的房舍,北头挑着一盏小小白罩灯笼,里边的烛火很小,闪闪烁烁,散发着微弱的白光,在轻轻地山风吹拂下摇摇晃晃,灯笼下的门敞开着,黑洞洞的,那木门被风吹着,不时“吱呀”一声,点缀着静谧的夜。

“叮——”

“咣——”

传来隐隐锣响,近了才看清,一个清瘦的中年汉子,赶了两具僵尸嗒嗒地赶过来,两具僵尸上身笔直,黑袍罩着,两只胳臂却直直地伸开来,象两个木棍,后边那尸的两只胳臂搭着前边那尸体的肩膀,用了草绳连接。那干瘪苍白的手指却露了出来,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随着僵尸的活动一戳一戳。

中年汉子相貌奇丑,右边嘴角向上扯,使得脸部分成了两个,一胖一瘦,说话因此有点含糊,嘟囔着赶尸咒,斜着身子前行。

不大会,便来到房舍前,象到家一样熟悉地将僵尸领进北边房舍,原来这房舍正是设置好的“死尸客店”。难怪他们来到这里象到家一般亲切。

那僵尸转弯磨角很是听话,客店大门没有门槛,所以可以直接趋进,那汉子看僵尸进来,赶紧扯开第一个僵尸额头上的符咒,那僵尸晃悠了一下,停住,后边那个也跟着停下。汉子将后边那僵尸的符咒也扯掉,然后抱起来一个一个放在房子里边,放好,这才吁了口气。

关好门,他起身到房外看看,月牙西斜,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明了。

他舒展舒展身体,来到南边那房子前,用手拍门,低沉着声音叫道:“二爷,我来了,快开门!”

里边正是牛二,此时已经习惯性地醒来,只是还没起床,听见拍门声,知dào

是师侄来旺来了,便起来开门。

“旺儿,这么巧,我才刚到五天,你也赶回来一趟啊。快进来,外边冷。”牛二赶紧往里让。

房间不大,两张床,里边睡的正是那疤瘌棍,年轻人懒,醒了也不起,打了个滚招呼下来旺便不言语,闭目养神。

这两间房舍是牛二盖的,一间做了“死尸客店”,偶尔接待个南来北往的同行,若是自己在,便安排赶尸人饭食,若是自己出门,便放好锅灶,再放些米面,让赶尸人自己做了吃。

来旺想这趟不错,正好牛二在家。

两人进来,牛二便出门到外边耳房生火收拾饭食,菜是现成的,都是昨儿夜里买好的熟食。

来旺也不帮忙,累的躺在牛二床上休息。

房里也没开灯,只有那清冷的月光轻轻地往里照了点,正躺下,斜眼望屋角里一晃,忽然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偎在那里,一抖一抖地抽泣。

来旺很纳闷,难不成牛二两个混蛋糟蹋良家妇女不成,一骨碌爬起来,就想走进去看。

“吱呀!”一声门响,来旺心里一惊。

“旺儿,你干吗呢。”牛二进屋。

来旺回头看是牛二,低声问:“二爷,这女人是谁啊,怎地在这里哭泣。”

“什么女人,你说的什么啊!”牛二疑惑地问。

来旺往墙角里指着,“这不是吗。”回头一看,墙角清冷清冷地,什么也没有。

来旺纳闷地说:“我亲眼看见个女人在这里哭泣来着,怎么没了。”

来旺很为自己的眼神惭愧,这么多年走夜路,也没出过什么差错啊。

“你累的眼花了吧。”牛二口里说着,心里也有点毛毛的,他又想起和疤瘌棍一起请荷花的那夜发生的事。

“难道真让那荷花缠上了不成,我再加几道厉害的符咒护上。”心里想着,自己一人到厨房里,悄悄地画了最厉害的钟馗符咒,又喷吐了鲜血,往房角里悄悄贴上。

不大会,牛二安排好饭菜,招呼来旺和疤瘌棍起来吃饭,三人象一家人似的,很是亲近。

来旺也不谦让,扒拉扒拉就吃,先垫垫肚子,他那歪嘴吃米饭老是往外掉米粒子,反正干这行的都是丑角的活,也没人活的那么精细。

不大会,来旺拍拍肚子,三人斟酒来喝。

“旺哥,你这趟请了两个,发了,今年收成不错啊。”疤瘌棍笑着说。

“去,别提了,我这费死劲请了两个来,还没你们那一个钱多,你小子背了那小娘子,快活吧,请年轻女喜神可是几年也遇不见一个。”来旺含混不清地和疤瘌棍说笑。

“旺儿,你这趟还顺利吧。”牛二沉稳地问。

“还好,这趟虽然是个苦差使,我却发xiàn

了一处买卖,今儿已经是二月二了,我们也该歇了,正好kàn

看这买卖。”来旺故作神mì

地说。

“什么买卖,快说,我疤爷正手痒痒,老请喜神又累又不赚钱。”疤瘌棍性急地叫。

“就你这急毛撅腚的轻狂样,能成什么事,少在这里胡吣!”牛二训斥疤瘌棍。

疤瘌棍只好悻悻地对来旺笑笑,夹了一块猪头肉嚼起来。

“二爷,我这趟走的是燕子山,在高处走的时候看那地儿风水不凡,回到‘死尸客店’安顿了喜神我就去了,爬到燕子山的山顶,往里看,开始看着就是一团山头,仔细观瞧,那群山怀里有一溜山脉,起伏不定,大气非常,正是书里那著名的‘风雏’地势,尤其晚上看,那那月光正照在那凤头处的山头,特别明亮。”来旺来了精神,仔细叙说。

疤瘌棍也听的出神,牛二沉吟着,插话道:“你说的这地方,我来来回回走个十多次了,咋没发xiàn

啥,听你这么说,我倒有点奇了。你师祖孙老仙给我说过,这个地方先前有个苗人古国,这个古国当年受过周武王的分封,到了黄金大起义那阵,让诸葛亮给灭了。不会与这个地界有关系吧。”

“还是二爷有学问,我是看着里边风水好,感觉该有大买卖,却是说不上什么来历,只是瞎才,听你这一说,还许真有货,里边,二爷看我们这闲下来是不是探探。”来旺听了越发情绪高昂。

“是啊是啊,我很想去摸两把了!”疤瘌棍又急道。

“就你这德行,真有大买卖也得把你埋了去。那是好摸的吗,九死一生啊,咱们请喜神这是苦累活,去倒个小斗那也只是发点小财,练练本事,真要象来旺说的这么邪乎的大斗,没真本事那就是陪葬的料。”牛二训斥。

“我干这行三十年,你们那师祖孙老仙,可是咱黑衣派长老,怎么样,一辈子没轻易起过大斗,临升天还嘱咐我不可轻易倒大斗,偶而倒个小斗也得宋朝以前的,有个闲钱快活一辈子就行了,不可过于奢望贪财,这是祖先留下的规矩,知dào

吗。”当着两个小辈,牛二感觉自己很是权威,训斥起来也很有力。

“这事不急,慢慢来,先去那燕子山搭个窝棚,咱们边进山采药边摸摸情况。地了,旺儿跑完这个活儿记着把你师父留个你的阴宅大全拿来。你师父走的早,他若在,咱们爷几个也有个主心骨,他对那阴宅风水之学比我研究的透彻。”牛二接着说。

“二爷长于符篆,法术,你们两人各有所长啊,这趟我拿来,你老好好研究研究,也传授传授我们。”来旺恭维道。

“这话不假,他在风水学上很得我师父的真传,我现在很是后悔,不该偏废,如今想用了再来学,却没好老师教了,只能自己摸索了。”牛二说。

这边村里鸡叫连天,天光微微放亮,三人酒足饭饱,各各睡去。

第四章:血尸惊魂

月牙冷冷地俯瞰大地,小小的山村回复了夜的宁静,牛二的死尸客店后边空地上,三个人正在牛二带领下习练武功。

其实赶尸匠这行并不简单,而且程序非常复杂诡秘,首先挑选学徒就很严格,有两个基本条件,第一要相貌丑却身体素质好,第二要胆子特别大。通过这两个条件,师父会让学徒望着当空的太阳,然后旋转,旋转中突然停下,要求学徒必须分辨清楚东南西北来,因为赶尸都在夜晚,所以必须习惯夜见行路,而且很多时候路不好走,还必须去背过来,所以身体都是要相当棒的。

那荷花就是靠师徒二人几百里背回来的,一般他们都武功上都不弱,一者强身健体,二者对那些凶煞恶尸都可以及时处理。另一个重yào

的本事就是符篆,法术,用以镇压尸体的凶性,防止各种尸变。赶尸体是很凶险的事情,谁也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以外,所以必须清楚记忆各种符咒,才能做好自身防护。

牛二他们属于黑衣派,黑衣派赶尸匠还有个秘密,因为赶尸均在深秋到春寒时节,其他时节任谁也不干,所以他们往往在这个季节出去活动,而其他季节,黑衣派的人便从事倒斗的行当,因此他们对奇门秘术,阴宅风水之学钻研很深。

而青衣派则做些走私的勾当,在赶尸行的掩护下,神mì

莫测,干的很是得心应手。

三人打了几趟拳法,练了练气,这里要说一下,练气很重yào

,因为充沛的精气是外家功夫之本,还是镇住心神,增强胆气的根本,赶尸的哪个胆气若输,那会无地自容的。

看看天色已晚,来旺便收拾收拾,准bèi

赶路,往前五里就到主家了,他可以分别送回喜神,这对他来说是驾轻就熟的。

来旺回到死尸客店,轻轻打开房门,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他也不在意,赶夜路习惯了,他进屋关好门,正欲点了灯笼收拾走路,忽然白影一闪。

来旺心里一晃,感觉怪怪的,起身来往两架喜神处看,一切正常,忽然,房间角落里昨天见的那白衣女人蹲坐在那里哭泣,想起昨天闹的笑话,他使劲揉揉眼睛,那女人却站了起来,仔细看,微弱朦胧的白衣影子晃晃地站了起来。

来旺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桃木剑,那女人忽然一甩披散的长发,凄清的脸庞森森吓人,来旺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拔了桃木剑向前去,心想:我看你到底怎么做怪,我旺爷还能怕你。

一片恐怖白影忽一下扑到在靠墙立着的僵尸上,来旺心里纳闷,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啊,从来没遇见过这事啊,在这客店也住过几十回了,没出什么蹊跷事啊。

心里纳闷,嘴里也不好意思喊,胆小可是赶尸匠行业的大忌。

他照往常一样收拾行李,正收拾间,墙边那僵尸架子索索活动起来,来旺看了,心里开始有点毛毛的,他把桃木剑抓紧,静观其变。

呼啦一声,左边那僵尸倒在地上,后边那僵尸站了起来,直直地向来旺蹦了过来。

那脸庞没了符咒黄纸遮挡,在黑暗中显出森森的死白颜色,不大会变的有点发蓝。

来旺这下慌了,诈尸!

他拿了桃木剑就向前冲,左手顺手拿了张镇压诈尸的符咒。

这时候那僵尸已经蹦到跟前,两只直直的胳臂搭上他肩膀,两只手死死地抠进他的衣服,特别特别紧。

来旺将桃木剑插向僵尸,越查那僵尸抠的越紧,还使劲推着来旺。来旺赶紧将符咒拿出来往僵尸身上贴,贴上去竟然没用,来旺大惊。

那僵尸脸色不断改变,不大会变成紫色,力道也越来越大,后边就是墙壁了,再推来旺会被这僵尸掐死。

来旺脑子里急速活动,嘴已经不听话了,含含糊糊地惨叫:“诈尸了!二爷救我!——”

惨叫声在清冷的夜风中游荡,凄厉骇人。

那边牛二已经上床,本以为来旺已经走了呢。听见这声音大惊,赶紧抓了自己的桃木剑和最毒的那符咒,奔了过来,疤瘌棍也慌地起来。

两人奔过来一看,疤瘌棍腿肚子开始打颤,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恶毒凶狠的僵尸。

来旺已经吓成死人脸色,白森森的。

牛二来不及细想,将桃木剑刺向僵尸,使劲一脚将那僵尸揣开,那僵尸竟然将来旺带的摔倒在地。

趁僵尸倒地,牛二赶紧贴上符咒,咬破舌尖,喷了一口鲜血。

好一阵,那僵尸抖索着行动缓慢下来,牛二仔细一看,那僵尸皮肤暗红,心想不好,是血尸。

那血尸抖抖地又站了起来,来旺已经昏倒在地,牛二伸手从腰里将自己那腰刀拔出来,将又一道钟馗符咒递给呆楞的疤瘌棍,叫到,贴到他后心。疤瘌棍这才缓过神来,赶紧跑过去,将符咒贴在那僵尸后心。

牛二也飞速上前,那把刀正切中僵尸颈部大血管,咕噜,一股恶臭黑血喷了出来,不大会,那僵尸僵硬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牛二不敢怠慢,将四道符咒紧紧贴到那僵尸要害处,又将另外那个僵尸贴了四道符咒,看一切平静下来,才拽过来旺。

牛二往来旺前胸后背拍了拍,来旺幽幽醒转过来,牛二将来旺拖到隔壁卧室,让他避避阴气,这才问情由。

来旺将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

“阴气太重阴气太重,肯定是那白衣恶鬼冲撞所致。这趟看来得我亲自跑一趟了,好在离主家不远了。”牛二低沉着声音,心里也是慌慌的,自己赶尸这么多年,今年邪**最多。

来旺大喜,有师叔一起走,肯定顺利完成任务。

“请完这趟今年歇业,说啥也不请了,邪**太多,回来随我一起祭拜了祖师爷去。”牛二吩咐,虽然这么说,自己还真不想去,开始对自己这趟犯了忌讳的事后悔。他想:难不成真让死鬼缠上了,这些天得再把功夫好好练练,这次要不是自己见多识广,黑衣派可能就此灭亡也说不定,惭愧啊。

今天是走不成了,他打了水,清理了那僵尸,又紧着赶制了一批钟馗符咒,各处贴了个遍,才安心些。

三人休息了一天,到了夜晚,牛二前边领路,来旺和疤瘌棍各擎了桃木剑在后边压队,一行奇怪的队伍嗒嗒地向前走去。

第五章:棺中诈血尸

离牛家庄五里,就是陆家庄,那个诈了血尸的老头的家乡,往东一里,挨村的就是后边那具僵尸的家了,一路三人精神紧张,也没见有什么蹊跷苗头,稍微安心些。

两具尸体都各自贴了十二道奇门钟馗镇符,前边那血尸虽然肌肤已经干瘪,赶路也抖抖索索,疤瘌棍在旁边照应着,纠正着赶路的姿态。牛二一如既往,斜签着身子,两只小眼闪着精芒,四处看的很是周详。

天交二更,月色昏暗,刚抽了芽的枝桠在夜风中轻轻摇来晃去,不大会,路边枯草丛中扑腾扑腾会跳出来几只野兔子,打破这夜单调这赶尸队的枯燥。

陆家庄近在眼前,离那老头僵尸家里越近,三人越是神情紧张,心里毛毛的,六只眼睛仔细地观察着每一个细节,来旺和疤瘌棍紧紧攥着腰里的桃木剑,牛二一只手提了灯笼,一只手抓紧腰刀,也不顾的抛撒买路的纸钱。

诈尸是极少见的,一般刚入殓的温尸容易诈尸,赶尸路上还没见过,只听祖师爷将过偶而听说过有这事,而诈血尸更是极其少见了,祖师爷也没听说过有真事,只在驱尸秘录的符咒法术书中有一页提到这种现象和克制办法,牛二算得上黑衣派的长老级人物,特别是对符篆法术精通,所以能紧急地时候辨别出是诈血尸和克制办法。

诈血尸估计是极其冲动的阴气扑入,将起步时候用还魂**镇压住的血毒给逼出来,造成的极其凶恶的诈尸,没有外部阴气大规模侵入,绝对不会出现诈血尸的情况。至于是什么阴气侵入,只有牛二心里有点不安,我开始怀疑那荷花的阴魂确实纠缠在自己周围,而且很是恶毒,只是苦于自己法力符咒工夫过深阳气过重才没对自己造成危害,时间长了难免自己有危机的时候会造成致命的打击,可是如何破解却是没有办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来旺和疤瘌棍第一次看见诈血尸的状况,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回事,所以心里只是害pà

,却是束手无策,只能跟着牛二一步一趋前行。

快到家里,牛二心里更紧张,赶在路上阴气散发的快,不会有大发作状况,可到了入殓时候,更要命的是要脸对脸贴身对僵尸重yào

部位进行药物复原和局部还魂,若那时血毒被引出来,还有起血尸的可能,更要命的是别再把后边这僵尸的阴气逼出来,那可就麻烦了,三个人绝对不是对手。

那血尸还是一如从前,抖索着行进,虽然蹦的力度不大,但是那恶毒的阴气却随时会喷发伤人。

“叮——”

“咣——”

单调的破锣声一长一段撕裂着乡村的寂静。

前边黑洞洞的一个大院落,一点灯明也没有,院墙四周,大门上,都贴了死气沉沉地草纸和白色黑色的祭祀物品,每个两丈就有一堆值钱的灰烬,主家已经做好准bèi

迎接老头归家了。

两具僵尸在牛二的引领下嗒嗒地向前蹦,并没有什么异常,到了天井院落,牛二等人看见正堂屋黑洞洞地大开。牛二过来,将那僵尸老头额头上的符咒揭开,左手紧紧地又接着贴上奇门钟馗镇符,两尸停了下来,三人将他们连着的草绳解开来,将后边那僵尸抱到一边,离老头僵尸远远的放着,以防两尸阴气交汇,再次爆fā



那老头僵尸还有点抖,不过不是很剧烈,看情况不会发生凶险事情,牛二将老头僵尸领进门去,将他放在厚重的棺材板上,牛二不放心,叫疤瘌棍仔细看好僵尸,自己在暗淡的灯笼火烛下仔细打点各种装殓物品。

一会便将棺材底部整理好,下一步比较危险,给老头穿寿衣,牛二亲自下手,一样一样穿戴齐整,只将头部、两手露出来,其他部位尽可能扎紧,最重yào

的,在七大要穴,都贴好钟馗镇符,这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般是不能放的,根据赶尸理论,这种符咒只在危机关头使用,绝对不能入棺,因为符咒堵塞阴气过重,入土后不能阴阳调和,甚至会永久性影响往生者后世托生。

面对如此危险的血尸,打破常规祖师爷也不会怪罪,牛二默默祈祷一阵,将老头僵尸镇死。

放入棺材,那僵尸被严密镇住,不再动弹。牛二看了看,放心了些,将腰里的还魂草药抖出来一些,用清水化开,轻轻擦拭僵尸漏在外边的部位,那血尸暗淡发蓝的脸色稍稍活泛了些,惨惨的死白脸色好kàn

了些。牛二娴熟地按摩起脸部皮肤,不大会,僵硬的感觉软了些。又将僵尸的胳膊使劲拽了拽,又将他的手掌搓了搓,皮肤死白的颜色也活泛了些。

做完这些,已经快到三更天,得赶紧将另一具僵尸送回去,牛二便吩咐疤瘌棍和来旺将那僵尸赶走。

自己也不敢躺棺材板睡觉了,立在棺材边,两眼紧盯着僵尸,以防万一。

好在一切安静的很,没出什么问题,直到鸡叫五更,牛二赶紧走到主家院落天井处,“咣咣咣”敲打了几下破锣,嘶哑着嗓子喊道:“喜神入床,主家认领了!”

四下里吱呀吱呀开门声后,冲出来一群人,各个披麻带孝跑了过来,第一个中年汉子口里连声感谢,将一代碎银交给牛二。

牛二将领头的几个汉子领进正房,此时天色虽然微亮,但屋里还是很暗,牛二过去将老头僵尸从上到下打理一遍,便叫老头几个儿子过来,一一看过,那几个儿子看一点不错,正是其父,齐齐痛苦,其他众人也围拢来,痛苦失声。

牛二见这场景见惯了,赶紧各各安慰,好让僵尸赶紧归位,封闭好棺材,自己就可以脱身了。

牛二一边安慰众人一边喃喃地说:“老人为人和善,积累功德,如今顺利返家,成殓为安,大家一定要让老人早归其位,好好休息。”

牛二也困了,坐在棺边塔眯着眼嘟囔,忽然,那血尸脸色突变,牛二正想着估计没事了,可以脱身了,见此情景,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家都在痛哭,哭声震天,全没顾棺中情形。

牛二使劲揉了揉眼睛,那僵尸已经抖索起来了,慢慢起身。

牛二大惊,这次认真了,大喊:“诈尸啦!”

这一声喊,众人齐齐停止了哭泣,楞在当地,正手足无措。那僵尸忽然坐了起来,抖动的非常厉害,脸色蓝色放光,五官变形,狰狞非常,老头那几个中年汉子都吓的瘫坐在地,几个胆小的女眷竟然昏倒。

牛二抓了桃木剑扎向僵尸咽喉,大叫:“喜神归位!”左手拿了一贴符咒使劲贴向那僵尸胸口处。

那僵尸果然停滞了一下,好象被镇住,牛二刚松了一口气,忽然,那僵尸猛一上窜,站了起来,两只眼睛象要瞪出来似的。

底下众人能活动的四处逃窜,除了昏死的就是几个胆大的手足无措地呆立在那里。

牛二不敢用刀,忽然灵机一动,将一贴符咒贴向血尸后背,借势狠狠一拳。

只见那血尸咯咯一声怪叫,大嘴一张,呼一下喷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来。

然后呼啦一声,倒在棺材里,再也不动。

牛二心下大喜,知dào

刚才那一招奏效。

他将自己的桃木剑偷偷放入棺材,用衣物遮盖起来,然后将那血尸平躺放好,这才招呼吓傻了的众人过来。

大家从来没见过如此凶恶景象,胆小的几个已经尿了裤子,牛二对老头几个儿子说,你们也看见了,不用重符以后老头也不能安息,我准bèi

用大符覆盖了棺材,你们若无异意就这么干,如果不同意,那只好听天命了。

那几个儿子见牛二说的诚恳,自己也没主意,怕再出什么意wài

,赶紧点头。

牛二叫他们拿来一张大的黄纸,用朱砂画了一道奇门钟馗镇符,覆盖在僵尸身上,这才招呼众人成殓。

终于平息了一场恶斗,牛二心里安稳了些,见喜神终于归位,自己也完成任务了,便叫众人对着昏过去的几个人喷了凉水,不大会,众人才恢复原状,只是个个心里毛毛的,听牛二指挥。

牛二招呼着他们布置好灵堂,自己上前上了香,喃喃道:“虽然有两次过节,但并非本意,定有妖尸作祟,你可放心而去,我定为你除去妖气。”

这才回到院落,辞别主家,回到村头等着来旺两人回来。

第六章:恐怖的鬼打墙

牛二从那老头僵尸家里出来,心里轻松很多,心说再出点什么邪**也和自己没关系了,赶尸匠吗,送到家就已经是积德行善了。这么一想,心宽身轻,那陆家庄不大,天还早,很少有人出来,街道两边静静的。

牛二这些天赶尸体净走夜路,一到白天就睡觉,虽然黑白颠倒的日子也习惯了,但是今日大清早出来,又脱离了这么个凶神,看哪里都感觉新奇。

牛二想着赶紧赶到村头接头的地方,来旺和疤瘌棍也该回来了,按规矩,必须半夜三更时分由赶尸匠亲自装殓,生人一律回避,见都不能见,到五更天才能起灵认尸。一般认了尸体拜别喜神就完成任务了,极少在主家吃饭的。

疤瘌棍和来旺去的是吕庄,和陆家庄是邻村,虽然就里把地,但是却隔着个大苇塘,从中间修了小路通两村,小土路倒好走,路两边是满栽的树和苇子,一到夜里黑黢黢的,月明的日子也少人敢在这路上走。

因为少人走,所以关于这条路的邪**也多,在加上隔个三年五载,偶然会有人不小心从路上走的时候栽到苇塘里给淹死,之后再加上口耳相传,那各种各样的怪故事就多了去了。

按常例,走这道必须牛二亲自压阵领队,可是这趟不成,那老头僵尸凶的很,来旺两个也镇不住,所以这趟只能来旺和疤瘌棍赶了。

牛二来到村头,左张右望,不见来旺两个过来,时间一长心里就急了,来旺比疤瘌棍入道早,人也精干,又是两个人赶一个尸体,按说不该有什么事,可是这些天太特别,已经不能按常理想任何事。

这白衣鬼影,自己来这世上五十多年,从没亲眼见过,可来旺和疤瘌棍却又是言之凿凿,自己也是将信将疑。这鬼影也就罢了,这诈尸,自己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师父赶了那么多年也没碰上过,可巧让自己经过了,且还是诈的血尸,要不是自己还算经验丰富,后果可是不堪设想,那来旺三十好几的壮汉子,塄给吓昏过去了。

一波三折,终于将那老头僵尸送到家归了位,这两个家伙却又找不见了,真是邪**接二连三。

牛二叹了口气,心里思磨怎么办,两人留在主人家喝酒,没这规矩,他们不敢随便破例,直接回去了,也不可能,怎么可能不等着自己就直接回去呢,可以说绝对不可能,两人对自己那是像是看主心骨似的。

天色大亮,还没见人影,牛二心说坏了,得去找找了。

他快步赶到吕庄,吕庄也就二十来户人家,都是吕氏宗亲,大家已经起来忙碌了,也有的到外边等着那僵尸家传出归位的消息好去吊祭呢。

大家忙忙碌碌的,都不大说话,都是亲戚,怕影响人家办丧事。可是却没听见有哭声,牛二更是纳闷,难道没找到主家么。看着街道两边的邻人都聚集一堆窃窃私语互相议论,自己更急了。

仔细看看,中间一家墙上已经糊满了办丧事的各种纸样,白灯笼啊,黄纸钱啊什么的,知dào

是主家了,奇怪的是却静悄悄的没动静,牛二心说坏了,没送到。

那可麻烦大了,这两个人把尸体给赶哪里去了,心里开始发毛了,没办法,先去那主家探探路再说吧。

他走进去,院子里静悄悄,果然没人敢出来,正堂屋大开,一应装殓物事都放的好好的。

牛二盘算怎么办,是让大家都出去找还是怎么着,这里不能多呆,多呆容易误事,得赶紧找着他们才行。

牛二快步往回赶,街上开始有老人见牛二的打扮,像是赶尸行的,想过来找他问问,牛二哪有工夫,理也不理他们,快步往回路赶,到那必经之路苇塘边赶。

庄子里气氛诡谲,大家都预感有什么事要发生,却有说不出会发生什么事,一个个心思不宁地忙着。

“啊——救命啊!救命啊!——”一阵凄厉的女子声音划破了吕庄诡谲的气氛,大家都惊慌失措,喊了几声,竟然没了,大家更是惊慌,不知dào

出了什么事,不知dào

那女子死了没有。

胆小的妇女赶紧拉着孩子就往自己家里跑,将大门关的死死的。

那些壮年汉子都拿了棍棒来,聚集在几个老头跟前。

牛二顾不得招呼任何人,朝着苇塘边就跑,村里的一个老头看牛二直直地往苇塘跑,便指挥大家跟上他,那个老头肯定知dào

什么。

正赶到半路,见两个姑娘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来,脸色惊吓的苍白如纸。

牛二赶紧过去问他们出什么事了,其中一个姑娘还有点力qì

,看见大家过来了,恢复了点神志,往苇池南边一个土堆旁指着。

牛二看了看方位,那地方只有一条小泥路与塘岸相连,不知dào

什么时候形成的一个小土堆,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苇子。

牛二奔过去,到那土堆边,先看见一个白衣姑娘昏死在那里,一动不动,赶紧去探了探鼻息,还好,气息微弱,知dào

是吓昏过去了,心里宽了些。也不及去救他,往里找那来旺。

拨开芦苇层,只见那僵尸额头上的符咒掉了,白森森的脸皮露在外边,黑色宽大的尸袍偎在地上,僵尸委顿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苇棵被凌乱地压倒一片。

饶是白天,也是死气森森,难怪能把那姑娘吓昏过去,牛二将自己的腰刀抓紧,心说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僵尸也阴毒之气给逼出来诈尸了。

那来旺呢,疤瘌棍呢,他紧盯着那僵尸,跑过去,用桃木剑将僵尸戳倒,倒也没费多大力qì

,左手赶紧贴了一道奇门钟馗镇符。

看那僵尸倒没大动静,这才心里宽松了些。

这时候吕庄的轻壮劳力都跟着两个老者跑了过来,有两个人将那昏死过去的姑娘救过来抬了回去,剩下的各持棍棒赶了过来,一见僵尸模样,立时几个胆子小点的感觉小便失禁,抖索着不敢上前。

大家都呆在外边看牛二处理。

牛二见僵尸没动静,赶紧找来旺,将那僵尸黑袍一掀,见那疤瘌棍正抱着僵尸的腿睡了,自己太着急了,刚才倒没听见他的轻微鼾声,再一掀,见来旺抱了僵尸另一条腿也睡了,心里那个急啊。

但这情景自己也没见过,别在把两人给吓失疯了,那样可麻烦了。

牛二上去捂住疤瘌棍的鼻子一憋,疤瘌棍立kè

醒了过来,同样来旺也给牛二弄醒过来。

来旺醒来一看,满面地惊奇,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牛二见疤瘌棍还和那僵尸绑着,也不及解开他,便把来旺揪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来旺往四周看看,越发的惊奇,竟然说不出话来,他脸色铁青,那歪嘴撇了撇,牵动着半边小鼻子和眼睛活动,说不出的狰狞,那外圈的人众看了看他就害pà



牛二赶紧过去和两个老头商量了下,劝说他们回去,等待,自己处理好这事,众人见这情况,肯定呆这里也是自己吓自己,赶紧溜之大吉吧。

见众人走了,牛二照来旺脸上就一巴掌,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来旺看着牛二,嘴一撇竟然哭了,牛二看了大是惊奇,干这行的汉子都是铁石心肠铁石的胆子,何尝见他们脆弱过。

来旺回过神来,便含糊着说昨天半夜发生的事。

昨天来旺见牛二将那老头僵尸赶到灵堂去了,看着是没事了,便和疤瘌棍两人收拾好,赶了这姓吕的僵尸走,要赶在三更天到家,成殓。

从陆家庄到吕庄经过的这苇塘烂泥路虽然难走,但是两个人赶,自然轻松,按规矩,他让疤瘌棍捆绑好僵尸,背了僵尸覆盖好尸布,便往前赶。

虽然路上泥巴多,倒也顺当,走到一半的时候,那月亮正被一朵黑云遮了去,立时黑暗了起来。

路两边密密麻麻的苇子棵在夜风吹拂下,抖索发出瑟瑟的响声。要是普通人,根本不敢走这路。

来旺提了灯笼,特意多撒了些纸钱,希望顺利过去。来旺也被这两天的经lì

吓怕了,不敢多说话,心里老是毛毛的。

“扑通”一声,来旺吓的一个愣怔,见是一大蛤蟆跳进池塘里,心里安稳些,自己嘲笑自己胆小,只是这两天实在是太邪性,所以也不敢大意。

“你看看周围没有白衣那女鬼出来吧。”四周没人,裹在尸布里的疤瘌棍嘟囔了一句,把来旺气的不行,骂道:“你这小子别胡说八道。”

疤瘌棍说了这句话,自己反而不自在起来,背着僵尸心里想着那天遇见的情况,心里也变的毛毛的。

二人继xù

往前走,倒也没见什么意wài

,来旺心里放宽了些,想着很快就到地方了。

正嘟囔着指挥后边疤瘌棍带着僵尸走路,眼前一黑,一个黑影闪了一下,扑向路边苇塘,来旺心里一惊,嗖一下将自己的桃木剑拔了出来,定定神,一切如旧。

叹了口气继xù

往前走。

心说那白衣女子不出来了,难不出出来个黑衣的么。

正想着,眼前真就出来个黑衣老头,也披头散发的,坐在那里,来旺这次是看准了,心说怕啥来啥,看来是躲不过了。

狠狠心,将自己的桃木剑,牛二给的镇凶符咒,都拿好,心说非得逮住镇死它。

快步走过去,照着那黑衣老头就刺,那老头也不躲闪,一甩头,死白的脸皮干瘪地嘴白森森的牙对着他一笑,来旺也不说话,狠狠地刺下去,他知dào

一般的恶鬼最怕这桃木剑,何况这桃木剑是师父亲传,赶过二百多僵尸的利器。

只感觉戳了个空,那僵尸身子一长,站了起来,忽一下也扑想了苇塘里。

来旺心一横,心说我看你能怎么着,不怕你,出来就出来吧。

心倒安稳了,继xù

赶路,只见那路越来越泥泞,往后看,黑漆漆的看不到头,往前看,黑洞洞的也看不到头。

心说,这条路自己走过好多次的,没这么远啊。

心里一边急着赶路,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那黑影。

一个时辰过去,没动静。

来旺精神有些疲倦了,但是还不敢大意,怕背后那僵尸被那血尸阴气给逼出来诈尸。

一行晃晃荡荡地在芦苇荡间的这小路上行进。

忽然,隐约地听见呜咽的哭声,仔细听听,并不是池塘里的流水声,也不是夜风声,心里立kè

紧张起来,知dào

可能又有情况了。

月亮还是没出来,黑漆漆的,也不知dào

几更天了,来旺反倒不盼着快到三更,心想,干脆天亮了才好。自己心慌意乱的不知dào

怎么好了。

那个白衣女人真就出现了,就在前边十步远的地方,抽抽搭搭地肩头一耸一耸的都看的很清晰,那呜咽声正从那里出来,那女人就在池塘边上。

来旺慌了,不知dào

怎么办好,他知dào

绝对绝对不能赶过去,赶过去说不定就给拉下水里了,这常识他听师父告戒过很多次了。

他只好多撒些纸钱,多祈祷,还默默念动驱鬼神的法术魔咒。

没办法,躲是躲不过去的,只好敬而远之,他手里握紧桃木剑,嘴里嘟囔着:“你不犯我,我不犯你,我多个你些纸钱买路。”

走到那女鬼身边,来旺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也没忘了用余光看着周围的动静。

“呜——”一声凄厉地低声随着夜风吹过来,那白影身子一长,扑到了后边僵尸身上,来旺这回可急了,他清楚地看见前边那血尸就是这么诈尸的。

他赶紧大骂一声,将身上的十二道符咒全拿出来,将后边那僵尸的各处阴气要穴封了个死死的。果然安静了些。

“旺哥,怎么了,没看见那女的出来吧。”疤瘌棍傻傻的问。

来旺肯定不能给他说真实情况,嚷道:“你嘟囔个屁,赶路要紧。”

疤瘌棍只好不言声了。

来旺见那僵尸果然没什么异样,心里安稳些。

继xù

往前走,果然那黑影没出来纠缠,心说或许将那黑鬼给镇死了。可是那白衣女人会不会出来就不好说了,她借不出邪气,估计就得自己上阵了。

一定提防好,他提醒着自己。

往前走的路越加泥泞,来旺咒骂着这该死的路,便领着僵尸和疤瘌棍往前走。

月亮终于冲破了那块黑云彩,露出了弯弯月牙来,大地由漆黑变的有点深蓝,森森的,夜风很凉。

一阵风吹过来,那黑色尸袍呼一下被吹开来,来旺心里一动,又镇定下来。

忽然,那白衣女人又跑了出来,白森森的脸皮格外吓人,对着来旺森森一笑,呼一阵阴风吹过,那灯笼噗一声灭了。

来旺惊慌失措,想了一下,发了狠要和那女鬼拼命,呼一阵怪风,来旺打了个寒战,忽然脚下一个趔趄,泥路特别的滑,扑倒在地,眼前就是那苇池,来旺大惊,知dào

这回可完了,要掉进着苇塘了。

“旺哥,出啥事了!”疤瘌棍从后边低声喊一下,他听见有点异样,赶紧问。

来旺忽然回过神来,奋力拽住疤瘌棍的腿,疤瘌棍一惊,赶紧一蹦,两人和那僵尸一起摔倒在地,来旺赶紧往尸袍里一钻,将那钟馗镇符抓在手中,这才安稳了些。

他将疤瘌棍身上绑的棍解开,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不能再顾那形式的鬼东西了。

一手将一跟竹棍子那定,做了拐杖,看看四周那泥泞的路,着实是滑。

两人支撑着站好。

灯笼也不点了,看着前边那微弱的月亮下的路眼往前走。

他将那钟馗符咒咬在嘴里,疤瘌棍和那僵尸身上有十二道符咒,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两人拖了那僵尸继xù

前行。

无意间一瞧,那月亮已经偏西了。来旺心说,难不成已经四更天了。这里把路咋还没走完。

没办法,还是得走,又走了一个时辰,还是不见头,往后看,黑漆漆的,往前看,就那点路眼再往前,黑洞洞的。

走吧,来旺叹了口气,好在那凶恶的女人并没出现。

路稍微好了点,走的快了点,还是不见尽,路两边依旧是黑压压的苇子和水。

直到鸡叫五更,来旺心说坏了,走错路了。

“旺哥,你咋领的路,怎还不到啊。”疤瘌棍急了,忍不住问。

来旺心里算了算,完了,鬼打墙,这女鬼他妈的真可恶,让自己钻进了这鬼打墙,完了,怎么也走不到头了。

学赶尸一个专门考验就是夜里辨别方向,虽然来旺照样能分清东南西北,但是却还是走不出去这苇塘。

来旺一急,正好前边有棵小树,心说,我就拽住这棵树不走了,天明了再说。

想到这里,他地疤瘌棍说遭遇鬼打墙了。

疤瘌棍一听傻眼了,想想自己走过的路,确实是走不出去了。

两人商量了商量,干脆停下来,将那僵尸用符咒镇压好,两人钻进尸布里,紧紧抱着那树和僵尸的腿,也是太疲惫了,不大会,竟酣然睡去。

牛二听来旺讲述,心说,完了,看来荷花那鬼东西是缠上自己了,祖师爷那里是不能去了,把喜神送回家干脆去师兄坟头去,然后去他家里找找对策。

牛二见两人倒安然无恙,心里放心些。赶紧招呼两人将那僵尸赶回去。

大白天嗒嗒地赶着僵尸回家,路两边人家早早地回避,都被今天早晨的事吓的够戗,谁还敢跑出来看。

那家主人也等的心焦,事出蹊跷也顾不得许多了,白天就装殓了,布置好灵堂,同样,牛二找了僵尸的几个儿子出来,说自己要用大符镇棺材,不然后果不可预测。众人也很害pà

,反正入土为安,顾活人要紧,便答yīng

下来。

牛二一切收拾停当,便带着两个徒弟向僵尸灵位上香祭奠,主家送来的丰厚礼金也不要了,全买了祭奠物品,到灵堂里放好,主家看牛二他们心情诚恳,倒很感激,并没有追究的意思了。

牛二安排好一切,赶紧扯过两个徒弟,飘然而去。

第七章:吊死女鬼吐着黑舌头

牛二带着来旺两人,出了吕庄,三个人也不停留,先赶回牛家庄死尸客店,一路上三人神色凝重,心里说不出的憋闷,老是毛毛的感觉有事,难免心浮气躁,平时多嘴多舌的疤瘌棍,也心里堵堵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回到死尸客店,那白色灯笼还挂着,灰头灰脸的,牛二一眼看过去就感觉别扭,拿了桃木剑照着就打,打烂白纸灯罩,将那破灯笼挑落下来,来旺这两天折腾的鼻青脸肿,那半边胖脸变的紫红,眼睛里充满了血丝,难半边瘦脸暗红,撇了歪嘴叹了口气。疤瘌棍却忍不住笑了:“二爷,你照那灯笼撒什么气啊,你老快回去收拾饭食,吃了睡觉吧。”

“哼!闭上你那狗嘴。”牛二烦气地熊他。

来旺从后边揣了疤瘌棍一脚,嫌他多嘴,疤瘌棍讨了个没趣,扭过头去暗笑。

房门还敞开着,旁边白森森的墙上写着几个歪扭扯耳的黑字:包吆死尸回乡。

牛二虽然跟着师父学了不少字,但专心与书符画咒,见过符咒的都知dào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墨道道,所以这牛二学问不算小,但书法就差的远了,写出的字也带着画符咒的痕迹。

牛二看着这几个字也感觉不顺气,拿了扫把,沾了水就乱抹一气,疤瘌棍和来旺没心思看他折腾回房间收拾吃的。

牛二抹了一阵,干脆拿了盘墨来,在上边画了两个大字:歇业。

悻悻地看着这两个张牙舞爪的大字,才感觉舒服了些。

回到房间,见疤瘌棍还来旺已经忙活吃的,自己便倒在床上不愿起来,心里满满的也不感觉太饿,回想这些天的遭遇,感觉太不可思议,血尸、鬼影、鬼打墙,接二连三,真是邪门了,思来想去,一切都与那什么的白衣鬼影有关,不根治了她以后还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邪**。

不大会,饭菜做好,疤瘌棍和来旺饭菜技术和牛二差太远了,两人看牛二心情不好,也不敢多打扰,所以就自己做了,勉强吃着。

牛二看了看饭菜,肚子立时满了,也没胃口,倒了碗酒,也不言语,自己闷喝。

疤瘌棍两人也不敢多说,只闷头吃了再说,来旺是饿了,他折腾的最狠,磨悠着歪嘴扒拉扒拉闷头吃。

牛二喝着喝着,甚是没趣,赌气咕咚咕咚猛将一碗喝完,嘟囔了一句:明儿去牛头山上坟,身子一歪,倒头沉睡。

疤瘌棍和来旺吃饱喝足,各自挨着睡去,来旺象瘫到在床上一边,不时地叹口气,仔细思量这两天的事情,想着想着,眼皮沉重,闷闷睡去。

来旺也呼噜呼噜朦胧睡去,潜意识里默想昨天夜里那诡秘的鬼影和总也走不到头的泥水路,半梦半醒中身子休息了心里却毛毛地缩成一团,越不想去回想越摆脱不了那黑洞洞的纠缠。

恍惚间感觉自己又走进那芦苇荡,芦花飘飘的,少年来旺和疤瘌棍在芦苇丛中掏鸟蛋,抓青蛙,两个人出名的丑,常被伙伴嘲笑,自尊心却强,慢慢变的不合大群,两人一起厮混,却是谁也没什么可笑话的。

天阴阴的,两人扎的小筏子钻到一丛变会激起一滩水鸭,嘎嘎地飞跑,两人便回沉个猛子下去,苇子丛里摸鸟窝来,不时摸出几个大大的野鸭蛋来,回到筏子,在竹子上一磕,一个小口,对着就吸溜吸溜喝个痛快。

来旺呼噜呼噜地喘着气,歪嘴里已经被那梦中的野鸭蛋给勾出一滩口水,粘粘地搭拉在床上。

来旺一扫刚才的诡异焦躁,心态却平和很多。

两人说笑着喝了野鸭蛋,往芦苇荡深处划去。

前边有个土岗,土岗子被密密的芦苇隐在深处,土岗子上有几棵小树,在芦苇的包围中显得孤零零的。

“旺哥,那里前些天老王家那二媳妇就在那里吊死的,咱们别去了,听说吊死鬼凶的很。”疤瘌棍对着来旺焦急地说,显得有些心虚。

“怕啥,你旺哥就是这三村四乡里胆子最大的,比那牛二胆子都大,那吊死鬼女人还是牛二爷亲自给送回家去的呢。听说镇压在这土岗子上了。我亲眼见的,我跟着来看了,那棺材就埋在那个地方。”来旺用手指了指那土岗子一个黑黑的角落。

“真的啊,那吊死鬼你见过吗,真的是耷拉着舌头的吗。”疤瘌棍虽然心虚胆寒,却也忍不住的好奇。

“那还用说,我是看见了,那女人披头散发的,脸耷拉者,眼珠子都是白的,瞪着,好大!那舌头从嘴里嘟噜出来,老长,都成黑色的了。我不怕,我偷着跟过来看的。”来旺看着有点心虚的疤瘌棍,故yì

指手画脚地比画。

“你看,那里一个女人!我咋不认得。”疤瘌棍眼尖,指着前边那黑黢黢的土岗子上。

来旺一看,果然一个穿着天蓝色绣花衣服的女人在那里蹲着,不知dào

干什么。

两人奇怪地看着,那筏子却自顾自地向那方向滑了过去,“棺材!”疤瘌棍忽然一声尖叫,正在那埋葬吊死女人的地方,一个大红的棺材露出来一角。

两人一看,心里开始害pà

,两眼死死地盯着那棺材,“嘶嘶嘶嘶”一阵乱响,两人心里一惊,从那棺材里边一个黑洞里跑出来一条黑花大蛇,有四五尺长,向着来旺两个就窜了过来。

“蛇,蛇!救命啊!——”两人被那蛇吓炸了胆子,疤瘌棍瘫坐在筏子上,来旺沉着些,抓了竹篙就把筏子用力向那蓝衣女人旁边划过去,那蛇已经钻到竹筏子底下。

两人不住地凄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只有风吹芦苇荡的沙沙声伴随他们。

奇怪的,那女人并没回头,还在蹲在那边。

两人将筏子划过去,呼,那女人站了起来,来旺两个象见了救星,大声地喊着姑姑救命。

呼,那女人转身,疤瘌棍立kè

昏倒在筏子上。

一个白森森的脸上,大大的白眼珠子恶狠狠地瞪着来旺,那咻咻活动的血口里,一条黑色的长舌头耷拉出来,身子正穿着一身蓝色寿衣,诡异恐怖。

两只死白皮肤的手向来旺伸了过来,那指甲尖利非常,呼一声就扑将上来。

“啊!——”一声惨叫,来旺只觉得全身不听使唤地抖索瘫软。

“旺哥!”“来旺!”两声惊恐地暴喝。

接着一跟棍子打在自己身上。

来旺两眼直直地看着房顶,一动不动。

牛二过来照着来旺的半边胖脸就是一巴掌,“起来!”

来旺回过神来。

牛二问:“你做恶梦了吧。”来旺转着头看了看四周,掐了自己一下,才认定自己确实是做了恶梦了。

“棍儿,我刚才梦见咱俩回到当年那吊死鬼坟前了,吓死我了!”来旺对疤瘌棍说,全然不顾赶尸行最忌讳的那个吓字。疤瘌棍一听,也想起当年那恐怖的往事,当年两人是被一个打鱼的老头救回去的,回来大病一场,据那老头讲,当时并没什么异常情况,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们吓昏在那里,后来他们两个约了几个伙伴偷着去了几次,都没发xiàn

那红漆棺材,黑洞和黑蛇,也没见过蓝色寿衣的女人,两人至今还心里直纳闷,如今被那鬼打墙给勾了出来这段往事,心里仍毛毛的心虚胆寒。

若在平时,牛二早声色惧厉地训斥上了,今儿不同了,他听了来旺那梦,心里只往下沉,心说,难不成我着赶尸的营生就此结束么,真是多事之秋,啥都能碰上。

天已正午,三人也没了睡意,索性将大门打开,那阳光毒毒地照进来,心里也亮堂多了。

第八章:荒坟杀人厉鬼

牛二招呼两人来到后院的练武场上,分别就气功、轻功、刀术进行习练,时间一长,活动开筋骨,在太阳下一阵熏染,感觉心里那沉沉的阴气终于飘散,开始感觉自己这两天的遭遇非常可笑,对那女鬼的纠缠竟吓成那般模样着实感觉惭愧。

练习累了,三人在阴凉地里听牛二讲述赶尸行里的法术和符篆常识,那时候学习讲究言传身教,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确实达到那种程度,疤瘌棍和来旺都没了亲人,相貌奇丑又干的是赶尸行当,自然丑俊女子对两人都是避而远之,谁敢与他们一起过日子啊。其实不光两个人,他们的师父牛二和陈三,不是相貌丑陋就是哪里有点缺陷,那陈三有个外号叫望天猴,此公身体却好,小眼也亮而有神,就是有一点个别,看什么东西都眼神往上挑,这并不是说他眼界高看不起人,而是从小就这么毛病。

所以赶尸匠这个特殊的群体注定是在人群之外活动的,每日鬼鬼神神的怪异活动,更让这帮怪人增添了神mì

色彩,大家就对他们敬而远之了,没人高攀他们做朋友。

牛二与来旺的师父望天猴是一个师父带的,两人配合着走南闯北几十年,感情确是不一般,可惜那望天猴福薄,四十六岁的时候早早死了,当时牛二亲自做的还魂**,亲手选的棺材及成殓用品,就在望天猴当年相看好的风水宝地上安葬了。

说起这个话又多了,前文说过,牛二和望天猴各有擅长,这望天猴赶尸走脚功夫比牛二差的远,但是,相看风水,倒斗技术,那绝对是一流,在整个黑衣派,也是绝顶的高手,牛二耳濡目染,学了不少,但与望天猴相比,确实差别太远了。

这次去上坟,一个是牛二心里不安,拜拜师兄,安慰安慰自己。二来,便是去望天猴故居那破草房子里去找师兄留下的风水书。

望天猴的坟墓建在牛家庄东十里的牛头山,这山挺大,有数十个山头拱卫着一个大山头,层层叠叠,草木旺盛。

来旺勤快地准bèi

好祭奠师父的各项物事,将一个大尸袍包好,牛二和疤瘌棍也收拾停当,三人一起向牛头山进发。

天气确实好的很,阳光照的不算毒辣,却热热地覆盖着大地,此时正草木返青,春风烂漫,鸟鸣啁啾,生机勃勃。

三人心情大好,一扫几日阴霾,快活了不少。

往东去都是山路,路人不多,山路崎岖,两旁树影招摇,脚步轻快,牛二禁不住哼起俚曲,却听头顶“嘎嘎嘎嘎”一阵嘈杂,立kè

打断自己的雅兴,抬头看去,两边树上各落了四只乌鸦,对着三人就嘶哑着破锣嗓子猛叫。

疤瘌棍早感晦气,伸手拾起几个石子,一声尖啸,飞速向乌鸦门袭去。

那群乌鸦却是精灵,呼一声向东飞走,理都不理他们。

“不好,乌鸦报丧,白鸦附鬼!难道又有晦气冲来!”牛二心里暗叫,还是不动声色,心想,这世上还没二爷我怕的,是邪鬼恶神就来,二爷拼命陪了。

心里这么一想,反而安稳些,只是小眼睛不敢放松了,老是四处乱觑。

前边一边深厚的柏林,正是附近几个村庄的公墓,一疙瘩一疙瘩的坟丘,拥挤在这边林木中,林子形成时间太长了,森森的,坟丘上长满了各种荒草,有半人深,这里平时是荒寂没有人烟的,却成了乌鸦们的天堂,哪个树上都结了窝,更显得这树林黑森森的,不是扑啦声响,打破这片死寂的世界。

别人怕,牛二三人却不怕,当年他们三个都被师父要求来这里练过胆的,就是将一个梧桐叶放在某一个坟头上,在入夜的时候才准许到这里来,在五更前必须找到这梧桐叶,交到师父手里核对,普通人一想,便知dào

有多吓人了。牛二疤瘌棍来旺们倒经住了考验,疤瘌棍最笨却是在这里呆时间最多的,直到四更过去一个时辰才在一个角落里的坟头上找到牛二放的那梧桐叶。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地摸过去,经受住了考验,也自此被认为胆量比来旺要大。

三个人穿过这墓群老林,那树丛间不时啪嗒啪嗒往下撒点点乌鸦粪,还有一个正巧砸在疤瘌棍头顶,气的他非要上树去将那鸟窝给戳掉。不过这个勇敢的举动被牛二给劝阻了,牛二知dào

,乌鸦乃灵鸟,吃点亏就吃点吧,它们在这里已经成精了,尽量不惹它们。

来旺看疤瘌棍倒霉的样子,撇着歪嘴呼噜呼噜笑,却也怕自己中了鸟粪袭击,所以不敢放松,快步赶路。

不大会,穿过这墓群,往里就是山里了,没路,全是石头,三人攀岩而行,慢了不少,到得一个山头,山风吹过,清凉非常,一扫来时的疲惫,三人在山头一块石头上坐下歇息。

“蛇,黑蛇,好大的黑蛇!”来旺忽然站起来往山里峡谷里指点。

“哪里有蛇,你小子中邪了吧,胡说什么啊。”疤瘌棍笑着拍他。

“旺儿,你是什么意思,哪里会有蛇!”牛二也诧异地看着这个神经兮兮的宝贝徒弟。

“你们看,青山环绕,绿水润泽,天然形成这么大个蛇窝,那山势蜿蜒曲折,斗折而行,不是条巨蟒吗,正是精灵润泽之福地啊,难怪师父会相中这个地方。”来旺煞有介事地向二人说。

牛二起来一看,不假,师兄那安葬之地正在这巨蟒的蛇胆处,正是吸取天地精华的要穴位置。心里大是佩服,以前还真没注意过,只知dào

这里是师兄亲自选择的绝佳归宿,没想到却是如此难得的一处灵穴。

“旺儿眼力不错,深得你师父真传,我在这行理论上懂,却眼神不敏,没你领悟的快,以后我们结合,当能成就一番事业。”牛二夸赞。

“我是不学着老什子风水,麻烦死了。”疤瘌棍虽然也羡慕,但是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根本没这个领悟能力,那来旺说话办事都不如自己,惟独脑子转的快,就这一点,自己就比不过他了。

“师父找的这个灵穴,一般小民百姓山民猎户,都到不了那里,倒是清净的很了。”来旺想起师父当年对自己的照顾,神色黯然。

“我们赶路吧,天不早了,这些天邪**太多,咱们还是早回去的好。”牛二吩咐。

疤瘌棍看了看天,太阳已然向西悄悄移动,再过三个时辰恐怕就要落山了。

三人赶紧下爬去,又一阵的翻山越岭,山下荆棘从生,荒草枯棵慢了,常年没个人来,出了呜咽的流水,别的便没了声响。

过了两个时辰,才赶到望天猴的灵穴,赶尸人赶了一辈子尸体,临到自己走人了,确实非常重视,对灵穴的位置,建设方式,祭台位置,灵门位置,石头墓碑大小等等都非常讲究,这也是牛二亲自操办的。

从山下并看不出什么巨蟒走势,但是大致还是能感觉出来,西边东边都有高高山梁,这里也是个小山梁,两边是峡谷,峡谷里汇了清澈的溪水,虽然地势底,却保持了很好的水土,又有水的浇灌,却四林密草丰,如今那望天猴的坟墓也在林木中间,坟头长满了荒草苦棵,虽然说不上荒凉,却显得阴森肃穆。

“嘎嘎嘎嘎”又是几只乌鸦飞过来,落在坟墓周围的小树枝头,牛二心里暗暗一沉,却想到这里乌鸦太多,见了生人难免不叫两声,便也不在意。

不大会,那几只乌鸦绕着着小平台一圈,扑啦扑啦,拉了些乌鸦粪在这里,便飞走了。

疤瘌棍气愤地骂了两句,无奈地停下来,看牛二安排供奉的东西。

牛二殷勤地将供奉的东西在师兄坟前摆好,口里喃喃自语,只有自己听的清楚,说:“师兄啊,好几个月没来这里看你了,你老还好吧,这些天我却不知dào

犯了哪路邪神,被缠的不清,眼看收尾时节了,又一波三折,差点把命搭上给你做伴去,给你做伴倒也好,但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还是得留下来的。”

“我本来也没感觉什么,可这些天的邪**实在太多了,我不由得有点怕了,说怕也只对你说,干咱们这行的对人是不能讲怕字的。师兄啊,我们清苦了一辈子,连个女人也没得着,前些天我请了一个美貌的喜神……”

“嘶嘶嘶嘶嘶嘶——”

“蛇,黑蛇,大黑蛇!”牛二正喃喃地和师兄对话,来旺忽然打断了自己。

又是蛇,他起身来,诧异地看着来旺。

“哪里有蛇。”牛二疤瘌棍两人齐声问来旺。

“你们看!”来旺一指,前方三四尺,一条四五尺长的大蛇正昂着头,吐着凶狠的舌头向三人窜过来。

“快躲躲!”牛二大喊。

三人忙各操兵器,站好架势,六只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黑花大蛇。

那蛇跑到近前,却没攻击,搜一声钻如望天猴的坟墓,这下三人可急了,难以想象的事情,三人齐齐为躺在里边的望天猴担心。

“师父,是不是去宰了它!”疤瘌棍小声地对牛二说。

“不行,绝对不行,没听说过吗,灵穴福地,非仙即鬼。我们不能伤它。”牛二担心地对两人说,两人听了心里惊奇地了不得,感觉神mì

莫测,格外诡异。

牛二带着两人拨开草丛,去查看那蛇到底钻哪里去了,在坟头一角,赫然一个黑洞洞的深洞。

“眼睛!”来旺叫了一声。

牛二疤瘌棍一看,毛骨悚然,从那黑洞里赫然两只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乱转,在黑暗中放着暗绿色的光芒。

三人惊吓地赶紧跳了回来,倒头对着望天猴的坟墓就拜。

牛二这次慌了神,感觉太不可思议,只觉得肩头老是麻麻的。

他两只眼睛巡视着四周,怕再出什么妖蛾子。将那些供奉的东西摆放好,也不顾的嘟囔祈祷,只想着赶紧回去才安心。

“白鸦!怎么有白鸦!好大的白鸦!”来旺在后边惊诧地喊。

“嘎嘎嘎嘎嘎嘎”

果然周围树上落满了白鸦,比普通乌鸦大两倍。

“乌鸦叫丧,白鸦附鬼!祖师的训示啊!”牛二心里叫苦。

两手紧紧地将腰刀符咒拿好了,以防万一被攻击,他强做镇定,他知dào

如果他显示出慌乱,来旺和疤瘌棍就完了,那三个人就别想活着出这深山了。

“女人,白衣女人!跟到这里来了——”来旺又叫。

这些牛二简直崩溃了,他深信是有问题了,干脆叫了两人,回去要紧,别在这里耽搁了。

“回去!”牛二正要回头招呼两人出山。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砰”一声,牛二只感觉一阵风过,脑袋被狠狠啄了一下子。立kè

鲜血直冒。

来旺和疤瘌棍齐齐惊呼,跑上去护着牛二。

忽然,铺天盖地一团飞舞得白影,将三个人裹卷在地。

谁也顾不了谁了,打了这只那只又冲过来。

“护头!”情急中牛二发出尖叫。

三人忙头朝里偎一起,将桃木剑四周护定身子。好在三人平时武功不弱,此时虽然不时被狠狠地啄几下,却比刚才被动挨打局面好多了。

牛二武功最强,却也是被攻击最厉害的主,他疯狂地舞动桃木剑,忙里偷闲想想脱身之计。

忽然一手扯住来时带的做包裹用的大尸袍,脑子一转,赶紧喊:“钻尸袍里!”来旺两人正拼命抵御白鸦的攻击,听到这里也反应过来,果然是好主意,姜还是老的辣,就算伤的再狠,那老姜也会偷闲去想怎么脱身。

三人各角一扯,将自己罩在中间。

那大黑尸袍上画着各种厉害的符咒,形状怪异阴森,那些白鸦自然都是带着阴气邪性的,也是被阴气召唤指使过来的,如今见了这大尸袍,果然没了主意,只好四处盘旋着寻找缺口。

呼一阵阴风,呼一阵阴风,来旺偷偷往外一瞧,正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挥舞着衣袖。

来旺心里直害pà

,过了一个时辰,那些白鸦也累了,见实在攻击不下去,天色已经昏暗,远处柏树林子里的鸦群正归巢的欢叫中,便也各自散去。

过了好一阵子,三人感觉外边没动静了,才悄悄撩了个角往外看,见天色已黑,山林里影影绰绰,山风吹着树木荒草,瑟瑟发声。那些深林中的鸦群,嘈杂地嘎嘎怪叫,声震云霄。

三人收拾好东西,啥也不拿了,只带了防身物品,齐齐向山下奔去,个个血流满面,狰狞丑陋,三人也顾不上伤口,只想着快跑。

好一阵子才翻过山梁,赶到那柏林公墓,这里再凶,也是自己的地盘了,三人到了这里并不感觉害pà

,虽然那黑咕隆咚地密林中点点鬼火明灭不定,他们知dào

,对付这些普通小鬼气,小符就能灭了,桃木剑就将他们打跑,因此也不怕。

这才感觉伤口的疼痛,牛二头部被破了三道口,身上就不好数了,他伤势最狠,来旺好点,头上被啄了一下子,身上却不乐观,疤瘌棍躲的慢,头上被狠啄了两下。

三人如丧家之犬,在柏林公墓里往前奔。

忽然,呼啦啦一阵怪响,黑森森地乌鸦向三人包抄过来,一双双小眼睛在漆黑的夜里闪着精灵的光芒。

“这破东西也要成精么!”疤瘌棍正要骂。

群鸦已经裹卷过来,扑啦扑啦扑啦扑啦,一阵乌鸦粪便似雨般洒下。

三人赶紧扯了尸袍遮挡,但也沾了一身的乌鸦粪,三人不敢多纠缠,裹了尸袍就跑,好一阵子才跑出来。

出了柏林,天色明亮起来,月亮冷森森地看着大地,三人狼狈污秽不堪。

真是出道以来最大的耻辱,还是怪自己学艺不精,牛二虽然伤痛难忍,但也不断反思三人在强敌面前的狼狈像。

第九章:黑风谷恶鬼骷髅大战

月亮冷森森地看着牛二狼狈地逃回到死尸客店,夜风冷峭,一团一团地卷动着林木,在荒野上肆虐,不时传来恶狼的阵阵啸嚎,以邪性的曲调与狂风唱和。

鬼,恶鬼,真的有鬼!最不怕鬼的赶尸匠们其实是最了解真的有鬼并且掌握着鬼的脾性鬼的罩门,因此他们可以驱动僵尸可以用自己的方式与鬼们斗智斗勇。

之所以混到如此地步,牛二心里知dào

,一切源于自己对赶尸行规的不尊重,触犯了祖师爷永久的忌讳,以前他虽然谨慎地按祖师爷的规矩一步一趋,时间长了,也在心中失去了对规矩的宗教般信仰。如今不同了,他信了,他懊恼但是默默地承shòu了惩罚,也带累了自己的两个徒弟。

赶尸行的人们天天为游魂的归家奔忙,赶尸行的人们却都没有完整的家,因为他们游离在人与鬼的边缘,寂寞地生活。他们的信仰他们的寄托就是师徒的传承。因此他们用极其严苛的规矩来考验着自己的徒弟,让他们与自己一起游离在人与鬼的阴影中。

孤苦吗,不孤苦牛二不会因此干犯大忌,那是来自人道意识的苏醒。圆满么,没有圆满的家庭生活,但是他却有自己的师长徒弟,聚在一起共同经lì

悲欢离合。

夜已经深了,来旺和疤瘌棍经lì

了入道以来最大的伤痛恐惧之后已经相互簇拥蜷缩在小房间的角落里沉沉睡去,也许在做着少年时的五彩斑斓的梦幻,让那簇拥着的勇气和阳刚将那阴森的鬼影驱散,给他们一个短暂平静的夜吧,沉睡,沉睡在疲惫的夜里。

在来旺与疤瘌棍沉沉的酣梦边缘,老赶尸匠牛二却怎么也睡不着,来回思索着这些天遭遇的挫折及之后的打算,赶尸匠虽然个个长相粗砺丑陋,但是在长期的孤寂磨砺中都培养了过人的缜密心思和过硬的心态,面对恐怖威胁,总有触底反弹的灵感与勇气。

沉潜,牛二想他们应该休养一段了,仔细研究祖师爷的教诲和师兄的遗留的那些书本,平时有点自傲的牛二开始纠正过去自己知识上的不足和对赶尸行的规矩的深刻认知。

恍惚间,牛二也沉浸到迷离的梦中。

第二天一早,三个人便打点行装,出发到望天猴生前常住的一个隐秘的山洞去,望天猴与牛二不同,喜欢离群独居,在陈庄有自己继承的老宅子,他死后就本几个亲近本家分了,大家都不知dào

,他在牛头山山群中一个叫黑风谷里,有一个山洞,在望天猴的眼里,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这个山洞正是山牛灵穴的头脑位置,此地虽名为黑风谷,却并没什么黑风,倒是一个山气鼓荡的风口,时常有大风浓雾天气,便会鼓荡出阵阵黑云般的雾气及呜呜的啸吼声响,因此得名。

望天猴善看风水,造诣颇深,生前身后对此有完善的安排,因此都选择在汇聚天地灵气之地,但是他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凡灵穴必须有相同规格的命理之人相配才行,虽然他自任人杰,但也必须与自己配备完美组合的灵穴。

他选择在此山牛灵穴处修身养性,作为自己提升潜能的根基所在也有其道理,因为他为木命人,根基扎实,需yào

在山牛灵穴沉潜,修身。

“二爷,我开始怀疑祖师爷传给我们的法术,以前倒没什么,但这些天每碰上凶神恶煞,怎么让我们拼斗的如此不堪呢。”疤瘌棍总是话多,经过一夜的香甜梦境冲洗,精气神又上来了,他简单地包扎了伤口,一个黑布条绑在额头上,显得滑稽。

“不可冲犯祖师爷,这几次闹腾,根本原因还是咱们的法力不够,法术不强。这次去你师伯旧居去查访,一定小心谨慎,你师伯可是精明之人,不可有一点怠慢。”牛二沉声道。

“师父那修liàn

洞穴我也没去过几次,只觉得冷森森地,不知dào

为什么师父选中那个破洞做修liàn

之所,我很怀疑师父英年早逝与此相关。”来旺嘴口不好,不深思不轻易说话。

“我也说不好,但是我觉得你师父如此处理,定有其道理,那洞穴我也不太熟悉,不习惯山野生活,当年他升天的时候我亲自查看了那洞穴,大部分是书籍,偏偏我对书就没兴趣,现在想来真是后悔,不知dào

现在还保存完好不。”牛二沉吟半晌,说出自己的担心。

“那谷里阴气重,这几年过去,不发霉才怪呢,何况要是再有什么怪兽窃据洞里,不给糟蹋干净啊。”疤瘌棍接口。

“我也考lǜ

这个问题了,当时把他们都严密地封闭在一个旁支洞穴里了,封的很严实,应该不会毁坏,去了就知dào

了,看看再说吧。”牛二道。

“师父的这些宝贝书里,他只给了我一本阴宅灵穴大全,其他就不知dào

了。”来旺道。

“你那本就足够你一辈子研究了,参透其中的奥妙,够你吃一辈子了。我们从黑风谷回来你就从你那破宅子里拿出来交给我保管吧。”牛二说。

来旺答yīng

了一声。

这次进山与昨天不同,山势平缓,虽然道路两边草木繁盛,却生机充沛,并无阴森感觉,赶尸匠们有种特殊的嗅觉,每到一地总是先观察此地的地气,对阴气汇聚之地特别敏感,这也是行业专攻,普通人是感觉不出什么阴阳之气的。

足足走了三个时辰,越过五道山梁,才赶到黑风谷口,远远地就听里边风声啸啸,阴气冲天,三人不禁心里暗暗叫苦,这些天被妖气鬼魂折腾的不轻,心有余悸。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怕也没用,牛二仍沉稳地在前边带路,不时与两人品评山势,扯些闲篇,来消磨这阴气带来的恐慌。

山谷雾气腾腾,谷底有小河急湍的流水,虽然幽深,却林木茂密,古树森天。

三人功夫不弱,攀岩走壁也是高手,不大一会便看到那望天猴旧居的山洞,三人眼光敏锐,看过去,那山洞吐纳着山谷中的雾气,却见纳入的青气经过山洞的回旋之后增加了沉重的阴气,这又是一个不祥征兆,虽然他们都不愿意相信望天猴生前生活了三十年的山洞灵穴会如此阴气沉重,但也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现实。

山洞下有一缓坡与谷底相接,三人攀缘过去,进到洞里,只感觉物是人非,满眼的凄怆。

牛二率二人对着洞内先肃穆地跪拜祈祷。

洞内地势崎岖不平,好在三人都是习惯山路之人,并不为意,山洞很深,经过望天猴多年的经营,里边还开了不少的小洞,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山洞内也是,有专门的祭祀之洞,有做卧室的洞窟,也有做书房厨房等等功能的洞窟,日常居家之物一应俱全。

刚进洞只见里边一切如旧,齐齐纳闷那阴森之气从何而发,只好往里走,仔细查看,怕有什么异样。

往里越发黑暗,疤瘌棍将自己拿着的小型灯笼组装好,打开,这种灯笼也是赶尸行独有,折叠型的,方便实用。

灯笼光线不强,在黑暗的洞穴里闪烁着一小圈光环。

再往里山洞东西分岔,西边是祭祀重地,牛二心里怪怪地,不想过早与祖师爷们交流,便决定往东走,先到书房洞窟。

往西走了两丈,忽然见作为客房使用的大洞窟闪着蓝森森的磷火。这里怎么会有鬼火出没,三**惊。

只见那些鬼火星星点点,不时地飘动起来在里边舞动,牛二想,能形成鬼火的鬼气都弱,见了桃木剑只有逃的份,过去无妨。

三人继xù

往里走,手里都将各自的贴身家伙拿定。

三人谨慎小心地走进大厅,赫然发xiàn

一具具狰狞地骷髅,或躺或卧,三人与不少僵尸打过交道,但这么骷髅遍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撞见。

大厅里阴气势足,勃勃地鼓荡着,三人感觉自己就象片片落叶,浮荡起来,竭力镇定心神,去已经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卡拉卡拉卡拉”

一阵琐碎声响,这些骷髅居然都僵硬地站立起来,闪烁着森森地鬼火,将三人围在中间,三人只感觉头皮发麻,万没想到这山洞里竟会有如此多的恶鬼。

齐齐拔出桃木剑,但是桃木剑在法术咒语的驱动下发出嘶嘶地杀灭邪气的精气,却很快就被沉重的阴气融合掉。

呼啦,一具高大的骷髅已经从后边向疤瘌棍砸过来,跟着一阵阴风浮荡,寒彻骨髓。

疤瘌棍赶紧运气抵抗,将桃木剑对着那骷髅的心窝处就刺,那里是骷髅激发阴气的据点,此处受制,就可破解骷髅的袭击。

那骷髅果然一颤,向后歪倒,可是四面铺天盖地地骷髅已经压了过来,随着阴风鼓荡,三人很快失去战斗力,被压在众骷髅堆里,接着就感觉万道阴寒之气向身体各要穴袭击,牛二知dào

那是骷髅群发起的阴气杀灭。

三人叫苦连天,身体被紧紧压在底下,有几个骷髅手指正掐向他们的脖子。

“完了,难道要葬身在骷髅群么。”牛二悲哀地想。

忽然,他狠狠地扯掉头上包扎的布条,一块块血肉漏出来,鲜血立kè

横流,他咬破舌尖,向身上的骷髅群喷去。

哗啦哗啦哗啦,身上的骷髅群果然失去攻击能力,控zhì

力也绵软了,他赶紧掀翻那些骷髅,看来旺和疤瘌棍还在哀号。

他赶紧喷了几口鲜血朝压在两人身上的骷髅群,大喊,快喷鲜血。

来旺和疤瘌棍感觉身上压力顿减,知dào

牛二法术奏效,赶紧学着向骷髅群喷了几口鲜血,好一阵子,才掀翻骷髅群的控zhì

,两人拼死跳出来。

牛二一见两人解脱困境,看大厅里阴气鼓荡的厉害,心想不大一会,法术就会被融合到这阴气里,那些骷髅还会追上来,三十六计,走为上。

拉着两人就往里跑,里边过道已经狭窄,牛二慌忙寻找那书房入口,自己封闭的石头还是有印象的。

忽然,两条巨蟒骷髅闪烁着蓝色鬼火从左右两个暗洞里冲了过来,牛二三人一看大惊,疤瘌棍立马瘫软在地。

呼呼,阴风怒号,洞里阴气森森鼓荡,将疤瘌棍那下灯笼的火花吹灭,除了巨蟒骷髅的鬼火,一切陷入死寂。

第十章:血淋淋的猴皮地图

看着向自己飘过来的团团鬼火,分明能看清各处鬼火所在的骨架,那两只眼眶发出的鬼火最为阴毒,不象普通鬼火有点发蓝,这两团鬼火发绿发黄,三人的心砰砰乱跳,不知如何才能克制这巨蟒鬼火的袭击。

疤瘌棍和来旺已经将小腰刀拔了出来,准bèi

使用刚才逼推骷髅群的血咒,这是他们知dào

的最为狠毒的法咒,但也只是吓阻作用,用以吓阻鬼魅阴气的袭击,直接将他们激发阴气的要穴封闭。但是在如此强烈的阴风中,三人的纯阳真气能支撑到何时呢,来旺无奈地看着疤瘌棍,歪嘴抖索个不停,一团一团的哈拉子掉落在地上,疤瘌棍此时已没有取笑师兄的心情,也许,三个最优秀的赶尸匠将葬送在这山野厉鬼的手中呢,真是无比的滑稽和悲哀。

牛二努力镇定着自己,他知dào

如果稍微有胆怯的表示,三人结成的战斗力将立kè

土崩瓦解,变成天天在这里受欺侮的冤魂,那可真是最可怕的事情。

灵穴福地,非仙即鬼,可怜我那师兄,虽然找到的都是本地最好的灵穴,可惜无力享shòu

。他甚至猜想,自己的师兄死后会不会已经被这些恶毒的阴气厉鬼反噬禁锢了呢。他不敢去想,这样的结果对他心灵的打击真是太大太强烈。

转念间,两只巨蟒细长的骷髅已经在劲利的阴风鼓荡下,飘飘然冲了过来,团团明灭不定的鬼火环绕在三人身周。

没有声音,只有大片大片的鬼火和冷森森地阴气,三人凝神围作一团,头上的血液已经凝固,头皮发麻发凉,眼看着这个诡秘地包围圈已经缠绕成形。

团团的鬼火在身周飘荡,白森森的骷髅架子发散着奇异的寒光,“救命!”疤瘌棍一声凄厉的大叫,他的瘦削的头已经被身后那巨蟒骷髅头部阴寒的鬼火包围。

疤瘌棍极其凄厉的喊叫在幽深的山洞里婉转回旋,恐怖万分,来旺将自己的桃木剑刺向伸向自己那团鬼火的正中,试图阻挡它们的进袭。

“扑通”一声,三足已缺少一角,可怜的疤瘌棍已经口眼紧闭,瘫倒在地,与死去没什么两样,皮肤死白死白。

不好,正在紧念咒语施展法术的牛二只是让进攻的鬼火群稍微迟缓一些,不大一会,那避邪的法力已经被消融殆尽。

疤瘌棍的倒下让牛二心情急噪。他和来旺奋力地推宕鬼火骷髅的进袭。

忽然,两条恶毒的光舌向两人袭击过来,根本无视两人法术的阻挡。在严密的窟窿阵中,两人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疤瘌棍发冷的身体还阻挡了两人的施为。

“啊!”来旺一声惨叫,那光舌已经扎到自己的心口,牛二来不及细想,拼死力将那光舌拔了出来,这时候后边那光舌已经钻进自己的后背,一阵奇寒立kè

导入全身,来旺已经神志不清,瘫软在地,牛二拼命将两带血的符咒裹向光舌,没用。

晕,晕,牛二的意识已经恍惚,眼前那些幽幽的鬼火肆意地飘荡,袭击。

“我要死了!”赶尸匠最优秀的黑衣派长老即将死在自己最不怕的鬼的侵害中了,他悲哀地想。

“轰隆!”正当牛二绝望地瘫软在地的时候,脚下一软,三人和那蟒蛇骷髅齐齐摔落地下,地下有个石洞!

“又能有什么用呢,还是摆脱不了这厉害鬼火的侵袭!”牛二绝望地想。

“哗啦哗啦哗啦”蟒蛇骷髅到了摔到地下竟然四散,没了坚硬的骷髅纠缠,牛二感觉猛然一阵轻松,虽然神志还是不清醒。

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四周瞧。一个被各种符咒道具封锁严密的洞窟,他们落地的地方正是一个作法的祭坛。洞内阳气充沛,环境肃杀,各种厉害的符咒严密地守护着祭坛,那恶毒的巨蟒骷髅一落到祭坛立kè

土崩瓦解,磷磷鬼火次第熄灭。

牛二让阳气一冲,精神振作了些,赶紧爬起来,将那可恶的骷髅踢开,先探探来旺的鼻息,虽然微弱,但并无大碍,他揪住来旺的耳朵,运足气对着他的眼睛猛一吹气。

来旺让牛二一折腾,幽幽苏醒过来,牛二看来旺慢慢醒转,放下心来,将他拖过一边。

他探了探疤瘌棍的鼻息,气若游丝,全身发凉,阴气已经袭入五脏,牛二心里一揪,难不成就这样过去不成。

他起身,看了看祭坛,猛醒,这不正是作法的好地方吗。

他将疤瘌棍的身体放在祭台上,开始仗剑作法,利用洞内充沛的纯阳真气,缓缓导入疤瘌棍冰冷的身体,过了一个时辰,疤瘌棍才幽幽醒来。

牛二见他醒来,心里大喜,反转他的身体,让他的脸对着自己,发xiàn

不对,虽然呼吸正常,但是六神无光,魂魄不聚,麻烦了。

只有一个办法,叫魂,这是一个需yào

高深法力的人才能做到,将魂魄飞散的人聚集在体内,看来旺还在那里调息休养,也无法护法,牛二只好冒险叫魂了,最怕的是叫魂的时候被袭击。他想了想,将自己带的附着了厉害符咒的尸布将洞口封闭好,盘腿坐下,将包裹里那设计精巧的招魂幡拿出来,点好七盏招魂灯,开始努力作法。

只见牛二披头散发,做势夸张,将四周的精气慢慢聚集在剑尖,然后口中念念有词,“魂兮归来,魂兮归来!”不大会,七盏招魂灯灯光明亮,将疤瘌棍飘散的魂灵聚集,然后导入到体内,一个两个三个,疤瘌棍已经在祭坛上酣然沉睡,全不知晓牛二正辛苦地给他招纳魂灵。

四个五个六个,眼看大功告成,牛二不禁舒了一口气,七魂入体,疤瘌棍就算从阴曹地府里转回来了。

牛二聚精会神,将第七个招魂灯慢慢向疤瘌棍身上引领,那魂魄在牛二法力的引导下向疤瘌棍身体附着过去。

“啊!哈哈!”一声欢快的叫声,牛二脸色煞白,颓坐在地,那紫色的魂灵又退回到招魂灯,无主的抖索。

原来来旺恢复了体力,正高兴着伸伸懒腰,不想在紧要关头阻止了魂灵入窍的大事,牛二气的脸色煞白,这要多耗费自己纯阳真气一倍。

来旺回过头看此情景,心里已经明了,愧慌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牛二见来旺不再动了,便再行启动法术,将那失散的魂魄导入到疤瘌棍体内。

终于完成,牛二过去照着疤瘌棍扇了两个耳光,疤瘌棍一骨碌爬起来,牛二见大功告成,一阵轻松,却又头晕目眩瘫坐在地。

疤瘌棍赶紧将牛二扶了起来,来旺讪讪地陪着笑脸。

“你个混帐东西,魂魄停灵太长,后果你不知dào

吗,以后疤瘌棍头疼脑热就拿你是问。”牛二忍不住训斥来旺。

来旺只好赔罪发誓要照顾好疤瘌棍,原来这种魂魄中途阻滞的情况不多,有的话也会影响以后的身体状况,要命的影响是终生的。

牛二休息了一会,起来打量这个做祭坛的洞。

这应该是望天猴修liàn

法术的秘窟,自己还真没到过这里,天缘凑巧救了三人一命。

牛二见除了上边那下落的洞口其他没有出路,上去已经不可能那是长期侵蚀造成石壁变薄才将三人掉落下来,肯定还有其他出路。

四壁都是石壁,画慢了符咒,并不见有门道痕迹,三人齐齐诧异。

牛二忽然想起一个主意,将那桃木剑挨着敲,并不见异样,着路在哪里呢。

“石猴!”来旺含糊地喊,牛二扭头一看,在洞窟一角正有一个石猴的头部模样,其他没任何异,难道这石猴头有什么秘密吗。

牛二过去用桃木剑敲打,没动静,正诧异地看着这个石块。

“去他妈的!”疤瘌棍冒冒失失地用脚揣向石猴头。

“轰隆”一声,沉闷的响动,石猴头左边石壁轰然洞开,三**喜,里边一个豁朗的大石洞,仔细看,正是望天猴当年的书房所在。

牛二带两人进来,四壁都是各种风水学说和赶尸必需的法术修liàn

及符咒的书籍,经过这么多次的残酷挫折,三人深深感到这洞窟里的书对自己是多么重yào

,法力不够,学艺不精,干赶尸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血!”来旺眼尖,一眼看见书房角落里一个沾了鲜血的猴皮,牛二奔过去,将那猴皮摊开,只见里边用猴血书画的地图,几个重yào

的点作了简单的标记,短时间也猜想不透是什么地方,之后收回去以后慢慢研究。

那猴皮下写着几个字,苗王蓝凤之灵,倾国倾城!

牛二看着这猴皮,百思不解,只好将猴皮地图卷起放好。

来山里已经十个时辰,又经过激烈恶斗,三人都疲惫不堪,看这地下石洞,应不会有其他危险,便找了个旮旯,相互依偎着休息。

黑风谷依旧狂吼着鼓荡着阴风邪气,望天猴的书房里却温暖如春,三个赶尸匠经lì

了惊心动魄的搏斗后终于有了一角可以沉睡的安宁之所。

第十一章:凶残血腥的啮尸螳螂

美美地休息了六个时辰,牛二慢慢醒转过来,看来旺和疤瘌棍还在香甜的沉睡,身上污七八糟,到了这地方也讲究不得了,能顺利逃出去就是万幸了。

牛二起来,开始仔细打量这间朴素却显得沉实的书房,只见书籍排列井然有序,有经史子集学问档,有驱鬼驭尸法术档,有静修悟道修神档,有奇门八卦风水档,每个档间密密麻麻紧凑地排列着各种各样的图书,有泛黄的老旧图书也有保存的很新鲜的新出图书。

那些所谓的经史子集,对牛二而言是无所谓的,也是不屑一顾的。驱鬼驭尸等法术自己是最精通的,但是经过了这几天的遭遇,开始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或许师兄这些书里还能挖掘出更厉害的法术来,也说不定。但这不是最紧要的,出去的时候捡重yào

的带回去就行了,那些修神学道的就更远了,不必管它。他的眼光自然地瞄上了那奇门八卦风水档,这里边的书却不多,但是那泛黄的《奇门遁甲全解》是这档书籍里最重yào

的,自己对奇门遁甲也有一定理解,因为奇门遁与八卦学术是法术的基础,能精研其中的奥妙,那自己就不是一个赶尸匠了,该是一代宗师了。

师兄对此应该有深刻的研究,但是看它选择的灵穴看,虽然确是宝地,但是措置不能说是完美的,现在看已经成了鬼蜮横行之地了,师兄在天之灵不知dào

是在清净修神还是与那些恶鬼疲于奔命呢,作为凡夫俗子,自己是无力猜想的透了。

虽然赶尸匠们经常与鬼鬼神神打交道,但是毕竟是肉眼凡胎,对鬼存zài

的状况并不真zhèng

了解,只能凭借历代祖师的经验和自己的遭遇来判断,这点比普通人虽然多了些了解,但是还是隔着沉沉的面纱,象自己的角色一样,在阴阳两界中间的混沌地带里孤寂行走。

风水档里除了这本奇门遁甲,其他全是各种各样的阴宅范例,其中一本插了一只羽毛,这表示什么呢,牛二也不理解,他探手过去,将那插了羽毛的书拿过来。

这是一本手抄本,装帧却是很细发,用灰色薄布包装,字体清秀,正是师兄笔迹,打开书本,第一页赫然写着黑风谷主撰写。

难道是师兄亲自写的么,牛二大是惊奇,若是真的,他对这位师兄真是更家佩服了。

一编:西南灵地详录。二编:苗家风水与巫术。三编:驱鬼驭尸心得。四编:灵物秘录。

牛二只看了这目录篇,就大喜过望,这些东西真是太好了,集成了师兄毕生钻研,有了这本书的指引,自己定可大成。

“二爷,你啥时候这么深沉了,希奇希奇。”疤瘌棍醒来见牛二正在书架前出神,贫嘴到。

“就、就是哈,二爷到了这里被我师父神灵附魂了么。那样可真是希奇了,我赶尸行的老妖怪竟成了书呆子。”来旺撇了歪嘴口水横流兴奋地嘟囔。

牛二神mì

地笑笑,道:“你师父可不是凡人啊,神,神啊,可称我派宗师了。”

“有这么神吗,我那师父就是半个书呆子而已,赶尸还没我利索。”来旺红着脸不服气地说。

“你懂什么,只跟你师父学了半吊子学问,也来贫嘴,你师父虽然话头短,但是学问深着呢。”牛二正经地说。

“嘿,看不出来,就说他老人家选的这些灵穴吧,让咱们吃了几多苦头,不知dào

他老人家现在是受苦呢还是享福呢!”来旺也想到这个问题,虽然他想的并不那么深沉,但是却是已经对师父的学问感到怀疑。

“咱们这行,尽人事而听天命就是活着的准则,想想看,我们平静地赶了几十年尸体也没今年这趟出的妖蛾子多,这是为什么,是咱们太顺里,学艺不精,你们两个还是虚心点,别老是吊儿郎当。”牛二教xùn

两人。

那疤瘌棍已经跑到外室一个小侧洞里方便,摇摇晃晃地,好象昨天并没有经lì

生死之争似的。

“哗啦啦——”疤瘌棍陶醉地享shòu

着释fàng

的快感,这个小洞窟正好连着底下一条暗河,真是妙绝的溷蕃之地。疤瘌棍还快活地哼起俚曲,忽然,小腿一阵强烈地刺痛,疤瘌棍一声尖叫,接着又是一下刺痛,竟向利刀割肉般的尖锐疼痛。

来旺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正跑过来看。

疤瘌棍低头一瞧,立kè

头皮发麻,一只黑红色的大甲虫正沾在自己腿上狠劲啮咬,那嘴吻宽大,象刀削一样将疤瘌棍的腿肉夹进嘴里。

疤瘌棍大叫着用桃木棍将它打开。

“这是什么啊,这么多!”来旺失色惊叫,惨厉的喊叫在幽深的山洞里游荡。

“快跑,这东西吃人!”疤瘌棍回过神来,拉起来旺就往回跑。

牛二奔过来,一看,大惊,地上已经爬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红色大甲虫,凶狠异常地冲击过来,不一会,吱啦吱啦的声音恐怖地充满了这间静室。

疤瘌棍和来旺正惊慌失措地往回跑,牛二心思电转,难道是啮尸螳螂,那可太可怕了,他只听师父说过这种恐怖的甲虫。

估计是了,那利刀般的前腿,那凶狠地发着黄光的小眼睛。

吱啦吱啦的声音已经接近书房,这里和书房是共通的,没有任何办法挡住这群吃人的可怕甲虫。

他向后走过去,招呼疤瘌棍和来旺将那些书狠命地堆积起来,暂时挡挡啮尸螳螂的进攻,根本顾不上哪些书是自己要的那些书是自己不要的,他只将那本师兄的手写本放进怀里,其他统统推在过道里,堆积了有一米高度。

那些啮尸螳螂已经杀奔过来,吱啦吱啦啃啮着挡路的书本。声势越来越大,牛二三人在书房里六神无主,又陷入了走投无路的窘境。

法术魔咒,一切的一切,对于这些啮尸螳螂毫无用处,疤瘌棍也顾不上想自己的伤口,在地上转来转去,哀叹连连。

“我看咱们是出不了这洞了,一波又一波,不困死咱们也得累死急死!”疤瘌棍。

“别再那里号丧了,赶紧想办法要紧。”来旺正紧张地堆积着书籍阵地。但是那吱啦吱啦的啃啮声音强烈地刺激着三人的神经。

不大会,所有的书籍都堆上了,啮尸螳螂在大肆进攻着这些软软的阻挡物事,牛二三人在这边已经无险可守,来旺脸色通红,哈拉子一团一团地搭拉到地上,嘴角随着吱啦吱啦的声音恐惧地抖索着。

怎么办,牛二两眼仔细地查看这石壁,希望找到异常物事,或许会找到出路,他想。

排排书后的洞壁上全是冷森森的青石,坚硬非常,他默默地祈祷。

这时候,啮尸螳螂已经从底下攻击过来,书堆在大批的啮尸螳螂的攻击下轰然倒塌,愤nù

的啮尸螳螂密密麻麻地冲进来。

腰刀,能砍死几个呢。徒劳!棍棒,能打死几个呢,徒劳!

恐惧已经让来旺的脸盘扭曲的厉害,说不出话来,只是呜噜呜噜地垂死挣扎。

“放火烧!”眼看啮尸螳螂将占据书房洞内,牛二忽然灵机一动。

一句提醒了来回拼命转圈的疤瘌棍,疤瘌棍赶紧点起火折子,将一本书烧着,接着,更多的书,轰轰烈烈地燃烧起来。

啪啦啪啦得烧死不少啮尸螳螂,火堆边的那些啮尸螳螂看见前边的都烧的那么惨烈,吓呆了,被火光打灭不少凶焰,但是后边还有人多不明就里的螳螂,还在拼命地往前冲,只见他们从前边那些啮尸螳螂身上冲了过去,前边退后边攻,纠缠成一团,然后又成团的疯狂地扑上去,扑进火堆。

牛二三人看的目瞪口呆,心里惨惨的,来旺和疤瘌棍已经呆在当地。

牛二一想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脱身要紧,火堆没吓退它们等火堆一停,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他顾不上关照那两个笨徒弟,两只焦虑的小眼睛四处乱转,还是没看到有什么异常地方,他开始有点绝望了。

火堆越烧越小,啮尸螳螂前死后继下,终于冲开了火堆,杀进洞窟。

来旺和疤瘌棍惨叫着,紧张地将自己带的武器拨打着这些可恶有可怕的甲虫。

那些甲虫已经不是一只只行动了,一团团地向两人攻击过来,爬到身上立kè

四散啃啮。

疤瘌棍凄厉地喊叫着,牛二身上也爬了七八只啮尸螳螂。

完了,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走投无路了,牛二一边手忙脚乱地拨打着啮尸螳螂,一边悲哀地想。

三人谁也顾不上谁了,啮尸螳螂一见肉和血就象疯了一样,洞里已经充满了血腥气。

疤瘌棍和来旺变调凄厉地哭叫声格外的恐怖吓人。

牛二三人步步后退,前边已经三层螳螂再向前冲击。

后边就是石壁了,退无可退。

“拼了!”牛二绝望地嘶喊。

来旺和疤瘌棍本来还心存侥幸,见师父已经绝望了,心头更是灰心,但是手脚还在激烈地拼命拨打啮尸螳螂。

啮尸螳螂疯狂地攻击他们的腿脚,三人腿上已经血肉横飞,再继xù

下去,连活动的能力都没有了。

啮尸螳螂一旦得手,更加凶狠,只要沾住三人皮肉的边,便利索地将撕扯起一块皮肉,疤瘌棍的一条腿都露出了白骨,大片的鲜血更刺激了啮尸螳螂,它们不管不顾地往上冲击,形成一个团一个团地爬过来,三人左支右屈,身体的伤痛加上心头的恐惧,他们感觉自己真的离死不远了。

牛二虽然忍住不叫喊,但是他两腿也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了。

吱啦吱啦的声响越来越大,充斥了这个黑暗的山洞,仿佛地狱之门已经开启,只等着那些凶狠的啮尸螳螂将三个赶尸匠啃啮成根根白骨头,然后来收罗他们的魂魄了。

疤瘌棍已经痛的小腿抽筋,一个趔趄,瘫倒在地。

“棍子,你先去吧,哥哥随后就来。”来旺含含糊糊地哭叫。

疤瘌棍知dào

一倒下去立马完蛋,但是自己已经没力qì

站起来了,那啮尸螳螂已经爬了上来。

牛二和来旺只能干着急,实在无法分出任何一分精力和手足去拉疤瘌棍一把,这可真是最可怕的生离死别。

疤瘌棍绝望地向后扭曲着身体一个翻滚,已经到了石壁边缘了,没有一点空隙了。

“扑通!”疤瘌棍掉了下去,“哗啦!”里边是水。

疤瘌棍带着七八只啮尸螳螂起义掉了下去,掉到下边的暗河里。

来旺和牛二一见疤瘌棍掉下去,不惊分喜,快跳下去,也许还有生路。

牛二将来旺往刚才塌陷的洞里一推,来旺来不及说话立马掉路下去,身上有七只啮尸螳螂。

牛二见来旺跳下去了,自己一个小腿也已经被啃出白骨。他毫不忧郁地跳了下去。

扑通,深深地掉进寒冷的暗河里,顺势将身上的几只啮尸螳螂拨掉。那些啮尸螳螂虽然不怕水,但是也行动迟缓,再加上河水寒冷还冲减了血腥之气,他们也就消磨了凶气,划起水来,不再顾牛二他们。

牛二回过神来大喜,忽然看见疤瘌棍已经躺在河里,好在河水不深,呛了几口水也没事了。

只听啪啦啪啦,上边一团一团的啮尸螳螂也跟着掉落下来。

地下暗河黑咕隆咚,流水呜咽再加上啪啦啪啦掉落声响,恐怖之极。

第十二章:黑血僵尸八卦阵

三人伤势不轻,流血过多,均感疲惫乏力,但是强烈的危机感又逼使他们头脑高速运转,啮尸螳螂落的越来越多,虽然在水里漫无目的地游荡,暂时忘记了对三人的攻击,但是时间一长,大批的啮尸螳螂又会蜂拥而至,继xù

上演新一轮的搏杀。逃命,依然是最紧迫的任务。

牛二趟着水扶来旺坐一个石头上休息,然后赶紧去拉疤瘌棍,三人中疤瘌棍伤势最重,趴在岸边一动也不想动,苦着脸懒的说话。牛二将疤瘌棍拖起来平放在一个平整的长石上,从兜里摸出疗伤草药,一一敷上,包扎好,伤势确实不轻,有几处给撕脱了皮,有一处伤口深可见骨,好在都是外伤,用祖传秘药,休养个十天半月也就好了。

啪啦啪啦,啮尸螳螂一团一团地往水里掉,水里的开始形成团向外游走。

“二爷,得赶快想个办法,这条命能不能捡回来还难说呢。”来旺含混不清地嚷着,他心急,现在听见那些吃人的虫子的声音就心头发颤。

“走,不能停着,顺着这暗河走,应该可以找到出口,除非它汇流到一个瀑布,不过我也没见这山谷里有瀑布。”牛二到底是个狠角,激烈的伤痛下,心里还是最沉稳的,他仔细思量着处境,看着缓慢流淌的暗河,“就这么办,你看这水势缓慢,不应有重大急湍出现,没有急湍就没有陡崖。”

“快走吧!”来旺上去想扶疤瘌棍,牛二赶紧制止,“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我来扶他。”

来旺使了使劲,确实力不从心,只好放下。牛二过来,拖起痛苦呻吟着的疤瘌棍。

这是一个溶洞,四处悬挂着各种颜色的石笋,三人可没心情欣赏这个,蹒跚着向前赶路,洞里道路很是坎坷,增加了行进难度,不时见啮尸螳螂随水流过来,倒还没爬出来伤人的,暂时没有大碍。

山洞蜿蜒向前,漆黑漆黑的,那简易的引魂灯笼灯火微弱,三人磕磕绊绊艰难行进,左转右拐,走了百十丈,就听不见那些啮尸螳螂恐怖的声响了,三人不觉心情稳当了些,但是脚下仍不敢松懈。

里边有的地方窄有的地方宽,就是不见尽头,只好走走歇歇,心下已然急噪。

“你还说我那师父高明的象个宗师,你看,他挑的这是什么鬼地方,不远就见鬼,不时就见怪,还什么风水宝地来着。”来旺嘟囔着。

“你懂什么,在风水宝地若没有福之人镇住,那肯定就是这些精灵怪物的聚居之地了,鬼怪越多,反而证明这地方越是灵穴。”牛二虽然心里也怪怪地,对师兄的很多做法也有不解,但是他想师兄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有其道理,或者就是看走了眼或者就是看反了地方,他对师兄的水平还是非常佩服的,因此,不愿意承认师兄的错误。

“别乱解释了,说不定这些都是师父生前安排好的。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来旺撇着难看的嘴,困难地说话,但是却忍不住嘟囔。

“我们赶尸行,本来做的就是鬼神生意,一切自有天定,别叨叨了。这洞怎么还没个尽头啊。”牛二看着仍然漆黑的山洞,心里不断发虚,皱着眉苦闷着脸。

忽然一阵一阵的阴气冲过来,倒没大风起,越往前走寒器越重,三人心里已经沉不住气了。

“哎,咱们不走了吧!前边不知dào

会是什么,怎么阴气这么重。”来旺心里扑腾扑腾乱跳,口气虚弱而绝望。

“走,不走也不是办法,真要出不了这黑风谷,咱们就跟你师父做伴吧。”牛二经过这么长时间,心里稳当了些,阴沉着说。

“二爷,歇会吧。”更加虚弱的疤瘌棍低声说,也感觉前途莫测,心里多了分绝望情绪。

牛二想了想,也好,这阴气绵绵不绝,虽不犀利,却厚重的很,前边凶多吉少,干脆在这地方消停消停。

“二爷,我看前边不善。”来旺忧心忡忡。

“既来之则安之,也不要过于担心,咱们行走在阴阳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牛二虽然心里也惴惴不安,但绝对不能表现出来,他要支撑着这个残局。

“别多想了,休息好,只要我们斗志旺盛,就不怕这些阴邪的东西。”牛二给两人打气。

“这黑风谷历来是鬼气冲天的地方,很早就听说这地方曾经困死过一个苗家大山寨的人马,难道我们碰上的是这些冤魂不成。”来旺忽然提到一个恐怖的话题。

牛二心里一惊,一下子提醒了自己,他不敢想象下去,这可是太可怕了,苗家是最阴最毒的,而且最擅长巫蛊之术,是最难缠斗的敌人,这个山寨是明朝时期的,当时朝廷到此征剿山寨,死伤惨重,根本攻打不进来,后来采取一个谋士的建议,调动五十万大军将牛头山区团团围困,楞是将这批苗人困死在山里,百年之后便形成了着阴森恐怖的黑风谷。

疤瘌棍听了已经脸色发白,若真是这样,恐怕逃脱不了生天了。

“不要紧,不就是一批冤魂吗,几百年过去了,也不会给我们为难啊,碰上点邪**也没啥大不了的,牛头山区我是最熟了,这洞也该到头了,再坚持几个时辰,就可以出山了。”牛二依旧沉稳着口气,给二人打气。

“碰上什么事情,一定不能有丝毫胆怯,以前我没说过,今儿得提醒下你们了,咱们干赶尸行的,靠的就是胆气,再凶恶的邪物也是阴虚的。”牛二教导着徒弟。

休息了三个时辰,吃了些带的干粮,觉得心劲足了些,三人继xù

往前赶路。

不大会,那暗河里飘荡起团团水气,寒意越来越重,灯笼里的小火头闪烁飘忽,只照着周围三尺地方。

忽然,有了些昏黄的光线,不再漆黑,难道要出洞了吗,三人精神大振,很为刚才的担忧感觉惭愧,脚步更有劲了,来旺在前边带路,一改蹒跚疲惫之态,竟有点昂扬之姿。

又过了半个时辰,光线更明亮写,但是象太阳落山后一样的昏暗,周围石柱影影绰绰,这对走惯了夜路的赶尸匠们倒不是问题,一点没有胆怯的意思。

牛二心里却没那么乐观,他的小眼睛依旧紧张地盯着周围的一切动向。

“二爷,这次出去我先大睡三天,真折腾坏了,总算要出山拉,哈哈哈哈!”来旺竟忍不住开心笑了起来。

“砰!”灯光摇晃,话音未落的来旺撞上了一个一个黑东西,踉跄两步,那黑东西也倒在地上。

“僵尸!”疤瘌棍一声惊呼。

牛二仔细一看,果然具面目狰狞的僵尸,三人什么尸体没见过,倒也没特别害pà

,只是在这地方遇见,可就不同以往,来旺起来,骂了几句,提了灯笼照了照僵尸。

果然苗人打扮,那头上缠的头巾上的羽毛还在,正是苗家古代武士,印证了刚才的担心。

三人围着这个僵尸仔细思量。

“二爷,咱们怎么办,看这僵尸没多大凶险,已经干透了!”来旺小声说。

牛二从兜里摸了一张小而毒辣的符咒,贴在僵尸后背上。

“苗家的阴毒是无法想象的,咱们一定要小心,前边并不一定就是出口,或许我们进了他们的一个巢穴了!”牛二分析着,“不过也不要担心,毕竟几百年过去了,还能有多凶呢,但是一定要防毒。”

来旺点了点头,收起兴奋劲儿,心头又紧张起来,四处警惕地瞄着。

再往前走,每隔一段,就碰上一两具僵尸,牛二分别给他们贴了符咒,防止他们从后边启动阴气袭击。

这样过去一个时辰路程,大约经过了百十具僵尸,虽然个个狰狞非常,但也没见他们伤害,只是每个尸体全身都黑透了,从头到脚,都是黑的,这可是奇怪,牛二也无从解释。

前边山洞豁然开朗,豁拉拉展开一个大山洞,方圆有十丈。

“这么多僵尸!”来旺惊呼。

“快灭烛火!”牛二赶紧吩咐,他知dào

,这里凶多吉少。

来旺赶紧灭了灯笼,三人躲藏在一个石柱角里。

里边静悄悄的,光线昏暗,黑黢黢的,杂乱无章地战立着一具具僵尸,约百余具。

“怎么办,不穿过他们不可能出去,我感觉已经离洞口不远了。”来旺小声问。

牛二点了点头,说:“穿是一定要穿的,但是一定沉住气,我看这些僵尸肯定有点门道。”

“这下可玩了,不知会被毒死还是被打死啊。”疤瘌棍哭丧着说。

“别嚎丧了,还有工夫嚎丧。”牛二训斥。

疤瘌棍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挣开牛二的胳膊,伸出一只胳膊扶向石柱。

轰隆隆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牛二只觉得脚下一真剧烈颤抖,三个人随着石柱轰隆隆转向尸体群,按一个奇怪的路线,竟然没碰倒一具僵尸。

来旺和疤瘌棍已经吓的面色惨白,不知dào

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转到正中间忽然停下,三人根本没有自己支配的力量,只见石头柱子轰隆一下掉落地下,正好将三人留在尸体群里。

哗啦啦一阵响动,只见周围黑色的贵影绰绰,绕着三个人飞舞旋转,接着各种怪异的声音响起来,一阵凄厉一阵阴沉,三人脑子里立kè

乱七八糟地装满了各种幻觉,或恐怖或平静。

接着各种各样的鬼影在四周闪动,有吊死鬼有淹死鬼等等,各个狰狞恐怖,向三人不断发出袭击,三人只觉得阴气逼人,战斗不已。

牛二将桃木剑举起,可惜,桃木剑发出的纯阳真气很快就销蚀殆尽。

三人正头昏脑胀间,忽然平静下来,黑色的僵尸各归其位,一阵阴森森地女人笑声传过来,一会这种叫声环绕了三人周围,只见黑色长纱袍的女鬼狰狞地看着三人,嗖嗖闪过,三人已经招架不住,疤瘌棍瘫倒在地。

“扑扑”“扑扑”,那些黑衣女鬼忽然伸出黑色的手掌来,不断地拍打他们的脸庞。

躲也无处躲藏,三人战抖着,任凭这些阴毒的女鬼肆意玩弄侵袭。

“黑血僵尸八卦阵!”牛二不由地哆嗦着喃喃自语。

“玩了,我们出不去了。”疤瘌棍悲哀地低号。

牛二将要崩溃的心绪忽然打了一个愣怔,努力地镇定一下心,那些女鬼依旧快速地旋转飞舞,拍打着他们,将奇阴鬼气向三人侵袭,同时那恐怖之极的阴恻恻的女人笑声依旧环绕回荡在这个石洞大厅里。

牛二将腰刀拿了出来,快速割破手指,将手指上的鲜血向四周洒去。只听阴恻恻地笑声变成女人呜咽的哭泣之声,那些僵尸都变成黑纱女鬼模样,蹲在洞里。

来旺和疤瘌棍还是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牛二见攻击稍微松懈,拖起疤瘌棍对来旺低声叫:“快走。”

一句话提醒了呆楞的来旺,来旺赶紧跟上。

三人脚步踉跄就向走,忽然那些黑色僵尸齐齐向三人围拢来,依旧呜呜地哭泣着。

牛二大惊,知dào

他们跑过来就可能下毒手了,三人呆了,不知dào

从何处可以杀出一条血路。

那些僵尸走进,忽然身体一长,齐齐站立起来,伸出黑森森尖锐无比的手来,戳向三人,已经避无可避了。

“完了,我命终于到头了。”疤瘌棍忍不住凄厉一声哀叫。

“裹尸布!”来旺忽然想起这件宝贝,自从上次被这不起眼的宝贝救命之后,来旺一直将之视为珍宝,这次也贴身带了来。

“快展开。”一句话提醒了牛二,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能不能躲开僵尸的进攻可就不好说了。

来旺赶紧将黑尸布展开来,将那书画着大型毒符咒的一面向上。

三人赶紧匍匐在地,将裹尸布将自己裹了起来。

外边仍呜咽哭泣,却是奈何不了这裹尸布了,只听的外边僵尸有规律地移动着步形围绕三人不断走动,却也没有出手伤害的。

三人心里稍微安宁些,但是如何破解着黑尸八卦阵,却仍是心头发虚,不知所措,三人躲藏在黑色的裹尸布里,紧张思索对策。

洞里光线昏暗,黑森森的百多具披头散发的僵尸按一定的步法来回移动,围绕着中间那黑色裹尸布围果的一堆,寻找着攻击地破绽。那尖锐的指甲黑而空洞的脸,狰狞地挥舞晃动,阵阵阴风将女人怨恨的低泣声吹地回旋环绕,极度恐怖极度绝望的气氛。

第十三章:美艳入骨杀人女鬼

僵尸们随着阵势变化各种幻象来,但是,对付在血咒尸袍里的牛二三人却也毫无办法,只是这八卦阵确实变化多端,永无穷尽,阴风及凄厉地鬼泣从各个方位回旋跌宕,如同地狱般阴森可怖。

三人抖抖索索蜷成一团,依靠着不大的裹尸布的庇护,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谁会想到,赶尸匠会被僵尸赶进裹尸布,在僵尸的威胁中战战兢兢,度日如年。

来旺哈拉子耷拉到地,疤瘌棍小心地屏息瘫在地上,两人都把希望寄托在牛二身上。

好在有了短暂的喘息时间,牛二脑子里飞速旋转,思考着如何解脱困境,外边情势不明,但是阴风越来越凄清,鬼泣声音也越加凄厉,无疑,外面情况肯定是越来越惨烈,这薄薄的裹尸布和血咒如何能长时间抵挡继xù

数百年的阴毒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黑血僵尸八卦阵是苗人所创,首先将青壮年人使了巫蛊之术,就是将一种雪山深处挖掘的一种奇寒的毒蜘蛛捉来,这种毒蜘蛛分泌一种黏液,也就是毒源,具有奇阴邪怪的毒性,并且极易溶于水,无色无味。一般那些统治阶层会树旗招兵用丰厚的军饷来打动年轻士兵的心,在月黑风高之夜,便下毒在饮水中,那些士兵喝下剧毒饮水,就立kè

血液阴寒,时间一长就变成漆黑之色,这样黑色血尸形成,接着他们就将僵尸队伍使用招引魂**聚集成阵势。就结成着黑血僵尸八卦阵。

如何破解呢,牛二不断地思考着,首先这是一座阵法,之前的思路老是停留在克制这剧毒僵尸身上,其实最根本的办法在于破了阵法,才算彻底打败这僵尸毒阵。

破阵的诀窍在于击破阵心阵眼,三大要害,阵心是指挥中枢,两只阵眼观察着阵势的变幻也观察着敌人的破绽。

这僵尸阵的威力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毒性,靠阴毒的阵内要素去杀灭敌人,一是阵法,靠变换无穷的阵法消磨敌人的斗志,进而轻松地杀灭敌人。

要破解这剧毒元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能去破解阵法,毁坏阵心,戳掉阵眼,便可以轻松脱身了。

这样一想,心里思路清晰多了,牛二觉得不那么急了,如何找到这阵心阵眼呢,牛二一筹莫展,这种事情从来没遇到过,而且自己对奇门遁甲和风水要术兴趣缺缺,如今方知dào

这些东西对自己确实救命的妙用。

一想到奇门遁甲,牛二心头一震,自己怀里不正有吗。

来时候望天猴那书房里满满的一窟书被他们三个烧毁,当时情况如此危机,只能出此下策了,如今想起来,常惭愧莫名。

全烧了,还有那本稀世珍宝《奇门遁甲》,万幸,牛二怀里贴身宝贝《赶尸匠笔记》,姑且这么命名吧,虽然不成系统,但经验是最重yào

的。他让来旺将小灯点着,借着昏黄的光线,翻开,看有没有关于破解僵尸阵的办法,直接翻到第三编,编目比较乱,牛二仔细查看,很遗憾,没有相关名目的文字。

牛二一阵失望惆怅,将宝贝书放进贴身褡裢,怎么办?外面阴风怒号,鬼哭狼嚎,再迁延下去,肯定会葬身于此了。

三个人蜷缩成一团,更没法行动,首先得解决行动问题,才能发xiàn

点破阵的蛛丝马迹,浸yin着血咒的尸袍是能够抵挡僵尸毒性的唯一屏障,可只有这么一件。

割开,对,只有割开,三人才能分开,才能自由活动,疤瘌棍伤重,先让他找个稍微平静点的地方休息,自己和来旺分头破阵。

想到这里,牛二低声将自己的意图向来旺和疤瘌棍说明白,来旺两人想想,也只能如此,便点头答yīng

,来旺掏了腰刀,将裹尸袍割成三块,三人分别裹好,牛二又吩咐二人将九道血咒贴于周身要穴,以抵御鬼阴袭击。

牛二和来旺将疤瘌棍拖到一个相对安静些的地方,有尸袍裹身,暂时没大危险。

这才起身看这凌乱不堪的邪恶大阵,只见黑色僵尸裹胁着黑纱袍服,将三人团团围困。来旺不知所措的看着牛二,静听吩咐。

牛二定定神,仔细观察,只见杂乱无章的步伐中有一个黑纱女鬼只在那里低声哭泣,并不行动,与乱成一团的僵尸不同,难道,这低泣声就是指挥大阵的魔力吗。

不管是不是,这女人都不单纯,去想办法接近了再说,牛二想。

阵心如果在这里,那阵眼呢,他在往四周看,没什么异样,只是这声音里并不只是低声抽泣,还有其他声音,难道是靠声音来传递魔力的吗,很可能。

牛二仔细摸索与那女人哭泣声不同的两道声音的来路,好一阵子才辨别出来有一路在西南角,他集中目力望去,也有一个女人披着黑纱袍服蹲那里哭泣,是了,那是个阵眼,牛二心里略微有了点思路,感觉信心足了。

他拽过已经昏头昏脑的来旺,指点给他那阵眼的位置,来旺懵懂地点头。

牛二想,就算来旺找不到那阵眼,有裹尸袍护身,应不至于有什么凶险,便将来旺放在一边,随他去。自己蹲下身来,定好心神,仔细分析着这些凌乱的僵尸,他将桃木剑拿出来,喷了口血,念动恶咒,急速刺向其中一个僵尸,僵尸倒下,可是随着阵法变动,呼啦啦,更多的僵尸向牛二方向奔过来。

果然那哭泣的声调不时变换,在指挥着这大阵,牛二闭起眼睛,塞起耳朵,竭力控zhì

自己抵制这僵尸大阵的邪念袭击,然后挥舞桃木剑向那阵心方向猛冲。

果然奏效,僵尸阵虽然厉害,但是僵尸并不灵活,只能在阵心的魔力指挥下行动,靠阴邪之气将敌人迷乱心智,然后杀灭。

约莫冲过十八层僵尸围困,终于赶到那阵心处,牛二睁开眼睛,定了定神,他知dào

,最厉害的考验应该在这里。

那阵心黑尸仍在那里低声哭泣,只是声音越发尖利,牛二正想办法怎么杀灭这阵心,忽然,山洞内黑影变幻,一起想阵心集中,牛二和这阵心周围,立kè

环绕无数美艳诱惑的美女,一律只以黑纱拂身,极尽yin亵,牛二立kè

脸红耳热,心头乱跳,幻象,杀人的幻象阵法。

牛二心底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不好,美艳的背后将是厉鬼的袭击。他使劲掐了自己一下,让疼痛刺激一下神经,赶快让自己恢复过来。

那幻象变幻莫测,一会是**美女一会是凶恶的野兽一会是恶鬼,一群群一层层向牛二裹卷来。

牛二将裹尸袍将自己严密地裹起来,不看不听不闻。这才心里安宁了些。

过了一个时辰,外边嘈杂的声音轻了些,牛二掀开尸袍一看,幻象各归其位,按既定步伐行走,知dào

一波危险刚过去,再看那黑衣阵心女人,仍在那里哭泣。

他将桃木剑拿出来,狠了狠心,急速向那女人刺去。

忽然,那女人身体一长,一个人立,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牛二一笑,牛二大惊,这女人竟是荷花!!!

正是荷花,活着的荷花,那美艳的容貌,白皙的皮肤在黑纱下更显得妖媚异常,要命的是,全身**,只就绺黑纱轻拂羞处,乌黑油亮的长发飘拂,将那银盆样的美脸妩媚地对着牛二。

荷花对着牛二妩媚一笑,立kè

激起牛二心里最脆弱的柔波,他太熟悉这具美艳的胴体,为了她,自己不顾祖师爷的清规戒律,化解了一个优秀赶尸匠的阴冷的心。

再多的诱惑,牛二都能定下心神去承shòu,再厉害的恶鬼,牛二也绝不气馁思考对敌人的灭杀,惟独面对这荷花的胴体,这荷花的美颜,立kè

让他心化如水,不能自已。

“那贴着的画啊,揭了吧,难看!”荷花一声浅笑,娇莺初碲般的柔媚话音,带着娇慎的微怒。

牛二心神一乱,照着荷花的吩咐就将自己的贴身符咒上上下下去除干净,傻傻地看着荷花,好象自己变成了柔情英俊的少年。

荷花象是奖赏他似的,用白嫩柔媚的手指轻轻在他脸上拂了一把。牛二立kè

心化成水,飘荡在着温柔的河里。

“那尸袍多难看啊,快解开了吧!”荷花用更柔媚的话音对着他轻笑,发着温柔的命令。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牛二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毫不犹豫地就将裹尸袍脱了下来。

荷花更高兴了,走过来,象要扑进牛二委琐的怀里!牛二感觉自己成了英雄,只待美人偎依到自己怀抱。

到了眼前,忽然,荷花脸色大变,一张银脸变的死白,难明眸也翻成煞白,恶狠狠地瞪着牛二,那柔嫩的指甲变成惨白惨白,僵直地向牛二抓过来。

牛二已经瘫软在地,在如此恶鬼的袭击下,再难逃出生天。

第十四章:僵尸幻象杀人鬼妹

牛二两眼呆呆地看着恶狠狠的厉鬼荷花,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法力可以护佑,符咒,那裹尸袍,都在荷花的诱惑下抛弃,牡丹花下死转眼变成了厉鬼爪下亡。

死在荷花手下,死而无憾,可是,这厉鬼却是苗人黑血僵尸所化,并不是荷花亲临,牛二对荷花心存愧疚,但是今天自己也要往生了,别管了,做赶尸的那年没见过生离死别,人鬼之间只是隔着那层轻纱而已,自己赶着尸体回家,其实也是赶着自己的灵魂回家,一次一次走向生命的终点。

只是没想过,自己会悄无声息地死在着几百年不见人影的荒山野洞。

死吧,一了百了,这污浊的躯壳让自己背的太累了,死了倒好,死了可以在这洞中与鬼怪们痛快斗法了,扯去了那层躯壳,共同站在一个水平线上。

死后自己会与他们合流吗,还是继xù

与他们斗法,不知dào

,看不透。

与他们合流,自己死在他们手里,那种人间的恩仇会带到阴间吗?不知dào



与他们斗法,自己能斗的过他们吗,做人时候,自己依仗法术的魔力,做鬼的时候自己依仗什么呢。

那厉鬼看着呆呆的牛二,向看着自己的猎物,看他已经没有抵抗能力,那做鬼的精灵天性不由得想更多地戏弄一下这个委琐地老头。

大厅里的声音变的油腔滑调,阴测测地怪笑在四面回旋,众僵尸步伐如行云流水,将牛二围拢在中间。

“扑哧”一声极低的声音传来,牛二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那幻作荷花的僵尸已经将直直的手指和尖利地指甲伸进牛二背上,抽手回来已经是鲜血淋漓,没有法力护佑的人的血液也没法聚集起纯阳真气。

僵尸,死白,鲜血,狰狞地脸,那僵尸却增强了更多的凶性。

牛二已经痛的呻吟不已,他希望那厉鬼能快速地让自己死去,而不是折磨。

瘫软在地的牛二,别说反击,连自杀的力量都已没有,那群鬼乱舞的阴森气逼进他的心肺,让他抖索着绝望地闭上眼睛。

“杀!杀!杀!”一阵凄厉的爆喝声象炸开的炮弹,在洞里回响。

僵尸八卦阵忽然大乱,齐齐被这纯阳罡气震慑,呆立当地,鬼洞一片死寂,一点声响都没有,一切都象回到了远古洪荒,这声爆喝在群鬼乱舞的世界里具有了开天辟地的巨大威力。

好一阵子,牛二才从恍惚的梦幻中苏醒过来,抬起头一看,那些僵尸全都恢复了原样,呆立当地,那阵心厉鬼也混杂群尸中,遍寻不见,僵尸八卦阵停止了运转。

牛二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疼,真的疼,背后伤痛,依然鲜血淋漓。

他赶紧拿过裹尸袍,裹起来,从地上拾起符咒,各处贴上,这才定心看看四周。

西南角,那阵眼处,来旺正被僵尸死死扣住脖子,面红耳赤,口不能言,他那桃木剑狠狠地插向僵尸的心脏。

牛二一切都明白了,是来旺拼命地一声爆喝,将自己带回了生天,而歪嘴来旺也与那僵尸一起完成拼死一搏。

牛二赶紧扑上去,使劲去掰那僵尸的手,那僵尸已被来旺的桃木剑制住,再不动弹,但是,那僵直的手仍死死地扣着来旺的脖子。

直到将那僵尸的手掰断,才将可怜的歪嘴来旺解救出来。

来旺昏倒在地,口流粘涎,好一阵子才有了一点气息。

牛二不敢乱动,将来旺平躺放好,让他自己回复元气,赶紧去找疤瘌棍。

原来来旺按牛二的吩咐去摸向那西难角的阵眼,可是周围那些僵尸依旧缠住自己不放,来旺看着急噪,却苦于无处出手脱身,焦急无奈地裹着尸袍呆在当地。

这时候,牛二向阵心发起了急攻,僵尸队伍忽然将重心转移到牛二一边,来旺这里却是相对减轻,虽然也缠绕着群尸,但威力已不如前,来旺看准时机,持桃木剑之奔群尸下三路,突pò

了一个小口冲了出去。

直奔那尸眼,到得近前,却见那女人仍低声啜泣,不理不睬,其他群尸却向自己裹卷过来。

来旺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杀灭它再说。

于是便将桃木剑刺向那女人的背后心口。

那女人忽然起身,回头朝向来旺,竟是个纯洁无邪的小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脸色红润,樱桃小嘴柔嫩皮肤。

看着来旺,还有一丝害pà

的感觉,来旺虽然长的奇丑,可也是个壮汉,平时对女色压抑着,今天却碰上这么个柔弱可爱的女鬼,如何下得去手。

若从后边下手,一闭眼也就过去了,可这女孩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却是如何是好。

来旺竟有些手足无措,四周群尸传来低低抽噎声,更让来旺僵硬的心缓缓化解。

来旺擎着桃木剑的手开始发抖,眼睛不敢直视那少女,这时候,那少女忽然靠近自己。

来旺这么大从来没女人靠这么近,看见漂亮女孩子就只有自惭形秽的份,远远地留几团哈拉子了事,没想到这么个纯洁女鬼向自己靠了过来。

来旺心跳加速,简直有点惊恐了,他难不争气地歪嘴默默地流出一团一团粘涎。

少女过来,将他的尸袍轻轻解开,回来的时候不忘用那柔嫩的小手摸了来旺脏乎乎的脸一下。

来旺几欲晕倒!不知是幸福来的太过突然,还是……

少女见来旺尸袍脱掉,对着来旺菀而一笑。

再转身,已经是黑血僵尸模样,对着呆立的来旺就伸出利爪。

来旺心地到底比牛二单纯的多,虽然被诱惑地丧失了抵抗力,但是一遇强敌,那种赶尸匠特有的敏锐及勇气触底反弹,猛然醒悟过来。

那僵尸很快就要抓住自己的脖子,已经避无可避躲无可躲了,来旺大怒,猛一声爆喝,将桃木剑狠狠地刺进那僵尸胸口处。

就这样,来旺一声爆喝之后,一尸一人采取了这么个同归于尽的招数,却意wài

地解救了自己也解救了牛二疤瘌棍。

疤瘌棍虽然裹着尸袍,但是身体虚弱,在大阵运行中,终于被阴气攻心,昏晕在地。

两人昏倒病因不一,疤瘌棍只需yào

纯阳真气输入些,就可回复,来旺就需yào

自己的心肺缓慢启动,将血氧供应正常,才能回复元气。

牛二将疤瘌棍拖过来,双手按向天灵穴,缓缓向他体内注入元阳真气,不大会,疤瘌棍苏醒过来。牛二扯过疤瘌棍的耳朵,照着那瘦脸狠狠一巴掌。

疤瘌棍彻底苏醒过来,两只小眼四处乱看。

“这些黑东西咋都不动了?二爷,还是你厉害,你终于降伏它们了!”疤瘌棍由衷地赞叹。

“我,差点没死这里,你旺哥拼命把咱们救下的。”牛二低沉着声音。

“旺哥怎么了,我去看看。”疤瘌棍焦急地四处乱看,急速地爬行到来旺身边。

见来旺在那里缓慢地吊气,急的脸色暗红,看着牛二。

“别动,别乱动,这气得缓吊,急了就出不来了。”牛二心气低沉地说。

疤瘌棍只好颓丧地躺在地上。

过了半个时辰,来旺才缓过气来,气色慢慢转为正常。

看两**体恢复过来,牛二站中间,二人一起拽住他,三人蹒跚着向洞外走去,留下一洞的诡秘故事。

顺着地下暗河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出洞了,前边荒草枯棵,外边阳光虽不毒辣,却照的三人睁不开眼,柔和的春光一照,一种极其强烈的疲惫感拥上来,三人索性闭上眼睛,互相依偎着躺到在荒草上。

沉睡去,头脑立时达到轻松状态,轻快地沉到黑黑的梦乡。

第十五章:神秘的《赶尸匠笔记》

夜黑风高,一个漆黑阴沉的夜晚,赶往牛家庄的崎岖小山路上,一行僵尸在一个老赶尸匠的引领下,幽幽而行,老赶尸匠个子不高,佝偻着腰,两着小眼眯着,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懒的撒纸钱,走几丈路才敷衍着撒上两把,表示点意思,依旧昏沉着走路。奇怪的是,后边竟达十一具僵尸,一个个身披黑色尸袍,前臂后背相连,各用草绳牵系,行走蹦蹦达达却是井然有序,不差分毫,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单独赶十一具僵尸,这情景足以让人对这个貌似昏睡的老赶尸匠的技术刮目相看!

老赶尸匠穿着邋遢,也是青衣粗褂,腰里挂了个黑色的布袋,布袋鼓鼓囊囊,想是盛放了不少随身重yào

物事。

“叮——”

“咣——”

有节奏地向这个黑暗死寂的世界传递着自己独特的信号,老赶尸晃悠着身子,不时用昏沉的眼睛扫视着前行路况和身后僵尸的运动状况。

死寂死寂的夜,只有夜风陪伴着这些特殊的旅客。

一个时辰过后,老赶尸匠将僵尸队引领到牛二的死尸客店,虽说牛二嫌近期晦气,声明停业,但途中的赶尸匠们谁会知dào

呢,在那个信息沟通极其不发达的时代,就算停业也得按规矩接好最后有班的客人。

老赶尸匠远远就看见这死尸客店门前的白灯笼毁坏,心里已经明白了**分,满满地生起疑惑,不知牛二他们出了什么事。

他熟练地将僵尸队伍引领进死尸客店,挨个放好,小小的死尸客店立马显得拥挤起来,光僵尸们就占据了半间屋子。

邻墙已经传来粗鲁的鼾声,那歪嘴来旺的鼾声是最为特别的,他们都熟悉的很,老赶尸匠听他们睡的安稳,心里略略放心。

他没有象在别的死尸客店一样收拾裹灶做饭打尖,简单整理一下行囊,便将死尸客店的门关好,径直走到邻墙房间。

“当当”低沉的敲门声伴随着一声“老二,是我,万三!”

万三隔着门缝一看,里边还有点微弱灯火,看来那牛二并没睡,不知dào

在干什么。

牛二在里边听的真切,赶紧起身开门,迎进万三。

“老三,你这趟可顺利?”牛二急切地问。

“这还用问,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了,这死尸客店要关门歇业了么?”万三见牛二问的急,疑团更增。

“是!前些天一时气愤,发了歇业的告示,不管怎么说,今年是歇业了。”牛二低沉地说,话语里显现太多无奈,“先吃饭吧,垫垫肚子再细说。”

“你这么一说,我都没心思吃饭了,随身还带了干粮,喝点水将就些吧,明天再赶一天,今年我也就歇业了,正想问你们打算。”完三说。

牛二见万三也问的急切,自己也有太多的话想和这位同门交流,便不再开火收拾饭局,两人坐在床沿,仔细商谈。

“你今年收成如何。”牛二问。

“很不错,这最后一回我一气接了十一尊喜神,也算圆满啊。”万三有点自豪地说。

“噢,那,很好,你很顺利,我也就放心了。”牛二显得心事重重。

“瞧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事让一向行事利落的你如此犹疑。”万三更是疑惑。

牛二便将最后一次接引喜神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提醒万三近期好象煞星活跃,自己赶紧完成这次赶尸任务,停业再说。

“老二,你这说的象真的似的,难道还真有其事。”万三听了也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我糊弄你干什么,你我可是黑衣派的辈分最高的了,我能信口雌黄吗。”牛二不满地嘟囔。

万三不能不认真了,这可真是一桩恐怖的事情。

万三与牛二不是同一个师父门下,但同属黑衣派,因为黑衣派走倒斗勾当,相当危险,每代都有弟子困入死窟,这死窟也是他们的自己的术语,是说凶险的古墓,且是将倒斗弟子灭杀在内的古墓。

所以黑衣派人才凋零的厉害,目前万三和牛二便是黑衣派里辈分最高的老赶尸了。

牛二见万三不再言语,神情有些疑惧,自己反而过意不去,怕给他造成负担,便说:“兄弟我德浅,自然容易被鬼惊吓,你就不同了,无论道德还是技艺法力,都比我高明的多。今天给你说这些无非是想提醒你注意而已。”

“那是自然,做我们赶尸这行世人都怕,都不解。你我自然是最清楚其中道理的,鬼神之事本来就有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法力去调剂阴阳罢啦。要成功顺利,依靠的就是你我的法力基础了。”万三说着自己的想法,心下也不停盘算,好在这最后一批快到家了,交差后今年也该歇业了,下一步到时候再定行止才好。

“是这么个道理,不瞒兄弟,我和来旺三个回到牛家庄也有十天了,这些天我是反复思考这些问题,决定全身心学习风水奇门之学。我想学精了,自然一切就顺遂了。”牛二自信地说。

“你研究起这个了,倒让我也受启发,我给你说,咱们师兄弟之间惟独你当年看不起这门学问,我和你师兄可是这方面的高手,你师兄长在选灵穴,我的长处在技,这方面的技术可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了,如果我有机会,我还会去历些风险的。”万三忽然兴奋地说。

“是这个道理,我现在一具僵尸也不接了,只研究那倒斗的学问了,不解之处还得请兄长教导呢。”牛二客气地说。

“我倒想起一件事,就是这趟,我以前顺的一件玉镯找了个好买家,得了不少银子。如今天色转暖,我打算请完这趟僵尸,想去物色个大斗倒倒,以前那些小斗实在没有意思。”万三兴奋地说。

“我赞成,你我兄弟合力,那可能办大事了,要能倒个好斗,这赶尸行我就算提前交给弟子干了。”牛二也高兴的很,象找到知己一般。

“那好,我请完这趟喜神,立kè

来你这里汇合,咱们合力研究这个事情。”万三表示了很大诚意。

牛二自那天黑风谷死里逃生之后,便一直带着来旺两人闭门不出,一则调养身体,二则思考出路。这期间,牛二疯狂地迷恋起师兄望天猴来,天天拿将师兄遗作研究。

牛二有个地方确有过人之处,就是研究学术探求的深入,就象当年学习符咒书篆及对鬼法术一样,极为优秀,如今从头来研究风水学及奇门学说,果然聚集精力非常,立kè

跟着迷恋上这方面的知识。

如今听万三说准bèi

亲自帮忙,大为高兴,自觉自己更有成就事业的希望了。

万三看看外边朦胧发白的天,便与牛二告辞,在死尸客店里那间留下的一张床上休息。

第二天入夜,路上行人已无的时候,万三便熟练稳重地将自己的僵尸队伍带出来,昨天夜里牛二一提醒,让万三多了个心眼,立kè

在十一具僵尸的重yào

**封闭上血咒以防出现僵尸害人现象。忙活了一下午,才收拾好,再赶路,心情安稳了许多。

死尸客店以北的小路上,万三引领的一行特殊的队伍迤俪而行,慢慢便消失在黑夜里,连那一点脆弱的灯笼光点也消失不见。

死尸客店牛二房间里依然油灯忽闪,形象委琐的牛二一改当年的玩世不恭,象一个勤奋地秀才一样,钻研在师兄《赶尸匠笔记》中,辛勤采集着自己渴求的信息。

第十六章:尸袍大旗下黑色帐篷

时已阳春三月,一个难得的月圆之夜,夜风缓吹,已没有了阴寒之气。

燕子山山顶,一块平展的大石,石上铺展了一块黑布,上边放了些酒菜。四周团坐着四个人,酒酣耳热,正热烈地议论着什么,凑近看,上首坐的正是牛二,接着是万三、来旺疤瘌棍。

“根据奇门风水要决,此地确是风雏之穴,大形势我看没什么可怀疑的,只是这里是不是苗王蓝凤的陵墓却没有听说过。”牛二沉稳地分析。

“当年蓝凤做苗王时候,与中原汉朝关系甚好,应是苗人最为兴盛时期,听说那蓝凤死时还被汉武帝赐了玉衣呢,比一般的王侯葬礼规格还高。以前只是听说不少土夫子觊觎苗王陵,却没听说有人发xiàn

过,难不成这里就是么,咱们这一带可是当年苗人王国的统治中心。”万三有点兴奋。

“若真是那样,那我们可是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量小非君子,如果真发xiàn

这苗王陵,赴汤蹈火也要进去看看。”来旺撇着歪嘴含混不清地激动说话。

“疤爷我也要大干一场,还没见识过大斗模样呢。”疤瘌棍也豪气万丈。

“不要高兴太早,首先这风雏之地本就是书上描述,有多少人相信本就存疑。其次如何解释那黑风谷你们师伯留下的猴皮地图,那猴皮地图点的位置偏偏不在这里。再次,真要进山寻宝,也必须有线路可寻,这样盲目进山,咱们自己就困死里边了。何况,苗人的巫蛊之术可不是你我可以想象的厉害,历朝历代的土夫子们都对苗人古墓敬畏三分,从不敢贸然下手。”牛二犹疑地分析。

“这,这可是个难事,师父那猴皮地图肯定不是没来由的,何况还写着什么倾国倾城字样,着实难解。”来旺困惑地想。

一时四人陷入了沉默。

……

夜风已凉,圆月西沉,山下村子里隐隐传来鸡叫声,四人满怀着团团疑惑下山。

黎明前的黑暗,燕子山西坡下,人多高的荒草枯棵里搭建了一个不大的黑色帐篷,帐篷黑布上隐隐画了些奇怪地符咒和图画,显得神mì

莫测。

帐篷中间一杆高高的立柱,立柱有三丈多长,顶上赫然挑了一面大旗,只是这大旗却是极为奇怪,乃是一件赶尸用来掩护尸体的大黑尸袍,书画着大大的符咒,在夜风的吹拂下晃来荡去,更增十分恐怖。

旗杆上还挂了一串白惨惨的小灯笼,写着几个字:赶尸匠草药帐。

在湘西的人们看了这些都知dào

是干什么用的,一般是赶尸匠们每年歇业时节进山采集草药用的帐篷。据说这样的布置,荒野上游荡的孤魂野鬼,狼豺虎豹都不来打扰,自然也没胆小的山民敢过来观瞧,倒是极其方便实用。

牛二四人从山上下来,如鬼似魅般悄悄在夜幕下钻进帐篷,各自睡下,来旺和疤瘌棍心思少,酒力上来,很快就鼾声一片。

牛二与万三却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两人索性起来,点起一盏精致的折叠小灯笼,借了昏暗的灯光,翻出来那张鲜血淋淋的猴皮地图来,仔细分析图画中的山势地理。

“简直是张死图,连东南西北的方位也不画出来,到底是哪个地方呢,这可是从何看起!”万三困惑地看着地图。

“确实一时很难辨别方位,可是我从各个角度仔细分析过,与那风雏所在的山群位置绝对不会是一个,应该往别处看。”牛二也疑惑满腹。

“难道是牛头山,师兄在那里修行,对那一代地势极其熟悉,会不会在牛头山发xiàn

了什么。”万三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牛二一提牛头山,立kè

心绪复杂,在那一带自己受够了苦,还差点没搭进去这条老命,对了,那些地方都是师兄的指点啊,难道这地图里的地方存zài

更大的凶险。

牛二心头烦躁,简直怀疑师兄是故布疑阵,不然为什么在灵地,在旧居山洞,都有层层杀机。想到这里,对这血淋淋的地图竟然多了层畏惧之心,难不成这又是一个大的凶险旋涡,如果真如自己所想,师兄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呆呆地看着猴皮地图,反而不在积极地思索怎么破解这地图的位置,却在思考到底存zài

多大的凶险。

做了数十年胆大妄为的赶尸匠,经lì

了这些天的挫折,牛二心思却变的格外敏感,脆弱。有时候他不由得惭愧非常,在师弟,在徒弟面前,他必须表现的更为坚强,不然,黑衣派赶尸匠也许会就此完蛋,那时自己将怎么面对祖师爷,面对师父,师兄。

“燕子山,燕子山,燕子山!真的是燕子山?!”万三忽然象掘得珍宝般兴奋地指点着猴皮地图。

这声低声喊叫打断了牛二突然多愁善感的思绪。

牛二扭头往这里观瞧,看着万三指点的那个小山尖标志,仍然困惑地眨巴着小眼睛,歪了头左看右瞧。

“你看,如果这里是燕子山,这道山梁向东伸展,对,这个方位是东。”万三用木炭在一个方位做了一个小记号。接着分析:“这是东的话,确定了方位就好kàn

了。你看,这是北,就是燕子蛋的山头,这是西坡,就是我们在的地方。看,这西坡平缓的地方,就是那山陵灵地了,难道是这里?”

牛二仍困惑地看着地图,在万三的指点下,倒是还真与现在所在的燕子山周围相近。

“如果真是这里,那风雏之地怎么解释呢。根据《赶尸匠笔记》,你说的这个位置确实是一处风水宝地,但是与那风雏之地差的太远了,何况这两地虽然相隔道道山梁,但是从燕子山山顶高处看,能看到这个地方那必定能看到凤雏之地。如果是苗王灵,她为什么采用这个而放qì

凤雏宝地呢?”牛二一连串提出不少疑问,问的万三一愣一愣。自然也无从回答,因为自己也为这个问题困惑太多。

“如果这地图上不是苗王陵,那么为什么写上苗王蓝凤的字样呢,如果是,她怎么会选择这么一般的地方作为王陵呢,何况当时蓝凤时代是苗人最为兴盛的时期,王陵建造虽比不上中原皇帝的奢华,却也是倾国之里的。”牛二完全没有睡意,和万三两人分析着这些构想。

“这猴皮地图是怎么来的呢,是师兄亲自画的,还是从别处得的,这里又有什么奥秘呢?为什么我们以前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知dào

呢?”疑团越想越多,越想分析清楚越不得其解。

此时外边已经天光放亮了,光彩夺目的初升日光将五彩斑斓的霞光劲利地扫射大地,也覆盖了神mì

莫测的赶尸匠栖息的帐篷和那阴森诡异的尸袍大旗。

阳光穿透黑布棚,渗进里边,牛二万三苦恼地带着更多的疑团,灭了灯火,在人们平明起来耕作的时候,四个人却酣然入梦,维持着赶尸匠与别人不一样的作息规程。

第十七章:猴皮血图与千年古墓

圆满皎洁的月亮将如水的月华撒向大地,燕子山周围荡起层层雾岚,在月华充盈的大气里,弥漫起如梦如幻的玄异气氛。

一个大馒头状的高高土岗上,生长着茂密的树木,有大的古木两人合抱才能围拢,显然是千年岁月的生命积累了,树下荒草枯棵,不时有几只野兔及其他荒野兽类,扑腾起一阵诡异的响动,一会便消失在鼓荡的月华雾岚中。

疤瘌棍正将长长的洛阳铲,费劲地在土丘一角打洞,旁边坐着三个诡异的黑衣人,正是牛二万三来旺,经过在赶尸匠采药帐篷里一天的分析讨论,牛二万三决定,先探明这猴皮地图下的古墓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风雏灵穴的事。于是,夜半三更,燕子山下的荒野绝无人烟的时候,四个人鬼鬼祟祟地出来,换上黑色紧身衣物,这些衣物均是上好的真丝制作,并专门绣了祖传符咒,是赶尸匠们祖传的防身衣物。可以杀灭星星邪气,可以在强烈的阴气侵袭的时候防护身体,当然,遇到厉害的鬼气伤人就无能为力了,不过这已经是最好的防护办法了。

疤瘌棍使用洛阳铲并不熟练,因此颇显费力,不过半个时辰工夫,也探到地下十丈深度。

牛二不时地分析着土丘附近地形地貌,来判断若有古墓,应该如何布局,回头再看洛阳铲提取物,便可大体分析出个大概。

万三便俨然成了权威,有了发号施令的快活,他指挥着来旺疤瘌棍进行各种测量采集活动,他技艺惊人,很有天赋,他的高明之处在于鼻子,能从泥土中嗅出土层朝代,然后据此分析墓葬规模布局,如果能采集到墓葬封闭物质,他就可以断言墓葬的价值规格。

“停,起土!”万三蹲在一边,威严地吩咐疤瘌棍。

疤瘌棍闻听,赶紧利索地将洛阳铲起出来,将各部分采集的土样拿给万三,这方面牛二三人只有睁眼瞎的功夫,一起盯着这土,看着万三的神气,万三颇为自负地将采集来的土样仔细嗅过一遍,或皱眉或展眉,每个细小的动作都让牛二三人感觉惶惑,满腹狐疑地等着万三得出结论,到底这底下有没有墓葬,有没有价值。

万三神神mì

秘地嗅过样本,旁若无人地躺在地上呆想,牛二等人虽然心急且疑团满腹,也不敢打扰他的思索,万三表演的越神mì

,三人对万三越是神往。

“三爷,你倒是嗅出来什么了,难道这里不对么,这地方可是你亲自从那地图里测出来的,”疤瘌棍历来心急,忍不住低声问万三。

万三还是不语,牛二示意二人不要打岔,三人只好也静静地躺在一边,陪着万三发神打怔。

“这确是个王侯墓,而且是汉朝的,墓葬大了去了,疤瘌棍探的地方正在古墓顶,再往下肯定打不下去了。”万三忽然幽幽地说。

“啊,对,对,太对了,我已经感觉底下有些坚硬,正纳闷呢,你嗅出来了?真是高明!”疤瘌棍衷心地赞叹着。

“王侯,太棒了,我们探得大斗了,进去一定收获不小,明器是少不了。对了,还有金缕玉衣,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来旺听了兴奋起来。

牛二却是沉默不语,看他们都安静下来,才低声对万三说:“猴皮上说,倾国倾城,难道说的是金缕玉衣?难道那苗王蓝凤的墓葬确是在此地么?”

“诡异,决不会是那么简单,我嗅了土样就在这里思索,按规制确实象是苗王墓,但是,苗王墓葬在这里确实是太不可思议,与凤雏穴相邻是没法解释了,就这灵穴做个武将墓葬最为合适,我嗅出了浓重的杀气。”万三声音低沉地说,话音一落,牛二三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倒斗可比赶尸凶险的太多了,赶尸对付的是僵尸附魂,这倒斗确实要对抗郁积千年的凶气,稍有闪失,得不了宝贝,小命就搭里边陪葬了。

“你说的有道理,穴是好穴,陵是好陵,我观这地势确实杀气腾腾,根据《赶尸匠笔记》,这种杀气太重的地方,只能有武将享shòu

,其他人葬此地,只能适得其反,被杀气消磨,永远伸展不得。”牛二已将《赶尸匠笔记》奉为圣书,不时引用两句,表示博学,表示内行。

“可别忘了,那苗王蓝凤可是武人,历代苗王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这也是出了名的啊。”来旺忽然插言。

“你这种解释虽然靠谱,但是绝对不会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一,苗王陵墓,那可是倾国倾城之举,会这么随意吗。二,当年苗人与大汉朝廷关系非浅。不也有野史记载,这蓝凤曾经与汉武大帝春风一度吗。史有明载:当年蓝凤崩殂之时,汉武帝为之辍朝三日,以示重视吗。并派中央官吏亲自协助办理丧葬事宜,想想,当时汉朝人对风水之学是何等重视,对陵制又是何等严密,怎么可能会轻率择地而葬呢。”万三还是满腹疑团。

“再说,若是苗王陵,我们下去将一无所获,虽然我们探察严密,没发xiàn

盗洞,但我敢肯定,必定已经有更厉害的土夫子探过了,只是我们没本事发xiàn

罢啦,别忘了,这可是一坐一千多年的古墓了。”万三越讲下去越觉得郁闷,觉得太多的不可思议,他索性躺在枯草堆里静下来,仔细思索。

牛二三人听他说的认真,也没了言语,牛二想的却不是有没有价值,是里边会不会掩藏极大的凶险。

一时无话,明月寂寞地看着大地,却又象嘲弄似的望着这四个不伦不类的土夫子,专业的赶尸匠。

“我看,你这么多道道,不如下去看看再说,胡思乱想有什么用!”疤瘌棍急切地说。

“你知dào

什么,这是我的规矩,不管大斗小斗,每次我都要想明白了,才会下去,不想明白,说难听点那就是送死!斗,有那么好倒的吗。”万三见三人有埋怨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发火。确实,在倒斗方面,牛二三人都不是万三的对手,而倒斗的凶险性,却又是牛二最在意的,在经lì

了阴阳混淆生死搏斗之后,天不怕地不怕的赶尸匠牛二变的格外谨小慎微。

而来旺和疤瘌棍却有种探险及求财的异样渴求,因此兴奋而急切地希望下斗再说。

好一阵子,万三才幽幽地说:“好吧,下去看看再说,可要记住了,这个大斗是我凭生最没把握的斗,里边有什么凶险我可参不透,各位下去务必小心谨慎,生死发财,都有可能,咱们各安天命吧。”

“三爷,你这个老夫子怎么变的这么婆婆妈妈,什么凶险疤爷没碰上过,这次黑风谷这么凶险,不也走回来了吗,别罗嗦了,你分工就是了。”疤瘌棍性子最急,牛二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个徒弟虽然有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心眼很实在,对师兄弟对同行,对师长,都是义字当头的。

“疤瘌棍你不要大意,一切听你三爷的指挥,小心点没错,这次黑风谷不是我把你死狗般拖出来,你还有命在!”牛二严厉地教xùn

他,想让他记取些教xùn



疤瘌棍被师父揭了短,悻悻地嘟囔着什么,蹲在了一边。

这边,万三已经仔细地丈量着土地,分析着陵墓大体范围及突pò

办法,忙成一团,牛二三人也停下互相埋怨,跑来帮忙,听吩咐。

万三一边量一边惊叹地嘟囔:“真大,太大了,竟然找不到墓道口,那地宫会在什么位置呢,难道伸到山里去了,太大了,太怪了。”牛二三人听的一愣一愣,也不大懂,只好跟着四处乱跑。

约莫过了三个时辰,已然到了鸡叫黎明时分,万三才消停下来,对牛二说:“我想了半天,这么大的斗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工夫,为了隐蔽,我们就从帐篷里打出来一个竖井,然后逐步向墓道伸展,反正我们那帐篷就是大白天也没人敢踏进半步,正方便我们行动。”

牛二一听,甚为有理,当即点头答yīng



眼看天明,三人再晃荡下去也不合适,便收兵回营,待休息好再回来。

月亮已经不再皎洁,月色泛白,一头沉向西方,大地进入了黎明前的黑暗,远近起伏不定的声声鸡鸣打破了一夜的沉寂。

燕子山下土丘,沉默不语,郁积着一个一千多年的古老故事,面对着四个心怀叵测的赶尸匠的欲望之火。

一切滚入了茫茫长夜与青天白日的交接场景,滚入到天与地的乾坤转换,一切的凶险一切的希望一切的快乐一切的欲望,都在沉寂中不断变迁,四个赶尸匠,四个土夫子,一座古墓,遭遇了一场千年际遇,吉凶祸福,自有天定……

那诡异的黑尸袍大旗正随了晨风猎猎飘荡,那串白惨惨的灯笼,闪着点点火花,融化在黎明的海洋。

第十八章:阴毒的千年蛇蛊

夜黑漆漆的,草木随风瑟瑟而抖,有点凉意,月亮隐入云层,脸也没露,几点闪着微光的星星,默默地看着大地。

一盏幽幽地小灯笼,摇晃着在一个黑黢黢的坑道里,四个神情紧张却掩抑不住兴奋的黑衣人爬在里边。

“妈的,这块石头真难掘。”疤瘌棍嘟囔着,与来旺围着这块暗灰色的石头挖掘。

“停,停,看看再说!”万三凑了上来,牛二也晃着小脑袋围拢来,形成一个丑陋的圈。

离地十丈三,经过了一层一层的封土,终于到达汉初的土层,万三果duàn

地决定向着古墓墓道的位置横向穿越。开始倒也顺利,不时掘出个砖头瓦块,也没多大价值。到这个位置约莫到墓道还有三十丈多的距离。

石头很硬,还泛着闪闪的磷光,掘出来一部分,看是个石佣,灰头灰脸的,面目很是狰狞。

万三上前仔细看着,有点纳闷:这石头不是当地的,咋还闪着光,会是什么材质,有没有价值?

他虽然疑惑,却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不动声色地示意两人继xù

挖。

正挖着,“咔啦”一声轻响,那石佣的嘴巴轻轻一张,动作非常细微,除了万三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这石佣的头部,其他人忙碌着想把它整个掘出来。

一段细微的幽幽笛声响起,众人赶紧停了下来,疑惑地找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四周没什么异样,但那声音却没停止,仍然轻轻地响起,曲调缓和。

万三两只眼睛紧紧盯着那石佣的嘴,他分明看见那里刚才轻微动了一下,但是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地道里气氛变的格外诡谲,本来空气阴冷,光线昏暗,再加上这若有若无的神mì

笛声,几个人心里都毛毛的,浑身不自在。

疤瘌棍本来就是个楞头青,也疑惑地看着这石佣,忍不住去摸那石佣发笛音的鼻子。

“别动!”万三一声大喝。

但是晚了,分明看见一股黑线从那石佣口里钻到疤瘌棍手里。

大家听万三喊叫,齐齐吃了一惊,只万三看见那黑线,万三见那黑线已经钻到疤瘌棍手里,知dào

出事了。

“快退,小心苗人毒蛊!”这声喊不要紧,四个人心头立kè

惊慌失措。刚开地道的时候没特别注意苗人毒蛊的事,如今忽然一提,心都吓炸了。

巫蛊之术几千年延续,巫蛊之术从秦汉时期就有了,而且汉代的法律和唐代的法律都明令禁止过巫蛊之术。比如汉代的法律规定如果某个人家里饲养的蛊虫已经成形并且致人死亡那这个人要处以极刑,家人流放三千里。唐代也做过类似的规定,饲养蛊未成形者流放,成形者杀头。

通俗的讲蛊其实就是一种毒虫,所说的巫蛊之术就是用这些毒虫的毒素去害人,因为古时候缺乏医学知识,所以人们才将这一现象和巫术联系到一起。

制作巫蛊方法:将蜘蛛、蝎子、蟾蜍、毒蛇、蜈蚣等毒虫放在一个容器中,密封十天,开封后存活下来的那只就是最毒的,它也就是蛊的首选,然后经过饲养(略去方法)最终就是蛊,把它的粪便放在被人家的水井或粮食里吃了的人肚子里就会长虫,慢慢身体虚弱而死。

苗人的巫蛊之术更为狠毒,尤擅蛇蛊,这个石佣估计是个僵尸制作,外边罩了一层装有机括的皮。这蛇蛊估计已经在这里侵yin千年,难怪攻击性更强。

里边那巫笛只要机发,即可将蛇蛊驱出杀人,能做出如此阴毒的埋伏,足见此墓穴非比寻常,之后应该还会有更多的毒辣邪物阻碍。

这时那笛声曲调不时变换,更加显得诡秘恶毒,四个人没命地往后跑,万三在最后边,到得一个拐道口,他迅速地将横向的封土往身后就堵,大家一看,也赶紧四处挖了土堵洞口。

洞里兀自幽幽笛音不停,一束阴暗的黑线伴随笛声缓缓地向四人攻击过来。

不大会,坑道封死,里边的笛声依然隐隐透了出来。四个人舒了一口气,躺在地上。

“妈的,这么痒啊!哎,真痒!”疤瘌棍纳闷地叫起来。

万三想起疤瘌棍被黑线袭入的事,大是惊慌,赶紧过去将疤瘌棍的发氧的胳膊抬起来。

疤瘌棍也纳闷地看着右手掌,不看还好,看了脸色惨白。

一条黑色的小虫隐隐在手掌里蠕动,试着一摸,手掌发凉,疤瘌棍已经惊慌失措,瘦脸上豆大的汗珠滴下来。

牛二和来旺也看的触目惊心不知所措。

那黑色小虫过处,冰冷麻木,僵直在那里,那小虫还顺着手掌蠕动。

疤瘌棍也忘了奇痒,惊慌地看着牛二,希望能有办法。

“蛇蛊!”万三不容质疑地叫道,三人听了更是慌神。

“黑线又窜来了!快跑!”来旺忽然看见身后那黑线已经穿过封土,向四人袭来,边撇嘴大叫边慌乱地招呼大家往前窜,看疤瘌棍已经瘫软在地,只好自己跟在后边殿后。

黑线能穿透封土,万三和牛二只好架起有些瘫软的疤瘌棍往前窜,四人一真狼奔豕突,过了半个时辰,才撇开那黑线有一丈距离,情势依然凶险的很。

疤瘌棍那黑虫已经攻击到半个胳膊,只要经过的地方立kè

冰冷麻木,疤瘌棍吓的脸都木了,四肢乏力,吓瘫了。牛二和万三只好拖着他往前赶。

这坑道相当长,地下不时有大石阻挡,所以弯弯曲曲,因此增加了奔逃的难度。

笛声虽然很小,但是老感觉隐隐能听到,可见非常强劲,那黑线忽然速度加快,变的越发细而黑。四人不敢稍停,只好拼命往前爬。

又过了半个时辰,四人爬行速度慢了下来,黑线却是速度变快,眼看窜到断后的来来旺脚后边,来旺一边叫前边三人快跑,一边惊恐地看着脚后那阴毒无比的黑线,心砰砰之跳,脸上豆大的汗珠啪嗒啪嗒滴在坑道里。

“用桃木剑砍!”万三也知dào

太危险,但是实在爬的太累,速度太慢,便想拿他们的看家法宝试试。

来旺来不及细想,便拿了桃木剑向那黑线砍去。

那黑线反顺着桃木剑窜了上来,来旺大惊,赶紧丢开。

看来不行,没用,那诡异的东西不怕桃木剑。

四人只好继xù

逃窜。

坑道狭小,还得拖着疤瘌棍,眼看已经避无可避了。

牛二在爬行中,忽然感觉下面土质有点软,便用膝盖使劲往下一砸。

“嗵!”一声,接着哗啦啦落土声,下边裂开一个洞口。

看看再往前跑也跑不出去,牛二赶紧再砸,终于砸出一个一**的洞口向下。

“我先下去,要还活着你们就往下跳。”牛二急急吩咐着,便往下跳。

“扑通!”掉进洞里,下面隐隐有水声传来。回头看那黑线已逼近,也不等牛二喊,万三就将疤瘌棍推了下去,跟着自己和来旺也跳了下去。

黑洞约一丈深度,底下是水面,水不深,仅仅及膝。有一条狭窄的地道向右通着,好在牛二拿的小灯笼没灭,闪着弱光。洞内阴寒袭人,疤瘌棍忍不住呻吟出声,那黑虫已经到达肩部,虽不疼痛,但是一阵阵的麻痒冲入大脑,再加上洞内寒气太重,身体抖索成一团。牛二见三人都跳下来,赶紧和万三一起拖起疤瘌棍就往地洞里钻。

来旺走在后边,看见那黑线竟循着地道石壁跟了过来,赶紧回头催三人快跑。

洞内阴森森的,不时从上边石壁上啪嗒啪嗒滴落凝结的水珠,更增几份诡秘之气。

第十九章:七步即死断肠草

黑线遇强烈阴寒之气,愈加粗壮,从指头粗细膨胀成成人胳膊粗,长长的,暗黑却透明,周围笼罩着白色寒雾,攻击速度却慢了下来,但是劲力十足。

黑洞下充溢着暗河里的水,牛二与万三艰难地拖着疤瘌棍,只能膝盖着地向前行进,河底坚硬的石头,并不平坦,磕磕碰碰已是难免,但是逃命要紧,管不了那么多了。伤痛加上急噪,低沉的呻吟声与急促的喘气声搅乱了幽静狭窄的石洞千年的安宁。

约莫行进了十丈路程,前面豁然开朗,一个阔大的石洞出现在众人面前,在牛二那盏小灯昏黄的光线下,竟然光怪陆离一洞的钟ru石和石笋,小灯光线虽弱,经过洞内折射,幻为五彩玄光,产生光线倍增效果。

四人进洞,看着如此一个大洞,不知是福是祸,来不及思索,赶紧上岸。

暗河顺着洞内左侧低洼处流淌,洞内地面竟然铺满了黄色的草毯,长势茁壮。

“断肠草!”牛二惊叫。

“《赶尸匠笔记》记载:断肠草生于阴暗洞穴内,吸收洞内阴寒之气,常年累月生成的一种菌,长势极慢,毒性却极强。此草在中药典籍中并无记载,却在古苗人野史中广为流传,乃苗家擅长使用的神mì

毒药之一。

但苗人书籍中记载的也只是苔藓状,从不见这么高的草状,能形成这么一洞断肠草,定需千年以上的岁月生长。

断肠草顾名思义,食之即穿膛破腹,七步即亡,因此又称七步草。”

众人闻听牛二的絮叨,心里都是惴惴不安,平常就听说,越是剧毒无比的东西越是艳丽惑人,如此一洞的五彩斑斓不知dào

掩藏多少凶险呢。

“黑线跟过来了!”来旺在后边惊叫。

众人回头看。

那黑线已成长的很是粗壮,已从黑洞内探出头来,众**惊,不知dào

要追到何时方了,也顾不上哀叹,逃命要紧。

牛二和万三架着已经昏迷的疤瘌棍往前跑,腿上伤口的鲜血将黄色的草毯染成不规则通红的线。

“黑线停住了!”来旺欢叫。

牛二回头看,见那黑线果然探头探脑冲不过来,前边被一小片断肠草阻挡住了。

众人惊魂稍定,瞪着这黑线。

疤瘌棍胳膊上那黑虫已经开始攻击肩窝,此乃胳臂要穴,因此非常缓慢,但是这条胳膊形同瘫痪,耷拉在那里,白森森的如同僵尸胳臂一般。

稍一停顿,疤瘌棍缓了口气,痛苦地呻吟开来,腿上也被挂蹭的血肉模糊。

洞口那黑线原本顺着一条直线,追踪着他们,到了洞口正被一小片断肠草阻挡。它能穿土破壁,却不能穿透这断肠草,着实希奇,只见它摇头晃脑,似是无计可施,身后黑洞中不知还有多长,看不真切。慢慢地,它变的越发粗壮起来,那头部受断肠草阻挡,失去冲击动能,开始变为原形。

不一会儿,一条凶狠的黑色三角蛇头形成,长长地向空中吐着毒信。

牛二众人也呆立当地,不知是该逃还是想办法趁机杀死蛇蛊。

那黑蛇蛊越发强壮起来,似欲冲破断肠草的阻隔,果然不大会,便冲破那片薄的断肠草。无声息却凶狠地窜入暗河中,快速向四人逼来。

四人又是一阵慌乱,正待要逃,却见那黑蛇蛊却是空有凶狠,冲不上岸来,岸上被密密地断肠草铺盖,刚才之所以冲过来,实在是洞口最少的一层断肠草,如今面对如此厚实的草毯,确是无计可施,只能摇头晃脑左奔右突无计可施。

牛二等人见之大喜,知dào

这断肠草能阻挡黑蛇蛊,真是天不该绝。

赶紧在草毯上围坐,这才一个个呻吟连天,痛苦不已,经过长时间的奔命加上路上乱石的刮蹭,一个个血肉模糊,但终究是外伤,毕竟好治。

疤瘌棍却没了声息,又昏迷过去。

“二爷,你那宝贝书里可记着如何治疗蛇蛊?”来旺急问。

“没,这书我能倒背,对这可怕的蛇蛊倒是有记载,只说毒性没说解法,看来师兄也不知dào

如何解救。”牛二无奈地说。

“怎么办,毒虫已经攻入肩窝,再过一个时辰恐怕就深入肺腑了。那时候老天也救不回来了!”万三忧心忡忡。

“这黑蛇怕断肠草,会不会用断肠草可治这虫?”来旺自言自语。

“这黑蛇蛊有千年毒性,这断肠草只能时间更长,可见毒性更强,平常人吃一点刚出生的断肠草即七步亡命,这千年毒草如何可用,用了若不能克制这黑蛇蛊,那不即可死掉了吗!”牛二疑惑而无奈地分析。

“砍了吧,赶紧砍掉!断臂总比丧命强!”万三咬牙说。

说也奇怪,昏迷的疤瘌棍忽然醒了过来,有气无力地叫道:“不可不可,二爷啊,不可断了我的胳膊啊,断了我怎么活啊。”

“蠢祸,不断才不能活了!”万三忍不住骂了一句。

三人面面相觑,看疤瘌棍已经老泪纵横,心更不忍!

疤瘌棍惨白的胳臂,在臂窝,那黑虫仍顽强地向前拱,虽然很慢,但是看那拱起皮肤渗出的黑影,个个心惊。

“不能等了,棍啊,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胳臂没了,师父养活你,放心吧。”牛二和疤瘌棍相处最长,从小就跟着奔波劳碌,感情很是深厚,牛二无亲近儿孙子侄,一直将疤瘌棍看作晚年依靠,如今却要自己来养活,这也没啥,再看这平时虽然干瘦却强壮异常的汉子如今要废掉一臂,实是心中凄然。但情势如此,不得不然,也没其他办法可想。

牛二将疤瘌棍放到万三怀里,取了腰刀来,腰刀寒光一闪,正被疤瘌棍看在眼里。

“哎呀!”一声大叫,疤瘌棍又吓晕过去。

牛二三人各各叹气,万三将疤瘌棍平放在一块大石上,牛二在疤瘌棍身前晃了晃,试了几试,终究下不去手,眼里却忍不住盯着那狠毒的黑虫瞧,怎么也下不去手,哆嗦的不成样子。

牛二感到自己确实下不了手,便将腰刀递给万三。

万三不接,小声说:“二爷,你是棍儿的师父,我怎么下得了手,再说,我也心里老哆嗦,下不了手啊,让来旺吧。”

万三脸色黑沉,泛着热红之气,有气无力地推辞。牛二看了看,叹口气,硬了硬心,使劲地将腰刀递给来旺。

来旺如见毒药,连连摆手,作势不要。

“旺儿,拿住,替我办了这事,以后决不怪你,再说,你与棍儿可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弟。”牛二硬了硬心,将腰刀塞给来旺。

来旺两眼泛红,接了腰刀,比划了几下,头向上使劲舒几口凉气,硬硬心肠。

只见腰刀闪着洞内五彩光线,四处闪耀着杀气寒光,来旺歪嘴嗬嗬连声,挥舞起腰刀,因为只有向空挥舞阵势,才能逐步分散自己将手刃兄弟臂膀的残酷。

疤瘌棍静静地晕倒在石头上,那只已经瘫痪的臂膀被拉出来,便于切割。

光怪的山洞立时充满了一种诡谲的杀气,牛二和万三不忍看下去,四处乱觑。

“嘶嘶……”一阵一阵地嘶嘶声打破着洞内的宁静,却见那凶狠的黑蛇蛊虫在暗河里咆哮,翻腾,愤nù

异常。

一片一片的白色死鱼泛了上来,这黑蛇蛊一阵折腾,暗河里的生生不息的各种怪异鱼虫都被毒杀,随着黑蛇的翻腾,飘浮在水面。

那黑蛇蛊毒性真是太强了,看得牛二和万三目瞪口呆,反而为疤瘌棍庆幸起来,亏得他当时只被黑蛇蛊扫住一个小边,种下这小毒虫,若是被这黑蛇蛊咬上一口,不要说胳臂,肯定不出七步就死掉了,哪还能拖到现在。

白光闪闪,“呀!”来旺一声怪叫,洞内五彩石笋闪耀出奇异诡谲的光线!

第二十章:断肠草对黑蛇蛊

诡异的石洞里一阵杀气,来旺怪叫一声正欲挥刀向疤瘌棍毒臂砍去。

“慢!”一声狂吼,牛二紧急喊停。

来旺神经紧绷,随张牙舞爪作势要砍,却一门心思想着怎样能不砍,猛听此令立kè

打了个寒噤,腰刀停在半空。

万三和来旺疑惑地看着牛二,牛二低声说:“你们看,那毒虫如此兴风作Lang凶狠奔命,却越不得这断肠草来,看来这断肠草就是它的克星。我们不妨采一点小叶片,割开他的臂膀,贴它血脉处试试,我想就算毒性过强,不入口腹,又与这蛊毒相抗,当不致坏掉性命。”

“以毒攻毒!”万三失声叫道。

牛二点了点头。

以毒攻毒是中医治疗中一个比较极端的做法,一般情况下谁也不敢乱用,如对双方毒性没有深入了解,如果毒性不能相克,或者剂量不对,克了彼毒此毒又起,都是即刻要命的事,因此很少有人会采以毒攻毒的办法解毒。

使用此办法的时候,大夫必定与中毒者家属签定生死协约,万一就此毙命也各不相欠,否则再高明的医生也下不了这虎狼之手。

刚开始万三建议使用断肠草驱毒,牛二没有同意,如今想想,如果防护好心脉,从皮外将草毒向毒虫定向逼入,倒可以一试。或许就次能捡会一只臂膀。若没了臂膀,不光赶尸倒斗这行很难再干,就是干些普通行业,也是大有干碍。

因此,只要有希望,还是应该一试。

虽然大家心里惴惴不安,都很怀疑是否能够奏效,但是想想着还是应该一试。事不宜迟,牛二和万三赶紧小心地采了一小片断肠草叶,牛二将腰刀要回,从兜里小心地拿出宝贝,一只很薄的白色丝制手套,这是平时探察毒品时候使用的防毒手套,此刻正好用上。牛二小心地带好防毒手套,将裸露在外的手掌紧紧遮盖,手套很薄,丝毫不影响手的敏感度。

这次中毒也多了个教xùn

,本来他们都对苗家巫蛊很是在意,随身都带好防毒手套,这防毒手套使用了山中野蚕丝制作,非常精细耐用,平时视为珍宝,不舍得使用,没想到在墓道中无意中就遭遇如此毒辣的蛊虫袭击,若是带着防毒手套,应可阻挡住这毒虫进袭。

来旺刚才一阵的虚张声势,精神紧张,如今猛一松懈,立kè

瘫软在地。这草毯虽然毒性很强,但是松软爽滑,睡在上边却是舒服的很。看自己也帮不上忙,索性随他们折腾去吧,干脆闭目睡觉。来旺疲惫不堪,躺在这草毯上不大会就呼呼睡去,歪嘴里不时挂出串串粘涎。

牛二从包里取出一枚锋利的刀片,看那毒虫仍向里蠕动,便在毒虫前部,割破一块皮肉,将断肠草在石上碾出汁液,向伤口敷去,然后运行内功,将汁液向伤口血脉压去,维持向毒虫攻击方向,防止两种毒液向后反窜。

万三也运行内功,将掌心向牛二胸腹拍去,防护他的几处要穴。

只见那汁液剧毒浸过之处,皮肤发黑,发烫,牛二心里很是惴惴,怕断肠草毒与那毒虫合并,更没法治了。

但是已然如此,只好继xù

发力。

少顷,那断肠草剧毒与毒虫遭遇,这便到了紧要关头,如果二毒合一,就得赶快断臂求生,再无他法。

忽然,那毒虫与断肠草一遭遇,便强烈相抗,并没有合并之势。

牛二见此情景,心内稍感安慰,赶紧运气助断肠草与毒虫相抗。

不大会,那毒虫变没了继xù

攻击的劲头,停滞下来,头尾变换,顺来路退却。

牛二大喜,知dào

此法功成,赶紧吩咐万三停下防护措施,再碾一片断肠草来敷上。

“不会剂量太大吧?”万三有些担心,因为那断肠草过处臂膀血肉发黑,发热,毒性只能比那毒虫更强。

“不要紧,你我合力将毒液与那毒虫抗衡!”牛二开始信心满满。

万三依言将更大一片断肠草叶碾碎敷在疤瘌棍伤口处。然后运气与牛二合力将毒液向那毒虫迫去,同时也推动断畅草剧毒由内向外推。

那毒虫在牛二两人合力压迫下,果然退出速度加快,疤瘌棍原本奇寒麻木的胳臂被断肠草火辣的毒性冲击,黑白相克,竟现活气。

这样过了两个时辰,那毒虫被逼到疤瘌棍中指上,那中指淤积剧毒。那断肠草剧毒也被牛二两人导入到中指,只见这指头前端奇寒僵直,从中间开始又是火热如黑碳颜色。

两人再运气也不能推动半点,原来这蛇蛊剧毒虽然怕断肠草,却两种剧毒并不相吞啮,只能相抗不能消解。

牛二看这情形,明白其中道理,必须赶快断掉这指头,不然两种毒性没了压迫,必然反窜。

牛二腾出一只手来,操起一只匕首,快速向疤瘌棍中指砍去。

“喀嚓”一声,那指头掉落草毯,疤瘌棍猛然一阵钻心剧痛,大叫一声,重又昏倒。

那截手指齐根断掉,疤瘌棍手掌立kè

血肉模糊,那手指掉落草毯,一团黑色血污,那黑虫在断指血污里蠕动一番,不大会儿就缩成一团,在草毯中僵立不动,困在当地。

“都别动它!否则这毒虫顺杆就会窜到身上。”牛二谨慎地说。

万三给疤瘌棍包扎好伤口,牛二这才细细观察这个山洞,那黑蛇蛊在暗河里软绵绵躺了下来,不再兴风作Lang,如一条黑色长棍,随停在河中,看上去仍然触目惊心,好在有断肠草毯阻隔,倒也安全。

隐隐还似有低低的笛声传过来,象催眠曲一般柔和,不再充满了刺激与敌意,但是这声音象蜘蛛丝,粘到石洞里,仍感觉诡谲不可捉摸。

看那黑蛇蛊暂时安静下来,最起码短时间还是安全的,牛二心情平静了许多。

河内漂浮着大片的死鱼及河虫,显得脏乱不堪,河水依然缓缓向里流动。想来原来那洞该是这条暗河的水源,水喷涌的倒不急切,流动缓慢,呜咽着低吟。不时有新的死鱼漂上来,可见此蛊虫的毒性之烈之猛。

石洞顶四处悬隔着各种各样的钟ru石,颜色各异,形态怪诞。不时“啪嗒啪嗒”滴落大滴的水珠,或没在草丛,或砸进暗河,溅起点点水花圈圈涟漪。

仔细看看,地上的石柱排列意wài

的齐整,都如人形而立,很象古代武士装束,一共三排,一直向里延伸开去,看不见尽头,光线尽处一切黑咕隆咚。

说是石佣,但个个面目全非,只能从大体轮廓看出是人形,外边早被覆盖了层层颜色斑斓的ru壮石,象一层琉璃覆盖其上,使得群石模样格外怪异诡秘。

牛二看着这些,心里非常纳闷,一时也想不出是何道理,只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那盏小灯笼依旧闪烁着昏黄的光色,默默地将柔和的光线与光怪陆离的石洞融合在一起,陪伴着四个探险迷途中的赶尸匠业余的土夫子。

回头想想,真是太过艰险,若不是钻进这石洞,若这山洞没生出这么多千年罕见的断肠草,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切都过去了,眼前总算有了片刻的安静,来旺此刻已经鼾声如雷,沉沉睡去,万三也躺倒休息,牛二叹了口气,找了个平坦地块,也闭目休息,这地块虽然是石底,却铺着厚厚草毯,竟比炕头厚褥还要舒服几分。又经过长时间的奔命,这下猛一松懈,困乏之意立kè

猛袭上来,伴随着诡异石洞沉入昏昏梦乡。

第二十一章:石佣阵箭如雨下

洞中无日月,不知过了多久,牛二心事重,早早地醒过来,起身看那昏黄的灯笼已经油尽灯枯,石洞漆黑漆黑,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从腰带兜里摸了火石火绒,从兜里将备用折叠灯笼取出来,点着,将火头调小,节省油料。

伸了伸懒腰,挨个将万三来旺三人踢了两脚叫醒,疤瘌棍一觉醒来,感觉那只毒虫穿过的臂膀仍是麻木无力,但好歹保住了,又是一阵叹息。

石洞一直向前延伸,黑忽忽一片看不真切,不知dào

多远。

“这不是石头人吗!”来旺惊奇地嘟囔。

“难道墓道在这里?”万三疑惑地叫道,“苗王墓不同一般的王侯墓,虽说臣服大汉,毕竟也是一国之主,有如此多的墓道石佣虽然罕见却也可以理解。难道我们逃命而来,跑到了真墓道么?”

“那可真是太好了,顺藤摸瓜,就能找到地宫了。”来旺喜道。

“别高兴太早,如此多怪异石佣,难道就平白的站在这里不成,你们别忘了我们是怎么逃到这里的,一个小小的蛇蛊就足以让我们全部毙命啊!”牛二叹息,“我看这些石佣绝不单纯,大部分帝王墓葬都有石佣,但象这么多形状怪异杀气腾腾的从未听说过。”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石佣同时现身,又有这么多的断肠草铺地……”万三也困惑不解。

万三和来旺围着几个石佣比比画画,牛二可没心思说笑,他提了灯笼,仔细围着这武士佣群,从高处端详。

忽然一丝极细极轻的笛音传了过来,四人齐齐一惊,身处断肠草毯几个时辰,暂时忘掉了那恶毒的黑蛇蛊,如今又让那魔笛清音搅扰的心头“扑通扑通!”乱跳,也不顾群群石佣,惴惴不安地向河里那黑蛇蛊瞧去。

那黑蛇蛊已经幻化成一头巨蟒,有一长多长碗口粗细,本来爬在暗河里如一截枯败的树干,黑黝黝地横在河里,如今在那充满魔力的笛音搅扰下,开始缓缓翻动。

巨蟒吐出一尺长的毒信,发出恐怖的“嘶嘶”声响,幽幽地舞动,三角蟒头分明有一“王”字花纹,再加上有恃无恐的神气,俨然毒王气派。

巨蟒摇头摆尾,激起暗河里的大片毒死鱼虾,显得混乱不堪,只是那水依然清冽。

随着巨蟒舞动,“嘶嘶”之声慢慢变的粗壮,逐渐变成“哧哧”声响,从恐怖的蟒口里喷出阵阵毒气,不大会,弥漫开来,以巨蟒为中心环绕一团一团的白雾。

“快跑!毒雾弥漫,触即杀人啊!”四人正看的发呆,万三惊叫一声。

疤瘌棍早已吓的两股战战,无助地看着牛二,只有他,见识了这蛇毒的厉害,早没了以前的楞头混脑,只想如何脱身。来旺开始看的发呆,自恃有断肠草护身,那黑蛇蛊应该奈何不得,没想到它却喷起团团毒雾,一时没了主意,不知如何是好。

牛二脑子里飞速运转,也顾不得那些怪异石佣到底意味着什么了,仔细思索脱身之策。

白雾开始慢慢向周遍扩散,那黑黝黝的暗河被搅扰地分外恐怖。

没办法,只能往前逃,至于前边会出现什么,已经没办法仔细思量。

牛二提了小灯笼,在前边带路,从石佣群中挤向前去,那巨蟒见四人要逃,更卖力地在暗河里翻腾,更强劲地喷出团团毒雾。并向四人奔逃方向裹胁着毒雾追了过去。

巨蟒所过之处,不断有大片的鱼虫等物被毒死漂浮,一阵翻腾,打破一洞的宁静。

四人在石佣阵里穿行并不轻松,虽看上面平平的片片草毯,但却是各种岩石为底,再加上石佣阵势怪异,并不都是规则排列,穿行不易。

四人跌跌撞撞穿行石阵,河里那黑蟒也紧紧跟随,洞内毒雾逐渐往里弥漫开来,极是危险,前边黑洞洞看不清路途,后边白煞煞凶险异常。

疤瘌棍深知厉害,紧张地老是腿肚子转筋,万三只好使劲拉扯着他,来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跟在后边断后,以防后边另出邪门物事害人。

正慌急间,那蟒蛇已经积蓄起更大能量,竟然跃跃欲飞,蛇身尚在河内,蛇头已然向四人方向袭去,毒信伸出两尺来长,煞是惊人。就算不能咬到,被毒雾喷到也必死无疑。

洞内开始变的奇寒奇乱,杀气腾腾,地下断肠草却越来越少,这可麻烦了,断肠草虽毒,此刻却成救命之物,没断肠草之时即是走投无路之时啊。

牛二心里惶急,看石洞边有一个突起的石块,想把灯笼挂上去,照的远些,仔细看清形势。他窜过去,将灯笼往上边一搭,果然光照范围大些,但仔细看去,如进迷宫,正不知所措,忽然灯笼一晃,脚下不稳,石佣阵活动起来,“轰隆隆”巨响过后,“嗖嗖”一阵乱箭,从那些石佣拿着的兵器上发射出来,四面乱发。

四人立kè

被茫茫箭雨覆盖,趴倒在石佣脚下。

箭雨过后,一阵死寂,漆黑漆黑,不见一丝光亮……

第二十二章:黑蛇蛊殒命黑洞

死气沉沉的山洞,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偶尔“啪嗒啪嗒”几声水珠滴落的声音打破这一洞的死气。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声微弱的呻吟搅动这静谧诡异的石洞,牛二幽幽醒了过来,不顾钻心的疼痛,竭力睁开眼,困惑地看着这黑漆漆的世界。

黑,牛二没怕过,几十年的夜路早已让他习惯了黑夜中的生活,但是,这死气沉沉的黑,却象一只极其沉重的漆黑盖子,将自己脆弱的灵魂紧紧捂住,没有一丝缝隙,只有无法估测的压力。

孤寂,诡异空间里的惊人孤寂感,也紧紧侵蚀着牛二死硬死硬的心魄,他的心是冷的,冰冷的。

自己和兄弟伙伴本就是这世界昏暗中孤寂的一群,人们总是象对待鬼神一样看着自己,所谓的敬而远之,就算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也是必恭必敬里带着浓厚的冰冷,那样的态度其实比银子更困扰着自己,几十年过去,也就习惯了,生而为赶尸匠,注定了孤寂的命运。

顾客是冰冷的,冰冷的僵尸,没有生气的一群,将自己在现世的冰冷皮囊交付在牛二们手里,还时不时以灵异的姿态捉弄着这群孤苦走脚的人们。

可是,这千年封闭的死气压抑下的冰冷压抑出的孤寂却强过了牛二的承压,还有那钻心的疼痛,尖锐的箭头,都将牛二的心压向无助的黑暗中。

他轻轻哼了一声,又痛苦地趴在地上,趴在断肠草铺就的草毯里。

“亏了这狠毒的草毯,救了自己命还给提供了这么温软的一个被卧,可以暂时栖息受伤的灵魂。”牛二叹息着想。

脑子里仍沉沉地痛,不大会又昏睡过去。

又过了两个时辰,来旺呼噜呼噜出声,醒了过来,一醒来便被全身伤痛刺激地叫唤连天,还好,头上致命地方没中箭,雨箭发来的时候,来旺扑倒在地,紧紧钻到一个石佣双腿中,被石盔护了头颈,也算反映迅速了,拣回一条小命。

有五六只箭钻到来旺腿上,身上,好在都是皮外伤,不过疼痛是免不了的,而且是剧痛。

来旺几声叫喊,也把万三和疤瘌棍从昏迷中叫醒了过来,当时万三拉扯着疤瘌棍,疤瘌棍两腿中了四箭,硬是惊吓昏过去的,万三拼命将他的头扯到自己肚子下,自己钻到挂灯笼的那石缝里,紧急时刻,能做出这样的避险动作已是万幸了。

四个人好歹保住了条命,牛二恢复的好,受伤最轻,起来摸索了折叠灯笼,拿火镰纸媒将灯笼点着,好在灯笼里在混乱中被碰倒熄灭,并没损失油料,如今还可利用。

牛二将灯笼点起,不敢再四处乱挂,先放地上,狠狠心,将自己两条腿上的三只箭拔了出来,由于四人当时已经跑到石佣阵尽头,又都趴在地上,正躲避了最强劲的正面攻击,只算是扫到一些,所以伤害并不算太大。

但箭头设计着实狠毒,还都带了倒勾,牛二瘦,虽然咬牙切齿拔箭,还是疼痛地几欲晕倒。

哆嗦着用干净布条包扎好,已经没有多大力qì

,便躺在一边大口喘着凉气。

如今谁也照顾不了谁了,四人只好自力更生,疤瘌棍三人也如法炮治,好在带了秘治药,敷上还有镇痛效果,伤口恢复的也快,虽然都各自重历一番要命的痛感,但总算没生命之忧,心里其实放松不少。

包扎好伤口,都各自找个软和点的地方躺好静养,将带来的干粮嚼起来,石洞里的水是喝不得的,被那黑蛇蛊污染的太厉害,好在来的时候都带了清水来,有了干粮有了水,没大的毒物袭击的话该能修养一段了。

虽然大家都疲惫不堪,伤痕连连,但一想到千万别有大的毒物来袭,又都是心头凛凛,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处此不测之地,是不能有太乐观想法的,更何况,现在四人都还没看看那黑蛇蛊如今还兴风作Lang不。

四双疲惫的眼睛齐齐透过石佣的缝隙,向暗河里瞧去,心里都是不安的很。

那暗河仍呜咽着缓慢流动,河里那黑蛇蟒赫然已被箭雨射死,身上射了密密麻麻的箭只,如同长条刺猬。

石佣箭阵激发之时,那巨蟒正半个身子腾跃在空中,三角蛇头探向石佣阵,正将上身要害部位正面对着箭阵。这石佣阵应是当年为毙杀盗墓贼而设置,由于石佣只能靠机关激发,不能辨别盗墓贼方位,所以采用这种大规模箭雨的办法,这巨蟒虽是千年养护的蛇蛊,但毕竟肉体凡身,只是蓄积了千年阴毒而已,此时正被箭雨射杀。

牛二四人跑到石佣阵边缘位置,又立kè

自发扑到自救,比那畜生自然反映快的多,不过也各各伤痕累累,好在都是外伤,又有赶尸行秘制灵药,只要没伤到要害,大体无碍的。

四人看了黑蛇蟒的下场,不知是喜是悲,若不是这场杀气腾腾的箭雨,也许四人早已横尸当场了,自己赶了几百的尸体回老家,如今却没人能帮忙领回老家了,真是悲极。

四人反而感谢起让自己伤痕累累差点丧命的石佣阵来。

有道是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次也是这个道理,四人心存侥幸的喜悦。

四周望望,救了自己性命的那些神mì

的石佣阵,形态怪异的石佣,心里都是疑惑。

仔细看去,又齐齐大吃一惊,所有石佣脚下都有一堆迸裂的钟ru石碎片,露出本来面目,一个个凶狠恶煞般站立着,阵形与先前不同,却变化出另一诡异阵形,石佣各各披着坚铁铠甲,手里兵器在迸裂了琉璃石头包裹后显露出本来面目,肃杀狠毒,全部黑铁铸造。

四人面面相觑,心头毛毛的,不知dào

还会有什么凶险,有一点大家都明白,这石佣阵虽然毒辣,却需yào

激发机关,若能不碰触激发机关就能平安无事,想想刚才在石佣阵中拼命奔逃的惶急毛躁,虽然激发了狠毒的箭雨,好歹保住了性命。可是下一步会是什么,着实另人不安。

牛二那宝贝书《赶尸匠笔记》虽然内容丰富,记载了各类奇闻异事,却没写过这石佣阵。四人不知dào

怎么办好,索性就地坐下来继xù

休养,身体是本钱啊,如今已经不能用疲惫不堪来形容牛二的盗墓团了,该用奄奄一息比较合适,看情形,就地休息的话,应该不会触发什么机关,毕竟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时辰了。

想到这里,干脆将灯笼灭掉,节省油料。四人小心地躺好,各自闭目养神,调匀内息,偶尔想想这恼人的黑洞困境和诡异的石佣大阵。

前边,看不见尽头的黑暗,后边,怪异石佣融合的黑暗。没有白天,没有黑夜,只有洞顶凝集的水滴,不时“啪嗒啪嗒”滴落,此外,一切融于无尽的黑暗中……

第二十三章:蓝荧荧的阴毒鬼火

不知dào

过了多长时间,四个人在黑暗中休养的时候,那些形状诡异的石佣的眼睛却慢慢闪出一种蓝色的幽幽光芒,那种光芒饱含着凄清的寒光,开始并不太明显,逐步成长。经常在古墓荒坟间活动的四人无不纳罕,这些蓝光比凄清如荒坟中的鬼火,但内蕴的阴气却强劲而带有不可捉摸的诡异。

牛二先发xiàn

了这个怪异的现象,心里很是忐忑不安,但看并没有即时性的危害,几个人有重伤在身,边竭力控zhì

自己的情绪,还安慰他们说没事,估计是石头自然放射的磷火。万三他们虽然被牛二不住安慰,心里其实一点底也没有,疤瘌棍自恃胆大,试着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那具石佣的眼睛,凉凉的也没什么特别,只是那蓝光闪的着实让人心头发毛,不知dào

该怎么办。

经过长时间的休养,四人逐渐恢复了元气,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虽有灵药相助,也只是恢复到一半光景,力qì

渐渐恢复,行动却不能自如。

“别多想了,尽量恢复元气,万一这些鬼火激发,也好想办法抵御,再说要跑也要有力qì

才跑的远。”牛二果duàn

地安排他们休息,静心休养。

“《赶尸匠笔记》记载,苗巫秘传着一种阴火,此火乃采集荒冢里的阴气较重的古老尸骨,以秘法炼制,炼制之法外人从不知悉。只听说炼制一枚阴火,需消耗十具枯骨,阴火炼成之后,可收发自如,袭击人体即侵入肺腑,阴寒死去,比毒蛊更阴毒。”牛二坐下,脑子里忽然想起《赶尸匠笔记》中记载的一段关于苗人阴火炼制的文字。抬头看看这满洞的闪闪烁烁的蓝色光点,越发感觉惊恐,那些光点慢慢聚敛起精气,时间越长越显得有种刺激的寒光,他深信,这些光点就是当时蓄积在石佣里的阴火,这阴火封闭在此长达千年,若激发出来那威力可是无法想象。

阴火其实是鬼火的一种,普通古坟荒冢中出现的鬼火危害并不大,但这阴火却是炼制之后的精华,可以内蓄可以激发,阴毒的很。

怎么办,那黑蛇蛊是死掉了,可是那暗河里的水估计也沾染剧毒,这个也要小心,以免染毒。可是往那里躲避呢,只能硬着头往前走。

最凄凉的痛苦莫过于对前边危险的恐惧和对后边路程的不可预知,这方面万三是最有经验的,万三在刚刚下到地道时候话如今想起真是一语成谶。

蓝色的阴火越加鲜亮,这时候才看清,洞内足足有一百多石佣,排列成阵势,或蹲或立,这种安排有没有特殊用意,牛二心里也没底,只知dào

,这又是一次生死决斗。

“坐以待毙么!”牛二无奈惶惑地看了看同伴,他们三个并没有静心休养,都睁了大眼,紧紧盯着诡异的石佣大阵。

静,能听到自己胸肺压抑的呼吸,手心里满满的汗水。

“噗噗”几声轻轻的响声,四人心头震动。

从远处两具石佣的眼睛里飞出两点阴火,幽幽的,象漂浮在空中,但是那阴火放射的蓝光,却极是凄寒。

四人不禁颤栗,“走,快走!”没有第二个办法,在阴火阵即将激发的时候能走多远就多远吧,能躲避到哪里就到哪里吧,没有第二条路可走,牛二低声地命令。

牛二顾不了太多,带头向前窜,越往前,断肠草越少,底下全是坚硬的石头,崎岖不平,甚是难行,万三等人也拖起伤痛的身体,紧紧跟上。

前边漆黑漆黑的,寒气逼人,牛二手里的灯笼只能照出一小圈子,四个人磕磕碰碰,艰难向前挪动。

来旺伤轻断后,不时瞅着后边的阴火阵。

百具石佣激发出两百多只眼睛样的蓝色阴火,幽幽地飘荡着,有的行动迅速,有的漫无目的,不大会,阴火形成一个阵团,中间有一枚很是明亮,似乎就是阵心,指挥着阴火阵向四人追击过来。

山洞太大,而且看不见边际,洞内怪石嶙峋,四个人走的很慢,不大会,便被阴火阵从后边追上。

来旺已经惊叫起来,牛二在前边累的气喘吁吁,知dào

逃是逃不掉了,先想办法抵挡一阵是正经。

随着阴火阵的到来,附随着一股阴寒的冽风,好似回到寒冬腊月,虽没有滴水成冰的酷寒,却也足以让四人冻的魂不附体。

四人抖索着围成一团,牛二毕竟经验老到些,从兜里摸出一柄诛妖剑来,剑柄栓了根长绳,用抛掷飞镖办法,向阴火团抛掷过去。

“呦呦”几声悠长的怪叫,诛妖剑到处,果然刺掉几枚阴火眼睛,那些被刺中的阴火眼睛立kè

黯然坠落。但是,大团的阴火阵却不受影响,仍然保持着强劲的气势冲击过来。

牛二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最起码他摸清了这些阴火团还不脱邪魔鬼道一途,只要破了阵心,应可破解阴火阵,而自己又是最擅长驱除邪魔的。

正思索间,阴火阵已经追击过来,来旺挥舞着桃木剑抵挡着阴火阵的袭击,虽然能让阴火尽量不靠近身体,但是那奇寒的冷气已经让他无力发挥,四个人这时候都已经抖若筛糠,就算不被阴火袭击入体,也会生生冻死。

牛二看不是办法,忽然想起自己的避邪法宝,哆嗦着叫一声,赶紧裹了裹尸袍来。

大家这才想起还有最重yào

的一件防身法宝,这裹尸袍抵挡利刃袭击那是没用,可要防避邪性的东西袭击却是有用的很。

裹了裹尸袍围城一团,那阴火阵果然攻击不进,但是并不散去,却将四人紧紧围拢起来。四人裹在裹尸袍内,虽然不用卖力拨拉阴火,却也被困在当地,外边不大会就变成了冰窖样的奇寒。

来旺的歪嘴已经抖索的说不出话来,神情很是怪异,疤瘌棍也充不了英雄,很快将成冰棍。

“棍爷、爷、没想、到、是这般、死法。”疤瘌棍哆嗦着悲戚地叫了一声,让四人心里有多添了几分伤感。

“阴火,阴火阵。”牛二脑子里飞速旋转,拼命想着法儿,顾不上和他们嚼舌头,他心里默念着,竭力回想《赶尸匠笔记》中的相关章节。

寒气刺骨,好象来到了隆冬天气,四个人虽然身体强壮,但衣着单薄,从裹尸袍缝隙里往外瞧,只见团团阴火搅扰着四个人,外边散开的,见缝隙就试探着想袭进来,形势确是凶险。

这可真到了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地步了,如何解脱这团困局,四人全都没了主意。

“这样困在这里不是办法,既然他们攻击不进裹尸袍,那么就可以裹紧裹尸袍往前走,最好能找到一个狭窄的石缝,用裹尸袍将门封上,那样就可以在石缝里躲避一时了,这山洞天然形成,形状万千,或可能够找到个地方暂避,总比困在这里强。”牛二想。

“慢、慢、跟、我、走!”牛二哆嗦着吩咐。

来旺以为找到了破解之法,大是喜悦,心头一宽,不觉多了几份力qì



牛二将裹尸袍裹紧,从脚到头检查一遍,活活象个僵尸模样,他又将一条长绳让三人各自捆在身上,这样可以不落单,然后一行四人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隔着布缝,依稀看见点灯笼的光亮,但难以真切,好在几个人都习惯走夜路,方向还是辨的比较明白,最起码能估摸出左边暗河的位置,不至于跳入河中。

空气愈加冷酷,触手之间,旁边石壁冰凉冰凉的,但他们还是提醒自己,不要放qì

希望,也许能从石壁中碰触一个能逃离生天的机关呢。

阴火眼睛虽然并不增强太大的光亮度,但散发的阵阵寒气愈加强烈,就算不能撕破裹尸袍的围裹,将四人冻成僵尸还不费太大工夫。

牛二感到心里已经抖索慌乱的不行,脑子慢慢变的麻木,他知dào

,命运也许顷刻之间就会改变,四个人一旦停下来一闭眼,立kè

与百余具石佣一起做了古墓的陪葬品。

“走,走,不动了!”疤瘌棍身体最为虚弱,可以听出,他已经拼力了,这么喊叫一声,带出的语意便是要放qì



牛二的心也在动摇,他狠狠地扯了一下绳子,将三人从麻木中稍微带出点拼劲来。

山洞内如同一坐硕大古墓,只见一群群的蓝色鬼火幽幽闪烁,散发着逼人心魄的阴毒气息,洞内横七竖八的大批石佣如今全没了眼睛,眼眶处黑洞洞的,显得极其怨毒,各自又擎着各种怪异兵器,不动也平添几分狠毒。

牛二感觉心口发闷,血液涩滞,四肢麻木无力,再脱不了这群阴牛二有气无力地向前摸去,忽然,右边石壁上,一个不规则的凹陷,探手进去,并不见底,摸了摸大小,正可钻进一人。

牛二心中大喜,不管怎样,或许有个转机也说不定,总比这样困死在洞里强。

他赶紧钻进去,往里边爬去,由于洞内空间狭小,阴火追击进去的不多,只好围着洞口打转。

后边万三他们跟着绳子走,也相随爬进去。

里边少了阴寒之气,牛二恢复了一些,想着赶紧将洞口用裹尸袍封上才好,便从怀里摸出匕首,割了一块,那裹尸袍很是宽大,割去一块并不影响防身。

牛二感觉心里舒展了不少气息,最起码说话利索多了。

“旺儿,进来的时候将尸袍把洞封好。”牛二抖索着交给万三,传递给断后的来旺手里。

来旺会意,自己钻近来之后将展开的裹尸袍用身上带的粘胶沾好,除了钻进洞来的几枚阴火,其他倒是全堵在外边。

四人心下一宽,但不敢有丝毫大意,牛二将诛妖剑拿出来。

“呦呦”几声怪叫之后,洞内阴火果然清理干净。

牛二不敢多停,前边是不是死胡同还难说,还是赶紧往里爬要紧。

往前看,黑洞洞的,不见一丝光亮,四人就象蚯蚓在暗无天日的洞内爬行,前方,吉凶却无法预测……

第二十四章:与古墓一起沉睡

终于没有了鬼火侵扰,又奋力向前爬动,血液运行开来,不大会便恢复了元气,心里放松了些,但对这洞会通向哪里,心里没底,仍是忐忑不安。

约莫两个时辰光景,灯笼微光过处,却全是土,洞已到尽头,牛二心里一惊,爬过去仔细看。

确确实实,前边是土了,牛二停了下来,低声说:“到头了,前边是土,封死了!”

万三三个也停了下来,大家都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也许会被闷死在这石洞里,心里慌慌的。

“前边是土,挖进去试试?”万三对倒斗敏感的多,挖土的勾当自然在行。

牛二听了,也觉得是个好主意,只是前边土层有多厚,能不能挖开一直通到地面很难说,万一再碰上石壁,岂不真就钻到死胡同了。

没有别的办法,挖吧。

石洞只能过一个人,只好让在最前边的牛二亲自动手。

挖掘盗洞本是倒斗最基本的工夫,四人这方面当然在行,牛二在前边掘进,先横向掘出一丈远,准bèi

再向上掘通地面,到这个地步,先逃命要紧,到外边再想进墓办法。

正横向掘进,忽然铲子一空,前边一个斜着向下的圆圆盗洞给掘通了。

牛二又惊又喜,惊的是先前有人盗过此墓,喜的是,总算逃离生天,牛二探头向下看,这个盗洞非常专业,平整,斜向左下去,应该是个横道,正方便随着进去。

牛二进去,万三跟着爬进来,四处看盗洞形状。

“这个活是咱们黑衣派所为啊!”万三看了好一阵,惊叹道。

“从这洞能看出来吗?”牛二惊奇地问。

“你看这洞,挖掘痕迹看,该是二十年左右,洞壁平整,不远还有个蹬壁的窝儿,洞内很少碎土,能做成这么细致的盗洞,定是我派前辈。”万三自信地说。

“那么说此墓已经被进去过了?”牛二有些泄气。

疤瘌棍骂开了:“是谁做的这勾当,竟然被给咱爷们说,贪图独食。这次还差点要了棍爷的命!找到这个老小子,棍爷去掘了他的坟头,把那老僵尸赶到荒地里晒起来。”

“不许胡说,就算是我派门人,定有其中道理,这么凶险的斗,确有保密必要!”牛二训斥道。

“我们是下去还是不下去?怎么在上边没看出来呢?”牛二心里怪怪的,问万三。

“既然前人来过,我们下去却可减少不少风险,到了这里,不下去不光对不起祖师爷对得起自己么。就算剩个残砖碎瓦,也没白来一趟,更何况,这趟下去,我们才能知dào

,那风雏穴到底是怎么回事。”万三低沉着声音道,“我们在上边确实没看出来,这一是说明这土夫子技能高明的很,隐藏的好。二是说明年份不短了,也足以说明应该是二十年以前的盗洞了。”

“二十年前,我派中人谁有次能耐,谁又有此深沉的心思深藏不露呢?”牛二沉吟半晌,忍不住问万三。

“这几十年,我派门人没有暴富之人啊,如果说他成功倒了这斗,就算真没多少珍宝,这千年的岁月,随便拾个砖头挖块,也值不少银子呢,真是奇怪,进去再说吧,越往里进越能看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啊。”

“对,对,下去看看再说。”来旺歪着嘴含糊不清地附和。

四人主意已定,正好借着这盗洞下去,少费很多周折。

好在是个斜向下的盗洞,做这种洞一般是一个人倒斗的时候使用,说明那土夫子是单人所为。

洞不大,爬进一个人便显得稍微宽敞些,两个人并排就没法进去了,四个人依次前行,这次让万三在前边带路,牛二随后,仍让来旺断后。

往前爬了有两个时辰,万三忽然停住了,牛二等人急问:“怎么了,前边有什么?”

“没路了,前边堵死了!”万三声音低沉,无奈地说。

“怎么堵死了?是塌方还是就挖到这地方啊?”牛二心里很是郁闷,倒斗最怕遇到塌方等不好的现象,尤其在半路,至少不吉利。

“塌方,看土层该是塌方,好在都实在了,土质不松,咱们怎么办,掘开还是另找出路?”万三问。

“这里土质已然如此,另找出路还不一样吗,这里塌方,却没见死尸,说明以前是通的,这洞已然二十多年,遇到塌方也是难免啊。”牛二分析着,“既然塌方土层已经瓷实,我看就掘进去,我们小心点就是了。”

“好吧,这片塌方面积不知dào

多大,反正这次倒斗本就是冒险的事,往里掘掘再说。可有一样,谁要听见一点风吹草动,赶紧抽身!”万三嘱咐着。

从腰里取了家伙,飞快地取土掘进。

为了预防塌方时候逃命,特意将洞口扩大,便于逃生,就这样四个人轮番动手,一直向前掘进。

后边新开的洞已经有二十丈长,倒没感觉土层有什么异样,前边也再没看见以前盗洞的痕迹,是不是意味着还在塌方区,四人心里并不安稳,只想快快掘进,早点摸到墓墙,就算成功了。

“咔咔”怪叫,疤瘌棍正要骂,万三已经喜形于色了。

“停,快停!”万三大叫。

“这么硬,碰了个石头么?”疤瘌棍惊奇地回头看万三。

“或许到了!我过来看看!”万三兴奋地挤过来,疤瘌棍赶紧让到一旁。

万三将手中的铲子利索而小心地将面前的土层铲掉,并逐步往外扩展有三尺见方,果然出现一片厚实的砖墙。

万三见此,激动地喊道:“到了,我们终于掘到金刚墙了!”

牛二等人更是兴奋,都探了头来瞧。

方型大砖,石灰与糯米浆粘合的,砖面刻着云朵花纹。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奔波,终于找到这堵金刚墙,至于能不能进去,能不能起获大批珍宝倒不是现下想的事情了,不管怎么说,看见它,就等于与古墓亲近了一大步。

牛二竟激动的眼泪汪汪了,这么多天,当然,也不知dào

多少天,经lì

了太多,而他,一直在危险的最前端,长时间的殚精竭虑,苦苦寻觅逃命的办法,这哪是倒斗,简直就是奔命啊。

来旺惊奇的眼睛,裂开大歪嘴,死死地盯着这一小片金刚墙,这个天天与僵尸打交道的汉子本不善于表现什么感情,如今在想着什么,不知dào

,只是看他只惊奇地瞪着眼睛。

疤瘌棍一反往日浮躁的驴脾气,也来旺凑成了一对,不说话,只是看着,这差点让自己丧命的旅途中的一个发xiàn



万三蹲在地上,闭目冥想,喜悲不现于色。

“可好了,可找到这斗了!吃饭,可是饿了!”还是疤瘌棍,率先打破了一洞的寂寞。

四个人才回过神来,各自相视而笑,充满了喜悦。

将各自的褡裢掏了来,就着凉水吃着干粮,这死硬难吃的干粮如今啃起来却是香甜不少。

“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斗,看这砖墙就小不了,我们这次可是找准地方了!”牛二感叹。

“是啊,看这砖就是王侯斗的形制,错不了!”万三信心满满。

“没白来一趟,棍爷的一根手指都搭上了,我最倒霉了!”疤瘌棍嘟囔。

“你够幸运了,没把你这胳膊卸掉,你也算运气好着呢,再说,进斗里不知dào

还有多少凶险呢,想想就害pà

。”来旺忽然来这么一句。

大家心情同时一沉,是啊,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呢,这才只到了边上,有那么好倒的吗,看来路已经知dào

,苗人的手段心思是如何缜密如何毒辣了。

“不要说了,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倒斗凭的一是运气二是胆量三是技艺。有风险是正常的,没有风险是万万不能的,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吗。好几次我都以为我们不会活着出去了,总还是过来了吗,看来运气还是不错的了,再往下会怎样谁知dào

呢,只好祈祷祖师爷保佑了!”万三貌似轻松地分解着尴尬的沉默。

一提到祖师爷,牛二心里却是猛的一跳,多了一丝慌乱,荷花的白色魅影在脑海里飘飘闪动,他赶紧转了下身子,定了定神,才回复过来。

其实对于牛二来说,这些天并没有什么好运气可言,如今刚脱离了危险,静下心来想想,简直就是霉气冲天了,虽然心里竭力不去多想,但是一旦静下来,荷花的魅影就在脑子里飘动,挥之不去,而且越来越显得妖媚,越来越阴毒,全从她那深邃的眼睛里射出来。

算了,别多想了,得过且过吧,他安慰着自己。

大家都疲乏不堪,这破解金刚墙也并不是那么简单,休息休息吧。

万三将灯笼里的火吹灭,盗洞立kè

陷入绝对的黑中,没有一丝光亮的黑,四人平静地鼻息与身边的千年古墓一起沉入梦想。

第二十五章:古墓地宫的屏障金刚墙

一觉香甜的美梦之后,牛二幽幽醒来,伸了伸胳膊腿,这狭小的地方到底舒展不开,能活动活动就很不错了。

他将那折叠灯笼点燃来,插在洞壁上的缝隙里,仔细地端详这段挖开的墓墙,用匕首试着掘了掘墙砖缝隙,只画了几道印子,坚固的很。他不由得惊叹,这糯米浓汁混合石灰弥合的砖缝是最难撬动的,极其坚硬,也密闭性能好,特别有钱的财主官员们才舍得这么破费。再看墙砖,呈蓝色,黏土烧制,整齐,坚硬,砖面刻了花纹,很是精细,一看就是富贵气象。

现在最重yào

的就是突pò

这金刚墙了,至于里边怎么办,现在还无法预测,先打通它再说吧。

牛二怔怔地盯着金刚墙,“动手吧!还楞着干吗啊!”疤瘌棍起来,嚷嚷着,偎到墙边看。

牛二懒的理他,自管盯着看,思索着主意。

疤瘌棍从兜里掏了只钢钎,拿了锤头就向砖缝凿去,“当当,当当”凿了写碎沫来,竟然比普通石头坚硬多了。

“真硬,这得啥时候凿透啊,这僵尸造这么厚的墙。”疤瘌棍有点泄气,刚才一阵卖力凿墙,手臂有点麻麻的,再加上一个臂膀不利索,他嘟囔着停下来喘着粗气。

“你,就知dào

蛮干,真凿透了你不怕里边出来毒气暗器啊!”万三在后边看着向笑,骂了句疤瘌棍,招呼大家都围在一边,商量怎么凿透这金刚墙。

万三在这方面确实权威了些,牛二也知趣地不言声,听他讲。万三有点得yì

,低声对着三个学生说话:“我刚才没睡着的时候就想,按咱们来时候掘的洞,那个竖井是十丈三,咱们又被那黑蛇蛊逼进石佣洞,我猜,那石佣洞该是进墓隧道,是当年开掘时候为运输棺椁修筑的要道,因此布置了石佣阵等暗器,那石洞很明显是半天然形成的,我猜再往里也能到我们现在摸到的金刚墙,只是那鬼火团太阴毒,咱们也不可能从那洞钻进去。

再说,那进墓隧道后边不定还有更厉害的设计,也不适宜大咧咧地闯进去,咱们经过石佣阵能误闯到这里,实在是万幸了。”

牛二点点头,听他继xù

说,疤瘌棍却嘟囔起来:“快点啊你,这些棍爷也想到了的,还用罗嗦!”

牛二踢了这个愣头青一脚,听万三继xù

讲。

“这个斗确实是复杂的很,按常理推测,反而限制思路,但是不探察明白就进斗,这可是咱们这行的大忌,不过既然来了,就只好以经验和运气取胜了。

咱们挖到的这金刚墙,是地宫的防护层,也是最重yào

的,进了金刚墙,才算进斗,里边现在还不好说,我昨天见了这金刚墙就给震住了,你们看这砖,这吉祥花纹,这粘缝的料,这斗的形制规模,就可想而知了。

王侯,西汉的重yào

王侯斗我没见过,我可见过老山那里的一个王侯斗,和这差太远了,当然那斗也只是个王妃斗,是小点,里边已经是器物非凡了,我和师兄一起去的,进去从里边,光盗洞就看到十几个,那僵尸的老骨头都给扯到外室了。不过从里边随便顺了点器物,倒也没白跑一趟。

那砖比这也差,从外观到质地,都不一样,你们看这砖,刚才疤瘌棍说比石头还硬,那是说对了,这砖采用上好的湖底黏土烧制的,质地缜密,虽是砖头,却不是普通石头可比了。

再看这粘合料,这是糯米糊和了石灰,粘合的,一则粘性极强,二则,这粘合料一硬化,就比石头要硬。

所以要突pò

这金刚墙,确实要费点劲了,不过,再硬,也是费点力qì

的事,咱们四个人在这里磨,也有磨透的一天,这点我倒也不太担心。”万三侃侃而谈,很是投入。

“说了半天,还是得凿啊,咱们四个,轮着来,凿透不就完了,看你这神mì

的样!”疤瘌棍听话音一落,立kè

抢白来。

“你懂个屁,凿透了就完了吗,就你这笨样,凿透了你那小命不定就难保了。”万三听他抢白,愤愤然。

“别听他胡沁,你切讲,我想不明白,却也知dào

,并不会这么简单。”牛二招招手,示意万三继xù



万三回回神,继xù

说:“这金刚墙是地宫的最外层,外层做的越好,里边密封的阴气越重,想想看,一千多年封闭里边,何况里边不是空气啊,里边还有很多设计,说不定还有各种阴毒的毒物,我们怎么办,必须做好防范,才能说开凿的事。

先前那盗洞迷失方向,没看见从哪地儿进的,进没进得去,就难说了,我倒希望那先来的土夫子能进去,他只要进去了,肯定各种设计都先过了一遍,咱们再去,再危险也有人经过了,自然比刚开始设计的那么完美的威力减弱了。

但是,咱们不可轻忽,尽量防护好,虽然是四个人进去,我把话撂这里,各安天命,到时候防护好自己要紧,谁碰上谁倒霉,大家不是不救,是救也是白搭,或许还得搭上一个。

既然咱们来了,就是冒险的,碰上也是没办法的事,当然如果看准能救,咱爷几个也不会见死不救,理却是要摆好放这里的。”大家见万三越说越严肃,都认真地点点头,神色凝重。

“好了,说说怎么进这金刚墙,大家听我的意见没错,小心点好。先各自把防毒手套啊等等都穿戴好,外边罩上裹尸袍,碰上点邪性东西也好防护一下。头上都带了钢盔,身上穿上护心的甲,别怕麻烦,命更要紧。

这洞不行,冲进来东西跑也没地跑,我算好了,从这里向上向右开凿个大洞,洞口要小,便于封闭,洞里边空间要大,再往里边掘个小洞离这里十丈外的盗洞打通,到时候一有情况咱们先封闭这个洞,然后进上边的洞,顺那里回原来盗侗里,这个很重yào

,万一凶险太大,这就是咱们救命的通道了。

做好这些咱们再凿,这样分两边,这金刚墙难凿的很,估计把上边的洞修好了,也不定能凿开呢。二爷带疤瘌棍凿墙,我和来旺修洞,大家分工,怎么样?”来旺滔滔不绝,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大家。

牛二很是佩服,立kè

表示就照万三说的办,四个人分了两班,各干各的,忙碌起来。

首先将随身带的披挂尽量穿起来,好在这些东西都是精钢打造,最妙的是都精致的很,这也是赶尸匠们的规矩,从刚入行时候,一边跟着师傅走脚,就是请喜神,边干边学,一边在师傅的教授下打理这身装备。

一是驱邪护身装备,赶尸袍必须用上好的麻布缝制,针脚必须细密而且都是每人亲手缝制,这也是规矩,这麻本有驱邪功效,一件好的法器首先要有好的材料,才可事半功倍。

赶尸匠大都与女人无缘,谁会嫁给丑陋的赶尸匠呢,再说这活本身就离女人较远,所以每个赶尸匠都是全才,各种事务都拿得起放得下。

再就是刀剑盔甲,这些都是出重金买来精钢,没事就生了炉火锻炼,打造,做好不停用石头磨砺,然后设置了祭坛,施法淬炼,每一件物事都是精心制作的,更重yào

的,都小巧别致,耐用方便,那盔甲特别坚固,却轻而薄。

他们不管干什么事,都随身带着各种物事,随时从腰里就能摸出来。

接着牛二便于疤瘌棍对着金刚墙砖缝就叮叮当当凿起来。这边万三也点了只折叠灯笼,与来旺麻利地开掘逃生洞。

地下三丈的地方,四个土猴子般的人凿石弄土,忙的不亦乐乎。

第二十六章:金刚墙后毒气弥漫

干干停停,挖洞好办,都是熟门熟路的活计,进展很快,那金刚墙确实难凿,防身洞掘好,才凿进去五寸许,不过这样的进度也是预料中的,大家只能摇摇头,继xù

努力。

万三还是感觉不放心,趁换下来休息时候,又爬到通向那石洞口,分岔的地方,堵了个严实,这样万一有毒气冲出来,就封闭在这里,还能将毒气散发出来,确保逃生洞的安全。

凿进去有一尺深度的时候,那砖终于松动了,众人一喜,一块砖取下来,以后就好着力了,可以大大提高速度。

牛二看那砖已经活动开,里边还没异样,感觉有点奇怪,按说打通以后,该有气窜出来,内外互通才对,难道里边还有一层,或者……

牛二也想不明白,从兜里摸了把专用的钢钩出来,这种钢钩是启砖专用的,象个精致的耙子,耙齿却特别短,便于深入砖缝使用。

他将两把钢钩深进去,上下抓实,使劲往外拉,却没拉动,里边还有点粘合,只好让来旺来拉。

来旺是四个人中力量较大点的,一般出力的活都找他。

这种钢钩设计独特,从外边比较容易使力,里边吃力点也抓的稳当,来旺运运气,费了很大劲,果然拽动了。

那砖一点一点往外抽,不大会,便起了下来。

牛二忙提了灯笼往里照,里边果然还有一层砖,没办法,只好想办法再起它了。

万三过来将砖摆好,上下左右仔细看看,见上边竟刻有几个篆字,好象写的“李笼,上”字样。

“这是什么意思?”万三不大明白。

“可能是砌墙时候的记号吧,或者是烧砖的记号。”牛二也感觉奇怪,不过也没什么,还是凿墙要紧,管它那么多干什么呢。

疤瘌棍竟然呼呼睡着了,三人看着笑笑,也感觉很是疲乏,既然那金刚墙还有一层,不凿透,谅也没啥凶险,带着一股发xiàn

金刚墙的兴奋,使了这么长时间的蛮力,确实也该休息会了。

来旺一看疤瘌棍睡倒,自己也跟着找个窝,一偎,不大会也睡下。

万三与牛二并没就睡,看着这砖低声聊天。

“你看这砖,就知dào

这粽子有多厉害了,全用这砖,得多少啊,不过比全石头的省点劲儿。”万三说。

“是啊,和你比我是孤陋寡闻的很了,我只进过几个小斗,这趟什么东西都碰上了,倒长见识了。我老是想不明白,你说咱们四个费这么大劲,那以前来的夫子怎么进的,他到底是谁呢,真是想不明白。”牛二说。

“别想了,想不明白的,反正我猜想是我派的一个长辈,是谁就不知dào

了,我现在想的是他到底进没进得去。哎,想不明白,先睡吧。”万三也是困惑的很,有气无力地接了两句,合眼休息。

牛二灭了灯笼,盗洞立kè

陷入沉沉的黑暗中,虽然疲惫的很,老也睡不塌实,一会想象那金刚墙里的地宫该是什么样,一会蹦出来以前摸过的斗,一会浮现出来那些斗里的粽子,平时见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害pà

的,这些天明显的感觉气虚,老是让那些粽子、僵尸啊,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心里发毛。睡觉也不安生,只好叹了口气,大不了也着斗里的粽子做伴去,怎样不是一辈子啊。

约莫过了十几个时辰,四个人才晃悠着起来,各自取了点干粮,和了清水吃下,要是平常人看见他们的干粮肯定吃不下去的,黑黑的,特别干,也特别实,这样吃进去撑劲。

不过他们那习惯了野外生活的胃口,是没问题的,这胃是人惯出来的,天天这么磨砺,反而健康的很,天天细米白面,反吃出毛病来。

疤瘌棍拿了那砖把玩,“乖乖,这么沉呢,难怪这么硬,还真没见过这么硬的砖呢。”

“长点见识吧你,这样的砖,现在还真是少见,只这土,就难找,这得上好的黏土啊,要不能烧成这么好成色的砖吗。”万三笑着说。

“他妈的,这粽子真能祸害人,咱爷几个去起了它,倒是替天行道了,当年搞他着穴,得多少人啊。”疤瘌棍骂骂咧咧的。

“好了,继xù

干吧,看见了吗,里边还一层呢,直接凿是不行了,先起了外边的这层,才能起里边的,出来一块砖,再起就容易多了。”牛二吩咐。

大家行动起来,还是轮班,两人一组,轮番起墙,因为第一块已经起出来了,再起,着力点大了,所以起起来快了很多。

不过一块砖也得费半个时辰,难粘合的料实在是结实。

一鼓作气,起出来有三尺见方的一片,虽然累的很,但看着这二三十块砖头码放着,很是感觉充实。

大家又停下来,补充了食物水分,开始进攻这里边的一层。

有了刚才的经验,快多了,但是这次万三不敢大意了,嘱咐大家将防毒面罩子带好,闲下来的时候也不休息,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墙洞。

第一块砖起的慢,约莫有三个时辰,牛二有点紧张地低声喊:“快透了,还有一指厚估计。”万三上来,也没说话,只是死盯着,他让来旺钻到逃生洞里去,准bèi

好封洞口的东西。

“不行,人太多,疤瘌棍,你也到防身洞去,二爷,你也去吧,你们进去将防身洞封闭的材料准bèi

好,我在这凿透它,万一有危险我就钻进去,你们赶紧封闭好。”万三说话很快,嘱咐大家准bèi

好。

大家都知dào

终于要凿开金刚墙了,打通的兴奋和不可预知的凶险让大家都紧张兮兮的,牛二觉得万三顾虑的好,赶紧照吩咐钻上去,准bèi

好材料,三个人在上边防身洞紧紧盯着那砖洞。

万三见他们准bèi

好了,便拿了钢钎,锤头,仔细估摸着进度,往里凿,他量过砖的长度,尽量不只凿开一个小眼,最好凿开一片来,那样里边的毒气散发的快。

约莫往里很薄了,大约一钎就能凿透,他透一口气,奋力凿去,果然一凿冲开,接着嘶嘶的尖锐声响出来,万三不敢怠慢,凭借防毒面具的保护,一口气围着这砖凿开,嘶嘶声音更响。一道道黄色的烟气直直的喷发出来,气势很是惊人。

万三一个急跳,跳到防身洞,招呼牛二他们封闭了洞口,接着听底下有空气急撞,扑扑的空气爆破声,嘶嘶的空气冲击声音也特别响亮。

疤瘌棍和来旺紧张地蹲在洞内,看着万三。

万三仔细听着外边的声音,估摸着情况。

“看来是到里边了,折腾这么些天,总算要进斗了,我们可得打好精神,越到里边越凶险。”万三小声地和牛二商量,牛二点了点头。

防身洞做的好,又将与前边的地洞相连的地方封闭,将那股积郁千年的闷气导入到来时候那洞里,形成了两套平行的管道,不能不说万三思虑周密。

四个人就闷在洞里等,都不敢睡觉,怕有变故发生。

约莫过了六七个时辰光景,不再有什么声息了,“可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那些闷气喷发到原来的洞里了,虽然地宫里也会有很多闷气,有没有毒难说,我们还是防备好,另外,先封闭外边那放气的洞口,然后再打开我们的防身洞,想办法进金刚墙。”万三吩咐。

来旺和疤瘌棍按先前准bèi

好的办法,将一大堆土推过去,将原来那充进大批地宫闷气的洞给封上。

一切停当,牛二和万三将防身洞打开。

立kè

一股霉味扑过来,空气污浊的厉害,好在有防毒面具过滤,四个人倒也不怕。

牛二下来,将抓砖的钢钩摸出来,因为那砖已经与里边打通,粘合料也凿开了,所以拽起来很快。

往金刚墙里边看,漆黑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什么也看不见,只一砖的空,灯笼的光也照不进去。

牛二便招呼大家下来,奋力去凿开周围的砖头,至少将洞口扩大到三尺见方,才好进地宫探宝。

地宫外边的金刚墙边又响起钢钎凿壁的声响,千年古墓象似打开了一点小窗口,迎接四位土夫子的将是什么呢,至少牛二四人心里没底,一切象金刚墙里的黑洞一样,不可捉摸,无法猜测。

第二十七章:隧道门流光异彩的壁画

四个人忘记了饥饿,被一种异样的兴奋驱使着自己,并不全是探宝,还有猎奇的心理。

终于开好了入口,疤瘌棍和来旺两眼使劲地往里看,万三却不慌不忙地将起出来的墙砖码好,清理到一边,节省空间。

“怎么下?啥也看不见啊。”疤瘌棍疑惑地问。

“就你急,你下去!”牛二大声呵斥。

一说让他下去,疤瘌棍反没了劲,惶惑地摇头,“不成不成,里边这么黑,邪性的很呢。”

来旺心里也毛毛的,早早地研究逃生通道最快速逃跑办法,先想好逃生办法再说。

万三清理好墙砖,走过来,接过牛二的折叠灯笼,将折叠的挑杆放到最长,小心地往里边放,不过也仅四尺长,没法往里放更远了。

灯笼光亮本来不强,只能照出周围半丈长的范围,其他仍是空荡荡黑漆漆的,看不分明。万三不甘心,四处晃荡着灯笼,还是没法,看来这金刚墙后的“隧道门”空间很大。

所谓隧道门是说这块空间其实和刚来时那山洞是相通的,是当时入地宫隧道的一部分,这道金刚墙建的这么坚固,是作为地宫防护的第一道屏障。这隧道门隔着金刚墙与外面的入墓隧道是一体的,金刚墙里边就是地下玄宫的大门了。

看这隧道门的形制及金刚墙,在当时的建筑水平来说已经达到极至,这在古苗国里肯定是完不成的,估计有大批内地能工巧匠被派遣到这里参与建造,这在历史上却没有记载,万三也猜想不出,也许从地下玄宫里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虽然土夫子是以获取宝贝为最大目的,但是对历史典故的掌握也是必须具备的技能,个个都有着历史学家的知识水平,倒成了一个悖论,历史学家讲究的是对文物的研究探讨,土夫子讲究的是对文物研究探讨后卖成银子,甚至于卖给历史学家,这个逻辑一直在历史长河里延续。

万三见实在无法探察出什么,想了想,招呼大家商量。

“这个斗的形制超出我的想象,一般王侯的墓穴与它没法比,当然比帝王的陵墓要小很多。这给我们出了个难题,一是里边邪性太强,这一路来我们都知dào

了,不是凡夫俗子那些暗器设置可比,阴柔毒辣。二是目前看地下玄宫结构庞大,能不能进去,还真难说,里边要是石料结构,咱们很难突pò

。”万三低沉了声音。

“怎么办?”牛二问。

“我的意见,既然来了,就闯下吧,反正倒斗历来就是冒险的勾当,只是这次凶险更大罢了。但是真到了地下玄宫,起了那苗王棺材,可就是倾城倾国的财宝。”万三说。

“下吧,既然来了,就下吧,既来之则安之。实在不行尽量跑出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是命分太浅,谁也怨不得谁。”牛二想了想,下决心说,然后看着疤瘌棍三人。

“下,不干这票,出去也没法做人了,大不了让二爷把我赶回老家去埋掉拉倒。”疤瘌棍狠狠心说。

牛二心说,真出事谁还赶谁啊,逃命要紧。

四个人计议停当,但是这第一个下去的人是谁作了难。

来旺和疤瘌棍说的好听,反正是小字辈,当然听师父师叔的,谁下去你们说了算。

牛二和万三相互看了一眼,都没吱声,过了一会,牛二到底资格老觉悟高,表态说:“我先下去,刚才看灯笼火没灭,料想不会闷死到里边,就怕出邪性东西和暗器,万一我不测,你们就把我拉起来,赶回我那死尸客店,死了也和你们做伴。”

牛二这么一说,剩下三个人心里可就怕了,心说你死了还缠着我们不放啊,但是想归想,口里可不敢说。

牛二整整行装,刺破手中的血,画了几道护身宝符,各处贴了。

万三将一条长长的绳索将牛二捆扎好,万一不对赶紧往外拉。

这边将绳索一头牢牢系在一大堆墙砖上,然后万三在前,疤瘌棍和来旺在后边,紧紧抓牢绳索。

牛二心绪很是低沉,将折叠灯笼拿在手上,扒着墙砖往里边钻去,进到洞内靠着金刚墙,四处看,黑漆漆的,还是看不清,只是雾气腾腾,看看没啥危险,继xù

往下坠,坠下半丈,四处照照,没啥异常,再继xù

往下坠,万三仔细听着牛二在下面发出的信号,及时控zhì

绳索下坠速度。

大约下到三丈长度,只听里边“扑通”一声,接着“哗啦哗啦”好象有东西摔倒的声音。

万三赶紧对着洞内喊:“二爷,怎么样?”

里边翁翁的回音环绕好长时间,更显得阴森恐怖。

“没事,下来了!”终于听见牛二往上喊,万三钻过墙洞,往里探头看,只见牛二拿了灯笼正四下里照,灯笼下地面上横七竖八的都是些木头,象一排排的木栅,不过都倾倒在地上了。

“二爷,要不要我下去?”万三问。

“先别慌,我先看看,暂时没看出啥,只是太大了,又都是雾,看不全。”牛二的声音被放大几十倍,传出来。

万三三个紧张的很,不敢多问。

只见牛二在里边打着灯笼,围着高大空旷的隧道门四壁来回照,好一阵子才说:“我看不明白,没发xiàn

啥,万三下来吧。”

万三听说,也将自己的折叠灯笼点亮,顺着绳索坠下来。

两个人在地下会合。

万三仔细地看着空旷的隧道门,除了冷冰冰的金刚墙,其他四壁全是流光异彩的壁画,随着灯笼光的照射,色彩很是艳丽,壁画覆盖了墙壁,两人人如进迷宫,被壁画看闪了眼,都有点晕晕的,牛二没经验,看的时间最长,两眼和脑子里全闪着各种色彩和画面,这些画面极是古怪,没人,全是各种各样的怪兽。

两人转了半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是惊叹这壁画的绚烂多彩。

“这画真是太绝妙了,人家都说栩栩如生,我是感觉这都是真的似的啊,要不是刻在墙上就好了,卷出去一小块就植大钱了!”万三惊叹着。

牛二忽然晕倒在地,万三没注意,还在四处里照着查看,迷了似的嘟囔:“太绝了,太妙了,这么好的画工,你看这狼,你看这狐狸,你看这老虎,太象了,这山,这水,这树。”晃悠晃悠,又接着嘟囔:“这色彩,用的是啥颜料啊,这么明快,搭配地这么好,一辈子没见过,二爷,你也没见过这么好的画吧。”

万三被这大片大片的壁画迷住了,还在晃悠着四处看。

“哎,我说,我们什么时候下去啊。”外边疤瘌棍等不及了,使劲喊,声音在隧道门里翁翁使劲回响。

万三一下子被镇住了,这才回过神来,脑子里流光异彩,各种画面老是闪,他这才慌了,使劲定定神,这小子到底经验多,干脆闭了眼。

“我说,说话啊,你们怎么了!”疤瘌棍声音更急了,有点恐慌的意思。

万三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再睁开眼,心里明白了,不敢再拿灯笼照墙,更不敢看那画了,赶紧找牛二。

看牛二那灯笼停在那里,不动了,他慌忙跑过去,脚下喀嚓喀嚓都是烂木头的声音,不时还绊倒一下,好容易奔过来,见牛二昏睡了,他慌了,赶紧摇了摇报警铃。

疤瘌棍从上边一听报警铃,知dào

出事了,并不是想象的一切顺利。

两个人慌了,赶紧拽绳子,知dào

危险,速度倒是很快,嗖嗖地将牛二拽将上来。

解开绳索,顾不上照顾牛二,再将万三拽将上来。

万三虽然也头昏脑涨,意识清醒着呢。小声地吩咐,用一大块裹尸布先将洞口封闭再说。

来旺赶紧依言照办。

疤瘌棍迅速地将牛二拖进逃生洞里的休息的地方。

一阵子的手忙脚乱,全没了打破金刚墙进入隧道门时候的兴奋劲儿。

疤瘌棍和来旺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紧张地照顾两个人休息,心情很是低沉。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四个人窝在逃生洞里,不敢乱动。

第二十八章:遭遇凶狠的玄宫狐狸群

过了有两个时辰,万三先清醒过来,回头看牛二,还在昏睡,便喝了口凉水,照着他的面门喷去。

牛二被冷水一激,立kè

醒了过来,睁眼看,自己跑到了逃生洞,大是纳闷,正急着想问,被万三摆手制止。

万三不知dào

牛二的情况,问感觉怎么样。

牛二才摸了摸脑袋,相信一切都是真的,心里也急着知dào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便说:“我看着那些花里胡哨的壁画,看着看着就晕过去了,其他就不知dào

了,我怎么出来的,发生了什么事。”

万三听他这么说,知dào

身体没什么,一时晕眩而已,心里轻松了很多。

笑道:“里边阴气太盛,短时间外边的阳气还不能充盈,再加上那些花里呼哨的东西,让我也差点晕过去,看来里边也没啥邪性东西,我们不妨再等等,过上十个时辰再下去就行了,毕竟尘封了千年的阴气了。”

牛二听了很有道理,疤瘌棍和来旺见原来是这么回事,也放下心来。

“我还道又碰上什么凶险呢,这点事啊。你们俩快说说底下都有什么啊,这么神mì

的。”疤瘌棍笑着问。

万三就将这隧道门的作用以及隧道门里边的物事说了一遍。

“这么说,里边全都是壁画?”来旺问。

“是,全是,妈的,那画的太绝妙了,和真的没两样,而且特别大,也和真的没两样,老虎有五尺长,很是凶猛。对了,里边狐狸多了些,或许那苗王女粽子喜欢狐狸也说不定,或者就是狐狸变的呢。”万三轻描淡写地向他们讲。

“奶奶的,这画再好也带不走啊,没见有宝贝吗?”疤瘌棍急着问。

“没,里边全是枯烂的木头架子,其他啥也没有。宝贝怎么会在这里啊,在玄宫呢。”万三不屑地看着疤瘌棍贪婪的眼睛。

“那怎么进去啊,怎么进玄宫呢。”来旺忽然困惑地嘟囔一句,殊不知这一句模糊的问话却大大地惊醒了万三。

“别,别吱声。”万三赶紧摆手让大家安静,然后自己闭了眼,傻想。

疤瘌棍来旺不知dào

又怎么了,困惑地看着他,牛二也纳闷。

“是啊,那门呢,奇怪,那门在哪里呢?我咋没想起来啊。”万三皱了眉头,对着三人嘟囔。

“我也没见啊,三面都是壁画,我转了好几圈,没看见哪里有门啊。”牛二也感觉麻烦了。

“咱们不会走到死胡同吧,找错地方了吗。”来旺急急地问。

“按理不会啊,奇怪!”万三心里没了底气,使劲想。

“往里边凿,是不是在壁画后边。”疤瘌棍问。

“你怎么凿,这么大,我们照都照不到边,高有五六丈,三面怎么也有个几十丈,全是石头的,我摸了摸那壁画,硬的很呢。”万三沮丧地说。

“怎么办?”“怪了,怎么办呢?”“门呢”……

四个人陷入了困惑中。

原本想着离玄宫只有一步之遥,如今越想越远了,直接感觉虚无飘渺了,是不是走错路找错地方了,是不是这斗就这些虚设的东西啊,等等想法不断飘动在四人脑子里,越想越灰心,难道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就是找的这个地方吗。

“我觉得不管怎样,这只能是地宫的一部分,至于门,咱们再下去探察就是了。”万三想不透会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肯定是不放心的。

“先休息好,我想里边阴气该散发的差不多了,阳气多了我们都下去,再找找,四只灯笼全点好,仔细找,真万一一无所获那就只好打道回府了,只能怨咱们没这个命,什么风雏之地,更别想了。”牛二低沉着声音说。

大家都点点头,神色黯然地闭目休息。对于这帮高体力高脑力的野外工作者来说,干活肯定是重yào

的,休息同样重yào

,更何况那隧道门里阴气比地面多了太多呢,身体虚弱肯定抵抗不了的。

这次休息的时间很长,大家竭力不去想什么东西,一切的烦心事,一切的困惑,暂时放放吧,休息好是最重yào

的。

约莫又过了十几个时辰,这次,万三自动带头,四个人爬回到金刚墙砖洞,见那避邪的裹尸布已经被内外气体冲开,万三到洞口探了探,虽然还是内外气息冲击,轻微多了,心里轻松了些,估计里边阴气发散的不少了。

万三第一个下去,有了来时的经验,一会就缒了下去,接着牛二,接着疤瘌棍,接着来旺也自己拽着绳子缒下去。

牛二让大家将灯芯调整到最大,四只灯笼齐开,大体照全了隧道门的空间,只不过还是昏暗,这次大家不再追着壁画看,有目的地想找找进玄宫的门道。

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一面是坚固的金刚墙,上面是弧形券顶,其他墙壁也是弧形围拢,券顶和底下墙壁全是壁画,特别流畅,根本看不出转弯痕迹,好象立体画一般,而且色彩瑰丽的很,老是看着画肯定晕头转向。

这么大片的壁画,竟没有一个人物,全是动物植物,也有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另一个奇怪的特点是狐狸比较多,四个人也都看出来了,这些狐狸姿势各异,喜怒无常,极为传神。

“怪了,门呢。”四个人不短地嘟囔着这么几个词,声音低沉,经过不断的环绕,也回响出长长的回音。好在人多些,要是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中,着实阴森可怖。

疤瘌棍拾了个木棍,胡乱地拨拉着地上的烂木头,试图找出点宝贝。

“我看这壁画肯定有鬼,你们觉得呢。”万三嘟囔着问。

“还用说啊,要是一直这么封着的,那死鬼怎么进去啊,除非咱们真碰上了死胡同,一处疑冢。”牛二说。

一说疑冢,四个人心里都闷闷的,本来这地方来历都异乎寻常,若真是个疑冢,那不白费工夫啊。

所谓疑冢,乃古代帝王为迷惑盗墓者建造的陵墓,陵墓里一般放些衣冠什么的,只是为迷惑盗墓的。真的陵墓才按计划充实珍宝祭器。

土夫子们最讨厌这个,碰上疑冢出去会被同行笑话死,白费工夫不说,也显得没道行。

“这狐狸咋画的这么恶,那眼睛还发光,莫不是嵌了珍珠?”来旺走到一边,看着一只奇怪的狐狸说。

“有可能,抠抠看看。”疤瘌棍一听珍珠,立kè

一激灵,来了精神,这么多天奔命,连个名器也没得到,早已沮丧的很。

疤瘌棍过去,看了看,那狐狸着实的奇怪,九只尾巴,象一把漂亮的扇子撑着,眼睛确实显得格外亮。疤瘌棍拿那根棍棒戳了戳狐狸眼睛,硬硬的,没动静。

也没见壁画损坏,再用力一点,只觉得棍棒那头一沉,象戳进去似的,正纳闷,忽然看那狐狸在墙壁上转了下身子。

“呦呦”一声低沉的声音狐狸叫声响起,呼呼从四面跳下一群花里胡哨的狐狸来,眼睛特别明,怒叫着,扑向四人。

身体上花里胡哨的颜色在灯笼的光线下显得阴森怪异。

牛二一看不好,知dào

出事了,最怕的就是这些邪性东西,比暗器伤人更可怕。

四个人立kè

乱了套,谁也顾不上谁,应了在上边的时候万三的告诫,各安天命吧。

疤瘌棍已经让狐狸围困,腿上给撕了几块肉,疼的嗷嗷乱叫,将灯笼仍一边,拿出来小宝剑,匕首,腾挪刺杀。那些狐狸精灵的紧,也凶恶的紧,不顾一切地上前撕扯。

四个人陷入苦战,全都流血,牛二毕竟应战经验丰富,受伤最轻,他见那些狐狸进退有据,厮杀凶狠顽强,见了血,眼睛里都充满了恶狠狠的凶焰。

“这场恶战可是非同寻常,这些东西不是凡品啊,有千年阴毒的精灵之物,这样下去,累死也杀不退,这苗王就是他妈的点子多,竟搞了这么多恶毒的东西把门。”牛二心里思索,手脚急急地应战,寻找着狐群的破绽。

“万物生克,自然有克制的东西,什么会克制群狐呢。”牛二想,“《赶尸匠笔记》,狐狸、千年壁画……”他思索着破解之道,挖空心思找关于阴毒的灵性壁画狐狸的记载。

“喀嚓”“扑通”“呦呦”各种怪异的声音充斥了隧道门空旷的空间,“嗡嗡”的各种声音回响回旋。

每人面对着大约十几只狐狸的围困,狐狸们从上中下三路向他们发起攻击,进退很有规律,即便被刺破肚皮,依然凶狠地扑上来。

四只灯笼孤零零地被扔在角落里,冷眼看着四个居心叵测的土夫子和大群的看门狐狸精灵的恶斗,旷古未闻的战斗,生死搏杀……

第二十九章:玄宫前与千年狐蛊血拼

杀气腾腾,烟雾弥漫,千年古墓在捍卫自己的尊严,盗墓贼们只好搏命血拼,人鬼之战在活生生上演,舞台就是苗王女僵尸的卧榻之侧。

疤瘌棍旧伤未痊如何禁得起如此搏杀,此时已是勉强招架,只待奇迹发生了,对生命的留恋驱使他搏击下去。

牛二还在思索,群狐虽然凶狠,却进退有据,应该有个指挥中心存zài

,那指挥中心是什么呢,趁着搏斗间隙瞄了一眼那壁画,只见每只狐狸都还在上边,不同的是现在已经不显得那么鲜亮,这壁画其实是一幅完美的暗器激发装置,这些蛰伏了千年的阴毒狐狸就是玄宫的看门狐了,这么设计真是绝妙,一让人麻痹二确实有致命的杀伤力,这东西也只有苗人能做出来,千年蛰伏的狐狸,以前从未听说,如何克制呢,牛二很是困惑,搏斗这么久竟没有一只狐狸被杀死,真是阴柔狠毒至极。

混乱中,牛二忽然想起《赶尸匠笔记》中有只言片语关于阴狐的记载,古时苗地山区中生长着一种狐狸,性情极其阴毒狡猾,有个老巫师突发其想,在养蛊的时候试着将一瓮的阴毒金蚕毒蛇蝎子等等属于阴柔一类的毒物放在一起,里边放了一只狐狸。

过了一百天后,他想那狐狸该是连骨头架子也没了吧,里边胜出的估计还是蛇蛊,他带了防毒防蛊的面具和铠甲去启开蛊瓮,奇迹发生了,里边只有一只狐狸,这只狐狸两眼如明灯,闪烁着毒辣的光芒,大出他所料,没敢细看就赶紧盖上瓮盖。

回来仔细思考破解之法,这可成了大难题,大家可能对养蛊不大了解,这里我简单说一下。

养蛊是将很多毒物放置在一起,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剩下来的就是成蛊,这是最基本的方法,做完这些才完成第一步,最重yào

的是养蛊人必须了解毒蛊的毒性,并破解它,不然放出去不光伤人或许还要伤己,一般大家了解的都是普通人养的毒性一般的毒蛊,那些极毒的蛊虫都有专门的巫师培养,掌握,所以,并不是所有苗人都怀有养蛊放蛊之术。

再看上边老巫师的经lì

,第一步,他成功了,蛊瓮里形成了他想要的毒蛊,如果没有任何东西活下来,那就是养蛊失败,没有什么收获,说明里边放置的毒虫互相克制,谁也没法吸收对方的毒性。

养蛊成功之后,最重yào

的是破解,老巫师这次很犯难,这不是一般的小蛊虫,而是一直带着强烈毒性的狡猾狐狸,要想能随心所欲地掌握它并不容易,用传统的办法是无法破解的,但是长期的观察中他逐渐掌握了一部分规律,比如,狐蛊虽然阴柔狡猾,属于鬼阴的一途,必须使用法术破解了它的邪气,就可以让它四肢乏力,驱除了很强的攻击性。另外,还要具有驱使这种邪物的法术,有了这些最起码能驱使它行动。最重yào

的就是解毒,它身上的毒采自其他毒物,解毒倒是好办,苗人巫师最擅长的就是解毒。

这驱鬼驭魂的本领在湘西只有赶尸匠们精通了,于是他求教于精擅赶尸的老赶尸匠,这位老赶尸匠正是黑衣派前辈,为什么求教于黑衣派呢,这里要交代一下,黑衣派赶尸匠擅长的是驱鬼驭尸的本领,对付邪门东西最是在行,走的是下三路,就是以前说的,下两季赶尸上两季倒斗,都是与僵尸打交道的行当。

而白衣派赶尸匠们走的是上三路,一般在赶尸之余干些抢劫偷盗走私的勾当,他们对法术与黑衣派相比差的太远了。

当时的黑衣派老赶尸匠对此也很感兴趣,便与他一起钻研破解狐蛊之道。

这就是《赶尸匠笔记》里关于狐蛊的一段记载。

有了这部分词句,牛二心里象迷航的小船找到了灯塔,最起码了解了这是什么东西,他心里没空惊叹这些狐蛊是如何蛰伏千年如何激发的,开始紧张地思考破解之道。

他看这些狐狸撕咬凶狠,不要命的猛扑,知dào

确实是邪症,他搏斗之际摸出来桃木剑来,对着面前一只狐狸狠狠的砸下去,只听“噗”一声闷响,那狐狸果然瘫软在地,其他狐狸也变的畏首畏尾起来,不象刚才那么拼命,这下他心里有了底,再接再厉,对着一只扑上来的狐狸头上就是一剑。大家可能不知dào

桃木剑的形状,是六楞形的棍子,并不是普通宝剑样式,用桃木剑主要是为避邪,不是杀人,是杀鬼的利器。

面前着了桃木剑的狐狸也闷哼一声,瘫软在地。

混乱中牛二大叫:“快拿桃木剑砸!”正辛苦搏命的三个赶紧腾出手来,各自将桃木剑对着狐狸群就砸。

又是一阵混乱,这次狐狸群却不占上风了,疤瘌棍见果然得手,心里已经愤恨到疯狂,直到砸的几只狐狸脑浆迸裂也不肯住手。

看看局势稍定,那些不死的狐狸在角落里已经哆嗦成一团,牛二开始看那些壁画上的狐狸,只见那些狐狸已经失去了精神,在没刚来时那种灼灼的光华,他知dào

应该是这些狐蛊的蛰伏之所。

他有看疤瘌棍拿棍子激发的九尾狐狸,只见它蜷缩成一团,状似乞怜,他知dào

这狡猾阴毒的东西是不能放过的,说不定他们回过神来反啮自己。

他拿着桃木剑照着九尾狐狸的脑袋砸去,“噗”一声砸成一片黑影,接着一声凄厉的哀号声,在隧道门内极其恐怖的回旋跌荡。

接着看壁画上的众多狐狸,都发出“噗噗”的声音之后,变成了黑影子,牛二用桃木剑戳了戳,成了粉灰,后边都有一个狐狸形的窝,原来这些狐蛊蛰伏在这里,竟至千年,牛二叹息一番。

回过头来,看那些狐狸都给疤瘌棍和来旺砸死了。疤瘌棍已经坐在破烂木头栅栏上叫苦连天了,他伤势也不轻,腿上的旧伤口被撕开,身上也是伤痕累累,来旺万三包括牛二自己,也都是伤痕累累了。

牛二踢了疤瘌棍一脚:“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这几回都是你惹祸,就你乱戳乱挠,不知dào

消停点,没个稳重劲。咱们是在什么地方,不光是珍宝遍地,还是虎狼之窝,看看,刚才那可不是一般的狐狸,而是千年狐蛊,毒着呢?”

疤瘌棍不以为然地说:“毒什么,不过还真是很凶呢,他奶奶的,怎么藏这里,这么多年不吃不喝咋饿不死啊!真是邪门。”

“你懂什么,这东西已经成蛊妖了,还象你似的天天吃啊!”牛二训斥着疤瘌棍。

大家听牛二一说,心里开始发慌,是啊,没感觉有毒啊,不对,肯定这狐狸不会没毒,不然放这里干吗啊,不然还叫狐蛊啊。

“狐蛊狐蛊……”几个人嘟囔着,心里惶惑,老感觉不塌实。

不大会,牛二感觉伤口有些发痒,知dào

不妙,这是中毒的征兆,他知dào

这狐蛊应该是最毒的蛊虫,比黑蛇蛊还要毒,怎么办。

他忽然想起断肠草来,试试吧,万三等人有点迟疑,怕这断肠草不能解毒反而加剧毒性,牛二想干脆自己试试再说,反正伤势轻。

他研了些断肠草的末,敷在伤口处,不大会,伤口黑血与断肠草粉末融和,开始麻麻的,过了半个时辰光景,毒痒果然消失了,他心里有了底,大胆敷药。

万三见牛二没事,便也如法炮制,接着大家就蹲在隧道门内静养。

不大会,四个人沉沉睡去,隧道门恢复了死寂死寂的宁静,好象一切都没发生一样,四只散放在角落里的灯笼,闪着弱弱的光芒,经过隧道门里烟尘雾气的折射,显得扑朔迷离。

完美鲜亮的千年壁画除了众多狐狸被破坏之外,增添了一层死气,阴气沉沉,美妙的色调闪烁着不可预测的诡异光华。

正中两只老虎,依旧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千年不变……

第三十章:玄宫石门上的神秘猛虎

这一次四个人又痛快地休息了几个时辰,牛二醒的早,收拾了散落在角落里的四只灯笼,四只灯笼制作精妙,非常省油,这么长时间里面油料盒里还有不少。

倒斗这灯笼可是必需之物,一是让他探察是否阳气(即现在说的氧气)充足,二是让它照明,倒斗和赶尸一样,是黑夜里的行当,象这样的大斗,里边封闭严密,更是漆黑而且空气浑浊了,所以灯笼就必不可少。维持着灯笼,土夫子们才会心安,万一灯笼维持不了,没油了或者其他异常情况,那只有走人的份,因这灯笼的作用实在是大,关系土夫子们的生死存亡,所以常将之称为“命灯”,即与性命同样重yào



牛二四人的灯笼也是特制的,非常景致实用,还可以折叠放起来,骨架为精钢打造,油料也是精练的桐子油,耐耗而明亮。

“玄宫的大门在哪里,怎么进去?”牛二困惑地转着,地上是乱七八糟的烂木头,估计是建造地宫的时候留下的,往下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平整的山石,四面呢,弧形壁画加金刚墙,连券顶也是壁画连接。

“他妈的,可累死我了,杀了这群妖狐,接着呢?”疤瘌棍起来,叫叫嚷嚷,“到底这里能不能进去啊?他妈的,全是墙壁,哪有门啊?”

疤瘌棍的破锣嗓子确实难听,再加上隧道门空旷的回音,让牛二感觉烦躁,但是,在这个寂寞的地方,没人说话更让人受不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踢了万三两脚,将他叫起来,在这个四人倒斗队里,唯有万三可以和自己说上话。

万三坐起来,没说话,只是看着对面的壁画。

“这壁画后面是什么呢,还藏着什么玄机吗?”万三与牛二探讨。

“难道要全刮下来吗,画的这么好,还真不舍得,再说,这壁画里还会有很多暗器吧,万一碰上就完了。”牛二困惑地分析。

“听天由命吧,就怕有暗器。”万三说。

疤瘌棍虽然还是急急火火,但是再也不敢乱动这壁画,不知dào

碰到哪里,这小命就玩完了。

这是一幅庞大的山水图,里面林木茂密芳草丰美小河流水百兽欢腾,前些时和那狐蛊遭遇了一战,如今看来已经没有刚来时的新鲜赞叹,只有恐慌了,这复杂的壁画里还会掩藏着什么妖蛾子吗,四人困惑地思索。

“为今之计,只有破坏这壁画了,我猜,这壁画后面就掩藏着玄宫大门。”万三嘟囔着,不过也没信心。

“再出来暗器和其他埋伏怎么办?”牛二一直踌躇着这个问题,不敢乱动。

“还有其他办法吗?我也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万三反问,“除非我们就此出去,我看不出任何破绽,你们呢?”

来旺闷坐着,看这些画就让他感觉头晕了,也看不明白,更不敢乱动,深怕遭遇不测,只好听他们三个商量。

疤瘌棍忍不住嚷道:“我说,反正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吗,刮了看看,别碰那些邪性大的东西,试试先。”

万三和牛二本想训斥,忽然一想,是啊,先找个平常的地方刮了试试啊,不碰那些感觉邪门的东西就是了,这样激发暗器的几率就大大下降了,可以一试。

“你们注意了吗,那两只老虎位置非常对称,我感觉能否突pò

的关键在这里?”万三认真地指着那两只栩栩如生的老虎说。

其实大家早就注意了,只是都心里惴惴不安,没说而已,这两只神mì

的老虎到底意味着什么呢,都猜想不透。万三这么一说,正说到大家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但是,再凶险也要面对,或许没事呢,只好这么安稳自己。

牛二整理好装备,拿了贴身匕首,瞄了正中间地方,找了个不起眼的一角,刮开,壁画由于刻意追求逼真效果,特别厚,故事是为增加立体感,这样一来反而有助于破坏掉它,这就是当时设计者无法预料的败笔了。

牛二刮开一角,里边露出洁白的汉白玉来,没有雕刻花纹,特别平滑,牛二被震撼了,从来没有见过质地这么好的汉白玉石料,宝贝啊,不要说进地宫了,单就这大片的汉白玉石料就发大财了。

这边疤瘌棍也刮开一块,万三看着美妙的壁画,口里喃喃自语:“罪过罪过!”还是刮了一大块看。

疤瘌棍看万三装模做样地念“罪过”,笑道:“你这个迂腐的老家伙,知dào

罪过还干这个?干脆你进去和那女苗王睡一起别出来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让你享shòu

。”

万三脸色变的有些暗红,用桃木剑照疤瘌棍一抡,骂道:“你这个傻货,只会给三爷找麻烦,天天撇臭嘴叫唤啥,里边不知dào

还多少陷阱呢,上次让你从狐狸口里逃出来这次就不定那么幸运了。哼!”

牛二见二人老是说犯忌的话,很是烦恼,也许这些天经lì

了太多,心里敏感脆弱的没法。

“都给我住嘴,咬人的狗不叫唤,全是没本事的废物,只会叫嚷。”牛二训斥二人。

两人悻悻然各自走开。

来旺看着好笑,起来帮牛二忙东忙西,他知dào

,跟定牛二准没错,那万三自恃学问高,碰上危险就不成了。这龙潭虎穴里,谁帮谁啊,跟定人总好的多。

四个人见刮开壁画并没什么凶险,心里安静了许多,也许那狐蛊就是设计的所有暗器了。

很快,牛二刮到虎脚了,他看着这只壮硕的老虎,停顿了一下,狠狠心,继xù

刮。

刮开虎脚颜料层,忽然感觉石料突起,“大浮雕!”牛二心里一动。

这么完整的石料,要有这么个大浮雕,那当真是倾城倾国的财富了,无奈,这财富再大也搬不走,土夫子们可是享shòu

不了,土夫子们喜欢精致、小的宝贝。

果然,往上刮去,是整只老虎的浮雕,那浮雕与壁画一体,绝妙之极,和左边那只正是两只看门虎啊。

牛二心里有了底,没发xiàn

暗器,这时候只有了兴奋没有了担心。

万三和疤瘌棍也赶了过来,看这绝世奇观,从底下到这里,半丈长,从这局部就看出着墙壁的精美,全是没有任何瑕疵的平滑汉白玉,难得的是,没有印记显示是两块石头,而是一块整石,真是旷古未见的宝壁。

“我知dào

了,往左刮点,两只老虎中间就该是门缝了!”万三大叫。

隧道门里充满了兴奋的叫喊,这么多天,还从来没这么畅快过,高兴过,经过了太多的拼杀搏命。这次,最起码看到了希望之门,探奇、猎宝的兴奋情绪在心底扩散开不可遏抑……

“别慌,我听说很多暗器设计在门封门锁处,别高兴的太早了!”来旺忽然闷闷地来这么一句,立kè

震动了众人的兴奋劲。

是啊,不能大意,自古以来,门锁门缝都是要害部位,自然也是暗器陷阱设计重点了。牛二稳稳心情,让大家全都准bèi

好防身铠甲和避邪用具、装束,万一碰上暗器也不至于丧命。

疤瘌棍从左边老虎下手刮,不大会儿,左右两边终于打通。

两只浮雕老虎中间果然出现地宫大门的门缝,从局部看这大门真是宏伟而神mì

,精美华贵,虽然看不清地宫大门的全貌,但是可以想见,那绝对是一对惊世骇俗的大门,看这底下的材料,看这阔大的隧道门,看着精美的浮雕。

四个人真的被震撼了,比刚进入地下看到的巨幅壁画带来的冲击更强烈。

石门象两个威武的将军,牢牢地把守着地宫大门,此门一开,地下玄宫将无险可守。

牛二稳了稳心情,拿了灯笼照门封,里边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门封有两指宽,里面一条方形的巨大石柱顶着两扇大门,住过北方老式房子的都知dào

,就是门里的顶门杠。石门正有两道沟,石柱底下也是大石坎,严丝合缝,死死地顶在这里。

牛二使劲推了推,纹丝不动,万三笑道:“你推啥,能让你推动,那可就麻烦了,就不叫地宫大门了!”

牛二笑笑,困惑地盯着大门。

终于发xiàn

了玄宫大门,不管多难,总算有了一条路了,不象以前老怀疑是不是走入了死胡同,就此无路可走了呢。

回头看看这巨墓的设计,从外面是很长很长的隧道,那石洞应该就是当年隧道的一部分,他们四个算是走了个捷径,进到这隧道门。

这要感谢以前盗墓的土夫子,前辈高人,可是,在着隧道门里分明看不到任何被进入痕迹,也许那土夫子没进来也许从别处进去了,牛二想了想那奇怪的盗洞,搞不明白。

女苗王的大棺材和其他陈设祭祀用品应该是从长长的隧道一路进来,通过这金刚墙,这是第一道屏障,然后在金刚墙内与地宫间建造起这么个空间,以迷惑,以防御,进来的盗墓贼。设计着实严密,四个人能突pò

各种暗器设置各种邪门物事,找到这玄宫大门,着实不易,也算是很走运了。

玄宫大门,用这么大的两块汉白玉整石做成,既显得华贵壮观,又牢不可破,凭人力,想突pò

这玄宫大门,难的很呢,问题难还不怕,关键是办法是什么?

四个人从发xiàn

大门后的兴奋中醒过来,对着大门发呆。

玄宫大门象被破了相的丑女人,嘲弄地看着四个自以为聪明的土夫子,一切又陷入了沉寂,如纱般的黄色烟雾平静飘荡……

第三十一章:地下玄宫大门轰然洞开

“怎么突pò

这玄宫大门呢,门后的方形石柱将门顶的死死的!”牛二困惑地坐在破木头上,呆想。

“顶的真死,怎么关上的呢!难道有魔法驱使?”万三喃喃自语。

“你倒过的斗多,有带门的没有,怎么关的?”牛二忽然问。

万三一想,对啊,以前那些斗也有带门的,带门的都是富家大户的斗以及高级官宦的。

“我倒过的斗里就有一个是带门的,根本没从门里进去,里边封着个大石球,死死的封在门后边的石槽里,根本打不开的。后来还是费劲打了个竖井,从墓道底下钻进去的,好在那老僵尸百密一疏,墓底地板铺的不结实。”万三讲他倒过的一个带门的大斗的经lì

,大家仔细地听着,寻找是否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那次是我和三师叔一起去的,当时我就对那石球很感兴趣,进了斗,三师叔就去翻找老粽子,我专门去那门前去看看,想长点见识以后好用。”万三侃侃而谈,“过去一看,他妈的设计确实精巧,那两扇石门下是个低的门槛,门槛是个长石条,门槛后边有一半凿了一道石槽,就是个斜坡道。”万三边比划边讲。

“我一看,明白了,进墓的时候门是开着的,不棺材祭奠用品设置好,临出门的时候,将那大石球放到门后的斜槽上边,门挡着,那石球自然不往下滑,等收拾停当了,大家都出来后,将门慢慢合拢,那石球就随着这门的合拢顺着石槽就滑下去了,等门关闭好,那石球就死死地抵着大门和后边的石槽,死也不开了。”万三仔细地回忆着,“你们说精巧不,这种情况下从大门进,那肯定是没办法,从外边隔着门缝,推不动石球的。”

牛二一听,心道:“完了,死道,根本进不去了!”

“完了,那你说从大门是进不去的了?”来旺急道,听了半天没听出好消息,反而增加了无奈情绪,“这大门可比你说的那斗大的太多了。”

“完了,进不去了我看,你看这地面,全是石头的,打什么竖井也打不通了。”疤瘌棍沮丧地说。

这次,失败情绪开始蔓延在四个人中间,听了万三一说,没找到办法反而增加了对难度的估计。

“难,当年我去的那斗是石球,后来我反复研究,怎么从门缝里拨动石球,而且要拨出石槽,才能打开大门。没想出来,那真是绝杀计啊。”万三虽然不想影响情绪,但还是免不了慨叹难度之大。

“二爷,你那宝贝《赶尸匠笔记》中可有办法破解啊。”来旺随口问。

“我好好想想,那书里倒是记载了不少形制的斗,我仔细想想。”牛二敷衍着说,自己开始搜畅刮肚,仔细想里边记载的各种有门的斗的倒法,想了好长时间,他摇摇头,因为里边记载的破解之法均为竖井起底的办法,和万三用的一样,这个办法普通的斗行,这样的帝王级别的斗是肯定不行了。

“帝王之斗,帝王之斗。”他反复寻找着相关线索,忽然想起里边的一个小故事,他仔细回忆其中的内容。

《赶尸匠笔记》记载:有一个亡国之君,自缢而死,没有建造陵墓,虽然亡国,但是京郊乡绅还是很怀念旧主,为表示效忠之意,联合起来出钱办理为亡君办理丧事。后来众人想到此帝生前曾为一宠妃建造了一座豪华陵墓,现在正好起了将亡君葬入。工匠们发掘出来后也发xiàn

一座庞大的地宫之门挡住了去路,后有能工巧匠造出拐打钥匙,得以开启地宫大门,让帝王后妃得到安葬。

牛二一边自己思索这部分内容,一边想什么是拐打钥匙,这地宫大门是不是可用此拐打钥匙弄开呢。

牛二见万三等人还在做无奈的思索状,也没惊动,他跑到大门前看,只见那石柱很是结实粗壮,底下顶着石槽,动也不能动,与万三说的那石球状况很象。上头顶着石门的横槽,也牢固的很。

从石柱下边要将石柱子从石槽中启出来,那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务,为今之计,只能从上头下手了,怎么将这石柱从着大门的横槽拨开呢。

“这石柱是怎么嵌的这么严实的呢,万三起的斗是石球滑入石槽,如今这石柱呢。”牛二想,“要是能想出来怎么将这石柱顶在这里的,那就成功了一半。”

“你们想想,这石柱子是怎么顶在这里的这么严密,谁能想出来咱就能破解了。”牛二问三个人。

“那不废话啊,我开始就想这石柱子是怎么顶在这里的,想不出来。”疤瘌棍嘟囔。

牛二不想与他争论。

万三想了想,分析:“石球是从石槽滑进去,石柱是从哪里滑到这里,门一关,正滑到这里。”

牛二一听,果然有门,再想想。

有了,牛二忽然象得到启示找到答案一样,高兴地说:“你们看。”他将一根棍棒拿起来,又拿了一个木板来。木棍代表那石柱,木板代表石门。

石门开启的时候这个柱子应该斜着靠在石槽上边,随着石门关闭,那石柱一点一点往下滑动,等关闭大门,那石柱子正顶在大门石槽位置。

疤瘌棍看了,赞叹道:“还是你这老家伙点子多,这下该有办法了。”牛二顾不上和他贫嘴,他分析这个石柱子是如何顶紧在这石门上的,“应该象这根木棍和木板一样,石柱子先将根部牢靠地定在石槽内,另一端倚在门后石槽上边,门一关闭,石柱子就滑到两门中间的横槽中死死顶住了。”

“对,我们怎么办呢,怎么才能把这石柱子挪走啊。”万三问。

“拐打钥匙!”牛二肯定地说。

“这是什么东西,听也没听说过,从那里找。”来旺急问。

“别急,你们想,拐、打,两个字,什么意思,我想,应该有个弯的东西,先伸进门缝,然后横起来向一边拐打,那石柱不就从门上的横槽里拨开了吗。”牛二兴奋地说,其实他也是一边说一边想。

“对,对,快做了这东西来。”疤瘌棍兴奋地要蹦起来。

牛二心里也有点激动,地宫大门也许真的就要打开了。

他仔细看了看石柱,按自己的设想研究好门后石槽的位置,从腰里取出来一根长精钢条来,本是做钩子等家伙用的,如今在这里却用上了。

他按自己的设想设计了一个“拐打钥匙”,边摆弄刚条边到大门边实验,不大会果然做成了一个一头弯曲的“拐打钥匙”。

万三三个人也很激动,都偎过来激动地看。

牛二先将“拐打钥匙”竖着塞进去,然后将那弯曲的部分钩住石柱子上端往里推,石柱果然活动了,向里慢慢滑动,牛二使劲向里推着,直到那石柱离了大门一部分距离,感觉能推开了。

牛二紧紧抓牢“拐打钥匙”,叫道:“快推!”

万三三人不顾一切,奋力往里推,只听的石门门轴磨动的怪叫声,在空旷的古墓里嗡嗡怪叫,倒没用多大力qì

,虽然石门有千钧之力,但设计实在太精巧,推动却不费劲。

里边立kè

“轰轰”怪叫,大团大团的雾气冲击出来,牛二将“拐打钥匙”和石柱一扔,不顾一切地向门外旮旯里躲避。

这边来旺三人见里边雾气冲天,也赶紧躲避起来。

地宫大门内犹如黑不见底的地洞,壮观阔大,烟雾腾腾,不时激发出怪异的爆zhà

声响。

四个人战栗地依偎成一团,任凭地宫迷雾尘土放肆地狂卷咆哮。

第三十二章:女王玄宫魅惑现身

千古烟雾缓缓散去,感觉古墓中积郁的阴沉气体与外面的通道汇合后缓下来,一起拥bào

着起来,在这个时候,四颗紧张不安又充满期待的心灵紧密地联结起来,大家使劲地握了握手,都感觉这种心情几十年没有过,这是种共过患难后的赤心,没有一丝杂念。

四只灯笼的光芒在雾气与黑暗中显得更加脆弱。

地下玄宫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四个人紧张地往里看。

大家看情势缓和,各自提了灯笼,沿玄宫的石壁往里走。

“飞刀,快跑!”万三一声大喝,又缩回刚才的墙角。

牛二三**惊,也跟着窜回去。

四个人重又抱成团不敢乱动。

好一阵子,疤瘌棍纳闷地起身,没飞刀啊,这老东西见鬼了吧。

他起来四处张望了下,也没见飞刀过来。

牛二问万三:“飞刀呢,咋没动静!”

万三蜷缩在最底下,躲的最结实,可经过了这么大会没动静,自己也憋不住了,起身奇怪地揉揉眼睛,是啊,没动静啊,飞刀呢。

来旺止不住撇了歪嘴哈哈大笑,万三很郁闷,明明看见飞刀来着,他叫道:“你们别笑,这里边玄着呢,跟着我,我就不信没飞刀,到时候飞刀下来别怨我没提醒你们!”

牛二忍住笑,问:“兄弟,那飞刀在哪里呢,我们跟你去见识见识。”

万三有点忍受不住他们的嘲笑,大声嚷道:“好,跟我来。”

三人听他这么认真,料想不是飞刀也会是别的什么邪门物件,不能大意,各自调整了一下心情,跟着万三往前走。

万三走在前边,来到刚才发xiàn

飞刀的地方,刚到,抬头一望,迅速往后退,嚷道:“你们自己去看,三爷不陪你们吃飞刀。”

牛二跟过来,抬头看,果然一排绿褐色的飞刀插在玄宫大门上檐,端的是凶险,也赶紧往后一窜。

疤瘌棍也纳闷,忍不住凑过来一看,确实是飞刀,妈的,设计的真巧妙,门底下,往前踏一步就是死啊。也飞速窜回来。

来旺看三人模样,知dào

是真的了,但是还是忍不住,傻傻地奔过去瞧,咦,这飞刀咋这样,墨绿,发褐,灯笼光下幽幽地闪着寒光,形态各异,他心里紧张地很,但是也好奇地很,没想三人那样吓跑,看看没动静,又往前凑凑。

牛二三个屏息敛容盯着来旺,不知dào

要发生什么。

来旺走近些,发xiàn

有几只飞刀滴了一大滴水珠,明白了,是钟ru石吧,他不放心地又往前凑,仔细看,没啥动静,才放心了。

他哈哈怪笑着看着三人,牛二和万三互相看了看,这小子莫不是疯了!

来旺走到三人面前,笑道:“胆小鬼,分明是他妈的钟ru石,把你们吓成这样,哈哈!”

万三听了,想想,也对啊,这排飞刀确实形态怪了点。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啥动静,真是钟ru石啊,想到这里,万三的老脸还真显得有点惭愧。

四个人性情畅快了许多,再按以前的计划行进,大门洞开的古墓异常的诡异,四人感觉自己真到来到了阴间一样,阴暗、潮湿、冷森森地,脚步声的轻微声响在地宫里回旋,“扑嗒、扑嗒……”单调而缓慢,更衬托地地宫分外地死寂。

把大会,四人终于跨进玄宫大门,万三还特意地看了看门檐上的钟ru石,疤瘌棍走在最后,他好奇地看着这扇雄壮的大门,如此沉重,门枢却做的正好,闭合大门不用大劲即可。

石门壁画本和外边墙体完美结合,如今被生生撕开,又有大面积被他们刮擦掉,显得并不好kàn

,但是却掩抑不住其雄壮的本来气势。

疤瘌棍对大门门轴很感兴趣,特别圆,上下柱地,维持着百吨大门的姿态。

疤瘌棍赞叹不已,看大门上整齐地ru状门钉,随手摸了一下。

忽然“噶拉拉,喀嚓,嗖!”一阵激烈地怪叫。

疤瘌棍“哎呀”凄厉怪叫一声,倒在地上。

牛二三人赶紧往后看,只见疤瘌棍扑倒在地,身边真的散落着几十把飞刀,有两把飞刀刺入疤瘌棍的小腿,旁边还散落一地的钟ru石碎块……

“果然是飞刀!哎!”万三哀叹一声。

来旺惭愧地简直五体投地,不顾一切地扑到疤瘌棍身边,查看伤势。

“还好,没伤骨动髓。”来旺舒了一口气,这是他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看周围散落的飞刀,不寒而栗!

疤瘌棍醒过来,赶紧摸自己的脑袋,掐了一下,感觉到疼,知dào

还活着,心里安静了些,腿上的刺痛又让他怪叫两声。

这次,他是真怕了,自己已经中了好几次埋伏了,次次都是搏命的陷阱啊,这次其实伤并不重,只是给吓坏了当时,直接昏过去了。

原来,这排飞刀的确是当年杀伤盗贼的暗器,触发机关在门上的门钉上,一旦开门,这些门钉设计巧妙、精致,也将背后的杀机完美掩藏起来。

为什么是石钟ru呢,是因为这个门檐长年累月积累的水气凝集成水珠,慢慢再形成钟ru石,将里边的飞刀包裹起来了,所以看起来奇形怪状。

象以前隧道里的石佣一样,一旦触发机关,飞刀的力道立kè

突pò

包裹的钟ru石,发射出来。

疤瘌棍算幸运的很了,一则没刺中要害,二则力道经过钟ru石阻挡已经消耗很多了。

大家惊叹这飞刀机关的力道,一般什么能从钟ru石里击破再飞出伤人啊,实在是力道太大了。

牛二过来,将疤瘌棍伤口包扎好,扶起来。

本来想埋怨几句,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好出口了。

疤瘌棍沮丧地拖着腿,靠着墙,四个人只好往前走,更加小心了些。

慢慢地,靠着四盏微弱灯光,基本看清了大概。这是间空旷的大殿堂,高三四丈,穹顶,地上是平整的石块铺就,并没见棺材等东西,正中间摆设着祭坛,古老的苗家祭器,显得破败的很,大多是青铜制品,闪烁着微微的青光。

疤瘌棍虽然腿伤的厉害,但是对这些制品分外地感兴趣,他知dào

这些东西拿出去一件就值不少银子。

“鬼、鬼!”来旺叫起来,含混不清,但是大家都听的心惊肉跳。

“邪门了,真有鬼不成。”牛二赶紧往来旺那里看。

来旺已经惊吓地瘫在地上,手无力地指向墙边。

牛二往那边一看,心头“扑扑”乱跳。

微弱的灯光下,一个苗族服饰的长发美女幽幽地注视着他们。

美女长的高挑美艳,皮肤纯净白皙,红艳的小嘴,高挺的鼻梁,最要命的是那深邃神mì

的眼睛,娇嫩的脸蛋。

身上披着紫色绫罗薄纱,隐隐飘动,衣服不多,恰倒好处地裸露片片白玉般晶莹的肌肤。那钩魂摄魄的美艳**,娇柔挺立,拂了一绺薄纱,隐隐发射刺人心灵的妖媚与致命吸引,薄纱掩饰不了ru根玉沟,象明月斧照下**的沟渠,蕴蓄了无穷的诱惑狐媚,。

美女头上带着闪烁着各种色彩的珠玉,折射出各色诡异的微弱光芒。

手里一根造型神mì

的魔杖,魔杖头上一只精致的九尾狐狸,两只眼睛闪烁着绿色的精光,陪着主人,幽幽地看着他们。

灯光闪烁,轻纱飘拂,四个人惊慌失措,呆呆地看着神mì

的美女和那只诡异的九尾狐狸,不敢大声呼吸。

一切都静止了,恢复了死寂死寂的气氛,阴冷的空气不时扫起一点轻风,将四只闪烁着脆弱火焰的灯笼轻轻拂动。

昏昏而幽幽的烟雾向玄宫大门外飘荡……

第三十三章:美艳女王玉体隐藏杀机

静、死寂的静,在阴暗混沌的千年古墓大殿里,牛二真zhèng

感觉了人鬼对峙的心灵压力,虽然与自己对峙的女鬼是那样的美艳,绝世佳人,自己却只感觉逼人的冷,不敢动弹。

赶尸匠本不怕鬼的,但也从没这么与一个鬼如此对峙过,四个人间称的上大胆的人,僵直地呆呆站在当地,麻木地盯着对面的美女。

“扑通!”万三重重地摔倒在地,打破了这厚重的沉寂。

牛二的脑子里忽然被挤进去这么一声人间的呼唤,开始苏醒。

好一阵子,他象从阴间回过来一样,困惑地看了看四周,再也不敢盯着对面的美艳女鬼,他幽幽地叹息一声,最大的感觉自己经lì

了一次阴阳变幻,在变鬼的路上回来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牛二才清醒过来,开始紧张地面对眼前的危机,他纳闷地看着对面对女鬼,还是那样站着看着自己,看的自己眼晕,他知dào

,这里充满了邪性。

对付邪性的东西自己还是有经验的,他心里安稳了些,既然那女鬼没有攻击上来,干脆先把三个伙伴叫醒,自己单打独斗可不行。

他使劲地揣了地上的万三和来旺两脚,有摔了一巴掌在疤瘌棍的脸上。

来旺三个人被重击之后,幽幽醒转过来,他们开始检讨自己,这么长时间与女鬼对峙,竟然没受到攻击,怎么回事呢。

他们困惑地看牛二。

牛二已经摆好战斗姿势,桃木剑在手,另一手却没拿武器,反握了一张厉害的钟馗镇鬼血符。

有过了半个时辰,那女鬼还没动,一如往常,在地宫迷雾中诡异地战立着。

牛二开始纳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不过来,躲也是没道理的,她在地宫里这么站着必有其道理,虽然牛二猜想不透,但知dào

,这里边定有不测凶险。

来旺三人也各从不同方位做好准bèi

,以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人鬼大战。

牛二想,这样对峙不是办法,怎么可能对峙过鬼啊,这种千年古墓中郁积了太重的阴气啊。既然她不来,那干脆试探着走过去。

有两丈远近,牛二一步一步向前挪动,眼神不敢正视那女鬼钩魂摄魄的妖媚,镇定着心情,不时用眼睛扫射着对手。

一丈远,看的更清晰了,牛二已经紧张地有点脸热心跳,就算女鬼一个衣脚,一小片肌肤,都让老赶尸匠的心灵感觉震撼,太美了,太诱惑了,越是走进,越是感觉心情不能稳定下来。

但是没办法,是死是活都要上去看个究竟。

女鬼仍是一动不动地逼视着这位向自己走进的心怀叵测的丑男人,眼睛里不时变换出奇怪地光芒,绝对不能直视,一看准被钩住,四个人都有了经验,就是不盯视这女鬼,只慌乱地扫视她。

那魔杖上头的九尾狐狸两只眼睛的幽幽绿光竟也能幻发出各种诡异的绿来,牛二知dào

,那也是个要害,不能看。

还有三步,牛二已经紧张气喘,他已经分不清对面到底是人是鬼了,只是感觉冷森森地压力,却也没受到攻击,他紧张,也纳闷,不能再往前了,再往前就没回旋余地,万一女鬼出手,避无可避。

他想了想,只好转圈。

她的背,虽然光线昏暗,也依然透出惊人的美艳,只有几绺彩纱拂身,遮掩不住那无穷的诱惑的,何况她的对面是很少与女人接触的是四个老赶尸匠丑男人呢。

丰满圆润身材,白玉般晶莹剔透的肌肤,乌黑油亮的长发在昏暗中也散发着逼人的光亮。

差点让牛二把持不住几乎瘫倒在地的是彩纱覆盖下的美臀。

女人,美女,在牛二几十年的经lì

中,总是与自己遥不可及,冷冷地远离,人世间,没有美女愿意接近赶尸匠,更没有美女喜欢丑男人啊。

有时候在梦中,美女的代表也只是荷花,可是每次荷花在自己脑子里现身,自己不是去欣赏,只是感觉心灵的惶恐。

这个女鬼,这个美女,这个女人,牛二感觉,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算见识到绝世美女的风采了。

他脸热心抖,两眼惶惑地晃来晃去,这么长时间竟也没遭遇袭击,他有点纳闷,不由得胆子大了点。

“二爷,你看什么呢,被那女人钩了魂去么!”疤瘌棍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在沉寂的大殿里嗡嗡回旋,天知dào

,疤瘌棍自己也已经把持不住与女鬼的对峙了。

牛二却猛然惊醒,对面的美人其实是自己的敌人啊。

他镇定下心神,想了想,摆好防守的姿势,用桃木剑去轻轻地挑了一下女鬼身上的薄纱,他想刺激一下这女鬼。

没想到,那薄纱却很硬,没挑动。

“难道是塑像!”他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那女鬼确实是一动不动,确实是真人一般啊,确实是人。

可是那薄纱为什么不动呢,他大了点胆子,向上戳了下女鬼的小腿,硬,一样的坚硬,使了点劲,也纹丝不动。

“塑像,太美的塑像了!”牛二终于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他开始把心放的平静,仔细地去看这女人,可是,就算是塑像,也是逼人心魄的美艳,极强的诱惑。

“二爷,你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动,难不成这女鬼是死的僵尸么。”疤瘌棍奇怪地问。

牛二放松了警惕,也许是虚惊一场呢,他开始想欣赏这逼人的美艳,但是几个重yào

部位看上去依然让他心头慌乱。

他转过来,看看那女人的眼,依然如旧地惑乱着他的眼睛,让他晕。

他定定神,对三人说:“你们来吧,是个塑像,太象了这个塑像,只是这塑像透着邪性,不要看眼睛,不要带邪门心思,不要盯着看。”

他知dào

,这三个老处男看见美女,不掉魂也难。

三个人听了果然放松下来,疤瘌棍嬉笑着跑过来,来旺的歪嘴已经止不住哈喇子,一团一团地掉下来污染千年玄宫。

“太象了,怎么做的啊,和真人一模一样,妈的,那眼睛是珍珠做的吧,放光。”疤瘌棍惊叹着嘟囔。

牛二踢了他一脚,教xùn

道:“在这里,她是主人,不能轻亵,不然后悔莫及。”

万三和来旺听了,心里也是慌乱一抖,脸热心跳,说没亵渎的心思,那是骗自己,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比仙女魅惑得多的女人,两个人只是心跳,却不敢轻动,这么大还没亲手摸过美丽女人的肌肤呢,只能摸摸那些僵尸罢啦。

四个人围着赞叹着,好一会儿,牛二发话了,“咱们别在这里耗着了,里边探宝贝重yào

啊,她再好,咱们也搬不走。”

牛二首先走开,到大殿正中间祭台边过去,万三和来旺也依依不舍地走开。

古墓恢复了平静,少了杀气与逼人的寂静,灯光闪烁,烟雾缭绕。

“蛇!毒蛇!”凄厉的惊叫,在地宫中不断回旋,极其恐怖。

牛二三**惊,赶紧回头看。

只见疤瘌棍摔倒在地,用手急速地拨拉一只黑色的虫子,虫子细长,象人的中指,那虫子被拨拉开,依然不依不饶地往他身边钻,疤瘌棍有伤在身行动不便,极是窘迫。

牛二赶紧跑过去,使劲拽了疤瘌棍出来。

看那虫子在地上急速游走,不过没了目标,只在原地打转。

牛二疑惑地看着这虫子,问疤瘌棍,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疤瘌棍心有余悸地指了指那魔杖上的九尾狐狸的嘴。

牛二看过去,那九尾狐狸一如既往地望扎众人,很平静,没动静!

“你小子动了女鬼了吧?”万三沉声说。

疤瘌棍脸色通红,知dào

瞒不过,点了点头。

“这里设置这么个女鬼,自然有其道理,怎么可以轻亵,活该!”牛二狠声说。

原来四人向大殿里走的时候,疤瘌棍走的慢,心想既然是塑像,不妨摸一把,这女人实在是太漂亮了,妈的,棍爷到现在还没和女人睡过呢。

他走过去搂了下塑像,然后又转过正面,立kè

被美女那挺拔柔嫩的**诱惑的肉跳,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把美女的**。他正得yì

呢,忽然魔杖上那九尾狐狸嘴巴一张,一只黑色细长的虫子射到疤瘌棍的脸上,疤瘌棍感觉凉凉的,本能地想到是毒蛇,因此大叫,不过他可没想到,这虫子比毒蛇厉害多了。

牛二三人都怪疤瘌棍过分,在这阴森恐怖又充满邪性的千年古墓里,稍微过分作为都可能造成致命的失误。

万三和来旺还有点庆幸,庆幸没去摸一把那美女。

四个人明白了事情原委,都惶惶不安,这塑像肯定还隐藏着更大的阴毒……

一时,古墓中又陷入了沉寂中,让人压抑地沉寂。

美女塑像眼睛依然如故地闪着神mì

的光,那樱桃小口好象撇着一丝诡异的笑,嘲弄地看着四个丑男人。

第三十四章:美艳女王现身春意长安

黑虫,胖大,在地上转了一阵,蜷缩到塑像脚下,牛二上来,用桃木剑一下子将那虫子捻死,虫子肚皮破裂,迸裂出花花绿绿的颜色鲜艳的毒水,迸在美女塑像脚下,显得特别恶心。

四个人忍住心里的恶心,不去看它。

“这是什么东西,二爷听说过吗?”万三问牛二,这里牛二是最有学问的了。

牛二仔细想想,估计这是苗人毒蛊的一种,至于是什么东西,他没见过,只好从《赶尸匠笔记》里找线索。

他想了会,肯定地对三人说:“蚕蛊!”

这又是一种特别厉害的毒蛊,比黑蛇蛊要毒性小,但是不可小视,黑蛇蛊很难炼成,很少见,但是这蚕蛊毒性虽小,要炼养却是容易的很。

《赶尸匠笔记》记载:古苗域术士均掌握巫蛊之术,……,有一种蚕蛊,在秋冬季节,采摘苗栗山中的含有剧毒的一种野桑叶,这种桑叶为苗域所独有,至于此桑树的成因,据说是因为苗栗山中毒虫横行,阴气极盛,长期濡染,慢慢形成含有剧毒的物质。

巫师将野桑叶采集来,铺好大批蚕种,从小喂养,一般二十条蚕虫能有一条活下来,这条活下来的蚕虫便成了蚕蛊。

另一条怪异是蚕蛊长的个个肥胖切具有鲜艳的颜色。

巫师使用的时候一般使用一种特殊的办法,让蚕蛊象蛇类冬眠一样蛰伏起来,用特殊的东西激活,就可以恢复活性。

蚕蛊虽然毒性不强,但制作起来也很麻烦,比较珍贵。

听牛二一说,大家心里有了底。

“是不是咱们小心点不激活它,就可以躲了这毒物。”万三问。

“我觉得不行,你们看这美人,这九尾狐狸,肯定还有很多秘密,我们只有破解了它,才能无后顾之忧。”牛二沉吟一会,说。

“怎么破解?”来旺困惑地问。

“别,我先走人,你们破解吧,不给这虫子毒死也得恶心死。”疤瘌棍慌慌地说着,赶紧一瘸一拐地往大殿另一边挪,离这美女越远越好,他确实是吓怕了,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胆量真是不怎么大。

不过疤瘌棍没有反思自己的心思,只想快离是非之地。

牛二看疤瘌棍的狼狈样,骂了一句窝囊废,便自己思考破解的办法。

“来旺也往中间走,离的越远越好,我和万三来解决它。”牛二吩咐。

万三听了心里一紧,忙问:“怎么解决,有把握吗。”

“你们看,一切都在这九尾狐狸身上,忘了隧道门那里埋伏的九尾狐狸了吗,那是一只成精的狐蛊,所以,今天不杀了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挡住咱们的后路,那时候,想走可就走不掉了。”牛二给他分析自己的想法,万三听了,点头称是。

“怎么杀掉这狐蛊。”万三问。

“照原来的办法,我给他一剑,看能砸死不,万一有个闪失,你在一边把我拽跑,或者帮我一起杀掉它,我砸,你看准着点。”牛二吩咐。

两人将装备又检查一遍,牛二擎了桃木剑,走到美女塑像面前,照着魔杖上头的九尾狐狸头就狠狠砸了过去。

“啪啦”一声脆响,那狐狸头竟被砸烂,分成碎片掉下来,狐狸头满满的各色蚕蛊被惊动,“呼噜呼噜”全跑了出来,爬满了美女塑像全身,一时闪烁起五颜六色的光芒,全是肥硕的虫子在美女塑像身上爬上爬下。

牛二和万三想不到是这种结局,一时没了主意,只好呆呆的看着。

这美女塑像被这些虫子上身,立kè

显得肮脏不堪,没了刚才的纯净美艳,简直可用残不忍睹来说。

牛二和万三看这么多恶心的虫子聚集一起,只感觉喉头发硬,恶心地直吐,不想这吐出的秽物的腥臭之气吸引了虫子,他们开始向牛二二人跑过来。

牛二看前头跑的几只,只感到恶心,倒不害pà

,硬着头皮将他们全部碾死。

但是后边的虫子全都从美女塑像身上爬了下来,跟着冲过来,足足有百多条个色虫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急急蠕动,让人心里发毛。

两人只好后退,短时间杀不了这所有的虫子。

“我来了!”疤瘌棍拖了只木板从外边隧道门里拐着走过来,看准虫群,往上面一扑,然后上去一只脚一踩。

只听“啪啪”“啪啪”声响,里边的虫子全部迸裂,木板下窜出腥臭的污水来。

四个人恶心的直往后退,不过见疤瘌棍这招倒是绝妙,便让来旺也拾了木板来灭虫。

牛二和万三将零散的那些蚕蛊用桃木剑杀灭。

忙活了好一阵子,四个人才将虫群杀灭。

大殿原本庄严的地方被充满污秽的蚕蛊臭尸给破坏了,看了就恶心的臭水从木板渗出来,花里胡哨的。

四个人强自忍耐这恶心的腥臭气,各人掏了一瓶酒来,喝一口,然后摸了只棉布,对着喷了一口,将棉布塞进防毒面罩里,才感觉舒服很多。

此地不能久留,想办法往里突pò



四个人经过了这番折腾,心里反而不怕了,大方地看这个庞大的殿堂。

殿堂很空旷,没有一根柱子,中间是祭台,上边放着些陶器祭器。

依然是弧形结构,墙壁上满满的是壁画,这里的壁画不再是动物,而是人为主了。

他们知dào

,要想突pò

这大殿,必须找到这壁画的破绽,于是从美女塑像对面开始找寻,实在不愿意去美女塑像和蚕蛊边去找,一是恶心,二是太阴毒。

“妈的,这妞真俊!”疤瘌棍忍不住出声赞叹。

众人从边往里看,只见三匹膘悍的战马在草地上奔腾,一只枣红色战马,两只白色战马,红色战马上一个劲装的苗家女子,仔细看,和刚才那塑像是一个人,另两匹白色战马上是两个俊俏的丫鬟,地下是大片肥厚的草场,一幅女王出巡场景。

牛二忽然看一角有一行字,写的正是汉文,内容却是:苗王进京。

牛二看了看场景,想了想文字,难道说的是苗王亲自进京故事么。

看这画像和雕塑,这苗王可真是美艳绝伦,倾城倾国之貌啊。他忽然想起那猴皮地图上写着:苗王蓝凤,倾城倾国。当时还想,这是说苗王的财富呢,还是美貌,如今看美貌确实称的上倾城倾国的绝世美艳,看这古墓格局,财富上自然也可称的上倾城倾国。

牛二心里不住赞叹,疤瘌棍三个可没想那么多,只是看这美女娇艳看画面绝妙,然后就象从哪里找到进入内宫的大门。

在往前,却是一座中原古城的背景,牛二有了刚才的经验,先仔细找那行小字,不大会,在画面右下角找到了,字的内容为:春满长安。

牛二再抬头看画面,只见古城两边酒肆林立,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市井极是繁荣,画面上的主角依然是刚才的三个,苗王蓝凤换下苗家衣衫,改穿了一套极美的汉家绫罗衣裳,主色为粉红,颜色特别鲜艳,衣衫飘飘,显是上等好丝织就,乌黑油亮的头发绾了起来,特别精神漂亮,脚上蹬了只轻快的小靴,显得精神焕发。既高贵尊崇,又适合市井游览。两个贴身丫鬟紧跟左右,仔细看,各人腰上都悬了把珠玉装饰的宝剑,配起来多了几分英武之气。

市井两边的行人,均是汉朝人装束,这点疤瘌棍和来旺是不懂,牛二和万三心里明白,要想走倒斗的路子,对各朝代的服饰什么的都有研究,可说是个综合性很强的学科了,虽然干的是下三路的活,但这些知识却是必需的,不然就算倒了大斗,起出来宝贝也卖不了好价钱,岂不吃个大亏。

牛二忽然奇怪地想:“这苗王蓝凤是到长安干什么呢,朝贡吧,以一国女王之尊,怎会亲自朝贡。再说,当时汉朝威服四海,来天朝进贡肯定要带大批土产等东西的,为何不见辎重车辆跟随。难道苗王微服来长安吗,如果那样目的何在呢!”

牛二很奇怪,自古朝贡都是很正经的外交活动,不会象这样打猎巡游似的潇洒休闲,这里边会有什么秘密吗。

牛二虽然很困惑,但是就他有限的知识里,根本无法破解这个历史谜案。

大殿了又恢复了沉静,多了几分腥臭之气与醇酒的混合味道,一大片的污秽静静地融合进千年沉寂。

牛二四个人各举了只小小灯笼,借着昏黄的灯光寻觅,探索,脚步平静了许多,也许被春意满布的壁画感染了四颗骚动的心灵。

第三十五章:苗王蓝凤驰入汉骠骑营

时光倒流,顺着地宫壁画的指引,好象回到一千多年的古汉大地……

公元前141年3月,沅江水暖花开,清冽的水流载着一江的春意盎然,欢快地向东流去。

古老的沅陵城也苏醒过来,桃红柳绿,草长莺飞,这和煦的春风搅和的人们心情格外舒畅。

城东十里的荒野里,三匹神骏的战马驮着三个美艳如花的苗家美女,挺拔美艳,英姿飒爽。

中间一匹枣红战马,毛色纯净,战马双目炯炯有神,健壮威风。红色绒毯马鞍上稳坐着一位粉色装束的美艳苗女,头上插锦绣雉鸡翎,珠玉镶嵌的亮银头盔,制作很是精良,皮肤白皙,额头饱满,娥眉如黛,丹凤美目,鼻头微翘,樱红小口,美艳大方。

粉色丝袍内,着亮银铠甲,铠甲很薄,丝毫掩饰不住苗女窈窕腰肢,还平添五分俏丽。

脚上着红色绒靴,装饰了五彩珠玉。

苗女动静得宜,或端庄威严,或娇俏妩媚,或身法矫捷,尽现身绝世美女风采。

两边两匹白色战马,驮着一红一绿两位侍女,侍女也是劲装打扮,随着主人来回奔波,活泼可爱。

“扑腾扑腾”,被战马惊起的几只野兔,往前狂奔,中间粉色苗女不慌不忙,拈弓搭箭,往跑的最快的野兔疾射而去,箭到兔栽,扑死在地,两名侍女高声欢叫,纵马拾了野兔。

这时候,从远方官道上人喊马嘶一行十几人的队伍往前奔腾,还拖了一辆马车,头马士兵持了一杆大旗,下面挂了些时节穗子,正是苗王国去长安朝贡的使节。

粉色苗女停住战马,向旁边的绿衣侍女吩咐:“去叫了使团的头儿来问话。”

绿衣侍女在马上行了个漂亮的礼,应一声:“谨遵女王谕令!”打马向使团前进的方向奔去。

不大一会,使团停在路边,一位苗家官员装束的青年男子随了绿衣侍女来到苗王面前。

青年男子下马施礼:“小臣孟浩见驾!”

苗王柔声道:“快起来回话,不要拘礼。今儿找你来是想听听汉朝情事。”

孟浩受宠若惊地起来,绘声绘色地讲述内地的地理、人情、汉朝廷的掌故等等。

孟浩是苗王国老宰相孟获的小儿子,在苗王国不大的地域里不光是个数一数二的美男子,更是个能说会道的官员,年少才高,很快就提升到小朝廷里的重yào

臣僚,因为他能说会道善于察言观色,所以每年去汉朝京城长安朝贡的事就有他亲自负责,做了苗王国的固定使臣。

孟家与王室家族是世交,关系很厚,很多年下来从没出现过权臣霸主等宫廷内乱,苗王国不大,相当于现在半个湖南省不到,统治中心在沅陵一带,国民依沅江聚居,很是富庶。

苗王国实jì

控zhì

权在王室与相府,两大家族互相依靠,倒也相安无事。

现任苗王蓝凤的父亲多病,子嗣很少,没有男丁,临死的时候和三朝元老孟获商量,立了女王蓝凤。苗王国以前从没出现过女主临朝,如今竟立了女王,刚开始也是众说纷纭,但看老丞相坚决拥护,大家也就无话可说。

苗王蓝凤虽是女流,却很小很得父亲宠爱,长大后,退朝在内宫就帮着处理奏折批示,称的上精明果duàn

,人有开明文雅,慢慢得到苗王国居民的衷心拥戴。

蓝凤喜欢野猎,经常纵马驰骋在荒郊野外,王国又不大,很多国民都能偶尔见上女王一面,凡是见过的人,都被女王神采惊呆,认为是仙女下凡,因此国内流传出很多赞美女王的歌谣。

朝廷内有老丞相孟获打理,何况这王国本就是两家共同治理,多少年的惯例如此,蓝凤乐的自在,她便组建了一个女兵营,一起习武练阵,一边促进王国武备,自己也适得其所,乐此不疲。

如今听孟浩讲述的内地人文风情,搅乱了一颗骚动的芳心,这个闲不住的女王特别渴望能亲自去一趟,见识见识中原风物。

蓝凤处事果duàn

,当然大事均征求老丞相的意见,从不恣意妄为,实在算的上一个明君。

想到这里,蓝凤便对孟浩说:“你们先停下,我有要事要和老丞相商量后定夺,你们先就近在驿馆里待命吧。”

孟浩不知dào

什么事情,只好施礼遵命而去。

蓝凤也没了在野猎的兴致,便吩咐回宫去。

苗王国不大,王宫建的也没内地巍峨壮观,倒显得朴素的很,现在又女王当政,所以装饰还透这写脂粉气息。王国虽然富庶,但提倡节俭,民风很是淳朴,与内地的纷乱相比,宛然一座世外桃源。

蓝凤回宫后赶快找人召了老丞相来,平时蓝凤很少召见丞相,这次突然召见,惹的孟获很是纳闷,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大事。

蓝凤见了老丞相,便根据自己的一番说辞向老丞相商议,孟获一听,当然知dào

了其中原委,孟获这人不错,心地诚实,对待蓝凤象自己的儿女一样,因是三朝元老,平时见了女王也免去各种礼节,一是尊崇二是让这么个老人向自己施礼,蓝凤也看不下去,更显得自己骄矜太过。

孟获见蓝凤心意已决,只好答yīng

她,两人商议好朝廷诸事及路上可能发生的状况及解决办法,老丞相又安排了大批大内侍卫乔装改扮,尾随蓝凤,以策安全。

就这样,蓝凤便改扮一番,带了两个侍女,混杂在使团中,一起向中原进发。

此时正是春光明媚,一路上风光旖旎,各地风土人情各异,蓝凤每到一地,便探察民情,一则满足了自己的猎奇心理,二则也想有所收获回到王国可以学习中原的优秀技能。

孟浩见女王亲自带队,大感意wài

,但是也竭尽所能,讲述各地不同的人文地理。

这个使团倒象现在的观光团队,一路上说说笑笑,带着千里春意来到长安。

蓝凤对朝见汉朝天子,没有任何的兴趣,苗王与汉朝的关系只是利益交换而已,苗王承认汉朝天子的地位,自己作为藩国,割据一方,双方每年形式上走个朝贡仪式,与其他藩国一样。

蓝凤和苗国也没有觊觎大汉政权的意图和兴趣,只愿意世守苗疆,自在快乐,谁管他们中原的兴衰更替呢。

此番来长安,只是为了多了解些苗疆之外的世界而已,二十来年,蓝凤没出过苗疆一步,如今来到中原,虽然长安等大都会繁荣昌盛,但是民间很苦,有些地方官贪吏虐,民不聊生,不如苗疆国小民富,大家安乐地过日子。

她吩咐孟浩按以前出使的惯例行事即可,自己乐的自在,日日带着两位侍女绿萼红蕊在长安街头玩耍,长安到底帝京气象,与别处不同,三教九流汇集其中,三人果然大长见识。

但是习惯了野猎斗阵生活的蓝凤玩上半月就够了,开始觉得新鲜,后来感觉这些富家子日日蝇营狗苟,游戏玩乐的日子真是无趣的很,便很想纵马驰疆,痛快地野猎来的痛快。

正巧,如今当朝执政的是窦太后,少年天子刘彻还未亲政,这窦太后身有小恙,一时未能接见朝贡使团,大家只好在驿馆等候召见。

这日一早,蓝凤便带了侍女,跨上自己的雄骏枣红马,三人趁早晨人少,快马加鞭,往野外奔去。远远地看去,一溜骏雅的青烟,急速向野外飘去,很是漂亮。

一口气三个人奔到长安城东十里,大片大片的荒原,肥美的野草,清新的旷野之气让三匹骏马格外兴奋,在荒原中四蹄生风,马头向上昂扬地喷着响鼻,三人能在旷野驰马就很快乐了,至于打不打猎物倒在其次。

就这样继xù

往前飞奔,不大会来到大片树林中,林木茂盛,都是南方未见过的树种,高大挺拔。

这时候,从林中奔出两只野羊,似受惊吓,往前飞奔,蓝凤麻利地拈弓搭箭,“嗖”一声脆响,前头肥羊应声伏地。

绿萼红蕊一声欢呼,这时候第二只肥羊也伏地不起,这么快地速度,蓝凤连发两箭,着实工夫不凡。

绿萼红蕊快速飞奔,去拾猎物,忽然一匹大黑马从林中飞速抢来,一溜烟奔过去,两只肥羊已经在手。

蓝凤看的真切,心里佩服,她微一思索,拿了一只去了箭头锋尖的箭向那黑马“嗖嗖嗖”三箭,只见那黑马上的汉子不慌不忙,微一压身,正好躲开上头的箭,右手一招,中间的箭握在手中,左手一挥,一只肥羊正挡住下边来箭,身手极是利索,刹那间处理完三箭奔袭。

蓝凤心中赞叹,勒住缰绳,看那黑马汉子想干什么。

这时候林中又冲出三十骑劲装汉子,一个个气喘吁吁,将黑马汉子围在中间。

少顷,黑马汉子一抖丝缰,向蓝凤奔来,绿萼红蕊不敢怠慢,赶紧擎了兵器在手,左右护住女王。

蓝凤稳稳站在当地,看着黑马驰来的方向,没有一丝慌乱。

黑马汉子奔过来,将两只肥养一左一右扔给绿萼红蕊,绿萼红蕊赶紧接住,不能丢了主人的气势。

这边那三十劲装汉子也已奔驰过来,在黑马后面,整齐列队,蓝凤看着队列森严,虽然人少,但个个训liàn

有素,心里叫声好。

黑马汉子在马上叫道:“姑娘好箭法,在下领教了!”

蓝凤不卑不亢回了一礼,道:“冒犯了!”

黑马汉子来到近前,这才仔细地上下看清蓝凤,立kè

被一种高贵典雅却又英姿飒爽的神气折服,这种气度绝非一般娥眉裙钗可比。

蓝凤见黑马汉子定定地盯着自己看,脸色一红,拨马回头,道:“告辞!”便欲走开。

那黑马汉子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马上施礼,叫道:“姑娘慢走,姑娘好箭术,能否到小将营中指教一二。”黑马汉子急欲留住蓝凤,慌急中想了这么个说辞。

蓝凤听了,微微一笑,心里也想见识一下汉朝的骑兵到底如何模样,便拨马回头,道:“天色尚早,切去瞧瞧热闹!”

黑马汉子大喜,吩咐手下后边跟随,自己便头前带路,领着蓝凤驰入丛林。

野风猎猎,草木舞左蹈右,野鸟窜来飞去,此处荒原林场其实是长安东骠骑大营兵马场。

第三十六章:汉骠骑营遭遇女王毒蛊

蓝凤与黑马汉子率领的大汉骠骑风驰电掣,不大会儿穿越丛林,来到一片军队演武场,只见旌旗招展,骏马奔驰,三军健儿勇猛善战,正在分队训liàn

,大约有千多人马。

黑马汉子带着大家停在演武场边,自负而矜持地看着万马奔腾的热闹气象。

蓝凤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虽在中原士人看来,是小国番邦之人,但是,南苗王国却时代尚武,蓝凤更是女中豪杰,亲自训liàn

的女王御林军也是骁勇善战,不让须眉。

她猜对面这位黑马汉子应是汉军的一名高级将官,心里还非常庆幸,真是意wài

收获,出于一位天生政治人物的敏感,能够亲眼目睹外国军营状况,实在是很重yào

的事情。

虽然对面军营人马不多,但是战士各个年轻体健,训liàn

还算不错,阵法格斗都称的上勇猛,士气也好,不足的是位经过战阵,很难说走向战场能有何种表现。

一枝军队的评价不在训liàn

,而在战绩,真zhèng

的虎狼师旅是经过沙场拼杀后的沉淀,久经战阵的将军眼里放射的是逼人的英气和无穷的智慧与沉稳,而未经战阵的将军就象对面的黑马汉子一样,自负而骄傲。

黑马汉子摆手叫过一名侍卫,吩咐:“叫卫青来见。”

卫青,正是历史上著名的汉大将军卫青,而这黑马汉子,却是青年皇帝刘彻。

刘彻刚登基两年,对朝廷政务不大感兴趣,而对大汉武备格外在意,自己也尚武,反正也没正式亲政,一切政务交给后宫里那著名的老太婆窦太后得了,他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这支皇家近卫军的训liàn



少顷,远处飞奔来一骑彪悍的大青马来,马上一位装束严整,英气逼人的年轻将军,正是大将军卫青,此时只是刘彻近卫军的一名将官。

卫青来到近前,下马施礼,并没有高呼万岁,反叫道:“小将卫青拜见元帅!”

这也是刘彻立下的规矩,在军营,自己就好好做他的元帅,不准士兵将军三呼就叩首地琐碎麻烦,也是出于亲手训liàn

出一支劲旅的良苦用心,这在中国帝王中比较少见,除非那些开国皇帝,此时的大汉四平八稳,年年丰收,算得上国富民强了,较汉初时候的艰难,好过不知多少倍了。

因此,刘彻可以坐个稳稳当当的太平天子,安详尊荣,但是,后世就不会有传颂千古的汉武大帝了,也就没有大汉朝的威加海内盛况。当时的汉朝大而不强,面对北面匈奴势力的威胁,仍然是建树不多,这也是刘彻下决心要建设这么一支彪悍骑兵的初衷之一。

刘彻看了看卫青,示意他上马回话,带着几分骄矜地口气说:“卫青,这位小姐武功非常,尤其箭法惊人,前边那枝柳树枝,你去射了来,让小姐指教指教。”

蓝凤知dào

刘彻的意思,也不答话,只是矜持地对卫青点了点头,卫青这才仔细地看了看蓝凤,见蓝凤虽不说话,但是那逼人的气质立kè

让自己心里有一种震慑感,他想这个女人不象是一般的贵族小姐,不知从哪个番国来长安的。

因有刘彻的吩咐,卫青怎敢怠慢,不光不能怠慢,在客人面前要是失了主人的威风,在要面子的刘彻面前可是不好交代。

卫青微微提气,一拍马屁股,大青马立kè

四蹄生风,向前飞奔,卫青眯眼看着百米之外的柳枝,飞速地拈弓搭箭,弓弦轻响“嗖嗖嗖”三只利箭先后发出。

只见第一枝箭正穿过柳枝,柳枝立kè

从中间刺穿,第二枝箭又从断裂的枝条刺穿接着第三枝箭。

三只箭过,那枝条分成三段,飘落下来,这边已经欢声雷动。卫青纵马在演武场奔驰三圈,以示庆贺。

忽然“嘎嘎”连声,一排大雁飞来,众人正在庆贺赞叹卫青神箭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天上排头大雁掉落演武场中,大雁细长的脖颈伤口处竟然插着三只利箭。

立kè

演武场一片沉默,接着又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蓝凤赞赏地看了看绿萼,两人对望一眼,喜形于色。

双方这局不分仲伯,算是打了个平局,蓝凤觉得很有面子,而刘彻却收敛起不少轻慢之色。

刘彻吩咐侍卫在演武场柳树林中布置宴席,大家都是尚武之人,且都不知dào

对方身份,只知dào

不是凡人,便以礼相待,君子之交,谈笑风生,苗王国不少汉族百姓,蓝凤对汉族语言也是熟练的很,当然也带着浓厚的南方腔调。

酒过三巡,大家谈话很是投机,话题只围绕着排兵部阵,所以很有共同语言,蓝凤也对刘彻的骑兵的训liàn

提出自己的看法,卫青陪坐,感觉很是投缘,不大会大家酒酣耳热,刘彻开始眼睛故yì

迟滞,不断地盯着蓝凤看,他在后宫有金屋藏娇的皇后,也有柔媚美艳的卫子夫,更有粉黛三千,但是在蓝凤身上他感觉艳而不媚,野而不妖和英气逼人的气质,至少在这酒宴中,三千粉黛都黯然失色了。

蓝凤一直独挡一面,大场面也经的多了,又有苗家女子特有的开朗善良,对刘彻虽然也是赞叹不已,并没多想,儿女之事对女王来说看的很淡,至少现在没考lǜ

过。

说了半晌,刘彻忽然想起还不知dào

这女子从哪里来的呢,心里想,过会得派几个人跟着,后天就派丞相去聘到宫里来,少年天子虽然事业上雄心勃勃,**上也是风流的很。

不知不觉,刘彻有点醉了,卫青酒量很好,还与绿萼聊的热闹,他问绿萼:“你们是从哪个地方来的,到长安是干什么来了?”绿萼今天长了脸,很是兴奋,小妮子不由得对卫青好感大增,便如实说是从苗疆来的,正好说来干什么,蓝凤恍惚间听见了,赶紧用叫踢了她一下,绿萼到底聪明伶俐地紧,赶紧撒谎说他们是苗疆的一个商人家庭,随着家族老爷的商队来长安做点买卖,偶然打猎的时候碰上了元帅的队伍。

卫青也多了个心眼,心说主子是要定那美娘子了,我就求着讨了着丫头,多好啊。

这边刘彻听蓝凤说是苗疆来的,很感兴趣,便问:“你们苗疆的都习练武功吗,象你们三个这样身手的能有多少。”蓝凤听了,心里一激灵,那政治家的敏感让她不敢大意,这是什么地方啊,大汉天子的骠骑营,虽然不知dào

对面就是皇帝,但这天子脚下,还是谨慎为妙,既不能失了自己的威风,也不能无意中挑起事端。

便道:“我们苗疆家家习练武功,很多人家长途经商,有了队伍保护,山高水远之处,盗贼众多的地方也不怕了。”这么说既说明自己国家虽小,但不可小觑,同时也合理地解释了为什么要家家练武。

刘彻听了半信半疑,默然半晌,他想自己正需yào

这么个有走南闯北经lì

的好助手,帮着自己治理天下,由此更多了几分心思。

看着宴席将罢,刘彻看大家还很兴奋,为了炫耀自己的实力,吩咐卫青带领一支队伍,操场上演习刺杀操助兴。

卫青心里装着心上人,欣然领命,一时间演武场杀声阵阵,众将士英姿勃发,都想在皇上面前表现自己。

刘彻看的高兴,便问蓝凤:“我这骠骑营上阵杀敌怎么样。”

蓝凤想了想,试探着问:“我听阵中口号杀匈奴的声音震天,莫非你们要对匈奴用兵么。”

刘彻心里一沉,这到底是军事机密,但又一想,心情放宽,自己对匈奴用兵的心思喊了两年了,朝野上下也没有不知dào

的,说了又如何啊。

便道:“正是,我要将匈奴人赶到荒漠里去,永不能侵犯大汉国土。”

蓝凤听了心里一惊,更感觉对面这人不同凡响,但还是猜不出到底是谁,或许是王爷一级的人物。

看着这位青年将军如此自负,如不煞煞他的锐气,以后行军打仗可是要吃亏的,蓝凤比刘彻大上几岁,经验到底丰富了些。

便说:“大家是朋友,我们苗家人心眼直,我就直说吧,你的军队士气高昂,武功也好,行军部阵也是训liàn

有素,但个个充满骄矜之气,没有临阵经验,一旦真与敌人遭遇,恐怕并不乐观。”

刘彻听了心里很不高兴,这支军队可是自己的命根子,他还指望这些人替他扫除匈奴呢,如今让这女子如此轻看,实在气不过。

他强自压抑着气恼,问:“交给你一支队伍,咱们对阵试试如何。”

蓝凤想了想,并不想惹事,但是到底年轻心性,被刘彻这么一逼,心里反多了几分豪气,但是还是仔细想了想,忽然有了个主意,便道:“好吧,明儿一早,我在来这里,咱们真刀真枪切磋切磋也好,也让小女子见识见识中原大国的威风。”

刘彻一听,好,那说定了,明天一定让你知dào

知dào

我的厉害,心里说不出是紧张还是高兴。

两人既然说到这份上,自然心里都多了几分心事,却有无话说了,蓝凤便施礼道谢道:“今日多有叨扰,明天再会。”

刘彻也客气地与她告别。

蓝凤带了绿萼红蕊飞奔回驿站,这边刘彻一想明天的打斗,心说这小女子不简单,可别败给她喽,那可太丢人了,得抓紧时间做好安排。

于是吩咐卫青等重yào

将领商议明天的对策,既然答yīng

分一半兵力那就得真心实意的分,不然自己也太小家子气了,何况自己堂堂大国君主呢,对方不过番国一商人家女子,说起来真是有点不对劲,不过刘彻对出身贵贱倒不看重,不然也不会这么宠爱卫氏姐弟了。

卫青手拍的胸脯蓬蓬响,表示自己一定要打败这个苗疆女子。

刘彻听了满yì

,便叮嘱一番,自己去帐篷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刘彻将一千御林军分成两半,一半交给蓝凤,一半自己指挥,他在大帐中仔细看着蓝凤只见这小女子竟然没有半点造作羞怯,显然经过大阵仗的人,不光武艺好,指挥军队还真象模象样,他开始怀疑这个蓝凤到底是什么人,应该不是普通商人的女子,但是目前还猜不透,他想回头一定找人调查清楚。

二人调遣完毕,各自出了大帐,只见外边双方阵营人马盔明甲亮,一红一蓝,壁垒分明。

蓝凤带了两个侍女到了蓝队边,摆摆手让大家下马休息,大家看的奇怪,马上要对阵了,怎么让大家休息,但是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说,打不过红队才好呢,红队才是自己的弟兄啊,便嘻嘻哈哈地坐在地上看红队的热闹。

这边刘彻看的奇怪,这到底怎么了。

忽然,蓝队的士兵一个个肚子疼起来,既然解散休息,那就赶紧往茅厕里跑吧,演武场没有茅厕,只是跑往对面一条大沟里,这下可热闹了,从来没有这么多人聚集起来拉肚子。

刘彻大惊,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这边红队士兵因为有军令谁也不敢乱动,但是已经接二连三地摔落在马下的,表情很是痛苦,有的已经拉到裤子里。

刘彻这才慌了,赶紧吩咐就地解散。

他和卫青跑去看蓝凤,只见蓝凤好象早知dào

会如此似的,刘彻大怒,这不是欺君吗,这些都是朕心肝兵丁啊,竟然今天搞的这么窝囊,这个女人一定与此有大干系,全没了昨天的温情脉脉,怒气冲天地跑过来,好在自己和卫青等几个贴身侍卫没事。

他跑过来准bèi

质问蓝凤,看着蓝凤悠闲的表情,更加恼怒,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凤不慌不忙地说:“今天不是对阵吗,这一夜不见怎么军队都成这样了,我怎么知dào

啊,我正想休息一下开始部署战斗呢。”

刘彻一听傻眼了,说是人家干的那也得有点证据啊,虽然自己是皇帝,但是这还是军营呢,不能无理取闹,不然如何服众。

他闷声哼了一声,看着回来的那些兵士一个个抱着肚子,全没了精神,他心痛不已。

狠声吩咐:“快去叫太医,务必医治好这些士兵,最重yào

的,要查个水落石出,朕要亲审罪犯。”

蓝凤一听,不好,这下闹大了,这人自称朕,难不成是当朝天子。

想到这里呆立当场,脸色僵硬,不知该怎么办了。

卫青见大家已经挑明了,知dào

蓝凤也是逞一时之勇,把皇上惹恼了,赶紧过来劝慰皇上,并带蓝凤回到大帐。

蓝凤只好呆呆地跟着,听卫青的安排,但是她到底也是一国之君主,虽然是大汉的藩臣,也不能太下作,否则会灭了自己威风。

过了一阵,太医回报说不清楚病情,只能回去商量。

刘彻听了更加烦恼,他知dào

肯定是蓝凤动了手脚,自己又不好开口求人,何况刚才自己声言要惩治她呢。

他向卫青使了个眼色,卫青会意,赶紧请刘彻到里屋休息,自己和蓝凤谈判,蓝凤本没有害这些军队的意思,只是想略微惩戒一番,也好给这支军队多点经验教xùn

,便赶紧拿了解药,教给刘彻的侍卫如何治疗病情。

原来,昨天夜里,蓝凤带了绿萼和红蕊潜入营地,在水井里下了的毒蛊,这种毒蛊很平常,毒性不大,时间一长自己就会消失,当然有解药好的更好更利索。

蓝凤知dào

刘彻不会在屋里休息,这种情况他能睡的下吗,便大声说自己本意是想给这只军队一点经验教xùn

,以后临阵之时就可以思虑周密,不会这样重蹈覆辙,掉入敌人圈套,所谓兵不厌诈吗。

卫青听了有理,刘彻见士兵都治好了,恢复如初,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也没难为蓝凤。

但是,他更加相信,对面这女子不是普通身份,便在大帐里问她到底是谁。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对方摆明了身份,大汉天子,蓝凤边一五一十说了,自己是苗王国的女王蓝凤。

刘彻这才心里释然,反对蓝凤多了几分好感,但是也心里踌躇,若是普通人家女子,自己要来充实后宫,多好啊,如今人家是一国女王,虽然是自己的藩臣,但怎么好去娶了来呢,两国交好这么长时间了,若真娶了这女子,难皇后之位自然是她的,陈阿娇怎么办呢,姑姑怎么办呢,奶奶会不会答yīng

呢,到底天生政治动物,一会儿脑子里回旋出这么多问题。

他只好无奈地看着蓝凤,心想,今日有酒今日醉吧,也算得个知己,让她在南疆替自己守卫着,倒省心,自己的大敌是北方的匈奴。

再说苗疆的鬼点子多,可以帮自己训liàn

好这支队伍,于是打定主意,恳切地挽留蓝凤住上两个月,帮自己训liàn

这支御林军。

蓝凤也很赞赏刘彻的气度,愿意将苗家擅长的巫蛊之术来传授给他们,作为一种对敌时候的利器。

时间一长,刘彻见识了巫蛊之术的厉害,虽然军队用它确实可以减少自己的伤亡,极大地杀伤对方,但是万一有人对自己不利,可是防不胜防了,前些天不是例子吗。

后来刘彻对有人污蔑太子刘据使用巫蛊之术害自己,处理的那么严厉那么不问是非那么决绝,就是源于此,这成了他的心病。

蓝凤与刘彻两人在军营住下来,日久生情,互相爱慕,蓝凤又有苗家女子的开朗脾气,不象中原那些小家碧玉的做作,两人暗度陈仓,终于有了肌肤之亲。

蓝凤向他表示要好好治理苗疆,有生之年都做大汉的忠实盟友,刘彻也信誓旦旦地表示绝不为难苗疆,日后通使往来,如有机会再来长安相会。

就这样,大汉天子意wài

与苗国女王琴瑟和鸣,游龙嬉凤,流传出千古风流故事。

第三十七章:女鬼荷花扼住牛二咽喉

千年壁画厚重地掩藏着这一段绮丽的艳情故事,在苗王地宫祭祀大殿的四周用一种厚重而明艳的力量铺展开,是要自己欣赏么,还是要留给后人解读,一切的成就一切的毁灭自有缘法。

也许她原想用这种厚重而浓艳的壁画与外界区隔开来,自己可以躲进深深地宫,享shòu

千年万年的宁静,但是这一切终于被四个粗鲁莽撞的赶尸匠,业余的土夫子打破了,这种破坏其实没有对与不对,要看从哪个价值角度去解释,牛二们是不管这些的,他们只知dào

进宫寻宝,他们不管这是多么优秀的文化遗存,这又是多么深沉的情爱表达,他们只知dào

,我要进去……

牛二们除了交口称赞画面的美艳逼真和那苗家女子的绝世倾城之外,也在思考,从哪里能找到进入内宫的大门,并且顺利打开它。

大殿显然为祭祀使用,宽大的一个祭祀桌案稳重地陪伴着千年地宫,显得朴素大方。

牛二不仅纳闷,这祭祀大殿怎会如此简单,难道是另有用途么,打开这层地宫大门,里边会是什么呢,是日思夜想的哪个储满珍宝的棺材么。

门,他们不得不再次为找到地宫大门而费尽心思。刮壁画那也得找到重点位置,上次实属侥幸,想想看,在这么宽幅的壁画上,从哪里能发xiàn

大门的蛛丝马迹呢,难道要全刮掉吗,难简直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务。

何况,这壁画后面隐藏着无法想象的暗器,会不会有比千年狐蛊更厉害的东西袭击过来呢,难说。

不知不觉,来到了大殿正中,本来这个弧形的庞大墙体,很难找到中间位置,这次却有了个参照,那沉稳地站立在地上的祭台,不管从哪个角度考lǜ

,它都应该是正中位置,这是常识。

军队,大片的军队出现了,这些军队却与众不同,亮银铠甲下遮不住的是精细的红绿丝绦,英气逼人的脸庞遮掩不住女人的娇媚,这是一支特殊的队伍,最前边正是枣红马上威风十足的苗王蓝凤,这次,他握拳行礼,并没有冲杀战阵时候的紧张不安,反充满了离情别绪的一丝哀怨。

对面变了,一匹彪悍的黑马上面,驮着一位盔明甲亮的将军,后面是大对虎狼健儿,两人似在告别,却都抿了嘴,看不出说话的痕迹,画面上野风猎猎,旌旗招展。

“我知dào

了,你们看,这两匹马中间,就是祭台正中,这不就是地宫大门了吗。”万三有些激动,叫醒了在感觉离愁别绪的牛二,将醒了两只眼睛紧紧端详蓝凤俊美脸庞的疤瘌棍,而沉浸在艳情幻想中留着他团哈喇子的来旺。

三人猛一愣怔,才想起来此的目的,很为刚才自己魂不守舍的窘迫汗颜。

万三不顾的看他们的尴尬,赶紧扯了牛二商量如何突pò

这地宫大门。

牛二想了想,说:“我们不能太莽撞,目前为止,还没发xiàn

壁画上的秘密,万一里边隐藏了凶险怎么办,必须有个万全之策。”

三个人都觉得很有道理,每一步都马虎不得的,赶尸走的路虽是山间荒野崎岖不平的石头小路,心里踏实的很,这里虽都是平整的大石为底,心里却慌慌的。

“你们看,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这几只猎鹰,我感觉必有蹊跷。”万三指着队伍中四名侍卫手里架着的四只猎鹰说。

牛二等人这才仔细去看,果然感觉这四只猎鹰带着凶狠杀气,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们,牛二竟然有点惶惑地不敢去看,壁画场面实在太过宏大,走过来的时候没有注意这四只猎鹰,如今一提醒,心里越看越没底。

来旺已经将自己的防护用具紧了又紧,特别将头盔使劲往下压,尽可能多盖着些眼睛,他听说,猎鹰是最喜欢啄人眼睛的。

怎么办呢,先除掉可疑的猎鹰还是先破解壁画,大家商量了一会,一致认为应先将可疑的猎鹰想办法杀死,当然现在还不知dào

到底那里是不是埋伏设置了暗器。

“怎么除掉它?”万三看着牛二。

牛二想了想,说:“这猎鹰暗器到底是什么东西,咱们搞不明白,这样吧,我拿跟长棍去戳了它的眼睛,要是没动静那咱们就可以放心地刮墙找门了,要是有动静就先除掉它们在说。”

来旺赶紧跑去找了合适的棍子,交给牛二,牛二吩咐大家都做好自我防护,说不定又是一场血拼呢。

牛二将自己的防护盔甲及外罩避邪的裹尸袍整理好,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只猎鹰跟前,先做好逃跑架势,再去戳弄这邪物。

他将棍试探着靠近猎鹰,没有动静,想了想,干脆将棍子向那猎鹰的眼睛猛地一戳,然后赶紧飞速跑开。

“嘎嘎”几声凄厉的怪叫,四个人赶紧准bèi

好家伙,只见从四只猎鹰壁画后面窜出来四只奇怪的飞鸟,羽毛很少了,黑色,象鹰那么大,但绝对不鹰,两只眼睛放射着狠毒的凶光。

四只怪鸟一出现,立kè

分开扑向四人,怪鸟叫声凄厉凶惨,经过大殿回旋转和,显得恐怖异常,四个人不敢怠慢,拼命与怪鸟搏斗。

“哎呀!”来旺的歪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牛二大惊,赶紧往这边看,只见来旺一个不慎,给怪鸟扯去一块腿肉,立kè

鲜血淋漓,惨烈非常。

更可怕的是,那怪鸟扯掉来旺腿上的肉,立kè

蹲在一边狼吞虎咽,来旺暂时少了那怪鸟攻击,找个旮旯捆扎伤口,赶快自救,这当口谁也不能停下手里的家伙救他啊。

这鸟太恶了,竟然吃人肉,牛二三个心里全是猛跳,这些苗人就是他妈的鬼东西多,竟找出这么多邪门东西看墓。

那鸟蛰伏千年,就算眠了过去,如今也是饥饿的很,因此凶残异常。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们还都猜想不透。

牛二心里有点发急,又一个弟兄受伤,两个伤员了,得赶紧想办法除掉这几只怪鸟。

与怪鸟拼斗比刚才那狐狸难多了,这些怪鸟占据着高点,而且上下回旋,几个人都是疲于应付。

这边来旺虽然伤重难忍,但是也没办法,求人不如求己,拼了命来凶狠地与伤害自己的那鸟撕杀。

那怪鸟不仅嘴口犀利,力量也不小,好一阵子,那鸟还是凶狠如常,只是也个个挂彩,被四人都拿利器给伤着了。

那鸟伤口流淌的是黑血,估计是有剧毒,牛二拼杀空里不忘提醒大家注意。

大家看来旺伤的惊人,都拼了命与怪鸟相斗,一时间竟又稍微占了上风。

牛二心里安稳些,估计再过些时候能除掉怪鸟,虽然现在还猜想不出是什么东西,看它们也只是占了上位,拼斗的凶些罢了,再厉害能抵挡住匕首么。

牛二向四周望望,看一下大殿内的形势,忽然,那美女塑像边一个白色鬼影,又是荷花,他心里一震,不知dào

又会出什么东西。

恍惚间,荷花的鬼影已经扑到美女塑像身上了,牛二看的很清楚,一会儿,只见那原本美艳如花的塑像明艳的脸庞变的有些凄苦模样,对着他惨惨一笑。

牛二大惊,知dào

那塑像里还有其他厉害机关。

他忽然想起打死那些狐狸的办法,这怪鸟既然能蛰伏千年,肯定也是让巫师给用邪气锻炼后的。对了,《赶尸匠笔记》里记载着一种枭蛊,莫非是这个东西。

估计是了,毒蛊中鸟类很少,只有这一种在深山中称王称霸的枭鸟。

既然是毒蛊,就得先破邪气,他顾不上看对面那美女塑像要出什么妖蛾子,先除掉这恶鸟再说。

他用左手拿出桃木剑,两手挥舞对付着怪鸟,怪鸟果然气势减弱,时间一长,这个长期蛰伏的家伙凶狠之气也减少了些,牛二瞅了个空挡,用桃木剑死命地向枭背砸去,一下子砸扑在地,赶紧用右手里的快刀砍掉它的头颅。

正待松口气去援助来旺,忽然一绺绿色的气体袭击过来,正是从那美女塑像口里喷出,他暗叫一声可恶,赶紧避开,急速向那塑像跑去,拿了最狠毒的钟馗血咒塞在她嘴里,那绿气果然消失了,真是侥幸。

他不敢大意,又拿血咒贴在塑像要害部位,这时候估计塑像里附着的荷花急了,他正待要奔回去抢救弟兄,忽然白衣荷花披散着头发从塑像里跑了出来,脸色惨白,对着牛二,一幅极其凄苦的脸庞。

牛二心里发慌,正不知如何是好。

荷花的两只带着尖利指甲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立kè

感觉气息涩只滞,动弹不得,恍惚间听见一阵凄厉的笑。

一阵血雨腥风又席卷了大大的祭祀殿堂,躲过了一次又一次夺命灾难的牛二已经被荷花的鬼影扼住了咽喉,软软地瘫在地上……

第三十八章:鬼魂附体的困惑

忽然,大殿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中,没有拼杀格斗的声响,雾气腾腾中四只灯笼飘忽闪烁着星点一样的微弱光亮。

“二哥,你在那里干什么!”万三从搏命拼杀中回过神来,大叫一声。

“咯咯、咯咯”闷声怪叫的牛二脑子里忽然一个激灵,心里憋闷的厉害,脑子有点被叫醒了,拼命地定定神往四周看,雾气缭绕,恍若地狱,莫不是自己死了吗,真的死了吗,来到阴间了么,这辈子终于毁在那死鬼荷花身上了,呜呼!

他有点莫名的哀痛,不过脖子那里好象呼吸又顺畅了些,胸口的憋闷减轻。

“疼死我了,这个鬼东西,竟敢吃我的肉,妈的!”来旺痛恨地将面前枭鸟砍的皮开肉绽,血肉横飞,仍觉不够解气。

疤瘌棍也累的要命,一阵极度紧张之后,感觉疲乏的厉害,依偎着墙角坐在地上,一句话也懒得说。

万三还好,他纳闷地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牛二,心里有点害pà

,不会是中了邪吧,别在闹个恶鬼附体,将自己人给砍喽,那可就太过残忍了。

他想起了一招,唤魂啊,这可是赶尸匠们拿手好吸。

想到这里,心里不觉一振,从腰里摸出精致的招魂幡来,也是折叠型的,幡杆是精钢细棍,他将招魂幡收拾好,大声叫嚷:“牛二,魂兮归来,牛二,魂兮归来……”

来旺看着好笑,嚷道:“你干什么呢,跑到鬼窝里叫魂,中邪了吧。”

万三没好气地说:“妈的,没看见吗,老二中邪了,小心他来个窝里反,那可比这些毒虫难对付,没听说过恶鬼附体的厉害吗。”

来旺这次定定神奇怪地看了看牛二,感觉不对劲,心里想,莫不是真撞了邪了,那可麻烦大了。他不由得对万三生出一番歉意来,还亏他想出这么个好主意,说不定一会就能唤醒过来呢。

但是也要做好准bèi

,那牛二过来有可能第一个就扑向我呢,到那时候顾不上师父徒弟了,杀鬼要紧啊,二爷,可别怪来旺和你动手啊。

牛二恍惚间听到自己熟悉的招魂声音,奇怪地想,完了,确定是死了,不死怎么会招魂呢,我现在是不是变成魂魄了,既然听见了我得想办法找到我那臭皮囊来着,尽量回去吧,二爷我还没活够呢,再说恐怕掉阴间里也是进地狱的命,回去。

他感觉现在呼吸松快多了,胸口也不憋闷了,精力恢复了好些,眼神看东西也能看的更远些了,便努力向招魂声音发出的地方看。

灯笼,祭坛,壁画,那影影绰绰中拿着招魂幡的不就是万三吗。他大喜,猛地使劲向站起来,只听“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后脑勺碰在地上石板,生疼生疼的。

牛二大惊,不对,自己没死,不然怎么会这么疼,鬼怎么会摔倒。经过这番折腾,他终于醒悟过来,自己没死,只不过昏晕过去了。

这时候,那万三可能是叫的累了,有气无力地机械叫嚷:“牛二,魂兮归来,牛二,魂兮归来……”说着说着,竟然睡着了,他实在疲乏的厉害,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紧张格斗,确实受不了了。

牛二听这大殿里竟然悠然响起三种呼噜声,知dào

这三个家伙都疲惫地撑不住睡去了,他心里隐隐有些害pà

,他们都睡觉了,没谁照顾自己,那荷花要再找自己的麻烦怎么办,想来想去,只好尽量做好防护吧。

他将身上带的各种符咒往自己身上乱贴,将桃木剑紧紧握在手里,将最厉害的钟馗血咒在各重yào

部位贴好。一时间象是披了一层符咒外衣,要在外边大街上,非得吓死几个人不可,在这鬼窝里,倒好,没谁理你,鬼也不愿意来缠你,清闲自在。

牛二很为自己的想法得yì

,索性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太累了,先睡觉要紧,不管死活了!

与古墓同眠,四个人很长时间没这么痛快地休息了,要再坚持下去,困也得困死。

大殿陷入了暂时的平静,烟气缭绕中也没见鬼祟出没,将这四个业余的土夫子伤害。

四个**约一气睡过去十几个时辰,万三先醒过来,睁开眼看那四盏宝贝灯笼还在亮着,虽然象星点一样的或光,但是心里安稳许多,没有灯笼那只有死的份,这是四个人的命灯啊。

他起来,感觉精力充沛,将腰里带的上好干粮取出来,吃掉,喝了水,感觉充实许多。看来旺疤瘌棍还在睡,那牛二好象被自己给唤醒了,不过也不能大意,先叫醒来旺疤瘌棍再说,大家商量怎么办。

他使劲地踢了来旺两脚,来旺哼了一声,醒过来,他有将疤瘌棍揣醒,然后吩咐两人赶快补充干粮水分。自己则坐一边休息,这地方太邪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需yào

起来搏斗。

三个人补充好,各自伸伸拳脚,感觉恢复得不错了,伤口也都包扎好了,开始商量怎么对付牛二。

“老东西真的被鬼附体了吗,没那么严重吧,是不是昏过去了,你们听,还打呼噜来着。”疤瘌棍问。

“我也是猜,你看他现在打呼噜呢,睡觉前可是我唤魂唤回来的,不信你问来旺。”万三说。

“是的是的,那时候二爷已经象死人一样了,至于是不是鬼魂附体就不知dào

了。”来旺证实。

“我看,有八成是鬼魂附体,你们看,本来他在我们这边杀那恶鸟呢,怎么会窜那边去了,你们没看见吧,我也没看见。窜那边去也罢了,二爷那么壮的人,怎么会就那么短时间给整死那里,其实没死,还活动着,好在我想起了唤魂的法子,将他给唤回来一些。”万三滔滔不绝,“总之,现在看是活着,但是是不是鬼魂附体,可就难说了,大伙都要有个准bèi

,万一真是了呢,那只有动手的份,恶鬼附体那可厉害着呢,六亲不忍杀人如麻啊,再说一个被鬼魂附了体的人他已经不是那个人了,怎么知dào

讲情面啊。”

现在万三是老大了,他说啥是啥,何况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各自做好格斗准bèi

,披挂整理好,各自挑了保命灯笼,站好方位,慢慢向牛二方向移动。

不大会来到牛二那里,离那美女塑像有三尺距离,大家顾不上看那塑像,都知dào

太邪,看多了不定怎么就给伤着了。

大家围拢牛二,看他一身都是符咒,呼吸均匀,很是惊异,看着不象是鬼魂附体了,哪有鬼魂附体还贴满镇压符咒的。但是这时候的牛二到底有没有伤害性,都不敢说。

大家还是做好准bèi

,万三过来,用桃木剑将他手里拿大短刀拨拉开,牛二睡熟了,那短刀拿的肯定不紧。万三又将他的桃木剑拿开,心想,你就算想打,也不怕了。

看看收拾停当,用桃木剑照他的腿狠狠砸了几下。

“谁,谁,干什么!”牛二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紧张地浑身发抖,四处摸索地上的桃木剑和短刀,却是徒劳,摸不着,大窘,一个骨碌爬起来,见对方并没有攻击,这才揉揉眼定睛看。

牛二惺忪的眼神里看是这三个家伙在周围,全都格斗状态。也纳闷了,他们想干什么,难不成要和我打吗。

“你们想干什么,怎么跑这里来了?”牛二质问。

万三喝道:“你是谁,知dào

爷爷我是谁吗?”

牛二更加惶惑,莫不是这三个家伙撞邪了,不敢大意,先稳住他们再说。想了想变笑着说:“万三,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张牙舞爪的。”

万三三人一听,很正常啊,不象中邪了,心里安稳了些,便说:“那你叫叫他们两个的名字,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来旺一听这个问话,很是佩服,要是鬼魂附体,这决计是回答不清的。

牛二不敢大意了,知dào

中间肯定有误会,不能把误会加深,赶紧老老实实地讲自己怎么到这里的。

万三三个人才半信半疑地放松起来,为防不测,万三过来拥bào

了一下牛二,没异常!才放心下来。

然后四个人开始互相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起刚才的架势,各自笑个不停。

“这个塑像真他妈的邪门,放这里会不会老是对咱们不利啊。”万三忽然提这么个问题。

“暂时别动吧,我看真咂烂了怪可惜,估计也没啥了,咱们还是开门要紧。”牛二说。

四个人恢复过来,都来到壁画正中,牛二来旺一边,疤瘌棍万三一边,从底下往行刮。

正刮到第一个门钉位置,万三一不小心,碰了一下,忽然,大殿里“嘎嘎”的机簧怪叫,接着“嗖嗖嗖……”大批大批的箭雨哗哗往下射来,好在三个人都在墙根前,不过也不断被流矢所伤,倒是防护的好,没伤到要害。

少顷,箭雨射完,大家看大殿,落了两层,足足得有万余支箭,都从券顶扫射过来。

四个人惊吓的依偎在墙根前,不敢动弹……

第三十九章:内宫大门轰然洞开

纷乱之后的静谧让四人感觉特别紧张,看箭雨确实是停下来了,四个人才各自活动,检查伤口,这可没有偏见,个个挂彩,要害部位有精钢铠甲保护,问题不大,没保护到的地方,比如小腿等处,刺伤不少,但这点小伤,对他们来说也不太在意,用秘制药敷好,几天就能好。

牛二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射下的这些箭,箭头都生锈了,不过仍然锋利着呢,箭杆看上去是松木做的,到现在还很结实,制作很是精良,每只箭都比普通箭只小一倍,方便储存,发射时候乱箭穿空,小反而威力更大。

四人收拾停当,都忧郁地看着这扇庞大的大门,眼神不敢看壁画上的苗王蓝凤那矜持地微笑,感觉心里一种威压。

“这门得安装了多少暗器啊,怎么办?”来旺有见着急。

“没有别的办法,继xù

刮,不开大门这趟不白来了,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啊。”牛二说。

一向快口急语的疤瘌棍性情大变,变的有些沉默,他只呆呆地看着他们行动,自己跟着万三打个下手,不敢多碰一点。

那就刮吧,要进不去这内宫大门,才叫窝囊。

牛二和万三再接着行动,尽量缩小范围,凡是感觉到了门钉边缘,赶紧绕开,小心翼翼,这还不够,牛二吩咐来旺和疤瘌棍在后边仔细观看四周动静,若有暗器激发,赶紧扯了牛二和万三出来。

增加了两个人专门放哨,好象安全系数大了许多,刮壁画的速度也明显加快了。万三已经刮到苗王蓝凤那匹骏马的前蹄下,感觉颜色稍微暗了点,由于灯光昏黄,实在也很难看的分明,他又一铲子刮下去,忽然只听见“嘎嘎”声响,来旺已经急慌地大叫:“快躲暗器!”

四个人如离弦之箭,窜到前边的祭台下,这也是他们早就看好的。

还没等四个人依偎在里边抱成一团,万三和牛二的脚踝上已经各自中了一刀,疼地钻进去就趴在来旺两人身上。

这时候大殿里金铁交鸣,一批飞刀向刚才的箭雨一样飞射下来,可称为刀雨,可见数量之多,四个人躲到祭台下边,倒是比墙根更有安全防护,虽然伤了一点,情况比遭遇箭雨要好太多了。

牛二和万三看着如此众多的飞刀扑下来,然后与地上石头地板碰触后,反弹一阵才停下来,可见力道之大,也顾不上疼痛了,只有庆幸的份。

设想要是有一个人在外边,就算躲过了万刀齐下的灾难,能躲过万刀乱弹吗,这种乱弹可是没有方向的,简直就是漫天飞射,设计者真是毒辣的很。

四个人一边惊叹一边忧郁地看着大门,心说估计这是最后一道了,要不怎么设置这么多暗器,心里反而还有了一丝将要成功的兴奋感。

看看刀雨也落完了,祭祀大殿平静下来,又过了半个时辰,四个人才互相搀扶着从祭台下钻出来。

牛二和万三商量了一下,决定继xù

刮,枪林弹雨也过来了,不刮怎么办?这次牛二更加小心了,他吩咐疤瘌棍两人,一定要反映快,打开地宫大门前,一点不能松懈。疤瘌棍和来旺自然都是心情紧张,两个人还各自扯了万三和牛二的衣服,万一有暗器,边拉边跑啊,比刚才更迅速。

牛二定定地看着壁画,心说再小心也白搭,设计的实在太精巧,再说,既然设计了,不激发它以后就是个大大的隐患,这么一想,反而放宽了心,和万三这么一说,万三也很赞同,不就这么回事吗。

俗话说:舍得一身剐,不怕将皇帝拉下马。如今还怕啥呢,两个人索性放胆刮起来,已经可以从门缝里看到里边的“自来石”石柱子了,等再往上点就可以将它搬开,打开大门了。

两人又缩小了范围,只将大门缝隙处刮,这壁画设计的也好,里边是一层很硬的石灰层,既吸潮又硬硬地保护着大门。

正刮着,牛二看自己这边也有个颜色稍暗的区域,赶紧喊停。

万三等人围上来看,和刚才那暗器激发地方差不多,知dào

肯定好不了。

“怎么办?”三个人问牛二。

“激发它,不然以后不定啥时候就碰上了,这次我们玩个牢靠的。”牛二自信地说,“先清理出来通道,你们躲起来,我拿棍子戳,试试!”

众人一听,这办法好,保险。赶紧行动,将乱箭飞刀清理出来。牛二拿一枝长棍,做好逃跑架势,看准那有点暗黄的部位,猛一戳。然后不管有没有动静,自己一下子窜进祭台下。

他正往里钻的时候,只听见刚才大门顶上“嘎嘎”声响,接着就是一溜细长条石头,齐齐砸了下来,与地面一撞,发出沉重的闷响。

其他地方倒没有,估计这道机关是专门对付躲藏在墙边准bèi

开门的人使用的。三个人还是不敢乱动,看后续动静,直到半个时辰一过,才各自钻出来,相互拥bào

着庆贺了下,实在太惊险了,不亲自在场外人是无法感受那种千均巨石轰然落下的震撼的。

“我估计差不多了,这门上的暗器消耗的够多的了,还能有什么啊。”万三有点轻松地说。

“不行,我们必须小心从事,别忘了这是第二道门,估计也是最重yào

的了,我们还按老规矩,这才到一半就这么多暗器,谁知dào

上边还会有多少凶险呢。”牛二却一点轻松不起来,“别忘了刚进这殿的时候,疤瘌棍被飞刀刺中的遭遇,一点大意不得,就算开了门,也是机关重重啊,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苗王那老女僵尸啊。”

三个人见牛二说的认真,各自又将轻松的心情放下,是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何况在这个地下鬼域呢,不是输的事了,是直接要命的事。

还按以前的安排,来旺和疤瘌棍在外边放哨,牛二和万三继xù

向上刮,其实也不用刮很高,刮到能移开“自来石”的地方就行了,现在看背后顶着的是条“自来石”,这点大家都有经验了,自然不怕,都庆幸地想要是象万三说的是个石球什么的,可就又要大费周折了。

一切平静,再往上没见特异的地方,当然,两人也没有故yì

碰触门上的门钉,因为他们估计,最大的暗器设置可能都激发了,碰触也就激发点小机关,注意点是可以避免的,不能构成太大的阻碍了。

半个时辰光景,自来石全身出来了,灯光照耀下,显得威武倔强的很,在里边死死地顶着大门,门缝隙里与外界空气流动,忽忽地强风冲击。

往里边看,漆黑漆黑的不见一丝光亮,什么也看不见,打开大门再说吧,牛二想。

牛二招呼三个人围坐一起,开始商量开门的具体措施,怎么开,安全保障怎么做,都得部署好,这道门邪性的很,不能大意,反复交代大家不能掉以轻心,特别是大门开启的时候防备暗器。他估计,当年设计的时候既然在外边设置这么多暗器,门里边自然不会考lǜ

不到,暗器只会更毒辣,更厉害。

商议了好长时间,牛二忽然感觉心里惶惶得很,这种感觉很奇怪,想开门,又感觉顾虑很多很多,心里乱跳,本来这么多年赶尸生涯,早已心静如水,如今被苗王墓给搅扰的太厉害,老是平静不下来,那种超级自信感觉早已经没了,只是底气不足。

其他三个人心里也是如此,走到这一步,疤瘌棍伤势最重,这个愣头青早就被苗王墓征服了,不敢多走一不路不敢多说一句话,显得乖巧太多了。

牛二想了想,招呼大家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大家都不去看那大门,和漆黑漆黑的有着强烈诡异气息的门缝。牛二故yì

地说些轻松话题,提提士气,他自己也需yào

调整下,他想:不能让苗王老僵尸给征服喽,不然进去也没底气去探斗取宝了。

这样停了足足一个时辰,牛二心一横,最起码在表面上要表现出当年带领一长队僵尸时候的气魄来。

他一摆手,大家立kè

紧张起来,按他吩咐的步骤行事。

他摸出来“拐打”钥匙,来到大门前,身子斜向一边,先将“拐打”钥匙塞进去,套好“自来石”那长条石柱,一咬牙使劲,将“自来石”顶开,这边来旺三人一发力,随着上边的壁画油漆涂料剥落,内宫大门发出强烈的金铁交鸣的怪响,一扇沉寂千年的大门轰隆隆缓缓启开。

大股大股强烈千年霉气冲击出来,四个人打开大门赶紧躲避一旁。

只见里边就是个庞大的黑洞啊,一丝亮光都没有,看不清,但是感觉比自己呆的着祭祀大殿大的太多,四只小灯笼也被如此强dà

的闷气冲击,虽有特殊保护,仍是东摇西晃,抖索不停,这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四人赶紧将自己的灯笼护在怀中,尽量躲避这过冲天的闷气。

气流激荡,风团咆哮,沉寂千年的地宫内殿轰然洞开……

第四十章:赤裸女人窜出来扼住来旺

四个人耐心地等待着。等待千年沉积的气团消融,等里面气体阴阳调和好,那时候才能进到内宫,至于这道门里这个庞大的大殿里是不是苗王棺椁所在,大家还真没底。

气团经过半个时辰的咆哮,终于安静下来,但是气流依然急促,这时候进去恐不利四盏保命灯笼,所以他们开始小声议论,干脆躲这里休息会,也做好准bèi

,这也是必要的,因为石门洞开,里边太黑太大,到底有什么,无法预知,是不是比这祭祀用的外殿还要凶险百倍呢,难说。

“这大殿比祭祀外殿得大不少,少说也得三四倍的样子,深不可测,过会咱们进去一定倍加小心,不知dào

会出什么样的妖蛾子呢。”万三虽然心里兴奋的很,却也掩藏不住重重的忧虑。

“是啊,很难说这大殿就是最后一关,说不定往还有很远呢,里边越大,埋伏越隐秘,千万不可掉以轻心。他们设计的东西不只暗器,还有毒蛊,现在经过千年封闭,阴气太盛,邪鬼也来搅扰,我们四个人既要能单打独斗,又要必要时候相互扶持,不然根本到不了内宫。”牛二沉声吩咐。

大家知dào

他是吸取了被荷花鬼魂掐了脖子的教xùn

,大家都知dào

,外边平明世界,就算碰上鬼魂,也被纯阳之气化解了,根本没啥危险,但是若体质弱的人,一旦被扑上,就会更加虚弱,往往会大病一场。如果是在阴气很重的地方,鬼魂的破坏力越大,比如阴森的深山老林,深宅大院,苇塘边,等等,这种地方,鬼魂的阴气盛,人们的阳气弱,就会出现被恶鬼缠身甚至缠死的状况。

如今这大殿里更是如此,这比外边的阴气要重过千倍万倍,邪气浓重,已经是半个阴间气象,所以恶鬼若出来害人,那是能致命的,牛二刚才的遭遇即是如此,若没万三歪打正着,即时破坏了荷花聚敛起来的强烈阴气,恐怕不大会就给扼死了。

大家都知dào

这个道理,自然很是在意,但是这里边的陷阱匪夷所思,花样百出,想预防那也只是心理预防,做好准bèi

也就是了。

气流逐渐减弱、平静,四个人感觉差不多了,起来伸展伸展,打理好装备,各自提了保命灯笼,小心翼翼往里边走,有了隧道门那里的经验,自然先查验门后有没有埋伏暗器飞刀什么的,这扇大门比原来那个要大三分之一,有一丈半高,地上是设置“自来石”的石槽,大家只敢走普通的地板,其他不敢乱动,怕无意中触发机关。

往行看不真切,直接就是黑洞洞的,连上边的券顶也看不见,四盏灯笼只照亮周围三尺见方的地方,其他全溶解在无尽的黑暗中,四个人反而象鬼,难灯笼俨然鬼火般明明灭灭地摇晃着行动,他们一个紧挨一个,不敢乱动。

自诩胆子个个超大的赶尸匠们终于见识了什么叫恐怖,这里是让人窒息的黑啊,高、深都沉入无尽的黑中。四个人最害pà

的就是这里的暗器,杀人于无形啊,太难以预防太难以躲避。

大家都有恍若隔世的感觉,没办法,虽然恐惧,但是没人愿意出口一个“退”字,硬着头皮上吧。

这次万三打头,在地宫里行走虽然他也没有经验,但是挖坟掘墓的勾当比他们三个干的太多,比他们更能分析出来面前的是宝贝,还是危险。

进了大门,停了停见没动静,估计大门顶或者没暗器或者就是暗器没激发。四个人继xù

往里行进,沿墙根走,不然没目标,心里也慌的很,太大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墙上满满的都是色彩鲜艳的壁画,壁画内容是战场模样了,巍峨的群山,大片大片的草场,战马奔腾,将士个个生龙活虎,只是不见打斗场面,看着象演习的样子,同样,里边的人、马,各种物事都尽量仿照实jì

大小,场面阔大,大家只敢看,不敢动,他们知dào

这壁画里说不定就藏着什么秘密设计呢。

“别动!”万三忽然小声往后嘟囔一声。

三**惊,赶紧往前看,只见万三灯笼正照在一个美女身上,有了刚才的经验,大家想应该是塑像,心里安稳了些。

万三拿了灯笼又往里照去,又一个,隐约中一支奇特的女兵部队出现在大殿中,一个个顶盔贯甲,腰悬宝剑,塑像完全仿照真人模样,形态各异而有排列整齐,森严而立,没有战马,都是肃立的人像,不过说是人像,其实和真人差不多,要是没经lì

刚才和那美女斗法,还真看不出是真人假人,可见造型之逼真形象之生动。

这些女兵头上都带着些苗族服饰,但是盔甲什么的都和中原汉朝时期的一样,估计是仿照中原地方制造的。女兵虽然也和男兵一样英武,但唇红齿白,肌肤细腻,太好kàn

了,看的四个人心思跃动,时间长了,僵硬的心还慢慢多出几分矫情。来旺更是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兵们漂亮的脸庞,哈喇子更是管不住的大团大团掉落。

时间长了,大殿内的雾气稍微淡了些,灯笼光可以照的远一点,但也只能看丈把长。

大殿东厢,全被这对英姿飒爽的御林军占据,四个人齐齐被震撼,但庆幸的是,安静的很,一如千年的宁静,并没有异常动静,但是会不会隐藏凶险就谁也心里没底了。

“怎么办!”万三回头问牛二,牛二紧张地想了想,现在看是没什么危险,不知dào

以后会怎样,不如“敬而远之吧,不去惹她们的好。”想到这里,便向万三等人吩咐:“躲开他,往里走。”

万三点点头,提了灯笼,往前摸,差不多过了五十具塑像,才来到一片宽阔的地方,大家估计,应该是大殿正中位置了,心里兴奋起来,也许往里,就是棺床了。

大家暂时将危险放在了一边,也许,经过前边两道门密集的暗器设计,到了这里就没了呢,当然,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

地上还是平整的石板,往里走,又过了有二是来个塑像,这下看清了这个女兵队伍的规模,长是五十人,共二十排,足足一千人的队伍,也只占了大殿一小半,现在看不见对面,估计也是这么一支队伍。

这些塑像全都肃穆而立,在阴森恐怖的大殿里,显得煞气冲天,大家不敢多看,多看心里发慌,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到了女兵队尽头,便是满满壁画的石墙了,基本估计出这个大殿的设计,是个凸形结构,再往里恐怕就是核心部位了,大家紧张的要命,万三倒斗多,也没感觉有如此压抑气氛过,这毕竟是帝王墓穴,不同寻常。

“大缸!”万三低声喊,里边先出现了一只大缸,外面铭刻着游龙戏凤的花纹,很大,口上直径得有五尺,里面很多油,油面漂浮着一只漂亮的青铜瓢,瓢的造型很漂亮别致,而且还能飘在油面上,油还很多,有多半缸,表层凝结成一层白色的油板。

这青铜瓢里有一只棉绳,还有些灰烬,估计当时封闭内宫的时候点着的,时间一长,氧气不足,就灭了。

这就是所谓的长明灯了,这在古人看来,是很神圣的东西。

大家看这青铜缸,只见一条长龙,和一只凤凰在云彩里飞腾翻跃,飘逸游动,似要冲入苍穹,直上九宵。画面逼真精美,四个人赞叹不已,但是这大宝贝是带不走的,心里不免遗憾的很,但想着里边会有更多更好的宝贝,也就稍微释怀些。

青铜大缸西边有五尺距离,还有一只大缸,和这个形制一样,大家就不去细看了,估计这是两只灵前的长明灯缸,反正再好也搬不走,干脆继xù

往里探吧。

万三有点遗憾地叹一口气,往里边走,牛二等人赶紧跟上,忽然只听“扑刺”一声闷响,四个人还没反映过来,从油缸中窜出一个煞白的东西扑在来旺身上,看上去,象极一个肥白的**女人,只是不见头发,上边两只手臂死死地勒住他的喉咙。来旺遭此袭击,竟然连哼都没来及哼出来,闷声倒在地上。

那白色怪物将他摁倒在地上,死死压住,手臂紧紧扣住他的脖子。

牛二三个人回过神来,不顾一切地冲上来,疤瘌棍拿了刀,万三拿了匕首,牛二稳当点,知dào

是邪门东西,必须拿桃木剑来克制她,所以一手提刀一手拿桃木剑冲将上来。

三个人四只利器一起向**女人身上刺去,只听“噗嗤噗嗤”“啪啪”几声闷响,那**女人正拼命地对付来旺,身体后边自然防备不周,立kè

遭遇重撞,喷出大股大股的白色液体,不大会就一动不动了。

底下来旺也不动,好象昏死过去了,牛二等人赶紧将那**女人踢出来,将她的手臂砍断扯走,这才将来旺扒拉出来,找个平静的墙根帮他推拿。

安排好疤瘌棍服侍来旺,万三和牛二跑过来看那**女人,用灯笼一照,见虽是人形,却并不是人,没有头发,整个身体都是纯白的,皮肤很细腻,脸上也有五官,只是象人形而已,胸部也有**,两条腿很肥大,没脚,再看砍掉的手臂,也是一样,没手。

两人纳罕不已,开始不知dào

这是什么东西,后来牛二仔细想想,说《赶尸匠笔记》里记载过一种人鱼,在深山洞中暗河中栖息,因此通体皆白,更让人称奇的是这种鱼有四肢有五官,象人。

据说有一支狩猎队伍,误入山洞见到过,领头的那人不知dào

厉害,还拿了棍棒上前戳弄,将那人鱼激怒了,一下子从水里跃出来,生生将那猎人,一个健壮的汉子拖进水里给吃了,剩下的吓个半死,回来都惊吓过度,不久就得病死了,难道这东西被掳到这里,施了蛊术让她们蛰伏在这里保护女王的吗。

听了牛二的讲述,大家心头都是压抑的很,更明确的说是怕了,这也太惊险了,处处陷阱,那边缸里是不是还藏着一只呢,怎么班?哎。

一阵让人窒息的宁静,四个人象是掉进诡异阴森的旋涡,无法自拔,却又强烈地想往里边钻……

第四十一章:美艳女王诡异的微笑

一阵子折腾。来旺幽幽醒过来,那人鱼没指甲,倒没指甲掐伤,但是勒的狠,喘不过气来。

牛二见来旺醒过来,心里安稳了些,这下勒的不轻,得慢慢调匀呼吸,疤瘌棍在一边帮他轻轻推拿,让他恢复的快些。

万三拉了牛二过来,指了指对面那个大缸,忧郁地问:“这里边有没有,怎么没出来,怎么办?”牛二也感觉纳闷,不知dào

这缸里人鱼激发的东西是什么,这只缸里蛰伏的出来了,那只缸里到底有没有呢,还是有而没激发出来还是隐藏了更厉害的怪东西呢。

牛二也感觉郁闷,想不出来好主意。

这边来旺已经恢复过来了,委顿地坐在一边休息。

牛二看了看大殿,这里更加黑暗,没外边女兵队那里大了,但是黑不见底,不知dào

再往前是什么,是不是该到了女王棺椁,不管怎样,先处理了那大缸再说。

“我看,干脆拿根长棍,捣进去一搅,任它出什么怪物,只要出来,你们三个守在缸口,立kè

杀死它,怎么样!”牛二说了自己的想法,不激发它是不行的,说不定就从哪里蹦出来了。

三个人齐齐点头,各自准bèi

家伙,走到那大缸边,棍棒好找,地上很多以前遗留的棍棒,正好使用。牛二摸了条好用的结实棍棒,左手里将桃木剑拿定,准bèi

一旦有邪物窜出来,不由分说就砸,砸不死也能抵挡一下。

想到这里心里有了点底,他先准bèi

好逃跑架势,看万三等人也准bèi

好了,狠狠心,拿了木棍照着大油缸里猛戳,那层凝结的油层肯定一戳就破,再往下,他感觉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说明真有东西了,接着就听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死惨死惨的那种哀嚎,四个人心里都是猛惊,知dào

怪物给惊动了。他不暇思索,赶紧用手将棍棒一扔,右手已经摸了腰刀在手,也和万三等人一样架在大油缸边,单等她出来了。

只听惨嚎之后,猛烈的“扑刺”声响,果然那如**女人般的人鱼窜了出来,四个人齐齐将刀剑匕首插入到人鱼身体了,那人鱼又是一声凄厉地惨叫之后挣扎着落入油缸,大家看她确实死挺了,才心有余悸地收拾形装,先找个墙根休息,讨论行止。

虽然一阵折腾,总算破除了这凶恶的人鱼怪物,心里平静许多。

“要是真人,可是个美女!”疤瘌棍心里一放松,忽然这么嘟囔了一句,大家也从紧张的神经中获得解脱,听他这么一说,嘿嘿直笑。

“妈的,这一趟倒斗,见过的美女比过去三十年见的都多,倒女人斗就是好!”万三也来这么一句yin亵的话。

“你们正经点,这是什么地方,女人的天下,不要太不正经,不管倒谁的斗,对喜神是必须要尊敬的。”牛二看到二人不正经,不自主地想到赶尸的规矩,将喜神的专业术语也用到这古墓僵尸中了。

其实他提的很有道理,对鬼神之事,确实要心存畏惧才行,不然他们可是穷凶极恶的。

万三在地上简单地画了个图形,说:“这斗是两边对称,中间宽大两头细长的,这个大殿估计是最宽的一段,往里就越来越窄也越来越接近深藏的内宫棺椁,这一段就是个“凸”字结构,这边是大油缸长明灯所在,那往里我猜该是灵前祭祀的祭台了,再往后是什么,不好说,如果棺椁不在这里出现,那还得往里了。”

三个人都觉得很有道理,牛二正了正神,严肃地说:“越接近棺椁,越有密集的防护,我先说下,得了明器先想办法试探看有暗器不,没有再收,不然就得给这僵尸做伴了。”大家赶紧称是。

万三看一切平静下来,摆摆手说:“好了,出发,不远就是棺椁了!”好象他真看清了一样,大家虽然心里半信半疑但也兴奋的很,九死一生,终于到最重yào

的地方了,疤瘌棍的小眼睛里立kè

浮现金光耀眼的影象,心里一阵激动。得了这笔财宝,不和你们赶尸了,棍爷去置上几顷地,娶几房老婆过财主的逍遥日子。他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丑,我有钱啊。想到这里,心里很是得yì



还是万三带头,走了一丈远,隐约中苗王蓝凤出现在眼前,正做在宝座上冲他们微笑,万三一个趔趄,心里慌乱的很,一下子“扑通”倒地,对着苗王影响就拼命叩头,后边三人慌了,也跟着叩头,都看见了苗王正坐在那里呢。

慌乱了好一阵子,牛二感觉不对劲了,“妈的,这死鬼又拿塑像来吓唬爷爷了吧。”想到这里,心里一稳,起来踢了万三一脚,叫道:“起来,害pà

个死鬼干啥!”

万三等人回过神来,才抬头看,一丈外,苗王真真切切地坐在那里,诡异地微笑,虽然不信那死鬼会这么复活,心里还是慌慌的,想想,估计是假的,可能是塑像,老子对你拜也拜了,该敬的也敬了,你生前掳了这么多财宝进来,既然爷爷们见了,就该分一分才对。

这么想着,起身来,不过不敢带头了,眼神还是惶惑不安地看着牛二,牛二知dào

万三给镇住了,自己不上前是不行了,也不推辞,在前边带着大家走。

再往前,看的更清,那苗王果真栩栩如生,牛二心里也不禁打鼓,塑像?真人?僵尸?搞不清楚,更要命地,只见那女王衣服飘飘,在气流鼓荡中拂动,牛二心里越来越紧张,自己给僵尸做还魂**是最好的,那荷花自己就做的是最成功的,也没想这样美艳精神啊。

他硬了硬心,壮壮胆,回头低声吩咐大家将保命灯笼护好。这才往前挪动,现在基本看清了苗王前的东西,不过后边还是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只见苗王蓝凤穿着美艳华贵的服饰,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恍惚中象是往外发射着寒光,让牛二等人不敢直视,那微翘的嘴角闪着诡异的神气,让人无法猜测她内心的隐秘。这种自上临下的精神威迫让四个人都感到心头战战。

苗王坐在宽大的玉石宝座上,宝座用料精细,色调匀称,的确是罕见的稀世珍品。宝座靠背上雕刻着百鸟朝凤图案,周围彩云飞动,繁花盛开,百鸟争鸣,两边各雕刻一只神采飞扬的凤凰。两只好kàn

的凤头,向外翘首,神色喜悦。

女王华彩衣饰,端坐正中,面前一张宽大的玉石供桌,桌子上摆满了玉石制作的水果等物,精美绝伦。

四个人眼睛看的都直了,这外边祭祀之物就是无价之宝,那棺椁中不知dào

要存放多少宝贝呢。

牛二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怕,这女人绝对是塑像,不可能是真人,也不会是僵尸,真是僵尸我也有法破它,爷爷可是天天与僵尸做伴的,如何怕你。”想着心里轻松不少,带着四个人往前移动,不大会,来到供桌前,大家看着苗王,还是不动,虽然衣服轻轻拂动,但其他地方没动静,估计是穿了衣服的僵尸或者石像,既是石像,再精美也不怕。

这边万三他们也围拢在供桌前,看那一桌的玉石宝贝,惊喜不已,不过大家都记着开始时候牛二说的话,遇见明器,谁也不得乱动,大家都看着牛二,心里已经跃跃欲试。

牛二也明白,心说,不让他们动,他们肯定会埋怨自己,若让他们动了,万一有什么风险,那也怪不得我了。

他低声说:“越到这时候越危险,这供桌我是不动的,你们看这些明器好,谁要动自己动,我可说下了,做好安全防护,万一谁倒霉就此走人,那就只能留在这里陪女王了!”

大家一听,心里也打鼓,人家说的有道理啊,不过既然到这里了,冒险也不是一次了,不动来这里干什么呀,本来已经九死一生了。

这么一想,各自心里释然,疤瘌棍性子急,抢先说:“我相中那只玉苹果了,我得去拿!”当然大家都喜欢,但是万三他们心说,你想去拿那就去拿吧,让你试探试探不更好啊,给你个玉石苹果有什么啊,还有玉石葡萄呢,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点头。

疤瘌棍性子急,点子少,两眼放光,伸手就向那只玉石苹果拿去,一摸,光滑异常,心里大喜,又使劲拉,不想,拉不动,纳闷,再使劲,还不动。只好放手,上前仔细看,原来是一体的,整个玉石供案和这些玉石供物,全是一体。

牛二一见,心里明白了,乖乖,这可是值大钱的东西,可惜,带不走,不可能带走的,桌子又大,底座与被嵌入底下大石板,连成一体,要想挪动,那是万难。

大家只好叹息,玉石是脆的,要整掉也不现实,就坏掉了,也不值钱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留这里,以后发了大财再想办法起掉它带出去。

苗王蓝凤看着这四个笨拙而贪婪的土夫子,不知作何感想,一动不动,只是端坐着维持前年的平静和千年的诡异。

气流轻轻挥动,女王裙角飞动,乌黑的长发,也跟着慢慢飘动,更显得女王白玉般洁净的脸庞美艳高贵,让四个丑陋的土夫子心里砰砰乱跳,不敢多看。

短暂的平静中却融合着千年对峙,居心叵测的土夫子与美艳诡异的女王静静对峙,这一天,女王等了一千多年,土父子们也经lì

了九死有生的拼搏。

第四十二章:牛二去摸女王翡翠凤凰

牛二率先回过神了,他轻轻地看了一下万三等人,打了个手势,对着宝座上的苗王,严肃地下拜,行三跪九叩大礼.

礼罢,牛二招呼他们各自准bèi

好装备,准bèi

拨开女王迷雾,他知dào

,也许这时候才是最危险的,没有碰到庞大的棺椁,却遭遇了这样端坐的女王,当然,他们心里也在疑惑,到底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塑像还是僵尸,一切都要在拨开女王身上的衣衫之后,何况这些衣衫也是无价之宝呢。

万三摸过不少僵尸,但是这么端坐着的,是唯一一个,他没有经验,心里也害pà

,在这种时候,四位赶尸匠们谁也不讳言害pà

,因为面对的真的是太多的匪夷所思的恐怖和邪性,这是以前赶尸碰见的那些孤魂野鬼从来不曾遇见过的。

四个人开始商量办法,谁也不敢从正面为苗王解开衣衫,疤瘌棍忽然想起一个办法,说:“咱们可以先起了她头上的宝贝,没危险,再往下。”大家一想,只能如此,但是,让谁上来也心里战战,怎么办,后来牛二决定,只有自己亲自上了,他吩咐做好防护,一旦出现什么邪物,立kè

将自己拉下来,并且杀死防堵邪物,大家自然知dào

其中的利害,所以赶紧部署好,万三反映敏捷,就在牛二身后边,随时能把牛二从底座上拽下来,来旺和疤瘌棍都掏了自己的腰刀和桃木剑做好随时格斗的架势。

牛二看大家准bèi

好,便走上底座,底座也是玉石制作,有二尺高,他站上去,取那女王头饰是探囊取物般容易。

他看那女王仍旧保持着平静,没什么异常,又仔细地看那女王乌黑的头发,果然是真人头发,只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腐烂,实在是也无法想象,那些衣衫也是如此,色彩明丽,一如外边的华美服饰一样,牛二暗自称奇。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他平静了一下心态,便伸手向那女王王冠上漂亮的翡翠凤凰摸去。那看清楚了,难漂亮凤凰是插在头发上的,并不是王冠的一部分,所以他只要轻轻拽下那翡翠凤凰就行了,不用动王冠,他怕王冠里有暗器激发机关。

他摸住了翡翠凤凰,滑滑的,心里一种狂喜,他抓住一使劲,正向拔下来,忽然一阵清脆的女声诡异的“嘿嘿嘿嘿”笑声从女王那里发出来。牛二自己一个愣怔赶紧松手,这边万三一听见嘿嘿响声,立kè

将牛二拽了下来,来旺和疤瘌棍不敢怠慢,立kè

挥舞腰刀和桃木剑,严阵以待。

牛二下来,见并没有什么邪门东西出来,那女王在发出一真嘿嘿冷笑之后,依然平静地微笑着,一如既往。

牛二问:“你们听见什么动静了吗。”牛二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万三忙接过来说:“当然听到了,听的真真切切的。”来旺与疤瘌棍也附和。牛二感觉这声音是真的了,可是却有没了动静,是怎么回事呢,又疑惑地问:“你们听见是从这女王身上发出的吗。”万三三人也点头。

“我看,已经确定这女王邪门,咱们别这么冒险了,拿家伙上吧,用棍子将那王冠起下来。”万三说。

“不成,摔地上不就碎了吗,不就白干了。”牛二不同意。

“我看成,用棍子比较保险,我戳,你们三个在底下看准,掉下来赶紧接啊。”疤瘌棍说。

牛二想了想,也是个办法,最起码比刚才安全,大家都有裹尸袍,宽宽的在底下接着也不难。

四人商量已定,疤瘌棍去找了根拿手的棍子来,大家做好准bèi

,疤瘌棍心想:“不就是个塑像吗,我看你能出什么妖蛾子。”他利索地将棍子戳向女王头上的王冠,从耳朵上边,那里容易着力,一个使劲。

只听见脆亮的女人笑声“哈哈哈哈哈哈!”接着“喀拉拉”女王身体爆裂,从里边飞出个肥白的**女人来,一下子扑到疤瘌棍身上,双臂紧紧勒住疤瘌棍的脖子。

底下三**惊,赶紧刀剑齐上,将那人鱼斩死,将呼吸困难的疤瘌棍救出来。

这下大家倒不紧张了,妈的,又是个人鱼埋伏在里边,这东西虽狠,但到底能治了,不过,如果是两个人倒斗,估计就得勒死,这东西已经勒住了一个人,另一个人肯定得费一番周折才能将那人鱼杀死拨开,幸亏他们是四个人,所以救援非常及时。

大家看这些疑惑和机关全破了,心里也有了底,但是这些宝贝虽好,却带不走,只好以后有机会想办法来取了,这些实在太大,这么设计或许就是考lǜ

防着这些小贼来盗,如果是大批部队,象西汉末年的赤眉军,象黄巢的军队那样盗墓,再怎么厉害也不行,人家有的是人,死上百十个又能怎么着啊。

四个人折腾一番,坐在墙角里补充水分和食物,趁机休息。

“我也看着奇怪,这苗王僵尸怎么可能不在棺椁中呢,我们还得往后摸,估计快找到了。大家继xù

小心点,你们看这苗王墓真他妈的邪性,什么东西都有。”牛二对三人说。

“我也感觉快到了,这已经是灵前祭祀的东西了,后边按理该是棺床了,我们再往后摸摸,我猜棺椁周围还会埋伏很多暗器,大家小心点,还是那句话,都别看着一个人有难不伸手,要出死力去救,大家合力才能掀了苗王的棺材。”万三也感慨地说。

来旺和疤瘌棍向来只是听喝的份,疤瘌棍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自然不敢乱来。

时间太长了,四个人都很疲乏,便商量一阵子,留一个人望风,剩下的休息半时辰,然后半时辰一换,休息是最重yào

的,精力不集中,那只有送命的份。

四个人依偎成一团,各自将武器放在最容易拿到的地方,轮番休息,一会儿,呼噜声便此起彼伏,与狼藉一片的内宫祭祀灵台一起沉睡。

四只保命灯笼倒也燃烧地神色安详,显得生命力颇为旺盛,另一边三只肥硕白皙的如**女人样的人鱼尸体趴在地上,身边流淌着一汪一汪的白色液体。

那精美绝伦的女王宝座上,散落了大批女王塑像的碎片,塑像里边好象是陶的,外边刷着厚厚的油漆等东西,看着还有保护层,总之制作很是精美,最妙的是色彩搭配之细腻之逼真,比真人的皮肤鲜亮白皙,但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绝对与真人色调一样,很难辨别真假,这苗王墓真是穷尽了古苗国能工巧匠的智慧与中原大汉里的能工巧匠的智慧。

两边墙壁上也是满满的壁画,全是汉武帝刘彻与苗王蓝凤短暂而幸福的幽会生活,原因当然没法推测,估计是很多的,因为两人都不是普通人,都身系两个国家千万人的命运,但是有缘分能如此亲近地生活这么长时间,知足了,家国总是两分的,刘彻和蓝凤心里都明白,两个人不管统治什么国度,这点政治家的理智还是有的。

也许,真要是两人日日相处,天天恩爱,或许蓝凤会步卫子夫的后尘呢,总有容颜衰老的一天,对于天天美女如云生活中的皇帝来说,有什么理由让他穷尽一生去爱一个人呢,所以,分开真的是很明智的,因为分开,刘彻经常将美艳的卫子夫当做梦中的情人,苗王蓝凤,所以宠爱了卫子夫那么多年,又立为皇后,这些史料肯定是没法查到的,但是在这千年古墓中,通过美妙的壁画,将这些密码解开,让仍有更真切的解读。

壁画内容有幸福地游龙戏凤,有快乐的大队野猎,有小夫妻般地斗口之乐也有将要分别的忧伤。总之画面越往里延伸,故事就越是伤感。

离别对于浓情中的男女是最好的巩固良药,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刘彻和蓝凤分离的更长些,其间隔个几年,两人也会相会一段,总也要经lì

一番期待、欢乐、纵情、忧郁、分别、伤感、怀念的情感折磨。

终于有一天,蓝凤三十岁那年,遽然辞世,当苗国派遣的使者将信息传递到皇皇帝都的时候,沉浸在边关一次次大胜中的刘彻却一下子从兴奋云端掉到伤痛的泥淖,有一个月不愿意上朝理政,后来还是大将军卫青理解他,向他私下建议派遣大批工匠南下,帮zhù

苗国建造了这富丽堂皇而有机关重重的苗王墓,刘彻已经失去理智,他不顾一切地要求卫青将墓葬规模拔高,高于其他王侯之墓,甚至按帝王的规模建造,并从宫中带去大批珍宝,拨划五万两黄金与苗国小朝廷一起建造地宫。

这时候,卫青的夫人,正是苗王蓝凤的贴身侍女绿萼,为了让刘彻放心,也一解绿萼思念故土之苦,卫青奏请让绿萼亲自去苗王陵墓工地协助建造。

可以说,这是一座耗费苗汉两家能工巧匠智慧的结晶。如今,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千年之后,这里会迎来四个业余的土夫子,而且所有这些对付大敌的暗器和邪灵之物竟被破解,并让他们终于前进到内宫深处。

第四十三章:汉白玉棺床出现金井

约莫过了十个时辰,四个人都觉得休息得很好,精神饱满,起来打了几下拳脚,象是对着苗王示威.

“好了,休息好了就向里边进发,都小心在意,不可任意乱动。”牛二照例要训教两句,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一个好的纪律在这里显得很重yào

,要不大家都说中国人是一人是条龙两人是条虫吗,还好,这四个居心不良的土夫子做的不错,当然这有几十年的师徒及搭伙计的情谊在这里呢。

牛二在前边带头,万三随后,来旺尾随殿后,四个人各自挑了保命灯笼,小心翼翼地往前探,前边依旧黑咕隆咚,幽深不知深处,四只灯笼在女兵方阵那边本来还能照出一丈见方的距离,如今只能照三尺见方了,幽幽地如鬼火般在地宫里招摇。

“哈哈,看见棺床了!”来旺一声欢叫,大家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看,四只灯笼齐照,只见一个庞大的汉白玉石台,另他们沮丧的是,并没有棺材在其上边,可确实是一个大型棺材的棺床。

四个人齐齐纳闷,惊讶的不知所以,难道找到这里就是这么个结果吗!沉默,压抑的沉默。

万三往前挪了挪,看见棺床中间“金井”中间一个黑洞,直往下通去,漆黑漆黑的啥也看不见。

“完了,有人占先了!”万三脸色灰白,气息脆弱,心情坏到了极点。

牛二也过来看了看盗洞,无奈地叹了口气,疤瘌棍和来旺已经忍不住骂起来,他们联想起来,当时进来的时候那个盗洞,肯定是那个家伙干的。

但是骂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是找到棺材,搜索点剩下的东西,回头再找找那土夫子没找到的宝贝,也不算白来一趟吧。

四个人互相安慰一会,各自调整调整情绪。

“妈的,这个家伙竟然从这里钻进来,省去多少力量和危险啊,和他相比咱们真是太笨了!”疤瘌棍骂道。

“是啊,怎么没想到这‘金井’啊!”来旺也附和说。

“能发xiàn

这‘金井’,我还领你们从那里进啊,废话,肯定这个家伙知dào

的更多,让他占先了,再说,望天猴师兄得了那猴皮地图怎么没亲自来啊,估计他也知dào

信息不明确,难以查明,我早就说过,来就是碰运气,因为这斗在上边我就没看明白。”万三振振有辞。

“好了好了,都别嚷了,你们,这里绝对不是放棺材的地方,想想看,如果真把那大棺材放这里,难棺材呢,最起码也得留点烂木头片子在上边吧。”牛二忽然发xiàn

这个问题,无疑那土夫子确实是从这里钻进来的,但是,这里应该没有存放棺床。

“我想起来了,这个地方应该是外棺室,里边还有,都别急,就算被占先,总还得留点明器吧,留盏破灯就比咱们赶一年僵尸值钱。”牛二若有所思地说,大家想想,也对啊,这千年的墓,谁能保证不被盗啊,再说咱们就顺了人家挖的道来的呢。这么想想,大家心里平和了些。

《赶尸匠笔记》记载,中国各代斗的形制虽然各异,但都有基本的伦理,就是天、地、人一体的理念,所谓的风水宝地,就是比较容易得到天上日月精华地上风土灵气,所以,一个人如果能沟通天地,并充分吸取其中精华,自然产生超能,当然他们不说是超能,是说可以享shòu

人家福禄,可以使自己的子孙有贵人之命,甚至封侯拜相更甚可以称王得帝。

所以,人死,是需yào

敬畏的,要象对待生人一样对待死人,这也是历代厚葬的理论基础,严重的时候甚至实行残酷的殉葬,在明朝时候还有几个皇帝实行殉葬制度,知dào

明英宗死的时候立下遗嘱,禁止殉葬,以后才去除了这个陋习。

金井是放在棺床的中间,这是整个墓穴中极少的直接接触土地的地方,直向下通,人们对土地是敬畏的,从古到今中国人都在为土地奔命。重大节庆,帝王们要祭祀皇天后土,土地就代表疆域,土地就代表对生活其上臣民的征服,而这种征服是上天所赐予,神圣不可侵犯的。

春秋战国时候晋文公重耳在当初逃难的时候路过一片田地,重耳与随行的贵族门饥饿难耐,便想路边田地里的老农乞求一点吃的。老农看着这群落魄而不知稼穑之苦的贵族,什么也没说,弯腰从地上捧了一捧土上来,交给重耳。重耳大怒,正欲发作,一个大臣忽然起来,朝重耳跪下,说这是上天赐予你的土地啊,说明我们可以东山再起的。重耳一听,赶紧捧了土叩谢上苍。

这段故事就说明了从遥远的古代文明中,就有深刻地对土的敬畏,对土地的掌握决定了对权利的掌握,因此风起云涌的历次农民起义均以土地为号召,可见土地在人们心中的地位。

而金井为土通向大地,这个制度历来如此,因为棺床必须放在风水宝地的最佳位置上,所谓的外棺估计是当时勘察此地的官员认为这个风水宝地有两个最佳穴位,所以建造两只棺床来承接土地灵气。

人是从自然而来,自然要回归自然,而自然的基本元素便是天地人,所以必须要使自己达到上通天下通地的超级境界才好。

历朝帝王都对此格外重视,每在动工兴建陵墓的时候,第一掀土,都要郑重地保存起来,在地宫兴建好,放到棺床里的金井中。据说明朝那奢侈糜烂的万历皇帝也是如此,虽然国家在他的治理下已经日落西山,他却非常重视自己的地下宫殿的营建。亲自到定陵巡视为他建造的地下玄宫,他到地下玄宫棺床上看后,将自己带的一些非常珍贵的珠玉埋入土中,后来,又专门派大臣往里边埋了很多珍奇的宝贝,可见,在古代对于金井的重视程度。

大家围了这外棺床转了几圈,没发xiàn

任何蛛丝马迹,更坚定了棺椁仍在里边的想法,里边还是幽深看不清,肯定还有内宫来存放倌椁才对,这里就是用来作为灵前祭奠用的。

想到这里,大家恢复了点信心,继xù

往里探察,顺着壁画覆盖的宫墙,四个人依然按原来的秩序,往里行进。

约莫走了三丈长,忽然一扇不大的石门隐隐显露出来,四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只觉得呼吸急促,无疑,这个打开了的内宫就是储存了所有苗王珍宝的地宫了,包括棺椁,包括其他珍宝用品,大家无法想象到底里边是什么,但是,临到尽头的震撼让他们停住了脚步。

那种极度焦躁极度兴奋极度磨难之后面对终点的复杂感觉充溢了他们的身心,虽然,他们都知dào

,大门洞开的内宫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以前那土夫子确乎已经进了地宫最深处,确乎已经探察到苗王棺椁真的所在,但是他们已经有心理准bèi

,自己是来分一杯残羹的,而且认为,这也是值得的,因为这千年积淀下的文化遗存,稍微有一点痕迹在自己手里,那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整个苗王地宫与牛二四人同时沉浸在复杂的另一种对峙中,这种对峙不同已往,苗王地宫已经失去了诡异的微笑失去了高昂的自信,只有大门洞开的尴尬和难堪,而牛二四人,有了突pò

的快感,成功在前的渴望和大发横财的兴奋与憧憬。

第四十四章:内宫门里一架可怕骷髅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四个人才从依偎在一起的呆楞中恢复常态,对面那扇大门只是隐约可见,显得飘渺虚幻,门内依旧漆黑一团,深不可测,看不见任何东西,虽然大门洞开,但是里边的场景仍是无法预见,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来到这最后一道关口,竟然如此轻易,连自来石都不用打开.

牛二定定心神,依旧不敢贸然向前,他回过头来和万三等人商量,“既然此门打开,那土夫子肯定是进去了,门前暗器估计已经让他给激发了,咱们倒可以轻松进到里边,你们觉得呢。”万三想了想,说出自己的想法。

“进吧,已经到这里了,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疤瘌棍又恢复了原来的急噪的性情,来旺依旧不多说话,只认真地听他们讨论。

“不管怎样里边是不是还有暗器,或者这是不是最后一道门,很难预料,我们还是小心为上,进去,还按以前的办法,我打头,万三掩护,来旺断后。”牛二咬下牙,定下决心。

又匆匆收拾了一番装备,四个人依次提了灯笼进发,前边那石门象一只阴毒的大口,等着吞噬四个土夫子。四个人狠狠心,硬着头皮往里走。

不大会,牛二走到大门前,这门却不是壁画遮蔽的,阔大平整的石板做成,里边的自来石扔在地上,门里依旧漆黑,看不远,只好慢慢往里摸。

“停!”牛二大叫,自己先退回来,大家没看清楚,忙问是怎么回事,牛二指着门里说:“里边一具骷髅,趴在地上。”

“是先来的那土夫子吧,我想该是,这家伙给暗器杀死了!那就是说里边的东西他没动!”疤瘌棍有些莫名的兴奋。

“虽然这样对我们有利,但是他一进门就死在那里,可以想象那暗器的威力,难道你们想碰碰么,一定小心,我们商量好再进。”牛二沉声说。

大家想想,很有道理,这里实在是太过凶险了,贸然进去绝对讨不了好处去。

“还是进吧,不进怎么知dào

暗器在哪里,我们只小心做好准bèi

就是了。”万三说,大家实在没法想象到底那暗器怎么设置,牛二点点头,重有进去。

大门里的暗槽是不敢动,大门上的所有东西也不敢动,只怕哪里不小心激发机关。

牛二看准那些普通的石板,踏上去,四个人依次进来,里边比外边要黑更多,四只灯笼象飘忽不定的星星,实在是亮度有限。

牛二提了灯笼,来到那骷髅面前,那骷髅身形扭曲,显然生前做过强烈地挣扎,四个人都是心头凛然,再怎么说,这骷髅就是自己的同类啊,都是怀着同样目的的,万三过来一看,小声说:“这骷髅也就一百来年,估计是我派哪位前辈,哎,没想到在这里给苗王老粽子陪葬了。”

牛二一想也对,根据那竖井,在看这骷髅散落的家伙,全是黑衣派赶尸匠常用的,只是现在的工具比他那精良许多,但到底是老前辈,能进到这里已经不容易了。

“我猜我师父那地图就是老前辈留下来的,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留下来的这么不详细,而他自己却知dào

的更多。”来旺猜测,既然是自己的前辈,肯定要尊敬的,对于鬼神,是一定要敬起来的。

牛二点点头,若有所思,定定地看着这骷髅。万三却多了个心眼,看刺杀这骷髅的暗器是从那里激发的,他仔细地看了看这骷髅,发xiàn

有三把飞刀刺入他的身体,留在体内,这家伙竟然不穿盔甲,难怪抵挡力这么差,其实如果他们这趟不穿这精钢打造的盔甲,早就和这骷髅一样的命运了,想到这里,心里庆幸不已。

来旺起身看,只见大门上边果然有飞刀机关留下的痕迹,和第一道门的一样,其实并不多么高明,这种暗器在这古墓里算是最简单的了,没想到他竟然禁不住如此一击,哎,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所在,就敢如此大意地窜进来,若是从大门进,连一道门估计也进不来。

“地图、地图!”疤瘌棍轻声地交唤,一下子唤醒了思索中的牛二,他赶紧往疤瘌棍指的地方看,正是这老骷髅身上散落的,一张厚厚的纸,纸上隐约看着画的是地图,牛二心里狂喜,估计这地图是最详细的地宫地图,比那猴皮地图好过百倍。

牛二摆了摆手,示意疤瘌棍不要轻举妄动,万一这里就是暗器激发的机关呢,得做好准bèi

,防备万一。

疤瘌棍会意,他知dào

其中的厉害,绝对不敢乱动的,牛二拾了根棍子,将那厚纸地图往外一扒拉,倒没什么动静,估计就是老骷髅留下的东西了,没什么特殊的,胆子大了不少,就过去用手捡了起来,来不及细看,这地方没心思研究,就握起来放到腰里。

这边万三也没发xiàn

什么异常,四个人一商量,还是按原来的办法,顺着大墙走,安全的多,也不会迷失。

牛二领着众人往里,顺着墙根,看大墙上依然是精美鲜艳的壁画,这里的壁画与原来的又有不同,全是苗王治理国家的图象,有带领女兵打猎的场景,有在宫廷内举行朝会的场景,也有会见外国使者的场景,里边的国王显得端庄大方,里边还有一张女王下乡,与臣民一起共同庆祝丰收的场面,这些场面也说明,这里的确就是地下玄宫里的最后了,大家一路小心翼翼往前走。

“停!”不大会,牛二又低声叫停,大家一楞,往前看,只见一个侍女打扮的陶佣,手里提着只宫灯,静静地立在那里。

“不就是个陶佣吗,也值得大惊小怪!”疤瘌棍在后边禁不住轻佻地噗嗤一笑,牛二可不乐意了,训道:“你来带头,不知dào

厉害!”

疤瘌棍听训,心里也有点惭愧,便不作声了。

大家继xù

往里走,只见这边是三个侍女陶佣,侍女陶佣也做的非常逼真传神,象三个年龄小的女孩子,调皮可爱,宫灯里也有油,里边的灯芯有燃过的痕迹。

牛二见没异常动静,就带着大家往里走,疤瘌棍却没跟队,漫不经心地落在来旺后边,这一阵子的平静让他放松了警惕。

他看着侍女陶佣有趣,先用棍子敲着玩,走到第三个陶佣身边的时候,他用手摸了一把陶佣的脸。

只听一声轻响,一只黑色的细长小虫冲破宫灯笼的束缚,急速向疤瘌棍的手臂射去,疤瘌棍脑子里轰一声,立马一片空白,怕啥来啥,原本想着没什么东西了,没想到多摸一下子就是不行,疤瘌棍顾不上惭愧,惨叫一声,一手攥紧手臂,惶急中害pà

那虫子会冲上去。

那黑虫子在疤瘌棍臂膀里来回蠕动,麻痒难挨,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啪啪往下掉。

牛二三人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心想真该这么难为难为他,这一路来,他惹祸最多,但看到疤瘌棍惶急的模样,都赶紧跑过来,牛二拿了他的手臂看了看,和以前中的黑蛇蛊毒相似,当然肯定不是一样的,上次发凉,这次只是麻痒。

牛二拿了小刀,在疤瘌棍胳膊上割了个小口,将断肠草敷上,运气让药力下行,将毒虫逼迫到手掌再到手指头,这次逼迫到大拇指,牛二毫不犹豫地用腰刀一把将疤瘌棍的大拇指削掉。

疤瘌棍又是痛叫一声,疼的直跳,但这次的确是自己不对,自找的,也没办法怪别人,只好自己承shòu。

牛二快速地给他包扎好,然后给他说,你好自为之吧,连师父的话都不听,难道我是要害你的吗,混帐东西。

疤瘌棍一声都不吭,实在是没话说。

牛二想了想,这次疤瘌棍中的估计是黑蚯蚓蛊,毒性不算小,亏得断肠草在手,想想这趟出来若没有这断肠草,还真是没办法,也算因祸得福了。

再往前,隐隐有水流的声音,隐约中看见前边好象是座石桥,桥不大,用青石打造,很是景致,底下是黑黑的水,水不是死水,是流动的,四个人不禁暗暗称奇,这么修建地宫的确实少见,人家都是怕水会进墓,这下好,还引了水进来,不过这水估计是山中的溪水水流不大,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想到这水会留进苗王墓的。况且知dào

也没法顺了水进来啊,谁有那么大个本事呢,这水流又小,除非鱼虾。

再往前走,渐渐看的多一些,是三座小石桥,石桥上栏杆头都是雕刻了凤凰,估计是要符合女王的图腾吧,桥面依旧是百鸟朝凤内容,浮雕景致逼真,栩栩如生,这一路来,四个人倒大饱眼福,见识了平时极少见到的艺术珍品,虽然他们不懂什么艺术,但是对好东西还是有感觉的,所谓的美,是不分对象的,美就是美,不懂的所谓艺术美的人照样能感受属于自己的那份愉悦。

牛二看着石桥,楞了塄,郑重地吩咐大家,绝对不能乱动,谁知dào

这石桥会没机关呢,而且,上桥之后赶快往前走,不得停留,谁知dào

这桥是不是陷阱呢。这次大家只有点头的份,疤瘌棍算个伤员,大家都需yào

照顾他,所以不让他干任何事,只挑了自己那保命灯笼跟着大家。

“我先上去,过去没事的话你们再进!”牛二低声吩咐。大家点点头,知dào

这先上去的就是探险啊,心里都是充满了感激的。

牛二挑了保命灯笼,右手将桃木剑拿出来,心想万一有什么东西出来,估计也是邪性物件,用桃木剑对付它是最好的办法。

牛二先戳了戳风头,看没什么动静就走上来,因为这凤头一般就是暗器设计时候最容易注意的,大家一见,都喜欢摸一摸,只要你摸就有可能中暗器,所以预先破坏激发它倒好。牛二见没什么动静,心里安稳了些,不就是个石头桥吗,既然在这里呆了千年了,怎么可能我一上去就塌掉呢。

想到这里,牛二就走上来,桥是漂亮的拱桥,长度也就丈把长,走上去使劲踩了踩,牛二感觉稳当的很,心里轻松了些,便大步往前走,走到桥尽头,依然没什么动静,牛二想,估计这地方没设计暗器,自己实在是想的太多了,他们再思虑周密也不会哪里都设计上暗器啊。

牛二过了桥,感觉心情放松,便愉快地向后边招手,大家一看,没事,都窜过来,来旺还是断后,过来的最晚,过了桥,来旺高兴地跺下脚,忽然感觉脚底下一软,“啪啦”一声清脆地响声,来旺忽然感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大拇指传过来。

牛二等人一听“啪啦”声响,就知dào

不好,他们早已风声鹤唳,一点以外响动就会想到会有暗器,或者蛊虫。

来旺痛苦地蹲在了地上,牛二他们赶紧过来,只见来旺用手搬着脚,呻吟着。

牛二拨开他,问是不是脚伤了,来旺点了点头,牛二心里却稳当了些,心说再怎么说也是点皮肉小恙,用了止痛药和祖传秘制药,应该没什么大碍。

便动手为来旺敷药,不大会,来旺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感觉麻痒一些,强烈的刺痛感消失。

他站起来,恨恨地大骂,这苗王女婆娘真是歹毒,这砖头里也给设计上暗器,刺伤他脚趾的正是那砖头上的一只小刀片。

牛二他们看了也纷纷咋舌,这些奇妙的设计实在已经超过他们的想象,这趟来亏的是四人行动,一人单独行动肯定会步那老骷髅的后尘。大家为此又庆幸不已,并感觉团结和纪律是多么重yào



地宫又有了短暂的平静时刻,诺大的地下玄宫在经lì

修建以来最大的挑zhàn

,当然它只能用千年死寂与黑暗来迎接。

第四十五章:三世桥后找到棺椁墓室

虽是内宫,却也阔大非常,四个人如孤魂野鬼,挑了灯笼聚集成四个小光点,幽幽闪烁不停.

“这可麻烦了,这里的地板也有机关,怎么办?”疤瘌棍有点沮丧地问。

“拿几根木棒前边探路,你们看清了吗,我发xiàn

这地上的飞刀是这么做的,只往上弹出刀片长度,是攻击的脚部,我们先拿棍棒探路,要是有机关,那当然激发,也伤不到咱们,只是走起来要小心了,碰着这刀片也会给刺伤。”万三想了个主意。

“遍地飞刀,够狠毒,只怕我们进去,万一有个不如意,想出来,逃窜,可就不容易了,妈的,这苗王老粽子就在面前,竟然设计下如此毒辣的陷阱,我们这次进去,可比前边几个大殿都要凶险的很啊。”牛二心里其实已经抖索的厉害,老是想退出去,但是,已经到这种地步,退出去,自己也会后悔一辈子。

《赶尸匠笔记》记载,古时南方人打仗,最喜使用竹签大阵,即是将敌人引诱进包围圈,在包围圈内插上尖利的竹签,人马进入,立kè

被刺痛,自然混乱一团,毫无战斗力可言。这种竹签大阵不仅可以以杀伤敌人为目的,而且可以建立阻挡阵地,就象今天的地雷,北方人重实战,南方人重诡道,各有所长。

面对这种大阵,唯一的办法就是使用厚土掩埋,将竹签埋入土里,当然不用全埋,埋出一条路来就可以了,一般使用布袋装土,驱使士兵接力投入。

四人面前的这飞刀大阵,就是如此,更绝的是,使用了暗器激发,看上去平平的没什么异常,踩上去很可能就从脚底窜出来一枚飞刀,其设计之毒辣,目标之明确,真是太周密了。

但是这古墓中的飞刀大阵,无从掩埋,你只能小心翼翼地从缝隙中钻过去,可谓过刀山啊。

牛二已经在心里默默比较是不是值得,这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而且是进易出难,都要小心地慢步走出,万一有什么风险呢。

“走吧,到了这一步,刀山也得闯了!”疤瘌棍一身是伤,此时表现倒是勇敢非常。

牛二瞪了他一眼,没奈何,只能闯了。

四个人又重回大殿,各找了根可手的棍棒,过来,这次是万三打头,万三在每个地板石片上都用力戳,果然戳出不少飞刀来,不过不算密集,走进去还是很容易的,怕就怕惶急中脱身就难了。

四个人小心翼翼地避着飞刀阵往前走,地下飞刀象是一个个凶狠的卫兵,瞪着犀利的眼睛,只要沾边就要狠咬一口的架势。

“怪物!”万三忽然大叫,大家一楞,赶紧停住脚步,只见万三的灯笼影里隐约一个站立着的大骷髅,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两只眼睛经灯笼的光亮一照,闪出阴冷的光芒。

“马!”牛二在后边,虽然看的模糊,心里却已猜出这具骷髅。

“是啊,我看着也象是马,只是这骷髅可是邪门的紧,怎么眼睛还会发光呢。”来旺附和说。

其实大家都看到了,只是心里盼望着千万别有什么邪**出来,说出来徒增烦恼,在这里拼搏更不同前边,没有辗转腾挪的方便。

“怎么不倒啊,这骷髅架子这么大!”万三疑惑地嘟囔。

“应该是死后想办法立在这里的,可能用了支撑的东西,这也说明了为什么那眼却是亮晶晶的,肯定是只假眼啊,却是个宝贝,回头取了苗王棺材里的宝贝再来取它吧。这可能是苗王当年的战马,殉葬的。”牛二分析着,面对这帝王级的大斗,怎么能被一颗宝珠就迷惑了眼睛呢。

过了殉葬战马大骷髅,前边没了飞刀阵,回头看看,这个飞刀阵排列着实严密,有一丈长度,谁也不可能跳过去这段,大家进去再碰上重大凶险想逃出飞刀阵可就难了,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惶惶然。

继xù

硬着头皮往里走吧,眼前出现一排石柱,每个石头柱子上都雕刻着百鸟朝凤的图案,内容差不多,但是姿态各异,决不雷同,有的凤凰枝头高歌有的神色庄严,俯视百鸟。有的妩媚娇艳有的英姿勃发,不一而足。

一路来见的好东西太多了,这百鸟朝凤的柱子虽然也引起大家一阵叹息,但也没超出大家的想象,这女王墓真比一般的帝王墓更加富丽堂皇珍宝林立,只是太大,难以取走,大家只有叹息的份。

往里行进,这排柱子后边又是一个封闭的内宫室了,又是一道石门挡道,这间宫室比以前不同,外边墙壁全是汉白玉做成,典雅大方,不在是壁画遮蔽,而是赤面在外,浮雕精美,这也说明,这应该就是存放女王棺椁的最后墓室了。

越到后来越是惊奇,全都超乎想象的玄奇壮观,大家心情慢慢变好,毕竟成功就在眼前。

地宫墓室浑然一体,整个内宫大殿与外面相似,也是凸字结构,这个内宫墓室就应该是整个墓葬的核心所在,墓室前面浮雕石墙与汉白玉大门浑然一体,各自从中间分开,两只凤凰在大门中间山顶上翘首而立,山腰处祥云缭绕,一片吉祥明快图景,山间林木茂密,枝头群居着各中鸟儿,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神采飞扬,画面充满了喜悦气氛,当然这些东西与墓葬与死这些元素格格不入,但是,所谓的生死轮回,所谓的升天,所谓的视死如视生,都是将死者寄望于上天寄望于轮回,所以在这阴森恐怖的地宫中必须描绘出升天的喜庆图腾来。

万三仔细得查看四周,不象有暗器设置的样子,一切平静,也许到了最后没有暗器设置了呢,也说不定。疤瘌棍看内宫墓室如此完好,大悦,那土夫子到底没进到里边来,真是太好了,爷爷们可以一捞为快了!

同样是“自来石”结构,只是门缝更严密了些,但是伸进拐打钥匙还是没问题的。坐下来想想,真为这苗王及他们智慧的属下感觉悲哀,他们自以为设计了“自来石”这种严密的装置,可以完美地完成封闭地宫,没想到百密一疏,用这么简单的拐打钥匙就可以破解,其实这种所谓的拐打钥匙也是当年为帝王修筑墓葬的工匠所设计流传的,因为很多帝王都是生前就秘密或者干脆公开修建大型墓穴了,以备日后升天的时候使用,修筑好而帝王没死,那就必须先封闭起来,等以后使用的时候再启开,还有的是为后妃入葬使用,因为很多帝王陵墓是帝后合葬或者还有几个高级妃子可以入葬,那就有个先死后死的问题,也需yào

封闭后开启的问题。当然若象朱元璋这厮干脆将心爱的女人们统统杀了殉葬,又另当别论了。

其实这种自来石的设计看似高明,缺陷也大,要是象万三他们碰见的圆石头顶住,比排除这个要难度大的多,当然,也有办法破解。

这边还是牛二亲自主持,拿了拐打钥匙捅开墓室大门前的“自来石”,万三和来旺赶紧用力,分别从左右推动墓室大门,只听“吱呀呀”恐怖的怪叫之后,墓室大门将一洞的黑暗和神mì

留给四个土夫子,这边牛二等人早已跑开,躲在一个稍微平静些的角落里,一般这种封闭千年的墓室洞开,就会冲击出大股大股的闷气,内外气流充分融合。

墓室比前边大殿要小很多,有半个时辰光景就内外气流融会了,安静地躺在那里张开了黑洞洞的大口等着四人。

牛二和万三起来观察了一会,见没动静了,强烈抑制住内心的狂喜,真的就要看到苗王玉棺的真面目了,起开这道门,就可以登堂入室升棺发财了。

四个人都是又紧张又兴奋,万三起来到大门边,往里探着看了看,只见里边黑漆漆的,但是有六只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光点,其他什么都没有,光点不大,只能照着支撑光点的一个青铜架子。

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是感觉象六只小眼睛,冷森森地向外发射着诡异之光。

四个人不敢乱动,只好再等等,有一点疑虑就需yào

充分商量好才能进去,虽然里边太多的不可预测,但是也要尽量做好预防和准bèi

吧。

四个人又依偎一起,窃窃私语,这点小小的声音在地宫中轻微回旋,让人恍若进入阴间环境,充满了诡异气息。

墓室以一种超然的冷静张口等待着,等待着……

第四十六章:棺椁前有两个挑灯童子

千年的智慧千年的心计千年的等待,终于到了最后的决战,这种等待真实旷世悲哀,苗王的部署们和大汉的能工巧匠们合力建造的这个庞然大物,设计了密集的机关,为什么呢,不就为等待着后世的破坏者的踏足.这种悖论不是他们想不到,是确实想到了,但是还是要做,人们对生死太过在意反而最后却得到更多的痛苦,这种悲哀一直延续下来。

据说春秋战国时期的鲁国就有大将专门以倒斗为自己的军队补充财力,后世又有赤眉军疯狂倒斗,黄巢军也倒斗,这些都是载入史册的公开倒斗,那流传千古的老行业更是多了去了,而且技艺越来越精,派系越来越多,这就造成一个奇怪的现象,帝王将相富家大户生前聚敛大批财宝,便疯狂地营造死后的归宿,造好自己没升天反便宜了这些土夫子们,更悲哀的是他们明知dào

会有人来倒,只好穷极智慧去设计各种奇妙的机关和暗器,来对付入斗的土夫子,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难道没听说过吗。

等大家充分讨论后,一个个信心满满,充满发财的激奋,牛二大手一挥,大家出发,还是按以前的秩序,万三打头,牛二掩护,来旺断后,疤瘌棍有伤在身,夹在中间,跟着多长只眼睛,即使提醒着点也就可以了。

墓室不算太高,也就两米多,就象殿中之殿,只是象个大屋子而已,万三没敢贸然进去,先拿了长棍四处乱戳乱打,还好,没暗器激发,平静的很,平静的让大家心里空落落的,反而增加了恐慌感觉。

按规矩,万三先进去,牛二他们在外边等着,万三小心翼翼地踏进墓室,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但是他竭力地镇静着自己的情绪,敏锐地观察周围的异动,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里边依然是漆黑,灯笼只能照亮四五尺距离,其他就昏暗难辨了。

他冲后边一摆手,大家依序进入,立kè

感觉一种超级沉闷的威压,黑,沉重的黑,光线所及也是昏暗的,为了节省油料,大家都不敢多用油,灯笼里的光线依旧暗弱。

万三继xù

往里行进,里边空间不算太大,但是却深,还没有看见棺床,两边是鲜艳的壁画,四个人一进来,那些壁画吸收了些灯光,立kè

显露出沉寂千年的魅力,壁画题材变了,全成了苗王蓝凤穿着彩纱衣裙,飘飞的动作,有点象敦煌飞天的感觉,不是一整幅,而分隔开的一幅幅单独的作品,场景不一,但都是云彩飞扬,或高山峻峰上,或直接逍遥在云端,奇怪的是,没有一幅女子形象,有些陪衬的人物也是些侍女,那些侍女打扮分外妖娆雅净,也如仙女般恬淡清雅。

往前,离大门有半丈多,只见一排雕刻精彩画面的木制架子,上边托起一只仙鹤,仙鹤引颈高歌,脚下蹬着雕刻的松树枝桠,真是组合完美,仙鹤头顶处顶着一颗闪烁着光芒的珠,就是刚才发蓝光的珠子,如今吸收了灯笼里的火光,颜色开始转变为黄红色,煞是好kàn

,确实是稀世珍宝,万三和牛二都压抑住心头的诱惑,不去摸,里边还有更多,回过头来再收了它。

来旺是最老实的,当然看牛二的行事,他心思沉稳,不喜欢躁动,疤瘌棍就不同,这小子急噪,不光急噪,还下作,比如摸女人的脸,这些下作动作也就疤瘌棍干的出来,这方面吃的亏很多了,白搭,时间一长,诱惑力一强,准又忘了。

疤瘌棍走在第三,那旁边的明珠真的是圆润珍奇,疤瘌棍其实并没有想独吞的意思,只是想把玩一下,他忍不住伸手就摸,手感凉凉的,很舒服,他想使使劲干脆取了下来算了,反正过会得带走,打定主意,就微微一使劲,想看是不是可以直接取下来。只听见“哧”一声,底下仙鹤头部往上弹出来一个刀片,急速划进疤瘌棍的胳臂,再往里偏点就有动脉搏的危险,疤瘌棍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刺痛,赶紧抽回胳膊,已经晚了,一个大伤口呲牙裂嘴,痛苦不已,就算这样,他也忍住没敢喊痛,实在是太惭愧了,典型的自作自受。

后边来旺看着可笑,也不言声,还故yì

催促快走,疤瘌棍一边敷药一边包扎,狼狈不堪。牛二和万三正紧张地往前走,不愿意理他们,知dào

这小子也不会干什么好事,看他不言声,知dào

是理亏。

“到了!棺床!”万三兴奋地有点变声,停住脚步,往后看着三人,疤瘌棍却兴奋不起来,钻心的疼痛让他勉强能跟在后边。

牛二和来旺也兴奋起来,摩拳檫掌,也停在当地,实在是太激动了,必须平衡一下气息,里边不只有珍宝,或者还有暗器,或者还有邪门杀人物事,总之,不能乱动。

四个人静默了下来,与对面的棺床在黑暗中对峙,其间的意念流动跨越千年,四个人对苗王的尊重暂时超越了升棺发财的渴求,毕竟他们是与僵尸相伴而生活了几十年的人,自觉中对僵尸对死亡对灵魂充满着天然的敬重,这也是祖传的规矩,以至于牛二至今难以释怀对荷花的那种难以明状的情绪,他并不怕她,就算象上次那样,死在她的手里,其实心里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老赶尸匠牛二有着自己的做人理念,他曾经一次次地想,过些年自己也到阴间报道,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荷花,先乞求原谅,然后自己会在她身边守护着,爱惜着,虽然,他知dào

自己长相是丑陋不堪的,但是他渴望自己死后能改变这种状况,不需yào

太潇洒英俊,只求个中人之姿就很好了,最起码,他有着一颗赤心。

当然,四个人各有想法,疤瘌棍的心思里全是做财主和妻妾成群的幻想,当然,在当下,他还是将眼盯着前边那神mì

的棺床。

再往里边,依旧漆黑看不清楚,但是,庞大的棺床前边的物事已经隐约可见了,棺床和前边大殿里那个几乎一模一样,汉白玉的,不同的是,上边多了庞大的棺椁,隐约中可以看到,那棺椁外边是颜色鲜丽的漆画。

棺床前面有三尺远,是一条长长的宽大祭台,祭台也是汉白玉制作,干净、平整,上边照例放着些玉石瓜果等物,为难的是,取下来可不容易,除非把整个祭台抬走。

在往前,不是大油缸了,是两个挑着灯笼的童子,一边一个,乃童男童女打扮,各自神色安详地挑着灯笼,灯笼是的架构是青铜的,所以挂在那里千年也不动弹,不过有了刚才在前殿被侍女伤到的经验,这回,打死疤瘌棍也不敢再碰一下,更何况这两个童男女虽是可爱,毕竟是小孩,还没张开,神情纯真,不象外边那侍女的美艳。

不过那挑灯童子象嘲笑他们一样,带着千年的矜持,造型也逼真的很,那黑亮的头发与真人无二,虽然四个人都知dào

是塑像,当然也是按一路走来的经验,但是,实在是太象个人了。

大家不免又赞叹一会,大体看清了棺床周围的情势,也没遇见特别重大的暗器设置,或许是为了怕惊动苗王的沉睡,不过这却便利了牛二等人升棺发财,想到这里真是有点激动。

四个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决定直接进发开棺,在中间不再停留,少生波折。牛二心里暗暗奇怪,为什么这一路来见到的宝贝都设计的这么庞大,真的是为防备我们这些人的吗,让我们就算进来也带不走多少东西,若真这样,可就惨了,九死一生才进来啊,真是那样,就说不上到底谁是胜利者了。

最担心的是那棺材里,就只有苗王那老粽子,其他一无所有,或者只是些身上带的东西,那也是大大失算。说不得只好回过头来破坏些大家伙上边的珠子什么的带出去,不要说发财,只能算个温饱,可是付出的代价却是太大了。

他没敢说出来,一是心里没底,再一个,他们这些信赖邪灵理念的人都怕一件是,就是怕什么来什么,想得到什么却总也得不到,说不得,一说就完了,什么也实现不了,或者还会一语成谶呢。

四个人下定决心,各自又正经地收拾了一下装备,准bèi

利索去开棺了……

沉默的棺床用沉积千年的冷静等待着这几位不速之客,或许苗王当时就想到了,终于有一天会与后人见面的,没想到,见面的却是这么几个居心不良的家伙,破坏宫室,骚扰自己的一方千年静土,可以想见,她会以什么样的面目来迎接着跨越千年的挑zhàn

呢。

牛二等人也是步履沉重,疤瘌棍还有点瘸,支了根拐杖帮自己省些力qì

,虽然近在咫尺,四个人谁都没有一下子扑上去的激情,难为了,一群又丑又老的赶尸匠,业余的土夫子们,他们有着过人的耐力。

第四十七章:挑灯童子僵尸爆裂

万三走在前边,越过了那个挑着灯笼的女童,牛二紧张地跟在后边,虽然不打头,但是要做好防卫,疤瘌棍依旧混在第三,没办法,怎么也得拖着他,来旺断后,地位也很重yào

,一有情况必须做好撤tuì

准bèi

.

疤瘌棍这个痞子虽然伤痕累累,仍不让人省心,大家沉重稳当的脚步被疤瘌棍那根棍子“哒哒”的声音破坏,因为有一点异常响动,大家就会惊恐不安。

疤瘌棍依然我行我素,大家也没心思理他,只好任他作为,反正有什么危险触发,也会是他第一个给击到。

正行进,疤瘌棍自己反而感觉不对劲了,只觉得那根棍子忽然一沉,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大家就听见“噗!噗!”两声闷响,赶紧停住脚步查看,必要时得及时撤tuì



那两个安静地挑着灯笼的童子的灯罩忽然被击破,冲出来一股黄色气体,牛二一看不好,赶紧大叫:“快跑,毒气!”

来旺从后边早探察好路子,便赶紧领了大家跑到门外一个角落里,好在带了防毒面具和防毒的东西,只要毒气不是太浓,就不怕。

四人探头往里边看,只见两个灯笼里的气体一会就放完了,众人稍微放了下心,忽然,两个童子竟然活了!

这可是从没遇见过的情形,难道隔了千年还能诈尸吗,也太怪了吧,虽然他们不害pà

诈尸,但这隔了千年也不腐烂的尸体竟然诈尸,况且又设置在这个位置,难可就凶险的很了。

大家齐齐将辟邪,将腰刀,所有物事准bèi

好,只要那两个童子僵尸冲过来,立马撕成碎片。就算大家信心满满,依然不敢大意,各自严阵以待,毕竟这不是外边见过的新鲜僵尸,更何况他们都有毒气。

四人紧盯着这两个千年僵尸童子,只见他们并没有冲过来,二是手舞足蹈,众人正奇怪,只见他们扭曲地在地上打滚,肚皮越来越大,外边的皮肤已经给一阵折腾扯掉了,这才看清,他们两个身子现在已经被里边什么东西冲的暴涨起来,越鼓越大,只见那皮肤被撑的越来越薄,从白忽然变了颜色,越来越黄起来。

牛二忽然想到,这是童子毒气蛊,做这么个毒蛊可真是丧尽天良,也许不是女王本意,也许当时这两个童子已经死去,总之这是个可怕的毒气蛊,而且制作的时候太过残忍,很少有人见过,可以说几乎没有,只是在典籍中有模糊记载,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亲眼见到,牛二心里特别复杂,这真是太残忍的一幕。来的时候对苗王蓝凤所有的美好记忆开始变的模糊,却对自己来倒斗这件事充满了心理正面看法,该,就改倒她的斗,这女人其实很恶呢。

《赶尸匠笔记》记载:在古老的苗家巫师种蛊中,还曾经出现过极端的例子,将能够产生毒气的毒虫,灌入人的僵尸内,再将僵尸七窍封闭,放在阴冷的地方养蛊,大约有个半年时间,内部的各种毒虫互相蚕食及消耗了僵尸的肉体后,却有出不去,那僵尸的皮肤此时变的僵硬而严密,慢慢这些虫子便化为毒气,封闭在僵尸中,凝集起来,这样这个僵尸就成了个毒气弹,在封闭环境中可以激活里边凝集的毒气蛊,就会爆裂,冲击出来伤人。

牛二小声地给三人将了来历,三个人见过的僵尸太多了,不管大小僵尸男女僵尸,一律都敬着他们,因为他们毕竟是邪灵之物,不敬他们会走向极端害人,这么恶心地摧残僵尸,真是闻所未闻。四个人都无法想象,万一是哪活着的童子闷死养蛊,那可是丧尽天良的举动,相比而言,大家更希望只是僵尸养蛊。

“噗噗……”一阵惨烈地怪叫之后,毒气蛊果然爆fā

,墓室里立kè

被黄色的毒气弥漫,好在外边空间很大,气流往外冲击地厉害,所以这些毒气一团一团地向外冲击过来。

四个人各自严密地将自己的防毒罩装备好,倒也伤不到他们。

牛二想,若是没带防毒面罩等物,这次可是死定了,防不盛防啊,什么暗器也只是在有限的范围中激发,这就不同了,没有空气,人能活么,况且这些气体扩散太快,不大会就弥漫全墓,往哪里跑啊,就刚才过来的那刀山,就不可能跑快。

牛二他们庆幸的很,虽然遭遇了很多磨难,但致命的危险还都能克服,受点伤还算小事了,在这么个机关重重的地方,能活着就是好的了。

只见里边的毒气凝结成团,一团一团的扩散,然后被外边的空气吸出来,随着气流急速往外扩散,着实凶险。

那两个小僵尸童子趴在地上,肚皮爆裂,很是凄惨,四个人见的僵尸多了,也没见过如此恶心如此惨烈的一幕,不过有了这个经验,齐齐对倒斗充满了正义感觉,仿佛自己成了杀魔除妖的正人君子,要替那些冤死的灵魂报仇。

“哼,苗王你这个老女人,老粽子,老僵尸,棍爷爷逮住你一定把你那老僵尸给撕了才罢休。”疤瘌棍有点气急地在心里骂,他虽然是个不省心的冒失鬼,但从来没对僵尸不敬过,这点祖传规矩遵守的很好,不象牛二,还有那么点致命的污点。

关于牛二和荷花的故事他们也只是奇怪,为什么那女鬼老是与牛二为难,但是也不明所以,不知dào

底细,想想看,牛二怎么可能给他们透漏这违逆了祖规的事情呢。

不过,这次童子毒蛊无疑又是疤瘌棍给激发的,这赖不了别人,这个家伙这次倒斗真的是处处找麻烦,好几次大家都差点命丧这小子的失误中,这一点疤瘌棍心里也是明白的,确实也惭愧的很,也渴望能有自己表现的机会,在大家面前挽回些面子,毕竟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情谊很深厚,大家越能原谅他,他越不能原谅自己。

过了大约按个时辰,这股黄色的毒气才稀释掉,空气回复了原来那种淡淡的雾气弥漫状态,反正这古墓里的空气从来也没好过,能将毒气稀释到这种程度已经很好了,不妨碍大家的安全了。

大家又停了停,商量个透彻,这次决定将疤瘌棍那棍子拿走,跟在后边不准乱动,尤其到那棺床前启棺的时候,绝对不能乱动,否则,触发了机关,不只疤瘌棍自己象以前的那老粽子似的变成一堆骷髅陪葬,还会危及到大伙的生命。

这次疤瘌棍表现的心悦诚服并且巴心巴肺地发誓要稳当地行事,再不随意惹事生非。

其实这么发誓又有什么用呢,疤瘌棍只是快活快活嘴罢了,本性难移啊,谁能改变他的本性啊。大家心知肚明,当然,不管有用没用,都是要逼他表这个态的。

牛二见一切平静下来,那墓室仍以先前的冷静等待着他们进去,冷冷地看着他们的作为,不知dào

是愤恨呢还嘲笑,总之,这是千年墓室第一次迎接来自人类的挑zhàn



一切显得诡异却有宁静,越是这种让人压抑的难受的宁静越象是隐藏着更大的风险,四个人都步履沉重,重新向墓室内部前进。

穿过爆裂的童子僵尸,万三一刻也不敢停,往里约有丈余就是庞大的棺床,棺床高有二尺,以汉白玉石料堆砌,平整精美,四周雕刻着浮雕,浮雕中游龙戏凤,云彩飞扬,很是精彩。

棺床上是庞大的彩色油漆棺椁,历经千年,依然鲜亮华美,最上面的椁板上,是一只彩色凤凰,凤凰端庄而矜持地立在高高的山峰上,四周云彩朵朵,彩雾缭绕,恍若仙境。

四周没有一丝痕迹,显示这庞大的椁盖该从那里启开,估计应该是使用的相互扣合的办法,木头的材质暂时看不出来,必须将这厚重的油彩去除才行。

万三望着牛二,问:“怎么办!”

“只能刮了,这么好的油彩画,给糟蹋了,可惜!”牛二沉吟一会,定定神说。

“看来得全刮了,我猜这椁盖和底下是扣合的,做工太精致了,我们硬撬是不可能撬开的。”万三说。

“都听你的,你在这方面在行,我们只管干活。”牛二由衷地回答,他心里明白,自己面对这庞大的外椁的确束手无策,至于怎么启开,那更一无所知了。

万三想了想,带着商量的口气和大家说:“这棺椁同样采取了彩漆封闭的办法,当然了,想启开它只能刮漆再说,没别的办法,还是得找个印,我看,先这么刮开一长条,找到椁盖再说,先看看什么材质。我现在看不象木头,不然千多年,这墓里还有水流,怎么可能不腐烂呢,或许是具石棺。另外这葬制大家都看见了,既有中原厚葬的风俗和建造的习惯,又有当年苗王国自己的风格,毒蛊,等等,最重yào

的,没有使用那些所谓的黄肠题凑的东西,但是这棺材里苗王会不会穿金缕玉衣,还很难说,但是宝贝是不会少的。”

大家听了只是频频点头,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期待,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所以一切都听万三吩咐,倒是省劲。

第四十八章:墓室里供奉着神秘黑蛇

万三拿腰刀在椁板上画了条印,腰刀往里一划,刨开厚厚的油漆,底下出道白印,特别坚硬,万三不敢硬碰,这腰刀可是宝贝,他小心地画好,然后吩咐疤瘌棍和来旺沿线刮出来巴掌宽一道长线,不大会,来旺刮到离椁顶有半尺高度的时候,就发xiàn

了一条分离的细印,万三一见大喜,让大家都停下来看,分析怎么启开椁板.

看这刮开的一片,基本看出这个庞大棺椁的用料,精美细腻的优质汉白玉石料,很大,浑然一体,大家一想这么大一块石棺,个个心里感觉震撼,这得耗费多大的人力物力做成这么庞大却有异常精细的活啊,蓝凤这老粽子果然是倾国倾城的挥霍啊。

实jì

上,这座宫殿的建造主要是大汉朝廷出资的,苗王国承担了很大人力和三分之一的资金,难怪建设地如此超越规格,而且葬制如此难以解释,这千古特例倒让这四个业余土夫子给碰上了,就算一件物器不拿走,也算见识了一下千年智慧,耗费无数人力财力与智慧,面对的敌人确实这么几个形象委琐的丑男人,如果苗王蓝凤生前能看到后世会出现这般境况,估计得立下遗嘱不得厚葬然后自己恶心而死了。

这外椁太大,椁板不是正长方的,是普通的一头宽一头窄的模式,厚度有半尺,这么沉重的东西,另外还有厚重的油漆覆盖,这些都增加了难度,比启开普通的椁板要难上百倍了。

万三看着很是忧郁,老是叹气,牛二也知dào

其中的难度,只好安慰万三。

“我看,还是一点一点地撬等撬出一尺多宽就快了。”牛二与万三商量。

“哎,只能如此啊,也没更好的办法,要是木头的,倒省不少事。这大石板,太沉了。”万三还是心里发虚,依靠四个人的力量,确实太难了,足足得有两千斤重。

“好了,再难也得启开他,不然不白来了,怎么也得和苗王那老粽子打个照面才好啊。”疤瘌棍急急地说。

万三只好将几根上好的精钢撬棍插好,两人使用一组撬棍,牛二喊着号子,开始启棺椁。

开始,棺椁动了动,实在太沉了,四个人却脸红脖子粗了,牛二想想不行,磨刀不误砍柴工,先刮开外边的油漆吧,这油漆不是普通油漆,与外边壁画相似,有好几层,里里外外都有保护措施,却也正好成了棺椁的一层良好的保护膜。

牛二吩咐先沿着椁盖的线,一路刮开。

这样四个人各分一快,顺着这庞大的棺椁就忙碌起来了。万三刮漆刮到棺椁最里边,无意间往里一望,大惊,里边隐约地有一只黑色大蛇盘旋的黑影,不过象是在神龛中有一只青铜柱子,供着它,也许是神像,但是那两只闪烁着特别邪性凶光的圆眼,让万三心胆给震撼了。万三大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到在地,右手拿着的撬棒正打在棺椁里边一个蜡烛架子上。

忽然,幽深沉闷的地宫最里边的墓室里传出一声凄厉地啸叫,竟是从那蜡烛架子上发出,估计是设计好的一种乐器,用这么恐怖的发声,是想召唤凶神迎战,还是想吓退外来的敌人,不得而知。

后边牛二等人也赶了过来,看到万三神色异常,已经感觉不对,齐齐拿灯笼往前探,也发xiàn

了那长长的黑蛇,同时大惊,世上最邪灵的动物就是蛇蟒一类的东西,没想到,在棺椁的后边竟然供奉着这么一尊凶神,由于墓室里的能见度很低,所以刚才大家都没有看清。

那声凄厉地长啸过后,那有六尺来长的黑蛇象是苏醒一样,盘旋着往下冲了过来,嘴里“嘶嘶”地吐纳积郁千年的毒气,向着四人就冲过来。

“黑蛇蛊,又一只黑蛇蛊!”牛二低沉着声音说,这条蛇蛊与刚来时候那只似乎不同,攻击性倒是不小,体长小了许多,想到这里,牛二把心安,竭力镇定,然后四个人一边往后退一边寻找合适的机会出其不意斩杀蛇蛊。

不行了,那黑蛇蛊一边往前游走一边喷吐毒气,不给它咬死也不能给它毒死啊,牛二暗暗想,得想办法吸引它的注意力,然后才有可能过去一举斩杀它。

这时候四个人已经退到那两具僵尸童子后边了,那蛇蛊一见僵尸童子,忽然显得更加兴奋,缠上去啮咬起来,倒把四人放在了一边。

疤瘌棍见这般恶心的场景,一阵冲天的窝心,立kè

呕吐不止,先字丧失了战斗力。

牛二一见不好,自己也是强自忍耐,这样下去不就缴枪投降了吗,要知dào

外边有飞刀阵,跑不快的。

他忽然想了个主意,见那蛇蛊已经被那僵尸童子给吸引住了,他悄悄摸了一幅裹尸袍的布来,既避邪又能让它暂时性失明,然后就迅速地过去将它剁断,牛二暗暗想。

他拿了一根长棍子,将裹尸袍布挑过去一下子盖在蛇头出没的地方,二话不说,奔上前去对这蛇身就砍。

万三和来旺也已赶了过来,齐齐用刀将蛇蛊砍了个稀烂,然后赶紧跳开,离的远远看。

那蛇蛊猛然遭此重撞,自然奄奄一息了,但是头部还牵引着部分脖颈部分摇头摆尾,牛二也顾不上恶心,带头将蛇头和那童子僵尸又一阵凶狠地乱砍,这才罢手。

看着一片狼藉的墓室,四个人恶心不已,牛二将一幅裹尸袍布拿出来,擦拭腰刀上的污血,他知dào

这些污血不仅含有剧毒,还是邪性之物体,擦完,将那布扔的老远。

往里边看看,神龛倒塌铜架破碎,蜡烛微弱的光线这次终于照到了墓室底部,再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了,平静下来,一切都平静下来,没想到临了升棺发财之时,还会遇到这么恶心的一幕。

苗王棺椁依然保持着千年的冷静,看着这一切,虽然今日它也不能幸免,被粗劣地刮开一道口子,显得难看极了,与苗王高贵美艳的身份太不相称。

牛二宁愿相信,这是苗王对他们的最后一次考验,可以放心地去开启宝藏的大门了。

第四十九章:女王精美棺材中的秘密

四个人静静地站了一个时辰,如今,时间对他们已经不那么重yào

,他们宁愿迟缓地去攫取自己的胜利果实了,经过了刚才一场最后的拼斗,他们都相信,苗王对他们的考验应该结束了.

这是一具庞大的巨石棺椁,刮开覆盖椁盖和椁槽的缝隙,再启椁盖应该轻松许多了。

万三他们使劲,果然轻松很多,庞大的椁盖被他们撬起慢慢往西边挪,不大会,便挪出半尺距离,开始露出黑洞洞的椁内空间,开启的缝隙还不大,目前还看不见让他们魂牵梦绕的宝贝棺材。

继xù

努力,继xù

努力,四个人穷尽气力,终于将庞大沉重的椁盖给移过大椁的中线,牛二兴奋地叫停,赶紧挑了灯笼往里边瞧。

这次看清了,同样一具白皙精致的石棺,很大,浑然一体看不见拼凑的痕迹,浮雕着精美的画面,依然象外椁一样的题材,处处显示着凤在墓中的地位,这里,她是主宰者。

万三看大家看的发呆,赶紧提醒要先把椁板挪走才行,大家回过神来,继xù

这项艰苦的工作,一点一点,象西面挪去,过了半个时辰,椁盖给移动到足以可以掀翻的支点部位。

牛二一身低沉的号子过后,椁盖“砰”一声沉重的闷响,摔落在地。

“别慌,你们来看!”牛二指着这椁盖,四个人好奇地挑着灯笼看这椁盖内壁,周围是刻画着游龙戏凤的图画,中间一行一行写满了篆字,这里牛二和万三学问最高,两个人读的津津有味,疤瘌棍和来旺只有干瞪眼的份,要说一般的文字,也是认得的,这篆字,那是绝对不认识的。

后半截连篆字也不是了,估计是苗家文字了,两个人更是如看天书了。

“好了,墓志铭,奶奶的也没啥用。”牛二嘟囔着。

四个人重又兴奋地站到棺床上,往里好奇地看着即将到手的宝藏,心里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是一具宽三尺半,长有七尺的精美汉白玉棺材,使用这种棺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腐烂,而且对棺内尸体具有防腐作用,当然,不是一般富贾豪绅可用的起的,就算王侯也极少能使用这样造价昂贵的棺材的,但这事到了蓝凤这里,就不能以平常心去看了,一则当时古苗国物产丰富,国民殷实,当然国库也充足的很,对外虽然臣服大汉,对内却是自己的一套行政体系,大汉朝廷也只是在新国王登基的时候行使一下分封仪式罢了。更何况这次厚葬得到刘彻明里私下里大批赏赐和人力物力支援呢。

很直接,这具棺材没有外椁用厚重的油漆包裹,当然,精美的浮雕还是覆盖了整个棺材外表。

四个人几乎有点透不过气来,这么多天的煎熬,不就等这开棺的时刻吗,那天天萦绕在脑际的珍奇珠玉金银宝器,不就等此刻探囊取物吗。

面对这这么一具冷冰冰的棺材,牛二心里虽然也一样的兴奋,但是总也感觉隐藏在心底深处,一丝微微的不安,就死一生的结果,就是这具石棺吗。万一,他不敢想下去,不敢想。

万三也在审视着这具棺材,他经lì

过很多,但从来没见过这么宝贵的棺材,回想一路走来,见过了太多的苗王葬制的意wài

,也被这些意wài

的珍奇震撼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也曾与这层层意wài

的精心设计构陷,搏杀的伤痕累累。如今,这道珍奇就象一场豪宴上最珍贵的肴馔。

“吃了它!”疤瘌棍已经难以抑制内心的激情,他受伤最重,当然也作孽最多,自找的,今儿,终于闯进这最后的一道珍奇,他很快地忘掉了恐惧,眼前花花绿绿的影象让他透不过气来,竟然狠狠地吐出来这么一句极具贪婪魔力的话语。

“咱,咱们怎么办!”来旺楞楞地看着,感觉无从下手,忽然吞吞吐吐地来了这么一句。

“升棺发财!”万三幽幽地说,然后象沉睡初醒一样,思考状地沉默。

“老三,你说怎么办,我们听你的。”牛二说。

“里边会不会有暗器!”一进到墓里,暗器就象一道神mì

的魔咒,时时在他们脑海里浮现,这是最敏感最脆弱的表现,但是,有暗器也要上,还有任何可以后退的理由吗,有任何可以将这棺材放过去的理由吗,万三心里的顾虑其实大家也明白,只是谁也不想说出口。

“做好防护吧。”牛二沉吟一会,说,“这东西太沉了,必须进到椁里才能启开它,留两个人在外边,两个人进去。”眼下只有这种办法,无疑,进去的有太多不可预知的风险,但是,必须有人进去,同时也必须有人在外边。

“二爷,我听你的,你吩咐吧!”来旺在重大关节处总是对牛二表现出格外的信任,是啊,无论从人品、阅历、本派的地位,牛二都是首屈一指的,来年十月一的黑衣派的会盟,牛二将是众望所归的当家人,黑衣派称为门主的角色,自从上年冬天黑衣派老门主黄山鹞去世后,今年的十月一会盟就是各派争夺门主位置的时刻,不过现在看其他派系都有退让之意,牛二凭自己的人品、阅历都让大家感觉是众望所归,黑衣派没多少人,加起来也就三四十人,相当团结,也与人少有关系。不过赶尸行里人本不多,都是走的阴阳交割的昏暗路线,必须控zhì

人数,才能保持这个古老行业里的神mì

莫测。

牛二看了看万三,问:“老三的意见呢,你最在行,你说句话吧。”不管怎样,发财是人人希望的,凶险是人人趋避的,这是人的本性使然。

“我看,疤瘌棍这厮太过毛躁,手下很不利索,来旺哈喇子没停过,进去会亵渎了喜神,干脆我们亲自下手吧。”万三说。

牛二点了点头,严肃地吩咐来旺和疤瘌棍两个人做好防护,一旦出现异常情况,先把人从里边拖出来再说,当然能将凶险克制住最好,他们两个也要做分工,来旺到底利索些,让他盯着看有没有凶险,及时处理,克制不了也要拖延吸引过去。

疤瘌棍负责拖人,要迅速地将里边的人拖出来,不出这大椁在里边就无用武之地了。

安排好一些,牛二心里还是紧张的不行,他看了看万三,也是一脸的严肃,赶紧打理装备,特意将镇压尸体的钟馗血咒拿出来,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一旦开棺,立即将血咒压在僵尸身上,制住它的邪气。

看两人都准bèi

好了,牛二不忘用手拍了一下来旺的肩膀,来旺知dào

这是什么意思,不说一句话,只是点点头,将家伙准bèi

齐,拉好架势,随时待命。

牛二和万三故yì

伸展下身子,舒了一口气,尽量降低自己的紧张情绪,然后狠狠心,二话不说就跳将下去。

里边很宽敞,两个人到能活动自如,万三赶紧俯身检查棺材,见这棺材板和外边的外椁一样,平放,当然严丝合缝,倒也简单,只用撬棍撬开就行了,他们最在意的还是开棺时候会不会有暗器。

两人将各自的撬棒放置好,牛二发声喊,一起用力,棺材盖缓缓移动,没动一下,大家都是一阵紧张,疤瘌棍一手扯着一个人的衣服,那四盏灯笼都在椁上挂着。

已经透出来两指宽缝隙,牛二和万三都松了口气,没见暗器和邪物窜出来,心里安稳了些,里边还是漆黑,看不见,得把棺材盖掀掉。

又是一阵忙活,棺材盖被移动出一尺半,里边一阵刺眼的光芒,让大家欣喜若狂,牛二和万三更是来劲,一会就把棺材盖给掀落一旁。

“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层闪烁着金黄色的鲜亮锦被,牛二叹了一声,估计一切都在这锦被底下,这锦被再好,也拿不走,一到外边就化成灰了,这点常识他们还是知dào

的,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万三正要下手揭,牛二一摆手,道声:“别慌!”将准bèi

好的各种镇压僵尸和邪门东西的符咒先各处贴上。

万三看准bèi

妥当,就动手揭开锦被,里边一片红艳艳,他将被子扯出来扔出棺材。

大家忙看这红艳艳的东西是什么,原来是红底黄花的一个宽大的袍子,做工着实精美,正把棺材遮盖了个严实。但是在他们眼里,也没什么用,万三看到这里,心里开始发虚,他不敢多想,转头看一下牛二,见牛二也是这么看着自己。

外边来旺和疤瘌棍还在紧张地盯着棺材,不管怎样,都不能有一丝怠慢。

万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也不说话,动手揭开这层锦袍,愤nù

地扔出去。

里边是一个苗族女王的朝服,宽大地铺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四个人,万三这次开始有点沮丧了,他看了看牛二,低沉着声音问:“怎么回事,那老僵尸怎么还不现身!”

牛二无奈地往里看,没什么异常,心里也是有点沮丧,但是他还是寄希望于底下,便低声说:“再揭!”

万三只好又揭起来,底下还是衣服,只是变了变花样,万三开始着急了,大家也都汗珠子乱滚,万三只好再揭、揭、揭,直到揭了二十层,全是一年四季的衣服。

万三开始灰心了,自己扭头往椁上爬出来。

“他妈的,老僵尸呢,老僵尸呢?”疤瘌棍开始急的乱骂,牛二看自己一人在里边也不是办法,干脆出来,拿棍子搅乱,有没有真东西就出来了,不那么细发着干活了。

他也出来了,万三等人已经沮丧到不行,但是棺材里分明还有很厚的东西没动,也不能排除希望。

牛二出去找了个棍子,拿过来将里边的衣服一件件扯了往外扔,不大会,又扯出来五套。

“完了,确定是没那老粽子了!”棺材已经快要见底了,还没见僵尸的影子,万三痛苦地扶着棺材,感觉自己虚弱的厉害。

牛二也急了,不顾一切继xù

揭,忽然一个黄色的盒子,盒子上面依然是百鸟朝凤的图案,牛二心里骂道:“老粽子你到底装的什么破东西,我找不到你就尿到你这棺材里。”

又将那盒子掀开去,一阵索索声响,里边满满的毒蝎子,拼命地往外爬,大家看了个毛骨悚然,牛二也顾不上恶心,还是用棍子拨拉,看里边还有啥,只见已经见底了,确定那苗王不在这棺材里。

好在那些毒蝎子虽然张牙舞爪,但是却爬不出这棺材来。

外边四个人顾不上看它们表演,全都垂头丧气地蹲在一边。

“苗王,老粽子,我出去非烧了你这狗窝不可。”疤瘌棍忍不住骂着泄愤。

“好了,都起来吧,妈的,看来是个空的,那苗王老粽子不知dào

躲哪里去了,别都嚎了,快起来把里边能带走的东西拾掇拾掇,就是个破铜烂铁也算个古董,也不能白来一趟啊。”牛二发声喊,大家想想也对啊,这趟容易吗,怎么也得拾掇点东西再走。

至于那苗王老粽子到底躲到哪里去了,四个人,都不愿去想,都感觉想破脑袋也不定能找到,不如先上去透透气,休息些日子再说,反正这地方被爷们踩过了,再来就快了。

于是在牛二的带领下,开始从里到外进行搜索,只要能带走的,都要想办法掳走。

疤瘌棍惦记着大明珠,也来了精神,心里骂着,虽然没找到老粽子,得了这些宝贝也还值些钱。

古墓和它的主人苗王蓝凤仍旧冷冷地看着他们笑,不知dào

笑的什么意思,这场跨越千年的对峙胜负自然要交给后人评说了,他们能做的只能是冷冷地看着,也许这些人之后还会有更多人在来,总之,他们没有了沉寂千年的安静。

三更天,牛家庄还沉浸在梦幻的世界里,宁静而安详,四个摇摇晃晃的黑衣人在狭窄的山道上走过来,显得疲惫不堪。

月牙清冷清冷地望着大地,象是看透了沧桑的女人,静静地,不动声色,下面是一层稍显浓重的清雾,将大地笼罩的迷离和苍茫。

对了,这月牙象极了苗王蓝凤宁静了千年的眼睛,而盯着的正是拼斗了一番的土夫子,老赶尸牛二,和他的伙伴们,正象从鬼神居住的地方,狼狈归来,一身的疲惫一身的霉气和满心的怨意。

牛二等人连夜敲打了些碎片,也收了半个口袋,跑出古墓的时候正是子时夜半,四个人一看见苍茫夜色中的月牙儿就激动地哭了一场,说不清是什么让他们变的如此脆弱。

然后连夜收拾战场,清理痕迹,将采药帐篷拆掉,简单收拾了一下,身体再累,心里再苦,一刻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于是在夜色苍茫中,摇晃着往死尸客店奔来。

此刻那间野外荒凉的黑色小屋,充满了异样的亲切感,对他们来说,世界上再没有那间简陋的充满邪性的小屋更可亲近的地方了,那是四个人的窝,对窝的眷恋是不分人、鬼、神和其他一切生灵的。

第五十章:古董贩老头儿象僵尸复活

奔回久违的死尸客店,迫不及待地打开门,牛二一头载倒在弥漫着霉气的大木床上,也顾不得十几天没收拾过的床铺和被褥,随便扯了一下就挨着闭眼睡觉,四个人就象逃荒归来,个个见了床铺如见亲人,扑上去再也不想动弹,外边已经过度到黎明前的黑暗,月亮也失去了萧杀的寒气,在无边的黑夜中默默沉沦下去.

第二天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牛二才幽幽醒过来,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看看头上的茅草屋顶,眼睛里老是恍惚中闪现黑暗、古墓的影子,老是定不下心神来,怎么也惶惶然感觉处在一种莫名的危险中,他感觉脑子沉重,干脆闭目继xù

休息。

牛二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老是在想,是不是还在古墓里,是不是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这屋子陪了自己三十年了,破旧也不温暖,但是自己的栖身之处啊,这里的各种气味所有物品,都与牛二息息相通,是割舍不掉的默契,牛二忽然感觉想哭,好象一个远行的游子忽然回到家乡,所有经过的一切喜悦所有遭受的一切挫折在这里都窜上脑门,竟至一种想痛哭的情绪。挨着的,他的三个伙伴正呼呼大睡,很沉很香。

好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四个人都醒过来,犹自沉浸在从古墓里狼狈回归时候的情景,自然,对苗王那老僵尸又是一阵大骂,真他妈的坑人,收获自然比想象的要少的太多,没有倾城倾国,只能倾掉这两间小小的死尸客店了!

“快,收拾收拾得来的宝贝,虽然是点破烂,到底能换些银子用啊!”大家还沉浸在回忆中说笑的时候,疤瘌棍急切地提议,清点清点得来的宝贝。

“看你急的,这些东西这就拿出去,值不了几个钱,得找个玉匠给修修才行。”到底万三有经验,一句话点醒梦中人,大家齐声赞叹这个办法好。

牛二将包袱抖开,“哗啦哗啦”一片,都是些残损的玉器,疤瘌棍看好的那几颗珠子,到底没得来,全在暗器一激发的空挡,掉落进底下的铜架子里,铜架子连成一体,根本带不出来,四个人只好打前边祭台上那些玉器的主意,狠了心砸回来这么些半残损的宝贝,总算没有白去一趟。

数那只翡翠凤凰扎眼,尾巴和爪子是没了,其他地方还保存完好,要是有能工巧匠修补修补,自然可多得些钱来。

万三在堆里扒拉扒拉,叹口气说,也就这么几个能有些价值。

疤瘌棍指着一只玉石山鸡说:“这个不错啊,这些多少也能卖点吧。”

“是,多少能卖点,但是要修补,就不行了,还不如重新做一只值钱,还修补个什么!”万三闷闷地说,大家跟着一起郁闷,本来看着这些精美的玩意,还扫除不少来时的沮丧,如今一听,算算还得不了多少东西。

“妈的,还得倒贴钱去修,天下倒斗的同行要是知dào

,那可丢大人了。”疤瘌棍忍不住骂道。

牛二苦笑着:“是啊,这趟真是倒霉,能卖多少卖多少吧,老三,你看能卖多少,这些东西。”

“这几只,能卖个三百两银子,这个翡翠凤凰,要是底下加个好托,把残损的地方遮掩起来,也就值个一百五十两,我们还要花五十两银子找玉匠修补。”万三估着价值,又指着剩下的一堆,“这些,统共能卖个五十两就不错了。”

“先把这些零碎的找个人卖了去吧,再拿钱去修补这三只大点的,咱们也没算白忙。”牛二说。

万三点了点头,说:“我去找找,拿两个样品探探行情。”

“吃点吧,这些天没吃好过一顿呢。”疤瘌棍嘟囔。

牛二从腰里摸了半两银钱,给疤瘌棍,吩咐他去买来写酒肉菜肴,一律要熟的,疤瘌棍接了走人。

三个人还是感觉疲乏,便将这些零碎玉器收拾起来,有躺下休息。

半个时辰不到,疤瘌棍提了丰盛的菜肴酒肉回来,三个人闻见香气,精神大震,一扫昨日的狼狈,来旺赶紧收拾了桌椅,四个人因陋就简,先狂饮狂吃一通,酒至半酣,话语多了起来,这趟出去收获不多,经lì

可是大大见长,大家齐声骂疤瘌棍鲁莽蠢笨。

疤瘌棍现在腿脚上的伤口尚未痊愈,被大家骂的脸色通红,逮了个空子抢白万三道:“你自称倒过多少多少斗,起过多少多少棺,这次怎样,棍爷纯粹是跟你们白跑,还差点被老僵尸算计到里边,你们还有理无理地数落我呢。”还不觉得解气,“还有二爷,你个老东西得了张猴皮地图,就当内宝贝了,怎么样,给人家算计了吧。”

大家大笑,不过回想这趟去的荒谬,都想起了那猴皮地图,牛二说:“我说你们那师伯怎么不下去看看,估计他也是知dào

那地图不可靠,这个老东西也不知dào

从哪里得来的这地图。”

“二爷,先进的那老骷髅是谁啊,怎么从金井里给钻上去了。”来旺不大言语,一说话还就语出惊人。大家想,对啊,记的还有张地图来着,估计那老骷髅也是给骗进去的。

“我想是这样,那老骷髅肯定是咱们黑衣派的老前辈了,他得了地图,你们师伯那地图可能是抄的人家的,自己拿不准,所以放那里也没敢下去,你们说是不是。”牛二分析说。

“有道理,快看看那老骷髅的地图和这猴皮地图一样不?”万三对牛二说着,地图在牛二手里,如今大家都感觉好奇,而且都觉得这地图或许还有宝贝来着。

“你们放心,我想也没啥希奇,要是真是宝图,那老骷髅咋有进门就给刺死了呢。”牛二说着,往腰里摸那地图出来。

借着屋里有些昏暗的光线,四个人头凑成一圈,都来看那地图。

整体看,确实和猴皮地图画的一样,但是这地图在古墓内祭祀大殿的位置有个点,正是棺床金井所在,大家明白了,这张地图估计是当年某个有个什么企图的工匠所留,要不然怎么会点的这么准。

万三摸了摸这黄帛,很厚实,背面什么也没有,万三老是感觉这帛厚实的有些奇怪,也说不明白是为什么。

“好了好了,也没啥用,和那猴皮地图放一起吧,以后咱们要能进去起出来那些大家伙,可就值钱了。”牛二说,大家一听很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个个又信心满满。

天色已黑,傍晚的牛家庄宁静的很,万三收拾了收拾行装,腰里带了两件零碎玉器的样品,由门口山道向南走去。

月亮很圆,照的大地一片安详的银亮,晚风吹拂,万三走起来轻飘飘的兴奋,不用打灯笼,不用照顾后边的僵尸队,不用时时担心踩了陷阱遭了暗器,万三感觉特别的轻松愉快。

约莫走了五六里路,赶到一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庄子,他走到中间的一家,敲门,已经很晚了,主人已经吃完饭准bèi

睡觉了。等了好一会,才有一个老头儿挑了灯笼来开门,一看是万三,老头儿脸色一喜,也不寒暄,两人太熟了,万三随着就进了门。

“老三跑哪里发财了?我猜也该回来了,呵呵。”老头儿问。

“没,去了趟朋友家,他家里有点零碎东西,我拿来让你老给看看。”万三说,当然老头儿知dào

,这是托词,干这行大家都知dào

的规矩,他没必要追问,追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院子不大,倒是干净,东西两个厢房,老头儿领万三到西北角一间小屋子里,里边陈设简陋,不过靠墙是一排排的书籍,还有一个博古架显得古色古香,有着一股沉闷的气味,透漏着些古气。

万三习惯了这种气味,也不在意,两个人这才分宾主坐了,老头儿亲自倒茶,万三也觉得有些口渴,便仔细品了品,道声好茶。老头儿安详地看着万三,不言语,恍惚间,万三感觉这个老头将象一具僵尸般,透着沉闷之气,自己不觉在心里笑了笑,估计是老头常年与这些老古董在一起时间长了,阴气太重。

“老三,这趟回来,有让老夫亮眼的行市么。”老头儿幽幽地问。

万三不急着回答,将茶饮尽,不等老头来倒,自己倒了一杯,放在几上,慢声细气地说:“我这趟回来,纯粹是为朋友来探探行情,请你老给指点指点,也没多少,就几件零碎玉器,说是零碎不是说小玉器,是说大玉器损坏了的零碎,你老一看就明白了。”

万三往门外看了看,见没什么异常动静,老头儿会意,忙说:“老三,来老夫这里就象到家,放心吧,小老儿干这个有六十年了,道行深着呢,道上的人谁敢来我这小屋一探啊。”

万三连声称是,从腰里摸了只玉石白菜,已经损坏多半,不过剩下的这些晶莹剔透,在光亮下闪耀着明丽的颜色,最妙的是白菜叶边缘,还是鲜亮的绿色。

老头儿虽然老,眼里的眸子却闪烁着精灵般的光芒,他一见万三摸出来这么个宝贝,眼睛立kè

直了,一改往常的斯文,急急地探身过去,嘴里说:“老三,快给我看看!”

万三见老头儿举止有点反常,反有些忐忑,但是已经到了这里,不给人家看也不行啊,忙递了过去。

老头儿抓着残损的玉白菜,细细地看,眼睛明亮了许多,让万三等的心里发毛,老头儿脸上表情一阵喜一阵愁,万三也搞不清是啥意思。

好一阵子,老头儿恋恋不舍地将白菜放在几案上,万三焦急地等着老头儿评价。

老头儿先问万三:“老三,这东西怎么搞成这样的,真不象咱们这些人干的,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万三心说,不是这些人干的是谁干的啊,这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干的,谁不想要好的啊,要怪得怪那苗王老僵尸。

万三敷衍他说:“是啊,我那朋友不是咱这行里的,说是祖传的,至于怎么成了这般模样,可就不知dào

了,你看这样子,怎么办。”

老头儿一阵叹息,说:“老三,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不瞒你,我也不图多赚多少钱隐瞒你,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这辈子只是结识了古董这个缘分罢了。”万三听他嘟囔,不入正题,非常不耐,但是也只好忍着,恭敬地听。

老头儿又说:“你这宝贝,要是整的,那是我一辈子都没见过的最好的宝贝了,珍贵!但是如今残破了,残破的还不是地方,就剩这么点,要让玉工重新琢磨,不值当了,要不琢磨,那也只是卖个残品的价,这是一。其二,从古董的角度讲,我看这东西,少说也有个几百年近千年,为啥敢这么说,我闻到那味了,当然,至于多少年,我就猜不了实jì

数了,古董不光将年份,再怎么着也得有个观赏价值吧。我看这白菜,只能做只美玉卖了,也就值个十两银子。”

万三神色一喜,比自己想的还多些,他不动声色地说:“多谢你老,我得问问我那朋友,愿意不愿意这价出手,听你老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底了,你老放心,要是差不多,肯定就放你老这里了。”

老头儿只叫可惜,随后说:“行,就这么着吧,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不值钱了,若是有出的价格好的,你送那里就行,若是这价格你们觉得合适,就放我这里,说句实在话,我不指望它赚钱,我就喜欢这个,越老越喜欢,买了放家里观赏,就没啥价值了,我买了或许就不卖了,也算个藏物。”

万三和老头儿又聊了些闲话,腰里另一只玉石蚂蚱没往外拿,心想以后再说吧,不能那么急着出手。

眼看时间不早,万三与老头儿告辞,老头儿将万三送出去,掩好门,万三再道谢,出去。

月亮格外的明亮,街道两边的树安详地轻轻摇曳,万三觉得今天的消息不错,心里兴奋了许多,比预想的价值还能高点。

第五十一章:来旺想起窑姐儿的粉脸

死尸客店后边,一片平整的场院里,牛二正与疤瘌棍和来旺一起舒展筋骨,练习工夫,一边谈论着万三回不回带来好的消息.

“今儿月亮出奇的圆,我觉得是个好兆头,你看咱们倒霉的时候,月芽儿都不捧场,冷冰冰地看着我们,真想飞上去找嫦娥下娘们算帐。”疤瘌棍笑着说。

“去,天天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我看你这个破棍子做大财主的清秋大梦该醒了,我算着,咱四个一个人能分个一百两银子就算不错了,总算没白跑,一百两银子,等于五年赶尸的收入了,哈哈。”来旺说,“我得攒起来养老。”

“就你那点出息,这一百两银子就满足了,棍爷去找西头那娘们儿,娶不成媳妇,也得找个女人逍遥年把啊,也不亏了这辈子。”疤瘌棍有点委琐地笑着说。

来旺一听这话,也来了劲,笑的口水横飞,牛二听他们说的下流,不愿意掺和,自己在一边琢磨,这苗王墓到底是怎么回事,猴皮地图到底是怎么回事,苗王那老僵尸到底在哪里。

“旺哥,兄弟劝你一句,既然咱们这么辛苦挣来了钱,不找女人逍遥那是不行的,不趁年轻快活快活,以后老了就完了。养老以后再说啊,一年赶上二三十僵尸不就攒上钱了么。”疤瘌棍对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兴奋地两眼放光。

“照你这么糟蹋,这一百两银子,半年也用不了啊。”来旺也兴奋起来。

“是啊,他奶奶的那些娘们出奇,咱们一去就要那么多银子,不过也没办法,谁让咱们天天和僵尸搂抱着过日子呢。不过我说,旺哥你就不行了,你不光搂抱僵尸过日子,你那哈喇子也太多,你还得加倍。”疤瘌棍取笑着说。

来旺虽然兴奋,也被戳到痛处,莫名地感觉沮丧。

“我花半年,你也就两个月就完,哈哈。”疤瘌棍接着说。

“吵什么吵,给你们说吧,都不值钱,一文不值!”万三忽然推开院门跑进来。

疤瘌棍和来旺听了大惊,忙跑过来问:“孙老先儿怎么说的,不是坑咱们的吧。”旁边的牛二也关心地走过来。

万三看两**急,心里好笑,不忍再骗了,毕竟是从生死堆里捡出来的宝贝啊。

“别急别急,三爷逗你们玩呢。”万三赶紧解解他们的火气,说:“孙老先儿说了,这些东西要是整的,价值连城,宝贝,但是如今,只能给十两银子了。”

“我说呢,你个老东西骗我们!十两就十两,不错了!”疤瘌棍又高兴起来。

四个人边聚集在场院里,听万三小声地将孙老先儿给他说的给大家听。

这孙老先儿是万三的一个老主顾,干古董贩子有六十年了,在道里属于辈分最高的,威望也重,大家有好东西都让他给看看,价格差不多就交给他给出手,落得放心可靠。

四个人商量再商量,决定那些散碎的东西交给孙老先儿处理,粗略估计了下,能得个两百银子,再拿出五十两给剩下的三个大的,做修饰,等个好价钱再出手。

大家尽欢而散,打起拳脚来也显得格外精神,疤瘌棍的腿脚伤也好个差不多了,闲不住,自己玩着自己喜欢练习的工夫。

直到起更时分,月亮偏西,大家才高兴地收拳回屋子里休息,现在是赶尸的歇业季节,所以也没赶尸队过来打扰,清净地很。

又过了几天,万三等人将那些散碎的玉器整理起来,包了,趁天黑,带到孙老先儿家里,孙老先一看这么二三十个残损的玉器,心里明白了**分,肯定是这几个家伙因为带不走整的才损坏后包了来,痛心叹息一番,商定了二百两银子,孙老先儿估摸着倒手卖是不行的,修补一下,能赚个百十两,哎,反正已经如此了,痛惜也没用,只好尽lì

修补下,能多卖个钱多卖个吧,挑几个好的随自己放棺材里,这玉器防腐呢。

二人成交,孙老先儿神mì

地凑到万三跟前问:“老三,既然已经这样了,本来我不想问太多,但是还是给我交交底,这些货从哪里得的,我是实在看你们毁坏的痛心,这些东西哪一件是整的,都值个千把两银子的,怎么让你们毁坏成这样了!”

万三怀里揣着银子,心说,我们也不想这样啊,虽然心里高兴,但是也不敢多说,就敷衍说:“你老在道里这么长时间了,我就不多说了,说什么也是朋友家祖传的。再说了,反正已经就这样了,说破大天,也回不了整的了,你想,要是能将整的留下,他们会将残损的留给后人么。”

孙老先儿心里明白,无可奈何地笑笑,二人又喝些茶,扯些闲篇,万三惦记着疤瘌棍他们着急,找个话头,告辞而去。

这边,疤瘌棍早已经摆好酒肉菜肴,得了现银,一个个喜笑颜开,话就多了,一边感叹古墓里的艰辛,一边想着发了这笔小财的算计,疤瘌棍惦记着沅陵城西那个远近闻名的沁月河边的灯红酒绿,来旺本来想着多攒钱备着养老,如今被疤瘌棍撺掇的心里痒的很,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笔外财,这么多年也该找个女人快活快活,不然真是白活了,钱不算多,想当财主养女人那是妄想,沁月河边的美女自然也不敢多想,那里去上十天半月这四十两银子就完了,不如找个村里的窑姐儿,快活上几个月,过了十月一,还干赶尸的营生,干别的也不会啊,赶尸虽然很累,也不受人待见,但是相比而言还是很来钱的。

牛二知dào

自己这两个宝贝徒弟的心思,他并不阻止什么,自己年轻时候也是风流快活过的,人吗,活着就得找点趣来,什么有滋味的事都要经lì

些,才算值得。

牛二和万三话题相近,谈的投机,两人从这苗王的破斗谈起,谈万三倒斗经lì

的新鲜事儿,牛二一边仔细听,一边用心记着。他心里盘算着,说不定自己有生之年还得倒了那凤雏之穴,他觉得那里应该才是苗王陵,这次倒的假斗,棺材里没见人,明显是个义冢。

他悄悄和万三说了想法,万三心头也是一怔,是啊,原来就觉得这斗充满了疑问,如今也证明了当初的猜想,只是大家都在兴头上,怎好刚刚从鬼门关出来,再提出让大家去冒险呢,但是这两天他听难孙老先儿说的神mì

,知dào

这里的东西件件都价值高的很,这次没倒来整东西,到了真墓,估计就少不了了,想想看,如此奢侈糜费地建造这两大墓葬,那棺材里说不定会有什么宝贝呢。

“要是能去那里,今儿秋冬两季的生意我们都停了算了,让给胡八爷他们去赶得了,你说到这里也戳到我心里了,这个地方要是不去,这辈子可是白活了,钱到是次要的,多见识点东西才好。何况,这次去要是不落空,可是几辈子的大财啊。”万三对小声牛二说。

来旺和疤瘌棍正热烈地谈论着是去沁月河还是在附近村庄里找个婆娘来住些日子呢,自然没注意他们两个的谈话,今天是他们两个最高兴的时候,这一二十年的所有晦气霉气好象都消失不见一样,更重yào

的,自己觉得英雄了好些,不象以前老觉得背后有人指点着说,看,这个赶尸的,好象低人一等似的。

来旺一想起女人,自己先自卑一阵,没疤瘌棍那么狂傲,好象天下的女人都为他钱袋里那点散碎银子倾倒一样,不过,他并不清高什么,而是有自己的主意,他想起去年走过西边吕家庄东那间破屋子的情形,那时候正是春天歇业的时候,他去吕家庄的一家小赌场里凑热闹,平常也是这么渡过自己的闲暇时光的,高兴了也会掏出几钱银子,美美地做一回庄家。

这家乡间赌场是为乡里的人们农闲时候或者做完农活晚上消遣的,赌注很小,没大场面,大家只不过来此乐和乐和,热闹热闹,赌场主人也不图这个赚钱,只是开了间小茶馆,一般来此赌钱或消遣的都喝个痛快,不赌就摆起龙门阵来,谈他个昏天地黑,心满yì

足地回家睡觉。

这天他来的早,路过村东那间破茅草房子,平时自己就好奇地经常往里看看,自己长的啥样当然清楚,虽然囊中并不算羞涩,但看见女人还是心里觉得底气不足。

这间房子是一个外来的村妓开的,就是乡间的窑子,偷摸着做点生意,不象沅陵城边沁月河里的女人,有派头,花红酒绿的排场。她只能吸引些常常摸黑赶来的乡间农人,老实,没多少钱,不讲究啥,当然她的样子确实也讲究不起,至于她什么时候来这里从哪里来,却是没人知dào

,好象听说是要饭落在这里的。

来旺过来,四下无人,大家还都没从地里干活回来,忽然看见房子里那间小窗户里探出来一个涂抹着白粉的头,眼睛不大,却精神十足,娇滴滴地就对着来旺喊:“哥哥,过来歇歇喝杯茶吧。”在来旺眼里,这就算个美人了,和乡间女人相比,确实另有一种狐媚风情。

来旺只觉得脑子里轰一声,脸上立kè

通红通红,女人,这么个狐媚女人,对着自己,经常和僵尸为伍的丑男人这么说话,来旺立kè

僵住了,他不敢,他充满了自卑,怎么也不敢过去,匆匆走开,好象还听见后边“哧”的一声轻笑。

这次,什么沁月河啊,不去了,那不是我来旺呆的地方,那里是财主老爷们呆的地方,这疤瘌棍,太不知斤两,我就去吕庄找那窑姐儿快活些日子就好了,他想,至于找窑姐被人取笑,那怕什么,自己赶了一辈子僵尸,还没和女人睡过觉呢,面子,怕什么啊,三教九流里都没这一行,怎么让人家看得起,老子有钱,就能睡女人,天经地义吗。

“先把手里的这三件去卖个好价钱,咱们就准bèi

好东西,出发,这次去得把东西准bèi

的更周密,尤其要上好的盔甲和防毒面罩。”牛二好象已经下定决心似的,和万三商量,万三忽然脸色有些凝重,两人摆摆手,痛快地喝起来,是啊,这不是谈正事的场合,难得有如此痛快的时候。

外边月亮格外的皎洁,牛家庄已经沉沉睡去,除了这四个不干庄稼活儿的汉子,大家都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农夫,累了一天,什么也不想干,只想痛快地睡觉……

第五十二章:来旺沉在窑姐儿温柔乡

四个人痛饮庆功酒之后,便各自回自己家,万三没走,与牛二一起研究修补翡翠凤凰和其他两件值钱的玉器,来旺回到很少回去的老家,一年到头在外边奔波,怎么也该回老家去看看,疤瘌棍也回去以前父母给他留下的老宅子.几个人离的很近,一有声息,能及时联系,大家生死相依,对卖翡翠凤凰的事,来旺和疤瘌棍放心的很,只等分钱。

疤瘌棍极力邀约来旺和他一起去逛沁月河,说好不去上好的院子,只找些散户来住些日子就行,但是,来旺依然觉得那不是他这种人该去挥霍逍遥的地方,最终还是推辞了。

疤瘌棍也没去过,摸摸腰里鼓鼓的银子,心里便坦然了许多,这次不去,这辈子真算白活了。

来旺回到老宅子,打开门,院子里已经长满荒草,他叹息一声,便直直地向堂屋里走去,这个院子确实是老了,屋顶上都长起了荒草,来旺在外边混的时间长了,不大常住,也没心思翻修,如今摸摸腰里鼓鼓的银袋,感觉这个问题已经很重yào

,破费十两银子,就可以修补好了,也可以以后做自己养老用,对,这个事必须得干,来旺打定主意。

打开堂屋破烂的门,陈设很简陋,正中供着父母的灵牌,来旺慌张着跪下叩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思念的话,两行浊泪滚落下来。

他清理清理供桌上的灰尘,自己便退出去,来到东厢房自己的卧室,将有点发霉潮湿气息的被褥扯了出来,趁外边天气好,阳光毒毒地照射着大地,曝晒一天,晚上可以睡觉舒服些。

闲下来就想疤瘌棍是不是去沁月河了,他其实心里羡慕的不得了,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一想起沁月河里窈窕而诱惑的美女们,来旺长年沉积的**再也忍受不了,心里毛躁地很,象无数只虫子再爬,他又想那吕家庄的窑姐儿,如今在干什么呢。想不明白,得了,干脆今天就去一趟,又能花几个银子呢,反正现在地里农活忙,村里也没几个人,正好去,至于会发生什么,来旺实在也惶惑的紧,只知dào

要找那女人去。

想好了,来旺找到自己存放银子的隐秘旮旯,扒开上边的隐蔽层,将银袋子埋进去,自然,腰里还有二十五两散碎银两的,他估摸,可够自己逍遥些日子的。

来旺晃晃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路上倒是阴凉的很,两边的树很是茂密,来旺心头象揣了只兔子,老是不踏实,这事毕竟是第一次干,来旺象一个老光棍相亲,激动的很。

一个时辰不到,那吕家庄头的破屋子便到了,来旺心里象火着一样,四下里连个人影也没有,看房门没锁,知dào

里边肯定有人,外边挂了个红布条,不知dào

什么意思,既来之则安之吗。来旺又暗地里下了下决心,便走上前去,心慌意乱地敲了敲房门,只听里边一阵收拾东西的声响,走过来一个人,“吱呀”把门打开,来旺心里一紧,里边的女人并不说话,一把将楞在门前的来旺扯进去,然后随手把门关了。

来旺这才进屋,立kè

被一阵好闻的脂粉气儿给熏的迷糊,屋子里陈设简单,到底是女人的屋子,干净的很。

“大哥请坐啊,我给你沏壶茶来。”那女人过来,对来旺说。

来旺这才慌慌地大量这个女人,脸上脂粉很好kàn

,他觉得,一张胖胖的脸庞尽lì

地散射出妩媚气息来,来旺立kè

心猿意马起来,这第一次让女人侍侯,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他竭力地掩盖自己的尴尬,老实地坐在凳子上,看女人忙活。

女人将茶沏好,便对着来旺笑着说:“其实我早认的你的,经常来庄上赌场去玩来着,大哥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我着小地方了?”

来旺感觉很窘迫,嘴里也不利索,更怕一说话一张脸更丑陋,因为不说话大小脸还不显得很不协调,要是一说话,牵动肌肉,立kè

难看十倍,况且心里实在是不知dào

说什么好。

那女人看来旺窘迫的红脸,心里却是暗喜,知dào

这是个老光棍,对女人渴极了的,有了两个小钱来找女人的,最好对付。想到这里,她笑着说,喝茶喝茶,别老傻坐着啊。

来旺赶紧端了茶杯,小小地喝了一口,还是傻坐着,也不敢正眼看女人。

女人笑着说:“大哥你来的好啊,妹子这些天,柴米油盐都紧张的很,一个女人,过日子真不容易啊,出去还要被人戳脊梁骨,哎,我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了。”

来旺机械地点点头,还是不说话。

女人问:“大哥是不是发了大财回来的,在外边多不容易,就让妹子多陪你些日子,也好解解乏累,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啊,你说呢。”

来旺又点了点头,嘴口发紧,机械地吐出几个词:“多钱,一天。”

女人心里想笑,碰上这么个笨蛋,不过自己实在是对这个傻家伙没兴趣,哎,看钱的份上,没办法,何况听人说这个傻货还是赶尸的,晦气,要是他出的起大钱,干完这活我就走,回老家过继个儿子过活,不干这个了。

女人心里想着,忽然变的有点羞涩甚至带着点哭腔说:“大哥你看,我这小屋已经修补不起来了,家里又穷,如今流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是没法子的事,一个女人,过日子不容易的很。我看你也是光棍一人,让妹子多陪你些日子,按说一个月十两银子就够了,可是你比人家都不同。”

来旺心里一惊,十两银子,但是想想腰里鼓鼓的银袋,忙不迭地点头,这下那女人可是兴奋极了,心说这个人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

便又接着说:“大哥你呢,说句不中听的话,你的嘴大,嘴大就吃的多啊,妹子在这庄上受欺侮,买东西都比别人贵,你得再加五两。”来旺心说,五两就五两,怕什么,心里确实是急了。

却不知那女人还有下文,女人掩饰着心里的狂喜,向来旺一两抛过来一串媚眼,来旺立kè

把持不住了,这么多年,那些女人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这女人好,长相在这周围几个庄上算最好的了,来旺脸热心跳,感觉自己幸福地象个新郎。

那女人说:“大哥不瞒你说,我们这行可是对赶尸的师傅不敢接的,我看大哥你老实可靠,说不定还是个终身依靠,本来人家都要多加十两银子买了香烛给喜神才愿意接师傅的,如今我破个例,你就再加五两,我去请了香烛什么的,也好让喜神别缠着小院子,大哥啊,我可是一个女人的日子啊。”

来旺一听,对啊,咱不能给人家添麻烦,另外,有一句他听心里了,这女人说要找个终身依靠的,要是自己有足够的钱,就娶了回去,又怎么样呢,谁说老赶尸就不能娶媳妇啊。

这么一想,来旺痛快地点头了。

那女人高兴地看着来旺的丑脸都象看着朵花,心说这下可好了,侍侯好这个主顾,把老家的院子翻盖一新,好好过日子,再不干这个让人骂的勾当。

女人殷勤地将茶水端给来旺,来旺忙慌忙地接过来,赶紧喝一口。

女人忽然依偎了过来,一阵沉沉地女人气息让来旺喘不过气来,但是心里却象旱田下了甘霖般舒服。“大哥,说好了的,我明天就去办好的酒席,你把银子交给妹子吧。”

来旺忙不迭地从腰里掏了二十一两银子,交给女人,那女人第一次接这么多钱,自己先兴奋地有点晕乎,赶紧小心地收藏起来,回过来一把将来旺搂在了怀里,她知dào

这个男人对女人太饥渴,又是个老处男,得自己主动些。

来旺一阵晕眩,象是得到突然的启示,享shòu

了这阵女人的香媚气息,一翻身将女人抱了起来,女人早已经娇声轻唤,让来旺更觉得自己象个男人,女人缠绕着来旺,示意他将自己抱上床去,来旺心头狂喜,二话不说,抱起来就往床上跑。

什么也不管了,来旺火急火燎地将女人放倒在床上压在身下,拼命地享shòu

着女人带来的气息,这床,这软软的身体,这好听诱惑地娇声呻唤,来旺只觉得下体一阵热流,自己一阵异样的刺激,之后来旺还是紧紧地抱着身下的女人,可女人在底下已经感觉到了,自己也受不了来旺的猛压,轻轻往外推了推来旺,心里骂道:“这个老处男,真好玩,竟然这么就交代了,老娘可是省劲又省心。”忽然又觉得哪里对不住来旺似的,其实来旺心里也明白,只是自己对女人实在是太饥渴,上得床来太激动,他脸红地爬在床上,尴尬的很。

女人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帮他解开衣服,这么多年,竟然有女人给自己解衣服,来旺心头又是猛跳,他乖乖地躺着,任女人侍侯。

女人把来旺那身衣服扔到地上,说:“你这身就别要了,我去给你买身新的,过会我烧了水,你先洗洗,过日子要讲究,虽然我这里庙不大,但是干净的很。”来旺听了很是羞愧,赶紧下床来。

女人去烧水,来旺尽情地享shòu

着有女人的生活,他觉得,这二十两银子实在是太值了,他还真的存了将这女人娶了回家的念头。

一连十余天,来旺足不出户,看的出来,干净多了,这么多年的光棍汉生活,让来旺邋遢不堪,虽然这里要花钱,但是毕竟有了女人,来旺觉得,这辈子总算没有白活,有时候他想,牛二和万三是不是年轻时候也这么快活过呢,疤瘌棍在哪里呢,是不是真去了沁月何呢,这些他只能想想,没空去理。

过些天那翡翠凤凰得了钱再说,把老宅子翻盖一新,娶个媳妇过活,还要再买些地来,这么一想,不行,自己那点钱撑不了多长时间也撑不了这大场面啊。来旺不由得怨恨起那苗王老僵尸,费劲心思才搞来这么点银子,看来,这些东西还是只能想想,没办法实行,还是疤瘌棍说的对,这些银子只够快活些日子,不够做财主的资本啊。

窑姐儿叫杨杏儿,要饭过来的,到这里的时候实在饿的受不了,被村里的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光棍收留了,老光棍走的时候只留了这破屋子,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是个年轻寡妇呢,又在村里没有个依靠,天天有乡下的下流痞子过来骚扰,时间长了,干脆干了这个行当,也是没办法要活命。如今看来旺是丑,可是老实可靠着呢,比一般的庄户人家都可靠,又有钱,虽然不多,在乡村里也够过日子的了。

杨杏儿要求不高,都到了这份上,能过日子就是最好了,还管其他!

有了这层想法,杨杏儿将来旺侍侯的非常妥帖,因为在门上挂了个小红灯笼,一连十几天不出门,外边寻欢的下流痞子们也纳闷,时常过来偷听骚扰,杨杏儿过够了这种日子,来旺也觉得很不耐烦。

瞅了个机会,趁来旺在身上脸红心跳地运动着的时候,杨杏儿甜甜蜜蜜地向来旺说干脆过日子的心思,其实来旺心里早有了,反正娶其他人家的女儿也是妄想,就这么着挺好,这么多天第一次有女人侍侯的这样好,来旺听了没反对还很兴奋,两个人将兴奋加热情加憧憬将这股**狂纵的汪洋恣肆,歇下来就开始商量怎么办,一个老光棍一个窑姐儿,也没啥穷讲究,趁个天黑,把东西一搬,就过日子得了,两人还商量好,不让外边的人知dào

,省的外人跑来旺家骚扰日子。

就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直到了三更过了一个时辰,两人才收拾了值钱的东西,告别吕家庄,来到来旺的老宅子,老宅子虽破,但睡着踏实着呢,来旺还特地带杨杏儿去拜见了爹娘的灵牌,这就算过日子了。

这天,万三急急火火地到来旺家敲门,来旺一见万三,赶紧让进来,以为要分那翡翠凤凰的钱呢,高兴的不得了,心里盘算着得了这钱,买点地先种着,翻盖了院子,和和美美地过日子,以后的钱再说,顶多再瞅个好斗去倒了,又是一笔银子。现在这些养个媳妇儿过日子还不在话下。

万三一进门就神mì

地拉他到院子里一角落里,说:“疤瘌棍给绑票了,老鸹山的黄永富黄七给绑的。”来旺听了一惊,还没经过这事,心里也慌乱的很,毕竟是出生入死的弟兄啊。

来旺说:“先到屋里说话,慢慢想办法。”

万三这才看这院子竟然变的如此利索干净,心下纳闷,这小子邋遢惯了,咋这样会过日子了,又上下大量一下来旺,一身簇新衣服,精神好的很,干净许多,也不显得象以前那么邋遢丑陋了,纳闷得紧。

第五十三章:疤瘌棍争女人被绑架

两人到了东厢房,万三一进门,楞住了,一个打扮的很是清爽的女子在里边,不施粉黛,反多出一分妩媚,比乡间女子还好,万三没去过吕家庄那窑姐儿那里,自然不认识.

来旺赶紧介shào

,杨杏儿倒大方,殷勤地给万三端茶倒水,万三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拍拍来旺的肩膀称赞他有艳福,比那疤瘌棍主意打的好。

来旺憨厚地笑着,忙问疤瘌棍的事,万三叹了一声说:“这小子自作孽啊!”

原来,那天大家庆功酒后,疤瘌棍夜里睡不踏实,被酒劲催逼的,那股子郁闷了一二十年的**被腰里的银袋子给烧的火急,劝了半天来旺,没劝去,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先去买了身合适的衣衫,又躲在老宅子里痛快地洗了,感觉神清气爽,将腰里的银子留下十两藏起来,带了四十两准bèi

逍遥个痛快。

这天,疤瘌棍来到了梦想中的沁月河,只见河水清澈,风光旖旎,不时穿梭来一艘艘画舫,里边歌舞正浓,让疤瘌棍感觉如入仙境,以前也来过,只是远远地看着胡思乱想而已,如今不了,棍爷带了银子来。

他从沁月河边街上走,一家一家装饰的美艳的妓院挨着,门口都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和王八皮条们殷勤地拉人,疤瘌棍虽然丑,但是这几天一修理,好多了,不过这地方是沅陵城里,不同乡下,欺生的很,看疤瘌棍不象有钱的派头。但是钱是不分身份的,只要有钱,就是客人,所以疤瘌棍一走进来,立kè

被脂粉气女人和皮条客们包围了。

疤瘌棍自己就有心惊胆颤的感觉,装也装不出从容的派头,见他们喊的亲切拉的热情,只好挣脱往前走,反而不敢进去了,他不知dào

行情,看那些高门大院就害pà

,心说去了拿不出那么钱来还不给投到河里去了。

直到转到这头,前边一个别致清幽的小院,门前两个妇人,见疤瘌棍过来,忙走过来搭讪,疤瘌棍见没那么多人围观,心里略微平和了些,便自充大方地跟了进去。

里边老鸨子一看疤瘌棍这形象,也不大待见,但是转念一想,虽然这个汉子是乡下人,但是敢到沁月河来挨宰,肯定是发了点小财的,看在钱的面子上,给他找个姑娘多收些钱就是了。

老鸨子问疤瘌棍:“大哥你要哪个姑娘啊,包你满yì

,只是得先付了银子才行。”疤瘌棍会意,知dào

怕他拿不出钱来,痛快地拿了半两银子塞到老鸨子手了。

这下老鸨子高兴了,知dào

这家伙是有点银子的,便叫了一群姑娘来让疤瘌棍挑,疤瘌棍一下子恍惚间象晕倒在仙女丛集之处,有点呆楞,看那些姑娘一个个打情骂俏地对着他,更有那浓重的女人脂粉气息冲击,疤瘌棍脑子嗡嗡乱叫,他还真怕自己叫的姑娘太贵,付不起,不管乱挑,随手指了个相貌一般的女子。

老鸨子一看那个高兴啊,今儿正碰上个蠢货来着,这么个姑娘也挑上了,我得给他要了三倍的价钱。

老鸨子嘴里笑道:“大哥你好眼力,春花是我这里最好kàn

最疼人的姑娘了,春花快回房里准bèi

好照顾大爷。”按常理应该让春花接了疤瘌棍进去,但是老鸨子多了个心眼,还是怕这家伙支付不了银子,便对疤瘌棍说:“大哥你真有桃花运,快拿了银子进去快活吧。”

疤瘌棍给老鸨子说的晕乎,赶紧问:“多少银子啊。”

老鸨子说:“十两银子,包你快活!”疤瘌棍心里一紧,但是想想银袋里鼓鼓的,便摸了十两银子给老鸨子,顺便笨拙地道了声谢。

老鸨子一看,疤瘌棍还真有点银子,平常这一进去也就花个二两,这个笨蛋连价都没讲就拿了银子出来,今儿是开眼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老鸨子格外高兴,既然人家掏了银子,那自然就好招待,也拉个长主顾。

吩咐了小丫鬟领了疤瘌棍进去,疤瘌棍心说,老子花了银子,人是我的了,老子好好让这娘们侍侯时候。

不大会来到春花的绣房,春花已经接到老鸨子的吩咐,这是来这里第一次接这么大个买卖,而且还是个傻不拉几的,春花的粉脸乐开了花,灿烂地等着疤瘌棍,这边老鸨子准bèi

了最好的一桌花酒进来,做生意吗,就讲究个规矩,既然人家出了大价钱,老鸨子还是热心地准bèi

了上好的花酒席面来,另派了个歌妓去唱弹助兴,疤瘌棍一见这排场,心里高兴,心说这回可是值了,不枉来世上一遭,他还暗暗地笑话来旺的小气和没有魄力。

春花将疤瘌棍接过来,扑了一身的好香水儿依偎在疤瘌棍怀里,不用别的就这一偎,就让疤瘌棍兴奋地魂飞魄散,自己不知dào

该干什么了,笑的一张丑脸开了花儿。

这边,那歌妓弹唱了一曲曲的充满**的曲调,还莺喉婉转地唱起**刺激的歌调,把个疤瘌棍生生地象来到了逍遥世界,现世没见过的,疤瘌棍觉得这次真是开了大眼了。

疤瘌棍摸了摸银袋,心里安定了许多,故作从容地跟随着春花,听春花的吩咐,先喝了个痛快,然后两人又在**的乐曲中完成了春意盎然地**欢会。

疤瘌棍终于完成了从老处男到男人的转变,春花也乐得今天人财两得,没费多少工夫就让疤瘌棍缴械投降任其摆布,这是春花最轻松最快乐的一天。

休息过后,春花还想缠着疤瘌棍继xù

在自己这里玩,疤瘌棍却不干了,他知dào

,再呆下去那十两银子就没了,不成,那十两银子得再找个好姑娘,他看的真切,比春花好kàn

的好多着呢,春花见留不住,也没办法,这地方本不是留人的地方,任谁不是风流一度就走人啊,铁打的妓院流水的嫖客吗。

老鸨子却不愿意放手这个财神爷,虽然不知dào

他到底有多少钱,但是只要先付钱来,就不怕。

老鸨子殷勤地把疤瘌棍让到内室,给他看画册,这次疤瘌棍不象上次那样呆楞了,一回生二回熟吗,他直接说:“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的,多少钱。”

老鸨子一楞,知dào

这小子心眼活泛了,但是有点为难,不过为了银子,老鸨子想了个主意。

“兄弟,我给你说,我院里确实有个压阵的,只是被个大人物包了,我可不敢随便做主,但是,兄弟你看得起小院,姐姐我给你想想办法,这个姑娘啊,我不敢说是全沅陵最好的,但是也是排头几位。最厉害的是,她的那活儿却是第一的,谁要是让她侍侯一回,这辈子不算白活了。只是如果你想去,那银子可就得翻番了。”老鸨子殷勤地向疤瘌棍介shào



“十五两,怎么样。”疤瘌棍直直地口气说。

老鸨子确实被这十五两给诱惑的没法,要换别人,立马招呼进去了,可是这个,自己到底有点忌惮,虽然那人好几天没来了,但是保不准今儿就来呢,风险太大,实在是得罪不起。

“二十两,去就去,不去还玩那些十两的去。”老鸨子狠了狠心,一脸的真诚,对着疤瘌棍,疤瘌棍想:“好,玩就玩个痛快,老子虽然丑,却要玩沅陵最好的姑娘,不就二十两吗,花了再挣,也过过男人瘾。”

疤瘌棍当即掏出来二十两现银,让老鸨子看的眼有点花,赶紧吩咐最红的姑娘春梅接客。

疤瘌棍一进这院子最好的绣楼,立kè

感叹地摸着自己的银袋,想,真值了,棍爷不枉来这里逍遥一回。

这是一间装饰地华彩飞扬的绣楼,一进去,立kè

有两个美艳的丫鬟搀扶着,疤瘌棍一看,这两个丫鬟就比昨天那春花要好kàn

漂亮,心下大悦,尽情地享shòu

着美人侍侯。

不大会,来到房间,房间里已经准bèi

好花酒,一位美艳的姑娘坐在里边,脸上薄薄地搽些脂粉,显得秀雅灵气,身上衣服锦绣华美,更要命的是,雪白的胸脯恰倒好处地露出一部分,让疤瘌棍看的脑子晕晕乎乎。

那女子看疤瘌棍进来,楞了一楞,不是他想象的场面人物,但是,既然老鸨子如此重视,估计是个发了财的小财主来此逍遥,自己没选择的自由,只能来客就接呗。

女子见疤瘌棍老实地坐在一边,便向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依偎在疤瘌棍两边,疤瘌棍可不懂,这是春梅自己偷懒,本来给他亲自去侍侯的,看疤瘌棍老实,便让丫鬟代劳,自己乐得清闲。

当然,虽然不过去,还是要表示出自己的心意,春梅殷勤地与疤瘌棍闲话,调情,让疤瘌棍如坠锦绣堆里,幸福的晕头转向。

直到华灯初上,这场花酒才算结束,春梅想了想,既然这个家伙这么笨,经过的女人也多不了,不如让丫鬟们先折腾折腾他,自己再陪一会就算交差了。

便使了些银子给两个丫鬟,两个丫鬟将疤瘌棍扶上床,故yì

逗他说要按这里的规矩办事,不能胡来,疤瘌棍到底老实,只好眼看着美女睡在一边,好在有两个丫鬟陪着,也玩了个痛快,后来,疤瘌棍忍不住,将春梅拉了过来,春梅本已觉得对疤瘌棍不住,便殷勤款待,疤瘌棍觉得这是这么多年最感觉幸福的一次,他还有点感谢那苗王老粽子了,至于以后,他没有多想过。

一场酣然春梦之后,疤瘌棍出了妓院,晃悠着来到街边,想起这两夜里的缠绵,快活地哼起小曲,走不多远,忽然前边几个大汉,并不认识,但是确实是盯着自己,疤瘌棍心里有些发毛,想拐回去已经晚了,这几个大汉将疤瘌棍一围,疤瘌棍知dào

坏事了,只好乖乖地跟着走进一间小黑屋子里。

大白天,里边还很昏暗,里边坐着个大汉,叫一声:“带上来。”

疤瘌棍一看这阵势,这两天又搞的身体虚弱的没法,一下子跪倒在地,抖若筛糠。

“你小子,不是挺快活的吗,老子晚来了半天,让你小子钻了老子空子。”那大汉说,原来这个家伙就是包了春梅的驴蹄山大寨主黄永富人称大刀黄七的,今天他闲来无事,便带了喽罗来此逍遥,正看了疤瘌棍晃荡着从春梅那边小楼边出来,心里便是疑惑的很,上楼一看就明白了,碍着多年的交情,没和老鸨子和春梅翻脸,却对疤瘌棍跑这里摆阔,感觉不爽,叫了几个人将疤瘌棍带到小黑屋里,先敲了他的银子再说,妈的,竟然敢到老子地盘里摆阔,还动了老子的心***,不教xùn

教xùn

是不行的。

“说吧,你是谁,什么时候来的,干什么的,给爷爷说明白,有一点含糊,今天你就做着沁月河里的死鬼吧。”大汉一迭声地喝道。

疤瘌棍见这情景,早吓的不知该怎么办了,就赶紧交代说自己是个赶尸匠,攒了些银子,没有女人,所以来这里找点快活,没想到碰上了你们的地盘。

这么一说,那大汉反而心头一惊,原来时候牛二的徒弟,他奶奶的,黑衣派的这帮穷鬼怎么有钱了,不行,不能轻放,先带回山上再说。

原来,黄七他们正是白衣派赶尸匠的主要部分,驴蹄山就是他们的老巢,打家劫舍的勾当却是不干,干的是能挣大钱的走私,贩卖私盐,盐巴在古代,都是官家经营,不允许私人贩卖,越这么严厉控zhì

,越形成极大的利润空间,刚开始是山贼盐贩,后来,官府围剿的厉害,风险太大。

不知从何时起,一个赶尸团伙在赶尸途中,捎带了部分私盐,发了笔小财,见有这么好的利润,谁还干这么辛苦的赶尸啊,所以干脆他们便以赶尸为名,贩卖私盐做了主业,因为赶尸队非常神mì

,路人是没人敢上来打扰的,山贼也有规矩,不动赶尸队的,官府更对赶尸的不管不问,所以这成了一条秘密的运输线路,当然这件事也只有白衣派赶尸匠和黑衣派赶尸匠们知dào

,既然大家都是一个行当里混出来的,谁也不愿意坏谁的好事,大家相安无事不更好吗,就这么着,黑衣派的人专心赶尸,没事了摸个小斗来发财,白衣派的连尸也不赶了,只搭起恐怖的尸体架子来运输私盐。

如今这黄七正是白衣派赶尸匠的一个分支,此人心狠手辣,而且贪婪非常,对本派的有利益纠纷的也不讲情面,何况逮住个黑衣派的人,这次非要敲他一笔才解气。

就这样,黄七等人将疤瘌棍索扎绳捆,一溜烟儿向驴蹄山奔去。

第五十四章:一个黑影掐住万三脖子

来旺听完疤瘌棍被绑的来龙去脉,心里也是急的很,自己也拿不定主意,干脆跟万三一起回死尸客店再商量吧,想到这里,他让万三在外边等正,将杨杏儿叫到里屋.

杨杏儿奇怪地问他出什么事了,来旺说:“我一个朋友被山贼绑票了,我得去想办法,只是这里就你一人了,你好好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我这里还有十两银子,你先拿着,这些天需yào

什么就买来,我尽快回来。”杨杏儿见来旺说的严肃,知dào

出了大事,又见他对自己如此放心,将十两银子交给自己,心里感激的很,心想,这辈子就跟了这个人吧,虽然丑点,但是人好,可靠就行啊。

她以家里主妇的身份,对来旺嘱咐了再嘱咐,来旺也是第一次离开属于自己的女人,心头也是依依不舍,时间长了,还真很有感情了,当然感情这两个词对这两个人显得高雅太多,但是乡里人有乡里人的心情,杨杏儿做窑姐儿也只做了一年半,如今见来旺好,已经决意从良,这么两个人也算般配,倒成就了一份踏实的姻缘。

“这个蠢货是真能给咱们找麻烦啊,这还没发什么财呢,就折腾出这么一出,还是旺儿有主见,知dào

自己是干什么的,既然你也算成家了,师傅得给你点礼物,喜酒以后再补。”牛二听了来旺这些天的遭遇,心里很是高兴,做赶尸的难得有个女人愿意嫁来,说什么也是一件喜事,便痛快地掏了十两银子给来旺,让他好好把老宅子翻修一番,也算有个象样的家了,等以后发了财再添置家产,万三也掏了十两银子给来旺,来旺激动的很,向两位师傅恭敬地叩头致谢。

三个人开始商议怎么将疤瘌棍从黄七那里弄出来。

牛二是在早晨接到黄七的人送信来的,声言要五百两银子去赎了来。

“他妈的这个黄七,白衣派里的人虽然素与我们不和,却也从没如此无赖的人,五百两银子,砸了我这身老骨头也没有啊。”牛二愤愤不平地骂,“还有疤瘌棍,在苗王陵里遭了多少罪,这才得了这么一点银子就上了天了,真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只会给我们找麻烦。”

“五百两银子是不可能凑齐的,真是狮子大开口,他妈的这个黄七,可恶。”万三骂了两句,却也一筹莫展。来旺坐在下首,自己是没主意的人,他比疤瘌棍乖巧,碰见大事不自作主张,听你们说就是了,反正要人出人要钱出钱,来旺这点是不含糊的,想到要钱出钱,心里很是难受,本来想着能够过上好日子了,生生地给搅乱,哎,再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兄弟了,这趟去沁月河,亏得自己没去呢。

“别急了,我看,不管怎么着,救出来也不能便宜这个疤瘌棍,得想办法治治他这些不老实的毛病,不然以后还给咱们捣乱。”万三无奈地说,“这小子会不会一怕将苗王墓的事给捅出去啊。”

听了万三的话,大家齐齐一惊,是啊,要是捅了出去,大家全完了,谁知dào

你们在底下得多少宝贝啊,说破大天,也没人相信就得了这么些破碎的宝贝。

牛二也感觉事情来的没那么简单,是这么回事,疤瘌棍的脾气他知dào

,按说不会说出去,估计在山上也不少吃亏,回来再想办法教xùn

教xùn

他,或许会长点记性,改改毛病,毕竟跟了自己几十年了,不救说什么也不好,自己就没脸在世上活人了。

五百两银子,真够狠的,要换普通庄户人家,只有跳坑自杀的份,若在平时,说什么也救不出来的,只是如今还有那只翡翠凤凰和两只玉石宝贝,估计也就只能换这点银子,这趟苗王陵之行就算白去了,哎,可恶的疤瘌棍。

硬干肯定是不行的,再纠合起黑衣派的人也斗不过他们啊,现在白衣派的**多都不承认自己是赶尸的了,犯私盐很赚钱啊,养了帮打手还是很轻松的,没办法,只好求老天了,让他们照规矩把人放回就算幸运了,可千万别逼问出来苗王陵的事,不然,我们四个全都被山贼土匪给盯上了,不说这些,当地官府能放过我们吗。

“老三,我实在不想去救,可急在眼前,不救不行了,得靠那三只玉器了,你觉得有把握能换回来五百两银子吗。”牛二想到这里,也不敢使性子只骂了,事情越想越严重。

“问题不大,不过也就这个数左右了,妈的,这可是我们爷们身家性命换回来的,要不是几十年的交情,换回来我就给他灭口。”万三狠狠地骂。

牛二和来旺心头齐齐一寒,他们俩倒斗少,没大在这方面用心,不象万三已经属于半个土夫子行里的人了,自然比他们手狠心辣,虽然万三说的狠,但这疤瘌棍也着实可恶,不教xùn

教xùn

是难消心头气的,当然,再怎么说还罪不致死吧。

“赎就赎,先找了那送信的人,给他们说个期限,说咱们筹钱,让疤瘌棍在山里受些罪才好。另外,这回回来,我们得动家法了,不能只动家法,得想个办法狠狠地惩罚一下,我做主了,下了他一只手,让他手狂,你们觉得怎么样,不这么狠心地教xùn

他一下,以后还得给找麻烦。”牛二硬了硬心,让万三和来旺表态,这事做完大家都要守口如瓶的,不然适得其反,让他知dào

了反而会怨恨他们,因此牛二让万三和来旺明确表态。

万三当即痛快地答yīng

,并说要亲自行刑,来旺表态支持,他奶奶的,赎回他的命要他只手,算是便宜的很了,这五百两银子我分不了一分,还得想办法养活我那媳妇儿啊。

三个人计议已定,便各人分派好任务,各自行事。

万三任务最重,这事能不能成,全靠那只翡翠玉白菜了,他心里很踌躇,是给孙老仙儿送去,还是另找人,孙老仙儿那里最保险,可是人家得赚一份,能不能得这个价钱说不好,不过事情紧急,不给这价钱不出手就是了,这么多年的交情,让孙老仙好赚几个银子,估计还说得通,换了别人,就难说了。

万三不敢自己做主,和牛二商量,牛二也答yīng

了,这种地下渠道很难找到好买主,找的头多了反而容易坏事。

万三见大家都没意见,就悄悄儿从玉器匠人那里将修补好的翡翠凤凰、玉石鹦鹉、玉石寿桃三只宝贝要回来,万三见这匠人果然修补的好,一点看捕处破绽来,凤凰更精神,鹦鹉更灵巧,那寿桃颜色鲜艳圆润细腻,用些桃树叶子遮去了破损的地方,果然巧妙。

万三将宝贝带到死尸客店让大家过目,大家齐声惊叹,都对五百两银子充满了信心,更重yào

的,大家都在盘算着能多得些不,稍微补贴点,也算不白去苗王陵一趟啊。

万三先趁夜半三更的时候出发,怀里揣了宝贝,自己也不放心,干脆叫了牛二一起去,有什么闪失自己也好交代。

路上清净的很,今天的月亮只露个芽儿出来,偷偷地看着大地,雾气腾腾地很黑,两个人摸惯夜路的,也不在意,悄然上路,来旺去回老宅子陪老婆去了,主要是嘱咐好老婆注意安全,嘱咐好以后的生活,估计还有好多事要做。

不大会,两人来到孙老仙家,“嗖”一声,上了房顶,只见院子里一片黑漆漆的,万三熟悉孙老仙的书房,那个小屋子,也是紧闭着门,平时孙老仙都在那屋子里住,万三是熟悉的,两个人下了屋顶,来到小房子门前,想着怎么叫醒孙老仙而不惊动他人,也没好办法,万三只好动手敲门。

“笃笃笃”,两人静等,忽然,万三感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扭头看,牛二也给抓住了,身后一个穿着臃肿黑袍子的人,万三看不清,只好摆手势告饶,那人仔细看了看,也不言声,放开两个人,自己轻轻一推,门开了,万三纳闷地看着,只见进去的正是孙老仙,老头子不知dào

从那里窜出来的,真够吓人的。

孙老仙点了盏小灯,示意他们两个别出声,两人轻手轻脚地进来。

大家落了坐,孙老仙将门窗掩好,对着两人微笑,牛二这才看清,这孙老仙太象一具慈祥的僵尸了,心里不觉得毛毛的害pà



“你小子这时候来,真会想,也不想办法提前给我打个招呼,我刚才一使劲,二位就要躺着出去了。”孙老仙幽幽地说。

“要是能平常地进来,怎么好打扰你老啊,今夜三更过来,自然是给老人家送宝来了!”万三笑笑,对孙老仙说。

孙老仙什么世面没见过,不过这次他猜,万三可能真有宝贝,上次带的一看就是散碎东西,莫非这次带了好的么。他神气不变,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

“拿出来看看!让小老儿也长长见识。”孙老仙慢声细气地说。

万三摸了半天,将那只玉石寿桃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孙老仙眼睛贼亮,看着玉石寿桃,很长时间不发一言,过了会,说:“三爷,咱们爷俩也不是外人,让我细细瞧过再说,如何?”万三点了点头。

孙老仙拿过来玉石寿桃,各个部分,仔细看了几遍,放下来,叹了口气说:“三爷,不瞒你说,这东西是好东西,但终究是残了,一句话,整个捧来,千两银子,如今,就不行了,虽然你修补的精妙,但是从器物一途,终究是残的。”

万三心里有些忐忑,心说这件要不能买上一百两银子,那就没希望凑到五百两了,更别说还想各人分点。

万三不急着说话,喝了口茶品了品,说:“你老看过的东西,自然没走过眼,就象你说的一样,是残,但是残的少,修补的也好,我也是花了大钱修补的,不管怎么说,总得比修补的多些吧,我花了这个数。”万三真真假假地比画了一个一字。

孙老仙会意,说:“玉是好玉啊,这个数是能给你的,不过,说句实在话,我出了手,也赚不了几个的,咱们爷俩多年相识的份上,我留下来,一百两银子,一个子儿不加了。”

万三心里安稳了些,知dào

想多也多不成的,见孙老仙给的价也实在,便向牛二那里看看,牛二点了点头,不说话。

万三说:“这次来,不只这件宝贝,还有两件,我也不去麻烦地找第二家主顾了,你老一起收下,这是几个朋友用性命换来的,其中的道理你老也知dào

,你看着给个价吧,够他们的辛苦钱,就留下,不够,那只好让他们另找别人了。”万三知dào

,行里的规矩,说什么也不能说是自己的,只能说是替朋友卖的,这样也好讲价钱讲的心安理得些。

孙老仙知dào

,他们这次半夜三更过来,肯定是有真宝贝的,果然要亮相了,一改早先的矜持,不说话,只盯着万三,示意他掏出来让大家瞧瞧。

万三和牛二对了下眼色,便将翡翠凤凰和翡翠鹦鹉都掏了出来,摆在茶几上,这次,孙老仙呼吸急促,不再去拿过来把玩,仔细看,盯了一阵,便开口说:“三爷,你们也不容易,爷们也不是欺妄之人,这两件物件比刚才的好,但是,爷们一样只能给你个残品的价,要觉得不合适,爷们决不挽留。”

既然到了这份上,万三就直接说:“老人家开价吧,我们就听你一句话了,合适就留下,不合适,爷们就带走。”

孙老仙比画了个四,又比画了个五,然后看万三表态。

万三看了看牛二,牛二想自己最好不掺和,合适自己就点头呗。

万三郑重地比画了个五字,孙老仙想了想,没言声,过了一会,摇摇头,表示拒绝。

万三只好再比画个八字,孙老仙依然摇头,自己伸手,依旧是个五字。

交yì

到这里就算定了,人家就出这个数,没什么好讨价还价的了。

万三看了看牛二,牛二点了点头,成交。两个人其实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比预想的还好,若是五百两,也就这么着了。

就这样,三只宝贝出手,一共得了五百五十两银子,去除修补的钱,那五百两正好够赎回疤瘌棍的,也只能这样了,没办法。

三个人以茶代酒,一饮而尽,表示交yì

成功。

孙老仙对万三和牛二说:“你们两个也不是外人,特别是三爷,爷们呢,在道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后你们送我这里,就放一百个宽心,我绝对不多赚,当然,不赚点那不是生意人的话。也不用这样半夜三更过来,我今夜里没在这屋睡,在堂屋里,没睡踏实,老感觉有事,听见屋顶瓦响,就出来了,要是不认识的,我这手一下去,你们两个活下来也是个残废,多险呢,以后别这么来了,抽个空子先给我个信儿,咱们再三更天交yì

。”

万三和牛二尴尬的笑了笑,对孙老仙一阵赔礼,三个人说开话,有宝贝在这里,都有点兴奋,话题就多,各自视为知己,表示以后有好东西,就这么交yì

,不另找他人了。

眼看天交五更,万三和牛二才装好银子,告辞走人。

黎明前的黑暗,还有点冷飕飕地,万三和牛二心情却好,走的也快,心里沉甸甸的,当然一想起过几天就得拿了赎人,着实是不痛快,但是也没办法,钱吗,人挣的,没了再想办法。

第五十五章:死尸客店被贼人盯上了

回到死尸客店,牛二将银子藏好,来旺也从家里回来,三个人开始商量如何赎回疤瘌棍.

“不能就这么把钱送去,不放人怎么办啊,还的找个中间人。”万三提议,是啊,虽然按理这贼人也是要讲点行规,讲点道理的,但是,对黄气,大家心里没底。

“找个白衣派的长老吧,谁合适呢,沅陵城边的袁庄主不错,我们带了礼物登门去请,应该会给个面子。”牛二说,“我们黑衣派和白衣派素不来往,但是在长老级的老兄弟,这点渊源还是都讲究的,成不成就去趟吧,袁庄主心眼好,赚了钱在村里抚老助穷,很难得,就冲这份热心,也能给办了这事。”

大家一致同意,按辈分,牛二在黑衣派也是个长老级的人,但是现在已经没法相比,白衣派的人才济济,人也多,已有大帮派风范,而且他们那自称赶尸匠的都是手下喽罗,上层头头们没人说自己是赶尸匠的,只有黑衣派,谨慎地守着千年不变的规矩,人少,钱少,和人家已经不能相提并论。

商议停当,留下来旺在死尸客店,及时沟通消息,牛二和万三备了一份重礼来到沅陵城边的袁家庄。

沅陵乃西南名城,山清水秀,百姓安居乐业,很是富足,袁家庄在城西,是个有几十来户的庄子,庄子不算大,田产却多,袁家庄主袁家财年轻时候很穷,投奔人干过赶尸匠,后来不知怎地,发了大财,回来置办了大批田产,经营得当,所以财富越来越多,逐渐成为沅陵很出名的一个财主。

牛二和万三来到袁家庄,很容易便认出袁家财的大宅院,到了门前,给门房塞了点小礼物,请给袁庄主通报一声说牛家庄牛二求见。

门房见来人很会办事,心里高兴,也通报的利索,不大会,便出来请两人进去,宅院很大,进了两道门才进到袁庄主的会客房间,袁家财在门外候着,牛二一见,人家这么大财主,还这么谦卑有礼,心里高兴的很,心说有门。

便与袁庄主寒暄起来,袁庄主请两人到客房落座,吩咐仆人来倒了茶来。

“二爷生意繁忙,怎么有空到小庄来了。”袁家财心里也思忖,到底什么事让两个黑衣派的长老来家里,莫非底下有两派争斗么。

“袁爷,不瞒你说,小老儿确实有件棘手事儿来麻烦你老,虽然黑衣派白衣派两帮人马长期不相往来,但是到底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吗。”牛二思考着话语,仔细说了来意,将驴蹄山黄七绑票疤瘌棍的事,讲明白,希望袁庄主能做个东道,黑衣派呢,愿意出些银子,顺利地把人给放出来,自此了结这场瓜葛,互不相欠。

袁庄主一听乐了,原来是这么件小事,心里想,这黑衣派确实势微的很,这么件小事都摆不平了,但是毕竟大家相识一场,道上还是要讲规矩的,这黄七也够狠的,这么敲这帮穷鬼一把,确实让他们为难。

心里想着,便说:“二爷你也知dào

,咱们这虽然也有个把长老,但是帮众分散,各不隶属,这么忙啊,我是帮了,但是那黄七要是不给老头子这个面子,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知dào

,白衣派的人,占山的势大,象我这样的地头蛇,反分量轻微了,哈哈。”

牛二忙恭维说:“只要你老一个字条,我们愿意出些银子,我想那黄七还是该按道里的规矩走的。你在白衣派,放眼望去,还没敢说个不字的。”

袁家财见这么件小事,便也不推辞,立kè

起身写了个字条,让牛二两人带上。

牛二见完成的圆满,心里有了底,这黄七再乱来,那袁家财的面子还是得给,不然,他自己就得出事,他知dào

,白衣派也不能光靠走私,官面上还得走着,袁庄主在沅陵城里官面上可是很吃的开的。

按照约定期限,牛二和万三赶到接头地点,离死尸客店有五里地的一个乱坟岗子上。

到了时间,对面来了十几个大汉,中间一个领头的过来,问牛二:“带来了么。”牛二不慌不忙地说:“我们要见见人。”那大汉往后一挥手,疤瘌棍五花大绑地给推了出来,十几天不见,这小子已经黑瘦黑瘦的,可见苦是没少吃,牛二和万三暗骂一声活该,便把袁庄主的字条先递给来人,来人一看内容,便客气地说:“二爷放心吧,袁爷的吩咐没敢不听的,人就在这里,你们带走吧。”便挥手让人将疤瘌棍推过来。

牛二便把鼓鼓的一大包银两递给大汉,大汉拿过来,掂了掂,道一声告辞,便一声呼哨,领着队伍消失在山林中。

这边疤瘌棍已经有气无力了,牛二两人也不骂他,将他身上的绳子解开了,搀扶着他回去,一切都安排好了,该接受的惩罚就得接受,家法该上也得上,要不没个规矩,以后还得出事。

一路上,疤瘌棍耷拉着脑袋,他知dào

这回祸是闯大了,自己吃苦还是小事,把大家的血汗钱都给糟蹋了。

三个人回到死尸客店,牛二准bèi

了些好吃的,让疤瘌棍使劲吃了,疤瘌棍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哽咽流泪,连着给两人跪过好几回,对着来旺也跪了几回,乞求原谅,三个人只好半劝慰半教xùn

,先让他身体复原复原再说。

第二天,万三和来旺都回自己家了,疤瘌棍仍旧在死尸客店休养,这小子这些天变的少言寡语,自然心里亏的厉害,听说来旺得了一房媳妇,还挣扎着发誓说以后挣了钱一定补个喜酒钱给来旺,说的来旺心里还有点酸酸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的老兄弟了,可是一想到后天黑夜的行刑,心里还是不是滋味,但是想想,要是这回不给他个大教xùn

,反而是害了他,以后不知dào

还会怎么坏事呢。

又过了一天,夜黑漆漆的,月亮也没有出来,是个半阴天,疤瘌棍半夜里出来解手,刚走到后院里,只见两个黑影子抓住了他,一个紧紧地将一团破布塞到他嘴里,将他拉到一个小土坑里,拿了刀在他脖子上比划了比划,疤瘌棍感觉脖子边冷飕飕的,害pà

的要命,知dào

又被绑票了。

两个人低沉着声音喝道:“你小子放聪明点,敢喊叫,敢说谎,立kè

让你脑袋搬家。”疤瘌棍忙惶恐地点了点头,裤裆里一股热流已经滴滴答答出来。

两个人将他口里的破布拿出来,问:“你小子怎么得的那么多银子,还逛妓院。”

疤瘌棍心里那个后悔啊,后悔当初不该去那沁月河寻欢,如今惹了一连串的贼人惦记着。

“这都是我经年积攒的,赶尸的,不容易啊,我一个老光棍,攒了银子娶老婆又不够,只好去那里找个娘们,过过瘾,也不白活一回,所以就去了,我实在没多少银子,那些赎金都是二爷他们借的,筹措的,这下把我们爷儿几个全榨干了,实在是没银子了。”疤瘌棍带着哭腔回答着。

“我不信,一定从那里倒了斗出来,发了邪财吧。”一个大汉说。

“真不是,好汉爷,真没倒过什么斗,我们都是规矩的老实人。”疤瘌棍分辨着。

“哼,既然不说,那就砍了一只胳膊,再不说再砍一只,看他说不说。”另一个大汉低声说。

疤瘌棍听了打了个寒噤,但是仍分辨着:“好汉们,饶了疤瘌棍这次吧,实在是没倒斗,没发邪财的,你就是砍了我,我也编不出来啊。”

一个大汉说:“好小子,不说,那只好不客气了,看你这只手没列俩手指头怪难看,爷爷把你这手整个给去掉得了,到底说不说。”

“真没有啊,真没有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疤瘌棍凄惨地哀求,他心里想着,一旦说出去,恐怕不是自己死了,爷四个都会被贼们围上的。

一个大汉不由分说,拿了疤瘌棍颤抖的手,还没等疤瘌棍反映过来,一只锋利的大刀片已经将疤瘌棍的手削落地下。

疤瘌棍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这边两个人使了个眼色,给他包扎好,抬进死尸客店,交给牛二,两个人正是化装而来的万三和来旺,策划了这次行刑是既要教xùn

了疤瘌棍又不让他知dào

是谁干的,防备他以后存了报复心理,大家都不好。

牛二看疤瘌棍昏过去了,便赶紧摆手让他们走开,自己照顾起疤瘌棍来。

来旺和万三叹了口气,趁天黑,便快步回家。

对疤瘌棍宁死也没供出苗王陵的事,大家还是比较赞赏的,决定好好让他休养,希望他以后能多长点记性,不再犯类似错误。

第二天,来旺和万三象得到疤瘌棍受伤的消息一样,各人准bèi

了一份厚礼,很多滋养品和好吃的东西,把个疤瘌棍感动地要命,深深感到爷们在一起的温暖来。

万三三个单独吃饭,万三给牛二说:“二爷,以后要有点麻烦了,我看周围不清净啊。”牛二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忙问:“你发xiàn

什么了。”

“我老是发xiàn

有陌生人在这屋子周围晃动,怕是探听消息或者是监视的。”万三说。

“哎,怕啥来啥,这五百两银子一露,果然就不清净了。咱们各自一定照顾好自己,路上都带上家伙,凭咱们的武功,对付个把蟊贼还是绰绰有余,就怕有人落单给他们围攻。”牛二忧心忡忡地说。

“财是祸,咱们还没发财呢,就落了一身臊,以后赶尸一人在路上恐怕也不成了。”万三叹息。

“是啊,只有发了大财,才能召集人马来,如今看来,今冬的赶尸还是继xù

歇业算了。”牛二有点灰心地说。

“都是这个蠢货,不然何至于此,我家里可是有媳妇儿了,得想个办法做点生意啊,赶尸不行,可怎么好啊。”来旺有点急了。

万三听了,笑了笑,说:“有家室的人毕竟不一样啊,呵呵。”来旺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天他和杨杏儿处的很好,都是苦出身,都也不在意对方的短处了,能好好过日子,是最好的了。

“要想发财,我们去起了那真的苗王陵。”牛二幽幽地说。

“凤雏之穴!”万三有点激动,来旺听了也拼命点头,值得一拼,若得了那些宝贝,远走他乡也不怕,可就真过上财主生活了。

“好了,你们先回去,注意安全,那帮人短时间还不会给咱们为难,我想他们毕竟也拿不准,只是先来探听探听,另外有袁庄主的面子,他们也不敢一点不买。”牛二沉静地吩咐着万三来旺。

万三来旺点着头,两人出去分手,又绕了院子一周,查看有没有隐蔽着人,见暂时没有动静,才放心地回去,各自的老宅子离死尸客店都不远,一会便可到家,家周围到处是村人,倒不怕贼人敢大队来袭。

来旺提了小灯笼回家,离老远就看家里东厢房里灯影闪烁,来旺感觉温暖的很,这所破烂的宅院自从有了女主人,恢复了生机,清理的干净有条理,来旺也被杨杏儿感动了,将自己藏起来的五十两银子也都拿出来,全部家当算上当初给杨杏儿的二十两,足有七十两了,将院子翻修一新问题不大,地也可以买上十亩,只是没人种,只好租了出去,每年收点地租,也算个长远收入,足够两人吃粮了。

杨杏儿觉得,这来旺丑是真丑了点,这些天在自己督促下,整理地清爽些,天天洗澡,皮肤干净许多,看着也顺眼不少,只要不邋遢,丑点看习惯也就好了。来旺心眼多实在啊,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流落外边,又是要饭,又是侍侯老头子,还干了一年多的窑姐儿,如今真象脱离了苦海,积蓄不多,精打细算小日子也过的舒服,来年再添个小子,这日子就算过起来了。

每想起这些,杨杏儿就眉开眼笑,非常知足,干活儿也有劲,院子里荒草除去,还种些菜蔬瓜果,栽些花草,生机蓬勃,晚上做些针线,心里充实的很。

来旺走到门口便立kè

涌流一肚子温柔水儿,幸福地有点想哭,心想多亏了去杨杏儿那里几天,虽然说好的给杨杏儿二十两银子,如今却把人给娶过来了,连人带财都给娶来了,真是意想不到的好事,我来旺也算有福之人了,你看那疤瘌棍,混成了啥样子,哎。

他进到院子,看着杨杏儿温柔地在灯下做着伙计,心头一热,心里发誓:“一定发了大财,让这么好的女人过上好日子。”

今日是农村所谓的“月黑头”天气,来旺看看天上,那月亮很晚了才升上来,还很明亮,空气也洁净,没有雾气,月亮轻轻地将无边的月华往下边铺下来,也铺想来旺的温柔乡里。

第五十六章:黑洞上游荡着阴森鬼火

清净了几天,万三在外边特意观察了四处来往的人,确实是有些不明的汉子在周围晃动,倒也没做出什么举动,四个人心里很是忐忑,这贼要一惦记,迟早要出事.

疤瘌棍伤的不清,好在身体基础比较棒,恢复的也快,又有秘制药辅助,这些天已经又能挥拳弄棒了,只是残了一只左手,还是适应不过来,常常看着就发呆,有时候想起来就跑到一个僻静旮旯哭一场,手足发肤受之父母,如今就这样给废了,心里哪能好呢,不过倒真的是教xùn

深刻,行事比以前稳当多了,言语也不急了,沉默起来,牛二等人心里明白,看疤瘌棍自己憋屈的痛哭的时候也很是不忍,便尽量不让他干活,并尽lì

做了好饭菜让他单独开个小灶,不管怎样,几十年的情分厚着呢。

这天夜里,黑漆漆的,四个人一起聚集在死尸客店,商量商量以后的行止,外边白天倒是不大见陌生人晃荡,晚上却不行,经常见不明黑衣人出没,大家心里比以前更烦闷。

“你们看,我们这趟没发了什么财,还给盯上了,不将咱们刮个干净,他们是不会轻易罢手了,哎,咱们确实也没钱啊,却这么不明不白地给贼惦记行了。”牛二叹息说。

“怎么办,现在说破大天,黄七那帮坏种也不会相信咱们没宝贝了,现在咱们还真没实力和他们对着干。”万三也是忧心好几天了,“咱们去探探那真斗吧,或许真能发了,好好做个财主,家大业大的,自然没人敢欺侮,如今这日子,真让人憋气。”

“你认定那凤雏之穴就是苗王陵了么,我也不怕别的,就怕费尽心机,找不着准地方,岂不更加倒霉。”牛二疑惑地说。

来旺和疤瘌棍只管喝着闷酒,只听他们商量,自己不管那些,只听号令得了,落得清闲。

“那两张地图你看出什么了么,对我们能有什么作用吗。”万三问牛二。

“没有,大形势差不多,只是后边那帛上的图比猴皮上的细了许多,根本没提什么燕子山或者凤雏这穴的事儿,我也纳闷,不过,这趟我们随身带着,也许以后能发xiàn

点什么秘密,也省的瞎闯乱撞了。”牛二说。

“那就这么定了,明儿就走,我们无所谓,旺儿把你那媳妇儿安顿好,一起出发,发了财那女人才会跟你长远过日子,别以为现在小日子滋润,没钱了可就百事哀了。”万三半开玩笑地对来旺说,来旺眯起眼睛,笑笑。

外边月亮不明快,照的野外到处影影绰绰地象是有人影晃动。

夜半三更,死尸客店南二里的野地里,周围荒草枯棵,黑黢黢的,忽然,从草丛里钻出个黑影,黑影爬出来四处张望了下,便坐在一边等着后边的同伴。不大会,里边又钻出来三个黑影,这四人正是从死尸客店潜出来的牛二等人,想了这么个办法,躲避跟踪的黑衣人。

最后出来的来旺,从周围拔了些高大的草秆,将洞口隐藏好,洞不大,正好够一个人爬出来,真让人佩服他们打洞的功力,不过干这行,打洞就是基本工夫。

牛二朝三人打了个手势,四个人精神抖擞地向燕子山方向进发,湘西山多,这燕子山区却是人烟稀少,就是因为里边太过险峻,而且河道也多,泉水茂盛,更重yào

的是有人进去就没出来,后来十个人进去就得不知不觉有一个人会留在山里失踪了,这事越传越玄,搞的大家都不敢进山了,连山贼草寇也不敢光顾。山里时常云遮雾罩,从高处看,神神mì

秘,更不敢进山了,里边到底有什么秘密,到底有什么凶险,牛二等人也在心里犯嘀咕,只是如此神mì

,不更说明里边有东西吗,会有什么邪性东西呢,这难不倒老赶尸啊,因此四人心里很踏实,不就是些邪魔鬼道吗,正好去捉了祭了赶尸大旗。

这次是进山,不用再遮掩着搭个采药帐篷迷惑人,直接进去就行,山里这么多年,很少有人影儿出没了。

原来探的古墓在燕子山西坡,燕子山是靠近村庄的一个山头,这次要去的是燕子山区,得进山,四个人商量了商量,还得从原来那古墓方位往里摸,目标那就定在那看好的凤雏之穴,围着周围探个仔细,要是真没什么发xiàn

,那只好死了这条心,回去好好赶尸,不过四个人心里都觉得应该会是苗王陵所在,因为这衣冠冢在外边,那理应真墓在里边,如此宏大的建筑,他们也不可能营造起多个义冢,有这么一个就足以让觊觎苗王陵的盗贼丧命的了,那老骷髅就是例子啊,牛二四个人也是死里逃生才出来的么。

按照商定的路线,四个人走到燕子山北一个小山头,山上草木茂密,遍地荆棘,走起来很是费劲,有是深夜,为了保密,没敢点起灯笼,一个人只好慢慢往前摸,直到了黎明时分,才翻过这个山头,到了里边山脚下,前边是一条浅水河,此时朝霞满天,四个人摸了一夜,腿上脚上给荆棘挂的一道一道的血痕,又疲惫非常,便找了个情景的旮旯,依偎一起睡了。

直到了正午时光,太阳毒毒地扫射大地,也扫清了山里积郁的阴风邪气,四个人都觉得心情敞亮,反嘲笑起那些传说各种谣言的山民的郁闷来,起来看看,要过对面的山梁必须趟过这条泉水汇集的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很是惹人喜爱。

“二爷,你们看,那边黑黑的象个山洞,是不是能从那里钻过去啊。”来旺指着斜对面一个黑黑的所在。

“这山梁还真不好爬,清石长满了苔藓,估计是长年阴湿的结果,这么看,进山难度还真不小,要是能从那山洞里钻过去,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山邪门的很呢,里边肯定藏了太多凶险。”牛二分析说。

“是这个理儿,那苗王陵里我们已经见识了,多阴险啊,咱们还是费些劲,往北走走,找个好爬的地方爬上去是上策。”万三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洞里没有邪门东西,豺狼虎豹的在里边也让人受不了啊。

大家只好往北走,走了约莫二里多地,感觉这地方清爽多了,爬上去应该没问题,这种地方不好找,找着就上吧,四个人趟过清水河,到了对岸,收拾好行装,这次带的东西和上次差不多,不过全是新的,防身盔甲和防毒面罩什么的都是改进了再改进的,比上次还要轻省些。

山梁挺高,全是大青石,好在这边苔藓不算多,应该是湿气不太重的缘故,这面泥土很少,因此钻到石缝里的荒草野树也少,倒减轻不少阻力。

到得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的时候,才爬到山顶,往里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顺着山梁里边很多人工建造的工事,还有烧灼的痕迹,看石头,年代已经很是久远了,应该是当年打仗留下的,山梁后边不象前边那样简单平滑了,净是一个一个的深坑,可能是防御用的,远远瞧去,象一个个黑色的小陷阱,让四个人心里感觉发毛,虽然知dào

里边没人,但是看着黑咕隆咚的这些坑就感觉神mì

莫测,阴森可怖。

天已经黑了,四个人看着前边,越发显得阴森,便决定在山顶休息一夜,等天明了再说,增加保险系数。

四个人将带来的干粮拿出来,各自啃了,没办法,这种野外生活是带不得酒肉的,能有口干粮吃就比什么都强,土夫子的生活之苦也不是平常人可以想象的。

慢慢黑幕拉下来,笼罩了天地万物和茫茫的燕子山区,山风清凉,非常舒服,四个人在山上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扯起闲篇,很是得yì



“你们看,鬼火!”来旺跑到一边去解手,忽然看见山梁背面那些黑黢黢的小洞穴里,飘荡着阴森森蓝荧荧的鬼火,漫山遍野,幽幽地闪烁着。

有的鬼火似乎还互相吸引着飘游着,状似亲密,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黑洞洞,象一张张诡异的口,或者陷阱,或者是网,或者象一个庞大的神mì

战阵,等待着四个老赶尸们踏入。

牛二等人赶紧过来查看,果然如此,四人从来没见过如此阵势,这么多鬼火,连接成片,使山梁以内的大气平添无数诡异。

“这么多鬼火,看着并没有攻击性,是自然鬼火,不怕。”牛二看了老长时间,分析说。

“我知dào

了,以前这地方当过战场,困死在这些黑洞里的冤死鬼发出来的,看这样子不是那种攻击性的阴火,不怕。再说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些鬼东西早被日晒月曝,阴气消散的厉害了,我们放心睡觉就是了。”万三说。

“这样,扯了裹尸袍来,盖身上,任它们是何鬼祟,也不害pà

了,各人把桃木剑护在身上,它们上来也不敢近身啊,对付这点邪祟,还是绰绰有余的,不管他们,爷们继xù

休息。”牛二轻松地说。

大家有对着这片鬼火谈论了一番,轻松地回去休息,全不把它们放在心上。

第五十七章:凶残尸芽神秘僵尸

一夜,静悄悄,倒没发生什么异常,牛二睡了个好觉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远远地,太阳在云层里露出来一个小脸,红彤彤的很是可爱,全没正午时的酷烈毒辣,显得温柔的象个小姑娘的脸,还将这道山梁轻轻地铺了一层暖暖的金黄.

往山里观瞧,云蒸霞蔚,绚彩迷人,万三他们还在沉睡,牛二走到一处平坦的大石边,打了几趟拳脚,只觉得筋骨活络,精气充沛,忍不住对着茫茫大山高声叫喊了两声,将胸中积郁的闷气痛快地呼出来,通体舒泰。

这边万三等人给惊醒了,也起来活动,气氛快了,全没有昨天夜里那种阴森恐怖的气氛,来旺特意往山梁里边看了看,只见一个个黑洞被阳光一洒,消散了神mì

诡异气氛,心里安定许多。

大家活动了一阵子,聚集在一起吃了干粮,边商量向山下进发的事。

“这山边这些黑洞没事吧,昨天怎么飘出来那么多鬼火啊,还没见过这么大气势的鬼火。”来旺还是有点忧郁地说。

“有鬼火必定有骷髅,我猜这里应该有大片大片的骷髅,至于这些人怎么死在这里的,就不得而知了,咱们下去的时候看看,没什么危险的话就继xù

往里走。按理,这么多骷髅聚集的地方,自然是邪性东西最多的地方,但是你们看了吗,这个地方向阳,白天给阳气一蒸,年长日久,积郁在多的阴气也给晒没了,就是这么个道理。”牛二有点卖弄地说,“这点小邪祟是阻挡不了我们的,继xù

往里边进发。”

众人点头称是,便准bèi

行囊,趁白天阳气旺盛的时候尽量多赶些路程,不然,到了晚上,很难说路上会出现什么邪祟,就算伤害不了,也是晦气。

四个人下山来,毕竟前边发xiàn

了可疑物事,所以还是按战斗序列行进,牛二打头,万三掩护,疤瘌棍少了个左手,大家自然将他放在第三个,来旺断后。这个简单的战斗序列可攻可守,前进后退,都有人接应,比较适合在邪祟遍地的地方活动。

山梁内侧荒草却不少,倒是不算高,常年没人来过,自然也没什么路眼,四个人只好摸索着往前走,为了防备草层里的毒蛇,牛二专门找了跟棍子,拨着荒草往前走,不多远,底下开始有小黑洞,牛二过去拨开上边的草层,赫然发xiàn

一具骷髅,已经零散了,风吹雨打的,肯定不能完整啊,骷髅堆里还散落些古代的盔甲等物,还有只长刀,估计是个武士,牛二看了看骷髅头,狰狞的很,不敢多看,好象几百年的余威仍咄咄逼人。

虽然艳阳高照,但是气氛还是遮掩不住的紧张诡异,四个人也不敢乱说话,因为实在是太静了,死寂死寂的,一说话,就感觉这大片大片黑洞里的骷髅都看着自己,恐怖。

再往前,没隔多远,又是一个洞口,拨开来,一堆骷髅里两个人,已经混成一堆,难以分清彼此了,散落的盔甲款式却是不一样,也许是两个以命相搏的牺牲者,四个人看着凄惨,叹一声,继xù

往前走。

越往下越多,情形也各异,有两个人的,有一个人的,还有多个人的,盔甲有两种,一种估计是古苗国武士的佩带,很简陋但有着民族气息,另一种看起来象是东汉时期中原武士的盔甲,时间太长了,也没见其他什么标志,只留下了这些孤零零的骷髅,守在战壕里,只是感觉惨烈,无法说出对或错。

地处边疆的湘西这部分苗人自古都有一种独立于外的精神,千年来分分合合,不管怎样,都作为一个独立的团体存zài

,或被中原政权解散而失国,但是民族依然保持着独立的超然,一代代往下传,内部维系着团结的因子,或作为一个小国,接受着中原政权的领导,也都成长地有声有色,不卑不亢地与中央朝廷交往。

而中原朝廷的改朝换代不断演绎着历史的悲欢离合,但都没有忘记过这个边陲偏远的小地方,一旦腾出手来,必定派出铁骑,直指苗王国,因此,苗王国或臣服作为藩国,或给生生解散接受派遣官吏的管理,战斗的因子也一直沿袭下来,历代苗人都要将勇敢战斗,这一做人道理传播下来。

这样一路下去,密密麻麻地有近百排战壕,里边都有一具或者多具骷髅,由于散落成一堆已经看不出当年是如何英勇杀敌,或者残忍被杀了,而那些多人一起的战壕里,都显得格外阴森,放射着凶狠的戾气,难道,变成骷髅将要化为灰土后,还要彼此敌视么,为了什么呢,只为了积郁千年百年的怨气么,哎,牛二叹了一声,心里多了几分说不清楚的凄恻。

两个时辰,趟过积郁了沉重怨气的千百个武士骷髅无声呐喊,叹息着来到山下,这里正是一条狭长的山谷,将两道南北向的山梁阻隔开来,山谷里清水欢快地向下游奔腾,两边都是干净地青石,经过千百年的冲刷,显得滑润清爽,河里冲积着大量的鹅卵石,色彩各异,圆润精美,浑然天成。

四个人并没有欣赏这人间仙境的心情,只想赶紧到对岸去,看河水不浅,趟过去倒不难,但是对面的山却壁立如削,根本爬不上去,只好再往前走,并没找见容易攀爬的地方,却意wài

发xiàn

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山洞算是不小了,可是底下却是条暗河,将着山谷中流淌的溪水大部分吸了进去,快速地向里流淌。

“这山洞能穿过去吧,看这暗河里的水,水量不小,洞里空间也小不了,应该能穿过去,你们看呢。”万三分析着。

“怎么过去呢,难道趟水过去么,里边有多深谁又能知dào

呢。”牛二犹疑地说。

“你们看,那边有片竹林,我们绑个筏子,不就行了。”疤瘌棍四下里望着,这个发xiàn

让大家非常高兴,不管洞里能不能穿过去,进去看看就知dào

了,大不了再退回来。

四人赶紧向竹林奔去,都携带了锋利的腰刀,砍伐这些竹子还是很方便的,牛二亲自进去挑竹子,砍了来做成一只细长的筏子,还砍了两根长杆竹子,来撑筏子。

为了结实,使用随身带的精钢丝来绑缚,牛二上去试了试,又稳当又轻便,便招呼大家上来。

从这里到山洞这部分是逆流,虽然水流很快,四人还是奋力向前撑过来,到了洞口分岔的地方,牛二在前边将长杆顺势往里一偏,筏子便“嗖”一声窜了进去,洞内果然空间很大,刚开始还光线昏暗,能看清东西,再往前,就漆黑一片了,牛二只好点了灯笼,一个灯笼不行,在漆黑里只能显出很小的一团光芒,照不远,只好将四人的灯笼全点上,视野才开阔一些。

洞内开始阴寒逼人,冷的直打哆嗦,四个人心里都有点紧张,不敢说话,筏子与水流冲击的声音在洞里不断回旋环绕,更增添几份恐怖。

“又是鬼火!”疤瘌棍做在筏子上,低声嘟囔一声,只见前边不远,河岸两边窄窄的石头上,游荡着点点鬼火,蓝荧荧地阴寒诡异。

“快停!”牛二在筏头使劲支住筏子,来旺也在后边将细长的棍斜着一插,这么一挡,筏子果然停了下来。

“你们看着鬼火,比昨天见的阴毒的很了,赶紧把防身行头都套好,这次不比昨日,我心里没底。”牛二低声说。

“是啊,这里边的鬼火看着犀利,不知什么原因。”万三心里也毛毛的,不知会发生什么。

过了好一阵子,前边没出现异常,河里却也安静。

四个人商量了一会,既来之则安之吧,昨天夜里那些骷髅没有伤害性,也许这些也只是些普通的骷髅吧,当然防护还是要做好的,尤其避邪的裹尸袍,都裹了个严实,头上罩上放毒面罩,如临大敌,各自将腰刀,桃木剑准bèi

好,疤瘌棍这次明显的感觉沮丧,自己只有一只手可以拿了兵器,哎,看着这只光秃秃的胳膊,心里就一阵哀伤,有什么办法呢,这些可恶的贼人,等棍爷得了宝贝,发了财,招集一伙喽罗,先将黄七他们给铲除干净,叩头求饶也不行,不死也得将他两只胳膊砍掉,以泄心头之恨,虽然砍自己手的黑衣人不知dào

是谁,但是他认定与黄七有关。

四人商量好,拔出来长杆,缓慢向前撑,太急的话,遇见危险也不好转圜。

鬼火群到了,只见磷磷鬼火下都是黑黢黢地人形东西,牛二挑了灯笼去照,一阵恶心,只见密集地黑东西都是僵尸,有的头骨都出来了,大部分都一半骨头露出来,恶心的很,可能里边太寒冷,对僵尸起到保护作用,所以没有腐烂。

最恶心的是,这些破烂的僵尸身上,爬着很多小虫子,白色的,胖的很,都吸附着在僵尸身上,空气里散发着恶臭的气味,亏得有防毒面罩过滤,但还是感觉恶心。

四个人都看清了,这个恶心啊,隐约中还看到那些虫子在尸体上蠕动着,越往里走,尸体越多,虫子也越多,河道却慢慢变窄,真是越想离的远点,越不能如愿。

疤瘌棍已经忍不住,开始呕吐,立kè

空气中平添几分腥臭之气。

牛二竭力控zhì

着自己,不去看两边的尸体和虫子,开始想这是什么东西。

《赶尸匠笔记》记载,在湘西,有一种虫子,专门啮食死尸,虫子形状象蝇蛆,很小,食量不大,但是长期吃死尸的肉体,沾染很强的毒素。虽然毒性很强,但是苗**都嫌其不吉利,没人去培育它来作为毒蛊种子,这种虫子叫尸芽。

牛二想,估计就是这些东西了,他小声地对后边痛苦不堪的三个人说:“一定要挺住,这东西很毒的。”三个人不敢说话,心里还暗暗佩服牛二竟然能说出话来,只好频频点头表示知dào

了。

这时候,大批大批的尸芽开始往水里蠕动,牛二大惊,不过分析空气中的气味,疤瘌棍呕吐的秽物的腥臭还有,随即想到,肯定是疤瘌棍呕吐的秽物引过来的,心里暗暗骂着,这个蠢货真是不吉利的家伙,到处惹货,大家都忍住了,就他忍不住。

正想着,来旺在后边已经呕吐连连,腥臭之气味更浓了,有了来旺这强烈反映的引诱,四个人的战线全线崩溃,各自再也忍受不了,对着筏边河里就吐。

强烈的腥臭气终于刺激起两边附着在尸体上的尸芽,行动开始迅速地向着腥臭之气味冲过来,哗哗向前窜动。

不大会,先窜进河里的尸芽被河里的鱼虾给吃掉,由于剧毒,这些鱼虾一会就翻白死掉,毒性散发,河里鱼虾死掉的多起来,新鲜的肉味和腥臭气息刺激地两边大堆大堆的尸芽全都向河里扑过来。

这些尸芽都养的白白胖胖,通体透亮,里边象是浓水,胖体上还长满了细密的白毛。根据《赶尸匠笔记》的记载,大小应该象蝇蛆一般,如今竟然大部分长的象蚕虫大小,鼓鼓囊囊的,看了就让人头皮发麻,河里那些被鱼儿咬了半截的尸芽更是恶心,肚子里流出明晃晃的脓水,牛二知dào

,那些恶心的液体毒性极强,所以河里的鱼虾会死的这么快。

竹筏子以及竹筏子上的腥臭之气,也成了尸芽们的重yào

目标,他们一边疯狂地啮食河里死亡的鱼尸,一边往竹筏子上靠拢攀爬。

河里那些鱼尸被尸芽一咬,立kè

肚破血流,腥臭之气更浓,可能尸芽对这种恶心的气味特别敏感,竟然个个显得越来越兴奋,胖胖而健壮地向各处自己的目标冲击,对鱼尸更是拼命地啮食。

牛二一看,不光恶心了,直接河里白茫茫一片,岸边肉块散乱的僵尸堆也黑糊糊的到处都是,暗叫一声:“完了!”

灯笼光线之歪的黑漆漆山洞,两边游荡的鬼火依然冷静地看着这场恶心的大戏,象是带着嘲笑的神气……

第五十八章:美艳女鬼迷魂大战

四个人又恶心有害pà

,情势已经十分危机,有很多尸芽粘乎乎地黏附在筏子上了,撑筏子的杆子上也顺着爬上来不少,这东西很粘,爬上去还不容易掉下去,四个人顾不上恶心害pà

了,只好拿了桃木剑四处拨拉.

那些虫子倒是很脆弱,只要桃木剑碰上,不大用力就一个个肚皮迸裂,肚子里恶心的粘乎乎透明的脓水儿便喷溅出来,四个人只好躲在中间,牛二和来旺拼命撑起筏子往前飞奔,无奈此时满河里都是尸芽和死鱼,撑筏子竟费力不少,但是没有办法,希望能冲开这道恶心的死尸沟,也许前边好点呢。

越往里越惊心,两边的死尸堆也越多,来旺还仔细看了一眼,见都是古苗国武士装束,表情狰狞的很,可能借了这地下千年寒气,仍没腐烂,但是都硬硬的,怪异非常。

疤瘌棍和万三一左一右,负责清楚尸芽,这真是一份天下最恶心的差使,但是没有办法,活命要紧。

这时候空气变的特别污浊,不光空气,洞内也是污秽遍地啊。

不好,情势比先前更严重,越往前,尸芽和鱼尸堆积越厚,不光阻挡的筏子行进速度缓慢许多,而且筏子一冲,两边的鱼尸和尸芽漫过筏子,很多已经扑到筏子上了,牛二和来旺看着心惊,但是手下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往前闯了。

“哎呀!”疤瘌棍一声怪叫,已经有几只尸芽粘到脚上了,这东西不光凉凉的粘粘的,还咬的凶狠,嘴口不大,但是口口见血。

疤瘌棍恶心的赶紧先将身周围的打死,一个小腿血混了尸芽的脓水,疤瘌棍强自忍受,也没办法清洗,只好皱眉继xù

与尸芽大军搏斗。

听见疤瘌棍一喊叫,大家都是心里一颤,知dào

很难挡住了,这尸芽不只喜欢吃僵尸,更喜欢吃新鲜肉啊,大家不敢多想,实在是太过残酷。

两边的尸芽拼命往筏子上粘往法子上窜,他们感觉法子沉甸甸的,估计是附着在底下了,真是可怕,上边狭小的空间成了一个孤岛,这恶心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大家都心里没底。

空气腥臭的很,疤瘌棍实在忍不住,又呕吐了不少,惹的尸芽更疯狂地追逐。

筏子边缘几跟竹子上粘满了尸芽的尸体,亮晶晶的,后边的尸芽依然前死后继,拼命往前窜。

“快,前边有个旋涡,使劲撑住筏子!”牛二在前边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一个不小的旋涡,裹卷着水流和鱼尸和尸芽们钻了进去,再往前仍黑乎乎的看不清。

好在筏子有精钢丝缠绕,结实程度是没问题的,可是得稳住别掉进旋涡,要是一下子和这些东西一起裹卷下去,恶心也得恶心死。

说话间已经冲到了,牛二奋力将筏子顶住,撑往另一边,很危险,但是总算撑过去了,此时水流分成了两股,一股继xù

往里,一股边涡卷着冲进旋涡下的黑洞里。

筏子毕竟不小,虽然费力些,总算挺住了,借这股旋涡涡卷的力道,把筏子给扫了一遍,真是幸运,将那些黏附在底下的尸芽给清除了个干净。

筏子冲出了旋涡,来旺在后边欢呼大叫,原来,那些尸芽和鱼尸毕竟抵不过这道涡卷力道,一起给冲了下去,后边的也很难过了这旋涡,只是零散地带出来一些。

前边虽然也是僵尸,但是很少了,尸芽们也没刚才的凶猛,只懒懒地躺在僵尸上不动弹。

空气净化了许多,四个人缓了口气,心里庆幸的很,这一关过的着实艰难,灰心的时候差点以为会葬身到尸芽之口,每想到这个毛骨悚然的结局,都头皮发麻,心头恶心。

万三和疤瘌棍赶紧趁势将筏子上的尸芽清除,只要没大批尸芽往上拱,这些还是很容易对付的。

前边忽然一盏明灯般的亮光,牛二仔细揉了揉眼睛,不错,心说是不是到洞口了,终于冲出来了,那真是太好了。

便赶紧将这个大好消息告sù

后边忙碌的三人。

大家一起看前边的亮光,果然越来越大,都兴奋的很,一扫洞中积郁的闷气,齐声欢呼。

牛二和来旺更卖力地将筏子撑得飞快,过了一会,看清了,果然是出口。

正在四人欢呼雀跃的时候,忽然白影一闪,一个绝世美女身着洁白的纱裙,面对着四个人,牛二一见,大惊,正是荷花!又是荷花!赶紧将桃木剑摸出来,大叫:“快别看!”

大家听了知dào

厉害,这种鬼回头是看不得的,只要眼神一对,立马就被勾了魂去,赶紧摸了桃木剑低头不去看她。

荷花与四人僵持了一阵,见对面平静下来,只好发出一阵惨惨的清笑,从洞口边传过来,经过山洞四壁回旋,阴森恐怖,四个人定住心神,将桃木剑紧紧抓住。

过了一会,感觉没东经了,用眼神余光一扫,没了!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洞内不可久留,四个人仍然不敢怠慢,再累也得撑过去。

半个时辰过后,四个人只觉得眼睛发疼,天光将四人照射的睁不开眼,牛二摸索着将竹竿一插,插到石头缝里,停住筏子,四个人一起闭了眼睛,然后缓慢睁开,好大阵子才适应过来。

前边豁然开朗,一片极美的水面,风景如画,气候宜人,不过往四周山坡一看,四面山坡正有群群美女,全都着苗族服饰,神态诡异地往着他们笑。

牛二大叫:“别看,往西南撑!”刚才一瞥间,他已经看到了这里一处峡谷的空挡,其他四面全是美艳鬼魅组成的迷魂大阵。

来旺老实,虽然心里痒的很,特别想看看,但是,他深知其中的厉害,反正在筏尾,赶紧底了头,抵抗着四周的诱惑。

万三已经窝在了裹尸袍里,干脆闭了眼睡,牛二心头慌乱,他刚才一瞥之间,只觉得四面群群美女,个个有着荷花的魅影,也感觉不出到底哪个是了,心里特别想看个分明,但是他竭力抑制住心猿意马,努力沉下心去,稳当地撑住筏子,他知dào

,只要他顺利地将筏子撑过这迷魂大阵,后边三个人,就算给勾走了魂魄,也还有救过来的可能。

忽然,轻轻地有阴风拂动,带着些阴恻恻而又清泠泠的笑声,笑声有着极强的诱惑力,经过山谷回荡,诡异而诱惑,甚至还夹杂着女人**的轻轻呻吟声还有娇声地笑声,对这四个老赶尸极尽诱惑之能事。

疤瘌棍终于抵受不了这强dà

的诱惑,偷偷往四面观瞧,只见目光所到之处,山坡上群群美女舞动薄纱,将女人最美的雪白皮肤尽情展露,这群女人有的娇俏可爱,有的****,有的柔情似水,将各类女人美好之处挥洒的淋漓尽致,身上或着红挂绿,或素雅清爽,都穿的不多,连衣衫也是薄薄的彩纱做成,轻风浮荡下,形成花的海洋,将身上雪白肌肤衬托的更加美艳动人。

正对着疤瘌棍目光的的几个美女竟轻轻脱衣,将美艳雪色的丰腴肌肤向疤瘌棍晃来晃去,疤瘌棍只觉得脑子一阵恍惚,尽情地感觉这绝世的美艳享shòu

,沉醉在温柔乡**柔波里。陶醉间,对面美女忽然变色,脸色苍白,血色小口,轻轻一吐,将一条细长而血红的舌头耷拉出来,眼睛翻了白,盯着他,两只手直直地指着他向他急速飞了过来。

疤瘌棍正陶醉间遭此冲击,只觉得脑袋一嗡,惨叫一声,魂魄飞散,软瘫在筏子上。

牛二三人知dào

疤瘌棍准是中招了,连声骂他可恶,果然又是这个蠢货招架不住,都不愿答理他,依旧按原来的节奏撑着筏子往前行进。

一个时辰,筏子往西南角山谷口一窜,峰回路转,只觉得耳根猛然清净,豁然轻松,眼前风景依旧美丽,却冲过了妖媚诱惑的迷魂大阵。

牛二三人松了口气,将筏子停在了一处向阳的地方,这里便于聚敛阳气,可以顺利地将疤瘌棍渐渐脱离的魂魄招回来,摆脱那些鬼魅的纠缠。

也不顾的休息,先把疤瘌棍的小命给吊回来再说吧,牛二简单地做法事,将疤瘌棍对着太阳,自己念念有词,用招魂幡及执法宝剑来引导魂魄,好一阵折腾,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疤瘌棍才幽幽地睁开了眼,心头惶惶地四处乱看,揉揉眼睛看四周没了那些迷人的美女,然后看筏子上插的招魂幡,看大家都坐在一边休息不理自己,才明白过来,不过实在没脸打扰大家,只好不作声,楞楞地回想昏睡时候的美梦。

过了好一阵子,来旺休息过来,这段时间他出力不少,撑筏子倒不要紧,主要是太紧张,从遭遇尸芽到这迷魂大阵,没消停过一会,好在来旺秉性沉实,没那些歪心思,所以经受住了考验,自己安然度过危机,还帮大家把筏子撑到了安全地带。

来旺看着疤瘌棍迷醉的微笑,心里感觉可笑,这小子该仍到刚才的迷魂大阵里,让他永久性享shòu

鬼魅的迷惑才好,如今看,这蠢家伙真成了给大家制造麻烦的主了,靠他帮忙,简直是妄想,带着他真没一点好处,哎,一起共事了几十年,到了危机时刻才感觉出来人的秉性啊。

来旺扯了扯疤瘌棍,笑问:“刚才那些美女好kàn

吗?”

一句话让大家都笑起来,疤瘌棍脸色通红,叹了口气,呵呵傻笑。

前边是如画的一条峡谷河流,弯曲着向前延伸,牛二等人将筏子靠边停好,攀了些岩石尽量往前看,希望找到出口,但是前面山色青黛,水色苍茫,看不真切……

第五十九章:苗寨秘洞中的骷髅堆

四个人继xù

撑起筏子前行,里许,往东分岔出现一个峡谷,谷内没有河流分岔,谷口隐隐有大规模焚烧痕迹,山石呈烧灼的黑色,显然以前有人来过,四人只好弃筏登岸.

经过了一段惊险历程,大家还对这筏子分外珍惜,况且出谷的时候也要用到,就用一段铁丝将筏子与河边的一棵小树,连接起来,固定在这里。

四人往里走,竟是一座苗家山寨,只是到处都有焚烧痕迹,散落在地的还有很多兵器箭只,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依然发散着惨烈气息,倒是没见尸骨,估计是大战过后给收走了。

山寨内出奇的静,地上散落些防护用的木栅,远处还有一座风吹雨打的不成样子的小竹楼架子,估计是观察敌情使用的。

四个人都很惊奇,这里应该又是一次古苗山寨的血战遗迹,前边道路上出现一些坑,这可提醒了牛二。

“注意陷阱!”牛二下意识地叫到,大家这才警觉,四个人先拿一只竹杆探着前进,到了一个陷阱坑一看,里边赫然一具骷髅,与他做伴的是尖利的刀刃,奇怪的是,这样的陷阱掉下去也不至于就会死去,应该还有更厉害的设置,从这些已经掉下人的陷阱坑里是看不出来的。

这下,大家都额头冒汗了,前进格外仔细,将竹杆往地上戳了又戳,确信周围都是实地才上,从过来的陷阱坑看上去,陷阱并不深,因为底下是石头,山谷内估摸也就有两尺深的土层,底下山石又硬,所以不可能挖很深,但从坑坑毙命的情况看,这陷阱坑比山外那些深坑歹毒更多。

“他妈的,捅开一个!哈哈!”疤瘌棍用竹杆给捅开一个没有动过的陷阱坑,他自己还很得yì

,又照着捅了几下,正看着惊奇,忽然从坑里爬出来一群硕大的蚂蚁来,黑色,发亮,个个精神抖擞,凶狠异常。

“不好,蚂蚁蛊!”牛二在前边惊讶地叫了一声,大家这才慌了,只好费劲往前捅着地避着陷阱坑往前跑。

后边大蚂蚁们可不是善茬,象一支黑色大军,汹涌着奔过来,牛二知dào

,这蚂蚁蛊歹毒无比,咬上一口就会浮肿半天,得快跑。

《赶尸匠笔记》在苗蛊卷中记载:燕子山区,曾生长一种硕大的蚂蚁,非常狠毒,喜吃各种动物的肉,遇见猎物,喜欢一拥而上,各自伸出一只吸管,如蜂般将猎物蜇倒,猎物被蜇后,会四肢乏力、麻痒,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此毒蛊与黑蛇蛊并列为极毒物之一,只有苗人知dào

如何克制。

“疤瘌棍你这个蠢货,在后边喂蚂蚁得了,旺爷爷可不想给你殉葬。”来旺殿后,气的忍无可忍,瞅了个空子,跑到疤瘌棍前边,疤瘌棍脸色通红,这次又是自己惹的事,实在也无话可说。

蚂蚁很多,爬行速度也快,刷刷刷地向前猛奔,四个人前边顾虑陷阱,不敢快跑,后边有蚂蚁紧跟,着实紧张。

这时候一长蛇,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混没将蚂蚁们看在眼里,走进来,正觉得害pà

要逃跑的时候,已经晚了,蚂蚁群已经扑了上去,一小会儿,就只剩一条骨链。

疤瘌棍这次可是看的心胆俱裂,但是没办法,蚂蚁群里自己也就五六尺距离,好在前边有三个人开道,自己紧紧跟着。

牛二心里也是惶急,不大会又戳了一个陷阱坑,刷拉拉又是一股蚂蚁大军逼过来,这样不行,得想个能快跑的办法。牛二焦急地便往前紧赶便往四周看,见旁边岩壁有点棱角,从那里攀行,比在陷阱阵里要快速些,便脚一蹬地,窜过去,迅速向里攀行,万三等人也跟上。

果然比以前快点,更无陷阱的困扰,后边的蚂蚁大军依然飞奔向着四人逃离的方向,牛二暗暗心惊,要摆脱这群蚂蚁还真不容易。

前边一个大山洞,洞口一样象被烧过的样子,他心里没底,进还是不进,进去不知dào

还会遇到什么凶险,进去能不能找到出路也不可知,况且还要阻挡这群蚂蚁。不进再往前攀行总有力竭的时候,也是个死。

情势危急,牛二不及细想,先到了洞口,往里一看,里边很大,象个大厅,但是已经残乱不堪,进去再说吧。想到这里,便快步走进去。

四人进洞,外边蚂蚁群也到了,奇怪地,停在洞外,不敢进去,牛二一看这情形,明白了,这洞里是蚂蚁群的主人,心里那个高兴啊,这会可真是歪打正着,逢凶化吉了,大家松了一口气,感叹这苗寨陷阱设计这狠毒。

大厅里供奉着一张苗族老人的画像,牛二带着三人往画像礼拜,毕竟来到人家地盘,这点礼节是要讲的,牛二们信奉事死如事生的道理,对亡灵还是心存敬畏的。

这被战火洗劫后的山洞,就算有防护设计应该也被战火搞掉了,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不定哪里会遗留害人的东西,就象洞外的蚂蚁蛊一般恐怖。

往里走,有几个小洞窟,里边全是骷髅架子,四人骤然感觉一种死亡逼迫的压力,光线昏暗,洞内充满了死气和冤抑气氛,四个人都不言语,只将防身物事收拾一番。

再往里,正中一个较大的洞窟,里边也是骷髅狼藉,同样散落着各种兵器,显然是经过一番生死搏击之后的惨状,四人进得洞来,看窟内装饰,应该是山寨头领的聚议的地方,中间一个硕大的藤椅,正中披了张虎皮,年代久远,虎皮已然腐烂掉,只剩些残存的东西。

虎皮后是一个雄鹰展翅的图腾画面,牛二仔细端详着,心里估摸着这座苗寨的年代,不过也看不明白,只是在群集的勇士骷髅中,感觉着生命的最后挣扎。

“这藤椅带出去,能卖个好价钱!”万三对藤椅很感兴趣,藤椅很大,两边扶手光滑,椅背还精美地编织了雄鹰的图象。

“好椅子好椅子,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搬走,这个椅子搬走还是不费多少劲的。”万三赞叹着。

“值多少银子!”疤瘌棍兴奋地问。

“你们猜?”万三故弄玄虚。

“二百两!”疤瘌棍说。

我们上次带的那些零碎加起来,值这张椅子的钱。

听到这里,来旺和疤瘌棍心里幸福的冒泡,这趟来的值了,还没进里边,就有此意wài

收获,定然不虚此行了。来旺高兴地摸着藤椅的扶手,忽然只觉得扶手轻轻转动,正纳闷间,旁边石壁竟然开了一道石门,石门与石壁浑然天成,很不容易发xiàn



四人又惊又喜,不知进去回发生什么,里边又是什么东西。

里边是个深深的石洞,很黑,四人点齐灯笼,依次顺着台阶进入,走完台阶,底下是个平直向外延伸的石洞,估计是当年的暗道之一,既作为暗道自然就能出去,那帮人没能出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时猝不及防,或者有内奸里应外合,就地将头领们在山洞中擒杀。

四人管不了那么多,只好奇地往里摸索,也许能找到里边藏的宝藏呢。

往里走不远,便左右各有几个人工开凿的洞窟,牛二走进去,倒是没发xiàn

什么暗器设置,因为是苗寨头领的逃生通道,故没必要设置暗器。

里边不大,四壁满满都是些书,牛二很是纳闷,这苗寨头领还是学问渊博之士么。

翻开来看,书都已经残破的很,只能看个大概,一些苗寨人口啊什么的管理的书,牛二也没心思看,停下来往前看,前边一个单独的书架,用黄绫包裹,牛二很是惊奇,过来凑着看,也没啥特别,怕包裹里有毒物窜出来,就用匕首挑开来,只见是一些与当时朝廷来往的奏折,看年份,是明成祖时期的,里边还有几份是朝廷册封的圣旨,牛二翻开看,果然是一些君主册封历代苗王的圣旨,牛二想一定珍贵的很,便找万三来鉴定鉴定。

万三过来一看,竟一把抱在怀里,爱不释手,“无价之宝啊,无价之宝!”听万三这么说,疤瘌棍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来旺与牛二都对这意wài

之财感觉兴奋,这次无论如何是不虚此行了。

四人将这黄绫包裹装好,为了减轻负担,轻装行进,各人分了一部分,塞到贴身腰里。

得了宝贝,四个人精神大振,脚步也变的轻盈,出得洞窟,往里走,不远又是一个,拿灯笼往里一探,一大堆已经腐烂的粮食,仔细听,里边还有沙沙的声音,疤瘌棍和来旺因为在前边洞窟里发xiàn

了宝贝,这次也都热情非常地凑上来,四只灯笼都往里凑,疤瘌棍索性踏脚进去。

“出来,出来!”万三在外边大喊,三个人惊奇地回头看,万三神色惊恐地指着地上,你们看。

三个人往里看,灯影里三只黑蛇向这边游走,隐隐听见前边的蛇发出一声奇怪的声响,里边那些粮食堆里立kè

象炸开了锅一样,声音变的嘈杂的很,一群群的黑蛇从粮食堆里窜出来,与前边三条汇集起来向着四人方向袭击过来,三个人见情况不妙,赶紧往里奔,后边蛇群发出强烈的“嘶嘶”啸叫,凶猛地向前窜动,游走速度竟然比四人慢不了多少,但是人可是要累的,现在看能坚持住,时间长了,就会越来越慢,但是这大队蛇群,就算疲累了,总有一部分强壮的能冲上来。

空气里充满了蛇群的腥臭味道,脚下也是坎坷的很,牛二感觉脚上的力qì

越来越小了,前边还是看不见尽头,无奈的很,但是,他心存侥幸,大风大Lang都过来了,难道真要在这里翻船不成,而且他认定,苗寨的人不会将一只没出口的洞作为秘密洞窟。

“不好,还真是死洞!”牛二一看前边黑森森的石壁,立kè

脚下发虚,心灰非常,后边三个人一看也急了,蛇群还在穷追,离四人也就十丈来远,找不到出路就只有死了。

“有水,有水就有路!”大家都听见一股湍急的水声,万三喜道,四个人赶紧仔细听水是从哪里来的,只见石壁一角,有一个小黑洞,四个人都又灰心起来,这么小的洞也进不去啊。

疤瘌棍丧气地发狠,将竹竿使劲往洞窟边捣,只觉得竹竿一沉,洞窟在扩大,原来这地方的地面是一层木板,现在腐朽的厉害了,所以露出来这么一个小洞,四人重新激发出求生的希望,后边蛇群还有丈吧,一个个兴奋异常地向四人袭来,恨不得一口吞下。

四人将木板全拆开来,下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里边有一股湍急的溪水往里边灌。

“准bèi

好防水东西把宝贝护好,跳!”牛二急促吩咐。

急速收拾后,牛二率先往里边跳,“咕噜”一声,沉了下去,接着,万三等人也相继跳了下去。

水里漆黑一片,四个人不一会儿,汇集起来,你抓着我的脚,我勾着你的手,同心合力往里游去。

溪水冰凉,不时还有鱼儿在里边窜动,四人心里安稳许多,既然有鱼,说明肯定有出口通到外边的河里,四人水性不弱,在求生的强烈欲望下,又能多发挥几成,速度不慢,但是,人活着没气那是不行,在水里憋了很长时间后,都感觉气力不足,再出不去还是得玩完。

忽然,牛二眼里一点微弱的光亮,心里大喜,什么也不顾了,拼命向明亮处窜,后边几个见牛二发力,心说,不是绝望就是希望,往好里想吧,便一起发力往前窜。

果然不大会儿,前边明亮扩大,汇集到有条河流里,牛二大喜过望,又急速游动一会,窜出河面,痛快地呼出一口浊气。

接着三个人一起窜出来,四个人赶紧扒到岸边,大口大口喘气,累的头晕目眩,躺倒在地上。

“蛇,蛇!”来旺急促地喊,牛二脑子里的意识强烈地告sù

自己,不要动,但是,那黑蛇的凶狠又刺激着他疲惫之极的神经。

挣扎着坐起来,看那些黑蛇也顺着洞口游窜出来,一个个在水里急速窜游,倒没上岸来伤害他们的意思,大家心里才安稳一些,但是,毕竟危险就在卧榻之侧,再累,也不能躺下,坐着歇会吧,万一过会那领头的蛇王窜过来,也好逃跑。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懒懒地将清澈的河水抹上一层浓艳的红,摇曳着在水中招摇,黑蛇越来越多,急速地窜动着,翻腾着,好象来到了蛇之乐园。

两边山峰上也反射着暖暖的夕阳,安详却艳丽,端庄地将四位疲惫不堪的赶尸匠搂在怀里。

第六十章:女尸肚腹中蹦出蛊婴

蛇群在水里游憩,打闹,并没有跟着攻击他们的意思,牛二等人却心里还是惶惶不安,等精力恢复个八成,牛二便挥一下手,朝着早已看好的进山路走去,顺河岸往东走,河岸很窄,走起来并不轻松.

过了一阵,渐渐脱离了蛇群威胁,牛二感觉衣服、腰里的包裹等物都湿漉漉不舒服,此时太阳正好,不如在这里晒晒再往前走,大家同声赞成,便寻了个山洞遮蔽烈日很快,外边向阳的小坡上晒了一片书画着各种奇怪符咒的衣物,草纸符咒。

“这里边有字!”牛二翻腰里的宝贝时候,才发xiàn

情况紧急,只把那几张黄绫圣旨给密封包裹了,外边猴皮地图和那张老骷髅留下的帛画却没顾得往里包,如今都湿了,猴皮地图还好,没发xiàn

什么异常,就晾晒去了,这帛画里边却隐隐有字,牛二心里纳闷地想。

帛画很厚,本来自己就很怀疑,牛二心想,莫不是有真地图在里面么,那可真是太好了!

“你这地图里有什么发xiàn

么?”万三看牛二摸索着地图,凑过来问。

“你看,里边有字,我本来就怀疑这帛不该这么厚,如今看,估计是有文章。”牛二说,“里边还有一层,没看见从那里破开啊。”

“用刀子割开,小心点,划一道小口试试。”万三说。

牛二想了想,用腰里的匕首小心地将厚帛割开,割到五六寸的地方,果然发xiàn

中间夹着薄薄的一层,牛二大喜,赶紧顺着岔割开,取出夹层帛画。

不过看的有点沮丧,不是什么地图,而是一幅画,一座巍峨的山峰,祥云环绕,山谷蜿蜒,山峰挺拔,林木茂密,百鸟密集,山峰中间一棵老松树,探首云海,松树上立着一只凤凰,神采飞扬。

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图不正说明了那凤雏之穴就是真的苗王陵吗,这是幅寓意图,不过,这也只能证明我们这趟是走对了,却也没有怎么进入苗王陵的示意,这也足够了,最起码我们不会白跑。”万三分析说。

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充满了希望。

大家席地休息,这里环境不错,山青水秀,气候适宜,虽然外边艳阳高照,洞内却是清凉的很。

过了两个时辰,四人起来,将晾晒的衣服包裹收拾好,虽然眼前平静的很,但是山高水深之地,还是保持着警惕好,依旧按战斗队形,河岸本就窄滑,又没有筏子可以顺河前进,四人走的很是吃力。

往前去,峰回路转,前边是一道极深的山谷,里边河道里的水深不见底,四个人攀岩前行,更加难走,此时已经太阳落山,峡谷显得阴暗的很,四人心里暗惊,只盼着前边能找个山洞来,暂时休息一晚。

“女人,这么多女人!”来旺惊恐地叫一声,大家心里一炸,知dào

坏了,肯定有邪物出现。

牛二往河里一瞧,头皮发乍,窄窄的河道里隐隐漂浮着十多个赤身**的女人,不能说是女人,而是女尸,惨白惨白的,河道里水流缓慢,女尸群顺着起伏飘荡,头发都没了,外边皮肤却好,有的身体向下伏倒,有的向上仰躺,眼睛闭着,面无表情,虽然死白死白的,却不显得浮肿,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

牛二等人心头发毛,这种情况从未见过,看她们平静飘荡,暂时还没什么危险。

各人都将避邪之物准bèi

好,一旦遇到危险,可以及时防护攻击。

四个人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希望能赶紧越过这段凶险的山谷。

天色已晚,山坡上很多栖息的乌鸦,热闹地叫起来,大家都知dào

乌鸦是邪性鸟儿,最烦听乌鸦叫,可是就算你烦,谁能管住让乌鸦不叫呢,这群乌鸦又给四人平添几层烦恼。

走不多远,忽然听见小孩子“哇哇”的哭叫,好象与山坡上的乌鸦唱和,开始不多,后来有一片小孩子哭叫,还有“呵呵”的笑声,牛二知dào

,这场拼斗是不可避免了,邪鬼已经活跃起来了,要是白天兴许能平安过去,如今不行了,晚上阴气太盛,想挡是挡不住了,只好凭借法力对付了。

忽然,河边几具女尸确实肚腹破裂的,里边象蛤蟆似地窝着一个极其丑陋的婴儿,正瞪着阴森森的小眼睛往四人这边看。

牛二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你出来,我就看看你多大能耐,长的什么样吧。

当然,他不想去主动招惹这些怪东西,只是紧紧地盯了一个怪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蛊婴!歹毒,竟然培养了这么多蛊婴在这里,得毁了多少女人啊。”万三在后边小声地说。

“蛊婴?是什么东西!这么吓人。”疤瘌棍嘟囔着问。

被万三一提醒,牛二打了个激灵,眼睛一闭,叫一声:“惨。”自己与僵尸打交道惯了,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

《赶尸匠笔记》记载:最狠毒的蛊其实并不是黑蛇蛊、蚂蚁蛊和金蚕蛊,而是蛊婴,说它歹毒是因为培育此蛊需用人尸,另外培育后成蛊形状半人半蛙,全身皆毒。

另记述,这种毒蛊只是听说,从未见过,只从古代书籍中有只言片语的记载,说是以中年女子的尸身为培养基,先将蛊种灌进其体,然后将尸体七窍密闭,蛊种为一种深山中的毒蛤蟆做成,先以毒蛤蟆用普通养蛊办法,将其与毒蛇、金蚕、毒蚂蚁等等剧毒之物同时封闭在养蛊坛,后形成的蛤蟆蛊,再将蛤蟆蛊放入适宜的环境中,喂养,使其产卵,这种卵子即为蛊婴的蛊种,将其灌入还未腐烂的僵尸中,蛊种成长很慢,以女尸为培育基,不断蚕食,直到剩下一具僵硬的躯壳,成熟后仍以女尸为窝,破腹而出,其他动物被其跳出啮咬后,七步即死。

“谁也不能让它给咬住,听见了吗,咬住只有一条路,给这些女尸陪葬。”牛二严肃地给身后三人说。

三个人心里早就惊恐的厉害,这段峡谷不长,聚集了有十多具女尸,至于谁做的这伤天害理的蛊婴,是古苗寨还是苗王蓝凤的手下还是另有其人,目前看都很难说,“哇哇!”一声怪异地小孩尖叫,一只蛊婴从女尸肚子里跳将起来,扑向牛二,牛二早有准bèi

,赶紧将桃木剑迎击,没想到虽然击中蛊婴,这个丑陋的东西却吸附在桃木剑上,牛二大窘,这时候,河里其他蛊婴象是听到号令,竟然都破开女尸肚子,从水里蹦跳着冲了上来。

只见这蛊婴虽有头有脸有五官,却是丑陋非常,一张扁长的嘴,一张开,就让人恶心。

身体不脱蛤蟆的形,身上长满鼓囊的小疙瘩,五颜六色,牛二知dào

,越是带着鲜艳颜色的东西越是毒性强烈。

有二斤重,牛二挑着有些吃力,那蛊婴不但没松口,还咬起桃木剑来,牛二的桃木剑采用的是一棵几十年树龄老桃树的枝干做成,已经很坚硬了,可是这东西嘴口却好,竟然咬动了。

不光咬,口里流出黑色的浓液,牛二知dào

,准是有剧毒的,眼看着河里其他蛊婴也跳将过来,快要扑上来。

牛二急了,赶紧将心爱的腰刀拔出来,照着蛊婴身体就砍,只听“噗噗”几声,竟将蛊婴砍成两半,那上半截蛊婴却还活着,状甚恐怖凶狠,两只眼睛象要瞪出来一样,牛二可不舍得仍掉桃木剑,只好再砍,照着蛊婴的头就砍,他知dào

这东西太过歹毒,身子里蛊婴尽可能得远,这次直将蛊婴砍的头破血流,其实不是血,却是黑色的粘液,好大阵子才摆脱这只蛊婴的纠缠。

牛二看着死掉的蛊婴,心里一阵恶心,那剩下的半截蛊婴却还在那里没头没脑的挣扎,牛二顺势拾了块石,将它砸到水里去。

这时候万三他们已经和前边的蛊婴接上了,桃木剑乱砸,腰刀乱砍,好一阵子,才消灭了这十几只蛊婴,若是一个人来这里,肯定无力招架这么多的蛊婴的。

见这些蛊婴都给砍死,扔到水里,这才松了口气,想起刚才蛊婴的丑陋,又是一阵恶心。

四个人继xù

往里走,虽然砍死不少蛊婴,心里仍害pà

的很,怕再出什么怪东西来。

走不多远,牛二带头走在前边,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眼前的路却好了许多,看上去前边不远就是个缓坡,从那个缓坡向上爬就可以脱离这个凶险的地界了。

牛二心里安稳了些。

“二爷,快跑!上边有蛊婴!”万三在后边负责掩护牛二,一抬头看见牛二头上边岩石上藏着只蛊婴,两只小眼睛放射着绿色的光的凶光。

牛二大惊,本能地将一块裹尸袍裹向头顶,也算是应变奇速了,那蛊婴“嘿嘿”怪叫一声扑向牛二,正被牛二裹尸袍包了个严实,也是太巧了。

牛二怕那鬼东西咬破咬上自己,快速地扎了个口,然后向旁边山石狠狠砸去。

只听一声惨叫,那蛊婴生生给砸死了,牛二知dào

这东西狡猾的很,怕装死,将裹尸袍又狠狠砸了几十下,才罢手,想了想,使劲往河里远远一扔,这才搓了搓手,嘟囔着:“可惜了我那宝贝,也给扔掉了!”

万三等**笑,都这时候了,还可惜那块裹尸袍布片。

四个人这次更加谨慎,再往前走不远,就是缓坡了,四个人过来,牛二在前边,攀岩上去,上边正有一个山洞黑洞洞地象张了一张口,等着他们,牛二看着感觉怪异,不敢进去,从旁边过去,到山顶再找地方休息算了。

“危险,二爷拔刀!”万三再后边大喊,他看见那黑洞里一双放射着绿光的眼睛,不知dào

什么东西,赶紧提醒牛二。

这时候,洞里蹦出来一个全身黑毛的怪物,拿了根棍棒就向牛二挥去,牛二听见一阵风响,赶紧一避,对这些机械性袭击,牛二不怕,回头一看,吓了一条,月光下赫然站着一个人形怪物,说是人,它却是全身都是黑毛,长长的,说不是人,那脸上却是五官分明,难道是野人。

那野人见一击不中,怪叫声声,山洞里又窜了几个野人出来,与四人搏斗。

斗了一会,牛二心里很轻松了,这些怪物虽然凶狠,却不会搏击,只会狠打,不大会就能将这几个怪物打倒。

果然,时间一长,野人气喘吁吁,跟不上节奏了,牛二觑了个空子,伸腿一绊,这个壮硕的家伙便摔倒在地,这时候他们三个也料理了两个女人,其中还有一个是女野人。

疤瘌棍正想抽腰刀砍死手下的野人,牛二大喊一声:“慢,别动他们,不管怎样毕竟是条命,况且还是人呢。”疤瘌棍忙收住腰刀,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个野人家庭,“这是什么人啊,哈哈!”

牛二严肃地一挥手,大家跟上去,继xù

向山顶走,三个野人见四人没伤害自己,疑为仙人下凡,竟在后边叩头如捣蒜。

又向上爬了两个时辰,才攀到这座山峰峰顶,这山不算小,估计也得有个百丈以上。

山风清冽,舒服的很,山上倒是平坦的很,四个人心里感觉特别的安稳,这么多天,还没这么舒服安稳过呢。

月光清冷,牛二到最高的地方,往四周看,看来时候的路,已然山岭逶迤看不真切,白茫茫一片,雾气腾腾,这些天走到这里来,还真有点成就感,牛二心里一阵满足感。

往周围看,河谷神mì

山岭诡异,笼罩在茫茫雾气中,往里看那远处的凤雏之穴所在的山峰,果然气象不凡,钟灵毓秀,月光下多出几份神mì

感,白雾弥漫,竟似人间仙境。

至于到了地方,会有多少凶险,怎么才能顺利进如女王地宫,目前是想也想不明白的。

“二爷,来喝点酒吧,今儿你最玄,差点让那蛊婴给扑到,真是太危险了!”万三还在回想来时的凶险。

牛二微微一笑,既然领头,这危险还能少了吗,好在总算化险为夷了。

见三个人已经喝的高兴,自己也凑上去,这么多天劳累,也该痛快地喝上几口了。

第六十一章:疤瘌棍被杀人蜘蛛围裹

一早醒来,牛二感觉神清气爽,站在山顶往山里远眺,踌躇满志,大红太阳将万道金光强劲地射向群山,立kè

驱散积郁千年的阴浊之气,牛二觉得心里亮堂的很,心想趁着这好天气,抓紧时间赶路,以后尽量在日落之前寻到安全的休息之所,夜里实在是太过凶险.

大家下山,脚步轻快,疤瘌棍还好奇地往这边山坡下看,峡谷河里的女尸还在那里漂着,白白的,有的四仰八叉有的俯身向下,疤瘌棍在心里的阴暗恐惧感一去,那点花花心思便不由得往外冒。

山坡上那个山洞里的野人家族倒没人出来,疤瘌棍对他们不感兴趣,这几个野人在这里生活也够艰难的,何必给他们为难呢。

“快走,蠢货!”疤瘌棍这些天不大被大家尊重,来旺每天都这么呵斥他,疤瘌棍也很识趣,自己确实也没什么丰功伟绩让大家敬而仰之,自己也变的没多大信心了,实在是太霉气。

山坡林木茂密,越过这道山梁,还有两三道山梁的样子,就可以赶到那凤雏之穴所在的山峰,一行四人继xù

行进。

底下山谷中仍奔腾着一条大河,牛二不禁暗暗称奇,燕子山区是山连山、水连水,正是蓄养风水的宝地啊,难怪那凤雏之穴能形成在这里。

河流湍急,而且还很深,看不到底,四个人只好沿着窄而弯曲的河岸向上行进,看水流很急,前边估计有大水量汇集。

走了约莫有二里多地,前边一阵“轰轰”的水响,“什么动静?这么响!”牛二疑惑地嘟囔。

“是瀑布吧,今天早晨我往这个方向看,一挂很大的瀑布很是好kàn

,估计是在这里了。”万三说。

“瀑布,瀑布!”牛二思忖着,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有什么奇怪吗?”万三看牛二思索状,忙问。

牛二已经伏身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将包里那帛画拿出来,三个人感觉一定发xiàn

了什么蹊跷,都凑过来,四只脑袋成了一个小圈。

“这不是瀑布吗,难道是这个瀑布!”牛二指点着帛画,万三仔细看,只见帛画上难凤雏之穴所在山峰左前放一道山梁,正有一挂瀑布,象个门帘,将以凤雏之穴为中心的大庭院封闭起来,靠磅礴的水流沟通天地。

“到前边看看,要真是这座瀑布,估计我们就要进门了,哈哈!”牛二有些兴奋,大家虽然心里困惑的很,但是到地方再说吧,见机行事。

越往前走,轰鸣声越大,远远地已经看见这座庞大的瀑布,瀑布倒不高,但是很宽,分成几绺,倾泻下来。

来到近前,三个人暗暗叫苦,瀑布下面一和长方深潭水,潭水已经漫溢到上边,汇集到来路上峡谷河道中,难怪水流湍急,横过河道可不是容易的事,一是水流急,二是水特别深,宽倒不是很宽,有个两三丈的样子。

四个人一边看着壮观的瀑布,却没有心情欣赏这天然的壮美,牛二一筹莫展地看着连天的大水,满腹疑问。

“咱们要过河到对面山梁去呢,还是这瀑布下有山洞是入口呢?”牛二嘟囔着,万三想着,要是过河,容易些,但是过去上山就难了,山石壁立,而且湿滑的厉害,真是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方了么。

最关键的,是那帛画上,很明显,这瀑布必有蹊跷,就算找个缓坡上了山梁,也不一定能找到凤雏之穴的入口。

“一个人,你们看,瀑布后边有人!”来旺眼尖,惊奇地指着对面瀑布叫道。

三个人精神大振,赶紧往瀑布方向看,果然隐隐有个女人的身影,而且是**女人,四个人屏气凝神看着。

只听“扑通!”一声,一个女人从瀑布中窜出跳入深潭。

“我知dào

了,是人鱼!”牛二大叫,大家在苗王陵的疑冢中见过,看着深潭中那女人白皙的身影,没见头发,也都认出来了,那人鱼在潭中矫健地游动,不一会,怀里抱了一条大鱼,窜回到瀑布中间,纵身一跃,钻进瀑布内。

牛二细心地看着,人鱼钻的瀑布山洞离水潭平面也就二尺距离,很容易钻进去。

“这人鱼虽然看上去吓人,却很容易克制,只要不是很大的一群,我们应该能制的了,你们说呢。”万三分析说。

“差不多,看来我们必须钻到瀑布后边看个究竟,万一是个死洞,没有出口,我们只好再回来找寻出路了。”牛二说。

“这么大的水,怎么过去?”疤瘌棍有些担心。

“没其他办法,只能游过去,要知dào

,对面洞里有人鱼,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就难说了,我们一定做好搏斗准bèi

。”牛二嘱咐着大家。

四个人整理好装备,将那些宝贝圣旨又拿出来检查一遍防水,牛二收拾停当,率先跳入深潭,虽然瀑布壮大,潭里水流却不很急,游起来轻快许多,但是越接近瀑布,越难走,只感觉一种强dà

的压迫力量冲击着身体,牛二不敢往上看,从瀑布脚下看瀑布,真会被这种强dà

的气势击垮。

牛二看四个人齐齐会集到瀑布脚下,“轰隆隆”的瀑布狂泻的声音真实震耳欲聋,说话也没人听得见。

他游到原来那人鱼跳水的地方,隐约看见里边是个大山洞,他摸出一只登山的钢钩,奋力向里一抛,里边有人鱼,怕她们在自己钻进去之前破坏,他迅速一拉从瀑布中钻了进去。

见牛二钻入,万三等人也各抛掷钢钩,奋力跟了进去。

牛二一抹脸上的水,往里一看,昏暗的山洞中一排发着绿光的眼睛瞪着自己,心里一紧,知dào

搏斗要来了,赶紧摸出腰刀,这边万三他们也做好了战斗准bèi



只听对面“嘿嘿”一连声的女人笑声,在山洞中回旋,特别阴森,牛二不敢乱动,以不变应万变。

忽然,只见一排白光闪过,一群人鱼“嗖嗖”地窜出向四人扑来,牛二一手拿着桃木剑,对着人鱼就砸,一手拿腰刀拦腰就砍,这些人鱼虽然凶猛,实在是不善于搏斗,平时逮个鱼虾的本事还有,如今碰上强人,根本不是对手,但是她们可管不了那么多,一个死了后边又扑上,一会,洞内地上粘粘地淌出来很多白色浓液,很是恶心。

“哎呀!”疤瘌棍顶不住了,杀死两只人鱼后被后边两只人鱼扑倒在地,压得喘不过气来,惨叫一声昏了过去,到底少了一只手,如今可是显出劣势了。

好在牛二和万三来旺已经料理了扑上来的人鱼,便一起上前将压在疤瘌棍身上的人鱼踢开杀死。

来旺扯起疤瘌棍往里走,找一个平静的所在,帮他理顺呼吸。

牛二清点了一下,一共十六只人鱼,里边还有没有,难说。

自己也过来帮着抢救疤瘌棍,好一阵子,疤瘌棍才舒缓过气来,惊恐地睁眼看看,看是牛二三人,心里猛一安稳,又昏倒过去。

牛二往里看,往里并不深,却转弯往右延伸开去,一个深水潭在拐角处,不知有多深,应该就是这十几只人鱼的巢穴。往里,幽深,洞内满是石钟ru和石笋,五颜六色的形态各异,光线很昏暗,显得诡异的很,洞细长,蜿蜒向里延伸,看不多远。

这边疤瘌棍也恢复过来,虽然有点虚弱,已不影响赶路,来旺掺扶着他赶路,牛二在前边带路,四个人仍紧密地保持着搏击状态,洞中间部分是条暗河,河不宽,但是深度却看不出,用桃木剑往里探探,竟探不到底,牛二心里暗暗纳罕。

越往里光线越暗,渐渐变得漆黑,四人都起了灯笼,洞内很静,只有“啪嗒啪嗒”的滴水声。

牛二小心地走着,眼睛警觉地四处看,进洞有里许,没发xiàn

什么异常,四人心里安稳些,里边空气已经冷飕飕的,四人身上的衣服又都是湿的,很不舒服,只盼着这洞能早日穿过去。

忽然,牛二感觉什么东西缠绕着自己,洞里光线很暗,开始没注意,如今那东西从底下往上缠绕起来,他纳闷地找缠绕在身上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啊,咋这么多丝。”疤瘌棍在后边嘟囔,这一说,四人同时惊觉不对,赶紧停下脚步。

拿灯笼仔细照着缠绕着的丝,一看吓一条,很粘的细丝正快速地缠绕着自己,牛二赶紧用桃木剑往外拨,没用,粘性很重,根本拨不开挑不断,牛二这次可急了,回头看万三,见万三他们也在那里折腾。

“完了,碰上杀人蜘蛛了!”牛二心说,没喊出来,怕大家害pà

,他稳定了一下心情,用灯笼追着丝的来路,不远处一个黑黑的小洞里正是丝的来源,再看其他地方,有三四个小洞往外快速地吐着丝,不大会,已经缠绕了双腿,现在行走已经吃力,再继xù

下去就麻烦了,他赶紧用腰刀挑那丝,还是不行,粘性很强,将腰刀也缠绕起来。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疤瘌棍又急又怕,说话都有点带着哭腔了。

牛二回头看,疤瘌棍缠的最厉害,有两个洞里出来的丝去缠绕他,已经在身上缠了白白一层,疤瘌棍在那里已经满头大汗,神色吓的要死,万三和来旺也不轻松,和牛二状况差不多。

四个人紧张地挣扎着,折腾着,五六个小黑洞却不依不饶地拼命向外吐着粘丝,紧紧将四人围裹起来。

第六十二章:凶狠的人面蜘蛛现身了

眼看四个人被粘丝困的无计可施,疲于奔命,忽然牛二觉得猛一轻松,那粘丝不再缠过来了,定了定神,仔细看缠绕自己的洞口,还真没了动静,牛二不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到底是福还是祸.

“蜘蛛丝没了,哈哈,没了!”万三已经高兴地跳了起来,虽然身上已经缠了薄薄的一层。

“赶快想办法断掉蜘蛛丝。”牛二提醒着大家,自己伸了缠了一层粘丝手套的手去拽那洞口的丝头,丝还是粘的很,但是毕竟丝头没了,他拼命地将里边的丝往手上身上乱缠,那丝缠不大会,就越来越细,终于扯断。

虽然身上仍被丝裹着,但断了丝源,危险就没有了,就怕还有别的丝洞缠过来,自己可就招架不住了,牛二自己扯断了丝头,就关心地看万三他们,见他们也都如法炮制,扯断丝源,虽然折腾的疲惫不堪总还是先解除了眼前危机。

疤瘌棍最惨,缠的丝多且自己一只手对付两个丝洞,已经行动很是费劲了。

“蜘蛛出洞了!”万三惊叫,牛二赶紧往回看,只见缠绕万三的那蜘蛛洞缓慢地爬出来一只足有巴掌大的蜘蛛,神态很是凶恶,瞪着两只凶狠地小眼睛朝万三爬过来,牛二看自己附近的蜘蛛洞,也爬出来一只,心里毛毛的,只见那蜘蛛就象个大螃蟹,走路缓慢,估计是刚才拼命吐丝耗费了不少体力,虽然笨笨的,但是样子很是凶猛。

走进来,那蜘蛛肥背上五颜六色的很是鲜艳,他知dào

越是鲜艳的东西越恶毒,禁不住后退一步。

“这么大的蜘蛛。”来旺小声地惊奇叫道。

“人面蜘蛛!”万三低声说。

“果然是人面蜘蛛,竟然在这里碰上了,真是恶毒的很。”牛二也看清了,这蜘蛛背上五颜六色的图案果然状似人面,冷冷地看着自己,牛二心里发慌,这蜘蛛丝已经够狠,要是让这毒蜘蛛给沾上,可就完了。

《赶尸匠笔记》记载,在湘西,有一种生活在山洞中的毒蜘蛛,其背五彩,色块勾出人面形状,此蜘蛛肉食,喜吃钻入洞中的各种蛇类,其丝极粘,能快速将猎物捆缚,等猎物被粘丝困住,挣扎的精疲力尽的时候,便出洞,以尖口向猎物注入麻醉毒素,很快猎物就会周身麻木,不能动弹,蜘蛛将上去,将猎物啮食,如碰上大型猎物,便就地啮食。

牛二想起《赶尸匠笔记》中的这段描述,心里倒安稳许多,这回毒蜘蛛面临的猎物却是四个大活人,将丝吐尽也没缠住他们,已经说明它们已经到了强弩之末,难以有更大的攻击性了,不过,要是再来几只,就难说了。

牛二看那毒蜘蛛逼来,干脆向前跨上一步,拿桃木剑对着毒蜘蛛就砸,剑在半空,就听“吱”一声轻响,一股毒水向牛二激射而去,然后毒蜘蛛委顿在地,不再动弹,好在牛二反映的快,不过这股毒水还是沾到衣服上,牛二赶紧拿了腰刀割开。

“小心毒水!”牛二不忘提醒一下后边的伙伴们。

牛二见那毒蜘蛛瘫痪在地,赶紧拿桃木剑照着它的背猛砸,立kè

砸成一片恶心的污秽,牛二顾不上自己这边赶紧看后边的伙伴。这边万三和来旺也打死了毒蜘蛛,疤瘌棍却已经倒在了地上,对面两只蜘蛛也瘫痪在地,牛二知dào

,疤瘌棍中毒了。

赶紧招呼万三过来抢救,先杀了毒蜘蛛,慌急中拿出断肠草喂了疤瘌棍吃下,等疤瘌棍吃下,牛二和万三面面相觑,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因为断肠草也是剧毒之物啊,过了好一会,疤瘌棍闷哼一声,鼻子里喷出一股热血,两个人又是一阵紧张,赶紧将疤瘌棍抱到一处平坦的地方,牛二运起气功,帮zhù

疤瘌棍排毒,洞内陷入死寂,大家只听的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紧张的很。

过了一个时辰光景,疤瘌棍竟幽幽醒来,牛二才放下心来,自己也累的够戗,一屁股蹲在了乱石上,顾不得地面坚硬,竟昏然睡了过去,来旺和万三知dào

洞内凶险,只好轮番休息护着他们。

折腾了五六个时辰,牛二和疤瘌棍才都醒过来,牛二踢了几下拳脚,恢复的不错,身上那些粘丝还缠着,很是烦恼,疤瘌棍恢复过来,牛二仔细地把脉后,欣慰地笑道:“这小子命大,又吃了一回断肠草,天下没第二个人吃这么多断肠草还能活着,哈哈。”

疤瘌棍不禁苦笑,无奈地说:“二爷,你看这些丝怎么办啊,缠的难受之极啊,再多缠些时候,还是死了好,哎。”

这一提醒,大家开始重视这个问题,是啊,这些粘丝怎么办,大家没了主意,牛二想了想,将手伸向水里,使劲搅,拿出来看看,胳膊上的丝还真失去了粘性,一片一片地扯了下来,这个发xiàn

让大家立kè

来了兴趣,都跳到水里,折腾一番,终于摆脱了这恼人的粘丝,原来这粘丝的粘性胶质被水一湿,就溶解其中了,所以,牛二这次尝试还真成功了。

四个人摆脱了粘丝的困扰,顿时感觉心情舒畅。各自又调整了装备,往前走更加小心,凡是看见黑咕隆咚的小石洞,都要提前做好防护和攻击准bèi



仍然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沉沉的,死寂死寂的压抑,旁边暗河里呜咽地流淌着。

“前边有点光亮,是不是该到头了!”牛二惊喜地看着前方,使劲揉了揉眼睛,确信没看错,四**喜,感觉又精神百倍,至于出了洞会是什么景况,都说不好,但是过去再说,本来这一趟就是充满了匪夷所思的探险之旅。

在往前走,竟出现一个稍微大些的空间,很平整显然是人工整理过的,大家一阵惊异,走进去看,里边一些兵马俑,身上刷着油彩,很细腻逼真,还都是女兵,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女王陵吗,自然是女兵来陪葬。

“这么大的马车!”来旺惊叹地叫道,走过女兵不大的方阵,后边出现一坐挺大的铜车马,平排六只战马,齐刷刷地站着,威风的很,后边还有个驭手,再后边就是雕刻精美的车身了,宝座上雕刻着凤凰,神采飞扬,上边架着一个圆形的车蓬。

“这架马车无价之宝啊,可惜我们带不走,可惜可惜,这苗王陵宝贝真是太多了,大架子是带不走了,走的时候只好顺点容易带的,可惜可惜!”万三在一边叹息着。

过了此洞窟,往前就是豁然开朗,四个人压抑住激动的心情,好好调整一下,在这兵马俑洞窟里歇息起来,他们相信,过了这洞,苗王陵就近在眼前了。……

第六十三章:跨过悬崖却入旋涡黑洞

经过了一番休整,牛二招呼大家起来,前边不远就应该是洞口了,大家都兴奋莫名,到底离苗王陵有多远,心里却没底,按说,不会这么容易摸到苗王陵的.

不大会,走过来,却是目瞪口呆,明亮处竟然是个刀砍斧削的悬崖峭壁,不过与对面峭壁对立着有一丈的距离,紧对着还是一个黑洞洞的山洞。

往上看,不见山头,典型的一线天,往下看,云雾弥漫,看不见底,两个山洞正在半山腰位置,上下,都不可能,对面山洞口有一棵老松树,湿漉漉饱经风霜的样子,在云雾飘荡中倔强地站立着。

“怎么办?难道回去?”万三和牛二商量,牛二本也没主意,正看着对面黑漆漆的山洞发呆。

“钩住那松树,能过去!”来旺此时显得坚强的很,虽然他也不敢多看脚下的万丈悬崖,看了就头晕,但是看对面山洞,却感觉距离不远,平行着看,心里平静许多。

“也只能这样了,你们敢不敢?”牛二问万三。万三点了点头,说:“只要钩牢那松树,应该问题不大,为了保险,我们上两把钩子,一把钩松树一把钩对面石壁,要是再有个闪失,那可就各安天命了,我决心这么过去。”万三表态了,来旺出的主意,此时已经跃跃欲试了,惟有疤瘌棍是最麻烦的,毕竟是一只手啊,大家一想起这事,难免心里酸楚,开始有点怀疑是不是当初处罚过重了。

疤瘌棍看大家都表示要过去,自己当然不能当懦夫,他在石洞上用单手试了几次,然后信心满满地说:“我也过去,应该问题不大,有个万一的话,这地方也不错,棍爷就在这里常住了。”

疤瘌棍说的有点悲壮,牛二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小子命大着呢,几次都给阎王爷踢了回来,如今也没事,不过要玩个保险的,将绳子拴到你腰上,你尽量爬,我们再上边拽,这样就能过去了。”大家都很赞同这个设想。

牛二也被自己的这个主意感觉兴奋,那样大家就又多了一重保障,他自己第一个上去,当然没人能接应他,但是他自信着呢,而且他自认四人中无论武功体力都是最好的。

牛二先抛了一把钩子挂在对面石洞的内壁上,拽了拽,很牢固,又抛一把钩子到对面松树上,为防个万一,又系了一根长绳,交给来旺,万一过不去,他们再把他拉过来,虽然对面没人接应,但后边防着一手也不错。

牛二横了横心,竭力不去看底下悬崖,也不往上看刀砍斧削的严酷与冷竣,一纵身,跳了下去,这一跳不要紧,比想象的还要恐怖百倍,只觉得峭壁间的冷风飕飕直飙,耳朵里只有呼呼风声,其他什么也听不见了,更要命的,身体不象自己想象的那么轻飘,而是沉重非常,象个秤砣直坠下去,直到上边猛一拽,身不由己地向对面山崖处砸过去,他下意识地用胳膊去挡石壁,保护头部,好在胳膊上裹了很多衣服,但是力道还是太大,只觉得胳膊一下子重创,麻麻的,身子象秋千似的给荡回来好几次,才稳定下来。

牛二这才感受到悬挂在半空中的恐惧,身体沉重的很,经过一番动荡,心慌意乱,也没开始想的那么有劲了,他竭力控zhì

着自己,不去往下看,他怕自己受不了这无尽的深渊恐惧。

他稳稳心神,开始奋力向上爬,这时候他最怕的是那钩子万一滑落,小命立kè

不保了,所有的那些防护措施如今看来,都那么脆弱,自己的心理也脆弱的很。

很慢,攀爬的很慢,峭壁湿滑,指望不上,只能靠双手往上拽。

石洞口的老松树依然稳稳的站着,并没有为牛二的壮举而惊动,可见其扎根之深之壮,这也为牛二攀爬上去提供了可能。

半个时辰,牛二终于抓到老松树的根部了,他知dào

,越是到最后越关键,他已经累的有点麻木了,每一次使劲,脑子里都要发一次狠做一次努力的动员。

终于,牛二成功地爬上了石洞,他累地瘫倒在石洞地上,久久不愿动弹,对面山洞里,三个伙伴已经为他的成功而欢呼了,虽然他们看了牛二的拼命,自己都在掂量着能不能胜任这次冲锋,既然牛二过去了,大家也能过去,他们只好安稳自己。

等牛二恢复过来,赶紧接着照顾万三的冲刺,牛二接过来万三抛过来的绳子,找了个稳当的地方将绳子栓上,先保证不掉下去再说,然后抓紧绳子,万三也向牛二似的在悬崖间荡了几荡,在牛二的拉扯和自己的努力下,顺利爬了上来,有了牛二的接应,万三省力太多了。

接着来旺和疤瘌棍一一攀进山洞。

四个人回想着刚才的难处与快乐,七嘴八舌地热闹谈论着,牛二特意去看了看老松树,真是仙风道骨格外清奇倔强,粗大的根系牢固地扎进身下的大石头里,将石头分裂开来,大家都被这老松树处境之难,生存之艰而活的如此潇洒而震撼。

“出发吧,过了这道坎,我猜炸座山就该是苗王陵的凤雏之穴所在的山峰,这老粽子真能折腾,把自己埋在着大山的肚子里,还有悬崖阻挡,要是一个人,是万万进不得的。”牛二叹息着。

“是啊,你们看这山洞,半是人工半是天然啊,肯定就是墓道了,终于让我们追进这老粽子的窝了,哈哈。”万三有点兴奋,这次应该可以找到真zhèng

的宝贝了。

还是牛二打头,往里行进,洞里没了暗河,地面也平坦起来,很明显就是当年使用的墓道。光线还是黑漆漆的,四盏保命灯笼齐齐亮出来,陪伴着他们前进。

约莫有里许,中间不断出现一些石像,有人物,也有石虎、石豹、石羊等各种牲畜,靠两边整齐排列,四个人犹如在走进阴曹地府般的感觉,气氛格外阴森诡异,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四个人的脚步沙沙声,他们踏进的,却是千年的死寂。

过了两里多地,通道上的石像们才没了,前边空间一大,出现一座石牌坊,灯光昏暗,看不真切,只能辨别出是个雕刻精美的汉白玉大牌坊,四个人只能围绕基座上看,这座牌坊没有一点空白,全部有精美浮雕包裹,雕刻的景物很是细腻,有鸟,有树,等等,当然,猜想上边该是只凤凰了,虽然他们看不清楚。

这没什么可留恋的,只能让土夫子们赞叹两声罢了,再好,也带不走。

他们继xù

往前赶,却又到了尽头,两边有大股的水流声音,正对着,是座大瀑布,洞内瀑布,太少见了,不知dào

是天然形成还是人工引导,总之,前边就是瀑布了,瀑布左边有大股水流也向瀑布下的深潭汇入,然后向右边石洞流去。

四个人可真是傻眼了,往左右看,没什么异常,知识冷冰冰的石壁,往前看,瀑布就象硕大的门帘,门帘后边就是石壁了。

“会不会入口在瀑布里边?”来旺嘟囔了一句,其实大家都这么想的,因为有来时的经验,在外边是看不出来,瀑布下水潭也就丈把宽,深却无法看清。

“要没有怎么办?”牛二幽幽地说了句,大家齐齐一惊,是啊,要没有怎么办,路在哪里?

“我先进去探探吧,你们掩护好,一有危险赶紧把我拽回来。”牛二吩咐着,收拾好装束,系好绳子,跳进冰冷的水潭,向对面瀑布下游过去,他钻进瀑布里边,往上看,往上摸,只是冷冰冰的石壁,其他什么也没有,没有洞,连个不尖点的石头都没有,石壁给瀑布削平了。

水很凉,牛二很失望地游回来。

“怎么样?”三人焦急地问。

“什么也没有,哎。”牛二叹息一声。

“怎么办?”大家都在心里问,牛二四处地看这水流、瀑布、深潭。

“只有一个办法,你们看这旋涡了吗,旋涡底下必有深洞,不记的那句老话吗,有水必有路啊,我猜,他们是想用这些水流将进墓的道路封死。设计也确实巧妙,既然人家给设计了这难题,我们也只有冒险了。”牛二说。

“老粽子果然厉害,也只能这样了,潜下去试试吧,万一不对大家赶紧再回来。”万三补充说。

没有第二条路可走,那只能无异意通过了,大家又收拾了一番防水的东西,来时候在最里边一层衣服里都做了防水处理,这次经过数次水中冒险,还真用上了。

牛二又将两根粗绳将四人牢牢地捆缚起来,大家都心里一热,这意味着,进了旋涡,大家就是一个生命共同体了,万一谁完蛋在里边,那也得把尸体给带出去。

水流湍急,潭水和左边大股的溪水全都汇集进右边黑洞中的旋涡里,牛二想了想,还不行,招呼他们去扛了一个不大的石羊来,也用绳子捆了,因为旋涡力大,不小心就会给涡卷着不能行动,得有重心压阵。然后大家做了几次深呼吸,牛二先将石羊抛进去,这么重的石羊果然一进旋涡便飘飘然,牛二很为自己的主意感觉高兴,接着便向旋涡跳了进去,后边万三等人跟上。

死寂、漆黑,千年的宁静万年的水旋与牛二等人一起纠缠着,沉了下去。

第六十四章:旋涡尽头群尸乱舞

旋涡里的水很凉,而且极其黑暗,牛二抱着石羊在前,拼命向下潜,必须在很短的时间内找到出口,不然,憋也会憋死在里边.

旋涡力量很大,要不是这石羊,四个人根本没力量稳定并且向前行进,时间过的很快,牛二正感觉有点疲倦的时候,忽然看见旋涡左边一团微弱的光亮,而下边仍是漆黑漆黑的,此时,旋涡的力量被分散,他赶紧拨水向光亮处潜,却是一个斜向上方的隧道,隧道很平整,应该是人工挖掘的。

牛二奋力往光亮处赶,约莫有十丈长度,终于潜到那光亮处,正是一处出口,隧道里的水平静地向外涌,好象一股泉水,牛二拼命探出头来,先大口大口呼吸着里边并不新鲜的空气,后边万三等人也都潜了出来。

昏暗庞大的祭祀大殿,正好依山而建,几处石缝透着天光,光线不强,殿又大,显得晦暗阴森,石像石马等物是不可少的,依阵列整齐排列,后边一座大石牌坊前,两尊凶狠的石狮子。

牛二回头与万三说:“到了苗王陵了么,好大的气派!”万三也激动地说:“应该是了吧,这不就是外边的大殿了么。”来旺和疤瘌棍已经瘫倒在一边休息。

牛二起来,正欲四处走走看,忽然听见一阵“咯咯咯咯”女人的笑声,四个人全都惊觉,爬起来四处看,牛二吩咐准bèi

好家伙,古墓里女人笑是最阴险的,不知dào

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呢。

那笑声一会又停了,大殿陷入了死寂中,牛二他们不敢大意,赶紧从大殿一边往里走,这也是上次倒斗的经验,背靠着石壁,心里感觉安稳的多。

“僵尸,这么多僵尸!”来旺不禁在后边小声地喊一声,大家心里都是毛毛的,前边昏暗的角落里躺着很多僵尸,表情很是痛苦狰狞,身上还都带着工具,估计是建造陵墓的工匠。

“真他妈的狠毒,困死这里不少工匠啊。”牛二心里暗骂。

“女鬼!”万三轻叫,牛二顺着万三的指点一看,正是一个白衣女子,脸色苍白僵硬,眼睛大而空洞,正站在僵尸的一角,难道是个屈死的女鬼吗,怎么会在这里。

忽然那女鬼又象刚才似的笑起来,笑的异常诡异,牛二正思忖对策,忽然地上的那些黑色僵尸全都站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向四个人扑了过来。

“他妈的,诈群尸了!”牛二叫一声,让大家做好准bèi

,自己拿了桃木剑就照着冲到前边的那些僵尸砸过去,可是砸倒一个又上来一个,这些破僵尸被那女鬼驱动着,竟然打不倒了,牛二大窘,赶紧摸了钟馗血咒,不光用桃木剑砸,还贴血咒,果然此举奏效,贴了血咒的僵尸任他怎么驱动,只在地上蠕动着,不能起来了,牛二大喜。

这才有精力看看万三他们,疤瘌棍已经和僵尸们亲热地搂抱一起了,牛二一想不好,疤瘌棍给缠起来了,这小子不认真学习符咒,如今倒霉了吧,埋怨没用,救人要紧。

只见有的僵尸扼住疤瘌棍的脖子,有的搂抱着他的腰,还有个僵尸对着他的脸嘿嘿地笑着吹阴气,牛二一见气炸了,过来拿桃木剑就砸,接着贴上钟馗血咒,费了好大工夫,才将疤瘌棍周围的僵尸清理完,这时候疤瘌棍也半个人走到阴曹地府了,昏睡一旁,牛二顾不上他,赶紧看万三和来旺,他们两个好多了,已经将僵尸群制服。

牛二这才安稳了些,看那鬼笑的女尸,气不打一处来,都是这个鬼东西搞的,一定狠狠除掉她。

他想了想,对万三使了个眼色,让他跟着自己过去,万三会意。

牛二准bèi

好家伙,走到还在那里嘿嘿笑的女尸面前,一桃木剑砸去,奇怪的是,面对牛二的进攻,那白衣女尸竟然不动,只是在那里嘿嘿鬼笑。

牛二正纳闷,忽然从后边冲出来一群女兵女将,拿刀弄枪地扑了上来。

“阴兵小心。”万三在后边大喊,牛二打了个激灵,仔细看,果然一群穿了武士盔甲的女人,也不喊也不叫,只管向前扑,再回头看那女鬼,还在嘿嘿笑。

牛二大怒,拿了钟馗血咒就捂上这女尸的嘴,然后又一桃木剑砸去,果然将那女尸砸瘫倒地,女尸一倒地,那阴兵全都化了一溜风,没了。

牛二心里安稳了些,虽然学过怎么对付阴兵阴将,却从未见过,如今到了古墓里,倒见识一回,这不也没什么希奇啊。

正想着,只觉得脖子一紧,再也说不出话来,那倒地的女尸不知被什么邪门力量驱动,竟然一个不防,扑了上来,死死扼住牛二的咽喉,牛二那个急啊,但是白搭,一点劲也没了,恍惚见,他看见那女尸背后正是笑殷殷的荷花,他明白了,一闭眼。

过了一阵,只觉得又呼吸顺畅了,牛二睁开眼,看见自己和疤瘌棍躺在一边,万三和来旺正小心地侍侯着,他明白过来,一定是万三救了自己。

他看了一眼寂静的大殿,知dào

那群僵尸已经给制服了,这才安然睡去。

大约两个时辰,牛二缓缓起来,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得振作精神,有什么危险凭万三和来旺的力量也救不了自己。

万三给他说了刚才制服那女僵尸的情形,牛二点了点头,多亏了钟馗血咒,镇压邪灵的功效就是强dà



再看大殿,平静了许多,全是自然石料砌就,也没象那义冢里那么多壁画,牛二四人往牌坊后边走,立kè

被一种庞大的气势震慑,只见空旷的山洞内,高耸着一座石阶,一层一层往里边伸展开,里边光线昏暗,看不甚远。

这么大的建筑,就建设在着大山的肚腹里,真是人间奇迹。

石阶边全雕刻了各种各样的吉祥兽,汗白玉的栏杆,精美雅洁,太符合女王的身份和性情了。

四个人看着高大的石阶,与后边黑暗的殿堂,立kè

觉得自己惶恐的很,渺小的很,这严重违背了作为一个土夫子应该具有的心理素质,因为他们应该具有一种征服的勇气才行。

但是,面对着旷古未见的古建筑群,牛二等人实在是太渺小了,只能算是一群居心叵测的小蟊贼,但是,伟大有时候就这样毁在渺小中,这也许就是一个永久性的悖论。

第六十五章:栩栩如生殉葬女兵诈尸

四个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拾级而上,依旧排列成战斗队形,在这昏暗阴森的底下宫殿里,层层石级筑就的高台确实太过突兀,牛二觉得自己就象个虫子,在试图搬倒大树.

两边高大的石栏上雕刻着各种吉祥的花纹,石级共九九八十一阶,每九阶有一个小平台,到五十四阶之后一个平缓的坡度,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精美浮雕,乃丹凤朝阳图案,石级不再有平台,一直伸到尽头。

牛二不顾得惊叹于这精美而壮观的浮雕,忐忑不安地蹬上石级的顶部,一个很大的平台出现在面前,象一个小型广场,方圆五六丈的面积,四面是平整的石壁,正中间一座雕梁画栋的门楼,中间被一两扇很大的石门封闭,静谧的很,好象能听见紧张的心跳。

这门楼虽然壮观,但是细节却精美非常,正中间依旧是一只飞翔中的凤凰,下面是祥云朵朵,象征在仙界飞翔,门楼构造精巧,正所谓有“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之曲美之机巧,走近来看,大门正中一块石匾,上书篆字“天门”二字,如此庞大壮观而有设计精巧的门楼,可见苗王陵修建规模之大,从建筑的形制看,完全与中原地区的宫殿建设格局相当,也显示了汉武帝这位纵横寰宇的帝王为心爱之人做出的努力。

大门依旧使用了“自来石”的办法,牛二他们一点也不陌生,但是这座门比原来义冢里的门阔大太多,四个人一走到门下,就感觉心里紧缩,万三到底不放心,仔细地查看了四周,见没啥异常情况,只好小心地盯着,以备万一。

牛二将拐打钥匙拿出来,扣紧门内的“自来石”,他紧张的感觉两只腿有点虚,一遍一遍地提醒着自己不要怕,但是心里老是毛毛的不对劲,他向来旺使了下眼色,来旺会意,和疤瘌棍一起拼命推动大门,只听“轰隆隆”一阵巨响,牛二见门一开,将拐打钥匙一扔就退回来,他太怕里边会冲击出来太大的凶险了,确实,有什么危险,他是首当其冲啊。

来旺和疤瘌棍推开大门,也一起跃到看好的角落处,躲藏起来,牛二两只眼睛紧盯着门里。

“噗噗”一阵闷气冲击过后,外边昏暗的光线照进去一些,里边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大家都不敢急着进去,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好一阵子,才感觉内外气流平静下来,牛二带头进去,没见什么暗器设置,牛二想,是不是这墓葬藏的实在太严密,设计者可以自信地没设计暗器呢,也有可能,但是也绝不可大意。

里边黑洞洞的,比外边光线差的太远了,这是一个阔大的殿堂,中间依旧摆放些祭器,他们小心地尽量靠着墙边走,增强安全感。

“这边有个小门!”牛二诧异地说,大家凑过去一看,果然往里有两个小型洞穴的门楼,门楼简单许多,但是也很规整。

牛二过来,拿灯笼照了照,看不见里边的东西,只看见顶着的“自来石”,牛二吩咐他们做好准bèi

,自己驾轻就熟地将拐打钥匙扣好“自来石”,吩咐来旺开门。

门开启,里边光线更暗,牛二挑了灯笼一照,里边是个大池子,里边盛满了液体,气味酸腐。

“又是女人尸体!”万三惊叫,大家凑过来看清,里边整齐地排列着十几具女人尸体,全都穿戴整齐,面朝上,神情就象睡熟的美女,面目清秀,皮肤白皙,双手自然地摸着腰。看身上的服饰,里边是亮银精美盔甲,外边是彩色绫罗,很是英武俊美。

“这些女人,真他妈的俊啊。”疤瘌棍不由得赞叹,牛二踢了疤瘌棍一脚,疤瘌棍赶紧噤声不语。

牛二神情复杂地看着池内群尸,说不出话来。“去摸了明器吧,宝贝多着呢,你看,头上,都是珠宝啊!”来旺跃跃欲试。

疤瘌棍也回过神来,也激动莫名,看着牛二,只要牛二一点头,他立马就想冲过去,牛二只是呆呆地看着,倒没表示什么。

“这是殉葬坑啊,难得保存的这么好,这浓水是什么玩意啊,下去不会有毒吧。”万三一句喃喃自语提醒了来旺,来旺赶紧收身回来。

“怎么也得下去把明器给捞上来啊,不然太可惜了。”疤瘌棍嘟囔。

“别急,这湿尸可不同僵尸,凶险的很,何况还有这满池子的浓水,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成,要是干尸,套上绳子就顺走了,这会不行。”万三犹疑着说。

“那怎么办,干脆把这女尸整个捞出来再顺她的宝贝,不就行了吗。”来旺说着,很为自己的主意得yì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这尸可沉着呢,对了,会不会诈尸啊。”万三又说。

“不会吧,这泡了一千多年的尸体,还能诈尸。”疤瘌棍怀疑地说。

“怎么不能,尸体还分年龄吗,捞上来可以,必须用钟馗血咒堵了她的七窍,才能顺宝贝。”牛二忽然发言,大家想想也是,越是这种千年不腐的怪尸越容易有特别凶险,谁知dào

会发生什么呢,以防万一吧。

牛二虽然绝对池子里的女尸很是可怜,可是也想不起一点反驳万三等人的理由,是啊,盗墓吗,干这勾当的人,谁还会讲究那些道理,得了宝贝是硬道理。

虽然是这么个冷酷的理儿,但是,牛二心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老是有一种温柔点的情感在影响他那颗本来很冷硬的心。

来旺和疤瘌棍一边一个,先将女尸头上套了起尸带,一人拽了只胳膊,提将起来,那女尸果然沉重的很,疤瘌棍手又不好,只能在心里默默地骂这死去千年的女人。

那女尸身体却是僵直的,并不象看起来的软,身上又满是金属盔甲,沉的很,来旺和疤瘌棍很吃力地将女尸抬了上来。

“真俊,你我那春梅俊多了!要是能活过来就好了,棍爷哪里也不去,就陪她了。”疤瘌棍小声地嘟囔着,来旺听了烦恼,不好好干活,净想些不着边的事,顺了宝贝才是正事,对着疤瘌棍骂道:“就你多嘴,活过来掐死你。”

万三在旁边准bèi

了符咒想贴女尸身上,听了来旺的怒骂,不禁想笑,稍一迟疑,这边那女尸已经给架到外边,忽然,全身鲜艳的绫罗立kè

变成碳灰色,接着一摸便掉落一片,只剩里边亮银盔甲,女尸皮肤也露出一片一片的,罩着这些零碎的盔甲银叶子,显得很是滑稽,疤瘌棍两眼紧紧盯着女尸的胸脯,没看脸上。

“要诈尸!”万三一声叫喊,牛二也慌神了,赶紧摸了桃木剑来,疤瘌棍还在呆呆地看那女尸的隐私部位。

那女尸脸皮已经发灰发皱,不大会变的狰狞难看,在万三叫喊的当儿,只听见女尸脖子里“咯咯”两声,忽然站立起来,两只胳膊一下子争脱了来旺和疤瘌棍的手,眼睛血红,双臂在前,对着疤瘌棍就扑过来,两只手猛然掐住疤瘌棍的脖子,尸体抖抖索索地扑在疤瘌棍身上,面目狰狞恐怖,牙关紧咬,凶气十足。

疤瘌棍立kè

翻了白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臂挣扎着乱挠,两只眼睛恐惧地瞪着,事起突然,万三竟呆了,牛二看形势危急,也不顾地他们,摸了钟馗血咒照着她的额头就贴,那女尸果然丧失了攻击性,软瘫倒地,牛二赶紧将女尸手臂从疤瘌棍脖子上抽了出来,将疤瘌棍踢在一边。

万三见那女尸被制服,愧疚地红着脸,牛二看了看他,嘟囔一句:“可要上心点,湿尸更毒!更容易诈尸!”万三点了点头。

来旺见那女尸已经没有了攻击邪气,便放心地上来,将她身上的宝贝取了放到腰里,他摸了摸盔甲,问牛二:“这盔甲要不要剥。”

“不要了吧,这东西也要,那进去好东西就太多了,带得出去吗。”来旺想想很有道理,只能挑最贵重的带走了。这苗王陵可不同于小斗,什么都搜刮一净,宝贝太多了。

这边疤瘌棍缓过劲来,回过神看着三人,来旺笑道:“这次的记着多分给你个银钗,也不枉你到古墓里还风流一番。”疤瘌棍红了黑脸,尴尬地笑骂:“这娘们真毒,看着细皮嫩肉的,差点把棍爷带走。”众**笑。

再起尸就有经验了,将女尸起出来,先贴血咒,封了她的阴气,阴气冲击不出来,自然可以利索地收拾她们了。

“可惜了,这么俊的娘们,年纪轻轻就殉葬了!我都不忍心从池子里起她们了,多好kàn

啊,一起出来,一会变的黑丑黑丑的。”疤瘌棍仍旧在那里嘟囔着。“你小子怜香惜玉也没怜惜到古墓的道理,别嘟囔了,小心过会又有诈尸找上你。”万三笑骂着。

十六具,摸来的宝贝让来旺腰里鼓鼓的充实,还不少珠宝呢,让来旺兴奋不已,牛二收拾的有点累了,抬起腰,一闪眼,就看见荷花从殉葬坑里飘了出来,心想不妙,但是为时已晚,那十六具黑丑的女尸在一阵阴风的带动下,忽然气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四个人扑过来,好在牛二手里就有钟馗血咒,对着扑过来的两具女尸天灵盖上就贴,果然制服。

万三他们就惨了,没心理准bèi

,一下子变起突然,被女尸给扑倒在地各处掐住,眼看就呼吸不了,脸红脖子粗地挣扎。

牛二赶紧拿起桃木剑顺手就砸,同时往她们天灵盖处贴血咒,折腾了好长时间,才将三人解救出来。

万三他们本来就累,又经过这一击,瘫软在地,慢慢恢复元气。

牛二在一旁守护着,将那些尸体踢进殉葬坑里,然后关了大门,这样倒可减少被攻击的可能。

大殿里又恢复了宁静,洗劫了一个殉葬坑的土夫子们也付出了代价,委顿在大殿的一个角落里喘息。

第六十六章:被洗劫的女尸平静下来

经过一番拼杀,牛二觉得与这阴森的大殿距离有点近了,不象进来时候那么恐惧不安,也许是一场小小的胜利鼓舞了他的斗志.这时候,万三等人也恢复过来,大家一起总结了一下经验,刚才真是太危险了,要不是牛二及时出手,大家真的要死定了。

四个人依旧组成战斗队形,紧相邻的也是殉葬室,一样的规模,只是看上去头上那个殉葬室稍微大些,雕刻也更为精美些。

“我们是起了所有的尸体,还是直接进去?”刚才那些殉葬女尸实在是太过凶狠,万三心里有些害pà



“都要打开,不然我们来干什么,如果不起了他们,回头或许就是祸患呢。”牛二想了想,认真地说,大殿两边共八个殉葬室,他们一一打开。

依照刚才的步骤,贴好血咒镇尸,摸了宝贝,然后将那些黑丑变形的尸体踢回去。

到了右手最后一间,他们迟疑了一下,这间与其他有些不同,或许是个地位较高些的殉葬者。但还是决定起掉,牛二熟练地将拐打钥匙插好,来旺开门,万三掩护。

“轰隆”一阵闷响过后,里边仍是一个硕大的液体池子,空气冲弥漫了酸腐气味,不同的是,这池子比其他殉葬室都大而且豪华些,象一个豪门浴池,底下洁白的石板材料铺地,最奇怪的是,诺大的池子只存放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果然不同前边那些,牛二还觉得有点眼熟,好象在那里见过,心里很纳闷,拿了灯笼四处照,见墙壁上画满了壁画,正中是一个侍女时候女王的场景,那女王正是苗王蓝凤,而那侍女,正是贴身侍女红蕊,牛二心里明白了,这个殉葬的女子就是红蕊了。

蓝凤有两个贴身侍女,一个就是前边提到的嫁给卫青的绿萼,这座陵墓的监造者,另一个就是这位陪伴了蓝凤千年的红蕊了。难怪会辟出专门墓室来存放她的遗体呢。

池子里的红蕊遗体依然如生般美艳,静静地躺着,仍然是武士打扮,这可能与苗王尚武的个性有关,身上的绫罗衣衫同样光彩艳丽,五官端正,美目紧闭,粉面安详,看样子可能是服了什么药物而亡,更有自愿迹象,实在看不出有死前痛苦表情。

“这娘们身上的宝贝多,花花绿绿的都看花了眼。”来旺嘟囔着,疤瘌棍却在一边怜香惜玉起来,“真是太俊了,本来看那些个墓室里的就够漂亮的了,没想到,这个比那些个更好kàn

,真比仙女下凡好kàn

,我决定,不起她了,实在是舍不得,一出水就会有老丑又凶狠,哎!”疤瘌棍自言自语。

“你那点花花肠子,先搞清楚这是在什么地方,我们干的就是起尸的勾当,再好的尸体也不过是具尸体吗,有什么啊,保存的再好,也是个死的,你能带回去啊!”万三笑疤瘌棍简直成了个花痴。

红蕊头上带着更多的珠宝首饰,收拾的很是利索,一头乌黑的头发,还带着苗家的冠饰,仔细看,每件首饰上都镶嵌着珠宝,这让来旺等人兴奋不已,踌躇满志。

“起,别晃荡了!”牛二稳稳心神,向万三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将一把符咒准bèi

好,一旦尸体出水,赶紧贴了镇尸血咒,这是最重yào

的,人是斗不过僵尸的,这事有钟馗来干就行了。

疤瘌棍却在一边红了脸,说:“二爷,我看还是不起了吧,咱们也不缺这点宝贝啊。”“****,少在这里想你的花花事儿,有能耐你把她好好地抱你家里,爷们就不起了!”牛二骂道。

万三和来旺在一边起哄,疤瘌棍显得很不好意思。没奈何,只好下手了,这次却有不同,尸体一离水面,并没有立kè

变色,只是身上的绫罗片片掉下,正好露出雪白细嫩的肌肤来,实在是太美了,来旺看的有点眼晕,嘴里大团的哈喇子顾不上矜持地滴落下来,疤瘌棍更是一边抬一边赞叹,小眼睛只往人家隐私部位盯。

“怎么这么沉!怪了!”来旺疑惑地叫了一声,这边万三往底下一看,忙叫,“快放下快放下!”但是为时已晚,底下一只软软的手臂样的东西已经缠上了来旺和疤瘌棍,猛力一拽,将两个人拽落水池,好在池水不深,两人扑腾着落了进去,拼命挣扎着。

牛二和万三大惊,一时竟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办好,这时候,那红蕊的尸体忽然暴起,双手一张,将重心不稳的疤瘌棍拽过来搂在了怀里死死抱住,疤瘌棍一下子身体平倒在水里,好在没呛水,这水万一呛进一口估计也是没命,疤瘌棍再也没有花心思了,拼命地乱打乱砸,那红蕊变的异常狰狞凶狠,死死地不放手。

牛二从上边看的真切,拿了桃木剑照红蕊的天灵盖猛砸,然后和万三合力挑起来红蕊,拿了血咒就贴,一击中的,那红蕊果然身体瘫软下来,放松了对疤瘌棍的束缚,疤瘌棍赶紧起身,脚下还缠着一个软软的东西。

牛二也感觉脚上一紧,刚才对付红蕊的时候太急,没做好防护,被底下那东西给抓到脚脖子,他只感觉一股强dà

的力道正猛地往池子里拉他,他下意识地摸了腰刀就砍,还真砍掉了,但是脚脖子还是紧紧的,起来一看,一个黑黑的粘粘的软软的东西缠在脚上,他拿了桃木剑去拨,费了好大劲才拨开,他摸了摸脚脖子,倒没什么异常,明白了,估计这东西只能缠人,并没有害人的毒料,心里安稳许多,对在池子里挣扎地狼狈不堪的来旺和疤瘌棍也就不再那么担心了。

万三看了看牛二脚下那一团,不解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劲?”牛二也不清楚,便对疤瘌棍和来旺说:“抽了腰刀砍它。”两人照办,果然摆脱那黑东西的纠缠,赶紧跳上岸来,收拾了缠在脚脖子上的黑东西。

“这玩意这么缠人,真邪门,什么东西啊?”来旺也是一肚子的疑惑。

“可能是软鱿,这趟出来可见识的怪东西不少。”牛二看着池子里恢复了平静的红蕊,幽幽地说。

《赶尸匠笔记》记载,在深山大洞暗河里,有一种怪鱼,属于寄生型,四肢柔软而有韧劲,身体不算太大,在水里如发xiàn

大型鱼类,毕竟会扑上去紧紧缠住,汲取大鱼的营养,如果岸上的走兽被缠住,也一样给裹卷到河里然后汲取其尸体的营养。

“我猜,这红蕊就和这怪鱿生长在一起了,不知他们使了什么法术,竟然让红蕊的尸体没给怪鱿吃掉,反而成了她的保护神,不过在苗家,什么事发生也不会奇怪。”牛二侃侃而谈,来旺等人听的津津有味。

“他们设计这个,估计是对付盗墓的,一旦碰触尸体,那软鱿就会钻出来,将人缠进池子里,要是一个人在这里,它全部触须齐上,捆了个结实,是根本不可能再跑出来的,在加上这红蕊尸魔雷霆一击,就将盗贼给毕命了,这种设计也很巧妙了。”牛二说着自己的想法。

“二哥,你这《赶尸匠笔记》也太好了,既然你都背了个滚瓜烂熟,干脆传授给小弟吧,我也学了本事以后传给徒弟啊,最起码以后倒斗,方便许多。”万三老是听牛二念叨《赶尸匠笔记》,心里痒痒,以前不大好意思开口,如今顾不了那么多了,干脆央求。

牛二想了想,从腰里摸了《赶尸匠笔记》来,递给万三,说:“你好好学学,学好了再让旺儿和傻棍学学。”疤瘌棍闹了个没趣,竟被称作傻棍,很是不服气:“你们两个老东西争那破书,还把棍爷搅进去,真是老糊涂了,棍爷不稀罕那破书。”

“你懂个屁,就你那点悟性,给你也是白搭。”牛二训斥。

来旺在一边看笑话,乐呵呵地不插话。

“这个女尸怎么办,还那么多宝贝呢!”来旺指着红蕊问,大家才回过神来,一起凑过去看红蕊。

经过一番折腾,那红蕊虽然又恢复了安详平静的姿态,脑袋上的符咒还贴着,牛二放心不少,说明符咒镇压的厉害,她是诈尸不成了。

红蕊身上的彩色绫罗却给扯掉了,只剩了片片护身盔甲,象一块块的大型鳞片,将全身肌肤却给露了出来,实jì

上已经赤身**了,牛二等人何曾见过如此美艳的女人**,不由的都有点眼晕,疤瘌棍更是心猿意马,虽然他们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那点心思,但是,总得处理掉她啊,就这么走了实在也可惜,那头上首饰和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可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好了,美女再好,也带不走,还是那句老话,咱们干的就是起尸的勾当,是尸体就是死的,不要乱想了,还是想办法将她头上的宝贝起了来。”牛二虽然这么说,自己反二感觉有点脸红心热。

万三嘿嘿笑着,将《赶尸匠笔记》宝贝似的放进贴身衣袋里。

“我看这样,这次,我们就光把她的头拨出来,拿刀见那软鱿出来就砍,应该问题不大。”万三献策,大家频频点头。

这一次有了准bèi

,不象上次那样事起突然了,起宝贝有万三负责,他有经验,牛二带着来旺疤瘌棍负责将红蕊的头提出来,看好软鱿。

牛二将套头索子给红蕊套上,一提,出水了,接着就见红蕊身下那软鱿张牙舞爪地过来,来旺和疤瘌棍赶紧一边一个,见触须就砍,还真奏效,那软鱿被砍地缩了回去,这下,万三可以从容地顺取宝贝了。

不大会,就将红蕊头上脖子上的宝贝给取了下来,牛二将索子解开一抖,红蕊又滑进池子,只是那头乌发,没了钗啊什么的捆扎,散乱地漂在水里,不过这种自然体态,却更显出一股风流绝世的气质,让四个老丑男人围着池子盯着看了好长时间才意犹未尽地走开。

墓室终于又平静下来,**着玉体的红蕊仍然安详地与身下的千年软鱿静静地过着自己的岁月,被洗劫之后的玉体却更显娇嫩美艳。

第六十七章:水晶棺里恶毒老法师

牛二轻轻地关闭好红蕊的殉葬墓室,四个人先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旺和疤瘌棍兴奋地清点顺来的宝贝,全没了来时候的颓丧疲惫感觉,牛二却没有那么轻松,在休息的间隙里仔细的审视着周围,目前看这苗王陵似乎没有太多机关,可能他们太自信了,以为没谁能进来倒斗.

“过了殉葬室和祭祀大殿,该是老粽子的窝了吧?”牛二和万三交流着想法。

“我猜该是了,从进这斗我就发xiàn

很多情况和山外的义冢不同,义冢本来就是故弄玄虚的,所以各种邪门设计就多,目的是杀伤作用,这斗就不同了,这斗藏在山肚子里,确实很难让人发xiàn

,另外,毕竟是苗王安息之地,所以倒没见多少异常的设计,但是也不能大意,这王候大斗我还是第一次进,也说不明白。”万三分析着。

眼看着就要找到苗王棺椁,牛二心情又紧张起来,他挥手让大家收拾好东西,将家伙披挂都准bèi

好,依照战斗队形往里行进。

再往里,很黑,外边的光线已经到不了这里,四盏小灯笼晃悠着象极了幽幽的鬼火。

牛二带着四人顺利地赶到第二道大门,一阵石门转轴摩擦的轰鸣声响之后,内大殿门户洞开,过了一会,内外气息匀和,灯笼的昏黄光线中,牛二看到一个奇异的场景,只见大殿里正中间一个深坑,里边晃晃的全是水银坑中有假山,往上看,满天的星光,还有月亮。

“我们出来了吗?怎么见天光了!”疤瘌棍嘟囔。

“不对,是夜明珠照的吧,我猜是。”万三也惊奇的说。

四个人根本没有进入地宫的感觉,只觉得象在荒郊野外,天上月亮清冷地照着,放射着幽幽的毫光,一个一个的小星星闪烁在上边。

“这可真是奇观啊,上具天文,下有地理,真是太绝妙了,就算出去不带东西,来此一遭,也是此生的大造化了。”牛二喃喃自语。

“是啊,太绝妙了,在山肚子里挖出来这么大的洞来做这些,得费多大人力啊!”万三赞叹着。

“僵尸,又是僵尸!”往前一片仿照平原的地带,只见一具一具的僵尸在那里站着,竟然不倒伏,后边一个硕大的水晶棺材。

“这么大的棺材,不会是苗王吧?”来旺疑惑地问。

“不会吧,难道就这么把苗王放这里了?”万三也奇怪。

再看那些僵尸,穿着很是奇怪,身上都穿着麻衣,头上贴着符咒,还都戴着些奇形怪状的帽子,麻衣上书画着各种符咒。

“咱们象咱们赶的那些僵尸啊,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奇怪!”万三困惑不解。

牛二停了下来,他知dào

碰上僵尸群,不会有好事的,不妨先停下来观察观察动静再说。

内外大殿气流缓慢冲动,形成清凉的阴风,那些僵尸们的法袍在阴风的拂动下飘摇,更显得阴森恐怖,僵尸他们见的多了,但是这么阴森的场景还不多见,再加上对凶险的不可预测,让牛二心里很是忐忑。

“你看这是怎么回事?”牛二低声问身后的万三。

“是不是苗人的巫师啊,设在这里镇守山川国土的。”万三提出自己的新看法,牛二想了想,很有道理,这间大殿里的山川地理可能是有象征意义,象征古苗国的疆域土地,让老粽子没事的时候可以在这里回忆回忆过去的辉煌。

牛二点了点头,说:“我们怎么办,既然镇守在这里,必定有什么法宝,这群僵尸可不同以往,他们全都有法术笼罩呢,必须破解了法术才能制得了他们啊。”

“我们得搞清苗人巫师最擅长什么,最怕什么,才能知dào

怎么破解他们的法术啊。”万三想了想,说。

牛二听了心里一激灵,苗人巫师最擅长什么,那还用说吗,毒蛊和驭尸啊,这不正是最厉害的法术了吗,对了,肯定是有激发驭尸的设计,然后形成僵尸大阵,那就厉害了。

牛二心里很慌,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他两眼盯着尸群后的那水晶棺材,那里边如果不是苗王的话,肯定也与这僵尸群有极大关系,控zhì

了那里边的机关,就安全了。

可是怎么过去呢,怎么才能控zhì

住它呢,牛二心里没底。

“这驭尸之术全在符咒,不知dào

这水晶棺里的老粽子会有多少邪门法术,我们是不是能克制到他,这是最重yào

的。”万三提醒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夺不过,必须将水晶棺里的老粽子给捉住才行,你觉得我们的钟馗血咒能镇住他吗。”牛二和万三商量。万三沉吟一会,说:“我看难,另外,不光这僵尸群,还有毒蛊,这两样都要防备好。”牛二点了点头,看情形,无论如何也得去水晶棺里探探了。

牛二严肃地往后挥挥手,万三等人也很紧张,牛二想了想,还是留下两个人好,招呼着这僵尸群,驾驭僵尸的本领,来旺是能胜任的,要是都过去,有个闪失,可就没法接应了。

来旺会意,和疤瘌棍留下,将家伙紧紧拿好,只待万一有什么不测,可以及时出手。

牛二见安排妥当,便与万三小心地绕到后边,避开僵尸群的阵地,从后面来到水晶棺那里。

牛二一到水晶棺,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里边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穿着丝织的法衣,头带一顶奇怪的六楞帽子,帽子上画着个“卐”字,牛二知dào

,一切可能都藏在着“卐”帽子里。

“卐”字很多人都熟悉,但是对其意义却没人说的清楚,在中国古代原始图腾中已经使用“卐”字,后来广泛用于各种奇异的法术中,自然赋予的意义也各不相同。

“卐”字还是个国际符号,在上古时代,古代印度、波斯、希腊、埃及、特洛伊等国的一些部落里,一些神mì

的宗教团体里都以此作为图腾标志或者赋予特殊的宗教含义。

牛二对这个符号也是熟悉的很,因为赶尸本起源于苗,其实在一些符咒原理上有相通之处,他知dào

,在这个老粽子的脑门子上顶这么个符号,那意义就非同一般了,一切的激发之源估计就在这里。

怎么破解,他也没办法,一旦符咒形成,想破除其凝聚的法力并不容易,但是一切的法术必有其破解之道,这也是一定的。

牛二看了看身旁的万三,万三在一边紧紧盯着周围环境和牛二的动作,他负有保护的职责,虽然牛二冲在前边,一旦有了危险,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出手才行。

“怎么办,开棺是不是太过冒险,这些苗文你能看懂吗。”万三凑过来,这才注意起水晶棺的上边有一行镌刻的苗文,万三倒斗多了,对苗文自然略通一二,便仔细辨认起来。

“看不完整,只看懂这些个字,大致的意思是:古苗护国圣灵**师。”万三低声地给牛二说。

牛二神色一寒,果然是个大家伙,既然是护国法师,那法力定然小不了,今儿要通不过这老粽子的检验,恐怕就得打道回府了。

“老家伙活在千年前,对我们掌握的法术还真不一定能破解,我看,没其他办法,只能斗法了,咱弟兄俩合力和他斗法,再加上旺儿他们,里应外合,应该能制住他们。”牛二虽然说的圆满,其实心里并不怎么有信心。

万三在一旁严肃地点点头。

牛二摸了起棺的家伙,从棺材缝里插入,用力一撬,水晶棺盖子给撬开来,里边是透明度很高的液体,老家伙在里边泡着呢,棺盖一开,立kè

有一股酸腐的味道冲出来,牛二偏头躲开腐气冲击,等气息缓和,两人凑过来看。

那老头法师仍然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牛二看了看,回头和万三商量:“怎么办。”“压上血咒,多压,沥血其上,用裹尸袍将他裹起来!”万三一口气狠狠地说出几个镇压厉鬼的办法。

牛二点了点头,两个人豁出去了,牛二割破手指,万三也割破手指,两人念念有词,将血滴到水晶棺里的透明液体里,那老僵尸依然没动。

下一步,牛二将一领宽大的裹尸袍交给万三,张开准bèi

好,将老头从里边拽出来的时候,立kè

死死裹住,这裹尸袍可是厉害的很,对付这些僵尸那是绰绰有余,但是对付这个老法师能发挥多少效力,就很难说了。

一切准bèi

停当,牛二拿了钟馗血咒,迅速向那老头帽子上的“卐”字贴去,那老僵尸晃了晃,依然没动,牛二心里安稳了些,又拿了一张血咒往老头额头贴去,贴到这里,一般的小僵尸就乖乖地听话了,但是这老僵尸怕是个例外也说不定,牛二行动迅速,又一下贴上,符咒有了法力,在液体里竟贴的很牢靠,牛二放了心。

他挥下手,开始了最危险的动作,将套尸索向老僵尸头部套去,老僵尸脖子里挂了条珠宝项链,牛二想顺走,先套脖子也是规矩。

也没见异常,老僵尸在棺材里晃荡来晃荡去,竟没什么异常施为,牛二深感刚才自己多虑,是不是这老僵尸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啊,那些个僵尸群都是摆来吓人的不成。

牛二胆子骤然大了起来,将老僵尸套好就粗暴地拽了起来,那老头一出液体,立马变了颜色,开始皮肤发红,接着变的火红,好象通体着火一般,牛二和万三看的惊奇不已,不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

老僵尸忽然直直地站了起来,从肚子里好象有一股奇怪的气体流动,不大会,老头嘴口一张,一阵幽幽的苗笛声出来,牛二看了紧张,但是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那老僵尸不知dào

是不是被血咒镇压住了凶性,但是看这情况难说。

正想着,里边僵尸群象炸了锅一样蹦起来,一个个凶狠恶毒,虽然蹦的急促,却是秩序井然,忽然,从他们嘴里,纷纷吐出来细长的丝来,牛二大惊,他们受过人面蜘蛛的毒害的,这边来旺见僵尸群运动,仗剑作法,一点效果没有,僵尸群被老头僵尸控zhì

着。

忽然牛二明白过来,一切都源于这老头的嘴里,他拿了血咒就照老僵尸的嘴上贴去,血咒是贴上了,老僵尸的帽子忽然被一种奇怪的气体刺激,旋转起来飞向僵尸群,变起突然,牛二不知dào

这又是怎么回事,既然帽子飞了,那赶紧往他脑袋上贴血咒才是正事,正拿了血咒过来,忽然那老头的脑袋涨破,喷出一下子花里胡哨的东西,牛二赶紧闪避却已晚了,那花东西沾了不少在胳膊上,立kè

感觉一阵麻痒发木,手立kè

变成焦碳颜色。

牛二吓呆了,看黑颜色还要往上蔓延,顾不了许多,将腰刀对着手指头就砍,倒不疼,但是黑血忽忽往外冒。

万三见牛二受伤,二话不说,拿桃木剑照老僵尸胸口就刺,接着腰刀乱砍,却见只要被刺中被刀砍的地方,老僵尸都会喷出毒液。

万三有了准bèi

,好歹没给喷上,这边那僵尸群已经围拢起来,眼看脱不了身了。

万三看来旺还在外圈,那个急啊,大喝一声:“旺儿快杀僵尸。”来旺这才回过神来,深为自己的法力不高,僵尸群控zhì

不了惭愧,赶紧带领疤瘌棍见僵尸就砍就杀,却见那些僵尸砍杀倒是容易,但是每个歪倒在地时候那丝却是吐个不停,不大会就会给缠住动弹不得。

这边牛二稍微包扎好,冲进僵尸群,将那“卐”字帽儿用血咒盖住,镇了邪法。

果然僵尸群不在运动,只在那里吐丝。

牛二怕了,这样吐下去非困死这里不可,他见那老僵尸肚脐处一鼓一鼓的,肯定大有文章,便不顾一切地拿血咒贴上,果然那老家伙普通摔倒在棺材里,僵尸群嘴里也不吐丝了。

来旺等人一见不吐丝了,大喜,奋力冲进去将万三和牛二接应出来,斩掉这些丝,找一个平静的地方休息。

“这是怎么回事,僵尸里怎么会有丝,真是怪啊。”疤瘌棍困惑地说。

“蜘蛛蛊,什么僵尸啊,肯定是种好了蜘蛛蛊的,要不怎么会有丝啊,而且缠的这么凶猛。”牛二骂道,“我这胳膊,怎么痒的这么厉害,真他妈的狠毒。”

万三等人一看,大惊,整个胳膊都黑了。

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办好。

“完了,拿断肠草试试吧。”牛二知dào

,这次中毒来的格外凶险。来旺赶紧摸了断肠草来敷到创口上,没用,一点效果没有。

麻麻的,木木的,牛二绝望了,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子挂上了额头。那麻痒感觉还在往上延伸,牛二越想越怕,狠了狠心,对来旺吩咐:“砍,砍掉他。”然后自己别过脸去。

来旺看了又看,下不去手,万三和疤瘌棍可不敢乱说话,只好默默看着,牛二感觉毒气还再往上攻,再不砍只会越砍越多。

骂道:“***的,让你砍你就砍!”

来旺脸色通红,知dào

确实保不住了,抡圆了,使劲砍了下去,“骨碌”一声,一只胳膊沉重地滚了下去,牛二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这边万三和疤瘌棍不敢怠慢,赶紧包扎伤口,敷好疗伤药物,疤瘌棍遭受了短手之痛,自然知dào

其中痛苦,禁不住悲声哭泣。

一时间,大殿一片狼藉,横七竖八的僵尸和昏倒的牛二,一起沉睡……

第六十八章:断臂牛二的脆弱

约莫六七个时辰,来旺小心地服侍着昏迷中的牛二,有祖传秘制药相助伤口恢复的很快,但是这可比一般的伤筋动骨厉害的多,损耗甚巨,仗着身体强壮,倒是醒了过来.

牛二心里明白的很,这次栽大了,很怪自己当时过于放松了,这苗国老祭祀也确实太过恶毒,不惜在自己的尸体上种上毒蛊,不过也难怪,旁人看毒蛊为洪水猛兽,避而远之,他们玩这些东西,却象自己喜爱的宝贝一样,死了也带走,虽然想想就恶心,但是这些神巫,是不能以常理推之的。

牛二往大殿四周看看,天上依然繁星闪烁,月光清冷,估计是用上好的夜明珠之类的东西做成,这些能得一件,也是价值连城啊,可惜,太高了,实在是没办法得到。

“二爷,你觉得怎么样?”万三关心地问。

“好多了,伤筋动骨对咱们这些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干的就是这些个不要命的买卖,我已然这样了,你们可要事事小心,这苗王陵不同其他,更不同其义冢,已经不是普通暗器设计可比的毒辣了。”牛二嘱咐着大家,好象看的很开,其实,心里却在滴血,但是这里也不是诉苦的地儿啊。

既然已经这样,休整是必需的,没有足够的精气神别想升棺发财,大家商量了一下,干脆在这里休息好再说。

大殿静静的,那水银做的河流在昏暗的灯笼光线下,放射着五彩诡异的光线,为什么用水银来做河流,这实在是难以考证的事情,但是秦汉时期,对水银这种古怪东西可能有一种宗教性的崇拜,很多豪华墓葬中出现过水银,据说秦始皇的墓葬中就是以水银来做河流,如今在这里也发xiàn

,看来也不是偶然。

反正已经这样了,很快,大家就接受了这个惨痛的事实,最重yào

的是牛二也不觉得自己需yào

多么悲苦,牛二有时候静下来想想,一辈子也没干过什么大事,只是个兢兢业业的赶尸匠而已,被人瞧不起。

人一受到巨大挫折,心理就很脆弱,所谓的思前想后就是这么个道理,也许是总结,也许是对挫折探求一些安慰。

牛二自小生活在牛家庄,很偏僻很安静的乡村,祖上都是几辈子没做过富人的乡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祖上传下的几亩薄田,不够养家糊口,牛二家便自然的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照顾家里的几亩薄田,一部分就得给地主家做长工,生活的艰辛却也稳当,男人女人都勤劳善良。

到了牛二他爹时候已经是单传,之后又只生了牛二一个男孩,在这样的家庭,没有男劳力,确实是雪上加霜的艰难,好在有自己的几亩田地,最起码吃饭不愁。

牛二他爹给地主家做长工的时候不明不白地死了,牛二还小,牛二的母亲,一个乡下的妇道人家,哪有本事和地主论理,得了很少的一点抚恤银子,将牛二他爹草草葬了。

牛二从小生的很丑,越长越丑,虽然乡村人吗,有几个管丑俊呢,但是太丑了就显得个别了,牛二脑袋小眼睛小,透着精明,身体长的却也强壮,有好的身体,再丑也能找个老婆过活,命运却在十二岁时候改变了。

牛二虽然长的丑,却有过人的精力和胆量,并且以此为荣,经常与小伙伴打赌,谁敢去村北的乱坟岗子啊,总之都是一些冒险的事,那一次,村里一个老人实在是被家里债务和生活逼的急眼了,干脆到夜里一个人跑到祖坟上上吊死了。

还不到五更,正是黎明前蒙蒙亮的时候,牛二拿了弹弓出去打鸟玩,看前边一个黑影在树上吊着,很是奇怪,这片坟地很大,是牛家庄的一处公墓地,埋着牛家庄历史上所有生活过的老人们。时间长了,闹鬼的事就经常发生,因为阴气过重,这里没人敢单独路过,就算成年人也是绕行。

例外总是有的,就是牛二,还有邻村的几个老赶尸匠们,他们是不怕的,但是,一旦有赶尸的路过,那又是一种特别的恐怖,想想看,在阴森恐怖的乱坟场边,一行僵尸蹦达着走过来,这是多么恐怖的场景。

也惟有牛二去趴在旁边沟里看过赶尸队伍,而且认为很有趣,回来还给小伙伴们炫耀。

牛二感觉好奇,就过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过来一看,是已经僵硬的老人尸体,这小子太大胆了,将尸体拨过来拨过去地看个没完,吊死的尸体是最吓人的,惨白的脸耷拉着舌头,鼓着眼珠子,想想就吓人,可牛二不怕。

他玩了好一阵子,回到村头,对早起做工的村人说老坟场一个吊死的人,那人还不信,跟着过去,老远就模糊看见,吓的腿肚子转筋,牛二还想拉着他往前走,他已经吓的不行,肯定不敢过去看,跌跌撞撞就往村里跑,边跑还边喊,一村的人都起来,大家才将那老人摘下来成殓。

经过这次,牛二的大胆确实让全村的人刮目相看,也不知dào

为什么,牛二对各种僵尸和恐怖的气氛,没感觉过自己心里多恐慌过,反而镇定的很,不知dào

是缺了哪根筋。

也就在十二岁这年,牛二的过人素质被邻村的老赶尸孙老仙看上了,老家伙本有个徒弟,就是望天猴,可是这小子对赶尸这行并不看重,而着重研究奇门之术及倒斗学问,这也不能说是不务正业,毕竟倒斗这边也是很需yào

人才的,所以孙老仙开始物色其他人选,牛二小伙子被拉入了视野,一般这行都是穷极无聊的乡民将孩子送来学徒,正常家庭里谁也不愿意将孩子送去学赶尸啊,孙老仙是见识过牛二的素质的,感觉确实是个优秀赶尸苗子,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既然干赶尸,发xiàn

人才培养人才也是老家伙天职之一。

后边托人找牛二的母亲商量,虽然家里已经很艰难,靠那点薄田收点租子过活,但是,牛二母亲并不愿意让儿子去干这行,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这可是得慎重。

一来二去谈不拢,孙老仙没奈何,只好等着时机再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牛二母亲去村头芦苇坑边收拾柴禾的时候滑进去了,发xiàn

的时候已经没命了,据说是里边的水鬼给拉进去的。

牛二小小年纪没了双亲,这才感觉不能吊儿郎当过日子了,这个家想塌了一样,那天在路上看孙老仙赶尸的时候,让孙老仙给叫去,他跟了一路,没感觉害pà

反而兴趣盎然,既然家里没管的了,孙老仙几顿好菜好饭就把牛二给拉拢过来了,最主要的是牛二确实也有这天赋。

就这么着,牛二入行做了小小的赶尸匠,一直赶了几十年,想想看中间虽然也有不少波折,其实真不算什么,还没见有牛二过不去的坎赶不了的尸,就算这回倒斗前诈的血尸,也没怎么着啊最后。

如今倒这苗王陵,实在是此生最大的一次冒险了,失去个胳膊当然是痛苦的,但是,做完这笔买卖,就可以颐养天年了,做不了赶尸就不做吧,人活着,也不能老是这么奔波,干脆学了来旺,或者干脆收了来旺做养子,做个土财主也好。

想到这里,牛二心里宽慰许多,这辈子做什么也都算功德圆满了,做赶尸,也是佼佼者长老地位,倒斗更倒过这旷世难觅的帝王之穴。

里边会是什么呢,过了这祭祀大殿,该到墓室内宫了,在祭祀大殿也不是没什么收获,最起码见到了当年苗国的大祭祀,这也从侧面证实,这斗绝对是真zhèng

的苗王归宿了。

他开始想苗王蓝凤躺在棺材里当地是什么样子呢,看来那时候苗王保存尸体的能力非同一般啊,那些殉葬的女兵,个个如生般美艳俏丽,这些僵尸群,可能是毒蛊的作用才能保持千年僵立而凶狠毒辣。

对了,或许里边有汉武帝的什么东西,那可就值大钱了,牛二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激动,这可比腰里意wài

得的那些个圣旨要高贵太多,汉武帝是谁啊,千古明君啊,他的东西拿出去可就珍贵的很了。

牛二闭着眼睛胡思乱想,脸上的表情却表现的一会激昂一会平静,在旁边照料的来旺有些纳闷,这老东西不会身上还有毒吧,怎么会表情老是变化啊,他当然不会猜想牛二的心思,他对牛二的忠诚办事的可靠,也深得牛二的信赖,疤瘌棍虽然不能说不好,但吊儿郎当不象个干事业的坯子,楞而傻。

来旺推了推旁边的万三,说:“三爷,你看二爷这脸上的表情一会变红一会平静,不会身上还有什么毒吧。”万三凑过来看,见没啥异常,牛二呼吸均匀着呢,闭着眼睛,确实一会变红一会变青,嘴角有时候也抖一抖,看了一会,他明白了,估计是做梦呢,便心里安稳了些,万三对牛二也是铁哥们,共事最长,两人脾气差不多,很合得来,能力上也各有所长。

万三小声地对来旺说:“可能没事,仔细看着点就行了,有什么异常就赶紧叫醒他。”他对牛二这次中毒失去一臂,心里并不好受,一路来都是自己掩护着,牛二在前边冲锋陷阵,没说过埋怨的话,但是百密一疏,这次确实是大意了,那老粽子脑袋迸裂的时候该把牛二及时拉出去,就好了,可惜,自己也没想到老粽子把自己的尸体也给种上毒蛊了,不过从另一方面看这老祭祀确实对苗王忠心耿耿,死心塌地保护着这陵墓,这点上说,真是值得敬佩。

第六十九章:三口金丝楠木大红棺材

牛二醒过来,大家欢喜地凑上前,牛二心情已经安稳许多,故作大方地坐起来,可是一起来,左边袖子空荡荡的,还是大感伤心,牛二心理素质不错,脸色一寒也就过去了,万三等人更是小心翼翼,尽量不碰触他的敏感神经.

这次调整了次序,万三在前,来旺防护,疤瘌棍断后,四个人继xù

向前走,越过那些倒在地上的僵尸,来到后边地宫的大门前,万三把好拐打钥匙,捅开,向后使了个眼色,来旺和疤瘌棍奋力将大门推开,里边应该是内宫,面积不大,四面又有了鲜亮的壁画,这次不同于义冢里的全是武将画面,这里都是宫廷生活画面,正中间是一张玉石祭台,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万三等人依旧沿石壁走,仔细看墙上的壁画,还真看的耳热心跳,只见苗王蓝凤一改武将打扮,着彩色丝绸衣群,与一个汉族男子坐在床边,蓝凤星眸闪烁,情谊绵绵,那男的也深情款款,典型的一对碧人内室生活画面,那男的该是汉武帝刘彻了。

“看来,我们很快就要进到内墓室了,要不这里不会出现这些床帷生活。”万三分析说,来旺这时候看着画面上美艳的蓝凤,眼睛直钩钩的,嘴里兜不住的哈喇子又滴落起来。

“乖乖,真俊啊,都脱了!”疤瘌棍忽然一句粗俗的话,让大家回过神来,疤瘌棍走到前边一幅画边,大家过去一看,乖乖,春宫画!只见蓝凤凰一头乌黑长发披散着,粉白的脸蛋春意荡漾,两只眼睛饱蕴一池春水,樱红小口燕语呢喃,脱去了珠光宝器,尽现天然的一体美艳,身上只穿贴身内衣,大红低色的胸衣上绣着飞扬的两只凤凰,几绺绫罗,轻拂在白皙润洁的玉体上,她含情脉脉地依偎在一个壮实的汉人男子身上,那男子体态壮硕,胸肌发达,放射着健康的胸性气息。

床帷低垂,纱幔轻罩,若隐若现地将满满的一床春意向外倾倒出来。

疤瘌棍禁不住心猿意马,脸色通红,呼吸急促,牛二见不对劲,再看下去或许会出事,这里是看春宫画的地方么,赶紧吆喝大家走人。

再往后,一个女人轻轻地抚摩着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这个女人正是蓝凤,牛二不禁纳闷,难道这女王有儿子么,不是不明暴疾死的么。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幅画在这里是意味着什么,或许真的有儿子吧,那为什么年纪轻轻地就死了呢,也许进入墓室里能解开这个谜底。

万三也是纳闷,他低声和牛二商量:“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蓝凤有了私生子,不过有的话也是正常的,这可是从没听过的事情。”“是啊,在内宫里画出这幅画,肯定是有其目的,壁画,是在古墓葬里抚慰亡灵的一种形式,尽量展现其生前的生活场景,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例外。”牛二分析说。

“再往里进,估计能发xiàn

什么秘密,这蓝凤和刘彻确实该有私生子留世才对。”万三说。

“往里走走看吧,看这间宫室也没什么,我们进去看看吧。”牛二说。

“好!”万三看疤瘌棍还在沉浸春宫画的迷思,使劲踢了他一脚,疤瘌棍讪讪地笑笑,跟着大家往里走。

往里又是一道门,不费力地打开了,可是大门打开之后,大家惊呆了,三口红漆棺材停放在正中间,这可傻眼了,怎么是三口,棺材放在平整的汗白玉棺床上,静静的,前边是一张长长的祭台,台上是各种玉石玛瑙做成的祭品,其他,室内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这就是最好,怎么会有三口棺材,笼罩在三口棺材上,是一层迷雾,四个人面面相觑,猜想不透。

“怎么办?”虽然万三做了领头的,但是他事事得请示牛二,在这个小团队里,牛二仍是当然的领导。

“只好逐个启开了,还能怎么办,不过,可得做好防备,这三口棺材不单纯,不知dào

隐藏着什么秘密呢。”牛二忧心忡忡地说。

“是啊,一下子出来三口棺材,真是邪门的很,里边藏的是什么呢,是宝贝还是暗器,真他妈的邪门!”万三骂道。

“以防万一吧,一个一个开启,你开,我们三个掩护,把避邪杀鬼的东西都准bèi

好,尤其镇压尸体的血咒,不管碰上的僵尸是不是凶性的,也要贴好,镇压住再说。”牛二吩咐,四个人如临大敌,严肃小心地向前走。

先走到左首第一个棺材旁,他们知dào

,中间那口棺材肯定是最重yào

的,先攻破外围再说,里边那棺材再凶险,最起码对付它的时候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万三来到第一口棺材旁,真zhèng

到了升棺发财的时候了么,其实他们知dào

,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不管怎么说,先破解了这棺材的秘密再说吧。

“这金丝楠木棺材的佳品,是最好的木头做的,硬的很,而且有香味道。”万三刮了刮表面的漆,看了看棺材的材质说。

“光这木头,带出去的话就能卖大价钱了,可惜,带不出去。”牛二补充说。

万三摸出专用撬棍,狠狠地撬进去,板材相当厚实,万三费了好大劲才撬开,开棺一看,众**吃一惊,是个雕刻精美的木头人,身上也披着绫罗绸缎,仔细看,正是壁画上的刘彻模样,想来这么做是为了慰藉蓝凤的寂寞之灵了,倒也没什么奇怪,只是将堂堂的大汉皇帝放在陪葬之位,估计是刘彻心痛之余默许的,既然不能同生,那就拿个木偶同葬,也是人之常情。再说,在苗疆,人家蓝凤是主,虽然是藩属国,但是地位等同皇帝。棺材里一些随葬物品却好,有两个人往来的秘信,有官方文件册封啊什么的圣旨,还有一些随身的一个玉佩,万三用家伙将玉佩给拿出来,仔细看,果然上边有几个篆字,落款有刘彻字样,万三大喜,这玉佩若是拿出去,没这些字,是很难卖大价钱的,但是有了这些字,就身价千倍不止了,这是佐证啊。

来旺忙着将其他随葬物品收好,又是一笔不小的收获,兴奋的很,才不管它为什么是木头人呢,只要有好东西就行。

接着来到右边棺材,启开一看,几个人都是大吃一惊,是一个襁褓包裹的一个小孩,随葬品不多,小孩看上去象刚出生似的,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楞了。

“是不是老粽子难产死的,很有可能啊,死后做了木人来陪葬,要不怎么解释呢,看这棺材的地位,就是蓝凤和刘彻的孩子。”万三回头说。

“应该是如此,没想到蓝凤是如此死的,有记载说是暴病而亡,那是为尊者讳,你想啊,女王没结婚是天下皆知的事儿,如今却生了个孩子,如何给臣民交代啊。我看,启开蓝凤的棺材估计就能知dào

真相了。”牛二分析着。万三点了点头,几个人开始做好准bèi

,启开中间的棺材。

“这棺材会不会是蓝凤的真棺材啊,就这么放着?我怎么觉得九死一生过来,怎么这么简单就找到她了呢。”万三嘟囔。

“慢,越是情况异常越要小心,这具棺材如果是木头人的,倒问题不大,如果真是蓝凤的,就奇怪了,防着暗器,我想大概不是真棺材。”牛二提醒说。

“做好防护,我来升棺了!”万三低声吩咐一声,来旺和疤瘌棍各司其职,牛二也一手拿好家伙,以备万一。

万三狠了狠心,动手撬棺,时间不长,棺材启开,并没见什么异常,里边是五彩丝绸包裹的一具木偶,正是苗王蓝凤形象,丝绸一开棺便纷纷化成碳色碎片,清点里边的随葬品,赫然见棺材后盖有行小字,仔细辨认为,苗王之灵,里边有块石片,拿过来一看,正是一个形似墓志的东西上边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万三和牛二仔细辨认,才稍解心中困惑,苗王蓝凤还真是难产血崩而死。

牛二起来,这间墓室其实是苗王生前的隐秘生活展厅,让蓝凤的幽魂没事的时候可以过来回味回味,象征意义大些,内墓室应该就在里边了。

牛二没心思去清点战利品,一进墓葬就明摆着,这里的一点小东西顺出去那就是值大钱的,没什么好兴奋也没什么好争抢的,钱已经不是最重yào

的,对稀世珍宝的猎奇才是目的,要不就白来一趟了。

他看壁画上蓝凤和刘彻的亲密生活,和蓝凤对襁褓婴儿的母爱眼神,牛二感觉心里酸酸的,倍感孤独,不管怎样,他们还是春风一度过,还有过美好的日子,自己呢,年老了还是孑然一身,这次出去一定过过民间生活,再不在鬼神丛中穿梭了,实在是累了,牛二打定主意,出去就跟来旺回去做财主算了,带出去的财宝几辈子也吃不完,再娶个老伴来,虽然自己老丑且残,但是有钱啊,娶上几房还是不成问题的,如果能得个一男半女就更好了,牛二知dào

这个希望就比较渺茫了。

第七十章:古墓里隐藏一段千古奇缘

脆弱的断臂牛二在静静地思索的时候,时光穿梭到千年前的古苗国.

已是仲秋时节的沅凌古城一派丰收气象,一大早,老丞相孟获就安排众人到城外驿站接驾,虽然比不上中原大国帝王出巡的排场,老丞相还是认真准bèi

,毕竟这些场面是做给国人看的,所谓的排场,其实是让老百姓知dào

威严知dào

王室的神圣不可勤奋知dào

女王的尊贵的手段,试想,国人看到威望素著的老丞相都执礼恭谨地对待女王,还会有人不服吗。

蓝凤已经换了宽大华丽的大轿,她自己躲在里边,还沉浸在与刘彻在军营幽会的点点滴滴,苗疆的女子比中原女子思维开阔的很,她并没学习中原女子那些个清规戒律的想法,大方而尊严地与刘彻交往,而且,刘彻确也有其过人之处,两人情深意切,蓝凤的心灵一直被情火所烧,难以平静,曾一度想放qì

王位,滞留长安,倒是刘彻,这个人还真是目光看的深远,他知dào

自己并不需yào

女人在身边,他是重情的,但是在他心中,大汉江山的繁荣昌盛才是他的事业所在,四夷宾服的辉煌才是他心灵的渴求。而蓝凤,是苗疆女王,这对一直将振兴大汉的重心放在北方匈奴和西域诸国上边的战略来说,真的是一个好的助手,一个美艳而才华横溢的女子,何况又对自己这么痴情这么死心塌地。有时候,他会私心地想,等蓝凤生个一男半女,那苗疆与大汉将永久性地建立起天然的血缘,那时候,刘彻兴奋地看着蓝凤就从心底里发笑,男人吗,事业总是第一位的,尤其是古代中国。

蓝凤是动了真感情的,一直以来她没有找到让自己甘心出嫁的男人,面前的这个黑汉子真的让自己动了心,她没有想到这个年轻皇帝会这么热心和勇敢地驰骋疆场,公私分明不拘一格地培养和提拔人才,时间长了,大汉骠骑营的军兵也让蓝凤感觉佩服,不管怎样,她是一国之君啊,作为一个有为的君主,对于军队中由衷天然的情感,急需驾御一支强dà

的军队,这点她和刘彻有着共同的心思,于是他们一起披星戴月地训liàn

军队,纵横野猎。

一个多月的长安生活让蓝凤既感觉有些疲惫,也感觉新鲜莫名收获多多。

“陛下,老丞相率领百官来接驾了。”大轿外骑了骏马的红蕊对女王奏禀,蓝凤猛然从怀想中醒悟过来,是啊,昨天听孟浩奏报说今天入城老丞相亲自接驾的。

蓝凤赶紧起来,理了理思绪,吩咐:“落轿!”前边红蕊下马将轿帘挑起,搀扶着蓝凤下轿。

蓝凤见两丈外,老丞相正率领百官跪迎在道上,天上日头还毒着呢,蓝凤不禁心里一热,快步冲上去,搀扶起孟获。

两人寒暄一阵,蓝凤吩咐百官平身,自己重回大轿,就这样,蓝凤的出使队伍与百官队伍汇合入城,所过街道,国人皆虔诚跪迎,蓝凤被一种尊贵的气氛包围着,完全忘记了一路的儿女情长。

女人一旦激发了**,就会沉溺其中,难以自拔,蓝凤喜武,以前很少动男女之情,天天见须眉男子们拜服在她的脚下,使她难以产生性情上的平衡感,如今这刘彻不同,有强健的体魄尊贵的身份宏大的抱负,一切的一切都让蓝凤迷恋其中,不知dào

从何时起,蓝凤性情大变,一改往日喜欢野猎的习惯,偏爱躲在王宫与众女研究女工等家庭生活。

时间过的很快,离开长安两三个月的时候,蓝凤发xiàn

自己怀孕了,开始的时候她并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身边的侍女自然也不懂,后来请了太医,一诊脉,太医大惊,但是没敢直说,先敷衍了一番,回来后,太医思前想后,觉得事情不好办,干脆给老丞相说去算了,在这个国家,王室虽然尊贵,丞相却是国之主宰,这是一直传下来的传统,也是孟家与王室先人共同打天下时候的承诺。

孟获一听,事关重大,既然怀孕,那干脆给女王完婚吧,这事迟早要办啊,只是这女王不该私自宠幸外人,传出去王室尊严何在,于是进宫,孟获对蓝凤挺好的,想对自己的子侄辈一样亲切,他委婉地想蓝凤说了此事,并请蓝凤既然事已至此,干脆完婚算了,当然,他是不能问到底是谁的。

蓝凤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在长安几天时间竟然珠胎暗结了,蓝凤知dào

事关重大,瞒也不是办法,只会让拉丞相轻视自己为轻薄之人,一横心,干脆和孟获说了,这个孩子是中原大汉皇帝刘彻的。

孟获一听,愣了,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牵涉的事情太过复杂,现在听说汉朝皇帝正厉兵秣马出击匈奴,国势日长啊,孟获没说怎么办,干脆让女王自己拿主意。

蓝凤想了想,还真有点掌握大局的能力,临大事而冷静,便说封锁消息,这孩子生下来就在王宫养着,以后再说,反正自己是不想嫁人了。

孟获只有依从的份,能说什么呢,只好听任她。

蓝凤便选了贴身侍女,自此足不出户,一切政事全交丞相处理,自己乐的清闲,其实她对这王位也没多大兴趣,一心扑在了孩子身上,这也是女人的天性。

不想天有不测风云,在五个月的时候,蓝凤小产,孩子没留住,为此蓝凤心痛的厉害,派红蕊秘密潜往长安,先找了已经做了卫青夫人的绿萼,然后直接告sù

了刘彻,这时候,大汉军兵已经准bèi

好,只待时机成熟出征匈奴了,刘彻听此噩耗,万事从中开始思念苗王的好来,觉得这是凶信,干脆命令推迟一年出征,同时让红蕊带亲笔信回去,诉说倾诉之意,并派军兵赏赐大量物品于苗国,表示自己的愧疚之情。

自此两人书信往来,一直到刘彻对匈奴一征二征等等连年用兵,接着便是辉煌的战绩,在初步解决了匈奴对汉朝的威胁之后,刘彻才清净下来,看着自己培养的军事人才,个个独当一面,也很放心地让他们掌握前线的征伐大权。

蓝凤与刘彻每个两三年便在长安大汉骠骑营边的行宫里住上些天,蓝凤的成熟蓝凤的野性蓝凤的美艳,都是后宫女子无法比拟的,也让刘彻神魂颠倒迷恋在**的海里。

直到蓝凤三十岁上头,这年蓝凤有怀了身孕,消息传到长安,刘彻差点就决定利用出巡的名义到苗疆看望蓝凤,无奈这些年用兵频繁,实在不能擅离都城,但是也派出中原优秀医疗人才去苗疆侍侯蓝凤,他知dào

,只要儿子生下来,苗疆以后世世代代都是刘家的了。

这次还算顺利,一直到十月分娩,大家都沉浸在功德圆满的气氛中,放松了警惕,无奈,却是个难产,孩子生下来就夭折了,可怜的蓝凤也因此驾崩,王室没人,按遗旨传给了孟获的儿子孟浩,改名改姓,继承了王室的香火。

刘彻闻听是急痛攻心,没办法,只好倾力与苗国一起打造了这两座规模宏大的陵墓,借以安慰蓝凤英年早逝的心,以及那位刚出世的孩子。苗国这边孟家对蓝凤的恩德更是铭记在心,也是倾国之力配合。

一段千古奇缘,打造了这两座耗费了大批优秀工匠心血的墓葬,虽然苗国及大汉早已被历史的烟尘层层掩盖,牛二等人却忽然闯入,意wài

发xiàn

了这段千古情缘。

牛二正在静静地思索,竭力想象当年的场景,断臂之后的牛二忽然显得深沉起来,更喜欢默默地思考、怀旧,他本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如今在谜样的苗王地宫里,却给了他一个发xiàn

秘密的机会。

这边来旺等人已经收拾停当,他们细心地将三口棺木合好,既然顺了宝贝,就要尽量对死者以尊重,这是万三一再叮嘱的,牛二失臂之后,万三开始尽量多安排好这个小团队的一切,倒斗是危险玩命的活儿,一切都须要小心再小心。

“二爷,是不是该进入墓室了,我猜我们该到了最后的棺室。”万三见牛二站在那里**,轻声地提醒他,牛二恍然回过神来。

“二爷楞什么呢,出去后我帮二爷物色几房老婆,别在这里看着人家眼谗了!”疤瘌棍取笑道,果然得了些宝贝的疤瘌棍又尽现他的轻薄痞子脾气,牛二本想骂他丢了手还不知dào

悔改,忽然想到自己比丢了手更惨,油然一丝失落,便也懒的与他计较。

来旺腰里鼓鼓地都是宝贝,信心满满而有精神抖擞,满眼的喜悦,牛二却并没多么高兴,他知dào

,越到最里边,可能会越困难,这次丢了胳膊,进到里边丢了命也是正常的啊,不能大意。

“看你们轻狂样子,都给我正经点,我不是吓唬你们,里边估计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要看老子丢了胳膊,进去,谁丢了命也是正常的,苗王的棺材有那么好启的吗。”牛二一阵恼怒,训斥他们,他知dào

要是这么轻松的进去,那就不叫倒王侯斗了,而越是放松警惕,越容易出乱子。

万三自然了解其中的厉害,点头附和牛二的吩咐,一时,陷入一种无言的尴尬,牛二或许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便缓了口气,对万三说:“三兄弟,我们进去吧,大伙儿还是小心为妙,我猜里边就该是墓室了!”

万三等人严肃地收拾了装备,将家伙拿好,依战斗队形继xù

往里进发,身后的地宫,象死寂的黑洞,默默地看着四个蟊贼钻进自己的口里,拼命向里蠕动。

第七十一章:女王闺房床帏的秘密

不大会,内宫室被打开,灯影闪烁处,里边竟有两点蓝色的火光,火光周围影影绰绰的是两个人形黑影.

“不象鬼火,这是什么!”疤瘌棍纳闷地小声说。

万三等人顺着内壁走,四双眼睛紧紧盯着两枚飘摇的火光,刚才打开内宫的门,气流轻轻激荡,那火光虽然飘摇却坚强地燃烧着。

“长生烛!着了千年了!”牛二说。

“什么东西能燃烧千年。”万三纳闷地说。

“鲛人!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了,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和那人鱼是一种,只是这种鲛人不象人鱼那么肥大,却是又黑有干的种属。”牛二小声地解释着,一边回忆《赶尸匠笔记》中关于鲛人的描述。

《赶尸匠笔记》记载,相对于肥美的人鱼,在深山中还生活着一种鲛人,也是人形的,但是全身长满黑色的鳞片,有双上肢,无下肢,下肢鱼形,有三角形头部,虽丑陋异常却五官具全,其身干瘦,并不生活在水中,而生活于山洞中,但以水中鱼类及其他水生动物为食,其行动矫若惊龙,乃水中龙族。

曾有猎人采山的时候,遇大鲛人在水潭中兴风作Lang,一时间误认为龙,后有队猎人来此潭时,竟被大鲛人拖入水中吞噬,自此人人谈此色变。

有胆大者偶然猎获小鲛人,带回家时已死,乃仍家中灶中,遇火星竟灼灼燃烧,其火光幽蓝,火势却旺,三天三夜乃尽。

大家听了牛二的解释,心里很是惊奇,鲛人前有三座小桥,就是三世桥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很快,万三已经赶到两个鲛人处,只见两个鲛人被捆绑在大铜柱子上,两只鲛人口朝上,口里有根灯芯,细看,鲛人嘴里蓄满油脂。

“我知dào

了,这两个鲛人肚子里有孔与铜柱子相连,铜柱子里蓄满鲛人炼化的精油,所以能千年不灭。”万三分析着。

牛二见两个鲛人表情狰狞,估计当时肯定痛苦挣扎很长时间才被捆了来,如果后边铜柱子里都是鲛人精油,那可得需yào

大批鲛人炼化。可怜可怜,牛二心里默念。

里边并没见苗往棺椁,却是一个蓝色布幔,严严实实地挂在墙上,看来一切都在布幔后边了。

万三正想挑看布幔,牛二低声喊一声,“慢!小心暗器。”万三会意,这一路走来暗器并不多,主要是因为设计者并不认为有人能找到这里。

四个人溜进石壁边,万三从侧面掀起幔子,布幔乃是真丝制品,里边还缝合进大量棉絮,所以很严实地将里边墓室与外边隔开了,至于这是为什么就没人说的清了,但是这种蓝色好象在很多古墓中都能见到,所以的死蓝,很多寿衣就是以此为底色。

牛二挑看,里边漆黑漆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先挑了灯笼往里凑,见里边是一个华丽的闺房模样,这倒不奇怪,估计是将苗王当年的内闺房给搬了过来,那可就有不少宝贝了,万三心里一喜,将情况给牛二他们说了,三人也很高兴,看来这苗王陵的设计者确实是没安排太多的暗器,大批的设计都用在义冢了,因为义冢本来就是吸引盗贼以杀死的设置。

四人进去,只见里边都是当年蓝凤生活使用之物,墙上还挂了一幅盔甲,有床帏,有梳妆台等物,还有各种珠宝玉器。但是却没有棺椁。

四**奇,棺椁呢,这里应该是最里边的内室了,怎么会没有棺椁怎么可能呢,这里绝对不会是另一处义冢了,绝对不可能,这么大规模的墓葬有两处设计已经是帝王陵墓中罕有的了。

“棺椁呢?”万三有点失望地问牛二,牛二一进来并不去看那些宝贝,仔仔细细地搜索着各种设计,包括棺椁,他也很奇怪,怎么会不见棺椁。

四面都是石壁,不大可能再有内室了,棺椁到底在哪里呢,真是奇了怪了。

来旺和疤瘌棍却不管那些,大肆搜索值钱的东西,将苗王生前用过的珠宝首饰洗劫一空,满满当当,两个人还兴奋地相视而笑,就算不见那老粽子,这趟也是圆满发财了。

万三和牛二可是心里另有想法,他们满心地要见见苗王,不见苗王这辈子可是莫大遗憾,如今到了这里,见不了正主,那算怎么回事呢。

万三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找着地方,看了看牛二,问怎么办,牛二指了指苗王的床帏,万三心里一动,难道,不大可能啊,这是一张白玉床板,青铜的床架,装饰温馨华丽,上边一床鼓鼓的被子,不过除了这里,还真没地方可放苗王的尸体,不过这么放着也太滑天下之大稽,可是闻所未闻的奇事。

不管怎样,先上去看看吧。

“小心暗器!”牛二嘱咐一句,两人都把家伙准bèi

好。

万三用桃木剑挑起锦被,果然里边有东西,黑乎乎的,万三又惊又疑,使劲一挑,将被子挑开来,里边并不是苗王蓝凤,却是一个黑亮凶狠的鲛人,一跃而起,扑向万三,这边牛二奋力用桃木剑就砸,来旺和疤瘌棍听见动静也一起冲上来,那鲛人很是勇猛,最要命的是刀砍不入,鳞甲黑亮而坚硬,万三见来势凶猛,赶紧闪避。牛二见腰刀竟砍不透,顿时大惊,四人将鲛人围在中间,万三一看旁边一个梳妆架子,看着很沉重的青铜做的,便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三人缠住鲛人,他瞅了个空子,拿起青铜架子就照鲛人身上狠狠砸去,“砰”一声钝响,鲛人不怕刀砍却怕被砸,这一下子还真歪大正着,当即将鲛人砸的瘫倒在地,只是上身仍凶狠地挣扎。

既然它跃不上来,那对付它就容易了,万三再次将铜架子抡圆照准鲛人的上身又一下子,这次那鲛人真的给砸的皮开肉绽,全身瘫倒了,不大会挣扎而死,牛二看看鲛人,和外边的一样,可能用法术蛰伏在这里了,不禁有点后怕,这要是一个人或者两个人,都不一定能及时砸死这个凶狠东西。

看看四周,还是不见棺椁的影子,万三和牛二商量怎么办,牛二想了又想,指着大床下边说,如果这下边没有,那可真就找不到了,万三一听,够戗了,几率太小了,要是在底下埋着,如何能找到埋哪个地方啊,太难了,试试吧,既然在玉床上有设计,估计就埋藏着一定秘密。

从玉床板上往下耷拉着一张大床单,将下边遮蔽了个掩饰,万三怕再有埋伏,从侧面挑看,里边什么都没有,大了胆子将床单挑起,拿灯笼在里边照,什么也没有,很是失望。

牛二看的仔细,他看见这玉床正中间有土,难道是金井位置,如果那样的话肯定往下有通的地方,金井就是与地相通的啊。

“我看,一切都在这玉床下,你们看见金井了吗,金井上边没棺材下边必定有,估计是往下有相通的墓室,你们说呢。”牛二用商量的口吻和他们说,他们能有什么意见啊,问也白问。

牛二见大家都不言语,知dào

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便吩咐一起把这玉床给搬到一边去,清理出来再探。

不大会,大家将玉床搬到一个角落里,再看床下,果然露出四四方方一块泥土,和上次在义冢里发xiàn

的金井相似。

牛二用桃木剑狠狠砸几下,果然听着有咚咚的声响,说明底下是空的无疑了。

大家精神大振,估计将要开启的地下空洞就是苗王老粽子的窝了。

“往下砸,我觉得土层厚不了,砸不透再说。”牛二吩咐。

万三还将刚才那青铜架子拿过来,底下正有个牢固的底座,分量不算轻,照着金井上的土层就砸,只听一声沉闷的钝响过后,果然砸出来一个大洞,洞内忽忽地窜出来大量浊气,牛二等人赶紧闪避,过了好一阵子,感觉内外气流平稳,万三赶紧将洞口扩大,将整个金井封闭的土层砸将下去。

来旺提了灯笼,往下一照,是个不小的空间,灯笼不灭,看来内外气息已经贯通,人下去也没事。

正有个窄而陡的台阶向下延伸,灯笼照下去,隐隐地有个红漆大棺椁,其他便看不清了,地下面积不小,比上边的地宫稍微小些,具体什么陈设看不清晰,但是那大棺材可是稳稳地在那里。

下去升棺非同小可,出口太窄,里边的凶险不可预测,四个人虽然都心情激动,但是谁也不轻言下洞。

“怎么下去,都下去还是留两个人在外边。”万三和牛二商量。牛二沉吟一会,说:“还是两个人下去吧,以防万一!我们两个下去,来旺和疤瘌棍在上边接应,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不至于全军覆没。”牛二说的有些低沉,大家听起来都有点凄凄的,心情骤然有些沉重。

牛二拍了拍来旺和疤瘌棍的肩膀,以示鼓励,两人不再轻松,都神情严肃地点点头。

万三和牛二又仔细商量了步骤,要防范尸变,要防范暗器设计,要尽可能将宝贝捞出来,要安排好逃跑路线,能遇到危险及时上来是最关键的,这点台阶实在是太过窄小,估计当时设计的时候采取了必要的防范,至于老粽子是什么样子,那不必关心。

两人根据自己的思路仔细收拾了行装,法器,保命灯笼检查了再检查,然后对来旺和疤瘌棍嘱咐了再嘱咐,这才狠狠心,挥挥手,下洞。

第七十二章:棺材里一个黄金甲女将

黑暗中,万三和牛二各自挑着保命灯笼,小心地沿台阶而下,不大会儿,便来到地下墓室,墓室四壁挂着些苗王生前的贴身用品,万三一看,墙壁上挂的刀剑,心里有点发寒,也没敢去取,反正棺椁里的宝贝都是价值连城的,何必惹那些凶器呢.

两人观察好地形,走到庞大的棺椁旁,在上边时候看不真切,下来才发xiàn

好大的一个棺椁,外椁有一丈来长,半丈宽度,两人都感觉惊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棺椁,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万三职业性地上前摸了摸,研究下材质,材质倒也没什么特别,与上边见的三口棺材材质相同,都是名贵的金丝楠木,这种木料确实耐用,千年过去仍然这么坚硬这么结实。

“启吧,你来。”牛二和万三商量,升棺发财的勾当自然万三拿手,他也从来没有谦虚过。

“好,你可给我做好防护,这棺椁不寻常!”牛二严肃地点点头,万三摸出撬棒,找好椁盖缝隙,猛一用力,椁板被撬起一角,只听“噗”一声,一股黑烟对着万三的面门喷射过来,万三身手在快也躲闪不及,立kè

熏倒在地,牛二大惊,这可还带着防毒面具来着,都被这股毒气给冲倒,也是太直了,正对着万三的脑门。他顾不上这椁板,赶紧拽了万三就往上边拉,这边来旺下来接应,两个人费了好大劲才将万三接应上来。

好一阵子,万三醒过来,感觉头脑晕晕的,四肢乏力,牛二还好,这股毒气直来直去,毒性其实并不大,只是太直了,正中万三的脑门。

“不要紧,不过我是不能下去了,再下去可要小心,将防毒面具再加层才行。我感觉毒性不算太强,还可下去。”万三躺在地上,和牛二商量。

要这么走人,牛二确实也心有不甘,下去小心点,应该问题不大,牛二想了想,决定亲自下去,非要升棺见到老粽子不可。

来旺和疤瘌棍其实现在已经不太热中升棺了,因为代价太大的话,真的不值当,如今搜罗的宝贝,做个富家翁足够了。

牛二可不同,这就象抽大烟,有了烟瘾就欲罢不能了,不去起了这棺,牛二心里会遗憾一辈子。

这次牛二做了更好的防护,将防毒面具加了一层,用绳子将自己的腰捆扎好,一旦有异常,来旺他们就从上边拽。

牛二收拾停当,再次下洞,来到万三起开的椁板一角,继xù

使劲撬,里边毒气散发一会,也就没了,牛二心里安稳许多,这股毒气有可能是千年尸气,并不是设计好的剧毒之气。

不大会,椁板启开,牛二将它推倒一旁,回头看椁里,大吃一惊,里边是一个枝叶繁茂的玉榕树,树下是一具透明的玉棺,玉棺没盖,上边躺着一个金甲女将,女将神情轻松,象似沉睡,这玉榕树苍翠欲滴,借了牛二小灯笼的昏暗光线,竟也放射出鲜艳的毫光来,那女将的金甲也灼灼发光,越加显得尊贵英武。

牛二看的纳闷,难道这就是苗王蓝凤么,看那眉眼不大象啊,不过也说不好,壁画毕竟是人画的,哪能和真人相比呢。

牛看想,既然来了,那只好得罪了,本就是干的升棺发财的勾当,就是再漂亮的美女,也不过僵尸而已啊。

牛二想着,摸出了套尸索,他伸手向女将抓去,正在半路,忽然,硕大玉榕树整个激灵一抖,那些本来耷拉着的榕树根,忽然变的象软鞭,立kè

嗖嗖地向牛二袭击过来,牛二大惊,赶紧躲避,那些软鞭向长了眼睛,紧跟不放,最奇的是,竟然凭空伸展,牛二一个不小心,就给缠住了。

开始他还并不紧张,后来感觉一股很大的力道将自己往棺材边扯,牛二正紧张挣脱时候,棺内那女将忽然站起,直直地向牛二扑来,牛二大惊,赶紧以桃木剑招架,同时摸出钟馗血咒,向女将贴了过去。

那女将竟不躲闪,仍向前猛扑,血咒没起作用,牛二大惊,惶急间,牛二拿桃木剑对着女将面门就砸,身上被榕树软根所缠,行动阻力很大,那女将被桃木剑砸中,稍微一停,估计是邪气被强力阻挡,但是,她的两只手已经抱住牛二的身子,牛二顿感一紧,已无还手之力。

“嗖”一声脆响,那女将的头颅一下子被割下,接着一只黑手将一贴血咒贴到女将后心,然后用力一拉,那女将“扑通”倒地,牛二这才缓过劲来,定神一看,是来旺。

刚才来旺在上边看的心惊肉跳,知dào

不妙,再不下去恐怕牛二就命丧当场,顾不了太多,立kè

窜了进来,上边疤瘌棍晃了晃没敢动,他要再下去上边就没接应的人了,只好又在原地呆住。

牛二舒了一口气,腰上还缠着榕树软根,还真难以摆脱,两人见女将倒地,也没顾上看腰里的软根,急急凑上棺材内。

里边一个美艳的女人,身旁有个小襁褓,裹了个刚出生的孩子,牛二明白,这就是苗王真身了,两人心里一阵狂喜。

“上边这个是怎么回事?”来旺问牛二。

“估计是女王的守护将士吧,放在第一层,如果没你来救,我肯定是逃脱不了的。”牛二心有余悸地沙哑着嗓子说。

来旺听了有点怕怕的,着实厉害,两个人勉强对付了那女人,如果一个人肯定没办法逃脱的,但是接下来两个人能否对付得了,就难说了。

两人定了定神,仔细地看棺材里的情况,那女王不仅尚未腐烂,而且栩栩如生,估计是采取了很好的防护措施,他神态安详地躺在玉棺里,想是熟睡,又象是等待什么。

女王带着镶嵌了各色珠宝的黄金王冠,身上穿着彩色丝绸做的衣服,端庄大方。

玉棺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宝贝陪葬,简洁却有不失华贵。

总之,玉棺内隐藏着浓重的杀机,牛二看着看着,感觉心头发凉,他开始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去升棺发财。

牛二看棺材中间放了块玉石,玉石上有字,这玉石肯定大有来头,不然不会随真身入棺的。

牛二伸了一只手去摸那玉石,感觉凉凉的,来旺在一边看着,他习惯了听命与牛二,只要牛二不吩咐,一般他不会乱动。

牛二将玉石拿过来,字小,他凑近了看,忽然看到玉石里蓝光一闪,他觉得心里凉凉的,虚的很,但是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凑近看并不是字,这些刻画自己实在是辨认不出,很是纳闷,便拿远点看整体,定了定神,忽然发xiàn

是一个狠毒的符咒,牛二对符咒素有研究,虽然看不明白,但是感觉杀气腾腾,另外自己心头虚弱地突突跳,他不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但是知dào

已经处在凶险之中了,这种无形的凶险更是难以克制,看来自己真的没有升棺发财的硬命,不服是不行的,要不怎么会心虚如此呢。

四下里一片死寂,牛二满心的困惑,赶紧将那玉石仍进棺材,来旺可不知dào

,也想凑过去拿了看。

“别动,那玉石邪门的很,危险!”牛二及时呵斥住来旺。

越是看似平静的时候,其实越隐藏极大的凶险,来旺不敢乱动,两只小眼睛警惕地看着牛二周围,他的忠心确实另人感动,他此刻也知dào

这里绝对是最危险的地方,暂时没看到危险,但是他的心里也是紧张非常,团团的哈喇子不断滴落。

忽然,一条榕树软根悄然向来旺卷去,牛二看见一条细长的影子袭向来旺,心知不妙,没别的办法,只好用手去抓,结果自己的胳膊又给缠住,牛二大窘,这样捆起来,过会想要走出,也是很难了。

“旺儿,你仔细点,小心让榕树缠住。”牛二赶紧嘱咐一句。

来旺会意往后撤两步,急急地说:“二爷,你怎么办,怎么砍掉这榕树。”牛二无奈一笑,因为他也不知dào

什么办法。

“榕树破裂了!”来旺低声惊呼,牛二往里一看,那榕树果然象开花一样,四处翻腾起来,底下的软根象一根根触角,伸张起来,牛二这才明白,这榕树是个大虫,不是榕树,不过心里反倒安稳些,要想破解它,就必须知dào

它到底是什么才行。

让牛二猜对了,《赶尸匠笔记》记载,这是一只名叫玉榕的虫子,因为这个虫子长相特别象榕树,而且颜色苍翠鲜艳,长年生长在深山中,很少见,枝叶其实都是它的触角,面对猎物就伸张起软而强韧的触角裹卷,一旦得手就死命地缠住,而且触角特别强韧且软,刀砍斧削没用,裹卷以后就拉进到树上,然后喷出大股的白色液体,不大会就将猎物消融,吞下肚里,厉害的很。

牛二知dào

这东西厉害的很,也恶毒的很,脑子里飞速旋转,想破解之道,忽然,灵光一闪,不是有断肠草吗,让他吃下去,就不信毒不死你。

牛二一想起这个办法,感觉信心满满,自己动不了,赶紧吩咐来旺:“快将你的断肠草包裹,扔到那树冠中间,一定要扔准。”来旺见牛二说的急切坚定,知dào

定有用处,赶紧收拾好,将那断肠草包裹扔过去,那玉榕一见猎物又到,立kè

本能地伸展触角将包裹抓牢,送到树冠里隐藏的口器里,果然有一种白色液体将断肠草包裹包围,不大会,那包裹布消融掉,牛二看得惊心,这布都能吃掉,那人肉还不好消化的很啊。

再看,断肠草已经吞进肚里,牛二见那玉榕没什么反映,正在纳闷,是不是这办法不灵啊。

没其他办法,只能等等看了。

又过了一会儿,估计是毒性发作,玉榕周身颤抖,不大会,他感觉缠绕自己的那些软根已经无力了,心里大喜,此法奏效。

果然,玉榕委顿在椁内,树干倒下,枝叶和软根也都委顿在里边,没有一丝活气。

牛二终于摆脱玉榕的纠缠,心里猛一轻松,这下可以好好地升棺发财了,既然遇难呈祥,那么,我牛二还是命硬之人。

第七十三章:两个美艳女人现身,牛二死了

稍微休息一会,牛二和来旺两人看着棺材里的蓝凤发呆,不知dào

该如何下手,蓝凤怀里一个襁褓,亲昵地搂抱着一个婴儿,上边有一层透明度极高的玉石隔板,所以刚才只看见那黄金甲女将,没看见底下还有一层,真是用心良苦啊.

牛二看着蓝凤和那孩子,真的感觉心里有点凄楚,恻隐之心油然而生,老赶尸匠难得动情,以前风餐露宿与僵尸为伍,见过的悲欢离合多了,如今却变的脆弱起来,有时候心里也感觉纳闷的很。

“二爷,该升棺发财了吧?”来旺在一边低声问。

牛二想了想,正想说什么,忽然,墙壁上一柄龙泉宝剑铮铮鸣叫,在昏暗的墓室里格外瘆人,两**惊,向墙壁上看,只见那宝剑低声鸣叫声中,隐隐在抖动,龙泉剑鸣,是要见血的征兆啊,牛二心里发毛,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过了一会,那宝剑鸣叫之声停了下来。

两人又观察了一阵,见没什么动静,宝剑悬挂的很高,要上去贴上符咒确实很难,既然安稳下来,只好先不管它,格外小心才好。

牛二想了想:“旺儿,既然到这里了,不升棺发财,如何甘心呢,但是我有切实地想此番定然凶险的很,你在我后边及时看着,万一有不测风险,你也好防护我,把我拽出去,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只准把我往外拽,不准再靠近棺材,当然,要是我升棺发财成功,就另当别论了。”牛二仔细地嘱咐着来旺,来旺也知dào

其中的凶险,正色点头,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牛二的一举一动,歪嘴里的哈喇子再也止不住地狂流,但是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

牛二又仔细地将身上的防护,将装备,将镇压尸体的血咒都检查一遍,感觉再没什么疏漏,就跳进椁内,来旺在椁外紧紧盯着,将牛二身上的绳索抓了个结实。

牛二看着蓝凤安详的神色,美艳的脸庞,和庄严的气质,心里不禁打鼓,但是,既到了地方,退回去可不是牛二的禀性,一辈子没干过退缩的事,不就是个僵尸吗,再厉害,我也有钟馗血咒侍侯你。

牛二仔细一看,那玉棺不用撬,整个盖上的,不过盖的吻合严密,牛二用力将那棺材盖向一边推动,这时候心头突突跳,牛二活这么大年纪还没这么紧张过,他只一只手,到底不够利索,轻轻将套尸索套向蓝凤的头部,这套尸索是一个环套,一边套着僵尸的脖子,一边套着自己的脖子,这样一拉,就可以将僵尸拉坐起来,然后从容地将僵尸身上的宝贝摸个干净,包括嘴里衔的东西。

牛二将蓝凤的僵尸一扯,不用大力坐了起来,与牛二面对着面,牛二大汗淋漓,来不及思索,就扬起独臂,准bèi

往蓝凤僵尸的脸上狠抽几个耳光,这也是必须的,一般狠抽几个耳光之后,就会将僵尸身上的凶恶气焰打将下去,牛二手哆嗦着,运足了劲,正要挥掌,对面蓝凤忽然眼开嘴笑,阴森森地对着牛二,牛二头皮一炸,知dào

不好,尸变果然出现,牛二也不顾得打耳光,赶紧将套尸索扔掉,摸起钟馗血咒,照着蓝凤的脸就贴去。

忽然白影一闪,牛二看的清楚,旁边一个鬼影出来,正是荷花,牛二心头发乍,全身发抖,心虚的大汗淋漓,他从没感觉过自己如此心虚过,一种从没有过的害pà

袭击了他的脑际,立kè

晕晕的,他竭力地控zhì

着自己的心情,但是很难振作起来,只是发虚。

其实,牛二不知,刚才他摸过的那玉石已经将他的法气破坏了,当时他就感觉蓝光一闪就心头虚弱,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如今才发xiàn

自己已经没有反击能力了,他简直绝望了。

无力地向对面看去,蓝凤两眼翻白,死死地瞪着他,两只僵硬惨白的手已经扣向他的脖颈,另一边,荷花死气的脸再没一点柔媚颜色,阴森地看着蓝凤将他的脖子死死掐住,他却无力挣扎,两个死鬼女人象出了一口恶气,同时张开猩红的小嘴,阴森森地惨笑着,笑着。

牛二感觉眼前一片灰白,绝望地瘫软,这时候来旺冲了上来,将牛二身上的绳子狠狠地向外拽去,刚才他见蓝凤和牛二面对着面,并没在意,他可不知dào

牛二已经陷入蓝凤的圈套中了,直到看蓝凤的手迅速地将牛二的脖子掐住,这才大惊失色,知dào

牛二到底没压住这僵尸的凶气,反而被她所害。

来旺牢牢记着牛二的话,拼命地将牛二的身体往外拽,那蓝凤死扣着牛二脖子的手,来旺猛拽,也将蓝凤僵尸从棺材里拽出半截卡在那里,来旺再拽,才挣脱蓝凤凰的手。

来旺不顾一切地将牛二瘫软的身体往上边拽,上边疤瘌棍也看出不妙,两人一起向上拽,一会儿工夫就将牛二拽到上边地宫里,疤瘌棍不知dào

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觉得肯定万分凶险,将家伙准bèi

好守着地洞口,严防里边冲出什么邪门东西。

万三在一边挣扎着爬起来,将牛二平躺放好,赶紧摸牛二的脉搏,只感觉若有若无,再探他的鼻息,也是细若游丝,看他的额头,发青发乌,知dào

中了强dà

的邪气冲击,万分危险。

“快将裹尸袍子去盖住地道口,里边邪气太盛。”万三一边吩咐,面对危险的紧张让他好象恢复了很多,不顾一切地趴到牛二身边,想办法施救。

但是,很难了,万三折腾了一番,开始绝望了,这时候,牛二忽然眼睛抖索着一张,万三和来旺赶紧凑过来仔细听,可能要交代后事了。

果然,牛二指了指地道口,万三心想,难道老头子不死心,要让我们下去替他报仇么,忽然,牛二抖着嘴吊着气,说:“不,不,要,要,下去,我,要,回家!”接着脖子一梗,腿一伸,就此死去。

万三和来旺放声痛哭,在阴暗的古墓里显得格外怪异,但是,他们什么都不顾了,疤瘌棍一听他们痛哭,知dào

不妙,赶紧扑过来看,对着牛二的身体就一阵折腾,再看,牛二已经断气,再没办法救活了,疤瘌棍不顾一切地拱在牛二怀里就哭。

就这样,一个僵尸丛中生活,在阴阳交割之界里行走的优秀老赶尸匠牛二死在了僵尸的死硬手下,躺倒在千年古墓里千年古尸的身边,终于,他飘然走进蓝凤和荷花生活的世界,也许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可以放qì

所有的恩怨情仇,重新来过呢,也许这就是牛二的宿命,打了一辈子光棍的牛二死在了美艳女鬼的手下……

第七十四章:第一部完结篇:后记

刚刚接到朋友的电话,问,《赶尸匠》写完了吗,我回答说,这两天吧,还要几万字的内容.

回到家里,提起笔来,按照早就在脑海里转了无数遍的思路,要把这结局写的尽可能的完美,在路上还在思考,该写多少内容,大约多少字。

回到书房,我来不及洗漱,就趴在书桌边,开机,自己还忍不住打开一集电视剧,放松一下,稳稳心思,直到我开始写结章的第一个字,感觉都满腹的内容想喷出来,但是,写着写着,按想好的结局,牛二被苗王和荷花一起杀死,写完,然后就是剩下的三个人出地宫,回来,等等等等,但是,写到牛二憾然断气之后,我忽然写不下去,结局,这不就是结局吗,要什么样的结局呢,要再出来,要再折腾,那这部书将变成裹脚布,自己写的不耐,读者看着也烦。

够了,足够了,想了很多很多的话,临了一查,两千多字,但是我觉得这样的结局反而真的很完美,至于以后,那是下一部的事情了,到此结束,我将想好的太多太多的故事全部抛开,最起码应该说,这就是《赶尸匠》第一部的结束。

不管完美不完美,一切交付公论吧,如果读者对后续还有很多期待,那么虽然这里我断然在此结尾,但是我还想告sù

大家,过两天,《赶尸匠》第二部将接着开始了,一切再来个新的开始吧。

下笔心绪很乱,草草写个后记吧。

第七十五章:祭拜过祖师爷,赶尸匠收徒了

天色微亮,牛家庄牛二的死尸客店清冷地呆在凉风中,后边院落里,起了一个坟头,上边竖了两根长杆,挂着招魂幡,随着冷风招摇着.

天还早,路上没有行人,死尸客店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轻响,万三从门里走了出来,他提了个大大的竹篮子,显得有些笨拙地来到后边院落,将竹篮子里的祭品摆放好,万三看着孤苦的坟堆和破烂的招魂幡,不禁悲从中来,嚎啕大哭,这个不大的坟堆正式优秀赶尸匠牛二的归宿,大家从苗王陵出来的时候,牢记着牛二的遗言,宁愿少带宝贝,也要将老头儿从古墓中拖出来,其中的艰难在这里就不再赘述,不管怎样,老赶尸匠牛二终于遂了心愿:回家。

过了一会儿,外边又来了两个人,衣着很是光鲜,细细看了,竟然是来旺和疤瘌棍兄弟,两人穿了一身簇新衣衫,很显得精神,打扮利索多了,与赶尸时候真是判若两人。

两个人见万三正趴在地上呜咽,也顾不了地上的湿泥,赶紧跪下,来旺更是伏地痛哭,毕竟,感情太深了,如今却是天人永隔了,实在是心里万分难过,特别想到自己如今成为一方豪富,而带领大家致富的头儿却先失臂膀后丧命古墓,实在是太过凄怆。

今天是牛二先生的七七日子,同时,也是万三先生收徒的日子,他特意赶在今天收徒,即为表示要继承牛二先生的衣钵。

直到一个时辰,三人才都感觉疲惫不堪,互相扭头看看,坐起来,在牛二坟前说话。

“你们两个也不要过于招摇,尤其疤瘌棍,这上边的亏你不是没吃过,我就不多说了,钱是有了,可是,这都是托了老祖宗老祖师的福气,是你们师父牛二老人家领着给挣下的,今儿,是我收徒开山的大日子,我先说下,你们两个从赶尸行里出来,都要谨慎敬着我们的祖师爷,谁犯下欺师灭族的条条,我牛二不管你们是什么地位,都要豁出性命来给祖师爷讨个说法的。”万三一脸严肃,俨然大家长姿态,向着来旺和疤瘌棍训话。

来旺和疤瘌棍表现的非常顺从,频频点头,来旺见万三表态完,也正色道:“今儿是在师父坟头上,我来旺当着师父的面发誓,不管以后是富贵发达还是穷困潦倒,只要黑衣派赶尸行牛二这支的弟兄们有什么难处,来旺倾家荡产也尽lì

相助。”疤瘌棍同样表态,两个人这次不光都留下很多宝贝作为传家之宝,还各自分了一千多两银子,实在是算得上富甲一方了,当然,万三也分了银子,但是,他没动离开赶尸行的心思,他对牛二心存眷恋,同时,也确实在行里浸yin太久,有种使命感,他知dào

他要退出去,黑衣派最优秀的一支就要断掉了。

因此他果duàn

地搬家到牛二的死尸客店,义无反顾地扛起了牛二的赶尸旗。

万三见两人说的真诚,感觉自己有点过于严肃了,便与他们开起玩笑,谈起收徒的事儿。

四邻八乡的村民都看来旺和疤瘌棍有钱了,当然,不知dào

这钱怎么来的,都想着,不管怎样,跟着他们干,肯定有银子赚,因此,纷纷送来孩子来做学徒。

万三也很高兴,以前都是赶尸匠自己五色合适的人选来,很少主动送来的主儿,这次他消息一放出,便有十几个孩子家长把孩子送了来,自己反而可以从容挑拣。

三个人说说笑笑,回到死尸客店,万三亲自下厨,简单地收拾了一桌饭菜,因为还是牛二的祭期,万三自觉地不动荤腥坚持吃素,也算对牛二的尊敬。

三人落座,万三笑道:“旺儿被侄媳妇**的不错啊,干净利索多了。”来旺撇了歪嘴,兴奋地呵呵直笑,都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棍儿也收收心,学你旺哥,置办了田产,娶房媳妇,才是正理。”万三对疤瘌棍劝说着。

疤瘌棍嘿嘿低声笑着,低沉着声音说:“三爷啊,棍子是要置办田产的,这些天就办,但是,棍子心里还有点事得办,然后就安心做个富家翁了。”

万三一愣,想想,知dào

疤瘌棍还记恨着老鸹山黄七的那档子事,知dào

劝说也没用,但是该提醒的还是要提醒。

“我知dào

你那档子事,我只劝你一句,你一定来稳当的,现在你也算财大气粗了,但是,刀尖上的事不是钱财能全挡了得,你可是要小心在意,必要时候,多来这里和我商量商量,我也好给你出点主意。”万三诚恳地劝说,让疤瘌棍激动地有些脸红,说不出话来,点点头表示尊重。

太阳毒毒地射向大地的时候,门外场院里已经拥挤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也有送孩子来做学徒的家长。

万三带着来旺和疤瘌棍,先摆好敬祖师爷的香案,三个人严肃地行礼,之后,一起又到牛二坟头,万三还是止不住地哭泣一场,告sù

牛二,万三正式在牛家庄死尸客店招徒弟了。

这些仪式做完,来旺和疤瘌棍,将场子清理好,场子里一溜十几个孩子,首先是看相貌,万三带着来旺疤瘌棍,从头开始看,三人不时商量商量,大家对三人不算陌生,但是,看他们这么三个丑人聚集一起,还是感觉特别好笑,当然,谁也不好意思乱说,干赶尸的,没有相貌多好的。

十三个孩子,第一轮看过去,就淘汰了八个,问题在哪里呢,相貌,相貌稍微周正点也不行,这不是有挑头吗,反正就收一个,当然,也不算完全淘汰,剩下那些如果在其他条件上不行,那只好从这几个人中再挑选后备人才了。

这八个孩子怏怏地退到队伍里,其实他们心里并不是真的很想做赶尸匠,只是被家长赶了来,不干也罢,并不损失什么。

众人看剩下的五个,果然个个丑陋,有的眼睛斜着看人,看不周正,有的鼻口长得很不匀称,有的一脸麻点,成了选丑大赛,大家不免在底下评头论足,窃笑连连。

第二轮,就是看身体的强壮程度了,个儿第一轮已经筛选过了,剩下的这些个子都不矮,符合要求。

测试身体强壮程度,主要是测试负重,当然,其中的道理是不能向外说明的,赶尸行越神mì

越顺利。

万三将准bèi

好的一百多斤的一个长条布袋,让他们背起来,绕院子三圈,走不完的自然淘汰。

五个孩子面面相觑,众人也是一惊,这几个孩子平时已经在田里充当劳力了,看年龄也都在十五六岁,但是,还没背过这么重的东西跑过呢,看来,这赶尸行不好干啊,这碗饭不好端。

但是,既然来了,就得努力,五个孩子将准bèi

好的布袋背起来,乡下营养差,有两个孩子已经是晃晃悠悠了,一圈过后就自然淘汰一个,两圈过后又下来一个,三圈过后又下来一个,最后剩下两个,这两个也都是累得气喘吁吁,不过既然能坚持下来,耐力是有的,再经过一番苦练,营养跟上,就能胜任了。

万三让大家休息休息,叫了两个胜出的孩子到死尸客店,三个人对其身体素质再进一步测试。

太阳已到正午,大家看今天测试也算结束了,便都各自散去,凌乱的院子一下子清净非常。

第七十六章:赶尸学徒深夜遭遇僵尸

万三看着这两个孩子,感觉非常满yì

,但是接下来的考验,确实最重yào

的,他也不清楚两人能不能顺利通过.

一个孩子叫程方,看上去粗壮些,皮肤黑的很,两只眼睛却是有神,也没大毛病,就是有脸庞小时候伤的不轻,一条大疤瘌有三寸长,竖着挂下来,长的触目惊心。

另一个孩子叫陆石头,个字高些,却是不胖,瘦瘦的,人却精神,就是一脸皮麻点,若在大街上,猛一看,还真吓人。

万三和疤瘌棍他们和两个孩子谈天,说是谈天,其实是故yì

谈些鬼故事,看他们的反应,两个孩子倒不显得多么害pà

,还听得津津有味。

“你们两个谁见过尸体吗?”万三问他们。

“我见过,还从河里捞出来过呢。”程方不假思索地显摆道,万三听了感觉新鲜,问他是怎么回事。

“那天,天热的很,我就跑到河里游泳,就是西边那芦苇荡里。”程方给他们绘声绘色地说,一听西边芦苇荡,来旺和疤瘌棍心里齐齐一惊,对这个小孩立kè

刮目相看。

“我玩着玩着,就想着顺便到芦苇丛里摸些鸭蛋,就游了过去,那芦苇丛却是很深,以前我就在那里摸过不少鸭蛋呢。我扎了个猛子,摸到芦苇丛里边一个土岗子边,那里野鸭子窝多。摸了一会,还真摸出来两个,赶紧浮上来,一会儿,感觉头上顶了个硬硬的东西,我挺纳闷,就将鸭蛋放兜里,伸手去摸,是衣服,心说难道是个人啊,谁在这里漂着啊,也没多想,就换了个地方浮起来,上来抹去水来,一看,吓了一跳,是个死尸,脸皮很白,嘴张的很大,眼睛鼓着,整个芦苇荡就我一个人,我赶紧扎个猛子就往回跑,心里吓得怦怦跳。回到岸边,也没见啥动静,就赶紧爬上来回村里喊人。”程方讲的很细致,看大家听的上心,也很有表演欲望。

小伙子开始指手画脚地接着讲:“村东头二大爷是村里最大胆的了,我就到他家里,说芦苇荡里有个死人,二大爷开始不大相信,听我这么一说,就相信了,赶紧到街里大声喊,一会儿,大家都跑出来,二大爷便让我领路,挑了几个胆大的人跟着,我们五个一起又去了那芦苇荡,我领着他们游到那死尸跟前,大家栓了个绳子就拽了出来,那次可吓得我不轻。”

万三听着,想着那个场景,自己也吓了一跳,空寂无人的地方在没思想准bèi

的情况下,一下子抱了个死尸,让谁也害pà



万三便问:“你也见过赶尸的,那可不是一具死尸,要赶着一串死尸,而且必须在夜里走路,一个人,你们怕不怕。”两个小孩子想了想,都说:“不怕,平时晚上没事,就一个人到地里去拿过东西呢。”

万三点点头,接着问:“要是到半夜里,让你们一个人去北边那老柏林里,怕不怕!”两个小孩脸色开始有点木,想了想,也说不怕,万三心想,真不怕假不怕,去了才知dào

,便不再问。

看看日头弱了些,便带着两个人来到后院,让两人眼望太阳,然后转圈,需yào

转三十圈。

两个小孩开始时候还觉得挺有趣,转了一会,就晃荡了,来旺在一边说:“不准停,停了就不算了。”两个人只好坚持下来。

好容易转够,只觉得脑子晕晕的,疤瘌棍和来旺赶紧一边一个扶住,来旺稳住程方的头,往前一指,叫道:“这里是那个方向。”程方想稳稳神再说,来旺叫道:“快说。”程方赶紧下意识地说:“北。”来旺接着搂着他又转了两圈,往前一指,让他辨别方向,程方道:“东。”来旺再转一圈,再问,倒是回答的还不错。虽然没全辨别准,已经不错了,来旺满yì

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休息。

程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没想到这行这么多怪规矩,他看陆石头也这么折腾着,有些好笑。

陆石头辨别的没他好,却也能辨别出来几个,所以折腾的会子大些,疤瘌棍将陆石头往地上一按,让他休息。

万三便招呼疤瘌棍和来往商量,都觉得还不错,最起码底子可以,以后训liàn

些日子,教授好功夫,比现在辨别的要好了。

找个合适的赶尸匠并不容易,大家也没法太计较。

休息了好长时间,万三吩咐疤瘌棍去街上买了丰盛的酒肉来,一则他们现在有钱了,生活质量大大提高,每天酒肉还是必需的。二者折腾了一天,也该犒劳犒劳两个小孩了。

程方和陆石头平时根本吃不上几两肉,更没喝过酒,见这么丰盛的晚餐,把一天的劳累全忘了。万三间两人的表情,还有点可怜,便拿了两只大碗,拨了大块熟肉,让他们一人一大碗猛吃,两个人也顾不上客气,拿了来就吃,吃完这些,意犹未尽,但是已经非常知足了,老实地坐在一边听万三等人说话。

万三三个便故yì

把两个小孩扯进来,讲说各种各样恐怖的鬼故事,时间一长,两个小孩果然脸色木木的,但是三人并不表示安慰,故yì

说些他们回家路上经常出现的鬼故事。

就这么扯着,万三故yì

把一顿晚餐扯到半夜,程方想,难道今儿要在这里睡觉不成,不过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三个人在呢。

正想着,来旺和疤瘌棍分别向万三告辞,程方和陆石头开始心头打鼓,莫不是都要走么,这么晚了,路这么黑。

万三看着他们两个,故yì

说:“孩子,你们看了吗,今天是月黑头,月亮没出来,正是各种鬼怪出没的时候,尤其是那些个吊死鬼啊淹死鬼啊,都喜欢这种天气出来,你们在路上仔细看着点,估计路上少不了,看看路边树丛里是不是有鬼影,是不是有吊死鬼吊在那里。”

两个小孩听的一愣一愣的,刚才猛吃海喝的兴奋劲没了,脸色木然。

万三说,你们看,疤瘌棍和来旺都回去了,天色太晚了,我也没法送你们,你们各自回去吧,记着明天一早就过来。

程方和陆石头到底老实,只好点头答yīng



程方走北路,陆石头走南路,正好岔开,程方心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干这行就得不怕鬼,有什么啊,老子摸过死尸的,哼。他边走边给自己心里打气,顺手从路边摸了根粗硬的棍子,拿着心里安稳许多。

路上漆黑,有点小风,乡间小路两边树多,以前也摸过夜路,但今儿不同了,感觉四处都好像藏着些什么,影影绰绰的,又想起吃饭时候谈的各种鬼故事和万三煞有介事地嘱咐,心头确实怦怦跳,不像以前那么从容了。

走到一半路程,忽然前边一点光亮,程方心里一惊,把棍子攥的更紧,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大会儿,光亮越来越近,是一盏灯笼,后边的人影影绰绰次蹦着,还听见有点破锣声响,程方大惊:“莫不是遇见僵尸了!”他心里奇怪,怎么这么巧今天碰见僵尸队啊。

走到半路哪有回头的道理,只好继xù

往前,不大会儿,看清楚了,一个瘦高个法师,穿着黑色法袍,头上带着大帽子,上边画着各种符咒,太过阴森可怖,可是后边更吓人,那些个僵尸穿着宽大的黑袍,头上带着高帽子,脸上盖了阴森森的符纸,一蹦一蹦地向前行进,那前边的法师还小声嘟囔着,“前边的鬼神,这边领钱了,俺们卖点买路钱过路。”边撒着些纸钱来。

路不宽,僵尸队占满了,程方心里打鼓,怎么办,过去还是躲一躲,看来是躲不过去,硬头皮上吧,反正以后自己也要干这行。

还有两丈路,程方硬着头皮往前走,他两眼瞪的大大的聚精会神地看着前边的僵尸队,看不清几个,好像不多。

不大会儿,僵尸队已经走到面前,忽然,那领头的法师宽大的袍服向着自己一扬,照着头上就撒了很多纸钱,他猛然一惊,听那法师说:“喜神不怕,过来个过路的生人。”

程方惊魂未定,已经给罩在法师袍服里了,眼前一黑,正惊慌着,那袍服一扯,法师走过去了,后边就是僵尸了,他们也蹦跳着,那宽大的裹尸袍拂在程方身上,蹦了过去。

程方心头乱跳,好容易都过去了,不多,也就三具僵尸,程方往前看看,路漆黑漆黑的,往后看,僵尸队的黑影慢慢向前移动,阴森得很。

既然过来了,程方就心急火燎地向前快跑,赶紧回家是正事。

路上要过那芦苇荡,小泥路湿滑的很,没办法,他还真没半夜走过这路呢,路两边黑黢黢的芦苇丛在夜风下招摇。

他想到白天说的那死尸,不由得往里望一眼,说不清为什么,那死尸死白的脸皮,张大的嘴,老是在心头闪现,程方心头发紧,走起路来就跌跌撞撞,路又湿滑,不时地给滑倒,他心里忽然感觉多了些什么,看什么都感觉里边藏着东西,说明白点就是有鬼影出没,听万三说这时候鬼魂出来的最多,越想越害pà



好在芦苇荡那小路并不长,倒是顺利地走过来了,直到村头二大爷家的大狗一阵狂叫,程方才心头安定下来,才敢回头看看,只见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不由得笑自己怎么这么胆小啊。

程方一阵轻松,回到家里卧室里躺下,脑子里老闪路上见到的僵尸队,时间长了,感觉自己天天睡觉的卧室里,也影影绰绰地好像有鬼影不时闪出来,心头郁闷的很。

不大会儿,困意袭上来,程方心一横,啥也不想,呼呼睡去。

第七十七章:赶尸匠第一课:摸坟头

第二天一早,程方睡醒起来,伸展伸展懒腰,感觉精气神不错,昨天夜里给惊得不轻,好在自己心里稳当着呢,今天得抖擞着精神去见师父,估计是没大问题了,做赶尸匠也不错啊,酒肉天天有,干上几年就成大财主了.

程方一想,有点兴奋,看家人都没起来,自己就快步如飞,向死尸客店赶过来。

过来一看,万三和来旺疤瘌棍正在后边院子里练功,感觉特别新鲜,心说这赶尸就赶尸咋还练功夫啊,少年人都心气硬,特别喜欢挥拳弄棒,便赶紧过来。这边疤瘌棍习练了一番拳棒,看程方跑过来,坏笑着问:“我说小方子,昨天睡的可好啊,今天精神不错。”程方笑道:“是啊是啊,睡得倒好,昨儿夜里奇了,我在路上见了个赶尸的呢,一点都没害pà

。”

万三也过来,招呼程方将昨天提了块大石头训liàn

体力,不大会儿,陆石头也来到,精神却没程方好,显得有些疲惫,万三知dào

是怎么回事,便也安排他训liàn



一阵腾跃翻滚,晨练结束,万三招呼四个人围坐休息。

“今天啊,师父验证验证你们的胆量,一人一天,村北边那柏树林你们都知dào

吧,那可是百年老林,里边是大片坟茔,我呢,在其中的一个小坟头上,放一片梧桐叶,过会我就找去,给你们做个记号,哪个叶子是师父我做的,你们俩要在子时出发,过去找,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回来,要找不出来就不用来师父这里了,这是祖师爷的规矩,赶尸匠就要胆大心细,谁要说自己胆小,那是给祖师爷丢脸,你们知dào

了吧。”万三教xùn

他们说。

“我不怕,昨天都从那将是袖子下边钻过去了。”程方显摆自己的胆量。

“我也不怕,昨天也有个僵尸队让我碰上了,那个老赶尸还拍了拍我的肩膀呢。”陆石头也硬气地说。

“好好,看你们胆量有多大,这两天就见分晓了,这两天你们也别回去了,在三爷这里住下,不管你们能不能留下来,这两天三爷都好酒好肉地招待你们吃个够。”万三心里明白,昨天夜里其实是来旺和疤瘌棍一人一路装了吓唬他们的,还好,通过了考验,一切就看今天了,要是都通过了就都收下,胆大心细的毕竟不好找。酒菜还是要最好的,这点利诱对乡下的孩子太管用了,他们一年到头也不舍的吃几两肉啊,穷的人家,能吃饱就很知足了。

程方听说又有好酒肉招待,心里高兴得很,这两天可真是打了牙祭了,这么多年没吃过这么痛快过,干赶尸真是好啊。

接着四个人吃早餐,早餐依旧是丰盛的酒肉,还专门给程方和陆石头两人一人一大碗狗肉,小孩正长身体的时候,逮住美味吃的可是香啊,也暗暗下决心,今儿夜里一定要找到那梧桐叶。

就这样,万三让来旺和疤瘌棍训liàn

两个小孩武功,来旺和疤瘌棍是不想继xù

干了,但是这个传承还是要做好的,也是对祖师爷和牛二爷的交代啊,两人对赶尸行感情深着呢。

两人尽心尽lì

地教程方武功,具体的法术等等,还不到时候透漏,必须到他们确定干这行才行,这是必要的技术保密。

下午,万三晃荡着回到死尸客店,对两人说,我把梧桐叶放好了,就放在一个坟头顶上,周围我看仔细了,那里都是荒草什么的,没有梧桐叶,只我放的这一片,你们要赶到天亮之前给我摸回来,今天谁去。

程方和陆石头相互看看,心头有点忐忑,不知dào

到底会是什么情况,程方想,反正要干这行就必须去,那就早去得了,不怕,不就是些坟头吗,僵尸对也都过来了,还怕这个,路上拾个大棍子带着,万一碰上个妖魔鬼怪,也有的一拼。想到这里,他喊道:“三爷,我去。”

万三看程方果然有决心,很是高兴,便布置好饭菜,他知dào

,如果这趟完不成任务,那以后就没有酒肉招待的份了,程方和陆石头当然心里明白,先吃个痛快再说。

程方还破例多喝了些酒,据说喝酒可以壮胆,他下决心就是睡倒在哪里,也不能吓倒。

很快,半夜子时,万三早早安排了来旺和疤瘌棍在坟地里找个地方藏了起来,万一把小孩吓出个好歹,也好赶紧救出来,当然,一切顺利的话是绝对不能出面的,那不真增加了恐怖吗。

夜,很黑,依然是月黑头,这也是万三算好的天气,观察了好几天,这两天夜里月亮都出来的晚,出来也只出来个月牙,反而更增冷清。

程方简单睡了一会,将心横一横,上路。

路上没有一个人,但是也平静,程方找了根顺手的木棍,心里安稳许多,他知dào

,再厉害的东西出来,也有一拼的机会啊。

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前边就是柏树林了,里边很静很黑,远远地就看见粼粼鬼火在四下里飘荡着,程方心里不断地有点发紧,他竭力地控zhì

着自己的情绪,这里差不多得有千把个坟堆,要找到真是太不容易了,他想了想,得挨个摸,好在这些坟堆行列整齐,可以一行一行摸过去。

他对那些鬼火感觉奇怪,心说到了那鬼火地方怎么办,由不得那棒子就砸。

他硬着头皮,先到柏林边上的坟头,摸了摸坟头,没见梧桐叶,越往里,能见度越低,只好多摸些地方,不时地,上边树上落下来一些乌鸦粪来,每一次都让程方心里一揪,精神紧张着呢。

前边那坟头旁边就有几点蓝莹莹的鬼火,程方硬着头皮过去,摸了摸坟头,没有梧桐叶,他照着鬼火就砸,黑黢黢地看了看,是个人头骷髅,很狰狞地看着自己,程方心头发紧,竭力稳住心神,他知dào

,害pà

是没用的,吓死自己才遂了这些恶鬼的愿呢,稳住,前边还多着呢,要是摸不到梧桐叶,赶尸是干不成的,酒肉那这辈子是持不同快了,年轻人吗,要干点事就得天不怕地不怕,怕什么啊,天塌下来顶着就是了。

就这么念叨着,程方也不理会那鬼火了,只一个一个地摸坟头,很静,很静地,只有自己摸索的声音。

他摸到一个坟头,刚走上去,忽然,“嗖嗖嗖”窜出来几只野兔子,程方刚开始吓一跳,什么东西窜出来了,黑黑的看上去是兔子,乐了,照着它们就挥一棒子,打不着也给自己壮壮胆。

到最里边了,很么也看不见,除了鬼火飘飘的,不时地,还摸出来一根两根的人骨,估计是年长日久给整出来的。

那梧桐叶依然没找着,程方有思想准bèi

,他知dào

,那梧桐叶肯定得放个隐秘地坟头,但是自己只能一个个摸过去,也没什么好办法,谁知dào

哪个是啊。

好容易摸完了第一行坟头,程方舒了一口气,心里有了些底,不就这么回事吗,人死如灯灭,就看那些鬼火,不也只有自己游荡的份,我一棍子就砸进土里,不过还真没见鬼呢,哼,就算他们出来,爷爷也不怕,打就是了。

他听说,越是自己胆气状,那些小鬼要小妖越不敢靠近,鬼怕恶人吗。

想到这里,程方心里有了底气,摸吧。

就这么着,程方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地摸过去,直到第五排的最后一个在旮旯中的小坟头上,程方摸到了梧桐叶,程方狠狠地把万三这个老家伙骂了个痛快,想出这么个点子折腾方爷,总算是找出来了,程方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他快步跑出来,毕竟,这荒坟遍地的地方不是久留之地。

气喘吁吁地赶到死尸客店,将那梧桐叶交给万三,万三仔细看了,很是满yì

,亲切地拍了拍程方,他知dào

这个徒弟是收定了,看他累的不轻,这差事放谁头上也不轻快,赶紧收拾了些酒菜,给程方压惊。

程方喝酒吃肉之后,果然感觉自己底气更足了,想想以前自己所有害pà

的事儿,反而有点好笑了,确实感觉胆气壮了许多。

万三对这个徒弟也很满yì

,往后就可以训liàn

赶尸技术了,十月一开始就可以跟着自己走脚了,心里很是高兴。万三是恋旧的人,他本可以不干,但是想到祖师爷,想到牛二,想到师父,还是决定干下去,三百六十行,这赶尸行也要有自己的发展才行,自己不干,也没人干了,如今终于有了徒弟,万三精神大振。

他想,以后可以安心赶尸,将这行传下来,倒斗就不干了,自己也不缺这些个钱,可以说现在光现银,就够买百亩良田还够收拾好家园做个财主的了,何况,还存了不好宝贝呢。

万三有自己的打算,来旺也有自己的打算,三个人中间,来旺算是成了个家了,有了那杨杏儿在家里,来旺终于活出个人样来了,前些天刚置办了几十亩地,本来他有更大实力的,可是,不露富不更好吗,先来个稳当的,来旺很有主意,挑拣了一大批老实可靠的佃户长工,都住在自己修建的大院子里,也可以防身啊,有个什么事情,一招呼,大家都能起来帮忙。

来旺苦出身,杨杏儿也是要饭出身,两个人对佃户对长工格外好,大家也都佩服,反而形成了一个很好的命运共同体,比别的财主招徕些无赖流氓管家可好太多了,这些佃户长工白天干活,晚上就轮流打更护院,来旺都额外给他们银子钱补助生活,大家都很感激。

如今,来旺已经是出名的大善人了,大家都想到他这里当佃户做长工。

第七十八章:疤瘌棍复仇的梦想

第二天,陆石头同样被派到柏林坟场摸石头,这小子稍微费劲些,经lì

了一番冷汗淋漓后倒也平安回来了.万三非常高兴,几项硬指标两个小孩都通过了,剩下的就是技术活了,只要耐心训liàn

,问题不大,今儿就办了收徒仪式,也快到十月一黑衣派大聚会了,过了这次聚会赶尸行就正式开业,再走脚的路上,自然学的就快了。

早晨起来,万三照例准bèi

了好酒好菜,给两个人压惊,之后便告sù

他们今天要正式拜师了,以后就得长住死尸客店,不用回家了,要两人做好思想准bèi

。那时候收徒弟可不像现在,徒弟对师父要有很强的人身依附关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吗,一点不假,师父的责任也大,要对徒弟的技艺、德行等等,都要言传身教,直到徒弟出师,独立从业,而在赶尸行,却又不同其他,帮派性比较强,就算独立从业,相互联系也是密切的很,因为天天与僵尸打交道,什么事都可能碰上,另外,闲下来找见目标去倒个小斗,也需yào

共同行动。所以,万三将这两个徒弟看作后半辈子的依靠,他顾虑甚少,就算这两个小孩不成器,就跟了来旺去,也是不错的归宿,来旺心眼实,可以交付重任。

朝阳初升彩霞满天,天气不错,小小的秋凉风吹拂,万三感觉神清气爽,非常惬意。这时候,来旺和疤瘌棍也早早地赶过来,今天算是收徒的正日子,两个人是必须要赶过来的。

万三看大家到齐,心里高兴的很,便吩咐程方和陆石头将准bèi

好的香案、供品,放到指定的地方,就在牛二爷坟头旁边,他心里想好了,逢年过节,遇到大事,必须到牛二坟头念叨念叨,心里才能安静下来。

布置好,来旺嘴口不好,自然由疤瘌棍主持,先由万三领着大家祭拜了祖师爷,告sù

祖师爷今天黑衣派万三这边要收徒了,然后祭拜了牛二,并恳求牛二爷的英灵时时保护着他们,然后由疤瘌棍宣读门规,古时候收徒,这门规很重yào

,乃行内铁律,门人是任谁也不能违抗的。

这是新徒弟最重yào

的一项宣誓,必须发下毒誓才行,然后就是拜师了,万三稳坐太师椅,两个小孩行礼如仪。

仪式烦琐而庄重,等于给小徒弟上了一堂入门课,仪式结束,自然死尸客店里又是风声酒宴侍候,程方和陆石头很是新奇,感觉这钱来得太过容易,就这么着就过上财主般的生活,这些东西,往年想都不敢多想的,看来,赶尸匠真是有钱,平时神神mì

秘地,大家都不知dào

,如今可是亲自体验了。其实要说钱,赶尸匠的钱确实每年也挣个不少,因为人们对死事都重视的很,事死重过事生,更何况赶的都是死在外地的僵尸,这一路下来,普通人吓也吓个半死,何况一路赶回来呢,所以酬金都很丰厚,每年收入吧,确实比一般买卖人要强,超过小康,但是赶尸匠们都生活好,路上太辛苦,不能亏着自己的身板,所以钱也花得多,倒显得剩不下太多了。如今这阔气,都是倒了苗王斗得来的,那可是冒了生命危险才得的。

五个人说说笑笑,饭后,程方陆石头回家正式向家里告辞,卷了铺盖卷来死尸客店,以后只能闲下来没事时候回家看看了,亲娘老子重yào

,师父更重yào

,这是规矩。

来旺疤瘌棍看万三收徒圆满,也像自己完成一件大事似得,便于万三告辞,以后除了逢年过节,大家聚在一起就少了,各自有了各自的一摊。

万三看着两人,心里感慨,对来旺,他是一百个放心,对疤瘌棍却不同,听说这小子也起了一处大庄园,买了一百亩地,找了管家管着,这倒挺好,只是还听说,疤瘌棍纠集了一批道上的人物,他明白,一切都是对着老鸹山的黄七来的,他放心不下,便对疤瘌棍说:“棍啊,你的事一定要般的干净利落,改改以前的脾气,另外,驾驭强人,那不是光钱就能办好的,要多用用脑子。”疤瘌棍点点头,确实,现在的疤瘌棍比以前沉静多了,不那么毛躁了,他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万三也只能提醒一下,别的也帮不上忙,便挥挥手让他们回去。

疤瘌棍出了死尸客店,回到南李庄的家里,如今走在街上,疤瘌棍可不一般了,再不像以前似得人人见了就躲,如今是四里八乡出了名的大财主了,附近人家都跟了他打长工,佃户也有个二三十家,村里的老人们都上溯**辈,也没听说南李庄出过这么有气魄的大财主,疤瘌棍也适应了大家的恭维,他知dào

,做个土财主是不行的,碰见官府土匪就没辙了,所以必须豢养一批可靠的打手,那样土匪不敢碰,官府还得买账,这个乱世,这样才是稳当的百年大计。他仍对来旺的小气有些看不上,那么多钱,才置办五十亩地,一个打手没有,唉,以后出事估计还得疤爷去给他摆平,不过他对这位师兄也是实心实意的,他忘不了几十年的情分,更忘不了当年他们把老本都拿出来去老鸹山赎回他的恩德。一想起老鸹山,疤瘌棍就一肚子火气,他发誓一定要把黄七打死,占据老鸹山。

回到家里,管家李才赶紧吩咐下人招呼好疤瘌棍,他本是在沅陵县城一家商号的账房先生,是疤瘌棍本家叔叔,如今被疤瘌棍请了来,老先生自然高兴,一者离家近,二者和疤瘌棍亲近的很,老李家难得出这么个大财主,自己是该发挥余热的,比跟着别人干可强多了,疤瘌棍在重修老宅子的时候,专门在旁边修了座小的新院子,让他一家住,在这村里,他们两家是在五属以内的亲属,其他都远些,李才果然尽心尽lì

,各方面都打理地有条不紊,疤瘌棍放心,他自己也满yì



李才还有个心事,就是给疤瘌棍找几房媳妇,已经让他家老婆子去物色了,老婆子却像奉了圣旨,忙得不亦乐乎,天天相看这个相看那个,大财主找媳妇,不管疤瘌棍长的怎样,那也是踏破了门槛啊。

疤瘌棍对这个不太在意,他需yào

的是复仇,之后才能堂堂正正地做个大财主,他想好了,将接管老鸹山,他有的是钱,如今,谁会给钱过不去呢,有钱就能找好人,就能将黄七那混蛋往死里打。

疤瘌棍除了铺张出这么大家业,腰里还有五百两银子现钱,所以心气也高起来。

他来到后院子,见大家正在孙武师的带领下,练习拳脚,一段时间下来,很象样子了,更重yào

的是,这孙武师还很有带兵韬略,不只训liàn

武功,还讲究排兵布阵,攻城打仗,原来,这孙武师是退下来的军营里一个教头,功夫好,为人实。

疤瘌棍自然不亏待他,而且他本来想在乡下安心生活,不想到道上混了,是疤瘌棍三顾茅庐请来的,两个人拜了义兄弟,疤瘌棍又从附近村庄召集了青壮汉子,农忙了就忙地里,闲下来就习拳弄棒,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疤瘌棍蹲在一边,喝着茶,看大家热闹地训liàn

,暗暗点头,看样子,离复仇的日子不远了,一想到这里,疤瘌棍就激动,过会,请孙教头喝酒,谈谈这事。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了黄七跪地求饶的画面,而自己,高坐在老鸹山聚义堂的虎皮交椅上,底下,有好几百个青状汉子听自己的调遣。

第七十九章:疤瘌棍沁月河妓院设套

又一个繁忙的白天过去,月亮难得的像面银盘挂了出来,宁静的村庄里,罩上一层柔和的光亮.

疤瘌棍的大宅门内宅子里正酒酣耳热,到不太闹,原来只疤瘌棍和孙武师两个人,正推杯换盏。

“兄弟,我看弟兄们武艺不错了,对付那些个山贼,差不多吧。”疤瘌棍闪着兴奋的小眼睛,认真地问孙武师。孙武师认真地想想,不敢贸然回答,便道:“兄弟你看,这降伏山贼可不是强攻的事,要不然,那官府不早捉了黄七了吗,必须用计。”

“怎么用计法,我也不想要他的山寨,当然,要是真连锅端,把山寨得了更好,我得要那黄七的狗命。”疤瘌棍恨恨地说。

“擒贼先擒王,这是最其本的道理,我们还真得拿黄七下手,捉了黄七,把他的亲随降伏了,然后把黄七一绑,山上的人如果不树倒猢狲散,那就得给咱们谈条件,到时候咱们把黄七一杀,来个威逼利诱,问题就不大了,只是我还真不摸底,山上到底有多少人马。”孙武师有些不踏实地问。

“这些天,我也一直打听,山上也就三四十人,这些年靠贩私盐着实发了点财,我想干脆这么着,我们先捉了黄七,然后和他们在荒野里对对阵势,大家来个联合,这年头,谁会给钱过不去啊,我想能成,到时候我坐镇家里,你带上十个弟兄去接了山寨,继xù

走私,咱们里外结合,共同发财,你看如何。”疤瘌棍想到这里,心里很是兴奋,给孙武师讲起来也是唾沫星子乱飞。

孙武师镇定了一下,想了想,说:“山上的情况咱们不摸底,我不想冒这个风险,到时候看情况吧,咱们不如另立个山头做买卖了。”

疤瘌棍一想,是啊,我杀了黄七,里边难保有个把不要命的想报复,到时候给我来个暗箭难防,我可就倒霉了,还是孙武师计虑周详。

“好,兄弟,听你的,不管怎样,去除黄七,疤爷我才能睡踏实觉,另立山头也好,还是你老兄去主持大局,兄弟我在山下接应,大家按赶尸匠的路子,一边赶尸一边夹带私盐,真是太棒了。”

酒席上谈事情沟通的顺畅,两个人都是酒酣耳热,扒心扒费地想成就一番事业。

第三天头上,疤瘌棍带了两个汉子赶到沅陵县城的沁月河,这里可是疤瘌棍第一个销魂之地,也是让自己一个窝囊一辈子的地方,疤瘌棍走过来,心里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紧张,如今,有钱了,更重yào

的,有几十号人在周围看着呢,只要自己一声令下,沁月河立kè

就会血雨腥风,这年头,钱和武力是最重yào

的。

疤瘌棍感到格外满足,路上的漂亮娘们拉客,疤瘌棍一幅傲慢模样,敷衍着往前走,直直地往春梅在的那所清幽小院子里走,如今他探明了,那黄七还包着春梅呢,说是包,其实就是霸占,那妓院的老鸨不敢的最他,只好给他养着,当然,黄七为了自己安稳,也不少给老鸨银子,总比接外边的散客来的多些,自从疤瘌棍那次事以后,春梅没接过别的客人了。

疤瘌棍进去,冲到老鸨的大房应客厅,老鸨一看,揉了揉眼睛,没错儿,就是那个窝囊的乡下佬,如今又来了,上回听说让黄七给打了个半死。

她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知dào

是真的,不是幻想,看眼前的疤瘌棍,着实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就像发了点小财的农民,如今,已经是大财主的架势了,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这小子真发了大财呢。

老鸨这么想着,惊讶的大眼睛怔怔地看这疤瘌棍大模大样地坐在跟前,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亲热地招呼。

“哎呀,大兄弟啊,亲兄弟啊,是那阵风把您老给吹来了,您走了,那春红姑娘一直念叨着您的好呢,这次可算一个小团圆了,兄弟这次来就多住些天吧,老姐我安排院子里的丫头侍候你个够,今年有来了几个美人,你可慢慢一天一个地享shòu

享shòu

。”老鸨使出浑身解数,恭维这疤瘌棍。

疤瘌棍看了看势力的老鸨,他心里有事,心想,若不是要尽快了解那个事,疤爷我还真不一定来你这小院呢。

“让春梅姑娘来侍候爷们,一个月,然后呢,爷在逛逛其他姑娘的绣楼,也不枉来此一场啊。”疤瘌棍轻松地笑着说。

“哎呀我的小爷爷啊,你咋净给姐姐出难题啊,春梅可是黄七爷的人,这沁月河街道两边没人不知dào

啊,也美人来招惹春梅啊,你老怎么又惦记上她了。这么多大姑娘,哪个也不比春梅差的,老姐姐给你打个包票,保证你满yì

,你等下,我招呼今年新来的几个过来,你看看再说,怎么老惦记着那个破娘们啊。”老鸨说着,便出门去招呼姑娘。

疤瘌棍听了也是一愣一愣的,是啊,就说为了办事,也包她两天得了,换换新鲜的不更好啊,忽然,他又想了想,原来的部属似乎不太好,干脆把人马拉进来得了。

他贴耳吩咐听差,后边随从点了点头,赶紧往外飞跑,不一会儿,孙武师带了十个弟兄过来,满满站了一屋子。

这边老鸨出来,立kè

带过来一屋子香风,十几个汉子立马给吹的心猿意马,老鸨进来一看这阵势,大惊失色,不知dào

要发生什么是,这小子报仇也不能在这里啊,我容易吗带着这些姑娘过日子,有种找黄七算账去啊。

疤瘌棍看老鸨吓的够呛,便笑着说:“不用,你不用着急,我这是给你拉生意,这两天,你这院子不用招呼外人了,爷给你包下了,好好让姑娘们侍候好爷的哥们,银子,多着呢,你先拿了这一百两,我们这十天半月的就住这里了。”

老鸨一听这话,看那白花花的银子,心里乐了,这可是一笔横财,让他们在这里逍遥些天,老娘我可是清净了。

老鸨赶紧过来陪笑,挑了二十来个姑娘让大家挑,这些青壮汉子还没干过这个,要是一个人来,肯定不知所措,如今不同,大伙一起玩儿,有疤爷请客,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一阵纷乱,各自拥了可心的姑娘走了,留下了疤瘌棍,老鸨惊疑地问疤瘌棍:“小爷,除了春梅你是谁也不要了?”

疤瘌棍点了点头,老鸨狠狠心,道:“那黄七可是两天一次要过来,兄弟你要是能把黄七收拾了,姐姐我把春梅包给你了,你看怎样,不过你们的那过结姐姐我知dào

,只是,不要把我这小院子搞乱了,好不好,咱们明人不做暗事,你来我这里,我好好地酒菜美女招待,你该干嘛干嘛,砸了我的东西我也不心疼,你办完事给我补上,怎么样,反正这是你和籶ò

叩氖拢?也徊迨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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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瘌棍道:“痛快,难得你这么痛快,这事就这么办了,你啊,放一百个宽心,帮我把黄七收拾了,你这妓院爷给你罩着,爷现在也是远近闻名的大财主了,不是当年了,就这么办吧,你可别坏我的事,里边来的这些人,还不到我的人马的三分之一,外边埋伏着呢,你这里一有人出去,肯定就进我的黑屋了,你可好事做到底,别到时候不痛快。”

老鸨自然点头如啄米,赶紧赌咒发誓说自己怎么怎么实诚,疤瘌棍不愿意听她啰唆,便对另一个随从吩咐几句,随从听命,飞快出去,这次传的命令是,只要弟兄们干的好出死力,不光奖银子,还奖这里的姑娘,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疤瘌棍心满yì

足地逍遥去了,只等那黄七过来登门受死了。

第八十章:沁月河妓院的艳媚

疤瘌棍安排好,一时,不大的小院子里立kè

莺歌燕语,春意满院,那老鸨子却是高兴不起来,反而脸色沉郁地看着这一切,她知dào

,不多长时间,可能就会血雨腥风,她仔细思量着,虽然撑持着小妓院,老鸨子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她默默地算计着,怎么对自己最有利.

疤瘌棍心里很踏实,并没多少紧张意思,有了银子,有了人,疤爷爷可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疤瘌棍想着,脚下轻飘,摇摇晃晃地往春梅的绣楼走去。

不远处就是春梅的绮丽绣房,看的眼都花了,立kè

心猿意马起来,他回头吩咐自己的小亲随,紧紧跟随着,及时与孙武师传递消息,自己定了定心,晃进春梅绣房。

前边两个美艳的小丫鬟已经披红挂绿迎在门口,见疤瘌棍走了过来,一副暴发户模样,不禁掩口而笑,疤瘌棍倒不在意,这些个女人,不就是看银子吗,老子拿出银子让你们干嘛就得干嘛,疤瘌棍心里反而有些得yì



疤瘌棍过来,故yì

将两个小丫鬟夹在身下,使劲搂在怀里,两个小丫鬟立kè

花容变色,叫苦连天,疤瘌棍松了松胳膊,笑着亲了小丫鬟一口,亵腻一会儿,两个小丫鬟自然是风月场的高手,赶紧俏笑调情,疤瘌棍开心地玩弄着两个小丫鬟,心里满满的春意,不大会儿,进到客厅,客厅里装饰清雅,春梅正稳稳地坐着,微笑着看着疤瘌棍,她知dào

,疤瘌棍如今已不是当日的那个发了点小财的乡民了,看他那气势,好像发了大财了,春梅在风月场生活,见的多了,这两年被黄七霸占着,自己早就不耐烦了,苦于没踢走那黄七的能力,如今,终于有了个能治黄七那粗鲁的家伙的人了,不管他丑不丑,有钱,年轻,就比那吝啬的黄七强的太多。虽然黄七两三天才来一回,但是没回都像个乡下老光棍,折腾的自己好长时间不能复原,想到这里,春梅就恨恨的。

这个疤瘌棍也是乡下人,可是单纯的很呢,上次来的时候,完全是个处子,让自己一点小手腕就糊弄过去了,想想自己还是很对不住人家的,那次害得他可是不轻,但愿这小子这次真的发了大财,能除了黄七那个山贼。

春梅刻意打扮了自己,本就天生丽质,穿着也是让男人望而心跳的春意服,就是自己专门设计制作的彩丝纱衣,正将白皙细腻的皮肤隐隐透出明光春意,贴身是一层薄纱内衣,外边披了彩纱,春光满面。

明媚光色的一头乌发绾了大大的云髻,饰上放射着点点灵光的珠宝首饰,显得贵气逼人。脸似银盘,饱满的额头,两只黛色峨眉,轻轻飘摇,神采灵动,黛眉中间,有一点红,可能是点上去的,显得好kàn

的很。春梅淡妆下的脸盘,纯净白皙,鼻子轻挺,樱口红艳。

从肩头滑落的一缕轻纱,巧巧地拂在玉胸上,薄而小巧的文胸将两只乖巧的玉兔,轻巧地覆上,一点春意,满怀荡情,铺在春梅略显丰满的娇躯上。

春梅坐着,笑颜盈盈,两只勾魂摄魄的眸子,将疤瘌棍刺激地红光满面。

疤瘌棍放开两个小丫鬟,两个小丫鬟看春梅今天这般打扮,巧笑一声,去准bèi

茶点侍候。

“官人请坐!”春梅稍稍矜持地对着疤瘌棍轻启朱唇,疤瘌棍忙慌慌地坐下,上次来的时候可不是这般光景,这次真zhèng

感到逼人的美艳逼人的富贵气质,他毕竟穷苦出身,还没做几天富人,在乡下的时候,他对富人的理解就是酒肉侍候,吃饱喝足,穿的像样些,如今不同了,面对的可是城里的美人,疤瘌棍立kè

自惭形秽,感觉自己猥琐的厉害。

他忙点点头,坐在一旁,刚才那小丫鬟带了茶点来,疤瘌棍慌慌地结果茶盅,小啜一口,静了静心,手上正碰上银子褡裢,鼓鼓地在腰里放着,疤瘌棍神色一振,立kè

来了精气神,他真的满心里感谢银子,没有银子,疤瘌棍能过上财主的日子,敢逛这沁月河的妓院,敢要城里最好的美人,以前是做梦,如今可是实在的。

“官人请慢慢用茶,小女子给你跳个舞吧。”春梅看疤瘌棍拘谨的神气,心里越发高兴,其实虽然自己做的风月生意,可是更希望遇见这么规矩的人,这些人老实,对自己也好,春风一度后,自己没伤害,得钱也多,不像那些风月老手,流氓无赖,个个自私的很,拿了他们只做泄欲工具,为了补偿掏出来的那点银子,一晚上能折腾上七八回,每次,春梅都感觉心力憔悴,伤痕累累,疤瘌棍这样的难得一见,还没学坏,又有钱,舍得花银子,如今,还能靠他打发掉那缠人的黄七,所以今天春梅对疤瘌棍格外看顾。

不大会儿,小小客厅中间,春梅已经玉立其间,疤瘌棍一看,心头已像撞鹿,呼吸急促。

音乐声起,声音**而香艳,春梅已经轻轻舞蹈,那绺薄纱飘拂开来,正将透明薄纱下的美艳胴体一晃一晃地将蓄满的春光向外激射出来,疤瘌棍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一动不动。

春梅忽然轻启朱唇,似有缭绕的仙音环绕过来,房间里的音乐开始柔婉,疤瘌棍给感染地好像也有了那么点音乐细胞,黑瘦的脖子撑着脑袋,情不自禁地摇晃起来,两只小眼睛可是死死地盯在了春梅丰满白皙的玉胸上。

春梅轻轻舞动,时不时将玉胸上的薄纱拂去,欲露还休的柔媚将疤瘌棍拉进一池春水,难以自拔,两只勾人眸子,向疤瘌棍射出**精光。

过了一会,春梅忽然声音一停,接着,房间里音乐骤然高亢,声音**刺激,疤瘌棍把持不住,差点就站了起来,他竭力稳住心神。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春梅玉胸忽然大开,那特制的薄薄抹胸轻轻滑落,白玉般香艳的玉兔乖巧地一跳,春梅胸中被音乐激发的强烈荡情像强劲的箭矢,急速对着疤瘌棍的小眼睛,射击过去。疤瘌棍的眼里,已如石破天惊,刚才还望眼欲穿,如今忽然将无尽的美艳一下子塞进他的小眼睛里。

立kè

,大脑一阵麻木,呆了似得坐在椅子上。

第八十一章:疤瘌棍劫了妓女大闹妓院

疤瘌棍觉得体内一股冲动的激情猛然涌上脑门,两眼呆呆地盯着半裸玉体的春梅.忽然,火辣的乐声嘎然而止,从外冲进来一个粗壮汉子,正是黄七。

这边正春意荡漾的春梅像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立kè

一声尖利的惊呼,瘫倒在地,黄七看都不看春梅,就向疤瘌棍扑了过来,一阵凶狠的恶风袭来,疤瘌棍猛然回过神来,在苗王古墓里遭遇过多少突然袭击,快速反应能力大大精进,忙侧身一闪,伸手就往腰里摸去,拔了匕首就迎了上来。

黄七见疤瘌棍反应如此迅速,也是一呆,晃了一下,站稳,没接着扑上,看着疤瘌棍骂道;“疤瘌棍你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又跑来找七爷的晦气来了!上回一念之差让你活着出来了,如今看来是真不想在阳间里逍遥了,爷爷我送你回老家去!这回,你拿一万两黄金,爷爷我也不让你活着出山了,哈哈哈哈!”

疤瘌棍定下神来,想:这小子如此猖狂,不和他啰唆,早点收拾了他要紧。

疤瘌棍心里有底,便阴阴地怪笑着,说道:“黄七啊,要不是为了上次你把疤爷请了去的情分,疤爷也懒得与你计较,如今看你小子越发猖狂,老子让你知dào

知dào

,这沅陵地界谁才是老大!”

他已经瞟见房间外边人影绰绰,自己的人围上来了,整个妓院果然笙歌全停,静了下来。

黄七这才感觉出事了,不像以前那么顺当了,心下一沉,心想这次不妙,这小子有准bèi

,带了人来了,自己实在太过托大,一个人就闯进来了,手下都在外边,看情况,只好一拼了,他定定神,见疤瘌棍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沉声道;“疤瘌棍,你不要太得yì

,今天若是你伤了老子,山上的弟兄们不会轻饶你的,到时候两败俱伤,为了个女人,值吗,七爷我认栽,把这女人给你享用,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道上的规矩你也知dào

,不要把事做的太绝了。”

疤瘌棍看黄七已经色厉内荏,胆气更足,道:“黄七爷,你也有今日,不过,你不用拿女人来搪塞我,今天的事可不只是女人的事,这些个女人,那不都是银子的奴才吗,我犯得着为他们动这么大阵势吗。”

黄七一听,眨巴眨巴眼睛,知dào

今天已难善了,正琢磨办法,怎么招呼外边的弟兄进来。

疤瘌棍看黄七在那里琢磨,瞟一眼花容失色的春梅,眼神里满是惊慌,疤瘌棍的春心一荡,便想赶紧解决了这事,不能托大,外边还有黄七的人呢,今天算是幸运,让黄七一点没防备就钻笼子里了,真是天助我也。

赶紧对着外边,叫道;“弟兄们过来,见见黄七爷!”

一阵紧张的脚步声后,外边衣衫不整地冲进来十几个汉子,大家给黄七搅扰了一池春水,都是心里忿忿然,容易吗,这么多年也没逛过窑子,如今正玩的欢,让这家伙给搅了,着实可恼。

黄七见这伙人,都横眉立目,气狠得紧,好像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想想这么多年虽然做了山贼,却并不以打家劫舍为务,没结下多少梁子,怎么这些人都看着自己像仇人似得。

心下慌了,立kè

胆气四散,腿肚子转筋,站立不稳,外边也就七八个弟兄,进来也打不过他们,黄七小气的很,每次来妓院,从没给手下兄弟买单玩过,都是安排在院子外边守候,这也是他致命的弱点。

黄七嘴唇哆嗦,向疤瘌棍告饶,疤瘌棍一看,心下高兴,过来搂了春梅,那春梅见黄七已经吓成这样,心下很是不屑,想到往日对自己诸多摧残,更是对这个变态的家伙恨的牙咬,但是,她还不知dào

疤瘌棍到底能不能收拾了黄七,何况,黄七山上还有不少人马呢,毕竟经过了太多风月场上的风波,春梅粉面淡淡地,一点表情没有,让你看不出什么,把心思全藏在心底,冷眼看他们恶斗,她顺从地跟这疤瘌棍。

疤瘌棍对着春梅粉面就亵腻地亲了一口,对手下叫道:“你们也别愣着了,把黄七爷给我捆个结实,不然,老虎出来是要吃人的。”

手下人领命,三下五除二就将缴械了的黄七,捆了个结实,到了这份上,黄七只好哀叹任命,但是,他还是寄希望外边的喽啰发xiàn

,进山里叫了人来。

疤瘌棍见收拾停当,便吩咐:“石柱,你看着这个蠢货,过会拉进山里宰了,你可当心点,别让他跑掉。”底下一个汉子忙应声,拉了把椅子坐在黄七身边。

疤瘌棍将春梅按在一边椅子上,笑道:“小娘子不要着急,疤爷我收拾了外边的喽啰,带你回家,哈哈哈哈!”

疤瘌棍想了想,叫过一个手下,让他扮作嫖客出去,招呼孙武师他们里应外合,就算跑出去个把也故yì

让他们知dào

是疤瘌棍绑了黄七,大家回庄上与山贼们好好谈谈,谈不好就吃了他们,疤瘌棍感觉自己在做一件创业大事,这些山贼,官府的人都奈何不得,如今让自己擒捉了来,还能吃下去这股力量,真是太棒了,心下非常兴奋,踌躇满志。

便抖擞精神,带了这些汉子晃晃地往外边冲去,路过大客厅,见老鸨子正呆呆地想心事,疤瘌棍笑了一笑,老鸨子知dào

这帮人得手了,但是,能不能抗住山上的那伙,就难说了,黄七下山习惯了,没带多少人来,老鸨子心里依然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赶紧吩咐一个小厮,走偏门去请妓院公会的冯老爷去,黑白两道,都得按规矩办事,这帮乡下的暴发户粗鲁汉,靠了武力,啥都敢干,不管他们怎么火拼,我可不能吃亏啊。

妓院里虽然都有些打手,都是对付那些嫖客用的,如今这阵势,个个像山贼草寇,根本用不上,妓院里虽然都买山贼的帐,但是,也有自己的力量,那就是妓院公会,妓院公会里专门组织些力量,维护着这沁月河一带大小妓院的秩序,安全,别管黑道白道,还都买妓院公会的帐,也是沅陵一带不小的势力。

另外,妓院公会和县衙门的关系匪浅,紧密勾结,一旦有不守规矩的黑白两道势力破坏妓院的繁荣,那他们也是容忍不下的,老鸨子派人去妓院公会,心下安定了些,仍冷冷地看他们火拼。

正想着,外边已经呼喝之声大起,两边人马厮杀起来了,不时听见惨呼之声。

老鸨子忙让人看着外边的动静,心里又慌乱起来。

老鸨子派人到门前盯着点,自己在里边盘算,若是他们自己火拼就算了,可千万别把自己这小院给砸喽,那样就麻烦了,就算去请了妓院公会给摆平,也是要不少银子的。

外边,疤瘌棍的人已经和籶ò

叩乃娲痈缮狭耍?患?镂涫Υ?耪獍锖鹤樱?淙皇堑谝淮握娴墩媲沟纳险螅?哺龈霾痪澹???喔龃蚱吒觯?淮蠡岫??破叩氖窒戮透?茏狡鹄矗??靡涣锒?旁诎甜?鞲?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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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瘌棍心里那个得yì

啊,美美地看这眼前的俘虏,这时候,孙武师过来,小声和疤瘌棍商议。

孙武师本名孙铭,练家子出身,有一套祖传的拳棒功夫,年轻时候就被延揽到在沅陵的驻军中做枪棒教头,看不惯军中的混乱,才辞职回乡,对黑白两道的情况都熟悉的很,如今看事情要闹大,知dào

这可不是庆功的时候,这波人要想在沅陵占据一块空间,还有更多的战斗要打,不是收拾了黄七就一切顺遂的。眼前的,就有三股势力需yào

摆平,一是黄七的山上弟兄,得有四五十人马。二是这妓院公会的人马,绝对不可小觑。三是县衙门的人马。这些不是单纯依靠武力能解决的,何况靠武力也是解决不了的,只有被消灭的份。

疤瘌棍听了孙铭的分析,才觉得事态不是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心里有些沉重。

想了想,自己这边也有四五十个弟兄,回去再召集手下的佃户们,充实进二三十个后生,对了,再去来旺那里,求来二三十个壮汉帮忙,应该不难,从武力上最起码有个保证,剩下的就要靠点计策了。

想到这里,疤瘌棍心里安稳了些,他把自己的心思给孙铭说明白,孙铭想了想,说:“疤爷,有了人,还不能成,还要有钱,摆平这些事,得需yào

千八两银子,不过银子不怕,等咱们站稳了脚跟,那就是沅陵一霸,搞点银子并不难。”

疤瘌棍想想,说:“不要紧,银子疤爷手底下就有,不够找我师父借些。”

两人计议停当,决定赶紧回南李庄,到那里布置好,明的暗的,就什么也不怕了,万一失手也好逃跑,当然,纠集起这些人马,任谁单独来也是不怕的,要是他们勾结起来一起进攻,那当然抵挡不住。

“事不宜迟,先解决了山贼,放他们两个到山上报信,我们在庄上等着他们,收了这帮山贼,任他们谁来,也得掂量掂量他们的实力了。”孙铭说。

“兄弟,一切都按你的计划,事成之后,你我平分,我决定把家业一半给你,以后咱们就一切平分,做个世代的交情,怎么样。”疤瘌棍巴心巴肺地对孙铭说,孙铭是明白人,两人确实也交情很深了,听了此言,更是心情激动,决定这一仗一定完美地打下来,孙铭毕竟在军中混过多年,如今觉得自己有了将军的派头,有了行军布阵的豪壮感。

当下,吩咐放了其中两个,让他们回山送信,让山上的人马到南李庄要人,就说南李庄要摆下宴席与山上的弟兄们聚会,当然,来了是打是杀是和,只能到时候看情况了。

二十多个人马匆匆上马准bèi

回去,疤瘌棍忽然想了一件事,跑里边二话不说,将春梅就给扛了出来。

后边,老鸨子呼天抢地奔出来,这可动了她的心肝了,虽然春梅被黄七包了几年,但每年黄七也是给了百两银子的,中间也秘密接些贵客,可是自己这小院的摇钱树,如今那疤瘌棍竟二话不说,扛了就走,可怎么好呢。

派出去妓院公会的人还没回来,这帮壮汉,小小妓院是支应不了的,真是倒了大霉了,今天所有的嫖资不要一个,也不能把人给带走啊。

老鸨子一边狠狠心,拿了十两银子包了,找人送到冯老爷那里去,一边呼天抢地在后边拉扯,疤瘌棍一脚将老鸨子踢开,利索地上马,虽然少了一只手,毕竟武功不弱,上马,打斗,还是利索得很。

孙铭一见,心里暗暗叫苦,这次和妓院公会的梁子是不会容易善罢了,没办法,把人已经抢了,那就回去再说,反正早晚要和这股势力交手的,多个女人就是多花些银子钱的事。

孙铭赶紧催动坐骑,一行二十几人的马队,浩浩荡荡地带着战利品飞驰而过。

温柔艳情的沁月河经这帮人一阵冲击,立kè

停下笙歌艳舞,一静之后接着混乱非常。

老鸨子不明白,妓院公会的怎么还没派人出来,可能是时间太仓促,没奈何,只好又封了十两银子给县衙的班头丁江送去,不管怎样,这场官司得打下来了,不然,可就吃大亏了,但是到底结局会怎样,实在是无法可想,这帮人势力不弱,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半个时辰,疤瘌棍的马队就赶到了南李庄老窝,将黄七等人押到修筑好没多少天的地牢,将春梅安顿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里,派了几个妇女看护好。

疤瘌棍赶到大院会客厅与孙铭仔细计议,怎么对付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怎么摆平这三股势力。

人马是要准bèi

的,钱也是要现银,这都好办,疤瘌棍找了管家李才,笔墨纸砚准bèi

好,写几封重yào

的信件,一个给万三的,是借银子,也请三爷过来助拳围事,二是给来旺的,要借来三四十号壮汉来壮大声势,当然,主力还是庄里的这四五十号人马。

派得力的人送走这最重yào

的两封信,接着安排,庄里所有人家都不准下地,都在家呆着,或者聚集到疤瘌棍的大院子来,说明是要与山贼火拼,大家听了,都心里惶惶的,都聚集到疤瘌棍院子里,疤瘌棍安排老幼妇孺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剩下的全要听孙铭的调遣,都准bèi

好兵器,没家伙的只好找顺手的棍棒来。

一个时辰不到,万三骑了小毛驴赶了过来,疤瘌棍赶紧过来迎接,看万三还带了程方陆石头,几个人不顾的寒暄,一起来到会客厅,万三将自己的八百两现银交给疤瘌棍,疤瘌棍放入密室,心里有了底,有钱有人,不怕摆不平他们,以后疤爷在沅陵城就是除县太爷之外的二号人物。

“孙武师好,棍子,你们都安排好了么,虽然老夫对你这些事一直担心,但是临了事咱也不怕事,你这次要能一鼓作气,成功了,就夺了白衣派的头把交椅,还能在这沅陵城成为一霸,如今这混乱年月,有这股劲老夫还是支持你的。”万三忽然态度大改,让疤瘌棍很是感动,是啊,混乱年月,没有势力,只有处处吃亏的份,看看自己这可怜的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想起来那黄七着实可恨,将我们拼死拼活搞来的几百两银子全给敲诈了去,如今疤爷终于可以报仇了。

大家继xù

坐下喝茶,一会儿,来旺晃晃地带着三四十青壮汉子赶了过来,孙铭一看,大乐,这下可好了,这些人全会些拳脚,都或拿刀或执棒,很像样子,有这些人助阵,当然更好了。

一时,疤瘌棍的大院子全是壮汉,大家非但没有胆怯,反个个兴奋莫名,人多,就不怕了,胆气壮了,打起仗来气势就上来了。

孙铭想了想,大家窝在一起肯定是不行,必须派出大批人马潜入地道,形成里应外合。

疤瘌棍这宅子建的时候就按个小城堡建的,不光里边有防卫哨什么的,还有大批地道四通到外边,一旦有这样的大仗要打,正可里应外合,设计着实巧妙。

孙铭将人马分成两半,一半分成八个小队,从八大地道口潜出到外边的埋伏坑中藏好,一旦接到里边的号令,便一起从外边掩杀进来。

安排停当,疤瘌棍便殷勤地陪万三来旺喝茶,聊聊家常,疤瘌棍看来旺精气神更好了,那歪嘴也不那么难看了,身上打扮很是利索,很是佩服,做这小财主也不错啊,不过,要是不打打杀杀,打开这大局面,也不可能安稳做个财主啊,如今这阵仗其实就是哥们一起打天下,胜了,以后大家顺利发财,不胜,看情况问题不大,光银子就准bèi

了快两千两,来旺又支援了五百两,不出人,光银子也能把县太爷给砸趴下,疤瘌棍胸有成竹。

便笑着对来旺说:“嫂子可好,天天把旺哥打扮的精神利索,真是贤惠啊,旺哥精气神大长啊,有什么喜事啊?”

来旺撇了歪嘴笑笑,含混地说:“我啊,过几个月,就要有儿子了!哈哈”来旺这一说,立kè

引来大家的兴趣。

疤瘌棍笑道:“旺哥好功夫啊,终于种出来了,哈哈,到时候我去认了做干儿子。”

来旺笑道:“好好,兄弟你也得抓紧,把眼前这事摆平,就娶了几房媳妇,哥哥我帮你张罗,呵呵。”

“别提了,今天疤爷从窑子里扛了一个来家了,还没把那老鸨子气死呢,这不,还得大家帮他摆平,不过,那娘们真是美人啊,漂亮。”孙铭笑道。

“有这等事,那可是好,兄弟看着好就娶了得了,这一仗可真是值得一打啊。”来旺笑说。

忽然,从外边闯进来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禀报:“疤爷,山寨的人来了。”

四个人立kè

站起来,疤瘌棍看了看孙铭,一切听他的号令。

四个人站上墙头一个哨位上,向远处仔细观看,只见一里多地的地方,果然人喊马嘶,向这边杀气腾腾地奔过来。

夕阳西下,落日余辉洒向小小的南李庄,外边的旷野已经显得有些昏暗了,一场血雨腥风就这样扑了过来。

第八十二章;老鸹山山贼血溅南李庄

疤瘌棍看这帮山贼来势汹汹,心里有些慌慌的,小声问旁边的孙铭:“你看这阵势,有把握吗?”

“这些人倒不怕,怕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孙铭也心情沉重,幽幽地说,疤瘌棍点了点头,这场仗并不好打,看运气了。

疤瘌棍想了想,控zhì

住心里的不安,看对面马队已经来到不远地方,吩咐后边的小随从李青,去开了大门。

李青纳闷,敌人来到近前,反去开大门,是何道理,愣了一愣,疤瘌棍训斥道:“让你去开门你就去,老子亲自上来会会这帮山贼。”李青这才心里踏实,看孙铭他们并没异意,便飞快地到大门前,吩咐开大门。

疤瘌棍等人赶紧赶到大门前,大摇大摆地出来,一副气定神闲模样,守院子的庄丁们见他如此轻松,反而心里安稳不少。

天色已暗,疤瘌棍吩咐将灯火点好,一时,大门前灯火通明,亮如白昼,疤瘌棍让手下人抬了张大长桌子,自己在中间稳稳坐下,两边是孙铭万三来旺等人,疤瘌棍想,这次要看自己的能耐了,不能让这帮山贼吓住喽。

刚布置停当,对面山贼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见南门大开,疤瘌棍等人坐着等在那里,一伙人立时感觉不妙,诧异万分,先前想好的血洗南李庄的计划此时看这阵势,感觉无从下手,山贼领头儿的是上次交涉疤瘌棍赎金的二寨主周良,周良也算是场面人物,他吁了一声,停下战马,大家赶紧停好战马,做好戒备。

周良在马上拱手道:“疤爷,没想到今日兄弟在这里见面了,疤爷现在发财啊,弟兄们也不想搅扰疤爷的财主日子,只想带回我们的头儿黄七爷,咱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疤爷稳坐钓鱼台,想是一切安排好了,是和呢还是战呢,弟兄们悉听尊便。”

疤瘌棍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是我第一次这么重yào

的场合讲话,心里已经演练过多遍,一定不能慌乱,沉声说:“周良,你上次把疤爷折腾的不轻啊,我请了老七过来,是了了这笔帐,我在这里说下,这笔帐可是黄七欠了我的,包括你小子,也欠了我的。”

话音刚落,正想接着按自己的思路说,那周良已经不耐烦了,叫道:“你说怎么着吧,爷们做山贼一二十年了,欠债也太多了,还不清只好刀口上说话了,你就划个道儿,周爷陪着。”

疤瘌棍一愣,心说这小子非杀不可,猖狂之极,阴阴一笑,道:“好,好,我先给弟兄们说句话。”他站起身来,向着对面的山贼一抱拳,大声道:“弟兄们,疤瘌棍上次被老七请到山上,是因为发了点小财,疤爷不瞒大家,这次,疤爷发了大财了,既然弟兄们来到弊庄,总是客人,我啊,讲究个先礼后兵,我摆明了说,家里还有现银三千两啊,疤爷我今非昔比了,你们若是跟我疤爷干,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连你们的亲娘老子都接到南李庄来享福。”

周良一听,不耐烦地喝道:“想策反爷们,没门,我们兄弟都是刀口tian血过来的,谁稀罕你的臭钱。”

疤瘌棍不怒反笑,依旧高声叫道:“我还说下了,你们这些人,我就看周良不顺眼,不开眼的人来南李庄,那只有死路一条。”

周良一听,立kè

举起马刀,叫道:“来吧,爷们早等急了,出来一战。”

山贼们立kè

呼喝连声,剑拔弩张,疤瘌棍又高声叫道:“你们别急,我先请了黄七爷给你们。”

山贼们安静了一会,看庄里到底想干什么,疤瘌棍往后挥挥手,黄七立kè

五花大绑给押了出来,黄七一看山贼们来了,大喜,叫道:“弟兄们,快把我解救出来,血洗南李庄啊。”

疤瘌棍沉声道;“黄七,今天让你再叫嚣这一次,小的们,送他上路。”话音一落,咔嚓,黄七人头落地,一腔热血极速向前猛喷,周良等人给这血腥场面一冲击,心里都是毛毛的,大家一起看这周良,周良哇哇大叫,知dào

今天不能善了,往后一招手,叫道:“爷们,血洗南李庄了。”

千钧一发之际,疤瘌棍等人已经快速地退回门里,关了大门,疤瘌棍上了宅墙,看底下他们正叫嚣往里攻打,便示意孙铭招呼外边的弟兄们出来。

孙铭领命,出来往天上放了一枝火箭,这边疤瘌棍喊开了:“你们不要叫嚣,回头看看,你们被包围了,聪明点,把那周良杀掉投降吧,疤爷给你们留好了后路,投向者一律不杀。”

只听的一阵混乱的鼓噪声,呐喊声,从三面向山贼们掩杀过来,这边南门再次开启,冲出来几十个精壮汉子。

山贼们这次可是傻眼了,面面相觑,周良也慌了,但是他知dào

,自己和疤瘌棍结的梁子太深了,疤瘌棍不会放过自己,便叫嚷:“弟兄们,给他们拼了。”说罢,上前就和对面庄丁战在一起。

疤瘌棍赶紧大喊:“我再说一遍,只要不协从周良的,一律不杀,你们看到了,如果杀下去,你们一个也跑不了的。”回头吩咐庄丁将从沁月河绑来的几个山贼拉到墙头上,喊道:“再不投降,就是这个下场。”

只见红光乱闪,热血四射,七八个山贼已经人头落地,疤瘌棍吩咐将这些山贼全扔出去。这下立kè

血雨腥风,外边的山贼本就心头惶惶的,看这血腥阵势,立kè

慌了,中间一个胆小的,眼前一黑,载下马来,大家精神紧张,没想他是不由自主下马的,还以为是投降的呢,有人开头,立kè

都下马来,将兵器举起表示投降。

这边周良可是急了,一边和庄丁厮杀,一边怒骂,疤瘌棍看了一笑,用马鞭一指周良,叫道:“杀此人者,奖励纹银百两。”话音一落,底下群情激奋,不大会儿,就给装丁们斩下。

人群一片欢呼,疤瘌棍兴奋非常,高兴地手舞足蹈,孙铭小声给他说:“小心黄雀在后。”疤瘌棍心里一沉,赶紧让孙铭号令外边的弟兄藏进掩体,以防万一吧,好在把这些最凶悍的山贼先给收复了,以后那些人,来了也好办了,他们有几个见过如此血腥场面啊,看来这些个死尸还得利用下,不能就地葬了,吩咐将这些人的死尸都给挂在外边,树桩子上,就算他们来了,一看这场面,就可以打消不小气焰。

疤瘌棍算计停当,来到南门,那些降伏的山贼一起过来叩头,疤瘌棍赶紧将前边的几个老成的扶起来,朗声道:“我与弟兄们,并无过节,也无仇恨,今天元凶已灭,弟兄们安心跟着我干。想回家的,奉送白银十两,以作盘缠,想留下来的,每人发放二十两安家费,接了亲属过来南李庄同住,疤爷我有良田千顷,大家可以种地,也可以跟着爷们到山上去,继xù

干走私的营生。”

众人听了大是高兴,那黄七为人吝啬,山里银子不少,从不肯多分点给手下人,大家看疤瘌棍这么豪爽,又能安置家眷,都纷纷吆喝着要归顺疤爷。

疤瘌棍见状哈哈大笑,仰天大叫:“我疤瘌棍要接收了白衣派赶尸匠老窝啦,哈哈哈哈!”万三和来旺也激动莫名。

疤瘌棍吩咐李才给众人发放银两,对大家说:“后边还有县衙的弟兄和妓院公会的流氓,弟兄们都给我上心了,这场事完了之后,不管早来的晚来的,大家每人再发纹银十两,不瞒大伙儿,疤爷我有的是银子。”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一点不假,立kè

群情激奋,疤瘌棍吩咐孙铭安排好宅院的防务,自己和万三来旺回到大厅堂里喝酒,他知dào

,也许那帮人很快就赶到了,万幸的是,他们没和山贼一起赶到,毕竟山贼们行动迅速。

他叮嘱孙铭把山贼都分开布置,以防有人反水,那可麻烦大了。

孙铭对这些事情自然心里明白的很,毕竟在军营里干过多年,对降伏这些草寇,还是很有办法的。他低声对疤瘌棍说:“疤爷,县衙的不知dào

会不会到,妓院公会的绝对会来,我们可不能小觑,来了尽量用银子打发,这沅陵地界就是恐怖平衡,谁也吃不了谁。”疤瘌棍点了点头,拍拍孙铭肩膀说,兄弟放心,银子,疤爷我多着呢,还都是现银,你好好干,完了这事,你去接管老鸹山,我看好了,以后我们山上的弟兄就驻扎在东华山,你在山上,我在庄上,咱弟兄俩就是沅陵一霸,我给你置办个大院子,把南李庄的寨墙再修好,就是咱们的老窝了,哈哈。

孙铭从心里佩服疤瘌棍,对这几个人这么多银子赶到纳罕,心说,真厉害,开口就是千两银子,自己好好干吧,挣份家业留给子孙,况且干山贼也不错,这慌乱年月,什么贼啊官啊,都是一伙的。

孙铭兴冲冲地出来,布置防务。

第八十三章:疤瘌棍春梅春宵苦短

疤瘌棍回到大客厅,见万三来旺还在兴奋地谈论着,心里一转念,坏笑着没进去,转弯去了春梅住的小院子,里边静静的黑黑的,房间里还亮着蜡烛,疤瘌棍过来一看,几个丫鬟媳妇陪着春梅刺绣,说笑呢,好一副居家过日子的气象,疤瘌棍自小就缺这家庭温暖,如今一眼看过去,立马鼻子酸酸的,肚子里冒出一股温柔水儿.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里边的人一愣,接着是媳妇们的哄笑,大家都知dào

疤瘌棍要来会春梅了,便都打趣着出去,这些年轻媳妇都是疤瘌棍的佃户人家的,都住在自己的大宅院里。

丫鬟开门,疤瘌棍尴尬地对着媳妇们笑笑,众妇人抿嘴笑着出来,一会儿里边只剩下小丫鬟和春梅。

春梅在这里呆了半天与这些庄户人家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却多了几分居家的端庄清爽,去除不少妓院里濡染的妖媚之气,见疤瘌棍过来,便吩咐丫鬟倒茶,疤瘌棍忙摆手说不要,向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会意,笑着出门。

春梅一见这架势,知dào

疤瘌棍来骚扰了,粉面羞红,只是疤瘌棍这小子太过丑陋,春梅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刚才疤瘌棍的英雄表现却是让她心里已经决定要跟随疤瘌棍一辈子了,她没出门,只是听见疤瘌棍在外边咋咋呼呼,后来又听见厮杀声,心里知dào

疤瘌棍这回是胜利了,那跟着,自己也成了疤瘌棍的战利品,不从也不可能了,何况这么个大财主呢,跟了他总比在妓院里天天和那些无赖流氓周旋强,丑是丑点,好好调理调理他,时间长了看这就不烦了,人啊,其实就是个气势,精气神好了,自然耐看。

春梅就这么脑子里翻滚着各种心思,这边,疤瘌棍被这温柔安静的气氛融化了刚进门时候的戾气,看这眼前的心仪美女,心头荡漾的厉害,这娘们,怕是十里八乡没比的了,做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么,我疤瘌棍能有今天,谁又能想得到呢,自己这样子,两人倒是般配,省的谁拿捏。

疤瘌棍这么想着,伸手去搂春梅,春梅像触电一样一个转身,立kè

刺激地疤瘌棍**中烧,心说,这娘们就是好,比那些个假正经的村妇要好上百倍了。

疤瘌棍看着春梅眼里冒火,呼吸急促,春梅故yì

挣扎一阵,被疤瘌棍重重地压在床上,疤瘌棍,一只手,到底不方便,春梅用力一推,娇声道:“看你猴急的样子,又不是第一回。”疤瘌棍嘿嘿一笑,滚到一旁,自己脱衣服。

春梅闻着疤瘌棍身上的汗臭味,皱眉道:“你不能洗了再来啊,看你臭样子,去洗洗吧,我已经让丫鬟准bèi

了好多热水的,知dào

你回来是这个样子。”疤瘌棍想了想,起身闻闻房间里的清香脂粉气儿,自己实在是自感形秽,确实该洗洗才能进来,心下有些歉然,便笑着说:“那姐姐可等小弟一会,我去去就来。”春梅娇声道:“谁等你,我先睡觉了。”随即,打了个哈欠,躺在软软的床铺里。

疤瘌棍到了西厢房,在大洗浴桶里洗了个痛快,舒服的要命,这两天实在是忙乱怀了,操心的事太多,虽然孙铭帮着,到底这么多事还的自己亲自干,不然,不就树立不了疤爷的名头了吗。

今天把老鸹山给收了,日后自己就是沅陵地界的头面人物,哈哈,谁见了疤爷都要点头哈腰,美女,银子,要什么有什么,没想到,我疤瘌棍还有今天的好日子啊。

疤瘌棍美美地泡在水里,温暖地水默默地侵蚀着疤瘌棍的肌肤,丑小子一边洗浴,一边想这春梅的温柔乡,陶醉其中,忽然他又想起万三,虽然恩师不愿意放qì

赶尸,可也得娶上一房媳妇才是正理啊,干脆在自己庄行给他安排了宅院,按个家吧,谁说赶尸匠就不能成家立业啊,以前是没那条件,到底是穷,如今不同了,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是该把小日子过的痛快一些了。

疤瘌棍美美地泡了半个时辰,起来果然通体舒泰,好像脱胎换骨一般,他晃晃地走进春梅绣房,里边蜡烛还亮着,她知dào

他还回来的,疤瘌棍心里暖暖的,轻轻开门进来,走到春梅床帐旁边,见春梅已经睡下,柳眉婉转,鼻翼轻轻煽动,樱桃小口安静地微微闭着,神情安详,他禁不住趴上去就亲,很温柔的样子,疤瘌棍自己都有点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温柔了。

春梅一个惊醒,粉面微怒地看着他,疤瘌棍这次什么也不顾了,扑上床钻进被窝,一摸,春梅还穿着衣服,大乐。

春梅在风月场上混的时间久了,对男人那点兴头自然是知dào

如何调理的,她假装微怒地挣扎,越这样疤瘌棍越猴急,春梅感觉疤瘌棍猴急的样子特别可爱,太像个处子了,不由得一笑,小声叫道;“快吹了蜡烛,笨东西。”疤瘌棍哪管这个,笑道:“我就要亮着蜡烛,才好。”

上来撕扯春梅的衣服,身下已经是硬硬地难受,春梅却故yì

让他扯不清,疤瘌棍一会儿急得冒汗,春梅看着越发觉得好笑,好容易,疤瘌棍把春梅的上衣给扯了下来,立马两眼呆愣愣地看着春梅雪白的胸脯,春梅也大是情动,轻声呻唤起来,疤瘌棍听在心里看在眼里,立kè

迷离起来,春梅娇躯微颤,自己从后边解了粉红薄纱抹胸,随手往床边一扔,两只雪白柔韧的玉兔儿般的**跳将出来,跳进疤瘌棍的脑海里。

疤瘌棍被这艳情刺激地心火直冒,一下子扑在春梅身上,春梅再也忍受不住**的烈火,高声叫唤起来,更加刺激地疤瘌棍像一只野狗,疯狂却笨拙,春梅,娇躯大动,摇来摆去,顶撞在疤瘌棍粗粗的肌肤上,疤瘌棍下身急于寻找发泄口,春梅下身却还着内裤,疤瘌棍狠狠地一下撕扯开,薄纱撕裂的声音刺激地两人都是心头大震,这种野狂的刺激对**中挣扎的男女无异火上浇油,疤瘌棍立kè

疯了似的将春梅裹卷在身下,春梅却不像一般妇女那么逆来顺受,端庄至上,她像一只沉湎在**中的母狼,娇声乱唤,让一腔火热的**从荡魄的呻唤声中倾泻出去,刺激的粉嫩玉体像一条矫健的蛇,曲折地转动着,扭曲着,和身上的粗壮男人裹卷着,翻滚着,沉没在****的梦境中。

鸡叫三遍,春梅才幽幽醒来,看这怀里这个沉睡的丑男人,只好轻轻地叹口气,但是想想自己也许就这么着从良了,从心底多出来及分安慰,在这乱世,人活着本来就难,给卖进青楼倚门卖笑的日子,更难,一想这些,他反而有点感激眼前的这个丑汉子了,再丑,也比那恶魔般的黄七强,那个老东西每次去春梅那里,都折腾个没完,还花样百出,让春梅柔嫩的躯体疲于奔命,老东西干那事儿不大行了,却偏偏生出那么多折磨人的法儿来,如今,那老东西终于人头落地了。

春梅心慰不少,她看看怀里的这个男人,不知dào

他还能继xù

昨天的好运气吗,将妓院公会的人打败,将自己彻底从苦海里捞出来,春梅也想不明白,但是她知dào

,两人的命运已经栓在一起了,他如果败了,自己不光要回到妓院,说不定还会被当成犒劳那些粗人的工具,想到这里春梅不禁打了个寒战,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每一个正经主儿,只会拼命地在自己身子上折腾,故yì

折磨的自己伤痕累累,才满足他们变态的心。

她开始为疤瘌棍祈祷,祈祷这个男人像以前一样,用濛地打败那些坏蛋,将自己像女神一样供奉在家里,最起码,能过上正常人的日子了,春梅暗暗地想。

她忽然对怀里的男**动感情,女人啊,就是一腔温柔水儿,只要对她好,想通了,就成了感情泡儿,死心塌地跟着你。

她紧紧地将疤瘌棍抱在怀里,她知dào

,这个男人也不容易,上次为了自己还丢了只手,只是运气太好,如今终于发了大财,还有了自己的一帮弟兄,想想,这一切都因自己而起啊。

春梅忽然**又动,将疤瘌棍的脸拨过来,埋在自己美玉般纯洁温泉般柔和的玉胸里,疤瘌棍轻轻醒了,小心地呼吸着这心中的女神身上特有的清香味儿,这时候,春梅忽然轻声呻吟起来,接着玉体摇动,疤瘌棍沉睡的**一下子给撩拨起来,大脑刺激地又疯狂起来,一个起身,将春梅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下,这是我的女人,这么好的女人,这是我疤爷的女人了,疤瘌棍喘着粗气,急急地享用着自己的猎物,自己的女人。

一会儿,春梅的小院子在黎明前又掀起了**的波Lang,激荡在沉静下来的村庄。

一场血雨腥风过去,一场香艳**的阴雨过去,南李庄迎来了朝霞似火的清晨。

第八十四章:疤瘌棍美色名利双收

疤瘌棍懒懒地起来,恋恋不舍地离开春梅小院,来到大客厅,万三来旺和孙铭正在里边喝茶聊天,疤瘌棍讪讪地走过来,向大家问好,来旺撇嘴笑道:“我说疤瘌棍,昨儿夜里那春梅院子里咋像杀猪似的乱嚎,你们干什么呢?哈哈”众人跟着起哄,疤瘌棍小脑袋红红的,不好意思地坐下,顺着话茬说:“旺哥,你别太得yì

,我昨天就想,是不是给三爷置办个院子娶房媳妇了.”

万三一听说到自己头上了,正色说:“都给我正经点,今儿个估计得对付官军的,这可不是武力能办到的,得撒银子了!”

大家才回到正题,银子是要撒的,只是得撒的准,给的是地方,既要显示豪富又能买住当家的正主才行,大家赶紧计议,该怎么出动武力,该怎么撒银子,最后怎么收场。

大家吃过早饭,不大会儿,庄丁来报,说远远地看见一队人马奔了过来,好像是妓院公会的打手队伍。

万三点点头,说:“好戏开场了,今儿个大获全胜,咱们爷们就算在沅陵立足了。”大家点头称是,孙铭赶紧跑出去布置防务,给大家加油打气,疤瘌棍等人赶到南门门楼上,往远方打望,果然来了不少人马,有四五十人,疤瘌棍心想,还好,只要一股一股的势力,就不怕,怕就怕他们联合。

对面来的正式妓院公会冯健的人马,这老小子为什么这时候才来呢,原来,冯健接到老鸨子手下人的禀报和银子,听了情况,知dào

不是普通无赖,便想再等等看,让妓院多出点血,让对方也得出点血,至于疤瘌棍等人的来路,还真不是太清楚,但是居然敢大张旗鼓地把老鸹山的黄七给逮住,不是愣头青就是真有实力。

于是他没急着动手,让人悄悄盯着疤瘌棍的行踪,听手下人报是南李庄的,吃了一惊,这小地方难道出了什么人物不成,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啊,疑惑非常,他想了想,派人去联络县衙大班头丁江,两人商量好,自己先在前边探路,让官府的人在后边接应,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所以第二天,冯健就派人带了老鸨子赶过来,纠集了四五十号人马,杀气腾腾地来到南李庄。

只见这庄静悄悄的,似有准bèi

,心下已然有些疑惑,赶到近前,见老鸹山黄七等人的无头尸体,恐怖地挂在庄道两边,这些人有些傻眼了,知dào

里边不是好惹的,再往前是几颗恐怖扭曲的人头,冯健也算**湖了,但还没见过如此血腥的场景,心里毛毛地胆怯,那老鸨子已经腿软脚酥,开始有点后悔不该来了,也没要银子的想法了。

众人赶到庄前,只见上边两派精壮汉子大喝:“对面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敢来南李庄撒野,快报上名来,也好挂尸体的时候挂个名儿。”冯健手下这帮人都是地痞流氓出身,并没多少战斗力,如今已经听见队伍里唏嘘连连,有人害pà

了,这哪里还有战斗力可言啊。

冯健只好抖擞精神,不能失了胆气,后边还有官军呢,不信他们敢对抗官府,便稳稳气息,沉声道:“沅陵城冯健老爷在此,有要是要与你们庄主协商,快快通报。”刚开始来的时候这帮人只想着如何杀进庄去,如何劫掠财物,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大阵仗。

冯健这个老狐狸赶紧调转话音,先稳住庄里的人再说。

门楼上的庄丁大喝:“你们这帮龟孙子,都给爷们听好了,都老实点别动,不然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这是大家商量好的,一定士气壮,在气势上打压住他们。

冯健听了被骂,也不敢抢白了,只是太没面子,气得脸色铁青。

好一会儿,南门大开,疤瘌棍从里边走出来,身后一群精壮汉子跟着,很是微风,他过来拱拱手,阴阳怪气地问:“冯健,没听说你是哪一号人物啊,来我庄上是什么事啊,怎么,还要明火执仗地来抢劫不成,这可是朗朗乾坤圣天子的地界,你不要老糊涂了,我们庄户人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冯健气得张口结舌,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人这么轻贱自己,这时候,后边那老鸨子怪声叫道;“冯老爷,就是他去抢了春梅的,这可要了我的命了啊。”老鸨子正待呼天抢地,冯健正气没处撒,回头骂道:“你个老乞婆,嚎什么丧!”老鸨子赶紧收住嘴口,抖抖地不敢说话。

冯健对着疤瘌棍干笑两声:“原来是庄主来了,明人不做暗事,爷们也是道上的人,该知dào

规矩,平白无故为什么砸了妓院抢了**,这可不是君子所为啊。老夫这次来是想庄主问个说法,圣天子的地界,还是官府说了算,我也请了衙门的人来做个公道。”

疤瘌棍等人早有准bèi

,正待继xù

戏谑这个老狐狸,庄丁来报,后边来了一队衙役,有二十来个人。

冯健也回头看到远远地尘土飞扬,知dào

丁江他们来了,胆气陡壮,沉声说:“贵庄主,给冯老爷一个说法吧,我这里可有几十号人天天吃饭呢。”后边的那些地痞无赖听冯健胆气上来了,齐声爆喝壮胆。

疤瘌棍从容地说:“我说冯老爷啊,你真是老糊涂了,要动粗吗,好啊,弟兄们,先砸他们这些狗日的。”

话音刚落,疤瘌棍迅速从南门退回,上边已经是飞石乱砸了,冯健等人没想到这小庄子还像个城墙似得,竟有这么严密的防务,一阵石雨下来,手下这帮人已经哀嚎连连了,自相践踏,没死人也落了及个伤残。

冯健自己也给砸了一石头,好在上边及时停了,看来只是示威,冯健不甘示弱,骂道:“等会官军来了,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一群人齐向后瞧,眼巴巴地等这衙门里的人过来解救,眼看这近了,忽然,从四面八方涌起来四五十精壮汉子,挡住去路,里边将冯健的人马包了起来,外边和丁江的衙役对峙。

冯健一看这阵势,立马没了底气,人群更是惊吓非常,知dào

这回是不能善罢了,能活着回去就算万幸了。

丁江正带了二十个衙役往这赶,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多人等着自己呢,他在沅陵城光班头就干了几十年,也是一霸,黑白两道都吃的开,如今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饶是依仗官府的权威,还是心里已经发毛,这些是什么人啊,土匪啊,并不是普通庄户人家,对土匪,哪有道理可讲,官府的帐他们想买就买不想买也没办法。

既来之则安之吧,丁江对着这帮汉子喝道:“沅陵县衙丁江在此,你们不可造次,妨碍公务可是要杀头的。”对面忽然一阵哄笑,并不散去,丁江大是恼怒,正想主意,忽然前边很远有人高声喊:“弟兄们,放他们进来!”

丁江这一看,不对啊,进去不就进包围圈了吗,但是要是这么退走,那可丢大人了,以后怎么见人啊,难道他们真敢造反,倒不尽然,索性进去看看,跑了和尚跑跑不了庙,谅他们也不敢和官府作对。

丁江便挥挥手,冲进去,这次这帮人也消减了不少锐气,越往里,竟是七八具血淋淋的尸体,这干**是胆怯,里边的人竟然如此血腥,再往里,和自己交情不错的黄七的狰狞头颅正挂在高处,看着自己,丁江一阵晕眩,不敢再看,知dào

事态比自己想像的厉害,老鸹山给他们平了,那官府也奈何他们不得了,除非上报朝廷告他们谋反,让驻军进来剿灭,可是这平添一个仇敌,沅陵周围群山环绕,这帮匪徒一进山,官军也奈何不得啊,以后他们肯定会明里暗里与自己为难,那可不妙,官不与匪斗,这年月,活个自在就行了,犯不着结下这个梁子。

走到近前,冯健他们正狼狈地等着,冯健过来哭丧着脸对丁江说:“兄弟啊,哥哥这次可是给这帮人害惨了,你可替我们做主啊。”

正在这时,南李庄大门打开,疤瘌棍晃晃地从里边出来,对着丁江行了个礼,道:“丁班头,本庄主这厢有礼了,只不知丁班头来鄙庄是做客呢,还是办事呢。”

丁江下马来,抱拳施礼,心气宽松得多,知dào

这帮人不想与官府撕破脸,自己就坡下驴得了,不就是抢了个**吗,什么大事,杀了匪徒,那更好说,官府还得嘉奖呢。事情到了这份,官匪就可以自然纠结了。

丁江语气轻快地说:“贵庄主,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你看这怎么善后才好,给我一个说法,我也好禀报太爷,不要大家伤了和气,都在沅陵地界上不好做人呢。”

疤瘌棍一听,知dào

事情缓和,该圆满善后了,哈哈大笑道:“我也想好了,贵班头带着这么多衙役来到鄙庄,远来是客,先每人三十两银子,给弟兄们个路费钱,班头你操心多,给你二百两,回头啊,给咱们的县太爷五百两银子,献上疤瘌棍儿的一片敬意。”

疤瘌棍这么一说,那丁江竟然惊讶地合不拢嘴,后边二十个衙役已经欢呼开了。

这边冯健知dào

大势已去,这家伙,一下子砸进去一千多两银子,乖乖,这加码,唤鬼来都给你推磨,他知dào

这顿亏是白吃了。

冯健忙急急地扯丁江,沮丧地说:“丁兄弟,你可得给哥哥做主啊,这可怎么办好呢。”

丁江回过头来,被二百两银子砸的晕晕的,看这疤瘌棍直想上去亲上几口,甚至让他跪下做奴才都愿意,这可真是大财主啊,罕见的大财主啊,自己全部家业也没二百两银子,这下可好了。

疤瘌棍矜持地看这丁班头,丁江朝冯健一瞪眼,道:“没官府出面,你们带这么多人骚扰南李庄,想干什么,造反啊,欺压良民,看在多年交情,我不计较,你老也别埋怨了,只怪你老眼昏花,看不见真神。”

冯健一听,郁闷地呆在当地,疤瘌棍呵呵一笑道:“丁班头,别和他们一般计较,我听说,冯老爷在沅陵城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刚才吗,小弟多有得罪,补偿给冯老爷五十两银子好好养伤,后下弟兄们呢人太多了,和官爷们没法比,我一人补给你们十两银子,也够你们养伤了,这点心意也算小弟结交个朋友,以后见面也好说话。”

那冯健这么一听,大事激动,赶紧上前施礼陪不是,这时候,那老鸨子从后边呼天抢地扑了过来,跪在疤瘌棍脚下,哀求放了春梅,疤瘌棍想,这怎么可能呢,一提春梅,疤瘌棍不由得豪气又升,冯健正想上来踹上老婆子一脚,疤瘌棍伸手拦下,对老鸨子说:“你也别哭了,别闹了,道上的规矩我懂,你养了春梅这么多年,也不容易,可她也帮你赚下不少银子了。”

众人齐声附和,老鸨子听连银子也不想给,更嚎哭,疤瘌棍说:“起来吧,老子补给你二百两银子,可以买几十个小丫头养着了,不错了,今儿老子要正式和春梅拜堂成亲,你老就凑凑热闹吧。”

疤瘌棍看料理了眼前的事情,又威逼利诱,结交了沅陵城的两大势力,大是兴奋,高声叫道:“今儿我疤瘌棍和春梅姑娘正式拜堂成亲,席开一百桌,弟兄们不光要得到银子,还要吃饱喝足。”底下不管哪边的人马,都欢声雷动。

疤瘌棍矜持地压了压手,让大家静下来,叫道;“疤瘌棍世守南李庄,以后弟兄们在哪里见了南李庄的人,都要给疤爷一个面子,另外,疤爷我看上了燕子山,疤爷我有大批人马在那里,以后各位都是朋友,我说到明里,银子,疤爷我多着呢,只要是疤爷的朋友,有什么困难就来要银子,只要你能说出个理由来,疤爷我绝不吝惜,在场的官爷只要来要银子,一律双倍奉上。”

大家见疤瘌棍如此豪爽,大是称赞,只是这小子一下子砸下近两千两银子,能拿得出来吗,都有些踌躇。

疤瘌棍不慌不忙地叫道:“管家,在这里摆下桌案,现场给这次剿匪有功的弟兄们发银子。”人群一片惊呼,这下可要两千多两银子,原来疤瘌棍有一千八百两,加上来旺后来送来的五百两,支应完还可以剩余几百辆,所以疤瘌棍豪气干云。

丁江对这后边的衙役吩咐:“弟兄们,看着这些人,都要讲些规矩,不要乱套,不要冒领,冒领了我送牢里关死他。”这么一喊,底下人全都鸦雀无声,谁不知dào

进退啊,有银子就行了,谁还敢再出妖蛾子。

疤瘌棍见状,哈哈大笑,丁江和冯健俨然成了自己的下属,陪着笑脸,不大一会儿,桌案上摆满了银子,离的近的,眼都直了,丁江冯健差点没晕过去,心想这回可算走对一步棋,结交了这么个有钱有势的大富豪。

疤瘌棍先吩咐用好kàn

的盒子装了五百两银子,亲手交给丁江,说:“丁兄弟,今后这沅陵界是咱们兄弟的了,对太爷可是要供奉着点,这里是五百两银子,算咱们两个孝敬太爷的。”丁江大是感动,自己又得里子又得面子,真是爽啊。

接这,疤瘌棍封好二白亮银子,给丁江,并拍了拍丁江的肩膀说:“兄弟,什么时候缺银子,差人来南李庄直接要就行了!”丁江简直要给疤瘌棍跪下,这可真是位有钱还有情意的大财主啊。

接着,疤瘌棍按刚才的承诺一一发放,大家腰包鼓囊,兴奋异常,疤瘌棍自然忘不了庄里的弟兄,也每人都奉以厚厚的银子礼物,皆大欢喜。

李才已经吩咐人们张灯结彩,将庄上那些老鸹山的死鬼尸体全都远远的埋掉,一场凶杀战场变成喜气满堂。

选了个吉时,疤瘌棍和春梅拜堂成亲,疤瘌棍赶尸出身,自然不怕什么邪魔鬼怪骚扰,所以时辰选个吉利就行了。

正堂大客厅,丁江冯健和万三来旺孙铭互相攀亲带故,热闹非常,丁江还趁着高兴,与疤瘌棍来旺结拜了兄弟,正式官民一家,更添喜庆。

第八十五章:疤瘌棍的洞房花烛夜

疤瘌棍应酬了一圈,见大家兴致仍高,便有点晕晕地晃进洞房,疤瘌棍眼神好,还没到洞房便看见黑黢黢的角落里潜藏着听房的后生,心里一乐,不理他们,径自进门,里边也正热闹,几个丫鬟婆子围在桌边吃茶谈天,津津有味地谈论今天白天几方人马剑拔弩张,后来又是千金泼散的豪爽,后来又是皆大欢喜的婚宴,让几个婆子特别有嚼舌头的料儿.

疤瘌棍一进来,里边便哄笑开来,纷纷讨赏,疤瘌棍没奈何,正好腰里有几两碎银子,到不显得尴尬,便统统拿将出来,让他们拿去,众人那个高兴啊,今儿白天已得了十两银子,如今还得此厚赏,都识趣的很,几个婆子看得眼睛发直,乖乖,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如此豪爽的财主,以后可得敬着点。

众人闹了一阵,脚步凌乱地散去,洞房夜终于清静下来,疤瘌棍进到内室,见春梅乖乖地坐在床边,大红蜡烛昏昏的光线映照着满屋子的红,还有春梅一身大红彩绸衣服和红盖头,疤瘌棍虽然咋咋呼呼,心眼却也灵活得很,在这个环境里,细腻了许多。他抑制住心里的激动,本来娶个窑姐儿娶了就娶了,没这么招摇的,但是疤瘌棍却不同,疤瘌棍是什么身份,丑陋的穷苦的赶尸匠出身,奔四十的光棍汉子,如今发了,能娶个如此美女,自然不管不顾地要大办特办,另外,今儿办这婚事,也有个正式宣bù

在沅陵地界树立一霸的意思。

疤瘌棍爱怜地看着眼前艳丽大红丝绸里包裹的美人儿,想想这春梅今儿的娇态,回想昨日的芙蓉帐中的风流快活,不由得心猿意马,赶紧拿了准bèi

好的小红棍儿,将春梅盖头挑开,盖头一挑,灯光下一张梨花带雨的玉脸,定定地看这疤瘌棍,疤瘌棍心里发慌,不知是为了很么,更增了几分疼惜,忙将春梅露进怀里。

春梅依偎在疤瘌棍怀里痛哭失声,疤瘌棍只好轻轻抚慰,好一阵子,春梅才听了下来,疤瘌棍看他委屈的样子,问:“你在我庄上可受什么委屈了么,是我疤瘌棍配不上你么,让你如此委屈。”

春梅将疤瘌棍紧紧抱住,抽抽搭搭地说:“奴家十岁那年,被卖进沁月河,倚门卖笑,自知这辈子就算完了,没想到意wài

遇到你,还有凤冠霞帔的一天,想起往事,实在是惭愧无地,是奴家配不上你啊。”

疤瘌棍明白了,忙轻声哄她:“乖乖宝贝儿,你跟了爷,也是爷的造化,如此美人,爷是从来没想过的,如今爷今非昔比,我呢,丑赶尸匠出身,你呢,我不会计较的,咱们两不相怨,爷啊,疼惜着你呢,我家旺哥,也是娶的村妓吗,现在日子过的可是红火呢,你好好跟着爷过日子,给爷添上几个儿子,爷会加倍疼惜你的。”

疤瘌棍想了想,又道:“如今,你就是这家里的太太,谁敢不敬我就打折了他的狗腿赶出庄去。”

春梅见疤瘌棍说的认真,大是感动,忙掩口让他不要打打杀杀的,娇声道:“洞房花烛夜的,不要打打杀杀的,我们这么个日子办喜事,也算沅陵地界少有,不过我们能走到一起,本就是缘分,想来是上天故yì

这么安排的,我若不流落到那烟花巷,怎么会遇到你,你若不赶尸,怎么会到现在找了我,这都是缘分啊。”

疤瘌棍点点头,心里的火儿又起,微笑道:“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呢,今儿是我疤瘌棍在沅陵扬名立万的日子,也是咱们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耽误啊。”

“还没喝交杯酒呢,傻瓜!”春梅娇声提醒,疤瘌棍才恍然想起,两人这才心情平复,搂抱着喝了这交杯酒吃了喜面。

一杯美酒下肚,一股火儿窜上来,春梅面色红润,心如撞鹿,兴奋、激动、满怀着渴求地看着疤瘌棍,一动不动,疤瘌棍看春梅娇柔的样子,嘿嘿一笑,伸出双臂将春梅抱起来,横在床上,春梅看这疤瘌棍笨拙的样子,微笑着不动,疤瘌棍先三下五除二卸下自己的一身行头,光着身子钻进被窝,轻轻地搂抱这软乎乎香喷喷的春梅,想亲上一口,实在又自惭形秽,不敢亲春梅那白玉般的脸面,只好傻傻地将头埋进春梅的大红衣服里。

春梅早已将头上的东西去掉,一头的乌发铺在床上,衬托的一张银盘似的脸面格外妩媚明艳。

疤瘌棍笨拙地去解春梅的衣衫,这些衣衫制作精良,解起来甚是费劲,疤瘌棍却显得细心很多,仔细地将那些扣儿解开,一件一件脱下,不大会儿,春梅纯净美艳的身体就裸裎在被窝里,疤瘌棍兴奋地看这,差点流口水,他倒不再想昨日的惶急模样,他要做一个细心的新郎官儿,春梅忽然捂住大红抹胸和小小内衣,给疤瘌棍正色说:“去,吹灯!”疤瘌棍正欲反驳,见春梅严肃的表情,忽然想到外边好多偷听偷看的后生,嘿嘿一想笑,乖乖地起来吹了蜡烛。

洞房夜陷入漆黑中,只有两个砰砰跳的心儿,没了蜡烛照着,春梅不安分的心开始幻想,疤瘌棍的那只粗手已经将抹胸解开,一只手粗剌剌地摸向柔软韧性的**,疤瘌棍向对着自己的命根子一般疼惜地抚摸,春梅已然忍受不了这种狂野的侵犯,娇躯开始微微颤动,樱口轻声呻吟,疤瘌棍再也控zhì

不住心里陡起的火儿,迅速摸向春梅小腹,停了停,平滑向下,扒去春梅最后的防线,粗手抚过疤瘌棍心灵膜拜的胜地,春梅受不了这种粗犷的刺激,娇躯大动,将疤瘌棍粗壮的躯体抱在怀里。

春梅风月场里那么多年,接触过的男人实在太多,其实她在粗犷的疤瘌棍身上感觉到意wài

的刺激与兴奋,每次都将自己送进幸福的港湾。

两个人在柔软而充满了喜气的被褥里颠鸾倒凤,几度波滚Lang涌,几度风平海静,让两个出身卑贱却又忽然大富大贵的人儿,纠合一起,融汇成一条香艳而又温情的河流。

次日一大早起来,疤瘌棍出来,见一切井井有条,李才过来禀报说来旺万三各自回去了,冯健和丁江也高兴而返,并邀请疤爷到城里一叙,然后有将账本拿来,给疤瘌棍报了个总数。

疤瘌棍忽然想了想,说:“去请太太来。”这边小丫鬟赶紧去请春梅,春梅不知dào

什么事,便赶到会客大厅,疤瘌棍等春梅坐下,便对李才说:“以后家里的大事小情要报给太太,庄上山上有了大事再报给我,家里的事太太当家,我就不管了。”李才忙连连称是,忙对春梅又报了一遍家里的账目。

春梅一听大惊,道:“昨儿一天就散去一千七百两银子,天呢,我们家还有钱吗。”

疤瘌棍笑了,对李才说:“给太太说说咱家的财产,让太太别大惊小怪的。”李才忙把家里的地产房产现银,都一一交代清除。

春梅这才平息了一口气,对疤瘌棍说:“这回可是欠了三爷和旺哥一千三百两银子啊,怎么办?”

疤瘌棍想了想,是啊,昨天豪爽一掷,其实把家底儿都抛撒了,借的总要还的吧,不要我也不能白用三爷和旺哥的银子啊。

便笑着对春梅说:“我的太太啊,那些银子你不用操心了,就当没这个帐债,我去抹平了就是了。”他这是宽慰春梅的心,其实来旺和万三并不需yào

他还,他还也是出于道义,他心里有主意。

挥挥手让李才出去,附耳在春梅耳边说:“我还有价值两千两银子的宝贝没出手呢,这就是咱的家底,你就宽心吧,我把那宝贝交给你来收藏着,这可是我们的传家宝,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啊。”春梅听了大是感动,对着疤瘌棍情不自禁地亲了一口,心里那个满足啊,自己做梦也没想到从窑姐儿一晃变成了这么大家业的管家太太。

她开始感激命运,开始看疤瘌棍格外地顺眼,开始把疤瘌棍放进心上紧紧地护着,牵挂着。

吃过早饭,疤瘌棍送走春梅,便去叫了孙铭来,两人商量燕子山立寨的事,以及接收老鸹山的办法,老鸹山连锅端,降伏的山贼中有一半愿意安生做个庄稼人,一半愿意过山上的清静日子,孙铭已经布置好了,有五十多人进驻燕子山,五十多人在家里一边耕田一边看家护院,疤瘌棍很是满yì

,以后山上庄上联成一体,内外勾连,可立于不败之地啊。

山上我不能去,你亲自坐镇,就是燕子山二当家的,大事小情你说了算,庄上我镇着,我们还干走私盐的勾当。这可是赚钱的大买卖啊,用宽大的裹尸袍一包,谁敢进前看看是什么东西,何况赶尸行是官府不问山贼不劫的,偷着走私在行内都知dào

,行外那可是秘密。

疤瘌棍见一切就绪,踌躇满志,忽然想起一件大事,自己这一切从何而来,二爷那里还没拜到呢,他不敢怠慢,赶紧吩咐李才准bèi

好丰盛的祭奠用品,吩咐准bèi

轿子,要带着春梅一起去死尸客店。

第八十六章:两僵尸队汇合在夜色里

公告:因有急事,作者将到外地一趟,下周一返回,返回即可更新,谢谢诸位朋友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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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霜满地,月华清冷,长长一溜儿黑影子蹦蹦地向前赶过来,头前一个瘦杆汉子,细看正是疤瘌棍,疤瘌棍回复了往事赶尸的装束,一走一蹭地前后打量着窄窄的山路。

“叮——”

“咣——”

短长相见的破锣声响,像暗夜里的水泡,不是迸裂一个,两个,却又点缀的这清冷的秋夜格外的宁谧。

后边有十几具僵尸,一个个黑乎乎的,肥大的裹尸袍在夜风吹拂下飘飘摆摆,脸给遮了个严实,帽檐下正拉下一张画着个符咒的白纸来,这点白色在昏暗的灯笼光亮,放射着阴森的气息,僵尸们听话的很,在疤瘌棍娴熟的引领下,有条不紊地亦步亦趋往前行进。

疤瘌棍少了一只手,倒不影响他赶路,左胳膊正好挂着破锣,右手提了灯笼,还夹了只锣锤,灯笼晃晃地,光亮不大,只能在散光中模糊看这四周的路眼。

这支阴森可怖的队伍稳当地向前行进,此时已是四更天,月牙西斜,疤瘌棍好像也有些乏了,好在前边不远就有家小客栈,可以歇歇脚了。

小旅店门前一串小灯笼,灯笼罩上写着:顺风客栈。名儿不错,合了祝福来旺客商一路顺风的意思,疤瘌棍吆着僵尸队不紧不慢地赶了过来。

这家店他很熟悉,里边有专门照顾赶尸队的房间,疤瘌棍来到旅店大门前,也没人招呼,他熟悉地想回到自己家一样,轻轻将大门打开,后边僵尸队没停,依然蹦蹦地往前走。

疤瘌棍稳重地吆了僵尸队进到院子里,院子很大,不过,疤瘌棍到了很纳闷,那专门给赶尸队准bèi

的小屋子紧掩着门。“难道有别的赶尸队经过!真是太过巧合。”疤瘌棍疑惑万分,没奈何,只好回头揭了第一具僵尸的脸上的符咒,嘟囔了一句什么,僵尸队停了下来,疤瘌棍赶紧跑到外边旅店老板那里,使劲拍了拍桌子,将老板叫醒,客栈老板揉揉惺松的眼睛,这个点儿来的客人,没别的,准是喜神打店,今儿真是奇了,两队,老板心下一喜,看来今年要发了。

他小声对疤瘌棍说:“师傅莫急,隔壁那间是空房子呢,你们且去,这是钥匙。”他麻利地将钥匙递给疤瘌棍,疤瘌棍低声说:“这趟喜神多,你多准bèi

些饭菜碗筷,这趟喜神有点犯煞,每个都得敬着,酒菜按十分上。”疤瘌棍说的神mì

,老板自然乐意,才不管他们要多少饭菜呢,按规矩也是如此,喜神是要敬到家才行,不然就会凝聚怨气。

老板乐颠颠地接了疤瘌棍递的银子,跑进厨房,招呼厨子们起来忙活。

这边,疤瘌棍已经顺利地将僵尸队领进黑屋子里,严实地掩好门,他自己纳闷着,隔壁的赶尸队从哪里来的,又是谁这么巧走的这趟路呢,疤瘌棍很是疑惑。

好一阵子,老板领了一个厨子将大食盒提了来,疤瘌棍拿进里边来,然后吓唬他们说:“你们不要再来了,我这趟喜神不好惹,小心冲了你们,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老板赶紧领了厨子急急离去,这鬼鬼神神的东西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

疤瘌棍将酒菜摆放好,轻声唤一声:“喜神进餐。”忽然,里边一个个的僵尸架子一阵抖动,每个僵尸架子下都钻出来个黑衣人来,这些人面色沉郁,都不言语,各自扒了饭菜就吃,谁也不说话,疤瘌棍给一个汉子摆摆手,小声嘟囔了几句,那汉子点点头,疤瘌棍将灯笼熄灭,房间里一片漆黑。

他轻轻打开门,走到隔壁房间,敲了敲门,里边本有点抖索的声音,一听见敲门,立kè

静了下来。疤瘌棍小声说:“我是万字号的弟兄,敢问兄台是哪路神仙。”

里边的人一听,脚步声响,将房门打开来,疤瘌棍一见大喜,竟和万三给碰上了,两个人赶紧进屋,将房门关闭好。

万三往里叫了一声:“出来吧,是你们师兄。”里边两具僵尸一阵抖动,钻出来程方和陆石头,疤瘌棍一看乐了,招呼他们坐下。

“三爷,你这徒弟成了么。”疤瘌棍问万三。

“还好,两个孩子慢慢学着呢,倒是规矩的很,也比你们两个心灵,还没吃完呢,咱爷儿俩一起喝点吧。”万三微笑着对疤瘌棍说。

“好,好,我去隔壁拿点好吃的去,呵呵。”疤瘌棍起身到自己房间里拿了准bèi

路上吃的酱驴肉来,切切大家一起吃了,程方和陆石头是只顾吃肉,不管其他。

万三和疤瘌棍也不招呼他们,两人扯些闲篇,话些家常,有好几个月没见了,都感觉很高兴,毕竟生死相依的交情。

“棍啊,你生意不错,怎么亲自跑这趟。”万三疑惑地问。

“生意是不错,可这领尸的活儿还得我干,偶尔请旺哥来帮帮忙,好在手下几个伙计有能干的了,我这是四趟一起的,后边还有三路呢,他们直接回山,只我这趟住客店了,下趟我就不跑了。”疤瘌棍说。

万三神mì

地小声问:“一趟能得多少。”

疤瘌棍想了想,也没必要隐瞒师父,小声说:“也就二百多。”万三听了神色还是一惊,心说二百多还嫌少啊,我们大老远扛一趟尸体才给五两银子,已经觉得日子过的不错了,这私盐这么赚钱,难怪白衣派那些人个个看不起黑衣派,嘲笑他们穷酸,果然他们这些半赶尸半山贼来钱容易。

原来,疤瘌棍组织了一支四五十人的走私队,就用这赶尸队掩护着,裹尸袍里都是精壮汉子,每个人都背着一百五十余斤私盐,一共四队,贩运到山上,再通过沅陵城里的商号销往四面八方。

盐这东西历来都是暴利,官府控zhì

着,是一笔很大的收入,江南盐商个个与官府勾结,富的冒油,其实朝廷也知dào

其中的弊端,但是每年没这么些银子就过不下去,也和老百姓过日子一样,有暴利当然就有人铤而走险,大部分都是些山贼贩卖私盐,而白衣派赶尸匠们也看准了这个买卖,开始小打小闹地夹带些,后来发展到一边占山,一边走私,而且安全的很,谁也不会盘查僵尸队,这是规矩,山贼也没劫赶尸队的规矩,官府更不查,如今,疤瘌棍在这行是如鱼得水,上上下下的打点无非银子说话,可疤瘌棍,有的是银子,因此名利双收,很快崛起为沅陵一霸了。

原来颇看不起疤瘌棍的冯健他们,现在都是要围着打转的听候吩咐的,沁月河妓院,也成了疤瘌棍散心的好地方,每次都是最好kàn

的窑姐儿接待,疤瘌棍虽然左手伤残,长的也猥琐,但是意气风发,有钱,大家都看着他顺眼了。

春梅也争气,如今已经怀孕两个月了,疤瘌棍此时是里里外外,舒心的很。

万三还是有点担心地说:“棍啊,万字号可是要靠你给撑门面了,你干这个可是得小心点,四处打点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记取黄七的教xùn

。”

疤瘌棍笑了笑,说:“师父您放心吧,现在我也是县太爷的贵客了,县太爷对咱都是毕恭毕敬呢,呵呵,万一外边有什么势力我也不怕,你看我手下这些人,个个武功高强,这多亏了孙铭了,还是在官军里混过的人,到底见的世面多。”

万三点了点头,放心了,老头子不免感慨,可能是年老的事,碰见不大的事儿就会动感情,已经不是当年赶尸路上的硬汉子了,老了,万三一想起自己的幸福生活就不能不想起老兄弟牛二。

“师父,我一直想给你建个小院子,在庄上,也好时时照顾,再娶上一房媳妇,有个后啊。”疤瘌棍正色对万三说,这事他提了几次了,万三都没答yīng

,他不知dào

怎么回事,老是感觉自己一辈子就应该这样孤苦得走到老才对,也说不清为什么。

“这趟回去我就给你办吧,别在拗着了,你啊,赶尸就赶尸,回家就换上家常衣服,也享些天伦之乐,我也不给你找黄花大闺女,那样也不合适,我就给你找个合适的中年妇女得了。”疤瘌棍笑着说。

万三没点头也没摇头,说:“说些别的,不提这个。”

疤瘌棍看程方两人偷偷窃笑,拍了拍两人肩膀说:“小兄弟们,万字号可靠你们了,到我们这辈算是空前的发达,但是,你们能干成什么样,师兄只能帮帮你们,不能代劳的,还得靠你们自己闯,赶尸是吃苦的行当,不过勤劳才能致富吗,呵呵。”

“这些天见旺儿了么,财主日子过的舒坦啊。听说这小子又纳了两房妾,呵呵,这在当年,几个老光棍混日子的时候真是不敢想像啊。”万三笑着说。

“是啊是啊,旺哥那儿子不错,长的还周正,不像他这么难看,可能是有了这个经验,他又娶了两个漂亮妞儿,给他生儿育女,哈哈。”疤瘌棍也笑。

“你也快了吧,是不是也想过过三妻四妾的瘾啊。”万三和疤瘌棍开着玩笑,疤瘌棍脸有点红,做了这么些天山大王,受大家尊敬惯了,在上流人物中行走,变得有点斯文了,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这么畅快地说笑,像是回到当年穷苦却又快乐的日子一样,疤瘌棍感慨不已。

两人唯唯称是,万三招呼他们两个睡觉休息,自己与疤瘌棍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第八十七章:悬棺边的群群鬼火

月牙儿冷冷地上岗值班的时候,疤瘌棍和万三等人各自带着自己的僵尸们走出客店,四下里静悄悄的,疤瘌棍摇摇晃晃地带领着僵尸队,煞有介事地往燕子山赶去.

万三走的是东路,疤瘌棍等人向西南燕子山方向走,两队僵尸自然分手,路上黑黑的,万三一如往常,走起路来还是那样,晃晃地在前边,好像喝醉了一样,无精打采的,不时想起来,就从腰里摸一把,摸出来一把草纸做的冥币,随手抛洒,给路边的游离鬼魂们点香火银子,这也是赶尸匠的本份。

前边是一条崎岖南行的山道,这条道万三赶脚的时候还没走过呢,因为崎岖难行,两边都是崇山峻岭,这条山路,有的地方还挺陡,万三叹了口气,看来前边要费些力qì

了,不过也好,可以锻炼锻炼后边的两个徒弟,让他们多经lì

些艰难,对他们有好处。

其实在湘西,之所以赶尸匠这行千年不衰,就是因为这里难行的地势,让赶尸匠领回家,是最经济的办法,要是用骡马大车,还真没法顺利回家,再说,时间一长,僵尸如何经受得起呢,赶尸匠们有秘传的还魂**,可以防止僵尸腐烂,因此,赶尸行的生意就历久不衰。

万三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前边领尸,后边两个徒弟裹在宽大的尸袍内各自扛着一具僵尸,走的慢些,倒也顺利。

前边有一小段悬崖,路更窄些,万三想了想,招呼后边的徒弟:“你们都出来吧,山路难行,咱爷们扛着走吧。”

后边程方两人心里暗喜,赶紧钻出来,去除腿上绑缚的竹竿,将僵尸扛起来,这样走路轻快多了。万三在前边,打着自己那只破旧灯笼,引路,走到一半,感觉累了,不由自主地往山里一望,忽然远远的看见点点光亮,万三心里一惊,这个地方怎么有光亮,揉揉眼睛,仔细看去,那光亮幽幽地,放这青蓝色,正是点点鬼火!

万三看不明白,那悬崖上怎么会有鬼火,这时候,程方两个人也扭头看到鬼火。“那是悬棺,几人悬棺,有好多呢,没啥稀奇,我见过的。”

万三心里恍然,原来是这些东西,自己很早就听说过,只是没仔细研究过,没想到夜里遇见,还吓了自己一跳。

“这么多悬棺,是怎么吊上去的啊?真是想不通。”万三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停了一会,三人继xù

向前赶路,不多远就出了山口,前边的路好了许多,程方和陆石头依旧按规矩搭起僵尸架子,有条不紊地跟在万三后边。

这次请的两个喜神都是到川西经商的,年龄也就四五十岁,壮年殒命,凶性强,但是,再凶狠的僵尸,赶尸匠也没拒绝的理由,干的就是这行,没有任何推脱的理由,万三当时的确有一点踌躇,现在不像从前,为钱奔命,现在不同了,在这沅陵城,论银子,三爷也算一号人物了,只是他从没显摆过罢了,这些东西他也看的淡了,这些名利的事情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天天酒肉生活,倒也清净。不为钱奔命的时候,人的惰性就自然窜上来,特别是老年人。后来经不住主家的再三央求,牛二爷没了,万三爷在黑衣派赶尸匠里也算个长老级的人物了,怎能见尸不赶,置老祖师于何地呢。

好在现在两个徒弟已经训liàn

的稍有模样,对赶尸套路都摸个差不多了,就算有凶尸出现,三个人也是不怕的。

一路走来倒也平静,程方和陆石头都在路上独自领过僵尸,也没出什么差错,中规中矩,确实是块好料子,万三也赶到欣慰,毕竟黑衣派赶尸匠在自己手里,算是顺利地传下去了,至于两个小伙子会不会走疤瘌棍和来旺的路子,日后发点邪财,放qì

了赶脚的苦活计,那也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劝导他们,不要对钱财看的过重,要让他们对钱财看的很开,并不现实,人家投奔自己不就为了钱财吗,何况,两个人都有兄弟姐妹,父母高堂,不像以前疤瘌棍来旺光棍两条了。

钱是重yào

,但不能贪,这是万三的一点感想,小脑袋里琢磨了好几个月,琢磨出来这么个道理,就作为一个原则,不时嘟囔给程方两人听其中的道理。

万三正思绪翻飞地胡乱想着,远远的已经听见鸡叫声,前边二里有个死尸客店,万三吩咐快点走,三人一阵忙乱,不大会儿,来到死尸客店。

这是一间专门供赶尸匠们使用的小房间,房子在村外不远,平时门大开着,里边黑乎乎的,没有人敢进去,但是在万三等人看来,这却像回家一样亲切。

万三领了僵尸们进屋,麻利地揭开僵尸脸上的符咒,僵尸停了下来,他赶紧上前,紧紧地掩了房门,在房门上各帖了一张符咒,这样外人看到就知dào

里边有赶尸匠住下了。

收拾停当,万三低声吩咐程方二人出来,他取了干粮和烧牛肉,吃了起来,懒得生火,在外边游荡惯了,吃凉东西也没什么。万三取了烧酒出来,自己喝上一碗,也给程方陆石头倒了一碗,说:“你们俩也喝些,以后爷们在路上行走,要有点酒量,咱们饥饱不定,冷热不均,每天喝上些烧酒,就不会有什么毛病落下。”程方陆石头赶紧喝下。这种日子他们并不感觉苦,何况,还是有肉有酒的生活吗,以前实在是太穷,能吃饱就很高兴,哪还会在意这些。

“能吃苦!”万三看着两人,有些感慨地想。

三个人草草吃了饭,收拾了死尸客店那盘破炕,铺上块布做床单,和衣而睡。外边天色微亮,三个人已经鼾声如雷了,昨夜不甚轻快,如今显得疲惫的很,所以睡的格外香。那角落里放的僵尸架子,僵硬地一动不动,去除了符咒的死白两旁,冷冷地看着三人。

第八十八章:荒冢边三个黑色鬼影

夜色蒙蒙,万三敲起小锣,带领着后边的僵尸们走路,前边六里就是吴庄那个僵尸的家乡了,再往前到大李庄是后边那个僵尸的家,算起来赶一夜的路,明天早晨就可以交差了,这是入秋第一个活儿,赶完这趟先休息几天再说,尽量不接活儿,一老两小,何必这么奔命呢.

万三悠闲地在前边领路,路上静的很,昏暗的幽光后边两具轻轻蹦跳的僵尸架子,格外阴森。

“悬棺,这地方怎么又悬棺,以前还真没注意呢,什么人将棺材挂那里啊,真是奇怪,奇怪!”一路的平静,唯有那悬崖边的悬棺鬼火让他老是在心里琢磨,虽然想不明白,但是眼前老是感觉晃荡着哪些不同寻常的鬼火,让他难以从脑海里消磨掉。

到了起更时分,已经赶到吴庄,万三熟练地根据村里街道两边贴的挂的各种草纸等祭祀用品,来到僵尸的家,里边静悄悄的,没人敢出来看,这主要是在湘西,夜里偷看赶着的僵尸,阴气重身体不好的人,容易被勾去魂魄,这条说法可能也是赶尸匠们造出来的,希望人们不要在夜半来打搅而已。

万三熟练地进到黑洞洞的大堂屋里,正当门一口黑漆的厚重大棺材停在那里,万三摸了摸,嘀咕一句:“木头不错,这喜神有福。”便吩咐程方将僵尸外边的裹尸袍什么的解开来,将僵尸取出来放在旁边的棺材板上。

万三看天色不早,得在三更前赶到大李庄,他便吩咐程方在前边领尸,带着陆石头继xù

往前走,吧后边的僵尸送回家里,路程不远,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万三自己感觉比较放心。程方和陆石头这是第一回独立赶尸,心下惴惴,好在平时学的时候用心,一切都操作熟练,再说,不就是具僵尸吗,有什么了不起呢,两个人对付一具僵尸,再恶也不怕。

两人心下给自己壮着胆,稳定了情绪,便慢吞吞地将大李庄的那僵尸往家里赶。

从吴庄到大李庄也就三里地,这边地势很平,路虽窄小,但比起山路来,好走太多了。程方在前边煞有介事地打着灯笼,斜欠着身子,不紧不慢地敲响小阴锣,第一回独自赶尸,心里难免有点紧张,后边陆石头背着僵尸架子,跟着有节奏地蹦着走路,辛苦的很,好在平时训liàn

刻苦,这也算不了什么。

路上很黑,两边是茂密的小树林,隔不多远会有一棵大树,在小树丛里显得很高大,树冠黑蓬蓬一团,不时里边穿出来几声栖息鸟儿的呢喃,夜太静了,程方还是感觉不时地心里发紧。

程方将师父传授的各种厉害符咒放好,便于遇见危险及时做好防护,将腰里的桃木剑摸了又摸,心里才安稳些。

路是好走,只是两边的树丛太过阴森,程方竭力安慰自己,不要去多想,大片老林荒冢都去摸过,还怕路边的小妖小鬼么。

正思量着,前边还真黑压压一片荒冢,有几个地方还飘摇着几点幽幽地鬼火,程方心里猛然一紧,怎么怕啥来啥呢,这片荒冢自己没来过,也不熟悉,不知dào

到底有多大,反正看上去就是黑漆漆一片,里边好多粗大的树木,随着夜风摆动,不时地从树林里传出“呦呦”的凄厉风声。小路就在这片荒冢边上无第二条路可走,程方只好硬着头皮向前赶。后边陆石头扛着僵尸,听见外边“呦呦”的凄厉风声,很是奇怪,忙问:“方哥,外边怎么这么大风。”

“别说话,往前二里就到家了,你看好僵尸就行了。”程方在外边故作沉静地说,陆石头答yīng

一声,继xù

往前行进。

荒冢挺大,有半里地宽,边上是坟丘和大树,黑森森的,程方高度紧张地看着四周,小灯笼在夜风中东摇西动,更添及分慌乱。

“扑啦扑啦”一阵响动,程方心里一紧,定了定神,黑,还是漆黑,风,还是凄厉,可能是荒冢间被惊动的野兔子的响动,程方仔细思忖。

使劲安稳安稳心思,继xù

往前走,忽然,眼前一花,几个黑影出现在面前,程方一惊,揉揉眼仔细看,还真是,三个穿着深色衣服的十几岁小孩,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笑嘻嘻地看着程方,程方心道有鬼,不由分说摸了桃木剑就刺,谁知dào

其中一个大点的抓住了桃木剑,笑嘻嘻地对他嚷:“到了我们庄上,你敢打我们啊,这是我们的路,你们凭什么想走就走,先给我们让路才是。”

程方听着对方说话,但是感觉脑子里恍恍惚惚,又好像不是很真切,他定了定神,使劲拔桃木剑,确确实实被抓着呢,这下慌了,难道是邻近庄上的人在这里么。

“喜神稍停!”程方赶紧去揭后边僵尸脸上的符纸,陆石头也隐隐听见外边有人说话,见程方揭了符纸,知dào

有人挡路,两个人都缺少经验,心里纳闷怎么会半夜里会有人在路上,心里惊疑,却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方对三个黑衣人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们为什么挡路不让走。”黑衣人都坏笑着看他,那个年龄大些的人说:“这路是我们自己的,要过就得拿买路钱来。”

程方说:“真是没王法了,难道你们抢劫不成,我们赶尸行土匪不劫官府不问,你们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官府!我们才管不了那么多,拿钱来。”说毕,上来就围上去抢,程方这些日子也学了不少功夫,可是让他们一缠,立kè

手忙脚乱,只觉得拳头打过去,像落在棉花团上,或者就打到空隙里,一时恼羞惶急,又不能喊陆石头帮忙,这是规矩,赶尸赶尸,外边的人谁也不知dào

里边很多时候是一个人扛着一具尸体,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后边扛尸体的人都不出来。

不一会儿,那三人将自己身上摸了个遍,将右边满满一袋子纸钱给抢了去,然后嘻嘻哈哈往前窜去,一会儿,消失在夜色里。

程方这才回过神来大骂,但是有什么用啊,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很是气结,赶紧整理整理衣衫,一摸,腰里的银子却硬硬的还在,大是兴奋,甚感幸运,可能那帮歹徒觉得那装纸钱的袋子里是钱呢,把真钱袋子给落下了。

程方看一切又静了下来,赶紧继xù

赶路,小心谨慎,好在没什么意wài

,直到三更天,刚好赶到大李庄僵尸家里,程方仔细想这师父教导的还魂**等办法,将僵尸整理好,放入棺材。这才示意陆石头先走一步,在村南等着他,天亮后一起回去。

程方经过一夜折腾,确实累了,躺在棺材板上呼呼睡了起来。

凌晨鸡叫,程方警觉地爬起来,起身看看棺材里的僵尸,安然躺在里边,没什么异常,便来到院子中间,敲起三声小锣。不大会儿,从各房间里出来一群披麻戴孝的人们,最前边一个年长些的,见是个小赶尸匠,很是一愣,不是请的万三师傅吗,怎么变成了小的,程方忙上前解释,说师父在前边吴庄,自己领的最后这段路程,主家才明白过来,赶紧到灵房去看亲人,小赶尸匠领来的,别再有什么差错!

程方会意,也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灵房,他也怕出什么差错,到了灵房,仔细看了大棺材里的僵尸,一切安好,第一次做还魂**,效果还不错,给僵尸消磨掉不少的戾气和僵硬的死白,显得活泛柔软多了,主家过来一看,果然安静如睡,正是自己的亲人,便都跪地大哭,那个长者哭了一阵子,感激地将程方领到外边,塞给他五钱银子,感谢他们师徒远程跋涉,将亲人领回家来,赶尸的那五两早在请万三走脚的时候已经给付了,这点银子算是小费。程方很高兴,敷衍着说些安慰的话,就着摆好的灵台,上了三炷香,就算完成任务了。

一切圆满,程方心里轻快地很,快步向村外走。

来到村头,陆石头正爬在草丛里睡着了,程方笑了笑,这小子肯定是累坏了,可是天马上大亮,师父还在前边等着呢,不能耽误,程方上前踢了陆石头两脚,让他醒过来,陆石头见是程方,知dào

完成任务了,很是高兴,这趟下来,足足走了半月多,总算顺利,可以分两把银子给家里了,石头一想到银子,兴奋劲上来了,穷家的孩子,这么大也没见过多少银子。

程方两人往回赶,路上黑蒙蒙的,还没透亮,来到前边荒冢边的路上,程方心里打鼓,想起昨天那三个黑衣人的事来,难道是这片荒冢里的鬼魂出没吗,不过不怕,如今已是鸡叫时分,各路鬼怪该早早回避的,荒冢边上的大树上已经有早起的鸟儿飞来飞去,有的已经啼声一片了。

程方心里安稳下来,便大了胆子往里边仔细观瞧,走到中间的时候,路边上一个小坟头上赫然扔着自己盛放纸钱的布袋,程方大着胆子过去,用桃木剑戳了戳,里边空无一物,他围着这个坟头一转,在坟头的小祭祀台,就是几块砖头堆砌的,正有一堆纸钱堆在那里,也没散开,程方大是惊奇,难道昨夜那黑人里边就有这个坟头的主啊。

程方心里毛毛的,不敢多停,赶紧扯了陆石头往前走,这次走的惶急,不过离吴庄不远,走出荒冢不大会儿,就见师父正站在晨风中等着他们,程方两人心里一热,把一切紧张、不安的情绪全数抛散,来到师父面前。

万三问:“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那片荒冢里有黑衣人挡路!抢了我的纸钱去了!”程方绘声绘色地给万三讲述昨夜的惊险。

万三很是惊奇,赶尸这么多年,鬼鬼神神的事情见的多了,大部分鬼魂窜出来都是阴柔一路,靠附着在其他东西上来袭击敌人,还不曾见过如此直接出来抢钱的,抢纸钱不抢银子,不是鬼是什么呢。

这片荒冢是个几百年的老荒冢,难免出来这些妖蛾子,便安慰两人说:“不要怕,他们是欺侮你们两人法力不够,回去勤加修liàn

,再凶的鬼魂作祟也不怕的,我这赶尸几十年了,什么鬼祟事件没见过啊,哈哈。”

万三这一笑,立kè

消解了程方两人心头的紧张,老师父是最好的靠山,不怕。

万三带这徒弟一路上说说笑笑赶回五里外的牛家庄死尸客店,回来后正是黎明,拿出些散碎银两让程方去村里张屠户家里买些现成的狗肉来,这个时间张屠户家里的狗肉该正在起锅,此时买肉最好,程方大喜,高兴地奔出去。

陆石头布置了小饭桌,把死尸客店又打扫了一遍,安静地坐着听师父唠叨赶尸的故事。

半个时辰不到,程方提了香喷喷的狗肉来,其他菜没有,只有狗肉,不过这对他们来说就足够了,有酒有肉,还要其他的么。

万三招呼两人吃喝了个痛快,这趟走脚两具僵尸,一具五两银子,一共十两,万三给他们俩简单地交代下这趟走脚的账目,这也是赶尸匠的规矩,合伙走脚就每次回来把账目交代好,不管师徒,钱的事还是要分清的,走脚的活儿这么累,不就图那点银子么。

万三做主分每人四两半,自己留一两银子表示一下意思就行了,他不在乎那点银子,可是他的两个徒弟在乎的很,穷苦的孩子,好容易得了个赚钱的门道,带这些银子回去,家里不知dào

要多高兴呢。

三人吃饱喝足,万三并没让两个徒弟早早回家,而是拉到后院里,继xù

练武,告诫他们不管以后发生什么,赶尸匠的本份绝不可忘,一定要勤练技能,自己能耐大了,那些小鬼祟小邪神就不敢近前了。

程方两人腰里鼓鼓的,干什么都很卖力,三人龙腾虎跃热闹了一番,万三才吩咐两人回家。

万三回到死尸客店,躺了一会儿,一闭眼,那悬崖便的悬棺鬼火就幽幽地飘了出来,老是让他不得安神,万三心里怪怪的,老是不由自主地去想那悬棺的神mì



第八十九章:九盏灯的僰人悬棺

万三晚上睡觉不踏实,看程方两人已经鼾声如雷了,他悄悄起来,点起床头灯笼,将里边的灯芯稍微调大一些,从怀里摸出牛二留下的宝贝《赶尸匠笔记》,从苗王陵出来,万三一有空就扒出书来读,感觉受益匪浅,他和牛二望天猴师兄弟都不一样,牛二和望天猴倾向于对某种技能的偏好研究,而他,却是样样都通样样稀松,没有精到的技能,比较而言,对挖坟掘墓的技能掌握超过符咒之术.

他翻开《赶尸匠笔记》中葬制部分篇目,还真发xiàn

有悬棺内容,《赶尸匠笔记》记载:在西南,居住着一支采棘树果为食的民族,信奉“僰图腾”。字加“人”,是“僰图腾”的格化,从“棘”从“人”之意,故曰僰人,为西南夷之一。在武王伐纣时期,僰人首领就参与到西周军队中并以骁勇善战,立下战功,被封为僰侯,以三江口为都城建立僰侯国。

僰人与中原腹地联系较早,文化程度也高,在西南夷中实力最强,一直是历代中央政权的眼中钉,每次强盛的中央政权崛起,都把目光阴冷地投向僰人。

三国时候的诸葛亮曾经带领大军征伐过僰人,有一个关于僰人悬棺葬制的传说,可以佐证,说僰人为何世代以悬棺为葬制呢,竟源于诸葛亮的一个智巧之谋,当时诸葛亮南征在僰人聚居区给挡住前进道路,老家伙不亏是智多星,脑子里点子多,他看僰人田地干旱,就派人放风说:之所以僰人遭遇旱灾,是因为僰人祖坟风水不好,导致旱魔横行,正气不张,必须迁葬祖坟以化解,一旦功成,即可风调雨顺。

那时候的人们本来就迷信的很,对一切关于鬼神风水的事物都格外上心,僰人相信了,迁葬祖坟已经够麻烦的了,关键是迁移到哪里才能改善风水,怎么迁移才好,这也是大问题。

诸葛亮很是表现了一幅爱民如子的心胸,不光告sù

他们问题症结,还指点出明路来,说,必须吧他们的祖坟起葬,悬挂在高高的悬崖上,吸收天地精华灵气,可保僰人世代富足。

僰人也认真了,便出动全族力量,一起研究迁葬事宜,也不顾的与诸葛亮的军队大仗了,大家说和说和算了,就这样,诸葛亮轻易去除一大障碍,直接深入不毛,开始了对诸夷的征伐。

僰人费劲心思将老祖宗们请到悬崖上,消停了半年,果然换来风调雨顺,更加对诸葛亮传的这个小说法信以为真,之后就开始了漫长的悬棺葬制。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关于悬棺葬及诸葛亮征伐事,只是野史记载,并不当真,只是其中透露两条信息,一是僰人与中原政权之间的争斗,一是悬棺葬制起源说法。

到了唐代,僰人就无法安然享shòu

自然山川之利了,强dà

的中央王朝开始派出大批官军对僰人进行了长期征伐,几次大规模的征伐之后,僰人损失很大,甚至于有史书以灭种来记述,当然,灭种是不可能的,只能说明当时确实僰人受到了空前重创。

到了以后的明代,僰人真的到了亡族灭种的生死关口,。神宗元年(1573),四川巡抚曾省吾、总兵刘显率十四万大军将其杀绝。其时,“前军引火炬烧城屯千余,炎焰漫天……赴火坠崖谷者数万……都掌蛮至是尽灭”(《兴文县志》)对小小僰族竟派出十几万大军,可见当时僰人的势力,当时对抗朝廷的是僰人头领阿大,这是一场空前惨烈的战争,数百位寨主曾在九丝山大寨中仔细计议,是战是降,后来有半数山寨寨主决定接受招安,投降朝廷,后来几万投降的僰人被官军集中灭杀,这真是空前惨烈的杀降事件。

留下来与官军死战的几万人虽然拼命抵抗,给官军予以重创,但是寡不敌众,时间长了,漏洞自然会出来,最后还是被攻破九丝山大寨。

此次战争对僰人来说已经不是重创可以描述,而是灭种,之后零散苟活的僰人没有人再姓阿(念ha)姓,很多人改姓为何。

在一处叫做九盏灯的悬崖上,有十几个神mì

的悬棺,有人传说这些悬棺里就有当年的阿大及亲信,是官军征缴之后,被那些侥幸逃跑的族人回来收敛悬挂的。

“九盏灯,很熟悉。”万三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神奇的山崖,眼前恍惚地闪现悬棺的神mì

与幽幽鬼火。

“对了,请教请教孙老仙去,他肯定知dào

的更多些,这老家伙就像古墓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厉害着呢。”想到这里,万三心里有了点底,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决定对悬棺要亲自去探察探察。

夜已深,外边寒冷的北风刮的强劲,他钻进厚厚的被窝,不一会儿就酣然入梦,至于梦里会不会又飘荡到悬崖边,迷惑地看那幽幽鬼火,只有他知dào

了。

第二天一早,万三顾不上晨练,打发了两个徒弟回家,自己就匆匆忙忙往吕家庄赶去。

一路匆匆,赶到孙老仙儿那略显破败的家,万三不由得佩服,这次苗王陵里回来,他们三个发了大财,可这孙老仙儿也发了一笔,至于多少钱,那就不知dào

了,因为三人的宝贝都放心地交给孙老仙儿处理的。

他上前叩门,很快,一个老头儿就开了门,正是孙老仙儿,这老头也有晨练的习惯,干他这行,家里的宝贝自然是贼们天天惦记的,孙老仙儿家里也是个个武功在身。

孙老仙儿一见是万三,大喜,这老小子简直眼里要放出绿光来,今儿又是吉星高照了,财神爷大早晨的就赶过来,但这头儿毕竟**湖,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还是有的,他殷勤地将万三领到那个充满了霉味的小房间,宾主落座。

孙老仙儿给万三沏了一壶上等好茶,慢声细气地说:“三爷这么早就登门,是什么要紧事啊。”

万三也不兜圈子,反正又不是卖宝贝,说:“老人家,我这趟来是在赶尸路上看见有处悬崖上有几只悬棺,很是奇怪,想请教请教你老呢。”

孙老仙儿一听,大失所望,原来这么回事,但对万三,他还是要有一说一,毕竟交情还是不浅的,他说:“这处悬棺我自然知dào

,当然也只是听传说而已,这处悬崖应该就是九盏灯,上边悬挂了十几处悬棺,据说是阿大王的,但是没人能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万三心里一动:“有人想去探了么。”

孙老仙儿道:“想都不用想,那里去不得的,倒是有人想去来着,没人成功的,光问我这事的有五六个人了,呵呵,不瞒您说,那里边也没多少稀世珍宝,不过,咱们这行不是这么看的,从古董的角度讲,汉朝的一个瓦盆也比大清的一只金碗值钱,这其中的道理你是懂的。你啊,也不要费心去想那个东西了,要是有空了,去摸摸小斗,也是收获不小的。”

万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我不是想去探宝,我只是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见吧,心里清净的很,可是偏偏撞见了,老是放不下,肯能是老糊涂了,哈哈。”

孙老仙儿两人有探讨了一番挖坟掘墓的事情,谈的热火,干脆在孙老仙儿家里摆了简单宴席,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

第九十章:黑夜山道上孤独行走的老人

月夜朦胧,小小的牛家庄静静地沉睡在清冷的秋夜中,村头小道上,一个佝偻着腰的老头儿缓缓地走过来,也没打个灯笼,一个人孤独地走着,显得格外孤苦和老迈.不时地有几只鸟儿轻轻地几声呢喃,小小地扑腾几下,又迅速地融入无边的夜色中,不留一点痕迹。

老头儿仍沉静地迈着步子,不急不慢地走着,不大会儿,来到黑黢黢的牛家庄里边,稍微停顿一下,四处打量一会儿,便慢慢向村头的死尸客店走了过去。死尸客店孤零零地在村头,往里好远才有人家,像是牛家庄的岗哨,只是这岗哨显得太过破败些。

“笃笃!笃笃!”老头儿轻轻地敲着死尸客店南边小屋的木门,黑更半夜,万三已经在沉睡中了,哪能轻易惊醒,老头儿心里明白,改为拍打,开始有点急促了。

万三朦胧中听见有人敲门,大是纳闷,要是过往的赶尸匠,一般不会这个点儿才来打店,就算这个点儿打店也不会惊动主人啊,这死尸客店又不同于普通客栈。万三还是下意识地爬了起来,仔细地听,外边老头儿听见里边有人扑腾,知dào

是醒过来了,便使劲拍门,轻轻喊:“老三,是我!”

万三听外边有人呼唤自己,确信是有人来了,过来,问:“谁啊!”老头儿说:“老孙头!”

万三赶紧打开门,把老头儿让进屋子里,老头儿正是吕家庄的孙老仙儿,万三见老头儿这个点赶过来,必定有重yào

事情,赶紧点好灯笼,请孙老仙儿在小屋子里炕头上坐下。

“老人家这个点儿来我这里,到底是什么重yào

事啊!”万三心里有点急,按耐不住满腹的疑惑。

孙来仙儿两只小眼在昏黄的灯笼光下却不显昏花,反而精神灼灼,一看就知dào

是个老练家子,有道行的人物,万三大是感佩、孙老仙儿幽幽地说:“老三,昨儿你在我那里问悬棺的事儿,我自己思前想后,决定把一个秘密透漏给你,我觉得,在我有生之年,或许能看到你能成此大功,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我这辈子,你别看家业不算大,可是我积攒的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呢,老了老了,看我那些个不成器的子侄,甚感后继无人啊。”

万三听孙老仙儿云里雾里一番话,摸不清头脑,更添疑惑,这老头儿深夜秘访,必不寻常,到底什么事儿,可是说不清楚,上来就这么炫耀富有,这可不像孙老仙儿这样有城府的人所为,谁会随意地露富啊。

万三满腹狐疑,也只好按下性子,慢慢听老头儿唠叨。

“从上回你给我那些破烂翡翠,我就看出,你们是起了大斗了,可没得了宝贝,不瞒你说,这湘西一带,大大小小的地方,我自认摸的最清,想来你们是进了苗王陵的义冢了,等到后来牛二爷没了,你们又都起了那么多宝贝,我也猜出来,你们终于起了苗王陵了。”孙老仙儿慢慢地说,依然喜怒不形于色。万三心里嘀咕:“我们就算起了苗王陵了,又怎么着啊,难不成来我这里要分一杯羹么,这可是没道理的事。”

“老三啊!”孙老仙儿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能将这些宝贝全数交给老夫,足见你对老夫的信任,老夫时常对那些宝贝发呆,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啊,说实话,给你们三四千两银子,也只是个小数啊,当然了,再多,老夫也难以拿出来了,但是,这份情谊,老夫可是时时记在心头。那些个宝贝,老夫一样没卖,全藏在一个秘密地方呢,不舍的卖啊。”

万三更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儿,云山雾罩的不着边际,这些宝贝卖给老头儿确实是亏些,但是也没怨言啊,他们还都留下一半的。不知这老头念叨这些是什么意思。”

孙老仙儿转过身来,认真地对万三说:“虚长你二十多岁,叫你一声贤侄,今儿我深夜来此,确实有大事托付,但是一切还得依你自己的意愿,我孙老仙儿这辈子没求过人也没难为过人。”万三见孙老仙儿说的认真,虽然心里疑惑,但是仍谦逊地说:“老人家说的是,我虽然也年近半百,却也是你老人家的后辈,有什么事情先说说看,万三只要能办到的,定然尽lì

,办不到的还有我那师侄疤瘌棍他们,现在在湘西一带,也都算个人物了。”

孙老仙儿点了点头:“贤侄,老夫一生可以说对倒斗的事钻研颇深,年轻时候亲自起过大斗,按行里的规矩,我不方便告sù

你,不夸张地说,我在湘西,算是倒斗行里的老大了,这趟你们苗王陵里出来,我就知dào

,有后生小子超过老夫了,我啊,一肚子学问,却没个传人,思前想后,你,是最合适不过。老夫想收你做个关门弟子,这辈子的财富,大部分给我家族里的子侄们享用了,但是这满腹的学问,我打算找你继承,你可愿意。”

万三一下子惊了,这可是做梦也想不起来的事情,孙老仙儿是谁啊,不只湘西老大,三山五岳的朋友们那里也是受尊敬的前辈,可还真是,至今没听说过这老小子有徒弟,难不成真落在自己头上了。

万三摸了摸头,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在孙老仙儿跟前,上去就是三拜九叩大礼,啥也不说了,看这架势就满满地透漏出心里的诚意了。

孙老仙儿端坐上边,安详地享shòu

了万三的大力参拜,万三拜罢,说:“我前半生在赶尸行里,受先师教诲很多,今儿我再拜在您的门庭,也不算有辱师门,赶尸倒斗其实本是一回事儿,万三我一定努力将老师父的教诲发扬光大。”

孙老仙儿笑了笑说:“老三啊,你既做了我的徒弟,我就算这辈子没白活了,一肚子学问有人继承就行了,对于门庭之类,倒是看的很淡,你那句话对,赶尸倒斗,其实都是一行,一个祖师爷传下来的绝技,我们是殊途同归啊,哈哈哈哈。”

万三陪笑着,孙老仙儿看这万三丑陋的样子,却是另一番心思,这个老头儿虽然丑陋,但是赶尸倒斗,不丑陋是不行的,都是走的地道吗,阴阳交割地界儿混饭吃的。所以孙老仙儿看万三格外顺眼,深感托付得人,看万三这趟发了大财反而决定坚守死尸客店这份情意,就知dào

,这是个踏实的人。

孙老仙儿满yì

地摸摸胡子,然后示意万三坐下,从怀里摸出一本发黄的书来,很是破旧,孙老仙儿爱惜地摸了摸,递给万三说:“老三,你看这本书是什么。”

万三恭敬地接过来,仔细一看,是一本线装的《何氏家谱》,很是纳闷,正想往里翻。孙老仙儿打住他,说:“你满满研究,我先给你说说这本书的来源,你就明白了。”

“这是《何氏家谱》,其先祖其实姓阿(音为ha),是僰人,为什么姓何了呢,源自明初的一场战争,当时强dà

的朝廷对僰**举用兵,就在九丝山一带,最后端掉僰人首领的老巢九盏灯。这一次僰人损失惨重,可以说是灭族之灾,此后没人敢姓阿,便改姓为何了。当年九盏灯与朝廷对抗的僰人首领是阿大王、阿二王和阿三妹,血战下来,三人全部阵亡,九盏灯崖上神mì

的十几口悬棺,我估计就是他们的,僰人流落民间之后,才将他们收敛并安葬那里的,当然,我只是猜测,至于真实详情,就不得而知了。”孙老仙儿停顿一下,接着说:“阿大王没了,还有一样僰人的宝贝自此下落不明,就是碧云珠,此珠的来历我也不甚明了,只知dào

此珠含于死人口里,经过日精月华的静养,可有复活之效,当然,只是传言罢了,你我起过不少斗了,那苗蓝凤都无力复活,怎么可能有宝珠可使人复活呢。但是,此珠确实是世间绝世珍品,可说是珠宝之冠。这本书上就有此珠的描述,你可仔细看看,我猜那九盏灯悬棺内,或许有此宝。”

“干我们这行,其实不全为钱财珠宝,是为了使命,你既入了我的门庭,咱们师徒就将这个使命完成,我经过的人多,现在看,唯有你,是成此大功的人物啊,这个冬天,你就每夜去老夫家中来,我将满肚子学问都倒给你,至于能不能起了九盏灯阿大王的棺木,只能听命了,为师打算亲自与你去探九盏灯的。”孙老仙儿说的严肃,万三听的激动。

两人感觉很是投缘,又都觉得有一个神圣地使命在脑海里闪耀,很是兴奋,孙老仙儿静了一会儿,看已经三更天了,便与万三告辞回家,万三也不挽留,打算第二天带了礼物亲自去一趟,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这次拜师就算圆满了。

对倒斗起尸,万三确实感兴趣的很,很早即是如此,赶尸匠里也有倒斗风水学问,但是相对于孙老仙儿的学问,逊色太多了,自己学了这学问,也算对黑衣派赶尸匠的发展有了更好的贡献。

送走孙老仙儿,万三灭了灯笼,静静地睡下,九盏灯山崖的几口悬棺的影子又飘上来,还有那幽幽地鬼火,还有遥远的一场杀戮……

第九十一章:神秘的《何氏家谱》

第二天一大早,程方和陆石头早早地赶过来,兴高采烈地各自背了些新鲜水果和菜蔬.万三也很高兴,毕竟是徒弟的孝敬,便问了问他们各自家里的情况。

程方陆石头两个各自带着几两银子回去,还真是小小地轰动了一下小小的村庄,天天靠天吃饭土里刨食,一年到头难得见点铜板,何况银子,如今看两个小伙子赶了一趟僵尸就能赚几两银子,都是惊叹一番,程方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好在,还没冲昏头脑,没有将路上赶尸的细节大吹特吹,不然就犯了赶尸行的规矩,那份神mì

,是赶尸行永远要保守的秘密,这也是赶尸匠们最喜欢挑孤儿来做学徒的原因。

万三安排两人去后院里练武,要求务必认真习练,不要以为跟着赶了一回僵尸,就以为有了了不起的本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赶尸行什么奇怪事情都可能发生,简单训教了一会儿,万三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后院子打打拳脚,而是回到死尸客店的小屋子里。

屋子东边的小窗口里斜斜地射进来几绺阳光,屋子里还是很黑,几绺阳光像**黑暗中的几把刀子,闪着迷离的光芒,万三习惯了这种迷离中的生活,匆匆地斜躺在床上,拿出那本发黄的《何氏家谱》,他有点疑惑地翻开书本。

这是一本康熙年间编印的家谱,开篇从西周时期的僰候国说起,其间经过很多很多的部族性的战争,这是其他民族少有的,可见僰人一直有着较为强盛的部族力量,老是搅扰地睡在遥远的北方皇宫里的帝王们放心不下,一旦腾出空儿就将忧郁的眼光瞄向僰人。那是一个野蛮的民族,生活在南方山林里,他们由一个个的小山寨部落组成,又都尊奉九丝山大寨的首领为王,惟命是从,所谓的九丝山是说僰人有九姓,首领是阿(音ha)姓。

唐代时候,一次与中央朝廷的对抗中,僰人损失惨重,后来一度流传僰人灭绝的消息,但是,坚强的僰人先祖还是逃脱灭顶之灾,躲过了锋芒之后,再整旗鼓,后来重新构筑了坚固的僰族家园。

之后也与中原朝廷不断对抗,时和时战,到了明朝初年,僰人达到了又一个兴盛时期,但是,空前强盛的明帝国又在皇宫的龙座上忧郁地看了看僰人,这些个桀骜不驯的都蛮族人,他想了想,挥挥手,调集云贵川三省十几万兵力向小小的都蛮席卷而去,一场空前惨烈的浩劫过后,僰人真的就此灭绝!阿大王阿二王阿三妹兄妹三人在九丝山大寨壮烈牺牲,更大的浩劫是,投降朝廷的数万僰人全被灭绝性地杀戮。

之后,僰人再没人人敢姓阿,侥幸逃脱这场灭顶浩劫的僰人便改姓何,在九丝山下一辈一辈繁衍生息,生活的低调而质朴,但是内心里却对九丝山后的九盏灯奉为神山,成为心中圣地。

家谱浓墨重彩地讲述阿大王阿二王阿三妹的事迹,在九丝山大战之后的叙述却异常隐讳,着墨不多,奇怪的是,旁边有几句侧批,歪斜的字迹模糊辨识出是:九盏灯,阿三王。碧云珠,怀中藏。

万三看到这里,心里突突乱跳,他知dào

,孙老仙儿就是为了这个才将这本神mì

的家谱保藏起来,奉为珍宝,老了,才郑重地半夜三更跑来托付给自己。

在土夫子的生活里,对各种古籍啊地图啊,都有特别的敏感,因为说不定哪里就有藏宝的信息,这可是重yào

线索和坐标,万三往后翻了翻,家谱的详细记录从何十三雄开始,这是一个侥幸逃脱的僰族年轻人,后来改姓后为生计所迫,曾一度进入明军大营效力,只是时刻回想着当年那场惨烈的血战,不久就毅然逃出军营,在九丝山下居住,或耕种或打猎,繁衍生息,发展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虽对外一律自称汉人,其实骨子里流淌这僰人的血液。

后边也没什么重yào

内容了,万三随便翻翻就放下来,将数藏起来,想了想,整理一衣衫,掩上房门,向吕家庄走去。

孙老仙儿早饭后活动活动身体,便一头钻进他那小小的书房里,外人一律不准进来打搅他,他泡了香茶,仔细整理着自己对古董行及古墓葬的研究,一边仔细地用正楷字书写一本书,取了个名儿叫《老古董笔记》,感觉甚是形象,很是得yì

,美美地喝了一杯香茶,然后悠然地斟满,往太师椅上一倚,闭上眼睛,若有所思。

这时候,小屋门轻叩声响起,孙老仙儿轻声叫一声:“进来。”他知dào

,肯定是他那宝贝徒弟赶回来了。万三轻轻地进来,也不客气,自己斟了杯茶,看师父在养神,便端坐一旁,轻轻啜茶。

一时,室内茶香飘飘,万三又一次沉浸在浓重的香味里,厚重,美妙,让人迷醉,不只茶香,还有那泛黄的书画,悠然的墨迹与古朴自然的古董气息,还有那太师椅上斜躺着的枯柴老头儿。

万三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入了墓地,在幽暗的古墓葬中,师徒二人就这么着入住,那是多好的归宿啊,可是自己梦境中的感觉,万三也闭目静默,不弄出一丝声响,生怕打破了这难得的气氛。

阳光也躲闪着不敢冲进这小房子里,只有几丝光亮,默默地挤进门缝里,散射进来,光芒幽暗而微弱,在万三和孙老仙儿的心田里,对光亮有着天然的排拒感,那个世界不是属于赶尸匠和土夫子的。

第九十二章:被土匪棒杀的僵尸

“老三呢,在珙县,山里边有大批大批的悬棺,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怎么把这些悬棺吊上去的,我没亲自摸过悬棺,成了一大遗憾.年轻时候,我倒过洛阳的斗,那里周墓汉墓都多。后来,在南边活动,这么些年,各种形制的斗都查过,唯独这悬棺,没起过,主要是难度太大。那本《何氏家谱》你仔细看过了吗?”孙老仙儿像忽然复活一般,仍懒懒地坐在太师椅上,幽幽地说话。

万三也打了一个激灵,从室内浓浓的香茶和古董味儿的迷醉中清醒过来,赶紧欠欠身子,恭敬地说:“老师父,这本书我翻了个遍,就看了那歪斜的几句侧批,其他没看出什么啊。”

孙老仙儿抚了抚胸前的胡须,说:“这就可以了,将阿大王的尸骨偷偷悬葬的就是这本书的先祖阿十三雄,所以,这本家谱藏着阿大王的秘密,其实,我自己也没搞明白所有的秘密,只是这侧批上的碧云珠,应该在阿大王身上。你也不要着急,这趟我亲自去,咱们合力,我觉得问题不大,这也是完成我的一个心愿。你还赶尸,路上有空了就摸摸地形。”

万三点了点头,开始问一些自己倒斗时候遇到的问题,孙老仙儿都一一仔细解说,然后还给他讲述了很多自己倒斗路上发生的邪门怪事来。

到了正午,太阳正当头上,孙老仙儿口沫横飞了一上午,很是疲倦,万三赶忙告辞回家,顺便将孙老仙儿写的《古董笔记》前边一部分章节带回去,仔细研究,孙老仙儿本想让他在家里吃饭,看他急匆匆的样子,也就随他去了。

万三像往常一样,给孙老仙儿家那个哑巴老仆打了个手势,两人熟络地互相招呼一下,万三开门走人。

乡村的路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枯柴棒儿,万三平时走路总是摇晃着,弯着腰,也许是职业习惯。

半个时辰,万三晃进了死尸客店,过来一看,一切收拾的清清爽爽,心里暗自赞叹一声,便推开门,程方和陆石头正躺在床上胡吹,各自讲述着第一次赶尸形成的感受。

“你们俩还没吃饭吧?”万三进来就问。

“没呢,你不是说好回来吃的吗,我们就在这里等了!”程方赶紧说。

万三知dào

,这两个小子肯定是饿了,便从腰里摸出些散碎银子,吩咐两人去买了酒肉来,两个人欢天喜地窜出去,奔向村西头的熟肉铺子。

万三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屋里的光线昏暗,不过,看书问题不大,万三仔细地研读着孙老仙儿的宝贝著作《古董笔记》,还别说,这孙老仙儿文笔不错,写的像模像样,不过,没有厚重的积累也不可能写出这么多东西来的。自己也摸过大大小小几十个斗了,还真没仔细思考过这些个经验来,这次苗王陵,算是最大的成就了,不过,这次探宝可真是九死一生,还搭上了黑衣派的主心骨牛二爷,想到这里,万三重重地叹口气,没有成就感反有太多遗憾。

少顷,程方陆石头蹦跳着赶回来,将买来的熟肉铺好,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并没有东筷子,这点敬师的规矩还是有的,万三看了看,知dào

两人其实饿的很厉害了,便动筷子吃肉,喝了一口小酒,心里稳当了很多,轻轻挺了挺腰板,示意两人吃饭,程方陆石头这下不再客气了,狼吞虎咽,自从跟了万三坐学徒,两个人吃了之前十几年加起来也没有现在多的酒肉,还赚到大把银子,虽然路上的确辛苦的很,但出力,对乡村出来的人来说,也算不上吃苦。

万三满yì

地看着两个徒弟,这些天跟着自己壮了不少,倒也算勤奋好学,对了,这趟九盏灯之行如果顺利成行的话,就让他们跟着,多些历练。

吃完饭,程方收拾了桌椅,重新将简陋的小屋子整理好,万三已经躺在床上休息。

“嘟嘟嘟!”睡梦中的万三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一咕噜起来,揉揉眼睛,那敲门声又响起来,万三起身开门。

外边两个老头儿,哭丧着脸,万三问:“两位来此何事?”其实一看这情况就知dào

来干什么的。

两个老头儿低声地说:“有个难事,想请您老走趟脚儿。”万三知dào

这次肯定不寻常,先让进屋里来再说吧,这边程方陆石头都起来,让两个老头儿坐下。

“你们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乡里乡亲的我尽量帮忙。”万三温和地对两个老头儿说。

其中一个老汉说:“我是闫楼的族长,出了这么个事儿,前些日子,族里三个年轻人出去做生意,先是在白马山撞上强盗了,将货物银子都抢了去,三个人也给抓到山上,后来,寻机会想逃跑,被那万恶的土匪给打杀了,这叶落归根,想请三爷走趟脚儿,把这三个冤死鬼给领回家来,闫家合族感恩呢。”

万三沉吟一阵,确实为难,赶尸匠有三不赶,病死的不赶,溺死的不赶,杀头受刑的不赶,可这被土匪棒杀是不是该算第三种啊,可想想又不像,没杀头,有感觉可以赶。

两个老头儿间万三神情为难,便赶紧快嘴快语地央求他,希望看在相亲面子上走这趟脚。

闫家族长说:“三爷啊,您在十里八乡,走脚可是一流,说实话,这趟差事我们请别人也不放心,您一定勉为其难给跑一趟,我们庄小,出不起太多钱,可是,人人都拿出来几个铜板,凑起来来孝敬您,您就看庄户人家不容易的面子上,网开一面吧。”

话说到这里,万三再推辞就有点过分了,万三也是古道热肠,当即答yīng

下来,问准停尸地点,便对两个老头儿说:“你们也知dào

,三人冤死在山上,其死过凶,什么邪**儿也可能发生,万一有什么不测,你们可都担待些,赶尸行的规矩相比您们也听说过,这正是犯了三戒的。我啊,老了老了,也没什么可怕了,鬼魂妖魔,见的多了,就算走人,也像回家一样,哈哈。”

说到这里,万三忽然胸中感觉一种悲壮情绪来,有点闷闷的。

两个老头儿忙千恩万谢,将凑起来的一大堆铜板儿交给万三,请他务必收下,说实话,与普通赶尸相比,这酬金都少太多,活儿又过于凶险,万三看了看老头儿,看他们愁苦的脸,叹一声就收下了,钱其实不是最主要的问题,万三有的是钱,关键是这个道义,不管怎样也该跑上一趟的。

第九十三章:在白马山落入网中

“师父,什么时候动身?”程方和陆石头倒是心里有点痒痒了,年轻人,喜欢在外边活动.

万三看了看他们,一股脑儿将两个老头儿带来的铜板都放在桌上,轻声说:“你们把这些分了,带回家去吧,明天一早出发!”万三将这趟走脚看作纯粹的公益了,他仔细地思量这趟走脚的路线,路不近,过省了,快到川中了,这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

程方和陆石头谢过师父,便一五一十地分了铜板,各自欢天喜地回家,这些铜板加起来不比上次分的少,这样下去,一年下来就可以将家里的老屋子翻修一下了。

两人走后,万三在屋里地上拿匕首画起路线图来,忽然发xiàn

到了中段,离那九丝山已经不远,万三心里一阵激动,这些天,九丝山和九盏灯一直在脑海里打转转,既然离的这么近,那就干脆绕到九丝山回来,一举两得啊,只是这样又要多走两天的路程,赶尸走的慢,不同平常走路,而且这趟走的大部分是山路,确实难度更大些。

万三想了想,干脆自己又多带了十两银子,心说这趟生意可是赔大了,不过可以去九丝山,不赶尸也是要去的啊,这么辛苦的活儿可不能亏待了自己,他打定主意,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这趟喜神全是凶杀,不知dào

会有多少邪祟跟着,大意不得。

牛二当年存下的很多钟馗血咒还在,万三收拾了一下,全部带上,又整理好一包路上的买路纸钱,这才算收拾停当。

回到后院,来到牛二坟头上叩了三个头,念叨了一些祈祷的话,他相信,在最危险的时候,这位二哥的英魂会帮zhù

他的。

冬天天短,这么折腾一番,天色已经昏黑,山道上静谧的很,程方陆石头两个兴冲冲的黑影儿急速地向死尸客店奔过来,这次回家两人又受到英雄般的招待,竟然有儿时玩伴跑来央求他们拜师,他们怎么可能做的了这个主。程方心眼灵活,狠狠地吓唬他们说:要学赶尸,必须得过阴兵阵、鬼门关,还要天天抱着死尸睡觉。命不硬的立马玩完,你们看那牛二爷了吗,就是因为感冒发烧了,到底没冲过阴兵阵,给阎王爷叫走了,他老人家那法力已经是最高的了,你们还想学这个,先回家算算八字硬不硬。

程方这么一吓唬,果然村人个个噤若寒蝉,不能只眼红人家赚钱啊,人家有这个命,这钱看来是赚不下,果然每人再敢央求他学赶尸的了,乡间就谣言传的快,一时间,赶尸行好像又浓重地增添一层戾气,听说还要抱死尸睡觉,乖乖,那可够可怕够恶心的,这么一来,还吓退了一批媒婆子。

乡里的媒婆子两只眼睛只盯着家境好的,眼看着程方家要发财,都动了心思,将自己攒起来的女孩子扒拉扒拉,来个分类组合,挑出比较般配的,准bèi

牵动红线,睡知dào

听说赶尸匠要睡死尸,立马都惊住了,只好把自己那点心思打压下去,说也是白说,谁敢和这么一个人谈婚论嫁啊,难不成出去睡死尸回来睡老婆,再穷人家的女儿也不愿意嫁给赶尸匠啊,再说,那程方长的也太丑了点,只是有点钱罢了,发不发迹还得再观察观察,真像南李庄大财主疤瘌棍似的,才真叫发迹呢。

这么一来,程方的英雄形象大减,大家看他眼神开始怪怪的,不像以前那么热乎,带这敬而远之的神气,不过,程方不管这些,到底少年心性,还想不了这么多,他脑袋里只有赶尸、赚钱、盖房子、大就大肉,几个念头。

回到死尸客店,万三吩咐两人去买了酒肉来,饱餐一顿,将路上要吃的干粮带好,“师父,这趟路远吗?”程方一边吃一边问。

“远着呢,到川中了,还净是山路,可没上次那么顺当了,你们两个做好准bèi

,要小心在意,这次三个喜神全是煞星罩体,恐怕凶些,这对你们也是个历练,路上一定听我的吩咐,不可随意。”万三喝点酒,话开始多起来,将这趟走脚要注意的问题向他们两个念叨一遍,两个人也是酒酣耳热,心劲很足,倒没多少紧张意思。

吃过饭,万三又仔细地向两人讲述各种符咒以及以前赶尸碰见过的凶险破解办法,直到夜半,三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万三忽然感觉这趟赶尸不同以往,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心里有点紧张、不安,赶尸匠们都敏感的很,稍微有点不好的兆头都要前思后想,反复思考,直到想通才会上路。

万三定了定神,将程方两人早早地叫起来,在后院里摆了香案,向祖师爷恭敬地叩头请安,并祈祷祖师爷一定保佑自己顺利走脚,接着又领着徒弟给牛二爷叩头祈祷。

做完这些,万三心里才安稳了些,他相信,冥冥中自然会得牛二哥的帮zhù

,这是他从苗王陵回来就一直坚信的想法,虽然说不明白为什么,虽然牛二哥还没显灵过,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天气已经变得寒冷,赶尸匠却不能穿的太过臃肿,不然遇见邪祟不好决斗,万三干脆领着他们在路上小跑,还可锻炼体魄,程方陆石头现在功夫不算很好,但也都打下了基础,体魄强健,万三对他们很放心,做赶尸这行,没强健的体魄是万万不行的。

三个人倒是有说有笑地赶路,万三给他们讲述自己以前赶尸路上的趣闻轶事,讲述黑衣派白衣派的纠葛,讲述自己以前倒过的小斗,讲述风水墓葬的学问,当然,苗王陵,是不能透漏一点的,这是一个秘密,在有生之年是不能随便透漏的,不然,又会像上次那样被贼给惦记上。

程方陆石头对万三的学问很是崇拜,也很好学,赶尸匠的日子确实充满了太多的奇特事儿,这最符合年轻人猎奇的嗜好,两人现在感觉不管怎样算是入门的人了,摸过坟头扛过僵尸做过还魂**的,小小赶尸匠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疤瘌棍和来旺就是很好的例子啊,有时候也奇怪,万三爷为什么没有像疤瘌棍和来旺那样买田置业做个大财主,这么多天的相处,虽然他们并不知dào

万三爷到底有多少银子,但是阔绰地花销已经让两人感觉万三爷的银子好像花不完,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生活在死尸客店,老老实实地做辛苦的赶尸匠呢,现在他们还不明白,只是有时候庆幸地想,要是万三爷也不做赶尸匠了,那我们就做不了赶尸匠学徒了!

寒风凛冽,山路上寂寥清净,三人心情却好,丝毫没有疲惫感觉。

赶尸匠都这样,去请喜神的时候轻松的很,虽然路程不短,靠两条腿跋涉,但赶尸匠们走路功夫那绝对一流,腿功更是了得,这也是赶尸基本功,三人并不感觉特别苦累,每天都能走个六七十里的山路,确实难能可贵。

这一日,来到白马山前,山路难行的多,一个人影也没有,山上枯草不少,还有些挣扎着艰难生长的小树,万三心下一沉,来的时候没注意这山,这时候忽然想起来那三个喜神就是命丧这山上了,按说该把请喜神的路绕开才好,可是要绕开这大山又得多走几十里路,万三心下踌躇,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

“这里就是白马山了,你们可要小心在意,有什么异常及时给我说,这山里有贼!”万三嘱咐着徒弟,三个人没了来时的轻松,都疑神疑鬼地四处乱看。

山上怪石嶙峋,山路崎岖,山势险要,越往里走,万三心里越觉得紧张,虽然什么都没遇见,但是这种提心吊胆的心情让他焦躁不安,那帮山贼真要出现在面前倒也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没什么可怕的,三爷的一身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爷们儿,快点走,咱们必须日落之前穿过这座大山,否则,凶险不可预测啊!”万三催促后边的徒弟,三人加快了脚步,山风凄厉地呼啸着在山里游荡,平添几分萧杀之气,三个人没了聊天说笑的心情,只想着赶快越过去,万三心里想:“回来时候一定绕道走,规划路程的时候忽略了,要让喜神从这地方走,那凶性激发,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呢,何况,他们是在这山道上遭难的,说不定就有他们的游魂混在这山风里天天游荡呢。”

前边树多了起来,黑压压一片林子,树还特别高大,万三心里纳闷,这荒山里长这么大片林子,可是要几百年的积累,里边果然古树盘旋,黑森森的站在两旁,万三三个人一钻进林子,就像被一个黑口子吞了进去,消融进昏黑中。

走着走着,忽然,两边两个大树上哗啦,掉下来两张大网来,将万三罩在中间,后边那张网将程方陆石头两人给罩了个严实,万三一愣怔间,还没回过神来,四周一阵呼哨,四下里拥出一群黑衣汉子,利索地围拢上来透过大网就将万三等人的兵刃给缴获了。

第九十四章:三具僵尸的还魂大法

万三这才急了,赶紧大喊:“我们是牛家庄赶尸匠,与你们不是一道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听说过土匪不扰赶尸匠吗.”

黑衣汉子们没谁理会,将三人捆了个扎实,就捉上山上,翻山越岭,来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几所简陋的房子,中间一个很像个道观,估计是这帮匪徒将里边的老道赶跑,鸠占鹊巢,做了聚义大厅,到了这里,万三倒不太担心了,虽然各路山贼自行其是,但行有行规,山贼都有自己的道儿,在湘川一带的山贼,都有勾连,估计疤瘌棍在这里应该也有影响。

万三往后看了看,程方陆石头何曾见过如此阵势,全都吓的呆呆的,脸色煞白。

“带进来!”里边有个人粗声粗气地大喊,这边,几个精壮汉子赶紧将万三三人带到聚义厅,里边不大,果然是个破旧的道观改造的,依稀还能看见墙上有些壁画残迹。

正中坐着个虬髯汉子,看着三**笑:“哈哈,三个丑陋的家伙,怎么长成这样啊,哈哈哈哈!”万三气得满脸通红。

这时候,带他们上山的一个汉子拱手向上说:“大哥,这个丑老头说他们是牛家庄赶尸匠,他们带的东西里果然有一些赶尸的破烂东西。”

那虬髯汉子正高兴地大笑,忽然听他这么说,笑声噶然而止,两只眼睛愣愣地盯着万三,想了想,不好,莫不是燕子山疤瘌棍的师父,那可得罪不得,再说,赶尸匠匪不扰,这是规矩,说不定以后还有用的着人家的时候,大家都是暗路子出身,不能坏了规矩。

虬髯汉子对万三说:“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万三低沉着声音说:“我是万三爷,黑衣派赶尸匠的长老,牛家庄死尸客店的主人,赶尸匠匪不扰,这老规矩老弟可是知dào

的!”

虬髯汉子心里吃了一惊,果然是川南湘西一带最著名的赶尸匠万三爷,那不行,撇开疤瘌棍不说,这个人也应奉为上宾呢。虬髯汉子仍然不动声色地对万三说:“燕子山的人你可认识?”

“燕子山是我徒弟的地盘,三爷我自然认的。”万三沉声说。

虬髯汉子坐不住了,赶紧离开椅子,招呼左右:“快,快给三爷松绑,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三爷,你一定多担待,我这山头下,今儿说什么也得备些薄酒给您老压惊。”

左右喽罗听寨主这么惊慌,知dào

绑的这个人非同寻常,赶紧上来三下五除二就将万三的绑缚给松开,将程方陆石头的绑缚也给松开来。

“看座看座,快找厨子预备酒席,今晚上要给万三爷压惊!”虬髯汉子快嘴快语地吩咐着手下。

万三见虬髯汉子对自己这么尊敬,心里的气平复下来,既然不认识,那也怪不得人家,万三便也抱拳对虬髯汉子说:“敢问寨主是哪路神仙。”

虬髯汉子赶紧陪笑说:“三爷,在下邱虎,在这山上也呆了二三十年了,与老鸹山的黄七一起出道的,只是老是合不来,一直没来往,后来我的兄弟做生意还让黄七给劫过,由此结下梁子,后来,疤瘌棍疤爷给俺出了这口恶气,如今啊,燕子山和我这白马山现在可是结盟的山头啊,不瞒您老,都是干的走私行当,我这里就是燕子山在川南川西一带的根据地啊,哈哈。”

万三这才明白,忙拱手道:“幸会幸会,以后小徒有得罪的地方,还望老弟担待。”

邱虎忙说;“不,可不能那么说,您老恐怕还不知dào

吧,我这混了二十多年的老山头了,现在还得靠你那宝贝徒弟混呢,疤爷如今可是手眼通天了,沅陵城里的太爷都听他的,他现在和湖南巡抚衙门里的人来往密切着呢,到底是谁我也就不知dào

了,厉害,厉害着呢。”

万三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么个天天冒冒失失的徒弟如今竟然官匪通吃,也算赶尸匠里一个另类人物了,自己也感觉自豪起来,他知dào

,一切都是银子的魔力。

晚上,山寨里摆起宴席,大家开怀畅饮,就像过年过节一般,都是兴奋莫名,山寨这几年跟着疤瘌棍走私贩卖私盐,比以前打家劫舍得的银子多的多,邱虎还算豪爽,逢年过节都要安排宴席招待山上的弟兄。

第二天,邱虎亲自将万三三人送下山去,万三没提喜神的事,既然事情已经过去,提了也没用。万三谢过邱虎的招待,便继xù

往前赶路,估计到天黑就能赶到那喜神落脚的旅店了。

天气清冷,山路更难走,不过总算出了土匪窝了,悬吊着的那颗心稳稳地落了下来,三个人又轻松起来,回想一路来的惊险,忍不住感慨非常。

“师父,疤瘌棍师兄现在这么威风了!我们什么时候能混好啊。”程方不明白疤瘌棍怎么会赚那么多钱,而又不再赶尸了,但是,自己又说不明白,问师父,师父总是笑笑不说,估计是发了什么邪财了。

“人的富贵穷通,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们好好干,也能发大财的,但是就算天上掉馅饼,也只砸有福气的人啊,你们看,我的两个徒弟都成了大财主,我呢,还得辛苦走脚不是,哈哈哈哈。”万三半是鼓励半是教育两个人。

对于这些,两个小小的赶尸匠还是弄不明白,只好跟着打着哈哈算了,赶尸行里的秘密,他们觉得深着呢,现在只不过知dào

些皮毛而已。

往前十里,路边出现一个小旅店,旅店很简陋,来往客商不多,并不显得忙碌,再加上白马山的山贼影响,这小旅店的生意可想而知了。

万三到旅店门口,旅店老板是个老头儿,懒懒地坐在门房小屋子里,万三敲门进来,向旅店老板说:“掌柜的,我们是走脚的,不知喜神在哪里呢?”老头儿抬起头来,看了看万三,眼神一挑,说:“在外边那小屋子里,我领你们去吧,对了,我去叫了闫楼的人来。”

老头儿到里边一间小屋子里,叫了个瘦高的汉子来,对他说走脚的来了,瘦高汉子在这里憋了好多天,天天要去看着僵尸,早就烦透了,如今终于等来走脚的了,心里说不出应该是喜悦还是悲伤。

万三见了瘦高汉子,从腰里摸了个红布条来,上边写了几个字,这是当时瘦高汉子与伙伴分别时候的记号,说好请了赶尸匠过来,以此做个证明。

瘦高汉子将万三领到旅店外边,一个茅草棚子里,万三进去,只见三个可怜的僵尸躺倒在地上,脸上都横七竖八地划了几刀,刀口很深,肉往外翻,这些天天寒地冻,僵硬的脸显得狰狞非常,万三看了看不由得心惊,但是赶尸就不怕僵尸,哪还管得了僵尸的样子啊。

他与瘦高汉子办好交接,瘦高汉子就收拾行李独自走了,剩下的就交给万三了。

万三想了想,还是挥手让程方两人进来,程方一进这屋子,立kè

感觉一种凶杀之气,两人都有点呆了,这些天赶尸生活,本来训liàn

的胆子大了不少,可是一见这么凶的僵尸,也都心头战栗。

万三知dào

两人的心情,对他们笑了笑,说:“也好,让你们多经lì

些艰难,以后再碰见类似的凶杀之气也不害pà

了,这没什么的,不就是具僵尸吗,咱们对他们就要有生杀予夺之能,还要有役使他们的本领,今天我教你们还魂**,这还魂**是赶尸匠的第一**,还魂做不好,要想赶尸,那是万难,你们可要看仔细听明白了。”万三嘱咐他们。

万三到旅店里要了些热水来,兑了凉水,放在一个大盆子里,试了试水温,感觉合适,便从腰里摸出来一包草药来,一整包的草药撒进水盆里,用手搅拌,化开。又从腰里摸出一只毛巾来,放水盆里浸泡一阵,捞出来拧个半干,从第一具僵尸起,将僵尸身上的破衣服全部扒下来,身上净是刀伤和棒伤,万三叹了口气,默默地念叨几句祈祷的话。

从头做起,先擦了一遍温药水,药水敷过之后,僵尸的皮肤颜色微变,凶杀之气柔和了许多,万三赶紧搓了搓手,从僵尸面部做起,轻揉,按摩,到了刀伤地方,多用药水,使劲一搓,倒严密地平复下来,不再那里张牙舞爪地瞪着他们了,凶杀之气消减了许多。

这样一路下来,还真是很累人,万三功夫算好的了,还是累了一头汗,特别是腿关节那里,要反复揉搓,折过来折过去好多次,保持关节必要的柔韧性,这里是最重yào

的功夫,腿关节不灵活,根本就走不成。

僵尸放置的时间过长,数九寒天里,肌肉关节都冻成了僵直,如今经过还魂**的处理,才舒展许多,做完这些基本功夫,还不算完,最重yào

的是压尸起咒,这些就是符咒功夫了,万三做的很认真,因为这些步骤哪一步没做到位,路上就会增加很多麻烦,神奇的驱尸符咒**才是赶尸匠祖传的秘密,程方和陆石头今天是第一次领教,亲眼看见经过还魂**的僵尸果然立了起来,并蹦跳着走了几步,心里又是惊异又是佩服。

就这样依次下去,三具僵尸处理完已经是夜半三更,万三也累了,便将三具僵尸放在一边,三人因陋就简,睡到在地上那些秸秆上,临睡前,他又教两人运气之法,利用气功保持体温,抵御寒冷。

外边月牙清冷地看这大地,一切变的晦暗不清晰,影影绰绰的,这两天格外的寒冷,让习惯了温暖潮湿天气的湘西川南的人们格外的不适应。

第九十五章:云雾中飘渺的九盏灯悬棺

直到第二天中午,天色昏昏的,太阳也露出了张小脸,只是像张单薄的白纸似的贴在那里,好像风一刮,就会飘荡起来.荒野里枯枝败叶厚积着,阴冷的风儿吹着,更显得荒凉清冷。

万三等人醒过来,精神倒好,万三起来打打拳脚,到隔壁旅店里与旅店老板扯些闲篇,打听打听附近路程,虽然规划好了,回去要绕道九丝山,但详细路程还是不太熟悉。

三具僵尸做过还魂**,状况还不错,搭建好尸体架子,在符咒驱使下,能够行动自如,但是蜀道难,这弯曲难行的小山路,少不得劳动自己扛尸体走路,赶尸其实只是比较平坦的路段才可行。

还魂**的功效并不在于能让他们关节灵活地走路,而是防止尸体腐败,尸体万一在中途腐败,任谁也赶不回家啊。

天真短,很快,那白纸板一样的太阳就飘飘落下西山,万三带着徒弟,收拾好行囊,整理好僵尸架子,拿了面小阴锣,晃晃悠悠向东南行进,这条小山路遥遥地伸向九丝山,大约有两天的路程,天寒地冻,万三已经活动开身体,倒不感觉寒冷,后边跟随着两个徒弟,随时校正着蹒跚前行的尸体架子,四面都是零星的山地,走不多远就需yào

人扛着僵尸走路,万三看着麻烦,又急着赶路,干脆解开僵尸架子,一人一个,扛起来走,倒是利索,赶路效率提高了不少,路上白天就没什么人烟,夜里更没人出来了,不然看到这奇特的一景,不吓晕过去才怪。

万三三人钻进僵尸架子的庞大裹尸袍里,晃晃荡荡地往前行进,不知dào

的还以为三具僵尸晃晃悠悠地在路上奔波呢,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第一天天交五鼓,却没见一处人家,万三想了想,只好在路旁山上找了个僻静地方,安顿下来,依了石头就睡觉了,好在白天太阳倒好,照得身上暖和和的,僵尸架子就扔到阴凉地方,他们是见不得阳光的。

就这样熬了一天,第二天晚上继xù

赶路,到得四更天的时候,就赶到了九丝山,九丝山下有人家,有人家自然就有客店,万三从僵尸架子里钻出来,煞有介事地敲起小阴锣,驱赶后边的僵尸队进村,远远地看见一小串黄黄的桐油灯笼,知dào

是旅店所在,便放下心来,往前走,赶到旅店,跑到门房里找到老板,老板一看是赶尸匠来了,便高兴地拉着万三,指点给他房间,在旅店外边,还真有间专门的死尸客店,万三大喜,在死尸客店里住,行动方便,没人敢过去骚扰。

万三摸了些散碎银两给了老板,领了僵尸队晃荡着进到死尸客店,死尸客店不大,但三具僵尸三个人还是用起来宽敞的很。

万三安顿好僵尸,跑到旅店老板那里,让他送来一桌酒肉,万三现在赶尸不同以往了,不太计较银子,只是为了一种使命奔波,所以路上每遇到客店,都会大方地叫来酒肉侍候,赶尸不容易,路上要受累,歇下来就要好好补充补充,更不能亏了肚子。

跟了这么豪爽大方的师父,程方陆石头算是走运的很了,当年疤瘌棍来旺跟这牛二,没少吃苦,为了节省几个铜板,从不敢如此破费。

“前边是九丝山,我得趁天还不明,赶紧过去,有要紧事,或许得去一天,你们不要睡觉太死,这三个喜神凶性重,万一有动静,你们就用符咒压,一定能镇压了,要是你们睡过去没发xiàn

,那可怨不得别人了。”万三嘱咐着程方。

程方两人认真地点头答yīng

,没有师父在身边,两人就没了主心骨,油然而生一股惧意,万三看他们两个小脸木木的,慈爱地抚了一把他们的头,以示鼓励。

外边已经鸡叫连天,天色微明,冬日里山民都起的晚,村里静悄悄的,万三赶紧收拾好行装,快速地向后边山上奔去。

山连山三套山,穿过不少破烂的营寨遗迹,直到中午时分才看到九盏灯悬棺,站到山头才发xiàn

自己应该是从侧面一条小道爬上来的,只是九丝山的后山,只能看到九盏灯悬崖,并不能过去,心里有点惆怅,要绕道正面,还要走好多路,这次来,能看到九盏灯就很好了,最起码下次来可以少走不少弯路。这么想着,万三有点释然了,他两只小眼睛紧紧盯着对面九盏灯悬崖上的十几只悬棺,心里充满了太多的疑问。

从侧面看去,九盏灯悬崖四面黑黢黢的,好像有湿滑的苔藓贴着,悬崖里云雾弥漫,随着小山风吹拂,飘飘荡荡,更增添几分肃杀神mì

之气。

忽然,山顶上飞起几只硕大的秃鹫,竟然有一窝,几声凄厉的枭叫之后,两只老鹰在悬崖里盘旋数圈,接着两只小鹰也欢叫着在这里嬉戏,他们围着悬棺,转悠飞翔,看得万三很是心惊,切不说这悬崖之险,就这窝秃鹫就难对付了。没有了来时候的好奇和轻松,多了几分沉重,这趟下来,绝对不比苗王陵轻松,或许会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凶险。

万三伏在山头石头缝里,他老觉得对面悬棺太过森严,透漏着一种说不清的威重,虽然年长日久,那些悬棺都发黑了,但是这深颜色更增添了岁月沉淀,他们悬挂在这里,却俨然成了悬崖和大山的主人,丝毫没有死去的悲凉与凄怆,僰人真是个了不起的传奇民族,在远远的周朝就跟随中原的王朝征战,雄霸一方,之后历代都与中原朝廷对视,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这不屈的灵魂也带来了悲剧的命运,只要中原王朝腾出手来,就瞪起凶狠的眼睛,不由分说就派出大军,向九丝山上这些英雄的灵魂攻剿,而且每次都欲灭之而后快。

是什么让中原朝廷与九丝山的英灵有着如此天然的,而且如此刻骨的仇恨,真是很难想象,人类历史的长河中本就在攻杀之间推进,但是像这样决绝地灭族式的剿杀并不多见,但也唯其如此,九丝山上的九盏灯多了太多的谜,多了怒气冲天的微重,多了让人敬仰的不屈精魂。

九盏灯的悬棺,意义就显得非同一般,僰人的悬棺挂在各处,有很多,而唯有九盏灯的悬棺,地位非同寻常,他们连接着僰人最壮烈的一场战争,也是最让僰族后人难以释怀的战争,这场战争的遗存只有苟活于世的份儿,可以说,从此僰人一蹶不振,其实,说僰人从那次真zhèng

中灭亡也不为过,因为那场战争彻底地将僰人勇武的精魂消灭了,只残存了苟延残喘的余脉。

万三见过太多的墓葬,唯独这九盏灯的悬棺,让他满腹疑团也满腹敬畏之心,冬日的凄寒山风,竟没催动他的小脑袋,他死死地盯着悬棺,好像在默默地与他们对话。

第九十六章:三个凶性僵尸安然入殓

万三从侧面上山,没有顺利地找到到达九盏灯的正面山路,不过,在侧面观察观察也不错了,这十几具神mì

的棺木确实与众不同,山崖还稍微往里倾斜,真是无法想象,这些棺木是如何悬挂其上的,材质看不清楚,时间太长了,每具棺木都像一条小船形状,长长的,稳稳的,紧贴着山崖,与山下河流中腾起的水气和飘渺的云雾为伴.

还有那窝秃鹫,不时地俯冲下来,盘旋一番,好像称职的侦察兵,几声枭叫在深谷里盘旋环绕,回音不绝。

万三将自己躲藏在岩石缝隙里,呆呆地看了好长时间,脑子里不断思考如何接近悬棺,甚至于启开悬棺的步骤。

万三知dào

,这次真的很难,九盏灯非比一般,但是,越是觉得太具有挑zhàn

性,越能引起土夫子们格外的好奇,挑逗起他们什么都不怕的个性来,何况这次,孙老仙儿亲自出马呢。

看起来,最好的季节还是春暖花开时候来九盏灯,其他季节都不适合,山崖里潮湿阴冷,在这个季节,下去不被冻死才怪,这么一想,那些藏在悬棺里的僵尸应该还没有腐烂,如此阴冷的地方正成了一个天然的冷库,要是没有腐烂,那该是什么样啊,会不会像自己在赶的这三具僵尸啊,凶性非常,冤气冲天,那样的话,难度会更大,试想,在这山崖上行动,一个不小心后果就不堪设想,现在还想不好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但是极大的凶险还是有的,回去和孙老仙儿说说,听听他的意见吧,这老小子盯着九盏灯有几十年了,也没什么行动,这次找上门来,估计是老了,对这个好奇了一辈子的东西产生了紧迫感,才迫不及待地收徒,迫不及待地交代九盏灯的事情。

万三一时也弄不明白太多,只好按来时路,下山,山下三具僵尸凶性太大,不宜久在外边,还是抓紧时间赶回去要紧。

回到死尸客店,拨开虚掩的房门,程方和陆石头正紧张兮兮地手持桃木剑,坐在床上,一见师父回来,大喜过望,心里猛一轻松,反而睡意突袭,都敷衍了一会师父,悍然入睡了。

万三看这情况,知dào

自己走后,两个徒弟没敢睡觉,一直这么紧张地盯着僵尸,不由得一笑,不过小心点也好,赶尸路上,太多的不可预知的危险,他也和衣躺在床上,合眼假寐,回想自己上山的路程,那些奇怪的僰人营寨,那神mì

莫测的九盏灯悬棺,还有那凶恶的秃鹫,一切都让他感觉神mì

难测。

三具僵尸倒是老实,并没有异常出现,万三舒了口气,或许他们凶性消磨去了,不走白马山就对了,走白马山或许会激发他们的妖祟之气呢。

他看两个徒弟睡的香甜,便不忍打扰他们,自己起来与旅店老板闲聊,原来这就是何家村,应该就是何氏家谱里记载的那个九丝山下的何家村,这些人都是僰人的后裔,他们深信九盏灯上的悬棺就是当年的阿大王等人的棺椁,所以每年都有盛大的祭祀,在九盏灯上的悬崖顶上进行,何家村的男女老少都要参加。

僰人并没有重男轻女的陋俗,反而对女子格外看重,这是因为那些悬棺中有一位聪慧美丽而又骁勇善战的阿三妹,僰人的女王,阿大王的妹妹,她的事迹一直在僰人中代代流传,在僰人心中享有很高的地位,不亚于阿大王阿二王。

英雄,美女,多么传奇的组合,这真是一个充满了Lang漫色彩又充满了血雨腥风的民族,这是一个各种极端元素组合的民族,他们热爱和平但却又骁勇善战,他们充满了乐观Lang漫的气质却又一次次面临着血雨腥风的现实威胁。与其他民族不同,死后找个神mì

的地方,深深地藏起来,不敢与世人见面,他们将自己的棺材,干脆悬挂在高高的山崖上,任谁去看,去瞻仰,去对话,他们自然地占据着大山的精魂,死了也要展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与倨傲不驯。

直到起更时分,万三才招呼程方陆石头收拾行囊,赶尸上路,死尸客店房门洞开,万三熟练地赶着僵尸队往前赶路。

走出这何家村不太远,路就崎岖难行,僵尸架子行进艰难,万三干脆安排一人扛一具往前赶路。

这趟走脚比以前都辛苦,一是路远二是山路太难走,大部分时间都靠扛尸而行,好在赶尸匠们有的是力qì

,这点他们还是具有超人之处的,跋山涉水,足足有二十多天,才赶回到沅陵地界,往里就好走了,离闫楼也不算太远,僵尸队重又组成,万三让程方陆石头轮流在前边领尸,这领尸可是赶尸匠的基本功之一,走路要斜着身子,不可只看前边的路,还有时刻小心在意后边的僵尸队伍,要记者在阴气过重的地段学会祈祷,学会拿钱买路,要会在僵尸队蹦到死尸客店的时候,及时取出驭尸符咒,否则就会乱作一团。

两个小孩在前边倒也做的中规中矩,没出什么乱子,又赶了两日,这天深夜,来到了闫楼,白天就有闫楼的人早早地来接应过,这三具僵尸不同常人,是族里的英雄,为族里做了贡献,因此要举祖迎接,只是按规矩,三更前不准有闲人来看僵尸,因此,万三嘱咐他们不要乱来,一切要到赶尸匠将僵尸入殓成服之后才可举行祭祀大典,不然,僵尸的英魂就会不安,甚至惊吓散去。

一切安排妥当,万三顺利地赶着三具僵尸来到闫楼村口,顺着路边草纸的指引,晃晃悠悠地来到专设的灵堂,这是一座独立的小屋子,估计是族里的公产,正门大开,万三进来,赶紧揭了僵尸脸上的符咒,僵尸乖乖地停在当地。

万三逐个地给他们穿上准bèi

好的寿衣,安放在棺材里,然后取了草药,在将他们裸露于外的部位,仔细地处理了一下,脸上的刀疤消除了戾气,不那么吓人了,但还是隐隐有道印子,但是能做这样已经不错了,还能让他们怎么样好kàn

呢,三具凶杀后的冤魂。

收拾停当,万三在三具僵尸身上重yào

部位都压了血咒,这才放心,等闫楼哭丧的人们到来验了尸体,合好棺材,才算安全交差。

三个人在棺材盖上小睡一会儿,直到外边雄鸡报晓,万三赶紧起来,跑到街上敲起小阴锣来,不大会儿,村里的大门小户里都开门出来些男人,过了一会儿,万三看见族长和几个老头儿赶了过来,赶紧向他们施礼,族长和那些老头儿又是千恩万谢一番,还给万三塞了包村人凑起来的铜板来。

这次纯粹是趟赔钱的买卖,当然,万三不在意赔钱不赔钱,银子在他眼里已经不是问题,他赶紧招呼族长来到灵堂验尸,大家过来一看,果然栩栩如生,只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几道划痕,这也是意料之中的,先是三具僵尸的亲人嚎啕痛哭起来,万三扯了扯族长,说:“老兄,三个人非同一般,凶性重,赶快成敛为好。”族长会意,他自己心里也有点毛毛的,便赶紧吩咐成收敛,砸好钉子。

万三带着徒弟,在死者灵前上香,祈祷一番,接着向众人告辞。

天气还好,冷些,三人完成了这项艰难的任务,都轻松愉快,全忘了天气的寒冷,一回到死尸客店,牛二就安排程方去村里打酒买肉,收拾了一桌丰盛的便宴,算是犒劳犒劳这一路来的辛苦。

第九十七章:从那场遥远的屠杀忆起

第二天一早,万三便到孙老仙儿家里,来到书房,孙老仙儿正伏案写字,还在整理他那本《古董笔记》的书稿.

万三恭敬地坐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孙老仙儿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站起身来,揉揉眼睛,活动了一会筋骨,又坐回椅子上。

“老三,这趟来来回回折腾了月余,路上没遇到什么麻烦吧?”孙老仙儿关切地问。

“托您老的福,还算顺利,过白马山的时候给山贼搭上山去了,总算有惊无险,回来的时候走的九丝山,又到九盏灯那里瞧了瞧,正想向师父汇报汇报呢。”万三恭敬地说。

“嗯,很好,很好,九盏灯,地势险要啊,我也去过,底下有河,地形内收,云遮雾罩,十三具棺材,有雄霸天下之气啊,很是凶险。”孙老仙儿像回到从前踏访九盏灯时候的情景,“我到何家村去过了,正是这本家谱中所记载的村庄啊,世丗守在九丝山下,如今已经消磨了当年僰人的勇武之气了,呵呵,听他们故老相传不少故事,在他们的记忆中,阿大王是个天神般的人物啊,咱们若要探那悬棺,可得避开何家村的耳目,不然,麻烦就大了。”万三说。

“是啊是啊,凶险难测。”孙老仙儿也陷入了沉思,那场让他默想了无数遍的明初浩劫又窜了出来,他幽幽地给万三讲述阿大王还有那场惨烈的战争。

阿大王兄妹三人,少年时候,阿大王就继承了僰人的王冠,当时僰人聚居在九丝山下,依连绵的群山,建构起大大小小的七十二寨,九丝山便是僰人的统治中心,僰王王庭所在。

自北宋末年直到明初,其间中原的杀伐征战频仍,平和的日子太少,这样的时空环境却让在盛唐时候差点灭绝的僰人重又恢复了勃勃生机,在十几代僰人的努力下,到了阿大王的时候,正是势力最强,最兴旺的时候,这个时候的阿大王三兄妹,接过了父亲遗留的王杖,经过了七十二大寨的部族首领的认可,开始了僰王的生涯,这时候做僰王,既是他的幸运,却又是他最大的不幸,因为明王朝已经稳定四方,目光向南巡视着他的土地的时候,意wài

地发xiàn

了群山中生气勃勃的一群,这是一股没有向自己臣服的力量,就算向自己臣服,也是一股可怕的异己力量,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不可容忍的存zài



“这帮都蛮,蓄积了这么多力量,时间长了就会成为边陲一害,消灭它。”皇帝阴沉着脸,凶凶地说,底下几个重臣立即会意,商量了一个剿灭都蛮的条陈,就这么简单,一场旷世杀戮就拉开了序幕。

群山中快乐生活的僰人却没有丝毫意识到,危险的临近,他们的阿大王还年轻,身体健壮,武功高绝,在武力上也是僰人的骄傲,阿大王聪明善良,经常到各寨巡视,抚恤孤贫,颇得族人拥戴。

阿大王兄妹三人,阿三妹可是个传奇的女子,在僰人的传说中,这是个如同仙女般美艳,善良而勇敢的女子,她没有迷恋在温暖的绣楼里的心情,却喜欢山中打猎,山是僰人的一部分,虽然他们已经拥有了很多土地,但是,进山打猎仍是他们每年大部分时间要干的事情,大山是生养僰人的母亲,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贝,滋养着僰人世代繁衍。

第九十八章:万三身边围拢几个艳丽丫鬟

两个人沉浸在冥想中,好一阵子,孙老仙儿慢声细气地说:“这一阵子,我这《古董笔记》也快写好了,唯独这悬棺葬制,写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多年,我没见过一具悬棺内的模样,说起来真是个遗憾,你拿去这本书稿,钻研钻研,看不明白的来问我.”

万三诺诺连声,对老师父这本《古董笔记》很是佩服,一直放在贴身怀里,赶尸路上闲下来的时候,就摸出来瞧瞧,受益匪浅。

“师父打算这趟活儿什么时候做呢?”万三问。

“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万物复苏,正是阳气最盛之时,可以冲淡一些山崖上的阴气,老夫是要亲自去的,可你我两个人是办不成如此大事的,想那悬棺挂在高崖,切湿滑难近,我们两个人,根本不行啊,还需物色几个帮手,你那两个徒弟怎么样?”孙老仙儿有点忧虑,他知dào

这趟活儿并不好做,自己跟着去,无非瞧瞧热闹,满足一下积郁了几十年的好奇心,至于能不能找到碧云珠,对他来说已经不那么重yào

,他收藏的宝贝多着呢,具有防腐功效的宝贝也有,放多了也不亚于传说中的碧云珠。

“我的两个徒弟倒是身强力壮,行事利索,只是根基太浅,跟着去也好,可以多些历练,要真能帮上忙,还不行,我想去问问我的两个财主徒弟,其实他们是我的师侄,我的师兄去了,也就算是我的徒弟了,赶尸行里险恶的很,大家只要是一枝儿出来的,就只讲究个老幼尊卑,所以,他们还都尊我为师的,我去问问,他们都是赶过几十年尸体,倒过千年大斗的,要能成行,我想这悬棺的事就问题不大了。”万三想到疤瘌棍和来旺,如今有点事,他依然将两个徒弟依为心腹,深深信任,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各自的世俗生活,会不会跟着自己冒险,还很难说,问问再说吧。

孙老仙儿也很兴奋,疤瘌棍来旺两个名字这些时日时常进到他的耳朵里,听说是新近发迹的大财主,没成想,竟是万三的徒弟,算起来和自己还有点瓜葛,孙老仙儿也跟着高兴,听村人讲这两个人行事善良,家中豪富,在沅陵一带声名颇佳。

到了中午时分,万三也没留下吃饭,匆匆辞别师父,赶回死尸客店,两个徒弟倒也勤快,将死尸客店四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利索的很,两个人在后院大树下正练习武功,万三看的满yì

,这两个小孩心底不错,确是可造之才,假以时日,成就不会比来旺他们小。

这趟悬棺之旅是一定要让他们去的,难得的历练啊,就是要跟着一步步尝试,体会,之后才能学会。

“徒弟们,今儿没外人来家里么?”万三想问问是不是有走脚的生意来,自己好有个准bèi



“师父好,没有人来打听走脚的事儿。”程方回答,他和陆石头很愿意走脚,不走脚就得在死尸客店里苦练,虽然老师父给安排的伙食不错,但毕竟没有现银摆在面前,便就没有成就感,老家的老屋子就又要延迟些时日才能翻盖。

“那就好,你们俩好好练功,师父去你们师兄那里走走,要是有走脚的买卖,就应下来,然后去你们两个师兄家去找我。”万三吩咐着,也没进死尸客店,便向南李庄走去。

冬日的山路很是萧瑟,偶尔会走出来几个进山的猎人来,腰里挂着几只野兔什么的,兴冲冲地往家里奔。

万三很长时间没见过自己的两个宝贝徒弟了,心里有点埋怨,两个财主也不来死尸客店里问候问候自己,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子,不过也难怪,这些日子去赶尸了,他们来了也见不到,万三苦笑地摇摇头,心里有些急切,忽然想到,来旺该有个小孩了,自己却没什么礼物相送,得了,干脆那包银子送了吧。

就这样想着走着,时间过的飞快,远远的已经看见南李庄村头的大树,往近了走,进得庄来,疤瘌棍的大庄院就在村东头,很是扎眼,万三不由得直了直腰,像回自己家一样,他要提气抬头,让自己像个主人模样,常年累月的赶尸惯了,老是猥琐地走路,如今也该扬眉吐气一回了。

巍峨的大门楼下,大门敞开着,两个门房在里边闲扯聊天,万三走过来,问:“疤瘌棍在家了吗,让他赶紧迎接师父。”

两个门房认得是万三爷,也不用通禀,赶紧引他来到大客厅,坐好,客厅里有几个丫鬟,正坐那里玩,见有客人来,那引领来的门房也没说是谁,就一溜烟跑出去报给疤瘌棍,几个丫鬟知dào

不是寻常人物,便敛容起来,倒茶的倒茶,过来服侍万三,万三在外边野惯了,受不了这个,见几个花容月貌的丫鬟在自己身边站好,自己的心就慌慌的,很不自在,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了,老光棍受不了这等艳福。

万三只好闷坐着,让喝茶就喝茶,端起来一品,果然是上等香茶,身边都是女子,他正襟危坐,不好四处乱看,很不自在,不大会儿,脸上油油地浸出汗来,心里盼着疤瘌棍赶紧过来,这场面着实难受。让她们出去吧,又不知dào

这里的规矩,怕让这些女子为难,总之,有点不知所措了。

后边几个丫鬟见万三闷坐着,这么紧张地动也不动,可不像城里来的那些贵客,一个个油腔滑调,满心里想揩油,这个人真是闷实,可是,既然引领到这大客厅,就不应该是寻常客人,可从没见过主人有这等猥琐的朋友啊,心里又是疑惑又是好笑,不由得窃窃微笑。

外边脚步声响,很是杂乱,听起来好像有些急促,万三盼着疤瘌棍赶出来救驾,满怀希望地往外看着,不大会儿,果然是疤瘌棍,万三眼前一晃,差点没看出来,如今的疤瘌棍锦绣衣衫,皮肤也变得白了许多,更重yào

的是,明显的发福了。

疤瘌棍上得堂来,对着万三就跪下行大礼,后便的随从,身边的丫鬟全都跪了下来,万三心里一阵激动,老赶尸从来没受过如此礼遇。

万三赶紧哑着嗓子让他们起来,疤瘌棍才站起来,对身后的随从说:“你们且去外边等着,我和师父有事商量。”

客厅里服侍的丫鬟们赶紧给疤瘌棍倒好香茶,疤瘌棍矜持而优雅地品砸些,四下里看了看万三,真诚地说:“师父,你走脚太累了,不如住下享福吧,疤瘌棍养你老人家。”

万三笑笑,说:“野惯了,真到这里,反而不自在了,天生就是这个贱命啊,哈哈。”

疤瘌棍看万三穿着寒酸,形容猥琐,便说:“师父既然闲下来,就住几天再说,先换换衣服,好好泡个澡来,不然,底下人会说徒弟不忍,让师父这么劳累这么寒酸。”

疤瘌棍不由分说,吩咐随从小厮领着万三出去泡澡,又着了个老妈子给量了尺寸,修改个像样的衣衫来,万三身不由己,只好照着疤瘌棍的话去做。

第九十九章:香汤沐浴中的赶尸匠

万三感觉有点呆呆的,两眼迷惑地看了一眼锦衣包裹的疤瘌棍,感觉一层迷雾,陌生的迷雾,将昔日的爱徒与自己隔开来,后面分明是一种冷静的亲近,让自己感觉那亲近冷静的疏远.

“三爷,请往这边走。”一个小厮低声对万三说,万三这才回过神来,只好跟他往前走,出了门往东,顺着大客厅外边的回廊,来到一个南北走道,顺着走道往里走,两边是一间间的客房,是为来家住的客人准bèi

的,一溜儿是六间客房,每间客房都布置的华丽洁净,透着富贵气儿。

万三暗暗纳罕,这些建筑都是以后兴建的,自己还没来过,往里走,回廊分叉,大客厅后边是个小花园,小花园里曲径缠绕其间,那小厮领着万三经过九曲十八弯的花园小径,往西走了过去,西边也是一溜儿六间客房,在客房北头,却是个华丽的浴室。

小厮推门进去,万三一看,简直有点目瞪口呆,里边装饰精美,洁净大方,门两边是放置衣服的家具,中间是一个二尺深的池子,池子里用白色的瓷砖铺砌,显得干净漂亮,万三看了惊讶,这东西可从来么见过,做了大财主的疤瘌棍果然不是凡人,真是会享shòu

啊。

万三叹了口气,小厮服侍万三更衣,万三实在是自惭形秽,赶紧对小厮说:“小哥你切去忙,我自己换了衣服洗澡就好,只是这水几时才能充好啊?”

“三爷别急,您老换了衣服后自己去洗便了,我去门外等着。这就安排热水进来。”小厮说。

万三听了纳闷,安排热水进来,怎么安排,万三疑惑的很,又不好缠着问,只好将一身的破衣服脱了,呆呆的看着浴池。

忽然,从浴池一个角落里忽然冒出泛着热气的水来,万三看的目瞪口呆,忽然想到,应该是有个管子通到外边热水处,这么设计真是太过精妙,实在是想不到,我那拙劣的徒弟竟然如此会享shòu



不大会儿,那水已经充好池子,约莫有一尺半高度,正好泡澡,万三摸了摸池子里的水,不热不凉,适中,万三赞叹一声,赶紧脱了衣服跳进池子里,惬意地躺在浴池里,一阵一阵的晕眩袭过来,万三叹息着,活了大半辈子,还没享shòu

过这样的福气,平时洗澡,也就在村头小河里解决了,一到冬天,就难得洗一回了,活动量又大,身上确实也脏的很。不过,一个老光棍儿,也没人理会,泡了一会儿,睁眼一看,浴池里愣是浮荡起各种黑灰的东西,万三脸一红,反正就自己一个人,一闭眼,干脆不看。

就这么着,万三享shòu

了一回大财主徒弟的贵宾待遇,从浴池里爬起来,看自己那身衣裳,平时穿的好好的,此时满心里酸臭无比,只好穿上疤瘌棍给准bèi

的丝质衣衫,穿上,柔软,舒适,不禁又是一番叹息。

出得门来,那小厮见万三穿戴一新出来,便笑着跑去隔壁一个老头儿那里,估计是管理浴池的,让他清洗浴池去。

小厮引领着神清气爽的万三往回走,来到大客厅,疤瘌棍还在品茶,万三过来,两个人互相招呼了下,万三坐在一边,旁边小丫鬟赶紧倒茶送水。

“三爷,这次来一定有什么事吧,你老可好长时间没来了!”疤瘌棍低声问。

“是啊,我是有件事儿与你商议。”万三抬头,看了看周围丫鬟,疤瘌棍会意,招招手,让丫鬟们散去。

万三说:“你可听说过九盏灯?”

“听说过,不就是有十几个挂崖子的僰人么?”疤瘌棍回说。

“是几个僰人,可是你知dào

是谁吗?”

“不知dào

!”

“是明朝万历年间被官兵灭族时候的阿大王兄妹和亲随。”

“是吗,那可是有点意思,从小时候就听关于他们的传说,没想到他们就挂在那里啊。我知dào

了,你这趟来是要商量起斗的事吧。”

“不错,这趟,我还有个高人作伴,就是孙老仙儿,有他在,没有什么斗逃得了他的法眼。”

“这悬崖上的斗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起过,一则在明处,让族人看见可不是玩的。二则,就那么大一具棺木,能有多少宝贝呢。三则,这悬崖如何上的去呢,上去可有多危险啊。”

“碧云珠听说过吗?”

“听说过,在悬棺里吗?”

“正是!那可是稀世珍宝啊。为师决定一探,何况有孙老仙儿跟着呢,既然他们能将悬棺吊上去,我就能取出来,哈哈。”其实万三心里也没底,只是想给疤瘌棍打打气罢了。

疤瘌棍明白了,万三是想邀自己走这一遭,悬棺,确实有足够的诱惑,可是,上次苗王陵折腾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搭上了一个师父,再说,如今生活是锦上添花,舒服自在,新近又纳了两房小妾,实在也太没冒险的理由了,更重yào

的,春梅已经生了个胖小子,才几个月,也实在是离不开,还有,山上生意红火,还得自己压阵,就这么要走了,说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疤瘌棍诚恳地向万三分析,最好别去那九盏灯了,我看你老生活过于清苦,不如就在南李庄住下,我给你宅院给你找个老婆,安生过日子,岂不是好呢。

万三有点失望,但是自己的生活和疤瘌棍确实已经落差太大,来时候满心里都是说服疤瘌棍的理由,这一池春水泡下来,两边丫鬟一围,也很是感觉底气不足,想想也是,离出生入死冒险过活的日子已经远去了,谁会再回去一番呢,另外,看这疤瘌棍渐渐发福,已经没有以前吃苦耐劳的劲头了,得了,还是自己去吧。

至于安顿过日子,不干赶尸匠,万三还不敢想像,自己不干了,以后黑衣派赶尸匠就算断绝了,那可是不忠不孝之事,还得继xù

支撑下去,最起码等两个徒弟都能独当一面了,再退下来,对祖师爷,对牛二哥,也算有个交代。

想到这里,万三也诚恳地对疤瘌棍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起身告辞,疤瘌棍自然一番苦留,万三也想住下来与疤瘌棍絮叨絮叨,可是,他怕这满满的温柔富贵气把自己袭倒,没有一点奋起的力量了。

这里好是好,也满可以大大方方得要求在这里颐养天年,但是,现在还不行,他决定,尽快将徒弟带出来,去九盏灯倒了那悬棺,然后就回来安度晚年,不过,他并不想自己在南李庄长住,这里实在是太过香艳太过奢华,看不惯,不如去来旺庄园里住去,虽然不知dào

现在的情况,想来比较符合自己的脾胃。

两个人分开,万三走到街道上,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享shòu

后的惬意,却有一种虚幻的感觉,他叹息一声,稳定心神,快步往死尸客店走去,死尸客店虽然简陋无比,却是属于三爷自己的老巢儿,还有朝夕相伴的二哥英灵。

死尸客店,才是属于赶尸匠的去处。

南李庄到死尸客店三四里路,万三晃悠到一半,轻轻的凉风一吹,万三的脑袋才从虚幻的奢华中沉静过来,感觉踏实多了,脚步虽然如常的晃悠,却是扎实有力,万三开始兴奋起来,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状态,真要美女侍候者仆人照顾着,反而烦的慌。

万三来到死尸客店,见两个徒弟正在后边院子里练习拳脚,很是欣慰,程方看见他穿着丝绸长衫,干净利索起来,两个人很是纳闷,看着也有些好笑,就像个发了点小财摆阔的乡巴佬,说粗俗他却长衫罩体,又没点斯文劲儿,显得不伦不类。

“师父,你这是到哪里去了,发了大财么,也让徒弟沾你老点光啊。”程方取消道。

“小子们,想发财么,好办啊,好好练功,老实地跟着师父赶尸,师父还是有本事带着你们发点小财的,你们切好好练习,师父我还有重yào

的事,等过了这冬,明年春上师父带你们去发点小财,多了不说,你们那几近破院子可以翻盖翻盖了,哈哈。”万三心情愉快,轻松地与徒弟们说笑,不忘利诱两个学徒好好练功,好早日继承他的衣钵。

万三回到死尸客店,房间里光线还是昏暗,看书的能见度还是有的,万三懒懒地躺在床上,将褥子底下放的《何氏家谱》拿出来,翻看来看,前面一部分是粗略的记述僰人的源流与万历年间那场横祸,对阿大王三兄妹语多敬仰,万三看着发黄的纸张,陷入了沉思。

大明万历年间的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九丝山上僰人王庭里一阵混乱,年轻的阿大王一身猎人装束,带着十几个亲随,快乐地走出王庭,所谓王庭,就是九丝山大寨中间一个山间平台,建造的一座简陋的王宫,远远看上去就像中原内地的山间道观,简陋而庄严,朴素却大方,中间是大殿,大殿屋脊正中镶嵌着一个展翅欲飞的雄鹰,为庄严的大殿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大寨内岗哨林立,布置森严,从山顶向下望去,群山间好像藏着浓浓杀气,一个一个黑森森的山头里隐约藏着一个个营寨。

阿大王爽朗地笑着,与各个岗哨的军兵们打着招呼,快步向山下走去。

“大哥,今儿去哪里?”后边英姿飒爽的阿三妹笑着问,今天特别难得,自父王去世,兄妹三人还没消停过,一下子从无忧无虑的王子公主生活过渡到扛起僰人兴衰存亡大旗的日子,亏得有父王的威望在,大大小小七十二个寨主都表示拥戴,几个月下来,才稳定了僰人小王国的局势。

好长时间没出去打猎,让闷在王庭内的阿三妹无聊的很,好容易说服了大哥,一起出去打猎,阿三妹想过节一样兴奋,这位芳龄十八的姑娘,虽然在僰人王国里贵为公主,却从小就习文练武,整天带着几个小丫鬟使刀弄剑,日子过的自由快乐。

阿大王见妹妹高兴的一蹦一跳地,心里感觉有些惭愧,这些天真是怠慢她了,自从父王去世,自己和二弟忙于政务,将这个小妹闷在九丝山上,对这么个野惯了的丫头,真是难为了。

阿二王亲昵地牵着阿三妹的手,快乐地山下走去,他们的目的地是九丝山后的茫茫君山,君山绵延几百里,由很多山头组成,山势不算很险要,却是林木茂密,是个动物王国,各种奇怪的野兽飞禽,君山里都能撞见,九丝山是君山的一个支脉,再往前就是一片肥沃的平原,让僰人世代在此繁衍生息,僰人的兴盛,一边就是靠了肥沃的原野滋养了他们,另一边就是雄壮浑厚的君山,将一座庞大的资源宝库倾囊相赠,所以,僰人一边辛勤耕种,农闲时候就钻进莽莽大山,打猎,采集,将打来的野味或享用,或换回自己需yào

的东西,山上到处是宝,但是只留给善良而勤奋的人们。僰人靠了君山,历经各种艰难,终于还是支撑了下来,而且,还活的很好。

第一〇〇章:僰人小王国危机四伏

阿大往后看了看,身后蜂拥着的随从,感觉有点不耐烦,虽然已经习惯了长尾巴的生活,这次出去打猎,实在是太过大煞风景,想起兄妹三人以前厮混一起的日子,皱了皱眉头,对后便的侍卫队长说:“你们回去,都休息吧,我们自己出去,也自在些.”

侍卫队长有些为难地说:“大王,那怎能行啊,要是碰上凶猛的野兽,我们也好做个帮手。”

阿大摆摆手说:“我这么多年出去打猎,没带过人,一个人就对付过一只老虎,也没见怎么样,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麻烦,回去吧。”

侍卫队长见阿大如此坚持,只好躬身回去,带着手下的弟兄们到王庭附近的小营房休息。

没了身后这帮全副武装的尾巴,三个人顿时感觉轻快许多,心情也快乐起来,阿三妹越发的显得娇俏可爱,头上两只漂亮的羽毛,艳丽的一个花环,翘翘着很是可爱。

三人轻快地下了山,刚到山下,路边草丛里一动,阿二王已经箭发,那兔子剧烈蹦跳一下,伏在地上,已经是奄奄一息,阿三妹上来,将小兔儿塞进褡裢。

忽然,远远的山路上奔驰过来一群人来,三人正要躲避一下,他们不想让部众过来,太多的繁文缛节,可是说话间,人群已经赶到,领头的一个中年汉字,精瘦精瘦的,黑黝黝的,两只眸子却是闪着精光,老远就看见阿大王三人,赶紧奔过来,躬身施礼:“哈密嗤拜见大王二王三公主。”

阿大一见哈密嗤,赶紧问:“快说,情况怎么样?”

哈密嗤听说,脸色一暗,神情有些忧郁,四下里看了看,说:“大王,这次去中原,情况不妙啊,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到王庭,我想您仔细回报吧。”

阿大一看,知dào

不好,这些年,中原的朱家王朝对僰人越来越刻薄寡恩,每年都要进贡很多东西,还是不断惹来明王朝上上下下的歧视,已经成僰人心病,僰人偏守一隅千百年了,中原王朝战乱频仍的时候,僰人都过的安宁,每当安定下来,僰人反而与中原朝廷的关系非常难处,动辄得咎,这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这是千百年来延续下来的基本规律,僰人又没有足够的能力与中原朝廷抗衡,所以历代僰王都心绪复杂地与中原皇帝相处。

哈密嗤送上了今年的岁贡,特意留了些天,年轻的万历皇帝已经手握重权,与以前太后和权臣卵翼下的儿皇帝生活已经不能同日而语,对谨慎持重的朝政已经感觉不耐,哈密嗤在京城秘密打探各方信息,搜集所有关于僰人的信息,这次如此严肃地神色,阿大王心里一沉,知dào

必有重yào

情报,便没了外出打猎的心情,回身对阿二王和三妹说:“你们去吧,我回去和哈密嗤商议些事情。”

阿三妹噘了嘴,她知dào

大哥的脾气,也没敢坚持,只好拽了阿二王的手,向远处的深山走去。

阿大神色沉重,对哈密嗤的随从说:“你们辛苦了,都去营房休息吧。”众人施礼后散去。

阿大和哈密嗤快步向山上王庭走去,来到王庭议事厅。

议事厅很大,布置却是简朴,后面墙上是一幅山水壁画,到了正中,正好是一只雄鹰展翅的画面,前边设置一只大大的虎皮交椅,阿大正中坐下,让殿里的侍卫在旁边安置了一张座位,哈密嗤心情激动,这可是特别的礼遇,哈密嗤谢过阿大王,阿大王对哈密嗤说:“哈密嗤,你不要拘礼,咱们这里不比中原,不讲究那么多的,你仔细说说这次去中原的情况。”

哈密嗤定了定神,说:“这次去中原,我先去拜访了当朝的内阁大臣,每个人都送了厚礼,然后才进贡皇帝的,可是,今年却没见到皇帝,回来我又花了重金,去见陈阁老,陈阁老是个善良稳重的老儒,对咱们边塞的人特别体谅照顾,我想,若有什么风声,也只能从他嘴里能透漏些出来,我白天与他秘密约好,三更天潜入陈府,他严肃地给我说,当今天子对僰人很不耐烦了,有可能急风暴雨随时爆fā

,我问他情况严重到什么情况,阁老不说,临走留一句,让我们做最坏的打算。”

哈密嗤说毕,阿大王陷入了沉思,自从他继承了小小的僰国,部族倒是比以前更加兴盛,但是,与中原朝廷的相处却是愈加艰难,无所适从了。

他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难道,他们真想动武吗?我们国小,却有连绵君山倚峙,有十万虎狼男儿汉在,鹿死谁手,也未可知啊。”

哈密嗤不敢多说,想了想,谨慎地说:“大王,僰国近百年来,战事很少了,平静地繁衍生息,可是,我们也得记取李唐时候的教xùn

啊,内忧外患,差点亡国灭种,战和,并不操之在我,但必须未雨绸缪,做好完全准bèi

啊。”

阿大点了点头,心头沉重的厉害,又不愿在哈密嗤跟前失态,忙安定一下心神,对哈密嗤说:“哈左使,这事你知我知,不能告sù

另外的人,以免引起内部混乱,这趟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几天,我会有完全安排的,一定照顾好合族利益,你放心好了,去吧,我好好思量思量这些事情。”

哈密嗤忙答yīng

一声,躬身施礼之后向外边走去,脸色依然凝重阴沉,没有一丝笑意。

直到夕阳西下,阿大还在大殿里来回踱步,仔细思量哈密嗤带来的消息和周边探子大听的动静,现在看,朝廷似乎有人想对僰人动手了,其中的绝次机密自然无法探知,周边还没有动静,如果朝廷真的动手,周边四川的这支军队会首当其冲,成为自己的劲敌,他们比较熟悉僰人情况,阿大忽然想起,新任的四川巡抚曾省吾,还没打过交道,确实是一个失误,自从原来的何巡抚春上调任之后,僰国忙着政权更迭,却是忘了与这位新任巡抚搞好关系,实在是大大的不应该,不行,明天就必须去,带上重礼,一定要吧这个地方大员争取过来,最起码也是一个获取朝廷机密行动的据点。

谁去合适呢,阿大做了难,最熟悉汉人事务的就是哈密嗤了,可是他刚从中原回来,又打发他去成都那龙潭虎穴里走一遭,实在是难以出口,哈密嗤家族世代与王族关系融洽,说不得也只能通融通融,多赐些珠宝给他的家人,辛苦他走一遭,更重yào

的,只有哈密嗤知dào

中原朝廷的秘密,要探得相关情报也只能让他去了。

阿大王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大殿里光线已经有些昏暗,对于这场危机,他只能处理成这样,至于细节,还必须与老丞相哈建德商量,自己的思路毕竟太年轻太狭窄了,阿大王有些疲倦地伸了伸懒腰,推开沉重的议事厅大殿门,向王庭内宫走去。

第一〇一章:哈密嗤密探陈师爷

哈密嗤接了王命,不敢怠慢,在整个僰国,也只有他与阿大知dào

,深山野林里生活的僰人面临着难以预测的疾风暴雨,只是,能不能顺利过关,阿大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好在山深林密,僰人也不是那么好欺侮的.

哈密嗤轻装简从,带了两个随从就出发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算是世代生活在深山老林里的僰人,想快些赶路,也不是那么容易。月余时间一行三人才风尘仆仆地赶到成都,哈密嗤特地换了汉人装束,入城的时候,盘查甚严,奇怪的是,凡是僰人装束的客商及口音的人们一律不得入城,哈密嗤感觉变起非常,必有原因,但现在也搞不明白,进城打探打探再说。哈密嗤一口好汉话帮了大忙,得以顺利入城,三个人进了城,寻了个便宜巷子找了家普通客栈住下,先安顿下来再说。

哈密嗤叫店家准bèi

了一桌丰盛席面来,摆在住的房间里,三个人一路上风餐露宿,吃的也不好,心情又急迫,都感觉疲惫的很,不管怎样,美美的吃一顿才好,不然哪有心情出去。

店小二是个聪明伶俐的川中小伙,哈密嗤看客栈不大,客商却是不少,可见店家经营有方,看饭菜摆起,哈密嗤赶紧端了碗酒,说:“小二哥,今天辛苦你了,喝杯水酒吧,也算我们一点心意,我们从中原来,此地不甚熟悉,小二哥可得帮忙指点指点呢。”

店小二笑着爽快地接过喝了,说道:“客官但有什么疑难尽管说,小的可是地道成都人氏。”

哈密嗤赶紧问:“今儿入城怎地盘查如此严密,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店小二想了想:“你老这事儿小的说不好,这是官家的勾当,只是最近城里城外甚是紧张,不时见军兵穿来跑去,也不知dào

底细,官家的事问不得的!”

哈密嗤想想也对,要是店小二都知dào

的事,那必定不是什么大事,随机哈哈一笑,顺便邀请小二坐下喝酒吃菜,小二推辞说,这可不合规矩,让他们自在享用,自己就推出门外。

哈密嗤心里越发沉重,成都军兵调动,是否针对僰人而来呢,难说,该从何处下手呢,他让两个随从随意吃喝,自己一个人一边喝酒一边思索。

忽然,他想起一个人,正在四川巡抚衙门做事,此人姓陈名练,湖南湘潭人,去年哈密嗤去京城朝贡的时候,去陈阁老家拜访,携带厚礼,这是哈密嗤每年必有的行程,从陈阁老还是个穷举人的时候,哈密嗤就倾心结交,两人相识也很早,在陈阁老当年赴京赶考时候,两人在去京城的路上驿站偶遇,哈密嗤见这个举子谈吐不凡,日后必有大举,便倾心接纳,给这个穷举人金钱援助,后来陈阁老果然高中进士,之后更顺风顺水地步步高升,如今竟入了阁,做了阁臣之一,也算得朝廷重臣,关于僰人与朝廷的所有信息,哈密嗤都秘密从陈阁老处得来,虽然至今陈阁老还不知dào

哈密嗤到底是何方神圣,只知dào

他祖居川中,哈密嗤给他编了一套地方乡绅的家族故事,陈阁老也不好深问,两人的友谊却随着大方的哈密嗤年年拜访步步增厚。

去年中秋,哈密嗤又去京城朝贡,趁晚上,秘密到陈阁老家里拜访,正好陈阁老正与投奔来的一个远亲侄子陈练在家里谈古论今,无意中说将送陈练去成都巡抚衙门做个幕僚,哈密嗤一听大喜,这个人要是入了四川巡抚的幕府,那对僰人掌握四川官府的动向,真就更方便了,便对陈练大献殷勤,临回僰国的时候,还送了一批银子给陈练,做为远赴成都的盘缠及家用。

想到这里,哈密嗤心里豁然开朗,找到此人,不惜金银珠宝,一定能问明白官府动向,甚至京城里的事情,这陈练估计也会知dào

。哈密嗤像一个迷途的骆驼,在茫茫大漠中无所适从,忽然发xiàn

一片水草丰美的大草原,心里踏实多了,这么多天的奔波,实在也累了,如今也想出来个思路,心里轻松,便与两个随从痛快地喝了个痛快,僰人喜欢喝酒,而且酒量都不小,只要有机会就喝个痛快,三个人喝了个酩酊大醉,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白天,哈密嗤带着随从在城内四处转悠,果然不时地见一队队的军兵忙忙碌碌地,不知干些什么,哈密嗤看不明白,更不敢靠近,但是,气氛却是紧张的有些恐怖,大街上也没以前热闹了,人人都敛容静气小心谨慎,哈密嗤虽然不知dào

这种肃杀气氛是针对什么而来,但是,心里却是忧虑的很,觉得僰人或者自己,在一步步被逼向深渊。

哈密嗤也不在街上逗留,径直到巡抚衙门所在的抚院大街,想了不少办法,花了银子,终于弄清楚了陈练的住宅。

哈密嗤三人心情不佳,熬到晚上,哈密嗤照例叫了一桌酒菜,只是自己闷闷地喝了几杯便让两个随从痛快地喝,自己起身收拾东西,将自己带来的一批珠宝金银用比较好的檀木盒子装好,换了一身新衣服,交代两个随从随时在客栈待命,不得随意出去,然后匆匆地出门去。

夜,黑漆漆的,月牙儿也没舍得露露脸儿,哈密嗤心里急,夜路里难走,但是,作为一个干了几十年职业间谍的哈密嗤却走的一点也不慢,陈练的宅院不大,也算不上几品官儿,和那些开府坐轿的官员还差点儿,不过也快了,陈阁老已经与四川巡抚曾省吾说好了,等奏明朝廷,即调任陈练为成都知府。

陈宅门楼也不显赫,显得低调的很,门口挂着两只红灯笼,街上人很少了,哈密嗤上来“砰砰砰”叩门,里边立kè

有个老头儿回了一声,打开门来,见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前,疑惑地问:“你是?”

“我是何九成,是贵府陈老爷的故交,近日来成都,特来府上拜访!”哈密嗤说着,从腰里摸了一两碎银子,交给老头儿,老头儿一见大喜,陈练城府深,为人低调,在曾省吾身边颇为得力,但是,不与地方官员深交,来成都也只是为个历练,并没有想长期在此做官的意思,只是个跳板而已,与地方官扯的多了,反而增加不少麻烦。所以这门房老头儿,也难得得点外快,如今这客人倒好,一把塞给这么多银子。

老头儿将哈密嗤让到门房里坐下,赶紧往里边通报,不大会儿出来,引领着哈密嗤往里边进,陈练正矜持次在客房门口站着等待,哈密嗤赶紧上前施礼。

“老何啊,这一别就是一年多,那阵风儿吹到我这里来了啊,快到屋里叙话。”陈练笑眯眯地拍着哈密嗤的手说,哈密嗤忙亲切地敷衍着,心里说有门,最起码这位老相识还对自己印象很深。

两人互相谦让着来到大客厅,两边丫鬟上了上等好茶,哈密嗤四处打量一下,陈练的宅院不大,屋内摆设却是极有品位,不像一般的官员们附庸风雅,对自己这些银子珠宝能不能打动陈练的心,有了一丝疑虑,谈谈再说吧。

“陈兄,京城一别,小弟生意太忙,整整一年,没回川中,这次有桩大买卖要来四川,让手下人来,不放心,离家太久,也很想回来,这不,干脆一起回来了,这才到成都没几天,整理好东西就赶紧到府上拜访了,听坊间说,陈兄现在得yì

的很呢,哈哈!”哈密嗤饮了点茶,说道。

“一入官场,即身不由己啊,哪像兄台这样四处优哉游哉,我要有兄台那份才啊,早四处游走行商了,哈哈。”陈练说。

两人就这样互相套这近乎,哈密嗤听出来,这陈练确实是曾省吾的重yào

幕僚了,便想着事不宜迟,得早早下手,拿银子砸掉他的矜持,砸开他的心门,这点本市哈密嗤还是相当自信的。

“这次来成都,小弟带了些小小礼物,献给兄台,请兄台笑纳!”哈密嗤从怀里郑重地拿出那个檀木盒子来,陈练看了盒子,立kè

感觉里边肯定有贵重东西,立kè

敛声屏气,脑子里却在飞速旋转,这老何拿这么重的礼物,只为了过府探望这么简单吗,但是,既然拿出来,自己只好接过来,打开盒子,脑子里一阵眩晕,里边慢慢的珠宝金银器具,将房间里灯光一闪,耀目多彩,陈练从没见过这么多宝贝。

“陈兄,可还满yì

啊!”哈密嗤小声问。

陈练这才木木呆呆地回过神来,赶紧将盒子扣紧,放在桌上,作声不得,哈密嗤知dào

他心里正复杂地胡思乱想得赶紧打掉他的疑虑。

“陈兄,这只是小弟一点心意而已,您不必太在意,小弟家业说不少太大,也算川中一富啊,哈哈。”哈密嗤故作轻松地笑着说。

哈密嗤的大方,陈练是早有见识的,这也是自己希望接纳的原因,做官吗,不为名利,做官干什么啊,只是一下子砸下这么多宝贝,着实让陈练眼晕脑昏。

好一阵子,才镇静下来,他知dào

,这笔财富不能轻易收下,收就收的安全严密,陈阁老已经来信使告知,任命成都知府的圣旨快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大意,虽然只是个四品知府,却是云贵川三省最重yào

的成都重镇知府啊,再往上就可以位列封疆了。

陈练深吸一口气,让左右丫鬟退出客厅,稳定一下心神,说:“兄台,本人先谢过你的美意,只是,如此重礼,必有所求,咱们就开诚布公吧,我陈练若能帮得上忙,定然尽lì

。”

哈密嗤脸色一凛,郑重地说:“兄台,你知dào

我这趟大生意是和谁做的吗?”

陈练知dào

哈密嗤说到点子上了,这生意必定干系非小,能不能帮忙听听再说,自己可不能将身家性命搭上。

忙问:“和谁做的生意?什么生意?”

“阿大!僰人阿大!”哈密嗤神mì

地说。

“他!僰王!”陈练一惊,知dào

这事却是干系不小。

“明人不说暗话,本来小弟与僰国的生意都正常运转,可这次一进川,便感觉气氛非常,我觉得就是针对僰人来的,来往兵丁军马无数,难道有战端要开么,那样的话,我这生意可就砸到手里了,兄台一定帮我。”

陈练想了想,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哈密嗤装得很诚恳地说:“兄台,我只是个商人,别的都不管,我得考lǜ

我这生意还做不做的成,怎么减少我的损失,不瞒您说,这盒宝贝就是僰人定金,今儿我借花献佛,希望兄台帮忙做成这桩生意。”

陈练一看,知dào

这生意大了去了,只这定金就价值几千两银子,难怪哈密嗤如此紧张,要告sù

他实底,那就是泄露军机,要不说,这何九成还真得家破人亡,难怪他肯拿出这么多银子给我,这事儿也就我能帮上。陈练想了想,说:“兄台这生意还真栽这上了,银子还是次要的,搞不好,你这小命包括你家门九族都没了命在。”

哈密嗤见陈练说的入港,赶紧跪下叩头,表情沉痛地说:“兄台救我,一定救我!我可只是个清白的生意人啊。”

哈密嗤又从怀里一摸,摸出来一个小锦盒,双手奉给陈练,泣声说:“兄台一定救我!”

陈练间哈密嗤拿了这么多宝贝献给自己,确实感动了,对方对自己毕竟有恩,却是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自己这次再救了他,日后一定更有厚报,想到这里,上前搀扶起哈密嗤。

小声说:“老何,你我不是外人,这次你求到我府上,说实话,也算找对人了,换换人,你就完了。这次,我帮定你了,你起来,咱们毕竟是好兄弟,只是,此事一了,你也知dào

其中的厉害,透出一点小风声来,不光是你,我,陈阁老,恐怕都完蛋了。”

哈密嗤忙诚恳地说自己只是个生意人,绝对不对第二个人说起,更不对僰人说起。

陈练稳稳心情,说:“兄弟,你这生意必须在三日内办好,第四日再干,为兄就救不了你了,这三日内你能收回多少本钱就收回多少吧,做完这桩生意,再不要与僰人做生意了!”

哈密嗤忙点头,陈练低声说:“你今天要不来,明天去僰人那里,恐怕就回不来了!”哈密嗤大惊失色,看来朝廷真要对僰人动手了,而且是迫在眉睫。

陈练从袖口里摸了一张纸,晃了晃,说:“看见了吗,曾大人让我占卜出兵日期,本来想好是明天,你这一来,我就往后推三天,兄弟你可知dào

其中干系!”

哈密嗤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又跪下向陈练叩头,陈练矜持地扶起他来,说:“起来起来,为兄即将上任成都知府,还需yào

兄台帮忙照应呢,哈哈。”

两人把话说透,此时都觉得心贴心地舒服,陈练得了如此一笔银子,也有点想显摆的意思,哈密嗤呢,正想多从这个家伙嘴里套些情报,忙小心地打听到底为什么要对僰人用兵,用兵规模,谁为将帅的军事机密来,陈练觉得这只是个商人,既然自己已经答yīng

帮忙了,为了显摆自己的身份,就知无不言,向哈密嗤掏心陶肺地将军事机密及征缴僰人的前因后果捅了出来。

殊不知,这个老小子得了几千两银子,却让明朝廷多损失几千兵马多耗费巨量军费。

第一〇二章:隆庆皇帝寝宫托孤

陈练对哈密嗤讲述这次征剿都蛮(即僰人)的来龙去脉,其实,之前明朝廷对僰人已经有过十几次征剿,只不过,这次决心更大,动员力量更强,这与中央朝廷的一次政权轮换有极大关系.

公元1572年,大明穆宗隆庆六年春天一个普普通通的日子,吏部侍郎内阁大学士张居正悠闲地在书房里品茶读书,忽然院子里一阵嘈杂,张居正有点纳闷,这堂堂相府,谁敢如此吵闹,正欲叫人,家人张清急急火火地跑进来:“老爷,宫里冯公公亲自来了,有急事传你进宫呢。”

张居正心里一惊,什么事儿这么急着来传,还是大总管冯宝亲自赶过来,他赶紧起身,准bèi

迎出来,这边大太监冯宝已经闯了进来,快嘴快语地吩咐身后的小太监们赶紧退走,不客气地让张清也出去,张居正看冯宝如此惶急,知dào

宫里出了大事了,赶紧让冯宝坐下,也没来得及端上茶,冯宝便小声地对张居正说:“张大人,当今皇上眼看就,就……”

张居正明白了,隆庆皇帝对自己不薄,在裕王府的时候,自己曾做他的老师,可以说师徒二人君臣之间亲密无间,六年前隆庆皇帝一登上皇位立kè

让张居正入阁,任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虽然张居正入阁很晚,但是,隆庆皇帝非常信任重视,张居正也努力为隆庆皇帝出谋划策,一入阁拜相,立kè

启动自己的改革计划,上奏革除旧弊的《陈六事书》,切中时弊,很有见识,隆庆皇帝看后非常赞赏,正当张居在隆庆皇帝的知遇之下欲大展宏图的时候,才登极六年的皇帝竟然病入膏肓,乃至于要驾鹤西去了。

张居正一阵晕眩,感觉像是天塌下来一样,自己倔强的心像没了支架,瘫软下来,颓坐在椅子上。

冯宝一看,不行,迟一步怕误了大事了,冯宝在宫内权倾一时,在朝廷中,欲张居正最相投合,两人关系极为密切,成为隆庆皇帝的左膀右臂,可不管怎么说,自己只是个家臣,是个宦官,场面上的事还得张居正撑持。

“张大人,你可别急坏了,我们得赶紧进宫,恐怕万岁爷要做顾命了,你可要撑住,这改朝换代的关键时候,你可得稳住啊。”冯宝带着哭腔说,虽然是个太监,但对隆庆皇帝,冯宝感情深着呢。

张居正稳了稳心情,小声说:“冯公公,这次你亲自来,一定有话教我,我们这么多年交情,咱们就直说吧。”

冯宝忙说:“是,是!我们得保着皇三子顺利登上皇位,李娘娘可在宫里急的很呢。”

张居正觉得事关重大,忙问:“公公觉得有把握吗!”

冯宝忙说:“问题不大,皇上已经定下了,我就怕这最后时刻有人从中作梗坏了大事,所以我们得赶快进宫,从现在起,你我二人不管什么理由,必须得有一个人留在皇上身边了。”

张居正知dào

其中的厉害,内阁中,高拱是首辅地位,是个老臣,威望极重,其他几个人倒不足虑,冯宝这是对着高拱来的,张居正赶紧点了点头,事情紧急,没时间考lǜ

太多,进宫要紧。

两个人屏退左右,轻车简从,快马加鞭,不大会儿就赶到宫里,有冯宝引领着,不用通报,张居正跟随着冯宝直接就来到隆庆皇帝寝殿养心殿,养心殿没外臣,看来张居正是第一个赶到的,这也是冯宝特意安排下的,冯宝三步并作两步奔向隆庆皇帝龙榻,隆庆皇帝正闭目休息,龙榻边几个小皇子低头跪在地上,小声饮泣,冯宝过来,附耳对着隆庆皇帝说:“内阁张大人来了。”

一会儿,隆庆皇帝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榻前跪着的张居正,嘶哑着声音说:“爱卿起来,朕有话说。”

张居正赶紧起来,俯身到龙榻边,已是满眼清泪,隆庆皇帝看了,心下恻然,轻声说:“朕不行了,皇子还小,卿要善进辅弼之责,不枉你我君臣知遇一场。”

张居正赶紧说:“万岁静心休养,不日即可龙体康泰,臣要侍奉陛下万年呢!”

隆庆皇帝轻轻一笑,他知dào

,所有人都会给他说这么句没用的话,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除,该走就得走啊,可惜,这皇位才坐了区区六年,还有太多的事情没做呢,就要撒手了,说什么都晚了,自己是对不起列祖列宗了,可得安排好后世,也算对先祖有个交代。

隆庆皇帝见自己最信任的老师来到面前,便赶紧托孤,道:“皇三子翊钧当继帝位,皇子年少,卿要努力辅弼,国有疑难,与高拱等老臣议后再行,朕今儿就把大明中兴重任交付老师你了。”随机,隆庆皇帝让10岁的朱翊钧起来,说:“一切要请教先生!”朱翊钧点了点头,张居正赶紧将朱翊钧揽在怀里,向老皇帝表示,自己会忠心辅弼幼主的,隆庆皇帝点了点头,露出一丝微笑。

终于,隆庆皇帝说出张居正与冯宝等人最想听见的托孤遗命,心放下大半,还是冯宝机灵,已经准bèi

好书写圣旨的笔墨纸砚,见张居正还愣着,冯宝赶紧小声提醒说:“万岁爷,托孤事大,可否草诏用印!”隆庆皇帝点了点头,冯宝赶紧扯过张居正,让他草诏,张居正也知dào

事情紧急,也许一时两刻就会有不测之事发生,赶紧手忙脚乱地草诏,冯宝细心地服侍皇帝喝了点人参汤,站立一旁,也是老泪纵横,这边,张居正已经写好诏书,虽然自己潦草,这时候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隆庆皇帝想了想,挥了下手,道:“用印吧!”

这三字一出,就决定了明王朝一个新政权的即将诞生,张居正与冯宝心是放下了,却悲从中来,匍匐在隆庆皇帝身边,默默饮泣,这时候,小太监轻声禀报,内阁大臣都来了,隆庆皇帝便挥手让他们都进来,刚才一点儿参汤让皇帝的脸色有点泛红,多了点生气,见几位托孤老臣来到,隆庆皇帝拼着最后的气力,大略地交代了几项后事,说着说着,气息微弱,再也出不了声音了,两眼直瞪着,很无奈很无奈的样子,冯宝赶紧传太医过来,已经无济于事,隆庆皇帝挣扎了一下,随机宴驾。

这下,众内阁大臣及宫内太监一起嚎啕大哭,外边早等着众位妃嫔宫人,全都痛哭起来,各个小皇子也冲过来,匍匐在老皇帝身边。

到底是冯宝见的世面多,心中沉稳,他扯了一把身边的张居正,扶了下边匍匐着痛哭的皇三子朱翊钧起来,沉声说:“众臣接旨!”

众人正在没头没脑的痛哭,还没从抽去主心骨的空虚中回过神来,虽然这隆庆皇帝才干了六年,也不大理会朝政,但是,一国之君在众臣心里,那就是主心骨儿,精神支柱,没有他,还真不行,所以自古以来即有“国不可一日无君”的信条。

大家听了冯宝的话,才回过神来,光哭有什么用啊,这是新旧主子新旧政权更迭的时候啊,既然先皇有遗诏,那只有听话的份儿,到底谁是新的主子呢,想也没用,听圣旨说是谁就是谁吧,不管喜欢不喜欢,皇帝就是皇帝,谁当上皇帝,谁就是自己的主神了。大家赶紧跪倒一片,大殿里有些紧张,一时鸦雀无声,冯宝低沉着声音宣读了大行皇帝遗诏,新旧朝廷完成了交接,大明江山有了新的主人,大家跟着10岁的嗣皇帝向大行皇帝行大礼,之后,由内阁首辅高拱领着,拟定新皇登极及老皇帝治丧大典。

谁也不知dào

,这一次看似普通的改朝换代政权更迭,却意wài

地让远在西南深山老林中的僰人陷入了灭顶的危机。

第一〇三章:张居正定下剿灭都蛮之策

大明王朝在万历初年,是很有一番振兴模样的,这归功于张居正的改革,但是,历来改革必须有最高统治者的支持才能彻底推行,张居正却是顺风顺水,很是得力,这有宫内太后与大太监冯宝的倾力支持,应该说,张居正是一代贤臣,但在他与他的统治圈子取得完全的统治权时候,手法却是不大磊落,顺带着,僰人也成了张居正集团的牺牲品.

朱翊钧继位之时,张居正与内阁众臣同受顾命,皇帝年少,自然是太后当家,先确定内阁辅弼班子是大事,当时张居正虽然最受宠信,但是他入阁晚,是隆庆皇帝在位时候才提拔进内阁的,排位自然在老臣高拱之后,李太后知dào

朝廷新立,以稳为主,决定任命高拱为内阁首辅大臣,地位与权势相当于以前的宰相,明有祖训,历代不得设置宰相,宰相的权力分摊到六部,后来的皇帝感觉六部权力过大,不利于集权,干脆设置内阁,内阁有大学士,内阁首辅的权位就相当于古代的宰相,既然有高拱任宰相,张居正要想按自己的思路主理朝政,当然是窒碍难行,特别是到了离首辅大臣一步之遥的时候,更有宫内奥援,任谁都会对这宰相之位心存觊觎的,特别是已经做到东阁大学士高位的张居正。

新朝建立,张居正与冯宝便秘议除掉高拱之策,两人是有此便利的,老是在李太后身边绕着,张居正在外朝寻找机会,冯宝据此在太后面前絮叨,时间长了,李太后自然动摇了,谣言传过千遍就成了真理,与高拱相比,张居正与冯宝在太后心中,距离更近些,便将高拱撤职了事,张居正顺理成章,进位宰相,真zhèng

开始了大明的张居正时代。

可以说,如今的张居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高拱以及高拱被撤职的事儿,朝廷上难免有议论,高拱不死,张居正就觉得不踏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除了他得了,这些阴谋作为政治家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机会来了,朝廷发生“王大臣行刺皇帝事件”,在明朝后期社会矛盾非常激化的时候,发生行刺皇帝事件,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官逼民反吗,只是矛盾激化的结果,张居正他们抓主机会不放,硬往高拱身上扯,这可厉害了,不是以前那些小错误,刺杀皇帝,灭九族的大罪,这是置之于死地的毒计,高拱可以说已如躺在案板上的羔羊,只等挨宰了。

应该说,明朝的文官制度还是比较完善的,有明一代,虽然也常出现大臣或宦官专权事例,但是,相较于两汉与唐朝时候可以对皇帝生杀废立的状况,还是好的多了,分析一下我们可以知dào

,明朝的大臣与宦官专权,无不在皇帝的纵容之下,严嵩如此,王振、魏忠贤也是如此,他们虽然跋扈的厉害,但是,每人能动摇皇帝的宝座,不管他是昏庸还是懦弱,只要皇帝一个旨意,权臣权宦们便立kè

灰飞烟灭了。

张居正与冯宝等人在朝中翻云覆雨的时候,就有大臣觉得做的太过分了,致人于死地,明朝时候还是不大缺乏硬脖子官员的,历朝皆有,比如海瑞,比如东林党,等等。

吏部尚书杨博、御使钟继英、左都御使葛守礼等人先是在朝堂上力保,先保了命再说,然后呢,杨博其实已经掌握了张居正陷害高拱的确凿证据,只是先不说出来,他知dào

,一旦说出来,事情反而没有转圜余地,加速了高拱的死亡,他掌握了证据却不说,这就像定时炸弹,让对方随时都有危险逼近的危机感,就会畏首畏尾,不能速决。

葛守礼老先生还是比较沉着,他对张居正还是有着那么点信任感,他干脆亲自找张居正,鼓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正说反说,仔细分析,还真让张居正感觉惭愧的紧,想了想,实在是太过分了,事关自己的威信,这高拱已经打趴下,要是真在这样决绝地害死了,自己的威望也无法提振起来了,当上了宰相,也没了朝臣奥援,那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张居正赶紧进宫,虽然不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面子问题,绝对是不能丢掉的,但是,他还是诚恳地担保,高拱无罪,其实这些对太后来说无所谓的,她心里明白的很,知dào

张居正这招压服不了众心,既然他自己找了个台阶,那就给他下吧,儿子的江山还得靠他操持呢。

张居正这事儿做的不妙,天天觉得朝臣在后边指点自己,威信不能树立,腰杆挺不直,得用个什么事儿压压众臣之心呢,转移朝议注意力。

正在那里苦苦思量的时候,四川巡抚曾省吾上了一道奏折,说“臣待罪西陲,不能绝边患,无所称塞意旨,愿将戳力破蛮,赭其巢,略其地。”

一个朝廷一旦遇到危机的时候,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转嫁,或者转移,将危机转移出去,张居正得到这个奏报大喜,立即召集群臣聚议,其实是要显示自己的决断力,摒除朝内的反对力量。

“蜀在中国是西南重地,僰人叛乱如果不迅速平息,其他民族部落将会望风而起,四川能安宁吗?”张居正慷慨陈辞,朝廷承平日久,对于文官来说,喜欢在盛世之下清谈,对战争的事儿,只有惧怕的事,这下,张居正大大的露了脸,既显示了自己的决断力,又显示了自己左右朝政的能力,最后决断说:“我将以一中丞取夜郎,如果不能成功,可以罢去我的官职。”

既然这样,大家只有随声附和的事儿,不然给扣个不忠的帽子,可就不好玩儿了。

张居正便奏准朝廷,发下圣旨,使授中丞弓剑节斧,行使大将军职权,由曾省吾调兵遣将,选择将官,若有不听命者,杀无赦。

曾省吾接到朝廷来的圣旨,顿感振奋,拟了《平蛮檄》,说:“山都群丑,聚恶肆氛,虽在往日,叛服不常,未着近日猖獗尤甚。都蛮近日长驱江、纳,几薄叙、泸。拥众称王,攻城劫堡,裂死千百把户,虏杀绅监生员。所掠军民,或卖或囚,尽化为剪发凿齿之异族;或焚或戮,相率为填沟枕壑之幽魂。村舍在在为墟,妻孥比比受辱。六邑不禁其荼毒,四川曷胜其侵凌。……朝廷以征剿禁绝为期,主持以荡平图报为誓。……务在犁庭扫穴,震叠天威,一清巴蜀之愤……。”就这样,一场面对僰人的战争,完成了政治上的准bèi

,接着就是调兵遣将,选择良辰吉日,努力进剿了。

曾省吾还是很有识人之明的,他上奏朝廷,重用被朝廷因小错失罢免官职的著名大将军前南京中军都督刘显为节帅,统制诸军,刘显以前的军功主要在平蛮中得到,对西南少数民族的情况很熟悉,刘显接到旨令,感奋不已,表示“国贼不破,不敢身败还”。

定了主帅,下边将佐就好办多了,以左布正使冯成能、参正官沈伯龙、兵巡副使李江、佥事周思充、咸入赞计画暨知府陈大壮等。以副总兵郭成、参将张泽等12人为偏将。

一切准bèi

就绪,只等择日出兵了,陈练口舌横飞地讲述着来龙去脉,哈密嗤听了个脸色苍白冷汗淋漓,陈练间哈密嗤吓成这样,炫耀地说:“这择日的事儿,是在下亲自去办,我个你说啊,这次,我往后推三天,还是可以的,你可抓住机会,趁僰人还不知dào

情况,赶紧收收生意,三天之后,大兵就要出发了,所到之处,一切荡然无存。”

哈密嗤又跪下来,哀求哈密嗤一定要想办法推迟三天起兵日期,自己收回生意,一定有重谢。

陈练将哈密嗤扶起来,郑重地要求他保守秘密,能办的自己自然会办好,办不到的,也只好请哈密嗤好自为之了。

哈密嗤感恩不尽,出的陈府,哈密嗤赶紧写了秘信,放出三只信鸽,将消息送回九丝山王庭。

这才感觉一身的疲惫,在陈府的密谈让自己心神疲惫,再加上担心害pà

,心里惶惶的很,也没和随从说话,自己躺在床上,一闭眼睛,无边的黑暗立kè

侵袭过来,哈密嗤感觉自己像飘零在悬崖上的一枚树叶,向无尽的黑暗,沉去。

第一〇四章:孙老先儿书房密会

深夜,牛家庄死尸客店,程方陆石头两人白天练习了一天拳脚,早早地酣睡起来,屋子里灯光昏暗,万三还依偎在被窝里,一边回想去九丝山的路途见闻,一边研究手中的《何氏家谱》,《何氏家谱》从大明嘉靖十三年何世雄出生之年记起,万三仔细算了算,到万历元年,何世雄该是三十八周岁,这何姓与汉姓差不多,万三有点别扭,觉得不太对劲,但是也说不明白,僰人以阿姓哈姓为主,其实,阿与哈作为姓氏却是同音,也有很多书籍直接称阿大王为哈大王,可这何世雄的何氏又是怎么来的呢,万三想不明白,只好白天去请教师父.

另一个疑难,让万三百思不解,就是悬棺葬制,到底怎么悬挂在绝壁悬崖上的,又是如何在绝崖上凿石嵌木的,更让人琢磨不透,可是不明白其中道理,如何能破解悬棺之谜呢,如何能接近悬棺甚至启开悬棺呢。

墙上悬挂的灯笼一闪,随机熄灭,万三叹了口气,知dào

油尽灯灭了,隔着小小的窗户,往外观瞧,漆黑漆黑的,收拾了一下,钻进被窝,睡去。

一个漫漫的冬季,万三一边兢兢业业地从事着赶尸的活儿,两个徒弟经过一个冬季的锻炼,也基本掌握了驱尸驭魂的能耐,对于鬼鬼神神的事儿,有了更深的认识,万三非常满yì

,他知dào

,这趟九丝山之行,这两个徒弟是最重yào

的帮手了,孙老先儿虽然还身体很棒,但,这悬棺的事儿,也只有在旁边指点的本事。

赶尸的季节即将过去,春暖花开,阳气充沛,正是倒斗的好季节,万三盘了盘收入,将九成收入都分给了两个徒弟,一人分了三十两银子,两个徒弟自然高兴非常,这在乡间,可是很高的一份儿财富了,万三带着他们祭拜过祖师爷及牛二爷,吩咐他们各自回家,在家里团员些日子赶回死尸客店集合,两人欣然而去。

万三也没闲着,往孙老先儿家里走去,仔细计议一下此行的细节。

万三来到孙老先儿显得有些破旧的家里,家人都知dào

万三做了老头儿的徒弟,都很尊敬,孙老先儿两个儿子都老实,各自做着自己的营生,没人继承老头儿的古董生意,更没人知dào

老头儿还是个高明的盗墓贼。

万三径直来到孙老先儿的书房,只见孙老先儿正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像极了一具干枯的僵尸,在万三眼里,看谁都和僵尸联系起来,万三熟悉老师的脾气,自己悠然地,轻轻地进了房间,坐下,一看,茶几上摆了一本书稿,万三自己沏了壶君山毛尖,孙老先儿有的是上等好茶,万三自从跟了孙老先儿做徒弟,也渐渐通了些茶道,有时候感觉自己也有点斯文起来。

他品了些茶,将茶几上摆放的书稿捧过来看,正式老先儿写的《古墓辑要》,随手翻了翻,前边的自己都看过了,家里还有些书稿,后边的内容很多,万三一看目录索引,便觉得大开眼界,比牛二留下的《赶尸匠笔记》还要详尽,《赶尸匠笔记》倾向理论及邪灵内容,而《古墓辑要》却是专门讲述古墓葬及倒斗知识的,这正是万三缺乏也是自己最想研究的东西,万三知dào

,老先儿的书算是写完了,难得老头儿耗费了一个冬天的时间,蝇头小楷写的很是工整,最重yào

的,还详细地描绘了不少插图,更容易理解书中的道理,万三不由得对老头儿再增几分敬意,正翻着书稿出神的时候,忽听孙老先儿轻声咳嗽,赶紧回过神来,抬头看老师父,老头儿幽幽地睁开眼睛,见万三诧异地看着自己,笑了笑,道:“老三,你来了一阵了么?”

“老师父,我来了一阵了,祝hè你老完成了此书,你老的学问将流传千古了!”万三恭维地说。

“呵呵,老三啊,这本书也并不能收尽老夫平生所学,不过一些主要的东西,还是写的比较详尽的,你拿回去仔细读过,尤其悬棺部分,我也将这些年的摸索,写了进去,或许对此行很有好处,书上没有的,老夫在路上慢慢讲给你听,总之,老夫希望有生之年将满腹学问,都传授与你,至于什么流传千古,不是咱们做土夫子的人应该考lǜ

的了。”孙老先儿和颜悦色地与万三半聊天半教导着。

“老师父,我这个赶尸季过去了,如今春暖花开,阳气升腾,正是倒斗启宝的好时候,九丝山之行,不知老师父有何打算呢。”万三想起这次来的主要目的,赶紧切入正题。

“老三,你这些天对九丝山悬棺有何感想呢?我们仔细计议计议。”孙老先儿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慢声细气地问。

“要说这悬棺,我还真没把握,按我的浅见,从崖顶钉好大钉,顺下几根攀索,应该能顺利启棺,只是我对这悬棺凶性没有把握,我观九盏灯,自成一体,天然形成一个险绝之地,远处看,正对着五魁星团位置,悬棺正在主位,绝不可能轻易得手,至于会发生什么风险,可就难以设想了。”万三说。

孙老先儿一只枯瘦的手轻轻捋着银白的胡须,似在沉思,对这次九丝山之旅,老头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难,肯定是难,不然也不会几十年倒斗生涯从不敢轻易碰触这个话题。至于探斗的价值,也是毋庸置疑的,探启悬棺,还没有土夫子能够做到,先不说那阿大王的碧云珠下落秘密,就是那小小棺材里边,也定然置放不少宝贝,虽然不如地下大斗规模壮大,殉藏丰富,却别有一种价值,物以稀为贵,可以说,阿大王悬棺里摸得任何一件宝器,也会带来震撼的效果。

孙老先儿不作声,万三知dào

老师父在深思,知趣地品尝着上好的君山毛尖,在老头儿的书房里,枯坐品茶,也是一种独特的享shòu



外边艳阳高照,可书房小屋里,却只能斜斜地照进来几绺光线来,一刺进屋里沉沉的昏暗,便消磨去所有的锐气,只能怯怯地探头进来,小心地服侍着书房的老主人,这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自然默契,破屋、老头、古董、香茶与这柔弱的光线,组成了一幅和谐之趣,这种生活,是孙老先儿、老土夫子为自己构筑的理想家园。

跟着老头儿,万三被死尸客店阴气侵yin的冷硬的心很容易就融化开来……

第一〇五章:孙老先儿的藏宝室

夕阳西下,沉默了很久的孙老先儿对万三说:“老三呢,这次九丝山之行,你都准bèi

了什么?”万三正端坐养身,猛一听见老头儿忽然开口说话,心里打了个愣怔,忙直了直身子,说:“这正是我这次来的目的啊,想请教老师父,这次行程不同以往,不可以按平常的办法,该准bèi

些什么好呢,请老师父示下,回头我尽快准bèi

.”

孙老先儿点了点头,慢慢腾腾地起来,低声说了句:“你跟我来!”万三赶紧起来,想搀扶孙老先儿,刚一搭上胳膊,忽然感觉一股轻健的力道,大是吃惊,这老头儿虽然形容枯槁,晃晃悠悠如风中残烛,却硬棒的很呢,真是高人啊,万三赞叹着,对孙老先儿又多了几分敬意。

孙老先儿见万三微微一个愣神,想看透他的想法似的,回头轻轻一笑,领着他往古董架后边走,万三暗自纳闷,这后边以前怎么没注意过,是个什么所在?

古董架后边空间很狭,黑的很,仅容一人通过,老头儿在前边不紧不慢地走,万三在后边轻轻地跟着,倍加小心,怕稍不注意,碰着老头儿的宝贝,这个小房子虽然破旧,却都藏着老头儿的心爱之物,这么个大古董商老土夫子的东西,肯定随便那件都有着一番来历的。

忽然前边“吱呀”一声轻响,里边竟有一个小门,这更让万三惊讶了,难道里边还有个屋子不成,这老房子没多宽啊,怎么可能呢,里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万三心里更疑了,简直感觉有点冷飕飕地,像是在古墓中摸索一样。

老头儿已经进入小门中,万三在后边摸索着,过了门里,明白了,是个往下的通道,下边还有个暗室,万三小心地摸索着顺楼梯下去,孙老先儿也不说话,四下里静的厉害,万三感觉自己胸膛里老是砰砰响,孙老先儿在自己前边,却听不见脚步声,更听不见喘息声,万三心里那个急啊,分明感觉自己来到了真的鬼世界,身边就伴着个鬼,就算万三与僵尸们打交道惯了,也见识过鬼迹怪像,却从没如此恐怖过,这是房间吗,分明是个古墓,万三感觉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只好努力地镇定自己的心神,脚步显得慌乱,但是心里却警告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这是老师父的圣地。

“啪!”一声,万三忽然觉得脚落实地,意wài

地给自己一个愣怔,晃了一下,才稳住身躯,四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见,那孙老先儿不知dào

跑到哪里去了,万三忽然感觉一种阴冷,恐惧的阴冷,他想喊一声,甚至想悲哀地嚎叫一声,理智告sù

他,不可造次,那样,活了大半辈子,探过苗王陵的老赶尸匠,颜面何存。

他只好停下来,竭力地稳定自己的心神,忽然感觉自己像来到了幻境,来到了鬼怪的世界,把自己跟着孙老先儿的事儿,觉得恍惚起来,难道一切都是幻觉,老头儿的书房,老头儿呢,万三困惑,惊惧,无奈,莫名地悲哀。

忽然,一阵火镰响过,黑暗中几点火星闪了出来,万三感觉心里一慌,分明在火星团中看见一个模糊的瘦瘦的影子,像飘扬在空气中的黑影,万三想,这不是师父吗,可,怎么也感觉这不是个人啊,完了,孙老先儿难道是个鬼魂,难道是个鬼怪,带自己来到他地下的老巢,难道他本就是个老鬼吗。

万三胡思乱想,越想越惊越想越怕,尤其看到孙老先儿在火星团后那恍惚中的黑影,甚至于,万三连自己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存zài

,是人,还是鬼,是不是自己已经来到了鬼的世界,与他们做了同类,赶尸赶尸,不就是天天与鬼怪交朋识友吗,难道自己本来就是鬼,或者已经变成了鬼了,不行,赶尸,我只是个赶尸匠而已啊,万三自己也搞不明白,一切处于黑暗的混沌中,只有那及点火星的闪光和砰砰乱跳的心。

呼一声,纸媒子给慢慢燃着了,这点小小的火焰,一下子将万三从阴冷的冥想中叫醒过来,万三像忽然睡醒一样,看着对面的老师父,老师父真的太枯槁了,太像一具僵尸,但是,分明,他在对这自己阴阴地微笑。

灯光稍亮,小小的地下室一下子在灯笼光里亮堂起来,万三定睛一看,一堆一堆地分门别类放着各种古董器物,这才注意到,这屋子里慢慢的古董味儿,说是古董味儿是好听,其实,就是古老墓葬中沉寂的那种腐朽味儿。

“老三,你看!”孙老先儿一声轻轻地话语,将万三的心神一下子从毫无头绪的冥想中拽了过来。

万三慌过神来,赶紧向老头儿手指指点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堆盗墓用的工具,各种绳索,万三明白了,这是老师父亲自准bèi

的,大喜过望,自己本来对九丝山之行充满了悲壮气息,也无从知dào

要准bèi

些什么,这下好了,老师父倒斗这么多年,自然积累了大批宝贝工具,用上他们,以后自己就不怕在风险莫测的古墓里游荡了。

“老三,你看,这些是我准bèi

的工具,到时候分成两个包袱带上,不增加累赘,多好。”孙老先儿微笑着说,“你看这些绳索,普通的很,是不是。可我要告sù

你,这可是宝贝啊,它柔韧之极,轻便,耐用,有了它,在九盏灯山崖上再也不怕会掉落下去,这东西可是结实的很。”

孙老先儿有点兴奋,两只小眼睛闪烁这热情的光芒,他对这些宝贝心爱之极,一样一样给万三结实其来历,材料,做工,在什么时候使用过,都非常清楚。

“这几根黑丝绳索,是采自牛头山黑风谷的天然野蚕,吐出的丝来做的,这些野蚕个个长的壮硕,比普通蚕要小很多,通体发黑,吐丝的时候,黑中发亮,吐出的丝柔韧结实,这几根绳子有两根是我的老师父,鬼谷子老先生留下的,有两根是我亲自去采集来黑蚕茧子,抽丝制作的,他们都跟了我大半辈子,劳苦功高啊,攀援绝壁,最是好用。”孙老先儿向徒弟说落着自己的宝贝,顺手将丝绳绳头上的铁钩拿起来,给万三看,万三听说这黑蚕丝采自牛头山黑风谷,心里一惊,那里不正是望天猴师兄的隐居之地终老之处么,正想着,看老头儿兴奋地拿了铁钩给自己看,忙伸手接过来,仔细打量,造型是有些怪异,几只钩子连环着,像只手掌,分成三节,确实不同于普通钩子,自己使用登山钩子也习惯了,还没见过这样的钩子。

老头儿有点显摆地说:“老三啊,这钩子是老夫自己制作的,你拿它扒住墙试试。”

万三忙拿了钩子去扒住墙体,使劲一拽,那钩子就像有吸力似的,牢牢地钩住墙体,越使劲拽,钩的越紧,万三大为惊奇,这可真是绝品,有了它,什么悬崖峭壁也不怕了。

他赞赏了一番钩子,伸手去取,不料,根本取不下来,钩子已经抓牢墙壁,坚硬非常,无论怎么掰,也不行,拽吧,它就越钩越紧,万三纳闷地看着老头儿,脸色发红,这钩子肯定能启得来,只是自己找不到办法而已,想来这钩子做的却是精巧使用。

老头儿微笑着过来,用手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铁疙瘩处一按,那钩子立kè

松开钩墙的九只利钩,老头儿很轻松地将钩子取了下来,万三看得真切,赶紧接过来找那个铁疙瘩,试了试,果然灵便,感叹不已。

老头儿又从工具堆里找处启棺材用的东西,挖坟掘墓使用的家伙,个个制作的精巧实用,赶尸行里也有自己制作工具的规矩,但是和孙老先儿做的这些东西相比,技术含量差的太远了,万三真zhèng

感到,自己在挖坟掘墓这行,只是个门外汉而已,业余土夫子,四个人去苗王陵探宝,能活着回来三个,也算得上幸运了,要是早日从孙老先儿这里学到本事,苗王陵行就不会那么惊险那么惨烈了。

老头儿拿了两只黑丝袋子,让万三将工具分成两份,装起来,万三一接过黑丝袋子,又是一番惊叹,连这袋子也不是寻常之物,不光结实,放在身上,特别舒服轻便,里边还缝制着小兜兜,可能是存放宝贝的。

万三又参观了地下室中的宝器,都是从古墓葬中起出来的,也有从外边购买的,老头儿估计是想带到自己的墓穴里的,万三想。

第一〇六章:向九丝山进发

说明一下:忙着赶《隋朝的花花事儿》了,怠慢大家了,今天半夜起来,写了几段,实在是不满yì

,干脆发这点,回头再补吧,请大家见谅,也希望大家支持一下新书.这本书我一定写完的,放心吧。http://www.17k.com/html/bookAbout.htm?bid=17446……………………………………

“老三,你这就回去,我推算个吉日,咱们就动身吧。”孙老先儿吩咐。

“那就这么说定了,来老师父这里一趟,徒弟是大开眼界,增添不少信心。”万三由衷地叹服,孙老先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万三辞别老师父,心里觉得充实许多,路上和风徐徐,春和景明,生机勃勃,几只莺鸟,在大树上啁啾鸣叫。万三只觉得满腹心事,顿时消散,还多了几分童趣,一改往事严肃呆板模样。

到了死尸客店,程方陆石头正在后院练功,万三非常高兴,就招呼他们到身边坐下,神mì

地说:“你们两个准bèi

一下,咱们要去山里倒斗,此去可能需yào

月余,说不定,能发了大财呢。”

两人听了也很兴奋,掘墓倒斗那可是惊险刺激的事情,两个年轻人像接到秘密任务,没有惶惧之色,反多了几分期待。

万三从腰里摸了二十两银子过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两个人眼睛有些发直,心里兴奋地乱跳。

“此去可不同以往,取得是凶尸之斗,你们如果害pà

,可以留在死尸客店,一定想好了才能奔赴险地,你们掂量着办吧,师父不会为难你们的。”万三郑重其事地吩咐着,想了想,又将银子放回腰里,那意思很明白,要去,才能得银子。

两人思量再三,最终还是禁不住银子的诱惑与探宝的猎奇心理,都信誓旦旦地表态要跟着去,万三很高兴,他们两个虽然稚嫩了些,可有几分蛮力,危机时刻也有个照应,老头儿自恃强健,其实已经如风中之烛,朽木之干了,大势已去,只能从经验上指点一二。

程方陆石头到家里,把银子交给家人,自然又是一番欢天喜地,在乡间,这些钱对天天土里觅食的穷家来说,实在是太重yào

。两人都很兴奋,也暗暗发誓早日发了大财,也过过土财主的生活。

他们已经猜到,疤瘌棍和来旺一定是倒了大斗,才发的财,这次师父这么重视,一定有更多的宝贝,说不定就此发了,也未可知。

两人到万三跟前,信誓旦旦地要跟去倒斗,万三很满yì

,觉得后继有人,以后能有一个人学好自己的本事,踏踏实实地做个好赶尸匠,自己就没什么遗憾了。

万三早已经将干粮,装备等一应事物准bèi

好了,三月十六,正是个好日子。

这天夜里,繁星满天,一派祥和之气,孙老先儿赶到死尸客店,四个人就趁夜出发,向九丝山赶过来。

第一〇七章:哈大王将王剑藏入山崖秘洞

几个猥琐的探险家与凶悍的僰王在暗夜中对峙,一方化为阴冷的幽魂,占据着九盏灯奇崛悬崖,一方携带几分野心,窥视着沉积数百年的乖戾幽灵.

几百年前,骁勇而多智的刘显将军在九丝山下扎下中军大帐,与刚毅的僰王阿大隔着幽深的大山对峙,一方拥众十余万,磨刀霍霍,如狼的眼神充满了凶杀的寒光,一方占据险要,沉稳刚毅,整个部族都投入到这场空前的浩劫,生与死,将在不远的将来残酷地分离开来。

刘显大军压境的前三天,一只美丽的白鸽,来不及欣赏天空的白云大地的苍翠,一路疾飞,向九丝山赶来。

远远地,九丝山一个不大的平台上,简陋而庄严的僰王大殿出现在白鸽的视野里,白鸽一声欢叫,俯冲下去,直接飞进殿后僰王寝宫,寝宫宽大的房檐下,一只精致的竹笼子在风中摇摆。小门儿开着,里面放着新鲜的食疗和饮水,白鸽像进家一样,轻轻蹭进去,痛快地喝着饮水和食物,好一会儿,白鸽又飞了出来,飘上房顶,“咕咕”一阵欢叫。

哈大从寝宫里窜了出来,身后跟了几个侍卫,哈大身着戎装,正在寝宫召集几个亲信聚议,听见鸽儿欢叫,哈大喜出望外,这些天就一直吩咐侍卫,每天都将鸟笼里的饮水和食疗换成最新鲜的,这只鸽儿实在太重yào

了。

哈大一见白鸽,兴奋地一声呼哨,鸽儿欢快地飞了下来,飘落哈大肩头,哈大顾不上与鸽儿亲热,紧张地解开鸽儿腿上的信筒,抽出里面的短笺,看了看,神色变得凝重。他神情复杂地抚了抚白鸽,将它放进鸟笼,顺手关了小门,鸽儿欢叫几声,躲在一个角落里,休息。

哈大摆摆手,让侍卫们在外边,自己一个人进到寝宫,里面几个亲信正端坐在内室。大家见哈大进来,赶紧躬身行礼,哈大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哈二见大哥心情不好,忙急急问道:“大哥,情况到底怎样,哈密嗤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呢?”哈大没回答,坐在中间藤椅上呆了一会儿,一时房内鸦雀无声,大家都知dào

事态可能比想象的更严酷。

“朝廷派刘显率十四万大军三日后进攻僰候国!”哈大声音沉闷地说,几个亲信心里齐齐一惊,立kè

就有人神色剧变,这是僰人遇到的最大的一次进攻,都有一种即将遭遇灭顶之灾的危机,一时,谁也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好一会儿,哈二恨恨地说:“大哥,唯有一拼了!”到底是亲兄弟,别人再亲信也难免有外心,当然,在僰国里,还维持着半奴隶制的残余,族众奴隶心态重,还没敢反对僰王权威的。

“僰人临如此劫难,**集610位大小寨主,共商大计!”座中一位干瘦老者,语气沉着地向哈大建议,这个老头儿是哈大王的亲叔叔,哈都罗。

哈大点了点头,吩咐门外警戒的侍卫,火速到各山寨传令,让各山寨主连夜进王城东聚义殿。

到各首领聚齐,还有一段时间,哈大与自己的亲信们首先商议了一个对敌策略,在寨主聚议时候好统一意见。大家一力主战,其实按当时的情况,如果全族投降,也不见得就能保全性命,更无法见容于天都崖悬棺内的列祖列宗。

哈大吩咐哈都罗去布置会场,串联起几个主要山寨的寨主,一定附和自己的意见,便摆手让大家分头准bèi

,他带着哈二步出门外,几个侍卫想跟上,哈大摆摆手让他们做好王城警戒,两个人快步向九丝山最险峻的九盏灯崖顶攀去。

崖顶疾风清冽,哈大觉得自己胸中积郁的闷气给吹散不少,他喜欢这种感觉,可以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些。

“大哥,你觉得族众能齐心合力击退来犯之敌吗?”哈二直言快语,他没有大哥的雄毅与谋略,只有一腔热血。哈大登临九盏灯最险要之处,没回答弟弟的问话,看着飘渺神奇的崖下圣洁的雾岚,出神。哈二顺着大哥的眼神瞧去,果然人间仙境,平时事务繁忙,如今面临生死存亡关头,却有了这难得的片刻宁静,他觉得自己一腔沸腾的热血被山风吹散开来。

僰人对山崖,总有一种特别的情感,死后能悬挂山崖,做大山的精灵,就是他们的理想状态,他们知dào

,自己是大山的子孙,灵魂应该攀附在大山的肩膀上。

哈大王忽然神色肃穆,他向着先祖聚集的天都崖方向,祭拜,嘴里念念有词,哈二王听不清是什么,只好跟着祭拜。

祭拜完毕,哈大将腰中一柄宝剑解开,这柄宝剑沉甸甸的,手柄处镶嵌着一颗璀璨的绿宝石。哈二惊叫:“这就是传说中的碧云珠?这就是祖传王剑么?”哈大笑了笑,点点头。

哈二王惊住了,这柄王剑是镇山之宝,自己也只是听说过,父亲老僰王也没给自己看过这镇山之宝,大哥也从没给自己展示过他继承的这旷世之宝,他都能理解,因为,这王剑是历代僰王亲自秘藏的东西,外人是没有机会见到的。

哈二乍一见到王剑,心里腾腾乱跳,平时珍藏身边的大哥为何此时出剑呢,哈二不解。

哈大走到高崖东侧一个突起的大石前,解开腰带,栓在大石后的一棵坚强的山枣树上,他示意哈二也像自己一样,然后俯身向崖下,哈二也跟着,两只眼睛一往崖下瞧去,只觉得一阵晕眩,好在腰带紧紧栓在山枣树上,不然,哈二觉得,自己立kè

就会被着幽幽山崖吸进去。

哈大却镇静地很,他让哈二仔细看着自己的动作,他探手向崖下一个突起的石块摸去,使劲往里一按,只听隐隐轰隆一阵声响,那块石头的右边出现一个深洞,哈大伸手就将王剑塞了进去,然后将石洞关闭,这才起身,并将目瞪口呆的哈二拽起来。

“兄弟,这次是僰人生死存亡之时,我已经将王剑放回宝剑匣,日后如果我们两个有一人能重振僰候国,便取了这王剑来,号召僰人,重兴家业,危机关头,你必须完全听命于我,伺机下山,我就指望你将我挂在这九盏灯了,兄弟切记。”哈大郑重地向兄弟传达自己的遗令,他知dào

,这次危机比以前都更凶险,恐怕小小的僰候国真的难逃一劫了。

“大哥,我们凭险据守,况且山中还有足够的食物,我们一定不会让官军打进王城的,实在不行,就将合族聚集在王城,与官军决一死战。”哈二在大哥的话语中听出了太多的凄楚,他不愿意看到真有那么一天,合族族众浴血奋战,自己却悄悄开溜,他做不到。

“兄弟,我的话你一定记在心里,万一不幸的时候,你必须照我的吩咐去做。何况我们还不至于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呢。”哈大缓和了一下口气,故作轻松地对哈二说,哈二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哈密嗤没有回山,他做的很对,你要学他,危机关头你若能出得大山,就去找哈密嗤,他会告sù

你怎么做的,他是僰人最忠实的子孙,会辅佐你重振家业的。”哈大郑重地对哈二吩咐着。

哈二只好点了点头,毕竟,这只是假设的危机,他对九丝山的防务了如指掌,他相信,九丝山不会那么容易地被官军夷平。

“我们走吧,大小山寨的众弟兄该到齐了!”哈大又恢复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带着哈二快步向崖下走去。

九丝山王城聚议殿其实就是一个硕大空旷的山洞,这条山洞幽深盘旋,聚议殿是山洞最外面洞口的一个大厅,里边是僰候国的机密重地,只有僰王进入过,外人是无权进入的。

聚议殿已经人声鼎沸,灯火通明,王城内调来很多全副武装的兵士,维持着最基本的秩序。

哈大远远地瞧见聚议殿的灯火,心绪复杂地望着,默默想着自己的对策。

第一〇八章:僰候国面临生死抉择

聚议殿,聚集了一百多位各寨头领,均为各寨世袭族长,名望地位在僰人村寨中都是具有统治权力的,可以说生杀予夺,全凭一念之间.凭借这种半奴隶制半封建宗法关系牢牢控zhì

着山民,对上则名义上顺从僰王的统治,却又半独立状态,临大事必须集体决策。

哈大王走进聚议殿,大家都躬身行礼,哈大矜持地走进中央王座,坐定,摆手让大家坐下。大小寨主也都风闻有朝廷大军进剿的消息,早就各自盘算进退之策,如今见僰王紧急召集大家赶来,料定必有重yào

军情通报。

哈大竭力表现地沉稳些,并不急着说话,反让侍卫倒了茶来,一边喝茶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大家,底下寨主们见僰王如此气定神闲,也都心里安定不少。

“诸位,召集大家来到王庭,实为朝廷军事进犯的事,还依往例,是进是退是打是降,全凭寨主公决。”哈大不急不慢地说,底下寨主已经议论纷纷。

“大王,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可将散步在外的村寨整体迁移到九丝山周围,凭险据守,官军不是那么容易能进来的。”九丝山王庭门户凌霄寨主哈通嚷道,此人最是忠心,却是心直口快,直截了当地站起来激动地摆着手,表示要与朝廷决战到底的决心。

哈大很满yì

哈通的表现,颔首微笑。

“大王,我看不妥,虽说九丝山险峻非常易守难攻,可朝廷大军号称二十万众,小老儿的村寨离外边最近,已经有在外做生意的族人回报了,我们不能困守九丝山坐以待毙啊。”一位银发飘飘的僰人老头儿站起来说,此人乃山外村寨河南大寨的族长,他的村寨在僰侯国中仅次于凌霄、都都二寨,威望也高,话音未落,就有大片附和声。

“难道你们要投降不成,对得起天都崖上升天的列祖列宗吗,还配做僰人子孙吗。”哈通一听就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大叫大嚷。

河南寨老族长哈都罗一时气结,定在当地,哈大见两人闹僵,便派侍卫去扶了哈都罗坐下,摆手示意哈通做好,对大家说:“诸位都是长辈,辅佐我治理僰候国,这些年平安兴旺,每年我们都准bèi

上好的贡品进京,如今却仍遭此刀兵之灾,着实可恶。”说着说着,哈大开始有些激动,声音变大,“作为僰王,我会与天都崖同生死与王城共进退,几千年来,中原势力几度向我僰候国兴师,也没占到多少便宜。今日之事,朝廷对僰人已经是箭在弦上,我们只有凭险据守,只要朝廷官军打不进九丝山,僰候国就屹立不倒。”大家都静静地听哈大王的决定,好像他已经胸有成竹,心有定见了。

哈大接着说:“本王决定,凡愿与天都崖愿与九丝王城同生共死的弟兄,就听本王号令,与官军决一死战。愿避战火,本王也不强留,希望你们走的越远越好,保存僰人血脉,在外维护僰人尊严。”

哈大确实经过了深思熟虑,他知dào

,把大家都留在山里,并不是上策,这场战争来的太过凶险,既然没有必死的信念,还不如让他们躲的远远的,反而少了累赘,他充分给投降朝廷远徙内地的僰人头领们留好台阶,让他们可以带着尊严和使命离开,日后万一九丝山族灭,外边也有僰人血脉繁衍。

大家都不动,这个时候,也没谁愿意出头做个投降的懦夫啊,哈大干脆委婉地点名说:“僰候国属下村寨,愿意远徙内地的,就在哈都罗族长的带领下,分批与汉民杂居,等这边战事结束,再回来供奉先祖,若我等守不住先祖灵魂所寄,麻烦大家给牺牲的族人收个尸体。”哈大说的凄怆,哈都罗已然是老泪纵横,他的村寨很兴旺,在外边,手下有很多精明的商人,与汉人交往多,实在是老了,不愿意经受刀兵之苦,如今见哈大说的凄怆,老头儿忍不住放声大哭。

哈大亲自起身安抚他,接着让大家分列开坐,大约有一半的村寨决定与哈都罗一起投向内地。另一半血气方刚的寨主们都阴沉着脸,聚集在哈大身边,宣誓效忠。

哈大充分给哈都罗等人必要的尊重,送他们下山,然后回到聚议殿,与主战寨主们仔细商议与官军的作战计划,以九丝山王城为最后决战点,外边有凌霄、都都二寨凭险护卫,再往前是大小六十个险要的山寨,各自有山中秘道与王城相通,万一作战失利可以及时撤tuì

回王城,这也是千年来僰候国对付外敌侵略精心设置的逃生通道。

大家见哈大计划周详,有条不紊,都很高兴,哈大见士气不错,便率领大家进聚议殿内洞,这可是僰候国的秘密,从来没有人进来过,到底里边藏着什么,都说不明白。

哈大带着大家往里走,里边空气阴冷却不潮湿,看不见到底有多深,只是山洞或粗或细,不大会儿,来到一个宽敞的所在,里边是人工开凿的一片小洞,哈大让侍卫打着灯笼往里一照,赫然是满满的粮食,再往里,竟还有满满的甲胄兵器,大家看的目瞪口呆。

哈大对众寨主说:“各位,此战本王决心已下,与九丝城共存亡,这里,都是历代先王呕心沥血积存的战备物资,如今全部启用,凭九丝山险要地势,凭我们充足的战备,一定能打退官军,捍卫僰候国的尊严。”

底下主战寨主们各个心情激昂,如果说开始表态的时候是血气之勇,如今可是心里有底了,这就算完成了战前动员,其实最好的战前动员并不是给将士们讲述仁义道德,给他们必胜的决心和坚强的后盾更重yào

,哈大这手做的漂亮。

一时间,僰候国各村寨乱了套,要迁徙内地或投降朝廷的村寨里自然是凌乱不堪,等待他们的到底是朝廷的恩赐还是灾祸,都难以预料,一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毅然奔回九丝王城,决心与僰王共生死。

九丝山平添了浓重的杀气,轻渺的雾岚也透出杀气腾腾的阴戾之气,九盏灯高崖傲然屹立,冷冷地瞧着杀气腾腾的群山。

第一〇九章:面向僰候国的血祭

三天后,一片艳丽的红霞飘向天空,逐渐向四周濡染,扩大,天与地融和在宏大的绮丽之中,川中一片旷野中,几声凄厉的号角响起来,撕破这无边的寂静.像一把尖刀,刺破寂静的苍穹,立kè

扯出无边的杀气。

从各个军用帐篷里冲出来无数精壮汉子,齐齐跑向集合地点,很快,约莫半个时辰功夫,马步兵队才集合完毕,森严地静立在旷野中,不时几声战马嘶鸣。一队盔明甲亮的军兵簇拥着一位黑脸将军向正中间一杆两丈多高的旗杆处走去,旗杆刷了白漆,在朝霞光耀下放射着肃杀的光芒,杆顶挂着一面杏黄旗,旗帜正中用黑丝线绣了一个大大的“刘”字,格外醒目,晨风吹起,杏黄旗猎猎作响,黑压压一片有数万多军兵肃然看着傲立的帅旗。

旗杆前的大方桌上,规规矩矩地点着蜡烛,摆放着线香,黑脸将军策马走到前列,看着大批大批地将官,黑脸泛红,举起腰中佩剑,剑光立kè

放射出清冷的寒光,他兴奋地兜马绕了一圈,然后居中勒马,向上连举三下,立kè

军兵将官们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大帅”“大帅”呼喊声远远地传播出去,回音不断,战马也被这欢呼声惊醒,一个个兴奋异常,四下里一片嘶鸣声。

旷野里充满的杀气鼓荡起来,黑脸将军正是征剿都蛮的主帅刘显。刘显最喜这种军营生涯,一听到如此宏大的呼叫声,战马嘶鸣声,大脑皮层就格外活跃。

他稳了稳心神,走向旗杆前的祭台,就是那个大方桌子,前边放着一直**,刘显下马来,跪在**上,望天拜了三拜。

接着,从一边营帐里走出来十几个衣着鲜艳精神抖擞的将士,簇拥着一头黑色的大牛,大牛这些天被照料的很好,如今正是精神焕发之时,一见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只见它撒起欢来,牛头倔强而有力地高仰着,可是,他身边这些将士也是万里挑一的勇士,奔牛的强势仍在他们的控zhì

之下,众人将奔牛牵到旗杆一侧。刘显矜持地挥了挥手,其中的一个小头目发一声喊,大家两人一组,分别捉住奔牛的一只脚,前边两个壮汉,抓住它的两只角,一声呼喝,奔牛被掀翻在地,接着,那小头目利索地从腰里抽出匕首,向奔牛的喉管刺去,奔牛痛苦地一声嚎叫,暗红的鲜血喷涌而出,一个小校将准bèi

好的木盆端出来,接好,奔牛痛苦地四处乱蹬拼命挣扎,不大会儿就气息奄奄了。

这边,一个高阶将官将木盆接过来,恭恭敬敬地端到刘显身边,刘显神色庄重地接过来,将木盆举过头顶,缓缓地走到旗杆旁,跪下,嘴里念念有词,虔诚地祈祷,然后站起来,将牛血淋到旗杆上,洁白的旗杆立kè

濡染一层暗红,经彩霞渲染,放射出凄厉的红光。底下众将士齐声欢呼,刘显也精神倍增,骑马绕场三圈,接着挥舞宝剑,指向僰候国方向,只听得“轰隆隆”一阵震天炮响,一个亮银盔甲的将官率先向东边冲去,接着后边依次冲出劲骑数千,作为先锋部队,向僰候国方向冲去。

远远地,哈密嗤一双忧郁的眼睛正盯着这支即将出征的部队,直到前锋部队在远方腾起大片的烟尘,直到后续部队有条不紊地向前开拔,他才无奈地离开藏身的小山包,急急火火地奔回栖身的小客栈,他知dào

,一场空前的浩劫要降临到僰候国了,能不能顺利渡过这次劫难,哈密嗤一遍一遍地做着评估,却也想不明白,根据陈练的情报,今天早晨出发的只是刘显的主力部队,其他几路也已经开拔,整整十四万大军啊,哈密嗤一想到兴旺的僰家村寨里很快就会涌进去如狼似虎的军士,心里就紧张的很。

哈大能不能带领大家渡过劫难呢,哈密嗤心里没底,对这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年轻人,虽然性情上已经很熟悉很熟悉,说得上是个少年老成的青年才俊,但这次劫难却不同以往,可以说是空前的。

“老天爷啊,保佑保佑天都崖下的子孙吧。”哈密嗤在心里默默祷告。

一个白天,哈密嗤都闷在房间里,不愿意出门,实在没心情出去干任何事儿,他需yào

独处,需yào

仔细思索怎样能为九盏灯下的哈大多帮一点忙。

到了夜间,四下里寂静无人,哈密嗤将写好的迷信塞进乖巧的信鸽了,这是只灰鸽,与正在九丝王城里的白鸽是一窝的弟兄,都是哈密嗤精心训liàn

的。

很快,灰鸽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像一只暗夜中的精灵,轻捷地向九丝山方向飞去。

第二天一早,朝廷官军的先锋部队就来到了僰候国最大的村寨,河南大寨,奇怪的,他们没遇到想象中的顽抗,而是在一位银发飘飘的僰人长者带领下的跪降。年轻的先锋将军封彪对着面前匍匐在地的僰人,感觉很是手足无措,他原本做好了大屠杀的准bèi

,没想到,迎接他的第一阵,竟然是老弱妇孺的跪降。

他踌躇了好一阵子,进还是不进呢,会不会是诈降,作为军事将领,对一切都要多想一些。

他下马来,起身安抚了跪降的哈都罗及其他寨主,并吩咐信使即可将情况禀报给后面的元帅刘显,他命令自己的副将将部队在村寨之外扎下营盘,自己带着几十个亲随将士到村寨中招降这批僰人。他有的是勇气和胆识,身边这几十位亲随都是久经沙场的铁血将士,他鼓励自己深入虎穴,探个明白。

河南大寨族长的议事大厅里,年轻的先锋官余通海接受了哈都罗及五十余僰人村寨寨主们会签的投降书并五十余村寨的村户资料,算是完成了招降。他粗略估算了一下,足足有万余人口,占僰候国的一半人口,并且他知dào

了僰候国平静地完成了战与和的分裂,再往前,就是硬仗要打了。

这些投降的僰人怎么办,他让这些人集合起来,派出一半的兵力看守着,等待刘显的处置,兵贵神速,他需yào

的不是招降,而是战争,他要血战九丝山。

第一一〇章:血战九丝河

九丝山下。一条阴沉的河流潺潺流淌,河流不宽,也就两三丈的样子,这条不大的河流,对僰人来说却很重yào

,奉为神河,每年王国的祭祀大典,都从祭祀九丝河神开始。河水汇集君山山脉各条清溪,河水清澈纯净,承担着养育僰人王国的使命。

九丝河北就是黑压压一座山寨,僰人王庭的屏障:河北大寨。这也是僰人最后的屏障,过了河北大寨,就是王国的核心九丝山王庭了,九丝河又成了天然的一道防护屏障。

僰王国各寨分裂,主战派的各寨族人全都汇聚在河北大寨与王庭,誓死捍卫僰王国了。

四更天气,天阴冷的很,九丝河对案已经依托河南大寨,扎下了黑森森一片营帐,只有不断有夜食战马耐不住寂寞,声声嘶鸣。营寨也是依山而建。

僰人依然放qì

九丝河南岸的防守,收归大寨,很显然采取守势,这是明智的,这也是最后的决心。

五鼓,余通海带了两名亲兵,登上一个比较高的山头,天色还很黑暗,他满yì

地看了看手下兵将迅速扎起的营寨,前后三个时辰,全军扎营完毕,战马嘶鸣声透着饱满的杀气,让他一听就觉得兴奋。

黑暗里对面山寨城高墙厚,东、西、北面都依山而立,只有面河一面高墙森森,好一道雄关铁寨。

余通海眉头紧锁,一时看不出大寨的破绽,更没有想出高明的办法,只好职业性地四下里查看。

不长时间,东方鱼肚白微微闪亮,余通海正凝神思索,忽然对面大寨寨门闪动,吊桥落下,黑压压地冲出一队人马。

他心里一紧,难道敌人想趁我立足未稳,迎头痛击?

好在十年的军事生涯已经养成他足够大的心胸和气魄,处变不惊是一个军事指挥官必备的素质,他深信自己的将官,有能力维护大寨。

想到这里,他忽然静了一静,想看看僰人到底玩的什么把戏,打消了下山的念头。

也就半刻钟功夫,余通海愣神间,山下已经喊杀震天,搅成一团,余通海大吃一惊,僰人行进的速度和爆fā

的战斗力超乎他的想象。这么一会儿就和守营的预备队接战了。

原来,余通海扎营有自己的套路,首先营地四周埋伏下最精锐的护营军兵,即便扎营过程中出现劫寨等突发事件,也能有力应付。

没想到僰人来的这么快这么猛,从山下两边步兵作战的喊杀声也能听出,确是遇到了劲敌,他不由地为接战的鲁广达担心。

可自己借着晨曦微亮,放眼望去,黑乎乎的一片,双方战成一团,两边都阵型散乱,互相交错,可见双方冲击力都极强,却缺少临兵对阵的谋略。

越这样的混战,越难对付,而这正是僰人山野战法所擅长的。果然,明军抵挡不住矫悍的僰人冲击,开始后退。这时候,一幕奇特的事儿出现了。

占了上风的僰人冲进明军死亡士兵尸体群,纷纷割取耳朵,塞进腰里,准bèi

回去穿成项链作为战利品。后边集结的明军见战死弟兄遭此侮辱,无不气的怒目圆睁,杀气逼人。

“勇士们,士可杀不可辱,这次,老夫一定死战僰人,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守将鲁广达嚎叫着,一骑黑马铁盔又嚎叫着杀入战群,来回冲杀,战马嘶鸣,铁棒挥舞,乱阵忽然被他的气势压倒,僰人锐气顿搓,向来没有多少军事素养的僰人四处乱跑……

鲁广达大喊大叫,拼死冲杀,明军气势转盛,与僰人拼死搏杀,僰人头目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眼看手下开始四处逃窜,互相踩踏,只好后退。鲁广达像疯狂的野豹,死咬僰人,决不放口,僰人被咬的焦头烂额,狼狈不堪,无法摆脱。

僰**寨内又冲出不少僰人精锐,赶来接应,僰人快速退却。鲁广达也怕立足未稳恋战不利,收拾军兵,守护大寨。

余通海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这只是一场小小的遭遇战,双方试探一下而已,面对矫悍的僰人,如何破敌,还需斟酌。

早晨一场遭遇战后,一整天双方阵营都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傍晚的时候,大寨下的明军忽然倾巢而出,浮桥、高梯,攻寨械具蜂拥而上,大寨正面大门周围二里地,三十门红衣大炮疯狂地轰鸣着狂袭河北大寨。

寨内僰人被突如其来的狂轰滥炸惊呆了,守寨僰兵一个个呆若木鸡,习惯了和野猎生活的僰人本性强悍,一个人对付一只野猪的壮举也曾有过,格斗、围猎都是家常便饭,面对气势汹汹的明军,他们并没有太多畏惧,应该说,单兵相对,明军会显得文弱很多了,僰人就显得野蛮与凶残。可惜,他们见识了三十门红衣大炮的轰击后,确实被震撼了,这种强dà

的声光火狂轰对仍在农奴制下野猎生存的僰人,实在是太先进了。

一轮的轰炸后,明军过九丝河的浮桥已然搭建成功,僰人还没从轰炸的震撼中回过味来,山寨四周已经遍布高高的攻寨梯,忽然炮声停歇,明军震天般的喊杀声冲破云霄。

殊不知,僰人害pà

红衣大炮,却对这种出自人类悍勇的喊杀声有种天然的敏感,反而从震慑中被叫醒来,面对同类的厮杀挑zhàn

,一股来自山野的蛮力迅速恢复过来。

“小的们,杀!!!”寨墙最高处,一个脸色红黑的汉子高声狂吼。

“二大王,杀!!!”一呼百应,僰人更加激奋,纷纷将准bèi

好的滚木礌石对着明军抛掷。

寨下明军的势头忽然遭遇居高临下的狂砸,攻寨阵容很快变得凌乱,但士气仍很旺盛。在这个时代,这种血拼的攻寨他们见的太多了,大家都没有太好的取巧办法,有的就是真刀明枪地厮杀与这种疯狂地以血肉之躯对目标对抗。

即便被乱石檑木砸的肢体伤残,明军依然前呼后拥地向上攀梯,一些勇壯的大汉,居然一手持盾隔挡滚木礌石的袭击,一手抓梯,手脚并用,疯狂攀梯。即便如此疯狂地打击下,明军壮士依然大批攀上寨墙。

攻寨最怕的是什么,占据寨墙这个制高点,一旦撕裂一个口子,就会有更多的人蜂拥而入,扩大战果。

可惜,僰人也不是吃素的,近距离格斗反而更强。

寨墙上的白刃格斗非常惨烈,明军攀寨者都是军中骄雄,在如此激烈的对抗中,能攀上高墙的毕竟是少数,僰人却可以以逸待劳,疯狂地厮杀中,不断有壮汉被守寨僰人杀死抛下。也不断地有大批僰人被攻寨勇士从寨墙上扔下来,立kè

被寨下明军狂刀乱剁。

这就是冷兵器时代的铁血与情感,为战友复仇最直接的发泄就是将敌人剁成肉酱,滚木礌石开始慢慢变少,鲜血和肉块残肢雨点般落下,双方都在殊死搏斗,不肯认输更不肯给对方一丝的生机。

九丝河缓缓流淌,却已经被鲜血和碎肉堰塞。轻声呜咽着流淌,不知dào

它是在叹息还是在位哪一方的勇士壮行,只知dào

它被动地包容了搏斗双方一样的血液与碎肉、残肢。有的残肢尚且紧握盾牌,有的头颅被砍下,咕噜噜地滚进河水,带进去一溜浓血,有僰人的黑头颅,也有明军的血残肢,一起混杂。

滚木礌石在寨下,被攻寨勇士们利用起来,构筑起简单的工事,将攻寨受伤的兄弟接进去,并找准方位,向上近距离放箭,以掩护攀梯的兄弟。这种滚木搭建的工事正好能抵挡上头的狂砸,成为艰苦攻寨部队的一个安全角落。

督战的明将是神勇的鲁广达,他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两手紧紧地握着狼牙大棒,等待时机挥军搏斗。

这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传令兵急促地传令:“先锋官有令,收兵撤tuì

!”

鲁广达心头一震,这么惨烈地厮杀中,如何撤tuì

,撤tuì

等于要抛下我忠勇的兄弟的生命。

可是,军令无情,他比谁都清楚。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可他也没有第二个办法,他痛苦地看着寨墙上呼喝厮杀的兄弟,心在泣血。

忽然,他有了一个想法,立kè

命令:“铁甲卫队,上,务要把寨墙的兄弟接下来!”

这是一个比攻寨难度更高的任务,以攻为守,缓缓撤tuì

,这是鲁广达根据自己的经验做的最好的部署。

铁甲卫队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亲兵队,他知dào

,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只有他们能够胜任。

黑压压地大约二百个铁甲军士以过硬的军士技能压浮桥冲到寨下,小声命令攻寨兄弟缓慢撤tuì

,他们作为生力军却反其道而行,一手执盾,一手攀寨,很快在滚木礌石下登上寨墙,每个攻寨梯上,有二十个铁甲勇士,寨下的明军没有立即撤tuì

,而是尽lì

掩护着他们,在盾牌和临时搭建的工事下往寨墙放箭掩护。

铁甲勇士一上寨墙,更猛烈地厮杀立即展开,他们将已经等寨的勇士换下,掩护他们撤tuì



这些铁甲勇士都是鲁广达几十年的铁杆兄弟,也是经受过最多战争厮杀经验的人,在群群包围的寨墙上,唯有他们能将等寨勇士替换下来。

僰人也已经杀红了眼,并没有看到寨下缓慢撤tuì

的迹象,疯狂地厮杀中已经顾及不了太多,把敌人打出去,压下去,成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使命,即便血肉横飞,也在所不惜。

寨墙之上,鲜血横流,碎肉横飞,死尸不时地被扔下来,各种惨烈,都汇集到不算宽大的九丝河。

半个时辰过去,二百多铁甲勇士终于撤tuì

到寨下,此时,他们留下了五十多位弟兄,这五十多位弟兄的鲜血与肉体,一样汇集到九丝河。他们的代价是,将攻到寨墙上的百十个战友掩护回来。他们只好回头对着九丝河默默哭泣,麻木的脑袋已经不会想值得不值得这个战场上最终极的命题,战争对于他们的意义,就是绽放自己心中的铁血之花,至于其他,那是政治家的事情。在很多将领的指挥下,或许会选择抛弃城头的兄弟,立即后撤,这,其实是庸将与明将最终极的区别,所有的智慧的将军们,都对生命有种终极的疼惜,杀戮不是他们的目的,兄弟的生命,是他们最珍视的。他们需yào

胜利,他们更珍视生命。鲁广达是一位智勇兼备的难得的将领,惟其如此,他的铁甲卫队几十年如一日为他赴汤蹈火,毫无怨言。

僰人毕竟没有太多战争经验,经lì

过这场惨烈厮杀之后的哈二王,心头非常震撼,第一次对是否能守住九丝王寨感到忧虑,但是,他依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毕竟,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唯有血战到底,方可告慰祖宗之灵。

就在守寨僰人以为取得胜利,刚要狂欢的时候,寨外三十门红衣大炮又轰隆隆想起来,立kè

大寨之内又是一片死寂一片慌乱,不断有寨内房屋被轰踏,不断有房屋被火烧。守寨僰人不敢大意,蛰伏在寨墙上。

激烈地攻寨过后,双方在炮轰与箭矢来往中进行远距离示威。

九丝河默默地荡涤战争的血迹,战栗地等待下一波的鏖战,短暂的平静,只会迎来更凶恶的杀戮,这是战争的逻辑。

第一一一章:娇艳哈三妹身后隐藏的狼群

渐渐地,炮声变得稀疏,守寨僰人却不敢大意,神情严肃,谨慎地守着寨墙.

这是一个冷冷的黑夜,离战场十余里处,山风徐徐,四面的小山包里不时传来几声狼嚎和夜猫子的叫声,君山西麓有一条名叫螃蟹溪的溪流,溪流从山谷中穿过,山谷名为樊吕沟,山谷怪石嶙峋,崎岖蜿蜒。这条谷在君山群峰中又不是那么显眼,谷内荆棘丛生,荒无人迹,黑黝黝地吞吐着徐徐冷气。

这是一次极为秘密的行军,在两个投降的僰人带领下,有几百人的身着黑色镔铁重甲的明军士兵,披荆斩棘,开出一条野路来,荒凉很久很久的山谷,因为这些人的到来,平添了浓重的杀气。士兵们使用砍刀,轮换着开路前行。如此艰难的行军,这帮铁甲军士却没有太多疲惫之相,反而在一个重甲将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这个重甲将官,正是平僰先锋官余通海,带大军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突袭僰寨,源自于投降官军的河南大寨寨主哈都罗的献计,带领官兵开路的两个僰人,都是他的子侄。而正面战场疯狂地进攻,也是余通海故布迷阵,撒手锏放在此次突袭,因为志在必得,所以,余通海亲自带队,突袭士兵皆为部队中最精锐的铁甲勇士。

直到夜半子时,明军终于到达河北大寨的一个致命缺口,这个缺口是大寨北面一个相对平缓的小山包,相对于其他四面,这里是最佳攻城位置。因为地处偏远,也只有本地人才了解这个。

“僰人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从这里进寨吧!”余通海一阵兴奋,他向后挥了挥手,铁甲士兵们奋勇向前,刚到半山腰,突然,滚木礌石雨点般疯狂地砸将下来,饶是见惯了血腥的铁甲勇士,也被这么强dà

的压力击倒一大片,余通海没想到,僰人居然有此谋略,显是有备而来,如意算盘瞬间崩盘,非但没有摸进山寨,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铁甲勇士毕竟久经战阵,除了被砸死在山坡上的士兵,其他人快速集结在山下,直到滚石雨渐渐停歇,忽然山上一个脆亮的女声大喝:“冲啊,抓官军啦!”这个女子就是传说中的哈三妹,僰人疯狂地顺山坡杀了下来。

四面火把点燃起来,一场野战在山谷中疯狂地厮杀开来,一个白衣白甲的女子身手矫健,在这么残忍的厮杀战阵中,丝毫没有显示一丝女性的柔弱,反而呼喝声中,与铁甲勇士战在一团。

僰人越来越多,余通海知dào

,再继xù

下去,只有被围歼的份儿,他赶忙呼哨一声,铁甲勇士组成坚强的后撤方队,缓慢向后撤tuì

。在训liàn

有素的铁甲方阵面前,僰人却也很难站到太多便宜,追了一阵,放回了大寨。

除了山谷,余通海集合人马,损失过半,两个向导只逃回来一个,比较瘦小的哈德意,余通海甚是气恼,只好暂时回营,再图进取。

双方鏖战了一天一夜,都没占到多少便宜,第二天中午,僰人突然发xiàn

,气势汹汹的官军突然拔营撤tuì

,哈二和哈三妹却不敢大意,并未追赶。直到探子回报说明军后撤五十里外,扔下了已经投降的河南大寨等众多僰人营寨,似乎有退兵的意思,两人才放松警惕,哈二高兴地被手下簇拥着召集几位头领去喝庆功酒。哈三妹却依然心有疑虑,她无法相信强dà

的明军会因一场败绩就会退兵。

这天夜里,月黑风高,明军大队人马果然又杀了个回马枪。原来,余通海再次听取了哈都罗的献计,准bèi

从另一个山谷绕道“象鼻绕水”,打算摸进河北大寨的皇寨头,趁僰人麻痹,出其不意,攻进大寨。这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xùn

,先遣队组织了一百多个僰人,在前边做先导,他希望,这百多号人为了自己的生命,也会想尽办法帮着官军顺利攻进山寨,不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或者被僰人视为叛徒杀死,或者被官军作为人体盾牌逼死。可是,有一点他没想到,这里的山山水水,沟沟坎坎,僰人就算蒙了眼睛也摸得准,他们想逃掉,随便钻进哪个山洞哪个溪谷,可能就行了。平蛮,哪有那么容易,要不当年诸葛亮也不会使尽妙计,还剿抚并举,方平定南蛮。

这次依然是一次很困难的行军,在狭窄的溪谷里向前推进,僰人在前边身形矫健地开路,山地行路,如履平地,这个,明军就比不了了,磕磕绊绊,甲胄兵器撞击着行进。

山谷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又不能燃烧火把,大家如同瞎兵盲阵,向前摸索着前进,行进速度很慢,余通海估摸已经夜深,忙问身边最信任的哈德意,大军行进的时间、地点,哈德意已经熬了一夜,再加上一直陪在余通海身边,谷内实在太过黑暗,他自己也迷糊了,路途变得似是而非。他忙用僰人土语与前导交流,前导直说快到了,含含糊糊,弄得他也摸不着头脑。

余通海见哈德意失去方向,心下大骇,忙大喝喊停,他满腹狐疑地将前导僰人叫过来,问到皇寨头到底还有多远。前导僰人忙回话:“大人,很快就要到了,大约还有里许。”余通海将信将疑地警告他们:“你们可不要耍我,否则,杀无赦!”前导僰人忙跪伏在地,表示效忠,余通海让他们继xù

领路,但要求,超过一里半地,还不能到达,立即处死。

众人继xù

行进,道路越发崎岖难行,几声凄厉的狼嚎,让明军心头齐齐一震,突然黑暗中窜出银铃般地女声娇笑,原来哈三妹已经接到密报,在此地严阵以待了。哈三妹喝道:“带兵的将军,姑娘先让你们尝尝君山饿狼的滋味,哈哈哈哈!”接着,只听见噗噗声响,四下里冲出来群狼,明军大骇,余通海气急败坏地挥刀将哈德意砍死,大吼着要杀掉向导,谁知dào

慌乱中,前导僰人早已经逃的无影无踪。

山谷内明军与哈三妹放出来的饿狼已经战成一团,谷内地势狭小,人又多,天又黑,群狼在军阵内钻来钻去,又滑又凶狠,明军叫苦不迭,自相杀伤,余通海气的吐血,命令大军撤tuì



明军与狼兵大战了一个时辰,疲惫不堪,这时候,山上一声唿哨,群狼散去,立kè

从两边疯狂地砸下滚石,明军又是一阵狼藉,毫无招架之力,石雨过后,僰人在哈三妹的率领下疯狂地冲了过来,双方在谷内殊死拼杀。

这是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黑暗中只有黑影幢幢,只有阴寒的利刃相向,饶是明军铁甲着身,也挡不住近身格斗中利刃窜身。明军前进无路,后撤不能,只能困在谷中与僰人拼死搏杀。

直到第二天凌晨,战败的明军才在山谷外集结起来,死伤大半,最重yào

的是,他们没有找到余通海。这时候僰人也志得yì

满地回了营寨,明军重又回到山谷,将战死的兄弟拖回来,在山谷深处,他们找到了余通海伤痕累累的尸身,明军回想起夜晚的战斗,回想起将军往日的威风,个个心头大恸,痛哭失声。

残兵回到五十里外的大营,留守的鲁广达见余通海阵亡,痛不欲生,得知大战详情,又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股彻骨的恨让他粗犷的脸庞分外狰狞,他忽然冷冷一笑,召集余下的兄弟,下了一个极为凶狠的命令,周围战将听后都是心头战栗,可是,大恸之后,众人又都气愤满胸地统一了意见。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战争之夜,都蛮山一个山崖上,明军疯狂地将已然投降的僰人推下山崖,事先都塞上了口舌,只听得扑通扑通,一个个都被推倒山崖。

“这是极为罪恶的一夜,推倒山崖的十有八九死掉喂了野狼,活下来的再也不敢在君山生活,看见山头就心头震撼,流落各处,隐姓埋名,无奈地忘记祖先的仇恨也忘记自己的屈辱,寻找新的生活去了!”这是《何氏家谱》中的一段记载。

这场杀戮出自鲁广达这位睿智的将领,实在是鲁广达丧失心智痛到极点的疯狂举动。

做完这一切,鲁广达自知罪孽深重,带着剩余的三千将士以誓死的心态,再度开往河北大寨。

第一一二章:三千死一士主导了一场原始杀戮

这是一次殊死的搏斗,三千哀兵没有像之前那样,正面面对河北大寨,那天凌晨,哈三妹照例走上城头,她的心一直紧张的厉害,和当天的天气一样阴沉,她只感到有凶兆,不知道会应在什么地方,起床后特意沐浴一番,向僰人先祖敬香祷告,事情总是这么不顺,三炷香愣是断了中间一根。更加增加了她心里的忧伤。

她亲自查看哨位,她隐约感到明军遭受重创后可能会疯狂地报复。

可是当她远眺明军营寨,只见稀落落的军营和无精打采的营帐,没有一点气势,这多少减轻了一点她的压力。“也许,明军的嚣张气焰真的被打灭了!”她想想固若金汤的山寨,心里释然了,反而高兴地看看身边迭经大战疲惫不堪的手下,以少有的温柔语气说:“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了,官军已经给打怕了,哈哈!”

已然有些松懈的守寨僰人顿然开怀,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城头也是一片欢呼,除了值守的人,其他人均鸟兽散,三五要好亲友,也会聚家饮乐。他们都相信,官军最起码会延缓几天甚至几十天的攻势,说不定会打道回府呢。

哈三妹虽然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可在这种轻松氛围下,她也不断地说服自己,也许官军会像当年一样,再次铩羽而归。

她不会想到,对面官军死气沉沉是因为,这是三千铁甲死士。他们比以前的官军更凶狠,更对死亡缺失了畏惧之心,这就是战争中最可怕的“敢死队”,他们人数不多却可能主宰胜负。

当夜,战场难得地静谧,直到夜半子时,哈三妹才四处巡查了几处要隘,困倦而眠。

三更,寨东黑风谷,一群黑黢黢的铁甲士兵正在谷底移动,一个时辰的样子,消失在谷内。

五鼓,黎明前的黑暗,也是人们最为困倦的时刻,守寨官兵也三五成群地,昏昏而睡。

寨内一个多年废弃的洞口,窜入铁甲死士,他们一旦冲出洞口,即成疯狂战神,相对而言,昏昏而睡的僰人竟若羔羊,一场丝毫没有悬念的夜袭突然爆发。

鲁广达,三千死士的头领,在疯狂地杀戮了数万降伏僰人后,也得到了河北大寨守寨僰人都不知道的死亡通道,一条钟ru石洞连接到黑风谷,这条路只是一个僰人偶然发现,面对官军疯狂杀戮与血的教训,他终于供出了这条葬送僰人的信息,这条路也只有他知道。这条承载了万千生命的消息,换回了他的苟活,他成了数万降伏僰人中唯一被鲁广达放走的一个。

疯狂地杀戮,老弱妇孺一个不少,鲁广达是带着必死的冲天愤懑杀入的,很快,惊慌失措的僰人已经在睡眼惺忪中成了待宰羔羊,等僰人集结后发现,这三千死士没人能抵挡得了,集结没有完成力量的聚集,反而为鲁广达门提供了近距离搏杀的机会。

这是一场亘古罕见的铁血杀戮,河北大寨内顿成尸山血海。

很快,死士遇到了阻力,哈二王身边聚集了数千名骁勇僰人,均是他的铁杆卫队,一旦有了指挥,侏儒也能平添战力,很快双方绞杀成一团。没有大炮轰鸣,没有计谋阵法,只有面对面的生命搏杀,嘈杂的撕心裂肺的杀声中,血肉在人群中四散,五脏六腑与碎肉狂舞,脚下泥泞的全是流淌的血液。

哈三妹在战斗开始不久也被惊醒,她没能组织起来足够的力量便被卷入血肉狂飙中,甚至于黑暗中她都不知道自己剑下杀戮的是敌是友,这完全是一场最原始的战斗,应该说是最原始的杀戮,双方都完全没有排兵布阵的想法与思路,只有残杀,只有血拼,只有你死我活。

当鱼白肚隐现天际的时候,河北大寨短短两个时辰,已然成了一座死城。

哈三妹身受数十创,终未倒下,可是杀戮结束,她看到了一个铁塔般的官军死死地压在了哈二王身上,她悲怆地看着山寨内血污与死尸,惘然独行。

这场杀戮,双方只剩下一些低声哀嚎的重伤士兵,其余,便是幸存的老弱妇孺与哈三妹。

哈三妹无力对这个疯狂杀戮后的战场做些什么,等老弱妇孺们聚集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只想到了一个字:“走”。

哈三妹带走了河北大寨最后一点人气,缓慢走向僰人的最后屏蔽,王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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