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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坟》


第一章 坟坡子

旧时候民间有老话称赶白事,也叫赶坟或叫赶坟头。这就是说谁家有老人过世了,认识的人得去吊唁,披麻戴孝跟着抬棺材送殡的队伍往坟地走,就是土话讲的赶坟头;每年逝者祭日和清明的时候,去坟头前烧纸磕头的那也叫赶坟头。

在如今虽然政府要求农村老人死后,得送到县城火葬场火化,但人们的传统观念还是希望入土为安的,只要给村里头交够了钱后,就能心安理得埋在自家祖坟了。现今农村赶坟和以前还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曾经那棺材全得靠人抬牛拉,如今则换成拖拉机、汽车,唯一没变的就是送殡时浩浩荡荡的人群。

那要是赶上个大户的出殡,这最前面抬棺材的人群已经走到坟地,那最后面的还堵在村口出不去,足可以想象出这送殡的人有多少。

要说这本书的书名《赶坟》,并不是指的送殡赶坟头的意思,但绝对是跟坟地有着莫大的关系,那这话还得从上世纪的一次灾荒开始说起。

那是在1942年的河南,前一年刚经历过水灾,第二年春天又接连遭遇冰雹、黑霜和大风,而更为普遍的则是大旱,大旱过后开始闹蝗灾,几乎是能想象到的天灾,集中在一起袭击当时北、东和东南地区被日军攻陷的河南。

当时河南是对日作战的前线阵地,国民党河南驻军,每年要从农民手中征得大量的粮食作为军饷,天灾来时,农民手中仅有的余粮被搜刮殆尽。这种种天灾**的原因,导致后来一场特大灾难发生,那就是震惊中外的“1942年河南大饥荒”。

要说地主家也没余粮,那平常的时候打死也不会相信的。但在1942下半年河南秋粮绝收,躲饥荒的人群走过之处满目狼藉寸草不剩,不用说像样的粮食,连那树皮、柴火、木头一类的东西都别想看见了,就是那木头桩子立起来的电线杆上也能被啃秃了。

当时躲饥荒逃出河南的人太多,周边的省份也吃不消开始封城限制人数,还有许多人没能走出河南就饿死在路边。有传闻说有些人饿的实在是不行了那就开始吃人了,活人不敢吃只能在路边跟野狗抢死尸吃,说起来有些恶心,但足可想象出当时的饥荒有多么严重,逃难的那些人有多惨。

让我把话再说回到这个赶坟上,河南大饥荒到底死了多少人,那是无从考证了,只是粗略估算至少有300万至500万人死于这场饥荒中,有的人运气好死后,还能遇到好心人给挖个坑埋了,但那大多数死在逃难路上的人,只能是任由风吹日晒野狗啃食。

后来当时的民国政府,对那些无人认领的一部分尸体,进行火化处理,但大部分都是直接埋在荒郊野地,最多就是给垒个土坡,连个墓碑都没有,时间一长那些埋尸体的地方,就成了乱坟岗子。

饿死的人怨气大死后不投胎,这一说法是卢氏县当地人吓唬小孩用的,为了不让孩子跑到那些乱坟岗子去编出来的。但那些埋着因逃饥荒而饿死人的乱坟岗子也是邪行,时不时就闹点事,每到三月三、清明节、七月半和十月初一这四大鬼节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得往乱坟岗子那多烧点纸钱,让那些饿死的人的冤魂都安实点别出来作祟,到后来还形成了一个传统,给逝者烧纸的时候,还要往附近多扔些纸钱,嘴里还得念叨着:“拿钱哎,来拿钱哎,拿钱自己去买吃的中不,别出来找了,啥也没有。”年轻一些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跟着学也传下来了。

这话说且过,就说这49年全国解放,虽然宣告着无产阶级革命胜利,同时要打破旧传统旧迷信旧思维旧阶级等等,这些个压在劳苦大众身上的大山,但当时实际情况是战争刚过满目苍夷,留给共和国的那就是一大堆烂摊子,值钱的东西也基本都被国民党带走了,五六十年代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饿。孩子们最期盼的当然就是过年,只有过年才能吃点像样的东西,米饭白面馍馍什么的,那时候民间就流传着一首顺口溜这么唱的:“低指标,瓜菜代,吃得饱,饿得快,肿了大腿,肿脑袋,南瓜北瓜,天天吃瓜,无油少盐,稀稀呱呱。”

在62年以后开始执行公社制度,那时候有口号“打破一切牛鬼蛇神”这个咱们都熟,旧时候的逛庙会、上高香、烧纸钱和跳大神等等,这些个封建迷信活动也都被明令禁止,虽说官面上禁止,但这田间地头趁没人注意偷烧点纸钱,这倒是一直都有。

话说回来在1950年清明节前几天,卢氏县还出了一件怪事,县城靠陕西交界处有一片荒地,后来因埋了不少饥荒年路过饿死的人,所以成为一大片乱坟岗子,坟头一个接一个,也不知道到底埋了多少死人,只因为坟头很多,当地人也称其为“坟坡子”。

说有一天半夜三更后,从远处坟坡子那传来一阵哭丧声,那是个女子的声音凄惨且歇斯底里,听的人头皮发麻只想堵耳朵。当地人迷信就认为是饿死鬼缺钱出来哭丧,也没个人敢半夜寻着声音,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直到清明节当天的晚上,附近的住户集体到坟坡子,每户都带了不少纸钱,去坟坡子一旁的路边,给那些饿死鬼多烧些,为让他们别在半夜出来哭丧。

开头提到的怪事,并不是说半夜有人哭丧,而是坟坡子附近居民去烧纸的时候,遇到的一件事。

说当时大约是晚上的九点多种,居民们沿着路边,各家烧各家的纸钱,互相都离得不远,燃起了不少烧纸的火堆,都想着烧完纸钱,赶紧回家睡觉,也不想半夜在这里多待。

一块去烧纸的人中有个名叫张茂,在邻邻居居的印象中,那打解放前就是种地的老实人,今年有四十多岁,皮肤黝黑身体非常挺壮实,是家中的顶梁柱,他跟着附近的居民,一块来到这坟坡子烧纸钱。

张茂蹲在一边燃起一堆烧纸,他背后就是那坟坡子,干了一天的农活累的浑身都不得劲,要不是家里婆娘,让他也来坟坡子烧点纸钱求太平,他那才懒得来呢。

说来也怪,原本烧的好好的火堆,突然在无风的状态下打起转,随后那带着火苗的烧纸,奔着张茂的脸就去了,还好张茂反应快,身体往后一转,才没让火燎到脸和头发。还没来得及去检查衣服有没有被火燎着,就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坟坡子里有东西在动。

那东西白乎乎的时隐时现,如果不是张茂为躲被风吹起的烧纸把脸转到身后,还真是很难发现坟坡子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他仗着附近的人多,就站起身往坟坡子里走了些,等靠近才发现那白乎乎的东西,竟是个从坟地里探出来的骷髅头,那骷髅头上只剩下一些头发,皮肉都没了露出森森的白骨。

但说来这也不稀奇,这一带都是乱坟岗子,图省事坟坑挖也浅,赶上哪年下大雨,能冲出不少死人骨头来,都见怪不怪了。

张茂心想:“可能是坟头的土浅,把尸体的头部给露出来,可是刚才看到的东西似乎会动,这说不通啊,难不成这骨头架子,还成精了要出来了不成?”

本来他胆量不小,看出是个骷髅头后,竟没怎么害怕,但一想到那些鬼神之类的事,他这个身体强壮的庄稼汉,也不禁打个颤栗,腿肚子筋也转了几转。

转头再一看周围杂草丛生,那露出土的骷髅头,像仰着脸瞧着自己一样,两个眼眶内黑洞洞的,看得直叫人心惊胆颤,也不敢多停留扭头就往回走。

张茂没想到自己竟走进坟子坡的深处,远处烧纸的人群也看不太清楚,黑灯瞎火独处在荒坟乱岗,不禁有些慌神,刚想加快脚步,却听身后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那声音很轻,像是什么东西在砂石的地面上蹭了一下。张茂没敢转过身去瞧,只是用余光一扫,竟看到那原本露出骷髅头的地方,此时只剩下一个圆洞,量是张茂胆量再大,也被吓的是怪叫一声,闷着头撒丫子就跑,左脚一坑右脚一坡,跄跄的终于跑出坟坡子到路边。

看到人和火堆才少且觉得安心点,但腿肚子还抖个不停,刚喘匀那一口气,就忽然发觉原本在烧纸的人动作都停下,一副惊恐的表情在看着自己。

张茂一开始还纳闷,这帮人不烧纸盯着我干什么?随后才感觉不对,那些人目光很远,绝对不是在看自己,那么就是他身后有什么东西,想到刚才突然不见的骷髅头,他就紧张起来,心中暗道:“难不成那骷髅活了,跟着自己出来了?”

心中虽是这么想,但却再也不敢回头去看,他以为身后站着一个没皮没肉的骷髅架子,伸着它那树杈一般的骨头手,要来掐死自己,顿时是把他惊的险些裤裆里走了水,那双腿似灌铅般再也迈不动半步,只得闭上了眼睛,背对坟坡子求着佛祖保佑。

随着一阵阴风吹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到处都静悄悄的,张茂这才回头去看,身后空无一物,只有远处那些坟头上的荒草,被风吹的不停摆动。

张茂心中大骂:“他娘的,差点被那群信球,一惊一乍吓尿了裤子。”然后也不理他们,径直走到自己那堆烧纸前,用棍子拨弄几下,想着赶快烧完回家,因为这地方实在是太他娘的渗人了。

等他再一抬头那些人还在看坟坡子,依旧是那副惊恐的表情,似乎是还没回过神来,他就用手拍了一下附近的人,这一拍下去倒好那人嗷的一声喊出来。

这一声惨叫起到连锁反应,所有的人都开始叫唤起来,像炸了锅一般,这倒是给张茂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都跑光了,只剩张茂一个人还蹲在坟坡子的路边,守着一堆堆正在燃烧的纸堆,全身就打个颤栗,赶紧起身把还没灭掉的烧纸堆,都踩灭也跟着跑回家。

转天张茂问昨晚一块去烧纸的邻居说:“哎昨晚你们跑个甚啊?你们看到啥了?”

那邻居提起昨晚的事也是惊魂未定,他说昨晚因为张茂从坟坡子的乱草里跑出来,众人听见声都瞧了一眼,要不是张茂跑动发出的声响,他们可能还不会注意到那坟坡子里,竟全是人影。那些人在往西边缓慢的行走,全都是衣衫褴褛,有的手拄着木棍,有的互相搀扶,像极了当年闹饥荒的逃难的那批人。他们就看傻眼都愣住,一眨眼的功夫坟坡子里的那些人就没影,这时候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人叫唤一声,这才回过神,都吓的屁滚尿流往家跑。

后来说是当年,逃饥荒饿死人的冤魂,不知道他们早已经饿死在路边,还一直再往西边走,因为闹了这么一件事,坟坡子附近的居民家家户户挂了避邪之物,生怕那些冤魂来到自己家里找吃的,从此以后坟坡子时不时就闹点动静,让附近的居民整天过的是提心吊胆。

也是赶巧,当时开始新中国建设,首先得是退墓还田。旧时候在民间地头上留下许多的坟地,有的还是那种占地百米的大墓,浪费很多可以耕种的土地。

那时候就做工作动员,把零散的坟头都迁走集中埋葬,这样可以节约土地也好管理,当然是由政府出钱,只要乡民们点头同意就行,有的还能给一些,房屋田地补助,也算是一件很实际的事。

河南古称中原,是华夏文明之发源地,也是人口最为密集之所。这人多坟地也就多,为此招到不少有力气的庄稼汉子,成立迁坟队,那给的饷钱挺多,最早还有不少人干这活,但这挖坟掘墓,始终是极损阴德之事,渐渐的干这活的人也少了,最后在卢氏县的迁坟队,只剩下七个人,他们几个人面对的是成千上万待迁走的坟头。

那也不是说所有人,都同意把田头上的祖坟迁走的,有些人把祖家的坟墓风水,看的是很重的,那怎么说都不好使死扛到底,每次看到有迁坟队的来,他们就得去自家祖坟那守着,生怕趁自己不注意,把坟给迁走。

后来再见到迁坟队的人来,就说:“这帮赶坟信球的又来了。”这叫的久,人们也就习惯管他们叫赶坟队。

这本书的故事主要就是讲的卢氏县赶坟队,要说这支仅有七个人的赶坟队没多大能耐,也不是这行中的佼佼者,但绝对是众多赶坟人中经历过怪事最多的,要说他们都经历过什么怪事,那还得从赶坟队来迁坟坡子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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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赶坟队

卢氏县在52年的时候,成立一只迁坟队。说得像挺正规似的,其实,那就是招了一批,有力气的庄家汉子,到田间地头上,把零散的坟头迁走。干这活也没什么要求,会拿铁锨会挖坑就行。但实际,招的都是青壮年的汉子,岁数小身体虚的,那也是不要的。

因为挖坟刨坑,属于体力活,没力气的人招来也干不了多少活,在那干杵着还怪碍事的,队里也不能养闲人,还有一点是因为,田间地头上的老坟阴气重,干活的得是阳气足的汉子,那才能压得住坟里的邪祟。

后来因为有些人,不愿意迁走自家的祖坟,每当看到迁坟队的人干活,都说他们是在赶坟,这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人们也不说迁坟队,直接管他们叫赶坟队。

赶坟队的饷钱,是按个人挖多少坟头每日一算,不仅每天都能拿到现钱回家,有时候还能给些粮食补贴,这在当时绝对是个好差事,比一年到头在地里刨食种地,好的不知多少倍。

因为待遇好也比种地能轻快些,赶坟队最多之时足有百十号人,这活赚的钱多,那些个庄家汉子都不种地跑去迁坟。有的人上午在自家地里忙活,下午没事就去找到正在干活的赶坟队,跟管事的报个到签个名就可以一起去挖坟了,干一天就开一天的钱,干半天就给半天的钱,那跟打零工的性质都差不多。

那时候看地里有不少人在忙活,离远的看就以为是耕田,走近了才看出来挖坟头呢。那时候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收粮食收坟头,不种庄家改种坟。”

这种要读成四声音种地的种,那为什么说是种坟呢?说起来挺有意思可以仔细讲讲。赶坟队的规矩是按挖多少坟头给多少钱,那些老坟时间久土质都硬化,再有力气的人一天也挖不了几个。

有的人心眼多鬼主意也多,趁着半夜别人都睡觉,就到白天要干活的地方,找个角落挖开一个浅坑,把坑里放些猪牛一类大型家畜的骨头,来充当人骨,再把坑埋了用软土垒个小土坡,等到白天来迁坟的时候,抢着要挖这处坟,那土软没几下就能挖开,捡出里面的尸骨装进麻袋中,扔在人力的平板车上,那一个坟头的钱就算是到手了,这就是种坟。

由于当时管的也不严,花的也是公家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做得太过分,那就当做是干活了。后来的那句“不收粮食收坟头,不种庄家改种坟”也是有嘲讽的意味。说的是那些种坟的人,他们满脑子想着怎么贪点小便宜,但始终没绕过那个弯,仔细想想,起早贪黑的挖坑做假坟,白天在当着管事的面挖开,那费得劲加起来,不比挖一个老坟轻快多少。

话说卢氏县赶坟队成立之初,算上那些没事过来打零工的,人数是很多的。直到51的下半年,赶坟队有了变动,原本每日一结的饷钱变成了每月一开,也不按坟头给钱每月固定开那么些,粮食补助也没有,最多提供给队员宿舍住。钱少了也没法打零工,而且每个月队里还有定量的任务,那都是必须得完成的,你要是这个月任务没完成,那饷钱也就少,你要是挖的多到月末也就给那点钱,当地的庄稼汉都老实的回家种地了,没过多少时间整个赶坟队只剩下七个人。

曾经那些有钱的地方大财主,在全国解放后也都被抄了家,田地和房屋也都被分给当地老百姓。虽说当时吃不饱饭,但这遮风挡雨的地方倒是不用愁,赶坟队提供唯一的福利宿舍,当地人自然是看不上的,但外地来的人没赶上分田分地,也只能将就在迁坟队里糊口饭吃,起码还能有个住的地方。

最后剩下的七个人里,有六个都是外地来的,他们也在赶坟队里干了有些年头,算的上是老手,站在坟头边打眼一瞧,就知道坟土有多厚,得挖多长时间,动手之前先分工,每天清理坟头的进度还不错。

赶坟队中有一对亲兄弟,在队里排行老三和老四。兄弟中的哥哥叫李富财,弟弟叫李富德,两人解放前是武汉老码头那的脚夫,只因为惹了事逃到河南,后来在赶坟队糊口。

脚夫是对旧时候搬运货物工人的称呼,在内陆赶着骡、驴、马等牲畜帮人运输货物的这种人被称为赶牲灵或叫脚夫。这种脚夫的生活很困苦,走南闯北,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一走就是十几天或至数月、数年,全凭两只脚谋生糊口。

在汉口码头用肩扛扁担挑运货的工人也叫脚夫,这帮人则全凭着一副肩膀一根扁担,靠卖力气赚点钱糊口。

当时从沈家庙起坡的货物主要是中药材,每捆都有300到500斤,最重的有800多斤,得两排跳板两条扁担4个人抬,打起号子才能起坡上岸。有时候,脚夫们要光着身子站在齐肩深的水里,把货扛到前滩,再搬到沿江的马路上。进仓库一般要扛4到5层楼那么高,上了顶还要爬八寸的跳板上堆,才能领到一根欢喜。欢喜就是一根上面刻有行号的竹条当做筹码,干完活了拿着欢喜可以去领工钱,码头上有句老话说了很多年叫“千年扁担万年箩压得腰弓背又驼”。

李家兄弟两当时就在宝庆码头当脚夫,那时候宝庆有个把头叫胡玉清,手底下的脚夫有上千号人,是当地有名帮会的黑红会大把头。

把头就是帮会的老大,帮会靠收取脚夫的保护费得来的钱,多半是进了把头的口袋,虽说脚夫是各个行业中最底层,那赚的钱也是最少的,但架不住吃着碗的人多,在码头上也形成了一定的势力。

旧社会的许多行当中,可能码头上的江湖气、行帮色彩是最浓厚的了。武汉老码头不仅帮派林立,而且帮内有帮,派内有派,门户森严,错综复杂。帮派不同,码头的肥瘦不同,为了争夺货流量大的码头,这帮派之间经常会发生械斗,互相都下死手,每一次械斗都得死伤不少人,但只要不闹出大动静,当地的政府也不会管的。

黑红会大把头胡玉清年轻的时候,只是个小混混,一直在街面上混日子,从来,就没干过什么正经的活。后来到宝庆码头,投奔上一任大把头,他不是脚夫,则充当小弟、打手的角色,因为每次帮派之间械斗,胡玉清都是冲在最前面,手里够猛够狠,结果就被大把头看中,给提拔起来。等到上一任大把头,在一次械斗中被人偷袭,用刀砍掉半拉脑袋死了,胡玉清是他生前最器重的人,自然成为黑红会新的把头。

胡玉清刚当上把头,就把脚夫们的份钱给加一倍,这让脚夫们叫苦不迭,原本每天累死累活赚的几个钱,刚能够糊口,这下连半饱都吃不上,但却不敢有异议,要是不干这个那就只能等着饿死,还指望着在码头干活养家糊口也都得忍着。

说着李富财李富德兄弟两,就在胡玉清地盘里当脚夫,他们两人原本就欠下一屁股的债,等到月底要交份子钱,是一个大字也拿不出来,他们就躲在家里想趁机糊弄过去,结果黑红会手下专门收钱的小混混,就找到他们。

那日弟弟李富德,去街面买了两碗武汉有名的热干面,用竹筒装着拿回来当晚饭,刚走到门口,就让几个黑红会专门收钱的小混混给堵住。

其中一个小混混就对李富德说:“知不知道,老子找你们好几天了?份子钱怎么没交?怎么不想在这干了?告诉你,就是不干你这月的钱也得交,不然废你一条狗腿,听没听懂?”

李富德是个闷葫芦,平时就没多少话,只会闷头干活,被人堵着门要钱了眼睛也没抬一下就了回一句“没钱。”

那群小混混,仗着自己是黑红会的,出门都横着走,找脚夫收钱的时候,看哪个不顺眼,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脚夫被打也不敢还手,堆着笑脸把钱递过去还得说一句:“几位爷受累了,多给一些拿去喝酒。”

脚夫在他们面前,也都低三下四的,谁知这回遇到个李富德,不仅不给钱还爱答不理的,他们骂骂咧咧,挽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

正在这个时候屋子的门开了,李富财从里面堆着笑脸就出来,对那群小混混点头哈腰的说:“哎呦呦!几位爷别动手哎!别动手、别动手,我弟弟他脑子不好使,别跟他一般见识,有钱!怎么能没有钱呢?都在屋里呢,要不几位爷受累跟我进来拿?正好攒钱刚买一只烧鸡,还没下口呢!几位爷来的正好屋里来吃。”

几个小混混一听,这臭脚夫还买一只烧鸡,正好,也是好久没吃到这口了,馋的厉害,一把就推开站在门口的李富财,一共四个人进了屋。

李富德心想:“两人穷的热干面都是使了挺大劲才买两碗,哪有钱买什么烧鸡啊。”

但随后,见刚才还是满脸堆笑的李富财,转头一瞬间脸色阴沉,眉目间有浓重的杀气,当下也明白过来,今天是躲不过了,不弄死他们自己也活不了,便跟着李富财一起进屋,随手关上外门。

混混们进屋后就在桌子上找,既没钱也没烧鸡,便回头要问,结果见李家兄弟二人,各拎着一把柴刀,站在门口面色凶狠,那常年干粗活壮实的身板,加上就像是要活劈他们的神情,当场就把四个小混混给镇住。

没等他们做出反应,李富财一柴刀横劈过去,就把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混混脑袋削掉一半,剩下半拉脑袋还顶在身体上,一股股的往外冒着血,这下把其余的三人吓的是屁滚尿流,当下腿软就跪在地上求饶,说自己上有老母下有儿女什么的。

李富财这人,平常总是一副笑脸嘻嘻的模样,但实则上为人极其凶狠,见对面的三个混混跪地求饶,也没手下留情,几刀就剁了下去,顿时砍的是鲜血横飞,溅的屋内满墙血红。

兄弟两剁了四个黑红会的人,还拿走他们身上收的份钱,连夜就逃出武汉,一路打着零活走到河南,后来加入当地的赶坟队,也干了不少年。

李家兄弟在迁坟队七个人中,排行老三和老四,在卢氏县迁坟也住了不少时间,每次赶上乡亲们收粮食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人还去帮忙,附近的人对他们兄弟两印象都不错,认识的见到都称呼他们“老三老四”。

第三章 吴老大

说来也是巧,赶坟队七个人中,有六个身上都背着事。不是干过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就是身上有命案,总之都是背井离乡,逃到河南的,互相也都瞒着不说,老老实实躲在这迁坟糊口。

赶坟队里按年岁的大小,相互就称呼老几老几,队里有个年岁约四十五六,抄着一口陕西方言的吴姓汉子,因为他岁数最长,在赶坟队干的时间最久,也自然当上了赶坟队的队长,其他人,就称呼他为老吴或者吴老大。

说在赶坟队干的日头久,身上就会有一股洗不掉的泥腥味,还不是庄稼人的那种常年在地里劳作带的土味,而是那种老坟中特有的臭味,一般像盗墓贼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老吴从进赶坟队之前那身上就有这种味道,后来挖的坟头多,都有这味也就没人注意到这点,但大家伙心里都有数,都知道这老吴以前,没准就是挖坟掘墓的盗墓贼,但赶坟队这七个人里谁身上还没点事,要不还能躲这山沟里挖坟头么。

有天一大早,专门负责赶坟队任务的刘干事从县里骑着自行车就来了,把车停好开门进了宿舍找老吴。

赶坟队所住的宿舍那以前是五里川镇一户大地主的粮仓,解放后地主被打到,土地房屋都被没收,一部分就分给当地的农户,令一部分归则为国有,咱们讲到这得说说这一直提到的卢氏县。

卢氏县位于河南省西部与陕西省的洛南、丹凤、商南三县接壤,全县共有大小山峰4037座,河流涧溪2400多条,最高海拔米,最低海拔482米,平均海拔1221米,地貌特征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三山三河两流域、八山一水一分田。”

卢氏县山多林木多,可用来耕种的面积很少,农户世代从山沟的平坦处,开垦出万亩可用来耕作的田地,在清末民初之时,当地出了一位贩私盐起家的财主,发了横财回到家乡,强行买下镇里的大片土地,后又反租给农户,当地的农户因此也成为他的佃农。

直到解放后地主被抄了家,家产田地又回到农户手里,财主自家祖坟也让人给挖个底朝天,陪葬的钱银也被农户哄抢一空,那地主一时想不开就在关他的牛棚里抹脖子死了。

田地被分后,原先地主用来屯粮的大粮仓也就荒废,县里觉得这么大的空间,荒废了怪可惜,就在粮仓中加了隔断,右边的部分改成赶坟队的宿舍,左边当成仓库,也都交给赶坟队使用。

说这刘干事推门进屋,差点没让满屋的臭脚丫子味给熏出去,他以前是部队的文员,一直就捯饬的挺干净,他哪受得了这一屋大老爷们的脚臭汗臭味,憋一口气忍住,抬脚进到里屋在大通铺上找到还在打着鼾的老吴,刘干事捏着鼻子,推了推闷头睡大觉的老吴说:“哎吴同志啊,吴同志醒一醒,县里又有任务了快起来。”

老吴昨晚给小七侃他以前的风光事,说的是陕西老家,一有钱的财主给他亲爹过七十大寿,那阵势那场面,足足摆了七十桌酒宴,还请当地的戏班子连续唱两天两夜,那个热闹啊。

老吴说:“当时那财主有求与我,也是特意请我过来吃大席,哎呀,那一桌上八荤八素转着圈摆,中间搁一只烤全羊,羊是刚烤好的还在滴着油,你就光闻着菜的香气,那就得饱了三成。咱是场面人啊,这种小场面见得多,我都没当回事,就用刀在那羊腿上割下几片精肉吃,其他的一口没动,当时咱发达不差这口吃的。”

赶坟队的老七,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伙子,他是河南本地人,从小家里人都饿死,剩他自己到处流浪。后来在迁坟队干活,一直坚持到最后,他岁数最小,因此在队里排行老七,哥几个都叫他小七。

小七压根没吃过羊肉,也不知道那烤全羊是什么味,就问老吴:“大哥,那烤全羊是啥味啊?有烤青猴儿好吃吗?”这青猴儿是蚂蚱的方言,就是烤蚂蚱。

那味道没法形容,只有吃过的人自己知道,老吴他就想,该怎么说这羊肉味,结果越想越饿越想越馋,那口水都不自觉的流下来,他在自己嘴上抹一把,啐了一口说:“烤蚂蚱是个啥?那跟嗑瓜子似得哪能跟羊比,等日后哥哥我再混好喽,请你吃一整只的烤全羊!”

这话一说就过三更,小七特别爱听老吴胡侃,那就跟听评书似得,都听上瘾了,没事就缠着老吴让他讲一段。

睡觉前老吴说了在财主家吃大席的事,结果小七是个苦命孩子,他哪吃过那些东西,就是听一乐呵。结果老吴把自己给讲馋了,那馋的都快不行,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结果他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吃大席呢。

老吴在梦中刚吃完一整只烤全羊,抹了抹脸上的油,感觉不太够,就招呼厨子,还有什么吃的再上来些。就听厨子在自己的头顶上说:“吴同志,吴同志。”老吴觉得奇怪,怎么这称呼这么耳熟呢,好像在哪听过,但梦里脑子转不过劲,始终想不起来,又接着听厨子说:“咸里又有人骨了,快起来吃吧!”

他一听咸里有人骨头,当时一愣,什么人骨啊?还让自己快吃,这时候就见厨子从后面就出来,手里还端着个烤全羊用的大盘子,盘子里竟盛着一堆还带着少许皮肉人骨头,还放到他面前,这给老吴吓了一跳,嗷的一声蹦起来。

老吴在通铺上突然一个鱼打挺就要坐起身,刘干事当时正俯着身,叫老吴起来,这两脑袋就撞在一起,哎呦,这一下发出西瓜掉地摔碎时那种闷响声。

在通铺最里面,还有个老二胡大膀在睡觉,听到声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含含糊糊的说了句:“我都说了是不?那瓜圆了咕咚的放不住,肯定得掉地,也没个去动动,完喽吧摔的稀碎。”

老吴这一下撞的不轻,捂着脑袋蹲在通铺上呲牙咧嘴揉脑袋,也没听着老二嘟囔着什么,扒拉开眼皮一瞧地上躺个人,那人的衣着看着眼熟,仔细再一瞧这不是县里的刘干事么,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刚才在做梦,这一起身把刘干事给撞到了。

他赶紧光着脚下地给刘干事扶起来,那刘干事脑门上,让他撞出一个大包肿的老高,赶紧用手给包揉下去,边揉边说:“哎呀官老爷没事吧?你来怎么不找地方坐,还躺地上了,多脏啊你说说。”

刘干事知道他在犯浑抵赖,也懒得跟他计较,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就对他说:“最近有人民群众反应说,坟坡子那边老闹事,说的都是那些不着边的鬼怪事,这不行嘛!都是新中国了,不兴讲旧社会封建迷信的东西,所以吴同志,组织上委派你们去迁坟坡子附近的那些个无主的坟头,好让人民能安心。”

老吴一听又是去迁那些个荒坟,脸就拉下来,但吃的就是这碗饭,也不能当着领导这面前多说什么,也就好好是是保准完全任务的说头答应下来。

一般来说,乡下田间地头上的祖坟里面都有随葬品,旧时候有用老钱压棺材底一说,虽然说当时普遍都穷的揭不开锅,但家里有老人过世了,那就是借钱也得添置一口薄棺,棺材里还得放些老人生前喜欢用过的东西作为陪葬,多多少少都算是点东西。实在没钱买棺材也只能用草席卷了,就是这样草席里也得隔上几枚老钱。

赶坟队从坟头里把棺材挖出来后,都堆在平板车上等着一起拉走,刚把棺材挖出的时候,有时有家属在旁边看着,他们不敢当场就打开棺盖,去里面拿陪葬品。

但所有的棺材都,会被拉到赶坟队宿舍后面存放,那原本是粮仓晾粮食的空地,现在成了棺材尸骨的暂时存放地,到这就他们说的算,那就得来一出“升棺发财”。

就这一阵子,赶坟队一直在挖年头久的荒坟,那些坟里一般连棺材都没有,就一堆骨头架子,挖出来用麻布袋装了,等着日后火化再埋在一起。

一天挖到晚累的那是满身臭汗,半点油水都捞不到,干活干的都没动力,但也有好处就是没棺材清理的快,县里分配的任务没几天就能干完,队员们闲的没事也都去县里玩。

刘干事通知完任务,捂着自己的脑门推着自行车就走了。老四李富德这时候也起来,刘干事跟老吴说的话布置的任务他也听着了,也不耽搁打算洗洗脸就去县城里给其他人都找回来干活。

老四蹲在门口刷牙,一抬头见远处小七回来了,手里拎着不少东西。等走进看到小七一手拎着酒坛另一只手还拿着几个油纸包。

小七看到老四跟他打招呼:“四哥早哎,俺买些吃的当早点,赶紧来进屋吃吧。”

老四嗅了下鼻子说:“买烤地瓜了吧?拿屋里跟老吴一块吃吧,又来活了,我得去县里把那几个人都叫回来。”

小七说:“四哥你咋这厉害呢?每次闻着味就知道俺拿着是啥,反正没啥事,俺跟你一块去县里找人得了?”

老四摆摆手说不用,他一会就能回来。说完话抹了一把嘴边的牙粉末,抬腿就走人了。老四是个闷葫芦,平时话不多只会闷着头干活,也就能跟队里的人多说些话,虽说老四话少,但那嘴损起人来着实是厉害。

这不到晚上人都回来,吃完饭各忙各的,有睡觉的,也有凑在烛火旁边缝补衣服的,小七这时候又让老吴讲一段。

老吴今儿个一整天都在想着坟头,听见小七让他讲一段故事,他自然就联想到坟头的事,看周围都各自忙活也没注意到这,就给小七讲了一段,以前他在陕西老家盗墓的往事。

第四章 盗墓贼

河南陕西这两地,历史最为悠久,是华夏文明的发源地。许多朝代曾在这里建都,那帝王、诸侯、将相的大墓多了去了,解放前这一带盗墓成风,曾一度还发展成为具有一定规模的产业。

旧时候盗墓的人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官盗像汉末的董卓、曹操,五代的温韬,到民国时的孙殿英等,都很有名,他们往往动用大批士兵,明火执杖地大干,挖的全是些拥有大量陪葬品的帝王墓,手法相对简单,依靠着人多炸药多,动静大但没人敢管,为升棺发财那对陵墓造成毁灭性的破坏。还有一种是民盗,分布各地,人数众多,都是偷偷摸摸地进行,挖开墓室、棺材,从中取出随葬的财物珍宝,大发横财。

民间的盗墓者在解放前,一般是两个人合伙,多人结成团伙的是少数,一个人单独干的更少,原因很简单,一个人顾不过来,而两个人可以分工合作。

开始时一个人挖洞,另一个人清土,同时望风,一个人挖进墓室,另一个人在上面接取坑土和随葬品。这两人多为有血缘亲戚关系,但奇怪的是父子关系的较少,这也许是干盗墓这营生毕竟见不得人,老子即便干上这个不光彩的勾当,也要维持做父亲的形象,不好意思拉上儿子一块干,做儿子的后来发现了也装着不知道。

至于说这两人合伙为什么要找有血缘的亲戚呢?这是为了防止在洞口接活的人图财害命。就是说,洞下的人把活干完将财物都传递上去了,他就会拍拍巴掌或拉拉绳子,示意洞口的人把他拉上去。如果洞口的人见财起意,当洞下人快上来时猛一松绳子,洞下的人冷不防从四五米以上的距离跌下去,骨折、受伤动弹不得,洞口的人又赶紧把提上来的坑土向洞下灌埋,下面的人必死无疑。当然这些都是民间业余的盗墓贼,那绝大多数的职业盗墓贼,始终都是一人行动。

老吴年轻的时候,跟着他爹给其他村里打井赚点体力钱,那时候打井全得靠人力挖,井口小只能容得下一人在里面挖土,基本挖到地下三四米深就能见水了。

虽说不是很深,但工作量是非常大的,一个人不仅得挖土,完事了还得用石头垒起井壁,起到加固作用。一般打井之前,还得探水脉的位置,打一口井探水脉加上挖土,短则四五天多则十天半个月,忙活这么长时间赚的其实也不多,刚刚好能够养家糊口。

老吴他爹,也算是打了一辈子的水井,手上的活好,挖井的速度快,井壁的石头码的也整齐,谁家想要打井都推荐找他,在老吴还小的时候他爹就有一个外号叫“铁铲吴”。

就说其他人打井,都是用长柄铲子,把铲头插进土,里用脚踩下去,再把土给撅起来,装进吊框上面的人拽上去。而这铁铲吴使的是两把短柄铲,那铲面也比正常的要小不少,双手反握铲把,像会打洞的动物一样快速的刨土,那干起活来土石横飞,仅半天功夫就能挖到水了,论速度和井壁的工整程度,当地无人能及。

后来这铁铲吴挖井都能挖出名气了,每当他去谁家挖井,那附近都能围上一圈看热闹的闲人,瞅着那土石从井中刨飞出来还挺有意思,赶上哪次土石飞的高还都拍手叫好,跟那看戏似的。

直到铁铲吴岁数大干不动了,老吴才接他的班给别人打井为生。要说这老吴,也还算是给他爹争气,两柄铁铲在老吴的手里,用的比他爹还要好,铁铲吴这个称号也就落到老吴的身上。

老吴虽然使得双铲挖井的绝活,但他始终觉得干这行没什么出息,一年到头累死累活的,还不如街面上摆地摊卖菜赚得多,没啥奔头。

虽说他满心不愿意,但其他的啥也不会,只能老老实实挖井攒钱,日后争取能娶到个米脂的婆姨,这就知足了。

说那日,他在给村里的一个姓牛的人家院里打井,牛家住的地势较高,那足足是挖了**米深才挖出水。老吴累得够呛,就拽着绳子,想爬出刚打的井,抽杆烟歇歇气,结果刚爬到井边,就见上头蹲着一个老头正,低头看着自己。

蹲在井边的老头身材干瘦,头戴一顶清朝时候的**一统帽,留着撮白色的小山羊胡,虽然年迈但双眼透着股英气,一看就不似常人。

老吴不知道这老爷子是干嘛的,爬出井拍了拍手里的灰土,随手把满是泥土的双铲扔在地上,就问道:“老爷子看着面生,您是这老牛家的亲戚?”

老头先伸手,摸了摸刚挖好不久的井壁,原本严肃的表情突然放缓竟有些高兴,这才回老吴的话:“不是啊,我只是个路过贩皮子的,跟你说的老牛没有半点关系。”

老头说完话,又弯腰捡起老吴随手扔在地上的铁铲,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随后笑着说:“哎呀不容易呀,真是后生可畏,你看井边的铲印一个接一个那距离分毫不差,打眼一看就像是鱼鳞一样,你这手艺,在打井这行中可算是一绝。”

老吴听别人夸自己手艺好,不太好意思的说:“啥绝不绝的,就是村里人照顾混口饭吃,我还指望着攒点钱日后能做点买卖,像您一样当个商人啥的。”

老头笑着说:“我看你完全不用去做买卖啊,凭你这手艺那可是能赚大钱的,何必去费劲做什么商人啊。”

两人站在井边说了一会话,老头三句不离他手艺的事,这让老吴很奇怪,一个挖坑的手艺怎么就能赚大钱?但瞅着老头穿着打扮和说话的谈吐,都不像是他平时见过的人,没法形容有些奇怪,老爷子虽然看起来年岁不小,但却非常的精神那双眼珠子特别的清亮。

后来老头直接说要请他挖口井,但是不着急这都到饭点了,先请他去县城馆子喝羊汤,老吴心想着感情好啊,自己刨那么多土早都已经饿的是前胸贴后背,在不好好的祭一祭五脏庙,就得饿过劲了。

随后两人到了县城一家羊肉馆,要了三碗羊汤十个馍,全摆在老吴面前,老头只是要了点茶水,并没有吃东西。老吴实在是饿的不行,也不客气,那羊汤一碗接一碗就下了肚,终于等他吃的差不多,老头就介绍了自己,称自己姓胡名叫胡万,是从外地过来贩皮子的商人,顺道过来帮一个老朋友打一口风水位的井,那井得挖很深一般人干不了,听人说这附近有一个铁铲吴,挖井的手艺了得,就寻过来找到老吴。

风水什么的老吴哪懂啊,但是打井对自己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干的就是这行,再深的井它能有多深,还能挖漏了不成?胡万请自己吃饭了,而且还答应挖好井后要多给钱,也没含糊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胡万带着老吴,到老松山后的荒地,这地方很荒凉平时很少会有人来,同行的还有三个年轻人,岁数和老吴差不多都不到三十,但模样都不似什么好人。胡万介绍说这三人是自己的徒弟,此次跟他来,是熟悉下路线,以后好让他们接自己的班。昨天让胡万请老吴喝了一顿羊汤,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胡万怎么说老吴也就怎么干不多问什么,虽然不知道这荒郊野地的挖什么风水位,但一想到有钱拿,老吴也就没有多少顾虑,打算拉开架势干活。

“胡爷你说在哪挖,我现在就动手,不用晌午就能挖好一口井。”老吴边问胡万边从腰里抽出两把短铲撸起袖子就要开挖。

胡万笑着拦住他说:“别着急别着急,这急不得也不差这一时,先让我的徒弟找一找风水位,等找到了在劳烦吴老弟你出手。”

这时胡万摆摆手示意所有人都安静,眯着眼睛看周围的山势,片刻之后指着远处的一处小山包,三个徒弟也会意,各自拿出个一端有个半圆柱形的铲器,到山包上就往里面探,老吴没见过这架势,也就不做声干瞅着。

没一会,徒弟们就拿回些从地下带出来的泥土给胡万看,胡万伸手接过在手里揉碎,然后仔细的瞧着放在鼻子一嗅,嘴角不自觉的就往上翘,伸手抚了一下小山羊胡说:“就是这!”

胡万示意老吴以这个探下取土的小洞为中心,开始向下挖。老吴听这话抄起双铲就开始动手,那刨土的姿势极为怪异,但顿时是挖的土石横飞,没一会井就打下去人就见不着,只能看见被铲子扬飞出来的泥土。这里地下的土质很细腻,没有太多的石块,但是却又非常的硬,每下一铲子那都挺费劲的,就是这样老吴也愣是挖下去四五米深,随后用竹筐吊上去的土,在周围攒起好几个土堆。

一直到天快要黑,老吴已经挖到大约十米的深度,他觉得差不多够了,既然是风水位井那估计也是象征性的东西,打算再挖几下,就拉绳子让人把他拽上去。

随后的一铲子,竟发出一声脆响,似乎挖到了石块,但用手一摸竟是砖石铺成的地面,可以沿着缝隙摸出那单个石砖的大小,老吴纳闷心想:“怎么还挖着砖地了呢?但是不可能是以前的地面啊,这也太深了。”

突然,老吴想起来以前听人说起过,老松山附近有一座元代的穹隆顶砖石墓葬,那整个墓室由大个的青砖搭建,搭起了一个弧形的穹顶解构的墓顶,所以叫穹隆顶砖石墓葬。

一直以来,都有民间的盗墓贼来这挖掘,但是始终没有都找到,都说是因为那座元代的古墓埋的极深,但此刻老吴挖到的一片由砖石垒建的东西,他心里暗叫不好,他娘的,难不成挖到那元代古墓的墓顶了。

就在老吴因为挖着砖石结构的建筑发愣的时候,系在腰间的绳子一通乱晃,抬头一看有个人顺着绳子下来,腰间还系着一盏马灯。等到那人顺着绳子下到井底站在老吴身边,这才看出来原来下来的是胡万那老头,老吴还真是没想到老爷子虽然岁数大,但身手却如此灵巧,像猴一样顺着绳子就下到自己身边。

老吴见胡万下来赶紧就说:“胡爷坏了,咱们可能是挖到古墓了!这可怎么办啊?”

胡万先是蹲下摸着挖到的石砖,随后嘿嘿怪笑,站起身把马灯举在两人的中间,互相都能看到各自的表情,老吴有些吃惊,这胡万一脸窃喜的表情,像是得到什么宝物般。

胡万伸手拍了拍老吴的肩膀说:“怎么会坏了呢?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那么多人都没有找到的元代古墓被你挖到了,这是你的福分嘛,待一会咱们就可以升棺发财了!”

老吴听后吓的一哆嗦,赶紧说:“这不就成盗墓贼了吗?这要被抓到那得掉脑袋啊!不敢不敢!”刚说完话看着胡万被马灯照亮的面孔,他突然明白过来了就问了句:“你是盗墓贼?”

胡万顿时哈哈大笑,摇着脑袋对老吴说:“错了错了!不应该说我是盗墓贼,应该说咱们是盗墓贼。”

第五章 遇险

胡万那应算是个老盗墓贼,至今,老吴也说不清胡万究竟是哪的人,到底多大岁数。唯一所了解的就是胡万这老爷子,探墓定穴的手段好生了得,他为人也非常阴险多疑,即使是跟他多年的徒弟,那也很难取得他的信任。每次盗墓不管下面是什么情况,他肯定会亲自进到墓室内,取那些值钱的明器,所有的东西,需要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才放心。

说胡万当年带三个徒弟,打着贩皮子生意人的身份,在陕西咸阳、西安一带,盗了不少古墓。后来一行人到商洛的丹凤县,去到县里找本地人闲聊,结果无意中打听到,往南边走二十里地的秦岭山区里,有一处元代的穹隆顶砖石古墓。据说那墓主是一位从二品的大员,死前生活极其奢靡,死后葬在老松山一带,当时地面上还建有面积不小陵园,那穹隆顶砖石的墓室深埋在地下。后来地面上的陵园在一次山火中被烧毁,再往后到如今,那原本陵园的遗址也是半点也都寻不见,当地人也说不清古墓具体的位置,只是知道在老松山一带,以前也有一些盗墓贼来挖过,那都是空手而归。

听当地人说到这个元代大官的古墓胡万大喜,在古墓地面没有任何标志的情况下,一般民间只会乱挖一通的盗墓贼,那是不可能找到的。但大型的墓葬建的都是极为讲究的,那不是说随便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就能动土修墓的。要依当地山势、山脉的风水而建,只有葬在那些绝佳的风水宝地,才能起到日后家族兴旺的作用。

也是因为如此,只有那些懂风水的职业盗墓贼,才能找到古墓的位置,并且能打一条盗洞进到墓室,神不知鬼觉的取走大量随葬品。等日后能有文物局考古队的发掘,那墓室里基本上只能剩下墓主的尸体和棺椁了,那些珍贵值钱的随葬品,也早都不知道几经转手留落到何人手中。

胡万是个盗过几十座古墓的专业盗墓贼了,那经验极其的丰富,来到老松山观察山势山脉,不出半天,就找到这里最好最适合修建陵墓的风水位。随后经过简单的发掘,还真挖到一些残破的砖墙,由此就断定,那座元代从二品大员的墓室,就在他们脚下的深处,徒弟们就拿出洛阳铲开始探墓室的具体位置。

洛阳铲又叫探铲,为一半圆柱形的铁铲,如今那应该算是一种考古的工具,使用时垂直向下戳击地面,可深逾20米,利用半圆柱形的铲可以将地下的泥土带出,并逐渐挖出一个直径约十几厘米的深井,因为携带和使用非常方便,从出现一直被沿用至今。

民间流传洛阳铲,是由河南洛阳附近农村的盗墓者李鸭子于20世纪初发明。1923年前后,马坡村村民李鸭子来到他家附近一个叫孟津的地方赶集,转了一会儿,他便蹲在路边休息。李鸭子平日里以盗墓为生,所以他经常想的也是有关盗墓的问题。这时,他看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包子铺,卖包子的人正准备在地上打一个小洞,他在地上打洞的工具引起了李鸭子的兴趣。因为他看到,这个东西每往地下戳一下,就能带起很多土。盗墓经验丰富的李鸭子马上意识到,这东西要比平时使用的铁锨更容易探到古墓,于是他受到启发,比照着那个工具做了个纸样,找到一个铁匠照纸样做了实物,这样就做出了第一把洛阳铲。

胡万岁数大了体力也大不如前了,像探墓穴挖盗洞也不会亲自去干都留给他带的三个徒弟来练手。这一次找到了元代古墓的大体位置,徒弟们也就用洛阳铲向下探。

虽说这墓室埋葬的并不是特别深,但是这上面的封土层着实是硬的厉害像添了什么特制的秘药一般,光是用洛阳铲探墓室的位置就用了一天时间,如果是挖一条盗洞的话少说也得一个多礼拜,还得是夜里偷偷的挖,白天难免不会有人经过这里,如果被人撞见挖盗洞,那可就不好说会发什么事。

胡万带着徒弟们就先回到县里去休息,暂时不对那座元代古墓动手,就在这期间听说附近有个专门给人打井的铁铲吴。众人提到铁铲吴那都是一个劲的称赞,说他那双铲使的厉害,挖一口井最多只用一天时间。胡万当即就想到可以利用此人帮自己快速的挖一条盗洞进元代古墓,等挖到了墓室拿走了值钱的陪葬品,然后就在里面把他给宰了封死盗洞,那就神不知鬼不觉。

老吴以为是打一口风水井,一直挖到墓顶才觉出不对劲,等明白过来的时候心知晚了,再听胡万的一通话不禁吓的有些腿软,那时候盗墓贼如果被抓到了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自己哪有那份胆量,只能贴着盗洞瘫坐在墓顶。

这时候胡万的一个徒弟也从上面下来,拿铲子将盗洞底附近的泥土都清走了可以看清一大片墓顶的石砖,下面顿时宽敞不少,胡万和徒弟随即撬开了墓顶露出一个可以容人进入的盗洞。

老吴一直看着他们清土撬开墓顶,心想着得赶紧逃出去,但原本系在自己腰间的绳子也被胡万给夺走,现在只能待在这里哪也去不了。他曾经听说过那些盗墓贼特别的凶残为了一点随葬品都会争的你死我活,恐怕胡万那老头利用完自己就会在这杀他灭口,顿时是吓的浑身发抖。

胡万在墓顶破开了一个洞口,把马灯伸进去照亮,里面空间不小马灯的光亮还不足以将墓室内全部都看的清楚,这时胡万瞅见坐在一边的老吴瑟瑟发抖,就笑着说:“吴老弟你这是怎么?还没见着财宝就兴奋的直哆嗦了,你说你这点出息。”

老吴听胡万跟自己说话,但没听懂胡万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赶紧说:“胡爷这井都挖好了,那没我什么事我就上去啊。”说罢就要去抓绳子。

从上面下来的那个徒弟是个秃头,虽然不是很胖但却面生横肉,那面相看着挺吓人。此刻老吴刚伸出手要去抓绳子就被那个秃头反手给擒住,接着一脚踹倒在地险些从墓顶的洞口掉进去,老吴捂着自己被踹痛的肚子不停的叫唤。

胡万放下马灯蹲下身对着老吴说:“吴老弟你着什么急上去,咱还没进墓室拿宝呢,这放在眼前的真金白银都不要了?这样吧,你先进去看看情况如何,我随后就进去。”

老吴听的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人抬起脚大头朝下的从洞口扔进墓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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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空墓与金钱蛊惑

老吴被胡万的徒弟大头朝下从墓顶的盗洞就扔进墓室内,虽然这墓室并不是很高,老吴在下落的过程中虽然也尽可能的护住头部,但还是被摔的很惨,后背不知撞在什么凸起的物体上,疼得他是满身都是冷汗。

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看见头顶盗洞口的亮光,两个脑袋时不时探出来看下面的情况,老吴在墓室里渐渐缓过了口气,双手后撑爬到边缘将自己依墓墙而坐。

老吴依着墙休息了一会,他刚才被摔的不轻在加上被突然扔下来也是被吓坏了,脸上不知是血还是汗水顺着脖子都流进衣服里,这时候脑子也反应过劲来。想到刚才自己是被人从上面的盗洞扔下来的,不由得破口大骂起来:“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他娘的想摔死我,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老吴骂骂咧咧的喊了一段时间,胡万听到不仅不生气反而还乐了,对墓室里的老吴喊道:“吴老弟你果然是一条真汉子啊!居然能为老夫先进墓室打探情况,你的恩情老夫永世不忘,你死了以后那每年的祭日老夫一定多给你烧些纸钱。”

胡万这通话差点没把老吴气死,明明是他把自己扔进来的,这家伙说的就跟老吴自己跳进去的一样,便又要张口去骂,还没等开口就见从墓顶盗洞口扔下来一根绳子,垂在地面上,从上面依次的下来的两人,正是胡万和他那秃头徒弟。

老吴一见人下来了,也不敢去骂,赶紧缩紧身体躲在光亮找不到的暗处,生怕刚才把胡万给骂火进到墓室就要对自己动手。

胡万刚才把老吴推下去主要是为试试墓室的空气质量,听老吴没啥事还有力气在叫骂,就知道墓中没有能致人死亡的有害气体,便就和徒弟顺着绳子下到墓室里,进去之后也没有去寻找老吴,只是用马灯在周围照亮观察墓室。

胡万提着马灯站在中间,嘴里发出一阵冷笑说:“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哪是什么元代古墓,这里的墓葬风格那分明应该是隋朝以前的。”

那秃头不懂就问:“哎师傅,这怎么又成隋朝以前的呢?当地人不都说那是元代的古墓,难不成是咱们挖错了,误打误撞进到这个隋朝以前的古墓吗?。”

胡万说:“你他娘的除了知道吃还知道什么?那元朝是什么?那当朝的皇帝官吏都是蒙古人,你什么听说蒙古人有厚葬这一说?

据老夫所知蒙古人没有肉身崇拜的传统,认为人的肉身来自于大自然,去世了也应该回归大自然。早日安葬,灵魂方可升天。蒙古人有自己独特的丧葬习俗。其特点是不同于中原汉族的厚葬久丧,而是薄葬简丧。蒙古旧俗,人死后,如果不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就被秘密地埋葬在他们认为是合适的空地上。埋葬时,同时埋入他的一顶帐幕,使死者坐在帐幕中央,在他面前放一张桌子,桌上放一盘肉和一杯马乳。此外,还埋入一匹母马和它的小马,一匹备有马笼头和马鞍的马。另外,他们还杀一匹马,吃了它的肉以后,在马皮里面塞满了稻草,把它捆在两根或四根柱子上。因此,在另一个世界里,死者可以有一顶帐幕以供居住,有一匹母马供他以马乳,他还有可能繁殖他的马匹,并且有马匹可供乘。

至于重要的人物,他们死后则秘密地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在那里他们把草、根和地上的一切东西移开,挖一个大坑,在这个坑的边缘,他们挖一个地下墓穴,再把尸体放入墓穴,放入如上幕帐等必要的东西。相传蒙古皇族下葬后,先用几百匹战马将墓上的地表踏平,再在上面种草植树,而后派人长期守陵,一直到地表不露任何痕迹方可离开,知情者则会遭到杀戮。

尤其成吉思汗的王陵具有代表性,相传成吉思汗下葬时,为保密起见,曾经以上万匹战马在下葬处踏实土地,并以一棵独立的树作为墓碑。为了便于日后能够找到墓地,在成吉思汗的下葬处,当着一峰母骆驼的面,杀死其亲生的一峰小骆驼,将鲜血洒于墓地之上。等到第二年春天绿草发芽后,墓地已经与其他地方无任何异样。

在这种情况下,后人在祭祀成吉思汗时,便牵着那峰母骆驼前往。母骆驼来到墓地后便会因想起被杀的小骆驼而哀鸣不已。祭祀者便在母骆驼哀鸣处进行隆重的祭奠。可是,等到那峰母骆驼死后,就再也没人能够找到成吉思汗的墓葬了。

所以这个古墓就算我看走了眼不是隋朝以前的,那也绝对不会是元代古墓,而且这个附近也根本不会有元代的墓葬,丹凤县一直流传的古墓应该就是这座无误,那为什么都说是元代古墓那老夫就无从得知了。”

这些话说完不仅是秃头听蒙了,连躲在一旁的老吴都傻眼,这胡万老家伙虽然心肠极度阴险歹毒但着实是懂的很多,不禁在心里有些敬佩他。

老吴躲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只想等会瞅机会跑出去,刚才的功夫他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墓室内大约有二十多平方米,自己所躲的地方正好是墙壁的凹陷处,但是只要往外移动一点就会被马灯的光亮照到,也只能先在这里缓缓气。

还没等老吴想到对策,就听那秃头喊了一声:“妈了个巴子的,怎么棺材里就一个死人再什么都没有。”

过了一会就听胡万那老迈的声音说:“哎呀,看来还是有高手早我们一步,这墓室里霉气不重,似乎还能感觉到有风,恐怕那高人早已经打通一条盗洞进到这座古墓中取走所有的明器,咱们算是白玩了。”

老吴听他们这么说憋不住笑出了声,心想:“你们这就是遭报应了,迟早都得来的,这一次算是轻的,下次直接让你们死在墓室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那才能解恨。”

老吴笑的这一声被胡万听见了,秃头走过去从凹陷处把老吴给拽出来对他说:“你他娘还躲着偷笑,我让你跟这老干尸来个合葬。”说罢就掏出一把短刀就要给老吴抹脖子放血。

没想到这时胡万却出声制止“秃脑壳你等会,我还有话要对吴老弟说。”随后蹲在老吴身边,拽住衣领把老吴给提起来一些,呵呵一笑说:“吴老弟,看在咱们比较有缘的份上,我不打算让这秃脑壳杀你,而且还要给你一笔钱就当是辛苦费嘛,总不能让你白帮我挖一口深井,你说如何啊?”

老吴当时被刀架在脖子上已经是裤裆里走水,鼻涕眼泪也都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当听到胡万说不杀自己,还要给自己钱,赶紧说求胡爷饶命啊,说什么都行啊。

老吴深睡了一觉等再次醒过来那已经是几天后,至于自己是如何回从盗洞里出来怎么回到自己家的已经是想不起来,他只记得胡万最后说想发达就去找他。用手在口袋里一抹,急忙坐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他看着手里的钱眼睛都直,就算挖一辈子井也不能赚上这么钱啊,但最后听胡万的意思,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钱,便就陷入了深思。

穷怕了的人对摆在面前的金钱诱饵是根本无力抵抗的,老吴甚至都忘了胡万想在墓室里杀自己,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数不尽的钞票,想着如果自己以后有很多钱,那就再也不会受人白眼,也不用一辈子受苦,自己的父母也将会过的更好,他此刻就是鬼迷了心窍竟主动去县里找到胡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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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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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陕西财主

丹凤县土门镇人口不多,也是赶上今儿天阴,估摸着憋了一场雨,街道上也没多少人在闲逛,要么是回家吃饭,要么就是回去收衣服。

离得老远就见一屋子门口坐着两老头在说着什么,其中一个老头农民模样蹲在地上叼着烟袋锅子,像拨浪鼓似的摇着他的脑袋,嘴里还念叨着:“不行不行太低了,我这可是新皮子,就你给的那价就是压了多年的陈皮子我都不卖。”

另一个老头就是胡万,说这胡万在各地游走盗墓,多年以来都已皮贩子的身份作掩护,那有句话不是说“谎言说一千遍,那就成真话了”。

胡万说自己是皮贩子那肯定不止一千遍,到如今岁数大了那就真当自己是干这行的,走到哪都先打听皮子的价格,遇到便宜的还能真收一些,这点让徒弟们很是纳闷。

说其他的盗墓贼也有掩饰的身份,只是装模作样的去搭讪偷打听当地的古迹,他们弄不明白怎么这个胡老头还真收皮子,收来的皮子都放到暂时居住的地方堆着,等盗完墓在让徒弟们给背走,去大一点的县城在转手卖掉,能赚点小钱。

皮子收多了也沉啊,而且背那么老远卖那点钱,这哪比得上随便从古墓中盗出来一件瓷器碎掉的残渣值的钱多啊。但这些徒弟也不敢多说什么,胡万性情不定忽喜忽怒都吃不准他在想什么,但胡万跟别的盗墓贼不一样确实是有本事,徒弟们也都死心搭地跟着他想把本事都学会了,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让背皮子也就背皮子。

胡万在那次挖完一个空墓后闲的没事又在镇里收皮子,这里人少有牲畜剥皮卖的那就更少了,只有这么一户有几张还不错的羊皮,那毛色和质地都算得上是绝品。其实要说就算是最好的皮子那也值不了太大的钱,那对胡万来说就更是九牛一毛,但是这经商有道,不把那价钱砍到最低,那买来还有意思,所以胡万就凭这自己这口才开始忽悠那老农。

胡万学着一般皮贩子的模样就蹲在了那老农身边就说:“我瞅着咱们岁数相仿不论谁大我就称呼您一声老哥,哎老哥你看我也这么大岁数,那也是贩了好多年的皮子,我出的价向来都是最合理的没假。就说我前几天在竹林关镇收的那皮子不比您这个差多少,那价钱也没我现在出的多,那还是看咱们有缘我才出这么多的,要换个平常人我只能出现在的一半呢。”

本来胡万还想继续说的,想一鼓作气给这老农侃晕喽侃蒙喽给那些皮子都弄来,结果还没等在开口身后就有人叫了自己一声,回过身一瞧,暗自发出一个冷笑,来的人正是老吴。

胡万当初的确想要在墓里就把老吴杀了灭口,但是没想到费这么大劲进到墓室结果都已被人取走,那剩个空墓,他这口气顺不下,万万没想到有人能先自己一步,那在徒弟面前可是丢脸了。再说老吴这手艺的确是好,如果能为自己所用那以后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和时间,他通过几天时间的观察看出老吴胆量并不大,但着实是个贪财的主,先吓唬他然后在给好处,死里逃生还得一笔钱,对谁来说都得迷糊一段时间,就趁机将他收为己用。

从此以后胡万专门挑着没人敢动的大墓挖,有老吴在想从哪进墓室那都是易如反掌,墓中的机关暗器也有三个徒弟打着铁伞铁幕来挡,因为连续盗了几个大墓,墓中也有许多珍奇的随葬品,当年的黑市最好最值钱的几件玩意也多是胡万挖出来的,那还真是出大名了。

胡万手里头还有不少好东西,这在黑市的古董圈里都知道,当时又一位陕西的大财主就找到胡万说是想从他手里买点好东西。

这位大财主平时喜欢收藏古玩,但他似乎不太懂古玩这一类,只是单纯的喜欢收藏而已,专门收藏一些年头久的怪东西,像什么闹鬼宅子中的古铜镜,闹僵尸古坟中的随葬品这之类的。

前不久这位财主听说最近有位叫胡爷的人在黑市出手一大批古玩瓷器玉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些是刚从墓中倒腾出来的,真货好东西不少,顿时是让古玩黑市又火了一把。

于是这位财主就托人联系到胡万,说要跟胡爷来做笔大买卖请他来陕西。胡万没听说过这个财主,不过既然提到生意也去看看也无碍,最好是能把自己手头留的这些玉器都能高价卖出去。

老吴跟着胡万也有两年了,打盗洞的手法以炉火纯青,成为胡万身边最重要的人,也分得许多的钱财。但他始终胆子都不大有钱也不敢花,就觉得这钱它不是正道来的,花这种钱得烂手,每天只能跟着胡万蹭吃蹭喝,胡万就说他是守财奴,宁舍命不舍财那种的。

说胡万一行人又回到陕西,经人带领到了那财主的大宅子。

胡万一看这大宅子眉头就皱在一起,虽说这宅子盖的极大很是气派显示出主人的财富,但要从风水上来讲这地方绝不适合建造住宅,从地势来看,远处东面的小山脊上天然形成了一块高耸细长的岩石,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将死的大鱼身上压着一座石碑,这地气全被挡住了,此地那是不适合修宅住家的,要是住在这那可就会家门不幸倒霉之事不断,最终妻离子散宅子荒废。

但听说这位财主已经在这里住了不下十几年,生意是越做越大,正在为亲爹正准备过七十大寿呢,丝毫没有倒霉破败的迹象,这让胡万很是不解以为自己看走眼了,等见到了这位财主才恍然大悟。

大宅中正挂红摆桌准备老爷子的大寿,财主本在院里张罗着,一回头见从外面进来一行五人,为首的是个身材干瘦眼神尖锐的老者,虽然看起来有些年迈但身形轻巧,似乎是有底子功。

财主当即想到来的是谁,便迎上前双手抱拳在胸前一横,粗着嗓子说到:“久仰大名了胡爷。”

胡万见这财主身形壮实面目凶悍,举手投足间有着浓重的江湖气息,眯眼一想随即就明白过来了,也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抱拳说:“老爷赏脸请老夫来此谈大生意,老夫也是受宠若惊岂敢称自己有什么大名。”

说完话胡万向前走了两步到财主的身前低头轻声说道:“不知兄弟曾经在哪个山头当哪个洞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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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古墓僵尸

解放初期,为了彻底铲除匪患,人民解放军挺进湘西,展开了一场异常艰难、复杂、激烈的“剿匪”大战,在两年的时间里,基本上消灭了湘西大大小小、不同派系的匪帮。

然而湘西土匪中的有一条漏网之鱼,名叫覃国卿仗着艺高胆大、地形熟悉,与他抢来的“押寨夫人”田玉莲在深山老林中东躲西藏,并且时不时杀人越货,欠下了百余条人命,一直到了1965年春,当地军民再度搜山,才把覃氏夫妇堵在一个山洞里击毙,覃国卿成为新中国最后一个被消灭的“大土匪”。在《亡命鸳鸯》讲述了覃氏夫妇如何从平民变为杀人如麻的土匪,如何在深山中负隅顽抗,最后被双双击毙的过程

说这覃国卿曾经有那么一个拜把子兄弟叫唐松明,两人曾在湘西占山建寨当地好些年的土皇帝。当时寨子里有一位军师,整日道士打扮人称百算仙,此人头脑极为聪明,还略懂阴阳八卦之术,曾在几次土匪抢地盘的斗争中为覃国卿出了不少有用的点子,势力日渐壮大,覃国卿也非常的重视这位军师。

后来不知为何就分了寨子,从一股势力分成三股,其中唐松明和军师百算仙带领百十号人就到陕西自立门户,但却没再当土匪,而是靠着以前得来的钱财在陕西坐住了,从山里的土匪摇身一变成为当地的大财主,通过武力威胁垄断不少的产业着实是发了一笔横财。百算仙在经商方面也是很有头脑的,唐松明从分寨后到成为陕西的大财主这其中多为百算仙给拿的主意。

这次请胡万来做生意的人就是唐松明,这人土匪当的久,举手投足间匪气还是很重的,让老狐狸胡万一眼就看出来,便直接问他曾在哪山头当哪个洞主,也就是问他以前是哪里的土匪。

唐松明听的一愣,赶紧伸手请胡万后院说话,顺便吩咐下人安置随胡万一起来的老吴等人。

唐松明和胡万去到后院在一处凉亭坐下,等下人把茶水都端上来准备齐全之后就将其余人都打发走,给胡万倒了一杯茶水说:“胡爷远道而来辛苦了,来喝点茶水歇歇气。”

胡万也没客气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抿了抿嘴对唐松明说:“这茶味清香无比入口回味,想必是那福建武夷山的金骏眉吧?”

唐松明回道:“胡爷您不光是眼力尖啊,一见面就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连喝茶都这么讲究,我到现在还叫不全这茶的名,真不愧是如今手段最高明的土龙。”土龙是盗墓贼的黑话,只有懂行的人之间才会这么称呼。

胡万笑着说:“我就是个挖坟掘墓的盗墓贼,岂能称什么最高明之类的,不过话说回来,不知唐兄弟找我是想做个什么大买卖,先说出来让老夫提前好有所准备啊。”

唐松明朝周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人,才对胡万细说这大买卖是什么。

唐松明和百算仙带着人马刚到陕西的时候在王家店买了一处古宅,宅子不大但是院落不小,屋后还有一大片空地。唐松明将宅子买下后打算拆除掉古宅重新盖一些房屋给跟着他出来的手下住,就在这拆古宅挖地基的时候竟挖出一座古墓。

原来古宅就建在一座大墓上,墓道口被一扇石门封住,封住墓道口的石门上刻有奇怪的图案。当时挖出了古墓干活的人也都停手,围在一起看热闹,唐松明和百算仙听到这事也都赶去了。

百算仙看到这墓先是原地转圈发愁,心想怎么这么寸买个宅子下还有一座墓,没过多久又开始喜笑颜开。虽然他不太懂这墓葬风俗,但看这墓道口不小,应该是一座大墓,弄不好墓中有黄金白银瓷器什么的大量陪葬品,这可真是要发财啊。

随后唐松明也没多耽搁清空在场的工人,又叫来十几个自己最信任的兄弟,带着工具撬开封墓道的石门,墓道是倾斜向下的,坡度不大可以顺着走下去。

有那么几个胆大的想争功,就在腰间系上绳子由外面的人拽着,那几个人带着火把走进了墓道。没一会墓道口的人就看不见火把的光亮了,绳子还在不停的向下送,过了能有两分多钟,走进墓道的几人才停住不在拽绳子。

上面以为进去的人进到墓室看到随葬品,还没等高兴手里的几条绳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唐松明立刻就察觉出不对劲便让人赶紧拉绳子。

可这时候已经晚了,等从墓道里把人都拉上来的时候全都面色发紫,翻着白眼舌头吐出来二尺多长,看着就跟吊死鬼一模一样,这把在场的众人都吓傻了。

还是百算仙最先反应过来喊道:“坏了这墓里可能有会喷尸毒的老僵尸,快把石门在搬过来堵上,别让它出来了!”说完话招呼人又把墓道口又给封死,重新用土掩埋住,日后在这墓道口上还用一座刻有经文石碑压住,防止墓中的东西跑出来,这件事也只有少数的人知道。

当时的人迷信思想太重,下到墓里的那几个人有可能只是因为墓室中常年不通风积累的坟气太重,他们也不知道这坟气的厉害,刚打开就让人进去,结果被暴毙在古墓里。或者也是准备不周全触发墓中的毒气机关被杀死的,结果百算仙愣说是有僵尸,把在场的人吓的是够呛只能把墓道口重新封死,直到现在那座墓还在这片宅子中。

胡万听唐松明说完这件事后就明白过来,原来这财主是想让自己过来盗墓的,只不过听他说的怪邪乎,胡万不是没遇到过僵尸,他平时遇到的僵尸顶多算突然遇到阳气而坐起身来的古尸,还真是没遇到能扑人能喷尸毒的老僵尸,心里还是真他娘的有些打怵。

唐松明见胡万两眼珠子乱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怕他犹豫不接这事,就说要为胡万提供一切便利,那从墓中取出来的东西,也愿与胡万平分。

胡万也答应下来,心里头想先让徒弟进去探探情况,要是没事自己再亲自下去。

老吴跟随胡万来到王家店一户财主家,正巧赶上这位财主给他爹过七十大寿,长院中摆整整七十桌酒席,老吴看见桌上的酒菜那口水都快流成河。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开席,和胡万徒弟们找一桌闷着头开吃,每桌中间都摆了一只碳烤全羊,羊肉质地鲜嫩几个人都吃疯了,那么大的院子里就他们这一桌动静最大。

老吴昨晚跟小七说他在陕西吃大席的时候就吃了几片羊腿肉,那是胡吹呢,当时就属他吃的最多,最后撑的都动不了。胡万跟财主唐松明一起坐在上桌,看见远处老吴和徒弟们胡吃海塞的样子,不由得用手拍着脑门觉得丢人。

唐松明给老吴他们安排一件空房休息,老吴吃多了涨的不行到头就要睡,胡万这时从外面进来,对老吴说:“哎、哎吴老弟别睡哎,我有事要说快起来。”

老吴涨肚好不容易找地方躺着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听见胡万叫自己起来有事要吩咐,也含含糊糊的说:“胡爷你说吧,我躺着一样能听着。”

胡万无奈的说:“你得了吧!要睡就睡吧,反正也是明天才动手,赶了挺远的路今天先休息,养足了精神头明天咱们盗个大墓。”

几个徒弟听见有大墓赶紧询问胡万细节,胡万也只是简单的讲了一下,老吴睡着了没听到。

后来才知道这唐松明原来只剩个虚架子,自从前几年百算仙病死后,唐松明做生意就一直不顺,先后赔了好几笔大生意,家中的钱财也所剩无几,当下又想起曾经那座有僵尸的古墓,便请来大盗墓贼胡万来盗此墓,这次亲爹过七十大寿他为充架子充场面办的是极为阔绰,只要能把古墓中的财宝都拿出来,那这点钱都不算什么。

转天上午胡万就带着老吴和徒弟们来到大院西南角石碑旁,唐松明和手下早已在那等着他们。见胡万一行人到了就吩咐说不要弄出太大动静以免让外人得知,最好也不要移动石碑能不能从旁边打个盗洞下去。

胡万说:“您放心好了,跟老夫吃饭的几个人都是行内的高手,那各自都有本事,绝对不会弄出大动静的,再说这位吴老弟,那可是盗洞打的最好最快的土龙了,你们只管边在上边等着接明器吧。”明器也叫冥器指的墓中的随葬品。

说完话就让老吴从石碑的后边斜着打一条盗洞直接挖到墓道里,盗洞打好后,老吴第一个进入墓道中随后有几个人鱼贯而入。

唐松明手下也有三人随老吴他们一起进到墓里去拿明器,说是帮忙其实是怕胡万独吞,那三个人没有这方面经验,进到狭小封闭的盗洞中紧张的不行,一种幽闭的恐惧感油然而生,只想掉头跑出去,等进到稍微宽敞一些墓道中才与其他人回合才感觉好一些。

胡万是最后下去的,走在队伍的最后边,如果有特殊情况他是要准备第一个跑出去。

老吴举着火把打头走,没一会就到底,下面有十几平方米的小空间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是正对墓道的墙上有一扇门。老吴走过去用手一敲发出当当清脆声,似乎这扇门是生铁制成的,虽然表面锈蚀的很严重不过有些厚度看起来依旧是牢不可破,这么看起来这扇铁门后可能就是葬有墓主棺椁明器的主墓室。

一般来说墓室中的墓门多为向内开启,墓门下刻有一道深槽,深槽尽头有一个圆坑,在把墓室封死的时候将一个石球放到墓门后的深槽上,随着墓门的关闭石球也随着由浅到深的槽道最终掉进圆坑中把墓门别住,从外面再也无法推开。

此刻这铁门也应该是如此设计的,这就算是用炸药也是无法破坏的,遇到这种墓门一般用铁丝套成环从门缝处伸进去,把别住墓门的石球从圆坑中给拉出来,这样墓门就可以开启了。但是眼前的这扇铁门周围严丝合缝没有破绽,老吴是没有办法的。

但这难不倒胡万,他让徒弟用一种特质的酸性液体把铁门腐蚀出一个洞来然后然后把手伸进去拨开石球,这样就可以把门打开,这些东西一直都有准备但始终没有用上,此刻发挥了大作用。

铁门虽然牢固,单被浇上酸液后冒出了一阵白烟,形成一片腐蚀区,用带有尖头的工具一砸就掉下来一块,没一会功夫就在铁门上弄出了十几厘米宽的圆洞,徒弟把手臂伸进去一顿摸索的确是摸到门后有一个圆形的物体,用力给推开了,铁门没有石球的阻碍竟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缓缓的开启。

众人见墓门慢慢的打开全都躲闪在一边,生怕里面有什么机关暗器会突然射出无数只冷箭。老吴他们躲在一边也不是怕有机关,而是等主墓室内封闭多年的坟气都排干净,他们是职业盗墓贼即使明器就在眼前也不着急,坐在一边抽着烟。

唐松明手下的三个人知道主墓室里有很多值钱的明器,门都开了还不进去也不知道在等什么东西,胡万他们能沉得住气,但这三个人不行啊,其中一个壮着胆举着火把伸出去随后探出脑袋一瞧,不知见着什么身子竟是猛的一颤,随后喊出来:“我地个亲娘来”仰面倒了回去。

老吴离得近赶紧把他拖到一边,见那人已经翻白眼晕过去,急忙又是掐人中捶后背给他通气,总算是把人弄醒了。

老吴见那人回过气了,就问他:“你怎么了,看着什么了?”

那人喘着气哆哆嗦嗦的说:“哎呀,我刚才第一眼就看到里面站着个人,给我吓了一跳,但在仔细一看才看出是尊塑像,还不是普通的人像,是尊弥勒佛像,那佛像原本是笑着的脸在看到我后竟一下变成夜叉般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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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笑佛冢

看到主墓室情况的那人似乎被吓到了,哆哆嗦嗦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什么佛像鬼脸的,众人听后觉得不解这哪跟哪,古墓里怎么会有佛像呢。胡万的一个徒弟说:“难不成墓主生前是那佛教徒信这东西,死后在墓中也放一尊佛像,有没有这种可能?”

另一个就说:“放你娘的瞎屁,咱们盗这么多年的墓你什么见过墓中有佛像了,除非你是挖着那地藏王菩萨宫,否则那准是见鬼了。”

那两人也不看现在是什么地方,竟还吵起来,老吴见状赶紧上前劝两人别乱说了,这墓中最忌讳的就是提鬼神一类的事,不说则可一说则灵那就是要闹事。

这时胡万从后面走上前,接过一个徒弟手中的火把走到墓门边向内看了一眼,随后竟一闪身进到墓室中。老吴看的一惊心想:“这胡老爷子哪一次不是最后才进墓室的,那把自己身家性命看的是很重的,从来不打头冒险,这次怎么还没弄清楚墓室的状况就自己进去,还是稀奇。”

老吴见状赶紧跟上也想进去,刚走到墓门边抬起脚想迈进去还没等落地,突然身前的衣服被人攥住猛的一下就把他给扯进去。老吴没搞清楚状况抽出腰间的短铲拿在手中就要当武器,人也不自觉的向后退,这时候听身旁有个很低的声音说:“别乱动有机关。”听了这话老吴是半点也不敢挪动,僵着身体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墓室里空间不大,但能站下十几个人,老吴举着火把看到墓室正中还真有一尊大约两米多高的佛像,佛像身形富态,脸上有着弥勒佛般慈祥的笑容,这一尊笑佛像在这阴寒的古墓中非常的怪异。

突然左边裤子被人拽了几下,老吴急忙低头一看是胡万,这老头正蹲在老吴的旁边对他打个蹲下的手势,老吴此刻有些懵便照着胡万的意思蹲下,悄声对胡万说:“胡爷好像不对头啊,这好像不是墓葬,咱们进到哪里来了?”

胡万低下头阴着个脸指了指墓室中间的佛像说:“想知道这是哪?你再看一次那佛像就知道了。”

老吴刚才已经看的挺清楚,此刻顺着胡万手指方向慢慢的抬起头,一直看到佛像的脸。这一看顿时是惊出一身冷汗,嘴唇白发哆嗦个不停但说不出话,脚下一软就要坐在地上。

那原本满面笑容的佛像此刻竟是一脸乌青色,斜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的盯住他们,那表情是极其的恐怖,像是要活撕了他们一般。老吴毫无准备看到这一幕那是吓的心脏都停跳了好几秒,脚下发软蹲不住了就要向后坐去。

胡万反手拽住老吴没让他坐倒,竟笑着对老吴说:“你这胆还当盗墓贼呢?一座笑佛冢就把你吓瘫了,你身后有一处机关,刚才如果坐下去了咱们都得玩完,你别他娘再乱动了。”

老吴哪有胡万那胆量和镇定,只好跟胡万说:“胡爷这佛像怎么在看着咱们啊,太慎人了要不赶紧走吧。”说罢就手脚并用想往外爬。

胡万又伸手拽住老吴的衣服把他拉回来,拿胳膊用力夹住老吴的脖子,给他按住骂道:“你走哪去啊?我发现你这龟孙子每次一进墓室就想要跑,你他娘胆怎么这么小,都快见着明器了你居然要跑,告诉你咱们附近的地砖到处都是机关,你踩错一个地方那就准得身首异处。”

胡万还真不是在吓唬老吴,他们进的这个古墓是非常罕见的笑佛冢。佛教自西汉末传入中国以后,至魏晋南北朝期间大盛,后来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政治黑暗,时局动荡造成佛教大盛。魏晋南北朝三百余年,政权更换快速,篡弑频仍,故政治混乱,民不聊生;加上外族入侵,造成生灵涂炭,人民生活艰苦。普通百姓在现实生活既找不到出路,乃寄心於宗教,寻求心灵的慰藉,於是各种宗教均甚盛行,而佛教也就在这背景下兴起。

就在这一时期盗墓非常的猖獗,当时有位能工巧匠创造出一种对盗墓贼而言是地狱般的机关就是传说中的笑佛冢。

相传笑佛冢跟以往的墓葬方法不同,那墓主的棺椁和陪葬品都埋在墓室的底下,在墓室周围的墙壁里装上机关陷阱,触发装置就是地面一些凸起的砖块,墓室正中央摆上一尊高大的笑佛像。

那笑佛像面部有粘着密密麻麻的小圆球,小圆球的表面都被涂上了很多的颜色,每一个小圆球的位置和上面许多的颜色都是有讲究的,从墓门进来后第一眼就会看到佛像,从正面看那只是一尊普通的笑佛像,当光线和角度发生变化的时候那就会看到小圆球侧边的颜色,佛像就会产生变脸的效果,根据当时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的面孔也会不一样。

当有盗墓贼从墓门进到墓室后,首先看到空旷的墓室中央只有一尊笑佛像,这怪异的场景会让盗墓贼很是不解,当走到墓室里的时候因为角度的改变佛像的面部表情也会产生变化,一瞬间从慈祥的佛祖变成凶狠的夜叉或者慎人的厉鬼模样。

有的新手盗墓贼进到墓室本来心里就打着颤,如果看到突然变脸的佛像那估摸就得活活吓死,胆量大一点的会因为惊恐乱了脚步踩到机关被毒箭给射成刺猬,这种墓葬机关极为管用,就算有经验的盗墓贼也都得中招,在当时流行了一段时间,后来那位工匠死了笑佛冢的秘密没有人知道了,也就此失传。

胡万对于这些事知道的是很多的,他从听到说墓室中有佛像开始就觉得可能是笑佛冢,直到亲眼看见才确信,正好这时候老吴也进来了,胡万就想让老吴把地面挖开取明器,谁知老吴毛毛躁躁几次险些踩中机关给胡万惊出一身冷汗,最后给老吴控制住不让他乱动,刚想让他动手挖地,就听墓道口传来几声枪响。

老吴和胡万二人听见枪声都是一愣,随即想到不好外面出事了,便躲着凸起的砖头走出墓室,没想到一走出来就见墓道口站了不少人,许多的火把将墓道口照的通亮。

胡万的三个徒弟横躺在地上,脑袋上都挨了枪子血流一地。这时从墓道口又下来一个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请胡万来盗墓的唐松明。

唐松明下来后让手下把枪都放下,身上披着大褂嘴里叼着烟走到前面笑着对胡万说:“胡爷,您这本事真不是盖的,才这么短的功夫就能进墓室了,真是佩服呀。对了剩下搬明器的体力活就不劳驾您动手了,您都帮我这么一个大忙我也不能不够意思是吧,我就给你们一个痛快。”说完话从腰间掏出一把匣子枪顶在胡万的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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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为财而亡

说胡万早都料到唐松明很可能会说话不算数,平分明器是不太可能的,但他没有想到这唐松明居然这么着急在墓里就要对他动手,还已经打死他三个徒弟,此刻正用匣子枪顶着他的脑袋准备杀他,胡万就是在胆大镇定此刻也有些沉不住气,不由得慌喘的几口。

脑袋被枪口顶的有些狠,强制性的偏了头,余光不自觉的看到身后黑洞洞的墓室,突然这老狐狸想到一个脱身的主意。

胡万眯着眼睛说道:“唐兄弟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啊?你怎么不在送老夫走之前先看看墓室里有没有明器呢?”说完话后嘿嘿的阴笑着。

唐松明的脸色突然变了,他听胡万这么说顿时认为墓室是空的,急的一把就推开胡万和老吴,迈步进到墓室中,手下见头进去也赶紧聚拢到墓门处拿着火把照亮。

胡万和老吴被唐松明的一个手下拿枪看着,那人是个小个子干瘦的,虽然举着枪看人但一直在往墓室里张望,他想看看里面究竟都有什么东西,就在这时候突然胡万笑起来。

那小个子回过头看胡万阴着脸在怪笑,他就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你笑啥,都死到临到头了你还笑,等唐老爷出来亲手赏你颗黑子,在你脑袋顶开个窟窿,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胡万听这话依旧嗤嗤怪笑,习惯性的眯着眼睛,对那小个子说:“恐怕老夫是没机会挨这颗黑子,还是留给你们自己用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墓室中先是传来几声惊恐的喊叫,随后又是一阵连续的枪响,唐松明和他的手下一共有四个人进了墓室,门口还站三个人接应。此刻一通乱枪向后墓室内火把的光亮也熄灭了静悄悄的,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也不敢贸然进去,只能站在墓室外对里面喊叫,但没有人应声。

在墓道口看着胡万和老吴的那小个子也歪着脖子想看墓室里的情况,胡万知道唐松明准是进到墓室中看到笑佛被惊着了,慌乱之中开枪乱打估摸也踩中机关死在墓室里,瞅准时机一把夺过对面小个子手里的匣子枪甩在一边,没等那小个子反应过来胡万捂住他的嘴,抽出腰间的短刀反握在手里给他脖子上来了一刀,下手极狠鲜血喷溅站对面胡万和老吴的满脸,在两三秒的时间内胡万就杀了看守他的人,动作迅速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老吴虽说也跟着胡万盗了几年的墓,也见过不少死人,但他没见过杀人还喷被鲜血喷了一脸,顿时就吓蒙了,直到胡万捡起匣子枪要从墓道里逃出去的时候老吴才反应过来,急忙要跟上去,可被吓的全身发软刚想迈腿就摔倒在地,想喊胡万却发现这老家伙即将就要跑出去了,他明白了胡万是不会带上自己一块逃出去的,也只能趴在地上等死。

就在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墓室里的人触动某种大型机关,整个地下墓穴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随之墓道连接墓室的方形空间顶部开始往下掉落少量灰石。胡万这老家伙还有几步就能逃到墓道中,突然听头上一阵响动就抬头去看,发现墓顶上方中间处裂开了一条笔直的缝隙,他竟不受控制的起了贪念,心里面想难不成这墓顶还藏着什么东西,此刻就要掉出来了。

就因为想到这个脚下走慢几步,还没等想明白呢,墓顶随着一阵剧烈的摩擦声后竟像两扇门一样向着两边打开。

两面厚重的石板像墙壁一样严丝合缝的堵住墓室和墓道,站在墓室门口的人躲避不及被石板拍成了馅饼,血肉顺着石板底部的缝隙流了出来。胡万当时正好走到墓道口的位置再有两步就迈进去,眼见一面石板朝自己拍过来,胡万回身想躲可已经晚了,上身虽然已经躲开石板的边缘但下半身被石板挤住碾成一堆肉泥,胡万只是双手挥动几下就断了气。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剩下老吴还活着,他因为害怕全身发软走不了只能趴在地上等死,这样竟躲过两面打开的石板,这还真是命大。

老吴刚才只听到几声巨响,一阵劲风从头顶划过,随后那是一片死寂,他独自处在这个被石板封闭住的小空间里,像在一个盒子般,几乎都快分辨不出上下左右,只剩下一旁的地面上还躺着一只燃烧的火把。

老吴爬过去拾起火把在周围照亮,发现胡万只剩半个身子露在外边,张大嘴暴瞪双眼一看就知道死前遭受极大的痛苦,老吴突然想起曾经被胡万骗着挖盗洞还被扔进墓室里,后来发现是个空墓他就幸灾乐祸的想到这是胡万的报应,弄不好以后还得死在墓中,没想到这还真的应验了。

最后老吴打了一条盗洞直接挖到唐松明家大院的墙外逃出来,可随身的钱物都在大院的客房里放着,那是他这两年来跟着胡万盗墓得来的足够他衣食无忧的过好下半辈子了,但那里面是个土匪窝再想进去还不一定能出来,可他始终就不甘心空着手回家,竟鬼迷心窍般翻墙头进了大院。

老吴拿着在墓室中带出来的一把匣子枪刚翻进院里就被守在盗洞口的人发现,老吴命大开枪打伤几个人自己虽然毫发无损,但钱没有拿到便夺路而逃了,因为这里离他的老家不远怕这唐松明手下报复只能往东边跑路到了河南。

当老吴给小七讲完他以前盗墓的故事后已经很晚了,赶坟队这几个人大多数睡着都开始打鼾,小七听的兴奋眼睛瞪的倍亮他问老吴:“吴大哥你这说的是真的么?你还会挖盗洞呢?”

老吴说完了故事竟有些失落,他曾经攒了那么多钱一直都没舍得花,可没想到最后钱都没了想花也晚了,这时候听小七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就说了:“这还有假么?我当年那打盗洞的手艺几乎是无人能及,就算不是那顶尖的,也得是前几名,别说是挖土里的盗洞了,就是那混了草杆的土坯子墙我也是能轻松的挖个大洞出来。”

这时候老四突然插嘴说:“老吴你又开始吹了,还挖过盗洞呢?平时干活就属你最慢,别人挖完两个坟头你才能挖一个,你还有脸说自己盗洞挖的数一数二呢。”

老吴一听这话不愿意了,这老四平时老爱跟自己较劲,按照以前的时候老四这么说老吴也不当回事,可这触及到老吴唯一的手艺他就不能不叫这个劲。

老吴回头对老四说:“我挖的慢那是因为我岁数大了没有你们年轻人体力好,我不想展示手段而是怕你们以后偷懒都让我干,你要是这么说那咱们明天去坟坡子挖坟头的时候比比怎么样啊?谁要是输了那就得去李四家买一坛酒回来让哥几个好好喝个痛快,你说怎么样?”

李四是附近村里的一个农户,这人会用粮食酿酒,拿些陈粮食干玉米那些个不能吃的粮食都能换点酒回来,也可以直接拿钱买,虽然酒味不是很好发苦,但是便宜赶坟队经常就去买一点回来喝,但一坛酒的分量不少,少说也得要好几块钱。

老四他不相信这干活慢半拍的老吴能比得过自己,正好也是馋酒了,就应下来,说明天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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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打赌

夜里老吴给小七讲了他以前盗墓的事,还说他以前是盗墓这行里头挖盗洞的好手,老四当时没睡着也听他讲,听到最后觉得老吴侃的有点过就损他几句,没想到老吴还较起劲,说明天正好去坟坡子挖坟头不服就比比,谁要输了谁得买一大坛粗粮酒孝敬孝敬大家伙。

赶坟队里都是老光棍一条,那时候没有娱乐项目,最多就是没事的时候能去县里看看热闹,兜里有点钱了找个墙角背阴的地方玩会黑赌,也不是为能赢多少钱,就是在这平淡的生活里找点乐子和刺激。除此之外那就只能跟队里人打个赌还不是赌钱,输的人买点酒再买点下酒菜回来给大家伙吃喝一顿就行,这对看热闹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好事。

老吴是赶坟队的队长,这个队长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屎大点的官,手底下管的人没几个能听话的,顶多算是个看宿舍的老大爷,但老吴平时为了能有点队长的威严从不和队员打赌,直到这次老四说到他的痛处,就算不为面子那也得为自己的手艺挣个亮不是。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老吴睡觉的时候总是爱做噩梦,尤其是夜里给小七讲完故事以后,那梦做的全是他讲的故事中所发生的场景。

说老吴都讲过什么故事呢?前头咱们有提到过他跟小七讲在陕西财主家吃大席这是一件,还有笑佛冢死里逃生。这两故事其实都发生在一起,财主就是唐松明,笑佛冢也是在唐松明家的大院里,出现了好几章的老狐狸胡万也死在那,这是老吴第一次讲他以前是做什么,最后一次盗墓的经过是怎么样的,以及为什么逃到河南来。

夜深了,老吴睡得不踏实,这宿舍以前是个粮仓房顶高,一睁眼看头上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掉入了深渊一般,说不出来的怪异,就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着了,结果老吴又做噩梦,梦里的场景是在财主唐松明家地下的那座笑佛冢。

此时墓顶机关两面石板已经放下,将整个墓道口封死成狭小的方形空间,到处都非常平整让人都有些糊涂,地面上还有许多的血迹,胡万的三个徒弟都死在一边,脑袋上的枪孔还突突的冒着血,一切似乎都是刚刚才发生的,还能闻到空气中的浓烈火药味。

老吴这脑子处于一种半清醒的状态,感觉出来此刻是在做梦,但清楚的触感又让他有些纳闷,墓道口正中一只火把即将就要熄灭了,就着火光看到只有上半露出来的胡万,随手一抹腰间双铲不见了,他没法逃出去。

就在老吴不知所措之际,只有一半身体的胡万突然动了一下,这把老吴是吓了一跳,他以为是自己眼花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火把,举在胡万的脸上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刚一靠近,原本死透的胡万突然坐起身来,一只手猛的抓住老吴拿火把的右手。胡万两眼发白嘴里还吐着血,另一只手就要去抓老吴的脖子,这下把老吴惊的不轻,直接就醒过来了。

老吴躺在木板洋灰搭建的炕上满脸都是汗水,胡万始终是他心里的一份恐惧,似乎这辈子都无法摆脱,还好刚才是个梦,再说半夜也不能白醒,便想起身去上个茅厕。

刚把自己撑起来就突然看到地上有两个绿点,像是一对眼珠子,正盯着自己瞧,还没等老吴反应过来,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吴老弟,你可让老夫好找啊。”

在这黑灯瞎火的大半夜突然听到这声,老吴顿时是头发都炸起来了,本能的抓过枕头朝着绿光的位置咆哮着就砸过去。

结果枕头砸了个空,但那两个绿点似乎也被扔过去的枕头惊到顺着墙边就溜走了。

老吴愣是呆坐半天才回过神来,仔细的检查周围没有在发现异常的东西,也不敢下地去捡枕头,就凑活这用衣服垫头躺下,他没法睡着了,因为刚才听到那声音的语气绝对是胡万没有他人了。

转天一大早哥几个都起来了,打一桶水在院里冲洗,老吴迷迷糊糊的穿衣出门,险些让挡粮食的高门槛给绊一跟头。

哥几个瞅见了乐的都不行,老三李富财笑着说:“老吴是怎么着,难不成昨晚梦见相好的?这么大岁数悠着点。”说完话哥几个又是一通哄笑。

老吴洗了把脸,用衣服擦干,对他们说:“去、去都一边去,刷个牙都堵不住你们这些臭嘴,你们连个婆娘都没有还有脸笑话我?”

老四这时候闷着声说:“你们净瞎说,老吴哪是梦见相好了,他准是因为打赌要输了,一晚上都在心疼那一坛酒钱。”

一说到这打赌上哥几个都赶忙问是怎么回事,昨晚他们都睡着了没听到老吴和老四说的话也就不知道,小七就给他们解释。

“那个甚么,吴大哥要和四哥比谁挖坟头快,输的人得去村里的李久田家买一整坛酒回来给咱们喝喝。”

众人一听这个那就来劲了,老二胡大膀那破锣嗓子就吆喝起来:“买老四一赔二,只赚不赔好买卖,最多两块买定离手了,哥几个赶紧的。”这帮闲人算是又找着乐子了。

赶坟队,迁坟头,得赶早,从天亮,到地红,干多少,算多少,从不在,天黑后,这件事,犯忌讳。说起来像三字经,其实说的就是赶坟队从早上干到下午四五点钟日头快落山了,大地都染成红色,天黑之后就不能挖坟头,犯了忌讳会惹事的。

赶坟队一行人推着平板车带了不少麻布口袋往坟坡子方向走,这地方说起来有些偏,地理位置处于河南和陕西的交界处,只有一条土路,每到下雨天就泥泞不堪非常不好走。但这哥几个运气不错赶上最近比较旱没怎么下雨,推着平板车走的也顺利还不到早上六点就到坟坡子。

坟坡子因为众多的坟头而得名,到地方了一瞧还真是,周围的几个地势不算太高的土坡上都是一个接一个隆起的土包,上面的蒿草长的有一人那么高,显得此处荒凉和寂静。

虽说众人因为打赌的事吵吵一早上,可真正到干活的地方,也就正经干活不瞎扯了,唯独剩个小七还跟在老吴和老四身后打算瞧热闹。

老吴走进坟坡子深处,找到两个位置比较近大小差不多的坟头,就对老四说:“就这两个了,让小七看着,谁先挖到死人骨头谁就算赢怎么样?”

老四听后也没回话抄起铲子就开始挖土了,最近天有些热地面都旱的龟裂了,表层的泥土虽然很脆但是下面着实是硬的厉害,老四挖起来也挺费劲,得用力踩好几下铁锹才能撅出一块坟土来。

老吴此刻却悠闲的坐在一坟头上看热闹也不动手,似乎并不着急,小七看不下去了急的就说:“大哥你是刚放出来的还是怎么着?四哥都快挖完了你还在这像放风似的,兜里的钱多了是吗?”

老吴这时候站起身对着手心啐了口唾沫,从腰后掏出两把短铲,对小七说:“让他半个坟头他都不是个,接下来我给哥几个长长眼。”说完了话老吴俯下身来,两手反握铲柄那姿势说不出来的怪,突然两手像刨坑一般开始快速挖起土。

旁边几个干活的都看傻了眼,真没想到平时干活慢半拍的老吴还他娘留了这么一手,竟不到半刻就在坟头上挖出一个圆洞来,从上面能看到坟里的尸骨,当初说好谁先挖到骨头谁就赢,但是没说是挖开坟头,按老吴这打洞速度没法不赢。

小七见老吴赢了也是很高兴,急忙夺过了老吴手中的双铲边摆弄着边说老吴厉害。

老吴听到人称赞自己的手艺那也沾沾自喜,故意说到:“小场面而已,你吴哥我以前挖的都是十几米深的盗洞,这点算的了什么?”说完了话转头就去看老四,想看看他的反应,好嘚瑟一下。

这一看竟发现老四背着身站在不远处的坟头前看着里面发愣,老吴心想这准是心疼钱了打算走过去好好损损他,结果刚走过去就听老四嘟囔一句:“这坟里面怎么有个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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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坟洞

老吴晚上和老四打赌比谁挖坟头快,这结果都用不着猜。老四虽然年轻有力气平时就属他干活最快,可这老吴当年打井打盗洞的手艺还在,在半米高的坟头上挖个洞通到里面那不是什么难事,正当老吴为赢得一坛粗粮酒而高兴,却听不远处在挖坟头的老四嘟囔一句什么里面有个洞。

老吴听这话就招呼小七一块过去瞧瞧,走到老四挖开的那坟头边站住脚往里面一看,那已经被挖开一半的坟头里竟没有尸骨,坟底有个大约二三十厘米宽的那么个洞,洞里很深乌漆墨黑的什么都看不到。

说当时老四打算挖开一半的坟土只要见着死人骨头那就是赢了,但他没想到老吴跟个动物似的手拿双铲直接就刨个洞,眼瞅着自己要输也知道是比不过,准备去板车上拿几个麻袋把挖出来的死人骨头装进去,就这最后几铲子挖到土里软乎的地方,随后那些坟土竟开始塌陷下去形成了一个不大的洞口。

小七看到这洞后第一反应就是昨晚老吴所讲的故事中挖盗洞的事,他就以为这就是那盗洞了,便问老吴:“吴大哥你看这是不是那个你说的盗洞啊?是不是有人挖个盗洞进去拿明器了?是不是啊?”

老吴正纳闷这坟都挖的挺深,按理说那早都应该见着尸骨,但不仅没见着骨头还挖出个小洞,随后又听小七问他这是不是盗洞,他就说:“这可不是盗洞,先不说这人能不能进去,你看洞口的边缘有一道道的划痕,这明显是某种动物利爪刨出来的,瞅着洞口的宽度那动物虽然不是太大但也不会很小的,弄不好是狐狸或是地拱子之类的畜生挖的。”

虽然老吴说这个洞不是盗洞,但他有一连串的疑问为什么这些畜生的洞口会打在坟头里呢?那坟里的尸骨又哪去了?难不成让那打洞的畜生从洞里给拖走了?

但说到底他们只是给当地政府挖坟头干活的,坟里有好东西他们就偷收着,没有死人也没多大关系,有了给挖出来用麻袋装着日后一起火化了,这里没有倒也是省劲。结果还没容老吴多想就听见远处干活的几个人喊起来了说挖着洞了,老吴一听顿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上午的时间赶坟队在坟坡子路边这挖了不少坟头,这其中一大半都是空的,坟里最就是留点破鞋破衣服碎片,那死人尸骨都没了,剩个黑洞洞坑口在那瞧着赶坟队的哥几个。

老吴也没太当回事把他想法说给赶坟队其他人听,说是这些洞口可能是某种地拱子从地下挖进坟头里叼走了死人骨头,让其他人别担心赶紧干活,干完活还等着老四去买酒喝,他还惦记这事呢。

忙忙活活到了正午饭点,老吴昨晚没怎么睡在加上今天干活挺多饿的五脏庙都开始叫唤了,赶紧叫哥几个先停手去吃饭,每当老吴招呼吃饭那就肯定是去吃面片汤。

五里川镇通往县城的一条主路周边有那么几个摆摊的小贩,支起个凉棚摆上几条长板凳让过路的脚夫有个暂时歇脚喝茶水的地方,赶上哪年过路的脚夫多也能小赚一笔。这摆摊的小贩中有一个是从陕西来的,跟老吴来自同一个县同一个村弄不好往上数几辈还是亲戚。虽说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他们两人见过但是不太熟悉,到河南后有几次在路边遇见,老吴主动上去说几句话,现在关系还不错。这人在路边摆摊不是卖茶水的,而是支口铁锅卖面片汤。

说这西北地区因为气候原因,普遍缺乏蔬菜,因此当地人们都擅长与粗粮细做,内、馍、面的做法有很多种,味道都比较鲜美,口味各一。西北地区三种面食比较出名,分别是面片、炮仗、拉面。

其中面片是西北地区群众最喜爱也最普及的一种面食,一般那是做为晚饭的主食。分为两种,一种是用擀面杖擀薄,再切成块入锅。一种是将冷水和好的面,捏扁拉成长条后,再揪成如指甲盖大小的面片入锅,据面片形状不同,揪成指甲大小的面片称指甲面片,揪的面片比较大者戏称拦咀面片。然后入锅捞起,浇上羊肉清汤,加入羊肉丁、西红柿、青萝卜片成为西红柿羊肉面片;和牛、羊肉片、豆腐、粉条、蔬菜混吃成为烩面片。还有和牛、羊肉、粉丝、蔬菜混炒成为炒面片,品种繁多,滋味各异。

1952年的下半年朝鲜战争打的火热,中国也派出百万志愿军跨过鸭绿江前去抵抗美帝国主义和他的盟国对朝鲜的入侵,要说战争那对资源消耗是最大的,当时国内的经济资源状态非常差,就是这样那也愣是抽调出一大批粮食支援朝鲜战场,那时候别说肉能混上点面食吃就不错了。

路边卖的面片汤不是上头提到的羊肉清汤,只是把面擀成薄皮切成菱形下到煮沸的汤水中,汤水里放了很少的猪油和一些佐料,但辣椒面放的极多,整个汤水都是红的,面片进锅在盛出来那就能跟染了色一般红彤彤,味道香辣可口非常好吃,以前吃过的人要赶上饭点路过这一般都会来吃碗解解馋。

老吴他们也会隔三差五的过来吃碗热腾腾面片汤,每次到了直接找板凳坐下也不用招呼都认识,来多少人上多少碗不够了等在说。

今天的汤里辣椒面可能放多了,给这赶坟队的几个人辣的满脸都是汗,顶着日头喝着辣而且还热的汤那滋味有点怪,估计能跟蒸桑拿房差不多了。

老二胡大膀是东北吉林人,身材在赶坟队应该是最壮实,所以外号叫大膀。说这胡大膀喝完两碗面片汤那衣服可挂不住了,从身上撸下来搭在肩膀上用手背抹一把嘴上的汤油就说:“哎妈呀可辣死我了,刘帽子你今天这辣椒是放了多少啊?给我嘴唇子都辣麻了。”

刘帽子就是这个卖面片汤的陕西人,他姓刘因为这人喜欢带帽子,不管什么时候见着他头顶总有一个像以前酒楼跑堂伙计那种的小圆帽所以也有人管他叫刘帽子。

刘帽子一边给其他人盛汤一边就说了:“不是我今天辣椒面放的多,而是你们今天来的时间巧赶上第一锅汤,味道比较浓。”

小七吃的快一个人要两碗没一会就喝完了,坐在一边想着坟坡子那些个怪洞,过了一会闷得慌就问老吴:“吴大哥,你说那坟坡子那些个荒坟里的洞是动物挖的么?那些死人骨头也啃不动啊?费那傻汉子劲挖洞掏坟干什么?是不是坟坡子地下有什么东西啊?”

老吴饿坏了正大口的吃着面片呢,突然听小七提着人骨头的事,不知怎么有些反胃,他就说了:“我吃饭呢你说这玩意作甚,咱们就是迁坟头的管他下面有什么东西,跟咱们靠不着边,哥几个吃完饭还得赶紧回去干活呢,等回到坟坡子咱们再细说。”

这个点日头最足了,赶路的人也找地方休息,几乎是没有人从这个路过,吃饭的人也就剩赶坟队的哥几个,这刘帽子刷碗的时候听着小七跟老吴说的话他突然来精神了就说:“哎你们在坟坡子看到洞了?洞口是不是这么大。”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老吴一看刘帽子手比划着洞口的大小,就问他:“对就这么大,我们一上午挖着不少,不在表面上都在坟头里面呢,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帽子也是闲的没事见老吴打听,他就搬了一条长凳坐在老吴身边就说起当年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五鼠闹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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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怪鼠

在古典武侠《三侠五义》中有这么一出叫做五鼠闹东京,这一出那可算得上是这本武侠的最为精彩段落了。

讲的是北宋仁宗时期,江湖上有著名的三侠五义,其中五义又称五鼠:钻天鼠卢方、彻地鼠韩彰、穿山鼠徐庆、翻江鼠蒋平、锦毛鼠白玉堂,而三侠中的南侠展昭展熊飞因耀武楼献艺,被四帝仁宗赐号“御猫”并封为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在开封府包大人手下当差。

鼠猫虽同为侠道中人,但却因绰号相克的关系而心存芥蒂,引起了五鼠的不满。五鼠之一的锦毛鼠白玉堂一怒离开陷空岛,上京找展昭挑战。途中遇上善良正直而又手无缚鸡之力的赶考书生颜查散,途中引发美英雄三试颜查散、三吃鱼的故事,并与之结为异姓兄弟。

后颜查散遭人陷害入狱,白玉堂仗义相助,开封府寄笺留刀替颜查散伸冤,此案才得以昭雪。后白玉堂又夜入开封力斗御猫欲逼展昭消除御猫之号,但因兵刃被展昭的湛卢剑所伤,引发白玉堂夜入皇宫题诗杀命,搅闹太师府误杀二妾,奏文夹章救包拯,三鼠再入开封府合力斗御猫,白玉堂连环计开封府盗三宝,约南侠到陷空岛比试。

白玉堂通晓八卦阵法,展昭刚到陷空岛就被困在通天窟“憋死猫”,后经其他三鼠和三侠中的丁氏双侠丁兆兰、丁兆蕙相助,才被救出。蒋平水淹白玉堂,众人一起劝服白玉堂,最终化干戈为玉帛,五义归顺开封,鼠猫共同辅佐包大人,造福百姓。白玉堂封为四品带刀护卫,其余四鼠均封为六品带刀校尉,这就是五鼠闹东京,旧时候在天桥下说书的经常讲那是白听不厌啊。

至于为什么开头要说一段五鼠闹东京啊?那是因为刘帽子说的事那也跟五鼠有关系,但不是什么人外号之类,是真的五只老鼠,这话又得说回到1942年河南大饥荒了。

一听这个肯定会有人抱怨“怎么又说这个了,你还有没有别的话头了?”要说话头那咱多的是,但本书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些年间,而且坟坡子是因为河南饥荒而产生的,有些故事就得从饥荒年开始说起了。

42年饥荒的事上头讲的挺多咱就不细说了,当年地里没粮食山上也没野菜,那就只能逃难出去估计还有条活路,要是谁在家里干等着,那52年赶坟队成立的时候他们准得烧十周年了。

说五里川镇的财主姓孙,这人五短身材细脖子大脑袋两个招风耳显得脑袋格外大,说这孙财主他却没落跑,在宅子里小日子还过的不错,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他准是家里藏了不少粮食。

虽说当时许多地方的地主家里都被饿红眼的灾民抢个精光,这也把孙财主吓得不轻,还好提前在家里雇佣一大帮凶神恶煞的护院,那每一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壮实汉子,手里都领着长棍谁要是敢往宅子里闯,那准得竖着进去横着出去。

孙财主的大粮仓里面还有不少粮食,粮仓周围整天都有几个壮实的护院看着,外人别想靠近。但想要粮食也可以得花钱买,没有钱拿物件换,什么家里祖传的手镯、发钗都行,这些东西在孙财主这顶多能换一小袋米也就四五斤,明摆着是在发国难财,所以他日后没落得好下场。

说这粮仓那可是孙财主的命根子,怕被灾民们给哄抢了,格外多派些人手看着,但就是这么多双眼睛白天晚上盯着结果还是丢粮食了。

粮仓里有两米多高的粮食堆,中间还插着一根系有红绳的长棍子当做标尺,如果粮食少了那就很容易能看出来。有一天孙财主领着几个干活的从粮仓里往宅子里运粮食,结果发现粮食堆中间插的那根长棍上的红绳比粮食高了不少,这明显是粮食少了。他就非常生气大骂那几个护院连个粮仓都看不住,还不如养几条狗呢。那几个护院挨顿骂,也是憋一肚子的气,两帮人倒班白天晚上肯定都有人看着粮仓,绝对不可能是有人进去偷粮食,但那堆粮食的确打眼一看矮了不少,肯定是少粮食了,这没法解释。

为此护院们也不敢大意,没事就绕粮仓溜达,生怕再有人趁他们闲侃的时候进去偷粮食,可几天后粮食又少了。

孙财主就认为是这些护院串通的偷粮食,把原先看粮仓的那波人都换掉,还仔细的检查了粮仓周围确定没有可以让人钻进去的洞口,这才感觉安心点。

说起来想让人发笑,你猜怎么着,哎对这粮食又少了。孙财主觉出不对劲,这粮食它哪去了?怎么就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就没了呢?后来干脆就想直接把粮食都搬回宅子里堆着,即使是因为不通风发霉了,总比一天天丢粮食好的多。

就在当天夜里开始组织人手搬粮,因为怕附近的人看着粮食眼红要抢,只能等着夜深人静基本都睡着了才开始挪窝。这晚上天太黑,也没有什么照明工具,只能摸黑一袋一袋的装,装满一袋就让干活的背回宅子里去。

这粮仓里剩的粮食也不少,一帮人忙活了几个小时直到天将亮才把粮食都搬走,孙财主吝啬而且贪财看着粮仓墙边还有不少细碎的粮食,心疼啊这些不都糟蹋了么,就拿着簸箕去铲起来装袋子里。

孙财主沿着粮仓的墙边去铲地上的剩余的粮食粒,结果他刚走到一处墙边就一脚踩空了,一条腿直接掉进洞里,因为洞口有些杂草一类的东西挡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孙财主受了一点擦伤没多大事,只是突然踩空吓了一跳,有些惊着了,被人从洞里把腿拽出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等众人都围在这洞口议论的时候,孙财主拔开面前的几个人看到粮仓地下的洞才明白过来原来粮食哪去了。

那洞口不大你这人是别想进去了,但你说耗子它也挖不了这么大的洞,它能是什么挖的呢?附近这人都饿疯了,林子里跑的动物都快被吃的绝种了,哪里还有什么动物啊?几个人想了半天也没弄清楚这个洞是怎么回事,后来孙财主手下的一个护院就说了。

“管它是个甚的,既然偷咱们孙老爷的粮食,那就不能放过它啊,咱给洞口周围都下夹子,等挖洞偷粮的东西晚上再来这一准得被夹死,也算给孙老爷解恨了,中不?”护院说的这话给人听起来那就像是因为挖洞的东西偷了孙财主的粮而跟他一样生气,其实他听见人说这洞可能是什么动物挖的,当时就饿了,这饥荒年能吃上点粗粮饭就不错了,肉你是别想了财主也没有,这是送上门的口福他哪里能放过的说。

孙财主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要是人偷得抓到打一顿不弄死就行了,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给粮食吃了有气没地方撒,再加上腿也有些疼一瘸一拐的就走了,让这帮护院抓到动物之后把洞填死就完事,也没多管,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洞日后还能闹出几条人命来。

说的这护院晚上再粮仓里下了套子,用的是林子里抓狼抓狐狸一类的大架子,拿铁链锁关上门就等有空过来瞧瞧。

第二天下午那个护院就来到粮仓,粮食都被搬走了门也没锁他就推门进去。进到粮仓之后发现原本围着洞口摆了一圈的夹子少了好几个,有几条铁链也被拖进洞里。

他看到这就知道准是夹到什么东西了,然后这东西拖着夹子回到洞里去了,见状赶紧拉住铁链想从地洞里给提出来。

洞里的东西不轻,壮实的护院第一下没有提动,憋足劲脸都憋红了才提出了洞里的东西,等这拿出来看到吓一跳,不是别的就是那耗子而且足有五只。但这耗子那也太大了,从头到尾巴尖足有一米多长,全身毛是白色的,这一只都能有二十多斤沉,比家狗可小不了多少。

这年头人都没有东西吃,一个个饿的都皮包骨头,没成想这畜生居然长的如此之大,但从来也没听说过耗子可以长这么大,这还真是奇闻。

不过大一点也好,护院趁着巨鼠肉还新鲜护院给背回住处,叫来几个比较要好的哥们一起烤着吃。被他叫来的几个人一听是吃烤肉那鞋都忘了穿直接跑来,生怕来晚就没了。等到地方看到火堆上烤着一个被扒了皮的怪东西,傍边的地上还有几只,也都被扒了皮看不出来是什么,几个人就问这是什么东西?

要说吃老鼠那也只是少数的地区才敢,不说这干不干净犯不犯忌讳的事,单说这老鼠身上可是有鼠疫的,再怎么饿也不太敢去吃老鼠。加上这五只老鼠不知为什么长的如此之大,这个护院的怕那几个兄弟犯忌讳就骗他们说是在山上抓的狐狸,抓的时候还是活的新鲜的狠。他边说边转圈烤着肉,那香味就散开了,周围的哥几个口水都快流成河了,还没烤好呢就着急伸手去撕块肉下来吃。

护院一看这个伸手的赶紧说:“哎干什么呢,饿疯了都?还没熟呢你就想下口了,等会等会不差这一会中不?”

那哥们说了:“哎呦我都好几天没吃到正经的东西了,我这手他不受控制的就伸出去,我也管不住。”

护院看他们是真饿的不行,多加柴火赶紧烤熟了巨鼠,分成几份给哥几个吃。那个刚才饿的险些把手伸进火的兄弟吃的满嘴都是油,摸着自己的肚子说:“活了这么多年净他娘的遭罪,今天吃了这狐狸肉那可真是怎么说?怎么说来这那个,哦对对对叫赛过活神仙啊,就是明天死了也值了。”

为什么说中国人有许多的忌口呢?那开车的时候不能说翻车、撞车一类的话,坐船不能说涨水、翻船、沉了等一切不合时宜的话。这似乎是有道理,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不合时宜的话,那就很容易招了不该招的东西,引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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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白发长者

孙财主的家中下人、护院、打杂的不少,虽然人多但人头是有数的不会差,到时候还得发饷钱,少人肯定就会知道。

说那个抓了五只巨鼠的护院和他的几个兄弟自从那晚吃过鼠肉之后再就没出现过,好几天都没个影,也不知道是去哪了。

当时护院抓到巨鼠的时候有不少的人都知道,还有人亲眼看见了,那些耗子毛是灰白色眼睛是绿的,看着就怪吓人的提不起食欲再怎么饿也不会想吃这玩意啊,也不知道这肉有没有毒谁敢吃,当时看见的人都是这么想。

但那个护院胆子大扒皮烤着就和几个兄弟吃了,味道还真不错,但过后就出事了。

不是说他们吃完鼠肉中毒了,而是当天的夜里附近的居民都做了同一个梦。梦见五个白发老者走在街道上,脚踩过之处原本地面的砖石都变成了黄金白银铺路,路边堆满粮食随手可得,到处都是金灿灿的一片祥和之气,这景象太震撼,差点连做梦都笑醒一批人。但后来那五位白发老者全都突然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说着什么好端端的被人给害了,到现在早已尸骨无存,如今只为求得重新转世轮回的机会,如果能帮此忙那家里就会堆满无数的钱银几辈子都享用不尽。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反应都是问俺怎么帮你们轮回啊?但白发老者却没有说,只是用手指了指地下随后就化作一缕白烟消散在周围。

隔天互相一打听都做了同样的梦,这事就不能说是巧合,那都认为肯定是有灵物遇险在托梦求助,肚子里没食饿的绞劲也都不忘了,闹哄哄的过了一天,到最后也没个人知道是哪路神仙在此处受难,也不知道怎么帮他们轮回转世,但随后当天李家宅子里上吊死了一家八口人,这一下子就把托梦的事又给忘到脑袋后面了,都去李家宅子看热闹,也没人说托梦的事,只当是做一场好梦饱饱眼福。

但没过几天托梦这事被发酵了,不知为何当时梦到五位白发老者的都是饥荒年快饿死的穷人,有钱的主一个都没有做这个梦的,所以当时就有人说了准是哪个缺德财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最有可能的就是把五位下凡来送粮食的福星给弄死了,天神看到之后降罪于此地,以后地里别想长出庄家,也都甭活到明年,赶紧找个好地方给自己挖个坑,别等到最后饿的连走路的劲都没了,那时候在想挖坑那就晚了。

这个财主杀了福星引饥荒的说头传播的时候正好赶上当时的情况的确是非常的差,一大半的人都逃难去了,剩一些因为家里藏着粮食打算顶过这一阵子。但饿的人太多,自己没吃的就只能抢别人家的口粮,有的人为一点吃的大打出手,当时为抢那么点粮食被打死的人不比饿死的少。

人们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焦虑的情绪,这个传言也被不断被添油加醋的放大,那最后就开始说下凡解救贫苦百姓的福星被某个财主杀了,老天爷要降罪此地十年天不下雨地不结果,要活活的饿死所有人。

孙财主是此地唯一剩下的一个大财主,只有他家因为有很多护院看门而没被哄抢,此刻灾民就认定是孙财主杀了福星要害死所有人,只要孙财主死了那些福星就能转世,饥荒也就随之而走,人们也就不用再挨饿。

许多灾民在夜里举着火把围住了孙财主家的大院,一个一个虽然灰头土脸面黄肌瘦但眼神凶狠无比,活像一群厉鬼。

孙财主见着架势吓坏了,躲在自己的房里头不敢露面,生怕这帮刁民拿自己出气把他给祭天了。但几个护院身板壮实的狠,那些几天没吃饭的灾民哪里是这些护院的对手,即使人多也不占优势。最初有几个灾民拿着农具就要冲进孙财主的宅子,但都被护院乱刀砍死尸体给扔了出去。

这血腥的场面把围在孙财主宅子的灾民吓的不敢在冲进去,只能站在外面喊叫:“孙大脑袋你出来,你个瓜怂杀了福星还想躲,你今天要是不死灾荒就过不去,你给俺们出来。”

孙财主听的迷糊,什么福星什么他不死灾荒就过不去,闹灾荒是老天爷的事关他什么事啊,但他听见叫号的阵势今天恐怕这帮刁民是铁了心要弄死他,吓的两腿肚子都抖转了筋。

正当这个时候突然听见外面有人说话:“哎哎各位俺想起来了,粮仓里那天抓了五只大白耗子,就是孙财主护院下的夹子弄死的,五只大白耗子的尸体不知道那让他们给弄哪去了,说不定那就是下凡的福星变的结果让他们给下夹子套了,咱只要把下夹子的人给祭天了保准老天爷就饶了俺们。”这话一说出来有不少人都应声,都说看见是个护院下夹子弄死五只大白耗子。

孙财主听这话顿时是松了一口气,他想起那当初说要下夹子套粮仓地洞里东西的护院,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来了,这两天好像是听谁说起过那个护院在粮仓地洞里抓到五只大老鼠,再然后这人就没出现过,至于说那些个大老鼠是被护院杀了挖坑埋了还是下锅煮着吃了他一概不知,他对老鼠肉可不感兴趣,当初也就那么一听也没当回事,如今被外面这群疯狂的刁民一闹这才想起那个护院来。

趁这机会孙财主赶紧从屋内搬出一个凳子放在墙边,自己踩在凳子上把头露出了外墙,见外面那些乡民举着不少火把正跟自己的护院对峙。

孙财主探出脑袋喊了一嗓子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力,紧接着就说道:“乡亲们呐,咱可没杀过什么福星是不是?也没下夹子套过大耗子是不是?对都有人看见了这些坏事都是那个护院干的,而且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来过了,老天爷他老人家肯定也知道我不是坏人,所以你们找我没用,还是赶紧去找那个护院吧,晚了他可就跑了。”孙财主想把事赶紧都推到护院身上自己就能保命,没想到虽然外面的灾民相信是护院弄死的福星带来的饥荒,但还是要进去杀孙财主。

因为这个孙财主不是个好东西,这么多年一直都在压榨给他种地的农户,都憋着气直到如今河南东面有日本鬼子,全省又在发生饥荒,当地民国政府官员也都逃难去了,此地处于无政府的状态,没有王法来约束杀人夺抢成为常事,借着这股劲留下来的灾民那就想趁机杀了孙财主一解多年之恨。

所有的灾民红着眼拿着农具就要冲进宅子里,挡门的护院此刻被这阵势也是吓的不轻,随时准备逃跑。正在这一触即发之时从远处跑过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直奔站在最前面的一个灾民。

那个灾民看到这个孩子没好气的说:“你个瓜,来这作甚,俺不是让你在家里吗,赶紧滚蛋!”

那孩子也是很委屈憋着嘴说:“是俺爷让俺来地,俺爷说让你赶紧去大粮仓,里面有个啥叫护院的人。”

众人一听这话那都懂了,几十号人举着火把乌央乌央的走了,去大粮仓找那个护院。说这帮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孙财主还没反应过来人都走光只剩远处晃动的火把的亮点,这才觉得刚才险些让这群刁民冲进来给自己乱棍打死,后背的衣襟已经被吓出的汗水打湿透了,身子一软倚在墙边就势滑做在凳子手抚着胸前大口的喘着气。

再说这头灾民们听到那个下夹子弄死下凡福星的护院在大粮仓,脚下也不耽搁都赶去,可到大粮仓后那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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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五鼠闹街

粮仓正门被众多的灾民们给堵的水泄不通,站在后头看热闹的人只能踮起脚尖向里面瞧,都想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

最早发现粮仓里有人的那个老头,正在一边坐着,双腿无力向旁边撇着,目光呆滞对周围乱哄哄的动静充耳不闻,这模样就像让人拽走了魂,剩下个躯壳摆个姿势在那坐着。

去孙财主家闹事的灾民们等赶到粮仓后,就看到那老头一个人呆坐着,老头的儿子上前去询问也没个反应,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都在想“不说那个下夹子套了福星的护院就在粮仓么?这老头在这坐着干什么呢?”

老头他儿子看这情况,也是担心,怕他爹出事,一通乱摇加叫唤可算是把老头弄出点声来。老头缓过神来后,先是看了看周围的人群,随后又看粮仓一眼,身上竟是一颤,抬起手,指着粮仓半开的大门,哆哆嗦嗦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都在里面呢。”

现在天已经黑透了,火把的光亮也不太顶事,只有离得很近才能看清。看老头这反映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他只说都在粮仓里面,那粮仓里有什么老头又不说,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一人拿着一只火把就进到粮仓,去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几个人刚进去没一会,就突然几声怪叫,随后推开门跑出来,那几人出来以后就蹲在墙边呕吐着,但肚子里没食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在那干呕,吐的撕心裂肺让人看着难受。

外面的人看不明白,粮仓里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进去的人都这德行呢?过了一会从粮仓里又走出来两人,看两人没像先前跑出来的几个的模样,还算镇定,只是面色缺血有些稍微的发白。

站在外面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来,最后出来的那两人的其中一个就喊道:“好了,别讲了都回家去吧,里面莫事,只是有些死耗子,留下几个人收拾一下就行,其他人都回家去吧,别围在这了,都走吧。”

这一通吆喝还挺管用,围在粮仓周围的人渐渐散开,都回家睡觉去。但这可不是因为那人说里面有死耗子所以没有看头,而是都觉出粮仓里可能出什么不对头的事,都没胆子再看下去,早点回家睡觉吧,省的大晚上站在这里受冻又挨饿。

等人走的都差不多了,剩下了几个皱着眉头相互对望着,刚才干呕半天的那汉子这时候坐在地上说:“我地个亲娘姥姥哎,这也太吓人,这是咋回事啊?”

说了半天一直也没提到粮仓里面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能让进去的人都那副模样,这事吧说起来还真有些渗人。

最早老头带着小孙子打算去孙财主宅子那把他儿子给带回来,他怕万一出什么事家里的顶梁柱不就没了。当时爷孙两摸着黑在小路上走着,正巧路过孙财主的大粮仓,借着小月光发现粮仓门没关是虚掩着的。这老头可高兴了,他以为是忘记锁门,赶紧带着小孙子走过去,他轻手轻脚的扒开门伸出脑袋往里面一瞧,结果太黑什么也看不清,只是有那么一股的怪味。

老头就让小孙子蹲在一边看着门,他偷偷溜进去打算用衣服兜点粮食回家吃。老头没有照亮的东西,只能用脚探着路,没走出几步就踩到一个黏糊糊的东西,他用脚跺了几下,感觉也不像是装粮食的麻袋,纳闷这是什么东西,就蹲下身用手去摸。

这东西是凉的,还有些软乎,上面似乎还有黏糊糊的液体,这时有一种奇怪的味道直冲大脑,老头脖子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怪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出了粮仓,趴在地上就不动了。

小孙子被他爷闹的这一出给吓了一跳,赶紧去把老头馋起来扶到墙边坐着,就问他爷你咋了?老头这时候意识还算清醒,就让他的小孙子赶紧去把他爹叫过来,说最好能找到孙财主的护院一起过来。

小孙子没听明白他爷含含糊糊说的什么东西,等找到他爹传话的时候就说了在粮仓里找到什么护院,给这帮人也都引过去,也算是无意间救孙财主一命。

隔日天将亮,一帮人又回到粮仓,打开门一股臭味就出来,呛得门口的几人一阵咳嗽,随后都用衣服蒙住口鼻走进粮仓。

粮仓里早都没粮食,都让那个孙财主搬宅子里去,此刻空旷的粮仓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五具脖子以下被扒了皮的尸体,因为脸皮还在所以还能认出是谁。这五个被扒了皮死的人他们都认识,其中一个就是前几天下夹子套大白耗子的护院,那几个都是跟他要好的兄弟,他们虽然不算是坏人,但是跟着孙财主混附近的农户也就不待见他们。

此刻见他们惨死此处说不出来的害怕,再说杀人就杀吧,怎么还会如此狠心还把他们的皮都给扒了,这也太吓人。

当时的迷信思想也重,遇到奇怪说不明白的事那就一概推说神怪所为。在场有个人就说是不是因为护院他们杀了五个幻化成大耗子的下凡福星,所以被大白耗子给剥皮抽筋永不超生啊?

其他人一听都说对就是这么回事,准是什么大白耗子显灵,做坏事的人躲哪都没用,他们在哪杀的福星就得死在哪,死法还得更惨,死后不得转世超生,一辈子都得当孤魂野鬼受罪。

此时那几个人咬定是那些大耗子干的,因此也没声张找附近没人的地方就给那几个没皮的尸体埋了,然后各回各家也不提这件事,他们认为护院死了饥荒也就会过去,以后的日子就会好很多。

结果饥荒不仅没有缓解,反而传言说日本兵就要打过来,到处都人心惶惶的,有不少最开始打算顶一顶就过去的人,也开始收拾行囊逃难去,但还有一些人又开始盘算起孙财主了。上一次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冲进去,结果听说下夹子套福星的护院在粮仓,大部分都离开奔粮仓去了,剩下的人太少也没法冲进去只能作罢,这次一定要进去杀孙大脑袋拿他的钱银和粮食。

不少人当时都已经商量好怎么动手,到时候得东西怎么分,基本都说定了。结果就差半天要动手,那孙财主突然说要开门送粮食给灾民们。

说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好事,但孙财主说要分粮这话可算是最轰动的消息,当时人都饿,有一口吃的就能活下去,要不然也不能为那么点粮食挣的你死我活。

孙财主这次还这没说假话,当天深夜只要去了,就可以领到一小袋粮食。那都不睡觉了,排着队各家按人头都领到粮食。但领到粮食后都是大半夜的黑灯瞎火,也没法劈柴煮饭,打算等到第二天起个大早再吃。

孙财主他是个极其吝啬之人,尤其是现在情况不好自己家虽然有粮食但也不够吃,上次灾民来闹事,险些冲进来杀了他,吓的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他知道这帮灾民不会死心,等到饿急眼肯定还会再来,于是他发狠心弄些剧毒的药物混进一些米中,趁着天黑看不清分给那帮灾民吃,如今是灾荒年死人不稀奇,民国当官的也都跑了,压根没有能管事的,毒死附近的人也没多大事,等饥荒过了,自己还是此地的大财主,那日子还会跟以前一样的过。

可是他忘了一件事,灾民们都是多少天没吃到正经东西,家里也没有柴火,总不能生吃粮食吧?所以都只能等到天亮以后,再去劈些柴火煮饭吃,但就在这天夜里发生一件怪事,还救了许多人的命。

夜里有一户人家的男人睡得不实,好不容易得点粮食总怕被人惦记给偷去。睡一会就抬头去看看放在桌上的那袋粮食,看到粮食在心就能放在肚子里,也能睡一会。

就在他刚看完桌上的粮食一眼后,打算眯着眼睛睡会,突然听到屋内有窸窣的响动,他就以为进来人了赶紧抬头去看,结果发现地上有两个绿点时有时无的出现,给他惊的不轻,心想什么玩意这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听见有人说话。

“你这个不孝子!自己在家偷吃呢?”

夜深人静这声音听的是清清楚楚,那人当时就尿了裤子,因为这绝对是他前不久被饿死老娘的声音。他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直就对他娘不好,这次饥荒他光顾的自己家,也好久没去老娘家看看,结果前些天有人找自己说老娘在家饿死了,让他去收尸。他当时就说:“管俺啥事,那么大岁数不死怎么弄,想拖死俺们啊,我才不去收尸呢你们拿草席一卷扔野地里就中,不用再来找我了。”

他这话当时说的太绝,别人听的都觉得心寒,都说养儿防老,结果养了一只白眼狼,老人死后都不愿去处理后事。如今在这大半夜听到老娘说话,差点就没给他吓死,等他战战嘤嘤找老娘在哪说话呢,这时才发现桌上的粮食没了,外门还开着,当时也忘了害怕,上衣都没穿,湿着裤裆追出门去。

这天夜里可热闹,所有人家都招了贼,孙财主给的粮食还没吃就被偷走,全都追出门,那街面上人头传动全都在找粮食。

一晚上时间连个米粒都没找回来,那些追出来的人此时绝望的坐在地上,既无助也无力,如今没活路,只能给全家挖个坑,等着饿的没劲躺进去得了。

转日也是巧了,有人就在一处乱葬岗子那发现几只死耗子,那些耗子最小的有半米多长,大的比狐狸都要长出不少,全身毛色都是白的,简直就是千古奇闻。谁也没见过耗子能长的这么大啊,但随后在附近又发现一些零散的粮食和装粮食的麻袋,他们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都是这些大耗子干的,前不久有些大耗子都被护院给下夹子弄死,但又出现了五只,不知为什么死了。

可能也是种种巧合,说当时一共有十只奇怪的大白耗子但被护院套了五只。当时附近的穷人做的梦也可能只是以讹传讹,剩余的五只大白耗子为报复就偷了所有人的粮食,跑到乱坟岗子那去吃,粮食里被孙财主下了毒,想毒死灾民结果给剩余的五只大白耗子毒死了。这事直到解放后一直还有人记得,还有一点巧合的是,那五只大白耗子被毒死的地方正好是如今的坟坡子。

后来经过当时被偷粮食的人回忆,在丢粮食前都听到已经死去人的声音,但只有一句话,声音空洞诡异,这事没人可以解释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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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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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跳大神

最近天旱的厉害,大中午也没人敢露头,土地被日头烤的龟裂冒烟了,随时都有可能突发山火,但当时还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要不也不会引出后面的故事。

说刘帽子这人也是闲的没事,饭点一过,也没人路过,更没人吃饭,当然得除了赶坟队这帮人。刘帽子给自己也盛一大碗面片汤当午饭,边吃边说着故事,吐沫星子横飞说的就像他亲眼看着似得。老二胡大膀是吉林的东北人,长的膀大腰圆赶坟队里就属他块头最大,说话声也大跟个破锣似的,他坐在阴凉处乘凉刚听到刘帽子说到在粮仓发现护院等五个被扒了皮的死人,他就忍不住接话说。

“你太他娘的能扯蛋了!我咋就不信那人都被扒皮了,居然还有傻子信是什么大耗子干的,除非那都是一群没长脑子的蠢蛋。”

胡大膀一贯心直口快他才不管话说出口了合不合适,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人不坏说的话也不算是针对人,但嘴里脏话太多经常让别人感觉挺烦的。

刘帽子的故事正说着来劲呢,就听胡大膀就开始胡咧咧起来,说他讲的事是瞎掰的,刘帽子心想这人够烦的,都说是听来的故事,还跟他较真,也不高兴就回他说:“哎哎,我说,那怎么就不能是大耗子干的?怎么就不能信这东西,你们东北人还不是信那什么跳大神拜黄皮子吗?你有什么脸说我讲的故事不对?”

胡大膀那也是闲的无聊调侃刘帽子玩,但刘帽子说起跳大神的事,还把跳大神和黄皮子放在一起说,胡大膀就知道刘帽子他不懂跟自己装相呢。就借着机会想跟刘帽子和老吴说说东北跳大神是怎么回事,但那两人没理他,他只能找一旁吃面片的小七老三老四他们,跟他们讲跳大神,要不这话都说了没人听还怪丢人的。

咱也借着机会歇歇说会题外话,东北民间跳大神想必各位都不会太陌生,经常看灵异的人可能也听说过,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给各位简单讲讲。

跳大神起源于萨满,相传是一种与神灵万物沟通的方式,其行为类似于一种疯癫的舞蹈状态也叫萨满舞。萨满是满族的巫师,萨满舞也就是巫师在祈神、祭礼、祛邪、治病等活动中所表演的舞蹈。据说古代中国北方民族曾盛行过这种巫舞。

满族称萨满舞为跳家神或烧旗香,表演时,萨满腰间系着长铃,手持抓鼓或单鼓,在击鼓摆铃声中,请各路神灵,这也就是民间所说的神上身了。请来神灵后,即模拟所请之神的特征,作为各路神灵的表演。比如:请来鹰神,要拟鹰飞舞,啄食供品;请来虎神,要窜跳、扑抓;或者在黑暗神秘的气氛中舞耍点燃的香火,这就表示已请来金苍之神。

在蒙古族又称萨满舞为博或是博舞。萨满的神帽上有鹰的饰物,身穿带有飘带的裙,腰里系着九面铜镜,用以显示其的神威、法力。表演的时候,法器用单面鼓,一名萨满为主,另外两名萨满为他击鼓伴奏。舞蹈多是模仿鸟兽与各种精灵的动作,最后表演耍鼓旋转。

跳大神其实有真有假,假的当然是以欺骗钱财为主,真的也确实存在。真实的跳大神,虽然很多现象依照目前自然科学的理论难以解释,但是在治病、占卜等方面确实有一定的效果。

所以,虽然主流媒体否定跳大神,称之为封建迷信,但,特别是在我国北方,跳大神仍然非常普遍。并且也有很多人以此为职业谋生。说了一堆,还是那老话“迷信,先迷而后信。信则有,不信则无。”您要问我一个写书的信不信这些东西,我只能呵呵一笑。

咱们言归正传不扯闲篇了,说老吴听完刘帽子讲的五鼠闹街之后,虽然现在是中午日头最足的时候,吹过来的风都热乎乎的,但老吴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门上冒出不少的汗珠子,这汗绝对不是因为天热闷出来的,而是因为听到一段中的事冒出的冷汗。

刘帽子说五鼠闹街那晚,所有丢粮食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听到已经离世的人在话说,只有一句话再就没声,但是非常的吓人,有好几个胆小当场就吓晕了,等到早上醒过来才知道粮食都丢了。

老吴想到昨天晚上他就听到那胡万老头的声音,说什么可让他好找的,当时吓的不轻,后来就以为是睡糊涂,也没当回事,可如今听刘帽子这么说,他差点就想骂娘,十年前的怪事怎么如今又冒出来。

刘帽子说这故事的意思,是安慰老吴别瞎担心,坟坡子那些洞,顶多就是饥荒年没死光剩下来的大耗子的后代挖的,抓到给弄死就完了,没啥大不了的。

但如果刘帽子他不说这个故事,老吴可能也就忘了这事,也不会多留心坟坡子里的洞,更也不会引出后面的一件大事。

咱们说这大热天干什么最爽,那肯定是下河洗澡。卢氏县小河流多,甭管天多热那水都是凉哇哇的,跳进水里扎个猛子游会泳,这一整天浑身都凉爽。

赶坟队干活的进度的不错,县里分配的任务就快干完。坟坡子里有很多的空坟没有尸骨只是一个洞,虽然奇怪但他们没那么多闲心思去管,有研究洞里东西的功夫去找条干净的小溪洗澡祛暑多好,再不然到县里找个阴凉通风的地方看热闹去。

唯独老吴,他没事就趴在洞口向里面瞧,要不就伸手进去掏东西,众人不明白这是干嘛啊?那洞口都是从坟里挖出来的,再说哪能在老坟坑里趴着啊?那阴气多重啊,但是说他又不听,最后也只有小七还跟在老吴身边瞧东西,其他人要不干活挖坟头,要不就坐在一边神侃,等日头落了,去河里洗个澡再回去睡觉。

那几天去小溪、小河里洗澡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孩子在水里疯玩,未嫁人的女子这时候就会避开河流水库尽量不去那。因为在河里洗澡的人那肯定不能穿衣服,小孩都光着屁股,大人挺多穿个小裤头,万一谁家姑娘撞上一群正在洗澡的汉子,那叫脏了眼睛说出去也不好听。

赶坟队的除了老吴和小七,那剩下的人基本上天天傍晚都在一条靠近粮仓的小溪里泡着,按他们的说法叫拔凉。还好这地方水多,要不挖了一天的坟头浑身臭汗那没法睡觉,互相之间身上的味都能熏死。

那有句老话怎么讲来着?河里淹死会水的,这被淹死的人大部分都是会游泳的,不会游泳的人也不敢轻易下水不是,即使下水也不会去水太深淤泥太厚的地方。所以也可以说胆越大死越快,遇到事胆小都的跑了,胆大的不走反而还要凑近去看,那就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

说那天下午,五里川镇的一处没名的小溪里淹死两个孩子,但那水流不急水深也没不过膝盖,按理说是不可能淹死人的,即使是半大的孩子也不太可能淹死在那里,那这事就奇怪了,不是游泳淹死人那么简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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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河漂子

“三山三河两流域,八山一水一分田。”这句话是说河南卢氏县的地势,山多林木盛河流小溪多,这是主要的特点,开头讲的很细,想必都会有些概念。

52年夏天的卢氏县如果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热,那天都跟下火似得,好几周滴水没降,听着的都吓人。有的人听到肯定会较真说以前那温室气体哪有现在高啊?再怎么热能有现在热?

的确当年这穷山沟里没有现在的工业化发达,也肯定没有如今这么热,但在当时来说也算是几十年不遇。当年许多事还得依靠人力,那时候地里的拖拉机那都是稀罕物件,属于国家的,个人能有辆自行车那就算本事不错,兜里揣个手电筒那是县级干部的待遇。

说起这个那赶坟队也有一只手电筒,还是以前刘干事送来的,说是赶坟队晚上干活的时候能用得着。他这话说的怪,谁大晚上的去挖坟头啊?这事犯忌讳。但刘干事他不信邪,也不让赶坟队说什么迷信的话,那说来说去的都是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赶坟队也没人拿他当回事,那手电筒一次也没用过就扔在那搁着。

赶坟队所的住的大粮仓附近有那么一条河,平时的时候河面挺宽水也不浅,但说最近天热而且旱的厉害,好久也没下雨水,不少的小溪早都已经干涸了。赶坟队宿舍附近小河水位也下降很多,平时哥几个干完活还能去那扎个猛子,痛痛快快的游会。

可那天估计也是热的人犯迷糊,老二胡大膀从坟坡子跑回来,急急忙忙的脱了衣服就要进河里洗澡,好好搓搓身上的灰。这地方一般没人来,胡大膀心思反正也没人不如全脱光,穿个湿裤头回去也怪难受的,可他刚把裤头脱下扔在一边,就见远处走过来一个端着木盆的小媳妇,再向前走上几步就能看到胡大膀。

最近很多这小溪分流都干涸了,原本洗衣服的地方都要么干成河床了,要么就成个小水洼。各家里的女人攒了一堆衣服都得走的挺远去那还有水的河里洗,正巧这村里一个小媳妇要去洗衣服,路过赶坟队宿舍,结果就要撞上脱的衣服露着光屁股的胡大膀了。

这给胡大膀当时也是吓了一跳,可衣服都被他甩的远了,想去捡来不及,便要赶紧找地方想躲着。左右去看,周围的树木都细,草也不高根本就挡不住他,这时候就看到一旁的小河,胡大膀也没多想一猛子就扎进河里去。

结果,万万没想到河水的水位下降很多只剩下不到一米深,胡大膀一头就撞到河底的石块,脑袋当时就被撞破了,这下力度太大也没有防备就被撞晕了,脸朝上飘在水面上。

那小媳妇从小河边走过一眼就看到了飘在水面上的胡大膀,她以为胡大膀是一具浮尸,还光着屁股也不敢多看,吓的惊呼一声扔下木盆就跑回家去。

她家的男人见婆娘急匆匆的跑回来就问她:“你作甚呢,让狗给撵了?”小媳妇好不容易才喘匀了口气颤着声说:“让狗给撵还好了,那大粮仓边的小河淹死人了,还漂着来可吓死人。”这话一出口她家男人就反应过来,赶紧出门叫上几个人去了那条小河。

等到了地方还真找着浮尸了,不过不是胡大膀而是两具半大小子的尸体,十一二岁的模样,一个穿着衣服,另一个光屁股,两孩子都面朝下趴在水里,水太浅两孩子半沉在里面被河底的树枝给挂住,没被水流带走。

当时几个人看到这一幕,赶紧下水就把两孩子就捞上来,结果一通抢救也没用,早都断气了。

随后那小媳妇和一些村民赶过来看热闹,结果发现地上横躺着两具半大小子的尸体她就觉得奇怪,当时她路过河边看到的那个河漂子似乎是个胖子,怎么这一会功夫变成两孩子了呢?这件事很奇怪但她没说,也只怕说出来没人信,倒时候好说自己这个妇道人家乱嚼舌头根。

说这胡大膀当时为躲那小媳妇跳进河里,结果河水太浅一头就撞到河底的石头上晕过去,还好是脸朝上在河里漂了一会就醒过来。胡大膀当时有些被撞的迷糊,他没看到小媳妇刚走,坐在水中想了半天都没想起刚才是怎么回事,只感觉头顶发胀用手一摸,是个肿起的大包。

胡大膀踉跄的站起身走到岸边,捡起了地上衣服,胡乱的套上身捂着脑袋就要回宿舍睡觉,没走两步就看到前面的地上还倒扣一个木盆,旁边还散落了一些衣物。他看到木盆这才想起来,自己刚脱的精光就见到一个小媳妇模样的女子朝自己这个方向走过来,为了躲她跳进河里撞的头,这还真是倒霉催的,也没多想这小媳妇为什么把木盆扔在这,头上撞的生疼肚子也有股子气,顺势一脚就踢飞木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可就在这一转身的功夫,原本是胡大膀撞晕漂起来的地方,此时竟漂着两具浮尸,还好胡大膀没回头看,否则这身下也得吓的走水了。

单口相声大师刘宝瑞曾经说过这个相声叫做《学叫唤》其中就有这么一段。

甲说:那……“河漂子”怎么叫唤?

乙说:这……“河漂子”呀?“河漂子”不叫唤!

甲说:哎,叫唤。

乙说:叫唤?

甲说:叫唤。

乙说:哎,这我还真没听见过。

甲说:叫唤,叫唤。

乙说:“河漂子”怎么叫唤啊?

甲说:没到水里时候叫唤:“救人哪!咚!”

乙说:啊!那你甭跳好不好,跳时候找人救哪!

当然在这一段是用很诙谐的方式在调侃这河漂子,河漂子是天津人的叫法,也就是浮尸。天津河道多每年都能淹死许多游野泳的人,有的人被淹死后漂在水面上顺着水流而走,所以也被称之为河漂子。

至于为什么要提河漂子呢?那跟52年赶坟队宿舍旁边小河里淹死的两个半大孩子有关系,说当时胡大膀也在水里还待了挺长时间,按理说他应该会发现两具浮尸,但是当地河里除了他在没有其他的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也就一转身的功夫就冒出来两具浮尸,这可就奇怪了,没法解释了。再说河水特别浅,除非都像胡大膀那么虎,一头就扎进去撞晕然后呛死了,那不可能两孩子一个穿衣服一个没穿衣服一起跳进去吧?这事直到后来因为一件大案的告破才开始被传的更加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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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闹鬼

52年在卢氏县发生几件大事,巧合的是这些事多多少少都与赶坟队沾点关系,上头提到的这个河里发现两具浮尸这算是一件事,还有熊耳山后庙堂失火这是第二件,要说这第三件事动静闹的最大,还引来的县里的公安,这些事发生的地方东一头西一个,看似杂乱却因为一个人而联系到一起了,先卖个关子不说这个人是谁,咱得从时间发生的前后来讲起这些事。

赶坟队宿舍旁的小河里捞出两具浮尸,都是半大小子,还没死多久。河里淹死人不奇怪,哪一年都有,但奇怪的就是没人来领尸,附近也没说谁家孩子少了。如今可是旱期,河水都快见底,也不可能是从上游冲下来的,那肯定就是死在这河里的。

附近的人闲的没事大白天围在河边看热闹,赶坟队傍晚从坟坡子挖完坟头回来,这还没到就听到宿舍那边闹哄哄的,等走进才听人说是淹死两孩子,就在宿舍旁边的小河里。

老三听这话,他就找个石墩子坐着跟人说:“哎我说,就那条河现在跟个水沟似的,还能淹死人?就昨天晚上,我还想去洗洗澡呢,结果,下水了才发现那水打滚行,想游泳肚皮子都拉河底的石头,想淹死个人不容易得费点劲。”

老三这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太好,也不知道在场的人中有没有浮尸的家人,如果有碰巧听到了老三说的风凉话估计都得过来抽他大嘴巴。

可这两具浮尸却一直也没人来领,附近也都问遍了谁家也都没少人。随后有人就说:“难道不是咱们村里的人么?有没有可能是附近村子里孩子来这玩掉水里淹死了?”

老吴这时候从人群外挤进去瞧瞧,一看那两浮尸的模样就觉出问题,他就说:“我看,这不像是玩水的时候淹死的,你们看这一个还穿着衣服裤子呢,一只脚上还有鞋,谁下水去玩还穿鞋呢?”

在场的人认识老吴,知道他是赶坟队的队长,他们整天跟坟头打交道接触的死人多,再加上这人说话有谱,老吴说的话倒是提醒这些人了。

但在场有个人就问:“老吴你说他们不是玩水死的那是怎么死的?那另一个不还光屁股么?是不是这其中一个孩子呛水了,另一个去救结果一起就淹死了?”

老吴蹲下身侧着头去看那两河漂子的脸,听见有人这么问他就回话说:“这条河的水位,从几天前开始一直在减少,估摸再过些天不下雨就没了,现在剩那点水,人在里面坐着都没不过胸口,除非是上面有人按着,否则,根本不可能淹死人。”

经过老吴这一通分析,那都才反应过来想起河水太浅的事,但如果这么讲那不是淹死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被人杀后扔在河里的。

当年在这偏僻的地方遇到凶杀案之类的事,那都是由村里面的村长来解决的,县城里好几年前就成立公安,但他们也不知道那公安究竟是干什么的,怕跟以前那些当差的一样,不干正事就知道收钱,也从来没去找过,遇到事都是自己解决,不管对与错能把事平息下来就算成。

因为这事涉及到命案,有人就跑去把村长给找来。村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驼着背歪戴着一顶蓝色的老汉帽,从远处背着手就走过来。

他一来众人也不议论,赶紧腾出条路让村长进来。村长慢条斯理的走到两具河漂子边看了一眼,随后又转头瞧了瞧周围看热闹的人,便喊了一声:“有甚么看的,都走都回家去,别围在这,快走谁也不用留下。”

村长就是个相貌普通的小老头,但他在村里威信却很高,他说让人都散了回家去吧,也没人敢留下来都走了,只剩赶坟队几个人坐在一边晾着风。

老吴平时跟村长的关系不错,这位村长姓牛,老吴平时叫他老牛,这次见村长过来了就对他说:“老牛你来了。”

牛村长背着个手也没答话只是点了下头,看了地上躺着的两具河漂子半天才问老吴:“这两孩子看着面生不像是咱们村的,你说他们是被人杀的?”

老吴看出这可能是命案不敢乱讲赶紧说:“哎,我可没说他们是被人杀的,我只说他们不像是被淹死的。”

小七这时候接话说:“对吴大哥莫说是杀的,就说不是被淹死的。”

牛村长那张老脸上愁起一堆褶子,转头看着老吴就说:“县里面给俺分了一堆事还没弄呢,怎么又出这个破事,俺明个去县里头开个那什么会,哎老吴,给先这两孩子抬你们宿舍后面找口空棺材放着吧,等过两天找县里头的公安过来查查。”

赶坟队宿舍后面堆了不少从坟里挖出来的尸骨棺材,也不差这两个,就顺道给抬到后面找一口空棺材,给那两河漂子放在一起,合上棺盖那就回去吃饭了。

最近天太热,在日头下都快被晒糊了,晚上躺下后碰哪哪疼,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老四实在是扛不住,光着上身就提着水桶出门,在院里的水井打上来一通冰凉的井水,站在门口从头到脚浇了好几遍才好受些,随后在院子里坐着看满天的繁星,晾干身上的水就回去睡觉。

刚睡着没多长时间,老四就突然觉得有什么凉哇哇的东西碰了自己的脸一下,弄的他还有点痒,他便的伸手想去挠一挠,刚把手放在自己脸上就摸到有湿乎乎的东西。

老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朝地上一看,顿时是把他给惊醒了。那个原本放在后院棺材里的光屁股的浮尸此刻竟仰躺在屋里的地上,还侧着头似乎在看自己。谅老四胆再大这也顶不住啊,憋不住声就怪叫了起来。

“哎呀我的个亲娘来!”

这一声大喊把其他熟睡的人都弄醒了,众人起来一看也是被吓了一跳,那地上的浮尸在水里泡的发白肿胀,即使大晚上黑布隆冬的也能看清一个白呼呼的人形轮廓。

老吴见状赶紧掏出火柴,滑着一根点亮油灯,这下能彻底的看清楚,的确就是那原本放在后院棺材里的浮尸其中一个。

几个人相互一看,头发都快竖起来,小七胆量也不小,但此刻有些被吓的哆嗦,就问其他人说:“咋事么?这是啥了么?那浮尸怎么跑到屋里来了?“

胡大膀也说了:“这是不是诈尸了?咱们找点东西准备着,万一这死孩子要站起来咱们就直接给他脑袋敲瘪了,让他怎么起来的就怎么躺回去,你们看怎么样?。”

这时候还是老吴最淡定,他没像其他人那么慌张,再加上他不信河漂子死了好几天还能诈尸,就把油灯探过去照亮,结果发现几个带水脚印,一直从里屋到走到门口。

老吴深吸了一口凉气心想:“他奶奶的,莫不成这死孩子还当真是诈尸了自己爬出了棺材走进来的?”

结果干瞅了半天,地上的根本就是个死人没半点反应,哥几个一看没什么事,就穿上衣服下地给那河漂子又抬回到后院。

后院那口原本装了两具浮尸的棺材此时打开着,棺盖也不知道哪去,最奇怪的就是里面另外的一个浮尸没了。

赶坟队的哥几个人一看这个情况,赶紧分头去找,结果找了一晚上,连根毛都没有,原本地上的一串是脚印早都干透了。这件事可太邪了,两死孩子居然都在晚上爬出棺材一个进了屋一个不知道跑哪去了。

转天去坟坡子挖坟头的时候一个个蔫头耷脑的,找了一晚上的浮尸也没睡觉困的不行,还有就是因为浮尸居然自己能走到屋里,这说出来多吓人。

好不容易坚持把今天的任务干完,早早的收工回了宿舍,有的人也懒得洗,脱了衣服直接躺倒炕上倒头就睡,晚饭也不吃。

老吴也挺不住,天刚擦黑他也躺下睡觉,脑袋刚粘枕头就不知道事了。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他一抬头看到昨天晚上抬回棺材里的那光屁股的浮尸此刻又躺在屋里,老吴心中一惊,瞬间就出了一层白毛汗。

老吴心想:“真他娘哪是诈尸了,这分明是闹鬼。”

结果刚想到这,突然外屋传来一阵碰撞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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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发现凶手

赶坟队所住的宿舍那以前是孙财主家的大粮仓,解放后孙财主家产被没收了,粮仓中间砌了一堵砖墙隔出两个相等的空间,左边用来当赶坟队的宿舍右边则是仓库。

就在昨天晚上宿舍里闹了怪事,说当天从河里捞上两具无人认领的浮尸,没办法只得先把浮尸放到赶坟队宿舍后的空地上暂时存放,结果就在夜里那浮尸竟诈尸般,一个在宿舍屋里的地上躺着,另一个不知去向,一帮人找了一夜都没有找到。

这事邪乎的狠,赶坟队没敢往外说,怕说出去没人信反而会因为少了一具浮尸而惹事上身。第二天依旧去坟坡子干活,只是赶坟队的哥几个都想不明白,那死透了的浮尸怎么就能走到屋里来呢?

老四白天回想起那浮尸似乎还摸了自己一把,也不知道是中那浮尸的阴气还是心里作用,他总感觉浑身都不舒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他把这件事给队里人说了,老二听这话赶紧又接上,说他也被浮尸摸了下还被踹一脚,今天这活没法干了他强烈要求休息,众人都让这半夜冒出来的浮尸惊的没精打采,也都没那闲心情听老二那在瞎扯淡,自己手头上还一堆活,各忙各的也没人答话。

老二见没人理他,自讨无趣转身拿起锄头开始刨土,但边刨嘴里边还没闲着在那叨叨:“啊?我说话没人信是不?不理就不理呗,那能怎么着,等晚上啊那死孩子准得上炕钻你们被窝里,天这么热那死人肯定凉哇哇抱着舒服啊,你们指不定还以为是什么呢?等抱着死人早上醒了,嗨!您那还不得跳水坑里洗上一天。”

老二磨磨唧唧自己在一边讲半天,谁也没听清他说的什么玩意,一直干到日头快要落山了,哥几个才收工打算回去睡觉,养足精神还得找那跑丢的浮尸。

正当众人把工具都扔在板车上打算拖走的时候,见老二还在那刨土,动作幅度很大扬起很多灰土。老三就招呼他:“二哥,今天犯什么病,还是头一回看你干活这么积极,你这是打算让老吴表扬还是怎么事?”

老二闷着声说:“走吧,不用管我了,咱不睡觉了,我要一直挖到明天。”老二说话的时候刨土格外用力,像是跟谁生气一样,哥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吴这时候已经开始推着车往回走,也不回头招呼一声让哥几个走吧,咱们回去吃鱼,不要管老二了,少个人少张口每个人还能多吃些。

老二听了这话扔下铲子就要跑过去,边跑边喊:”老吴你他娘太坏了,专门等我不在开始吃鱼,你这说什么也不能少我,你等我会。”

老二听到吃鱼后也不赌气,撒这欢就跑过来,结果乐极生悲,也不知道谁挖开坟头没填死,坟里面有个洞,老二光看人没注意脚下,一脚就踩空整条腿都掉在洞里。由于坟坡子坟头里的那些洞都是在土层以下,也就是坟底,那离地面是有一定高度的,老二一条腿踩进洞里之后那就玩了一个大劈叉,双腿差点就横成一字马。

老二这人不仅嘴上贫,人也不老实,都快四十了,还经常能跟村里的小孩子一起疯玩,这一回算他倒霉瞎得瑟,在人家的坟头上跑不看路,人家肯定得整你啊,掉洞里把腿劈过劲韧带拉伤了,那家伙他疼叫的跟过年杀猪一样,哥几个本想把他抬到板车上带回去,但他死活就不躺上去,说那是拉死人用的自己还没死呢。

小七听他说完后,用手指捅了一下老二的大腿根,老二浑身一颤又喊了出来,哥几个见状都笑翻,给老二气的破口大骂:“你个鳖孙子你给老子等着,等我腿好了不锤死你。”

小七也不怕他威胁,反而又要伸手去碰。老二腿疼的厉害,这帮没良心的还笑话他,给他气的不行见小七又要伸手去碰他的痛处,急忙向后去躲,结果忘了自己就是腿拉伤了,这一迈步直接坐地上,嗷嗷的喊。

其他的人都快笑躺下,这帮没良心的笑了好一会才又给老二扶起来,这次给他放到板车上老二没在说什么,估摸也是疼的累了。

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就赶回了村子里,去找村里的一个会治跌打损伤的土郎中,给老二用药草敷了腿还用布袋子给腿捆住不让动,说是岁数也不小身子骨硬,抻了一下得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尽量不要多做体力活。

这时候换成老二乐,听到自己挺长时间不用干体力活,他开始高兴,哥几个都斜着眼瞅他,心想这人还真是好吃懒做的主。

被老二折腾的回到宿舍也都天都擦黑了,几个人昨夜压根就没睡,再加上干了一天活,傍晚又被老二闹这一通,饭也都没吃,衣服也懒得脱,直接就钻进被窝里睡觉。

虽说身体累,但是老吴脑袋里却在想事,他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结果到了半夜老吴突然被一阵响声惊醒了。

老吴这人以前跟胡万盗墓整天过得心惊胆战,睡觉都得竖起一只耳朵,生怕半夜让人给黑吃黑。多年过去但是晚上还是睡不实,有要一点声就醒过来。

深夜的宿舍里寂静空洞,外屋这一声响显得是无比刺耳,老吴听到这声一翻身就做起来,刚要探出头到外屋瞧瞧,就发现那浮尸又躺在炕边的地上,直挺挺的看着别提多渗人。

老吴不害怕这浮尸,只是突然看到惊了一下,还好不是第一次,也算是老朋友。老吴现在心思完全都在外屋里,他急切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外屋发出的响声,然后悄么声的就要下地去看看。

由于屋里太黑,老吴两手把这附近的东西怕摔着,轻手轻脚的就要下地去外屋看看,结果刚把手搭在炕边的矮柜上就摸到一个圆柱形的金属东西,拿在手中还挺凉的,双手握住摸了摸两端,这才想起来是刘干事给的手电筒,一次还都没用过呢,大晚上的还真是能派上用场。

老吴手握着手电筒,抬腿跨过地上的浮尸,走在屋里的门边伸出脑袋向外面一瞧,虽然很黑但是隐约的似乎能看出有个黑影正在动,老吴赶紧打开手电筒就照过去,在光亮下才看清原来是个人,这人正要推门出去。

那人长的很高,背影很厚实身材壮硕似乎是个壮汉子,老吴一见这人就觉出根本就不是什么闹鬼,那两个死孩子弄不好也是这个人所为,便大喊一声:“你是谁?”那人先是看见后面有光亮被惊的一愣,随后又听见老吴喊声,猛的一把就推开外门冲出去,老吴见那人跑了也赶紧追去。

深夜的山道上两个人在追逐,前头那人跑的飞快,即使周围一片漆黑也依旧能熟悉的躲开一些树木,老吴拿着手电筒追在后面,但他不熟悉这片地形还好是有手电筒照亮,勉强跟着跑出很远,但老吴始终岁数大体力也远不如从前,此刻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扶着腿大口的吸着气,抬头一看那人已经跑出很远即将就要看不到了。

老吴眯着眼此刻认定这人肯定就是杀害那两半大小子的凶手,但这人胆子也太大,居然半夜还把浮尸从棺材里抬出来放到赶坟队的宿舍里,这是想干什么,还是想表达什么?

在最后时刻老吴又用手电筒照那个正在逃跑的汉子,那人如此熟悉此地有可能是村里人,他努力的记住那人的背影和跑动的姿势,想着明天去找牛村长在村里抓人。

但就在那人即将要跑出老吴手电筒的光照范围,突然停住站着不动,老吴心里发颤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心想:“完了,那人难道是想回来对我动手杀人灭口?”老吴跑的浑身发麻,每喘一口气肺里都火辣辣的疼,双腿沉的厉害暂时是走不动,只得举着手电筒一直照着想知道那人为什么不跑了。

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奇怪的状态过了好长时间,老吴的举着手电筒的手酸的不行,但他不敢放下生怕那人朝自己冲过来。就在这个时候,那人慢慢的把头转过来,老吴看清他的模样后整个人都呆住,手电筒也掉在地上闪了几闪后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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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老四惨斗

在夜里老吴突然听到屋内有响声,结果发现那具浮尸又躺在地上,而且外屋还有个人鬼鬼祟祟的正要推门出去。老吴大喊一声,那人知道自己被发现随后夺门而逃,老吴便跟着追出去。

老吴的这一声喊把赶坟队其他人都弄醒了,一个个都睡迷糊了,醒了之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当看到地上的那具浮尸后,才想到刚才老吴好像是喊了一嗓子,然后就有外门被撞击的声音,哥几个觉得不对头也都穿好衣服出去找人。

山间的小路蜿蜒曲折,是多少年来村民踩出来的那么一条路,一直通向半山腰。哥几个人毛愣愣的出了门,也不知道老吴往哪个方向跑,于是他们就打算分头去找,老二腿拉伤动不了他只能留在宿舍。

老四自己沿着上山的小路去找老吴,山路没有台阶的全都是斜坡,走三步滑一步,好不容易才走到半山腰,本想歇歇喘口气,然后继续沿着小路走,突然发现左手边不远处地上躺着一个黑影,天太黑也看不清只看轮廓似乎是个人。

老四心中一惊,当时看那情况就以为是老吴栽在那了,赶紧就跑过去,离得近才看清是有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老四也不敢多想,只得过去想把那人给翻过来,看看还有没有气,两手把住那人肩膀一用力就给翻过身。

小七和几个人一起在宿舍附近找人,围着宿舍转好几圈,也没见着半个人影,就在他们考虑往哪去找的时候,老吴却回来了。

哥几个一见老吴回来,就问他说你去哪了?刚才怎么回事?

老吴黑着个脸说:“你们睡得也太死,这两天晚上那跑到屋里来的浮尸肯本就他娘的不是什么诈尸,是有人故意趁着咱们睡着,放到屋里来的,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这杀死这两个半大小子的凶手,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老三见老吴没出什么事提着的心也放下少许,就问他:“哎老吴你刚才看到那人长什么模样了么?”

老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山,回话说:“没看到,那瘪孙子脸上蒙着什么东西,当时看不清楚,就以为是没长脸吓了一跳,手电筒没拿住掉地摔坏了,然后他就跑没影了,夜太深我没敢再追上去。但那个孙子特别的熟悉这片地形,肯定就是这附近的人。”

小七看到老吴无事也放下心了,突然又想起来少个人,就赶快问:“吴大哥你看着俺四哥了么?他去找你了啊?就是去了你回来的方向。”

“老四?我没见着啊?”老吴有些紧张的说。

说这头老四以为地上趴的人是老吴,所以就给他翻个身想看看有还没有气。结果刚一翻过来就愣住了,那人脸上蒙着布,这身形块头可比老吴是壮多了人是谁啊?

就在老四愣神的那一瞬间,地上躺着的人突然抬起手就一拳。老四全无防备面门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打的他脑袋嗡的一声响,仰面倒回去。

老四被打的眼前发黑,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能起身。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晃了晃脑袋将要坐起来,突然腹部一沉,有人压坐在自己的身上。老四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脑袋,随后一顿乱拳就打下来,老四被压住腰,根本就起不来身,只能尽量用手去挡。

但那人力量非常大每一拳力度十足,打在身上就像被锤子猛敲的感觉,天太黑老四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动作,只能凭感觉左右的去挡,结果有那么几拳没挡住,打在眼睛上,当时就感觉眼皮肿起来,看的东西都成一条缝。

老四也不是怂人,一开始脑袋有些懵没反应过来,在被打了十几拳后,怒从心中起双手猛的一把就抓住那人的肩膀,腿下用力一顶,将那人反摔到身后,发出**撞击地面的闷声。老四趁机赶紧坐起身,双手四下乱摸,也巧了正好附近有一个带棱角的石块,老四抓在手中回头看那人已经起来又想来攻击自己,瞅准了那人的脑袋拿起手里的石头就砸个正着,直接给砸倒在一边。

老四张大嘴喘着气,手臂肿的很严重,眼角似乎也流血了,勉强的靠坐在一颗小树边,眯着那被打肿的眼睛还在死死的盯着刚才打他的人。

那人也还真是结实,即使脑袋被石头砸的鲜血不止,还是撑起来靠在一处土坡上和老四对望着。

老四捂着眼睛问道:“你他娘的是谁?你把老吴怎么了?”

那个人恶狠狠的说:“俺是地狱里的恶鬼,专们来取你们狗命的,识相的赶紧夹着尾巴跑吧!”

老四听后也发狠回骂道:“恶鬼?好!河南口音的恶鬼?我凑你奶奶个熊的,你等我缓过劲来,把脑袋给你活活拧下来扔粪坑了。”

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暂时都依着东西休息,身体歇着嘴里都不闲着,你骂我一句,我回竟你家祖先一通,你来我往比刚才搏斗还热闹。

老四是真有点顶不住,故意虚张声势拖延时间,他想着赶坟队的哥几个能赶紧找过来。可骂了半天也没个人来,眼瞅着那家伙气越来越足,自己反而越来越虚,这样不行再过一会,那家伙有劲起来还不一定是扭谁脑袋。

过了能有十分钟依旧是没等到哥几个,老四心知不好此刻也装不下去,大骂一声:“你个野姥姥养的畜生,我去撒尿,等会再回来骂你个黑老子的。”说完这句话挣扎着站起身扭头就跑。

说这一晚上山里还真挺热闹,一直都你追我赶的,前半段是老吴追着那蒙脸的壮汉,后半段则换成那人追着老四满山跑。

老四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在前头跑的飞快,后头那人也不慢紧追不舍,看样子是不追上去弄死老四不会罢手。老四刚才有些被打蒙了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竟朝着往宿舍相反的方向跑,一直跑到白天干活的坟坡子。

老四第一眼就看出坟坡子的地形,他们去干活的时候,一般是从泥道拉着拖车到这里的,他这次被人追的慌不择路,直接是从东面山坡上跑下去,这可就进坟坡子的深处了,这里漫山遍野都是坟头,土坡土坑非常多,不小心就得摔一大跟头。

等跑到这里那真是都虚脱了,腿都不是自己的。坟坡子有的地方坟头密集,只能踩着一个坟头再跳到另一个坟头上,天黑再加上身体疲惫老四也没注意坟头有什么变化,这就跟像地雷一样,也是倒霉催的,正踩中一个里面有洞的坟头,只要有洞的坟头里面都没有尸骨,所以在坟头里会形成一个空间,表面只有一层土坑,老四踩塌坟土双腿陷进去被别住了,上半身猛扑倒在地上,嘴里还啃了一口臭坟土,那摔得叫一个惨。

后面那壮汉见老四摔得狗啃泥,几步追上来,两手攥住老四的衣襟把他从坟里给拎出来仍在一边,对着老四的肚子就狠踹几脚,阴着脸怪笑着说:“信球你在跑啊?你不是要扭俺脑袋吗?来啊?怎么怂这了?你个挖坟头的龟儿子,老子本来只想吓唬吓唬你们,你个信球自己往刀上蹭,这可怨不得俺了老四!”随后从后腰掏出一把刀,拉着老四的头发把他给提起来少许露出脖子,反手握刀就要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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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脱逃

老四是李富德的外号,这个称呼村里头许多认识的人也都这么叫他。此刻这个蒙面的壮实汉子说的最后一句话里,也称呼李福德为老四,那么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附近村子里的熟人。

老四在这一瞬间想起好几个人的名字,但由于这人说话还杂夹着方言,听起来都差不多,也分不清究竟是谁。

“张茂!”眼看着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就要砍下来,没办法只得随便喊出一个名字,然后闭上眼睛等死。

可喊出张茂的名字后,老四迟迟没有等到利刃切入皮肤割开喉咙的那种疼痛感,心想:“难道让我蒙对了?还真他娘是张茂这孙子?”

老四睁开眼睛一瞧,原来是老三从后面用手握住刀,鲜血顺着刀刃滴落下来,两人此时正红着眼在较劲。老四这时候立刻就反应过来,趁那人不注意,一下就拍掉那把横对着自己的刀,随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拿肩膀就撞在那人的胸腔上,直接连带着身后的老三一起都撞翻在地。

三个人在夜深的坟坡子众多的坟头上连滚带爬,你一拳我一脚打的尘土飞扬,结果老三老四两个笨蛋愣是没打过那一个人,老三后脑可能是刚才倒地的时候撞到了,此刻脑袋发晕看人都重影,想挥拳打人结果全都打偏了还挨了好几脚,捂着肚子蜷缩在吸着凉气。

老四先前就挨一顿揍,这会又被狠打一顿,已经完全动不了。背靠着坟头耷拉着脑袋喘气声都小了。老三老四哥俩让人打到都站不起不来了,但神志都还清楚,看着那人又把刀捡起,朝他们这方向走来,老三躺在地上嘴里还闲着破口大骂。

“我凑你全家的,你他奶奶的是谁,为、为什么要杀老四?”

那人这次也不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加快脚步跑过来,手中的刀泛着月光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这还真是死期将至。

眼瞅着那人拿着刀就过来,这下面的节奏肯定是一个人得挨上几刀,运气好流血而死,运气差点这个人太凶残给他们脑袋砍下来,那连个全尸都没了,死后肯定也得埋坟坡子里,跟那些饿死鬼冤死鬼当邻居了。

这就老三老四哥俩绝望之际,赶坟队的其他人可算都赶到。老吴拿着铁锹在前头跑,后面哥几个都带干活时候的家伙事,那些铁铲、铁锹、铁锄头不仅能挖土,刨人的话也差不了哪去,抡起来打中脑袋也得开了瓢了。

可能由于人多,那壮汉犹豫一下,随后扭头就逃往坟坡子后山的密林中,那里全是松柏类植物,生长的极其茂盛,说白了里面就是天然的迷宫,大白天都没人敢进去,更别说这深夜了。

老吴他们只是追到林子边就没进去,知道这人熟悉地形,如果贸然进去抓人弄不好还能遭遇埋伏。这斗智斗勇的事他们也只是听说书的讲的故事,赶坟队这帮人卖力气行,只是别动脑,想多脑袋瓜疼,也不进去追了,赶紧跑回去看看老三老四有没有事。

好不容易给那两人弄回到宿舍,一检查,老三除了手心里的皮让刀给割开,就是肚子被踹几脚有些疼,脑袋瓜有些晕,其他的地方还好。

但老四脸都肿了,那两眼睛让人打成两没毛的桃子了,喘一口气就哼哼一声“哎呀哎。”

老二胡大膀下午腿被拉伤,一直就在炕上坐着,见老三老四这么个熊样回来,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对老四说:“怎么了兄弟?晚上出去偷人让人家男人抓着了给你一顿暴打?你瞧瞧我说什么了,咱们老老实实干活就得了,等攒钱自己去娶个媳妇,别整天惹事,是不是?这次算是好的了,你要遇上我们那脾气暴的,都能给你剁了扔去喂熊瞎子。”

老吴洗了把脸进来听到胡大膀说的话,脸往下一拉就说到:“你个瓜怂儿,刚才要不是俺们去得早,那哥俩就得交代在坟坡子了,你没帮上忙还在这说风凉话,怎么?腿又不疼了?”说完话伸手就要去拍胡大膀的腿。

胡大膀现在那腿给是他的弱点,只要不拍他的腿说什么都行,见老吴真要来动他腿赶紧求饶说:“你瞧我这破嘴,再也不敢了,吴爷饶命哎。”

老吴现在真没心情跟老二瞎扯淡,他仔细询问老三老四怎么回事,怎么还跟人打起来了?那人谁看没看清之类的问题。

老四也迷糊,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开始把那人当成老吴,突然就被打了,然后被追着跑到坟坡子结果哥俩一块让人揍了,还险些让人给抹脖子。

老吴听他这么说,差不多也明白了。然后他就从听到有声音一直追出去到如今回来都说了一遍,老吴讲的细,众人也都能听明白。

小七弄了一条湿抹布给老四擦擦脸,然后说:“俺就觉得那死人他不能自己跑进来的,原来是有个缺了八辈子德的,趁咱们睡觉给放到屋里来的,那个甚,他为啥要干这事?”

老四躺在炕上看着油灯的小火光把哥几个的倒影都映到墙上,不由得竟看楞住了,他突然就想起来老三救自己之前,那人叫自己一声老四。

隔日这赶坟队还得去坟坡子干活,胡大膀和老四算半残废,得修养一段时间,老吴大早上想先去找村长把事都说了,怀疑袭击他们的人就是村里的,而且昨夜也被老四用石头砸破头,而且还很有可能跟河里的浮尸有关系,老吴想让村长在村里帮忙找找,如果抓到送到县里交给公安好好的审审。

村长听了老吴说的事后,大为震惊。他原以为那两具浮尸,就是游野泳淹死在河里的无名尸体,等日后找到家人领走就得了,他也没当回事。但老吴说连着两天夜里都有人把浮尸摆到赶坟队宿舍的屋里,被发现之后还打伤老三老四,这事就严重了。村长也不含糊,扔下烟袋锅子立刻就带着人在村子里找脑袋受伤的壮实汉子,如果那人昨夜逃到别处了,那么家家户户的查人数,谁家少人了那就是谁。

结果脑袋受伤的找到了,但却是个老头,是他自己走路摔得,那体型也不可能打得过老三老四两壮汉子。那就只能查人数,这一查的确村里少人,不是出远门那种,是没跟家里打任何招呼就突然失踪的人,而且足有七个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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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树林脚印

说这解放年前后,关于人口失踪的事不稀奇,解放前因为战乱死了千万号人,失踪的人也不计其数,多半是去战争区结果让双方交战的子弹给开了洞,要不然就是让轰炸机在空中投弹给炸碎了。还有最大的可能就是让哪一方抓壮丁干活去了,运气好点干完活还能留一条活命回家,要说解放后当地有人口失踪那大部分都跟这河南头子有关系了。

河南头子说白了就是人贩子或叫拐子,在河南周边的省份都这么称呼。

河南头子这种拐骗人口的人,都是些地痞、无赖之类,吃喝花用惯了,又不愿意劳动,于是就想不劳而获。拐卖人口的办法,大半都先有一两个手眼比较大、人地比较熟的人来出主意,再找那些能管闲事的人。这是他们的行话,他们访好哪些人可以下手,就将住址和情况报告给总负责人,然后再派那沾人儿的人,也就是善于玩弄女人的人,设法去把要拐的女人弄到手。他们带人往别的地方去的时候,被拐的人在他们的行话中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和本人一切已经都说通了的,叫做“敞着口儿的”;另外一种是和本人没有说通要瞒着的,叫做“挡着口儿的”。

河南头子一度相当猖獗嚣张,大白天就敢到街上抱走别人家孩子,如果被孩子母亲发现了,那趁周围没人也一块就给掳走,然后往西边这些偏远地区卖掉。如果是年轻有点姿色的女子就往北边那边卖,送到当时还有的黑窑子里去能卖得很高的价钱。

往北平卖人的时候在顺便从那里拐些孩子女人卖回到河南陕西一带,像货运的一样,来回都有钱赚。

在北平拐卖人口这种勾当,行话中称之为“砟子行”。这种行道有两种:一种是奸拐,一种是诱拐。奸拐就是派年轻漂亮的小伙子设法去和被拐的女子认识,投其所好,等到两人谁都离不开谁时,就提出两个人要做长久的打算,要想法离开当地才成,接着再进一步说东北或西北地方有朋友,能给他找事,来信让他马上去,有的还把原信给女方看。女方不知这是同伙写来的假信,以为可以长久在一起。他们上火车大半都在丰台,因为在北平站上车,怕遇到熟人或被女方家人发觉。到了地点之后,就到同伙开的栈房住下,然后再慢慢施行他们第二步的办法。先由男方装出着急的样子说,答应给他介绍工作的人,不知因为什么调走了。跟着就说另外有人给他想办法找事,实际上是来看女人的年貌的。年貌看妥,手续办妥后,这时栈房、饭馆都来逼账,那男人装出万分愁苦的样子,有时还装哭寻死,表示很对不住女方。女方心一软便落到他们的圈套之中。再说女方到了边远的地方,举目无亲,就是不认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听从人家的摆布了。骗子们把钱弄到手分肥去了,哪管你受什么罪呢!

这些缺德的拐子经常是搞得别人家庭妻离子散,他们自己也通常都没有好下场,这要是让人当场抓着了都得让村民给活活打死。

话接前文五里川镇坟坡子附近这个村地盘不大,人口也不过百十号,但这里的坟头却比当地人口多出好几倍来,所以赶坟队暂住在这里干活迁坟头。

说村里头少了七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齐全,这跟以往的河南头子拐孩子妇女可不一样,都是突然就失踪的,一点音信都没有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而且就是发生这几天,要不是村长找上门查人数,那些老实的村民估摸还在家等着人回来呢。

老吴跟着村长瞎忙活一天,结果不仅没找到昨晚往宿舍里放浮尸的人,还给自己拦了一身破事,得帮忙去找那失踪的几个人。

本来赶坟队任务就紧,县里给的期限太短,按正常的速度都没法干完,这回队里两个能出力的还都受伤了暂时是别想干活了,剩下几个人在规定时间内肯定是干不完,日后准得被刘干事叨嘞的耳根子疼。

可老话有讲“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老吴这一天跟村长在村里找人,但赶坟队那头去迁坟坡子的几个人又出事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撞了太岁还是怎么着,事赶事都倒霉透了。老吴一大早就去找村长,剩下几个还得的去坟坡子挖坟头,这不干活不行,刘干事过几天就好来检查劳动成果,即使任务没完成月底还得腆着脸去拿饷钱。

这一切本来正常无比,跟昨天晚上热闹劲相比竟有了稍许的平淡,赶坟队这几个人虽然不是刀口上舔过血的,好歹也都见识过些世面,也不怕昨夜袭击老四的人白天偷摸来到宿舍对那两个半残的下手,可能不是不怕而是心太粗。

那也不是说心都粗,也有细的。赶坟队哥几个一共七个人,说到现在只提到五个,还有两个人没讲,就是老五和老六。

这两人是一起来到河南的,他们虽不是亲兄弟,但从小就相识感情不错,似乎是曾经一起经历过什么事,是那种患难与共的手足兄弟。

老五名叫张天骁老家是北平的四九城下,据他所说,曾经家里还有点小财,过了几年的衣食无忧生活。后来家财被他爹给败置光了,还欠下了一屁股的债,爹娘被债逼的走投无路,无奈选择吊绳子死了,这张天骁也就靠在街头混日子,也正是因此认识了老六。

老六叫陈坤,跟如今的一个影视名人同名,但这人长相还真是对不起那名字,也不是说这人长得歪瓜裂枣,而是不耐看,就是那种第一眼觉得一般人,但不能细看否则越看越丑,就是这么个长相。

老六家室没什么可讲的,往上数几辈都是穷人,那穷的一条裤子能穿半辈子,磨漏了补一补再穿下半辈子,如果您觉得这还够惨?那我可以跟您说是他们全家就这一条裤子,这个够惨么?

这两人是在北平街头认识的,因为生的那年头不好,吃不上饭的人多,哥俩也是生活所迫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活条命。据说这两人是去偷了一个当铺的金镯子,被掌柜的给发现了,掌柜的追上来就想给金镯子抢回去,结果在争夺的过程中被哥俩推到,脑袋撞到台阶的边角处直接死了。哥俩也应该算是过失杀人,但那年头没有这么个说法,如果投案了那肯定得判个图财害命,那就得吃几颗黑子,哥俩因此逃跑了,到河南也混了好些年。

刚才提到的心细的人就是老六,别看这人其貌不扬,但要说他呢也还真没什么本事,而且这人有个特点,就是迷信。

迷信迷信,先迷而后信。曾经听人说起过,如果人类的智商能在提升一倍那么世间就不会再有信仰,人们再不会相信天神之说,当然这个只是建立在理论之上咱们有生之年是看不到。总而言之那就是说,人更聪明那么他们就不会相信鬼神说,也不会有信仰,当然也更不会有迷信了。

老六也不能说他是笨人,只是因为传统观念早已经根深蒂固,对这些鬼神之说尤为相信,是个逢庙必拜的人。

在当时人们身体极度空虚,五脏庙府一天到晚的敲钟的念头,可没食去供奉他们,只能干耗着。老六因为信神信菩萨,认为世间自有因果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人虽然饿但却精神饱满,整天神神叨叨。

老三的手昨晚因为替老四挡刀受伤了,只能一只手勉强的挖土,干的太吃力,其他人没觉怎么地,他倒是累的不行。哥几个也都知道老三有伤,也不让他多干活。老六扶着他去小树林边找个阴凉的地方躲躲日头,老六顺便也能偷会懒。

说老六把老三送到一处风凉背阴的地方,这里林多叶密还有着丝丝的凉风吹过,别提多舒服。但老六被这小风一吹腹部就是一抖,起了尿意,赶紧进小树林子里方便一下。

老六进树林之后随便找一个地方解开裤子就要防水,正尿一半眼睛的余光突然发现地上有几个脚印。

林子里虽然阴凉能保持潮湿,但最近老天爷不知道犯什么病了就是不下雨,从干变旱,就这林子里的土壤上面都起了一层干土壳,踩在上面嘎吱脆,很容易就能留下脚印。

看到的脚印是从坟坡子方向通往林子深处的,而且这位置似乎是昨天晚上那人逃进林子的地方,可以顺着脚印看出很远。

老六赶紧尿完了提上裤子就跑出去,把哥几个招呼到一起说了这件事,众人听后一商量决定跟着脚印走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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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溪水

顺着坟坡子往上走是一片油松林,覆盖住了整片的山坡,和这山下荒芜阴森的乱坟岗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油松也叫红皮松或者短叶松,是松针类植物,成年之后通常可以长到30多米高,干粗枝细针叶短是它的主要特征。油松在辽宁、吉林、内蒙古、河北、河南等地都有分布,是一种较为常见的松树。

熊耳山的主峰熊耳岭的余脉下生长很多的油松,赶坟队的哥几个没事就在那片松林下乘凉。但这里生得油松那还顶多算是小树没长开,顶尖下宽呈圆锥形,每棵树间距很近,很难能容得人通过,再说这针叶扎的人很疼,从来也就没人为了抄近道从油松林中穿过。

赶坟队哥四个在林中拨开厚实的针叶寻着昨夜那人留下的足迹向深处走去,他们最开始以为那人可能是被迫无奈才钻进这片松林中。但跟着脚印走一阵之后才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这人所走的路线途中都是两树间距较为宽敞的地方,还有许多较粗的树干曾经被人故意折断,似乎是为弄一条通道出来。

老五张天骁拿着短铲走在最前头,不时的挥舞侧边锋利短铲,砍断前方挡路的树枝开道,他嗅着附近淡淡的松脂味道有些迷糊,就回头对身后的小七说:“七儿,林子前面是什么地方?可别让树叶挡了眼踩空掉悬崖底下,那还不得摔成面了。”

小七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听老五这么问他,就拍掉身上扎的针叶回话说:“五哥没事,你就在前头走吧,悬崖离这远着哩,俺记得走过林子前面有一条溪水,那水可甜来。”

老三跟在他们身后走了没一会就开始大喘气,手里的伤口隐隐作痛。昨天也是见那刀就要捅中老四,情急之下也没多做考虑就用手握住刀刃,如今想想直接把住那人手腕不就行,何必遭这罪呢。

但如今已经受伤了而且也没如果。他是个粗汉子,这点伤还真算不得什么,只是有些吃不上劲,往坡上走了没一会腿肚子就打颤,嘴里干的都快冒烟了,咽口唾沫都费劲。

正好这个时候小七说前面有条溪水,而且说水还很甜,老三就嚷嚷起来让他们快点走。

“哎我说你们快点,老子都他娘是受伤的人还能走这么快,你们这些个小青头的在前面磨叽啥呢?快点走,我都快渴死了,赶紧出了林子去小溪那咱们喝点水歇歇脚。”

老六因为听见老三在后面叫唤,边走边回头去看,结果正好上面的一簇针叶团贴着他头皮就刮过去,虽然没破皮但是让一堆针叶尖蹭过头皮还着实是挺疼。

老六吸着气搓着头皮,斜眼瞅着老三说:“三哥,你丫的事怎么那么多,你当咱们进来干嘛的?咱是来玩的么?咱们不是还得跟着脚印去找那孙子么?你看我这脑袋瓜就因为你差点就没让那些针子给戳成筛子了,你还着急去喝水,六爷我今儿还就不让你喝了,等到地方我先进去洗洗脚,哎然后您随意。”

赶坟队这帮人加在一起岁数也不小,再加上都是老光棍整天在一块也没个正行,胡闹起来就没完。这回让老三给起个头,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损,都嚷嚷到能喝水的地方先把脚给洗了,专门去上游洗让其他人不能喝,互相恶心人。

小七接过短铲走在前头开路,后面这三个人脚下不停嘴里也不闲着,渐渐的被小七就拉开了一定的距离,等他们闹够了才发现在前头走的小七早已经没了,上面都是一层层厚密的油松,前方的视线都被挡住,只能低头寻着两行脚印往前走。

结果哥三走到这半山腰的位置脚印就没了,拨开四周的针叶也没找到脚印,小七也跟丢了不知道跑哪去,几个人就原地喊小七半天也没个回应。

哥几个一看这不行啊,别是出什么事了,就估摸一个方向几个人猫着腰从厚密的针叶下手脚并用的向前方走。

也不知走了有多远,终于是走出这片像迷宫一样的松林,前方顿时是宽阔了不少,但这毒辣的日头立刻就把几个人晒出一层汗,幸运的是还当真有那么一条溪水,看来小七没瞎说。

老三最后一个从林子里拱出来,他这头发衣服上面粘了许多的松球和针叶,一动就哗哗的往下掉,本来刚起身想把头发上粘的松球烂叶子什么的都弄掉,结果一抬头看见前面的水流,什么也都顾不上,跟猎狗似得奔着那水源就去了。

老三到了河边撅着腚喝了好几口溪水,一脸满足的表情翻身躺在细沙石说:“哎呀这水啊,这水还真是好东西啊,不仅解渴还挺好喝的,这还别说了,就是喝完了有点发困。”

老五一直在找小七,已经走到这条小溪边按理说小七肯定会在这里等他们,但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可千万别出事,那可没法跟老吴交代。

越想越急满脑门子都是汗,正四处找人一回头见老三躺在小溪边,满面红光还絮絮叨叨的说着水好喝解渴什么东西的。

老五就没好气的回他话说:“对好喝,你多喝点吧这水不止好喝解渴还利尿呢。”

但老三懒洋洋的躺在那没了动静,腹部间喘气的幅度越来越小,像是快要断气了。

这把老五吓的不轻,赶紧喊回往上游走的老六,两人来到老三身边一瞧,这老三像是睡着了,脸上的表情奇怪,似笑非笑跟个假人似得,看得人都有点瘆的慌。

老六凑上前拍了拍老三的脸,见他没什么反应,就看着河水唑着牙花子说:“坏了坏了,三哥准是中邪了,千万别喝这溪水,弄不好是上游埋着老僵尸,这水不干净。”

老六这人迷信,每次遇到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他就说是撞邪鬼上身一类的话。赶坟队这几个人开始还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每次都听老六这么念叨不免心里头犯嘀咕,吃的就是这碗饭,干的都是刨人家祖坟的活,忌讳的事还多,在听这老六神神叨叨的一说,后脖子那都凉飕飕的。

“赶紧滚边玩蛋去,你丫才中邪了,一天到晚就他么知道瞎说,老三这是中邪了?那可能就是昨天受了伤没当时就有反应,刚才走了那么远的路,这说不定就是内伤复发,别忘了咱们在哪,这大林子里别再乱讲了,听懂了没?”老五见老三情况不对,那吓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时候又听老六胡扯,就赶紧让他闭嘴。

老六本来还想继续说的,但听到老五的话,这让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以前曾听村里人说过,坟坡子上熊耳岭下半山腰的位置有那么一处宅子,据说那还住过好几代人。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那一户人家许久都没有下山过。

说有个去林子里捡树枝柴火的小孩正好到那家附近,发现宅子的门窗脱落早已荒废,孩子胆小也没敢进去只是偷摸瞧了几眼,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也没当事就随口说了山上的有个破房子,那门窗都掉了里面有好几个大箱子,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小孩的家里人那也没当回事,山上有人住都知道,但也有好些年没见过有人下来。

也不知那是哪天,小孩他爹跟邻居闲聊就提起这件事。有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山上荒宅里有那么几个大箱子,通常故事中听到这个话头,那往下面说就是荒宅中藏着财宝,拿走换钱之后就能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当然这是说故事,但还真就有人信了。去松林捡树枝柴火的小孩他爹把儿子去山里看到荒宅以及里面有箱子的事给夸大的说了,说什么那房子门窗紧闭,他儿子捡柴火路过,刚走到附近突然那门就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苍老褶皱的手,食指弯曲招呼他儿子过去。

他儿子胆小只是靠近一点,这一离得近了才看到那竟是只断手,是夹在门缝中,虽然是断手但还在不停的动弹,这可太吓人了,他儿子就被吓跑回了家,但走之前从门缝里看到屋里有很多金灿灿的大箱子,都是镶金挂银的,估摸都装的都是不计其数的黄金宝器,那可值老些钱了。

这事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变得邪乎了,听的人都知道他在吹呢,也只当听个乐。

可在场听闲侃的人中有那么一个还就真信了,这人名叫刘细,说这刘细小的时候让门槛子给绊了一跤,摔伤了头,神经就一直不太正常。

那不是说像傻子一样流着哈喇子满大街溜达见谁骂谁那种,而是平常看不出来,但经过一段时间接触就会发现这人头脑不精明、不透亮感觉有些笨。

就是这个刘细当时蹲在墙边听说这事,别人都知道那孩他爹是在胡侃,只有这个刘细他脑中不好使就当真了,真以为有那镶金贴银那大箱子。趁着下午带着铁镐拿了几个麻袋直接去了那半山腰的荒宅,结果还真在那荒宅堂屋明面中摆了几口大箱子。但最后发现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一个被封住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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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张家宅子

熊耳峰山腰处曾经有一户姓张的人家,一个小院里围着前后两栋屋子,住着一对老两口和他们的两个儿子儿媳。

活在大山中的人靠山吃山,山上有地足够这一家子人自给自足,所以他们也很少下山。

但偶尔也会下来用山上特有的野味植果换些煤油、食盐、面碱之类的生活用品。

这其中面碱不但做饭的时候能用到,平时的时候也拿来洗头发,混在水中可以清理碗杯茶器上面的污垢,甚至擦拭铁器上的锈蚀,用途很多家家户户都常备着的东西。

山上那户每次都要买一大坛子,哥俩用扁担挑着,坛子上还挂着一些其他的日用品,一开始都以为是酒呢,等问那哥俩里面是什么啊?这么一大坛子,哥俩就说是碱。

虽然说这面碱在当年又能吃又能洗,但一般人绝不会像住在山上的那户人家每次买那么多。

按照兄弟两抬的那口坛子的尺寸,如果里面能装满碱的话,那最少能用好几年都不止。但是每隔一两个月哥俩总会抬着大坛子下山买了东西抬回去往家走,有认识的看到的问又买什么了?得到的回复跟以前一样,买的碱。

这事说来也奇怪,怎么可能用得到那么多的碱,难道煮着吃么?这肯定是有问题的。

说有一天正好有那么几个乡民闲的没事午后在树下乘凉,结果遇到下山来买东西要回去的张家哥俩,由于是正午过后日头最足的时候,那泥道上被晒的都冒烟了,当年的人鞋底都薄,这时候在这路上走那就跟走在烙煎饼的锅上一样,两脚得快点倒腾,走慢了那脚底板烫的针针的疼。

那几个乡民闲的没事乘凉,见张家兄弟抬着沉重的大坛子,两脚被灼热的地面烫的是直跺脚,便把他们招呼来这树下歇歇脚别一会在烤熟喽。

张家兄弟头上的汗水顺着脖子就流到衣服里去了,整个后背都是湿的,坐在树下阴凉处拿草帽不停的给自己扇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那几个乡民乘凉的人说着话。

说那几个乡民都知道这山上的张家每个月都会下来买一坛子碱抬回去,一直都想问问,可一直也都没机会说上话,这次张家兄弟在这歇气能聊上一会就问了:“哎你们每次都抬了一个大坛子都装了什么东西?不是碱吧?我可不信你们能用得上这么多,再说了这玩意本来就不多,哎我说,这没多少人你们实话告诉我们那坛子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东西?是不是什么好吃的?说了没事我们不跟其他人讲,你们说说。”

当年那就压根没有能吃饱的人,老天爷不对付,地里没食,再加上军阀割据战乱不止,那家家户户有点好东西都得藏着掖着,有点什么好吃的都得关紧了门偷着吃,一旦让邻居知道了说闲话是小事,万一被抢了去那可就亏了。

所以这些人就认为张家每次抬个大坛子里面肯定是不知道在哪弄的能吃的东西,怕人知道就说是买盐买碱当掩护,别人一听是盐巴破碱也就不感兴趣了,那玩意算是佐料又不能吃。

张家兄弟听到那些人问坛子里是什么东西,是不是什么好吃的能吃的东西的时候,这兄弟两不约而同的都紧张了起来,当时就要抬起坛子走人。

那几人一看这不是说中了要跑么,都起身起拦着就想看看坛子到底里面是什么吃的,但哥俩就不让看,几个人就在那日头下推搡着。

在场有个人趁着张家兄弟没注意就把盖子给掀开了,几个人都停手转头看那坛子里面的东西,结果还真是白花花的碱,满满的都要冒出来了,这就没意思了,几个人也有点尴尬,老脸一红就想伸手摸自己脑袋装傻解释。

张家兄弟中的弟弟捡起盖子又盖了回去,回头说了句:“看到了么?都是碱你们还吃不?”说完话也不等其他人解释,哥俩抬起坛子奔着山上就走了。

说自从发生了这么一件事之后,张家人再就没下山过。一直过了好些年,刘细听到了说上山那张家已经荒废了,但屋子里有不少的箱子,里面可能装着值钱的东西。

前头说过这刘细脑子不太好使,别人说什么他就相信了,趁着下午没人注意带上工具就上了山找到了那荒宅,在那正堂里发现了几个大箱子,费了好一通劲才给箱子撬开,结果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而是一堆白森森的骨头,还有不少的头骨。

刘细找到荒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撬开箱子的时候还真没看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伸手进去摸到一个圆了咕咚的东西就拿了出来,放到从坡屋顶漏下来的月光照亮,这看清后吓了他一哆嗦,是个小头骨,打眼一看像是个动物的头,但仔细一看那牙齿眼眶就能知道这顶多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头骨。

刘细顺着月光回头看到那掀开了盖子的破箱里全都是白森森的骨头,看着让人惊心触目,刘细本脑子不好但还不大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可有意思的是,自从刘细被荒宅箱子中的那些骨头吓晕了醒来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头脑聪明说话伶俐,跟以前完全不同,都说他是因祸得福被吓了一次脑子突然就好使了,据说刘细后来到外地去还赚了一些钱,过了些年的好日子。

但话说当时,刘细发现了山上张家宅子里有那么几口装了小孩骨头的大箱子,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许多人也都去看热闹了,当地的民团也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最终得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果,张家人吃小孩,而这也当年轰动一时的兄弟悍匪劫财杀人的前奏。

张家人费了不少了劲在山腰处盖了房子,还整理出了一片土地,一直在这里生活。这一家子人性格都很奇怪很孤僻,从来也不喜欢和别人来往,都说张家兄弟两都成亲了娶了媳妇,可没人见过他们那媳妇长的什么样子,压根就没露过面。

民国那些年挨饿的时候他们也没东西吃,没办法只能多弄山上的东西下去换粮食换煤油,但生活都不好也没人要山上的东西,张家的日子简直就是没发过了,除非得下山了。

其实山里还有许多的野菜野果可以吃,但那些野菜没多少营养而且吃不饱,没有肉根本就不行。

山上的动物其实不多,被张家兄弟两下套子夹了很多之后就几乎看不着了,一天到晚什么都吃不着,肚子叫着嘴里苦着,别提多难受了。

兄弟两实在是饿的不行,他们被逼无奈就带着山货去村子里想换些吃点,结果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走了整整一天也没弄点粮食,灰头土脸的就要回家去。

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白净的孩子坐在一边,哥俩同时都停住了,皱着眉头互相一对眼,瞬间都懂了对方的意思,虽然内心有些挣扎可是这脑子早都饿糊涂了,兄弟两就走过去问那小孩怎么自己坐在这啊?天都要黑了家人呢?

小孩说是他爹领着他走亲戚回来晚了,到了这爹肚子不舒服进了旁边的小树林里拉屎去了,让他在这等会。

哥俩听明白了后,先是骗小孩说这有狼专门吃孩子,要带小孩去找他爹,随后把小孩带到了附近将其活活掐死装进了背篓里回了家,扒了衣服洗干净剁掉了脑袋手脚在大锅里煮熟了,张家的老爷子在里屋闻着肉的香味就出来了,吸着口水就问哥俩说今天抓着什么东西了,味道怎么这么香呢。

哥俩一个劈着柴火一个看着煮肉的大锅,都阴着个脸,回了一句:“在等一会就能吃了,你不用问是什么,一会只管吃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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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后堂庙

当年刘细去了张家宅子偷东西,结果引出了张家人以前吃小孩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张家人都走了宅子也荒了呢?那有个流传最广的说法就是这张家兄弟因为实在是太饿了,脑子可能也是饿糊涂了,后来竟开始吃起小孩了,每次下山都会去附近村里抓一两个小孩子,弄死之后塞进坛子中上面用碱盖住,这样做是为了掩人耳目,可结果却适得其反,反而让别人都注意到他们了。

虽说当时有不少家的孩子丢了,那都以为是让从外面来的花拐子河南头子之类的人贩子给拐走出去卖掉了,自然也都到外面去找,有的干脆就不找了,想着肯定也找不到了,但谁能想到那些孩子竟让张家人给吃了。

当年张家兄弟两抓小孩回家吃,那一连就吃了能有十几个,都是七八岁的白净小孩,到最后都吃上瘾了,原本是隔着一两个月才去抓几个回来,但后来没事就下到村里没事就瞎溜达,找谁家出来玩没人看着的孩子下手。

张家老爷子一开始没觉出什么不对劲,隔三差五的能吃顿肉这生活在当时算相当不错了。

他就认为是自己两儿子有本事,能在这兔子都不打洞的山里弄到野味,但每次哥俩处理山里头套来的猎物都连藏带躲的,从来也不知道都吃了什么动物的肉。

直到后来有一次老爷子去院里的茅厕撒尿,出来的时候提着裤子边走边系裤带,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侧边的柴房里有剁骨头的声音,老爷子也好奇就拎着自己的裤子趴在柴房的小窗边往里面一瞧。

只见那哥俩满脸满身是血迹,正用力的挥舞柴刀剁着什么东西,老爷子仔细一看地上的那东西当时就吓傻了,那都是些小孩的手脚脑袋,肠子肚子心肝脾肺之类的东西,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老爷子知道自己吃了好长时间的人肉,全身瞬间就是一酥,颤抖了几下身子就站不住向后边走了几步,结果那裤子没有系上落到了脚踝处把自己给绊倒了后脑磕在地上,当场就死了。

兄弟两以为张老爷子是看到自己在剁小孩肉被吓死的,也是伤心欲绝后悔不已,悔不该当初头脑一热动了吃人肉的念头,不仅害了别人受到丧子的痛苦,自己反而还搭上了亲爹的一条命,便就草草了了后事,把吃肉剩下的骨头都装进箱子里,然后就离开此地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当然这只是附近村民流传的说法,而实际完全上是那张家老头怂恿两儿子下山抓孩子回来吃,爷三个把死孩子剁了脑袋手脚,有时煮有时蒸吃法得看心情,这要是常人光看着那就得吓出病来更别说吃了,可这爷三不仅吃的挺好,还吃上瘾了。

为什么一直只提到爷三个呢?婆婆和那两儿媳妇呢?即使不露面那也不用吃饭么?就说这张老爷子的老伴那死的早,在两儿子不大的时候就得病死了,一直就是张老爷子独自拉扯着两儿子长大,后来还给哥俩都娶了媳妇,按理说这一切都挺平常谁还没个媳妇不是,但这不正常的就是,一家五口人里只有三个是活人,这事得从民团搜张家宅子开始说了。

民团是民国时期的地方武装,它多由地主组织,功能主要是看家扶院,不列入军阀和中央军的编制。保民国是行政体系中的最基层的单位,十户为一甲,十甲为一保,但实际大多的地方不按十进制,而甲一般也没有具体管理者。

也就是说在民国那时候遇到事了,城里有警察局,乡下则找民团,这次发现张家荒宅里有许多小孩尸骨就是由民团来调查的,由于这件事闹大了,许多的以前丢了孩子的村民都上来找自己孩子的尸骨,民团也得给这么多人一个交代,所以卖力的彻查一番。

张家宅子前后一共有两栋,前面的屋子较大住着张家五口,后面的屋子比较小只有一个正堂,没有侧室、卧室也没有门窗,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旧时候的祠堂。

但后面的屋子建的着实是奇怪,那细长的形状和方形的屋顶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一口棺材。看似祠堂但里面却没有牌位,而是在中正的位置供奉了一尊两米多高身披红布的泥像,那可不是佛像而是一个人身鼠首双手拜拳在胸前的怪东西。

在场的几个民团士兵都年轻哪个也没见过这玩意,这什么东西谁也说不好,屋里宽敞什么摆设也没有,一眼就能从这边看到那头,房梁是刷着黑漆的大方木,年头久了偶尔会有灰尘落下来,其中混杂着木屑还有一些灰石,看起来这屋子到年岁了如果不修整,过不了多少时间就得塌了。

谁也没想到这摇摇欲坠的后屋愣是站住了三十多年没倒,但因为这房子盖的很奇怪,既像祠堂又像庙宇,当地人渐渐的就忘了那是曾经吃小孩的张家宅子,而是称为后堂庙,也正是因为这个称呼被闹红卫兵的时候给当做封建迷信的产物给拆除了。

话说回来当时民团的人见这座后屋不安全快倒了,也不敢在这多逗留而且这里也没什么东西,就离开回到了前屋,分头在屋里翻找着张家人以前留下的东西。

但自从张家兄弟最后一次下山到如今早已过了五六年时间了,那房子也空了很久,家中的摆设不多上面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正屋里摆着几口大箱子,都是上好的木料四周钉着铜钉,看起来结实沉重,其中的一口大箱盖已经被掀开了里面都是一些慎人的骨头,还有一些长条状白色的布料,其他的箱子中也一样,都是骨头和布料。

西屋的门口挡着厚重的棉布门帘,但已经脏的看不出曾经的颜色了,有一个脸挺黑外号叫黑蛋的民团士兵就问其他人说这屋里你们进去看了么?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当时都放在了屋里的几口大箱子的周围,翻找着有线索的东西,屋里的灰尘大这么一通翻找像起了沙暴一样,眯眼、咳嗽、打喷嚏都有,也没人回应他。

黑蛋见都忙活着也没人搭理自己,就转身掀开厚重的门帘进了西屋,这屋里地方小,一个土炕就占了能有一大半的地方,同样的到处都非常脏乱,脚踩过地面之后留下了几个清晰的脚印。

随后黑蛋在西屋里转了一圈,也没什么东西可找,但他看向土炕的时候发觉出不对劲,那土炕上盖着好几层的大厚被子,里面似乎好像有两个东西,那轮廓大小似乎是两个人躺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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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屠夫张

想必各位都有听说过这阴宅,阴宅通俗来讲是指安葬祖先灵柩的地方,简单的理解就是坟地的坟墓了。

因为先人过世后在这个地方长眠安息,所以它被称为阴宅,作为风水中重要的一部分,阴宅也是十分讲究的。

一直以来,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思想就认为,祖先安葬在好的风水福地,一定能给子孙后代带来吉祥如意,相反的,假如阴宅风水不好,则会影响到后人的运气,轻者诸事不顺,重者家庭破裂噩运连连。所以这阴宅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一般来说这人之住所得讲究风水,有了好的风水布局这屋子住着健康看着舒服,不管是从风俗、民俗、以及身体和精神层面对人都有好处。

如今这人住的地方那肯定指的是房子,总不能还住在洞里吧。

房屋因为住着人有了阳气所以称为阳宅,换句话说给死人住的那是坟地了也就是阴宅。

至于为什么要说这个呢?那跟咱们这故事有关系。

阴阳之道在于平衡,万物皆有两面性,亦有好也有坏,都是相对立的但却可以互相转换,这阳宅和阴宅也是如此。

如果有一栋房子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那房屋的内的阳气会减少,阳气不足则阴气盛,那些喜欢阴凉潮湿的蛇虫鼠蚁也会趁机进入屋内筑窝,旧时候的房子的支撑结构多为木质的,长时间没有进行维护加上潮湿和动物昆虫的侵害,房屋的质量就会下降,虽然没有民间所说的房子不住人很快就会倒塔那么厉害,但房子荒废之后很难再去住人了,因为荒废的期间很有可能已经有不干净的东西把这里当家了,你要是在来住那就是跟不干净的东西住在一起了,关系好点还能当邻居什么的。

张家宅子也就是附近人所说的后堂庙,那荒废了少说也有三四年的时间了,而且那里还有许多小孩的尸骨,即使是三伏天大日头当空,那后堂庙里也是异常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民团的人在彻查后堂庙的时候都围着装有小孩尸骨的箱子找,他们认为屋里再没其他什么可以用到的线索了。可这其中有那么一个民团的士兵外号叫黑蛋,他自己进了西屋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尸骨,当时就在西屋的土炕上发现了被褥下面似乎有两个人形的物体,他年岁小也害怕就把身上背着的枪举到胸前,慢慢的蹭到坑边,用枪口挑起了厚重的被褥的一角猛的就掀开了。

那被褥都脏的没法再脏了,上面也有很厚的一层灰土,这么被他掀起来顿时是满屋的灰尘,呛得黑蛋咳嗽不停还眯了眼睛。

黑蛋一手揉着眼睛一只手还端着枪,过了一会一只眼睛勉强的能睁开了,但被揉的有些花了看不太清楚,只是隐约的觉得炕上面有什么东西,随着视力慢慢的回复,他终于看到了炕上竟仰面躺着两个人,那两人脸色煞白还瞪着眼珠子看他,黑蛋被被惊着了拿枪的手不受控制的扣动的扳机开了一枪。

这一枪打穿了屋内的薄墙,险些把在正堂里找东西的一个民团队长的脑袋开了个窟窿。

正堂这些人都被这突然的一枪打蒙了,都抄起家伙掀开西屋的门帘就进去了。

四五把黑洞洞的枪口在西屋里乱瞄,没见出什么情况了,黑蛋站在一边拿着指着土炕,见有人来了就哆哆嗦嗦的说:“小心点,炕上有两人刚才还瞪我呢!”

民团的那个队长被黑蛋这么一说也把头转过去看,他是一愣,那坑上躺着两个身穿花袄的人,看那身形和衣服应该是两个女子,但这都什么天了,哪有人还穿这么多想活活热死么?再说了这地方怎么可能还有会人呢?估摸是两死人。

想到这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后堂庙里死人多了,外面还三大箱子呢,炕上这两顶多算个零头,能凑够上四五桌麻将了。

但随后就觉得不对劲了,看坑上那两人面色惨白,脸上还有两个大红脸蛋,不像是死了很久的,难道张家兄弟一直没走,最近还杀人了?

队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着想着就跑偏了,从死人想到打麻将了,后来又想这是谁家的小媳妇,这就被人从后面的人请推了一下,他刚想回头去询问,就听见旁边有人说:“哎你们看炕上怎么放了两个纸人啊?”

说民国时期国内一直就不太平,在九一八事变发生之前,冒出了许多耸人听闻的凶杀案,其中最有名后续影响最大的要属这屠夫张了。

屠夫张指的是两个人,也就是前头说到的张家兄弟两。在他们吃小孩的事暴露之前就提前逃走了,等民团的人来调查那都是四五年后的事了,这张家兄弟为什么叫屠夫张呢?还不是因为当年吃孩子闹出来的,而是他们逃离熊耳峰之后去了湘西,在那接连的犯下了许多抢劫杀人案,那作案的手法相当凶残,受害人被抢了钱财之后又被张家兄弟两给无情的杀害抛尸了。

说这抢钱就抢钱呗他们非得要杀人,那些被他们抢劫杀害的都是赶路的穷人,晚上赶路倒霉撞上了张家兄弟这两个厉鬼了,他们身上压根就没有多少钱,有的人顶多带了一点干粮,结果张家兄弟也不嫌弃,吃剩的半块饼他们也得抢走,抢完了东西还得狠捅上几刀,然后剁下脑袋扔在一边就走了,这简直就是杀人魔,所以得了一个屠夫张的绰号。

也是这张家兄弟两太肆无忌惮无所顾虑了,大白天都开始抢劫杀人了,杀完人还不走,在原地等下一个。结果这就让人看到去通知了城里的警察局,就这么让附近的居民和警察包抄抓个正着,然后被带回警察局一通审问查出了他们所犯的命案。

张家兄弟全都实话交代了,问什么就说什么毫不隐瞒,对自己犯下的众多的命案也都承认,这哥俩似乎没有任何的情感,即使得知了审问完得公开枪决他们哥俩也毫不在乎,到最后还说了自己以前在老家吃小孩的事。

那些事都是好几年前的了,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就他现在犯的事就够死好几回了,在交代什么也懒得听了,两天之后就游街到菜市口准备枪决。

当时听说了要枪毙这屠夫张,那附近乡镇的人都来了,都想看看这个杀人无数的屠夫张长的什么模样,是不是传说中那屠户的模样。

可到了现场看到了张家兄弟的模样都不免有些吃惊,那就是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眉目舒展相貌清秀,看起来就是一介书生模样,如果走大街上遇到了还能多留意几眼,但谁能想到就是这两哥俩一共屠害了三十多条人命,法理不容天理难容,明年的今日可就是他们的祭日,但他们的死也难以抵消那些无辜的生命。

但就在枪毙屠夫张的第二天就从河南卢氏县来人了,要来提张家兄弟走因为他们跟某件大事有关系,但人已经被毙了,那尸体也都送去火化了,可惜他们来晚了一天,如今只能把骨灰给拿回去了。

至于说为什么卢氏县要把张家兄弟提回去呢?这还并不是因为他们吃孩子的事,而是跟民团的调查出来的结果有关系,他们有一个重大的发现,其重要性远远超过这吃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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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纸人媳妇

民团也就是民国时期的民间武装力量,在乡下也充当执法的角色,处理一些日常的琐事,什么偷鸡摸狗、入室盗窃、行凶伤人之类也都归他们管,在民间也被称作是乡下执法队。

在民国时期的卢氏县曾发生过多起恶性的造成影响巨大的事件,这其中就有后堂庙张家吃孩子一事。

这件事从发生到被发现然后再到张家兄弟依法归案菜市口枪决一共有五年的时间,其中被张家人杀害的人数不计其数,据兄弟两交代的那些事统计出来足有三十七条人命,其中有十六个是被他们吃掉的孩子。

但是这事一直就有很多的疑问,张家老爷子他是吃孩子的主要参与者,也是他叫两儿子去偷小孩,可以自从张家兄弟两逃走之后一直到被枪决,张家老爷子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人知道这老爷子哪去了,就连张家兄弟也不知道。

还有卢氏县民团在当年彻查张家宅子后堂庙的时候发现了很多无法解释的奇怪东西,第一个就是后堂庙中供奉的鼠首人身泥像是什么东西,第二呢是这张家宅子中的土炕上躺着两个媳妇模样的纸人。

来调查的人都被弄的事一头雾水,要说杀人魔心里往往都是不正常的,会有很多的怪癖,肯定跟常人不一样,但这些东西怎么看都透着古怪劲,尤其是这栋张家宅子和后堂庙看着就让人觉得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话说发现了炕上的纸人以后都纳闷怎么还把这玩意放炕上了呢?这可是要烧给死人的东西,难道还能放被窝里当媳妇了不成。

一提到这个媳妇,有人就想起来张家兄弟以前都娶婆娘了,还是大花轿前后两个给抬上山的,但自从上山之后从来都没露过面,谁也没见过那两媳妇长的什么模样,这时候就有人提示说炕上这两纸人是不是那张家兄弟的媳妇啊?

另一个人就反驳说:“傻了吧你?还拿纸人当媳妇,知不知道这东西烧给死人的?多晦气啊?平时谁愿意沾边更别说还当媳妇给娶进家门了,除非是这张家人脑壳都坏了。”

这人说完了这句话连他自己都愣住了,谁说不是啊,那张家人吃孩子的事都干得出来这弄个纸人当媳妇那一比较还挺显得挺平常的。

民团这几个人一直在张家宅子查了一天,把尸骨都收集起来找人往山下抬,日后还拼接起来让家人来领走,可那都是些没肉的骨头棒子,别说拼起来了,想整理出一具都难于上青天,也就是为了糊弄一下村民。

他们到傍晚就已经是准备收工走人了,两人一组用绳子捆了装小孩骨头的大箱子然后用扁担给挑走。

黑蛋怕落下东西就走在最后面,等其他人都挑着箱子出门了,他还在宅子里瞎打量。

原本还是日头将落大地还是红色的,就是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天就突然黑了,这屋子本来朝向就不好,即使大白天也黑乎乎的瞧不清楚。

黑蛋还在西屋里站着,周围突然变暗了让他有些紧张,屋内灰尘和发霉的味道直冲脑门,那种味道和周围的气氛产生出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从脚底升起顺着后背就上了头顶,一瞬间那全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这突如其来的感觉让黑蛋手足无所,全身都僵住了,只能转着眼珠子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独自处于这种封闭黑暗的空间会让人产生紧张和焦虑感,更别说在死过那么多人的张家宅子了,黑蛋缩着脖子咽了一口唾沫转着脑袋看了一圈,虽然暗了些但还能隐约的看见屋内的东西,似乎没有异常一切都如初才让他稍感安心,那提了半天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一点了,便想离开这里去找前头走的那几个人。

结果他刚抬腿才走出几步还没等要掀开厚门帘出去,眼角的余光就发现了炕上躺着的两个纸人中一个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坐起了身,那画着两大红脸蛋惨白的脸上正对着他。

黑蛋本身年岁小胆量也不是太大,这突然看到纸人还坐起身了,这可把他吓坏了,嗷的一声喊厚闷着头用脸就直接顶开了那厚门帘,一直跑了出去。

结果冲的太猛等追上其他人的时候停不住了,直接就撞翻了一个走在最后那个抬着箱子姓文的老头,两人和一口大箱子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还好山坡上生长了很多的树木,二人没掉下太深就被树枝给挂住了,才没直接滚到下山,只是那口装着不少尸骨的箱子一溜烟的滚没有影了,消失在昏暗之中了。

等把掉下山坡被树枝挂住的二人拉上来以后,民团派来查张家宅子的队长吓的够呛,还以为那两人得掉下山坡得摔死了,等把黑蛋从山坡下拽上来,又气又后怕,这一激动撸起袖子就要揍他,说这黑蛋刚经历过好几次惊吓没尿裤子就不错了,那腿软的跟面条似的,看队长要揍自己只能捂着脑袋趴在地上求饶。

“别打俺了别打俺了,俺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那宅子里的纸人活了把俺给吓跑出来停不了脚了。”

旁边几个人一听这话赶紧拦下了队长,就问他:“你差点把老文头给害死了,还他娘扯皮说是什么纸人活了,你怎么回事?是不是皮紧了等着挨揍呢?赶紧跟队长说几句好的兴许就放你一马了。”那几个拦着队长的人也是为了护着黑蛋,怕队长生气再把人打伤了,假意呵斥黑蛋为他让他别乱说了,道个歉就完事了。

可黑蛋就认准说是宅子里那个纸人媳妇活了还坐起身了朝自己笑呢,差点没把他给吓死。

队长这时候冷静下来了,心想就犯嘀咕黑蛋这孩子虽然平时犟了点,但不怎么乱说话,看他这次的模样也不像是瞎说,难不成这张家宅子里面还真闹鬼?可是眼不见不为实,再说了这乱世当道那些神鬼都知道躲着点,应该不会出来作祟,这么看起来要么是黑蛋看错了,要么就是真有什么东西。

本来这帮人都已经准备下山了,让黑蛋这么一弄又耽搁了挺长时间,现在这天可是真的黑透了,但被黑蛋说的跟真的一样,那纸扎的人居然自己能坐起来这太诡异了,本身那地方有两个纸人看起来非常的唐突和不和谐,让人就不舒服,如果不亲眼证实一下今晚回去了是别想睡觉了指定得想着这件事,于是这帮人放下箱子转头往回走又去了这张家宅子。

天黑的透了,民团的几个人沿着山间小路回到了张家宅子的院门口,站在外面看宅子里黑洞洞的,似深渊一般,在加上时不时吹来的凉风让在场的众人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感觉就像是半夜走进了乱坟岗子,从内而外的凉了个透。

黑蛋这时候兜不住了,哆哆嗦嗦的说:“要不别去了,咱们赶紧走吧,那纸人肯定在里面等着咱们呢。”

队长让他说的心烦,直接就骂道:“你滚边放屁去,老子还他娘的就不信邪了,我就要进去看看,要是遇到了东西管它是什么的老子就生劈了他。”说完一通狠话给自己和其他人鼓劲端起枪就走了进去。

屋内墙非常的脏黑乎乎的,此刻完全的融于了这个黑暗之中,让进去的人不知道身处何处,让人不自觉的就紧张起来了。

自队长打头进去之后也有几个跟了进去,黑蛋和几个人不敢去只能在外面等着。其实这队长他也打怵,本来那纸人就够吓人的了,还说她坐起来了,越往西屋走就越害怕,这时候可谓是草木皆兵谁看不清道走路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响,那都得吓的众人一跳。

队长走在前面用手摸着墙,慢慢的就蹭到了西屋门口的位置,伸手摸到了一个厚实的门帘,随后轻声提示众人倒地方了小心点,后面几个拉开了枪栓发出声音示意准备好了,随后就把门帘掀开了一条缝,几个人都凑过去向里面张望。

西屋内的窗口小,压根就看不见屋内的情况,不过有人身上带着亮子,从门帘上撕下来一块点着了就扔了进去。

着火的布条被仍在了西屋的地上,火苗不大但这火光足以照亮屋内的情况了,几个人伸着头往炕上一瞧,全都吸了一口凉气,炕上的纸人既不是躺着的也没有坐起来,而是他娘的少了一个。

在场的众人都被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周围黑也看不清各自的表情,反正肯定不会是笑着的,有个人就憋不住了侧着身想从掀开的门帘缝中进去看看纸人究竟哪去了,结果刚走到队长身边突然被人拉住了,还没容他说话,就听那队长这时候说了一句。

“看地上的脚印。”

西屋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灰,门口的位置有一堆凌乱的脚印,是他们白天进去的时候踩的,里面有一串脚印是黑蛋的,但这其中还有一串小鞋印从炕边一直走到了门帘后。

众人第一眼就看到那小脚印,小小的像以前女人裹脚时候的三寸金莲,脚步很小很细碎像是迈不开步一样,脚印一个接一个的一直走到了门帘后的死角,其他人看的呆了不自觉的就寻着脚印的方向慢慢的挑开了门帘,猛的看到了门帘下竟露出了一双小巧的绣花三寸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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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门帘后

裹脚又被叫做三寸金莲是古代的陋习之一,这种陋习始于宋,当时的人们普遍将小脚当成是美的标准,而妇女们则将裹足当成一种美德,不惜忍受剧痛裹起小脚。人们把裹过的脚称为“莲”,而不同大小的脚是不同等级的“莲”,大于四寸的为铁莲,四寸的为银莲,而三寸则为金莲。三寸金莲是当时人们认为妇女最美的小脚。

关于缠足的起源,说法不一。有说始于隋朝,有说始于唐朝,还有说始于五代。有人甚至称夏、商时期的禹妻、妲己便是小脚。可谓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但是根据史学家依据史书记载缠足这一陋习应该是起源于南北朝民族大融合时期,缠足极有可能是由北方少数民族带入的。

明代,妇女缠足之风进入兴盛时期,并在各地迅速发展。明末农民起义领袖张献忠进占四川时,大刖妇女小脚,及至堆积成山,名曰金莲峰,可见四川地区妇女缠足之盛。这时期,对裹足的形状也有了一定的要求,女子小脚不但要小,要缩至三寸,而且还要弓,要裹成角黍形状等种种讲究。

裹脚于国脚同音也同意,当时女子普遍以裹小脚为美,穿上三寸金莲绣花鞋那脚小的还没手掌大,从外观看是有那么点意思,但裹脚始终是一种畸形的病态美,跟非洲的原住民把嘴唇、耳朵穿孔撑大为美都差不多。

女子通常从小的时候就开始裹脚,也就是用裹脚布束缚住脚尖让其向下生长,随着年岁增长那脚就会渐渐的被折起来,像是手掌握拳一样,这个过程痛苦漫长,等把脚裹成的能穿进三寸金莲里那几乎就废了,脚小了但脚面没了失去了作用,那走起路来可就费劲了,得小碎步一点一点的挪,这就是几千年来的陋习之一。

也是因为旧时候女子以裹小脚为美啊,后来办丧事出殡烧的女子纸人也会被扎成小脚模样套上一个三寸金莲显得好看。

说这张家宅子西屋土炕上躺着两纸人媳妇脚上都套着绣花的三寸金莲,关键那两纸人一个身穿着红色大喜新娘袍,另一个则穿着死人的大殓之服,这一红一白就那么直挺挺的躺着,即使大白天看着也后脖子发凉啊。

《赶坟》这故事的第一卷咱们得把赶坟队的几个人分开喽慢慢的讲,而且后面也不用让你猜,我直接把最后发生的事让您知道,然后再把这中间发生过一连串的这些个怪异、离奇、吓人的事细细的说出来,您只管看就行不用多想什么,如果看累了您也听我唠叨会闲篇,放松下心情多休息少熬夜,自然身体好睡的好,自然也不会做噩梦去什么乱坟岗子让老僵尸追的事。好了这闲篇不多扯,咱们书接前文继续讲这张家宅子闹鬼的事。

民团的几个人的目光就随着地上的脚印慢慢的掀起门帘,从门帘下面露出了一双大红色绣花的三寸金莲。要说这都不害怕的人,那就没有怕的东西了,昏暗的火光忽闪了几下就熄灭了,屋内又陷入了一片黑寂,只有那双门帘下的三寸金莲还清楚的可见,那鲜红的颜色似乎无法被黑暗所吞噬。

原本还挑着门帘的民团队长手一软就把门帘放下了,瞪着眼扭过头看身后的几个人,一个个的都表情吃惊呆在那半天都没反应过劲来。

队长粗喘了几口气又咽了口吐沫小声的问:“他娘的真活了?这、这怎么办?谁还想进去?”

在场的几个人都被吓虚了哪还有敢进去的,刚才没扭头就跑算挺给队长面子了,这都互相一对眼缩着脖子端起了枪要隔着门帘开上几枪,管它是什么玩意,先打上几个窟窿再说。

当时队长一看他们这架势是要开枪,就想去拦着万一这门帘后是个人那不就坏了,可当时有个已经被吓蒙了,抬起枪就连开了几发,离得近都被枪声震的耳朵嗡嗡直响。

就在他打完枪栓里的五发子弹之后,还在那不停的扣着扳机,看模样是被吓着了,已经都控制不住自己了,扣了好几次空扳机之后才知道没子弹了,又要拿枪头去捅。

这时候队长才反应过来,立马就夺下他的枪,倒转枪身用枪托一下就把那人砸到在地,直接跪下来用膝盖压住了被他砸到的人骂道:“你他奶奶的疯了?离这么近开枪不怕打着自己人吗?还他么收不住你了?是不是欠揍了?”

这还没骂完呢,旁边就有人碰了他一下,队长转头想询问他干什么又怎么了,那人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看那西屋的门帘。

隐约的能看见那门帘上被打出了几个窟窿,露出了中间的棉絮一类的东西,都脏乎乎的,中间有那么两枪打在了一起,开了一个较大的洞,从这洞里似乎能看到里面有东西一闪而过,这静下来之后也能听到屋里有沙沙的声音,像是走路的时候故意用鞋底噌地发出的响声。

那动静没规律细碎但是很快,就感觉有个人在门帘后不停的走动。在场的人都害怕了,手里头拿着枪都发虚,如果是有鬼怪一类的东西,恐怕子弹对它们没用,反而还会激怒它们。

民团这帮人以前都是当兵的,后来回乡参加了民团,他们心粗胆大曾经过的都是子弹贴着头皮裤裆跑炸弹的日子,但在那个时代普遍的迷信思想还是很重,真刀真枪面对面还能斗上一斗,但是这说不清道不明的鬼怪之事从心根里就打怵,如果谁传哪地方闹鬼或者是说有死人的冤魂抓替身呢,他们指定得绕着走,哎就是这么一伙人。

此刻他们就是认定了屋子里的纸人活了,正在屋里溜达呢。那一个个腿肚子都发颤,想跑都抬不起腿迈不开步了,只能都看着队长问他怎么办。

队长也害怕,就悄默声的说:“这不对啊,这可是真不对哎,咱们撤。”话音刚落众人还没等开始动脚出去,这时就听西屋里门口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响动,随后门帘被从里面顶了一个人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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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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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遇害

就在民团的几个人要离开张家宅子的时候,突然西屋门帘被从里面顶出来一个人形,这可把在场的几人彻底惊着了。

门帘是像厚棉被一样的东西给钉在门框上的,不仅厚实而且非常沉重,用手摸过之后感觉上面非常的脏,似乎有一层黑色粘稠的秽迹,而且门帘挂的时间长了,里面的棉絮已经脏的硬化了,像一块门板一样,只能从一边给掀起来,想顶着中间的位置出来几乎不太可能。说黑蛋当时看纸人坐起来的时候,是猫着腰用脸顶住了门帘的底部才出来的,那脸上也被蹭的黑乎乎一层东西,因为天暗和他脸本来就很黑所以才没被看出来。

这门帘刚才被一个人毛毛愣愣的就开枪打出了几个窟窿,其中两枪打在了一起把厚门帘里面塞的棉絮杂草什么的也都打翻了出来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外面的人正好能从这窟窿里看到顶门帘的东西似乎还穿着红色的衣服。

这下可都明白了,还真是那身穿大喜婚袍的纸人活了,都被吓的一直往后退,嘴里还念叨着:“哎呀亲娘来,可别出来啊。”

但他们越喊叫西屋里的纸人就越要出来,眼瞅着就要把厚门帘给顶开了,队长本来也退在一边,看着门帘后的纸人即将就要出来了那也是吓的喊出来好几声,但随后就觉出不对劲了。这门帘后的东西可太高了,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就出来似乎是因为他的脑袋顶在门帘顶部上最结实的地方,卡在那半天然后慢慢的向下滑动,这才要从门帘后出来了。

此刻队长竟有些好奇,他感觉门后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纸人活了正在推门帘,而是一个大东西依靠在上面,因为门帘很厚实可能那两头钉子也顶的牢固所以才没破碎让那东西倒出来,想到这拿起手中的步枪就砸门帘的上角。

其他人先是因为门帘后有东西顶出个人形而害怕,都已经开始往外面跑了,突然听到身后竟有一阵砸东西的闷响,一回头竟看到队长倒拿着枪正在砸门帘上面,似乎是想把门帘给砸掉。

几个人赶紧喊他:“你疯了快跑啊,你干什么呢?快过来啊就要出来了!”

队长没理他们,憋足了劲用手中步枪的枪托很砸了门帘,没想到劲使大了,竟把门梁给砸掉了,西屋里的东西依着门帘就倒了出来,被屋里的东西顶着整个连门框带门帘一股脑的就全砸到队长身上了。

一堆东西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砸起了一片灰尘,呛的人都这睁不开眼睛。

整个屋子里都乱糟糟的,门框都成了好几段飞溅出去,由于天黑看不清东西,只是在门帘倒下的地方有那么一片红色,还在不停的动弹。

等其他人摸着黑过去了一看,一堆东西都压在队长身上,把他压的都喘不过气来了,双手还在用力的顶着,每次呼吸都带动身体上面压着的东西。

几个人赶紧搭把手想把那堆东西从队长身上拿下去,有个身上带着亮子的人又从厚门帘上撕下来一大条布,捡起一段门框捆在上面,然后点着了暂时照亮,结果刚点着想伸过去瞧瞧是什么东西把整个门框都给推到的时候,火光竟照亮了一张大老鼠脸,那贼眉鼠眼的模样吓了众人一跳,但随后全都不动了盯着那老鼠脸愣住了。

队长被压的实在是顶不住了,转头看那帮人还傻站在一边,就想出声招呼他们赶紧帮把手,自己都快被压死了。

但话还没等说出来,就听见有个人说:“这玩意不是后堂庙供的那尊大耗子泥像吗?”

这句话把队长给弄愣了,他吃力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往身上一瞧,心中就是一惊还真是那后堂庙里的人身鼠首的泥像。因为这尊老鼠头的泥像身上还披着红布,所以在门帘窟窿里看起来就像是纸人媳妇的大红婚衣,但这东西怎么突然从后堂庙来到西屋里呢?再说那门帘后的三寸金莲是什么现在还在那么?

等他想完了之后才发觉身上的那些东西已经让人移开了,但双腿疼的厉害,似乎是被压伤了,几个人把他搀起来就要往外走。

等到了屋外才想起来外面应该有好几个人,刚才开了几枪之后按理说他们肯定能听到,也早该进来了,但外面始终就是静悄悄的,直到他们把受伤的队长弄出去之后才看到外面早都没人了,就破口大骂那群胆小的孙子。

这时候队长受了伤浑身都疼,让人扶着坐到了一边,还没容别人询问自己的伤势他就说:“哎你们看清了么?是不是后堂庙那尊泥像压得我,是吗?”

其他人也不确定,他们去后堂庙只是待了一会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查就又回到前屋了,谁也没仔细的看过那尊人身鼠首的泥像,这时候听队长问起这事也是心有余悸,怎么就突然的出现了一尊泥像倚在门帘上呢,按理说那屋里应该是没人的,这事可把他们弄糊涂了,真是又惊又怕,被夜里的小风一吹浑身都打颤,也不敢多停留就搀着队长下山了。

这件事说起来像是挺邪乎的,但第二天民团这帮人又回来了,才发现这张家宅子的西屋有一道暗门可以直接通向后堂庙,因为做的很隐蔽昨天还没看出来,经过一通调查昨天竟是有人故意吓唬他们,还险些把队长给压死了。

要说这人是谁为什么要这个干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民团的人说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失踪的张家老子了,但后堂庙的那尊泥像少说也是两三百斤重,这一般人也抬不动,更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偷偷的搬到西屋吓唬外面这帮人。

民团来调查的人被这些事闹得焦头烂额,不仅没查出点什么东西,还弄丢了一大箱子的尸骨。要说还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就在打算放弃查张家宅子的时候,有人就从后堂庙原先供奉人身鼠首泥像的台座下面,找到了一个做工精美的小匣子,里面放着一个类似于牌位的东西,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奉尊大王先令。”

这东西没人认识,谁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只是当做是张家先祖的牌位给送回到县城的警队里。

但民团出了一件事,那天一起去查张家宅子后来因为害怕没敢进去在外面等的那些人都消失了,没回家没回局里哪也没去,甚至都没下山,好几个大活人就这么失踪了。

这执法的人员失踪了那是大事了,最有可能就是让人给害了,但到处去找都没有人见过,没办法派出好几十号人满熊耳岭去找,最终在十多天后找到那些失踪民团士兵的尸体。那现场特别的惨,失踪的人都被扒光了衣服双手反绑在身后,那些人似乎是占成一排都是被从身后用利器给捅死的,这件事民团给瞒下来了附近的村民并不知道。

关于张家宅子对外只说他们吃小孩,其他的纸人、人身鼠首泥像,以及各种奇怪的事都没有提到,但在处理和埋葬民团士兵尸体的时候他们发现少了一个人,那个调查在张家宅子的时候说纸人坐起来的那个黑蛋却不在其中,在附近始终是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话说发现民团士兵尸体的地方是熊耳岭西边油松林下面的土坡处,那个地方日后有一个名字叫坟坡子。

那被人身鼠首泥像压伤的队长在医院里得知了这件事非常的自责,都是他坚持回到张家宅子里去看看,结果竟害死了那么多弟兄。

在队长康复出院以后他亲自去了那些兄弟的家里,挨个的道歉留下些钱然后去了埋葬那些人的坟地,向老天爷发誓说自己会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终有一日要为兄弟们报仇。

然后队长就在兄弟的坟头前一个一个的磕头,最后那家是黑蛋的坟,黑蛋和这些死了人一起失踪的,在附近只找到了他的一只鞋和一件带血的上衣,已经是凶多吉少了,由于黑蛋是孤儿在日后立坟的时候也给他弄了一个坟头里面只埋了些衣服。

队长蹲在地上摸了摸黑蛋的墓碑上的名字,嘴里也不自觉的念了出来:“张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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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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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人影

老六经老五这么一说他就想起了一件没头没尾的事,这事还是跟附近村民闲侃时候得知的,如今想起来了才发觉他们此刻的位置就在那后堂庙张家宅子附近。

老六就说了:“张爷恐怕不妙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你听说了没这闹鬼啊,天一黑满山都是死孩子在溜达,这多吓人啊。”

老五正把老三给搀起来,想把他扶坐起身,又听见老六在那叨叨,他就不耐烦的说:“我怎么告诉你的?你怎么就记不住呢?这地方都说了邪性的狠让你别乱讲了,你那嘴怎么就跟个老娘们似得,能不能消停会来帮帮忙?”

老六被说了还不乐意了,一边帮忙把老三给弄起来,一边嘴上还不闲着。

“我什么说错过了?哪次闹事不都让我提前说中了?跟你们这些蠢人就是没法交流,你们呀就是干苦力的命了,哎我说,哎不对哎这老三身上怎么烫人啊?”

还真是,老五也感觉出来了,扶着老三的胳膊把他弄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那胳膊热的烫人,在用手去摸他的脑门更烫,像是发高烧了。

老五还算有点常识,抬头看看天上的大日头,自己也满身都是汗,想到了老三昨天受伤了刚才还干了那么多活然后又爬了些山路,身体吃不消透支了,结果被这大日头烤了一会就中暑了,想到这赶紧招呼老六把他拖到阴凉处躲躲日头,在晒会准完蛋了。

山腰处有那么一个较为平整的缓坡,比那坟坡子还要平上不少,这地方还有一条溪水直接从山上流淌而下,找个阴凉处待着吹着山风听着山间流水那感觉还真妙,但此刻的情况却非常糟糕,老五老六压根就没心情消遣。

从油松林里就丢了一个小七,本来上来找他结果老三又中暑了,前头一个后头一个让老五愁着不知该怎么办。

老六这时候捡了些大叶子给平摊贴起来,然后用绳子缠了一圈做成了一个简易的树叶杯子,从小溪里盛了些水出来,走回到阴凉处喂给了老三喝。

老五瞅他一眼说:“哎呦认识这么多年,我才发觉你还会干点正经事。”

老六本想回话说自己什么时候不干正经事了?结果还没开口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那声音听着熟,似乎是喊着谁的名字。

两人急忙站起身竖起耳朵就听是谁在喊,以及在哪叫唤,可听了半天都没听清楚喊的什么东西,但那声音二人都听出来了,不是小七还是谁啊。

声音发出的地方是小溪的上游,那里正是后堂庙的位置,老五心想坏了,小七肯定遇到事了,但现在老三还晕着呢,也不能留他自己在这里,便让老六在这看着老三,他自己赶紧上去看看。

老六说:“不行不行,弄不好昨晚把老四打伤的那个孙子就在上面,结果让小七给撞上了,你自己可不行,我得跟你上去。”

老五没时间跟老六多说什么沿着小溪就往上跑,也不回头就喊:“你在这看着老三,我自己就对付了用不着你。”

但老六不听也要跟着往上跑,老五见他坚持要跟上来也不拦着,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谱,昨晚那人是真的厉害,老三老四哥俩都没打过他,自己跟小鸡子似的,这要上去了遇到了那人还不摔自己跟玩一样,结果老六坚持要跟上来自己心里踏实了一些。

二人还没跑上多远,就见不远处的林子那边升起了一阵的黑烟,周围能闻到一股燃烧松木的味道。

老五一看前面什么东西着火了,心里就着急脚下没注意让一个树杈子给绊倒了,摔了他一个狗啃泥。这是一片油松林,松树的叶子都是针叶,即使脱落之后在很长的时间内也很坚硬,老五被绊倒之后脸就拱进了针叶中,扎的他满脸都是。

这给老六吓的不轻,从后面拖住他肩膀就拽了起来,再一看老五的脸,跟个刺猬似得扎了一堆针叶,疼得他嗷嗷的叫唤,还好眼睛没被针叶扎中,要不然准得成瞎子了。

老五脸上疼的紧,自己就要伸手去摸,老六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对他说:“哎呀张五爷你可别自己用手去摸啊,你这瞎摸虎眼的再把针叶给按进去了扎着眼珠子了就完蛋了,要是那样你以后只能坐在道边给人算命摸骨了。”

这老五被扎的满脸,一开始还疼后来变的麻酥酥的了,不知道是不是针叶有毒还是扎着面部的穴位了,总之就是不对劲,那脸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心里就开始发慌了,结果听老六还在调侃他说要是扎瞎了眼睛日后只能在路边给人算命,他就气啊抬起一脚把蹲在面前的老六就给踢翻了。

老五感觉脸上太难受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要自己拔出那些针叶,手刚抬起来还没碰到脸呢就突然又被人给攥住了,老五以为是老六就破口大骂:“你他娘的还说自己干正经事,我都这样了你还没心没肺的,赶紧帮我给这些叶子弄下来,可疼死我了。”

“五哥俺是小七,你别自己拔俺给你弄。”

老五刚才说罢又要抬腿就踹,结果突然听到了小七说话,勉强的睁开眼睛一瞧,还真是小七,那悬着的心顿时是放下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倒了回去,躺在地上看着头上那蔚蓝的天空,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嘴里还嘟囔着。

“爱谁谁把您呐,下次打死我都不跟你们出来了,你们可真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等小七和老六动手把老五脸上脖子上还有胸前扎的针叶都拔出来以后又赶紧走下去找老三了,那家伙还自己躺在树底下呢。

老五的脸开始肿了,眼皮嘴唇像是被蜜蜂蛰了一样,红肿的厉害,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能用衣服沾了些水把脸擦一擦。但他还想问小七刚才究竟上哪了?那边是不是着火了?

结果还没等他问,小七就先说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说小七接过短铲之后走在前头,那后面的哥三还在磨蹭,小七走得快没一会就走出了油松林看到了那条小溪,头上顶个大日头他难受啊,一看到那条小溪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不少,直接就跑过去想去用那山间清凉的溪水洗洗脸。

结果小七到了溪水边刚要用手去捧些水泼在脸上,他就发现那溪水里有不少的黑色的东西从上游飘下来了,看起来像是木头或者是纸燃烧成灰的模样,看到这他就没敢喝了,抬头往上游的方向一看,竟看到那边有烟,他立刻就谨慎起来抄起短铲就走过去了。

小七躲在一株针叶厚实的油松后面,探出脑袋一瞧,是一颗在溪水边的油松着火了,但再仔细一看,似乎是树干的位置绑着什么东西着的,那形状是个人,这可把他吓坏了,这难道是个人被活活烧死了?

看着周围没有其他人,小七就跑过去,离得近了才看出来的确是个人,但不是活人,是个纸扎的人,外面的纸已经被烧光了,剩个竹架子还着火,烧的劈啪作响,烧完的灰烬大部分都掉到溪水里。

小七纳闷啊谁在这烧纸人啊?这是干什么?但随后突然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有个人影就跑过去,消失在厚密的油松林里。小七虽然年岁小但胆子大脾气冲,他认定了刚才跑过去的人就是昨晚打伤老三老四的凶手,怒从心中起暴喝几声别跑,虽然就要追过去,可那人早都没影了,在加上油松林里像迷宫一般,也不敢就那么进去,只能站在外面叫号。

“你个瓜蛋怂碎狗日的,你怎么没胆出来了?”

可喊了半天也没个反应,似乎是已经逃走了。过了一会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三个哥哥又赶紧回去找他们了,想说这件事,但遇见了老五扎了满脸的针叶还踹翻了老六,才赶紧过去帮忙,经过就是这么个事。

哥几个知道了他们在明那人在暗,而且又废了两人,也不敢耽搁去把那还找着火的纸人推进了小溪里灭了火,找到了昏迷的老三互相的撑着下了山回了赶坟队的宿舍。

说晚上老吴好不容易从村长那脱身,在村里走了一天裤裆里全都是汗,那两腿肚子疼的紧,一整天都没吃多少东西,要说有点收获也行啊,可竟瞎忙活了啥也没查到,那些人毛都没找到。

回来的时候宿舍里点着小煤油灯,老吴一进去就看见炕上并排躺了三个人,最里面是胡大膀,看见老吴回来了对他挤眉弄眼示意他往中间看。

老吴不知道这胡大膀要干什么,也没理他问那几个坐在桌边的说:“今天这活干多少了?怎么样累不累啊?”

结果谁也没回话都阴着个脸,老吴觉出不对就问小七:“七儿怎么回事,你们今儿个去干活了吗?”

小七不知道在哪弄了一穗烤玉米在那啃着,听老吴这么问,他就抬头说:“咋没去,要是没去三哥也不能中暑了,五哥那脸也不能...”

老五这时候突然碰了小七一下把他想说的话给打断了没让他说,老吴就着那小油灯的火光看着老五的脸上不对似乎是有点肿,当下就以为是让人给打了,急忙把着他肩膀给他脸给转过来了,一看吓了一跳,整张的脸肿的都分不清五官了,上面还摸着什么绿色的植物汁水,乍一看跟个鬼似的。

老五知道瞒不住了,就说了他们发现脚印跟到后堂庙附近的事。

老吴听了个大概,一直听到老三似乎是中暑晕倒了现在还没醒,他就有些担心拿起桌子上的烛火走到炕边想看看老三怎么样。

但用烛火照亮之后发现老三那眉目之间紧皱,嘴角竟上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晚上看的都瘆的慌,于是老吴就伸手拍了拍老三的脸,结果老三突然睁开了眼睛嘴里发出了一阵令人汗毛倒竖的怪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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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鬼上身

老三那突然一声怪笑吓的屋里几个人都是后勃颈子发凉,老三旁边躺着那两也都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就要起身躲开。

老吴离得最近只有他手里有油灯来照亮,结果刚拍了一下老三的脸就传出了一声慎人的怪笑声,这大晚上听到这声直脑门就飙冷汗,手中的煤油灯一下就没拿住掉在土炕上,那里面的煤油全洒在老三的身上,立刻就着了起来。

几个人看着着火大惊失色,又是拍又是用被子压,结果把火沾的到处都是,最终小七从外面端来一大盆水就泼过来,可算是把火给弄灭了,但那几个人躲闪不及都被浇的满身都是,炕上的被褥也湿了个透,好几个被子上都被烧黑了,有的都烧穿了,屋里一片狼藉。

没了火光屋里又是一片漆黑,老二胡大膀勉强的坐起身,把身上湿透的衣服给脱下来当成抹布拧了拧水,然后又擦了擦脸上头发上的水,喘着粗气说:“唉呀妈呀,还多亏七儿反应快,不然我都得交代在这了,哎不是我说这老吴啊,你现在怎么这么面呐?老三就笑了一下看给你吓的手里都没个紧头了,油灯你不拿住了么,你是看我们哥三都动不了碍事了想提前火化了还是怎么着啊?”

老吴刚才看到那火就在老三身上着起来了吓的全身发抖,等这时候已经浇灭了也是还没缓过劲来,双手还抖个不停,嘴唇也哆嗦着说:“放、放你娘的屁!你刚才又不是没听着那是老三的动静么?那明明是个女人的笑声。再说了你个怂瓜刚才就差点没从窗户拱出去,还有脸说我面。”

胡大膀听这不乐意了又说:“什么?什么?那火又不是着在你身上,你当然能说这风凉话,再说了我也没跑啊,刚才灭火也有我的功劳啊,等会给你衣服点着试试,我就不信你能不跑,你到时候肯定还是跑的最快的那个。”

屋里黑漆麻乌的,还能闻到那股烧糊的味道,老吴和胡大膀较上劲了,说起来没完最后都要动手了。老五捂着脸寻着声音就过去了给老吴拉到一边,让他别跟胡大膀较劲,胡大膀多荤啊,哪能跟他一般见识,然后赶紧去外屋拿油灯点亮了之后再照一照炕上的情况,看看晚上还能不能睡了。

炕上被褥都乱糟糟一团,突然老四就说:“哎我哥哪去了?”

事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当时看到火了都乱作一团,给老吴吓的不轻,都是因为他没拿住那煤油灯掉在老三的身上着了火,这时候就想起来老三了,别把他在烧伤了,可把炕上的被褥都掀起来之后炕上原本躺着老三的地方空了,旁边那哥俩刚才也光顾的灭火了没注意老三哪去了。

胡大膀给那些湿被褥推到一边,听问到老三哪去了,他瞅了一眼说也:“老三莫不是让火直接给烧没了吧?咱们得赶紧找个簸箕给那些灰铲起来,别一会晾被子的时候给都弄地上去了。”

老六凑上前摸着湿乎乎的被褥又转头在屋里看了一圈说:“哎我说二哥你能消停会么?这是不是三哥他刚才让小七的一盆水给浇醒了,自己出去撒尿了?”

小七还站在站门口说:“俺一直在这呢,啥都没出去,估摸着是在屋里呢。”

他这话到时提醒众人了,煤油灯那点亮光够干什么的?连个土炕的范围都照不清楚,身后还是一片漆黑,门口的小七都看不清楚,只能听见声音知道他在哪。

老吴接过煤油灯转身在屋里照了照,昏暗的火光摇摆不定,把周围几个人的影子都晃到了墙上,一个个都细长怪异,此刻的气氛有些不对,至于哪又不对但还说不出来,老吴本能的感觉老三刚才的状态有问题,现在他又突然的不见了,而且只能在这屋里又出不去,这想起来让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随着老吴手里的煤油灯的移动,所有人都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地方,当老吴走到桌子旁边的时候,突然看见地上蹲着一个人。

再一看地上那人的身形衣服不就是老三么原来他跑这了,老六是最怕邪乎事的,你要是跟他讲点鬼故事什么的,那他一晚上都不用睡了,还不是说这人胆小害怕,就是他信鬼神之物他就相信有鬼。

你要跟他讲说茅厕里以前有个倒霉蛋蹲坑拉屎的时候掉进去了,让屎尿给呛死了,日后每当半夜有人去方便的时候,总是能从下面大粪坑里听到有人说话。说的是什么下面太臭了,想要出来谁拉他一把什么的,赶坟队哥几个人听完这个故事那都乐疯了,还有让大粪汤给淹死的?这可就太逗了。但老六他迷信认为有鬼,像这种死的比较冤比较屈的,那肯定会变鬼,谁要是去茅厕里遇到他准得被他拉替身了。

拉替身一般指的是在河里淹死的人,成了河里的水鬼,他们死后不能托生转世只能一直待在水底,白天被太阳暴晒受油锅之刑,夜里月光照射尝极寒冻骨之苦,只能等下一个淹死的人好替自己,或者直接把在河边走的人拉下水淹死,这样自己就可以离开痛苦之地了。

老六相信冤死的人不管在哪死的都会找替身,当听完了茅坑淹死人后夜里还有人在里面说话,他就认为是在找替身呢,好几天愣是没敢进茅厕,都是找个树边方便。也是点寸就方便那么几次还让几个路过的姑娘撞上了,老六撅着腚在树边使劲呢,几个姑娘从远处走过来,离得老远就看到了老六的那腚了,那些姑娘连叫唤带喊的就跑了,结果这几声把周围的一些人给弄出来,都看到老六蹲在树边拉屎呢,老六那腚也让不少人都看着了,赶坟队哥几个因为这事笑话了老六半个多月,还为此给老六的屁股取了个外号叫“万人瞧。”这几个人着实够闲够损的。

老吴看见老三蹲在一边,头还在不停的动弹,像是再啃着什么东西。他就举着油灯走过去到了老三身后就招呼他一声:“老三?”

但没得到任何的回应,老三依旧背着身蹲在墙角不知道捣鼓什么呢。

老四看情况不对他就趴在炕上喊:“哥,你干嘛呢?哎你怎么了?说话啊?”

可不管老四怎么招呼老三依旧埋头不理,老吴没有耐心劲了,直接就走过去手搭在老三的肩膀上说到:“哎老三你干什么?”

老三原本的动作突然僵住了,整个人像是炸了毛的动物,脖子猛的就是一缩,然后慢慢的把头给转了过来。

在场的几个人看到老三的脸都吓了一跳,老三那嘴撅着嘴尖很尖,眯着小眼睛不停耸动着鼻子,俨然是一只老鼠的模样。

老吴直接就愣住了,手还把在老三的肩膀上往了抽回来,他哪能想到老三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了,结果还没容他多想突然手臂上一阵撕裂的疼痛,老吴低头一看,老三正捧着他的手在那猛啃呢,那鲜血顿时就顺着他的嘴边冒了出来。

小七老六和老五同时都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去想去把老三给拽开,结果还没等他们跑过去,就见老三咬住了老吴手臂猛甩头,没几下就连皮带肉撕下来一大块。

老吴当场就疼的翻白眼昏了过去,手中的油灯也掉在地上熄灭了。老四在炕上看的清楚当时也傻眼了,他亲哥怎么变成那副模样了,还从老吴的手上撕了一块下去,这是怎么了?中邪了么这是?

但随后油灯熄灭了,屋内又是一片黑,老四在炕上什么也看不见,光能听见地上撕扯嚎叫的声音,其中还混杂了那种老鼠的吱吱声,不知道地上到底是什么情况老四急的满身都是汗,也不顾身体上的疼痛了,扶着炕边就起身了要下地,就在这时候听到小七说话了。

“好啦别打了,给脚按住就行了,我给三哥压住喽,六哥快去找绳子。”

一通忙活之后,油灯再次点亮被放到了桌上,地上一片狼藉,椅子柜子都倒了,那地面上有许多拖拽过的痕迹,墙角处还有一摊鲜血。

老五坐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转头对小七说:“快看看老吴有没有事。”

小七点亮了油灯之后就立刻去检查了老吴的手臂,那一大块皮肉都没了,鲜血还在不停的涌出,老吴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失血过多面色惨白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子。

小七没耽搁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撕成条给老吴的胳膊绑住了,伤口也给缠上了,一开始布条上还渗血,过了一会才止住了没有继续的出血,老吴的面色依旧惨白,但神志回复了,让小七扶着坐在了椅子上。

这时候众人才把目光放到了被绳子绑住了手脚放倒在地上的老三。

老三嘴边全是血,嘴里还咀嚼着从老吴胳膊上咬下来的肉,完全不是人该有的模样。

屋内昏暗的火光中几个人围在老三周围想知道老三是怎么了,那老三嚼完了嘴里的肉咽了下去,吧嗒着嘴也瞅着附近的几个人,不时还呲牙咧嘴的瞪眼。

老六咽了口唾沫,吸着气说道:“哎呀坏了呀,三哥这莫不是中邪了吧?看他那模样都开始吃人肉了,这是不是让鬼给上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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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瞎郎中

桌上的煤油灯那火苗只有豆粒般大小,路过走快了身上带点风那就得吹灭了,再加上那油也不好,赶坟队油灯里用的那煤油是县里发的公家东西,每个月定量就那么些。用光了就得自己去买,要不然就得兑水了,所以用的也比较节省,也是因为当年没有娱乐项目,晚上只能点一会就得睡下了,不过队里还有一套当年在孙财主家里拿来的麻将,但都不会玩一直也没用。

说这天黑后点起了油灯,赶坟队的几个人围坐在老三的身边,谁也不敢离老三太近,生怕像刚才一样让他给啃上一口,那连皮带肉得都撕下一块去。

老三究竟是怎么了谁也说不清楚,只是看那模样不对劲,那脸上看起来就像是痉挛一样都扭曲到一起了,即使让绳子给绑住也不老实到处的拱,一时看不住就得像毛虫一样爬出去挺远。

说老吴手上连皮带肉的让老三撕下去一大块,此刻是疼的他满脸都是汗水,牙根都打着颤,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他最后实在是顶不住了让小七跟自己去找村里的土郎中给看一下。

这个点还不算太晚,小七扶着老吴去到了村里郎中家就砸门,随后里面就应声了,打开了外门出来一个干瘦留胡子小老头,那摸样像是旧时候跑江湖的郎中。

这郎中认识老吴,知道他是赶坟队的队长,一开门就看到小七是搀着老吴的,再看老吴头上的汗水就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就知道找他肯定没什么好事,。

说那郎中姓姜村里人一般就叫他瞎郎中,因为这个姜姓郎中以前就是跑江湖的,那一套行头齐全,有长条大褂,高杆的旗子,你要不仔细看都挑不出毛病来,他也不知道在哪弄了一副小墨镜没事就喜欢带着,看着就像路边摆摊算命的瞎子,所以也有人叫他瞎郎中。

瞎郎中这个人才五十多岁,但头发胡子都白了看起来那就像七十多,还真是有点那么古道仙风的范,这要是把行头都穿戴好了,那就更像了。

这在古代一些侠客中的行走在江湖又兼通医术的侠义之士就被称为江湖郎中,为人一般都是不图利益,行侠仗义专好抱不平,而且是深藏不露,不喜欢与他人争名夺利在江湖中人人景仰其风范,那就跟大侠一样。

可旧时年头的江湖郎中其实是一种行骗的行当,但跟那些街边摆摊甩把式拿大鼎不一样。那耍把式的靠什么胸口碎大石、脑门开砖头、金枪锁喉还有拿大顶一类的硬气功吸引周围的人过来瞧热闹。

一开始得先摆架子瞅着人来的差不多了,那就得开始吆喝了。

“各位老少爷们兄弟大嫂,您呐是走过路过瞧过看过,但是可千万不能漏过了,咱这初到宝地来给各位展示一下家传的绝活,有钱的您就捧个钱场,没钱的没事您看的好了就吆喝几声,再赏几个巴掌响就行。”

然后得开始表演家传的绝活了,就是先头提到的各种把式,那时候看戏得进戏院里花钱看,穷人饭都吃不起甭提看戏了,再说戏院里演的戏都是一些文戏,老生常谈哼哼唧唧没文化的那也根本看不懂,所以当时人普通无聊,随便什么热闹都能围上一大圈的看,谁家两口子吵起来了闹到街上了,这也算热闹啊,也能看上一上午都不愿走。

所以有这种打把式卖艺的人演绝活,那看热闹的得人山人海的,把这街道围的是水泄不通,连那房顶上都得站满了人,也可能正是因此咱们国人就养成了爱看热闹爱管事的习惯。

话说回来那打把式的等表演到最热闹的时候,那就专门有个人站出来开始吆喝卖神药了,至于什么神药啊,想必您也听过就是那大力丸。

大力丸其实是一味中药。其主要成份有人参、枸杞、五味子、锁阳、熟地、黄柏、当归、茯苓、泽泻、杜仲、肉桂、附子、枣皮、天然蜂蜜等。有补肾填精、固本培元、养益气血之功效。主要是调理身体免疫能力、提高身体素质,同时也提高男性性功能。

打把式的把这大力丸胡吹成神药,说那吃完了他们的大力丸那力气比得上力举千钧的楚霸王,就靠这招也能骗的一些小钱财。

那江湖郎中可就不一样了,他们穿着跑江湖用的长袍,手里举着长杆横旗,那上面写的什么祖传秘方或者是宫廷秘方。他说是祖传的但谁知道他祖宗是干什么,有可能是种地的或者是杀猪的,再不然就跟他一样是骗吃骗喝的主,只不过是以行医的方法骗人罢了。

祖传秘法也就是膏药,不管是什么病还是跌打损伤的,反正就是哪不舒服往哪贴,贴上就好,说的那个神啊,就是靠忽悠赚钱。

宫廷秘方更不用说了,哪一年宫里不死人,那些长寿之人也都不是出在宫里,有了秘方就能行医,就能帮人治病,就能救人于水火之中,纯属是笑话。但也有人上当了,被骗了以后还在一个劲地给他们做宣传,说好话。

有的江湖郎中碰巧治好了一些病在江湖上有点了名气,有许多的达官贵族也找过他们看一些难解的怪病。

曾任荆湖南路安抚使,仕至宝文阁待制的老夫子朱熹患有足疾,都是老毛病了久治不愈曾经有一个江湖郎中来为他治疗。针灸以后,老夫子感到腿脚轻便了不少。朱熹十分高兴,重金酬谢的同时,还送给这个道人一首诗大概意思是说:“好多年走路靠一根瘦竹撑动,想不到针灸还真有神奇之功。扔开拐杖出门儿童看了发笑,这难道就是从前匍匐而行的老翁?”

郎中拿了朱熹手书的诗章,就离去了。没几天,朱熹足疾重新发作,且比没针灸前更厉害了。急忙派人去追寻道人,已不知道逃到那里去了。朱熹叹息道:“我不是想惩罚他,只是想追回赠的那首诗,唯恐他拿去招摇撞骗,误了别人的治疗。”

咱们简单讲了讲江湖郎中的事,然后把话头说回到赶坟队老吴的身上。

老吴的手臂上的一大块肉被老三给咬掉了,那血流的太多,老吴疼的脸上都没了血色,也是找到村里的瞎郎中来给治一下。

瞎郎中虽然曾经也是江湖骗子,但始终打的是郎中的名号,那看的病多了,多多少少也懂得不少看病的门道,虽然赶不上真正的大夫,但也能治好一些小病。

老二胡大膀和老四李富德身上受的伤也找瞎郎中看的,瞎郎中研究出一套专治跌打损伤的法子,用的药也是特别奇怪,但是还别说效果真是不错,老二伤的早,自从让瞎郎中看过喝了一次药以后明显好很多了。

下午去瞎郎中家看过之后,晚上小七去瞎郎中家拿药回来用文火煮上几个时辰,等给老二喝的时候,这老二闻了一下之后坚决不喝,那药的味道不是普通中药的苦味而是一种很奇怪的腥味,那味道无法形容,但是非常的恶心光闻着那味就想吐。

最后他还是被逼着喝药,这喝完之后没一会那药就要上来,老二没办法只能捂住自己嘴不让吐出来啊,那一天都恶心的不行。

众人不解那药还能难喝成这样?直到老四被打伤之后他也喝了那药,结果还不如老二,刚喝一口就全喷出去了,再怎么说也不喝。众人见他伤的不轻不喝药不行啊,就按住了强灌下去,总算是喝了。

老吴此刻整个手臂已经没有知觉,经过刚才的走动,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顺着手就滴在地上。

瞎郎中一见小七搀着老吴来就知道准没好事,肯定又受伤一个,急忙躲开身让小七把老吴给搀进屋里放到床上躺着,瞎郎中随后点亮油灯,拿过去照亮检查老吴的伤势。

老吴疼的不停的吸着气,面色早已是一片惨白,眼皮也快睁不开了,整个人缺血的非常严重。

瞎郎中一看这情况跟前两天赶坟队那哥俩可不一样,急忙让小七端着油灯给他照亮,他亲自的解开了绑在老吴手臂上的衣服布条。

这一解开瞎郎中吃了一惊,他问小七:“哎呦这个,哎七儿这老吴这手是怎么了?这是让什么动物给咬的?”

小七这时候才看清老吴手臂上的伤口,那肉少了一大块都快露出骨头了,鲜血像水流一样从大片的伤口里淌出来,在地上积了一堆鲜红的血水,此时已经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也没听着瞎郎中问他什么。

瞎郎中赶紧就去后屋拿着一把刀出来,然后直接出了门,小七端着油灯照顾着老吴,见瞎郎中从后面拿把刀出去了,心里着急啊这人干嘛去?

过了能有两分钟瞎郎中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只被剁头的鸡,也没说话回来之后找出一个瓷脸盆放在老吴的手臂下面,然后把那只剁头的鸡放在盆里刮干净了毛,从鸡胸处连皮带肉的就割下来一块,放在一边。

然后又去柜子里翻出一堆瓶瓶罐罐都捧过来,找了几瓶打开头闻闻随后让小七把住老吴,直接就把瓶子里的药粉倒在老吴的手臂上。

老吴本来已经失血过多成休克状态,结果让瞎郎中用药粉一潵整个人就是猛的抖了一下,随后都叫出了声。好在有小七把他给压住,瞎郎中也拽住了他的手,又潵上几瓶药粉后,拿起刚才割下来的鸡胸肉按在了老吴的没了肉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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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说过瞎郎中江湖把式是凑字情节,在此说明一下。前面的确有很多凑字的情节,因为故事的连贯性我掌握的不是太好,需要一些故事来填充一些章节,但这瞎郎中这张绝对不是凑字,而是后面故事的一个伏笔,只不过提前交代了,也感谢您能读到这里,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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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山鬼

瞎郎中一这招把小七就弄蒙了,他哪见过还能用鸡肉补伤口的,拿着油灯的手都发颤,凑过去颤着音的问那瞎郎中:“爷,你咋弄这鸡肉按俺哥手上了,窜了鸡血那还不得死了啊?”

瞎郎中也不回话,一手托住了老吴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鸡肉使劲的按在老吴手臂的伤口上,老吴疼的浑身扭动个不停,原本因为失血过多发白的脸色此刻一开始变得发青了。

小七看这情况顿时就紧张起来了,屋里黑漆麻乌的仅靠一盏小油灯那点亮光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在昏暗的油灯下三人脸被映的明暗错落,空气中还能闻到一种浓厚血腥的气息以及老吴因为疼痛发出的粗重的喘气声。

小七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以前听老吴说过江湖郎中的事,在他的印象中这江湖郎中就是游走在大街上行骗卖狗皮膏药的,那找他们治病那不是找死么。此刻老吴的情况这么严重,才想起来那瞎郎中以前就是跑江湖的骗子,就他给老二老四开的汤药煮开了之后光那腥臭的气味就能把人熏吐了,怎么还能忘了让他给老吴治伤呢。

瞎郎中手里头忙活着还挺熟练,他瞅着小七皱着个眉头,看出了他的顾虑就说了:“哎七儿别害怕,老吴这伤我以前治过。”

这他还真没瞎说,那是以前村里的几个小孩结伴去山上玩结果遇到狼了,还好让附近的猎户给遇上了,把那几个孩子给救下了,但其中的一个孩子已经被狼在屁股上舔了一口,那种食肉的猛兽舌头上生的全是倒刺,舔那一下就把小孩整片的屁股肉给舔没了。

等把那孩子送回到村里的时候情况非常严重了,再耽搁片刻就得因失血过多而死。瞎郎中虽然是以前是跑江湖的骗子但还算是学习了一点医术,他曾经听人说起过让猛兽撕咬过之后,即使是把伤口给包扎处理好但那些受伤的人还是会因为猛兽口中唾液的毒死,也就是被细菌感染而死,必须得先用秘制的药粉作为引子,然后用活鸡的胸脯肉敷在伤口上面,这样就能把兽毒拔出来了,再然后是包扎还是缝合就没有多大事了,因为知道了这些事那孩纸还真是让他给救了一条命,从此这瞎郎中成了村里的土郎中,专门收点粮食或者给点钱就能给人看病。

瞎郎中就以为老吴也是让野狗一类的动物给咬伤的,所以就用活鸡的胸脯肉来拔毒,等他再问小七老吴是让什么东西给咬的啊?小七则说了:“那啥,不是山里头的动物,也不是让谁家的狗咬的,是俺三哥突然发疯咬的。”

瞎郎中一听完小七这话当时就傻眼了,原本按着老吴的双手也送了几分力气,老吴失血过多已经神志不清了,因为一直都很疼老吴也挣扎,结果疼最紧的时候突然一挣扎正好就把手给抽了回去,那压在上面原本用来把这拔毒的鸡胸脯肉也掉了下来。

鸡胸脯肉“啪嗒”一声拍在地上,这时候瞎郎中才反应过来,赶紧又上了一遍药给老吴的伤口包扎了一遍,等全部处理完了老吴的气色比刚才要好很多了,也不再挣扎了渐渐的睡着了。

小七见老吴情况好转,才放心了下来,紧张了半天自己的脑门上也全都是汗,也觉得这瞎郎中还真不是江湖骗子,不禁对他有些敬佩,刚想出言道谢再问问多少钱。

可瞎郎中却摆了摆手弯腰在地上摸索着捡了带着血的鸡胸脯肉,在油灯光下一照,不由得说了一声:“这可不妙了。”

小七听他这么说心里纳闷什么东西不妙了,老吴不是已经好很多了么,但见瞎郎中一直盯着那还带着血的鸡肉看,自己也凑过去一瞧,不知这是小油灯太暗还是在昏暗的环境待的时间太长,此刻看那鸡胸脯肉上竟有一片黑色的东西,特别的像是那纸钱燃烧后的纸灰。

今夜无比的漫长,小七看着瞎郎中手里拿着的鸡胸脯肉先是发愣,然后竟有点饿了咽了口唾沫说:“爷,你这鸡肉都掉地弄脏了还能吃么?不是,我想说是还能不能用了。”

瞎郎中则转过头对小七说:“你这孩子怎么看不懂情况呢?这哪是掉地的时候弄脏的?这上面的黑灰那可是从老吴的伤口拔出来的,这就是那毒。”

小七听的都乐了就说:“啥毒啊?啥毒?让俺三哥咬一口就带毒了?那三哥成什么了?”

“成什么了?哼,不是让鬼给上身了,那就得是被人下咒了。”瞎郎中阴沉个脸说话声都变了。

可还没容小七在说话,突然老吴的声音却响起来了。

“姜瞎子你说什么?你说老三怎么让鬼上身了?你是不是没有闲篇扯了?”

小七见老吴醒过来了还要坐起身,赶紧想把住他怕他乱动,老吴拍了拍小七肩膀示意他没事,等坐起身重重的喘着气,看着自己的手臂上已经包扎好的伤口若有所思。

瞎郎中去把手上的血给洗干净,然后就着手上的水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这才又回到床边坐下对老吴说:“老吴,我听说了你们这几天遇到的事,也算你们倒霉摊上这事,对了县里那头叫什么来着怎么说那个,就是你们的头,哎你们去找他把这事都说了吧,千万别再搀和了,听懂了没?”

老吴勉强坐住了,让小七扶着自己平伸了胳膊,喘匀几口气才问瞎郎中说:“姜瞎子,你为什么说我们摊上事了?摊上什么事了?你都知道什么?难不成知道袭击我们的人是谁?”

瞎郎中用手捋这白色的胡须,那两眼珠子让那油灯照的都反光了,半眯着眼正色道:“你这一下问我这么多事,我哪能知道这么多啊,但按你们的说法那往你们那小屋里放浮尸的,然后打伤的老四的那个村里人都知道,只有你们来的晚不清楚这里头的事。”

小七听的不耐烦了,他就对瞎郎中说:“哎爷,你说的啥呢?到底是谁干的,你知道你就说出来,我们好去抓了送警察局子里去,不用说那么多的废话。”

瞎郎中冷笑一声说:“说出来你们也抓不了那东西,没人能抓的住它,它可是那林子里的山鬼。”随后瞎郎中讲了许多关于熊耳山林子里山鬼的传说。

山鬼又叫山魈或者魈阳,传说中这山鬼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的一种独脚的怪物,而见过山鬼的人多为守林人或者是山里伐木的工人,他们常年待在山中,在一片范围之内的一草一木都有所了解,如果突然发生异常他们就有有所察觉,平时的时候还得防着山林中的野兽猛禽,所以警惕性比较高,所以他们是山鬼的发现者也是传说的讲述人。

在他们的口中山鬼体型身高如同成年人,胳膊很长指尖能到膝盖的位置,全身有黑色毛发,看起来就像是直立起来的大猩猩一般。传说山鬼喜欢吃盐,那些山中的伐木工人住的小木屋里会有一些做饭要用到的盐巴,山鬼就会趁人不注意进到屋子里偷走盐巴拿回去吃。即使被人撞见了也不害怕,甩起了两只长胳膊就能把人吓跑了,但它们主要是以山里头的一些小型的哺乳动物还有河中的虾蟹为主食,。

在民间的传说中山鬼是不伤人的,它们好奇心很强经常会偷窥人的屋子。有的人住在深山边缘,大半夜在家睡着了,突然醒过来发现窗口趴着一个奇怪的脸那准的吓坏了,但还不能去打山鬼,说那是最不吉利的行为,会遭来厄运,而且还会被山鬼报复。

按瞎郎中的说法,熊耳山那林子里就有山鬼,村民一直就认为那山上的张家人很奇怪,村里有许多失踪的孩子和动物其实是张家人驱使山鬼给抓走进山里吃了,对山上之事特别的忌讳,尤其是山上的后堂庙了。在村民的想法中张家人他们会使邪术,能驱使动物帮他们干坏事,害了无数条人命,好在多年前张家人就逃走了,张家兄弟早都已经被枪决了。原本想这件事就应该就此终结了,但自从那小河里出现了两具浮尸之后,接二连三的开始有人失踪,以及赶坟队那几个人遇到了袭击,他们就自然的理解成为了张家的山鬼又回来了。

老吴坐在床上后背靠在墙边手还被小七托着,整个人就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他好不容易耐下性子听完了瞎郎中讲的关于山鬼的事,他嗤笑了一声,虚弱的说:“姜瞎子你还信这个?什么山鬼?哪有什么山鬼?我那天晚上亲眼见着了袭击我们的是个壮实汉子,穿着衣服蒙着面,而且老四还说了那汉子是当地的口音,特别的熟悉油松林的地形,你告诉我这是山鬼么?”

瞎郎中说:“我也没说信啊,我只是把村里头说流传的说法说给你听而已,你跟我叫什么劲啊?但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山鬼,而且还特别熟悉山上地形的那么就有可能是那一直没有被找到的张家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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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回神

瞎郎中说张老爷子熟悉上山地形那纯属无稽之谈,张家在山上那么多年,村里人只见过张家兄弟两,压根就没人见过张家老爷子的,那长得什么模样都没人知道,那怎么会知道他熟不熟悉地形呢?

再说张家老爷子在民国时期的时候就失踪了,这少说也有快二十年了。老爷子当年吃孩子的时候那也有快六十了,如果他能活到52年那少说也是致事之年了,就是古稀七十多岁了将近八十了。

老三老四哥俩以前是码头的脚夫,扛的动百斤的重物,平常人抓着就能扔出去,张家老爷如果命大点能活到现在,那么大的岁数还能单挑过那哥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那一定是一个力大无穷之人,而且他还认识老四,但村里还真没听说谁有那么大的力气,如今让瞎郎中在这么一说那就更乱了。

老吴恢复了一些体力,他始终就不放心老三的情况,他也想不明白老三这是怎么了。正好瞎郎中就在他身边,他就问道:“姜瞎子你正好跟我回去,你帮我看看老三怎么了,是开药还是用针灸怎么都行,只要能给他治好了。”

瞎郎中吸了吸鼻子,嘿嘿一笑说:“老吴啊,就你们老三的情况没啥事,不用吃药什么的,你呀回去了拿些烧纸叠厚实些,然后把前头点着了趁着火还没烧大,就用烧纸抽老三的脸,什么时候烧纸上的火灭了,那什么时候老三就回神了,保准就能给他打回来了。”

小七听的傻眼他问瞎郎中:“爷你竟瞎说,为啥用烧纸抽俺三哥啊?你给俺开那啥压惊的药,俺拿回去给三哥吃吃有可能就好了。”

老吴伸手拦住小七没让他在继续说,随后身子向前倾去,到了瞎郎中的跟前,抬头低声问道:“姜瞎子你的意思是老三中邪了?”

瞎郎中回话说:“要不然吴爷您还有别的说头?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识过,就像小七描述老三的情况我以前见的多了,那管用的法子就是拿烧纸抽脸,能把附在人身上的邪祟给打出去,可以这么说这法子百试百灵。”

夜晚的乡间小路上小七扶着老吴慢慢的往赶坟队的宿舍走去,途中小七就一直说瞎郎中竟扯淡,拿烧纸抽老三的脸那还不得让火给烧伤了。这期间老吴就一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赶路,期间偶尔应了小七几声,好不容易走了宿舍门口就听见老二那大嗓门在屋里说话。

“哎老三啊,这回可不是哥哥我不关照你,是你自己哎,哎不上道了。你看看你惹这事,还把老吴的手上咬掉那么一大块肉,这老吴小心眼回来准得抽你大嘴巴子,再说了你要是饿了你就跟二哥说啊,二哥还能不带你去吃顿好的,那老吴的破肉有啥好吃的是不是?怎么?你看啥?你也想喝酒?好好好,来就一口来...哎妈呀你他娘的还想咬我啊?你丫的还真是欠抽。”

等老五进了门看见胡大膀趴在炕边逗了老三玩,那老三手脚都被绑着也动不了,不过见有手伸过来了则张嘴乱咬,险些给胡大膀的手指头给咬掉了,吓了他一跳,就想伸手去打老三的头,正好这时候小七和老吴推门进屋了才敢没下手。

老吴扶着门框进了里屋,一看哥几个都在,胡大膀还喝开小酒了,他到是悠闲。二话没说走过去夺过了酒杯就扔外屋了,然后说:“都在是不,帮我个忙给老三弄出来,咱给老三回神。”

自从老吴去找瞎郎中包扎完回来之后,整个人状态都不对劲,那脸特别的阴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老五老六小七三个人从后面压住了不停挣扎的老三,用一条绳子捆住了他的嘴,以免再被他咬到了,随后像押解犯人一样给弄出了屋子送到了后院。

后院还堆了不少棺材尸骨,在这闷热无风的夏天夜晚来到这竟有些阴冷的感觉,一种奇怪的怨气始终环绕在周围。

老三越来越疯狂,瞪着红了的眼睛,猛嚼嘴里的绳子,不时的还发出吱吱叫声,老三本身力气就大此刻那三个人有些压不住他了,只得把他放倒然后坐在他身上才能把它压住。

老吴让小七去拿来了烧纸,点着了之后老吴一只手拿着就走到了老三的身边。

胡大膀闲的没事干他好奇,就也瘸着腿跟了出来,等他好不容易走到后院,老吴已经拿着烧纸准备动手了,他急忙喊了一声:“哎老吴你还真要抽老三啊,你等会别动手,踹他几脚解解气就得了,别真打啊,你再给他抽伤了可怎么办啊?”

老吴说:“怎么哪都有你啊?你给我一边待着去消停会。”

说完话让小七把老三给扶起来,随后拿着烧纸抡开了膀子就抽他的脸。那烧纸还是冒着火的,等抽到老三脸上的时候那打的到处都是火星子了,抽的老三嗷嗷的叫唤。其他人都看蒙了,这是干嘛啊?怎么还玩真的了,正想着是不是要去拦着让老五别打了。

突然老三就叫唤起来:“好了好了别打了,我还钱我还钱,你们别打了。”

听到这声老吴才停了下手,扔掉了那已经熄灭的烧纸,整个人一软坐到了地上,脸色又是一片惨白粗重的喘着气,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那哥三看到老吴虚脱倒地了,就急忙松开了老三,跑过去扶老吴。老三手还被捆在背后这一没人拽着就一头拱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时候还嚷嚷:“哎我说你们干嘛啊?我怎么着你们了,不就是欠那点钱么?我说了下个月开钱了就送过去,何必这大晚上抓我出来,我告诉你们啊,我那哥几个都不是吃素的我说,等会他们见我没有了,肯定得出来找我,要是看着你们这么对付我,到时候你们不仅钱拿不着,你们还得挨顿揍,我都不是吓唬你们。”

胡大膀倚在墙边听完老三瞎嚷嚷之后,实在是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随后就笑的前仰后合,他嗓门大那笑的声音也大,这突然的一笑把老三给吓了一跳,但随后就听出那是老二胡大膀,便就喊他:“二哥你来了?你快过来帮忙,这帮孙子为了那么十几块钱要弄死我了,你别笑了赶快过来揍他们啊。”

老五走到老三跟前用手拍了拍他的头说:“三哥你犯什么病了?你咬完老吴现在打算装傻是不?”

老三这突然的让老吴用烧纸给抽醒了,现在还犯蒙呢,前一阵去县里赌钱输了不少,欠了人家一些钱,他就以为那些人来要钱的了,结果听周围都是哥几个的动静,他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就问道:“哎我说,你们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还给我捆起来了好玩么?赶紧给我解开我要去撒尿。”

胡大膀慢慢的蹭过来,也学着老五伸手拍了拍老三的头说:“你小子这是回神了?对了我还想问问你,你告诉我,跟我说说那人肉是什么味啊?”

一个月后日头正高那天,赶坟队在坟坡子干活。由于上个月任务没能完成,所以扣了当月的饷钱,哥几个都穷的不行,只能卯足劲了把活尽快干完才能领到这两个月的饷钱。

这一个月以来赶坟队也没遇到过怪事了,也没有人失踪了,一切似乎都回归了正常,但有些人始终是失踪了,还没能找到,那个袭击老四的人也再没出现过。

哥几个身上的伤都基本好利索了,只有老吴手臂上的伤口还在长肉,活不能干太多。胡大膀那天晚上把老三他犯邪时候干的事都跟他讲了,还特别坏的的把他咬了老吴胳膊上的一口肉还给吃了的事说的仔细,老三当时就听吐了,半个多月都没回过劲来,后来老吴的活他包了,老吴也得来轻快坐在一边凉风。

当时一提犯邪这事老三就要吐,也不敢多问他什么,等他缓过劲来了,才得知就是那天跟着脚印上熊耳山的时候,他又热又累,看到那条清澈的小溪水就喝了几大口,随后的事就一概不知了,只是隐约的听见有人说话,一直就处于半昏迷状态,对自己做过什么根本想不起来。

老吴就一直在思考着这些事,他觉得瞎郎中可能说对了,老三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就是让人给下咒了。

说这挖井、盗墓还有民间的传说之类的老吴他还能懂一些,可提到鬼神一类事的时候,老吴他可就不信了,再说以前盗墓最忌讳的事就是信鬼了。

如果进到墓室中遇到什么比较奇怪的情况,那胆小迷信的人自然就会联想到鬼了,说什么墓主活了或者是有冤魂出来索命,那就别盗墓了就得活活吓死在里面了,所以不能信这些东西,平时是连想都不能想。

瞎郎中听到老吴说这事,知道他可能不信邪,就说了民国时候村子里发生的一件跟老三情况非常相似的怪事。

民国最乱的那年头日子不好过,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活着就是遭罪,有许多实在是没有活头了那就用全部的家当买一小块肉,全家包一顿饺子吃,吃完了就死了,因为饺子里放了耗子药,就是为了死前还能吃一顿好的。

当时有不少人家都这么干了,活不起不死怎么弄,最起码死前还能吃饱。

说当年就有那么一户人家,买了肉,包了饺子掺进了耗子药,全家高高兴兴的就吃了,吃完后肯定是等死啊。结果等人发现了后,那全家一个都没死,可他们的模样都变了,那变成了鼠首人身的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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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鼠毒

旧时年头整日的忙活其实就为了那么一口吃的,当时的人有口吃的就能活,每当过节大年三十那才能吃点好的东西,像戗面的馒头以及过年才能吃到的饺子,这都是好东西,但吃完了这一顿要想等下一顿那得明年了,有的人吃完了这顿饺子下一顿就是下辈子了。

当时没活路快饿死的人,男人去变卖了家中的一些破烂,然后拿着那点钱去菜市场买一点从案板上刮起来的肉渣,然后在买一袋耗子药,都拿回家让媳妇包了一顿饺子,等饺子出锅了那孩子们都抢着要吃,恨不得伸手进去捞。

那两口知道这是最后一顿边吃边哭,孩子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爹娘怎么还吃哭了呢?有懂事的就夹几个饺子放到爹娘的碗里让他们快吃,两口一看孩子这么懂事那哭的就更厉害,那不舍得这些孩子们可老天爷不开眼这世道不让人活,活着也是遭罪还不如早点死了,以后托生个好人家还能过些好日子。

那时候的耗子药跟如今的满地假药不一样,那药效特别的强,掺在饺子里吃不了几个就得肚痛如绞,没一会就口吐白沫翻白眼死了,等到尸体发臭了才能让邻居察觉报了官,一家人都死了也就是没人收尸,官府接到这事也觉得麻烦,通常就把一家人的尸体随便找个荒郊野地就埋了。要是多年以后那估计连骨头渣子都没了,这些活了那么多年半点痕迹也没能留下了,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悲。

卢氏县位于熊耳山的主峰熊耳峰下,之前提到过地势延绵起伏山多林木多,可用来耕地的土地是很少的,当时孙财主刚发家,勾结当地的县政府强行就买走了农户手中那几亩薄田,然后在返租给农户收取昂贵的租金,原本土地就不适宜生长庄家,再加上地里长的粮食大部分都当租金给孙财主了,那日子过得饥苦无比,经常有农户在地里干活因为吃不饱没体力再让日头一晒直接就暴毙了,但孙财主这个人非常的冷血,没有怜悯之心他只对钱和粮感兴趣,所以当时有不少人被他给逼死了。

就在孙财主住的那个村子里有那么一户人家,那家男人名叫刘东,可能是小时候就挨饿人没长开,那身形较为瘦弱就是那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在地里干活还不如他的媳妇利索,在难活的那些年头他们家的日子是最难过的。

男人就是汉子不说顶天立地最起码得扛得住整个家,但刘东那小身板连个娘们都不如,三十斤的米袋子扛的都费劲别说这沉重的家庭了。也别看他小身板不行,他还有了三个孩子最大的那都五岁了。

这刘东平时节俭为人仗义,帮助别人从不用道谢,他说乡里乡亲的能用上他帮忙算是看得起他,他如果遇到困难还不喜欢别人帮忙,就是这么一个人。

那年天灾粮食绝收,忙活一年到头半粒粮食没收到,还欠了孙财主不少租金。家里穷的也揭不开锅了,本来想找其他人帮忙救济一下,可粮食绝收的不止他这一家,谁也没富裕到有粮食去给别人。刘东从不想用别人的帮助,但自己家的米缸早已见底多日了,那一家五口都饿的面色蜡黄。

刘东想去找孙财主商量一下,说租金能不能晚半年再给自己家是一粒粮食都拿不出来,这几天全家人都是吃草过活的,希望孙财主行行好。

可孙大脑袋是个什么玩意,他只对钱粮感兴趣,你全家能不能活管他什么事。着不找还好,一来找还惹事了,刘东来说了这事以后孙财主大怒,让手下狠打了刘东一顿,最后还下了通牒最晚这个月底就得把粮食给交齐了,不然就把他媳妇和孩子卖了来还债。

刘东根本拿不出租金,他就打算要跑,可是家里又让孙财主的人给看住了,是想跑也跑不了了,村里人不敢惹孙财主也就没人帮他,孤立无助之下刘东选择了全家一起去死,这样起码日后还能在一起。

拿了家中一些还能看的过眼的物件找村里人换了些钱,去了县里买了一些人家买肉割剩下的边角料,然后买了面粉,最后去买耗子药,拿回家后把耗子药掺在肉里,全家人一起开开心心的包饺子。

孩子们以为过年了,都是有说有笑的,包好了饺子等着下锅煮熟之后那香味就传出来了,有邻居住得近都能闻到那饺子的香气,有的人家不懂世俗就说这刘东看着人挺老实的,这人人都吃不上饭了他们家还偷着吃饺子,准是在哪得了好处也不远于大家伙分。

知道刘东欠了孙财主租金的人闻到这味那手都抖了,他们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刘东家最后一顿了,可真的是无能为力,刘东这人好帮了他们太多,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能看着不管,只能独自躲在家中偷流着泪。

自刘东家里传出来煮饺子味后两天也没个人出来,街坊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只等着孙财主的人发现,这事才能算完,然后他们在把刘东一家人找个好地方给埋了。

果然第三天孙财主就带人过来了,他怕留刘东跑了那钱就没了,踹开屋门带着人就进去了。

街坊们都聚过来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屋里传出来一阵喊叫声,随后孙财主就打头跑出来了,脚下没看路让门槛子给绊了一跤摔得特惨,那后面几个手下也冲出来了压根就不管躺在地上的孙财主了,有一个还踩着孙财主的后背就打算跑了,结果崴了脚扑倒在孙财主的身边。

周围看眼的人都蒙了,就算看到刘东一家都死了也不会这么吓人啊?孙财主他们是看着什么东西了?随后还没等街坊们多想,就看到屋里亮起了几盏绿油油的小灯,一闪就出来了,等到了院子里围在外面的人才看清那竟是刘东家五口。

他们全家还都没死,只不过那脸变了模样,面目扭曲嘴撅鼻拱两眼珠子放着绿光,活脱脱一副丑陋的大耗子。

见外面的人多,那刘东家五口瞪着绿油油的小眼睛,咧开了嘴还留着哈喇子,一副饿死鬼脱胎的模样。众人大惊,这是要吃人啊,都乱叫的一哄而散,那孙财主还趴在地上刚想站起身就让身后的刘东给压住了。

孙财主身边的一个手下似乎是脚脖子崴断了,根本站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爬,结果还爬出多远,刘东的媳妇和孩子就扑了上去。刘东的媳妇张大了嘴一口就咬住了那手下的后脖子,像狗一样猛甩着头,在惨叫声中愣是从那手下的后脖子上撕下了一大块肉,那鲜血顿时喷溅而出,刘东的孩子有咬手有咬脚没几下就把那手下撕的皮开肉绽。

孙财主一转脑袋看见了那血腥的场面,顿时是吓的魂飞魄散,就算是后背没人压着他也甭想跑了。再一看其他的手下早都跑没影了,人家给他干活是拿钱的,但不会为了救他而搭上性命啊。

所以孙财主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当场就尿了裤子,颤着音说:“刘、刘东啊,别杀我啊你的钱我不要了,你们的钱我都不要了别杀我别杀我啊...”

刘东像是死人尸变了一般,根本就听不懂人话了,伸手撕开了孙财主后背的衣服,张开嘴就要下口去咬了。

孙财主吓的双手抱头紧贴在地上半点也不敢动了,感觉出刘东就要张口咬自己了,绝望的哀嚎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惊慌逃窜的人群中冲出来一个手拿着烧纸的老头,几步窜了过去一脚踢开即将挨啃的孙财主,随后抡起了手中带火的烧纸猛抽刘东的耳光,没几下刘东就哀嚎着倒地了,然后这老头又抓着了刘东的媳妇和孩子挨个的抽脸,还真奇了,被烧纸抽过脸之后刘东家五口面目就回复了从前的状况,但倒地之后就没能再站起来,等人过去一探没了呼吸,看那模样像死了好几天了。

孙财主大难不死坐就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他这一起刚才吓尿在裤裆里的黄汤子顺着裤腿就哗哗的淌了出来,这让孙财主羞愧不已。那些原本跑远了的手下全都又回来了,赶紧去扶着孙财主点头哈腰问长问短。

孙财主心想,这帮孙子刚才扔下自己就跑了,还有一个踩着自己就出去了,现在看没事了又回来装孙子了,这帮信球。

想到让街坊们看到了自己尿了裤子,孙财主觉得丢了老脸,气的抬手就打身边几个手下,把那几个人打的连躲带跑也不敢还手。孙财主裤子湿了追不上那帮手下,看到一旁躺着的刘东尸体,想到刚才差点就让他给啃了,把气又撒到他的身上,抬脚就要踢刘东的脸,可脚还没等伸出去却被人给拦住了,孙财主一看那人,正是刚才救自己的老头,想到这老头救了自己一命也不好再发作了,也收敛一下。

那老头推开了孙财主说:“少做点孽吧,你这次不死不是因为命大,而是因为你的命不久矣,这种死法对你太舒服了,日后又你要受的。”

老头说完话也不理孙财主转身就要离开,走到人群边的时候他跟街坊说:“他们一家人早都死了但后来让鼠仙蹭了身,染了鼠毒失了神志只会咬人害命,他们的尸首不能直接埋葬,要用火烧了。”说完话头也不回就离开了,走到远处的山路边时突然就消失了。

街坊们和孙财主都被刘东刚才恐怖的面容给吓住了,直到那老头用烧纸扇倒了刘东家五口之后离开了想起来村里没这号人啊,那老头是哪来的?

当时瞎郎中就在现场,他是亲眼见着了刘东一家发狂咬人和怪老头烧纸抽鬼,他就在那时候学到了这招。

话说那老头告诉大家伙刘东一家人让什么鼠仙蹭到了,这鼠仙没人听说过,等后来处理刘东家的时候发现了桌子上剩的几个饺子馅里有黑色的烧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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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张茂

老吴去找瞎郎中换药的时候听他叨叨以前发生的事,要说以前在整个河南发生的怪事瞎郎中知道的多,再加上他嘴也碎跟谁都能说上半天。就这刘东一家让鼠仙给蹭身变成了鼠首人身的怪物还咬死人这件事,他是亲眼所见的所以说的次数也是最多,那说起来还故意压低了声音,让人听着就像街边说书的讲故事。

瞎郎中说的来劲还学着那老头用烧纸抽刘东的模样,老吴从听到在刘东一家最后吃的饺子里发现烧纸灰的时候他就愣住了,然后瞎郎中又说什么他一点也没听进去。

瞎郎中说话分神,手下也没个轻重,解开老吴伤口上的布条的时候用劲大了,把那伤口周围刚长好的鲜肉刮开一点留了少许的血出来。这把瞎郎中吓了一跳,赶紧又用药抹一遍换干净的布条包扎好,这一通忙活弄了一身汗,这时候才想起来,这老吴怎么没动静,便抬头去看他。

老吴两眼发直看着门口发愣,瞎郎中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老吴依旧没反应,便推了他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老吴朝周围看上一圈,在低头一看自己的胳膊已经换完药,便掏出几毛钱仍在桌上抬腿就走,剩下瞎郎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里念叨着:“哎,这老吴他怎么了?”

离开了瞎郎中家后一直往坟坡子方向走,在路上他想到了很多东西。

瞎郎中说的对,这事他们惹不起,晚上把浮尸放在宿舍和打伤老三老四的那个人如果想杀他们,那他们早就活不到现在。他的行为更像是在吓唬赶坟队的哥几个,但他们只是迁坟头的,那人为什么要费这力气这么做呢?再说这些事本来就跟他们没多大关系,是不是赶坟队做什么让他不能接受的事情,或者是说发现了什么。

想到这些老吴就愣在原地看着远处的山峦与田地,他们是赶坟队干的是迁坟头的活,干了两年多一直就没出过什么事,可自从来迁坟坡子开始就出怪事,最初的怪事应该是在夜里听见老狐狸胡万的声音,随后又在坟坡子的坟头发现许多的鼠洞,按照刘帽子说法那都是以前饥荒年时有的大白耗子挖出来的大洞,所以这个洞被从最初被发现他们就一直没管过,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发现这个洞而引出曾经关于张家人的事,那么一个月来发生的事究竟是谁干的,难道还真是张家老爷子?

本来老吴不想再管这些事了,可他始终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跟赶坟队有关系但又想不出来,所幸也就躲着点,尽快把坟坡子的活干完他们也就去别的地方迁坟头,再出什么事那可就跟他们哥几个没半毛钱关系。

老吴站路边瞎想一会又抬脚继续赶路,他怕赶坟队那几个荤小子趁他不在又偷懒不干活所以走的很着急,刚好走过路边的一个两米多高的方木堆时突然就从上面滚落下一块大木头,还好老吴走的急多迈出那一步才没被砸到。

老吴这吓的脑门上起了一层白毛汗,惊魂未定的躲在一边,瞅见脚边有一个木棍,赶紧弯腰捡起想拿他防身,还没等直起腰就见到那方木堆后面走出一个人。

结果虚惊一场,出来的那人是村里林场的那个瘦老头。这瘦老头长得皮黄肉干,细胳膊细腿,远处瞧赛是几根竹竿上晒着一张豆皮,他是帮林场看木料的,这方木堆也是他整理的。

瘦老头手推着腰,一歪一扭的从方木堆后面走出来,一瞧老吴还站在那,给他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出口问:“对不住了,没砸到吧?”

老吴见到瘦老头心里绷着的那根弦也就放下了,随手把那根木条扔到一旁说到:“还好刚才走的快,这要是慢了半步估计脑袋瓜就得砸进肚子里了,哎我说老哥你干嘛呢?怎么还往外面扔木头呢?”

瘦老头笑着说:“就俺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能仍动那么大的木块?俺刚才在方木堆上整理一下,结果踩在那块放偏的木头上连人带木头掉下去,还好俺掉到后面那土堆上,这才没摔死,但把这老腰给扭到了,还真是对不住了。”

瘦老头说完话又去搬那掉下来的方木,可他力气小还闪了腰,好不容易才从地上把那块大方木头撅起一个角,可再就抬不动了。老吴见状也过去搭把手,那块大方木有半米多长,特别的厚重少说也有百十斤沉,老吴一只胳膊是使不上劲只能用一只手帮忙往木头堆上面顶,两人好不容易才把那块大木头推到木堆上,都累的不轻坐在地上呼哧带喘。

老吴坐在一边,用衣袖擦了擦汗,问那老头说:“老哥,这些木头都是你给码上去的么?可不容易啊。”

瘦老头咧着嘴好不容易才喘匀气,听老吴这么问他就说:“老弟啊,就刚才那大木块俺年轻的时候也甭想抬动,更别提现在了,以前这活是村里的一个黑脸壮实汉子干的,俺呢只是负责看着夜里打更。你别看咱两个人使了那么大的劲好不容易才把那块木头放上去啊,这要是以前干着活的那个黑脸壮实汉子来干,直接就抓起来扔上去了,都不带多喘一口气的,那力气可真不是盖的。可那汉子一个多月都没来了,只能让俺这老头子顶上。”

老吴一听这话猛的就站起来,瞪着两眼珠子就问瘦老头:“哪个黑脸壮实汉子?是村里的?叫什么名?”

瘦老头没想到老吴反应这么奇怪,再被他这么一问弄楞住了,半天才说了:“俺,俺这,哦那个汉子就是村里的,脸挺黑叫,叫张,张,哎叫张什么来着?俺这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老吴向后退走几步,也不等瘦老头说完转身就走。瘦老头一直在想那黑脸汉子叫什么,等老吴走出去了几十米远突然就想起来,在后头喊了一嗓子:“俺想起来了,那汉子叫张茂。”

已经走远的老吴也在心中同时的念出那个名字“张茂”

张茂是村子里的一个壮实汉子,人长得黑有的村民他管他叫张黑子。张茂其貌不扬,但两胳膊粗的吓人,跟粗细就跟常人的大腿一样,浑身腱子肉,虽然没有胡大膀块头大,但那力量能比得上两个胡大膀。

老吴最初来到五里川镇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老吴那时候看着不像好人,没人敢接触他,所以老吴只能躲在窝棚里度日。平时老吴在村子里就帮人家牵着老牛翻地,等干完地里的活,走的时候人家直接就从地里摘一些成熟的作物给他,这就当是劳务费。

这乡下人心眼好也多救济他,但那年头日子不好过,能帮的也少,老吴就凑活的活着还算是能有一口吃的。他来了一阵之后找到了村里一个没人住的破房子暂且住下,那房字常年没有人居住屋顶都快塌了,外面下大雨屋里就下小雨,到处都非常的潮湿,而且在这房子里住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每当晚上睡觉之后总觉得周围有好几个人在盯着自己看,突然惊醒过来以后屋里冷清清的,就不像是住人的地方,这地方以前住过一家五口,谁呢?就是那中鼠毒死了的刘东一家。

老吴他不知道,也没个人告诉他,直到有一次老吴半夜睡觉突然感觉有个冰凉冰凉的小手摸自己一下,他一个激灵就起来了,蹲在炕上竟看见一边站了五个人,两大人三小孩,都是一袭白衣面色惨白,屋内无风但这些人衣服和头发都像是随风摆动,静的可怕。老吴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撞鬼了,直接就从房子的破窗户口拱出去,一溜烟就跑了。

第二天老吴蜷缩在一个墙边睡觉,正睡得香的时候突然有人把他给摇醒了,老吴眯着眼睛一瞧,是个黑脸的汉子,正堆着满脸的憨笑看着他。

老吴转头朝周围看了看,他以为是睡在别人家墙外挡地方了,就打算起身走人,结果刚要转身走人突然被那黑脸汉子给叫住。

“大哥你饿了是不?来俺家吃点东西中不?”

老吴听他这么说咽了下口水,回身说:“兄弟你真要给我吃点东西?”

那黑脸汉子依旧憨笑着说:“俺看你来这好多日子,一直就住在那刘东家的破房子里,那地方邪行闹鬼,谁都不敢住你居然能住这么多天,你是条汉子啊。”

老吴苦着脸说:“还汉子呢,昨晚差点就没被吓尿裤子,现在都灰头土脸的见笑了。”

黑脸汉子说:“大哥怎么称呼,先来我家里洗把脸吧?然后吃点东西。”

老吴是真的饿了,又听见那黑脸汉子说让自己去他家吃点东西,也不客气,就跟着去了。

没想到这黑脸汉子极为好客,竟让老吴在他家的空着的里屋住下,平时还带他干点零活什么的。等后来知道老吴有打井的这手艺,黑脸汉子就帮他找活干,日后才一点一点的好过,等后来卢氏县成立赶坟队之后,老吴去了那混口吃的,但黑脸汉子并没有跟着一块去。

说他有媳妇,不能整天的跑太远,老吴当然理解啊,谁希望留个媳妇在家自己到处去迁坟头。但老吴在黑脸汉子家住了那么长时间,始终就没见过那个媳妇长的什么样,根本就没露过面,一直就在那屋里待着。

那个黑脸汉子就是张茂,他应该是对老吴有恩的,此刻竟知道了那些事都是平时憨厚的张茂干的,老吴吃惊之余也略带一些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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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坟坑怪洞

这年的夏天格外的热,那大日头烤的人就像是煎饼锅里的蚂蚱,地面热的人没法落脚,哪哪都烫的冒烟。但别看地面这么热,把那老坟挖开之后,顿时是一股寒气就冒了出来,虽然凉快了许多,但那是坟气可不能让它冲了面门。

赶坟队哥几个挖开了一个大坟坑,那坟气直冲脑门,背后是烈日当空面前则是冰冷透骨,这极具的反差让人非常的不舒服。为什么说是坟坑呢,他跟坟头是有区别的,坟头算是单人间,一个人一个坟头,也有的是夫妻双人合葬墓也可以叫坟头。但坟坑是多人墓葬了,就是挖一个大坑给人都堆在里面然后埋起来铲一个大坟头,因为死人多坟坑的坟气也就重,赶坟队比较忌讳这种事,他们管坟头叫单头,管大坟坑叫大炮头,就像是挖开就得炸了一样,那挖开了坟头最后一尺的土得躲到远一点的地方,避一避那坟气,趁着工夫几个人坐在阴凉的地方瞎侃一会。

胡大膀破锣嗓子声音大,他还一句话不少说,人家说什么事刚起个头,他就能接上了,给你胡侃一通,别提多烦人。

老三仰掰掰的躺在地上,跟小七说:“七儿我告诉你,就咱们村里那李四酿的那酒,拿到外面人家根本就不带喝的,直接给你倒地上,还得吐一口痰骂一句什么板马日的臭酒,可咱们还天天当宝贝似得只敢喝那么一小点,哎呦啧啧啧,这日子过得这个难啊。”

老三说完了话,抬头问坐在一边的老四说:“富德咱们以前喝过那酒叫什么来着?就是特别香的那个你还记不得啊?”

老四让日头给晒蔫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他哥问他什么酒的事,他就答应道:“嗯对记得,那酒特别好喝。”

胡大膀听了这话凑过来说:“瞎扯啥呢,你们那还有好喝的酒?竟他娘扯淡!当胡爷真没见识啊?我喝过一次就你们那得酒,小七你知道不那酒还是甜的,哎呀我这刚喝下一口就吐出去了,什么玩意。”

老三坐起身说:“哎我说你这就叫有见识了?那是甜酒就那味,可不是烧酒,你喝不惯是正常的,说的就像你在东北喝过什么好酒似得。”

胡大膀不服气就说:“老三你年岁小哥不怪你,东北的红高粱酒听说过没?哎呀那酒在咱们全国来数都是最烈的,喝下去从嘴里一直到肚子里全都暖呼呼的,就算喝大了第二天不上头,我们那老头晚上睡前来一杯,早上睁开眼还得来一杯,就是喜欢喝,哎好喝。”

老六自己挑开了坟坑的最后一点封土,拎着铲子就跑过来了,正好听到了老吴说他们那红高粱酒是全国最烈的,他就扔下铲子脱了上衣铺在地上,然后躺在上面歇气,突然就笑出了声。

胡大膀正说的带劲呢,突然听到老六躺在地上呵呵的笑,他就转过头问:“你搁那自己笑什么玩意呢?让老坟气给脑瓜冲坏了?”

老六笑着说:“二哥,我笑你呢,你可是真够能吹说的跟真格似得,那全国最烈酒有的是,都是些蘸火就着的,那红高粱酒算个啥。就说我在天津过喝的那个‘炮打灯’才是民间的好酒。”

“炮打啥?你说的什么玩意,我咋都没听说过。”胡大膀挠着后背的膀肉絮叨着。

老五这时候懒洋洋的接话说:“的确有这酒,就在天津首善街末尾有家小酒馆,不插幌子,不挂字号,屋里连座位都没有,柜台上也不卖菜,单摆一缸酒,来喝酒的都是扛活拉车码头上的脚夫这些底层的工人。这些去喝酒的人,有的拿着一块酱肠头,有的衣兜里装着一把五香花生,进门了要上二三两,依着墙角船台自己喝。逢到那人多的站不住脚了,进去买了酒就拿端出来找棵树靠着,吃着花生仁一点一点的喝着酒,别看酒少喝完还真是解这一天酒瘾了。说这小酒馆里只就一个大酒缸,只卖一种酒,是用山芋干酿的,价钱贱,酒味大。这酒不讲余味,只要冲劲,喝进嘴里好比硝酸镪水,那得赶紧就咽进肚里,不然烧烂了舌头嘴巴,烧穿牙花嗓子眼儿。可你一把那口酒落进肚里,跟着就一股劲从胃里蹿上来,直冲脑门,晕晕乎乎,劲头凶猛,好似大年夜里放的那种炮仗叫炮打灯,点着一炸,红灯蹿天,所以这种酒就被叫做炮打灯。”

老六乐的都合不拢嘴了笑道:“还是老五厉害啊,二哥听着没?长没长见识?”

胡大膀听馋了,吧嗒着嘴说:“哎呀不行,我真不行了,说的太多都开始馋嘴了,还别说这酒啊,还真是好东西,一会不喝就开始馋了。”

赶坟队在坟坡子休息了那么一会功夫全在说哪的酒好喝,胡大膀这人干活不行,你要跟他说什么东西好吃什么酒好喝他来劲,说完把自己都馋的流哈喇子,本来还想继续说这炮打灯的事,结果看远处走过来一个人,仔细一瞧是老吴。

小七见着老吴回来了,赶紧伸手招呼他过来躲躲日头,可老吴却像没看见小七一样径直的走到刚挖开坟坑边朝里面张望,随后竟跳了进去。

原本在乘凉的几个人“腾”的一下都站起来,有的鞋也忘了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等到了坟坑边伸头往里面一看,坟坑里没有尸骨,中间一个大洞有井口般粗细,老吴正撅着屁股趴在洞口边向里面张望。

小七也跟着跳了下去,站住之后把老吴给拽了起来,问他说:“哥你干哈呢?这坟气多重啊赶快上来吧。”

老吴喘着粗气抬起头看了围在上面的哥几个一圈,阴着脸低声说:“咱们一直都没管这洞里是什么,今天不行了,都去拿家伙咱们把它挖开,他娘的倒要看看这洞里究竟有什么东西。”

哥几个听得一愣,刘帽子不都说了那洞就是当年的大白耗子挖的么还能有什么,顶多就是耗子窝呗,老吴怎么干嘛跟这些畜生较劲啊。

老吴见其他人不动,自己爬了上去,从平板车上抽出了自己的一把短铲,反握在手中又要跳到坑里去挖。他的胳膊一直都没好,再加上刚换完药,经过这么一折腾那布条上渗出了一些血迹,哥几个赶紧把老吴给拦住了,说他们来挖让老吴去阴凉的地方等着吧。

可老吴魔怔了一样,非要自己亲自下去挖,哥几个好说歹说才把老吴给留在上面,随后胡大膀和小七下到坑里挖洞。

这胡大膀就有些不乐意了,他用铲子把小七刨出来的泥装在筐里,嘴里还念叨着:“大热天的不让人休息,闲的没事干挖这破洞,就是看我这腿刚好折腾我是不?”

刚挖了没一会胡大膀那碎嘴就停住了,这个洞口看似有半米多宽,但是下去人还有些勉强,就想把整个洞口给挖开看看里面的情况,洞口稍微扩大了一些后,正好日头处于头顶光线直射进洞里,把洞低照的非常的清楚,胡大膀和小七两人伸头进去一看,都出了一声。

老吴着急的问他们:“七儿下面有什么?”

小七抬起头说:“这狗日的下面有砖头。”

老吴一听这话急忙就顺着土坡滑进坑底,但由于下来匆忙没停住脚径直的奔着洞口就滑过去了,下面两个人压根就没反应过来,老吴顺着两人中间那空荡直接就掉了进去。

胡大膀这人虽然平常蔫呼,但这要命的时候他却反映的要比小七快,一把就拽住了已经掉进去的老吴的衣领,整个人也被老吴给带进去半个身子,眼瞅着就要一起掉进洞里了。

小七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直接抱住了胡大膀的腿,用体重压住了正要大头栽下去的胡大膀。

老吴悬在洞里,两脚用力的蹬住两边,这个洞壁挖的非常平整,呈一个倾斜的椭圆形,跟其他的坟头的洞口很相似,但区别的就是这个洞口的直径非常的宽,比以前坟头里挖出来的小洞大出了不少,同样的是坟里的尸骨都没有了,应该也是都被拖进洞里去了。

洞口泥土还很新鲜应该是最近这些日子才打通的,洞里有着一股泥土潮湿的腥味,偶尔还有一些小虫子在洞里爬来爬去。

老吴稳定下心神,抬头看到胡大膀倒空在自己的上方,双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领,胡大膀那张大脸都给憋的通红,但双手却一点不敢放松,借着这机会,老吴隐约的看清了洞底的情况。

小七说的那个砖头其实是洞底的一面被打洞破坏的砖墙,这情形竟让老吴想起了初次遇到胡万被他骗着挖了一条盗洞,最后挖到了墓顶的砖石还险些死在了里面,这环境的相似让他许多年都没有的压抑恐惧感突然就冒出来了,喘气都找不到规律了慌的不行,就想赶紧出去,结果他忘了自己手上还带着伤呢,一用力伤口就完全的崩开了,疼的他是一抖。

老吴本身的重量就不轻,在加上胡大膀那厚肉把洞口完全的堵上了,想拽出来得费些力气。胡大膀的力气此刻也到了极限,两只手因为承受了过多的拉力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了,但还是咬紧牙根抓住老吴的衣领,结果老吴因为伤口疼突然的一挣扎,也就是这一下从胡大膀没能再抓住他的衣领,亲眼看着老吴就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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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独自进洞

胡大膀最终没能拽住老吴,亲眼看着他掉进洞里的深处,洞低有不少漏出来的砖块也被老吴掉下去的时候一起刮掉,伴随着老吴的惊呼声,稀里哗啦的一堆东西就去了洞底黑暗之处。

上头的人一起都拽这胡大膀,可是无法将他给从洞里头拉出来,正在角力的时候,突然手下一轻胡大膀就被几个人给拽出来,但老吴没了,几个人一看心想坏了,老吴准时掉进去了。

胡大膀在洞里倒控着挺长时间,加上洞口被他的厚肉给堵住,竟有缺氧,被哥几个拽出来以后趴在地上大口的吸着气,然后着急地说:“完了完了,别愣着啊,快快点,老吴他娘的掉到里面去了,快点放绳子下去看看。”

小七此刻急的慌了神,趴在洞口边就要跳进去,还好老三离他近,一把就拽住他拖到一边,然后对他说:“七儿你疯了?这洞底下还不知道有多深,就这么跳进去想找死啊?”

小七急的说:“咋办啊?吴大哥都掉到里面去,这还不得要命来,我得赶紧下去救他。”

老三按住小七对其他人说:“别傻站着,快去找绳子帮忙啊!”

被他这么一说哥几个才反应过来,老六急忙跑到了平板车那,把那缠麻袋的绳子都扯了出来,然后头尾相接系紧,又跑回了洞口,对在场的哥几个人说:“谁下去?赶快的。”

平时在赶坟队里就属小七跟老吴的关系最好,小七从小就孤苦伶仃乞讨为生,还多亏了老吴才让他来了赶坟队干活,老吴这么多年也没娶媳妇自然是膝下无子,他待小七如同自己的亲生儿子,平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东西都给这小七留着,小七拿老吴当恩人,所以老吴出了事那小七是最着急的。

小七从老三的手上挣脱开来,抢过了绳子的一头就系在自己的腰上说他自己下去。

老吴在洞底生死未卜,上头的人也不好多耽搁,既然小七要去就让他下去,正好也是小七的身形在队里的这些壮实汉子里最为轻巧,那洞口的尺寸也就半米多,其他人下去了肯定转不开身,只得拽紧了绳子把小七给放了下去。

在这种封闭狭小的环境中如果不是盗墓贼那种专业挖洞的人来说极有可能如产生剧烈的恐惧感,可能会做出一些无法想象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因此送掉性命。

小七被系上绳子放进洞中,手脚还撑着洞壁,一开始头顶光亮还可见,下去了两米左右后,头上的洞口变的很小,但还能听到老三指挥其他人放绳子的口号声。

越往下小七就越觉得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洞中的阴凉和地面的燥热形成的鲜明的对比,原本身上还出了不少的汗水未干,下到洞里之后竟被冷的有些哆嗦,还有一种无法言表的烦躁感,就像是关在了一个四面不透风的箱子中,让人感到了极度的失落和恐惧感。小七的呼吸有些乱,脚下也慌了脚步竟乱蹬了起来,导致绳子开始大幅度的晃动,老三以为小七遇到什么事赶紧停止了放绳子趴在洞边喊小七问他怎么了。

小七刚才的慌乱让上头停住了放绳子,悬在洞中想起了老吴就在洞底等着自己去救,再也不敢多想什么闭着眼睛朝上面的哥几个喊道:“莫事,继续放,快要到底来。”

在这阴暗的环境中眼睛的作用并不大,此刻小七闭上眼睛不仅缓解了先前的惊恐感,慢慢的适应了周围的黑暗阴冷,手扶着洞壁那潮湿的泥土,感受着土壤中的小石块和一些虫子,这才发现洞壁并不是很平整,有许多的树根还横在洞里并没有被挖掉,不时的能把小七挂挡住。

等下到约四五米深的地方时,小七脚下踩到了洞壁里坚硬的东西,那形状感觉像是之前在上头趴着看到的砖头,只不过比从上头看到的要大的多,像是铺地的那种大块地砖,一层摞一层,一连就码了三层,非常的厚实,中间有那么好几块可能是被挖洞的东西给弄掉了,露出一个豁口,小七突然想到老吴刚才掉下去的时候应该先是被许多横生植物根茎给拦了一下,然后又被横出来的几块砖头给挡了一下,那下落的冲击力准得被减了最少有七成,现在看起来应该不会摔死。

想到这小七竟开始有些高兴,朝下面喊道:听见么?能听见给我回个声,我下来接你上去。”

没成想这一声喊出来竟从黑漆漆的洞底传来小七自己的回声,下面似乎有一个很大的空间,但并没有得到老吴的回应,静的出奇如同一个无底的深渊。

小七那刚刚才少且安定下来的心神突然就绷住了,他感觉脚下似乎是一张大黑嘴正准备一口将他吞下,双脚猛的蹬住了周围露出来的石砖,把自己给停住了,然后按事先说好的拉三下绳子,示意上面的哥几个他到底了,把绳子保持在这个位置就行。

但小七并没有到底,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脚下洞的尽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正张着嘴等他,在这个狭窄细长的洞里上不见头下摸不到底,一种永生永世都被要困在这里的感觉油然而生,没一会的工夫全身就开始盗汗,四肢抖得不行,那种想逃出的想法已经充满了他的大脑,但又想到了老吴有可能离自己已经非常近,伸手就可以抓住他,这几种念头压得他异常难受,胸前的绳子似乎要把它嘞的喘不过气,把心一横小七就解开了胸前绑着的绳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解开绳子之后竟感觉呼吸畅通,恐惧感也消减了很多,又看了看脚下漆黑的洞低,慢慢的低下身摸着砖石爬了下去。

坟坑洞口边的哥五个还在拽着绳子还干瞅着下面的情况,由于没有照明的工具,他们在上面已经看不到小七,小七身上就带了一个火折子,也不知道到了下面还能不能管用,从绳子开始往下送的时候几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胡大膀块头最大肉最厚也是最重的,绳子的一头系在洞里的小七身上,另一头则给系在了胡大膀的腰上,怕万一前面几个人没拽住松手了,后面的胡大膀自己往地上一趴保准像个铁锚一样,下面就算是几个人也能给定住喽。

胡大膀瞅着自己腰上系的绳子对老三说:“哎我说老三啊,你说下面能有什么东西?”

老三趴在洞口努力的看着里面的情况,但小七下去深了已经没入那黑暗中了,此刻正在为老吴和小七担心突然听胡大膀像扯闲篇似得问他下面有什么东西,他没好气的说:“你老娘在下面挖洞呢,你个不孝子还不下去接她。”

胡大膀听后气啊,骂道:“老三你个瘪犊子玩意,你娘才是大耗子呢,我就是问问你闲的没事干骂我嘎哈?”

老三站起身把手放在额头上挡着光瞧了一眼天上火炉一般的日头,汗水顺着胳膊肘就流进了衣服里,他先是让哥几个拽住绳子别松手,然后走到胡大膀身边蹲下身说:“二哥你就老实当石墩子少说话,现在谁不担心老吴的情况啊?就你还没心没肺的在这叨叨个没完,哎我说,一会老吴要是拽出来了弄不好得受伤,你就给老吴背出去,就当是没抓住老吴让他掉进去赎罪。”

胡大膀搓着手说:“哎不对哎,你这话说的不对,刚才可是我最先反应过来抓住了老吴的,你们那时候干嘛去了?虽然最后没坚持住,但你看我手都嘞了不是,这也算是受伤,比你们这些看眼的强多了。再说了我这不是担心么,万一下面有个什么大白耗子把小七给叼走,那绳子这头还捆在我身上,这我不倒霉了么?拖进去还好说咱跟那大耗子斗上一斗,可如果我卡在洞里那不比死更难受么?”

老三一听这话当时就不高兴,这胡大膀嘴上就是没个把门的,说话从来就不分场合,想起什么就说什么。这次说下面有大白耗子把小七叼走不是在咒老吴他们么?再说这可是坟坡子全是坟头死人,这地方说话可得注意了,好话说出来不好使,你要说什么见鬼一类的犯忌讳的话,那保准得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坏了,绳子送了。”

老三阴着脸刚想出言在损胡大膀一通,结果拽绳子的几个人嚷嚷起来了。

此时就连胡大膀也紧张起来了,从地上爬起来倒爬进坟坑里趴在洞口边张望,然后伸手提了一下绳子,空荡荡的,他知道了下面那头没有系在小七身上,就赶紧朝洞里喊:“七儿...你要是遇到了大耗子别害怕,你把它给扔上哥哥我帮你收拾那畜生。”

这给老三气的不行,不看什么时候还闹乐子,瞅着胡大膀撅着他的那屁股还在洞口边喊着什么东西,老三实在是忍不住,抬起脚就要踹他。

结果老三刚要提脚,突然看见远处的的油松林里升腾起一阵黑烟,他看的一愣随即说了一声:“不好!林子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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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后堂庙失火

民间有四大鬼节之说,也就是三月三、清明节、七月半还有这十月初一,这其中可以直接称呼为鬼节的只有七月半了。

相传每年从七月一日起阎王就下令打开地狱之门,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所以人们称七月为鬼月,这个月人们认为是不吉的月份,既不嫁娶,也不搬家。

在佛教中称为盂兰节,佛家的理解是到了这一天,阎罗王就会打开地狱之门“鬼门关”,让关押的鬼类出来自由活动,直至七月结束才回归地府。因此,民间便盛行在这段时间对死去的亲人进行拜祭招魂,烧冥钱元宝、纸衣蜡烛,放河灯,做法事,以祈求祖宗保佑,消灾增福,或超度亡魂,化解怨气。

河南中原农家称这天为牲口节,此日有许多敬奉耕牛的活动。在豫北林县等地,七月十五这天,家家都要蒸羊羔形的白面馍,中午蒸熟后供奉在案桌上,然后燃放鞭炮,庆贺槽头兴旺。凡有大牲口的农家,这天都要停止使役一天,把供奉后的羊羔馍送给大牲口吃,也有给牲口喂豆等精饲料的,以显示牲口节与平时不同。晚上,他们还要做一锅米汤给牲口喝。因此有民谣说:“打一千,骂一万,七月十五喝顿小米饭。”

赶坟队干活的那些旧年头,当地人们迷信思想还是非常重的,每到传统节日那些旧风俗一定得做,像是村里祭天摆供台烧高香,供桌上得摆着猪、牛、羊三畜的头,鸡、鸭、鹅三禽的肉,还有一些瓜果当做祭品。但当年那日子苦啊没人吃得饱,哪有钱去买那些个肉食瓜果,这时候有手巧的会捏泥人,就用泥捏出一些猪牛羊的头来充数,闹闹哄哄的离远了看还真像那么回事。

那家家户户也得摆供桌,村里是祭天,家里那是祭祖,那就不能用大鱼大肉了,得是用白面馍和这米饭来摆桌。

这说起来很有意思,当时朝鲜战争还打的火热,所有的粮食都支援前线,一年到头有些粗粮吃就不错了,稻米和面粉就得过年的时候才舍得用那么一点,那时候就有聪明人做出一种碗底加厚的特制供碗,这种碗从外观看起来和普通的碗没有多大的区别,但从碗口看进去就会发现那碗底几乎都要和碗口持平,很少的米饭就能在碗里盛的冒尖了。馒头也是同样的原理,里面是杂粮的外面包的一层是白面,这样摆起来好看像那么回事,活人都吃不上也只能糊弄糊弄祖宗了。

当然四大鬼节烧纸也是必要的传统,中国人把烧纸当成和亡者精神交流的行为,那烧纸的时候嘴里还得念叨着一套磕,就是求身体健康,求家族兴旺,求田里多产粮之类的等等,是一种求得逝者庇护、保佑的行为。

当地的山多,不少的人家把祖坟就直接安葬在山坡上,由上至下分排序,像祠堂拜排位一样。每到烧周年或者是清明鬼节一类的,那准得去山里烧纸放炮竹了,这就特别容易引发山火。

所以县里特别关注了这一地区的丧葬风俗,曾经多次协商想把村民们山坡的祖坟迁到别处,或者是去祭拜可以但不能烧纸放炮竹。但民间对烧纸的传统早已根深蒂固了,现在突然的不让烧他们也不听,每年照样是烧纸放炮竹,林场的工人还得到处巡视,生怕把林子给点着了。

但这一年的七月十五有那么一户人家去坟坡子上的山里祭祖烧纸,结果把那一大片的油松林给点着了,油松会分泌出一种松脂,这松脂并不会点燃,但它在挥发时候产生的气体却非常易燃,一旦林子里哪处着火了就会起到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老三在坟坡子看到的黑烟可能就是油松林着火产生的烟雾,周围几公里内都能看见。

对于附近村子的人来说绝对是个可怕的信号,大山中林木之密集无法想象,如果山中某一处失火了,不仅非常难熄灭而且会在很短的时候蔓延到别处。村民的田地房屋多是依山而建,一旦山火蔓延到村里那就会对人畜财产造成巨大的损失,而那整片粗壮的林木损失会更大。

这些后果当地人都知道,赶坟队的哥几个也知道,老三当时就叫着“坏了,林子着了。”

胡大膀本来还趴在洞口边,听到老三这一声喊,他抬头一瞧,果然上边林子里有不少烟看来是着起来了,他就赶紧嚷嚷说:“还真娘着了,咱们赶紧给小七和老吴捞出来跑吧,那火在过一会准得烧过来了。”

老五盯着山上冒烟的位置两眼发直,随后他说了:“哎不对,那着火的地方好像是后堂庙啊。”

被他这么一提醒还真是,老三当时喝水昏倒了他不知道后堂庙在哪,但老五和老六去了附近,虽然没亲眼看见后堂庙但是知道那的位置。

后堂庙一直都很邪行,当年有无数人被这后堂庙张家人给杀害分尸煮着吃了,至今张家老爷子还没被找到,村里许多的鬼故事之类的背景都是在后堂庙,每当想起了那前后两栋的宅子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几个人还得拽着绳子,老六在最后头站在土坑上面,他站得高也看的清楚,就对坑里的人说:“五哥说得对哎,还真是后堂庙那地方着火了,从这看那位置特别像是五哥摔个狗啃泥的地方。”

老五一听这话当时老脸就红了,怒骂道:“别扯没用的,这老吴和七儿还在下面,那后堂庙又着火了,你说怎么办?”

胡大膀没等老六回话他就抢先说:“哎我说你管那后堂庙它着不着火的,就算是烧没了那也算是祭奠先前惨死在那的许多冤魂了,哎弄不好还就把他们给放出来,那就不用再受苦整天吓唬路过的人了。”

老三又趴在洞边往里面喊了几声,依旧是没有回应,他急一阵阵的嘬着牙花子原地转圈。突然的停下身转头又看了油松林冒出来的黑烟,随后又对胡大膀说:“老二啊?我说你能不能长点心啊?林子着火了不管咱们事?那要是烧起来整个村子都得烧没喽,你到时候就只能拿个铺盖卷找个牛棚边就在那睡觉,以后那就是你的宿舍了。”

老三说完了话手脚并用爬出土坑,望着远处的黑烟说:“估计村里人也看到了,说不定正在往那赶呢,咱们离得近得先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帮忙灭山火。老四你跟我走,咱们快去快回,其他人拽住绳子别松开,尤其是老二你,你要是把身上的身子给解开了,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老四没说话闷着声也爬出了土坑跟着老三就往冒黑烟的地方跑过去了。

胡大膀坐在土坑里憋着嘴,瞅着老三走远了才敢说话:“你个死玩意没大没小的,我可是二哥我,就这么跟我说话?还要回来收拾我呢,越这么说我越要解开了,我看他回来能怎么收拾我。”说完话还当真伸手去接身上的绳子。

洞底非常的黑,小七双手撑住两边的砖头伸脚进去探一探,结果那里面竟然没有能落脚的地方周围空荡荡的,因为他动作幅度有些大,把肩膀处的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给碰掉下去了。大约半秒之后下面传来了一阵连续的碰撞响声,其中还夹杂着那种石头敲击金属的声音越来越远,过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小七感觉那下面似乎有一个很大的地窖,这个洞正好是从地窖的一处顶棚挖开的,如果是这么看那应该是从上面挖下来的,但为什么洞口却被很完好的给埋起来呢?这小七想不明白,他也懒的想,如今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老吴然后把他给弄上去,这洞是什么东西挖的他管不着。

他整个人就像是撑在双杠上悬空在洞中,脚下还打着晃,不停的伸出去想踩到东西,可他现在的位置尴尬,一个棚顶掏个洞你这脚伸下来哪能踩到东西,所以只能暂时的用手撑住身子想办法。

小七想起刚才那掉下去的石头,感觉应该不会太高,跳下去也应该没什么事。不过如果他要是跳进去了,那就不可能在抓住绳子,除非拽着绳子上去在告诉哥几个,但他现在眼前一片黑,那绳子在哪根本就不知道,而且现在的姿势也不可能再去伸手抓绳子,所以只能就进去找到老吴在想办法。小七喘了几口气然后再憋住,双手一松整个人瞬间就落下去了。

这下面还真不算是太高,也就两米多,小七本来是做好了落地的准备,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下面的地面竟然是一个斜坡,他落地的一瞬间就滑倒在地,上身猛扑在地上,脑袋被撞的是嗡嗡直响,整个人就被摔蒙了,还没做出反应就顺着斜坡滚了下去。此刻位于这洞底睁着眼跟闭眼没差别都是一片黑,随着天翻地覆的转动,胳膊腿脚也撞的生疼,但他什么都看不见也无法控制住身形,只能任由身体往下滚落。

小七边翻滚着边惊呼乱叫,两手也伸出去乱抓。就在这时候突然感觉有东西抓住了他的裤子,将他原本向下滚落的力度给横过来撞在一旁的墙上这才给停住。这一下撞得不轻,小七全身哪哪都疼,吸着凉气疼的他都叫出了声。

“七儿忍住了别出声!下面有东西!”

老吴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小七瞬间是忘记身上的疼痛,刚才的翻滚已经让他失去了方向感,好半天才察觉出来自己大头朝下趴在斜坡上,勉强抬起头向下一看,竟发现面前有几盏绿油油的小灯,还有一股热乎的腥臭之风一阵阵吹在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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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地道

老吴从上面洞口掉落下来的时候,被洞中树根和横出的砖石挂挡住,下坠力度也减弱很多,但他掉进洞底后还是摔得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周围环境阴冷漆黑,着手之处全都是潮湿的砖墙和洋灰地面,表面上还生长出很多苔藓。老吴胳膊伤口的绷带早已经在掉落过程中被那些横生出来的树根给挂掉,刚长出嫩肉的伤口也都全部崩开,鲜血顺着手指慢慢的滴下去。

下面黑寂可怕,完全就分不清方向,头上的洞口已经变得非常小,老吴疼的一口大气都不敢喘,更喊不出来呼救,只能躺在原地先缓一缓。身下是一个缓坡,坡度本来不是太陡,但坡上生了许多厚实的苔藓,所以湿滑无比,老吴尾巴根似乎摔裂了,这家伙给他疼的根本不敢再坐着,勉强的想把自己给翻个身,结果这一动整个人就从这斜坡上滑了下去。

这地方说不清是什么,老吴只感觉自己顺着斜坡滑下去能有十几米依旧没到头,整个人就紧张起来了,伸手想摸傍边的东西让自己停下来,可这坡道少说也有两三米宽,胳膊伸直了也摸不到周围的墙壁,想用手扣住斜坡也不可能那,苔藓虽然厚实但并没有韧性,一抓就是大把。不乱抓还好,这一抓使上了点劲,本来是像坐滑梯一样,这一下就横过来滚着下去了。

老吴也是命好,横过来之后没滚几圈就撞在一旁的墙壁上,手指死死的扣住墙缝把自己贴在墙边。可还没等他庆幸自己总算停住的时候,突然就听到脚下不远处有一阵剧烈的喘息声,其中还伴随着吱吱的怪叫声。老吴当时暗叫不好,这哪是耗子窝啊,看着两眼的间距不比他小多少,这是些什么怪物啊?难道今天要喂这帮畜生。

可他现在是一丝的力气都没有,除了贴紧潮湿的墙边半点多余的动作都做不,只能用脑门顶着墙壁心里求爷爷告奶奶,但愿那些畜生没发现自己。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上头有响声,一个小东西顺着斜坡就滚下去了,从老吴的身边一下嗖就过去了,然后竟打在什么东西上,发出一阵奇怪的闷响,老吴一愣神的工夫,脚下亮起几盏绿色的小灯,还在向他的位置靠近。

老吴吓的差点就叫出声,手指扣住墙缝就向上用力,可一只胳膊早都受伤了使不上劲,另一只刚才也摔的酥麻无力,只能保持现在的姿势,想往上在提一寸都不可能。随着脚下的绿光慢慢的靠近,老吴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那几盏绿油油的小灯,喘气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可什么都做不,只能干等着那些东西靠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小七正从斜坡上快速的滚落下去,老吴听到小七惊呼的声音后,知道这孩子也掉下来了,伸出自己受伤的右胳膊,等着小七从自己身边滚落的那一瞬间,靠感觉抓住他的裤腿,咬紧牙根死死的拽住他,愣是把小七给停在自己身边,两个人也撞在一起。

老吴两手钻心的疼,但他还没忘了脚下的东西,就让小七提高警惕性就说下面怪物。

小七听到这话后果然紧张起来了,他正和那东西脸对脸,互相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小七轻喘几口气,两手握紧拳头打算给那对面那家伙来一下。

小七边这么想着边就把手从身子下面抽了出来,攒足了劲就要打出去,可还没等他出拳就听老吴在后面咬着牙花字说:“七儿...我抓不住了...”

老吴这一声刚说完,他还真就送手了,两个人一起向下滑去,小七正和那东西对脸呢,这一下两个脸就撞在一起。小七被撞的眼泪鼻血横飞,身子也不受控制和老吴一起向下翻滚,斜坡上的东西也被小七和老吴带着一起都打着翻的滚下去了。

地下的时间似乎被完全冻结住了,小七睁开眼睛后看到明晃晃的亮光,不似平常油灯的那种光,像是县里酒楼雅间墙上的电灯,那暖黄色一闪一闪的光亮在这阴冷潮湿的地下竟给人一种暖呼呼的感觉。小七醒来之后有些茫然,他这脑子是一点也不愿意想事,满脑子都是一片暖黄色的灯光,整个人像是泡在热水里面,浑身都发烫,恍惚之间又要闭上眼睛好好的睡上一觉。

就在小七迷迷糊糊即将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有水滴在他的脸上,那水冰冷异常,仅有一滴就让他瞬间清醒过来,小七猛的一下就坐起身,周围空无一人,老吴不知道哪去了。

刚才看到的灯光是那种镶嵌在墙上周围还有铁网罩住的电灯,可能是因为电压不稳定,忽明忽暗的,但这可比油灯亮的多了。小七坐在地上,见自己处于一个狭长的通道之中,背后就是自己掉下来的那斜坡,自己周围还有很多的砖头碎石,像是从斜坡上面滑落下来的。

小七想起来刚才斜坡里除了老吴和自己还有好几个奇怪的东西,自己还跟其中的一个撞了脸,此刻想到那鼻子又是酸痛无比,用手一摸上嘴唇还有不少的鼻血,抬起手摸鼻血的时候那胳膊肘也疼,可能是刚才撞在什么地方,还好脑袋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勉强的用手把自己从地上给撑起来,扶着墙边用力的咳嗽,没几下竟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小七看到自己吐血也是一惊,他知道自己可能是因为撞击过后受了内伤,又依着墙坐下去,耷拉着脑袋吸着气,动一下身上哪都疼,喘口气肺里也疼,无奈之中把头向后仰倚在墙上看着灯光发呆。

电灯一阵亮一阵暗,但把周围都照的特别清楚,小七无意之中看到地上有一道拖拽的血痕,一直延伸到通道远处。

小七这才想起来老吴没了,强撑着站起来循着血痕就往地道的那一边走过去。地道大约也就是一米多宽二米来高,顶部是用砖石垒成弧形起到支撑的作用,这么一细看发觉这里面像是以前打仗挖的地道,但石砖镶嵌的都非常的细致,像是要使用很长时间一样。

地道每隔十多米远就有一盏电灯照亮,每走二三十米也会发现很多的小路口,里面都是漆黑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小七每走到这就停下脚步叫老吴几声,然后在伸头进去瞧瞧,但里面没有灯太黑根本就看不清通向哪的。

小七受了伤全身都疼,走的也慢磨蹭十多分钟才走到了第三盏电灯那,他发现这灯的下面有一个小门,那门是金属的上面铆了好几片铁板,看起来非常的坚固,像是藏着什么东西一样。门外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就是一面铁板,从外面还打不开它。

由于那血痕早都没了,小七只能沿着地道寻找老吴,突然看到一扇铁门让小七很好奇,他就想打开看看,可那门似乎是锁死的,无论他怎么用力扒开门边都无法打开。小七粗喘了几口,脱掉身上那件脏乎乎的衣服,包住手然后扣紧门边使劲想打开这扇门。

就在小七跟铁门较劲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看到地道的尽头有个人影跑过去,速度很快就是一瞬间,但小七处于紧张的状态,周围有一点动静他会都注意到。这突然跑过去的人影把小七吓的一缩脖子,赶紧后背贴住墙壁不停的转着头向两边看。地道里一片寂静,静的小七几乎就都能听到自己那心跳声。

但刚才的确是清楚的看到有个人在地道里跑过去,那种清晰的视觉感官绝对不是看花眼,顿时就有一种像是有个人躲在暗处伺机对他发动袭击,小七却很被动,老吴生死不知,自己又迷失在这奇怪的地道中,墙上的电灯不时发出“丝丝”的响声,正逐渐加剧着小七的恐惧。

小七仔细的看了刚才有人影跑过的地方,那有两条小岔路,像是两个黑窟窿,在明晃晃的灯光阴影处愈发显得的黑。小七壮着胆子,后背贴着墙慢慢的走过去一瞧,两黑洞像是能吸掉所有的光亮一般,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小七像是站在一处十字口,自己就站在中间,左右有明亮的灯光一眼可以看到头,前后则是黑暗寂静,感觉随时都会伸出来一只鬼手将自己给拉进去。他只能不停的转着头看着周围,那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还好他嗓头小不然准得顺着嘴吐出去。

一种无形的恐惧感顺着脚后跟一直就升到后脑勺,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小七先是对着那黑地道里轻喊一声:“吴大哥?是你吗?”但没有任何回应,小七手附在墙角上刚想进去看看,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噼啪的响声,像是过年放的鞭炮,在这狭小的地道内声音显得格外大,小七瞬间就种想像动物一样抱头乱窜的感觉,他低着头循声音转头看过去,原来是远处的一盏墙灯快速的闪动还冒出许多的火星。

小七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过去看,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地道里不对劲,随即就想退回到斜坡那先想办法出去把哥几个给带进来。

可他还没等迈回去半步突然周围“嗡”的一声响,一瞬间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只剩下远处几个烧的通红的灯丝还发出微弱的光亮,从小七的这个位置看去如同几个飘忽不定的鬼火。

灯光突然的熄灭让小七毫无准备,一种奇怪的感觉冲上他的大脑,一个恐怖的字占满了他的整个大脑。

“鬼。”

小七这时候想起来裤兜里还揣着一个火折子,赶紧摸索着掏出来,拿到嘴边用力的吹起,没几下就燃起一个小火苗。小七咽下一口唾沫,缩着脖子手拿火折子慢慢的移动想找到来时候的路。

随着拿火折子那只手的移动,小火苗被他自己呼出的气吹的是摇摆不定,自己的倒影像鬼影一般的在身后晃动,小七的余光看到自己的倒影之后有些分神,等他把目标又看回到火苗的时候,小七的头发一瞬间就炸起来,自己拿火折子的手被一只苍白纤细丑陋的手给握住了,他自己竟毫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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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鼠面人

坟坡子上的油松林里升腾起一个黑色烟柱,那烟柱黑不透光遮云蔽日,从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直冲云霄黑磷巨蟒,附近数十公里内的人均可见。

老三老四哥俩沿着小路穿过厚密的油松林一直向上走,老三记得这条路他上个月走过,半山腰处还有一条小溪,自己就是喝了那溪水之后昏倒失去意识,还咬伤了老吴。

老三在前头走老四则跟在他身后,两人一点不敢多停留瞅准冒烟的地方快速的赶路。老三走的累喘着粗气说:“哎富德啊,你听说了吗?村里人说这条林中小路是曾经张家人踩出来的,那张家哥俩准是在这里上下山的,我和老五他们上次就是跟着那脚印走的这条小路,你说都这么多年了,这条路早都应该没了,可怎么看都像最近还有人经常走。”

老四比他哥强多了,体力好精神头足,俩眼睛睁的特亮,平时没有多少话但却总能跟老吴呛起来,走了这么远山路也没大喘气,听他哥说完这话那脸就阴下来,在后头咬着牙说:“偷袭我的那孙子指定跟张家人有关系,让我抓着给他脑浆子踩出来。”

这天热的跟下火一样,被日头照到了有一种烫伤的感觉,露肉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即使是这厚实的油松林也挡不住炙热的阳光。

哥俩本来就在坟坡子都快让日头给晒熟喽,有玩命的赶了这么远的路,又上坡又爬山没脱水就不错了,老三那腚就带不动了,看到平整点的地方就要坐下休息会,那嘴里还嚷嚷着。

“哎呦这天,简直就是天上掉火了,不行了,我不行了,现在脑袋都开始晕了。”

老四这时候也是汗流浃背衣服都湿透了,汗水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可是他能抗,累了也不说,见老三累的不行坐下了,自己也就跟着休息会。

趁着工夫站在高处还能隐约的看到坟坡子的哥几个,转头再像后看则是黑色的烟柱,这离得进了才发觉那烟不对劲,不似寻常的那种山火木头燃烧的时候产生的烟雾,这种黑烟不分散一柱擎天内部像是燃烧一般不停的翻滚,不时的还有一些细小的黑色东西散落下来,有的甚至被风给吹了过来正好掉在老三的脑门上。

老三正仰躺在一处阴凉的树下,突然有东西掉在他头上,那他自然就以为是鸟屎,这把他给恶心坏了,赶紧从地上抓了一把树叶擦拭,结果越擦越花还不如不弄,那东西黏糊糊的像油脂一样老三蹭的自己满脸都是。

他纳闷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黏糊,把树叶拿到眼前一瞧,那上面黑乎乎的,闻起来腥臭无比好似死人的尸体和臭鱼烂虾都堆在一起让太阳晒了数日,那味道令人作呕。

老四打算让他哥起来好继续赶路,林子着火那情况比较着急的,再加上老吴和小七还在洞里现在不知道出没出来,是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

可等转头看向老三脸的时候他一愣吃惊的问道:“我说哥啊?你这脸上粘了黑乎乎的什么东西啊?在哪蹭上去的?”

老三他也纳闷,就说:“我哪知道啊,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东西可臭了擦还擦不掉,都快被熏死了,你帮我找点水洗洗。”

刚说完话突然又是一片黑乎乎的东西从天而降“吧唧”一声掉在了两人的附近,随后又有无数的黑色粘稠的东西掉落,哥俩傻眼了下意识的抬头看去。黑色的烟柱已经升起到云层了,竟从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黏糊糊的黑雨。

地道里的电灯突然全部熄灭了,狭小的空间里瞬间漆黑一片,那暖黄色的灯光起到了一些心理作用,使人暂时忘记了地下的阴寒,但随着灯光的熄灭,那透骨版的阴寒气息将小七冻的全是哆嗦不停,惊恐之际想起身上还带着一个胡大膀点土烟用的火折子,赶紧拿出来吹着了照亮。

火折子是旧时年头的一种易于携带便照明和取火用具,因为制作简单使用方便,在火柴还没有普及的旧年头火折子一直在民间用来点烟做火引的。

火折其实子用很粗糙的土制纸卷成紧密的纸卷,用火点燃后再把它吹灭,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点火时只要一吹就能使它复燃,不过吹是很有技巧的,需要突然、短促、有力,送气量要大。

别看这胡大膀生得是膀大腰圆,虽然这人心粗就是别人常说的没心没肺,但他有个优点就是手巧。他那大手厚手指头粗,但特别的会做那种小玩意,什么小风车、滑轮以及木头雕刻的烟袋锅子,只能他看过的没有做不出来的。这人没事的时候好偷着抽几口老旱烟,那小烟卷的两头齐中间鼓,形状好似一个纺锤,抽烟的时候在嘴边一舔,拿出自己做的火折子甩两下冒出了火,然后就可以点烟抽了,所以那烟丝火折子也不离身,因为小七要下到洞底去救老吴,所以就把身上带的火折子给了小七,让他下去之后好照亮用。

虽然胡大膀做的火折子很容易就能吹着,但那始终那是火引子,点烟还行,拿它照亮不扯淡么。但当时着急也没多想,好歹是有个亮的总比没有强不是,小七也就揣着了。

当灯光都熄灭以后,小七就自然的想到了胡大膀给他的火折子,吹亮之后那小火光根本不顶事,只能照着墙壁寻找来时候的路。但是别看那亮光小,却在墙上照出了小七的影子,细长怪异像是一个跟着自己的鬼魂,小七的注意力就从火折子移到身后怪异摇摆的影子,看得他是后脖颈子冒凉气,当把目光再看回到手中火折子的时候,小七的头发瞬间就炸了起来,有一只苍白丑陋的手握住了自己拿火折子的手上。

小七被惊的脑袋里翁翁直响,身上狂颤不停都快甩出尿来。直到这时候才感觉出来的确是有一只手握住自己,那冰凉的触感如同死人一般,自己全身都僵住根本就动不了,想把手抽回也不可能。

在火折子光亮之外亮起了两盏绿色的小灯,随后慢慢的靠近自己,最后出现在火折子光照下,那是一张扭曲丑陋怪异的脸,看似人的五官却有着老鼠模样,看到小七之后那张脸下裂开一条缝,眯着眼睛咧开嘴角像是在笑,那可真是笑容可怖。

小七年岁在队里最小的,但他胆子却是队里最大的,此刻的情形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已被吓晕过去或者是尿了裤子腿脚发软瘫倒在地。

但小七看到那怪张之后刚才的惊慌之色竟退了几分,说白了他怕鬼,但是不怕其他猛兽怪物。鬼太虚幻可怖无法捉摸,迷信的人最为害怕。小七虽然虽然不是很迷信,但他也怕鬼,以前听胡大膀说了许多的东北民间鬼故事,那听完之后晚上都睡不着觉,总感觉身边有鬼,那都是被吓到了。

此刻小七看清那东西后想起村里人以前说过的中鼠毒的鼠面人模样,这么一比较还真像,心里一阵冷笑,既然是鼠面人就没什么可怕了,这样就是你自己过来找死的。

小七定下心神也裂开嘴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就突然阴下脸,将手上还燃着的火折子按在自己对面那鼠面人的怪脸上。

随即就闻到一股皮肉烧糊的臭味,还伴随着老鼠一样吱吱的笑声,小七发起狠自己都控制不住,一只手猛的扣住怪脸脑袋,另一只手拿火折子就捅向在那亮着绿光的眼睛上。

小七手上的力量使的太大,竟把火折子全部都插进那怪脸的眼睛中,鲜血顺着那眼眶就喷溅到小七身上。

随着火折子熄灭周围又陷入黑暗中,小七双手还死死扣住鼠面人的脑袋上,横起一脚就踢中鼠面人的胸部,将他踹在墙边,紧接着两手握紧拳头轮圆了就来一套组合拳,凭感觉拳拳都打在那怪脸上,沉闷的打击声在这狭小的地道中回响着,其中夹着小七的喊声和吱吱的笑声。

小七在打出三十多拳后体力就透支了,在挥拳也打不到东西,估计是那人倒下了,周围太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脚去踩,想知道那人被打倒在哪,找到后继续再来几下。

可周围都踩遍了,空无一物。伸开手摸着两边的墙壁朝着一个方向就走,一边走一边试探,可还真什么东西都没有。小七心想“中了鼠毒的人还真能像耗子一样刨洞跑了?也不可能啊,这洋灰的地面人手在怎么厉害也挖不开啊?那哪去了?”

小七走出了几步,就想转身往回找找,这身子刚转了半圈突然听到了身后有怪笑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后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上,直接把小七撞在对面的墙上脑袋磕的一声响,炙热的液体顺着脑门留进了眼睛里,被撞头以后整个人就迷糊了,控制不住身体倒在地上。

就在这迷糊之际一只手抓住小七的肩膀,那指甲都扣进肉里了,小七想伸手去拨开,可另一个肩膀突然也是一紧,随即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张大嘴的利齿给咬住,穿透皮肤肌肉直接咬在骨头上,那种疼法无法形容,小七立刻就绝望的哀嚎着。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他疼的满口牙齿都快全被咬碎掉,两个肩头都被力量扣住双手丝毫就是抬不起来,只能清楚的感受着那牙齿咬合自己骨头咀嚼自己的皮肉。在这无力痛苦绝望之中小七想起老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这些中了鼠面人给吃了,是不是也曾像自己一样痛苦。

想到这小七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他神志迷糊已经打算放弃抵抗了,突然就在这时候,地道中的电灯又全部都亮了。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小七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睛,咬在自己肩头上的利齿突然之间松开了,随后就是一声打破西瓜时候的闷响,一股热乎的液体撒在他的脸上。

小七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红了眼拿着一片铁片猛拍倒在自己身边那鼠面人的脑袋,将脑袋都拍扁了,脑浆子喷了小七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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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黑烟柱

天空中阴云密布,黑色铅云如海浪翻滚,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重的腥臭气息,那种味道让人胸闷的喘不上气,原本闷热的感觉早已荡然无存,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笼罩此地。

从天而降的黑色污秽越来越多,像暴雨一般打下来。黑色污秽最大的如同圆盘,落地之后像炸弹一般的迸溅开来,砸在人身边都能将人打翻在地。那小的也有巴掌大小,密集如雨,非常粘稠恶心,落在油松的针叶上后会挂在那上面一段时间,然后粘稠的污秽会顺着针叶缝隙慢慢的滴落下来,拉出一条条黑色的细丝,这就像是原始森林中古树藤蔓,一根一根从树枝上垂下来,那颜色和味道让人非常的反胃。

老四反手拽他哥的衣领拖着他在树下乱窜,小油松树下的间隙小,而且树干挺直针叶硬长,哥俩后背都让针叶给划开一道道口子,但是哥俩不敢停留只想赶紧找个有顶的地方躲着从天而降的脏东西,最后都有些慌不择路,脚下的污秽越来越多,老四在上坡的时候脚下打滑扑倒在地上,老三想上来帮忙,可他笨手笨脚的没能把老四给拽起来,自己也摔得满身都是。

哥俩相互一看那狼狈相竟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可那刚裂开嘴角想大笑的脸因为天空中的声音而僵住,两人都抬头一看,原本升腾起的烟雾竟开始左右的摇晃,不是被风的那种晃动,而是内部积压导致的那种即将要崩塌,还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随后整个黑烟柱就从中间彻底崩裂开朝着哥俩趴着的方向直接倒过来,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两人都傻了眼,一副痴呆般的表情看着迎面倒来的烟柱,老三震惊之中嘴里还念着:“我的个老天爷啊,这是天要塌了吗...”

老四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挣扎的站起身拖着他哥掉头就跑。老三两眼发直即使被老四拖着跑那脑袋还转在后头看那即将袭来的烟柱,他已经忘记自己为什么要和老四上山,此时满脑子里都是黑色污秽的黑烟柱。

天上依旧在落着黑雨,打在人身上很疼,山路中也满是粘稠的污垢,踩一步滑一下,两人顶着满头都的黑色污秽,玩命的朝山下跑。老三像是丢魂一样,那双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任由老四拽着跑,那手脚都跑的顺拐了,没出几步,左脚绊在右脚上,给自己摔了一个狗啃泥,一脑袋就扎进脚脖深的黑色污秽里。

老四反手拖着老三呢,他这摔倒后把老四也给带的一个跟头,坐在地上一回头老三脑袋拱进脏东西里一动不动,这给老四吓一跳,手脚并用的爬着过去把老三的脑袋从黑色的污秽里拽出来,怕老三口鼻都让那些脏东西给堵满呛死,翻过身赶紧用双手抹掉他脸上的脏东西,结果给他惊的不轻,老三居然还是睁着眼睛张着嘴,嘴里全是黑色腥臭的污秽之物还咕噜咕噜的在说话。

大地猛的一震,身后传来撞击的巨响声和一股腥臭气浪。老四扶着老三正抠他嘴里的脏东西,险些被身后的气浪给顶翻过去,回身一看,原来那巨大的烟柱在倾倒的过程中被拦腰断开,并没有直接砸中他们。但这里是山腰的斜坡,那烟柱里面全是黑色污秽随着烟柱倒地之后全部倾斜而出,像黑色雪崩一样携带者巨大的冲击力推平路径上的所有油松林直奔哥俩而来,那面积之大几乎无法躲避,只要被卷进其中必死无疑。

老四已经没力气再拖着老三跑,他绝望的看着那黑色洪流像推土机一样朝自己而来,巨大的力量拔起沿途所有的树木,大地震颤的如同地震一样,老四牙齿打着颤,却不想任命,一手抓住老三的胳膊,另一只手拐住一旁的一棵粗壮的油松,屏住一口气打算死中求活躲过这场死亡洪流。

但那奔腾而来洪流越来越近,看着那被连根拔起的巨大树木,想到他们哥俩上个月没死在坟坡子让人拉脖子,今天得被呛死在这油松林,全都是窝囊的死法,不由得心里特别憋屈,大声喊了出来:“老子今天就要客死他乡了,十八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你来吧我不怕你。”带着颤音喊出那书中好汉死前的文,还得学着那些好汉仰天长笑,可他现在哪能笑得出来,说的那句话尾音也早都被黑色洪流冲击的声音给掩盖住,他和老三的身影也越发的渺小。

老四本已经闭上眼睛等死,就在这巨大的呼啸声中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自己,虽然声音很小但却那么的清晰,老四差点就漂出眼泪,但回头去看并没有人,就在这时候又有人喊了自己一声,这次听的清楚的确是有人喊自己“老四”一声,但这人不知道在哪。

老四转着脑袋看着周围但没找到半个人影人,他心想难道这是死前产生幻觉?就在这时候屁股下有东西顶了一下,给老四惊的一下急忙闪到一边,地上厚厚的黑色污秽之下抬起一个正方形的木板,随后就突然的从一掀开条缝隙,里面探出一个带血胳膊抓住老四和老三就拖进去了。

坟坡子那哥三看着山顶的黑烟柱越来越高越来越大那都愣住了,张着嘴看傻了眼。

胡大膀憋着嘴咽了一大口唾沫,伸手摘下自己头顶挡日光的草帽说:“哎呀我说,我说这是怎么了?这不是着火吧?”

老六拽绳子的手都松开了也不知道,回胡大膀的话说:“二哥你那脑瓜仁总算是能用上一会,还真不像是着火了,我看那像是,像是什么东西要升天啊,啊对对对,肯定是那山下压着什么灵物,修炼几百年就能上天升仙,哎呦喂这可真是神了,赶紧跪下拜拜,咱们也能沾点仙气,哎快点来。”

老六说完话还真就跪下了,那脑袋瓜在地上磕的当当作响,嘴里还念叨着:”大仙升天赐福宝地,保佑赶坟队哥几个发财,哎,发大财,哎对了,再给我赐个俏媳妇那就更好了,哎还有...”

老五看着山顶的黑烟柱发愣,本来就让那大日头烤的跟锅炉房似得,又听到老六叨叨的那些迷信说头,心里头烦的厉害,瞅着老六跪在自己身边正虔诚的磕头,他就一脚把他踢翻在地,然后学着小七的话破口大骂:“你个瓜怂的孙子,傻娃啊就知道信这些个迷信的球,哪有啥个大仙,还升天?咱这破山沟里出的了什么东西?准得半路让雷给劈下来。”

胡大膀见老六神叨叨的说半天,然后被老五一脚踹翻,他呲着大牙笑的不行,可随后笑容就凝固住了,慢慢的变成惊恐的神色,冷汗瞬间冒出来,伸手指着山上颤抖着说:“真,真,还真他娘的让雷给劈下来了!”

老六因为刚才正拜神的时候被老五给踹翻在地,那家伙气的起身就要去揍老五,两人手里的绳子也甩在一边,较着劲撂跤呢。突然听到胡大膀说了那句话,他们两人松开手顺着胡大膀手指的方向转头看过去。

山顶有一片黑云,从黑云中不停的有黑色的东西落下,随后那黑烟柱就崩塌倒下,砸在油松林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

老五看见之后差点就从坑里跳出来,猛拍老六的后背说:“我的个亲娘啊,老三老四哥俩就是从那走的,完了砸了个正着啊。”

老六被他拍的差点就没吐血了,赶紧逃命一般从坑里爬出来,站在上头说:“老五啊?你自己说你这嘴有多碎,什么事你都好瞎说么?那哥俩估计都被你害死了,你赶紧的自己拿鞋底抽嘴。”

老五记得满脸都是汗,老吴和小七还在洞里不知道情况,老三和老四哥俩上山途中结果正好那怪异的巨大黑烟柱崩塌,身边还有两没长心的,这种情况和一个月前寻着脚印去后堂庙附近找人非常像,同样只剩下自己急的焦头烂额,老五暗暗叫苦,这他娘怎么没有一个能省心的。

胡大膀站起了身,瞅着自己腰上的绳子,又看了山上一片黑色,刚想伸手去解又停住想着什么。

没等老五说话,胡大膀抢先就说了:“你们赶快去山上看看老三老四哥俩吧,这交给我了。”胡大膀这次说话声音沉着不似平常那种轻浮没心没肺的状态,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这让老五听的一愣,但随后看着胡大膀沉着的模样,似乎跟平常很不一样,还是头一次听到胡大膀这么认真的说话,还有些不太适应,但山上的情况太怪太吓人,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谁也没见过那种黑色的烟柱,他此刻非常的担心上老三和老四,听到胡大膀这么说以后,他安心不少,带着老六沿着他们刚才走的路线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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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尸油

老四浑身都是黑色的污秽腥臭无比,脸颊贴在地面大口的吸着气,心脏狂跳不止,整个脑瓜都疼的像是要炸开一般,还好身下是坚硬潮湿的地面,那凉气直冲大脑缓解了老四的一些痛苦。稍微缓了一会就挣扎的坐起身,伸手摸到背后有砖墙,便将身子靠了上去,歪着脑袋观察周围。

刚才发生的一切太突然,老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经深处此地,昏暗的灯光之中隐约看到身边似乎有人,但还不能完全适应这里昏暗的光线,只能大概的看到自己处于一个狭小的通道内,周围有几个黑色的影人在晃动,突然身边传来老三剧烈咳嗽的声音,那咳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给吐出来了,老四有些紧张刚想蹲起来摸索着过去,还没等起身就有一只手按住了他。

“哎别动,你在蹭我一身脏还没地方洗了。”

老四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吃惊的问道:“老吴?哎你不是掉坟坡子的洞里了么?你怎么在这?哎?这是哪啊?”

话音未落地道中就开始猛烈的颤抖起来,头顶传来一阵巨大物体碾过的声响,在地下听那树木被折断碎裂的声响犹如鬼哭狼嚎一般,空气中前所未有的压力撞击着老四的耳膜,面部的跟着抽搐起来,只想让人找个地方钻进去躲着那恐惧的声响。

老四双手捂住耳朵,呲牙咧嘴的喊着:“完喽,今天咱们哥几个就要交代在这了!”

老四本来还想继续的说,突然脑袋上被人打一下,睁眼一瞧,能看清了是老吴拿手拍他,这才发现小七还坐在他旁边。

只见小七脸色惨白全身抖个不停,气息也非常虚弱,给人一种出气多进气少眼瞅着快要归为的感觉。老四先是看到这两人的狼狈相心里头纳闷,但随后想到这里跟坟坡子的洞少说也有几里路,这两人怎么还能从这冒出来?

心里头这么想嘴里也说出来,他本来是问老吴,可头上的响声巨大只见人张嘴不听声出来,都耳朵里像进气一样,涨的难受,老四说了一通老吴一点也没听到,他刚才抠老三嘴里的脏东西,一不小心压到老三的舌根把他给弄吐出来了,正拍着老三给他顺气,此时那黑色洪流从头顶山坡冲过,携带着非常多的树木和泥土声音非常大,他听不见老四说话,只能先照顾老三。

小七离得进隐约的听到老四说话,他抬起头呲着牙笑道:“四哥,你们,你们这命可真够大的,怎么就这么巧呢?正好我和吴大哥走在下面听到你在那喊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的,别说真是中,像说书的讲的那个好汉,就是,就是说话别哆嗦那就更好了。”小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完了话,又将脑袋低了回去。

这时候地道的颤抖已经慢慢停止了,老四惊魂未定把头贴过去看清小七的伤势,又见正在忙活的老吴身上都是伤,他就问:“你们在这里遇到什么了?你们不是掉那洞里么?怎么跑这来了?这是哪啊?那哥三估摸还眼巴巴的等着洞口呢。”

说老吴拍着老三后背给他疏通气后自己累的满身都是汗,那汗水淌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他甩了甩手上腥臭黑色污秽走到老四身边也靠墙边坐住,在兜里摸索出几根卷好的老旱烟,自己叼着一根又塞在老四嘴上一根,但发现自己身上没火折子,笑着把嘴里的老旱烟卷吐出去。

老吴往手里吐了几口唾沫搓着手上的脏东西,一转头见老四叼着烟卷瞅着他发愣,才想起来这哥们还等着他说话呢,吹掉了手上的灰卷子说:“我和小七还真是受罪了,先呀娘的是掉进洞里摔得半死,然后又顺着一条倾斜的坡道滚下来,我当时被摔晕了,等醒过来的时候有个中了鼠毒的耗子脸正他娘拽着我胳膊啃呢,这家差点伙没把我吓死,让我这一激动捡起地上砖头就把他脑袋给砸扁了,等我找到小七的时候,他也被一个耗子脸给啃上了,我一着急又砸扁了一个脑袋。后来我们本来想从洞口上去的,但是斜坡上长了老多的青苔,就算我和小七不受伤也不可能爬的上去,那就只能沿着地道一直走想找到出口,结果就在途中就听见上头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的,然后就是你在瞎嚷嚷,你们哥俩命是够大的,怎么就那么巧你们正好坐在出口上面,让我一伸胳膊就拽进来了,不然就听刚才那动静,你们连个全尸都没了。”

老吴说完之后,除了老三还昏着其他人都笑了起来,老四叼着没点着火的烟卷也呵呵的笑,老吴两手一摸兜吐口气说:“可惜现在没个火,不然抽口烟指定就来劲了。”老吴说完这句话后看着老四满身黑乎乎的,还有着一股子腥臭味,他就问道:“哎我说你们这一身都是什么东西,怎么就像是掉粪坑里去。”

老四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满身都是黑色的污秽,那股子腥臭味都刺鼻,赶紧把衣裤脱掉脱下来,用稍微干净些的衣里子把脸擦了擦,随手就甩在一边,听老吴问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东西,他就从看到山上冒烟到天上掉黑泥,然后一直说到黑烟柱倒下来砸在山坡上,险些要了他们哥俩的命。

老吴听后像痴呆一样,两眼发直瞅着老四,半天嘴巴也没合上,随后整个人就是一机灵,猛往自己手上吐唾沫,然后像疯了一般乱蹭,似乎是想把手上黑色的污秽都弄掉,可那黑色的污秽像是一种油脂,粘在身上就非常的油腻粘滑用水也够呛能擦掉,但老吴红了眼差点就没把手给蹭的脱皮了,老四见状赶紧去拦着他问犯什么病了?不就是一点脏东西吗,等回去用水洗洗不就完了,再蹭下去手皮都没了。

可老吴完全就不听老四说的话,依旧还是在衣服上蹭着手上的黑东西,嘴里头念叨着:“你懂个屁啊,这他娘的是尸油,是那种死人聚集太多形成的尸气凝聚成的尸油。”

老吴曾经听过一件事令他的印象非常深刻,至今他还记的。那是在在明末清初湘南西边,有那么小村落,整个村子两百多户人家,本来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子,村民以狩猎农耕为生。

村中有个年轻人姓何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外号就叫何二,平日游手好闲,不事生产,又喜欢羞辱别人婆娘,常被村人追打。有一次趁着一户人家的男人除外狩猎,他就闯进人家中要羞辱那家的媳妇,结果那家男人弓箭带的少了,走到半路又掉头回家去拿,正好撞见了何二在他家中不干好事,那家男人抽出了背后的柴刀就要剁了他,结果这何二灵活顺着窗户就跳了出去,但他没想到那家男人拉弓射穿了他的小腿,从此以后他就拖着瘸腿躲在山中苟活,利用晚上回村偷些东西过活,全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如果抓到他准得把他乱棍打死。

说有一日这个何二在山中躲着肚子饿,就想去挖一些地果、竹笋一类的来填饱肚子。于是他就到处的去挖,结果在一棵粗壮的大叔根底下挖出了一具尸体,那尸体样子十分的恐惧,看样子死的有些年头,尸身还有皮肉高度腐烂但还能看出是个男子。

何二两天没吃东西,看到这具尸体那恶心坏了,不由得就蹲在一边干呕。他肚子里空没食只能吐出一些酸水。吐完之后又瞅见那尸体就有些害怕,本想拔腿就跑啊,可这倒霉眼睛尖的不是时候,竟看到那尸体脖子手上都带着饰品。何二这贼心就起了,也忘了害怕,瘸着腿就走到那死尸旁边蹲下身仔细的瞧着。

虽然那具尸体都烂的不成人形,但似乎头上还贴着一张黄纸,年头久早都不成形融在死尸的脸上,看起来就是黄乎乎的一片。刚才何二看到那死尸身上带着饰品其实只是一些黄色的绳子,那离远些看就像是黄金一样。

但何二不甘心,又在死尸的身上翻找半天,结果半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何二还被那死尸身上腐烂的臭味熏的脑袋发昏四肢无力,他感觉出不对劲,赶紧把死尸给埋了,去其他地方继续找吃的。

自从何二看过那具死尸以后,整个人就像抽了大烟一样,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虚弱,那满口的牙齿也都变成了灰黑色,一张嘴就满口的臭味,臭不可闻就像那尸体腐烂的味道,就像是中了尸毒。

过了一个月,这何二就没下来偷东西过,大家伙心想这祸害可能是死在山上了,都还挺高兴的,就在这时候却看见何二瘸着腿下了山,去到村里找人带他去县城里看郎中,这些村民都吃过他的亏,没人想帮他。

这时候村里有个长者就说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那何二怎么无赖也是咱们村的人,咱们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这位长者心好,看见何二可怜帮他说了好话,还把他带回家洗掉身上的灰泥,又让他吃了一些东西,谁也没想到这何二稍微好些竟又想去羞辱长者的闺女。

当时正好长者晚上出去拿柴火回来烧,等抱着柴火刚进家门就听见自己闺女那屋里有奇怪的动静,长者就急忙冲进屋,竟看见何二压在他闺女身上,看似想要羞辱她,长者当时那个气啊,也是后悔不已自己怎么瞎了眼救了一条白眼狼,随手抄起一根柴火,就要去打何二。

可长者刚要动手,突然看到了炕上有不少血迹,也是一愣下手就慢了半拍。何二似乎听到身后的动静,抬起身子慢慢的就回过头来。

长者看到何二的模样顿时是吓的裤裆里走了水,手上一软柴火掉在地上。

何二此刻面色无情,俩眼睛完全是一个黑球,满嘴都是鲜血,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再看长者的闺女,躺在炕上两眼无神,脖子上被撕开一大片,鲜血还不停的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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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僵尸村

长者把何二带回家村里人都知道,有的人就说这长者心太软,何二就是个祸害,早死早省心,何必要施舍于他呢?但长者为人心善别人说什么也不听,就把何二给带回家。

说当天夜里有邻居就听见长者家里传出来怪声,大家伙都知道何二在他家,就想到是不是这何二又干坏事了,都抄着农具棍棒去了长者家。结果进屋之后都惊呆了,屋内横躺着一个无头尸体,鲜血从断脖子里缓缓的流出在地上形成一个血坑。

这时屋内传来一阵啃食骨头的咔嚓声,听的人头皮发麻,有胆小的一进门看到这无头尸体那早都吓跑了,剩下几个胆大的拎着棍子进到屋内。

屋内的血腥气息更浓重,桌上摆了一盏小油灯还在照亮,隐约的看到土炕上背蹲着个人,看那身形体格应该就是何二。几个人相互一对眼,打头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大胡子村里人管叫他张胡子,说这张胡子把手里的棍子横过来戳了一下何二的后背,但何二毫无反应依旧蹲在炕上双手抬在胸前鼓捣着什么东西。

张胡子仗着人多他就提起裤腿轻手轻脚的上了炕,绕过何二的侧脸一瞧,顿时是吓的惊声叫出来,何二手里居然捧着一颗血糊糊的头颅在那啃着上面的脸皮,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在炕上,染红一片的被褥。这张胡子双腿一软坐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长者的闺女,那脸皮脖子上的肉都被啃光,简直成了一个血人。

这可把张胡子吓的不轻,连滚带爬的就要下炕,可刚才一直没动静的何二这时候转过头看着他。何二面色古怪,两眼珠子就像是两个黑色的玻璃球,被那小油灯的火光一照还发亮,嘴巴还咧着,满口的血肉毛发,扔下那颗脑袋直接就扑倒张胡子。

张胡子已经被吓懵了,都忘记反抗结果被何人在胳膊上咬了一口,还好其余来的人都反应过来,乱棍打倒何二,用绳子套住他的脖子手脚,几个人拽住又是一顿乱打,木棍都打断好几根,总算是把何二给打的不动弹了。

张胡子捂着被何二咬伤的胳膊恶狠的说:“这何二,这家伙已经丧心病狂,都开始吃人了!咱们得吊死他,让他为老爷子偿命。”

这一通话其余的人都应声说对,说这何二已经疯了,不能再留着,得弄死他。趁着天黑,他们几个人用绳子捆住何二,直接就在地上拖着给拉到村外的一棵大树下,用绳子缠扣套住何二的脖子,另一头甩到树杆上,几个人就把何二给吊起来。

何二被上吊也不挣扎,像是死了一样,只是看那两眼珠子还泛着光,像是在看着周围的人。何二被吊了能有一刻钟,几个人觉得他肯定是死了,就打算要离开,即使明天被人发现他吊死在这里也没多大关系,那何二杀了两人那肯定得被砍头的。

张胡子被何二咬了一口之后刚才只是有些疼,现在那伤口开始发痒胳膊也麻,浑身冷的厉害,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像是重伤寒一样,正好这帮人要回去给长者和他闺女收尸,然后明天再报官,就这么的没人管他,都回村去了。

何二咬死人这件事当天晚上就在村里传开了,有好看热闹的人将长者的房子围成一圈,但都不敢进去看,只能在外面瞧热闹。屋里的两具尸体只是用炕上的被褥盖上,并没有移动,怕明天官差来了之后说不清楚,所以也没人敢去动。

张胡子捂着胳膊回到家后,他的媳妇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询问长者家里怎么了?张胡子没敢说实话,怕吓到家人就说何二要**长者家的闺女,让他们堵个正着一通乱打之后扔到荒郊野外,没其他的事,他的媳妇还就信了,也不多问什么。

张胡子到晚上睡觉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僵硬,肺里像是填满沙子半点也吸不进气,没过一会就憋的面目发青翻着白眼就死了。

按理说张胡子当时的确是死透了,但过了后半夜,原本断气几个时辰的张胡子突然就坐起身,青面獠牙一副恶鬼模样,见旁边还在睡觉的媳妇张开嘴就咬了过去。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跑去县里衙门说何二杀人了,当时的官差办案效率极慢,你今儿个来报官,他们明儿个都够呛能去,一拖再拖等到后来实在是拖不了那就去了,所以当天官差就没来,长者和他闺女的尸首还在那屋里头放着,可就在当天下午发生了一件怪事。

晌午过后有个昨晚一起去长者家吊死何二的村民,突然就想起来这何二还吊在村外,他就招呼几个人打算把何二给解下来拖回村里等着官府的人过来收尸。

可到地方发现何二已经开始发臭,尸体发黑带青,眼睛也变为灰泥状,发出的尸臭非常难闻,熏的人非常不舒服只想弯腰作呕。看到这个情况,在场的人就商量把何二尸体放下来,好好掩埋,才不会让大家感染尸毒。大伙都同意,就先把何二的尸体从树上给解下来,放在一边要挖坑埋他,不过白天大家都有活要干,就决定晚上再去埋何二的尸体。

晚饭过后,还是那几个人举着火把带着铲子打算去挖坑埋何二的时候发现他的尸体竟没了。地上只留下了一堆碎裂的绳子,像是用力拉断的,这把众人吓坏了,都说这何二他尸变了。

一提到尸变那把众人都惊的怪叫不已,举着火把到处的照亮生怕何二从什么地方钻出来扑人。几个人在这荒郊野外的寻找了一会,没发现何二的踪影,他们就有些担心何二是跑回村子里去了,也不敢多逗留就想村子让大家伙都小心点。

等几个人举着火把回到村口,发现村里没有一点亮光,就连平时鸡、鸭、鹅、狗闹哄哄的叫声也没有,到处一片死寂,像是一片坟圈子。

那几个人边纳闷今天晚上怎么如此安静边就往村里走,刚走到村头第一家房子就见对面走过来一个女子。那女子身穿红白相间的衣服,走路的时候手脚僵硬姿势极为怪异,像卖艺耍的木偶一样。

由于是用火把来照亮,所以看的不是很清楚,直到那女子晃晃悠悠的走进之后,那几个人才看清这是昨晚让何二咬的长者闺女。

长者的闺女似乎是看到了火光慢慢的抬起头,那脸皮都被何二给啃光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三天之后从县里来了两官过来查案,结果发现村子里半个人影都没有,到处都有血迹,还有不少的残肢断臂,就是没有完整的人。

这两官差险些被这场面吓的尿的裤子,急急忙忙就跑回县城衙门叫来了大批的官兵,将这个村子围住挨家挨户的找人。

最后发现所有人都在一个旧祠堂里,一个摞一个足有七八百人,全都死了,整个村子里没有一个活人。

一个村子几百号人全都死光了,这可是天大的事,县里增派了人手,打算查清此事。就在调查的时候到了夜里,原本都已经发臭的死人全都像尸变一样活了过来,摇摇晃晃站起身专咬活人,当时有不少在旧祠堂里查案的官兵就被那些尸变的村民团团围住咬的支离破碎没一个整的。

但那些官兵也不是吃素的,一见是闹尸变了,就围住了旧祠堂,只要有尸变的村民从正门出来,那就得被乱刀砍碎。一直持续到早上鸡鸣天晓才全部解决掉,被官刀砍碎的尸块遍地都是,整个旧祠堂都被染成红色,腐臭的血液积攒的太多流向了低处,空气中也弥漫着浓重的尸臭味。

因为怕尸臭能传染尸毒,就在村子中挖了一个大坑,就把所有的尸体都扔了进去,浇上煤油鱼油然后一把火点着了。

大坑中那些发生过尸变的死人在烧着之后发出吱吱的水分蒸发的声音,坑中的大火燃起足有二十米高,那股尸臭味即使是蒙住了口鼻也能闻到,在场的官兵都出现严重的呕吐和肚痛,还没等所有的尸体都烧燃殆尽,就开始填土埋坑。

凡是参与这件事的官兵也被命令不得把这件事给说出去,都要保密此事。

不知过了能有多少年后,有一天最热的时候,从这个荒村中间升起了一股黑烟直冲云霄,随后就是天昏地暗,空中下起了黑雨。那雨水是黑色的粘稠腥臭,附近村子的人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当时就有年长的老人就说这是因为地脉之上埋了太多的死人,而死人聚集的大量尸气又被地脉所释放出的地气给顶出地表直冲云霄,最终凝聚成尸油从天而降。

老四听到自己全身都是死人火炼出的油脂,那死的心都有,小七听后也下意识的往一边躲了些,老四赶紧爬过去捡起扔在一边的衣服就擦自己满身的尸油,蹭了半天总算是少了一些,但那股恶臭味道依旧非常的浓厚。

坟坡子那一头,胡大膀用草帽遮住日头,那高温随时都能让他中暑晕倒,但他腰间还拴着绳子,他以为老吴小七还在洞里,就一直没敢离开找地方躲火热的阳光。

就在胡大膀要被晒熟的时候,突然腰间的绳子动了一下,似乎下面有人在拽绳子。胡大膀见状赶紧趴在洞口边向里面张望,虽然有些黑但是能看见有个人影顺着绳子就爬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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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被困地下

地道中的人都坐在墙边,地下的凉气缓解了哥几个心里和身上的燥热,老吴把小七肩膀上的伤口又重新包扎一次,然后咬着牙在自己的胳膊上缠着布条。

老吴胳膊上先前的伤口一直没好,在掉进洞里经过一通滚落之后,早都不知道时候被撕裂开了,然后又被鼠面人给啃咬半天,那伤口比原先还大上不少,鲜血没一会的功夫就染红整条胳膊,只得扎紧动脉血管防止自己失血过多死在这地道中。

老四擦掉身上的污秽,见老吴跟自己胳膊较劲呢,于是就挪过去帮他包扎,两人一通忙活总算是把血给止住。老吴平躺在潮湿的洋灰地面上,张着嘴用力的呼吸,他疼的满身都是汗,伸手抹一把脸上的汗水自言自语说:“我这是撞哪路神仙啊?您倒是给我提个醒,我好拜一拜呐,赶坟队这么多人您别老折腾我了,我还没娶个媳妇呢,您老开开眼行行好中不?”

老吴自己躺在一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老四听后不怎么乐意的说:“哎我说老吴你这怎么说话的?这些天可不光是你受伤,就咱们在这地道中的几个人,有哪个身上没挂彩?再说了谁也没个婆娘,你自己在那叫什么苦?”

老吴转着头看了看周围几个人,然后对老四说:“对你、我和小七是挂彩了,但你哥老三他什么时候挂彩了?你瞅瞅在那睡的跟头死猪一样,要不是我拉你们下来,就现在你们估计还在那臭尸油里打滚呢。”

老四皱着眉头说:“老吴别放屁啊!我哥现在没挂彩也挂着黑呢,他前一阵不是中邪了么?然后让你扇那么多耳刮子,在加上今天又给吓的不轻,半条命都折了,你还在那说风凉话,你就是活该遭罪的命。”

这两个人好像是天生犯克,老四本来是话少的人,可一旦跟老吴呛起来那话可多的没头,说多了就要掳袖子动胳膊,嘴上不行那就手上见分晓。

小七肩膀一阵阵的疼,两只胳膊根本使不上劲,全身也虚弱无力,嘴唇都开始发白了,他这时候又开始难受,坐着不舒服躺着更不舒服,只能半靠在砖石墙上听他们说话,结果越听越不对劲,那两人再呛呛会准得打起来,他就想出口劝阻,话还没说出口就突然听老三咳嗽起来。

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之后,老三给自己翻个身面朝下趴在地上隆起后背做呕吐状,然后就从嘴里喷出一大堆黑色粘稠的尸油,溅的到处都是。

老三吐完之后整个人就醒了过来,跪在地上耷拉个眼皮左看看右瞧瞧,一转头看见小七他在身后,老三先是一愣随后就说道:“哎?七儿怎么在这?不对啊?这是哪啊?”

小七苦笑着说:“三哥你醒的还真是时候,咱们,咱们现在掉这耗子洞里,这晚饭就等着吃大耗子吧。”

老三听的纳闷他就问小七:“什么耗子洞?我刚才好像是跟富德上山去了,然后开始下黑雨...我这,我这嘴里什么味?”老三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吧嗒嘴。

几个人见状都是一缩脖子,老吴轻咳一声吸引两人注意力,对着他们眨眼睛,让他们别乱说话,这要是一旦让老三知道自己吃下那么多尸油,估计下辈子就甭吃饭了。

老三听到声音转个身,这才看到身后还有两个人,但都是一副狼狈相,他就问老吴说:“老吴?你怎么也在这?咱们、咱们到底在哪这是?”

老吴坐起身捡起地上的旱烟卷吹了吹上面粘的灰,用嘴叼住对老三说:“你问我,我问谁去?现在脑子还是一锅浆糊,得抽支烟缓一缓再说,哎对了,老三你身上带火折子了吗?”

听完这话老三就用手在身上摸索一通,但全身上下都是腥臭黏糊的尸油,摸的满手都是,老三想不起来自己身上是什么东西,抬手放到鼻子前面一闻差点没被熏死过去。老三捏着鼻子把身上的衣服都脱掉甩在一边,然后又想起什么爬过去从衣里竟摸出一个火折子,还挺干净没粘到尸油,转手就扔给老吴。

老吴接过火折子偷偷的用衣服蹭掉上面被老三抓过的黑手印,拔开盖子对着里面吹了几口气,突的一下冒出一个小火苗,老吴赶紧把烟头对上去,点着旱烟卷猛的吸了几口,结果用力过猛那一口吸的太多,竟被呛的一阵咳嗽,眼泪鼻涕都喷出来。

老四从他手里夺过旱烟卷放到嘴边吸进一口又吐出渺渺轻烟,笑着对小七说:“七儿,你吴大哥怂的烟都不会抽了。”说完话又把烟递给老三。

头顶已经没有声响,除了地道中老三不停的吐着口水,还在嘟囔“嘴里这是啥啊?”那就一点声响都没有,静的要死。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休息了能有一个多小时,都恢复一些精神头,只是肚中饥火上涌,都是有些饿了。

老三坐在一边自己抽了好几根旱烟卷,但嘴里的味道还是非常的重,就像喝了茅坑里的粪汤子,一想起嘴里的这味道像粪汤那胃里就开始翻腾起来,地下的阴寒让他更加难受,竟有些怀念上头那火球一般的太阳。

老吴抬起脑袋看了看头顶的出口,然后说:“咱们赶紧从这出去,地道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估摸可能还有耗子脸。”老三听了这话就把脏脸凑过去问老吴耗子脸是啥啊?

老吴瞅他一眼,笑着说了一句:“你的脸还疼么?”随后也没理他直接就爬上头顶的出口,用肩膀顶那扇小门。

可老吴用尽全力推了半天,上头出口的那扇小门丝毫不动,就像是从外面被锁住一样。老四见状也顺着砖墙上镶嵌的一道道铁横杆爬到老吴身边,帮他一起向上顶门,可无论他们两个人怎么用力,就是丝毫推不开。

老吴此时急的满头都是汗,喘着粗气对老四说:“这他娘怎么回事,刚才还能打开啊?怎么这会就要死也推不动。”

老四眼尖瞅见那扇方门侧边的缝隙不断的往下渗黑色的尸油,他就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拍了拍老吴的肩膀,示意先下去,随后就踩着铁横杆回到底下,老吴见状没办法也就跟着下去。

等到老吴下来站住脚老四就对哥几个说:“我觉得上面应该是黑烟倒塌后那许多的尸...不是,那许多的黑泥给埋住了,从下面就不可能把那扇小门推开,咱们得从别处找出口。”老四刚才险些就把尸油的事给说出来,还好老三正在一根接一根的鼓着旱烟卷,也没细听老四说的什么。

老三这时候也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他在队里应该算是最有脑子的,但有时候也跟着胡大膀犯浑,所以这老二、老三和老六这哥三平时最不靠谱,可一但遇到事了老三总是能想出对策,他嘴里叼了烟卷观察着地道。

地道高也就两米左右,顶部是用砖头码出的弧形支撑结构,如果贴着墙边走那就得蹭到头皮,地道也不是很宽,刚刚好能够两个人并排通过,但是非常的笔直狭长,一眼几乎都看不到头。每隔几米的距离,地道的两边就会有两个相对的稍微矮一些的小通道,里面没有灯光非常黑暗,看不出那是通向哪的。不过也有许多的小门,都是铁板加固连个钥匙孔都没有,也是打不开的。

那这可就难办,刚才老吴和小七沿着地道一直走到油松林下才好不容易发现头上有一个出口,结果打开之后救了老三老四哥俩却被尸油给彻底埋住,很难说这是不是唯一的出口,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在坟坡子的哥几个能看到山上的异样然后来救他们出去。

最近的天气非常的热,坟坡子是一片荒地,空旷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这里的温度非常高,就正午那时候最热,赶坟队自从来迁坟坡子,全都被晒伤过,每个人都看不出原来的色一个比一个黑。此时接近中午温度高的惊人,他们在上面差点就被晒糊了,等到了地道中,那地下的凉气让人非常的舒服,可过不了多长时间那就开始冻的压根打颤,老三老四的衣服上全是尸油都不能要了,只能穿个裤头走在这狭窄压抑似乎没有尽头的地道中那中寻找着另一个出口。

老吴一直就非常的谨慎,走几步就回头看看,弄得其他人也都紧张兮兮的。

老三就问他:“老吴你干嘛呢?快点走行不?我都要被冻死了。”

老吴也冷啊,都快能看见自己呼出的哈气了,他就回老三说:“你以为,你以为就你冷啊?我这也就一个小背心,这跟不穿没什么差别,再说这地道里的耗子脸肯定不止那两个,还不知道有多少就在暗处瞧着咱们呢!不小心点怎么行。”

老四走在最后,他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地道墙壁上镶嵌的那些电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说道:“哎你们说,这个灯是烧油的吗?”

老吴一听这话就贱笑着回头对老四挤眉弄眼的说:“啧啧啧,老四你这点见识哎,这可是电灯,那烧的可是电。”

老四吐出一口气皱着脸做无奈状的斜眼瞅着老吴,然后说:“老吴啊?你真当我是乡巴佬?好歹我也在码头待了那么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识过?你个挖洞的还说我没见识?我当然知道那是电灯,但是你看这个地道少说也有好几十年,这么大的地方附近居然没一个人知道,而且这里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那么这个电灯需要的电是从何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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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伴们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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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出口

七月十五“鬼节”河南民间要上坟烧纸祭奠死者,并行超度亡魂野鬼之事,是迷信色彩颇浓的节日。此节原为宗教节日,一说始于道教,一说源于佛教。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鬼节的迷信活动多已摈弃,许多年青人已不知有此节。但乡间走亲戚、接闺女或吃新鲜蕃瓜之俗仍可见到。

鬼节这天村里有不少人去山上的祖坟烧纸,结果遇上了百年难见的尸气冲天,油松林里一大半树木都被大量污秽的冲击连根拔起一股脑冲到山坡下,把上山的道路全部堵死,空气中那股恶臭让人胸闷恶心,即使捂住抠鼻,那眼睛却被那气体熏的灼热异常。

老五老六顺着坟坡子的小路刚走到油松林山脚下,就见迎面跑来一大堆人,那头发衣服上都沾着黑色黑色污秽,鞋都跑掉也不敢回去捡。一群人从哥俩身边跑过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就脚下发软扑倒在地,摔的那叫一个惨,老五见状赶紧跑过去想把他扶起来,还没等手抬起来,摔倒的那人就连爬带滚的起身又要逃跑,一转头见到老五和老六就对他们喊:“看啥子啊?不要命啦!快跑啊!”说完话一溜烟就跑没影。

老六捏着鼻子闷声对老五说:“哎张五爷?你说这是怎么了?”

老五闻着周围味道越来越重的恶臭味一眯眼,慢慢的把头转回到山坡上,黑色的尸油如同水流一般从上而下,因为非常的粘稠所以速度不是很快,但眼瞅着也就要流到老五老六的脚下了。

老六看见老五愣着不动,顺着他目光就看见了尸油洪流,哥俩瞪着眼睛相互一瞅,什么话都没说撒丫子就跑。

胡大膀趴洞口边,地面被太阳晒的开锅了,把胡大膀的肚皮烫的像针扎般疼。可他不敢站起来,下面正有人顺着绳子往上跑,原本是三个人才能拽住,如今只剩下胡大膀自己,他就只能趴在坟坑里手脚用尽全力蹬住两边才勉强拉住绳子。

腰间的绳子越发的吃劲,再加上后背那火辣的日头烤着,整个人就是是一块锅里的肥肉,在来一会准的炼出油来。

胡大膀呲牙咧嘴的朝洞里头喊道:“我说,我说你们快点哎,我这,我真是快撑不住了。”

可洞中的人只是顺着绳子缓慢的向上爬,并没有回话,也没发出任何的声响。胡大膀看着那伸向洞中不停抖动的绳子有些纳闷,心想那哥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憋着劲想快点爬出来?

刚想到这突然有一只手就从洞里头伸出来,一把就抓住胡大膀腰上的肥肉。

胡大膀被那只手抓的嘴里“哎呦”一声,然后整个人像个豆虫一样扭动着,还不停的哈哈大笑。

“哎呦我说,可别抓我肉哎!我这怕痒我这!行了!赶紧松手我快没劲了。”

胡大膀他是出了名的怕痒,这腰间肋巴骨是他最痒的地方,平时不小心碰一下自己就能蹲那笑半天,应该算是他的命门,这次更别说是直接让人就掐住,胡大膀简直就是不行了,笑的手脚发软一股劲没憋住就被绳子拽到洞口边,正好跟从洞口里探出的脑袋来个脸对脸。

胡大膀原本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突然就愣住,随后“妈呀”一声跳起来转身就要跑出坟坑,但他忘记腰上还拴着绳子,一转身就被绳子拽倒扑在坟坑的斜坡那,啃了满嘴的臭坟土。

摔倒之后可不顾身上有没有受伤,爬起来就解腰上的绳子,可老三走的时候就怕他给绳子解开于是在腰后系了一个死扣,只能用剪子给剪断,根本就解不开。

胡大膀急的满头都是汗,双手就在腰间一通乱摸也没找到绳扣在哪,情急之下他就想把绳子给拽断,但那困尸袋用的麻绳极为的结实,别说胡大膀再来几个人也甭想徒手拉断。

就在胡大膀双手用力想拽断绳子的时候,突然腰上的绳子一紧,竟被拉的向后退了一步。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转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从洞里爬上的人已经露出上半身,双手还拽着绳子就要爬出来。

这次看的真切,那可不是老吴和小七,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说这女子竟长了一张耗子脸,这大白天像见着鬼了一样惊的满身冷汗。

胡大膀的头发瞬间就给吓直起来,咧着嘴喊道:“唉呀妈呀,这是啥玩意啊!”

喊完这句后胡大膀就甩开了膀肉手脚并用的想爬出坟坑,可奈何腰间捆的绳子被那耗子脸给拽住,胡大膀这玩命的想爬上去,但像被拴住狗链子一样怎么都挣脱不了,费了半天力气也没爬出去,反而脚下打滑又落回到坑底,这次跟耗子脸的距离不到半米。

胡大膀从裆下看到那耗子脸伸出手要抓他的屁股,这把吓的一缩屁股,条件反射马撂挑子般蹬出一脚,直接就踹中那耗子脸的面门,把她蹬翻过去又掉进洞里。

犹如解脱一般,胡大膀坐在地上喘着气,刚才被惊出一身冷汗,直到现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见绳子还垂在洞口里他就想赶紧全部拽上来,都拿在手里才觉得安心,可拽了好几次愣是没拽动,于是胡大膀小心的挪到洞口旁边想看看里面的情况,结果前脚刚迈过去,就被洞里伸出的手给抓个正着。

地道中的四个人走走停停的在地下寻找出口,地面上的尸油似乎可以渗进土壤中,地道两侧的砖墙时不时就有黑水流下,那味道恶臭无比,地下不通风那臭味就越积越多,熏的几个人晕头转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原本饥火烧心的感觉被那恶臭一熏顿时就把胃里的东西吐个干净,哪还有吃东西的心情。

老三这一会功夫就鼓完老吴身上所有的旱烟卷,他身上的烟草味在地道中竟还有些好闻,其余的几个人都下意识的靠过来,本来地道中就狭窄,把他挤的脸都快贴在墙上尸油上了。老三不知道墙上的黑水是什么,以为是臭泥水,但也不想粘身上,就推开旁边的几个人走在最前头。

已经沿着这条地道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似乎永远都走打不到头,甚至都要忘记哪边是前哪边是后,笔直的一条通道不知前面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小七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走到最后他实在是挺不住就原地坐下休息,重重的喘着粗气问老四说:“四哥,你刚才说的电灯是咋回事来?”

老四衣服太脏不能穿但还在自己手里拎着,他全身只剩一个裤头冻的直打哆嗦,听见小七问他,就吸着鼻子说:“这地方肯定是有人还在照应,不然这电灯肯定不会是亮的,至于这电是怎么来的的我就不知道了。”

老三趁着小七休息的时间,他去前面探探路,没一会就跑着回来,对其他人说:“这他媳妇的怎么还没头了?再走下去咱们估计就要到老吴他娘家了。”

老吴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一支旱烟卷放在嘴里鼓着,见老三跑回来他就笑着说:“老三在前头见到你媳妇了?咋没领过来给哥几个介绍介绍?”

老三抬手挠着头发里面发硬的尸油回话:“瞎说什么,你媳妇才在前面,还陪着你老娘逛地窖呢!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老吴听后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挤兑老三说:“没见着媳妇?你这衣服让谁给扒去了?肯定是你媳妇看你这一身的灰想给你好好的搓个澡。”

这话说话小七听着都乐了,老三嘬着牙花子说:“啧,老吴是不是给你闲的没事干,你挤兑我玩啊?我这衣服是刚才脏的不能穿才给脱的,你在那说什么风凉话呢?你要是不冷就把衣服给我穿。”

这时候突然有一块尸油从地道顶滴下来,正好落在老吴叼着的老旱烟上,“吧嗒”一下就把烟头给打湿灭掉,这把老吴是吓一跳,赶紧闪在一边。

老四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激动的叫着:“哎你们看这上头有个门!”

几个人听这话都凑过去都抬头向上看,果然地道顶上有个已经推开一半的小门,比先前的那个出口矮上不少,跳起来就能摸到。如果不是有尸油从上头滴下来,也可能不会注意到头上有出口。

老四说完话一马当先的就踩着墙砖缝隙爬上去,老吴赶紧扔掉旱烟卷在下面顶住他的腿,让他可以使上劲。老四上来之后看到那小门的确是开着一条缝隙,尸油是从侧边的墙边流下来的,那小门边并没有看起来很干净,随后抬手用力的顶住小门,随着金属的摩擦声慢慢的向上被推开。

小七他从受伤之后心情非常的失落,又在狭小恶臭的地道中走了那么长时间,身体上的不适已经达到极限,肩膀上还有一种被牙齿啃食的错觉,随时都要崩溃,但看见了老四推开那扇小门俩眼睛都发亮了,那似乎是通往极乐的大门,马上就可以摆脱掉这地道中的痛苦。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头顶的小门,都想知道那是不是地道的出口,一个个翘首以盼,老四也着急用力把小门全部推开,许多的灰尘洒落下来,下面的人都仰着脸瞧被灰眯了眼睛。

小七胳膊抬不起来只能用力的眨着眼睛,突然他的身后响起一声“吱吱”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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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身处险境

突然响起一阵“吱吱”怪笑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在这狭小密封的地道中那听的那叫一个瘆人。

小七被灰尘迷了眼现在还无法睁开,只是他本能的觉得自己身后有东西,条件反射一般猛地就向前窜出去一步,正好撞在老吴的身上。老吴当时也眯眼,他后背顶着爬上去开门的老四,结果被小七这一撞就歪坐在地上,老四身下少的支撑物脚就没能踩住砖缝蹭着墙壁就掉下来,砸在老吴的身上。

老三本来还揉着眼睛,先是突然听到周围有谁在怪笑,随后就是连续几声响动,他就有些紧张忙问怎么了?然后勉强睁开一只眼睛瞧着周围。

由于刚才揉的有些用力,那把眼睛压的看东西都有重影了,其余的哥几个人都摞在一起,老吴被压在最下面,捂着脑袋嘴里还喊着什么。

老三见状赶紧把他上面的两人小心的给挪开,然后刚要伸手去拽老吴起身,眼角的余光突然就发现了两个小绿点,就在那地道两侧的黑通道里。

那两个绿点犹如鬼火一般漂浮在黑暗之中,老三抬手又揉了揉眼睛,在抬头一看,哎那绿点没了。老三以为自己眼花就嘟囔一句:“都他娘的怨老四,弄的那么大灰,我眼珠子都给揉坏了,竟然他娘看见绿光了。”

老吴被小七撞到的时候脑袋似乎磕在墙上,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哎呦的叫着。可听到老三说看到绿光,他就浑身一抖,猛的抬起脑袋四下打量,然后紧张的问老三说:“什么绿光?在哪呢?”

老三发觉老吴突然变得非常紧张,他又看看刚才出现两个绿点的黑通道,那里一片漆黑寂静似乎就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老三就说是自己眼花没啥事,随后蹲在地上想把老吴给拉起来。

这时候小七用头顶着地把自己给撑起来,喘着气说:“三哥没看错,刚才我身后就有东西,我还听见那怪笑声!”

老吴一听这话急忙拽着老三伸过来的手就站起身,他刚想要对老三说什么,嘴还没张圆突然整个人就愣住,随后两只手分别给小七和老四拽到身后,满脸恐惧的看着老三不停的后退。

这下把老三弄的满头雾水,耸着肩膀问老吴:“你那脸是怎么回事?像他娘见鬼了似得!我又怎么着你了?”

老吴脑门上已经开始冒出冷汗,压低声音对老三说:“你个傻娃,别站那不动快点过来!你后头有东西。”

老三皱着眉头说:“你可别吓唬我啊?我胆子可小了,要是给我吓出什么毛病你得养我后半辈子,哎对了!我那些欠的钱你也得都给我还喽,还有...”

说这老四刚才好不容易推开头顶的小门,结果下面顶住他的老吴突然撤走,这让他措手不及,脚尖没能踩稳砖墙缝直接就掉下去砸在老吴身上然后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就把尾巴骨给摔碎。这疼的他是半天没能站起来,被老吴强行拖起来后一直就弯着腰不敢乱动,听到老吴和老三说的话后他抬头一瞧,也是惊的不轻,颤着音说:后面!”

老三见他弟也这么说就觉出不对劲,用眼角余光往身后一瞧,顿时是惊的两腿一抖。他身后和左手边两个相对的黑通道中不知道从时候就出现许多绿点,正晃晃悠悠的要从黑暗处漏出来。

老三缩着脖子慢慢的把头转回来先是看着老吴,随后嗷的一声喊撒腿就要跑,可他刚迈出没两步就突然感觉背后发沉,有重物压在自己身后,一股沉重的力道把他扑倒在地。老三“扑通”一声就拍在洋灰地面上摔得呲牙咧嘴,背后趴着一个重物压的他都快喘不过气来,腥臭的气息喷在后脖颈上,激起全身鸡皮疙瘩。

老吴从刚才退到墙边就一直准备着,从身后的砖墙角上抠下一块活动的石头拿在手里,见老三被从黑通道冲出来的东西给扑倒后,也是几步就跑过去,把砖头像打保龄球的姿势一样从下就朝上挥击过去。

因为老三身后的东西有倒地下坠的力度,正好被老吴从下而上的砖头给捡到,砸的一声巨响翻着跟头就飞出去挺远。老吴用力过猛,手中的砖头都砸成好几块,手掌都被震麻了。

甩掉手里的碎砖头块,赶紧把趴在地上的老三拽起来拖到一边,然后紧张的看着被他用砖头砸飞出去的东西。在灯光下看的清楚,不出他所料果然还是最开始袭击他们的那种鼠面人,只不过这一次那只鼠面人竟还穿着奇怪的衣服,虽然那衣服看起来是年头久脏乱不堪,但还是能看出来不似寻常人家会穿的东西,那面料、款式和小翻领看起来特别像是当年国民党的军装。

民国初年,国内军阀割据,派系林立,“城头变幻大王旗”,全**队的军服没有一个统一的制式。但因受当时世界列强军队服装的影响,式样上大体相近,而与东邻日本的军服更为接近。

自北洋练兵以来,中**事制度上主要学习日本。当时军官、士兵一般多戴硬壳大檐帽,缀五角形帽徽,按民初国旗的红、黄、蓝、白、黑颜色。军官常服用尼料,士兵用黄斜纹布。军官穿长筒靴,士兵打绑腿、着高腰皮鞋。官兵均配领章,采用呢制,呈长方形,将官为全金色,其余按红、黄、蓝、白、黑区分步、骑、炮、工、辎兵科。官兵均以肩章区别等级。北洋军阀政府虽制定了陆、海军服制,但执行得很乱。军服的颜色、式样和制作材料因派系不同,自行规定,极不统一。

老吴当年差点让国民党给抓了壮丁,还好让他爹给藏在家中的一口深井中,应该算是躲过一劫。但日后老吴就觉得有些后悔,如果当初自己去当兵,不仅能报效国家,说不定自己还能在军队中混好了弄个大官当当,要是这么回了家保准别人都得笑脸相迎。那像如今自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逃离家乡整天靠坟头而活,要是灰头土脸的回到老家也保不准有笑脸相迎的,但这个就是嘲笑的笑了。

因为想到一些事情,让老吴思想就开了一会小差,等身后被人碰一下才回过神来,向前一瞅那个被他用砖头打到的鼠面人竟又站起来正向他走来。

那只鼠面人穿着的尼料军装,脚下还有一双烂军靴,走起路来脚步沉重落地“咔哒”作响。等走进了才看到那只鼠面人一半的脸都塌陷下去,原本就丑陋的鼠面此刻更显得是狰狞无比,看得着实让人心惊。

老三摸着墙壁向后退去,哆哆嗦嗦的说:“这人他怎么了?那脸都让老吴给砸坏了吧?”

老吴又想从墙角处抠砖头下面,两手拽住一块松动的砖头,一只脚还蹬住墙壁借力,还不时的转头看那只鼠面人走到哪了。正咬牙使劲呢,突然听到老三这么问他就回话说:“你是忘了吧?你当初中邪也这模样,愣是让我用烧纸给抽回来了,你现在要是还不舒服等会爷在赏你几巴掌。”话音刚落砖头就让他给拽出来一块,赶紧握在手中打算再对着鼠面人的怪脸来一下。

几个人边后退边紧张的盯着迎面蹒跚走来的鼠面人,丝毫不敢放松,老四则看着身后,怕让这些东西从后面再出来。

老吴握紧砖头低声对身后的人说:“都小心着点,这东西劲大着呢,只能把他脑袋给砸碎不然没个完。”

老三也想从墙上抠下来一块砖头当武器,可他周围的砖墙保存的还算不错,都码的特别整齐,肯定没有能下手的地方,费了半天的力气愣是没抠出来。

急的他满头大汗,又转头看着正朝他们而来的鼠面人,挠着头发说:“这他娘的是个老僵尸吧?让咱们给惊着诈了尸了,这是要掏咱们的心肝吃啊!”

老吴见距离刚刚好,也没回老三的话,提着砖头横着就砸了过去。这一次砸中鼠面的侧脑,又是头骨碎裂的响声,暗红色的血液混着白色的脑浆溅在对面的砖墙上,鼠面人的脑壳像是憋了的皮球瘫瘫软软的凹陷进去。

老四看着心惊,真没想到平时这个蔫头耷脑的老吴竟有如此的胆量和镇定,那一砖头使的快准狠当即毙命,不禁的开始敬佩起老吴来,于是走上前刚想说话,突然就听见黑通道里传出许多缓慢的脚步声,一堆绿色的小灯同时亮了起来。

随后陆陆续续从两侧的黑通道中走出许多身着军装的鼠面人,地道中狭小的环境把他们挤在一起挪动的非常慢,但看见老吴哥几个之后全都是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吱吱”的怪笑声。

此时的地道中已经挤满了许多鼠面人,光能看到一堆晃动的人头。老吴心知不妙,扔出砖头砸到最前面的一个鼠面人,随后就要让哥几个掉头快跑,可他怕地道里有死胡同,万一被这些鼠面人堵住那就不可能挂着肉出去,突然想起刚才老四推开头顶的一扇小门,虽然他不敢断定那就是出口,但总是能高一些,那些鼠面人也绝对爬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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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叨叨一句,今天应该算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四十八章 逃命

狭小的地道中越发显得拥挤,大量尸油顺着墙边流淌到洋灰的地面上,身边到处都是腥臭粘稠的尸油,数十只身着军装的鼠面人堵住地道的一边,由于地道过于狭小最前面有四只鼠面人并排挤在一起,卡得非常紧只能借助两侧墙边渗下来的尸油润滑缓慢的向他们移动,互相推挤着嘴里还发出“吱吱”怪叫声。

老吴瞅着头顶打开的小门又看了看身后空旷笔直的地道,他们刚才已经沿着地道少说也走了接近一个多小时,可还最终决定还是爬进那小门里,随即就招呼:“别愣着!快搭我肩膀爬上去!”随后背靠墙半蹲下来让哥几个踩着他上去。

老四扶着腰跑上前捡起老吴刚才扔掉的砖头,拿起来握在右手中,回头喊道:“哥!想什么呢!快爬啊!”

“哦、哦,好。”

老三被这群迎面走来身穿军装的鼠面人给吓蒙了,听到老四喊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踩着老吴往上爬,双手抠住小门的金属边框,脚尖在砖墙上胡乱的蹬几下借了些力气,双臂用力一挺身,人就进翻到小门中,随后老三又伸手拖住小七的腋下把他也拉上去,紧接着就伸手要把老吴也拽上去。

可无论老三怎么招呼老吴都没去搭手,依旧蹲在墙边不动,结果这么一耽搁老四已经被鼠面人逼着退到老吴的身边,一回头见老吴还蹲在地上,老四就骂道:“老吴!你他娘的不上去,在这蹲着等什么呢?”

老吴没说话抹掉脸上的汗水对老四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上去,此时情况比较着急他也不敢多耽搁抬脚踩住老吴的肩膀一用力就抓住老三的手,老吴用尽全力向上一挺把老四也给推上去了。

可老吴抬起手刚想让他们把自己啦上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小七趴在一边露出脑袋说:“吴哥!这里面还是通道来,比下面小站站起身都撞头。”

老吴听后动作慢了半拍,低下头站着不动,看不到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上面的小通道里灰尘非常的大,还有一股发霉和尸油混合起来的臭味,刺激着通道内所有人的呼吸道,每喘一口气都像吸进去大把的棉花,堵的整个肺部都难受无比。

老四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像在赶坟队平时聊天的状态说:“老吴?寻思什么呢?赶快点啊!我这手伸的都累了!你要是再不上来,我可就要爬出去不管你了。”

老吴听这话竟笑出声,随后仰起脸瞧着上头的哥几个,他的神情异常的平静,完全没有刚掉进地道之后的恐慌,斜着眼睛看着地道里那群挤在一起的鼠面人说:“你们进的那地方可能是个通风口,但按老三老四的说法上面已经全被尸油给盖住了,也根本就不可能从那里出去,你们...你们先在那呆一会吧。”

老三纳闷的问他:“尸油?什么尸油?”

老四则反映过来老吴要干什么了,急忙就要跳下来。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群原本把通道堵死的鼠面人因为墙边尸油起到的润滑作用,有数只鼠面人从侧边冲出来,张牙舞爪的直接就扑向老吴。

由于这老吴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没离开过那聚在一起的鼠面人,他当先就反应过来,急忙向后滚出几圈躲开鼠面人的扑咬,老吴半蹲在地上从怀中摸出火折子抬手就扔给上面的人,随后一扭脸就跑向地道的另一头。

那几个堵住地道的鼠面人已经追着老吴跑出去,后面的鼠面人因为没有再被挡住也跟着声音跑去,一阵阵怪异的尖叫声和恐怖的军靴落地的响声交织在一起。

老三瞪着眼睛压低声音说:“我说这,这,这可怎么办啊?”

老四听着下面的动静,确定所有鼠面人都追着老吴走远了,双手撑着两边就跳进地道中,也不管那哥俩能不能下来,急忙就寻着那远处的的声音撒开腿跟了过去。

追着他们跑出约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前方竟出现一条丁字形的岔路,老四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走到墙边探出头,左边的地道里有许多的鼠面人聚在一起还在不停的低声怪笑。

老四大惊以为老吴被那些鼠面人给追上正在啃食,抬起一脚就踹掉墙角上的几块砖头,捡起来就冲过去,可还没等跑到就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地道的那头有扇大铁门,而那些鼠面人其实是围在铁门外,都低着脑袋晃动身体,看来老吴是躲在铁门里。

老四知道老吴无事,但他自己就可就不好说了,保持着最后的姿势站住不动也不敢发出声响,看到那些鼠面人似乎没有发觉到自己,就慢慢的向后退去,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喊他,虽然听着感觉很远,但这地道中狭小的如同一个管道,声音传播性很强,那喊声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瞬间就打破此时微妙的平静。

原本堵在铁门外的鼠面人都慢慢的转过身抬起头看着老四,丑陋的面容上一张怪嘴大张着露出满口漆黑锋利的牙齿,老四的脑门上出的汗珠如同豆粒般大小,顺着脸颊就滴在地上,他咽了口唾沫,看看手里的砖头又仍在地上,裂开嘴露出一抹苦笑学着他哥的模样说:“那个,几位爷抱歉了!我是路过,哎对路过,你们啊继续忙着,没事我就走了。”说完话头也不回轮开膀子就跑。

老四如同疯了一般冲出去好几十米,正闷着头加速逃命的时候,突然就从侧边的地道里跑出来两个人,老四已经停不住脚直接就迎面撞在一起。

老四仰躺在地上脑袋晕眩的分不清方向,好不容易爬起来,突然听到身后有行军一般的脚步声,这时候都不用回头去看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挣扎着爬起来看着被他撞飞的两人,正是跟着他跑过来的老三和小七。

小七本来肩膀上就有伤,突然毫无准备的就被老四撞翻在地,没有胳膊的支撑脸先着地摔得那叫一个惨,蹭的脸上有皮没毛的,趴在地上还没喘匀一口气就被老四拽着后衣领给拖着跑了起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小七无意识的回头一看,险些被吓得裤裆里走水,不用老四拉着自己就蹿了出去。

哥三慌不择路竟一直朝着丁形口的右边跑去,抬头一看前面竟跟刚才左边的地道一模一样,尽头是一扇铁门。老四拖着两个人就一直冲到铁门前,他想着刚才老吴就是进了左边的那扇铁门里躲过一劫,他们也应该可以躲在右边的铁门里,想到这就松开扯着后面哥俩的手,几步跑过去横出一脚踹中铁门。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扇铁门竟是锁住的,那一脚正是踢在铁板上,疼的他是猛吸一口凉气,捂着小腿坐在地上。

小七呛呛的跑到铁门前,也没停脚直接用脑袋顶住铁门撞的“咣当”一声,用尽全力也没能推开。老四用后脑勺靠在墙上,看着小七用脑袋撞门,他都觉得疼呲着牙说:“别折腾了,咱们得交代在这了。”

老三是最后跑过来的,喘着粗气说:“快、快、快点开门,后面都要咬到屁股了。”老四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从怀中掏出老吴扔给他的火折子,然后又解下一直在腰间捆着蘸满尸油的脏衣服,打算点着衣服开路冲出去。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铁门里面"咔嚓"一声响,随后打开了一些,老吴竟从里面探出脑袋。

在门外的哥几个人全都傻眼了,老四本来想问他你怎么在这铁门里,老吴则抢先说:“快点进来再说!”随后就率先把离他最近的小七给拽了进去。

老四也扔下手中的东西就要爬进去,可半个身子都进了门,突然觉得不该把火折子给扔掉,以后可能还有用,就回头要去捡,刚要转身突然就被掐住脖子,猛的就把他给从门里给拽了出去。

老吴是打算等老四进来之后就关门的,可突然老四就被鼠面人给拽出去,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张丑陋的耗子脸从门缝中伸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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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军火库

老吴本想打开门冲出去救老四,结果门缝中伸进来一只鼠面人的脑袋,那两个如同绿灯般的眼睛瞅着他们几个人,怪异的大嘴裂开发出吱吱的笑声,随后就用手扒住门边,强行的挤进半个身子,伸出利爪要来抓老吴。

等老吴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爪子已经伸到自己的脸前,下意识的向后挺腰躲了过去,随即反应过来暴喝一声用身子猛的就撞向铁门,想把挤进门缝中的鼠面人夹死,可那扇铁门非常厚重门后的装有弹簧机锁,打开门锁之后会自动弹开,但想要关门可就得费点力气,老吴不仅没把鼠面人夹死反而把自己撞的全身骨头都要散架,脑袋一晕就要倒下。

老三刚进来身后就突然出现这种状况,等他反应过来想来帮老吴顶住铁门的时候已经晚了,铁门已经被完全打开,地道中暗黄色的电灯照出几个人形的阴影,只能看见那一堆发着绿光的眼睛。

“老三!别他娘愣着帮我挡一会!”老吴爬起身就跑进身后黑暗中,老三则对着跑去的方向骂道:“放你娘的屁,我拿什么挡?”

但转身见小七已经脸色煞白的靠在墙边,双肩伤口流下的鲜血染红了衣服,此时对周围的动静充耳不闻,整个人出现休克的状态,气息也越发的衰弱。

老四被鼠面人掐住脖子拖出去后立刻就被许多跟上来的鼠面给围住,只能勉强拳打脚蹬来抵挡那些长着利齿的大嘴,但很快全身被利爪撕开很多条伤口,到处都火辣辣的疼,一脚蹬翻了一只鼠面人之后就被长满利齿的大嘴给咬住小腿,那种清楚的皮肉撕裂疼痛感让他疯狂的喊出来。

数只鼠面人已经走进铁门奔着依靠在墙边休克的小七而去,老三心急如焚周围没有任何的可以用来防身的工具,就连块石头都没看见,就凭他现在赤手空拳根本就不可能打得动那几只鼠面人,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拖住小七不停的向后退,这个房间内没有灯,他也不知道后面的空间有多大可以拖着小七走多远。

听着地道中老四撕心裂肺的叫声,老三流着眼泪咬碎牙齿也没抬头,倒拖着小七贴着墙边后退,因为目光一直放在前面几个追着自己和小七而来的鼠面人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东西,突然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住后腿仰面就摔过去,身后是一个厚木制的箱子,老三直接就砸碎木箱盖掉在里面,双腿还搭在外面。箱子里面码放整齐着许多的上粗下细的圆木棍,老三想坐起身可腿还在箱子外面使不上力气,只能双手扒住箱子的两边刚要用力抬起上身,突然眼前发黑,一个重物砸在自己的身上,背后的肋巴骨隔在圆木棍上咔嚓作响。

忽然两盏绿灯在老三的面前亮起,伴随着“吱吱”的叫声对着他的面门就咬了下来,老三双手还扒在箱子的两边,根本就来不及抬手去挡,只能歪着脑袋嘴里叫骂着尽可能的想躲开。

“嗒、嗒然在这黑暗之中响起一串剧烈的枪声,老三感觉有子弹打穿木箱嗖嗖的几声顺着自己的脸前飞过去,身上压着的鼠面人也被打的是一阵抖动,腥臭的液体喷了老三的满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响起一连串的“嗒、嗒响声,虽然看不见但是老三凭感觉知道压着自己的鼠面人被打的飞出去滚落在一边。

此时子弹乱飞老三不敢起身只能大声的喊道:“别他娘打了!想要我命啊?!”

老四的小腿被狠狠的咬住,双手还顶住头上要来咬他的两只鼠面人,另一条腿胡乱的蹬着,但周围的鼠面人越聚越多,身上被鼠面人的利爪挠的是皮开肉绽,全身先是钻心般的疼痛后来麻木无知觉,只能凭借本能就遮挡来咬自己的鼠面人,一只手本想按住地面让自己翻个身起身逃命,竟摸到刚才扔掉的那个火折子,老四看着越来越多的鼠面人心中一沉,拿起火折子就用嘴咬开盖子,猛的吹出一口气将火折子吹着,对着墙上渗下来的尸油就捅过去。

鼠面人吱吱的叫声和老四的低吼声交织在一起,突然被一阵“嗒、嗒关枪连发的声音打破,从铁门后的黑暗中射出了一连串的光点,地道中的鼠面人被子弹穿过身体,打的血液喷溅,有的脑袋中枪子弹从一边打进去在脑中翻了无数圈然后从另一头炸开个大洞出去,整个脑袋就像是被戳破的皮球大量的血液和脑浆也随之喷射出去,将地道两侧的砖墙重新刷上一层红白漆。

老四恍惚之间觉得身处烈日下,勉强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正仰面被拖着在地道中移动,他下意识以为是鼠面人在拽自己,就开始挣扎起来,突然身边出现几张熟悉的面孔,刚才被鼠面人围住撕咬的感觉就像在地狱中受着无数的酷刑,此时看着眼前的人知道自己已经脱离痛苦眼泪禁不住的流下来。

“四哥你可千万别乱动,你身上有伤,再忍一会就能出去了。”小七边跑边猫着腰检查老四的伤势。

老四将头扬起来,能看见老吴和他哥拖着他玩命的跑,老四只是觉得周围很热并没有发现后面跟着鼠面人,他就问小七说:“跑、跑什么?那些耗子脸呢?”

老吴和老三拖着他在地道里转了个弯,没跑出几步两个人就停下来,只听老吴颤着音说:“我的个娘亲啊!前、前头尸油都堆满了!快他娘的往回跑!”随后又拖着老四在原地转个圈,掉头往回跑,老四满身都是抓伤,小腿的咬伤更严重,只是被用布条简单的捆住每动一下都疼的他呲牙咧嘴,结果让老吴和老三拖来拖去那腿就碰在墙上,这下可疼的老四猛吸一口凉气,不由得就喊让前头两人停下来,自己腿在拖下去就不能要,还不如直接让鼠面人给咬死得了。

可那两人压根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即使知道动作太大碰到老四的伤口也没慢下来,就听老吴喘着粗气说:“你个傻娃,都他娘的火烧屁股了,你眼瞎让耗子脸捅瞎了看不着是不是?”

被老吴这么一说才发觉周围闷热异常,空气中还有那么一股油脂燃烧的怪味。

在被拖着转过一个弯又跑回到丁形地道的右边侧口,那是老四刚才被鼠面人袭击的地方,地面上还躺着不少被子弹打穿的鼠面人,但墙边和弧形的圆顶都燃烧起来,把那整个地道都照的通明,火焰还在向他们的方向顺着墙上的尸油蔓延,但老吴他们却顶着火冲过去,直奔尽头的那扇装有铁门的房间。

尸油燃烧起来的大火温度异常之高,老四瞬间就出现一种错觉,感觉自己躺在焚尸炉里再慢慢的被火舌灼食,全身先是非常暖和然后开始刺痛,就在快要被火烧化得时候眼前突然一黑,仿佛身处冰窖,被炙热高温烘烤的皮肤也冷却下来,随后一通晃动发觉自己被放在一处阴凉的地方平躺着,因为乏力眼皮无法睁开,只能隐约听见老吴和小七的喊声以及金属沉默的摩擦声,一切变的极为安静,但还能听到一些喘息的声音。

老四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摆了几盏油灯,身上虽然还是很疼但伤口都被简单处理过,他口干的厉害嗓子都快干冒烟,一口唾沫没咽下去反而呛的自己一通咳嗽,身边的几个人听到动静都聚过来。老吴提着一盏带玻璃罩子的油灯从远处走过来,身后还背着一把枪。

老四虽然受伤难受但他眼尖,不想看都看见了老吴身后背的东西,就吃惊的问:“哎?你在哪弄的这把枪?”

老吴走到跟前蹲下身一脸贱笑,吸着鼻子怂着脸上的肉笑说:“哎我说,这里面全是枪啊!还有手榴弹!这他娘的是个军火库!”说完话满脸的窃喜都收不住全漏出来了。

哥几个纳闷全是军火你个老吴乐什么玩意啊?又不是你的,在说这都是什么年头?这些东西还敢要?但又觉得奇怪,这地方怎么藏着这么多枪支弹药呢?

老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就问他说:“老吴,你不是进左边的那个门吗?怎么从右边出来的?”

老吴听后也是满脸疑问就说:“什么左边右边?我被那群耗子脸追着直接就跑进这,我刚开始都没注意到这是一个三岔口,哎?你为什么以为我在左边?”

老四看着油灯的火光眯着眼睛说:“我估计地道里还有一个人,你跑进右边的铁门后,他就在左边的地道里,被那群耗子脸看到又追过去,所以才能堵在那扇铁门后。”

听老四说这地道中还有一个人,都是后背发凉,老三就说:“这肯定不是别人,就是一个月前去咱们宿舍放死孩子然后打伤咱们的那个龟孙子,啊是不是老吴?”

但老吴这次没有回应,他在油灯下不停的摸着枪身,嘴里头还念叨着:“哎呀,啧啧啧,这么多的枪可是要发财了啊!”那说话的模样跟平时一点都不一样,像是得什么宝贝一样,两眼珠子都发直,声音也非常的苍老,像是一个老头在说话。

老四敏感当先发觉不对劲,对老三使个眼色,然后慢慢的起身说:“老吴?哎老吴?叫你呢?哎!能不能听见?”这么近的距离喊老吴一通,那家伙倒好丝毫就是像没听到一样,只是不停用手擦着枪,面容也愈发的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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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开始重头审一次,删除一些作者的旁白,还有一些错字,多谢各位能看到这,大榭!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

第五十章 胡万附身

油灯的火光只能照亮老吴的侧脸,那半张脸透着一股子邪劲,不用说平常样子就连和几分钟前模样都不一样,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特别像是老吴以前提到过的那个老盗墓贼胡万!

老吴蹲地上双手端着枪从头摸到尾来回的反复,嘴里还念着:“好东西呀,真是好东西呀!”

周围其他的人都看出老吴不对劲,小七觉得奇怪走到老吴身边蹲下来望着老吴的侧脸就问他:“大哥?你这干啥呢?”

“嘿嘿,发财了!发财了!这下可真是发财啦!这全是钱吶!吴老弟。”老吴怪笑着说这要发财,最后来一句吴老弟。这哥几个可全都听着了,老吴他竟开始自己跟自己说话,还叫自己吴老弟,那都是惊的不轻。

小七离得近不光是听到声音,还看见老吴说话时候的神情,那模样像极了老吴说他以前盗墓往事中描述的那个骗他入行的老盗墓贼,此人被老吴讲的特别出神,因此在小七脑中的印象也非常深刻,此刻那老头的模样竟渐渐和老吴的侧脸重叠在一起,小七被吓了一跳直接坐在地上,嘴里也不自觉的就说出那个名字“胡万!”

没想到老吴听到胡万之后他竟有反应,发直的眼睛此刻有的神采,斜着眼看着小七,随后把脸过来俯下身对小七说:”你认识老夫?”

在油灯光中老吴露出整张脸,小七仰头看的真切,这哪还是老吴完全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竟是一个怪老头的模样

此时老吴脸上堆满褶子,眯着眼嘿嘿的怪笑着,小七被吓蒙坐在原地半天没回过劲,老吴站起身自言自语的说:”这墓室太他娘的冷了,棺材在哪放着呢?...”本来嘴里还在絮叨着,突然一转头看到老三屁股下面坐的装有枪械的箱子,那两笑眯眯眼里竟闪着光,咧着嘴跑过去。

这可把老三吓坏了,赶紧抬屁股闪开坐在地上,然后手脚并用爬到老四的身边问他:“我说,哎我说老吴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中邪似得?”

老四从刚才开始眼睛就盯着老吴的一举一动,听老三问自己也没回头就斜着瞅他一眼,将身子靠过去用手背拍着老三胳膊压低声音说:“你奶奶的小点声,老吴这情况不对,可能跟那些耗子脸有关系,你注意到没地道里那些耗子脸身上穿的什么?”

老三说:“哎对,我还想说呢!那些耗子脸好像是军人?还有这么多枪呢,你说这里是不是当年打仗时候修的地道啊?但他们怎么成这副倒霉模样?还他娘饿的要吃人。”

还没容老四回话,就见老吴撬开箱子上的木板,伸手进去乱翻,摸出一枚木制手榴弹,放在眼前仔细的瞅着,然后竟满脸的疑惑,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呲着牙说:“哎呦,啧啧啧,这东西的成色不对啊?看着不像是老货,吴老弟这趟算是赔了!”

小七看着老吴忙活他就有些害怕,慢慢的挪到老吴身后,咽下一口唾沫抿着嘴说:“大哥?你说啥呢?咱别折腾啦,过来歇息会吧?”

老吴听到这话扔下手榴弹,阴着脸恶狠狠的说:“老子平时怎么跟你们说的?这老坟里是能歇气的地方吗?是不是活的不耐烦找死啊?”

小七听的纳闷,转头看着周围,全都是一些木头箱子,哪是什么老坟啊?不禁心想老吴难不成让胡万的鬼魂给附身了?

就在小七想事发愣的时候突然听到老四喊出一声:“七儿!躲开!”

小七被这一声惊醒过来,竟发现老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把枪口对准自己,手指也放在扳机上随时就要击发,等他明白过来此刻情况的时候心知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枪口中喷出火舌,子弹连着就被射出来,贴着小七的耳朵和头皮就飞过去,小七瞪着眼睛感觉那一瞬间耳朵上火辣辣的疼,这时候才想起弯腰去躲,又是一连串子弹把后面的墙壁上打出一排弹孔,小七趴在地上心脏剧烈的跳动在胸腔里如同敲鼓一般。

老四被吓的几乎要瘫倒,还好刚才是老三及时冲过去将枪口抬高,才没让小七被子弹给开瓢。老三抓住枪身就没松手,两人争抢起来,老三以前只是看过枪,但他对那玩意没研究,他不知道枪是怎么打出子弹,只能抓住枪身想从老吴的手上给夺下来。

两人在争夺枪的过程中,老三趁机会掐住老吴的脖子对他骂道:“老吴!你他娘的让鬼给上身是不?在不松手老子就不客气了!”可老吴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他突然眼睛发红嘴里呼哧的喘着粗气就将枪身给强行压平,老三手臂被扭的生疼,吃惊的看着老吴,做梦也想不到他此时竟有如此之大的力气,已经不是自己一个人可以控制住的。

随后老吴又扣下扳机,枪被夹在两人中间,老三用力想把枪口抬上去,结果拽着老吴这武器库里转了一个圈,子弹也横着就扫出去,到处都是被子弹打碎飞溅出去的木头碎片和墙面的碎渣,老四和小七抱头趴在地上躲着那黑暗之中乱串的光点。

老三怕这样下去会误伤其他人,一只手拖住枪身不让他向下射击,另一只胳膊屈臂蓄力猛的就打在老吴的脸上,用的力气很大把老吴打的是侧着身就倒下去正好砸在一个刚才被子弹打成塞子的武器箱子上,直接就把已经脆弱不堪的木头箱子砸的粉碎,里面码放整齐的手榴弹也滚落的满地都是,老吴趴在那一堆手榴弹中一动不动,像是昏过去了。

其实在老三出手的时候子弹已经被打光了,老三刚才一直就握在枪管处,被那射击过后产生的高温差点把手给烫熟了,赶紧甩掉枪对着自己的手心里就吹气。

“我的个亲娘啊,这东西还烫手。”

老四抬起头对着他哥就伸出个大拇指说:“李德财,才看出来你还真是条汉子,老弟今儿佩服了!”

老三这还是头一回被他弟夸,弄的不太好意思,吹着手心就说:“哎?你还有功夫扯皮,赶紧看看老吴死了没吧!”

放置军火的这个房间被机枪子弹打的到处都是弹孔,火药味异常的浓重,小七刚才忘记自己肩膀上有伤,下意识抬手护头,此刻那疼的他简直就想满地打滚,但抬头看见老吴趴在碎箱子里,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赶紧就想爬起来跑过去看看老吴,结果刚站起来就碰到身后墙角的什么东西,把他吓一跳惊的后背发僵,慢慢的把头转过去一瞧,竟看到一张画着红脸蛋的大白脸。

小七“哎呀”一声跑开,老三赶紧捡起地上的机枪,反握住枪管倒拖着,像拿烧火棍一样举在胸前磕巴的问:“又、又、又他娘怎么了?”

小七跑到另一边背贴着墙角大口喘气,然后忍着疼抬起手,指着刚才看到大白脸的地方说:“那,有个人!”

老四听这话也紧张起来,扶着墙站起身,提起自己身边放的那盏油灯和老三一左一右像墙角的方向走过去。老四以为是刚才漏过一只鼠面人没发现,让它躲在墙角里,伺机又要来攻击他们,可把他吓的不轻。

可走到墙角之后哥俩全都蒙了,两人相互一看同时说出来:“纸人?”

老四提着油灯照亮,墙角处竟立着两个纸人,一个身着大红色的新娘服,另一个则是白色描黑的大殓之服,但模样都一样画着两大红脸蛋,看着还挺吓人的。

老三放下手里举着半天的“烧火棍”重重呼出一口气,低着头斜眼就说小七:“你这孩子是要把我弄疯还是怎么着?就不能看好再说嘛?两破纸人就把你吓那怂样,你还能干什么你?”

见到只是两个纸人小七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咧着嘴吸着气说:“俺不是、俺不是刚才太紧张才看错了嘛。”

老四摆摆手让他们两个人都安静下来,举着油灯仔细查看那两纸人,随后竟露出惊恐的神色,不自觉的向后退出几步,老三以为出现什么状况,赶紧把枪又举起来。

“富德怎么了?”老三歪着头问他.

老四半天之后才又举起油灯照着那两纸人说:“哎你们看这,这像不像后堂庙张家宅子的那对纸人媳妇?”

张家的事在村里一直都流传的很广,即使当年民团把发现后堂庙鼠首人身像和纸人媳妇的事隐瞒下来,可最后还是漏出来村里人都知道了。

夏天夜晚村里人聚在一起消暑聊天,如果想说点吓人刺激的东西,那他们只有后堂庙的怪事,那说的邪乎什么纸人活了把去后堂庙调查的兵团士兵都给开膛破肚一类的,说起来挺离奇挺吓人,但颠来复去的讲了无数遍,赶坟队的哥几个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也没当是个真事。

可在这地道尽头的武器库中忽然看到那一对白红纸人那可比鼠面人都还令人胆寒,老四本想壮着胆子再上前去查看,突然身后有响动,哥三同时就想起来怎么把老吴给忘了。

但回头见老吴已经坐起,身手里还拿着一枚手榴弹,随着他一声嘿嘿的怪笑,就扭开底盖,拉掉手榴弹下的绳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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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依旧还是修文

第五十一章 爆炸与山火

晌午这火炉般的日头炙烤着原本就已干燥龟裂的土地,谁稍微露头去看看天,那头发里就得被晒的火辣辣疼。也是自从赶坟队迁坟坡子开始,那天热的都反常,以前坟头上生长的茂盛杂草如今也早成低头耷脑的枯草,田地里的庄家也遭了秧,不能说是颗粒无收也得是几乎全部绝收。

按理说这么热的天,还是大中午的都应该躲在家里避暑没人敢出来溜达,可坟坡子正中央有一个大坟坑,那里面趴着一个红胖子。

这红胖子就是胡大膀,他被洞里的鼠面人给拽住脚生生的拖进去,他的上身膀肉太多,卡在那小洞口根本就下不去,但洞里的鼠面人力气非常大,扣住胡大膀的脚踝根本就不松手,胡大膀又惊又怕,怕让下面的怪东西给咬到脚,就用力的甩动,结果不仅没把那怪东西给甩掉,突然觉得自己裤腰吃紧,下面那东西竟伸手抓住他的裤腰子,连带衣服一起被抓住,随着衣领撕裂裤子连同衣服一起顺着身边的缝隙进了洞里,连条裤衩子都没剩,光着膀肉被大太阳烘烤着,全身都被晒的发红,跟那煮熟的螃蟹一样。

胡大膀本来为自己能掉进洞里,结果那洞口太小自己太粗就卡主没能掉下去,庆幸的说:“还好胡爷爷我块头够大,不然还真得被你个瘪犊子拖里去,告诉你啊,赶紧把裤子还我听到没?哎我说!别、别抓我腚哎...”下面的鼠面人扔掉手里头扯下来的衣服拽住那两只粗腿像上爬,一只手掐住他大屁股,张开嘴就要来啃满是毛的腿。

突然地面一阵摇晃,地下洞里深处传来爆炸的轰鸣声,一股气浪把胡大膀顶出洞飞起两米多高又落重重摔在坟坑外,他的后背已经晒伤脱皮,在地上滚了几圈停住之后把他疼的嗷嗷的叫唤,地面的温度高的吓人,他全身上下就剩一只鞋,光着屁股就蹦起来跑到阴凉处躲着日头。

远处的油松林里黑色尸油像是油炸开锅一般噼里啪啦作响,上面还噗噗冒着泡。老五老六沿着来时候的小路已经跑出油松林,身后开锅的声音越发的大,就像有一锅热油要从后面泼过来,鞋都跑脱也全然不知,等跑到坟坡子和油松林交界处缓坡的时候突然眼前发亮,刚才周围阴暗恐怖的气氛荡然无存,阳光炙热刺眼,土地也焦热异常,这两人脚上也没鞋瞬间脚底就烫出满脚的水泡,头顶上的天空像是被分割开一样,一边是黑云压顶,另一边则是烈日当空。

眼前的状况让跑在前头的老五就踮着脚尖猛的停住,老六光顾身后的尸油没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住,一头就撞在老五的后背两人向前翻滚着摔出去。

在顺着小山坡滚落的过程中,就听见周围一声巨响,炙热的气浪从地下喷出,像喷泉一样将泥土沙石以及坟头里的尸骨顶上高空又落下。

老六被摔得头晕目眩,趴在地上分不清方向,只觉得自己是趴在烧热的煎锅上面,烫的肚皮像被针扎一样疼,一挺身就把自己撑起来,揉着被烫到的地方,转头看周围想找老五摔哪去。结果竟看到油松林里黑色尸油已经燃烧起来,火焰蔓延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半刻整个山坡林子全部都被大火所吞噬。

燃烧的尸油还在向下流淌,高温里夹杂燃烧油脂的恶臭,犹如熔浆地狱一般的场面将老六惊的完全不知道躲闪,他认为自己此刻就是深处于那阴曹地府之中,受炼狱地火的酷刑折磨,整个人也如同痴呆般坐在荒坟头上。

眼瞅着滚烫燃烧的尸油即将就要碰到自己的脚,突然身后有人将自己倒拖出一段距离,远离炙热老六这才反应过来,两腿乱蹬就站起身,转身见老五站在身后,他脑门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磕到流了不少的血。

老五捂着头说:“刚才干什么呢?你丫不要命了?你,去找胡大膀,我去村里找老牛告诉他林子着火了,让他带人来灭火。”说完话扭头就往村子的方向奔去。

日头大,山火燃的格外烈,站在林子边几乎都要被烤熟,老六脱下衣服捂住脑袋猫着腰逃难似得往坟坑的方向跑,途中他发现许多刚才地下喷出的气浪全都是从坟头里出来的,坟土被顶飞的到处都是,只留下一个圆洞,地下似乎有个很大的空间里面。

等他跑到坟坑边,这里也是一片狼藉,坟坑下面的洞口比原先大出不少,里面冒着黑烟,但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老六纳闷心想:人哪去了?就这么一会功夫胡大膀那丫的就跑了?也不能啊?胡大膀虽然能荤一些但平时遇到事这人从来都没怂过,更不能把老吴和小七扔在下面就不管啊?难道他也下去了?

想到这老六觉得这胡大膀弄不好还真能干出这蠢事,便捂住口鼻下到坟坑里,蹲在洞边朝里面张望,隐约的还真能看到洞里头有个人。

老六就以为是胡大膀,把脑袋放低躲开黑烟侧着对洞中就喊道:“二哥?烟太大了先上来吧!”喊完这句话之后洞中那人似乎是听见快速的扒着洞壁就要爬上来,就在下面那人即将要爬出洞口的时候老六才发觉不对劲,看那体型较为瘦弱轻巧,根本就不像狗熊一样满身膀肉的胡大膀,但转念之间洞里的人已经爬出来露出脑袋,黑烟之中看不清模样但可以见到一对泛光绿色的眼睛。

从黑烟之中伸出一只干细的手抓住老六的衣领,就要把他拖进洞里。老六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口气就没憋住又吸进一口黑烟,呛的他险些就翻了白眼,但还是用力的向后挺身,后背贴在坟坑边,用脚蹬住洞口边,脑袋用力的抵住身后的泥土,一丝不敢松懈生怕被拖进洞里。

但抓住他衣领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被他向后一拉竟把那洞里的人给拖上来,趴在老六的腿间,随后慢慢的抬起头,那是一张怪脸像人但却更像是耗子,嘴里还发出“吱吱”的叫声。

还没等老六看清那张怪脸,突然从上头就砸下来一块大石头,直接就砸中老六腿间那鼠面人的脑袋,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那只抓住老六的鼠面人脑袋被砸的稀巴烂,脑浆子喷的满地。

老六也险些被这石头给砸中裆部,这时候才觉得后怕,刚才要是再往上多来那么半寸准的断子绝孙喽,再看那被石头砸扁的脑袋,脑浆子全喷在自己裤子上,红的白的粘不拉几的一堆,可把他恶心坏了,那作势就要吐出来,突然听到上头有人说话。

“哎我说,哎六儿?你怎么跑这坑里的?”

老六惊恐的抬头说到:“二哥?你、你、你怎么杀人了?”

胡大膀光着屁股站在坟坑上边,手里只有那么一顶草帽,用来挡着日头,脸是挡住了下面还露着,背后像剥了皮一样的疼,呲牙咧嘴的说:“你可别他娘瞎说!那可不是人,你肯定也看见那模样,准就是老坟里的僵尸,我刚才就是去找石头要砸它,结果你还跑坑里面趴着。”

老六揪着脸说:“二哥?感情你是压根就不知道我在坑里,你刚才怎么没一石头砸我头上把我砸死。”

胡大膀摸着身后被晒伤脱下的皮嘴里吸着凉气说:“看你说的,我要把你砸死了我不还得偿命吗?好了别在这说了,我他娘的都、都快被晒死,咱们先找个阴凉的地方躲会。”说完话就把手伸下去要给老六拉上来。

老六觉得裤子太恶心了,就解开裤带脱下来随手扔进洞里就要上去,可就是扔下去要转身的那一刻裤子竟被从洞里顶出来了,老六大惊喊道:“二哥还有一个!”

这也把胡大膀给吓了一跳,低头就去找石头再砸,但周围全是小石块最多能在脑袋上打个包,急的他是团团转,眼看那洞里的东西就要爬上来了,情急之下胡大膀一跃而下跳进坟坑里,抬脚就去踹那东西的头,想把他给蹬下去。

可他还没踹出两脚就听见那脏裤子下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么黑老子的,想要你爹命啊?”

老六听后眯着眼睛问胡大膀说:“二、二哥,这家伙说的话怎么那么像大膀接话说:“像他娘的老四!”

又听裤子下说话:“像你个屁啊,快拉我一把几个混球。”胡大膀听这话全身一激灵,一把就抓开裤子,下面那人果然是老四。

老四满脸都是黑色的尸油,被黑烟呛的直咳嗽,双手打着颤扣住洞边,咬着牙顶住不让自己掉下去。

上头两人见状赶紧拖着胳膊他拽出来,拉到一边仰面躺着,胡大膀蹲下来拿手里的帽子像跟班似得给他扇风,老四一把抓住他的帽子问他说:“刚才谁他娘踹我?啊?谁踹的?”

胡大膀眼睛乱飘,他最怵老四的,心里想着怎么说啊这个,但随即就想到什么问老四说:“哎?你不是跟老三上山了么?你怎么从这上来的?”

老四被他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赶紧指着洞口说:“快放绳子,下面还有三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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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洞里爬出的鼠面人~请参考封面!)

第五十二章 逃出地道

胡大膀一听下面还有人,赶紧就用帽子扇着洞口飘出来的黑烟,但洞里的能见度还是很低,根本就看不见洞底,反而还呛得自己眼泪直流。情急下就想到自己腰间的绳子,可刚才衣服被撸掉之后那绳子也就不知道弄掉哪里去了,他想到极有可能是跟衣服一起被拽进去,正在犯愁呢一低头竟看见那绳子竟还垂在洞口里,那一头挂在脑袋被砸扁的怪东西身上。

老四仰面躺在坑边,他的眼睛已经适应地道中昏暗的光线,突然出来眼睛被阳光晃的睁不开,只能用手挡住眯着眼看周围的人,他刚才没注意,这时候才发现胡大膀竟没穿衣服,光着屁股蹲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东西。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坑的那边趴着一个人,脑袋上还压着一块满是血的石头,老四看到那人从破旧的衣服里露出来发紫的皮肤,脱口就说:“这怎么还有一只耗子脸?”

胡大膀拽出绳头又捆回在自己的腰上,但后背让毒辣的日头给晒伤了,粗糙的麻绳一碰就疼的呲牙咧嘴,听见老四说这东西是耗子脸,他就问:“耗子啥?这不是老僵尸么?刚才差点就把我给拖进洞里去,可他娘没把我吓死。”

老六听后问老四说:“四哥?你怎么从洞里面冒出来的?你说这玩意是什么耗子脸?怎么回事啊?”

老四被日头晒的也有些晕,不耐烦的说:“行了别问了!赶紧先把老吴他们弄上来,在下面都快被黑烟呛死了!”

等老五带着村子里的男人跑到坟坡子的时候,竟发现哥六个互相搀扶着往他们这边走,一个个都灰头土脸还带着伤,再看油松林里火焰产生的烟雾铺天盖地,头顶的天空都被烧的发红,他们哪见过这么大的山火,全都被吓的牙齿打颤手抖个不停。老五的头上被简单的包扎了,他跑上前接过受伤最严重的小七,在村里人的帮助下走到坟坡子路边找一处阴凉地方暂时休息。

牛村长是最后才到的,他刚出村口就看到林子的方向火光冲天,等到坟坡子和众人集合的地方,当场就红了眼睛猛拍自己的大腿,哭着的喊道:“完喽!林子没喽!林子没喽!都是那帮是烧纸的信球造孽啊!”

熊耳峰坟坡子上的那一大片林子都是村里的林场,那里的树木已经生长十年有余眼瞅着就能成材,可如今村里花费十年的心血随着一场大火都化为焦炭,这对大部分靠林子而活的村民来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

林子中的大火在闷热干燥的天气中越发狂暴,已经开始像村子的方向蔓延,为自保牛村长叫几个有力气的汉子去放倒村子附近的林木,以免山火蔓延到村子中,然后又让一个村里腿脚利索的年轻人用最快的速度到县里去找县长让他叫来民兵帮助灭火。

那年轻人也知道情况的严重听完牛村长的吩咐,转身就要开始跑去县里,老四见状赶紧起身把年轻人拽到一边低声对他说:“小子等会,你听我说,你到县里找到人之后还得告诉他们坟坡子地下有战时的地道,里面藏着很多的枪和炸弹,还有、还有很多画着骷髅头的绿色铁桶,最好能多叫一些人来。”

年轻人听后先是一愣,又看了眼山林中的大火对老四点点头,抬脚就往县城的方向跑。

来的人越来越多,还有许多村里的女子也来帮忙,可到地方都捂住眼睛或者转头不敢看,她们到不是不敢看山火而是因为胡大膀还光着屁股蹲在一边。

胡大膀见来的人多还有女人,也觉得怪丢脸的就往哥几个身后躲,嘴里还对哥几个说:“快点给我件衣服穿啊!”

老六最终是看不下去,就找附近的人要件衣服给他披着,虽然只有一件衣服但也总比全身都光着强多了,胡大膀接过衣服就顺手缠在腰上,笑着说:“我就知道还是老六最够意思,哪像你们这些,哎对了,老吴你脸咋了?”

从洞口里爬上来之后老吴就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用手捂着右脸在那瞎哼哼,问他什么也都不说,仔细看就发现他那边脸肿的老高左右都不对称了,像是被人猛扇耳刮子。

老四瘸着腿坐回到地上,疼的他很吸了几口凉气,听见胡大膀问老吴脸怎么了,他就把地道里的事从头到尾讲给哥几个听。

话说哥几个人在地下的军火库中发现两个纸人,正想过去细看,老吴就在身后拉开一枚手榴弹,看着那哧哧冒着烟老四的头发都炸起来,也顾不得腿上的伤痛,和老三就冲过去从老吴的手中夺下那枚即将要引爆的手榴弹,小七则去把铁门打开一条缝,老三拿过手榴弹顺着那门缝就扔出去,几个人又立刻把铁门关紧。

那枚手榴弹的威力并不是很大,但因为地道中积累大量正在燃烧的尸油,手榴弹的爆炸则成为导火索,引发的冲击波快速推动着地道内的火焰蔓延,引发了一次剧烈的爆炸,在军火库里的众人都被震到在地,坚固厚实的铁门也炸的向内弯曲,如果这枚手榴弹是在军火库中引爆估计整个坟坡子都得被炸上天了,那么赶坟队的哥几个今天全都得交代于此。

躲过这次灾难之后老三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老吴竟又拿着一枚手榴弹准备扭开底座,这把老三吓的魂都差点要掉了,也是怒从心中起,两步冲过去一脚就踹飞老吴手中的手榴弹,脱下脚下的板鞋对着老吴的脸就是一通乱打,等他抽累了,老吴也回神捂着脸嗷嗷的叫唤,破口大骂谁打的他。

老三见状抓起老吴又在他脸上抽了一鞋底,大骂道:“你他娘的还叫唤?个老子的,你差点把咱们全害死了你!”

老四和小七见情况不对赶紧就把抓狂的老三给拦下来拖到一边让他消消气,老吴则捂着脸坐起来哼哼道:“哎呦呦!哎呦呦!你们要造反啊?哎呀给我打的。”

小七也是心有余悸,还好今天有李家兄弟两不然准得交代在这,但他也心疼老吴,刚才让老三用鞋底抽那么多耳刮子把脸都打肿了,小七就说:“大哥,你还记得刚才发生啥事了吗?”

老吴说:“哎呦,我哪知道发生什么事,刚才正说着话呢,突然身后有人搭我肩膀,一回头竟是个漂亮的小媳妇,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哎,你们打我干嘛?”

听完老吴这话,几个人感觉汗毛倒竖,这屋里哪有什么小媳妇啊?但又不能说没有,墙角那不还立着两女子模样的纸人么。

老四手里的油灯在刚才的慌乱之中被摔碎了,还好这军火库里放着好几盏油灯,都是灌满油的,还在这油灯的附近发现半盒火柴,照明现在不是问题,于是把其余三盏油灯全部点着,李家哥俩和各拿一盏,还剩下的就放在小七和老吴附近,他们两就又去看那对纸人。

纸人依靠在墙角里的,周围还放着不少的绿色的铁通,上头都被铁盖子封死,桶身上画有一个圆形的标记,里面是一个骷髅头下面还有两根骨头棒子,看着还挺吓人。李家哥俩以前是码头的脚夫,搬运过的货物不计其数,这标志他们以前见过。

有次在码头上停靠一艘国外的商船,当时就从船上卸下许多的蒙着帆布的大箱子,接货的人直接就到码头监督脚夫搬运,提前千叮万嘱的说一定要小心不能磕碰,还挨个的打赏一些钱。这让脚夫们特别的疑惑,当时就有人觉得这箱子里可能是特别值钱的东西所以才这么娇贵,但卸货的过程中还是出事了,不过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只是有一个脚夫手打滑没抓住箱子晃的其他人都是一歪,竟把箱子上的帆布掀开个角,里面就露出来个骷髅头标志。

当时有岁数大的脚夫立刻就跑了,他们宁可不要这份钱也不去搬那箱子,老三他就好奇私下里打听道,老脚夫就告诉他那骷髅头的标志是剧毒的意思,沾到就死的那种可不敢去碰。

当李家哥俩看到这些箱子的时候也是特别的害怕不敢靠近,只能稍微离得远点观察那纸人。虽然纸人的做工很好,但始终看起来就是普通的手工扎出来的,在怎么说也邪乎不到哪去,但老四眼尖发现那两纸人脚下有一个木匣子,这里是军火库全是枪支弹药炸弹一类的,那墙边码放的都是那种刷着绿漆还有编号的大箱子,小木匣的大小顶多能放几个弹夹,二人就好奇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啊?就撞胆子走过去,老三从纸人的脚下把木匣子给抽出来,带回到小七和老吴那,放在地上让油灯的光照着就打开木匣,几个人探头去看,都不禁吃了一惊!

第五十三章 黑铜芋檀

“奉尊大王先令。”

木匣内摆放一尊深黑色的牌位,上面还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老四看着那字嘴里头就读了出来。

“什么?什么令?”老三挠着脸上的脏东西问道。

老四伸手把牌位给拿出来立在地上用油灯仔细的照着,这看起来就像是祠堂里供奉的那种先祖的牌位,通体漆黑透着股老劲,只有正面写着六个红字“奉尊大王先令”。

老吴刚才被扇的蔫头耷脑,结果一见那尊牌位顿时是眼睛发亮,脸也不疼了赶紧凑过去拿起来仔细的瞧着。

一见他这模样,老三习惯性紧张起来,脱下鞋就要抽他。老吴一见他抄鞋子要过来,赶紧拿这牌位躲远点,蹲在墙角里喊道:“你个傻娃想报复我是不?我就看看这东西你干什么?”

老三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又中邪了,你赶紧把那玩意拿过来!”

老吴拿着牌位慢慢的挪过来,蹲在老四的身边,把那牌位平放在油灯下,用手摸着正面写的那几个字,嘬着牙花说:“啧啧,这是个好东西啊!”

“啥好东西?我咋看不出这破玩意是好东西?拿个木头板子忽悠你哥几个呢?”老三皱着脸说。

老吴斜他一眼:“你个傻娃样懂球!”然后转过头又堆着笑跟老四和小七说:“你们别听老三瞎说,这个是木头的没错,但一般木材哪有如此的厚重,如果我没看走眼呐,这个一定就是那极为稀有的黑铜芋檀。”

在场的人哪听过这个东西,小七就问老吴:“黑铜芋檀?那是啥啊?大哥那值钱吗?”

听小七问这东西值不值钱,老吴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呲着牙抱着那牌位笑着说:“值钱?何止是值钱呐!这可是无价之宝啊!曾经我见胡万那老头倒腾过一个黑铜芋檀扳指,就那么点的东西,竟卖出五万块现大洋,你能想象这么大件的能卖多少钱吗?”

檀木在我国自古即认为是最名贵的木材,多用它作为车舆、乐器、高级家具及其它精巧器物的材料,东汉就见记载。到了明代,由于皇家及王公贵族的喜爱,明代紫檀木家具,做工似粗,却雕琢有神,神志轩昂。

明代朝廷用檀木起初在我国南部采办,后因木料不足,遂派员定期赴南洋采办,因此储存了许多檀木料,因檀木生长缓慢,非数百年不能成材,南洋的檀木经明代采伐几欲殆尽,明末清初,世界所产檀木绝大部分都汇集中国。清代早期还使用明代的库存。清代中叶以后,库存用完,货源一时中断,因此,清中叶以后制作家具就以红木代替檀木了。

檀在梵语是布施的意思,因其木质坚硬,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多变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又能避邪,故又称圣檀。自古以来檀木的买卖就极为兴盛,后来有很多大型的檀木家具是被西洋人给买走带回欧洲的,据说当年拿破仑墓前有一只15厘米长的紫檀木棺椁模型,参观者无不惊慕。后来西洋人来到北京,见种种大型器物,才知道紫檀的精英尽聚北京,所以才大肆的购买。

而这黑铜芋檀是唯一一种生长于中国神农架燕子垭的乔木,生长周期极为漫长,成材之后也长不过两米高。其外形特别的怪异,树干部分就像早已经枯死的空心老树,而顶端却又长出一些纤细的枝叶,剥开树皮内部黑玉一般的光滑透亮,木制坚硬如青铜,凑近一闻还有股淡淡的芋头糕的香味,所以被叫做黑铜芋檀。

由于树干里面是空心的只有外面的一层薄皮,所以无法用来制作大型的家具,从古代被发现以来一直作为是祭天礼器的最上等材料。本来黑铜芋檀就是檀木里最稀少最神秘的一种,可当年采伐利用过度,在明朝时候就已经彻底绝种,至今也没人在找到,所以现在黑铜芋檀所制作的小饰品和一些礼器几乎算得上是国宝,千金难求一见。

他们在军火库中发现的黑铜芋檀牌位少说也有四十厘米高,手掌般的厚度,底座和顶盖都是一体雕刻而成,拿着感觉分量极重,这价值不可估计。

哥几个听完老吴说的话都傻眼了,老三磕巴的说:“真、真、真假的?以前的五万大洋那都能当财主了,就个木头板子能值这么多钱?”

老吴在油灯下擦拭这牌位上的灰尘,回老三话说:“五万那是一个扳指大小的,就这个怎么的也能雕出几十对扳指了,如果能把这东西拿出去找地方卖掉,那钱就是铆劲的花也够咱们用几辈子的了。”

老四吃惊之余也有些疑问,他知道老吴以前干过盗墓的勾当,见识过的东西也多,但他怎么就能确定这牌位是黑铜芋檀刻出来的呢?莫不是又中邪了?

老四想着事眼神就不自觉往老吴手里拿着的牌位上瞧,然后又盯着老吴那被打肿的脸,的确是平常的样子没有刚才那老态阴森的感觉,他就试探性的说:“老吴,你拿过来给我看看。”老吴听老四要看看,赶紧就蹲过去像献宝一样的小心的递给他。

“我说你小心着点啊,这要掉在地上碰坏一个角那就得折不少钱。”老吴谨慎的叮嘱老四。

黑铜檀木牌位非常的重,拿在手里想翻个面看看后面都难,老四拿着四处的看了看,的确是黒色木头一体雕刻而成,表面并没有打磨的特别细,但被油灯的光亮照到还微微的反光,略有些玉器的感觉,老四确实是没见过这种木材,估摸还真能让老吴给说中,但无价之宝有点夸张,不过应该是能值点钱的。

老吴在旁边就说:“老四你凑近闻闻肯定有芋头糕的香味。”

老四就半信半疑的低头去嗅了几下,然后愣着脸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老吴半天没说话。

老吴见他表情不对,就问:“怎么了?没、没香味吗?”

老四疑惑的说:“有一股烧纸的味道。”

老吴先是很震惊,赶紧从老四手里把牌位就拿过来自己也闻着,果然有那种烧纸的时候呛人烟味,身子一软靠坐在身后的箱子上,皱着苦瓜脸嘴里念叨着:“得白高兴一场,这真让老三那臭嘴给说着了。”念叨完又想起脸疼,捂着脸开始哼哼。

老三听到不乐意了,他就说:“哎我说,别什么事都赖我成么?那是你自己说这什么无价之宝,让老四给识破你就说我,再说那玩意是牌位,肯定是得供在祠堂里的,那有点烧纸烧香的味道不都是正常的么,这有什么不对的。”

可没想到这通话竟让老吴听的全身一抖,老四离得近他感觉到,就问道:“老吴你冷了?打什么颤啊?”

谁知这老吴竟把刚才一直当宝贝的牌位甩手给扔出去,咔哒几声消失在墙角处的黑暗里。

“你真他娘中邪了?好歹那玩意能值点钱,怎么说扔就扔了!”

老四看的惊啊,他赶紧起身要过去捡,结果刚费劲站起身要过去,就突然被老吴给拽住,见他低着头闷声说:“老四别过去捡,那牌位可能真的是黑铜芋檀,它太邪行了,但咱们不能拿。”

老三在一旁笑着说:“哎呀老吴,你还真他娘的会给自己找台阶下哎。”

可老吴却不像是在说笑,非常的严肃,对身边的哥几个说:“胡万说过那黑铜芋檀属阴,不是吉利的瑞木,古时候举行祭天之时,就有大祭祀拿着通灵的神物与天神交流获得神的指示,什么丰收求雨之类的。那些神物就是用黑铜芋檀雕刻而成,上面还得用混合五十对刚满月孩子碾碎制成的染料写上供奉神灵的名号,以示尊敬。只要祭祀拿着那黑铜芋檀神物念出几句话后,那整个人就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说的话谁也听不懂,然后就会杀人或者自残,把自己手剁掉鲜血横喷眼睛都不带多眨几下的,那就像剁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样,到最后如果没人管那就肯定得失血过多而死。按照胡万的说法黑铜芋檀是邪物,碰到的人都会被它控制住,下场一般都会非常惨。”

哥几个见老吴说的不像是假的,心里都有点犯嘀咕,老吴说这黑铜芋檀的影响的确跟他刚才那中邪的模样一样,但那时候还没发现那牌位,难道隔着一定的距离也能控制人心?那么他们几个人被关在军火库中就不会很安全应该尽快的出去。

几个人正凑在一块商量怎么出去,突然小七耸着鼻子说:“你们闻,有烟味来。”

原来刚才的爆炸竟把厚实的铁门顶的中间向内弯曲,两侧就露出缝隙,黑烟就从缝隙外鼓进军火库里。

老三紧张的说:“得赶紧想办法出去,要不就得让那黑烟给呛死!”

小七靠着墙虚弱的说:“地道还冒着火呢,三哥你还能飞出去咋的。”

几个人看见黑烟冒进来都有些慌神,吵吵着要出去,唯独老四还保持着一贯的镇定,他仔细的想了一下。他们一直就待在门口的附近,军火库的里面大部分的地方都没看过,于是提着油灯自己沿着墙边就走,寻找另外的出口。

结果走到放置两纸人墙角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老吴刚才扔出去的那牌位,此刻竟被那纸人抱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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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泄漏

老四说到这就停下来,两眼望着远处发呆。胡大膀正听的激动老四却不说了,他就催促道:“哎老四看什么呢?赶紧继续说那牌位怎么回事,那纸人怎么还能拿着呢?”

胡大膀问完之后发现也没人理他,都望着一个方向,先是呆滞然后竟高兴的叫起来,胡大膀回头一看远处驶来几辆绿色的卡车,在颠簸的土路上碾起一阵砂石,直奔着坟坡子方向而来。

原本躺在一边的老吴突然抬起头看着那些车吃了一惊,赶紧起身站起来对哥几个说:“不对头啊!军队怎么来了?”

哥几个一听是军队也是吃惊,但随即想到地下的军火库那么多的枪械和炸弹那肯定得把军队给招来,能站起来的人都赶紧迎上去。

当年正是朝鲜战争时期,我国从苏联订购各式军车一万五千余辆,大部分都直接开赴朝鲜战场给后勤和机动部队所使用,这其中有一千多辆苏联吉斯-150卡车则分给国内几大军区所使用。这种卡车在当时属于重型卡车,驾驶室小后斗大,改装加棚之后可以运送大量的物资和士兵。

七辆深绿色的吉斯150卡车卷着烟暴急速驶来,随后依次停在坟坡子的周围,赶坟队那哥几个见状赶紧就跑过去,想把地道的和山火的情况都告诉给军队。结果还没跑到卡车边,突然就从车后下来无数的头戴防毒面具的士兵,端起枪就把在场的所有人控制住,然后把在场的人都赶到一处阴凉的树下抱头蹲在地上不准乱动也不准乱看。

那些村民哪见过这阵势,一个个吓的哆哆嗦嗦不敢睁眼睛,有的胆子小让枪口对上就当场尿了裤子,蹲在一起还抱头痛哭以为死期将至。

老四蹲在人群中偷偷抬头去看周围的士兵,然后低声的对身边哥几个说:“这怎么回事?放着火不救围着咱们干什么?”老三舔着自己发干的嘴唇说:“他们、他们脸上带的是防毒面具吧?这是不是跟地下那绿铁桶有关系啊?难道咱们中了那桶里的毒气?不能把咱们给火烧了吧?”

“你这傻娃的乌鸦嘴别瞎说!”老吴听的烦用手拍他一下。

没想到老三突然激动起来,站起身就嚷道:“还不都是你,要不是你那桶能翻么?我到现在鼻子里还是那一股子怪味!”

他这嗓门大附近当兵的也听到了,原本已经垂下的枪口又一次举起来。看到枪口对着自己把老三吓的赶紧抱头蹲下,嘴里还喊着:“别开枪别开枪!自己人!我可是好人啊我!”

胡大膀听他说完话竟笑了起来,扯着嗓门道:“就你还好人呢?你以前指不定干过什么缺德的缺德跑这躲难来的...哎呦!哎我说你打我干什么?”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五张天骁给锤上一拳,还对他使个眼色让他闭嘴。

可那些士兵似乎只是为控制住这些人,端着枪也只是为吓唬他们并没有要开枪的意思,而且他们的注意力都在放那坟坡子上,并没有注意听胡大膀说的什么。

老四心细顺着他们的目光也看向坟坡子,刚才从卡车上下来少说也有百十号人,都是头戴防毒面具,只能看见俩眼睛,有那么几个拿着枪的把在场的村民给弄到一边控制住,其余的则是直接奔着坟坡子就去了,去的地方也正好是去老吴他们爬上的那个洞口,都拿着工具向下挖掘。

牛村长哆哆嗦嗦凑到老吴的身边颤着音说:“老吴这咋回事啊?他们怎么不救火,押着咱们干啥呀?”

老吴这时候已经回过劲来,全身哪都疼,胳膊上的伤口血糊糊一大片,坐在地上人都迷糊,他还是勉强的回应牛村长说:“老牛别担心,没事的。”就说这么几个字那就愣是虚弱的气都喘不匀,身上发软一头栽在地上。

这把小七吓的不轻赶紧招呼人过来帮忙,可碍于周围那些端着枪的士兵没人敢动,就在这时候从卡车里又下来几个人奔着他们的方向就跑过来,边跑边就喊让所有人都趴下。

结果还没等到众人反应过来,远处着火的林子里就是“轰隆”一声巨响,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随后袭来一阵强烈的冲击波将坟坡子上的人全都打倒在地,老吴只觉得眼前一黑再就什么都不知道。

周围一片漆黑像是又回到下阴森的地道中,但身子却被无规律摇晃颠簸,偶尔还能听见身边有人在说话,随着大脑清醒渐渐的越发清晰起来,那是老四的声音,他正在接着讲那纸人抱着牌位以后的事。

当时在军火库中老四独自寻找另外的出口,结果发现刚才被老吴扔出去的牌位此时竟被身穿大红婚袍女纸人抱在怀中,还是正正当当的端着的,就像出殡时候亲人抱着逝者的灵位一样。老四看的心惊,他清楚的记得刚才那两纸人是双手下垂平放在身子两侧的,怎么现在居然双手抬起抱着牌位呢?这不是见鬼了吗!

老三正在铁门边想用衣服把门缝堵住,可地道中尸油燃烧的极旺,铁门缝隙都被烧的通红,衣服刚一碰就瞬间着起火来,不仅没把门缝堵住,还差点把自己手给烧伤了。老三捂着手呲牙咧嘴的吹气,回头看到老四独自站在墙角一动不动,他就招呼一声:“富德!快找点东西把门缝堵住,要不一会就让黑烟黑灌满了!”但老四的反应很奇怪,不仅没回话反而还向墙角里面走去。

这个房间大约有五十多平方,墙边堆满一些装有枪支弹药的箱子,剩余的活动空间其实并不是很大。那放着纸人的墙角被几个叠起来的箱子隔出一个小空间来,地方不大但从老三的方向看去那就是个死角,看不到里面。随着老四走进去没一会那油灯的光亮突然就消失掉,老三赶紧抓起地上的油灯就跑过去,想看看怎么回事。

老三他贴着箱子就跑进墙角,手里头还提着油灯,当时着急也没多考虑就直接冲进去,结果跟那里的一对纸人撞个正着。纸人是竹架子扎的白纸糊的,倒也没被撞伤,但着实是吓了一跳,老三手里油灯的光亮是从下往上照的,那光线加上纸人原本就渗人的红脸蛋,那看起来就跟见鬼了一样,愣是把老三吓的是粗喊一声,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这里面只有两纸人,老四不知道哪去了。

就这么屁大点地方自己亲眼见老四走进来的,等过来一瞧他就没了,你说这奇怪不。老三想不明白,直接抓着两纸人给扔到身后,然后用油灯照着在里面寻找着。

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老三想不明白这茅房大小的地方他怎么就能藏的下一个大活人呢?本想再向前一步靠近看看,结果脚下竟踩到一个东西,低头查看是那被老吴扔出的牌位。

老三刚才听说这东西特别的稀有值钱,一开始还不信,但看老吴的那态度不像是假的,弄不好这东西还真是什么宝贝,拿出来能换一大笔银子,吃喝是不用愁了,也不用再挖这破坟头遭罪。心中这么想手下就有动作,弯腰捡起牌位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用油灯偷偷的照着想看看有没有摔坏。

油灯的小火光在近处把牌位照的是通亮反光,看着就不像是木头,就像是一块黑玉,那光泽那纹理还有那手感,即使是不懂这行的人也知道肯定是好东西没假。老三看到这笑的就裂开了嘴,口水都流出来自己也不知道,简直就是掉钱眼里了。

突然有人轻拍老三的肩膀,把他吓的一哆嗦,回头去看竟是个相貌秀美的小媳妇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老三有些糊涂,看着是个漂亮小媳妇,想起自己还光着身子就有些不好意思,赶紧用牌位挡着自己的裤衩,一脸的憨笑。但那小媳妇的脸虽然长的很好看,但仔细去瞅就会发现双眼无神面目死板,原本看着老三的双眼,慢慢的向下看去,盯着老三手里拿的牌位。

老三以为那小媳妇是在看自己的裤衩,那就更不好意思老脸都憋红了。刚想笑着跟那小媳妇说话,突然就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然后又想起老吴说他中邪之前也是被一个小媳妇给搭肩膀,一瞬间脑子里就如同是场恶梦被惊醒般,整个人就打个激灵,再看那小媳妇差点没把他给吓傻了。

哪还有什么漂亮的小媳妇,眼前竟站着一个红衣纸人,原本在自己手中拿着的牌位此刻正被那小媳妇抱在怀中,那一张白脸之上两双黑洞洞眼睛似乎还在斜瞅着自己,老三被惊出一身的冷汗,在看周围的那就更奇怪了,两个纸人还在放在墙角里,自己则是站在箱子一边,似乎刚才自己根本就没拿到那个牌位,一切都像是做梦。

见那两纸人还在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都被看的心慌了,本能的就向后退出一步,这才发现老四站在侧边举着油灯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老吴则站在自己身后手里还倒举着那把打光子弹的机枪,随时就要来挥动打向自己。

老三疑惑的问他们:“你们两个干什么?”

老吴咽下一口吐沫,嘴里头还念叨了一句:“对不住了老三!”随后把手中的机枪高举过头顶就要砸下来,老三看的心惊赶紧就躲向一边,没想到他这一躲竟无意中撞在身边密封住的大铁桶上,连人带桶的一起就翻倒在地上。

可能是因为摔的太狠,那看似结实的铁密封盖竟被摔开一条裂缝,从桶里滴滴答答的渗出一些绿色液体,那液体的味道极其刺鼻难闻,冲的人整个脑袋瓜都疼。

老三被那绿色液体的味道冲的眼睛都睁不开,打着滚的就躲在一边,刚要挣扎的站起身,就见老吴站在自己身前手中的机枪已经对着自己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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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车厢

身下猛的一个颠簸,把老吴颠的翻了个身,险些把他那受伤的胳膊给压在身下,自己被惊出一脑门子的冷汗,也不敢再躺着赶紧就坐起身。

小七见老吴坐起来赶紧就走过去问他:“大哥没事吧?你刚才差点把俺吓死了!”

老四刚才正跟胡大膀说到老吴举着机枪要砸他哥的脑袋,结果老吴突然就起身他就没继续说而是探出身子去看他的伤势。

胡大膀这时候嚷嚷起来:“哎我说!老四你怎么回事啊?你倒是说完呐!怎么说个事还他娘的要分段啊?能不能一口气就说完,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得!你赶紧说老吴他砸没砸到老三啊!”

“你个黑老子的!这还用听吗?如果砸到我了,那我还能在这坐着吗?你那猪脑子是不是让大日头给晒熟了?”老三黑着脸斜了他一眼道。

胡大膀挠着肚子说:“这不对啊?老吴那厮没事用枪托子砸你哥干嘛啊?难不成老吴又是那什么中邪了?你说说老吴他是怎么咬人的。”

“你个傻娃的才中邪了!”结果这话让老吴听见,他捂着胳膊就骂胡大膀。

老四说:“不是老吴,这次是我哥他中邪了!”

说老四走进墙角之后,看到那牌位竟被纸人抱在怀中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赶紧安慰自己说这只是碰巧别乱想,于是歪着脸不去看那纸人伸手把它们推到一边检查后面的墙壁,竟还发现那有一道小门,正好被那两纸人挡住,所以一直就没发现。此时看到这个不知通向哪里的小门他就想赶紧先告诉哥几个,结果一转身竟发现老三直挺挺的站在自己身后看着纸人。

老四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招呼他一声:“哥?干嘛呢?”

老三却毫无反应,依旧两眼发直看着那纸人的脸发呆,然后竟一脸奸笑,嘴里还嘟啷着什么宝贝发财之类的,跟刚才老吴犯邪的模样如出一辙。老四看的心惊,随即把目光放到那泛着光的黑铜芋檀牌位上,认定就是这玩意在有鬼,心中刚起了想要把它砸碎的念头,却突然看到老三扑向自己,由于躲闪不及被老三扑个正着后背撞在那些木头箱子上,发出一阵的响动。

此时老三的力量非常大,掐住老四脖子还在不停的握紧。老四就用力想扒开掐住脖子上的手,可却无法撼动那股厚重的力量,嗓子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比上吊还快没几秒种大脑就供血不足被掐翻了白眼。

就在这时突然面前一阵劲风刮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贴着自己的鼻尖就朝下打过去,掐住脖子的那双铁钳般的手也随之松开,老四借此机会迷糊糊的向后退出几步离开墙角,单手扶膝大口的吸着气,稍微缓过劲来赶紧捡起地上的油灯举起来照亮。

原来刚才是老吴听到声响过来查看,竟发现老三死死的掐住老四的脖子,转身跑回去捡起地上的机枪冲过去挥动要打老三的手。可老三却格外的灵巧不仅松开手躲过老吴挥动的机枪,反而横出一脚把老吴给踹飞出去,掉在一堆箱子上。

这一脚正踹在肚子上,差点把老吴的肠子给从下面挤出去,肚子里也绞劲的疼,但还摔挣扎的从箱子里爬出来,捂着肚子轻手轻脚的绕到老三的身后,举起枪对着老三的脑袋就要砸下去,想把他砸晕。

但此时老三已经清醒过来,他为了躲避老吴砸过来的一枪托竟无意之中撞翻身边的绿铁桶,导致桶里绿色液体泄露出来,就在老吴举枪准备再来一下的时候,突然就被老四给拦住。

老四大口的吸着气,一只手抓住枪身对老吴说:“别、别打了!估摸这丫的回神了!”

结果被这么一耽搁,地道中燃烧尸油产生的呛人的黑烟已经大量灌进军火库中,被老三撞翻的绿铁桶内的液体也在散发刺鼻的气味,周围愈发黑暗,整个房间内都无法呼吸,小七坐在门边被呛的一直咳嗽,此时逃命咬紧。

老四用手捂住口鼻,提着油灯跑到墙角把那扇小门扒开了,打开门之后立刻吹进来一股凉风,用油灯照过之后发现里面有一条小通道,虽然不知道通向哪里但那一头阴冷黑暗肯定没着火。老四大喜赶紧招呼哥几个拉上小七,让他们弯着腰从小门里爬出去,老四一直在门口提着油灯给其他人照亮,他是最后一个才钻进去的,一只脚刚踏进小门里的通道另一只还没抬起来就突然有“咔哒”一声响,便寻声音回过头去看。

身后只有一红一白两个纸人,牌位在那红衣纸人的怀里抱着,此时还侧着身的依靠在墙边,刚才听到的声音特别像是用手指敲击木板发出来的,可身后再无他人,只有两纸人它们还能动不成?刚想到这老四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不自觉的就念叨出来:“这还真说不准!”

在某些场合不让乱说话是有道理的,总能有一些犯忌讳的事,干了之后后果很严重,老四嘴里头念叨完那句话后就觉得自己嘴欠不该乱说话,但下一秒隐约的看到那纸人竟晃动了一下,这把他吓的一缩脖子,还不停的安慰自己说:“没事没事!肯定是风刮的不能乱想啊!”

可那纸人就在他面前竟又晃动一下,老四伸出油灯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就在刚把油灯送过去的时候,那两纸人竟一起慢慢侧过头看着他,那大红脸蛋下竟似笑一般裂开了嘴,那笑容比见鬼都可怕,老四惊的直接就倒着朝后面滚。

老三正撅着屁股在这狭小的通道里爬行,突然身后让人撞了一下,他就回头说到:“干什么?不怕我放屁崩你?”

却见老四满面惊恐趴在地上,一盏油灯还在小门附近,老三刚要问他怎么了,话还没出口他也傻眼,那抱着牌位的纸人竟蹲在小门那瞅着他们,在油灯光亮的照射下脸上带着恐怖的笑容,看的人心惊胆寒,老三不由的就叫了一声“亲娘啊!”

哥俩像疯了一样顶着受伤的老吴和小七就往前走,老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被后面的几个人顶着从通道里就露出头,前面居然是一到斜坡,上面生满潮湿的苔藓,差点顺着就滑了下去。

老吴用手顶住墙边喊道:“怎么?让狗咬屁股了?后面的着什么急!别推了!前面没路!”

老四在后面喊道:“别挡着快出去!后面的东西可比狗吓人!”

现在只剩下老吴手里还有一盏油灯,他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就把油灯放在身前双手顶住两边的通道,小七这时候从老吴的胳膊下探出头,在有灯光亮下看清的是什么地方,惊呼道:“大哥,这不是就咱俺们掉下来的地方吗?”

经小七的提醒,老吴这才注意到,抬头向上看果然有一个破损的洞口,这里的确就是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和他们待了挺长时间的军火库只有十几米远,他和小七竟在这地下兜了一个大圈。

虽然找到了出口,可那洞口在斜坡上的上面,斜坡表面覆盖一层厚厚的苔藓特别湿滑根本就踩不住,如果不小心肯定得掉下还在燃烧的地道中,直接烧成渣。但此时已经开始有黑烟从斜坡的下面冒上来了,他们的时间也不多,就得让人在通道里拽着腿,然后那人扒住洞口爬上去。

唯一没怎么受伤的老三身子太粗,手脚在洞里伸展不开爬不出去,他只能用绳子给拽上,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人顺着洞口爬到上面然后放绳子下来把哥几个挨个的都拉上去。但身体轻巧灵活的小七肩膀受伤,所以只能让老四顶上,好在爬出洞的时候还挺顺利再没出什么事。

胡大膀听后瞪着两眼珠子说:“哎呀我说,你们居然没把那宝贝牌位拿出来?你们傻了啊!那玩意不说值老鼻子钱了吗?”

老四哼笑着说:“拿出来?拿出来咱们也得有命花那钱!”

车厢里闷热异常,老吴醒来之后全身都是汗水,伤口也一跳一跳的疼,他看着周围的环境,然后问小七是怎么回事。

小七也不太清楚,一声巨响之后稀里糊涂的就让士兵给推上车,但后来说他们身上有伤就单独坐的一辆卡车送去救治,他们已经在车上晃悠接近一个多小时了,也不清楚到底是送他们去哪。

老吴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那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算是彻底放松下来,身子发软依靠在车厢的内侧,转头看着哥几个的狼狈样脑中突然出现一个名字,嘴里也就跟着念出来。

“张茂。”

小七离得近听见老吴说的话,就凑过去问道:“张茂?对了,好久没见过张茂大哥了,咋吴大哥你想他啦?”

老吴冷笑一声说:“不是很久,上个月咱们还见过他。”

小七不懂他的是什么意思,就问老吴:“上个月?没啊!俺们不就是半年前在宿舍喝过一次酒么?再就莫见过啊,我记得真真的。”

老吴没在回话,起身站在车厢中央,伸手扶住一边,对那些还在一起胡侃的哥几个说:“哎哎好了!别瞎扯了,听我说件事!”

胡大膀正在跟老三说那军火库中看到漂亮媳妇的事,突然就让老吴给打断了,他就挺着肚子嚷嚷道:“干什么?有事你就说呗!你还整的这么正经跟开会似得,再说那不是有小七听这么,你说的那玩意我们可不感兴趣啊!哪有老三讲的小媳妇有意思,是不是啊?。”

可老吴却没心思跟他多费什么话,勉强的站在摇摆不定的车厢里,刚要开口说话,突然车就停下来晃的老吴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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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白楼

突然的一个急刹车,差点将刚要说话的老吴给晃倒,还在前面的哥几个反应快,急忙就上前扶住他,才没让他摔的个狗啃泥。

“这他奶奶的是哪啊?咱们进山洞里了吧?”胡大膀把罩在车厢上的后帆布从下面给掀开一条缝,向外面张望,随后吃惊的说。

老四听后也赶紧凑过去,顺着胡大膀掀开的那条细缝就朝外面看去,惊讶的说:“这应该是山沟吧?”

听到山沟之后老吴眼睛发亮,赶紧挣脱开扶住他的哥几个,跑到胡大膀身边,顺着缝隙向外边看,卡车停在两山之间的山沟里。虽然这个地方他没来过,但还是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老家土门镇西边的山里。

这地方有个名字叫做夹印沟,是几座大山中间的山沟,头顶天只有一条细缝,两侧山壁上郁郁葱葱长满了植被。由于这夹印沟相当偏远所以根本就没人来过,不过曾经听过老一辈人说起过这里特殊的地势,还是很容易就看出来的。

就在哥几个纳闷怎么到这地方的时候,车厢后面的帆布被从外面掀开,撤下挡板,还没容他们反映过来,立刻就上来几个头戴防毒面具的士兵把他们拽下车。

那哥几个本来身上就有伤,在加上被车卡颠簸的一路,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脚一挨地竟不会走路腿发软。

老四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他扭头看着周围还停着两辆卡车,也是正在卸人。下来的那些都是赶去坟坡子救火的村民,其中还有村长老牛。

牛村长抓住身边的一个士兵就问到:“长官,这、这、这是哪?你们要干啥啊?”

那士兵带着防毒面具,说话声音闷闷的,但可以听出来年岁不大,他就对牛村长说:“老乡别害怕,我们也是受命带你们来到这的,前面有个医疗所,你们一会就得去那,没啥事的。”

牛村长听了小当兵的说的话,反而更加害怕,颤着音说:“我们没病没灾的,去、去医疗所干嘛?不去行不去啊?”

“老乡其实我也不清楚啊,但我敢保证,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你们只管把心放肚子就成了”小当兵的说完话,还用手按了按脸上的防毒面具,像是怕松了一样。

老四听到他们说话,转头看着周围,加上他们乘坐的这辆,共有三辆卡车停在这里,然后问老吴说:“哎老吴这什么地方?”

“夹印沟!”老吴捂着胳膊靠在卡车上回老四一句。

这地方老四可没听过,他趁这些士兵维持秩序没注意到他,就悄悄走到卡车前面。在夹印沟这两山之间,狭长的缝隙尽头似乎有一栋三层高刷着白漆的砖楼,山缝之中居然有一个不小的建筑,看起来显眼突兀,还有那么一些怪异。

就在这时从那白楼门里跑出许多身穿白卦的人,同样都是带着防毒面具,脚步很匆忙,奔着他们的位置就过来。

老四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赶紧回到哥几个身边,把前面有白楼的事告诉给众人,胡大膀一听竟激动起来,刚要扯开嗓子说话,老五手快一把就捂住他的嘴,才没让他喊出声。

老四赶紧过去锤他一拳,低声骂道:“你干什么?想把当兵的招来?”

胡大膀瞪着眼睛扒开老五的手,然后伸手把哥几个人都叫他跟前,然后尽量放低声音神秘的说:“你们傻啊?这都看不出来?那前面的小楼肯定是准们研究那什么气的,哎呀那玩意可厉害着呢!”

“你别他娘的瞎说,这是造谣,让人抓去了肯定得揍你一顿,还得说你是敌特分子。”老三谨慎的盯着周围的士兵说。

胡大膀拽了拽系在自己腰间的衣服,皱着眉头说:“你知道个屁啊!我在东北的时候看过!没假肯定是,估摸这次,是要拿咱们做实验了!咱们得赶紧找个机会跑了,要不就...”

话还没说完,突然有几十个身穿白褂脸带防毒面具的人从车头的方向急匆匆的就跑过来,还拿着好几副简易的担架。

胡大膀看到之后大惊的喊道:“看!被我说着了吧!”

老四一直再就没说话,他始终眼睛就盯着从白楼里一直跑过来的那几十号人,他发现那些人虽然外面穿着医院里那种大夫的白大褂,但还露着黄绿色的军装衣领。为首的一个白大褂走过去,跟一个士兵说着什么,随后两个人互敬军礼,像是交接一样,然后把这些人都带领着往白楼方向走。

老吴、小七他们这些受伤的人,则被放在担架上抬着走的,胡大膀死活都不去,干脆直接躺在地上装死,也让人给拽在担架给抬走了。

而那些村民都战战嘤嘤的,被后面白大褂押着往前走,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个反应,就像是以前押送刑场的感觉,差点就要被吓尿裤子。

人群刚走到白楼的门口,就从里面出来几个人对着他们喷洒一些白色的粉末,味道奇怪呛的人都咳嗽。当进门之后就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受伤的赶坟队哥几个则被担架抬着进入左边的通道,那些村民则一直向前走。

老四躺在担架上,两端被人抬着走,他看着周围雪白的墙壁,和通道顶的那些吊灯,心里不禁就有些犯嘀咕,他有一种感觉胡大膀说的是对的,他们弄不好还真是要被送去做实验的。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双开的小门,赶坟队的哥几个依次被抬进去,里面只是一些床位,就跟医院病房没有多大差别。

一帮人搭手把哥七个都挪到病床上,床上都是全新的被褥枕头,比宿舍的破土炕旧棉被好上百倍。把哥几个人都安置好以后所有人都出去了,胡大膀那是个没心的主,刚才还在乱叫唤,差点就没满地打滚,现在沾枕头就着,睡的都打气了呼噜。

在明亮的灯光下,才看出哥几个身上受的伤都不轻,小七两个肩膀上血糊糊一片。老四身上胳膊上全是一道道口子,小腿也少了一块肉。胡大膀趴在床上,他的后背上的皮几乎全被晒掉了,露出里面的肉,看着就疼。

老三是这里受伤最轻的,顶多就是胳膊肘、膝盖上被蹭破皮,和一些淤青。但他又累又渴,眼皮自己就要合上,突然门被推开,随后进来一堆人,这次看打扮估摸是真的大夫。

那些大夫都戴着小帽和口罩,只把眼睛给露出来,手里还拎着小箱子,两人一组分别走到哥几个的床边,用剪子绞开他们身上的脏衣服,处理伤口。小七的肩膀上的皮肤几乎都被撕扯开,那些大夫动作熟练的翻开皮肉清洗里面的伤口,然后穿针缝合,动作一气合成,还没等小七叫出声已经完事了。

老三见这些人只是在给哥几个处理伤口,也就放下心来,脑袋靠在软乎乎的枕头上平顺的喘着气。这时才想起一天都没喝过一口水,嗓子干的厉害,咽口唾沫都费劲,瞅着自己身边那两个穿白大褂大夫模样的人说:“那个,那个能给我点水喝吗?”

那大夫手下忙活着不停,头也没抬冷冷的回句:“不行,你们得检查完后才能进食。”

老三就想问什么检查,话还没出口突然胳膊上像被针扎了一下,低头去看,自己的胳膊上扎着一根注射器正在抽血。老三转头看其他人,有好几个已经抽完了。当一切都忙活完后,哥几个被折腾的精疲力竭,眼皮合上之后再没力气顶开,都沉睡过去。

老吴感觉自己这一觉睡了好久,怎么睡都不够,就是不想醒过来,脑袋里面也如同一锅浆糊。

“他妈的,我怎么又输了!”

突然听到有谁在叫骂,老吴慢慢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入眼是一个宽厚背影,那人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正用力的往床上甩,嘴里骂骂唧唧的。

老吴就想开口说话,可发出的声音干涩沙哑,像民间所说鬼掐脖子发出来的动静,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对面那人似乎是听到动静,赶紧就转过身,那是一张大黑脸,堆着满脸的肉凑到老吴跟前说:“哎呦!老吴醒了哎!都快过来!”

随后眼前又凑上来几个人,是赶坟队的哥几个,一个个的都身穿白色的病号服瞅着他乐。老吴想要起身,一抬胳膊感觉很重,抬头看到自己胳膊被两薄木板夹住,身上还缠着纱布,不禁就问道:“我、我残废了?”

胡大膀听后哈哈大笑,挤着眼睛对老吴说:“你再睡上几天,那肯定就得残废了,赶紧麻溜的起来打扑克,装什么病人!”

这时听小七在一旁说:“大哥,你都睡三天了!可真够能睡的!”

老吴抬头看着周围的哥几个都没事,这心里顿时是轻松了不少。小七这时端出一杯水喂老吴喝下,老吴太渴喝的急,险些被呛到,喝水之后嗓子才好些,能发出人声了,但突然想到自己睡了三天,便赶紧问道:“咱们怎么还在这?老牛他们呢?对了!山火灭了吗?还有咱们是怎么个情况?”

老吴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哥几个你一句他一语的在那说,也算是能听的明白。

牛村长和那些村民早都被送回去了,山火在当天不知道怎么弄的反正就是给扑灭了,他们貌似也没事,只是因为身上有伤得在这治疗几天,等伤好了随时都可以走。

知道这些以后老吴非常的庆幸哥几个没出事,然后想到自己那天在卡车上还有事没说,就勉强的坐起身,刚要开口去说,结果被推门的声音给打断了。

进门的是个男人,三十多岁模样,头戴平顶黑圈帽,穿白色制服,下身黑裤子,一看就知道是县里的公安,进来之后看到赶坟队的哥几个张口就问道:“哪位是赶坟队的队长老吴?”

老吴看着他有些打怵,自己以前可是盗墓贼,莫不是来翻旧账抓自己的?但已经被找到,只能硬着头皮说:“我、我就是。”

那公安看着老吴的模样竟是一笑,随后走到床边,拖出一个凳子坐着,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放在一边,对老吴说:“吴同志,别紧张别紧张,我叫李焕,是县里的公安,你也可以叫我小李。”

说完话又转头看着周围赶坟队的哥几个笑着说:“可真有你们的!还不知道吧?你们呐!立了大功了!”

第五十七章 真相

“栗糕?啥玩意?”胡大膀没听清李焕说的什么,就问他。

老四伸手把胡大膀推到一边,然后问李焕说:“我们,干什么了?就立功了?”

李焕则笑着整理自己那工整的衣领,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口袋,里面鼓鼓的像装着什么东西,反手递给老吴。

老吴看了看周围的哥几个人,狐疑的接过后,背着身在哥几个人面前打开口袋向里面一瞧,纸口袋里竟装着厚厚的一打钱!

是怎么回事?”哥几个都看傻眼相互对望。

胡大膀被老四给推到一边去,他看其他人这个反应就凑过来说:“啥玩意?给我看看。”说完话就伸手拿过纸口袋,也没当东西就往里面扫一眼就放下,随后就愣住,然后又把纸口袋放在眼前打开。

“我说,哎我说么这么多钱啊?”

老吴刚才看到钱后有些迷糊,被胡大膀拿走之后才反应过来,赶紧又把纸口袋夺回来,封口重新折好,恭恭敬敬的放回到李焕的面前,挤着笑说:李老弟,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懂啊,要不你给我们说说?”

李焕笑着说:“得了,都别装了,那地下的国民党武器库不是你们发现的?那里面的装备还都保存的不错,完全可以用来支援前线作战,你们是为将来反抗美帝国主义侵略作战胜利,做出非常大的贡献,这些钱,是县里托我捎给你们的,就当时这个月的饷钱了。那个,还有个意思呢,就是说,地下看到的事,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胡大膀赶紧凑上前说:“懂,哎我懂,就是拿了这钱就当是封口费呗!”

“行,这位壮兄弟上道。”李焕哈哈大笑道。

但随后李焕的脸色就沉下来,盯着哥几个说:“你们除了那些枪械弹药,是不是还看到别的东西?比如,什么奇怪的无法解释的事,有吗?”

老四沉着脸回道:“奇怪的事?这不就是奇怪的地方吗?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检查,我们怎么了?还有,这些应该是军队的事吧?你来找我们是想问什么?”

李焕听老四说的话后,有些稍微的吃惊,但随后那原本微笑的表情突然变得张狂,扯开紧绷的衣领懒散的倚在一旁的矮柜上,看着窗外的山谷说道:“我还真是小瞧你们了,行!都是聪明人,咱就不兜圈子。”说完话转过头盯着哥几个。

“三十年前,熊耳峰南坡李家宅子杀人吃童案,你们知道吧?”

哥几个都点头说听过,胡大膀听到这个就赶紧凑过去瞎白话:“前一阵村里人还天天讲呢!唉妈,那听的我都快背下来了,不就是那张家宅子后堂庙里有纸人媳妇么?还有那...”

“你说的这些,都是当年民国政府为掩饰张家宅子里面的真相,而编造出来的,在张家宅子里死的人不下百个。”李焕抬手打断胡大膀,悠悠的说道。

老吴不明白李焕为什么要跟他们说这张家宅子的事,但又不好开口去打断他,所以只能等到他说的差不多以后,才赶紧插话问:“李老弟,这三十多年前的事,死再多的人,那跟我们应该没关系吧?”

李焕俯身凑到老吴面前,对他说:“哎,这话问的好,我就是来查你们和张家人有没有关系的。”

老吴听后赶紧解释说:“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哥几个跟张家人半点关系都没有。”

“老吴,别紧张放松点,你误会了我说笑的,我这次不是来查你们的,只是想来了解一些事情。”李焕又恢复到刚进门的神色,面色平静的说。

看着赶坟队哥几个身上所受的伤,李焕又继续说:“坟坡子地下藏的武器库,我们已经找了好几年,如果那里只是那么点武器弹药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去找寻,主要是那里还有两样非常危险的东西。其中一件,是当年民团的人,去张家宅子后堂庙里发现的一样老物件,因为涉及到一些国家的机密,具体是什么我不能说的太细,但可以告诉你们的是,那东西是一个牌位!”

“牌位?”哥几个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来了。

李焕腾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瞪着眼睛问他们:“你们是不是看见过了?在哪见的?”

李焕的反应太突然,把老吴吓的一哆嗦,颤着音说:“见、见过,就在地下的武器库里见的,我们逃出来的时候还在那呢,我们没拿。”

听这话后李焕就蔫了下来,颓废的坐回到凳子上,手扶大腿低着头说:“我们进去之后只找到绿桶,牌位又没了。”

“绿桶?你说的是不是,墙边堆的大铁桶啊?”老三想起来了,便问道。

李焕慢慢抬起头,两只眼睛里已充满血丝,转头谨慎的看了房间的小门,低声笑着说:“田岛鼠疫都让你们给弄的泄露了,居然能没事,我不知道该说你们命大,还是该说你们运气好。”

一听到鼠疫,哥几个终于明白为什么那群人要带防毒面具,以及为什么要把他们送到这偏僻的夹印沟里做检查,可看李焕的反应,他好像早都知道武器库里有什么。

李焕看出他们的疑惑,怕他们以后瞎打听就跟讲了一点。

当年,在那臭名昭著的日军731部队下属有个小研究所,专门负责研发新的鼠疫病毒。在战争结束之前,研究所的田岛俊太中尉无意之中发现一种变异的鼠疫病毒,后来代号为田岛鼠疫。这种田岛鼠疫不同于其他的鼠疫,受感染的生物体先是会丧失意识,随后会产生强烈的饥饿感,如果一定时间内没有吃到东西最先会影响到大脑,严重的后果就是脑神经的死亡,还会导致五官剧烈扭曲。

如果将田岛鼠疫投放到敌战区,让敌人染上这种田岛鼠疫,那么受到感染的人就会丧失意识,而咬死吃掉那些没受感染的人,战争基本上可以直接结束了。

也就是在田岛鼠疫病毒株刚开始批量生产的时候,日本同一时间宣布投降,所有研究部门也全部停下,大批量的资料和病毒株都被销毁,那些危险的田岛鼠疫从此消失。

但解放后从一个投降的国民党军长官口中得知,那批田岛鼠疫并没有被销毁,而是被他们藏在河南卢氏县的一个神秘的地下军火库中。李焕当时就是直接从军队里编入卢氏公安局,主要就是为查那批恐怖的田岛鼠疫病毒的下落,就在调查鼠疫去向的同时还从那名军官的口中得知一件神秘牌位的事,但所有人对那个牌位的印象只有正面的六个血红的大字“奉尊大王先令”。

李焕说完话后,站起身走到窗边背朝着哥几个半天也再没说话。

胡大膀偷偷拿起床上装钱的的纸口袋,数着里面有多少钱,老五和老六看到就过去和他抢,胡大膀捂着钱撞开门就跑出去,那哥俩也都跟着出去了。

这时老吴对身边的哥几个说:“你们去看看老二他们,别让他们闹的太过了,我有话要跟李老弟单独说。”

老四听后就立刻把其余的人给带出去,顺手还关上门,此时屋里只剩下李焕和老吴。

老吴见他们都离开后,轻咳一声然后说:“那个,李老弟,他们都出去了,有什么事你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肯定不会隐瞒的。”

“既然老吴这么说了,那我就不拐弯抹角的,咱直接来个痛快的,你,当真看到那尊牌位了?”李焕转过身有些激动的问老吴说。

老吴肯定的点头说:“见过,和两个红白纸人媳妇放在一起,就因为那个东西还闹出很多怪事,差点没让我们自相残杀了。”

李焕叹了口气说:“三十年前的张家宅子后堂庙吃人的事,跟在后堂庙里发现的那尊牌位有很大的关系,这些事无法解释,但可以知道的是它非常神秘且诡异,甚至比田岛鼠疫更加危险!曾经发现牌位的时候民团离奇惨死很多人,后来牌位一直被锁在县里的民国公安局的仓库中。在解放后我们去接收的时候,牌位早都不翼而飞,但这次就在你们刚上来没一会,我们的人就立刻去地下武器库中,可依旧没有找到那尊牌位,它又一次消失了。因为这样我怀疑始终有一个再保护和移动那尊牌位和两个纸人,而且这个人现在应该还在五里川镇。”说完话后,李焕眯着眼睛盯着老吴看。

老吴被他看的都有些发毛,赶紧说:“你别看我啊,可不是我干的!我也没那胆啊。”

李焕见老吴的反应就笑着说:“我知道,这次来,主要就是想来解你们在地道里的经过,和那尊牌位的事。如果你想起什么,可以直接去县里找我,那么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是功臣好好养伤。”

李焕说完话戴上帽子起身就走到门口,刚要推们出去,就听见老吴说了一个名字:“张茂!”

“什么?是人名吗?”李焕转过身走回来激动的问。

老吴黑着脸说:“就我们宿舍住的那个村,是个黑脸壮汉子,我确定他可能跟张家人有关系,但不知道跟你说的牌位有没有关系,但听你说那牌位在很短的时间就从军火库中消失了,当时地道里还有其他人,我觉得那人就是张茂。”

李焕低着头,手扶住下巴在原地转了个圈,随后又走到窗边,头也没回就说:“那个张茂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民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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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上封推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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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震惊(第一卷完)

老吴在李焕当天走后,自己待一整天没说话,小七在身边问他想吃什么东西,老吴只是摇头。

胡大膀看不下去就对老四说:“哎你说,自从那个大盖帽走之后,老吴一直就是这德行,是不是人家知道他以前干的事,说有空再来抓他?”

“你呀,闲的没事就去问问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别他娘整天就瞎叨叨,烦你不知道?”老四正和那哥几个打扑克,就没好气的说。

他们把县里给的钱都分了,虽然这么一分各自拿到手的钱都不多,但好歹顶的上几年的工钱了搁自己兜里揣着,一个个乐都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胡大膀伸手抓了抓背后那一大片伤口的痒处,然后又把兜里的钱逃出来数一遍,嘬着牙‘花’子说:“哎呀,这钱还真是好东西,你瞅瞅这些,就是一打纸么,但没它还真不行,你说有没有意思。”

老六正和他们打扑克呢,忽然听胡大膀在后叨叨,就回过头笑着说:“呦二哥,你这是不爱要吧?你早说啊,给我得了!”

“哪、哪凉快哪呆着去吧,我数自己钱有你啥事?”胡大膀赶紧把钱揣回兜里,生怕让人抢了去。

那几个打扑克的看他这个反应,都笑的不行,这胡大膀抠搜搜的,逗他玩呢还当真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功夫,从‘门’外进来几个大夫,是来给他们换‘药’的,老三趁着机会就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啊?”

正在给小七伤口换‘药’的那大夫就说:“再换一两次‘药’后,你们就能回去了。”

老三赶紧双手抱拳说:“兄弟,大恩不言谢呀!”

大夫看他这模样,一直就矜持的冷脸终于绷不住了,笑着说:“这倒不用谢,你们离开之后嘴上有个把‘门’的就行,什么话都别‘乱’说。”

老三也嬉笑着脸回话:“啥话,我们不就是来治个伤吗?啥也不知道,哎,不知道。”

哥几个都见识过世面,不是山沟里的人,自然明白这里的道道,有些话知道怎么说有些话知道不该说,都能分的清,能让自己和别人心里都有数。

怎么说呢,这个地方确实是比赶坟队的宿舍要好很多的,不光是‘床’睡的舒服,一日三餐都有人管饭,就是管的有些严不让到处走,几个人没事就打打扑克,或者凑在一起胡侃,也有的想着离开之后去县里怎么玩。

胡大膀提到钱就来‘精’神,拍着兜里的钱就说:“等回去之后,我找个大点的地方好好耍耍,挖两年的臭坟头身子骨都被熏臭了,得去沾沾那城里人的味了。”

老三笑话他说:“哎呦,啧啧啧,老二你想的可真多,那点钱虽然看着多,但要是真去那大地方,两天半就得没,你赶紧把自己那身膀‘肉’放在卢氏县吧,那钱也攒着以后肯定会有用处的。”

就在几个人商量钱怎么‘花’的时候,胡大膀嘴里的大盖帽李焕来了。

李焕进‘门’之后整个人非常‘精’神,看起来心情很好,看到哥几个再数钱就笑着说:“这钱数了好几天吧?是不是得请客吃饭啊?”

说这贼人心虚,虽然赶坟队的这帮人不是贼人,但以前干的事那也够掉脑袋的了,看到李焕那一身警服,不自觉的就哆嗦,说话也小心翼翼的。但这次李焕居然还跟他们开启玩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干笑着点头。

李焕直接走到老吴的‘床’边,但见老吴没反应,就摘下帽子在他的面前晃了晃,随后咳嗽一声。

老吴像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转头看到李焕站在自己旁边,就对他点个头说:“李老弟来了,坐。”

老四见状赶紧说:“哎老二,看什么呢,走走走,咱们去瞧瞧那‘女’大夫。”说完话就对其他人使个眼‘色’,众人也都明白跟着出去了。

李焕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说:“这地方还是真不错,你看那山谷里美的不太真实,让人看不懂了。”

老吴没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也就没敢吱声,但又着急想问他,话还没出口李焕突然就转过头说...

“你跟张茂的关系非常好吧?”

老吴听后点了点头,憋着嘴说:“我来卢氏县的时候无依无靠都快饿死了,是张茂帮我的,他,对我有恩,但我...”

“你没做错,我在当天就带人去他家,但家里没人,后来在出县城的路口被我们给截住,所有的事他都‘交’代了,的确都是他干的,跨越三十年的张家宅子吃人案总算是有个结果了。”李焕叹出一口气道。

听后老吴非常的‘激’动,直接就坐起来问李焕:“‘交’代?他都干什么了?他是不是...杀人了?”

李焕推开窗户给自己点着一根烟慢慢的吞吐着,随后给老吴说张茂的事。

在通往陕西的路上他们截住张茂,抓他的时候并没有反抗,老实的被给押回县里公安局,在盘问的时候,他神‘色’平静‘交’代出的事却让李焕和整个警察局人都震惊了。

三十年前去张家宅子调查的民团士兵其中就有张茂,他那时候岁数小人长的黑,小号叫黑蛋,而且他竟是张家老头最小的儿子。他当时骗民团的人说屋里纸人活了,将队长和几名队员给骗进去后,他用枪把外面的那些人给控制住,让他们去后堂庙抬起鼠面人身泥像,从后‘门’给搬进西屋里,依住‘门’帘做出里面纸人在推‘门’帘的假象。随后他又把那群人给‘弄’到坟坡子让他们相互把对方手捆在背后站成一排,从后面一人一刀全扎在心脏上,还把自己的衣服鞋子沾上血扔在附近,让别人觉得自己也死了,然后躲在五里川镇给一户无儿无‘女’的老头当干儿子,给他干活‘混’口吃的,而且后来村里失踪的人也是跟他有关系。

最早说坟坡子有什么会动的骷髅头,还有那些被饿死的那些人的冤魂都是他编出来,然后让村里人以讹传讹越来越邪乎,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去坟坡子发现坟坡子下面的东西。

他‘交’代说无意之中发现坟坡子地下有一个军火仓库,里面藏着不少枪支弹‘药’,还有许多的鼠面人。他就想等日后有机会把那些军火卖掉发一笔财,但又怕让别人发现,就故意养着那些鼠面人,如果有人进去一定会被那群鼠面人给吃的干净。近些年来一直都有失踪的人,那些人全都被他残忍杀害后肢解开,在坟头上打小‘洞’扔下去喂鼠面人,然后再把坟头埋上。他甚至还在地下一个房间里找到发电机,他偶尔下去的时候就把发电机打开照明。结果后来被赶坟队过来迁坟头发现了他挖的‘洞’,因为怕事情败‘露’所以他就把从其他村抓来的两个半大孩子灌死在小河里,然后半夜偷偷把尸体放在宿舍里,想把赶坟队的人吓走。

可当李焕问到他一些细节,和关于牌位事情的时候,张茂却闭紧嘴半个字也不说,而且在刚才‘交’代的时候面‘色’平静没有一丝起伏,就像是在念稿,而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对,俩眼睛发直不是正常人的状态。

李焕觉出张茂有问题,他的表现竟跟多年前,他那两个屠夫张的哥哥被抓后供述罪行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感情和人气,就如同木偶一般。李焕当时决定把张茂先关押起来,找大夫过来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就在第二天...

李焕说到这拿烟的手都有些颤抖,老吴吃惊的嘴都合不上,他简直不敢相信李焕说的话,就颤抖问:“第二天,怎么了?”

“张茂在关他的监房内被人掐死了,我们去的时候‘门’都是锁住的里面也只有他一个人,但他的脖子已经掐成手腕粗细,从嘴里喷的到处都是血。那时候张茂还没死,满脸的惊恐,抓住我的衣服想说话,等我离近了听半天才听清他说的什么,那话是说给你听的。”李焕看着老吴说。

老吴听后满脑‘门’都是冷汗,他听到张茂被人掐死的时候,他似乎可以想象到张茂脖子被掐的极细,眼睛充血蹬出来舌头在伸在嘴外边的模样。但想到那个憨笑又喜欢别人的黑面大汉竟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的袋里瞬间就一片空白,什么事也不愿意想。但最后还是抬头问了李焕:“张茂,死前说了什么?”

一周后,五里川镇某处停下一辆军用卡车,从卡车里跳下来七个人。

虽然烈日当空,几个人却不躲避一直往东边的小村里走。打头走的是个满身膀‘肉’的汉子,呲着牙对后面人说:“还是回家的感觉好,那地方再怎么舒服也不像是人该待的地方。”

“我说老二啊?你那钱没忘了拿吧?”身后的一个汉子笑着说。

“老三你就放心吧!我这人虎了吧唧的,脑袋能忘了拿,钱不带忘的!”满身膀‘肉’的汉子也笑着回话。

赶坟队这帮人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小七还得养一段时间,其他人都整天闲的想挠墙了,终于可以回宿舍,那都非常高兴。

在李焕第二次来找老吴他们单独说了什么之后,老吴就把脑袋按在枕头里谁也不理,可晚上的时候听见老吴似乎是哭了,粗汉子竟哭的像死了亲娘一般,听的别人也‘挺’难受,不知道老吴为什么如此伤心。

但第二天哥几个醒了之后,竟发现老吴早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独自站在‘床’边看着山谷的风景,回头还跟他们说话开玩笑,就跟在宿舍里一样。

等哥几个边聊天边走回到宿舍‘门’口的时候,竟看到院里停着一辆自行车,‘门’口的台阶上还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是县里的刘干事。

刘干事看他们回来,赶紧起身就迎上去,握住老吴的手说:“吴同志啊,我都等你们小半天了,你可算是回来了。”

哥几个还是头一次看那刘干事这么热情,都心思怎么回事,刘干事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

但随后刘干事就堆着笑脸说:“哎好了,咱们就别站在晒日头,县里那全羊馆桌子都订好了,就等你们了。”

县里的全羊馆指的就是一家名叫和顺羊汤的饭馆,馆子不大,但食客却络绎不绝。那全羊馆里最拿手的就是羊杂碎,味道好还便宜,手头里有点零钱的都能吃的起。

听到全羊馆之后,那胃里都快要转筋了,胡大膀‘舔’着自己嘴‘唇’说:“哎妈呀,你早说啊,耽误这功夫,我都快馋死了,咱赶紧走吧!”老吴听后也流哈喇子,话不多说赶紧就和刘干事一块去县里,直奔全羊馆。胡大膀这厮去的路上还逗刘干事玩,非要骑他的自行车,刘干事让他磨的没招,只能给他骑了。

八个人闹哄哄的到全羊馆之后,被店里的老板给领进厨房侧边的单间里,那房间不小是个仓库,被刘干事吩咐给腾出的地方并了几张桌子,完全够这八个人坐着了。

赶坟队的哥几个也不客气,进去之后自己找地方坐着,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厨房里,也没人搭理刘干事,他觉得有些尴尬,轻咳几声随后说:“哎,别着急,那羊汤早都煮着呢,我还要了一只全羊,请哥几个好好吃一顿。”

老吴闻着从厨房飘出来的香味,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但刘干事似乎有话要说,他就问:“刘干事啊,你这没事的为啥请我们吃羊汤啊?”

刘干事搓着手,伸头看到外面没有人就说:“老吴你这,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们可是县里的功臣啊,发现那么多被国民党当年藏起来的枪,上头可没轻表扬啊,县里都跟着沾光,这不县长让我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么!”

哥几个听完刘干事说的话都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能让县长给他们改善伙食不容易。

没过一会伙计就端着一大锅的羊杂碎和一些烙饼上桌了,给在座的几个都分了大碗,刘干事赶紧接过大勺子给赶坟队哥几个挨个盛上满满的一大碗,亲手送到他们面前,还叫伙计上了一坛好酒,也不说话都放开膀子吃喝。

酒过三巡之后,刘干事红着脸打着酒嗝,扶着老吴肩膀说:“老吴啊,你说咱们的关系,怎么样!你就说说,我想听。”

刘干事是喝高了,老吴也喝了不少,就回他话说:“刘哥,咱们就跟亲兄弟一样,都不用说啥见外的话,你想问啥你就说,我指定不瞒着你。”

“嘿嘿那啥,我以前呐,以前就听过张家纸人媳‘妇’的事,哎呀,你们是不是在地下也见着了?啥样?好看不?”刘干事顶着大红脸挤眉‘弄’眼的说。

老吴心想:我还以为你这孙子要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个事,平时还真是没看出来,喝多了现行了吧?但下面的事是真的不能说,这可怎么‘弄’好?“

刘干事见老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不高兴的一拍桌子吓了老吴一跳。

“刘哥就问你这么点事,你都不肯说,太不够意思了!”

老五张天骁看出老吴的难处,就赶紧端着酒碗坐在刘干事身边,笑着对他说:“刘哥,你不就是想听纸人媳‘妇’的事吗?我们看到的那个没意思,我给你说一个我爷爷遇到过的真事,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一段纸人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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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终于写完了!感谢各位!第二卷《纸人怪谈》明天开始更新!

第五十九章 冥婚

赶坟队这老五名叫张天骁,据他所说,曾经他们家还是小有一些的,虽说不是什么真正的大户人家,最起码在天津卫码头拿得出手叫得上名号。

天津卫本是个水陆码头,居民五方杂处,性格就然相异。然燕赵故地,血气刚烈;水咸土碱,风习强悍。近百余年来,举凡中华大灾大难,无不首当其冲,因生出各种怪异人物,既在显耀上层,更在市井民间。

当时生活在民间各行各业中,总有几个本领齐天的活神仙,像是这刻砖刘、泥人张、风筝魏、机器王、刷子李等等。

天津人好把这种人的姓,和他们拿手擅长的行当连在一起称呼,叫的时间久了,他们的名字反而没人知道,只有这一个绰号,在码头上叫的响亮。老五张天骁他爷爷,曾经就是那么一个‘俗世奇人’。

张天骁的爷爷其实并不姓张,而是姓柴,名叫柴周运。

说这柴周运在四、五岁的时候,因为他爹得罪一个当地的大户人家,遭大户人家的报复陷害他们全家是白莲教的余党。当时正值清政府铲除白莲邪教余党之际,结果柴周运他爹被陷害为余党首领,当天全家人都被官兵抓走送审,第二日就送到街头斩首示众。柴周运当时小被藏在家中的米缸躲过一劫,可他却从此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

也是机缘巧合,那时候天津码头有一个姓张的白事手艺人见他可怜就收养他,这位姓张的白事手艺人膝下并无子女,如今年岁大了因此想让柴周运当他儿子,日后也好有个人给他送终。还给柴周运改姓为张,从此以后叫做张周运。

多年以后这张周运倒也是跟收养他的人,学会不少白事扎纸的手艺,当了一名扎纸人。

那时候做丧葬营生的人可不少,张周运就在家中给办丧事的人扎些纸人纸马糊口。虽说当时会扎纸的人很多,但以质量和品相上来说极少有人能比的上张周运扎的,时间一久他还有了个绰号,叫纸人张。

张周运有点野心,在天津干出名号之后,就想带着他的养父去到京城活日子,可在天津别人认他,但到了皇城根底下那谁认识他啊?还得老实的从头干起。

说京城里头一大户人家刚满周岁小儿子染重病久治不愈,最后也没能挺住夭折了。

旧时候有那么个讲究,说还没成亲的男子死后都得办个冥婚,死后也得有个伴。如若不然他的鬼魂就会出来作怪,扰的家宅不安。旧时人们普遍迷信于所谓坟墓风水,以为出现一座孤坟,会影响家宅后代的昌盛。有些风水家古称堪舆,为了多挣几个钱,也多竭力怂恿搞这种冥婚。

冥婚多出现在贵族或富户,贫寒之家很少搞这种活动。也正因如此,有些人打起了刚死不久女尸的主意。趁下葬后别人不注意在夜里把尸体偷挖出来,卖给中间人‘鬼媒婆‘换取钱财。

在清朝的时候,这种挖坟掘尸的行当一度兴盛起来,也由此出现一些令人发指愚蒙行为。曾有传言河北一带因配冥婚,有不少未成年的少女被人拐走杀害当了鬼新娘。单说其实这种事各地一直都有,直到解放后才还有极少数人的还信冥婚一说。

京城里死了小儿子的大户人家姓黄,黄家开几辈的当铺古玩生意,论财富论身份在京城里头也是很有辈的。

黄家的老爷子丧了孙子悲痛万分,在置办丧事的时候他要求办冥婚,白事当红事办。黄家现任当家的是黄老爷子的大儿子,他小时候在天主教会读的书,学了不少西方人的思维,他强烈反对冥婚这一说,说那是迂腐愚昧的迷信活动,但奈何黄老爷子岁数大,也不想惹他不高兴,心中一动就有个主意了。

他打算让扎纸人中的好手给他扎一个纸人鬼新娘,下葬的时候离远远的让黄老爷子看上一眼糊弄过去,这样他和老爷子都能安心。

这不当天托人找到了扎纸人中的好手张周运,让他在两天内扎好纸人,还提前付了定金。张周运收了人家的银子也不含糊,放下手中其他的活,专心的扎着黄老爷要的纸人。

要说扎纸人,张周运在收养他的老师傅那还学到一个绝活。别人扎的纸人都是提前打好人形的竹框架,贴上白纸画上衣服五官,这就算是齐活了。但张周运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法,扎出来的纸人关节是可以活动的,虽说关节可以活动,但却可以立住不倒。最奇的就是用火把纸人烧着之后,纸人竟能原地转圈跑起来,既神奇又吓人。

见过的人都说张周运有道术,扎出来的纸人被火一烧疼的转圈跑。其实那便是张周运利用竹子铁丝铁条,在关节处造成一种张力,当火把最外边的一层竹条烧的开裂崩断之时,内部像上弦一样的金属结构便开始有节奏的转动,从而带动纸人的双腿,像极了活人一般的跑动,但也只能持续短短的几秒钟。

也正是学得此绝技,在老师傅死后,他就开始独自接活,每日都闲不下来。干了好多年眼瞅着人也快过三十的年纪,倒也攒下不少积蓄,理应该找个媳妇好好的过日子。可他干的这些是白活,都是跟死人有关系的,听着就觉得晦气,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这么多年一直打着光棍。

因为这趟活着急,张周运仅用一天时间就扎好整个框架,粘上白纸,晚上吃完饭,坐在烛火边描着纸人的五官。

画着画着人就走神了,脑中想象出家里有个小媳妇正在给自己烧火做饭,那小媳妇长极是好看,不由得有些激动。想到这回头朝灶台的方向看去,那里烛火的亮光无法照到,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家中是那么的冷清不由得很是沮丧,便就回过头继续干活。

本想拿笔继续给纸人画脸,却发现原来已经画完了,仔细一看发现自己竟把想象中那小媳妇的面容画在纸人的脸上,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的手感比较好,把纸人的面容画的栩栩如生,神态自然。

随后补上两个大红脸蛋,用纸做头发粘在上面。现在就等着明天黄家人送来一套大殓之服,套上衣服完全可以以假乱真了。

这活算是做好了,心里还美滋滋的。想想这黄家还真是阔绰,光是给的定金都够自己平常扎十个纸人,等后天人家来拿的时候,估摸着还能再给一些赏钱。

想起这些张周运心情很是愉悦,从灶屋把晚上吃的菜又端出来,还给自己满上一碗酒。刚开始喝的少还在为自己又赚到一笔高兴,但酒过三巡不禁有些喝多了,喝下去的酒也变的苦涩无比。

这些年虽然靠着好手艺赚到一些钱和名气,但却因为别人都忌讳自己干的是白事,到头来连个婆娘都没娶到,也不晓得这种单身汉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随后又给自己满上了一碗酒,举到嘴边一饮而尽。就在他仰起头喝酒的时候,放在不远处的纸人被那摆动的烛光照的眉目流转,像是活了一般在用眼睛看着自己。

张周运不由得放下酒碗,对那纸人喊道:“你看什么?连你个纸人也看不起我?信不信我给你脸上画一把大胡子?”喊完这一通觉得自己真是喝多了,竟跟一个纸人说话,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吹灭那豆粒般的烛火,进里屋去睡觉。

就在他酣睡如雷之时,立在外屋的纸人被月光照到,原本神态自然的表情开始起了变化,嘴角微微的上翘,那神情十分的诡异。

两日后黄家人并没有来取纸人,这让张周运感到很是奇怪,便要去黄家问下,难不成是人家后事太多忙忘了?他出门前把纸人也随手抬到了院子里放着。

等去黄家找到管事的一打听才知道,原本一直要求办冥婚的黄老爷子昨天突然之间又改口说不办冥婚了,这就省去很多不必要的仪式和麻烦,当然也就把打算做纸人来糊弄老爷子给忘到脑袋后面去了。

直到张周运找来询问,管家的才想起这事来。但听说纸人已经给做好了,管事的还是给了张周运赏钱,至于那纸人就让他自己处理吧。

张周运拿到赏钱,而且纸人他们还不要了,等过两天再把纸人转手卖给别人,就等于是白赚的黄家钱,要是天天都有这样的事他岂不是要发财了。

随后就直奔了附近的小酒馆,从上午一直喝到晚上,醉了醒醒了醉。这也是单身汉的好处,在外面玩喝到多晚都没有人扰,也没有担心。最后喝到很晚才离开酒馆准备回家,刚一出门就发觉外面正在下着小雨,这时突然想起那纸人还放在院里呢,紧忙抬腿的往家赶,心想着这下完了,纸肯定都湿了,还得扒下来重新粘一层,只是可惜那画的好模样。

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推开院门发现原本放着纸人的位置空无一物,这纸人还没了。刚像前走了几步,突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把原本漆黑的周围照的是通亮,张周运用眼睛的余光竟看到旁边站着一个面色煞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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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女纸人

惊雷的瞬间犹如白昼,就在那一瞬间,张周运的身边露出了一张大白脸。把他吓的是汗毛倒竖,惊呼声:“哎呀我个姥姥哎!”直接就扑倒在另一边的泥地上。

抱着脑袋,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朝那白脸的方向看去,虚惊一场,原来是他扎的纸人。看到是纸人后他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妈的,怎么把这丫给忘了!差点吓尿了裤子。”随后站起身,看着满身的泥水又啐了一口唾沫“倒霉!”。

等走过去后才发现那纸人竟站在避雨的屋檐下,身上纸皮丝毫没有被雨水淋湿。张周运就纳闷了,自己这平常很少有人会来,谁这么好?怕纸人被雨水淋湿还特意放到这里。

但此时身上黏糊的难受,也没心思管是谁放的,抓起纸人放在身前,自己挡着雨跑回屋内。进屋之后先洗把脸,然后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点着油灯又干起其他活。

夜深了,张周运正坐在小凳子上用竹条编框架,可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朝周围看了几圈,屋里除了自己之外没再半个人影,但随后就把目光停留在那个纸人的脸上。

自己给纸人画的两大红脸蛋在烛光下看着有些渗人,两眼珠子干瞪着,像是死人般还在那里杵着。他干了这么多年的扎纸人,还是头一回感觉纸人有点让人胆寒。

张周运实在是忍不住,扔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过去把纸人转动半圈,让它的脸对着墙背对自己,这样才能稍微感觉舒服一些。接着又忙活几个小时,那困的眼皮都睁不开了,吧嗒几下嘴,放下手里的活回屋睡觉,临吹灯之前,他又看了像罚站一般面朝墙的纸人,总觉得就从今天回来之后那纸人看起来怪怪的,至于哪里怪他还真说不出来,就是一种感觉上的不对劲,最后他觉得可能是自己累了,也就没再瞎想。

转天张周运起了一个大早,赶早去一趟集市,置办些做白事的材料。刚离开家没一会,跟他关系还算要好牛二就来找他喝酒了。

张周运平时是不锁门的,赶上活多的时候院里经常堆满的花圈纸人纸马一类的东西,周围的人觉得不吉利也不跟他来往,很少有人进他家门,再加上家中本无值钱的物件,也不担心丢东西,这到也方便经常过来串门的牛二。

牛二是个懒人,从来就没干过什么正经的活,整天就是去朋友那蹭吃蹭喝,老大不小连个家都没有。张周运为人讲究,对待朋友兄弟非常够意思,甭管他手里活有多少,只要朋友进门肯定得扔下手头的东西招呼着,买酒买菜好好招待一番,所以牛二没事就好过来蹭他一顿吃的。前一阵他们说好今儿个来喝一顿,所以牛二赶了个大早就来了。

进了院门,瞅见烟囱正冒出渺渺炊烟,便朝屋内招呼几声,却没听见有人答声。心想可能是张周运在做饭没听着,就直接走进屋里。

等他进门之后才看到做饭的并不是张周运,而是一个穿着花衣的女子,那女子正再把木条放到冒着火的灶炉里。牛二觉得奇怪,这张周运跟自己一样还是老光棍,自己前几日来的时候还没见到有其他人,怎么现在突然多个女子在做饭呢?

想到这牛二就想上前就问一下那女子张周运在屋里么,顺便也问问女子跟他是什么关系。结果刚一挪脚就踩中几根弯曲的竹条,发出嘎吱的声音,就是这一声响,原本正在往灶炉里塞木条的女子动作一下停住了,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一动不动。

牛二带着笑走上前,轻拍一下那女子的肩膀,刚要说话,没想到女子突然把脸转了过来,牛二看到正在烧火做饭的女子分明是个纸人,惨白的纸脸配着两个大红脸蛋,在转过来那一瞬间差点是把牛二吓的背过气去。随后“妈呀”一声连滚带爬的逃出张周运家,边喊边跑的在街上还撞倒好几个人。

晌午前张周运回到家,看到家里院门大开,想起前几日跟牛二约好今天来喝酒,便认为是牛二已经在屋里了。但进屋后发现并没有人,锅里却炖着菜。张周运笑骂道:“牛二这孙子,给菜都炖上了人跑哪去了,行我等你会!”

没成想这一等都快到吃晚饭了,牛二始终没有来。张周运去牛二常去的地方找过,但都没有找到人。直到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牛二竟死在大街上,那死相极为恐怖。

牛二的后脑被开了一个大洞,里面的脑子被挖的干净,只剩下一个空壳,脸上煞白像是被涂满白灰,脸颊上还被画了两个大红脸蛋,嘴角上翘,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活生生的是一副烧给死人的纸人装扮。

张周运当天也看到牛二的死相,极为震惊和恐惧。他的死因应该是脑后的大洞,还有一点最为奇怪的就是那副带着诡异微笑的表情。

回到家张周运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的墙发呆,他心里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前几日刚见过的牛二就那么死了,但又想起牛二死后那副纸人的嘴脸,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那天原以为是牛二煮的一锅菜,但张周运吃过后才发觉,当天锅里煮的菜决不可能是牛二那种大老粗可以做出来的。张周运本能的觉得这些事很奇怪,究竟是谁来到他家?还给他煮了一锅菜?但关键是他还把菜都吃完了。一想起这事胃里就难受,张周运整整一天饭也没吃,人也憔悴的厉害。

就这么一直在外屋坐到天黑,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不禁有些害怕赶紧点着油灯。

豆粒般的烛火随着张周运呼吸的频率摆动,晃得屋内忽明忽暗。随着烛火的摆动,墙角处面朝墙像被罚站一般的纸人在这烛光中也是时有时无,张周运看到纸人后又想起牛二死后诡异的笑容,那分明就是这纸人表情。

本来他就够害怕的,一想到这张周运心里慌的厉害,狠呼出一口气险些把那微弱的烛火吹灭,屋内暗了一下又亮起来,就在那一瞬间原本立在墙边的纸人竟然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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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上门

就在烛光暗亮的一刹那,纸人就没了。张周运看的惊心,瞬间头发就炸了起来,胳膊上起满鸡皮疙瘩,脑门也挤出一层白毛汗。

张周运装着胆子慢慢举起油灯,朝纸人不见的地方照了照,他安慰自己说:“哎呀哎呀,那纸人可能是倒在地上了,可别瞎想啊!”边说着话边把油灯伸过去,地上空无一物那纸人还真的就没了!

这下彻底沉不住气了,一边嘴里乱叫着,一边拿起油灯就朝周围乱照一通,由于他拿油灯的手摆动幅度太大,原本就很小的烛火禁不住折腾“噗”的一下熄灭了,屋内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张周运站在黑漆漆的屋中大气都不敢出一点,瞪大双眼瞅着附近的动静,脑门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到地上,手里拿着已经熄灭的油灯,还在不停的抖动,生怕从暗处蹦出来一个纸人。

就这么战战兢兢的过了大约能有一刻钟,张周运只是感觉周围有些阴风吹过,在就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刚才似乎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啥事也没有。便从衣服里掏出火折子轻吹几口,然后把油灯给点亮了。

淡黄的烛火光照到张周运的脸上,感觉暖呼呼的,身上也舒服很多,刚才因为纸人突然消失而产生的惊恐也消减七八成,随后就要把油灯放回桌上。结果刚要一转身竟撞到身后什么东西,把油灯举过去一看,好家伙,竟是那刚才一直在找的纸人。

此刻的烛火位置正好处在张周运和纸人的中间,把那纸人的脸照的是通亮,煞白的脸盘上原本画上去的双眼此刻竟能反射着烛火的光亮,嘴角微微上扬呈现出一个诡异而恐怖的笑容。

张周运从刚才就一直紧绷着神经,稍有些放松,纸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还险些跟他来个贴脸。此刻已是几近崩溃,疯了一般嚎叫着甩飞手中的油灯,撞倒旁边的桌椅,直接冲出家门,连爬带滚的跑出很远。

有光亮照射到他的眼睛上,张周运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突然就坐起身,他发现自己竟在家中醒过来。脑中只记得自己跑出家门,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衣服脱在一旁身上好好的盖着被子,仿佛昨晚的事情是一场梦,但梦不会记得如此清晰和真实,他急忙拉开被子光着脚下地去了外屋。

一切都如平常一样,桌椅没有被撞到,所有的东西也都在原位放着,连那纸人也依旧在面壁思过,没有任何不妥。

就在他暗笑原来是一场梦的时候,街道上传来了阵阵女人惊恐的叫声,隐隐听出好像是又死人了。

张周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立在墙边的纸人,随后披着件衣服就急匆匆出了门。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同样是一副纸人的面孔,同样是后脑被开洞,同样带着那诡异的笑容。张周运站在人群外瞧了一眼就没在敢细看,死的那人是城里熟食店的伙计,虽然见过几面不是太熟。但他这死法跟牛二几乎是一模一样,就连被人发现的地方都是一样的,只是这伙计的空脑壳像是一张被揉皱的白纸抽抽巴巴的。

皇城根底下发生这种离奇的杀人案实属罕见,刑部因此曾派人手,夜里也有官差在街道巡查。即使是这样,几天后又有一人死在同一个位置。仵作尸检后发现,死者的脑袋内被掏的干净,连一丝血都没有了,应该是用利器直接戳穿后脑壳,然后将里面的大脑都掏出去,似乎还用水给脑壳里面冲洗干净。但有一点无法说通的就是,从牛二死后到这第三人,似乎是一个过程,那三个被掏了空脑袋的人,死后的模样一个比一个更像纸人。

这些事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对于是谁人所为更是毫无线索,事情就这么一直拖着。

张周运听说街上又死人了,他再没胆子去看。他总觉得那些人的死跟纸人有关系,但又无法把这些事联系到一起,就像说你家中的凳子出去杀人了,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家中的纸人放在那个位置已经有好几天了,张周运始终没敢去动它,也非常害怕看到那纸人的脸,来回走都绕着它,生怕那纸人突然活过来,也掏空自己的脑子。

本来官府一直在封锁着消息,可一直死到第六个人,那人的皮肤已经完全的变成了纸,不仔细看就以为是个纸人倒在了街道上,这件事完全包不住,京城里头都传开了,都说有妖魔作祟,弄的整个京城人心惶惶,每当天色将黑做生意的人便早早的收摊回家,街面上再没半个人影。

张周运一连几晚都没敢睡的太实,他对于家中纸人的恐惧已经到达极点,整天这人都神叨叨的。那天张周运终于鼓起勇气,拿一张床单从背后把纸人包住。由于他的这个纸人是仿正常女子身高扎的,床单不大只包住上半身,也不管那么多,用胳膊夹住纸人就要出门给烧掉。

没成想那原本是轻飘飘的纸人现在拿起来有些吃力,竟无端的多了好些分量。张周运也不敢多想,夹着纸人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的出了家门,拿到屋后的空地,床单也不要了直接就点着火。

因为他扎的纸人习惯性的用上了绝活,纸人关节都是可以活动的,被点着火没一会就开始如同挣扎起来,此刻看着更是吓人无比。

说来也是奇怪,纸人其实就是一个框架,一般十分钟就烧成灰烬了。但这个纸人却烧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而且火燃的极旺,冒出一股股的黑烟滚滚,还可以闻到燃烧油脂的那种恶臭味,最后只剩下几根竹条还在冒着火星。等纸人烧的差不多,张周运走过去用脚碰了碰那堆纸灰,里面似乎还有半只没有被烧掉的绣花鞋。张周运一看到那半只绣花鞋吓的扭头就跑,回到家后躲进被窝中打着颤,一直在家中睡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可自从他把纸人烧掉之后,京城里再没有奇怪死亡的人,这事渐渐平息了下来,人们也恢复往常的生活,张周运也依旧干着老本行。

那日晌午无事张周运在家中睡午觉,结果睡的正香却被一阵叩门声吵醒,他以为是来活了,揉了揉眼睛便起身前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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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喜子

张周运打开门后,竟见外边站着一个大姑娘。那姑娘身穿小花袄背着行囊,低头双手绞着衣边。见张周运打开门便赶紧抬起头问道:“你是张周运张大哥么?”

张周运看的一愣,自己从未见过这个姑娘,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姓名,还叫自己大哥,但见来人是个姑娘便回答自己就是张周运。

姑娘一听找对人,立刻双眼含着泪,抓住张周运的手哭诉一通。那姑娘说她叫喜子,就住在他家隔壁,以前经常来找大她十多岁的张周运玩,后来因为跟随爹娘回了老家,一直再就没回过天津。就在今年爹娘双双离世剩她一人孤苦伶仃,因为她没能寻到亲戚,走投无路所以只好回到天津来找曾经的邻居大哥张周运了,结果张周运早都来到京城了,她没找到。但张周运在天津扎纸人是有点名气的,你说找张周运别人摇头不知道,但你要是说找纸人张,那肯定都知道。也是运气好,遇到张周运以前在天津的熟人,得知了他现在的住所,一路就找了过来。

喜子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说,如果能找到张周运那就嫁给他,给他洗衣做饭生儿生女,以后就跟着他在京城过日子了。

张周运听完这话后当场就傻眼,那乐都快找不到北了,本想强忍着不表现出来,可那表情还是出卖了他,一脸的贱笑,就这副表情去到街上准得让人打死。张周运此刻就是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媳妇给冲昏头脑,整个人就像是做梦一般,也没去细想以前邻居家有没有一个叫喜子的女孩,赶紧把门全推开,让喜子进屋坐着喝口水歇息歇息。

喜子从张周运身边害羞的走过,身上还有一种张周运从来都没闻过的女人香,老脸瞬间就红到脖子。进屋之后手忙脚乱就不像是在自己家里了,凑在一边撅着腚装作忙活倒水,实则一直在偷看喜子。哎呦喂刚才没细瞅,现一看喜子长的好生俊俏,那小身段那小脸美的都无法形容,张周运心里估摸皇帝老儿最漂亮的妃子肯定都不带这么美的。

但又感觉自己跟她差的太多,便笑着坐到喜子对面的凳子上对她说:“喜子你刚才说要嫁给我是不是在逗哥啊?你现在这十**年纪加上一副天生的好模样,我这一个干白事的穷人怎能配的上你呢?”

喜子一听这话皱起秀眉,端坐身体对张周运说:“张大哥我不是在跟你说笑,其实以前就对你很有好感,这次回来能找到你就是天注定的缘分,既然进来我就没打算走,以后就让我当你的人好不?

喜子说完最后一句话红着脸害羞的低下了头,张周运听了这话,激动从椅子上蹦起来脑袋瓜差点就没捅穿了房顶出去,冲过去一把抓住喜子的手说“妹子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决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决不,我发誓!如果我说话不算数,我、我、我就是个孙子!”

光棍白事手艺人张周运要成亲了这事,邻里街坊的都知道,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不仅不富裕,而且快三十多张的光棍竟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还真是奇了。

张周运成了亲有自己的家庭,感觉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就这么两个月过去了。

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尤其是对于张周运来说,一分钱没出白娶一个漂亮大姑娘,按理说他本应是这附近最幸福的人。但是他却一天天的日渐憔悴,他自己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以为是前些日子有些惊着了,觉得过段时间就会好,自己本身就是粗人也没太在意。

那日去街面的一家寿材店送花圈,送了货收完钱就要回家,结果没走出多远就再也走不动了。他最近感觉身体一直就很乏力,像是哪漏气一样,整天浑浑噩噩下面还直串凉气,还好煮饭洗衣都被喜子抢着做了,要不还真是吃不消。

张周运双腿打着颤便想找地方坐会,正好旁边就是一家茶馆,门前铺着大青石的台阶,赶紧坐上去休息会。

瞅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男男女女的行人,心里想着一会路过裁缝铺买块好布料给喜子做套新衣裳,一想到喜子穿上新衣裳那俊俏的模样,心中就有些小激动,要不是现在浑身无力,早就赶回了家。

正当张周运想到自己身体乏力是不是得去买点中药吃的时候,忽然鼻尖嗅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转头发现自己身边原来一直就趴着个脏乞丐。

那脏乞丐不知多少天没洗澡了,身上的脏衣服发出阵阵的膻臭,熏的张周运头晕眼花,但碍于身体乏力没法挪动,只能憋气干忍着。

忽然听那乞丐搭话:“哎,这位、这位老爷啊?给点吃的吧,我都饿三天了,给口吃的就能活,求您赏口吧!”

张周运看乞丐的确可怜,就动了善心,打算给他俩钱让他自己去买吃的东西吧。可刚要从兜里去掏钱,就听那乞丐又说:“哎?哎呀!不得了了!老爷您这是倒了大霉了!”

本来张周运的指尖已经摸到钱了,可突然听乞丐说这么一句话,又把手拿了出来,斜眼看着他没好气的说:“我招你惹你了?你咒我干什么?得,钱你是甭想要了!”

可那乞丐却呲着那满口的黑牙笑着说:“哎、哎老爷先别动气,且听我这叫花子一说。本人自幼时曾得过的高人指点开了天目,您别看我这眼睛浑啊,但能见得这世间常人所不能见之物,也就是通常民间所称的阴秽之物或叫脏物,脏物通常都是那些含冤而死之人的鬼魂。这些冤死之人的鬼魂会选择附身在某些年头久常与人接触的物件上,这就使那些原本平常的物件有了性,京城这次出现的怪事就是因为有脏物附身在一个纸人上作的祟。”

一说到纸人,张周运又想起曾经烧掉的那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但他心里冷笑“开了天目?有这么大本事就当乞丐了?准是来坑自己钱财的!”但又没心气去反驳,便就起身准备离开。

张周运刚把屁股抬起来,却因为乞丐的一句话而又狠狠的坐了回去。

“哎,老爷,您最近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脑袋瓜里面像一坨浆糊不愿意多想事情?还没明白吗?你以为烧了纸人就没事,它早都已经回到您的身边,而您也将命不久矣!”

第六十三章 丑丐

阴云笼罩京城数日,最终憋出一场大雨下了整整一夜,这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缓解京城干燥的空气。

张周运前几日接了一活,做一套纸轿子。轿子是老北京的传统交通工具之一,二人抬的称“二人小轿”,四人抬的称“四人小轿”;八人以上抬的则称之为大轿,如“八抬大轿”。

轿子在古时有官爵等级的象征,平头百姓就算是再有钱也不能坐四人抬以上的轿子,但死后烧个纸扎的八抬大轿,这倒是没人管的。

张周运时常能接到纸牛马纸轿子的活,但这一次城里寿材店定的十二人抬大轿子,这估摸是哪个不差钱的大户人家定的,虽说是纸轿子,但得按照正常比率来扎,耗费的时间也有些多。

已忙忙忙活活干了好几天,但因昨夜下的一场大雨,坑洼不平的小院里积攒了许多的雨水。他没办法只能把扎好的部分都拿到屋内放,把原本就不大的小屋占的很满,喜子并没有说什么,还帮他收拾好。

虽然张周运手头上在忙活,但他却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偷打量喜子。自此那日在茶馆门口遇到那脏乞丐之后,回家的路上他就在想,临进家门才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十几岁在天津码头的时候,的确是有一户邻居在多年前搬走了,可他记得那邻居家只有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喜欢打架的男孩,压根没有叫喜子的小女孩,只怕那脏乞丐说的都是真的。

回到家后张周运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瞅着喜子的眼神都变了,疑惑中带着一丝恐惧,他想很直接就问喜子你到底是谁,但又没那胆量,心中也隐隐有些不舍。

日子一天天过着,总算是在期限的日子里把十二人抬纸轿扎好了。大早去城里寿材店招呼人来帮忙搬走,自己也跟着去。这算是大件,那收的钱也挺多,就在附近找家小酒馆打算喝他一天,殊不知今天走背运遇到几个瘟神。

京城衙门里头有那么几个拖关系进去的衙役,仗着自己有后台时常吃喝赊账不给钱,一群人喝多了经常闹事。开馆子的见着他们那就像是见着瘟神一样,惹不起躲也躲不了,众人恨的牙根痒痒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张周运是个老实人,也不曾的罪过衙役们,殊不知正喝着自己的酒呢,就被那群闲人盯上了。

衙役们有个头外号叫王秃子,听闻此人年轻时好像还当过麻匪,秃着头顶着满脑袋上的伤疤,浑身的匪气。也不知怎么今天就看张周运不顺眼,对周围一块喝酒的四个衙役递了个眼色,众人一块看向张周运,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张周运不知他们为何做笑,也不理会自己喝自己的酒。众人笑了会后,王秃子喝下一海碗烧酒,辣的他呲牙咧嘴,摆手招呼张周运“那边那个谁,你过来!”说完话拍了拍身边的空椅子,示意张周运过去坐。

见那帮人喝的醉醺醺满嘴胡话,又听王秃子瞪着眼睛招呼他,只好硬着头皮去那桌喝上几碗酒后便要离开,刚站起身却被王秃子拽住衣领又按了回去。

王秃子也是喝大了,酒劲上头满脸通红瞪着眼睛说:“怎么?要去哪?我让你走了么!哎,对了!我记得你,你是干白事的那小子,我那天见过你扎的纸人,烧着后自己还会跑,你给咱说说是咋弄的。"

张周运被王秃子满嘴的酒气熏的有些头疼,身子往后靠了些说:“几位官爷,这都是家父传授的手艺,我就指这个赚口饭吃,想必几位官爷也不会想听此等拙技,见笑了。”

王秃子他压根就没听张周运说话,扶着张周运的肩膀,脚搭在桌子上和衙役们吹嘘着自己在官老爷那多有面,衙役们听这话也连忙拍他的马屁说:“对,说的是呀,衙门的老爷见着咱们王哥也得客客气气的。”

这群光棍在一起瞎吹也就那么点东西,没几句话又开始说到谁家婆娘漂亮,王秃子猛灌下一口酒,眯着醉眼说:“你们说的那些婆娘是什么玩意?都他娘是黄脸婆!哪有好看的。"

说完这话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傍边的张周运:“哎兄弟?那日和你一起逛集市的姑娘是谁?那姑娘长的真是太美了,是你妹妹不?要是还没婆家,就嫁给大爷我得了,保准以后吃香喝辣亏不着她,你说是不?"说完话呲着大牙和身边的几个人嘿嘿的乐。

张周运一直没说话,但听王秃子这么说,就知道他指的是喜子,一向老实巴交的张周运当时就火了,对着王秃子喊一嗓子;“那是我媳妇!”随后就摔了酒碗要走。

王秃子见张周运怒摔酒碗要走,竟不恼反笑,随后抬脚就是一下,将张周运踢翻在地,又对着他肚子狠踹了几脚。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跟大爷我面前尥蹶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一旁的几个衙役见王秃子动手,也都跟着要去打张周运。店里的掌柜的伙计都不敢管,生怕他们把自己的店铺也给砸了,只能躲在灶屋偷着看。

王秃子喝的多了,心狠手更狠,抬起脚就要去跺张周运的脑袋,眼瞅着那鞋底踩到脑袋,可却跺了个空。扭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地上竟趴着一个脏乞丐,是他把张周运给拖动几寸,正好就躲过去。

王秃子大怒,破口骂道:“丫的什么时候进来一个臭叫花子?找死吧你?”说完话抬脚就要又去踹那脏乞丐,可腿还没抬起来就被身后的四个衙役给拽住了。

其中的一个衙役凑到王秃子的耳朵边上悄声的说:“哎呀王哥,可不能打啊!这可是京城里的丑丐,敢动他那要出事的!”

王秃子整天就知道喝酒,他哪里听说过什么丑丐,推开身后的几个人,嚷嚷道:“真你妈一帮孙子,还能让个臭叫花子吓的这遂样,都躲开!我倒要看看这叫花子有什么能耐。”

说完话晃着身子走到叫花子面前蹲下,那脏乞丐也抬起来看着他,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视了几秒钟后,脏乞丐咧嘴一笑,从他嘴里就呼出那么一股臭味,差点就把王秃子给熏的背过气去。

王秃子坐在地上,借着酒劲将要破口大骂,突然一只黑乎乎的脏手竟伸进自己嘴里,两根手指还夹住他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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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黑蛆虫

脏乞丐那不知多少天都没洗的黑手,竟伸进王秃子的嘴里,还掐住了他的舌头,众人看的傻眼差点没把刚才吃喝的东西都吐出去。

王秃子当时喝的晕乎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嘴中腥臭无比,好赛含着刚才茅坑捞出来的木条,舌头还被掐的发疼,赶紧就拍开脏乞丐的手,手脚并用的爬出门,蹲在门口隆着背想要呕吐。

脏乞丐吧嗒着嘴,慢悠悠的把手在身上蹭了几下,抬眼瞅着王秃子的那倒霉相竟笑出声:“哎,秃瓢,我给你,给你解解酒。”

王秃子先是感觉嘴里恶臭无比,随后腹中也如绞劲一般的疼,趴在地上只能强吐出一些酒水,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胃里还翻滚不停但又吐不出去。那痛苦的感觉让他满地的打滚,不停的用头撞着地,此时求死的心都有。

几个衙役见状赶紧猛锤他后背,可无论怎么弄,都无法让王秃子吐出来,此时王秃子已经被憋的面色发紫,即将要被憋死了,这时就想起来脏乞丐了。

便赶紧过去压低身子对那脏乞丐说:“哎呦,丑丐大爷,您饶了我们王哥吧,他都快被憋死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行行好就绕了他吧。”

脏乞丐则一脸无辜的说:“哎?那秃瓢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应该去求这位被打的兄弟,看他饶不饶那秃瓢。”

张周运捂着肚子好不容易才坐起身,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一抬眼见衙役们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瞧着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他们又要揍自己,赶紧就要起身逃跑。

结果他刚要撑起身,却被人给攥住衣服拉的他一个趔趄又坐回地上。张周运回头看到是那脏乞丐拽住他,想起来刚才似乎是被脏乞丐救了一命,刚想出言道谢,却听脏乞丐笑着脸说:“哎呦,这位老爷啊,您想去哪?这门口还有个人等着你救呢,别着急走。”

张周运听后就看向门口,此时王秃子腹中难受满地打滚尥蹶子,看似快要被憋死了。但脏乞丐说王秃子在等着自己救他,就感觉很疑惑,明明是自己被他打了,那王秃子怎么回事?怎么救他?便就想问脏乞丐。

他没明白但门口的王秃子倒是明白了,连滚带爬的就进到店里,一把就抱住张周运的腿,脑袋用力的撞着地求着他。张周运本是心善之人,虽然衙役们刚才打了自己,可见王秃子这可怜模样不由的就心软了,就对脏乞丐说:“我饶他了,怎么做才能救他?”

脏乞丐听这话后抄起地上的破鞋,对着王秃子的脑袋就狠拍了一下,打出“啪”的一声响,随后王秃子就隆起后背做呕吐状,紧接着就从他的口中吐出一堆黑水,里面似乎还有蛆虫一样不停蠕动的东西。

这可把周围看热闹的人吓坏了,都惊叫着跑开。王秃子见自己吐出这些东西也被惊的不轻,但却可以说话了,刚缓了几口气被那些衙役拖着就跑。

那堆脏东西就吐在张周运腿边,险些溅在他的身上,赶紧躲在一边。等王秃子他们跑掉之后,才觉出脏乞丐不似常人,就捂着肚子慢慢的挪过去到脏乞丐身边说:儿个,还真多亏您了,那天我忘问,您怎么称呼?”

脏乞丐呲着黑牙笑着说:“哎呦呦!老爷今天是怎么了?那天不是还不信我,叫我臭叫花子吗?怎么现在还您、您的叫,我这臭叫花子可受不起。”

说完话趿拉上破鞋,手指扣着鼻子就要走,但又看了一眼王秃子吐出来的脏东西皱着眉头说:“那秃瓢的罪孽可真够多的,看来,命不久矣了。”说完话扭头就走出店门。

张周运还憋着一句话没说出来,他见脏乞丐要走就赶紧问他:“哎等会,您那天说纸人的事,是真的吗?”

脏乞丐停下脚步,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回头拨开自己的满头乱发笑着对张周运说:“这样吧,下次来找我的时候,带着半块饼来,我救你一命,如何啊老爷?”

张周运浑身都疼,一瘸一拐的走回家,心里还骂着:“他妈的我这条命就值半块饼?”结果刚走进胡同口,就见喜子已经站在门外等他了,张周运赶忙拍掉了身上的泥土,就听喜子就问:“你这是去哪了?怎么弄的浑身是土?哎?你的脸怎么了?”

张周运支支吾吾的肤浅几句,说自己帮忙搬纸轿子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掉坑里去,只是擦破点皮没什么大事。便先进了门,但喜子没有跟上,他就回头去看。喜子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张周运没多管赶紧进屋脱去脏衣服,打水洗了把脸,就到炕上躺着睡觉,可他似乎把那几个瘟神给忘了。

王秃子从来都没这么丢人过,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回到衙门之后那气的面红耳赤,大骂跟他一起的几个衙役:“你们真他妈的是一群废物!老子要宰了那臭叫花子!妈的..完话又吐了。

正在呕吐着就突然被衙役给拽进衙门里去,衙役们都面色紧张的低声对王秃子说:“哎呦!可不敢这么说!那乞丐他可是...”

以前在京城全聚德馆子门口一直有个乞丐,靠着别人吃剩的烤鸭饭菜为生。没人知道他从哪来的,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但因为这个乞丐太脏压根就看不到脸,所以别人就认为他肯定是生的太丑,所以只能把脸涂脏不让别人看到,由于经常能看到这个蓬头垢面的乞丐,久而久之也就叫他丑丐。

京城的乞丐那多了去了,满大街都是,但惟独这丑丐他不一样,非常的有名,甚至比一些大户人家都出名。说有那么一年在全聚德门口抬来一顶轿子,从轿子中下来个胖乎乎的人,是朝廷的一位官员,名叫刘立新。

说刘立新当时因为极力的拥护慈禧老佛爷,得到赏识在朝廷里是个红人。这个人比较的自负,跟他同品的官员他都瞧不上眼,就算在老佛爷那也是阴奉阳违的,就是这么一个主。

那天,下朝之后跟同僚定在全聚德小聚一下商量些事情。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他就捂住鼻子寻着味道,竟看到自己脚边趴着一个脏乞丐,那恶臭就是从脏乞丐身上发出来的。

就因为这股恶臭,把刘立新熏的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就想抬腿从脏乞丐身上跨过去。结果他刚把右腿抬起来,就突然被那个脏乞丐给抱住小腿。

脏乞丐抬起脸堆着笑说:“大老爷呦!赏、赏口吃的吧!”说完话还把自己的脏脸往人家的裤子上面蹭。

这可把刘立新恶心坏了,赶紧把腿抽出来,见自己裤子上黑乎乎一片,气的胡子都快竖起来,没也多想就狠踢脏乞丐一脚。可脏乞丐被踢到之后竟指着刘立新哈哈大笑,这时候店小二赶紧跑出来扶住刘立新说:“刘爷您来了!这人就是个疯子,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别气坏了身子咱们不值。”

被小二提醒刘立新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再看着街面围观的人群,还真不能跟个脏乞丐一般见识,就啐了一句:“臭叫花子,你这么臭明天就得全烂了。”随后就被小二招呼着进了全聚德。

这事刘立新转头就忘了,可隔日他就觉得自己脚上奇痒难忍,脱下鞋子后发现脚趾甲变成灰色,脚背上还生出许多黑色绒毛,他只是简单的洗了洗也没当回事。

可但就在当天夜里,刘立新发觉自己的脚不对劲,原本只是脚趾甲有些灰色,这才过几个时辰整只脚都变得乌黑,皮肤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看起来非常吓人恶心。

刘立新赶紧叫人请来全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但看过之后那大夫也是非常吃惊,他从未见过如此的病症。常识性的用刀在脚上割开一个小口,竟从伤口里面涌出许多黑色的蛆虫,大夫吓的叫出声,立刻就告诉刘立新得把脚据掉,否则今天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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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深夜古树

刘立新亲眼看着那些从伤口里爬出来的黑蛆,恶心的全身都在发抖,疯了一般抓住大夫喊道:“快、快他娘的据了!”

那大夫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听得同意后果断就据掉烂脚,当时再耽误个半天刘立新烂脚里的黑蛆准得顺着腿爬进五脏六腑内,等那时候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法救了。但过后转念一想,这人的脚里不可能好好的平白无故就生出蛆虫,而且还是一种谁都没见过的黑蛆,当时有迷信的人就说刘立新得罪高人,让人家给下咒了。

刘立新被据断脚后痛苦不已,外面还有传言说自己得罪高人才会遭此难,他也觉得这事太奇怪,就是一天的时间内自己的脚里怎么会生出这么多黑蛆呢?可他最近也没接触过谁,更没得罪过什么人,而且在朝廷上并为树敌,谁也不会没事加害于他。

突然之间他想起一股味道,就在他那天被生生据掉满是黑蛆烂脚的时候,从断脚内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和在全聚德门口遇到的脏乞丐身上味道一模一样,都是那种无法形容的恶臭,而且他还是用那只脚踢过脏乞丐之后就烂掉的。

因为想到这些事,他立刻就叫人去全聚德门口把脏乞丐抓来,可都找遍了,也没能寻到那个脏乞丐,他似乎就是一夜之间逃走了,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半个月后,有人在全聚德门口又看到那个脏乞丐,刘立新得到消息后,立刻让手下去过去抓他。可到了地方人早都没了,之后又是很多次扑了个空,始终就是抓不到。如今那脏乞丐依旧还在街上晃悠,刘立新早就倒台不知去向,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明白丑丐动不得。

衙役们每当想起传闻中刘立新断脚里的黑蛆,就抑制不住的对脏乞丐特别恐惧,生怕自己也被摸了一把全身生蛆。

听的王秃子也是不住的打颤,自己的确吐出很多黑蛆,也明白脏乞丐的确是不敢动。但张周运他可饶不得,自己还给他磕了那么头,不去废他一只胳膊以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混?

这时有个衙役就出个损招说:“张周运那穷小子就算废了他咱也没啥好处,弄不好还得摊上事,不过他的婆娘可太漂亮了,就那跟天仙下凡似得,咱们可以直接去他家找他婆娘,然后...”这句话说完后嘿嘿的笑,连那蹲在一边呕吐的王秃子眼睛都亮了。

那天碗饭后,张周运本来还想扎几个纸活,刚把竹条准备好,结果城里寿材店的伙计就来找他,说掌柜的找他谈件大生意,让张周运赶紧随他去。听到是大生意,也不敢多耽误,跟屋内的喜子招呼一声就走了。

张周运走后没一会,衙役们推开远门轻手轻脚的走进来,王秃子贼笑着说:“你他娘的满肚子的坏水,鬼主意可真多,还知道把扎纸人那小子给钓走。”

那个衙役也坏笑着说:“这点脑瓜都没有,还怎么跟着王哥混啊?”

王秃子走在前头,伸手慢慢的推开屋门,探脑袋进去瞧了瞧。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屋内也没有点油灯非常黑,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东西。王秃子回头示意他们别说话,随后放轻脚步五个人进了屋。

外屋没有人一片寂静,王秃子瞪着那两贼眼珠子四下打量,突然看见里屋的椅子上坐了一个人背朝着他们,看那衣服和身段,肯定就是张周运的漂亮婆娘。

王秃子贼笑的挺起腰板,大步的就走过去,把手搭在小媳妇肩膀上嘿嘿的怪笑着说:“小娘皮,你家男人哪去了?”衙役们也跟着围过来坏笑着。

可那小媳妇却没有任何反应,低着头死人一般毫无生息。王秃子立刻就觉出不对头,扶住小媳妇的脑袋向上一抬,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那竟是一个纸人。

张周运沮丧的赶着夜路回家。说刚才走到一半那伙计就说临时想起件事,让张周运自己先去寿材店找掌柜的就行。可等他到了寿材店,自后人家早就关门了,没法办只得从哪来的回哪去。

回到家后,看到喜子早就躺下睡觉,他也困的不行,脱下衣服钻进被窝里没一会就睡着了。

但不知为何,当天夜里张周运虽然睡的早但却睡的不实,如同噩梦般突然惊醒过来。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习惯性的伸手一摸傍边,喜子睡觉的地方是空的,而且被窝里冰凉,看来喜子离开挺长时间了。

张周运坐起身,向着外屋喊了几声,屋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应声。他心想:“大半夜的去哪了?难不成是我今天没怎么跟她说话生气了?然后跟我赌气趁我睡着后跑出去了?”但随后一想,那么大的人了,哪能干出这事。那干脆就不瞎想,便摸黑套上衣服出门寻喜子。

夜晚的气温很低,张周运穿的不多,被凉风一吹稍微感觉有点冷。他想不明白喜子大半夜的能去哪,在家附近找了几圈并没有寻到人,便朝着老胡同口的方向走去。

老胡同口外有一颗歪脖古树,生长的枝繁叶茂,其中一条像侧边生长的树干的最为粗壮,形状很是奇怪,孩子们很喜欢在那荡秋千。

离得老远就可见歪脖古树的树冠,等走的进了才发现有点不对劲,隐隐约约能看到那古树最粗的树干下好像挂着一排东西,随着风吹动轻微的摇晃。

张周运以为那可能是孩子们白天玩的时候系上去的布袋,也没多做理会,就朝前走。没走几步到了歪脖古树傍边,这一离近才看到树下挂着五个体积不小的物件,只是天太黑,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张周运本不是胆大之人,心中隐约的感觉出不对劲,便加快脚步想快点走过去。就在这时突然吹过一阵大风,古树下挂的东西随着风的吹动竟慢慢的转动,这下张周运终于看出那树下挂的是什么。顿时腿肚子发软,浑身抖得不停,想跑都迈不开半步,那树下竟是一排被吊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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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吊死鬼

吊死的人着装统一,都穿着衙役服饰,脖子被绳套锁住拽的老长,舌头也吐出二尺,双眼暴瞪着前方,被风吹过后慢慢转着圈。那突出血红的眼球,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在盯着自己一样,而转过得来那人正是白天欺负他的王秃子。

张周运活了这么多虽然没少见过死人,这上吊死的也见过,但可从来都没见过人还能死成这副鬼模样。而且是在这深更半夜的大晚上,到处都非常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张周运正巧走在棵歪脖树下的时候,跟那些吊死鬼只有一个身位那么近,结果王秃子突然就被一股阴风吹的转过个身,吐着黑色的大舌头两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这样对着张周运,把他的吓的当时尿就顺着裤腿子流了出来,嗷的一声仰面倒在地上,这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被憋死。

仰面看着天上的繁星,刚才的恐惧越发的开始发酵,心脏也控制不住的狂跳,几乎就要蹦出胸腔,脑瓜儿里疼的嗡嗡作响。躺在地上稍微缓了一会后,抬头又看了眼树上吊死的几个人,这不看还好,一看又吓的一哆嗦。

王秃子是恶人原本就面相就可怕,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此刻被吊的脖子拉长面色乌青舌头还吐着老长,就跟地狱中的恶鬼差不多。刚才还是双眼直视,可如今竟低下头,目光死死盯住躺在地上的张周运。

这可就太吓人了,张周运惊呼一声“哎呀个姥姥的”挣扎的爬起身跄跄的就要往家跑,可他腿软裤子湿,没跑出几步就左脚绊右脚扑倒在地,摔的满面都是泥。

就在他努力的想再爬起来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撕裂的声音,听的张周运后勃颈子发凉,控制不住的把头慢慢过头去。在月光的映照下,他清楚看到王秃子脖颈的皮肤被绳套拉缀而撕裂开一条缝,随后裂口越来越大,终于脖子竟断开了,身子扑通一声摔在张周运身边,脑袋也从绳套上落下,打着滚的奔着张周运就去了。

张周运眼睁睁看着王秃子的脑袋滚着圈朝自己而来,赶紧伸手去挡,可那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被颠起来少许,竟躲过张周运的手,直接就砸中他的面门。

那颗脑袋的分量不轻,砸的张周运当时眼前发黑,可恍惚间还可以感觉到脸上湿乎乎的,睁开眼一看,王秃子那颗脑袋就在自己面前,长舌头还粘在自己的脸上,一股难闻的怪味直冲鼻腔。

这一连串的惊吓早都已经把张周运吓脱了,此时竟已经忘记害怕,只是感觉非常的恶心,蹦起来大骂道:“你他娘的!还没完了!”骂完之后,就用尽全力抬脚就把那颗脑袋踢飞出去。

随后站在原地打了一个冷颤,裤裆里凉飕飕的跑风,满脸都是汗水,此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转头乱叫着就往家跑。

等张周运跑回家的时候全身都虚脱无力,倚在院门上大口的喘着夜里的凉气,浑浊的脑袋里似乎有着什么事,随后他突然想起来了,喜子哪去了?

就在张周运最放松的时候,院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张周运倚在门上被晃的一个趔趄,双膝就跪在门槛上,疼的他“哎呦”一声。

“大晚上的去哪了?刚才睡醒了你不在,可把我我吓坏了!”竟是喜子打开的院门,说完话拐着张周运的胳膊往屋里走。

张周运被喜子拉起来双腿还是发软,勉强的迈着步被她拖着往屋内走。他迷迷糊糊的就想说自己刚才看到好几个人在古树那吊死了,又担心喜子害怕,不知道该不该说。忽然放慢了脚步,想起自己刚才就是出去找喜子的,怎么她竟在家中,下意识的就扫了身边的喜子一眼。

虽然有月光但夜太深还是看不清什么东西,屋内只点了一盏小油灯,有道亮光从门缝中照射出来,正好照在喜子半低头的脸上。

张周运看的真切,喜子此刻的脸色惨白五官犹如画上去的一样,完全没有立体感,那拐着自己胳膊的双手也干硬无比,就像两节树杈,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人气。

张周运刚被那些吊死鬼吓丢了半条命还没找回来,结果回到家又来这么一出,就惊恐的大叫一声推倒喜子跑进屋内。进屋之后赶紧把门关上,随手从柴火堆里抄起一根木条握在手中,咽了口唾沫全神贯注的听着门外的动静,如果那东西想进来就用木条给她上脑袋来一下。

正在这时突然从门缝中伸出一只细手扣住门边,紧接着就拽开了门。张周运大喝一声将把木条举过头顶要砸下去,可随后就听到一阵阴冷的笑声,那笑声听的张周运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为什么...推开我?”门外传来喜子冰冷的声音,张周运听后愣在原地,烧火棍还举过头顶忘了放下。喜子进屋后低着头站在门口半天没反应,张周运就想从侧边绕过去,结果刚挪动一步,突然见喜子就抬起头来,惊的他赶紧又举起木条。喜子双眼微眯眉头一皱做怒装,拍了拍衣裳的灰土,也不理他直接就进了里屋。

当喜子从身边走过时,张周运发现喜子表情生动,眉目清晰,完全没有刚才纸画一般的样子,他这下不知如何是好,就干脆在外屋的桌子上趴着睡了一夜,天将亮就跑了出去。

昨天夜里确定有人被吊死在歪脖古树上,吊死的几人都是那天在酒馆跟王秃子喝酒的衙役。衙役们的尸首很快就被人给拉走了,官府也没做出解释,众人又开始议论。

但当得知死的人是王秃子后,人们立刻都奔走相告,有个常被王秃子折腾的店家还放起爆竹,随后开店的人一家接着一家都放了,热闹的赛过年一般.

张周运走上街道,到处都很热闹,但他却非常的惊恐,他有一种感觉,那脏乞丐的确没有乱说。纸人还有前一阵被挖空脑子的六个人,以及昨夜王秃子他们被吊死,绝对跟他的媳妇喜子有关系,他现在特别想找到脏乞丐寻一个解释。

第六十七章 纸人怪谈

今儿街道上张灯结彩,看似过节一般,实则却是因为少了一个地头蛇而庆祝。

张周运避开热闹的人群,沿街去寻找脏乞丐。按往日你如果打听脏乞丐在哪,那指定没人搭理你,可今天不一样,街面上都流传说王秃子那天得罪了丑丐,然后半夜就上吊死了,是罪有因得,丑丐算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因为有这个说法,官府也在找丑丐,但早上还有看见,可官兵沿街搜捕连个根脏头发都没找到。好热闹的人也不怕事大,他们也想看看官兵到底能不能抓到丑丐,只要是他们见到脏乞丐,不管谁来打听都告诉,然后还得跟着去瞧热闹。

张周运就问街边一个摆摊卖菜的老头,问他看没看见那个脏乞丐。卖菜的老头则憋着嘴问他:“我看见丑丐了,就是刚才看到的。”张周运一听这话赶紧蹲下身问他在哪看见的?往哪走了?

卖菜老头突然一脸的贼笑说:“你如果想知道,那就买我点菜吧,买完我就告诉你。”

感情这农民模样的老头还挺鬼,看那张周运挺着急的就像讹他点钱。没办法张周运只得抓了一把大葱,可老头则按住他的手说:“不行、不行,这个葱得论捆卖,不单卖,你要买的话就得买一捆。”

张周运愁的牙都疼,捂着腮帮子说:“我说大爷?我又不是开饭馆子的,家里就两口...啊不是,一口人,买大捆葱用的完么?要不直接给你点钱你告诉我得了。”

卖菜的老头却不乐意了,一把扯回大葱说:“哎?哎?你把老头我当成什么人了?以为我在讹你呢?走、走一边去,我不告诉你了。”但张周运蹲在那不走,非磨着那老头说。

老头见他上道了,就笑着说:“看你实在是不想买大葱,我也是热心人总不能为难你,这样吧,街对面那个卖饼的是我儿媳妇,你把葱的钱给我,你去拿半块饼然后我就告诉你,如何啊?”

听到老头说半块饼,张周运非常的震惊,多日前在酒馆的时候,脏乞丐当时就说拿半块饼去可以救自己一条命,可看卖菜老头的模样只是想坑自己点钱,是无心说出来的,难道这脏乞丐还当真这么厉害?

被那老头耽误不少时间,买完饼后用油纸包上,回到老头那得知脏乞丐就在老地方,哪啊?就是那全聚德的门口。

带着半块饼一路狂奔到了全聚德,可却没看见脏乞丐,张周运沮丧的搭着脑袋,正要转身离去。却突然闻到身后有一股恶臭,熏的他咳嗽一声,随即想起来是脏乞丐,便赶紧回过头。

脏乞丐嘴里叼着一根细骨头,对张周运一努嘴,就背着手朝全聚德一旁的小胡同里走去。张周运见状赶紧跟上,等脏乞丐走到一处僻静地方站住脚后,赶紧把半块饼递上前说:“上次说好的,拿半块饼来你救我一命。”

脏乞丐则坐在地上,仰着脸看着张周运,然后笑道:“哎呀,老爷您这话是怎么讲的?您这条贵命何止半块饼啊?您这不是贬低了自己吗?”

张周运听的生气,心想:好啊你这臭叫花子,你是说拿半块饼找你的,现在却损我,诚心的吧?

脏乞丐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含着嘴里的骨头说:“你来的还不算太晚还有的救,要救你的方法也很简单,但只怕,你舍不得吧?”说完话又抬眼瞅着张周运。

这话的确是说中了,张周运其实早都觉出喜子不对劲,但他都三十岁才好不容易有个媳妇,心中虽然非常的惊恐,但却又十分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一直在纠结着。

可最终在自己这条小命与一个假媳妇之间做出抉择,低着头把那半块饼递给脏乞丐。

脏乞丐大笑着接过饼,打开油纸包,把半块饼放在脏手里揉搓成一堆黑渣,然后用纸包裹好交还给张周运,叫他在今天太阳下山之前,想办法把饼渣让喜子吃下即可。

手里握着脏乞丐给的东西,垂头丧气的回到家,进门看到喜子正在弯腰做饭,急忙收起情绪,去里屋把脏乞丐给的黑饼渣倒进碗中。但一想到这是脏乞丐的手搓出来的,就觉得恶心,离近了一闻,臭的都醒脑。这估计没人会吃,但随即想到自己要买中药补补身体来着,就把碗中倒上热水,晃匀了之后端出去,看那黑乎乎的样子还像中药。

去到外屋笑着对喜子说:“喜子啊,先别忙活了,我今儿个去给你开了一副补身子的中药,来赶紧喝了吧。”说完话就把碗端到喜子面前。

喜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也没接碗,跟以往害羞的小媳妇完全不同。气氛有些紧张让张周运大气都不敢出,脑门上也开始飙汗。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喜子才慢慢的伸出手端住那碗水。随后张周运亲眼看着喜子喝下一口黑水,他此时竟有些期待喜子喝完吐着舌头说不好喝,但喜子喝过一口之后,整个人开始发抖,手一松碗掉在地上摔的碎片四溅,碗里盛的黑水也洒的到处都是。

这把张周运吓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脖子便被喜子一手掐住,那力量极大捏的他几乎都要昏厥过去。双手用力的想掰开掐住自己的手,正在角力的之时,喜子突然抬起一直低着的头。

喜子的五官开始扭曲,头发也脱落下来,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一张纸人脸孔从裂开的皮肤下露了出来,喜子那原本秀美的脸庞此刻已是一张皮囊脱落在地上,张周运惊的嘴都合不上,被掐住脖子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几乎绝望。

张周运已经被喜子掐的翻了白眼,两手无力的乱挥着,就在他觉得自己即将就要交代之时,突然从门缝处飞进一丝火星,打在了喜子的后背,火星瞬间引燃喜子的衣服,随后大火蔓延到喜子的全身。

全身着火的喜子依旧紧紧的掐住张周运的脖子,纸做的外皮被火烧的一片黑糊,火烧起来的温度很高,竟把张周运的上衣和头发都烤着了火。

就在张周运即将要断气之时,外门被从猛的踢开,冲进来一人,横出一脚踢中了喜子的侧身,直接就把喜子带着火直接踢到了旁边的墙上,因为喜子的双手还掐在张周运的脖子上,也把他带出去很远。两人都摔倒后那双如铁钳一般双手也终于松开了,张周运仰面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这时候才看清救自己的是那脏乞丐。

脏乞丐俯下身呲着牙笑说:“老爷没事吧?闪到腰没啊?”张周运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却突然看见倒在墙边的喜子四肢扭动起来,原本眼睛的位置被火烧穿了,变成两个冒着火的黑窟窿,着这火扭动着躯体的场景非常的恐怖,极其像一个活人即将被火烧死的模样,但张周运知道,这就是用他的绝活扎出来的纸人被火烧着后的样子,原来喜子就是他扎的纸人。

脏乞丐人走过去,看着还在扭动的纸人,攒了一口浓痰吐到纸人身上,顿时火焰就弱下去几分,随后噗的一声熄灭掉,冒出一阵的黑烟。脏乞丐蹲下来用地上的竹条在纸人烧成灰烬的身体里翻找着什么。

张周运已经被刚才发生的事情吓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他惊恐不已的时候,脏乞丐凑了过来,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他,张周运接过后,感觉有些软,抹掉表面的黑灰,原来是一只烧焦的绣花鞋,和上次烧纸人剩下的半只一样。

脏乞丐从怀中竟把那半只给掏了出来,依旧笑着说:“这个就是它的原形,一双绣花鞋。老爷您扎纸人太用心,结果让这双绣花鞋给盯上了,附身在纸人里面作怪,它靠吸人脑浆子维持人形,您呐,造孽了。”说完话后把张周运手里的绣花鞋拿过来,一起反手扔进炉灶里,没一会就烧成灰烬。

见绣花鞋已经成灰了,脏乞丐转身就要走,张周运赶紧坐起来问他:“你究竟是何人?”脏乞丐也没停步,走出门之前笑着留下一句“臭叫花子。”

从此之后张周运再也没见过那个奇人丑丐,而他也靠着自己的努力在扎纸人中出头拔尖,后来取了婆娘有了不少家财,买了宅府和下人,还真是当了好些年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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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羊汤馆

和顺羊汤馆的生意还不错,吃羊杂的人特别多,外面一共就那么几张桌子,从中午开始几乎就坐满人,一般想来这喝羊汤得提前去,来晚的只能端着碗去门口蹲着吃了。

赶坟队哥七个和刘干事坐在里屋喝着羊汤,这期间老五张天骁给刘干事讲了一段他爷爷那的纸人怪谈。刘干事虽然喝大了,但听的啧啧称奇,不是因为老五把故事说的多么邪乎,而是因为听说老五他爷爷张周运扎的纸人四肢可以活动,烧着之后还能转圈跑。

刘干事拿一根竹签子给自己剔牙,打了一个酒嗝含糊不清的说道:“那纸人还能动,我还真没见过这种手艺活,哎张老五你会扎吗?”

张老五捧着大碗羊汤猛灌下几口,润了润嗓子说:“我爷爷虽然是靠着扎纸的手艺赚得些钱,但后来是开的寿材铺卖棺材花圈才发的家,赚的是别人棺材本钱,扎纸的手艺就没传下来。也怪我爹他不着调,就知道吃喝玩乐别的啥不会,在我还小的时候家财就被挥霍一空,这手艺也没机会传到我这啊。”

因为有故事可听,刘干事没再缠着老吴,也是得空老吴跟小七说会话。

小七还真是头一回来喝羊汤,一大碗羊汤喝干之后直接上手捞里面的羊肉吃,两腮帮子里都塞的满满当当,满嘴都是也不嚼直接就咽下去,这摸样一看就是那没吃过肉的穷人。

老吴看着心里不好受,想着小七都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过肉,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着实是可怜。就又拿起勺子给小七碗里盛了不少羊汤,让他慢慢的吃。

胡大膀吃的满脸都是油,他这人有个特点,就是衣服挂不住,只要稍微出一点汗上衣肯定不知道被扔哪去了,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的膀肉,胡侃八道的。

他端着酒碗非要找老三走一个,人家老三正听故事,没心思跟他碰一个。但胡大膀酒碗就举在他面前了,满身的酒气挺魔怔的,把老三烦的拿起桌上的空碗就碰他一下,然后继续听故事。

胡大膀把着老三肩膀,不乐意的说:“哎,哎我说老三啊?你这糊弄你二哥呢?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感情有没有,全看这碗酒。你这碗可是空的,真、真当你二哥喝、喝多了?跟我没感情是不?赶快再来走一个。”

说完话胡大膀站起身拿过酒坛,要给老三面前的空碗里倒酒。他喝大了手里也没准头,酒坛子一歪里面的酒横着就出去,结果碗里一滴都没倒进去,也没浪费全浇在老三的身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的。

老三当场就愣住,头发湿乎乎的黏在脸上,满身都是浓烈的酒气,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

哥几个包括刘干事先看傻眼,怎么这酒都喝头上了,随后才看出是胡大膀喝多把酒给倒洒了。热闹的和顺羊汤馆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的粗汉子的笑声,险些把外面喝羊汤的食客都吓的扔碗要跑。

刘干事呲着牙挤眼睛笑的极为难看,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这口气,小七也捧着羊汤闷闷的笑。

胡大膀把半坛酒全浇在老三的身上,自己吓的一机灵,随后大家伙全都笑了,他就没忍住,拍着酒坛跟着笑。

这时却见老三也笑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酒,站起身拿勺子在羊汤里盛一勺,转头对胡大膀笑着说:“二哥,刚才感情不够,我补偿你,咱们这热羊汤走一个!”说罢就要把勺子甩过去。

这一勺子的热羊汤浇在身上也得烫的脱皮,把胡大膀吓的赶紧躲在一边求饶:“老三!咱不走,不走了,咱喝多了!”

老三是吓唬他的,脱下衣服拧着酒水,笑着对他说:“瞧你那怂样,就你还东北汉子呢?”

躲在老四身后的胡大膀露出头说了一句又让大家伙爆笑起来的话。

“哎,东北汉子能伸能屈!不吃眼前亏!”

赶坟队哥几个多日来所遭遇过许多事,而造成阴郁的心情,终于在今晚热闹的羊汤馆里烟消云散了,众人吃着羊汤耍着酒,胡侃大笑了一整天,最后到半夜羊汤馆老板说他们要打洋才算完。

刘干事让哥几个轮流灌酒,等众人要离开的时候,他跨上自行车就要走。老吴怕他喝多骑车出事,就让他推着走,这人还犯了倔脾气,为了证明他没喝多,扛起自行车脚下画着圈就走远了。

胡大膀也喝的迷糊,但意识还算清楚,看着刘干事即将要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说:“这老刘,还真不是尿性的人!”

哥几个半夜在大街上左摇右晃,嘴里还说着胡话。和顺羊汤馆是在县城里最热闹的地方,如今天热即使快到后半夜,在街道上偶尔还能看见有人走过,见到这几个醉汉都躲远远的。

胡大膀这人事多,夜深了谁不着急回去睡觉,唯独他一会要撒尿,一会又说自己肚子疼要去拉屎,被磨蹭的好久才刚走出县城。

老六眯着眼摇着脑袋说:“二哥,你真够事妈的,老娘们的事都不一定有你的多,在过一会我就直接找个草窝子睡觉了。”

“彪样,睡啥草窝子,你忘了咱们身上还带着不少钱呢?咱们随便敲开一户人家给他们点钱,睡一晚上还是什么难事?”胡大膀提着裤子走过来说。

老四赶紧让他闭嘴,谨慎的打量下四周,压低声音骂道:“老二?你真他娘喝多了?咱们身上带着钱好乱说嘛?不怕让他娘的贼人给惦记上?”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边走边说:“这钱进了胡爷的兜,谁都别想惦记,干伸手打折伺候。”

随后几个人赶着夜路沿着山间小路一直回到他们宿舍的南坡村,老吴掏出钥匙捅开破锁率先进门,等哥几个都进来之后,他留了一个心眼从里面把门锁住,接着也没点灯就拖下衣服,钻进乱糟糟的被褥里睡觉,没过一会宿舍里就鼾声如雷。

可就在他们睡熟之后,门外竟探出两双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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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二文

卢氏县有那么一对文姓父子,爹叫文生连,儿子叫文生,外号叫大小文或二文。

这二文从来就没干过正经的活,但却从来吃喝不愁,赶上饥荒年他们竟还能拿出多余的钱买烟土酒水。二文其貌儿不扬,短脖短腿,灰眼灰皮,软绵绵赛块烤山芋;站着赛个影子,走路赛一道烟儿,人说这种人天生是当贼的材料,且这么看起来还挺有道理。

单不说那二文相貌有多么的像贼,就单说他们从未干过活,而且一看就知道往上数几辈都是穷人,不像那些个败家子,根本就没有家财可以供他们挥霍。那他们吃喝所花的钱财,只得用江湖上惯有的五种最为唾弃的行为所能得来,至于是哪五种啊?那大家伙都知道,坑、蒙、拐、骗、偷。

贼还有盗和扒手这一说。扒手,即小偷的别称,江湖黑称为老荣。又名三只手、梁上君子、偷儿、贼、摸包儿,有些地方亦称之为小吕。在刚解放的时候,在那些人流量密集的地方,墙上就贴有大字标语“提防小手”意思就是小心那些善于伸手偷包的扒手;盗则是那些撬门轧锁进屋搬东西的贼人,没有多少技术含量完全是体力活,很容易就让人堵在家里面。

卢氏县是个穷县,因为地域关系虽然矿藏林木资源丰富,但却被大山阻碍从古至今都没富裕过。基本都是靠着那仅有的田地为生,钱是什么东西兜里还真没揣过。

按理说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会有扒手,不干活靠着蹭身弄那么一毛八分得活活饿死,所以当地不会有职业的扒手,顶多是那些顺手牵羊的主。

说来也巧,赶坟队白天吃饭的和顺羊汤馆隔壁就是二文住的地方。这爷俩没事也好喝点羊汤,别看他们衣服落魄可却出手大方,身上只揣着整票子从没有零钱,吃完饭扔下一张就走,也不用找零的,掌柜的倒也乐意招待他们。

二文阔绰让邻里之间就嫉妒,有嚼舌头根子说二文是以前捡到宝物,卖了非常多的钱,这辈子吃喝都不用愁,这话只说对了一半。二文现在花的钱的确是卖宝物得来的,但那宝物可不是什么捡的,而是偷的,他们爷俩是走墙头的飞贼。

说旧时候岁数大的扒手不用自己再出手了,他们找穷乡僻壤处买来小孩,嘴骂棍打迫使让那些小孩去街上偷东西,自己则躲在暗处看着他们,那些偷钱的小孩也被叫做“小鬼。”

文生连小时候就是一个让老扒手买去偷钱的“小鬼”,他比其他的孩子聪明,蹭身偷包手艺随着岁数的增长而越发的厉害。别的扒手都有工具,什么镊子、筷子、刀片之类的小物件都是随身必带的。

但文生连十二岁的时候,全凭一双小手,只要蹭过身不管你带的什么时候,就算是藏在衣服里贴着肉的都能让他给摸去,而且被偷的人还毫无察觉。等到文生连十八岁之时,早已在扒手界有了点名气,说他那招叫做“空手套白狼。”

后来被当时河南有名的大飞贼黄二爷看中收为关门弟子,从小扒手直接成为大贼,但名气大了,祸事也就跟着来了。

飞贼黄二跟文生连的成长经历惊人的相似,二人都是从小被卖给扒手,被当做偷钱的“小鬼”而且还都是少年成器,手法无师自通。但黄二始终岁数大心思多,他以前就干过很多偷报官府害死师傅,然后拿钱走人的事。当发觉文生连的手艺已远胜自己之后,他怕自己也会被欺师灭祖,就在最后一次夜里,去大户人家偷东西的时候,从背后打晕文生连,将他留在那里,导致文生连被抓坐受五年牢狱之苦。

等文生连出来之后,早就没有什么飞贼黄二了,谁也说不清那大贼哪去。只是有传言说前年两伙贼人为争夺地盘相互械斗,死伤无数。后来以飞贼黄二为首的那一帮人被另一帮报复,全都是在睡觉的时候砍死在家中,唯独文生连被黄二陷害坐牢去了,才躲过一劫。

可文生连只会干那些贼人的勾当,他并无别的长处,没办法还得干老本行,去街面上溜达偷钱。那一年时运不好,赶上天灾粮食多半绝收,街上买东西的人越来越少,一天到晚也偷不到几个钱。

一天晌午文生连又蹲在街边瞅着过往的行人,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谁身上有钱或者衣服袖子里有没有藏东西,如果发现就跟过去假装没看路碰一下,然后就赶紧离开,等到没人的地方摊开手看着刚才偷来的是个什么东西,值不值钱。

眼瞅着就要过饭点了,文生连肚中饥火烧的难受,但今天的饭钱可还没到手,得继续蹲着,无意之中突然看到一个牵着孩子的女人。那女人面色奇怪,走路非常的虚弱,不像是饿的更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但文生连的目光却盯着那女子双手捂住的衣兜,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兜里可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好久都没见过这口了,赶紧趿拉上鞋一步三晃,装作喝醉的酒鬼,迎着那女子就去了,到跟前假装要摔倒,轻蹭那女子一下。

本来只是贴个身好给自己下手做掩护,可那女子竟险些被他给撞倒,身边的孩子赶紧扶住他娘。文生连装作醉相说:“莫事吧?对不住来。”女子虚弱的咳嗽几声,并未回话,牵着孩子绕开他就走远了。

文生连从女子衣服里偷到一个圆东西,他以为是一块玉牌,走到暗处赶紧看他偷的东西,可这一看就傻眼了,那竟是一块小饼,不知放了多长时间,都已经硬的跟块石头一样。当时就感觉非常内疚,而且还非常的惭愧,就赶紧到街面买几块热乎的小饼,追上去找那对母子。

可找到后那女子已经倒地不省人事,孩子则坐在一旁大哭。文生连快步走过去,伸手一探女子的鼻息,心都凉了半截,已经死了。

文生连当时就问孩子还有没有家里人,孩子憋着嘴哭只是摇头。见孩子太可怜,文生连自掏腰包买了一口薄棺,把那女子给葬了,然后带着孩子离开,不知去到何处。多年后他竟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半大小子,见人就说那是他儿子,叫文生。他们离开的那段时间去过哪,一直都不说,但带着不少的钱回来,打算回到老家修整一段时间,等过阵还得走。

就在那天夜里,赶坟队哥几个吃完羊汤往家走,他们喝大了说话声音也大,正巧就让二文听着。文生连这时候可是一个老贼,睡觉向来都是睁着一只眼睛,稍微有那么一点动静,就把他给惊醒过来。

听着外面赶坟队哥几个说的醉话,他感觉有戏,赶紧把儿子叫起来,二人穿上一套黑衣服,趁着夜色就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尾随到出了县城。那帮人走的太慢,他们后头跟的都要睡着了,本来就打算跟到这就要回去了,可突然听到胡大膀说他们有钱的事,这把文生连乐的对他儿子说:“咱今天可算又来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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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丢钱

转天日上三竿,哥几个让大日头给生生晒醒。

胡大膀推开破棉絮被子,拍着自己的大肚皮说:“哎我说,这昨天还真是吃多了,你瞧,现在嘴里还一股羊膻味。”他破锣嗓门大,把原本还想睡的回笼觉的几个人都给弄醒了。

他们昨天吃喝完后也没洗,直接就脱衣服钻进被窝里睡觉,门窗都被老吴给关上,早上醒来之后屋里全是一股酒臭脚臭味,呛的小七都快要窒息了。

小七身上的伤没好利索,昨天没敢喝酒,就在那闷着头捞羊肉吃。虽然当时觉得好吃,过后嘴里的羊膻味他有点抗不住,肚子里竟也是翻江倒海,感觉就要从上下两口子喷出来。

这不是因为他们吃的羊肉不好,而是当年的人整日净吃些清汤寡水的东西,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冷不丁来点大鱼大肉那吃完后准得往茅厕跑,这在当时就就叫做穷命,肚子里装不下好东西。

小七捂着肚子手扶墙就要往外面跑,老吴迷糊糊的感觉有人要出去,就想到昨晚门让自己给锁上了,就喊道:“别着急,来我这拿钥匙,那门让我给锁...”话还没说完就听屋门哐当一声响,然后有人就跑到院子里去了。

老吴先是愣住,随后一高跳起来,光着脚跑到外屋去看。原本锁在门上的锁头早都被卸下来扔在地上,老吴看着傻眼,蹲在地上捡起一瞧,锁头完好无损,只是锁芯处有些刮痕,像是被什么细东西划的,随即暗叫一声“不好”赶紧又要往里屋跑。

正巧这时候胡大膀憋着一肚子的黄汤要去方便,两人就在门口撞在一起。老吴虽然没有胡大膀那副膀肉,但他着急冲的猛,一下就把胡大膀给撞翻在地上。

胡大膀出声的叫唤:“哎老吴你嘎哈?你这、你这差点把我尿给撞出来。哎呦我这腰摔的不行,你得赔我,把你那些票子给我几张,不然跟你没完我。”胡大膀趁机还想讹老吴一笔。

可结果老吴满头都是汗,眼神在屋里乱打量,像是找什么东西。胡大膀看着奇怪就问他:“看啥呢?赶紧掏钱,告诉你啊,别想装傻抵赖,在我这不好使!”

老吴急的舌头都要捋不直,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就踩着胡大膀的肚子进到屋里,翻着那堆衣服找钱。

胡大膀毫无防备被他踩中肚子嗷的一声,当时黄汤就没禁住全漏了。老六听到动静从炕上探出脑袋去瞧,随后吃惊的说:“哎呦我说胡二爷,您睡糊涂了吧?怎么、怎么还尿地上了?”

哥几个一听这话全都来了精神,赶紧起来看热闹。一见周围探出许多双眼睛看着自己,胡大膀那脸就变的通红,跟那刚出锅的螃蟹似得。胡大膀随后扯下湿裤子,转身爬起来奔着老吴就去了,嘴里头还喊着:“老吴,我他娘跟你拼了。”

老吴刚从一堆的衣服中把自己的那件给找出来,就要伸手去摸兜,突然就听身后有人朝自己奔过来,下意识就往旁边躲开,结果踩翻了小凳子摔的四仰八叉。

这大早上乐子不少,把炕上的哥几个笑的都肚子疼,老三趴在炕上笑着说:“老吴,没事吧?没把你那老腰闪了吧?”

老吴仰面躺在地上,听着哥几个笑话也没反应,胡大膀离的近,赶紧爬过去想去看看老吴怎么了,可还没等靠近就见老吴把手从衣服兜里拿出来。

胡大膀抓起盖在老吴脸上的衣服,竟看到老吴两眼瞪的通红,像是被谁给气着了。胡大膀见状赶紧躲到一边说:“哎,哎我说老吴,行了我不用你赔,我不要了行吧?生啥气你说你这人,就是抠。”

胡大膀自己在那嘟囔半天,老吴最终没忍住骂了一句:“你叨叨个屁,咱们钱都丢了还他娘磨叽!”

“啥、啥钱丢了?”胡大膀没反应过来。老吴坐起身又在衣服堆里一通乱翻,最终垂头丧气的说:“完了,招贼了。”

他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把原本还在看热闹大笑的哥几个全都劈的呲牙咧嘴,随后宿舍里炸开了锅。

小七拉虚肚子,拖着那沉重的身体慢慢的挪回到宿舍,刚进门迎面就飞过来一件破衣服,罩在他脑袋上,这把小七吓的一哆嗦。伸手扯下头上的衣服,眼前一片狼藉,只见哥几个正翻箱倒柜找东西。

小七扶着门框就问他们:“干啥来?找啥?”

胡大膀憋着嘴相似要哭一般,听小七问就回话说:“咱钱让人偷了!一点都没剩!老六那孙子把钱都藏裤衩里,一样都被人偷了!”

老六坐在炕上苦着脸说:“那贼也太他妈的厉害了,藏裤衩里都能被掏了,我还一点都不知道,哎呦,可要我的老命啊!”

闹哄了一大早上,宿舍里几个人狼狈不堪,一个个蔫头耷脑坐在地上,周围到处都是衣服。

胡大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哎我说,眼瞅到饭点,咱们、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回头在找成不?”

“你就他娘的知道吃,咱们连一毛钱都没有,吃泥去啊?”老三没好气的说。

胡大膀哼了一声说:“吃泥能饱也成啊!再说钱又不是我弄丢的,你跟我撒什么气啊?”

老三突然想起来说:“对!就是你!咱们昨晚回来的时候,你那大嗓门就嚷嚷咱们有钱的事,准是那时候让人给盯上了!”

“哎我说,别赖人成不?喝羊汤的时候你不是也拿钱出来瞎显摆吗?”胡大膀也顶回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眼瞅着就要从动嘴转为动手了。

老四这时候套上衣服穿上鞋打算出去,就在他拿起衣服的时候竟带起一块黑布,手绢大小正方形飘落到老吴的腿上。老吴原本耷拉着的脑袋突然就抬起来,抓住前面的黑布惊呼一声:“墙字行!”

“墙字行是啥?人名?”胡大膀听老吴突然来这么一句就问他。

老吴两眼珠子乱转,随后竟咧嘴笑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些茫然的兄弟笑着说:“咱这钱丢不了,能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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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墙字行

在民国时期的河南开封,出了一位专偷大户人家的飞贼,人称黄二爷。此人皮黄肉干,五短身材,但四肢上全是腱子肉,那小身板极为灵活,原地翻着跟头能都能玩出花来。

说这黄二爷从来就没有固定的住所,隔三差五就换个地方,只要他走后过不了多长时间,那原先的邻居准得报官,怎么回事啊,家里头丢东西了。而且丢的都是些值钱的物件,像什么黄花梨的家具、瓶瓶罐罐的瓷器、玉石雕刻的器物、名家的字画凡是值钱的古玩都被偷个精光。

也恰恰是在民国的时候,古玩才有了真正的定义。如果以瓷器为例的话,古玩指的是官窑中的特殊品种,或称之为御窑,自古以来,陶瓷分为三大类,官窑、民窑、御窑,过去书里说的客货,就指当时的民窑。

在战乱的年头人们不认钱,只认真金白银和古玩玉器。打起仗来钱贬值的最快,等到最后那就是一堆废纸,还不如一双破鞋顶事,起码能换几个烧饼填饱肚子。

就在那时候古玩的价格高,不少人家都藏了一些等着日后换钱。结果都孝敬黄二爷这个大贼了,报官都没用,人家说得讲证据,其实是根本就找不到黄二爷,而且还有一点是不敢管。

当时社会不安定,大众百姓生活疾苦,民间还不断有地方势力抬头,这其中就出现一个帮会叫做“墙字行。”听名字就以为是在墙上写字的,但实际上这个墙指的是路的意思,鼠有鼠路,贼有贼路,墙指的就是飞贼所走的路。

墙字行内全是顶尖的高手,个个都能脚踩房檐奔出数百米而不着地。而黄二爷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可以在巴掌宽的头墙上连着翻跟头往前跑,夜里脚跟搭在房檐上倒垂下来,拔开气窗就能钻进去。这人功底极好,直接从气窗中钻进去,就落在还有人睡觉的炕上打个滚,竟不发出一点声响,比猫都利索。

墙字行定有极为严苛的行规,只能偷大富大贵的人家,因为这一点把他们和普通的贼人分别开来。逢年过节他们还得施舍穷人,趁着夜色在穷人家门口放些米面油粮或者是一串铜钱,所以他们被穷人所拥护,只要官府抓了墙字行的人,那隔日就得让穷人把府衙围的慢慢当当,没办法最后都得怎么抓的还得怎么给放了。

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也是飞贼最常见的打扮,墙字行也是这么一套装扮,但他们蒙面的黑布上面却绣着三道金线,也是怕夜里踩房瓦的时候遇到自己人而误伤。

直到后来墙字行由黄二爷接手后,性质发生变化,原本是劫富济贫的飞贼帮渐渐演变成为了一个横行霸道的地痞帮会,以前官府是因为穷人闹事而不敢管墙字行,如今则是怕墙字行闹事而不敢动他们。

虽说解放后墙字行早就没了,但偶尔还能传出有两位蒙着绣三道金线面巾的飞贼在沿海的省份偷古玩,手法极为高明,从未失手被擒过,最近几年才销声匿迹。那两个传说中的墙字行飞贼就是二文,文生连父子俩。

大中午的日头正高,老吴带着赶坟队的哥几个往县城走。胡大膀没穿上衣,光着膀子快让日头给晒熟喽,跟在老吴身后就问他:“老吴,咱们这是去哪啊?你叫老三老四哥俩跟你去不就完了吗?折腾我们这么多人干嘛?”

老吴则瞅他一眼说:“去吃饭,你要是不饿赶紧回去,我还能省点钱。”

“吃饭?还去昨晚那羊汤馆吗?哎呦!我昨晚还没吃够,咱们今儿得好好的吃一顿。”一听是吃饭胡大膀就来劲了,呲着牙乐的不行。

老四用手遮挡阳光,眯着眼问道:“不是,老吴啊?咱们哪还有钱去吃饭啊?”

老吴则回话说:“咱们吃完饭就走,给老二押在那干一礼拜的活。”

“我说咱不扯了成吗?我这心到现在还疼着呢!你说那么多钱还一点都没花,就便宜那贼孙子,我这、我这口气就咽不下去,我找到那孙子指定给他脑袋给拧下来!”胡大膀拍着胳膊烦躁的说。

哥几个好不容易弄那么点票子,还没捂热乎就让贼偷给半夜摸去了,心里郁闷的厉害,又不能发泄,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老吴瞅着他们的样子,怪笑着说:“哎哎我说,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就、就那么点钱,还把你们心疼这样,丢不丢人?”

小七一直看着老吴没说话,他发现老吴从捡到那块黑布开始,整个人的状态就变了。从丢了钱的沮丧,成了如今这幅毫不在乎的模样,还说什么钱能找回来,他感觉老吴可能知道什么。

跟着走了一路最后实在是憋不住就问道:“大哥?俺们究竟是去哪啊?好让俺有个准备啊。”老吴却没再回话,抬手指着前方的一个小棚子,那地方哥几个可眼熟了,哪啊?刘帽子的面片汤,还当真是过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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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二更少了一点,明天6000字补上!故事开始引入第二卷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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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异样

说在这大中午的,来上那么一碗热腾腾辣酥酥的陕西面片汤,出一身大汗是最爽的事。按理说这个点那应该会有不少的食客,但今天都到饭点了,刘帽子那却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坐在凳子上抽着烟。

赶坟队一行人直接奔着刘帽子那就去了,胡大膀跑在前头,率先冲进小棚里躲日头。他毛楞跑的快还不看路,险些把桌子给撞翻了。

刘帽子在那愣神不知道想着什么东西,突然的一声响把他吓的一跳,差点把手里的烟头给扔锅里去。抬头一看是胡大膀那个荤玩意,突然就眯着眼睛神色奇怪还阴着个脸。

老吴这时候也走过来,刚才也看到胡大膀把刘帽子给吓了一跳,就笑着说:“我们是想给你送点肉,结果这头猪没牵住,跑的太快差点就直接就进锅了,老刘对不住。”可刘帽子却没搭话,依旧阴着脸闷不做声。

刚开锅冒着热气红彤彤的面片汤,把胡大膀看的不停吸着哈喇子,也没听到老吴刚才说的他什么,随便找个地方就落下他那大屁股,招呼着快点来一碗。

刘帽子站起来走到大锅前,抄起勺子盛满七大碗面片汤,端给那哥几个。等他都忙活完,老吴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两支点燃后递给刘帽子一支说:“老刘啊,我们哥几个今天出来的着急忘带钱了,等下次过来吃的时候再一起给你啊!”

刘帽子今天非常奇怪,往日见赶坟队哥几个来,那都是非常热情的,他还特别喜欢跟老吴说坟坡子的事。但今天从他们到了之后,一直都阴着脸,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听老吴没带钱,接过烟只是轻点了头说一个字:“行”再无二话。

在场的人中只有老吴和老四看出刘帽子不对头,其他人就跟面片汤较劲了。

胡大膀捧着碗喝了一大口汤,随后被呛的咳嗽半天,扶着桌子吸气说:“哎我说,哎我说刘帽子啊?你、你把卖辣椒的打死了吧?我的个妈呀!你这他娘的都能辣死人!”

他这话刚说完,旁边的几个人也都把嘴里的面片汤喷出去,眼泪鼻涕横流。最能吃辣的小七也受不了,才刚吃了几口就满脸通红,全身都是汗,又忍着吃下几口之后,把碗推开说:“太辣了,俺也吃不了。”

老吴看了看刘帽子,又闻了一下自己面前那碗红的厉害的面片汤,呛得他都咳嗽一下。老吴觉出不对劲,轻笑一下装作关心的说:“老刘啊?你这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心情不好啊?”

刘帽子嘴里头叼着烟,听老吴这么问,眼神不自觉的往右下角扫了一眼,闷着声有些结巴的回道:“恩,对,家里头出了点事,老娘、老娘她病了。”

胡大膀拉着声说:“哎刘帽子啊,你老娘病了赶紧回去呗,你在这霍霍我们哥几个呢?你瞧我这嘴,哎呦都肿了,不行你得补偿...哎妈!老四!你捅我干什么!”胡大膀其实是想说让刘帽子重新下一锅面片汤,在补偿他一碗,结果老四以为他要跟你刘帽子要钱,就用手指头戳他的肋巴骨。

老吴见状赶紧踹胡大膀一脚,对于他说:“去、去一边蹲着吃去,别在这烦人。”然后问刘帽子说:“老刘啊,娘病了怎么不回家啊?咱村离这顶多一天的路程,有这功夫不是早都回去了吗?”

“回不去,离的远呢!”刘帽子往大锅里倒了些水,重新的煮沸,随后回了一句。

哥几个眼瞅着那诱人的面片汤却不敢下口,只能干坐着等刘帽子的下一锅,而且刘帽子一句话也不说,气氛很奇怪。老吴假装给老四对火,悄声的说:“老四,你说刘帽子怎么了?”

老四抽了口烟,低着头轻声说:“有鬼!”

过了十几分钟,那一锅总算是好了,给哥几个重新盛上一碗,也不理他们自己就坐在一边凉风。

胡大膀赶紧尝了一口,这次不那么辣了,但是味道不对,没有以前好吃,面片也切的毫无规律,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煮的。但他昨天光喝酒,压根就没怎么吃羊汤,到了这个点肚子里也着实是饿的厉害。现在兜比脸干净,没法在挑什么好吃不好吃,能吃饱就得了,最后干脆闭嘴喝自己的汤。

老吴只吃几口就放下筷子,摸去嘴边的红油,走到刘帽子的身边坐下。他这次来可不光是喝面片汤的,而是想问刘帽子一些关于墙字行飞贼的事,可他没想到刘帽子居然这么奇怪,憋着话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才找他说。

“老刘啊,你娘病了就多回家看看,别那么拼命,你看最近吃饭的人也少,耽误几天也没啥事是不?哎对了!我想问你个事,你知道墙字行吗?”

一听墙字行这三个字,刘帽子突然就把耷拉的脑袋给抬起来,盯着老吴看了半天,然后闷着声说:“听过,是以前的那些上房揭瓦个贼人吧?”

“哎对对对!就是那些贼。这实不相瞒啊,我们宿舍昨晚招贼了,刚、刚发的饷钱被人给摸去,但我知道是偷钱的准是墙字行飞贼。”老吴抿着笑说。

刘帽子耷拉眼皮心思一下,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是墙字行飞贼干的?再说这都什么年头了,哪还有那打着字号的飞贼啊?”

老吴知道就知道他能这么问,从兜里掏出那块黑布,在刘帽子面前打开。那是一块正方形手绢般大小的黑巾,上面斜着绣了三行金线,这黑镶金看起来非常眨眼,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当年墙字行蒙脸的面巾。

刘帽子看后很是吃惊,问老吴这是哪弄的?老吴啐了一口说:“怕是昨晚摸进屋里的贼人落下的,我知道你在卢氏县住的日子久,估摸你能知道些事,所以来问问。”

刘帽子阴了半天的脸终于露出点色来,像是得知什么有意思的事,怪笑着对老吴说:“既然你这么问,我也不瞒着,我呢,还真知道点事,可不能说的太细,但是吧,能给你出个主意把那飞贼引出来,到时候得看你们自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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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掀瓦

飞贼二文父子俩最近手头上的钱又多了不少,当然赶坟队也贡献了不少,文生连以前就有抽大烟的坏毛病,如今钱多更就收不住了。可现在都是解放后时代不同,大烟膏早都被销毁殆尽,烟馆也都改成澡堂子了,以前那飘出的都是烟膏油,如今则是澡堂子里的蒸汽了。

可他不差钱,手宽眼广关系多,在医馆还有江湖郎中那,总能弄到一些留作止疼用的大烟膏。买回家躺在炕上,点一盏水灯叼着大烟枪,吸的是神魂颠倒好似要飞天一般的畅快,整日也就迷上此道。

他收养的孩子如今也有十三四岁,让他这个飞贼养大,也不会干别的,只会和他爹一起去踩人家的瓦片,年岁不大手脚轻快,越发的厉害,有文生连当年的风采。

可惜如今的文生连因为迷上大烟,手脚发软脑袋涨,一时不抽大烟就浑身哆嗦没力气,抽上几口也顶不了多少时间,身子骨日渐的差,估摸在抽下去就得提前进黄土。

他那天晚上带着儿子文生跟着赶坟队的哥几个一直到宿舍,那少说也有半个时辰,走到一半他就不行了,得坐在路边歇气,下意识的去摸烟枪。可他是来掀瓦的,不可能带着那么大的东西,没有烟膏抽使不上劲,坐在地上就不想起来。那掀瓦是飞贼之间的黑话,就是夜里进到还有人睡觉的屋子中去偷东西,道上人的管这个叫做“掀瓦。”

最后没办法儿子文生架着他,从路边的荒草里一路跟着到地方。随后蹲在屋外守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工夫,估摸里面的人都睡熟后,文生连用黑布条捆紧袖子裤腿蒙上面巾,轻轻的推了推门。但发现门是锁住的,不是别上挡木,而是一个锁头。

文生连轻笑一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这刚刚好够把手伸进去。两指间夹住一根细铁丝,摸到锁眼后试了几下,将那根铁丝捅进去,两指猛的一抖,“咔哒”一声脆响,锁头竟这么容易就被他打开,紧接着就蹑手蹑脚的走进屋内。

二文都身穿一抹黑,完全融入黑暗之中,就算这时候发出响声将屋子的主人惊醒,只要将面巾的金线捂住就不会暴露自己。一切本应该都在计算当中,掀瓦的飞贼都练出黑暗中火眼金睛,进屋之后直接就奔着放有钱财的地方而去,就算是把钱藏在地砖之下也能被他们给翻出来,而且手脚轻的没有一丝响声。

文生连没有大烟顶着,身子已经到达极限,眼皮上就塞挂着两个秤砣,脑门挤出一层的虚汗,他就想找地方坐着歇会,可刚一动脚,身子就不稳直接坐在炕上,险些压在老六的脸上。

儿子文生看的心惊,赶紧踮着脚尖走过去,想去把他爹给拽起来。可文生连却把手伸向老六,从他裤衩里竟掏出几张票子,俩眼珠子乐的都迷上了。

正当二文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响起一阵女人冰冷的笑声。在这不透光黑布隆冬的屋子内听到这声,吓得二文都是一缩脖子。文生连四下打量心里嘀咕:“屋里也没个女人啊?谁在笑啊?”

“你还知道回来?我儿子呢?”

黑暗之中响起一个诡异空洞的声音,就感觉像是有人贴着自己耳根子说话,冰冷的话语中还透着一股子怨气。而且这声音似乎只有文生连自己才能听到,儿子还在翻找财物,压根就没察觉。

文生连原本就一脑门的虚汗,在听到这音声之后,汗珠子都开始顺着脸颊流进衣服里,他咽下一口唾沫,转着眼睛寻找声音的源头。但周围安静异常,只有文生翻动衣服和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他隐约的觉得好像、好像少了些什么动静,突然想起来了,炕上睡觉的七个大汉呼噜声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一点声音都没有,回头朝炕上一看,差点惊的叫出声来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软着腿退到墙边撞在文生的身上。

儿子文生刚把所有的钱都翻找出来揣在自己兜里,伸手扯下面巾想好好的喘上几口气,突然身后被撞到吓他一跳,手里的面巾没拿住掉在地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文生连,低声埋怨道:“爹,你干哈?吓我一跳!”

虽然屋里黑,但却可以看见他爹文生连神色惊恐,像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他就寻着文生连的目光朝炕上看去。

赶坟队哥几个横七竖八的躺在炕上,他们进来的时候打眼数过一共是七个人,但这么一转眼的工夫竟多出一个黑影,就在炕头老吴身边曲腿而坐。

夜里掀瓦的飞贼,那眼睛是专门练过的,大晚上的在屋子里点起支小蜡烛,在蜡烛光边缘插着一根筷子,俩眼睛不能看别处只能盯着筷子,一看就是一晚上,练的就是夜间的眼神。

文生连是街上蹭身的行家,但他掀瓦的手法也是后来在墙字行练出来了,两眼睛在晚上都能泛光。他儿子只能看到炕上坐着一个人的轮廓,而他则能看见那人的相貌。

那是个女子,小脸煞白,嘴唇猩红,身穿红色的袍子,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个出殡时烧的纸人。文生连看的这一眼肝都吓酥了,哆嗦着拉住他儿子拔腿就跑,脚下也没了轻重跺出一阵的乱响。

文生本来没看出那是什么,被他爹拽着跑也惊的不轻,两人直接奔出赶坟队宿舍就想沿着来时候的小路跑回县城里。结果文生连被吓破胆了,也不看路直接拽他儿子掉进路边的沟里,二文打着滚摔在乱草堆里。

还好沟下面是荒草甸子,二文都没什么事,连夜跑回到县里的家里,儿子文生凑在油灯下数着今天得来的票子,还真不少有三十多张,够他们这个月的吃喝了,还没等高兴,就听他爹在自己身后神神叨叨说着什么东西。

文生感觉奇怪,就举着油灯过去看,竟发现他爹跪在炕上磕头拜着他那杆子烟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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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钓贼

上午十一点半正是和顺羊汤馆买卖最好的时候,食客络绎不绝,想吃饭的都得排队,这在当时还真是挺少见的。虽然人多但都吃不了什么贵东西,一碗羊杂两块烧饼,用不了几个钱,既能吃着荤的还能吃个饱,是个红火的小店。

可今天中午,靠近门口的那两张桌子旁围坐着几个彪形大汉,光着膀子露出身上的黑肉,占了人家的两张桌子也不要吃的,喝着免费的茶水呲牙咧嘴高声胡侃。

“兄弟,你听我说,咱们现在不差钱,知不知道?就那新中国的人民币我有一箩筐子,都是拿以前的大洋换的,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咱不差钱别客气!”胡大膀扯着嗓子喊道。

老六也大声搭话说:“哎对对,我这位胖哥哥那可是正八经发财的主,那钱有的是,就你借的那点,还不够人家塞箩筐缝的!”

这就是刘帽子那厮给他们出的主意,按刘帽子的说法,去他们昨晚吃饭的地方吆喝起来,再次吸引那飞贼的注意力。如果上钩了,晚上肯定还得去找他们“取钱”到时候就可以抓个正着。

但昨晚的贼太损,摸的干净一毛钱都没给他们剩下,就在刘帽子那吃点面片汤还得赊账,来馆子里也根本吃不起啊,总不能坐在路边胡侃吧?这谁看着不说他们是一群精神病啊。可胡大膀就仗着自己的荤劲,领着哥几个愣是进羊汤馆里坐着半天没要东西,外面那么多人等着吃饭,但见他们一群壮实汉子也不敢进来要桌,只能在外面干等着,谁要是吃完了,他们就去那些桌,把羊汤馆的老板是愁的不行。

趁着胡大膀和老六在那胡侃的时候,老吴就低声的问老四:“老四,你感觉到没,刘帽子他不对劲。就他那样,根本就不像是老娘病了,那完全是顺着我说的捋出来的,你脑瓜活说说他是怎么回事。”

老四仔细的看着被胡大膀高声引来的围观人群,他想看看哪个是贼,可他没有那眼神,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也就只能喝着茶水靠时间。突然听老吴这么问他,他愁得吐出一口气,闷着声说:“不是我说,你这心思也太多了吧?咱们都快自身不保,你居然还有心情管刘帽子他奇不奇怪,我看你倒是挺奇怪的,你说咱们这个月怎么过?喝西北风?”

老吴说:“你呀!就是年轻气盛,压不住这股子劲,说明你还没到时候。我为什么问你刘帽子他奇怪啊?肯定不是闲的没事瞎扯,你当我跟胡大膀似得,整天一句正经话都没有?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每次去吃面片汤,那刘帽子第一句都问我什么啊?”

“我哪记得这事。”老四翻着白眼回话。

老吴神秘的笑着说:“不记得我提醒你一下,刘帽子找我闲扯第一件事肯定是问坟坡子干活的进度,每次都是一次不落!”

老四似乎听出点味道,眼珠子一转就说:“还别说,真是!你的意思是说刘帽子跟坟坡子地下的军火库有关系?”

“哎呦,啧啧,我还真没看错你,一点就透,我就是这么个意思!”老吴呲着牙笑说。

但老四却不屑的说:“你听着,首先坟坡子的事已经完了,没听那李什么玩意的公安说的么?咱们以后不用去那干活了,暂时在赶坟队的宿舍等着县里分派新的任务。其次,就刘帽子那怂样,我咋就不信他能跟那些枪支弹药发生什么关系,顶多即使道听途说一些事情,他还说坟坡子那些洞都是大白耗子挖的,咱们算是把坟坡子地上地下走了个便吧?连一坨耗子屎我都没看到,你就听他吹吧!比、比胡大膀还能吹!”

胡大膀听到老四说他,就把那张大脸凑过来,笑着说:“哎说啥呢?又、又表扬我呢?”

“哎呦喂,二哥,我都没法说你了,人家明明说有人比你还能吹呢,你都是第二了?还乐呢?”老五借机笑话胡大膀。

结果老吴竟被刚才老四的一句话给点醒了,刘帽子说五鼠闹街的事是人尽皆知的,还说这事是他们村里人讲给他听的。可老吴以前夜晚乘凉的时候跟村里的几位熟人聊起过这件事,竟没一个知道,都说新鲜了,哪有这事啊?

老吴就纳闷,刘帽子当时说坟洞是大白耗子挖的,那意思是告诉他下面没东西不用留意,这时候想想看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想到这个他突然就开窍了,刚想说话,结果后背让人拍了一下,把他这句话生生的就拍了回去。

刚才想起的事就在嘴边没说出去,突然之间就想不起来了,这把他气的是差点没跳起来骂街,回头一看那拍自己的人,顿时就软了,赶紧堆着笑脸说:“哎呀,是李老弟啊,您怎么还来这小馆子吃饭了?”

李焕穿着便装,腰板挺着倍直,笑着说:“怎么?只需你们占着地方不吃饭,还不许我过来喝点羊汤?”

一听李焕说这事,老吴那脸就挂不住了,伸脖子一瞅藏在后厨偷看的老板,就说:“我们本来是打算吃饭的,可是没想好吃什么东西,所以在这商量呢?哎李老弟吃了没?要不一块吃点?”

李焕说:“我是有任务,刚好来到这附近,离得老远就听着那位壮兄弟的声音了,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居然全在,这是打算庆祝什么事啊?”

“还庆祝呢?我们这是倒霉催的找那...哎妈!我说你轻点,你他娘一天戳我肋巴骨几次啊?”胡大膀沮丧着脸刚想诉苦呢,却被老四又戳中肋巴骨叫唤起来。

老四把他拽到后面说:“别乱讲,咱们钓贼呢!你他娘的都说出来,那贼还能出来么?再说这是道上的事,不能惊动了条子,懂么?”

胡大膀一拍大腿扯着嗓门就说:“哎呀,早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吗?你看把我肋巴骨戳的,现在还他娘的疼。哎对了这位兄弟,我们没啥事,我们呐,压根就没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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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高手

“丢钱?怎么回事?谁丢钱了?”李焕听的奇怪就坐了下来。

老四拍着脸愁的没招,这胡大膀简直就是没长脑子,都告诉他别乱说话,万一那贼就坐在屋里吃饭,本来听有一筐的钱肯定得心动,让胡大膀这么一说,就是傻子也能听得出来,这不是在钓他么?那贼还能来么?

老吴赶紧凑过去压低声音说:“李老弟啊,不是丢钱,是那个、那个昨晚不是喝多了么?回村的时候,胡大膀衣服兜松,钱就掉了几张,等我们白天来县城喝羊汤的时候,才发现的,没啥事。”

李焕听后半开玩笑的说:“你们现在手头的钱不少,比我可富裕多了,再说那钱还是托我捎给你们的,老吴你不得表示表示?起码得请我喝顿羊汤吧?”

一听这话那可就发愁了,他们现在身无分文,想来钓贼的,结果遇到李焕这主,不请他还真说不过去,但他们是真的没钱。老吴就心思不如把事情告诉李焕,让他们公安来解决,自己反倒是能轻快一些。

老四看出老吴的想法,但他哥俩身上还背着命案,虽说那是旧时候民国的事,但难免说不好能让人给翻旧账,每次看到李焕那笑,他就两腿就打哆嗦,所以不能和这个大盖帽走的太近,这事还得他们自己解决。

他们刚才吆喝声都引来不少人驻足瞧热闹,那贼耳朵可灵,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应该能上钩了,就打算先离开羊汤馆,再跟李焕耗下去非得把他们身无分文的事给说出来不可。

趁着老吴还没说话,老四就一拍桌子,吓的周围人一跳,然后装作像是想起什么事,着急的说:“哎呦呦,你们瞧我这脑子,咱们不是还有事吗?这都快过点了,再不去肯定就晚喽!”

“老吴啊?你们来县里办事?”李焕询问老吴。

老吴见老四都已经这么说了,就接话:“李老弟,不是不想请你,而是今天的确有事,这不才想起来么?我们得去办一件事,等回头单独请你吃一顿好的。”说完话几个人就要抬腿离开。

结果胡大膀却没抬屁股,趴在桌子上嚷嚷道:“哎我说上哪去啊?刘帽子今天下的那破面片汤我根本就没吃饱,再说咱们就是挖坟头的,哪有什么事要办啊?正好李焕兄弟在这,让他先请咱们吃一顿,然后等钱拿回...唉呀妈呀!哎呦!我这肋巴条子让你戳的,有没有完了?你想说什么你就说呗,我这肋骨是不值钱还是咋的,这一天到晚都让你戳断了。”老四正好在他身边,听他要乱说就又狠戳他一下。

李焕低头笑了一下,点上根烟吸了一口,对老吴说:“老吴别那么见外,如果有麻烦可以直接来找我,能解决我就尽量给你解决,不能解决的事我再想办法,别自己瞎整到时候再惹的一身麻烦。”

“哎,就冲李老弟你这句话,以后遇到事肯定第一时间就想起你啊,那什么我们还真有事先走了,下次,下次一定请你。”老吴打着哈哈,赶紧拽上胡大膀就走。

胡大膀极为不愿意的被他们拖着走,刚好旁边的桌子上有一碗刚端上来的羊杂,那那些杂碎熬出来的汤水十分的勾人胃口,胡大膀肚子饿,闻到这味道后,差点就没一头拱进去,结果让哥几个手疾给拽住。

“老二你他娘饿疯了?”老吴出声骂道,随后几人合力把胡大膀给拖出店外。

胡大膀见那碗热腾腾冒着香气的羊杂就在眼前,结果自己生生被拖走了,就开始犯浑,甩着那两只大胳膊,拧着满身的膀肉,险些把老四给掀翻过去,那块头像熊一样,简直就控制不住他了。正巧在这时候从旁边的胡同里拐出来一人,看那样是想进羊汤馆吃饭,胡大膀一个胳膊就甩过去了。

老吴那一瞬间看的心惊,胡大膀的胳膊跟自己大腿似得,让他抽到一下都能打飞出去,想要出声提醒哥几个也已经晚了,眼瞅着胳膊就要打到人。就在这要命的时候突然从羊汤馆里冲出一个干瘦的小个子,下盘扎实步伐矫健,直接踏着门槛跃起来一米多高,抱住胡大膀胳膊突然向下卸力,竟把满身横肉的胡大膀甩了起来在空中转个圈,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在场所有人包括屋里坐着的李焕都看傻眼,张着的嘴半天也没能合上。

胡大膀趴在地上,他倒是没摔伤,只不过光着膀子,胸前的肉在青石台阶上蹭破皮,呲牙咧嘴的叫唤。老四突然反应过来,弯下腰眼神阴狠的盯住刚才摔倒胡大膀的那个人。

那人是个肉黑皮黄的干瘦矮子,穿着一身浅色的长褂,缠着绑腿布,脚蹬一双软底平头鞋,虽然瘦弱但看起来非常的轻巧灵活。他刚才飞身摔倒胡大膀的动作一气呵成,落地后用手撑住向后滚了几圈蹲在地上,身上一点灰都没沾到,而且整套动作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看起来是个厉害的练家子。

老吴见老四眼神不对,怕他跟人家动手,就赶紧走过去挡在老四身前,抱拳对那矮个子说:“这位兄弟,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就得出人命了。”

那矮子也抱拳刚要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事,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羊汤馆里的李焕,然后只是轻声说了一句:“不谢!”扭头就离开。

胡大膀被老三扶起来,哎呦的哼哼:“怎、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就趴地上了?哎呦!我这肚皮都蹭破了,不行!我得吃点肉补补。”

“你不该吃肉,我带你去吃点补脑的东西,给你那脑子好好补补。”胡大膀老是没事找点事出来,把老吴气的牙根痒痒。随后冲着屋里坐着的李焕点了点头,带着哥几个就离开。

他们没有回村里,而是躲在县里三联大瓦房后面,找个阴凉通风的地方睡觉。

胡大膀摸着自己肚子上被蹭破皮的地方,问身边的老六说:“哎,六儿等会在睡,我刚才怎么就突然趴地上的?你看着没?”

老六听这个话,呲着牙乐然后跟身边的哥几个说:“你们看出来没啊?”

“看出什么了?饿的开始说胡话啊?”老四眼都没睁回了一句。

老六哼笑一声说:“刚才那矮子身手不错吧?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呀!是个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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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头疼!一更稍晚了一些!见谅!

第七十六章 佛爷

三联瓦房其实是一处废弃的鞋厂,曾经专门制作军队的胶皮鞋,一度发展壮大成为当地有名的企业。但随着解放后,胶鞋的生产量远远大于需求,平常人家也不会去买一个厚底的大胶鞋穿,随之就倒闭了。但那几间的大瓦房还在,比周围的矮小的房屋高出不少来,后面是一片空地,瓦房顶高遮出一片阴凉通风的地方,有不少人就在这里下个棋,或者坐着说会话,是一个附近人常来的地方。

赶坟队几个人提前把这个地方给占了,躺上一排的汉子,别人来到一看就离开了,难得清静。老六突然说起刚才那身手极好的矮子是个佛爷。

小七好奇就问道:“六哥,那佛爷是啥啊?是庙里烧大香供的那东西吗?”

老六听后笑着说:“你说的那个是佛祖,咱说的是佛爷,在京城唇典里佛爷就是小偷的意思。”

在旧时候三教九流的社会中,帮派与帮派之间、行会与行会之间都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唇典。让他们说起来,那就跟洋人说话似得,虽然外人听着是字字真真,组合起来却根本听不懂,是江湖上人彼此联系的一种特殊手段,亦称唇典。各地之间的唇典叫法也都不相同,比如行话、市语、方语、切口、春点、黑话等,是民间社会各种集团或群体出于各自文化习俗与交际特别需要的一种交流方式。

老北京俚语中,佛指的是偷;佛爷则是小偷扒手,为什么唇典里用佛来代替偷呢,这有说头。在开封相国寺内,有一尊佛像,高约七米,全身贴金。从它身体的四面伸出八排各种姿态的手,每只手心里都有一只眼睛。共约有一千只手,一千只眼,人们都爱叫它“千手千眼佛”。那小偷则是民间的“千手千眼佛”,手多眼睛多,专门盯着别人的钱财下手,所以用佛爷来比喻小偷。

众人听后不解,就问老六说:“你怎么看出那人就是佛爷呢?”

老六挠着自己的咯吱窝,呲牙说:“我当年和老五在京城里混日子,就是活在最底层,我们接触过最多的那就是叫花子、骗子、还有佛爷。各行各业之间都有他们自己的习惯,我们见得多了,因此才敢这么说。”

“嗯,老六说的对,那矮子眼神飘忽从不正眼看人,反而目光游走于咱们的腰间,这是佛爷干久了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他说的话老五也赞同。

老三叼着烟说:”看那家伙不是什么善茬,昨天晚上进咱们屋子里摸钱的该不会就是他吧?”

老吴靠着墙边,若有所思的抽着老旱烟,随后抬起脑袋说:“应该不会,我敢肯定的说昨晚偷钱的是墙字行的飞贼,这跟扒手完全不是一个性质。扒手还叫三只手,靠的是手上的功夫;飞贼得上房揭瓦,靠着的是腿上的功夫,还真没听说过有贼人能两者兼备。但就是摔老二那一下,那身手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扒手,是个有多年功底的练家子。”

他们一通说后,胡大膀算是听懂了,嚷嚷道:“啊?老子让一个瘦干给摔这个惨,这以后传出去了,我这胡爷的面子还不得全掉地了?”

老六笑着说:“二哥,您真当自己还有面子呢?刚才在羊汤馆门口您的面子早就摔没了,现在别惦记这事。”

“我说,我说,嗨我说,你们当时看我都摔蒙了怎么没一个出手帮忙的?”胡大膀埋怨道。

老四冷着脸说:“老吴这瓜怂了,要不是被他挡着我就上去揍那家伙!”

老吴嘬着牙花子说:“啧啧,你要上早就上了,也不用等到我去拦你,你这是拿我当台阶踩吧?再说了,咱们是真去喝羊汤的吗?咱们不是为了把那偷钱的贼引出来,然后把钱拿回来吗?还有是胡大膀抡胳膊乱甩差点打倒人吧?那兄弟也是为了救人才把他给放倒,要说我人家做得对,胡大膀就是活该。”

赶坟队哥几个因为这个佛爷起一些争执,可却没吵上多少时间就都找地方睡觉,不是因为吵累了,而是肚子饿没力气干这无聊的事。

说那个摔胡大膀的佛爷是谁啊?那也不是别人,正是二文中的文生连。

文生连因为昨晚去偷钱的时候看到吓人的怪事,回家之后整个人就神叨叨的,竟对着烟枪磕头。儿子文生以为他爹中邪了,就用当时最为普遍的土办法,抓住后衣领子给文生连拎起来,抬手就抽他一个大嘴巴。那一声抽的特别响,打的文生手都疼,不过还真挺管用,他爹回过神来了。

爷俩凑在一块心思,觉得可能只是看错了,弄不好就是抽过大烟产生的幻觉。说贼人见到钱之后比普通人要兴奋的多,文生连捂着脸,和他儿子在油灯下数钱。他没想到那么几个穷酸的苦力人竟有这么多钱,比在大户人家偷出一个古玩卖掉还多,数到最后不自觉的就乐开了花,结果抻到被抽肿的脸,此时还真是哭笑不得。

他们是闲人,只要钱够指定不带出门的,就在家里呆着。文生连则还是躺在炕上抽着大烟,他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去玩了。

就在这最惬意的时刻,屋外响起一个大嗓门,那声音就像有人顶着自己耳根子喊叫,吵的他心烦意乱,挺好的心情也没了。可突然之间他的耳朵就竖起来,因为外面喊叫的那人提到钱这个字眼,而且还是很多钱。文生连这种贼人,已经不是为活命去偷钱,而是成为一种习惯,见到谁身上带着不少钱,眼睛根本就挪不开,手也不受控的就伸出去。此时他赶紧扔掉烟枪,穿上鞋顺道把裤腿都缠紧,溜着墙边寻着声音一路就进了羊汤馆,然后就发生前面提到的事。

他因为看到李焕所以没敢多说话,赶紧躲回到家里关紧门窗,见没人跟过来才把心给放心。刚想继续抽两口大烟,结果嘴还没含住烟嘴就忽然想到,那几个人不就是他昨晚去掀瓦的那户么?原来他们还有钱,而且还敢这么招摇,这明摆着就是在挑衅他,那他不能不接招,等日头落山之后,还得去掀他们的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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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七十七章 擒贼

夏天夜里凉爽异常,吃过晚饭之后,等着天色暗下来,躺在屋顶上看着满天繁星吹着清爽的夜风,可别提多美了。

当时普通的人家为了能省些灯油,一般睡觉都早。乡下的村子中过八点就都熄灯休息了,很少有人会熬夜。县里有些澡堂子、麻将馆会通宵达旦的经营,但基本上就是一片黑,飞贼也就趁着这段时间开始掀瓦了,掀瓦开头咱们提到过,就是进到还有人睡觉的屋子里去偷东西,翻箱倒柜不能发出声响,这就像是在别人头顶上掀瓦,是一种技术活,行内也就直接用掀瓦比喻这种偷盗方式。

赶坟队哥几个人在县里逛游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回到宿舍,胡大膀摸着肚子说:“哎呦,你瞧瞧,我这肚子都给饿瘦了。”

老吴对他说:“饿一两顿死不了,等今晚把贼抓着钱拿回来,你自己爱去吃什么就去吃,没人管你。”

胡大膀不乐意的说:“怎么说话的?你们不饿就不许别人饿啊?我中午就没吃饱,晚上不吃东西光喝水还睡不睡觉了?还他娘抓贼呢?就饿的这摸样抓谁去?再把你裤子偷了,以后你就光着屁股上街去吧。”

老六听这话笑的不行,挤眉弄眼的说:“二哥,我以前没发现,你这嗑可多啊?给你那些段子归拢归拢你去说相声得了?我看比挖坟头可要出息多了。”

小七洗了把手,从后屋给一个大瓜搬出来,切开一半打了皮,就打算蒸着吃。

胡大膀见到后乐着说:“哎你们,看到没?还得是小七懂事,知道他哥哥饿了,蒸瓜吃。哎可惜这水了呱唧的玩意不好吃,要是有那么一条羊腿...”胡大膀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突然就说到羊腿上。

“知不知道羊腿怎么吃啊?不知道我告诉你们。羊肉不能蒸,按我们那吃法得烤,羊腿穿在棍子上,武火大烤,文火慢烧,再撒上一些作料那就完事了,哎呀哈!那可真是皮脆肉嫩,咬上一口满嘴都是油,回味的全是肉香...”

他说完话之后感觉宿舍的气氛不对,哥几个全都愣住了,就连烧水蒸瓜的小七都傻眼了。

胡大膀挠着头问:“看什么呢?怎么了?”

老四耷拉着脑袋无奈的呼出一口气,抬头看着胡大膀说到:“胡哥,不对胡爷,你真他娘的是我的克星,都饿成这鸟样了,你跟我们提烤羊腿?你这是想要哥几个命么?”

老五依着墙,咽了口唾沫说:“你怎么说的跟我们那全聚德烤鸭似得,哎呦喂,还真是不能提,这天杀的贼人啊,倒是给我们留点零钱啊,是想活活饿死我们吧?”

“哎哎,咱能不提吃的么?求大爷们放咱一条生路!”老三赶紧打断他们说的话,跑去外屋看那瓜熟了没。

小七给炉灶里加了不少柴火,烧的旺,没一会功夫就开锅。他们宿舍原来是粮仓,改建为宿舍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到格局的问题,最严重的就是外屋做饭烧火,那烟和水气全鼓进里屋去了,闷桑拿房似得,被褥都潮乎乎的根本没法盖着,只能尽量不做饭。

今天一大锅水煮的开翻了,给里屋的几个人蒸出一身臭汗,竟还有那么点舒服,但潮气太大,还是抱着被褥草席到院子里打个地铺躺着。

胡大膀躺在院子里,身下铺着脏草席子,腆着大脸看远处夕阳的朝霞,竟感慨的说:“那大日头可真美啊!就、就跟那什么似得,哎那什么来着?”

老六最近乐子多,听胡大膀说什么他都觉得好笑,拍着草席子说:“哎呦,二哥,您是不是想说像驴肉火烧似得?”

胡大膀先是乐的说对,突然就把脸沉下来说:“你他娘才就知道吃,我好不容易想装把文化人让你搅和的细碎。”

老三端着一盆瓜出来,听到他们说话憋不住笑说:“哎你们哥俩,不光是文盲还是吃货,赶紧过来吃吧。”听到吃的来了,几个人也不胡侃,赶紧麻溜的爬起来蹲在盆边拿着瓜吃。

他们吃的是冬瓜,还是青色的,吃在嘴里不是什么好味,按胡大膀的说法,有股的尿骚味。

胡大膀本来就不爱吃瓜,再加上这个瓜太生,是真的不好吃,他就咬两口就扔下不吃了,坐在地上嘟啷着:“这玩意怎么吃啊?还不如刘帽子的面片汤呢!”

老吴懒得搭理他,嚼着嘴里的瓜,好不容易咽下去,听胡大膀叨叨的有些烦就说他:“早干嘛去了?中午可不是我们不让你吃吧?是你自己不想吃,怎么?现在想起来了?晚了!不吃瓜就饿着肚子睡觉吧!”

胡大膀还真赌气没吃东西,自己坐在院里生着闷气。等其他人吃完了瓜,他们聚在屋里的油灯前商量着,说一会怎么安排。

最后决定所有人都去炕上假装睡觉,老四自己躲在外屋灶台前的墙角里,用水缸给挡住,天黑肯定不会被发现,等到时候来一出瓮中捉鳖。

胡大膀现在特招人烦,别人不带他玩,自己在外面坐着也有点冷,又卷着凉席蹭回来了。

进屋后见哥几个都躺下了,一个个贼眉鼠眼的,他就腆着脸说:“哎,哎我说,给我腾点地,我都困了。”说完话就挤进去,四仰八叉的躺着,没一会竟开始打起呼噜,真睡着了。

老吴低声骂道:“这个能吃能睡没长心的主。”

他们似乎装的有些早,一直等了好长时间也没动静,让胡大膀给带的都要睡着了。老四在外屋躲在狭小的空间里,更是非常难受,心里一直骂那天杀的贼怎么还不来,他都快坚持不住。

老吴躺在炕上突然听到外屋有动静,就悄悄的探出脑袋去看,原来是老四在那活动腿呢,就小声的说:“别他娘乱动。”

老四回话说:“你、你说的轻快,你过来蹲这么长时间试试,腿都快不是我的了。”

话音刚落就突然见外门被轻推了一下,发出嘎吱的响声,两人一对眼,该躲的就躲起来,该装睡的赶紧闭眼睛趴着,心里狂跳的等着这个贼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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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手指头疼,用一个手指敲出来的...

第七十八章 失算

晚上的天气不错,虽不是万里无云,却把当空而挂的大月亮露了出来,月光顺着门缝就洒将下来,在屋内的地上画出一到白线。

老吴听到有人推门之后紧张的推了推身边的几个人,示意他们准备好贼来了。几个人见状都赶紧趴在枕头上,斜眼瞧着外屋的动静。

老四躲在灶台边,看的清楚,那贼一直在推门就是不进来。他们为了省些麻烦事门都没关,是虚掩着的,被贼推过之后门也慢慢的打开了。

文生连今晚是独自来的,他儿子下午回来之后一直都说肚子疼,上了几趟厕所后就倒炕上睡觉了。文生连见他挺难受的就没叫他自己穿好行头,临走前还不忘狠抽几口大烟给自己提提神。

沿小路踩着月光,没一会功夫就到赶坟队的宿舍墙外,随便找个草垫子眯了会,掐算时间等里面的人基本都睡熟之后,他再进去。

两双贼耳朵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身后的宿舍里早都响起一阵阵的鼾声,看似已经睡沉了,就起身拍拍灰土,转身蹬墙两步就踩到墙上,弯腰顺着墙头一路就溜过去。

文生连轻手轻脚的跳下墙头,就地翻了几个滚蹲在屋门口,深吸几大口气后,从腰间抽出黑巾蒙住口鼻,就露出两只贼眼还泛着光。

从门缝中观察了一下屋内的动静,见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就试探性的先推一下木门,竟发现门没有锁,而是虚掩着的。如果按他以前的性格,一定会感觉有问题,可能就不会进屋掀瓦了。

但他这些年从未失手过,以前的规矩也渐渐忘记了,掀瓦的时候没有以前的那种谨慎小心,脚步也越发的沉重。

他临出门之前还抽了一口大烟,此时那大烟产生的亢奋效果还没过去,整个人过度的兴奋,也顾不得那么多,咬住牙眯着眼又推几下嘎吱作响的破门,闪身挤进去。

胡大膀睡的鼾声如雷,吧嗒着嘴还说这什么烤羊腿好吃之类的,老三怕他给刚进门的贼吓跑了,就要去推醒他。可刚把手抬起来,就突然被人攥住了,老吴轻声说:“别动他,就让他睡,那飞贼听到这头猪的鼾声肯定能安心不少。”老三听后觉得也是,就不动他,盯着地上的人影慢慢的走进。

老四躲在水缸后面他看的清楚,那人个头不高,细胳膊细腿,看体型不是白天摔胡大膀那文生连还能是谁啊?他心里头骂道:“还真是这个孙子,我白天没能凑你憋了一肚子气,这下你可是自己来的,就怪不得我了!”

文生连进屋之后,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躲在水缸后的老四,他和儿子昨天晚上把宿舍的里屋摸了个遍,如果还有钱的话应该不是在里面,随即就想到这有灶台的外屋了。

他两贼眼睛提溜的转,突然就看见墙角的一个箩筐,眯着眼踮起脚尖走过去。那里面其实是空的,上头被老吴随手仍的一些破布罩住,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给盖起来的。

原来想的是文生连会直接进到里屋,然后老四就从外面把门堵住,其他人一拥而上抓住他。他们也害怕贼身上带着凶器,都提前备好绳子和木棍,一旦文生连想要反抗伤人,就拿棍子砸他脑袋,不打死就行。

可老吴却没想到人家压根就不往里屋走,竟奔着墙角的一堆破烂就去了。老吴心想这是闹的哪出啊?怎么不进屋呢?见灶台边的老四已经要起身了,他也不能等,跟着就要起来。

没想到老吴刚把屁股撅起来,就见文生连愣在原地不往前走,两人一对眼心说不好又躲了回去。老四刚把头缩回去,文生连就突然的转过身,朝着老四藏身的地方看了几眼,随后又继续往那墙角里走。

老四喘着气见文生连背对自己,心中一阵冷笑,抄起棍子就绕出水缸,慢慢的走过去,打算给他一闷棍,先放倒再说。眼瞅着还有几步就能靠近了,结果就在这时候胡大膀突然喊了一嗓子:”嗨!王八羔子!别跑!还没熟呢!”

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老四更是心惊,他的棍子刚举过头顶要砸下去,就见前面的文生连先是肩膀一抖,随后脑袋微侧相似用余光看到了自己,老四随即暴喝一声拿着棍子用力就砸下去。

可文生连是什么人,多少年的飞贼,被人撞见的事遇到的多了,心中也不慌,迅速的屈身躲过老四那一闷棍,直接抬脚朝着身后的老四就蹬出去,那一脚力量极大竟把老四从外屋踹回到里屋,把那几个正要冲出去的人给扑倒在地。

老吴想要挣扎站起来,忽然听文生连说:“哦,原来想埋伏老子呢?”说完话转身拉开门就逃出去。老五老六率先从一堆人的身上直接就爬到外屋,捡起地上的棍子跟着就追出去了。

文生连出门之后两步踏上了墙头,单脚站定就翻身跳上屋檐边,踩着那两尺多宽的房檐转个圈坐在屋顶上,跟那说书讲那会轻功的人差不多。老五老六哥俩他们干瞪眼也上不去,只能仰着脸看他。

老吴他们也好不容易才从屋子里出来,见院中只有那一对哥俩在乱蹦,就喊道:“他娘的人呢?跑哪去了!”老五满脑门都是汗,伸手指着他们头上的屋顶说:“在你们头上呢!”

老四赶紧跑到院子中央,借着月光看清了人,喊道:“你个黑老子的给我下来!”文生连则坐在屋顶上笑着说:“有能耐你们上来!别站在下面乱叫。”

就在几个人隔空对骂的时候,小七竟从着另一边爬到房顶,对着下面的哥几个打着手势,让他们继续,然后慢慢的朝着文生连走过去,双手绷直一根绳子。

老吴看的心惊,他特别害怕小七掉下来,神情不自觉的就有些慌了,竟把眼睛死死的盯着小七。

文生连有一双练出来可以在夜晚看清东西的眼睛,他顺着老吴的目光,一转头就发现想偷袭自己的小七,抬手就去打,小七则拉直绳子就飞扑过去。

两人在倾斜的房顶上撕打着,混乱中小七无意间把绳子缠在文生连的脖子上,脚下没站稳踩碎一块瓦片就拽着文生连翻滚着掉在后面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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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七十九章 躲藏

小七和文生连一同从屋顶滚落下去,由于二人之间还有绳子连着,文生连施展不开,只能尽量的保持平衡把小七压在身下,让他给自己当肉垫子。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小七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惊叫着伸手乱抓周围的东西。

文生连听到小七的声音,才看出他是个不大的孩子,这要是承受着自己的重量摔在地上,肠子都得吐出来,当时就心软了。伸手拐住小七的脖子,就在即将要落地之时,文生连突然发力双脚猛蹬一旁的屋墙,把向下的力量给化解掉,两人横着就飞出去掉进那一堆死人棺材里。

小七撞穿了棺材板,掉在一个死人身上,摔的他眼冒金星,等回过神一看面前有那么长着大嘴的死人,吓的他喊出一声,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直接从棺材里跟僵尸扑人似的蹦出来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身后有一块断裂的棺材板竖插在地上,断开处似一个豁口还带着尖,等小七看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蹦起来之后双腿被棺材边绊了一下,直接就对着那带尖的木头就扑过去了。

小七睁着眼看着那带尖的木头即将要插入自己的心口窝,已经忘了害怕,似乎都能提前感觉到那刺穿胸膛的疼痛。就在这时,自己的衣领突然发紧,一下就勒住脖子,整个人被拉住了。小七惊魂未定,瞅着那带尖的木头已经离自己心口窝也就一拳的距离,这时候才想起来后怕,全身冒出一层虚汗,突然停身后有人说话:“小兄弟,没事吧?”

小七咽下一口唾沫,颤着音的回话道:“没、没事你这个贼!”突然想到身后拉住自己的人是那个飞贼,就要回身抓他。

这时候老吴他们已经从正门绕过来,老吴在院子中见小七摔下房顶,那吓魂都快飞了。被老四拽起来就往屋后跑,等到了地方后,正好看见小七要扑向那带尖的碎棺材板,关键时候被文生连从后面给拽住衣服,给众人惊出一身的冷汗。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小七又和文生连厮打在一起,可文生连身形轻快,没几下就摆脱掉小七的纠缠,跳出一堆的棺材往村子里的方向逃去了。老吴见状赶紧跑过去查看小七有没有受伤,其他人则都追着文生连去,老六最后一个跑过来,手里还举着一个简易的火把用来照亮。

老吴见小七从高处掉落竟没受伤,刚才还被那贼给救了,就对着跑远的几个人喊道:“别伤他!抓住就行!”

文生连有些慌不择路,竟跑进村里。在这个点,家家户户早都熄灯睡觉了,他就溜着墙边想找地方躲藏起来。可突然见远处有亮光,好几个大汉正朝着自己躲藏的地方跑过来。他觉得不好,赶紧双手反抓住身后的墙头,两腿用力抬起,向后一翻进就院子里。竖起耳朵听着墙外一帮人跑过去,才坐在地上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上衣都湿透了,他不是跑累的,而是烟瘾犯了。

刚才在救小七时候,他就感觉身上吃不住劲,呼吸也变得非常沉重,就像没睡醒一样,困的眼皮都要合上了。等一路跑进村里那都快站不住了,最后用劲了全身的力气翻过墙头,瘫坐在地上马上就要睡着了。

“废物!!”突然响起个女子空洞的声音,跟上次一样感觉就是贴在自己耳边说话,吓的文生连身子一抖,赶紧缩脖子抬眼朝周围看,身边空无一人,连点风都没有,到处静悄悄冷清清的。

的确是听到有人说话,而且不像是听错了,那声音非常的清楚,跟昨晚再赶坟队宿舍听到的一模一样。想到这身子就打个冷颤,竟想起那个诡异的纸人。

文生连赶紧啐了一口骂道:“妈的,怎么想起那玩意了,真他娘晦气!”

可还没等他喘匀气,就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人走到他藏身的墙外竟停了下来,随后传来爬墙的声音。突然文生连感觉头顶突然发亮,抬头一看是只火把,见状赶紧趴在地上,仗着自己的一身黑隐藏在暗处。

老六趴在墙头上举着火把朝院子里看了几眼,回头对哥几个说:“不行,太黑了根本看不清,要不进去看看吧?”

在里面的文生连一听这话,赶紧蹲起来,稍微抬头向上去看,见老六回头和下面的人说话,就快速的环视院子一圈,发现自己躲得地方是一栋小宅子的院里。院子不大,他眼尖的看到宅子的窗户是半开,就趁机弯腰冲过去,用劲最后一丝力气弹腿顺着半开的窗户缝隙钻进去,身子进去可脚还是碰到窗框,发出一声轻响。

老六正和下面的人说话,突然听到有声音,赶紧举起火把照过去,竟发现那窗户颤动几下。

“哎!还他娘的还真在里面!”老六激动的跳下墙头招呼哥几个。

文生连从窗户钻进屋里,他当时跳的着急,根本就没考虑炕上有没有人,直接就前翻两跟头趴在炕上,但身下只有一些破被褥,看起来挺长时间都没人住过了。

发现屋里没人顿时是让文生连松了一口气,撑着自己从炕上蹲起来,又探头出去打量,他现在可真是没力气再跑了,万一让外面的那些壮汉抓到,还不得活活揍死他。

飞贼在掀瓦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自己身后有人,那耳朵差点就没朝后长。但文生连有着天生的直觉,他从来都不让别人在自己身后跟着,因为每当身后站着人他就心里发毛胳膊上起鸡皮疙瘩,反正就是全身都不舒服,所以他走路都是溜着墙边,天生的贼命。

此时他正全神贯注的看着窗外的动静,忽然后脖子上发冷,抬手一模汗毛都立起来了,然后就是心慌起鸡皮疙瘩。他知道这种感觉准是身后有人,后背发僵心里还想:那帮人怎么进来的这么快?什么时候从门进来的?难道,这屋子里有人自己没注意到?

他也不敢突然就回头去看,只能慢慢的侧过头用余光瞧了一眼,身后的炕上竟立着一尊黑色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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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八十章 红衣

夜晚的月光照的大地通亮,但这栋小宅子内却异常的昏暗,连院子里都是伸手不见五指,还有这那么一种阴冷的气息在游走,上岁数的人一般称这种地方叫做“阴宅。”

文生连躲在屋子里,他突然发现自己刚才趴过的地方,正正当当的摆着一尊牌位,这可就有点渗人了。文生连不是胆小的人,但那时候的人普遍犯一个毛病,迷信!他们遇到解释不清楚的东西,那准得往迷信的事上想,自己吓唬自己。

不过在这种阴寒怪异的房子中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类似供奉死人的牌位,不瞎想都不行,吓的全身就是一哆嗦。

文生连盯着牌位,仔细的去看。那东西看起来不是普通的牌位,因为他可比以前见过的牌位大多了,而且在这昏暗的屋子内,牌位像玉器般还在微微的泛着月光,更显得是诡异。

他深吸几口气,心里头想:“可能那东西一直就在炕上放着,自己刚才跳进来匆忙根本就没发现,再说了就是一个牌位它能拿自己怎么样?还能吃了自己不成?”也可能是因为这么想产生心理暗示,他竟不怎么害怕,只是那牌位就直愣愣的立在自己身后,弄的他不舒服,就抬起脚将牌位给踹飞出去撞在对面的墙上又掉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响声,解决了这东西心里舒服不少,又把头转回来想看看屋外的动静。结果刚把脑袋转过来,眼前就是一抹鲜红,看似窗帘一般的挂在窗户上。

这竟让他没反应过来,脑子转慢了半圈,下意识的低头看去,那红布一般的东西下竟露出一双小鞋,是那三寸金莲鞋,就贴在自己身边,裙摆还在微微的晃动。

文生连有点想不明白,脑子里犯糊涂,他都有点忘了自己在哪,身子微微的颤抖,舌头顶在口槽牙上嘴都合不上了。就前后秒的功夫,已经全身湿透,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咽下一口唾沫,慢慢的转回头,眼睛猛的瞪大了,原本被他踢在地上的牌位原封不动的摆在炕上,上面几个血红的大字就像是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

老六举着火把踹开院门率先走进去,身后的哥几个也跟着进来。

老四先是看这宅子感觉眼熟,扭头又看身后的大门,这才想起来说:“哎,这不是张茂家么?”

最后进来的老五听后就说:“还真是,这不张茂大哥家么?那贼能躲在屋里头?”

老四顺着老六火把照出的地方看去,院子里积了很多的树叶和杂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好多年人没住过,他觉得奇怪就说:“这张茂咱们好些日子没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先做好准备把两边的窗户给堵上,然后再去敲门,如果里面没人应声咱就直接进去。”

结果还没等他们商量好,就听屋里传出一阵嘶叫声,那就像老话说的脖子让鬼掐了叫出的声。随后屋门被猛的从里面撞开,冲出一个黑影,正好就落在哥几个人围成的圈里,他们几个人见那人一身黑都傻眼了,谁知道这唱的哪出啊?

老三也没客气,抓住文生连的胳膊把他给提起来,怪笑着说:“你小子行啊!还真他娘能跑,会、会轻功是不?怎么现在这副熊样了?”

文生连瞪着眼睛指着屋里,颤着音说:“有、有、有...”

“有一群人等着揍你是不?你说你敢偷我们钱,怎么那么欠收拾!”老三咬着牙吓唬他。

文生连好不容易才把一口气喘匀,又咳嗽几声后说:“有、有鬼!”

这一声有鬼说的还真像,那神情那颤音像是见着鬼的模样,其他人听后都笑的不行,只有老六后背发紧,举着火把乱照,嘴里还喊着:“有鬼?在哪呢?鬼在哪?”

老五笑骂道:“你丫真傻啊?你听他胡扯,他就是想借机会逃跑。哎还别说这孙子也是够厉害的,咱们也甭客气,先把他腿给敲折喽,免得他再跑了。”

文生连却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对他们说的话充耳不闻,身子也抖的不停,跟那动物受惊之后找地方躲着一样。就在这时从外面又走进来几个人,打头的居然是刚才坏了事的胡大膀。

胡大膀睡眼惺忪,让身后的老吴推着一个趔趄,差点就扑在文生连身上。

“我说你轻点嗨,干什么玩意,我不就是多睡了一会么?至于对着我泼水么?你瞧瞧我这衣服湿的,还昨天刚洗的呢!哎,这谁啊?”胡大膀险些被推的一跟头,蹲在地上嘴里还叨叨不停,转头发现自己身边竟蹲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

老吴一见文生连被抓着,赶紧跑过去推开胡大膀,蹲在他身边问道:“是你昨晚偷我们钱的?”

文生连抬头看见老吴,他记得白天见过这个人,就赶紧抓住他的手恐惧的说:“快走,这宅子里有鬼!”

胡大膀听后噗嗤一声就笑了,拍着地说:“有鬼?哎呀我的个娘啊!你想吓死我是不是?胡爷我长的这么大,嗨!就不怕鬼!你说说那鬼在哪?我去认识认识,以后熟了好经常串个门啥的。”

胡大膀说完话,见文生连一直斜眼还瞅着那宅子的窗户,他就觉得奇怪,歪着脑袋寻着文生连的目光看上一眼,又笑着转回头,突然面色就僵住了,然后又猛的把头转过去看着那窗户,嗷的一声叫出来坐在地上。

几个人让他那嗓门吓了一跳,老四骂道:“老二干什么呢!大晚上出什么声?”胡大膀也抬手指着面前宅子的窗户道:“那、那刚才有个人,穿、穿着大红衣服,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咱们!”

老吴赶紧抬头去看,可窗户里什么都没有,但看胡大膀的反应不像是在开玩笑,就接过老六的火把,慢慢走到窗户前朝里面看去。

屋里特别黑什么都看不到,举着火把顶多能把窗框给照亮,里面还是一片死寂黑暗。老吴清楚的记得自己曾经在这宅子里住过一年多,但是从未看过这个屋子,因为张茂说他媳妇身体不好,不能见风,老吴这个人虽然贪财但也算正直,他愣是没去过那屋,也没从外面的窗户朝里面看过,这时候才起来,张茂的媳妇呢?

没法看清里面情况,老吴就打算转身招呼哥几个进去看看,他就站在窗边对着哥几个喊道:“过来个人,跟我进去看看!”

可哥几个没反应,都眼睛发直的看着他身后的窗户,老吴觉出不对劲,回头一看,窗户上竟顶着张大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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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懒了,二更好久才写完!

第八十一章 黑雾

就在老吴举着火把转身的那一瞬间,窗户上凭空出现一张白脸,打眼一看就跟贴着白纸似得,但隐约的可以看出五官,小眼睛、小嘴巴、小鼻子都赛画上去的,跟个圆形的年画似得粘在窗户上。

“哎我地个妈呀!那啥呀那是?”胡大膀被惊得猛抖着脸上的肉。

老吴寻着他们目光一回头,见身后的窗户上多出这么个玩意,也是吓的一跳,差点就没直接用火把捅过去,两腿捯饬赶紧向后退出几步,结果忘了身后有台阶,一脚就踩空,扑倒在地上,捂着自己那老腰哎呦的叫唤。

小七见状赶紧跑过去,拽着老吴想要把他拖起来,老吴则喊着:“别动,我这腰扭了!”

刚才老吴摔倒的时候把火把给甩了出去,在空中转着圈奔着胡大膀坐着的位置就去了。胡大膀亲眼看着那带着火的东西朝自己的位置就飞过来了,手忙脚乱的就想躲开,可他肉多屁股大坐在地上根本就挪不动,周围哥几个也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嘭”得一声闷响,火把结结实实砸在胡大膀的头顶,把他砸的翻白眼晕了过去,那火把也随即熄灭掉在一旁。

可随着火把的突然熄灭,周围瞬间又陷入一片黑暗。头顶是明亮的月亮,但院子中则丝毫没有被月光照射到,非常的黑寂,文生连那一身黑衣也把他隐藏在黑暗之中。

老四反应快,就在火把熄灭后怕文生连这飞贼趁机逃跑,就扑过去用胳膊拐住文生连的脖子,低声说:“别想跑,你敢乱动就扭断你脖子,听懂没?”

文生连本来就没想跑,也是他烟瘾犯了跑不动,被老四勒住脖子喘不过气,就用手拍着他拐住自己脖子的胳膊说:“好,好,我不跑,别使劲,我、我喘不上气了...”

他们此时就像是深处漆黑的山洞中,虽然不能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但的确是看不清东西,周围还不是说因为没有光亮,因为头顶大月亮还在那呢,只能说是而是雾蒙蒙的。感觉周围堆着许多黑色的棉絮,拨不开撕不掉,只能互相不停说话来确定各自的位置。

老六摸索着去找被火把打晕的胡大膀,小七则问老吴摔到哪了,其他人散开去找院门。老六慢慢的向前挪着步,正要出声就叫胡大膀,突然脚下踩到个软乎的东西,蹲下去一摸是个人。

摸着那身形和大圆脑袋,肯定是胡大膀没别人了,就摇着那脑袋说:“二哥?没事吧?醒醒哎!”

胡大膀其实没晕,只是被那突然的“一闷棍”敲的迷糊了,躺在地上还能感觉到头顶鼓了一个大包,刚想抬手去摸摸那包的大小,突然脸上就被人踩了一脚,正巧就踩中他头上的那个大包。还没容他喊出来,脸上突然就被人掐住,随后一通的乱摇,本来他就迷糊,在被人这么一摇,差点没把晚上吃的那两口破瓜吐出来。

给胡大膀气的睁开眼睛就想骂人,可眼前漆黑一片,他把手抬起来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他居然看不见自己的手,心想那晚上再怎么黑也不会黑到这种地步啊,难道自己眼睛瞎了?想到这就叫唤起来。

“完了完了!老吴给我眼睛打瞎了!我他娘的看不着了!”

老六在身边寻着声音拍他一巴掌说:“二哥小点声!你没瞎,我们都看不见了,快起来帮忙。”

胡大膀捂着脑袋站起身,真的就跟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他不敢贸然就到处走怕撞墙上,四下里张望也都一样是黑的,无意间一抬头竟看到头顶的大月亮,他奇怪的说:“嗨!怪了哎,今晚这么大的月亮,怎、怎么在这院里头啥玩意也看不着啊?咋回事啊?”

老四还紧紧的抓着文生连,生怕一松手让他给溜走了。就对着老吴和小七的方向喊道:“老吴,死了没?赶紧他娘的过来!”

老吴腰一直就不好,刚才摔的挺惨把腰拉伤了,但还能勉强的站起来,听老四问他死了没就回骂道:“老四,你他娘的才死了!你闲的没事咒我啊?赶紧去弄点亮,屋里不知道有个什么玩意,咱们快点离开这!”

胡大膀一边听着他们说话,一边朝着老吴的方向走过去。两眼一抹黑的感觉非常的难受,完全没有方向感,而且从火把熄灭之后,总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蹭过去,像风又像纱巾,还有一种真实的触感,令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出不对劲。

文生连在这时候,总算是从刚才惊恐的状态恢复过来,心里头开始盘算怎么脱身。由于他刚才一直被勒的仰着头看着月亮,似乎听他们说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不由得心中一个冷笑,你们这群蠢货,没练过眼神大晚上当然看不清楚。

可他低下头一看自己也蒙了,他也成睁眼瞎了。两眼珠子转几圈,发现睁眼和闭眼完全没区别,当下心中暗叫不好,脑门上猛的挤出豆粒般的汗珠,突然发力要摆脱老四,可他烟瘾犯了,全身发软,那一下根本就没能摆脱掉老四,反而让老四给发力掐住他脖子,脸按在地上,就要挥拳去打。

文生连赶紧护住脑袋说:“兄弟别动手别动手!我、我那什么不是要跑,咱们有麻烦了!”

老四拳头举在半空中,随时就要打下去,听文生连这说,就等了一下随后问道:“麻烦?我们有什么麻烦了?我看你是想挨揍吧?”说完话拳头就打了下去。

文生连感觉面门上一阵劲风袭来,也躲不开只能喊出来:“咱们、咱们遇到鬼遮眼了!”

听文生连这话都楞了,老四也突然停住手,摸索着过去拽着文生连的衣领就把他拎起来,阴狠问道:“什么鬼遮眼?你要是敢胡说,我他妈的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老吴突然忍着疼坐起来,招呼老四说:“老四!别动他!我有话要问他,那、那位兄弟,你偷我们钱的事先不讲,你刚才说鬼遮眼,是鬼障的意思吗?

文生连被老四按的脸贴着地,急的满头都是汗,此刻什么都顾不上破口大骂:“都别他娘问了!在耽误半刻准得被抓了替身,全死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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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八十二章 鬼遮眼

“鬼遮眼”与“鬼打墙”比较的相似,都在民间流传甚广。鬼遮眼又被称作鬼障,如果单从鬼遮眼从字面上的意思就很容易理解。

民间相传有冤死之人的鬼魂,还停留在他死亡的地方,不停的游荡徘徊,遭受日烤、月寒、风刀之刑苦。除非是有人再次死在这里,这个冤死的鬼魂才能脱身,这就叫做鬼捉替身。

说这冤死之人肯定不是什么好的死法,比如失足掉在水井里、河塘水库中淹死的,还有在各种地方上吊而死。像这种死发很难有人再死在同一个地方,所以一般这些冤死鬼就得想办法,把人骗进河边、井边,然后从里面伸出手把人拽进水中淹死。当然这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所以就有鬼把戏这一说。

什么鬼打墙、鬼撞墙、鬼压床、鬼绊脚、鬼拍肩、鬼遮眼等等这些个鬼字打头的,都是鬼把戏,用来迷惑人。

鬼遮眼民间流传的版本就很多,不过普通都比较认同的说法是说,有的人晚上独自走到一处有冤死鬼的地方,冤死鬼就趁机藏在人身后,踩着人的影子跟着走,当走到什么前面有坑有水塘该转弯的地方,就突然用手捂住人的眼睛,导致那人什么都看不见两眼发黑,不小心掉进前面的沟里或者河里被淹死了,冤死鬼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挡住人的眼睛,不让人发现身边的危险,然后来捉替身,就是换人来受罪。

岁数大的人关于这种事,他们听的可就多了,你找个喜欢说故事的人,让你讲一晚上都说不完。

老吴这种事情他没少听,尤其是对那些鬼把戏非常的感兴趣。按理说他以前是个盗墓贼,净干些挖坟掘墓的事,最忌讳的就是在墓中提到鬼、死之类的不吉利的字眼,那想想都不行。可老吴他始终是从乡下小村子中出来,他也迷信,但没有老六信的那么严重,他顶多说算是感兴趣,可以这么说。

在张茂家的院子中突然遇到这么多的情况,他有些措手不及,当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到的时候,他就更慌张了。但没往那些个鬼把戏上面想,他想的是屋里还有没有其他人,比如张茂究竟有没有媳妇。

忽然听飞贼文生连提到鬼遮眼捉替身的事,就让他把这些磕给想起来了。现在这种情况他无法说清楚,只能往鬼把戏上面套,那样还能按照民间流传的破鬼把戏的方法来解决,总比迷迷糊糊的强。

老吴从文生连的口中确定此事,见文生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就让小七扶住自己,推着扭到的腰寻着声音往哥几个那方向走。

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跟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在一起,小七赶紧护住老吴出声问:“谁?”却听胡大膀的声音响起:“我是你胡二哥,将来还有可能是胡大哥。”

老吴听后气的骂道:“上一边去,没工夫跟你闹。”然后又大声喊道:“哥几个千万都别动,站在原地别动啊!咱们身边可能有危险的东西,千万不能乱走,否则就中道了。”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危险?我都围着院子绕上半圈了,我啥也没遇到,估摸着是怕胡爷我了,不敢出来露头,瞧胡爷的心情说不定能放它一条生路。”

老吴没再理胡大膀,仔细想着老人是怎么说破鬼遮眼的法子,好像是用腰带抽地啊,要打出响声才能破了那鬼遮眼。想到这就解开自己的裤带,推开小七以免抽到他,然后一只手提着裤子,另只手轮圆了就猛的朝地上抽下去,结果却听附近的胡大膀“嗷”一声叫唤。

原来刚才胡大膀离老吴距离太近,他看不见自然没留意,谁知老吴抽裤腰带正巧抽在他的脸上,瞬间就是一道火辣辣的疼。

这可把胡大膀吓坏了,他刚说完那啥也没遇到,就突然迎面被抽了一鞭子,连叫唤带打滚的,捂着脸疼的不行。

老吴知道可能是自己那一裤腰带抽他脸上,也不吱声,就赶紧抽第二下。这一次没打到人,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老四一听这声就谨慎起来,低声问周围的人说:“哎你们听见了么?什么动静?听没听着?”

可其他人还没等回话就听见文生连闷着声说:“谁、谁拿裤腰带抽地了吧?哎呀!错了!那是破鬼打墙的法子,鬼遮眼你得抽自己后背,因为鬼就趴在身后。”

他这话说的吓人,哥几个听后下意识的赶紧都去摸自己的后背,可后面哪能有什么东西?就算真有鬼还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摸到不成?

但这却提醒老吴了,用裤腰带抽地的确是破鬼打墙的法子,但抽后背还真是没听过,现在也不能管那文生连是不是在忽悠自己。因为他一点法子都没有,只能按照文生连说的做一下试试,别玩意他墨迹的时间长了,哥几个哪个不老实乱走,给一头栽在井里,他们全是睁眼瞎想救都没办法,老吴就咬着牙忍着疼就抡起裤腰带给自己后背来了一下。

这一下太过用力抽的太狠,但声音像是抽在什么硬东西上,老吴却没有感觉到疼。小七不知道老吴在干什么,突然听到老吴的方向传出一声怪响,把他急的就想两手伸前摸过去,可刚把手抬起来突然发现虽然眼前还是很黑,但自己能看到胳膊了,抬起头可以看到院子中其他的几个人,就激动的说:“俺能看见了!”

其他人也都一样恢复视觉,但随后都被惊出一身的冷汗。

老五站在一口井边,如果再迈出一步就得被井沿给绊倒一头载进去。老三的背后斜着放了一杆长头叉子,就叉子离他后背不过一拳的距离,向后一步就得被穿了心脏。其余的几个人除了没乱走抓着文生连的老四,都处在最为危险的地方,还好让老吴给自己的一鞭子才把鬼遮眼给破了。

小七站在原地猛喘了几口气,见哥几个都没事,一起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于是转头要跟老吴说话,当他看到老吴之后头发都炸起来了,惊呼一声:“大哥后,怎么背个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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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搞定!

第八十三章 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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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纸人?大晚上的别乱讲啊!”老吴被小七说的有些发毛。

胡大膀这时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被那一裤腰带抽的都肿了,眯着一只眼睛瞅着哥几个。

“哎我说,我这脸怎么了?刚才谁他娘的抽了我一巴掌啊?怎么这么疼的呢?哎我说老吴啊背后...有、有个东西!”

老吴听胡大膀这家伙磕磕巴巴也这么说,才觉出不对劲。可他背后没有任何感觉,怎么可能有个纸人,于是就把手伸向背后去摸,还别说真的在腰间摸到纸筒般的东西,轻轻的用力里面发出竹架子清脆的咔嚓声。

老吴这一刻那冷汗就下来了,他慢慢的转过头,正好对在搭他肩膀上的一张白脸,就是刚才在窗户上看到的那个。是个出殡时候用来烧的纸人,跟平常见到的一样,但它为什么会趴在自己后背?什么时候趴上来的?为什么自己毫无感觉?难道鬼遮眼就是它搞的鬼?

吓了他一跳,赶紧用力抓住纸人的胳膊把它从自己的背后拽开,扔了出去。那纸人轻快,没扔出去多远,就掉在胡大膀的脚前。

胡大膀愣了一下,弯腰捡起来瞅了瞅说:“还别说哎,这纸人小脸画的还真像那以前的小媳妇,你瞅瞅这小脸蛋,这要是个真人那可就太美了!”

老四借着月光看清胡大膀手中捧着的纸人,他怎么就没看出来那纸人有多好看,那纸人的脸上五官画的特别潦草,眼睛嘴巴简直就是一笔带过,这他娘能叫好看?胡大膀他犯什么病了?就对他说:“老二,赶紧给你手里头的东西扔了,那玩意不吉利别老拿着念叨,咱们今晚把这贼抓到了,得让他把钱吐出来,赶紧有着功夫都能拿回钱了!”

胡大膀却夹着纸人说:“你懂个屁!这不是钱吗?把它卖给出殡的人家,还能换点零钱去吃顿羊汤,哎呦,我都饿了。”

在场谁不饿,就连被按在地上的文生连他都饿了。刚才又跳房檐又爬墙的,烟瘾还犯了,现在又困又累又饿,被胡大膀一提羊汤,鼻尖仿佛都能闻到那羊汤的香气了,肚子不自觉的就叫了一声。

老四听到后,笑着脸说:“哎呀,感情你这臭贼都饿了?爷爷的这鞋好多年都没刷过,来张嘴,先来尝尝味。”说完话就要把自己的鞋塞进文生连的嘴里。

老吴见状赶紧捂着腰走过去,拦住他说:“哎!干什么?人家只是偷咱们点钱,不至于这么干,积点德下半辈子还能好过点。”

老四不高兴的说:“下半辈子?咱们能再活个十多年就算是够本了,什么下半辈子,你想的可真远。”

老吴没理他,蹲下身把文生连给提起来,问他说:“兄弟,没事吧?”

文生连虚弱的说:“那、那屋子里,有东西。”

“有什么东西?什么东西?你他娘再瞎说我整死你!”老四听文生连这么说又要动手动脚了。

文生连赶紧伸手去挡:“哎哎,别、别动手,我烟瘾犯了,我哪也去不了,骗不得你,你要是不信就进去看看,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吴奇怪的问他:“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你看着什么了?”

文生连抬头看看他们,无力的咽了口唾沫说:“有个纸人突然冒出来的,可、可把我吓惨了,还有一个,一个牌位!”

一听到牌位老吴那俩眼睛当时就冒光了,抓着他衣服问:“牌位?是不是黑色的?大约这么高?”边说话边还用手比划着大小。

文生连赶紧说:“对对就这么高,黑色的,上面还写红色的字。”

老吴扔下文生连,转头就捡起地上的火把,问哥几个:“谁带火了?快拿出来!着急!”老六听这话就从兜里掏出火折子,吹着了递给老吴,帮他点着火把,老吴则带着小七和老三进了张茂的宅子里。

宅子中很黑,屋里有一股霉气,看似很长时间没人住过了。但张茂是最近才被抓住的,死在看守所里的。难道他一直就没再家里住么?那他住在哪?

老吴进门之前还在想这件事,小七扶着他在屋里转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东西。老三跟在后面捏着鼻子说:“屋里什么味,什么东西臭了?”

小七也闻到了,但想起件事低声对老吴说:“大哥,那张茂大哥怎么不在家啊?上哪去了?”

张茂的事只有老吴自己知道,哥几个他都没说。听小七要找张茂,他就有些伤感,想想以前张茂对自己真是不错,但后来因为赶坟队去迁坟坡子,张茂曾来吓唬过他们,按理说他完全能在赶坟队哥几个睡着的时候挨个抹脖子,但他估计跟哥几个还有点感情没这么做,可惜最终他走错这一步,何必在乎那些枪械弹药呢?就算能卖出去钱,自己又能花多少。

突然想到眼前就浮现出军火中,红衣纸人抱着牌位的模样,他就感觉后脖子发凉,转头一看,竟是老三在后面对着自己吹气。把他吓了一跳,问道:“干什么!老三?”

老三则说:“你后面粘了张纸,我想给你吹掉喽!”

听说自己脖子后面粘了张纸,老吴就伸手去摸,的确有纸一样的东西,不过是粘在自己的衣领上,随手扯下来,放在火把前面一照,竟是张纸人的脸。

三个人都看的奇怪,小七疑惑的说:“刚才进屋的时候俺就站在大哥的身后,也没看见有张纸啊?什么时候粘上去的?”

老吴则皱着脸说:“怎么这些破东西老往我身后粘呢?真他娘晦气!”说完话还朝地上啐了口唾沫,然后就要将手里画着脸的纸给揉碎。

谁知老三却伸手拦住老吴,拿过他手里的纸在火把光下摊平了,对他们说:“哎先别着急,你们看这纸上画的脸,像不像那张茂?”

还别说仔细一瞅,那正正方方国字脸,小眼睛厚嘴唇还真是张茂的模样。随着火把上的火焰摇动,那张脸似乎还在微微转动,原本屋内无风,火焰却突然猛的一抖,就在那瞬间纸上的面孔似乎转了个头,成了一个小脸红唇的女子模样,嘴唇还微微的翘起,一副似笑非笑的诡异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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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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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寂静的屋内,突然挂起一阵阴风,将火把上的火焰吹的摇摆不定,光线也阴暗交错。隐约之中哥三看着手中白纸上画的人脸居然转头变了模样,从宽脸汉子瞬间变成了一个女子的模样,可把众人给惊的不轻。老三被吓的叫出了声,直接就把手里的白纸给甩出去。

画着人脸的纸没有直接落地,而且飘忽的在空中来回的摆动,最后竟顺着西屋的门帘下的缝隙飘了进去。随之阴风也戛然而止,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但哥几个脑门上的汗珠却格外的显眼,证明着刚才的确发生了奇怪诡异的事情。

小七脑袋不敢乱动,眼睛到处的飘,看着门帘说:“咋、咋回事?刚才俺们眼花了?”

老三谨慎的看着周围,还用手在自己身上乱摸,生怕自己的后背也粘着一张脸:“我说老吴啊?你要进来看什么啊?这屋子也不像有人的样子,要不咱们赶紧回家得了!”

但老吴却没回他们的话,反而探出火把去照着灶台,看着上面厚厚的灰尘,估摸是很久都没人用过,而且这屋子中丝毫就没有人气,冷的让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但他听文生连说到看到牌位了,必须得进来看看。

李焕曾跟他说过那尊牌位的严重性,那是什么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需要拿到专家那仔细的研究。可那牌位似乎有灵性,每当他们即将要找到的时候,它总会神秘的消失,让人捉摸不清更显得神秘恐怖。

张茂所做的事情,很有可能跟那尊牌位有关系,老吴想把这件事给弄清楚,首先就是找到那尊神秘的牌位。如今牌位可能就离自己一墙之隔,只需掀开门帘就可以再次看到那个秘密。他都有些无法压抑住此刻的心情,还可以回想起那牌位玉石般光滑的触感。

老吴对他们说:“走,进屋里瞧瞧。”说完话就走过去慢慢的把门帘掀开一条缝隙。

掀开门帘的那瞬间,一股恶臭扑面袭来,呛得老吴赶紧捂嘴躲开,屋内非常的黑暗,但从窗户中透进的月光把炕上的东西照的非常清楚,似乎炕上还躺着一个人。

那个股恶臭实在是太熏人了,当掀开门帘之后三个人先是被熏的难受恶心,随后几个人就愣住了,他们对视一眼,这股臭味熟悉,在坟坡子地下的时候就闻过。

老吴喘了几口气憋住了,又掀开门帘,这次将火把伸进去,屋内可就亮多了,炕上被褥下的确是有一个人形的物体。老吴刚要回头说话,就突然听老三闷着声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小七问他:“三哥,啥眼熟啊?”

老三眯着眼睛,一字一顿的说:“你们还记不记的以前听村里人说山上后堂庙的事?”

这个当然记得,老吴的印象应该是最深的,但他不知道老三为什么这么问,就说:“你想说什么?有话快说,别他娘的磨叽!”

老三先是从掀开的门帘缝看了看屋里,然后又探出脑袋去瞧屋外院里几个人的动静,低声的说:“哎,你们怎么还没想到呢?咱现在跟当年去张家宅子调查的民团士兵遇到的情况可是一摸一样啊!”

经老三这么一说,还真是。当年民团士兵就是这种在天色进的张家宅子,外面还留下几个不敢进来的人,同样都是一扇后门帘,屋里炕上的被褥下同样有着一个人形的物体,如果按这种剧情来说,张茂家的炕上那肯定躺着一个纸人。

这简直都不能说是巧合了,当年的惨案是张茂干的,这是他亲口承认的,如今那些民团士兵换成赶坟队的哥几个。小七想到这些就有点害怕了,他不知道该留下还是离开,只能看着老吴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

老吴掀开门帘的手一直就没松开,他现在出奇的镇定,努力不让自己想起那些个怪事,深吸一口气顶着臭味就先进到屋内。

他在张茂家住了很长时间,但一直就没进到这屋里,他曾想象过屋里的模样,但眼前的景象还是把它惊住了。

这个屋子里除了一个土炕上面还有被褥,再就什么东西都没有,周围的墙上黑乎乎的像是刷了一层黑色的染料,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劲,看着炕上被褥下的人形,跟停尸房似得。

等老三和小七进来之后,小七低着头原地转了一圈,嘴里头还嘟囔着哪去了?老三奇怪就捏着鼻子问他:“七儿,干嘛呢?”

小七皱着眉头说:“刚才画着人脸的纸,明明就是顺着门帘缝进来的啊,怎么没了?”

屋子里空旷,再加上他们还有火把的亮光,把屋子里照的还算是清楚,地上一层的厚灰,只有他们几个人的脚印,再就一点别的痕迹都没有,那么一张不小的纸能掉哪去了?

老吴满脸都是汗珠,着急的说:“先别管什么纸了,赶紧帮我找东西,就是上次在军火库里看到的牌位,快点找!”

两人听这话扭头看了看身边,说就老吴说:“这还用找么?都在明面上呢,哪也藏不了东西,就那...”这后话没能说出来,就不自觉的看向隆起的被褥了。

几个人慢慢的凑过去,互相的一对眼,老三怕眼睛里进灰就捂住脸,伸手把破被褥给拽开了,带起了一阵的灰,呛的哥三都咳嗽不停。等灰尘消散,哥三再凑过去一看,里面竟是几团破布,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个人。老吴突然像是明白过来一样,大叫着“不好!咱们上当了!被那贼耍了!快出去”喊完之后咬着牙就要抬腿冲出去。

可他刚转身胳膊就被小七给拽住了,老吴回头问他:“怎么了?”小七和老三没回话,他们面色发僵,喉结不停的蠕动,可能想说话但说不出来,眼睛还盯着炕上的那一堆破布。

老吴刚想说他们有什么可看的?不就是一堆破布吗?刚才还着急出去,这回怎么又不走了?但他话还没能出口就看出炕上的一堆破布哪里好像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也是后背发凉,那堆摆成人形的破布居然有脸,刚才从门帘缝飞进去的那张画着脸的白纸,正正当当的就铺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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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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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回县城

胡大膀坐在地上,怀里头还抱着纸人,吸着鼻子说:“咱们,咱们明天坚决得去喝羊汤,我、我要喝他三大碗!”然后低头看着怀中的纸人又嘟囔着:“也不知道这玩意能卖多少钱,你说能不能值上三碗啊,最好能再加几个火烧。”

老六坐在他身边,瞅着从窗户中透出的亮光,也不知道老吴他们找到东西没。院子里让人不舒服,总觉得有一股阴风贴着自己的后背来回的吹。听胡大膀问纸人能不能值上三大碗羊汤加火烧,就嘬着牙花子说:“二哥,你怎么就知道吃?感情你有钱就是全拿来买吃的呗?”

胡大膀不乐意的说:“怎么说话的?会不会唠嗑?这年头有钱不吃干什么?你告诉我,你拿钱怎么花?说我听听!”

还没等老六开口,不远处的老五贼笑的说:“老六他有钱指定不能买吃的,肯定先去买个婆娘,他都快让这事给逼疯了。”

“我说张五爷啊?您真是懂我啊!”老六笑的不行。

这帮人里只有老四没说话,他把文生连给反手捆住坐在身下,文生连的本事他算是见着过,估摸松一手就跑没影了,按住他不敢松懈,听着哥几个说话,他也有些饿了,但他还想这事。

老四低头对文生连说:“你小子厉害啊?行!你那两下我还真佩服!哎,我问问你,我们的钱哪去了?”

文生连口干舌燥,脑袋里面如同一堆浆糊,听老四说话的声音就像谁在他耳边低声私语,就迷迷糊糊的回话说:“文生啊,给爹烟枪拿来,我抽两口。”

这话一说完就感觉衣领子被人给拽住,勒的他喘不过气,正在挣扎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对自己喊道:“你是谁爹?我们的钱呢!哪去了!”

文生连扒拉开眼皮一瞧,这才想起来自己被这帮人给抓住了,听人家问自己钱在哪,就随口说:“钱让我买大烟抽了,没有了。”以为说钱没了,人家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可老四他们是杀过人的,文生连说把他们的钱买大烟都花光,旁边的几个人也都听到,头发都差点被气的炸起来,老四大骂一声:“你他娘的我宰了你!”说罢就要去拿墙边的叉子。

文生连这才知道自己那句话简直就是点着一大捆炸药,竟见老四那壮汉举着喂畜生饲料的草叉子对着自己就要捅过来,吓得他趴在地上求饶:“别、别杀我,有钱,真有钱,我没花,我都给你!别杀我!”

老四咬着牙恶狠狠的说:“现在他娘的有钱了?刚才干什么去了?不说把我钱都买大烟了吗?晚了!捅死你个臭贼!”

哥几个见老四不像是吓唬他,看起来是真的要动手,赶紧都起身想去拦着。老五说:“四哥!大不了揍他一顿不就完了吗?何必要杀人呢?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么?”但老四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气,举着叉子红着眼睛谁拦着也不好用,就要捅死文生连。

就在这时老吴从屋子里出来,竟见老四要用叉子捅文生连,就喊了一嗓子:“老四干什么!放下!”

听到老吴的动静,老四愣了一下,随后把叉子甩出去砸的咣当一声响,然后扭头走开坐在院中的井沿上还瞪着他。老吴赶紧走过去把文生连从地上拽起来,让他靠在墙上,看了看他应该没受伤,让小七举着火把将他脸上的黑巾给拽了下来。

其实老吴早都想到他就是中午摔胡大膀那个人,就坐在他对面,用手揉着自己的老腰,随后笑着说:“兄弟我说咱们应该是第三次见面吧?咱们也没结什么仇是不是?老哥看得出来,你呀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算是坏人,刚才如果不是你拉小七那一下,他肯定就死在那堆棺材里了。就图这件事,昨天晚上偷我们钱,我不想追究了,你把偷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这件事就算完了,你看怎么样?”

文生连抬头看着身边几个壮实汉子,心里头也打怵,听老吴给他台阶下,就赶紧说:“行!好好好!还你都还你!就在我家呢!”

老吴笑着说:“那麻烦兄弟带个路吧!”说完话就让老五和老六架起他,一帮人出了张茂家的院子。

胡大膀抱着纸人追上来,问老吴说:“哎我说,怎么事?你们去屋里看着什么?我咋瞅着你们脸色不对。”

他这会倒是有心了,注意到从屋子里出来的几个人神色不对。老吴他们刚才在屋里遇到很多怪事,最奇怪的就是那张画着女人脸的纸,明明是顺着门帘缝进去的,怎么进到那严严实实的被褥里去呢?如果不是有人搞鬼,那么就是真有鬼!

文生连说的纸人和牌位,他们进去之后就没找到,这是可以预见到的。那牌位实在是太怪了,越想找到它,越就找不到它,都无法用常理来解释,这些事不仅奇而且特别怪,是他们赶坟人最为忌讳万万都不能沾到的。

老吴刚想说话,就见胡大膀竟夹着一个纸人跟他们走了半天,就说他:“哎,老二你干什么?怎么大晚上的抱着个这玩意,怎么事?想女人都想疯了?”

老六回头笑着说:“老吴这话说得精辟!胡二爷啊,这女纸人别卖,您就自己留着吧,等回去在仓库给你单独搭个床,你以后就和这女纸人一块过吧!我看挺好。”

“好个屁!你个完蛋玩意阴着损我,当我傻听不出来啊?我不是想拿回去给卖了吗?你瞎说什么呢!信不信老子揍你!”胡大膀一只手夹着纸人,另一只手作势就要去锤老六。

老吴赶紧推他一下骂道:“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有点正经的?”

说他们抄了一条近路,翻过两座山梁直接就能从东边的土地庙后绕出来进到县里。山梁子上有一条羊肠小路,已经许多年都没人走过。因为村里人说这条山路的一处有座荒坟,每次晚上有人从那路过,准能听见有人在背后冷笑,如果回头去看那就准得被身后的东西给吓傻了,也是巧了赶坟队哥几个押着文生连正走在这条山路上,转过弯个就能看到那座荒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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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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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诡笑

赶坟队的众人并不熟悉这条小道,老六自制的那只火把,在出张茂家的时候就烧光了。夜深之后山道非常的难走,月虽明却无法让人看清那些明暗交错的土丘,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那个年代穿的是薄底鞋,就是如今那种板鞋,类似于老北京板鞋,那北京的板鞋那还分片儿懒和老帮儿鞋。当时的板鞋做工简单,最复杂的部分应该就是鞋底了。鞋面鞋帮都是一层布,那鞋底则是由很多层的厚粗里面夹着纸板布裁剪成一样的鞋底大小然后缝合在一起,在当时又被称作千层底。

千层底其实只有手指般厚,顶多是十几层粗布钉在一起,看起来是挺厚的,但其实非常的软乎,跟如今的鞋底没法比。

就说他们夜里走山道,还没有照明用的光亮,前道全是用脚探出来的。每下去一脚基本都能踩到凸起的石块,千层底在这种地方跟不穿光着脚没有多大的差别,那些石头踩的就跟脚底按摩一样,可别提多难受了。

胡大膀跟在后面走的满身都是汗,他分量大体重沉,虽说脚上也比别人能多一些肉,但始终块头在这呢,那一脚踩下去,隔的他都叫唤。

“这他娘破道走的,我这脚底肯定磨破了,谁、谁带的道?”

老四怕文生连耍花招要跑,就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他也觉得脚疼,就点起脚尖尽量躲开石块。

听着身后胡大膀的抱怨,就回头对他说:“老二,你他娘自己在那叨叨什么呢?给你闲的是不?”

小七这时候也皱着脸说:“这不能光说二哥,俺也觉得隔脚,这小道确实不好走。”

胡大膀听后呲着牙说:“瞅见没?还是咱七儿明白事,哪像老四,脚疼装做没事的样。”

老四因为回头说话,就没注意到脚下,突然踩中一个菱形的石头,这可把他疼的差点蹦起来。胡大膀看后乐的不行,拍着手里的纸人,学着老四刚才踩中石头丢人的模样。

老四面子可挂不住了,瘸着脚就要过去踹胡大膀,胡大膀被追的就绕着前头的几个人跑。原来就狭小的山间小道,哪能容得开他们胡闹,黑灯瞎火间差点没把文生连给撞的从山坡上飞下去。

把老吴气的就骂道:“我说,你们俩都多少岁了?加一块都快花甲了,怎么还他娘跟个孩子似得,不怕掉下去摔死?”

胡大膀犯浑的说:“谁让他追我的?他要是不追我能跑?你应该说老四!”瞅见老吴有点生气,老四就没再敢跟胡大膀瞎闹,打前头带道,还跟那哥俩说着话。

胡大膀走的闷拿起纸人放在眼前,看着纸人那张脸就说:“最近可真是遭罪了,没过一天好日子,啊对,喝羊汤那天本来还挺美,结果晚上钱还让那孙子给偷了,哎呀,这是不是犯太岁啊?”一行人走的匆忙,就听胡大膀在最后跟那纸人叨叨,都没理他。

他们这些人里只有文生连脚不疼,他穿着那种平头硬底鞋,只是他烟瘾上劲了,脚下发虚,走路跟飘一样。文生连折腾这么时间有些口渴,但又不敢说话,怕人家嫌他事多揍他一顿那就不值了,让老五老六架着也不用看路,就到处瞎瞅,也是想找找机会跑掉。

文生连的眼睛在夜里非常好用,虽比不过猫眼,但那也差不了多少,他离得老远就看到前面的小道边乱草丛里探出一块石板,斜着就挡住小道。等走进了才看出来,原来是一座被荒草长满盖住的坟头,前面的墓碑可能因为下雨的原因土质变软了,就歪了很多,但还没倒,看起来非常的荒凉渗人。

老四走在前头压根就没注意到墓碑的事,刚好和老五在说话,突然感觉腿被什么硬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猛的就扑出去一头拱在坟土上。

文生连当时心里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他没想到身边两门神压根就不松手,从后面上来几个人去把老四给拽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土,见他没事又要继续的赶路。眼瞅着离县城越来越近,文生连就有些心灰意冷,看来这次真是赔了,赔大发了!结果他刚想到这,突然听身边的坟头里有人在笑。

大晚上的突然听见坟里头有动静,都吓了一跳,胡大膀咋咋呼呼的就喊道:“妈呀!那死人怎么还会乐!”

本来这就够吓人的,被他这么一说脑中联想坟里的老干尸嘴张着嘎嘎的笑,鸡皮疙瘩从脚后跟就起到了后脑勺,老吴赶紧拍着身边愣神的人说:“别他娘愣着了,快走!”说完就推着前面的人,让他们快点离开这。

前面是架着文生连的老五老六哥俩,他们听到那阴森的笑声腿发软,而且毫无准备的,差点被推一跟头,抓着文生连的手也不自觉的就松开一些。

文生连突然感觉到两边抓着自己的人松开了,心中一个冷笑,撇开腿就像前冲去。可他还没跑出几步,就迎面撞在一个人的身上,眼睛向上一瞟竟是刚才摔个大跟头的老四,原来他一直都在前面,竟把这人给忘了。见老四斜着眼狠狠的瞅着他,文生连就赶紧捂着脑袋仰面倒回去,装作很疼的样子说:“哎呀!谁在后面推我啊,哎呦给我头撞的。”

老四没客气弯下腰像拎小鸡子一样把他给拽起来,也没说话推着他就往前走,后面的也赶紧跟上,都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胡大膀走在最后,还没忘他的纸人,夹在胳膊下面,就跟着前面的人跑,突然感觉纸人发沉,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拽住了纸人,可他是最后一个,在后面可就没人了,那不是人只有鬼了。

刚想到这,突然他的身后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那声音离他非常的近,几乎就是贴在他脑袋后面笑的。把胡大膀惊的一缩脖子,控制不住的向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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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鬼脸猫

胡大膀僵着脖子慢慢的转回去看,可他的身后竟空无一物。夜里的冷风吹着荒草摇摆,发出沙沙的声音,但手中的纸人分量确实加了不少,这才感觉可能出来不是被身后的什么东西给拽住,而是有东西压在上面。

他胳膊下夹着纸人的中间,那纸人的脚在前面,此时竟被压的向上翘起来,胡大膀就寻着分量增加的地方瞧去。

看到身后纸人的脸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随着自己的夹住纸人转身时候的晃动,那黑东西似乎还在自己找平衡不掉下去。胡大膀心想:这是什么玩意?怎么还粘纸人上面了?随后就要把它给甩下去。

前面的人走的匆忙,老吴一回头竟发现胡大膀没跟上来,就喊了一声:”老二!你他娘在那磨蹭什么呢?”

胡大膀正甩着趴在纸人脸上的东西,听老吴招呼他就回道:“马上就来,这不知道粘了个什么玩意,还就不信我弄不掉它!”说完话刚一回头,却见那黑东西奔着自己的面门就扑过来。

他浑身膀肉吓的一抖,下意识的就要躲闪,可奈何地方小,情急之下只能扔下手里的纸人侧身躲开。却被一块凸出的石头给绊倒坐在一个土坡上,那黑东西就轻轻的落在自己身边,没发出任何动静。

借着月光胡大膀看清,原来是一只黑猫。那全身毛发漆黑浓密,尾巴也非常的粗,乍一看就像是颗带着辫子的人头。黑猫趴在地上尾巴竖起来,对着胡大膀还呲牙咧嘴的叫唤,低沉嘶叫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在冷笑。

胡大膀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条山梁上的小道路边坟头有鬼笑的传言,只不过是躲在坟头后面的黑猫闹出来的。随即想到自己让大猫给吓的这狼狈样,就有些挂不住面呲着牙骂道:“你这、你这长毛畜生!妈了个巴子的吓老子这一跳!让我抓着给你扒皮吃了!”

可那黑猫对着他呲牙咧嘴一阵之后,突然把头低下去用两个爪子捂住了脸,竟像干什么错事让人批评不好意思露脸一样。

胡大膀看的乐,对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老吴喊道:“哎,快来看哎!这黑毛畜生成精了哎!老子说它几句,还他娘知道捂脸认错!这有意思哎!”

“你坐在坟头上乐什么呢?赶快下来!”老吴急的满头都是汗,胡大膀居然还不紧不慢的在那说什么有意思。

一听坐在坟头上,胡大膀低头去看,他刚才摔倒没注意到,自己还真就坐在那个坟头上,一只脚还踩着人家歪斜的墓碑。但他不忌讳这些事,就说:“怕什么?都死了还不让胡爷坐会?他怎么那么霸道?哎再说了,我就坐这死人头上他能怎么地?还能出来咬我不成?哎再换句话说,他要是敢出来,我、我给他牙拔下来穿成串挂门上。”

胡大膀这人嘴贱,坟里的人也没招他,被坐在头上还骂骂咧咧不讲理,即使死人也不安生肯定得弄出来动静。

就在胡大膀打算起身的时候,突然又听到低沉的冷笑声,比刚才的笑声还要更冷更空洞,论谁听到都得惊出一身的冷汗。可胡大膀认定是那黑猫的叫声,就对脚边那缩成一团的黑球说:“小样?还想吓唬你大爷啊?这招吓唬那些软蛋好用,对我不好使,赶紧滚蛋别等着大爷我起来踩死你。”说完话就要抬脚去踢它。

月亮正巧绕开厚密的树木,透过缝隙照在胡大膀的背后,将他的影子拉的极长,黑猫这时候猛的抬起头看着胡大膀。那张猫脸在月光的映照下变得极为的奇怪,一张大嘴慢慢裂开到耳根,露出满口的尖牙,摆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两眼瞪的极大还泛着绿光,整张脸变得极为的不协调,扭曲而且恐怖,随后爆发出一阵的刺耳的尖笑声。

“哎妈呀!”这突然的变化,把刚要站起来的胡大膀吓的直接又坐回到坟头上,可坐的太靠后,整个人就仰翻过去,摔进杂草从里。

他这一声惨叫把哥几个都引过来,老吴站在坟头边没看到胡大膀,心想这人跑哪了?突然坟头上伸出一只手,抓住坟土慢慢的就要往上爬,老吴当时也没看清楚,就下意识的喊了一嗓子:“老僵尸!”

老四刚过来就听见一声老僵尸,随后看见坟头上的手,下示意就蹦起来一脚就踩上去。竟听胡大膀妈呀一声叫唤,从坟头后面站起身,捂着手面色惊恐的说:“我说、我说,那猫脸,你们看着没?”

老吴低头看了看周围,对他说:“老二你又犯什么病了?哪有什么猫?赶紧走!”

胡大膀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从坟头后面走出来,见那猫真没了,就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刚才只是看错了,哥几个都在怕什么。咽下口唾沫,拍了怕裤子上的灰,见那纸人面朝下趴在不远处,赶紧跑过去捡起来就要跟上。

他拿起纸人,翻个面想看看纸人扣在地上的脸是不是蹭上土。可等他把纸人翻过来后,整个人都被吓傻了,那纸人的脸竟跟刚才怪笑的猫一模一样。胡大膀嗷的一声就喊出来,扔掉纸人扭头就跑,结果撞在老吴的腰上,把老吴疼的脱下鞋就要抽他。

胡大膀捂着头喊:“妈呀别打!等我说,刚见鬼了!那、那纸人!它了半天没后句。

老吴可没等他抄起鞋对着他伸过来的脑袋就拍了一鞋底,骂道:“你他娘的瓜儿子,是不是脑子让驴给蹬了?你这一晚上坏咱们多少事?还没完了你?你是非要我命还是怎么着?”老四突然按住老吴的肩膀,让他别说话,然后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纸人,老吴就寻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纸人刚才被胡大膀惊慌之中给扔出去了,此时竟倚在坟头上。月光照在纸人的上半身,哥几个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己脚边的影子,老吴抬起头对身边的人,哆哆嗦嗦说:“那、那纸人,怎么没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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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恐怖的笑

夜幕下的山中时不时的就传出奇怪的叫声,似低吼更像是某种动物哭泣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全身都起满鸡皮疙瘩。

赶坟队一行人看着坟头边的纸人,无意之中发现它居然没有影子。就在这诡异的时刻,突然发出咔嚓一声响,像什么东西断掉了,依着坟头的纸人突然耷拉下脑袋,然后竟慢慢的转动过来,一双巨大黑球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整张脸都被下面的大嘴给分割开,看见哥几个竟裂开嘴笑了起来,跟刚才胡大膀看到的黑猫的表情完全一样,都是那么的怪异恐怖。

还是老四反应最快,惊呼一声:“见鬼了!”赶紧拖着身边的几个人掉头就跑。胡大膀看傻了眼,他刚才夹着走了那么长时间的纸人居然还会转头,那恐怖的笑容简直让人无法忘记,被身后的老四拍了一巴掌之后才反应过来,甩开身上的膀肉撇开腿没命的跑。

文生连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忽然被他们拖着跑出去很远,他有些透支了,身上汗如雨下,从头湿到脚,鞋里都湿乎乎的。跑了能有十多分钟几个人也没停,文生连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别、别跑了,我、我真的不行了,跑不动了。”说完话腿软就扑倒在地上。

老吴他们也是累的不行,但刚才被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过之后,第一本能竟不是害怕,而是想要尽快逃走,就这么跑起来停不下来,最终快跑到虚脱了,才倒在路边大口的喘着气。

胡大膀用手挠着自己的咯吱窝,嘴里头念叨着:“妈的,咋回事啊?现在想想我刚才怎么像鬼迷心窍一样,夹着个破纸人走那么长时间,刚才怎么就看那纸人那么美呢?”

老六狠狠的喘着气,一句一顿的说:“我呀,最开始,就觉得,那纸人啊,它不对劲,只不过二哥看你那么坚持,我也就没拦着,估摸是有冤魂附在那纸人里面了,哎对,肯定是,它八成是想要咱们的命!”

老吴扶着腰坐起来,他的鞋刚才都差点跑掉了,这时候才觉得刚才跑什么啊?这么多人还能怕了一个纸人不成啊?它在怎么吓人厉害,拿火折子吹着捅过去直接就灰飞烟灭。主要是在这个贼面前跑的跟个孙子似得,怪丢人的。听了老六那些迷信的话,就骂道:“滚边去!”

文生连可没想那么多,他被扔在一边,面朝下趴在地上,手又让人给反捆在身后,这次想跑也没法跑,眼瞅就要到家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这帮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别万一到家之后把他的钱全拿走,然后杀自己和儿子灭口。

想到这就看着还算友好的老吴,客气的说:“这位大哥啊,马上呢,就到县城了,咱刚才说好的,我偷的钱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们,你们也放我一马是不是?各位一看就是那种英雄好汉,是不会难为我这种苦命人吧?我家里还有个儿子要照顾,到时候留条命行不?”

老吴看出这文生连怕他们拿到钱之后会要他命,就挪过去笑着说:“老弟你只管放心,我们都不是什么坏人,只不过是让钱给亏到了,在那院子里我的那位兄弟有些激动,我跟你道个歉,想你应该能理解。”

“恩理解,理解,我懂的!”文生连赶紧堆着笑脸。

休息片刻之后,带上文生连又开始赶路,没走一会就看到前面的破庙。

那座庙是当年为了纪念王仙所建的,王仙不是什么神仙,而是河南卢氏县出的一位奇人。这人五短身材,跟那水浒里的武松兄长武大郎似得,虽然这人样貌不怎么地,但着实是有本事。他有一年靠着三寸不烂之舌,竟能在饥荒年中从一些有钱的官老爷财主那,拿出许多的粮食救济灾民。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那些财主说的,竟能让他们把粮食拿出来分给灾民,这人在当时几乎家喻户晓,有人说他是个骗子,更多的人则说他是神仙下凡,表露身份之后那些财主都跪地磕头送上粮食。最后越传越邪乎,竟称呼他为王仙。

但那始终只是一介凡人,他靠着就是一张厉害的嘴皮子从财主那骗出的粮食,根本就不是什么神仙。但天天就称呼他为仙,这凡人可受不起,没几年就让人给念叨死了。但他始终生前做了很多的好事,为了纪念他就建了一座王仙庙。

说这王仙庙里面还供奉许多的神像,每年节日香火不断。可后来饥荒又来了,王仙这次可没帮到他们,就没人再去庙里祭拜,甚至还有人朝王仙像扔砖头砸他,说他不显灵,白受那么多年的香火了。再后来王仙像被一尊土地爷的泥像给代替了,王仙庙也就换称呼为土地庙了。

看到土地庙,就说明他们已经出了山梁子,再走一里地就能进到县城里,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

文生连始终就提防着他们,他还真是信不过这群人,在遇到鬼遮眼的时候,老四差点就把他宰了,只怕拿完钱那年长的老吴无法阻止他们,自己还得多留个心眼。

在老四的催促下,文生连把他们带到自己住的地方,胡大膀到地之后就恍然大悟的说:“哦,你原来住在羊汤馆后面,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们身上有钱,感情说话全让你听着了。”

文生连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头哈腰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在太岁头上动土之类的话,老四就等不及推着他让他赶紧开门进去。文生连知道儿子在家,就抬手轻轻的叩了三声,可屋里头静悄悄的根本就没动静。

文生连觉得奇怪,儿子不应该睡的这么沉啊?难道晚上出去找自己了?正想着突然被人推到一边,见老四抬起腿就是一脚揣在门上,木板门后的插销应声而碎,两扇门咣当一声就全开了。

老四对文生连说:“你磨磨唧唧的是不是想耽误时间啊?”还没容文生连说话,就被人给推进去。

屋内昏暗无光,还有一股烧大烟膏的味道,文生连一眼就看见炕上有人,正是他儿子,就赶紧点着油灯走过去查看。掀开被子儿子文生毫无反应,把油灯凑近过去,这才看出来文生面色发紫,双手捂着肚子,似乎是疼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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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这章应该是最近写的最快的一章,差不多只用了20多分钟,但还是写的有些晚,二更送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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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肉瘤

老四进屋之后就没管文生连,从桌子上拿起一盏油灯点着照亮,哥几个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钱。可明面都翻遍了,就找到几张零钱,一张大票都没有。

老四走过去拽着文生连的衣领说:“钱呢?我们的钱在哪?”

文生连面色紧张,呼吸也非常的急促,听到别人问他钱在哪,就赶紧朝着墙边的衣柜指了指,然后赶紧又去看他儿子怎么了。老吴心细,他从刚进门就看见炕上似乎躺着个人,在文生连手中油灯的光照下,他看到那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面色发紫表情十分的痛苦,双手还紧按肚子,似乎得了什么急症。

在文生连的指引下,老四他们果然就在衣柜上面发现一个夹层,那里面有很多钱。有以前的旧大洋,还有很多崭新的人民币的票子。一看这么多钱,几个人都乐疯了,伸手进去掏出钱就往自己的兜里头揣。

胡大膀让他们挤在后面,干瞪眼看前面几个人在揣钱可以自己拿不到,就喊着:“哎我说好了哎!好了别、别拿了!给我点啊!”

老四也没回头就说:“上一边玩去,你这一天还不够添乱的,你那份就当是补偿我们哥几个了!”

胡大膀用力的想拨开他们,但晚上没吃饭身上没劲,就转头找老吴对他说:“老吴,你也不管他们,你看他们跟狼似得一点不给我留!”

老吴这时候站在文生连身后,看着炕上的文生,他没理胡大膀反而对文生连说:“兄弟,我看你儿子不对劲,是不是得急症了?”

文生连满头都是汗,干咽着唾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赶紧转身抓着老吴说:“大哥,你帮帮我,你看看我儿子怎么了?”

听这话,老吴凑过去蹲下身,拿开了文生捂着肚子的手,发现他的肚皮上从里面凸起一个东西,不大就在肋巴骨的下面。老吴看得心惊,赶紧对他说:“坏了!你、你儿子肚里可能长东西了,得去找郎中!”

文生连被老吴提醒才从慌乱之中稍微缓过神来,赶紧就要抱起他儿子出门,可他烟瘾来的凶猛,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刚把儿子抱起来就差点没摔出去,还好老吴反应快赶紧抓住他们。

然后吵哥几个喊道:“干什么呢!过来帮忙!”

因为老吴叫他们,自然就转过头过去看是怎么回事,胡大膀趁机就挤进去,把里面剩下的票子全部逃出来,装进自己的兜里,塞的鼓鼓囊囊还偷着乐。

老四走过去也看到那孩子的面色不好,但他可没心情管,就对老吴说:“人家孩子病了管咱们什么事?”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衣兜笑着说:“钱都拿回来了,还多拿了不少,当时今晚折腾的补偿了!走!咱们回去喝酒去!”

其他人也都是这个意思,只是看着没去搭手。但小七从后面挤出来,他上前接过那孩子,背在自己的身上就要出门。

老四着急的说:“七儿?你干什么?他万一要是骗你的,用刀把你捅了怎么办?”

小七低着头闷声说:“他要想杀俺,那俺早就死了,在棺材堆里他也不用救俺了。”说完话背着文生和老吴他们就出了门,老四他们没法办也都跟着去了。

胡大膀摸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兜,那笑的脸上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一抬眼人都没了,也赶紧跟着出门追上去说:“我说,你们上哪啊?咱们一会吃什么啊,还吃羊汤吗?”

可前头每一个人理他,胡大膀就觉得奇怪赶紧快走几步追上去,竟看到小七身后背着个孩子,就挠着头问道:“哎我说,哪冒出来这么一个人啊?咱们不回家这是要去哪啊?哎,咱们还吃不吃饭了?”

老吴两步过去拽着他那膀肉,用胳膊夹住他的脖子说:“老二!你他奶奶能不能给我消停会!”胡大膀被夹住脖子,装着求饶,抖得一身膀肉乱晃,还没怎么使劲,就差点把夹住他脖子的老吴给掀翻过去。等一行人赶到最近的医馆,老四就没好气的上前“咣咣咣”砸门。

那年头医馆是有规矩的,不管多晚有人敲门,都得去看门诊治。因为如果只是一般的头疼脑热,肯定不会大晚上来砸门,只能是要命的病。

早些年去医馆看病的人还算多,但随着地方县里的医院出现,这些民间的小医馆渐渐就没落了。开医馆的多是郎中,这跟大夫可不一样。郎中顶多算是民间的土医生,治病的手法也多是中药土法子,对许多疑难杂症也是一知半解,主要还是靠着卖药赚钱。

他们来的这个医馆也是开了好些年,应该算是卢氏县比较老的医馆之一。屋里的郎中正在睡觉,突然被一阵响声惊醒,坐起来有些发毛,接着又是一连串敲打声,才听出来有人在砸门。

郎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天色,估摸已经是下半夜了,这个时间来人敲门跟拆房子一样,肯定要紧的事。然后披上一件薄衫,赶紧过去开门。刚拔开门栓,就被人从外面顶开,赶坟队这些人全都涌进来了,吓了他一跳。

郎中看着他们那些大汉就问:“啥、啥事啊?哪位看病啊?”

文生连跟在背着他儿子的小七身边走到床边,小心的帮忙将儿子放下,喘着粗气说:“郎中,你快来看看,看看我儿子怎么了。”

郎中找出一根蜡烛,插在烛台上点着让文生连举着,自己则扒开文生的眼皮和嘴瞧了瞧,然后掀开衣服看着肚皮上隆起的大包,吸了一口凉气说:“这来不好弄啊!”

文生连一听这话赶紧拽着郎中的衣服问:“怎么不好了?我儿子怎么了?”

郎中又伸手按了按文生肚皮上的那个包,里面是硬的,就皱着眉头说:“先别着急,据我多年的行医的经验,这孩子肚子中应该是长了一块肉瘤,能有咱们拳头这么大,看现在这情况,得赶快剌开肚皮把肉瘤给取走,否则就会伤了那孩子的血管经脉,这可是要命的。”边说着话边还用手做刀,比划着怎么剌开肚子。

文生连想到儿子肚中长个拳头大小的东西,还要剌开肚皮治病,就全身发抖说不话来。老吴见他这摸样,就拉过郎中问他:“我看那孩子好像挺严重的,你现在能取那肉瘤吗?”

郎中为难的摇了摇头说:“哎呦,就我这点水平,号脉开药还行,动刀这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问他:“那、那你知道附近还有哪个郎中能治这种病的吗?”

郎中想了一会后又摇头,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对老吴说:“还别说真有一个!我听说过,在五里川镇南坡村,有一个专门用偏方治病的人,弄不好他就能治,那人好像是叫什么瞎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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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开始比较稳定,日后也都能二更,大约是下午和晚上,时间还不能定,但肯定会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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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求医

这瞎郎中谁啊?就赶坟队宿舍住的那个村里的郎中,老吴一般就叫他姜瞎子。这人就是个当年跑江湖的郎中,说白了那就是骗子,甭管什么病哪块疼,去他那就贴膏药。

老吴一听说姜瞎子还会治这个病?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活人还敢送他手里头治?不怕风寒治成残废了?

那郎中看出老吴的满脸的不屑,他似乎明白了一点,就问道;“你是不是也听说过那瞎郎中啊?”

老吴笑着说:“何止听说过,你看我这胳膊,这上面还没长好的肉,就是姜瞎子一开始给我弄的,就这么个伤口我一个月没长好。”说完话还撸起袖子给那郎中看自己的伤口。

郎中却没理会老吴胳膊上的伤口,转身又去查看文生肚皮凸起的东西,叹了口气说:“你别不相信,那瞎郎中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本事,但他专门会治这种疑难杂症,越奇怪的病谁都没见过更没听过的那种,到他手里用的那些旁门左道奇怪吓人的药,还真就能给治好。我发现这孩子的情况非常严重,不是我平常见过的那种体内生肉瘤,眼下只有瞎郎中能救他的命了,如果你不信就去别的医馆看看,不过我先说好,这孩子可没时间了。”

文生连急的已经慌神了,赶紧拽住郎中问那个能救他儿子命的人在哪。郎中则指了指老吴,意思他知道。

老吴也知道没办法也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想带着文生连和他儿子去村里找瞎郎中。

胡大膀那他们等的不耐烦,早出从小医馆里出来了,蹲在路边在旁边朝里面嚷嚷道:“哎,老吴啊?这都给送到医馆找到郎中了,咱们走吧!大半夜还在这凉什么风,赶紧找个晚上还能吃饭的地方,咱们好好的吃一顿,我这肚子直叫唤。”

老四看着胡大膀那鼓的挺大的衣兜,就对他说:“老二,你这钱可真没少拿啊?行!今天你请客,咱们吃点好的,然后再去泡澡堂子,全都你出钱!”

胡大膀一听这话就赶紧站起来,捂着自己的兜嘬着牙花子说:“我他娘弄点钱容易么我?这哪是出钱啊?这可是放我的血!你们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正当他们说话的时候,老吴从医馆里走出来,小七随后竟又把那孩子给背了出来,文生连在后面紧张的跟着。胡大膀一仰头看到他们,张嘴就说:“怎么?还人接人送?这贼待遇也太他娘的好了!”

老吴看着他们说:“说个事,咱们得用最快速度回到村里,去找那姜瞎子,让他给这孩子治病,从现在开始不能耽误一点时间,否则这孩子就没了。这一路也不近,我这腰扭了,总不能让小七一个人背着回村吧?你们轮流的背,听懂没?”

老四一听这话当时脸就拉下来,刚要张嘴说话,就被老吴抬起手给打断了“咱们不能见死不救,钱既然能找回来,就当时行善积德了!”

老吴在关键的时候说话才管用,哥几个听老吴都说这话,也没法反驳,就赶紧从后面托住那孩子,帮小七省点劲就开始往村里的方向跑去了。胡大膀虽然有些不乐意,可钱总归是回来,还比以前多,心里美的不行,刚才抓文生连遇到的事也都忘的差不多,赶紧小跑跟上去。

他们来的时候走的是山梁上的小路,竟还遇到荒坟吓人的怪事,现在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再从这小捷径走,只能沿着绕山的路跑回去。

每走一段时间几个人就换一次,等轮到胡大膀的时候,他死活不乐意背,说自己饿没劲。但老吴不说话就直愣愣的干瞅他,看得他心里就有些发毛,只能从别人身上接过孩子。

等他们跑回到村里,已经过三更好久了,谁也没工夫管现在是什么时辰,救人要紧。

胡大膀背着孩子跑进村里,脚下捯饬着嘴里也不闲着:“这他娘叫什么事!抓个贼怎么还给自己拦一个包袱,上哪说理去?”

老吴在他身边跟着,喘着粗气说:“别、别磨叽了,快点跑,再有几步就到地方了。”

老五打头就先到瞎郎中家,赶紧砸门,可等了半天里面才传出一声:“谁啊?”正巧这时候老吴他们一群人也过来了,对着门就喊道:“我是老吴!快开门要死人了!”

这话还挺好用,听见里面有利索拉开门栓的声音,瞎郎中从里面探出头看老吴气喘吁吁满身都是汗的样子,笑着说:“你们啊,怎么每次都这个点来啊?是约好了这时候受点伤还是怎么事?谁要死了?”

老吴也没说话赶紧伸手把瞎郎中给从门缝里推进去,敞开门让胡大膀把那孩子给背进去,找地方躺着,然后扶着桌子说:“快、快看看!县里的那郎中说你有办法能救他,赶紧的!”

文生的气色还不如刚才,现在简直就是面如死灰,跟那刚死的人差不多。瞎郎中看的一惊,赶紧举着油灯过去瞧着,先探了一把文生的脉搏,又看着肚中生长的东西,奇怪的问道:“哎?这孩子怎么,怎么像磕巴巴的也说出来。

胡大膀坐在地上,用手给自己扇风,喘着气说:“姜瞎子,你他娘的在那说什么玩意呢?能不能说点人话?”

瞎郎中放下油灯背着走在屋里绕圈,突然停下来看了看那孩子,又看着周围的几个人,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文生连此时抱着他儿子,带着哭腔说:“别绕了,别绕了,快点救救他吧!”

老吴不知道这瞎郎中是怎么回事,刚想出声去问他,却见瞎郎中快步走到文生连的身边,把他从儿子身边拉开,然后掀开他儿子的衣服,用手指按在那鼓起的东西上,随后竟吃了一惊,嘴里念叨一句:“果然是这样!”

他把众人都说的满头雾水,自己又举着油灯走进后屋,过了半天他提着一个小木箱出来,放在文生的身边。抬手慢慢的掀开盖子,里面是一个墨绿色的圆球,像是以前那地主老财拿在手里头的转珠子。

瞎郎中也没解释这是什么东西,从衣服里掏出一块方布,仔仔细细的把手擦了一遍,右手抄起一把小刀,左手小心翼翼的从木箱里把珠子拿出来,在众人面前一晃,就放到文生鼓起的肚皮上面。

令人吃惊的场面出现了,文生肚中鼓起的东西竟跟着那珠子移动,慢慢的在皮肤上顶出一张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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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人面瘤

“哎?这、这怎么还有脸啊?”胡大膀无意之中扭头看到瞎郎中的动作,把他吓了一跳。

老吴举着油灯凑过去,清楚的看到瞎郎中手里的那颗绿珠子,竟能引着小文生肚中的东西慢慢的移动,顶着肚皮慢慢的转出一张人脸来。

“姜瞎子,这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肚子里还会有张脸啊?”老胡吃惊不已。

瞎郎中则非常淡然,眉目间竟还有些微微的兴奋,听老吴问他话就堆着老脸笑着说:“哎呀,你不知道,这可是一个好东西!”在场的人听的都犯糊涂,肚子里长了这么一个会动的玩意,这能叫好东西?

老吴也觉得奇怪,就把油灯向前靠了一些,想看的更清楚点。结果光看着那个生脸的肉瘤,竟把油灯贴在瞎郎中的衣袖上,这时就听瞎郎中叫唤起来:“老吴!你干什么!我这衣服差点让你给点着了!”

也巧了,就在瞎郎中喊出老吴的时候,小文生肚中的肉瘤突然不动了。不管用绿珠子怎么引,都不像刚才一样随着移动了。随后竟慢慢的朝着老吴蹲下来的方向顶出去,那一张小脸更为的清晰,是一个奇怪的老头模样,表情似笑非笑看着让人瘆的慌。

此时油灯就像快没油即将要熄灭了,火苗昏暗无光,照在老吴和瞎郎中脸上蜡黄跟烧纸似得。小文生肚中的肉瘤在这种光亮下五官更加的明显,一双凹陷进去的眼睛似乎还在看着老吴。

也不知道是不是肉瘤上面还有血管之类的东西,老吴能看出来那张像脸一样的肉瘤嘴的位置还在一跳一跳的动,似乎在跟他说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瞎郎中阴着个脸手起刀落,生生的割开小文生的肚皮,肉瘤带着血就从刀口里顶出来,瞎郎中用手拽住肉瘤,接着用力给拖了出来。

那肉瘤大约有成年人拳头的大小,青红色的肉上面布满了血管,隐约的还能看出它在微微的蠕动。肉瘤的底部有许多的细丝和体内的器官连着,仔细看那都是血管。

老吴还是头一次看过这景象,竟被吓的有些呆住了,突然听到瞎郎中叫他,就回过来神来。瞎郎中的声音变的特别奇怪,似一个年迈喘不过气的老者,自己从未听过他如此话说,就问道:“怎、怎么了?”

瞎郎中冷冷的说:“你帮我端着盆,我把肉瘤给割下来。”说完话踢了踢脚边的一个铁盆。

老吴赶紧弯下腰把铁盆捡起来,可一抬头就在自己面前坐着的瞎郎中竟没了,那颗肉瘤被拖出来耷拉在刀口的下面还滴着血。身边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回头去看身后空无一人,屋子里只剩下他和被开刀的小文生。

屋门还是关着的,可身边的人就在他低头拿盆的一瞬间不见了,昏暗的屋内没有半点声响,像身处地窖一般,自己的呼吸声是那么清晰,脑袋不敢动只能用眼睛在屋里到处的看。汗水顺着脖子就流进衣襟里,老吴咽了口唾沫,手里举着油灯就想站起来,扭头看到小文生面色发白,两眼直直的瞪着前方,似乎是已经死了。

老吴赶紧就想把油灯凑过去看个清楚,结果那耷拉在小文生肚子外的肉瘤突然颤抖了一下。

一切发生的很快,老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慢慢的凑过去,抬手轻碰了一下那个肉瘤,突然发出一阵的笑声,把老吴吓的一哆嗦,赶紧躲开。

油灯的光亮只能照到肉瘤的位置,回想起那个笑声,似乎是在上面,就把油灯慢慢的举起来。老吴的目光也随着光亮移动,从开口的肚子上照到胸口,然后是脖子,最后当亮光即将要找到小文生脸上的时候,突然熄灭了,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月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撒在老吴的身上,小文生则陷入黑暗之中。老吴还保持着手举油灯的姿势,粗重的喘着气,他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叫嚣着要出事了!

突然面前响起一阵“嘎吱”的木板摩擦声,似乎是有人坐起身,随后从暗处探出一张惨白的面孔。那张脸面目扭曲,还有两个大红脸蛋,一副纸人的模样。

老吴一口气没喊出去憋的自己脸都发紫,全身都如筛子,扔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要爬出去。

“吴老弟...我找你找的好苦啊...我发现一个大墓...快跟我走吧...咱们去拿明器...”

背后冷不丁响起胡万的声音,凄惨阴冷,语气中还带着一股怨气。老吴牙齿打着颤慢慢的转过头,月光下那张纸人脸的下方,又探出一个红色的小脸,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突然的睁开眼,老吴依着墙坐在地上,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还亮着一盏油灯,那围着几个人在说话。

只听瞎郎中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真是江湖的骗子?没想到我还有这一手吧?就这东西叫做人面瘤,听没听说过?”

胡大膀问他:“人面瘤是什么玩意?”

瞎郎中笑着回话:“你看啊,这瘤子本来只是体内多长的一块肉,专吸收人的精血,那时间长了就越长越大,这人也渐渐的就不行,但这人面瘤它跟那些瘤子还不太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不就是一块烂肉吗?我咋就没看出来有什么?”胡大膀拍着肚皮问他。

瞎郎中瞅着胡大膀说:“赶坟队老二啊?你怎么这么多事呢?你真当我是教书的先生啊?”然后又贼笑着说:“我说这人面瘤你们可能不知道,但那些动物牛、马肾里的结石你们肯定知道,哎对,就是那贵重的药材牛黄、马宝。人面瘤则是人体内的形成的一种硬化的肉,它应该不是瘤子,传闻说是由死人的怨气侵入体力凝结而成,所以会有一张人脸,那就是死人的长相。为什么说人面瘤是宝贝啊,它从古至今就是一种药材,比那些牛黄、马宝一类的更值钱,简直就是千金不换呐!所以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文生连带着哭腔给打断了:“别、别说了,赶紧把我儿子肚皮上的口子缝、缝上吧,你看这血都他娘快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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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文生病危

瞎郎中的屋里有一股非常重的中草药味,不是咱们平时去买药的医馆里面那种中草药味,而是各种恶心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闻起来简直就是在骚扰人的胃,止不住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感觉胃里的东西马上就要从嗓子头里喷出来了。

老吴坐在墙边不停的吞咽口水,想压制住恶心感,可那味道直冲脑门,在喘上几口气肯定得吐出去。突然他闻到老旱烟的烧糊味,扭头一看,老四竟坐在自己身边,嘴里还叼着一个烟卷。老四也没转头,直接就把烟卷递给老吴,老吴接过之后狠狠的吸上几大口。老四看着他抽上好几口就笑说:“老吴,今晚累坏了吧?你可真行,一进门就睡着了,比老二睡的快多了!”

老吴吸了几口烟,那烟草的香味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正美着呢听老四说自己一进门就睡着了,呛的直咳嗽,眼泪鼻涕都一块喷出来。

老四看着奇怪,就说:“怎么了?抽个烟还能呛到?”

老吴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又吸一口烟卷,吐出烟雾稍微缓过一些气,看着正在忙活的瞎郎中说:“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那梦做的别提多真了,妈了个巴子的还能梦到胡万那老家伙找我去盗墓,你说有没有意思?”

老四从他手里拿过烟卷,自己吸上几口,仰着头低声说:“不奇怪,咱们最近犯邪,总是能遇到那些怪事,正好最近没啥事,过几天咱们找个庙好好拜拜吧,我可事折腾不起了。”

胡大膀凑过来笑着说:“去什么庙?管饭吗?他们有没有烤羊腿啊?”

老吴突然想起来什么,赶紧站起来走到瞎郎中身边,看他正在给小文生缝伤口,旁边的盆里有一大滩血还有个肉疙瘩。

瞎郎中穿针引线,手法熟练的把小文生肚子上的刀口一针一针的缝合上,眼角瞟了一眼老吴,带着他那特有的笑说:“你还真不客气,进屋坐地上就睡,怎么?我屋里的味香啊?”

老吴一直看着盆里的肉瘤,就问瞎郎中:“哎!你刚才拿的绿珠子呢?”

瞎郎中听的一愣,手里不禁慢了半拍,针还扎在肉里,接着又继续开始缝合,当把伤口处理好端着盘把老吴叫到后屋,放下盆面色疑惑的看着老吴。

“你怎么知道我有个绿珠子?”瞎郎中严肃起来盯着老吴看。

老吴也是奇怪,就说:“你刚才明明给拿出来用了啊?我亲眼看...着的。”话说到这就想起来刚才似乎只是在做梦,整个人就傻眼了。

瞎郎中随后举着油灯仔细看着老吴的面相,竟吸了一口凉气。

“老吴啊,你这、你最近是不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这一脸的撞鬼相啊!”

不干净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些怪事吧,那他最近可见的多了,手指头都不够用。刚想到这外面就突然吵吵起来,瞎郎中面色一紧赶紧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小文生这时候竟醒了过来,肚子被开刀他疼的面色都发白,汗水顺着脸淌,整个人就开始挣扎,哥几个不敢用力的按他,只能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碰到伤口。

瞎郎中看到之后又扭头回到后屋,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破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是几块黑色的膏状物,伸手拿出一块,用竹夹子夹住放在油灯上烘烤,然后用一块湿布放在上面接着烤出来的白烟。烤了一会感觉差不多,就赶紧拿着湿布出去,直接捂在小文生的面门,小文生没挣扎一会就不动了,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慢慢的睡着了。

文生连紧张的满头都是汗,后面的衣服全都湿透了,他就问瞎郎中说:“那神医啊?我儿子怎么晕过去了?”

老吴这时候从后屋里出来,看到没事了,才松下一口气,对文生连说:“没事,那就是你平时抽的大烟膏,可以用来止疼,估计你儿子没事了。”

可听这话还没等文生连高兴,瞎郎中就沉着脸说:“哎,别高兴太早,把人面瘤取走只是暂时救了这孩子的命,他的精气已经少了八成,如果用我的土法子,那得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眼下必须得送到大医院里用哪西洋的医术去治,不然还是撑不过明天。

可这地方别说大医院,小医馆都没几家,如果想去瞎郎中说的大医院那得往上海走,这最少也得一个多礼拜,但说这孩子撑不过明天,文生连几乎就要崩溃,都想给瞎郎中磕头求他救救儿子。

老吴也有些着急的说:“姜瞎子你招多,你想个办法救救那孩子吧。”

瞎郎中低着头想了一会,然后赶紧推开众人走到桌边,拿笔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老吴说:“老吴,你看这上面的药材,按我写的钱数给买回来,我可以配出一种药,将死之人吃下都得多活半个月,给这孩子吃足够他能去到大医院。”

老吴一听这话赶紧接过纸,凑在油灯下一看,当时就傻眼了。那上面写的全是些贵重的药材,看起来他们手里的钱都不一定够,而且这年头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这么多珍贵的药材。老吴盯着纸上的字看了半天,瞎郎中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说:“你放心,这药材肯定能买到,我告诉你一个地方,就是这个实诚也一样能买,但就是这钱吧,能贵一些。”

胡大膀似乎听明白什么,走过来说:“不是?谁买?啊?谁掏钱买?你不是让我们花钱去买吧?我可不干啊!”

老吴看着二文父子,又扭头看了看蹲在一边的小七,然后对老四说:“把刚才弄到的钱都拿出来给我。”

老四吃惊的说:“老吴你糊涂了?这可是咱们的钱啊!他偷咱们钱这事还没算呢!怎么还得搭上一笔?”

可见老吴阴着脸说:“如果不是这位兄弟,小七刚才肯定就没命了,我不想欠别人东西,赶紧把钱拿出来。”老四看看老吴又看看小七,咬着牙掏出钱,没好气的扔在桌子上就推门出去了,哥几个见状也都把钱给掏出来放在一起,都要出门去。

最后就剩一个胡大膀还愣在那,嘴唇哆嗦着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然后突然捂着自己的兜就想跑出去。门口的几个人立刻就反应过来,赶紧把胡大膀拦下来,众人合力将他按倒在地上,伸手就去掏他的兜。

胡大膀叫唤着:“怎么这还、怎么这还开始抢了哎!还他娘的讲不讲理了?这可是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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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死猴

胡大膀瘫坐在一边低头耷脑,所有人的钱包括他的都放在桌上,看起来差不多是够了。老吴就问瞎郎中那能买到珍贵药材的地方在哪?离着远不远之类的,瞎郎中则顺手在清单的纸上写了两个字。

小七就站在一边,他看着纸上的字就奇怪的念了出来:“死猴?”

夜深人静,老吴兜里揣着厚厚的钱,带着文生连和小七,往瞎郎中说的能买到药材的地方走。踩着月光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没走一会就出了城。

几个人走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带照明工具,走在县城外的荒郊小路上看不清远处,如果只看着自己脚前的路,那容易走偏或者绕圈耽误时间。还好有文生连那双赛猫的眼睛在,老吴指了一个方向,然后由他带着路走。

老吴走的时候,还从老四那要出几根卷好的老旱烟,走累了就掏出两根叼在嘴边,又跟小七要火折子吹着点烟,吸了一口拿下一根递给前面领路的文生连。

文生连刚才被儿子的事吓的满身都是汗,衣服也都湿透了,此时被那夜里的风这么一吹,冷的直打哆嗦。听见老吴在身后叫他,回头见老吴伸过来一支烟,赶紧双手抱拳道谢接过吸上几口,还真稍微的缓解了一些大烟瘾,身上也恢复一些力气。扭过脸点头哈腰的对老吴说:“大哥啊,我给你添、添那么多麻烦,你还这么帮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老吴缓缓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自己吐出去的烟雾淡淡的说:“不用谢我,还是谢你自己没能当成恶人吧。”

这话说的非常隐晦,文生连也不笨自然能听懂,就干笑几声说:“我这也是生活所迫,只要自己有半星点的手艺,也不至于干这勾当吧,今天还差点把命给交代了,您说是不是?”

小七走在最后,他看着附近的山梁,快走两步追上去问老吴:“大哥啊!那姜瞎子说的地方,在哪啊?我咋都没听过来?”文生连听这话也回过头说:“是、是啊,死猴是什么啊?我这本地人怎么都没听过,咱们走的这条路对吗?”

老吴面色沉重,扔下烟蒂,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然后压低声音说:“死猴是一个村子,离县城其实不远,就在前面那山头后,我最早从陕西来的时候就路过那里。”

死猴那地方应该叫做林下村,这村子人口不足百号,青壮年也很少,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村子建在一片厚密的林子下斜坡上面,村中土地非常的稀少,早些年是靠着在山里中狩猎伐木为生,后来开始在山林中种植药材,渐渐的竟有了些钱。

就在前些年林下村出了一个人,外号叫“四猴”。说四猴垄断村里的药材生意,村中所有药材都必须经过他手卖到外面去的,类似那种地痞性质的二道贩子。

在外面卖的药材一钱如果是十块钱,那他就两块钱在村里面收。不卖都不行,他专门拎着**,进人家里就要嚷嚷的砸锅砸盆,又要剁胳膊剁腿的,谁不怕他,没办法只能把药材都贱卖给他。就靠这种手段,四猴赚得不少钱财,还在县城里买了宅邸。

四猴这人身材干瘦却有着一股子蛮劲,就是那种肌肉都长在骨头里了。靠着耍无赖打架发家之后,别人还是叫他四猴,因为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四猴家里人死的早,他还是个独子,怎么说也排不上老四啊,怎么就叫开四猴了呢?

这事只有林下村的人知道,四猴是他的名字不是外号小名的,人家姓死名候,死亡的死,诸侯的候,这么个死候。

要论中国五大怪姓,死姓竟只能排得第二位,第一位则是鬼姓。其余的三个姓分别是老、难还有一个毒姓,顶着这种姓,取什么名都不好听,叫起来特别怪,尤其是这个死候,听着就像是死猴子,被人肯定以为是外号,殊不知人家就叫这名。

但为什么林下村日后被叫做死猴呢?这跟他日后的离奇死亡有关系。

那一年夜里天空红的发紫,突然就开始电闪雷鸣,几个响雷炸的地面都跟着颤抖。有胆小的就躲在家里,说这准是有灵物要成仙飞度了,得经过这五雷轰顶的劫难,这种时候是最不能出门的,容易被雷给劈死。

正巧赶上死候回林下村里办事,他看这天象就以为要下大雨了,就赶紧往家跑。结果走到山梁上一处空旷的地方,被突然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击中,人当场就糊了,死相极惨。

让雷劈死的一年不少,死候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他死了村里人还都挺高兴,因为少了一个祸害,可这事没那么简单。

旧时年头那些个旧黄历多,旧时候怪事也格外多。就说众人听到死候在山梁上让雷给劈死,人都被烧糊了,那些没事的都跑去看热闹,可到地方之后,一个个都面色惊恐。

死候全身黑糊四肢僵硬面朝下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也都被烧光了,他的后背竟有一个肉色的“死”字。看那字体不像是无意中形成的,特别的清楚,还能看出那坚韧有力的顿笔,在场的人就猜忌说死候坏事干多了,被老天爷在后背写了一个死字,就相当于判死刑了,雷公看到之后就立刻劈死他。

这些都是旧时候迷信的说法,其实死候后背上的那个死字,是他祖上流传下来的一种特殊纹身。他们家族的人以死姓为荣,但却不轻易说,所以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法,在死姓后代刚出生没多久纹在背后,只有在遇到热水的时候才能现行。结果这个死候被雷劈死,全身着火,只有背后的纹身的皮肤还保存着,而闹出这么一个离奇的怪事。在当时也是比较轰动,人们提起林下村就自然想起被雷劈死的死候了,久而久之也就直接用死猴来称呼林下村。

老吴对这些事,也只是道听途说一知半解,他还真说不明白这里面的事,但也没什么可说的,他们的目的只是为了去买药材,其实的知不知道也无妨。

赶坟队住的南坡村和林下村直线距离还真不算太远,可大山之中不能讲直线距离的,一般出门都得转山,在山沟里绕圈。要不然就直接爬山梁子,但现在大晚上的,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贸然去爬陌生的山梁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他们只能寻着小路估摸着方向往林下村那走。

本来三个人走的好好的,突然文生连停下脚,转身猛的就把老吴和小七推到小路一旁的林子里。小七心里一惊,他以为文生连想要来害他们,就要去和他厮打。

可文生连把手放在自己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刚才身后的位置,低声说:“别、别误会,我刚才听到身后有东西,用眼角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竟跟着咱们走了那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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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黄泉鬼路

文生连说的很突然,把老吴和小七都吓的不敢乱动,顺着文生连眼神看过去,他们刚才走过的小路后面冒出来一个白色的人影,正缓慢的沿着小路在移动。他们三个人躲在树林里,看着那人影慢慢的从自己身边走过去,似乎那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袍,而且最关键的是走路没声音。

等着那人从他们的视野里消失之后才从林子里钻出来,老吴拍着衣服上的树叶低声说:“你们看到刚才那是什么了?是人吗?”

文生连面色发白,用力的吞咽着唾沫,慢慢的转过脸哆嗦着说:“那、那人,他脚!”说刚说完,隐隐约约的又看见后面冒出来一个人影,速度很快正顺着小路跑过来。

“他妈的,这条路莫不是给鬼走的吧!快躲起来!”老吴急的拖住文生连和小七又躲回到树林里。

小七趁着机会从头上的树杈上折下段树枝握在手里,等他蹲下来的时候,那人影已经跑到他们刚才站的地方,却不在向前走了,而是东张西望,最后竟将目光停在他们躲藏的地方,还小心的走过来。

文生连被惊险些喊出来一声,还好老吴及时的用手捂住他的嘴,三个人又朝树林里面后退了一些。那人走在树林边,竟转过身随后慢慢的蹲下来,不知道在做什么,可随后那三个人脸色就同时黑了下来,他们闻到一股茅坑的臭味。还以为又见鬼了,结果是个人,正蹲在那撅屁股拉屎呢。

老吴这是又惊又气,转头竟见小七猫着腰,手里拿着树枝打算捅在那蹲坑的那家伙。老吴赶紧快走两步,上前抓住刚要动手的小七,他怕大半夜的再把那人给吓着,就拦住小七然后轻轻咳嗽一声,打算提醒下身后有人,可他刚抽完烟嗓子发干,咳嗽的那声竟跟鬼笑一般。

只见那家伙先是全身一抖,随后“唉呀妈呀!”一声扑倒在前面,摔了个狗啃泥。

小七笑得不行,眯着眼睛对老吴竖大拇指说:“大哥,你这招可真厉害!”

老吴没听见小七说话,那个被他吓倒的人,在倒地之前喊得那一嗓子,怎么满嘴的东北味呢?难不成是...

这时就见拱在地上的那人挣扎的站起来就要跑,可他裤子还堆在脚踝上,光着屁股一转身又摔那去了,疼的他喊着:“哎妈呀!见鬼了!救命啊!”一听见这话,老吴就可以确定了,这人不是胡大膀那荤玩意还能是谁啊?

老吴松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两个人说:“别笑了!是胡大膀!”说完话赶紧跑出去,打算去把胡大膀给拽起来。

可胡大膀被老吴的那一声咳嗽吓的全身发软,双手捂着脑袋趴在地上,嘴里还念叨着:“如来观世音佛、佛祖啊,还有那啥保佑我啊!”老吴刚走过去让胡大膀这一通话说的没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胡大膀先是很害怕,然后听着那笑声觉出不对劲,慢慢的回过头看到老吴他们,哆嗦的骂起来:“老吴!我日你姥姥的!你妈的差点没把我吓死!”

“哎哎我说,你怎么跟着来了?再说能不能先把裤子穿上?你怎么就那么喜欢不穿衣服呢?我他娘还以为是那穿白褂的...又来了...”老吴还堆着笑,话没说完面色就僵住了,还真说什么就来什么,后面竟真的又飘过来一个身穿白褂的人,下裙摆被风吹着摆动起来,下面是空的还真是没有腿。

除了趴在地上还叫骂着的胡大膀,其他人全都看见了。那月光从山头上照射下来,几个人的影子都被拉的极长,但远处飘过来的那人,裙摆下是空的没有脚,更没有影子,就像是一件顶着脑袋的衣服,被风吹动朝他们飞过来。

地上还有胡大膀,他们已经来不及躲在树林里,老吴急忙拽住胡大膀,将他转了半个圈,头朝着树林就拖过去一些,对那两个站着发愣的人骂道:“看、看什吗?快他娘背过身!千万、千万别睁眼!”

胡大膀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被老吴按着脑袋动不了,鼻尖有一股恶臭,低头去看,竟是他刚才拉的一坨屎,正好就在自己面前,老吴还不停的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抬头,眼瞅着都要碰到了。

这可把他给恶心坏了,挣扎就要站起身,突然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对,抬头一看,老吴他们竟面色惨白,呲牙咧嘴还翻着白眼,跟一群鬼似得,赶紧又把头低下来吓的全身发抖,又不敢再出声了。

老吴忘记告诉胡大膀别乱看,可他自己也被吓的不轻,闭着眼睛呼吸粗重,两耳朵竖起来听着身后的动静。三个人面朝树林像撒尿一般站着不敢动,似乎还能听见有人压抑不住恐惧发出微微的低吼声。

过了不知道能有多长时间,小七悄悄的问了一声:“大哥?那、那走过去了吗?”老吴压低声音回话:“别说话闭眼睛。”

可他随后感觉自己背后有些发凉,像是被人看着的感觉,但又不敢睁眼去瞧。突然想起下面的胡大膀,就推了他几下说:“哎,老二,你睁眼看看,后面的小路上还有没有人了。”

胡大膀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哼着声,像是在骂着什么东西。

最后是老吴忍不住了,睁开一只眼睛看见面前被风吹动的树林,周围的人都紧闭双眼,面色发紧。他感觉时间挺长了,那人应该已经走过去了,就慢慢的转过头去看。

身后的小路被月光照的通亮,入眼之处没有异常的东西,这才长出一口气,狠狠的喘上几口说:“行了,没事,应该过去了,可他娘吓死我了!”

但身边的三个人没有半点动静,他的头还转在身后看着小路,月光从正面照射下来,小路上竟只有他自己被拉长的影子,手下的胡大膀摸着感觉也不对头,冰冷僵硬毫无人气。

老吴面颊的肉不自觉的抽搐着,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如同充血了一般涨的巨大,耳朵嗡嗡的响个不停,全身的毛孔都叫嚣着。用余光扫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身边的文生连和小七竟在一瞬间换成刚才飘过去穿着白衣没脚的人,跟自己并排站着看着树林。

那人似乎感受到有人在看着他,就慢慢的转过头去。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微张的嘴里黑洞洞,两双没有黑眼球的眼睛无力的大睁着,就那么看着老吴,随后突然把脑袋像陀螺一样转起来,发出“哧哧!”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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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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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噩梦再临

“老吴!你他娘疯了?哎!我说,别、别往前走了!”身后忽然响起胡大膀那破锣嗓子焦急的声音。

“别往前走?什么意思?”老吴脑袋里迷糊,他都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只是听到胡大膀的声音后,身体略微有一些凉意,脑子里开始清醒过来,慢慢的似乎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突然睁开眼睛,面前空旷,衣服被风吹的如同气球一般鼓起来。

他就皱着脸有些纳闷,刚才自己明明还在山路上,身边有个脑袋会转圈的家伙。但此时被风吹过的真实感觉,和刚才那虚幻的场景产生的强烈的对比,难道又做梦了?

“老吴!哎我说!快回来!你他娘的干什么呢?别吓唬人啊!”胡大膀还在不停的招呼他。

老吴听这话下意识的朝脚边一看,差点把他吓的没尿出来。自己竟站在一处几十米高的山崖边,半只脚掌已经悬空在外面,全身的力量都压在脚后跟上,这么一惊无法再保持平衡,眼瞅着就要栽下去。

耳边劲风呼啸,感觉自己已经跌落下去,但两腿被人从上面给拽住,大头朝下的悬在山崖边。下面黑洞洞的不见底,如果从这掉下去,八成得摔尸骨无存。

老吴勉强的仰起头朝上面看去,原来是文生连和胡大膀一人抓住他的一条腿,正憋着气往上拉他,小七则在身后拽住他们的裤腰。

等上面三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老吴拽上去之后,胡大膀躺在地上喘着气说:“老吴啊,你这是犯什么病了?看到我不至于吓成这摸样吧?跑的跟个他娘的兔子似的!怎么还真要跳下去啊?”小七瘫坐在一边,双手还紧紧的抓着老吴,满脸的惊恐,生怕他再跑到山崖边。

老吴趴在地上蹭的满脸都是土,他无力的问小七说:“刚才我怎么了?”

小七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疑惑的问:“大哥,你不记得了?”

老吴想了一会,脑中只是清楚的记得脑袋转圈的画面,那么的诡异奇怪。如今想起来感觉非常的不真实,和在瞎郎中那遇到的情况非常的像,就是转头的一瞬间身边的东西都发生变化,难道都是在做梦?可自己能回想起整件事情的经过,自己的确是没睡觉,难不成中邪了?

这时胡大膀坐起来说:“七儿,你发现了没?这老吴从咱们抓到这贼以后就不对劲,老干些怪事,你说他是不是让脏东西给上身了?要不咱们给他捆起来揍一顿得了,估摸能给打回来。”

老吴听后气的骂道:“去你娘的!老二你这是趁机报复我呢?哎?不是让你在姜瞎子那等着吗?你在后面偷摸的跟着我们干什么?跟他娘个贼似得!”

他们这两通话里都带着贼字,文生连听着不舒服,就赶紧说:“哎呦我说各位大哥,咱别在这吹凉风了,赶紧去把药买回去吧!我求你们了!”

胡大膀拍着肚皮说:“我就是跟过来监督你们的,我怕你们乱花钱!要不大晚上饿着肚子,我跟着你们干嘛啊?哎你说这有没有吃饭的地方?”

老吴让小七把他给搀起来,扶着腰说:“行了!你别磨叽了,先赶路,有事咱们路上再说!”说完话看着远处山梁,招呼着让文生连前面带路,途中胡大膀还跟老吴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原来老吴他们刚从瞎郎中那走了还没多久,胡大膀就越想越气,刚到手的钱就让人抢的精光,他非常的郁闷,就随口说了自己腰出去拉屎,从瞎郎中那出来,寻着老吴他们离开的身影一直跟了过去。当跟到一条山间的小径,他没穿上衣被冷风一吹肚子里疼,就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结果文生连大惊小怪的说后面有东西跟他们,所以就躲了起来,也巧胡大膀就在他们躲藏的地方那撅屁股要方便。文生连眼神好用,他通过背影看出是赶坟队的那胖子,就低声告诉身边的小七。小七一听是他二哥胡大膀,当时就偷着乐,然后轻折断一截树枝去捅胡大膀的屁股。

这大半夜荒山野岭突然又东西碰了自己屁股,差点没把胡大膀吓死,蹦着高就跳起来了,一回头竟见是小七,就骂他这熊孩子。可老吴从进树林之后就一直低着头,在胡大膀说的时候,突然抬起脸面色惊恐,乱叫着就跑出去了。

几个人都楞住,这是怎么回事?但见老吴跑的方向不对,就赶紧追上去想拦住他。可老吴竟跑的飞快,猫着腰灵巧的躲开许多树枝石块那些障碍物,一直跑到山崖边踩落几块石头才停住,最后险些掉下去摔死。

老吴听后有些吃惊,怎么和他看到的事竟不一样,就问胡大膀说:“你们没看见那、那人吗?就是穿着白卦下面还没脚的。”

小七缩着脖子,朝周围看了一圈,惊恐的说:“什么人?一直就咱们四个啊?哪有其他人?大哥别乱说,怪吓人的!”

一直没说话的文生连走在前面,偶尔回头看看身后的老吴,他发现老吴印堂发黑眼底乌青,这是典型的撞鬼相。只不过文生连没敢说,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儿子文生,只管带路也没心思管其他的事情。

四个人接着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绕过山梁终于看到一片密林,下面的山沟里似乎还有人家,这地方应该就是那“四猴”林下村。

瞎郎中只是说了这个地方,并没有细说去找谁买药材,可老吴他知道,只要带钱了,随便敲开一家门,要想什么药材都有,就算屋里没有,那都能亲自带着去山里挖。

林下村其实也就十几栋土房,家家户户连个院子都没有,不过村中有一片空地,搭建许多的竹竿像台阶一样堆起很高,是专门晾晒药材用的。老吴看着村中的那些小房子,抬腿走到离他们最近的那一栋,轻轻的叩了几下木门。

胡大膀盯着山坡说:“这林子还他娘真怪,你看全是顶上长叶大树,下面空荡荡的跟那没穿裤子的腿似得,还真有意思。”老吴刚要说他没见识,面前的木门就发出“嘎吱”一声,从里面拉开道缝隙,黑暗中有老者沙哑的声音:“要拿什么啊?大红今天没有了,其他的都刚晾好。”

老吴赶紧说:“大爷我们要买一些药材,救急用,不知道你这有没有。”

屋里的老者慢悠悠的说:“先进屋吧,要什么都有,只要,带够钱就行。”说完话就将门完全的拽开,哥几个在月光下看清了屋内老者的模样,都大吃一惊,刚才跟他们说话的,竟是个相貌姣好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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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老者

刚才在门后说话的明明是个老者,怎么把门打开之后竟变成一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几个人都有些诧异。胡大膀探头探脑的朝屋里瞧了瞧后说:“哎?那老头呢?”

年轻人神色平淡,眼神里却透出一股子老劲,张开嘴说话竟是刚才老头子的年迈的声音:“家里人都死了,我是自己住的,可没有什么老头子。”

胡大膀叫着说:“哎妈!你、你怎么说话...你是妖怪?”

老吴听他这么说赶紧踢他一脚,不好意思的说:“这、这位兄弟啊,你别介意,他这嘴长的不好,就是不说人话,咱们、咱们进去说?”年轻人对着老吴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到屋里的黑暗处,老吴也赶紧跟着进去。

胡大膀瞅着里面黑不溜秋的还有一股奇怪的药味,就说:“你们进去吧,我在门口坐会吹吹风。”说完话自己找个木头墩子坐着,还用手搓着身上的脏灰。几个人也没理他,直接就进屋了。

老吴进来之后感觉有些不对劲,屋里很黑没窗户没亮子,什么东西也看不清,他就轻声的招呼道:“那兄弟,你在哪?屋里有没有油灯啊?这也太黑了,我们别把你东西给碰坏那就不好了。”

可老吴说完话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就赶紧回头低声对文生连说:“兄弟你眼睛好使,快看看那人哪去了!”但还没等文生连回话,老者的声音在老吴的身边就响起,还带着怪笑说:“都进来了,也别站着,找地方先坐着吧,我去看看那些孩子们。”

三个人都纳闷,老吴嘴里嘟囔着:“坐?坐哪?”然后对文生连说:“哎兄弟,你看看咱们附近有没有凳子。”

文生连慢慢挪在墙边,用手摸着墙,嘬着牙花子回话说:“屋里只有一张桌子,我可没看到有能坐的地方,而且墙上潮的厉害,使点劲都能按出水来,就这地方竟还能住人?”

小七听后笑着说:“你是没住过破地方吧?知道县里荒废的土地庙吧?俺小时候就在那住的,房顶瓦片都没剩多少,白天挡不住日头,下雨天也挡不住水,这地方虽然湿了些,好歹四壁全在能遮风避雨,俺看挺好的了。”

但小七没有理解文生连的意思,他说的并不是这屋子条件的问题。文生连停下来说:“一看这宅子就是背阴,还建在低处,最容易积水发霉,种蘑菇还可以,住人可不行。”

“呵!眼神不错!”这时突然在三个人中间亮起一只蜡烛,光亮虽弱却可以互相的看清,文生连的手还扶在墙上,他被突然的亮光吓得一跳,不禁的向后退出半步撞在矮柜上面,瓶瓶罐罐一通乱响。

“没事别害怕,你们要买什么药啊?说出来,我这的药材应该还算齐全。”那年轻人抿着嘴,看不出神情,但那声音太过于奇怪,就感觉像是唱双簧,他后面藏着一个老头似得,就让人不舒服。

老吴愣了一下,就赶紧从兜里掏出瞎郎中给他写的药方,笑着递给年轻人说:“就是这上面那几种,钱好说我们关键是着急用!”但年轻人并没有去接,老吴手还举着有些尴尬。

稍后年轻人说:“不用给我,你念出来我听着就行了。”老吴就只能凑到烛火边念着上面的几种药材。

瞎郎中让他们来买的这药材,基本上老吴都认识,是一些人参之类的大补吊命用的。但最后的一种药材他可从未听说过,那个字也好不容易才看出来,是“膜骨”二字。

年轻人一听这个,眼睛顿时就发亮的盯着老吴看。把老吴弄的有些心里发毛,眼睛都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就听年轻人重重的咳嗽了几下,然后闷着声说:“你这药方是谁开的啊?”

老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对这岁数不大的年轻人有些打怵,也不敢瞒着就实话实说:“是姜瞎子写的。”然后指着文生连说:“是他儿子需要那药救命。”

“姜瞎子?是谁?”年轻人抬脚像门口走去。老吴赶紧跟上去说:“哦!是、是那瞎郎中,我们南坡村的。”

年轻人听到老吴说瞎郎中愣了一下,带着奇怪的笑说:“我就说吗,除了那老家伙,谁还知道这膜骨啊!”老吴听得糊涂,什么跟什么的,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不说话跟着出门。

胡大膀还坐在门口,见有人出来了,就抬头看去,正好那年轻人也低头看他,两人互相盯着几秒钟。胡大膀又转头去看老吴,问他说:“买完了吗?我都有些冷了,咱们、咱们赶紧回去吧!”

年轻人突然回头笑着对老吴说:“门口的这位壮实汉子是你兄弟吧?”老吴赶紧点头说是,说胡大膀是他二弟。

听了这话年轻人又说:“那就请他来帮个忙吧,咱们去屋后,拿你要的东西。”

胡大膀似乎听明白要抓他干活,也不起来就不乐意的说:“干什么?啊!干什么?以为你胡爷彪啊?大晚上拿我当苦力?老子才不去呢!”

老吴踢他一脚骂道:“别犯浑,人命关天你别给我扔脸子啊!”可老吴这次说话不管用,胡大膀怎么说就不起来,挪了挪大屁股还找个舒服的地方靠着墙要睡觉。可他姿势还没摆好,年轻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让他蹦起来舔着笑脸跟过去了。

那年人说如果他去帮个小忙,就把一味药材的钱给免,然后揣胡大膀兜里。胡大膀就是为钱才跟过来的,这一听有钱能装兜,那真是怎么都好说,现在让他装孙子他都干,还能送着叫几声爷,一路小跑的跟着年轻人就先过去了。

等老吴他们绕过屋子走到后面,看到胡大膀一个人站在一口井边朝里面瞧,那年轻人则站在稍远的地方,似乎在避讳着井口。老吴看的一惊赶紧跑过去想让胡大膀离那口井远点,可他刚走到胡大膀身后,可看到黑洞洞的井口,就突然全身异常寒冷,冻的牙齿打颤,想伸手去抓胡大膀,但胳膊僵硬抬不起来,全身如同被长针给扎满无法动弹一点,脑中有一种被冻住凝固感觉。

这时后衣领被人抓住,拖着他后退几步,离开那口井的附近,才觉得身子是自己的了。老吴“噗通”一下瘫坐在地上,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全身难受的厉害,只想作呕。

那苍老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那口井可是通着阴曹地府的,像咱们这种人可不能靠的太近,但那壮兄弟阳气足能顶住井里冒出来的阴气。”

说完话又对站在井边的胡大膀说:“壮兄弟,别浪费时间了,快拽住井边的绳子,把下面的东西提出来,那就是你们要的。”

胡大膀接着月光弯下腰,看到井口便的确钉着一根粗绳子,那一头还垂在井里。见状朝自己双手吐了几口唾沫,说了一声“得来!”然后用脚顶住井沿,两膀子用力的拽着绳子,没一会就拽出绳子那头上挂的东西,腰部使劲就抬出井口放在地上,胡大膀累的满身都是汗,就喘着气说:“什么玩意,这么死沉的。”

可随后当他看清自己拽出来的东西之后,面色瞬间就僵住了,嘴唇哆嗦了几下说:“怎、怎么是几个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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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着点写完了二更!貌似我还挺勤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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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冷泉

老吴一抬头竟见胡大膀从井里提出一大团东西,随着一声惊呼,老吴也看出来了,那是很多用绳子捆绑在一起的婴儿,小胳膊小腿都是刚满月的模样,死婴皮肤乌青发黑上面还结了一层冰霜,看的后背发麻。

胡大膀早已经跳着跑开,躲在一边瞧着那年轻人,突然指着他骂道“好啊你居然杀这么多孩子啊!我要,抓你送官你信不?赶紧给我点钱,我放你一马,快点拿钱!”

年轻人轻哼一声没理他,轻步走过去解开绳子,拽着脚提起一个死婴儿放在老吴面前,把刚恢复过来的老吴吓的手脚并用往后退。

“不是?兄弟?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啊?”老吴流着冷汗躲得远远的问他。年轻人眯着眼睛说:“这个就是瞎郎中要你买的东西,当然不是全部你等我会。”说完话就从后腰掏出一个前头带勾的小弯刀,就在老吴的面前,割开婴儿被冻硬的皮肤,把两块小小的膝盖骨剜了出来,用草纸包好扎上麻绳递给老吴。

老吴战战嘤嘤的结果纸包,似乎还能摸到里面婴儿冰冷的膝盖骨,咽了口唾沫问:“这、这是什么?我们没要这个啊?是不是弄错了?”

年轻人蹲下身抓起死婴,像扔垃圾一样反手就扔进井里,扭过脸面色黑沉,还带着那奇怪的笑,走过去蹲在老吴的面前笑着说:“这些是地狱里小鬼的膝盖骨,也就是你们要的膜骨,我去屋里把其他的药材给装好,你们一会直接过来拿就行。”

胡大膀等年轻人走后才凑过来说:“哎我说老吴啊!你看那些死小鬼,怎么还能当药材啊?太他娘扯淡了,哎,你说是不是骗、骗咱们钱呢?”

小七也说:“是啊大哥,俺也觉得不对,哪有用死孩子当药的。”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文生连慢慢的凑在井边,但还没等靠近,就感觉面前的井口寒气逼人,如同冬天的寒风一般刺骨,还真像那年轻人说的直通阴曹地府。可他不相信这说头,就站在远处捡起一块大小合适的石块轻投井中,然后赶紧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胡大膀正跟老吴说话,一扭头看见文生连奇怪的举动,就喊道:“哎!干嘛呢?没听到刚才那人说下面通到哪里吗?不怕井里出来小鬼给你抓下去啊!”文生连侧着脸对他摆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另一边的耳朵听见石块落在井底声响。

文生连似乎突然明白过来什么,带着那贼特有的笑跑回到老吴身边,怪笑着低声说:“你们别听那人忽悠,什么地狱小鬼的,那口井其实是一处冷泉。”

古时候夏天制冰的方法很多,最常见的就是在冬天被冰封的河流中取冰块,用草席棉被覆盖深藏于地窖之中,那储藏冰块的地窖也被称作冰窖。等到夏天再从冰窖中取出冰块,用于解暑制作凉饮。

虽然冰窖的确可以储藏冬天冰块,夏天再拿出来使用,但始终只是依靠恒温来保存,等要拿出来用的时候,冰块会消耗三分之二以上。只有皇家能大工程挖掘出巨型的冰窖,能留下很多供夏天使用的冰块,寻常人家是别想了。

但以前有人在自家挖井的时候,挖出来的不是谁,竟冒出一股股冻人的寒气。那时候不懂这其中的原理,就说碰巧挖到地下珍贵的寒气脉穴,改成冰窖那就是天然冰箱。古时候谁家院里如果能有这么一口冒寒气的井,就把装满水的大桶用绳子捆结实,垂在井中,没一会就冻成冰坨,那夏天就不愁用冰了,还可以拿到街面上去卖,还是一口能生财的冰井。

但其实这种冰井并不是什么寒气地脉只是冷泉现象。在地下巨大的空间内蕴藏的寒气,被外部气压顶出地面的缝隙洞穴,冷气被积压,快速经过狭窄潮湿的井口会凝结出冰霜,而产生极寒的效果,可以冻水和食物以备日后在使用。

文生连早些年曾在外界闯荡,这种旧时候山沟里的奇闻异事,在外界根本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人家都讲究科学,都能给出一个有理有据的解释,自然也不会去迷信风水地脉神鬼之类的事,民智也得以提高。他看的出来,年轻人屋后的井就是这种冷泉,说什么通着地狱之类的只不过是无稽之谈,那些小鬼只是没长成夭折的婴儿,这么说估计是想骗人加钱,他就把知道的事都告诉给老吴他们。

胡大膀听后气的骂道:“那死小子还敢忽悠你胡爷,看我不把他门牙给拔下来,让他装老头吓唬人!”

老吴听文生连这么一说觉得有道理,冷泉自己也曾听说过,回想刚才冰寒刺骨的感觉,就说:“咱们只是来买药材回去救那孩子命的,其他事等得空再说!”

可胡大膀不这么想,就呲着牙怪笑说:“老吴七儿,你看那死小子就一个人,不如咱们就直接拿着东西走人,钱不给他,他还能拿咱们怎么办?‘

老吴听后摸着兜眼神发紧,但随后就泄气了说:“这年头活着都不容易,人家也没难为咱们,再说咱们也不是强盗,买东西自然是要给钱的,而且人家还知道是姜瞎子让咱们来买药的,总不能把那家伙给坑了吧?对了还有...”

“好了!哎妈呀!我算毁你手里了!给钱就给钱吧!你他娘跟个老娘们似得,我能让你念念叨叨磨叽的烦死!”胡大膀甩着两胳膊抬屁股就走人了。

小七只能扶起老吴,去屋里交钱拿药又顺着来时候的小路回到瞎郎中那。

那哥几个正坐在门口抽烟,院里被他们扔的到处都是烟头,瞅见老吴几个人回来了,老五赶紧迎上去接过东西文生连一起进屋了,老四则坐在一边抽着烟爱答不理的。

老吴知道他是生气了,就走过去扳着脸看他也不说话,最终把老四是看毛了,老四就从掏出一支烟扔过去。

老吴接过烟也没点火就叼在嘴边,伸手从怀里拿出十几张票子扔给老四,笑着说:“瞅你那样,这是剩的钱给你保管了,行吧?”

老四一见有钱嘴就裂开了,赶紧把钱揣兜里,跟个二皮脸似得堆着笑,就要跟老吴点烟。老吴则逗他,左右去躲不让他点着,就在两人还在疯闹的时候,老四突然停住手,先看着老吴身后,然后奇怪的问:“哎?七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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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老吴怪相

老四突然问小七哪去了,老吴这才注意到,他们不知走到什么地方的时候就把小七给忘了。就赶紧出跑院门,站在外面环视一圈但没有发现小七。老吴皱着眉头努力的回想最后见到小七的时候,突然心里猛的一颤,他想起来最后一次听到小七说话,是在他们去的路上吓唬胡大膀的地方,小七走到那似乎说要去撒尿,然后就没跟上。

老吴脑门瞬间就冒出冷汗,他又想起那个脑袋转圈的人,清楚的记得他那张恐怖的脸,就在那个地方,难道小七也遇到他了?但随后觉得自己看到的只是像做梦一样的幻觉,那不可能是真的,那小七究竟是哪去了?

想到这就赶紧转身打算回到院里去叫老四跟他一块去找小七,可刚把身子转回到院门,脚还没能抬起来,突然肩膀就被人给搭住了。这把老吴吓了一跳,但随即想到可能是小七回来了,就松下一口气,也没回头笑着对身后人说:“你这臭小子跑哪去了?还知道回来?”

可他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身后安静异常,感觉就像有一只断手放在自己肩膀上,身后并没有任何人的动静。老吴下意识就瞄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猛的吸了一口凉气,那竟是一双纤细指甲圆润的女人手。

老吴没敢回头,闷声问道:“是谁?大晚上别吓唬人啊!”

“我来找你了,老吴...”这时身后传出一个女子冰冷的声音,感觉就像是嘴唇贴在自己耳朵根后说话,听得老吴一缩脖子闪身躲在一边,赶紧回头去看。但他刚才站的地方并没有人,只有夜里的凉风轻轻吹过树梢,发出奇怪沙沙的声,就像是有人在低声吟笑。

老吴瞪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前面,胸腹间快速的浮动,发出呼呼的喘息声。刚才的声音那么清晰,而且那种手的触感至今还在,不可能是听错了。

突然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触感一直就没减弱,眼睛朝下一看,那只纤细的小手依旧还搭在自己肩膀上,连位置都没变一点,但他现在后背靠在墙上的,这只手是从哪出来的?

身后吹过一阵凉风,自己腿间飘出一段白色的裙摆,这才明白过来,他根本就没靠在墙上,而是靠在身后那人身上。一种无法压抑的强烈的恐惧感爆发出来,老吴大喊一声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又是昏暗的火光,似乎能听见有人说话,还有煮水沸腾的咕噜声。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一切很熟悉,是他那哥几个,每个人都在。瞎郎中正在屋里炭火盆上煮着陶罐里的药,还笑着对他说:“老吴你今天状态不对,怎么睡的这么快啊?正说说话就开始打呼噜了,太不拿我不当回事了吧?好歹我也是个名医啊!”

瞎郎中刚说完这话,胡大膀那聒噪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哎我说!姜瞎子你能别糟蹋这个词吗?你知道名医是什么意思吗?”

“名医我不知道?你当我跟你似的,四五六不懂,你看那孩子现在不是挺好吗!就这命你去县里找个郎中问他,他敢接吗?”瞎郎中举着扇子看着火。

老吴被他们吵的有些烦,扭头看到小七坐在自己身边,嘴里头还嚼着什么东西,就赶紧抓住他的胳膊问:“七儿你刚才去哪了?我还要出去找你呢!”

小七刚才借着瞎郎中煮药的火,还烤着几个地瓜,正拿着吃呢。突然被老吴抓着胳膊问他刚才去哪了,就满脸疑惑,奇怪对老吴说:“大哥你咋了?我一直跟你在一块,哪、哪也没去啊?”

屋里的人都听到老吴说的话,全都诧异的看着他,瞎郎中扇风的手也停住了,赶紧把扇子塞到身边的文生连手里,几步走过去蹲在老吴的面前,面色凝重的问他:“老吴,你记得我是谁吗?”

老吴看了看瞎郎中,又看了周围哥几个,抬手擦掉脸上的汗回话说:“当然知道了,你是姜瞎子,你以为我傻了?”

瞎郎中又问他:“你为什么问七儿刚才去哪了?你还说出去找他,怎么回事?”

老吴奇怪的说:“是啊,刚才进院子里我就发现小七没了,我就出去找他,结果遇到怪事,我好像是被吓晕过去了,但我怎么在这醒过来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互相的看着,脸色奇怪。瞎郎中赶紧去把桌上的油灯举过来照着老吴的脸,然后低声说:“你刚才是第一个进屋的,你还跟我说了半天的话,小七也一直都在你身边坐着,他刚才还问你吃不吃烤地瓜,你说没胃口,这些你都不记得?”

瞎郎中说的这些事就像真的发生过,可自己他记忆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就像是有两个自己,一个进屋了跟哥几个说话,另一个则出了远门去找小七,而他只能记住一个。

小七扔下烤地瓜扶住老吴问他:“大哥,你今晚一直就不对劲,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老吴脑门上冷汗不停的流下来,喘着粗气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咱们从张茂家出来之后,我就一直感觉不对劲,哪不对还说不出来,好像一直都是在做梦,真真假假都有些分不清了。”

老六从刚才一直就看着老吴,他此时瞧瞧的靠过来,盯着老吴的脸色看,突然惊呼道:“哎!你们看老吴,嘴唇都发黑了!”

瞎郎中刚才陷入沉思,老吴的这种状态他以前似乎在哪听说过,但就在眼前他还就想不起来了,结果被老六突然的一嗓子,惊的回过神来。顺着众人的目光,他也才看出老吴的怪异。

老吴脸色异常的黑,眼圈和嘴唇都已经完全是黑色的,气息也越发的衰弱,看起来像是得了什么重病一样。

瞎郎中看着老吴那奇怪的脸色,这才想起来那件事,猛的一拍自己大腿,吓了周围人一跳。

“干、干什么玩意?你又怎么了?”胡大膀被让瞎郎中拍的一惊。

瞎郎中面色惊恐,喊着:“快帮忙,把老吴放倒,面朝下爬地上,把他衣服给脱下来!”

众人虽然不知道瞎郎中要干什么,但看他的神色惊慌不像是开玩笑,就赶紧动手,把老吴的衣服给脱掉,几个人顺着油灯光亮,竟看到老吴的背后有一张女人诡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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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女人脸

自从张茂家出来之后哥几个就怪事不断,尤其是老吴,他一直就表现的不太正常,总是说些莫名奇怪的胡话,这让其他人就感觉不对劲。

瞎郎中以前听说过老吴的这种情况,在民间流传鬼上身通常就是这种反应,能看到别人见不到的东西,而且还会在人的身上留下印记。但将老吴的衣服脱下来之后,竟看到他的后背上有张人的笑脸,那俏鼻秀美小嘴唇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张年轻女人的脸。

看到这张脸后小七和老三都愣住了,这跟他们去张茂家的时候,粘在老吴背后的那张纸上画的脸一模一样,都是那副带着笑的面容,笑的非常假让人不寒而栗。

老吴被他们按在地上,见众人盯着自己后背发呆,就问道:“怎么了?我后面怎么了?”

小七赶紧用衣袖去擦老吴背后的女人脸,还装作没事的样子说:“可能刚才咱们靠在墙上蹭了点灰,大哥没事我给你擦掉了。”但那张脸似乎用黑色的墨汁涂上去的,小七胡乱的抹了几次,那张脸依旧还在,也没被抹花。

胡大膀凑过来偷着在手上吐了口唾沫,去蹭老吴的后背。他们几个人奔波一晚上,全身的汗出了一次又一次,现在穿着衣服都感觉身上黏糊糊,想脱下来都费劲,老吴身上汗出的最多,现在都没干透。胡大膀手按在老吴后背的女人脸上,用力的蹭着,都搓出灰卷来了,但那张脸却依旧还在,简直就是纹上去的。

胡大膀边蹭着边说:“哎?这怎么还蹭不掉呢?妈的,胡爷我还不信了。”说这话就要抬脚踩在老吴的身上,然后想搓衣服一样去蹭。

这把小七给吓的不轻,胡大膀那吨位那大粗腿,这要踩在身上,还不得把老吴给踩的隔夜饭都从嘴里踩出去。就赶紧拦住他说:“二哥你干嘛呢?别瞎弄,俺去弄点水来擦擦就掉了,你可别踩哎!”

老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就用手去摸自己的后背,可什么也摸不到,就问傍边老六自己后背怎么了?老六这人迷信相当严重,他就颤着音说:“哎呀,老吴啊,可不好了,你、你是让鬼用脸给贴后背了呀!那还是个女鬼呢!”

“瞎说什么玩意!去、去一边待着,就是蹭了点灰,让你说这吓人!”老四反手将老六推在一边,还对着他使眼色。

胡大膀竟接老六话说:“弄不好还真是,你看我蹭了那么半天,你就是刷着漆也总该掉下来一点吧?可一点都没被蹭掉,反而比刚才看的更清楚了,这八成是有女鬼作祟,看好老吴了打算嫁给他当鬼媳妇!”

被他们你一句我一语说的老吴脸都白了,急忙就要坐起来,去找镜子看看自己背后到底有什么东西。结果屁股还没离地,肩膀就被瞎郎中给按住了,紧接着一小桶黑色烫人的汁水就浇在老吴的背后,发出刺啦一声响,把老吴烫的坐着就蹦起来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哥几个谁也没反应过来,等小七从外面打水回来之后,看到老吴奔着自己就冲过来了,两人险些撞在一起。

胡大膀瞪着眼睛问瞎郎中:“我说、我说!姜瞎子你他娘疯了!你怎么往老吴身上倒开水啊?”说完话就要伸手去拽瞎郎中,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瞎郎中扔掉手里的空桶,躲开胡大膀跟着老吴就冲出去了。小七在院里拦住老吴,发现他的后背全是黑色的水泽,还冒着热气,老吴被烫的一直叫唤,小七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就想到自己刚从井里打出一盆水,当下就要往老吴的身上泼。

“别用凉水!会粘身上的!”瞎郎中跑出来,急忙拍翻小七手里的水盆,一只手拿着抹布就在老吴的背后一通乱擦。刚才浇在老吴后背的黑水此时已经硬化变成一层薄膜,瞎郎中用抹布去擦,哗哗的往下掉黑渣,没一会就全部擦掉了。

小七随后看着老吴背后吃惊的说:“哎那脸没了嗨!被姜瞎子给弄掉了!”

借着月光哥几个都看清老吴的后背,只是还粘着一些黑渣,那正中间的笑脸已经彻底没了,但刚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可能太烫了,老吴的背后有些发红,他自己碰一下也叫唤半天。

胡大膀嘬着牙花子说:“哎呀,姜瞎子神了哎!没想到你还会、会驱鬼啊!还真是小瞧你了!”

“这里面是什么啊?怎么一股烂草味,还冒烟呢!”老六则蹲在一边研究桶里的东西。

老吴被折腾的实在是不行了,让小七扶着送到屋里找地方睡觉,其他人还跟瞎郎中说话。

瞎郎中听到他们说的话,裂开嘴笑的很奇怪,拍掉粘在手上的黑渣说:“你们呐!脑袋里太过于迷信!我虽然是个半吊子郎中,但我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见识的东西多,我就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你们岁数也不大怎么如此的愚蠢糊涂呢?你们刚才肯定没仔细看,老吴背后的脸并不是鬼画上去的。而是因为刚才出了太多汗,染的他衣服掉色印在背后上,等汗干了之后,那染料里面混合的盐分很难能蹭掉。但巧了,我刚才煮药剩下的药渣水正好能洗这种脏东西,我也是有些着急别让老吴他看到之后吓的干傻事,也就没等凉下来就浇上去了,不过你看着效果,还真不错!”

虽然瞎郎中说的的确很有道理,但还有一个问题,胡大膀问他:“姜瞎子,我不听你扯这些没用的东西,你就告诉我,那脸是从哪能印在老吴背后的?我们这一晚上也没见过女人啊?哎不对,好像就、就见过一个女纸人,它还趴过老吴的后背...”胡大膀说的他自己都迷糊了,到最后一点点就没声了。

瞎郎中笑着说:“这不,自己都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吧?你们把迷信那一套赶集收起来,在我这可不好用,直接给你药到病除!”

胡大膀挠着头说:“哎哎,我说别嘚瑟哎,就知道这么点破事看把你能耐的,我们前些日子遇到过那么多的事,没有几件能说的清楚,不是有鬼还是怎么回事啊?”

瞎郎中从窗户看到屋里老吴躺在炕上的身影,然后轻声说:“我虽然也遇见过很多的怪事,但始终不相信有鬼,但我信心鬼。心鬼则是心中有鬼,做人不端正花花肠子多,还有心理藏着事,就容易引起猜忌,就能产生心鬼。鬼怪伤人,心鬼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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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下午太热了,脑袋都迷糊,好不容易码完,赶紧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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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送走二文

如今情况还是很糟糕,虽然老吴他们把瞎郎中的吊命药给弄到了,在喂过小文生药后,他的情况明显好多了,但面色还是煞白,始终非常虚弱。小文生始终还得送去大医院救治的,他们越早出发越好,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见小文生的情况稳定之后,瞎郎中对文生连说了一个日子“五天”,也就是五天之内必须送到大医院找大夫治疗,否则是很危险的。文生连谢过瞎郎中,进到屋里想跟老吴说一声,他要把儿子送走了。

老吴疲惫的坐起身,抬头问他:“你这次去路费怎么办?”

文生连低头想了一会,然后笑着说:“您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只要四肢还健全不缺钱,在途中我就顺手去偷一些就够,这个你不用担心了。”

老吴摇了摇头说:“还是别这么干了,以后也别干这行。你儿子他情况非常不好,你万一有个闪失,那他不就是死定了吗?”说完话见没人注意到里屋,就悄悄的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些票子,塞在文生连手里。

“我一开始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咱们去买药材还剩下一些钱,一部分让我给哥几个了,我还偷偷的留下一些,就是打算给你们爷俩路上用的,拿着吧。还有就是去到大城市,别再踩家人房檐也别抽那大烟了,好好找个正经的工作,给你孩子当个榜样,如果日后发达,记得把欠我们的给还上啊!”说到最后老吴开起玩笑,但笑的很勉强。

文生连低头看着手里的钱,他从来就没有被别人亲手给过钱,那都是他自己伸手去拿的,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他的心里有些发酸。他本身心眼其实不坏,但赶上世道不好,人难活死的易,他被赶坟队哥几个抓住的时候,认为自己就完了,肯定得被送去公安局,弄不好把自己以前的事全查出来,当个典型在菜市口就给枪毙了,他儿子不知道日后会怎么样。

但他万万没想到老吴见到小文生得病,竟主动来帮助他,还用自己的钱买了吊命的药,如今还要给自己路费。他看着老吴那土汉子的模样,眼睛里有了一些水汽,当时就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对老吴点个头就去出去,在外面的人帮助下弄了一辆拉车,就这么开始赶路了。

胡大膀看着文生连拉着车渐渐走远了,扁着嘴嘟囔着:“妈的!忙活一晚上,还赔了!”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老五这时候站起身,走到胡大膀身边,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笑着说:“行了二哥,别絮叨了,人家都走了,你还能去追回来要钱是怎么地?虽然咱们钱没了,我感觉今晚没有白忙活,心里满满的挺舒服的,这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你也别那么执着了。”

老五闲的没事还给胡大膀上了一课,说完之后胡大膀更烦躁了,捂着自己的肚子,叫唤着:“你说的真他娘轻巧,好嘛你心里是满,我这肚子可空了,你这不是坑我吗?你是什么兄弟你啊!”

老四叼着烟走过来顺手递给老五一根,然后拍着胡大膀那一身膀肉笑说:“胡大膀你别着急,一会我带你吃东西去,就咱们俩去!其他人都不带!”

一听是吃东西,那胡大膀立刻就来了精神,瞪着眼睛说:“咱们、咱们吃什么?是喝羊汤吗?是不是去县里的那家羊汤馆?”

老四憋不住笑,弯着腰笑的不行,胡大膀看不懂他是怎么了,就问:“老四你他娘笑什么玩意?咱到底去哪吃啊?”

“咱们、咱们先去把你这身肉给片去卖了,然后再去喝羊汤,你看怎么样。”老四笑的挤眉弄眼,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

胡大膀听他说这些个扯淡话,当时就不乐意了,骂道:“我这一身肉是招你了还是怎么了?我发现你比老三可损的多了,他现在还没你话多!怎么不把你的肉给卖了!”

“谁的都不用卖,咱们一会县里开路,去吃羊汤!”老吴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响起,几个人回头去看。

老六蹲在一边低着头说:“咱拿什么吃?就咱们这几条破裤子都卖了也不够啊!”

老吴笑眯眯的看着老四,似乎是让他说什么,但老四眼神飘忽,见状况不对捂着兜就想溜。可老吴哪能放他跑,就喊道:“你们傻啊!我买药材剩的钱都在老四那呢!”

这一句话让那哥几个晚上眼睛都发绿了,老四扭头就跑了,可身后的人坚持就跟那吃人的狼似的,几步追上去放倒了老四,像掏胡大膀兜一样,要把老四的钱也给掏出来。老四无奈只能喊道:“好了!好了!你们可压死我了!行!羊汤馆,要去的赶紧别磨叽!”

看哥几个闹哄哄的,都挺精神的样子,老吴长出了一口气,幸好今夜没有任何人受伤,他们可以去城里好好的吃一顿了。

老吴正打算回头跟瞎郎中说一声,却见瞎郎中自己走出来看样子是想跟自己说什么,就让小七先去找那些哥几个,自己则笑着对瞎郎中说:“姜瞎子,今晚还真多亏你了,估摸要不是你啊,那孩子八成就没救,对了那药费,我一会去老四那拿,肯定不会亏你的。”

瞎郎中摆了摆手,面色严肃的对老吴说:“钱的事好说,但眼下还有更严重更要命的事呢!”

“你怎么了?怎么还让你说的这么玄乎?什么事啊?”老吴满不在乎的问他。

瞎郎中也抬头看着当空明月,皱着眉头说:“老吴啊!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东西了?”

老吴听他这么说,奇怪的问:“姜瞎子有话你就直说,我惹上什么东西了?”

瞎郎中叹了口气说:“这个我也说不好,只是你的反应跟我当年看过一个孩子的并病症非常相似,都是神情恍惚,嘴里经常说胡话,而且最关键的是,你们身上都出现一个女人的面孔。”

老吴被他说的直冒冷汗,但突然想到什么,就低声问瞎郎中:“姜瞎子,你还记得你看过的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吗?”

瞎郎中低着头想了好半天,然后看着老吴说:“那是二三十年前了吧,我印象非常深刻,就是张家宅子吃人案的前几年,那孩子好像也姓张,叫我想起来了!那孩子现在估摸比你小不了多少,名叫张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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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着头疼码完二更,不过这次码的还挺快,二文的事暂时就说完了,接下来就是纸人怪谈的正题了!故事很离奇,最适合大晚上自己一个人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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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半夜喝羊汤

夜里三更后,本应是睡觉的时间,和顺羊汤的掌柜累了一天在后屋休息。白天的食客多,他忙活一整天都没闲下来,自己满身都是那股羊膻味,但闻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脸都没洗倒头就呼呼的睡。

今夜本是个平淡寻常的夜晚,可和顺羊汤馆掌柜睡得正香之时,门外传来一阵砸门声,还有一个粗汉子在叫喊。

“哎我说!开门哎!来吃饭了快开门!”

这几声叫唤愣是把他生生的给吵醒了,迷迷糊糊的走到正门,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向外去张望。可天色太暗看不清外面人的模样,但好像是有七八号人。这掌柜心里就犯嘀咕,喊道:“早都打烊了!要喝羊汤明赶早吧!”可外面的人很执着,依旧的敲门叫喊,就像那尿急要上厕所一样。

掌柜心想谁大半夜来吃饭啊!不是要抢劫吧?但外面的人一直砸门,自己要是不开门,肯定不会消停的,没办法只能点了灯,把门打开一些问外面人是谁。

胡大膀饿的紧,胃里都绞劲的难受,他再不吃东西估计一会就得饿死了。见掌柜磨磨唧唧把门打开,赶紧上前一把将门推开说:“我都快饿死了,你磨蹭什么呢?怎么才开门!”

看着几个人壮实的身形,还有那大嗓门熟悉的声音,掌柜立刻想起来他们白天来过这,不吃饭还占自己一张桌子在那瞎扯,这次又上门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就堆着笑说:“几位是来吃饭的?你说你们怎么不早点来,我这早都关门休息了,炉火也都熄了,肉也没准备,要不,你们明天再来?”

胡大膀推开他,直接找地方坐着,蛮不讲理的说:“啊?你炉火熄了?好办!重新点上,肉没了,现宰!明天就来不及了,今晚必须得喝到羊汤,不然我就得饿死在你这羊汤馆里,你自己看着办!”

羊汤馆掌柜很是为难,哪有人大半夜过来非要上门吃羊汤的,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遇到。但见胡大膀那荤样,也不敢惹他,只能扭头去看其他人,突然在人群里发现年岁最大的老吴,就赶紧走过去说:“大哥啊,你看我这都打烊了,是真的做不成羊汤,要不你们明天早点来?”

老吴有点挂不住面,大半夜砸人家门来吃饭,胡大膀还那副不讲理的模样,怎么也说不过去,就对着掌柜说:“我知道时间太晚,肯定也打扰你们休息了,但我们哥几个一天都没吃饭,现在都饿的不行,麻烦你重新生火煮一锅羊汤,我们全包了。”说完话从老四兜里掏出几张小票子给掌柜。

羊汤馆掌柜见面前伸过来的票子,眼睛发亮,赶紧笑着脸接过钱揣兜里,招呼众人找地方坐下。自己则回到后厨先煮上一大锅汤水,自己则去后院宰了一只小羊,拿回后厨稍作处理,剁碎当羊杂就全下锅开始煮了,正忙活一回头竟见胡大膀站在门口看着大锅发呆。

“兄弟别着急,得煮一会,好了我就端出去,去坐着等会吧。”掌柜添柴火想快点把羊汤煮熟,但一回头胡大膀还站在那,两眼发直看着那冒热气的大锅,不停的吞咽唾沫的,看那模样是真饿了。

掌柜的见状笑着说:“这位壮汉怎么饿成这副模样,感情真的一天没吃饭?”

胡大膀抬手擦着嘴边的口水,慢慢的走过来,闻到那煮羊肉的香味说:“哎呀,这味道,可他娘馋死我了,我现在都想生吃了,我说还能快点不?哎对了,多放点辣椒,让我们好好出出汗!”

虽然掌柜用猛火煮汤,可等开锅的时候,还是半个多时辰后,小七早已经趴在桌子边睡着了。

随着掌柜的一声“来喽”,一碗碗香辣的羊汤烙饼被端上桌,哥几个眼睛都发亮,也不怕烫,抄起筷子就捞羊肉吃,一个个狼吞虎咽就像没吃过饭,看着都吓人。按照胡大膀的意思,羊汤里放了不少辣椒粉,表面那一层都是红色的,喝下一口热腾腾的羊汤,从嘴到胃里全都暖烘烘的,吃的脑门上直冒汗,那吃的叫一个痛快。

后厨里不通风,热的就跟那闷澡堂子里面似得。掌柜的好不容易煮好羊汤,全身都湿个透。他搬出小凳子坐在门口,吹吹夜里的凉风缓解一下。

老吴心情不好,没几口就吃不下了,看着身边快把碗给吃穿的哥几个,笑了一下,就要出门去抽烟,正好遇见掌柜一个人在那坐着。

“兄弟辛苦了,来抽根烟。”老吴掏出一根卷好的老旱烟递给掌柜。

掌柜接过烟,却突然发现老吴竟在吹火折子,他好些年没见过这种旧物了,也凑过去看他鼓弄。老吴经常用,没几下就把火折子给吹着,帮二人点烟。

掌柜的看着老吴手里的火折子说:“没想到现在还有用这东西点火了,大哥怎么不用火柴呢?”说完话还掏出一盒火柴要给老吴。

但老吴并没有去接火柴,抽了口烟笑着说:“火柴其实我也有,只不过这东西用的习惯了,抽烟之前不吹几下火折子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二人聊的挺投缘随后又说了些其他的事,掌柜的就问他怎么大半夜还来喝羊汤,白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给耽误了?

老吴哪能实话实说,就说他们是卢氏县迁坟队,最近因为坟坡子发生山火,他们接到命令说暂时不去迁坟头,先休整一段时间等通知,白天就是因为一些私事错过饭点,半夜哥几个都饿,没法办才过来吃饭的。

听老吴说到山火,掌柜的知道,那事闹的挺大,想去看热闹都不让,说是山火烧的油松产生的黑烟能熏死人。但有好奇的人就偷着去那附近,山火早都已经被扑灭,但山坡上还留下好几个非常大的土坑,那周围的树木全都四散倒下,像是爆炸后产生的弹坑。因此附近就有流传是山里有军工厂爆炸,才导致山火,所以不想让人知道。

老吴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在他昏迷之前,的确是听到几声巨响,然后被一股气浪给掀翻在地。可山里压根就没有什么军工厂,地下军火库倒是有的,最有可能就是军队用炸弹投在山火即将要蔓延的路径上,掀翻树木炸出一条隔离带,把山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当然坟坡子事,已经过去了,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此刻他们最应该考虑的就是最近日子该怎么过,那钱是有数的,照老四他们的花法,没几天就得光,还得想一条出路。

说到赚钱的活,掌柜的突然眼睛一亮,告诉老吴一个来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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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来了!

第一百零二章 执事人

在老人去世之后,每个地方都会有那些繁琐复杂,看着都咋舌的丧葬礼节。虽然寻常人都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但却无法搞清楚这里面的流程和道道。什么时间该干什么,说什么词走什么路,都是极有讲究的,为此专门有一批人指着操办别人后事为生的人。如今那些人是白事司仪,旧时候则称为执事人。

解放前河南民间讲究的丧葬礼节过程繁多。小殓,则死者断气,亲人悲伤痛苦,为死者沐浴换衣,停尸灵床。衣服多为死前已备,称送老衣、寿衣,鞋帽都不可缺少,里外三件全新。

死者口中含钱,身旁撤箔,当做买路钱。灵床设置在正堂屋,头向正门口。报丧。小殓毕,向亲友报丧,孝子出门逢人叩头。亲友接丧后,前来吊唁。在外儿女闻讯立即返家。入殓,也称大殓,即装殓入棺。

开吊。棺置正堂,搭灵栅,孝子孝妇披麻戴孝守在灵旁。亲友前来吊唁,叩拜哭泣。有钱人家还请道士做道场、和尚念经以求超度亡灵。择墓地、定穴位。墓地一般选在祖坟,穴位请风水先生指点而定,头高脚低。鹤壁西部山区有“宁叫墓前乱嘈嘈,不叫坟后路一条”之俗。

出殡一般在死后七天,也有三天,甚至三七、五七。启灵时长子或长孙出家门摔老盆,意味财产的转让。棺木有八抬、十六抬。出灵时孝男孝女披麻戴孝,男执哀杖在灵旁,女随灵后,五服内按远近排列。棺木入位,填土由孝子先行,再由他人填好。如女的死了,丈夫健在,则不能入穴,用砖把棺木丘于平地,丈夫死后,一同入穴。服丧,也称供祭守孝。

葬后三日,孝子上坟供祭,以后逢七祭典,有一七、二七、三七、五七、七七也称尽七及百日。孝子不理发、不娱乐,孝女不穿红绿。一周年换孝,二周年小祭,三周年大祭,此时除服。服丧期间,春节不贴红春联。头年白联、二年黄联、三年绿联。

在新中国成立后,党和政府提倡移风易俗,旧习俗有所改进。

当天夜里,赶坟队哥几个在和顺羊汤馆吃完之后,天边都翻起鱼肚皮,细细的一道黄边从地平线下慢慢的升起,眼瞅着黎明将至。羊汤馆掌柜的一般在这个时候就得起来准备一天的生意,可赶坟队这帮人一直吃到天明才离开,掌柜是又累又困,但没办法,只能迷瞪一小会,然后就开门迎客。

但老吴从掌柜的口中得到一个当天干完就来钱的活,什么呢?给人家出殡的抬棺材,这是体力活哥几个那是最在行的了。在回到宿舍之后,也没啥事,众人就打算先睡一觉,可老吴就说了:“先别睡,我说个事。“

胡大膀刚在院里冲了一个凉水澡,穿着裤衩就打算进屋睡觉,结果在门口被老吴给挡住,还要说什么事,就不乐意的说:“别挡道哎!我都快困死了,说什么事!”

老吴瞅他一眼,转身找地方坐着,然后看着哥几个的脸说:“咱们最近可以说是没活干了,我想...”

“没活干还不好啊?整天累的跟条狗一样你就舒服了?要我说,没活最好!咱们等天亮了再去县里好好玩玩,去泡澡堂子,你们看怎么样?”胡大膀突然打断老吴接话说。老三也应声:“泡澡堂子好!我这些天都快臭了,还真是得好好搓个澡,咱们就去那,去那县里最大的那家!”

这哥俩说起吃喝玩乐,那还真是凑对,说起来没个完,老吴低着头也不说话,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才继续接话说:“泡澡堂子?你们兜里的钱够玩多少天的?我可以告诉你们,咱们最近这个把月是没活干了,没活干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就是没钱懂吗?”

老四听这话就坐起身,从一旁的衣服里把剩的钱逃出来数了数,不多了。按照他们现在的这个吃法,不出半个月就得全部花光,到时候只能喝西北风了,就问老吴说:“老吴啊,你是什么意思啊?是咱们得去干点别的?”

老吴叹了口气说:“还是老四能聪明点,咱们刚才喝羊汤的时候,那掌柜的跟我说了一个当天拿钱的道,我感觉还不错,等天亮就去问问,如果行咱们哥几个都去。”

“什么活?给、给人掏粪坑那种我可不去啊!”胡大膀躺下之后还嘟囔着。

老吴笑着说:“你倒是想去也没人用你,不过这活还算不错,起码能管几顿饭。”

“老吴,你说的是白事吧?”老三眼珠一转就明白过来。

老吴点头说:“恩对,的确是白事,就是赶坟头的时候,咱们抬棺材,人多费不了多少劲,对咱们来说那不是轻松吗?羊汤馆掌柜的告诉我一个专门干白事的人叫蒲伟,让我得空去找他就行。”

蒲伟是卢氏县的本地人,他家里三代都是专门给人操办后事的执事人,在当地还有些名气,谁家有老人快要过世了就去提前找他们这些执事人。

按理说在咱们的印象中,这种白事司仪就是帮着料理后事,当然这后事是指的老人去世之后。但为什么说快要过世了就去找他呢?这跟蒲家他们的手艺有关系。

蒲伟他爹是当地资质最老的执事人,凡是由他爹操办的后事,场面亮堂气派,符合当时办白事的人攀比心里。他那声音也好,清透干脆,赶坟头抬棺材的时候,得听执事人的口令,那“起棺!”“落!”“上坡!”“转弯!”“过桥!”几声喊漂亮,的让人觉得是那么回事。

至于说为什么抬棺材往坟地走的时候要出声指挥呢?这是一种讲究。喊的那几声不光是给抬棺材的人听,更是给棺材里的人听。这说起来有点吓人,棺材里那肯定是死人,喊给死人听有什么用?再说它也听不到啊!但旧传统里抬棺材出殡的时候,说那死人的魂魄也被关在里面,那肯定就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通过执事人说的转弯、上坡、过桥之类的记道,在过年请神的时候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和家人团圆。

但这手艺传到蒲伟他这,虽然还在,但时代不同了,曾经那复杂的传统已经少了很多,应该说是比以前更精简。

蒲伟他不光是执事人,他还干其他的白事活,什么扎纸扎棚、寿衣寿材还有就是给死人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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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这一段还没说完,硬生生被我给切了,明天早点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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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一巴掌

给死人上妆是一种丧葬习俗,保持人死后模样还跟生前的一样,全世界各地都有,但现代死人化妆师手艺起源于国外,叫做入殓师。

蒲伟他算不上什么入殓师,那时候顶多就是一个给死尸描脸的。因为这一行从来就没有女子做过,大男人哪会画什么妆,手法也相对简单,整理发型,脸上拍粉,总之就是掩盖住那一脸的死气,多弄点粉把脸画的白一些都没事。

但最关键的步骤还并不是掩盖住那满脸的死气,而是要让死尸摆出一个笑容,就是嘴角上扬眼角下翘,离远了能看出是个微笑的神情。在亲友吊念的时候,瞻仰遗容感觉死者很安详,这样守灵的时候也不容易闹事。

蒲伟在这方面是个半成手,没有师傅带着,全靠自己摸索。给逝者上妆的手艺可远比扎纸还要高,逝者通常面部僵硬,耳鼻出血。一般在给逝者上妆前,得就先用布头将逝者耳鼻堵住,然后揉搓面部,把凝固的血液揉开,在用手指勾住两边嘴角提上去,保持一会就定型了,逝者到下葬入土也会一直保持这个表情。

可蒲伟不懂,他哪明白这里的门道,更没听说过还得揉死人的脸,他就是硬拽嘴角,可脸都硬了根本就动不了,没办法,用针线穿透人脸,然后像缝衣服一样把脸皮给叠成两层向上提,固定住之后看起来也差不多,只是还露着牙有些别扭。那看起来不像正常人的笑,是被他硬拽上去的,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还挺吓人。

老吴以前听说过蒲伟这个人,只是知道他是专门干白事的,也有不少跟着他混口吃的,找他说说估摸能给几个活干。赶坟队的哥几个晚上喝了羊汤,一直睡到大中午才醒过来。

胡大膀还在睡觉,感觉身边人来人往的,跟菜市场似得,吵的烦人,也不睁眼嚷嚷道:“干什么呢?还、还他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完话翻个身就要继续睡。

忽然肚皮发凉,然后觉得有人拍他的大肚皮说:“哎呦,你瞧这块肉怎么样?虽然肥了点不过绝对好吃,还能拿回去炼油!”

胡大膀听的个迷糊,怎么回事?还真在菜市场了?怎么自己还上案板上要被切肉了?突然一惊就醒过来,扭头看到炕上空无一人,屋里还静悄悄的。

“妈的,我想肉想疯了,差点就要切自己了,什么破事!”胡大膀坐起身赶紧套上衣服就出门。当他走到院里的时候才看到哥几个一个不少都在那墙边坐着说话,地上全都是烟头。

老吴还在自己腿上卷着烟,头也不抬就说:“咱们一会就去县里找那执事人,好好跟人说说,如果能干好歹也是能赚出一顿饭钱,弄不好那烟叶烧酒钱也出来了,然后就按你们说的去泡个澡堂子什么的都行。”

哥几个晚上都喝了不少羊汤,到现在竟不怎么饿,不过还真是有点馋酒,嘴里缺了那么点味,要是现在能有,喝上一口顺一顺绝对比什么抽大烟爽的多。

提起喝酒老五立刻就想起来一件事,笑着对老四说:“这个,四哥啊!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打赌的事啊?哎,对!就是比谁挖坟快的那次,我记得是你输了吧?”

“你这孙子怎么还记得这事!你不说倒好,想起那坟洞就觉得晦气,要不是那些洞,咱们前些日子能遭这么多罪么?想喝酒找老吴去!”老四抽着烟没好气的嘟囔。

老六也不怕事大,跟着还来劲的说:“哎哎!四爷怎么事?是想玩赖啊?咱们当初怎么定的,愿赌服输,哥几个都馋了,赶紧去买酒吧!”

老吴忙活自己手里的东西,他把上次买的烟叶全都揉碎卷成烟,用布袋子兜住日后抽起来方便。哥几个在那胡侃他也没上心,但当他们说道坟洞的时候,老吴后背发僵,手里刚卷好的烟掉地了都不知道,两眼发直似乎想到什么事。

胡大膀睡的脑袋有些沉,挠着身上的痒肉,奔着老吴的位置就走过去。眯着眼睛一瞧竟见老吴在发呆,就凑到他身边蹲下来,正好发现地上有支烟卷,就顺手捡起来吹了吹灰,然后叼在嘴上想跟老吴凑个火。

结果老吴跟木头似得,胡大膀那么大的块头蹲在他前面,都挡住一片光,他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偶尔颤着脑袋,似乎陷入沉思。

胡大膀看的乐,就呲着牙对身边的哥几个说:“哎都别吵吵,你们看老吴干嘛呢!是不是想媳妇了?”说完话还一个人呲牙咧嘴的笑。

小七也是才注意到老吴的不对劲,见老吴的状态竟跟昨晚说胡话前的反应差不多,他就有些害怕,轻声的招呼老吴说:“大哥?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但老吴依旧那副模样,小七说话也没听到。

胡大膀赶紧撸起袖子,笑着说:“可算逮到机会了!都、都别跟我抢,看我这一嘴巴子给他抽回来!”话音未落手就抬起来,带着风对着老吴的脸扇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老吴猛的惊醒过来,随着惊呼道:“我懂了,刘帽子他...”话刚说一半,就被胡大膀“啪”的一巴掌给抽翻过去,倒的时候脑袋正好撞在旁边老四的肋巴骨上,这把老四给疼的差点就把嘴边的烟头给咽下去了,满地打滚。

一巴掌打倒两个人,这在街面上绝对得有叫好的,可这是在赶坟队宿舍里,胡大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其他人一拥而上给放倒了,接着就是一通踹,打的他捂着脑袋叫唤:“哎干什么!我帮忙这是!别打了我这刺挠,得挠挠。”

他皮厚一般人根本就打不动他,还叫号身上痒说他们没劲,老四捂着自己肋巴骨坐起身,喊着:“好了,别跟他闹了,快看看老吴怎么样!他怎么没声了?”

老吴头还拱在地上人也没动静,小七从身后把他给捞起来,扶正坐直细瞅,竟见老吴脸上肿起一大片,还哭丧着脸。

小七就皱着眉头说:“二哥,你这是干啥哩,你看你把大哥打的,都哭了!”

可老吴却皱着脸说:“我哪是被他打哭的,我刚想起来刘帽子的事,就又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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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一百零四章 刘帽子

去往县城的路上,胡大膀跟在老吴的身边,又扇风又点烟的,跟狗腿子似得一通瞎忙活。

“老吴啊,你那、你那脸还疼不?要是不疼了,咱们正好路过去吃面片汤呗?我有点饿了。”胡大膀把衣服脱下来搭在肩膀说道。

老吴斜着瞅他一眼,抽着烟没好气的说:“你还问我疼不疼?你瞧我这脸,最近都快让你们挨个打的肿成西瓜了,你居然还问我疼不疼,赶紧给你脸伸过来,我给也帮回回神,说不好一下就给你打的聪明了!这你还赚了!”说罢抬手就要打他。

胡大膀赶紧躲在一边求饶道:“好了好了!我错了!真错了!我其实跟你闹着玩呢!你也知道我这手上力道掌握不好,您都是赶坟队的队长,至于跟我一般见识吗?”他这次倒是会说了。

老吴真是没心情跟他闹,皱着一张脸,心里烦躁的狠。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想到关于刘帽子的事,总是能被人突然打断,导致自己忘了想说什么。

路上哥几个没怎么说话,最活跃的还是那个胡大膀,他也不知打哪来的精神头,只要吃饱了饭,别提有多烦人了,有时候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可是他皮糙肉厚的也打不动,不愧是属猪的,命相就是猪。

他们走的是大路,没走多长时间,就看到前面路边那些摆摊卖茶水混沌面片汤的了,离得老远就能瞅见刘帽子。老吴一看见刘帽子就全身不舒服,总感觉那人很精明,以前每次去吃饭都套自己的话,也不知道以前都跟他说了什么事,反正肯定他不是个好东西。但因为上次吃饭没给钱,哥几个就顺道中午在那吃面片汤,然后把欠的钱都一块给了。

刘帽子比他们上一次来吃饭的时候热情的多,又是收拾桌子又摆凳子,好一顿的招待。

胡大膀惺惺的坐下,耸着肩膀说:“这刘帽子真有点意思,上一次咱们来的时候,爱答不理的,做的那面片汤简直就不能吃,这也没过几天啊?怎么态度变的跟他娘的老天爷似得,说翻脸就下雨,是不是怕咱们这次吃饭还不给钱啊?”

老六赶紧拍着他说:“哎呦二哥!你这嘴上得有个把门的,老天爷你好乱说吗?还他娘的,你知道老天爷他娘是谁吗?你就乱说,万一被上头的人听到了,还指不定怎么惩罚你呢!”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说:“我怕他?真有意思,我是谁?胡爷啊!”结果这句话刚说完,那天空就是轰隆一声响,似闷雷般响彻云霄,震的头上小棚子一通乱摇。

哥几个包括刘帽子都傻眼了,老吴嘬着牙花子对胡大膀说:“恩?听没听到?真要翻脸了!”胡大膀缩着脖子朝天空乱瞅,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老实的等面片汤上来。

等哥几个都捧着碗吃上之后,刘帽子手里搓着毛巾,笑着走过来对老吴说:“咋今天有空过来吃了?”

老吴喝了一口面片汤,辣的直吸气,听刘帽子主动跟他说话,抹了一把嘴也是笑着说:“我们就是挖坟头的,跟那扛大包的脚夫性质差不多,也忙不到哪去,以前不经常过来吃吗?你怎么想着今天问这个啊?”

刘帽子讪讪地笑着,眼神乱飘似乎在找话头,老吴则就一直盯着他。

“老吴,对了,昨晚你们抓到贼了吗?钱是不是拿回来了?”刘帽子有些恍惚的说着。

老吴回话道:“抓着了是拿回来了吧,肯定是不会少你的。”说着话就从兜里掏出几票数了数递放到桌上,然后又闷头吃饭。

刘帽子喘着气,脑门上都冒出汗,看着外面空旷的道路,凑到老吴身边低声问:“那个,你别多想,我就是好奇想打听打听,就是熊耳岭山火那天,你们被那些当兵的带哪去了?他们都在坟坡子找到什么东西了?是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啊?”说完的就像朋友间随口的问问,可脸上紧张的表情出卖了他。

老吴吃饭的动作突然一顿,他斜着眼瞄了刘帽子一下,然后又捞面片吃,含糊不清的说:“坟坡子只有坟头啊还能有什么?我们救火的时候受伤了,让人给送到医院去。”

似乎没得到想要听的东西,刘帽子有些泄气,转身就想去看着锅,突然老吴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话让他身子一颤。

老吴抬头说:“哎刘帽子啊,问你个人,你知道张茂吗?”

“谁?张、张茂?谁啊?没听说过!不知道!”刘帽子咧着装着憨样笑着说。

说完这句话后他们再就没交流过,一直到离开的时候,刘帽子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角落里阴着脸,看不出在想什么。

吃饱喝足又来劲了,胡大膀用手抠牙,扭头问身边的老吴:“你刚才和刘帽子说什么玩意呢?”

老吴又回头看了一眼面片汤棚子说:“这刘帽子有问题,而且有很大的问题,但应该跟咱们没多少关系了,咱们也管不着,管好自己就行了!”

今儿这天没日头,一丝风也没有非常的闷热。哥几个在通往县城的路上,感觉就像被放在蒸锅里馒头,都快熟透了。等他们好不容易走到县城,找那干白事的蒲伟又费了不少劲。

虽然老吴听说过那个人,但县城自己也不常来,地方搞不清楚,还得小七带路。结果小七可能也是天热犯糊涂,带着一群人在县里绕圈,就是找不到蒲伟住的地方。

最终走到一处密集的居民区,胡大膀累的不行,一手掐着腰一手挥着说:“不行了,要走你们走吧,我他娘可不跟你们在绕了,妈的遛鸟呢?哎!这还挺风凉,我就在这躺会,等你们忙活完过来找我一块回去就行了。”说完话也不等其他人自己就靠在背阴通风的墙边打算眯一觉。

老吴走过去踢他一脚,招呼道:“哎哎,起来哎,别装死,你可是主力,找到人还得看你的亮亮身板。”

胡大膀闭着眼含糊的说:“还亮亮腰子呢!我可不管你们了,看到没这地方好着呢!旁边还一堆竹筐子软乎乎的倚着不累。”

可随后他就感觉出哪不对劲,睁开眼往身边一看,全身立刻就起一层鸡皮疙瘩。他倚着的那些可不是什么竹筐子,而是一堆烧给死人的花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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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刚想到一个很大的故事,继续构思!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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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推磨

“妈了个巴子的!谁他奶奶的放着一大堆花圈啊!这是着急要烧一家人份的啊!”胡大膀转头见自己竟靠着一堆花圈,就赶紧站起身,觉得晦气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老吴出声呵斥他:“老二你那嘴上积点口德吧!自己倚在人家花圈上面要睡觉,你叫唤个啥?不嫌丢人?”

胡大膀拍着自己肩膀说:“丢什么人?我就这么说话谁还不让咋地?出来我瞧瞧!”

“好了别吵了!哎你们看这是不是就咱们要找的那干白事住的地方啊?”老四突然出声打断他们,手指着旁边的一处小院。

哥几个顺着老四手指的方向瞧过去,那是一个不大的小院,突然静下来,还能听到里面有奇怪的响声。

老吴就问小七:“七儿,那蒲伟住的地方是不是这啊?你看仔细点。”

小七抹掉脑门上的汗,咧着嘴瞧着周围的房子,不太确定的说:“好像是这吧,俺也记不太清楚了。”

胡大膀不耐烦推开前面的人,走到院门边说:“都到这了直接敲开门问问不就知道了?废哪门子话!”说完话就咣咣的砸门,震的门梁上直往下掉灰。

“我说老二你他娘轻点哎,敲个门跟拆房子似得!弄不好人家还以为咱们是土匪呢!”老吴正踮起脚尖往院子里面看,突然被胡大膀那砸门声吓了一跳就骂他。

“土匪?别砸了,家里没钱!粮也莫!”院里传出老头冷冰冰的声音,后面还跟了一句孩童的叫声。

老吴赶紧拽开胡大膀,走到门边朝里面的人笑着说:“大爷,你别害怕,我们刚才说笑呢!这都什么年头了?哪有什么土匪啊?我是来找人的,那干白事的蒲伟在家吗?”

听这话后门被打开一条缝,从里面探出一个小脑瓜到处乱瞅。

“错哩,蒲伟家在旁边,就那个黑门,就是他家。”说完这句话后,那孩子立刻就把脑袋给缩了回去,要关门。

胡大膀对着那门缝耸了耸鼻子,突然抬手把门给抵住,然后就要挤进去,他力气大里面的小孩可挡不住他。等老吴反应过来,胡大膀已经进去了,他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胡大膀要干什么啊?怕他惹乱子也赶紧跟进去。

小院不大,院里铺着青砖,正中央竟是一尊石磨盘,比那寻常人家的磨盘可大的多,上头还堆了冒尖的豆子。石墨盘一边站着一老一少爷孙俩,面色阴沉的看着他们。

只见胡大膀撅着屁股蹲在院中的一个角落里,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东西,听动静似乎是在吃东西。

老吴愁的脸上都冒汗了,对那爷孙俩挤出一个笑,几步走过去对着那他大屁股就给了一脚,直接把胡大膀给踹的翻出一个跟头,仰面躺在地上嘴里还不闲着。然后挣扎的爬起来,瞅着老吴含糊不清的说:“干什么玩意!差点没噎死我!还别说你尝尝!这玩意真挺好吃的!”说着话就把手里抓的东西给老吴。

老吴打开他的手骂道:“他妈的!胡大膀!你这、你怎么让饿死鬼上身了?人家同意了吗?你就吃?再说你吃的这是..什么...怎这么香...”

等老四他们进来的时候,都傻眼了,老吴和胡大膀竟蹲在人家院子里抓着竹筐里晾晒的东西吃,一旁爷孙俩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

老吴见哥几个进来,就招呼道:“快来!我找到个好东西,这味道太香了!”说完话又狼吞虎咽起来。

后进来的哥几个也闻到那种香气,是豆腐干的味道,但不是平常吃到的那种,这香气无法形容,从来都没闻过这么香的东西,现在只想赶紧吃上一口。

老四咽了口唾沫晃了晃脑袋,一抬头看见那爷俩,不好意思的说:“哎呀,大爷对不住了,他们中午没吃饱,见到豆腐干估摸是饿了,晾的那些你们是自己吃还是卖啊?我都掏钱买。”

老头摆着手,阴森的脸说道:“不用了,莫多少钱。俺们爷俩是街面摆摊卖豆腐的,那些是上午摆摊卖剩的,打算晾干自己吃,既然你们爱吃,那就吃吧。”说完话竟然还咧着嘴对着他那小孙子笑着,小孙子也抬头回了一个诡异的笑。

老四冷不丁看到那爷孙俩奇怪的反应,后背都有些发凉了,就讪笑着走过去把钱塞给老头:“大爷这就当做是我们买的吧,这钱你收这,我那哥几个如果吓到你了,我带他们跟你道个歉。”老头则摇着脑袋说不用,但老四坚持要给他钱,就在老头推脱的时候,突然看到那老头的手干瘦细长,趾甲是黑色细长带着钩。

老吴和胡大膀正吃着东西,就被哥几个拖出来,他们刚出来身后的门就猛的关上,看那样是怕胡大膀再冲进来。老吴被身后的人拖住胳膊拽着走,原本嘴里还嚼着豆腐干,结果就在那老头关门的一瞬间,他顺着门缝看到那老头的脸,嘴巴就大张着不知道合上,嘴里的东西也都掉了出来。

老四走在前头嘬着牙花子说:”老吴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能和老二一样呢?他犯浑你也犯浑啊?你知道刚才那老爷子让你们吓成什么模样了吗?那脸都白了,我都没法说你们了!哎哎干嘛!别装上神!这招不好使了!”

可老吴慢慢的抬起胳膊指着那扇刚被关上的门,抖着侧脸肉惊恐的说:“那、那老头,是个死人!”

这一句话把哥几个全都说愣了,胡大膀咽下满嘴的豆腐干,奇怪的问他:“什么?什么死人?你他娘吃糊涂了?”说完话又要把手里的东西往嘴里塞,可刚放到嘴边气味就不对,没有刚才那股豆腐香气,而是一股腐烂的霉味,低头去看手里竟抓着一把长满青苔的烂木头条,惊呼一声就全甩了出去。

哥几个看见胡大膀仍在地上的木头后,也全都非常吃惊,刚才明明看到那哥俩吃的是白花花的豆腐干啊!怎么出门之后就变成烂木头了?大白天遇到这种怪事,谁后背不冒冷汗。

老四皱着眉头回想起老吴刚才说的话,老吴说那老头是个死人,突然间明白了什么,急忙跑回去,离近了还隐隐的能听到磨盘转动的摩擦声。老四扒住墙慢慢的探出脑袋想看看院里的人,当他看清后一瞪眼睛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把那一声惊呼给喊出来。

院中有人在吃力的推着磨盘转动,正是刚才说卖豆腐的那爷孙俩。可他们现在推磨盘僵硬的姿势和那副煞白细长的面孔,根本就不是活人。就在这时,那拉爷孙俩将磨盘推着转了一个圈,正好脸对上趴在墙头上的老四,爷孙俩突然一起抬起头,一张青白的脸上带着凄惨恐怖的笑容,就那么看着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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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偏头疼厉害,写的有些慢。

第一百零六章 爷孙俩

院中的情况是老四无法想象到的,他此时全身僵硬的挂在墙头上,面色土灰嘴巴努力张合,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小七看的奇怪就走到老四身边,抬头看着他那奇怪的反应,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裤子说:“四哥你干啥哩?”可小七他不知道仅一墙之隔的院里竟有两个死人在转圈推磨。

老四低头看着小七,张嘴要说话,可突然胳膊发软没能抓住墙头,就从上面掉了下来。还好下面的小七及时反应过来接住老四,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停住,没受什么伤。

小七赶紧爬起来,想查看老四有没有受伤,结果发现老四精神状态不对,瞪着眼睛不停喘着粗气,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小七下意识的就去看了一眼老吴,竟跟老四的反应意外的相似,那肯定就是他们看到院里有什么东西了。

也没跟其他人打招呼,小七直接就奔着刚才老四扒过的墙头去了,他年岁小身体轻快,双手扒住墙头沉吸一口气,双脚用力一蹬就把自己给送了上去,整个上半身就越过墙头,把里面的情况看的清楚。

老六战战兢兢的说:“七儿啊?里面有死人吗?”

小七皱着眉头说:“啥死人,院里啥也没有,估摸那爷孙俩是进屋了吧。”院里还真空无一人,冷清的有些奇怪。说着话就要跳下来,双手撑住墙头把自己推远,随之就落下去,但就在他视线即将要离开院中的时候,突然墙的那一边就探出两张脸,也就是一晃而过,但小七毫无准备,突然出现的两张脸,把他吓的就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还喊着有鬼!

天空一片暗黄色,厚重的云层挡住日光,虽然空气中闷热异常,但在场的赶坟队哥几个身上都冒着冷汗。老三把他弟给拽起来后才发现,老四可能是刚才过于紧张倒是面部痉挛,眼角和嘴角全都往右边使劲,整张脸都快皱在一起了,看起来无比的奇怪。

这可把老三吓的不轻,左右去看,但也没人过来帮他,就说了一句:“对不住的富德!”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老四的右脸上,用的劲不小,竟把老四打的一个趔趄,老四抬起头之后面容又回复原状了,但被打的疼呲牙咧嘴。

哥几个都非常狼狈,那几个没看到过院里有什么东西的人,比那几个看到的更加害怕,身后一堆花圈,面前院子中又说是有死人,这地方在待下去非得吓尿裤子不可,就打算赶紧离开。

胡大膀蹲在一边用力的呕吐着,他不知道刚才为什么就要进去吃东西,感觉像是被人抓着衣服给拽进去的,闻见豆腐干的香味就控制不住,抓了一把猛的往嘴里塞。当看到原来自己吃的是一堆潮湿长满绿色苔藓的木条的时候,可把他恶心坏了,把中午吃的东西和一堆碎木头渣子都吐了出去。然后无力的靠在墙边,哼哼说:“他奶奶的,那老家伙骗我吃木头,妈的!我一会去把他脑袋给踩扁了!让他耍我!”

小七惊魂未定,听见胡大膀的话赶紧就说他:“二哥可别乱说了,那爷孙俩不对劲,弄不好还不是人呢!”

“不是人?那是什么?难不成还是两只畜生?”胡大膀抹了一把嘴边的脏东西。

“你别他娘再说了!你个荤玩意!都是你他娘惹的事!”老吴被胡大膀带着也吃了几根木头条子,现在满嘴都是一股发霉腐烂的味道,也是好一通吐。等吐得差不多了,全身都发麻,正打算叫哥几个帮他弄点水来,就听胡大膀说的话,没好气的骂他。胡大膀也不服,就回敬老吴祖宗,两人竟对着骂了起来。

在他们吵吵的时候,老六嘴里头叼着烟站在一边,先是看了看墙边的花圈,然后瞅了一眼阴森的小院,猛的一拍自己大腿恍然大悟的说道:“哦!我明白了!别吵了都听我说。原来那爷孙两已经死了,你们看那墙边的花圈肯定就是要给他们烧的,结果咱们撞破了头七,把屋里的俩死人给弄的诈尸,走出来还跟咱们说话。”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诈尸?啥玩意?什么乱七八糟的,哎呀老六啊,我才发现,你可比我能扯淡多了。”

老吴瞅着胡大膀一眼,捂着肚子说:“你还真有数呢!知道自己能扯淡,但我估摸咱们可能只是看错了,兴许那爷孙俩最近没吃饱饭,气色不好看着就跟死人似得,诈尸什么太不靠谱,不过那些花圈是摆在他们家门口的,估摸就是他们的。”

胡大膀一听这话,站起身抓住一个花圈举过头顶就要扔在院里,还喊着:“他娘的,我扔进去砸死那两孙子!”说话间已经快要把手里的花圈扔出去,众人瞧着花圈周围那些被削尖的竹子头,这要是给扔进去万一扎到人,那可就坏了,但他们想去拦也来不及。

“你们是谁!干什么拿我的花圈?”突然从另一边有人喊了一嗓子。胡大膀听见这声被晃了一下,花圈太大他没抓住就脱手打在对面院墙上,又弹回来落在地上蹭了不少泥土。

哥几个寻着声音扭头看过去,那说话的是从那扇黑门中出来的一个穿着汗衫的中年人,但一看就知道没有老吴岁数大,也就四十多岁的模样,此时那人瞪着眼睛看被胡大膀扔在地上的花圈。

随后快步走过来,把躺在地上的花圈扶起来又堆到墙边放着,随后瞅着老吴他们说:“你们干嘛的?我这花圈碍到你们事了吗?”老吴还没出口解释,就听胡大膀笑着说:“啊?你、你的花圈?你是来不及烧直接从坟里出来打算拿走的吧?”

“去一边去!怎么哪都有你!”老吴出声骂他一句,然后堆着笑对那人说:“对不住了兄弟,我们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进旁边的院子里竟吃了些破木头条子,我这兄弟脾气不好,以为这些花圈是那院里爷孙俩的,就想给扔进去,你看还好没弄太脏,估摸还能卖。”老吴怕那人要他们赔钱就赶紧这么说。

但那人听老吴说的话后,脸色渐渐就凝固住了,眯着眼睛他疑惑的问:“爷孙俩?你说这个院里的?”还抬手指着那个小院。

老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就回话说:“是啊,我们是县里赶坟队的,从南坡村过来找人,正好就找到这,想打听一下。结果有个孩子开门说我们找错地方,但我那兄弟可能是饿了,闻到一股豆腐干的味道就进去,还吃了一些,不过我们没白吃啊!我们给钱了!但出来之后那些豆腐干都变成这种木头条子,所以就误会了,拿你那花圈出气,真是对不住兄弟。”

老吴解释了一堆,那人根本就没听进去,两眼发直的瞅着院门,然后面色奇怪的看着老吴说:“你们,没注意到,那院子门口,挂的什么东西吗?”听他这么说,哥几个刚才谁都没发现门口挂什么东西了,就扭头去看。

这不看还好,看完又是惊出一身冷汗。那院门口挂着两盏大白灯笼,每个灯笼上面还用黑笔写了一个大字“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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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一百零七章 老纸钱

院门口的两边各挂着一盏白灯笼,上有金盖下面还垂着黄色的细缀,一看就知道是家中有老人过世才挂的。可仔细一想现在都什么年头了,怎么还会有人挂那种以前的白灯笼呢?再说那么大的灯笼都挡路了,刚才不可能没看到,就是凭空出现的,还真是怪了。

老吴看着白灯笼仔细的回想着刚才院里发生的事,突然听胡大膀叫唤:“哎我说!你们看这门它没锁。”说着话就把门推开一些,还探头进去瞧。这把老吴吓了一跳,赶紧小跑过去想把胡大膀给拽出来,可却抓了个空,胡大膀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住又进去了。

老吴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对着阴森的院子非常打怵,它似乎总能把人吸引进去,但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里面有冤死鬼等着抓替身?一想到这冤死鬼抓替身,就开始担心胡大膀,用力将两扇门板全部推开,正好看到胡大膀站在院中的磨盘前,背对着他们,还不停的耸着肩怪笑。

环视小院只有胡大膀一个人,那爷孙俩不知道哪去了,老吴回头对那哥几个说:“过来几个帮忙。”

小七第一个就跟上来,他谨慎的进到院里,朝着看到两张脸的墙边探脑袋瞧了瞧,刚才着实是被吓的不轻,心里头还惦记那脸是怎么冒出来的。几个人像做贼一样进到院里,老吴盯着面前那宅子破败的门窗打量,似乎这里很久都没有人住过了,但这磨盘却非常干净,虽然不是说一丝灰都没有,但感觉是经常在使用的模样,和这灰尘厚重毫无生气的院子形成鲜明对比。

老吴咽下一口唾沫,想伸出手去拍胡大膀的肩膀,但又怕胡大膀一回头是张惨笑着的鬼脸,只能站的稍远一些对着他喊道:“老二,哎老二!干什么呢!吃饭去吗?”

胡大膀也没回头,故意用身体去挡着他们视线,还嘟囔着说:“吃啥啊,刚才吐得都反胃了,哪有心情吃东西,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就跟上去。”他的声音语调都正常,不过不知道他在那背着身鼓捣什么东西。小七站在侧边,无意中看到磨盘上放着什么东西,那颜色看起来像是钱!直接就说出来了。

哥几个一听有钱,过去推开胡大膀,果然磨盘上凌乱的放着一堆崭新票子,胡大膀裤裆里也鼓鼓囊囊的,见哥几个发现了,就挠着肚子尴尬的说:“他娘的,裤子有点小,没装下。”

原来胡大膀推开门之后,第一眼就看到磨盘上那堆钱,他那贪财贪吃的德行,见到这么多钱两眼都发绿了,咧着嘴就跑过去。可抓起一大把钱后朝自己身上看了看,他没穿衣服,裤子也没个兜,根本就没地方装。但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没办法只能把钱全往裤子里塞,打算吃独食,可还是让哥几个发现了。

唯独老四站在后面没动,他清楚记得第一次进来的时候,那磨盘上放的明明是一堆正要碾磨的豆子,怎么这么快就变成一堆钱了?扭头看着院子里的摆设,从磨盘到屋子然后是门口,突然发现刚才和他们说话的那人,正站在门口,满脸惊恐看着像抢钱一样的哥几个。

老四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呢!就赶紧出去想解释一下,可刚迈出门槛就突然感觉背后发凉,扭头一看吓的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院里的哥几个面色惨白,两双眼睛瞪得要鼓出来了,咧着大嘴伸手抢着磨盘上黄色烧纸往自己嘴里塞,简直就是饿鬼抢纸钱的场面,屋子的窗口有两个人一老一少正惨笑着着看他们,嘴微微张合像是在说话。

老四大惊失色,直接就冲进去,把哥几个全都拽出来,最后去拽胡大膀的时候,他叫唤着说:“哎我说老四,你干什么啊?你看那地上还有钱没捡起来呢!别拽我哎!”被老四拖出门之前,胡大膀还要挣扎的去捡地上的钱。

他们这些人苦日子过的太多了,冷不丁看到这么多钱,已经麻木到无法想起其他事情,恨不得直接死在那钱堆里,下辈子弄不好还能托生个好人家,衣食无忧过一辈子。

老四一手拽住门框,一手搂住胡大膀的脖子,朝身后那些刚才被他拽出去的人咬着牙喊道:“看什么呢!快来帮忙啊!把这头猪给弄出来!”

老三摸着自己那揣满钱的兜说:“富德你管胡大膀干嘛!他爱去捡就捡呗,反正我是拿的差不多了。哎老吴!我今天兜鼓了,来给你点当伙食费娘的怎么是纸钱!”老三就从兜里抓住几张钱要给老吴,但掏出来之后,哥几个全都傻眼了,老三手里是一把暗黄色的烧纸,哪有什么票子。

刚才捡钱的哥几个全都一愣,连那还在挣扎要去捡钱的胡大膀都愣住了,让老四轻松的给拖出去,仍在一边靠墙坐着。胡大膀坐在地上,赶紧去把自己裤裆里的钱都掏了出来,全是烧纸,而且是那种放的时间很久一碰就碎的老纸。

老纸钱有两个意思,解放、民国前市面流通的纸币在当今是有收藏价值的古玩,所以也叫老纸钱。还有一种是说烧纸,就是烧给死人的纸钱,有的地方非常忌讳老纸钱,因为纸钱是阴间所用的钱币,在鬼手里掐着的,时间长的老纸钱跟活用用的钱一样,被很多鬼摸过,拿着这种阴气极重的纸钱,就非常容易撞鬼。

赶坟队是挖坟头的,在古时候罪行中挖别人祖坟可是重罪,挖出死人鞭尸,甚至比杀人还可恨,所以迁坟人规矩多忌讳多。赶坟队也能碰到老纸钱,有些坟头上压着石头,石头下面就是一刀烧纸,这意思是说有人曾来添过坟土,得压纸钱告诉别人。如果迁坟头的时候有人不小心碰到那老纸钱,得立刻当场磕三个头,还得是背着坟头磕,那屁股朝着逝者。按理说这么个磕法才是大不敬,但是从以前传下来的,都这么干,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个讲究。

胡大膀盯着手里的老烧纸,用力一握都成渣了,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哥几个,用沙哑的嗓音问:“这、这附近,有坟头吗?”

这话一说完,哥几个跟炸锅一样,把兜里的纸钱全掏出来扔地上,求爷爷告奶奶什么动静都有,老吴骂道:“妈的都小声点!几张破纸把就你们吓这德行?”

老三哭丧着脸说:“你又没拿,你他娘的当然能说这风凉话了!怎、怎么办啊,我这手还要不要了?”老六干脆背着那小院咣咣磕头,嘴里还念叨着:“各路鬼大爷,我不是故意的,别来找我啊!”

“你们,在干什么?那不是什么老烧纸,是我昨天放在磨盘上的,可能夜里受潮今天晒干之后有些硬了,所以看着才像老纸钱。”哥几个叫唤的声音全都停止了,都寻着声音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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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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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变天

老龙斑,不过三,过三还得十八天。老云接驾,不是阴就下。天上有了勾勾云,三五天内雨淋淋。开门雨下一天,连阴没有边,关门雨下一宿。缸穿裙子,山戴帽,天要下雨蛇过道,当日雨当日晴,不过三天又找零。先下牛毛没大雨,后下牛毛不晴天。不怕初一阴,就怕初二下。

这几段是民间关于天气的谚语,先人的智慧总是很不可思议,巧妙的用词汇组成一段段关于日常需要记住的事,说的朗朗上口就连孩童都会背。

老吴跟着那人从黑门进了旁边的宅子,已经好半天都没出来,哥几个蹲在墙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胡大膀看着他们说:“哎我说,怎么回事?你们最近抽的太多了吧?我都没怎么碰到,都让你们抽光了,不能省着点啊?”

老四眯着眼睛,的确感觉烟抽的有些多,清了清嗓子说:“一天到晚就你事最多!我问你,哪来这么多事?”

胡大膀突然笑了起来,凑到老四身边说:“你这话说的哎,还真他娘像老吴,你是着急当老大了吧?来,给我根。”

老六坐在他们对面就在花圈旁边,搓着自己手上那些纸渣,听见胡大膀说的话也憋不住笑,但抬头后看到那院墙,又赶紧低下来,嘟囔着:“找谁都别找我,可不关我的事啊...”

原来在他们发现从院子拿出来全是纸钱之后,都吓坏了,又叫唤又磕头干什么都有。结果说花圈是他的那个人就说纸钱只也是他昨天放到磨盘上的,为了祭奠那一家人的。

老吴先是看着他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黑门,接着就问道蒲伟的事,那人则说他就叫蒲伟。见终于找到人,老吴就赶紧上前,跟他说哥几个想让他给点白事的体力活,然后就被蒲伟带着进屋了,其他人留在这等信。

蒲伟的家也不大,院子里乱七八糟的,到处都堆满杂物,竟是一些竹条麻袋。老吴跟在后面问他说:“莫不成。你也会扎纸?”

蒲伟推开屋门先进去了,等老吴也跟进去之后说:“是啊,这年头执事人不好干了,有的人家死人了棺材都买不起,跟别提请我们来办葬礼了,只能闲的没事扎一些纸人、纸马、纸房子还有花圈一类的糊口了。”

老吴一听这话,当时心里就凉透了。他们哥几个是来找蒲伟谋个活干的,看他这穷模样,弄不好还没有哥几个富裕呢。

想到这老吴就从兜里掏出两根自己卷的老旱烟,还要伸手递给蒲伟一根。但人家摆摆手,从自己兜里掏出,打开来拿出一根叼在嘴上,又拿火柴点着,深吸一口,笑着对老吴说:“来一根?”

老吴看着那盒敞开口的烟递到自己面前,就赶紧把自己手里那两根塞进兜里,顺便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去拿了一根说:“这多不好意思,我还找你问活的,还抽你根烟,你说这...”说话间突然看到那烟盒上的标志,整个人就是一愣。

“你居然抽黄金叶?”老吴有些惊讶的问。

蒲伟收起烟,笑着说:“不仅是黄金叶,而且还是黄金叶中的天叶。”

老吴看着自己手里的白色烟卷,那时候香烟是没有咱们现在抽的时候那种过滤嘴的,就是一个长条薄纸里面卷着烟草,然后一段一段切开再装盒,从烟卷看不出什么名堂,不过如果真的是黄金叶中的天叶那可就是稀罕东西了。

在旧时候成盒的香烟算是消耗品中的奢侈品,跟烟袋锅子抽的那个土烟可不是一个档次的。解放后发行的第一套人民币,最大的面值是五万,最小的只有一元。由于当时的钱比较冒,五万块钱按现在来说,也就是五块钱,一元钱比厘都小,买东西拿的全是几千几万的大票子,但一般管这种钱叫做钱票。可张口就是几万听着别扭,有得地方还是按以前的叫法,把五万面值的叫做五块,依次往下五毛、五分,那五厘则是的五十块面值,一块钱顶多半颗糖豆。

老吴还算是识货,他顶多抽过那大前门,都当宝似得,街面上少说也得卖两毛钱一包。可别小看当时的两毛钱,在卢氏县这种穷地方,两毛钱足够一大家子人一天的伙食了,抽这种烟的人都有能有点钱的。但蒲伟抽的可是黄金叶的天叶,据说这种烟每个月就供应六十条,也就是一千二百包,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没想到这穿着破衣烂鞋的白事人,居然抽这种特供烟,老吴觉得这里面可能有道道,但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蒲伟神色一直就很阴沉,心里似乎想着什么事,然后悠悠的抬起头问老吴说:“你看到了吧?”

老吴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出,就磕巴的回话说:“看、看到了,哎没看到!不是,你问的是什么啊?什么看没看到。”

蒲伟掐灭烟头,变大了几下嘴说:“你们刚才不是说进到那个院里,看到有一老一少爷孙俩吗?”

“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的确是看到了,但我总感觉那里头不对劲,又说不出来,你认识他们?”老吴点着了烟抽上几口后说道。

可蒲伟随后的几句话,险些把老吴惊的把整根烟都吸进肚子里,呛的他止咳嗽。

“那爷孙俩早我在出生前就死了,那栋房子里一直都没人住,而且还流传说闹鬼,有不少人在夜里路过这个地方,能听见院里有奇怪的摩擦声,有好奇的就扒在墙头上朝里面看,什么人都没有,竟是院子中的石磨盘自己在慢慢的转动。”

老吴吃惊的说:“别说笑了,怎么可能是死人,我们哥几个都亲眼看到了啊!的确是有两个人,而且,你看现在还是大..白天...”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忽然发觉身边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刚才天色好似黄汤一般,现在则乌云压境,几丝微风吹过树梢,发出轻微的响动,这应该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蒲伟低着头看不到表情,慢慢的开口说:“每到这天,总会有这种天色。我小时候不听话,胆还挺大,曾自己偷着去过那栋全家人都死光的宅子里玩,刚进门就迎面撞上一个孩子。直到现在还能想起那孩子的模样,他居然没有眼睛,是被挖出去的,脸上两个窟窿还流着血,那孩子突然抓住我的手,说要带我去进去玩。我当时差点就被吓坏了,都不知道是怎么跑回家的,只知道自己大病了一场,后来从我爷爷那得知,我去宅子里玩的那天,正巧赶上他们一家人烧周年,他们都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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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考验

老吴讪讪的干笑了几声,蹲下身夹起烟轻轻的抽了一口,吧嗒几下嘴说:“这烟,还真挺不错的,一分钱一分货啊!哎对了!我主要是来找你问问有没有什么活,只要看我们能干的都行。”

蒲伟有些诧异的抬起头看着老吴,天色突然的变暗,屋内也渐渐黑了下来,只能看清老吴身影的轮廓和他嘴边烟头的亮光。

“你,为什么没反应?你难道不觉得这事很吓人吗?”

老吴叼着烟笑着说:“啥玩意吓人?这种事我以前遇到的可多了,比这个更渗人的事都亲眼见过,想听我给你来一段?”说完话扭头瞅着外面的天色说:“估摸下午能有一场大雨吧,哎你院里的东西不收拾收拾?”

老吴的淡定让蒲伟没招,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就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和外面的哥几个,是县里迁坟队的,现在住在南坡村。实不相瞒,我们最近没活,眼瞅着兜里的钱快花光了,就心思出来找点活干,最好是能一天一结。正巧昨天晚上在和顺羊汤馆喝羊汤的时候,跟掌柜的打听到你,所以就找过来。说实在的,我对那宅子里有没有死人有没有鬼什么的,真是不感兴趣,我们现在比较着急的是找到一个活干,赚点钱好填饱肚子。”

蒲伟听了这话就笑了,笑的有些尴尬,又从兜里掏出那盒黄金叶拿出两根,自己叼上一根另一根又递给老吴说:“你怎么不早说啊,要是一开头就说你们迁坟队的,我还至于说这么多废话吗?”

老吴赶紧接过那根烟,可自己嘴里的还没抽完,顺手夹在耳朵上,他有些没听懂蒲伟的意思,就问道:“废话?什么意思?你说啥废话了?”

蒲伟笑说:“我想你懂的,咱们干的这种活,性质都差不多,就是赚死人钱。干这种活最重要的就是胆量得够,阳气得足,瞧你们的身板都是壮实汉子,阳气自然不用说,所以我就像试试你的胆量,才编出刚才那一家人烧周年都在家的事,见笑了。”

老吴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是你搞的鬼,我还说呢,怎么大白天的也能撞鬼,还别说你弄的真像!”

可蒲伟却皱着眉头说:“你们在院里看到的东西可不是我弄的,那家的确在曾经出事了,全家人五口人一夜之间都死了,还是我爹当年去给他们家人收的尸。但全家人突然无辜死亡,而且死因一直就没查清楚,也没有任何亲人过来吊念,现在那一家人还埋在附近的滥葬岗。就在最近几年住在附近的人,经常能听到那院子里有走动的声响,还有那磨盘转动的声音,我就曾亲眼见过那院子里有奇怪人影,但却没见谁进去过,这事就说不清楚了,总之邪乎的狠!”

老吴抬头看着天色,沉下脸说:“像咱们接触最多的就是死人,忌讳的事也多,不该看见的东西咱就不能看,即使看见了,也得当做没看见对吧?”

蒲伟听老吴这么说,就笑着回话:“这话说还的真在理,听着就能舒坦些,对了,我都忘问哥哥怎么称呼啊?”

外面胡大膀正和老三老四扯淡,这时就听见开门的声音,一抬眼是老吴从蒲伟家出来。胡大膀就赶紧招呼道:“我说,怎么样啊?人家用不用咱们啊?”

老吴慢悠悠的走过来,把耳朵上夹着的那根黄金叶叼在嘴上,找老四对个火,又拍着胡大膀的肩膀说:“老二,我已经跟人家说好了,你啊,从明天开始,就卖给蒲伟兄弟了,跟着他去干白事,什么抬杠子搭棚子铺桌子这些的累活全交给你了,这也算对的上你这一身的膀肉!”

“啥?我都干了,那你们干什么啊?”胡大膀瞪着眼睛问。

老吴笑着说:“我们得在宿舍等县里任务,总不能都跟你一块去干活吧?再说你自己也够了,用不着我们,一起去还怪碍事的,你说是吧?”

老四他们看出老吴是在逗胡大膀玩,都憋着不出声看热闹,但胡大膀就当真了,嚷嚷道:“啊?啥玩意?妈的脏活都我干了,你们到享清福,不行!老子才不干呢!我也要回去等任务!”

老五这时都已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打算走了,回头挤眉弄眼的对胡大膀说:“二哥,那什么,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干,到时候别忘请我吃饭啊!”老六也跟着起来拍着胡大膀说自己也回去了,让他好好干。

最后还是老四憋不住,就搂住胡大膀对其他人说:“好了好了,瞧他那样,再说一会就真翻脸了!”

胡大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帮人逗他玩呢,就挣扎开老四大骂道:“好你个老吴啊!你他娘吃饱了撑得没事耍我玩啊?...”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四给拐住脖子,拉着长音就被拽走了。

天色越发的黑暗压抑,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腥气,看来将会有一场大雨。结果赶坟队哥几个刚走到羊汤馆附近,周围就开始有雨滴掉落,打在砖瓦棚户上面发出“啪嗒!”的闷响声,随后暴雨就倾盆而下,浇的哥几个抱头乱串。

慌乱之中老吴看着身边已经关门的羊汤馆,突然想起来二文家就在羊汤馆后面,而且他们那天走的匆忙似乎没锁门,就对着往前跑的哥几个喊道:“瓜娃啊,往哪跑啊!快过来!”喊完之后也不管他们听到没,自己顺着羊汤馆边的小路就要冲进去,结果光顾的闷头跑,没看清路竟迎面撞上一个人。

等后面哥几个跑进来之后,见小路里竟趴着两个人,大雨愈发的狂暴,从房檐下淌下来的雨水犹如一片雨帘,根本就无法睁开眼睛,更看不清远处躺着的人是谁,但等他们跑过去之后才看到老吴仰面躺在一边,捂着自己的后腰“哎呦”的叫唤。

胡大膀蹲下身,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对老吴说:“干哈呢?怎么躺这了?洗澡呢?”

老吴捂着腰骂道:“快他娘给我弄起来,哎呦!我这腰不行了,赶紧去那贼的家躲躲雨!哎对了!快去看看那个和我撞在一起的人有没有事!”

胡大膀听这话后就寻着老吴说的方向,看到另一边有个人面朝下趴在地上,大雨浇在身上也没反应。胡大膀见状就回了一句“得来!”然后抬腿直接从老吴的身上迈过去,顶着雨把那人给扶起来,刚要开口问摔伤没,却发现倒地这人竟然是瞎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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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治腰

二文家房梁打的矮,屋顶瓦片铺的也比较凌乱,总之这不是什么好房子。屋外大雨滂沱,屋顶时不时就会有雨水滴落下来,正巧就有一滴雨水落在桌上的油灯里,“噗”的一声油灯熄灭了。

“哎?谁、谁把灯给吹灭了?”胡大膀正双手拧自己的那条湿透的裤子,突然周围黑暗来,就随口问道。

哥几个都光着的,衣服都脱下来拧干后找地方挂着,胡大膀干脆连裤衩都脱了,光着身子在屋里转圈晃悠。老四坐在炕上就对他说:“老二,你能不能把裤衩给穿上啊?不怕那草鞋底子顺腚眼钻进去啊?”

胡大膀其实是想把鞋里的水都踩出去,听老四说这个就不乐意的回话:“上一边去,我那裤头都快成湿抹布了,这要是还穿着裤裆里非得长撇来!”

小七没听懂就问胡大膀:“二哥,撇来是啥啊?啥东西哩!”

胡大膀呲着牙说:“这是我们老家的方言,其实就是那湿疹,红红的一大片,可刺挠了。哎!那灯灭了怎么没人去看看啊?抹这么黑我摔着怎么弄?”

老吴腰好半天才缓过劲,坐在炕上依着破墙,拍了拍小七说:“七儿,你人小腿轻快点,你快去看看吧,我都快让老二烦死了!”

小七答应一声,几步就走到桌边,低头去瞧这油灯,结果有雨水从屋顶滴落在他后脑上,吓的他一哆嗦,躲在一边抬头去看屋顶,然后对老吴说:“大哥,这房顶漏雨,都滴油灯里面了,得换油,不然点不着。”

屋子里面比较黑,但炕上还躺着一个人,就是刚才被老吴撞到的瞎郎中。哥几个都纳闷,瞎郎中怎么跑县城来了,还那么寸跟老吴打对面跑结果撞一起。老吴只是闪到腰了,但瞎郎中可能是碰到头晕过去,呼吸还算平稳没啥大事,就顺道把他也给一起拖进二文家了。

老五这时候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握着湿衣服,赶紧跑到炕边,把湿衣服举在瞎郎中的脸上,然后用力的一拧,哗啦一下浇的瞎郎中满头都是。伴随着一阵咳嗽声,瞎郎中悠悠的醒过来,打眼去瞧身边有很多人,吓的他喊出一声:“谁?你们干嘛的?我、我可没钱啊!”

胡大膀一听这个就来精神,堆着笑脸就凑过来说:“姜瞎子,我看你包里装了不少东西,啥呀,是不是什么值钱的啊?”

瞎郎中看不清人,但这个声音听着耳熟,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顿时是松了一口气:“哦,是你们啊!可吓死我了!还以为遇到劫道的了!”说完话顺势就撑着自己坐起来了,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然后摸着头顶的一个大包疑惑的问:“哎?这是哪啊?”

老吴本想抽根烟的,可哥几个全身都湿透了,连那几张千元的票子都湿透了,更别提烟卷了,干笑着说:“你忘了?咱们刚才在胡同里撞一起了,你这一脑袋差点没把我腰给撞折喽,等天好了,你一定得补偿我几贴膏药,当是撞我的赔偿了!”老吴他忽悠瞎郎中,还想要讹他几贴膏药。

可瞎郎中却捂着脑袋突然笑了,呲牙咧嘴的说:“不用等天好了,怎么这么巧我那包里就有现成的,专门治跌打损伤,一贴就灵,就没失手过,等我先把湿衣服给脱了。哎?我包呢?”说到膏药就想起来自己随身带的包裹了,转头到处的去找。

他那包还在胡大膀手里,胡大膀见他着急,就不在逗他直接扔在炕上说:“哎我说,别瞎看了,在这呢!”

瞎郎中随身带的这个包裹,看起来不小,看起来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可等瞎郎中脱掉自己那身湿透的长褂,打开包裹之后,里面全都是做好的膏药。瞎郎中像是提前做好防雨的准备,所有膏药都被包在油布纸里,也没怎么被雨淋湿。

哥几个一看到这么多膏药,都嘬着牙花子,心想难道瞎郎中又开始在街面上卖他那包治百病的膏药?怎么又干回老本行了?

可瞎郎中从大堆的里面翻出一贴黄纸做的膏药,对哥几个说:“兄弟几个麻烦一下,谁去帮我弄点火过来,我给老吴的腰好好治治。”

还是小七最勤快,抢着就去把桌上的油灯给重新换了灯油,挤出捻子里面的水,重新点着后拿过来给瞎郎中用。

老吴刚才其实是说笑的,一看到瞎郎中似乎要玩真的就有些打怵,他是真怕这江湖郎中手法不行,别到时候病没治好,再落下病根了,那不得亏死了嘛!就赶紧笑着说:“你这、好了别、别弄了,别打开、别打开!我这腰养几天就好了,犯不上浪费你一贴膏药,你还是留着卖吧,真的不用。”老吴不停的解释说自己用不着膏药,但瞎郎中却按住他,板着脸说:“这么说就太见外吧?咱们兄弟的几贴膏药算什么,你看着,我肯定给你药到病除,等你好了在感谢我也不迟。这屋里太暗不,有点黑,你可千万别乱动,万一我下针的时候扎错地方,落下残疾了那可就不好了,别乱动哎!”

瞎郎中说完这些话之后,就从包裹底下掏出一个木匣,在油灯下打开盖子,里面竟是一排排整齐的长针,这把老吴吓的差点就喊救命了。瞎郎中见老吴一直乱动,还要下地跑掉,就拽住他的胳膊招呼其他哥几个说:“别看眼,过来帮忙,帮我按住老吴,千万别让他乱动啊!万一扎错地方,那可就说不好出现什么情况了!”

哥几个听瞎郎中这么说,七手八脚的就把老吴给按着趴在炕上,老吴扭头看着他们就说:“你们这些个叛徒,别抓我,得要命啊!”

可瞎郎中手里动作快,几下就把膏药贴从撕开,用粘有药的那一面放在油灯的火苗上转圈的加热,没一会就散发出来难闻的气味,呛的哥几个都捂着嘴咳嗽。老吴趁着他们松手捂嘴的时候,赶紧就想起来脱身,可他忘了腰被闪到了,这一动弹就扭到受伤的腰,疼的脑门都冒汗。瞎郎中趁着这个机会,反手就把热腾腾的膏药拍在老吴的后背。

那膏药可在火上烧了好一会,都烫人了,猛一下就拍在后背,把老吴烫的都叫出声。可瞎郎中还没完事,一手按着膏药贴,另一只手捻起根细针,在油灯上过了一下火,从膏药贴上直接就扎进肉里,把膏药顺着针带进体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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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膏药

近些日子天气热的厉害,土地也越发的旱,一点风没有坐着不动都出汗。

今天这一场难得的大雨把半个中原大地浇了个透,靠天而活的庄稼人则都在这,原本阴暗潮湿压抑的天气里欢呼雀跃,多亏这一场大雨降临缓解旱情,今年估摸会有个好收成。

大雨稀里哗啦的下个不停,二文家的小破房里突然传出一阵喊叫声,老吴捂着自己后腰说:“哎呦!不对劲啊!我这腰怎么热乎乎的?里面像着火一样。”

瞎郎中还在一旁挑着针,抽出一根最长的,按住老吴说:“热就对了!我这药有奇效,加上针灸一催,保准去病根!”说话的功夫找准穴位又连着扎下去好几针。

针灸都是那种牛毛针,扎下去根本就没有多少感觉,但膏药开始起作用,老吴觉得自己腰里面热腾腾,都快要冒出热气了,就有些害怕的说:“姜瞎子,我、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要不咱别弄了?”

但瞎郎中搓着手说:“这是啥话?咋?你信不过我?”

老吴赶紧解释说:“哪够!我前些日子受伤不都全找你治的吗?怎么可能信不过你呢?就是、就是感觉不对头...”

胡大膀趁着他们说话,就腆着大脸凑过来,看着老吴后背膏药上面扎着密密麻麻的针灸,对老吴说:“都他娘快扎成刺猬了,这玩意管用吗?”

瞎郎中在油灯下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把那些膏药全都摆好,掐指算了一下时辰,就开始慢慢的拔掉老吴背后的针灸,然后依次擦拭干净再装进木匣内。

老吴满脸都是汗,胡乱的抹上一把,就问:“完事了?”瞎郎中把包裹系上,扭头对老吴笑着说:“你稍微活动一下试试看,估摸现在已经不疼了!”

老吴将信将疑的双手撑住炕,就把上半身给撑起来,结果惊奇的发现自己后腰还真不疼了。原本那种僵硬的感觉也荡然无存,左右的扭动几下,跟好的时候感觉差不多,就赶紧爬起来在地上来回绕圈走,还不时的蹦几下。

胡大膀看的啧啧称奇:“哎呀我说,姜瞎子你还真是有两把刷子,老吴那老腰板子眼瞅就得废了,你居然能给治好,简直就是那神医啊!你说说那药里面都是啥啊?咋这么好使!”

瞎郎中听有人叫自己神医,也是美的不行,堆起满脸褶子,捋了一把自己小胡子笑说:“你们真当我是以前那些江湖骗子?想我年轻的时候,好歹在大上海接过诊,还治好不少的疑难杂症。那大上海你知道吗?那可是最繁华之所在,那些有钱的财主地主都在那住着,还、还有金发碧眼的洋人,都让我治过病,想那有一年,有个人他脑袋里面长了个...”

结果瞎郎中像是被打开话匣,说起来没完没了,从脑袋里面长东西,到脑袋掉了还能接上,越说越扯淡,最后只剩小七还眼巴巴的听着他说,其他人则都找地方歇着去了。

老吴的腰没全好利索,但比刚才是舒服多了,溜达几圈后,想去跟那正在白话的瞎郎中道谢,结果看到那一大包的膏药,就感觉奇怪,便问瞎郎中来县城干什么,是不是又来街上骗人卖膏药贴了?

瞎郎中正说到邪乎的地方,给小七侃的不行,听见老吴问他是不是带膏药来县里卖,就回话说:“哎呀老吴啊!你可太小瞧我了,我在县城可是有一位老主户,一直就用我的膏药拔寒病,每个季度中旬都得去送一包的,这些可不少钱呢!”说完话还捋着自己那笑山羊胡嘿嘿的笑。

寒病不是伤寒病,是属于寒邪袭表,而人体的阳气又不足以防御,故不能疏透,所以才出现打喷嚏,鼻塞、怕冷、头痛,恶心和偶有发烧等症状,所以中医说,阳虚者易受寒。可瞎郎中他却说寒病是冬天的时候体内积攒的寒毒,得用热帖膏药去拔寒。但也可能是他的膏药内的某种成分,的确缓解阳气不足,但药效不强,所以每个季度都得用膏药“拔寒病”。

可老吴关心的不是寒病的事,他问瞎郎中这些膏药能卖多少钱啊?瞎郎中则神秘的笑着,然后伸出两根手指,轻声说:“二十块!”

二十块,老吴当场就傻眼了,穿个裤头站在地上愣神。过了一会裆下跑凉风才反应过来,二十块钱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上一次他们打赌买一大缸烧酒顶多才一两块钱,这都够要命的了,随便几贴膏药居然能卖二十块,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但瞧着瞎郎中那贼笑的模样,不像是胡吹,老吴就踢开鞋盘腿坐在炕上,然后笑着低声的说:“好你个老小子,几贴破膏药你敢要这么多钱,那有钱的冤大头是谁啊?”

瞎郎中瞅着周围也没几个人,也不瞒他就笑着说:“城北,三联瓦房左边的那家米铺,我那老住户,就是那家米铺的老掌柜的!”

“他们家是不是姓赵啊?那个老掌柜的叫赵福宣对不对?”老吴突然的问道。

瞎郎中有些吃惊的说:“哎老吴啊,你居然还知道那老掌柜的叫什么?对没错,就是叫赵福宣,我认识他很多年了。”

老吴皱着眉头神色古怪,突然抬头问瞎郎中说:“恐怕你这次膏药卖不出去了!我们刚才就是从县里一个执事人那离开,那个执事人说明天有个白活,就在县里赵家米铺,死人贴我都看到了,那上面写着就是赵家米铺赵福宣,恐怕你慢了一步,这包膏药送不去了。”

这回轮到瞎郎中傻眼了,老吴就知道他能是这个反应,眼瞅着要到手的二十块钱就这么没了,瞎郎中肯定心疼死了,老吴竟还有些幸灾乐祸。但瞎郎中却看着老吴说:“不可能啊!我就是刚从赵家米铺出来的,虽然我没进屋,但听到赵福宣说话了,他还让二儿子帮忙收了膏药,还给我钱了,我现在拿的这包是另一个人要的。”说完话就从自己兜里掏出四张五万元湿乎乎的大票子,一共二十万,但民间管那大票子一万叫一块,所以就是二十块。

老吴想起刚才在蒲伟那把工钱都说好了,说明日就带着哥几个,跟他一块去忙活,帮忙贴白纸挂白条,等出殡的时候还得抬杠子。老吴是亲眼看到家人送到蒲伟那写着死人名的白贴,而且还是昨天的事,这也不像是假的啊?那死人还能说话不成?

第一百一十二章 诡相再临

小油灯的火光照着几个人的侧脸,瞎郎中这时候才把一身湿衣服给脱下来,让小七找地方挂着晾干,他和赶坟队哥几个都一样光着。老吴倚在墙边看着窗外下个不停的大雨,心里头就犯愁,也不知道这一场雨究竟能下到什么时候,难道晚上还得住在二文这漏雨的破屋子不成?

他刚才和瞎郎中说的话,被老四听到一些,这时候老四就问老吴说:“咱明天干活啊?还真去干白事?咱会吗?”

老吴瞅着他说:“这东西有什么会不会的,人家叫怎么干咱们就照办,弄坏了也不关咱们的事,到时候不仅能混几顿吃的,还能有一些钱。那这样吧!好说了,这次咱们好好干,等发赏钱了,坚决去李四那买一缸酒回来喝喝。”

一听到有酒喝,胡大膀抖着一身肉跑过来,乐呵着说:“喝酒?等会就喝酒吗?正好我都饿了,中午吃那么点面片汤全吐出去了,咱们顺道就去喝羊汤怎么样?”

老吴脑袋疼,皱着脸愁的不行,胡大膀这人像没长心一样,也不问问明天去干什么,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一点人事不懂,最近让他坏了几次事,正烦他呢,自己就凑过来,老吴没给他好脸。

“你怎么就他娘知道吃!你知道咱们现在兜里还有多少钱吗?顶多能吃几碗,你自己都不够,怎么,让哥几个看着你吃?你他娘能不能长点脑子!给我省点心?外面这么凉快你怎么就不能出去待会!别他娘烦我了!”

胡大膀被老吴劈头盖脸就一顿骂,他也不太高兴了,沉着脸说:“我不就是饿了问问晚上吃什么吗?妈的,你还来劲了!行、行我自己找凉快地方呆着去!以后有事别来找我!”说完话扭头就要走。

瞎郎中见他们真吵吵起来,就赶紧对老吴说:“别发火,老二说是也对,再过一个时辰不就到饭点了吗?正好我也想喝羊汤,今天我做东,请大家伙好好吃一顿。”听瞎郎中这么说哥几个都挺高兴,赶紧过去捧着神医神医的叫,弄的瞎郎中还挺美。

可老吴坐窗口情绪一直就不高,看着昏暗的黑色和倾盆的大雨,心里头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明天可不是什么好活。一直到了傍晚,雨渐渐就变小了,哥几个都等不及雨停,拽着瞎郎中奔向胡同口外的和顺羊汤馆。

等老吴最后一个进到羊汤馆,见哥几个都找地方坐好,各自都说着话,也没人注意到他。胡大膀可能是真的生气了,也没有平常那么活跃了,闷着头不说话。也是因为还在下雨,羊汤馆只有他们并没有其他客人,也难得的清静,但哥几个太闹,说话声音跟打仗一样,老吴待不住,自己走到门口蹲着抽烟。

他口袋里的那些烟卷被雨淋湿后又晾干,夹在手指里抽抽巴巴的,也混进一些奇怪的脏布袋的味道,抽起来跟茄子叶晒干卷的似得,没抽几口呛的直咳嗽随手就扔掉,街面上也没个人,没什么可看的站起身打算进去。

就在这时他们刚才走过的那条胡同里传出一个奇怪的声音,似乎是在叫谁名字,老吴听的奇怪,感觉好像是有人在叫他。可他几乎就没怎么来过县城,也不可能有认识的人,晃了晃头笑着就要进屋。可突然又一声响起了,这次听的清楚,是个女子的声音,而且的确是在叫“老吴。”

最近他们犯邪的厉害,总是能遇到那些事,听到雨中黑暗的胡同里竟有一个女子在叫他,那声音冰冷空洞后背顿时就起一层鸡皮疙瘩。面前是热闹的哥几个,瞎郎中贼笑着说着什么事情,其他人则笑作一团,但老吴身后则冰冷异常,他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看,两眼睛瞪发红,忽然一丝麻木的触觉在后背游走,似乎有人贴在自己背后上,然后在耳朵边吹着凉气冷冷的说:“老吴...我一直在找你...”

这一句话把老吴头发都惊的诈起来,但忍住没出声,直接就向前蹦出去一步,站稳后赶紧回头去看,门口没有任何人。雨滴顺着羊汤馆撘的棚子,成一条细线般滴落下来,打在门口积攒的水坑里,发出奇怪的声响。一开始像是轻轻的敲击瓷器,那种脆响声冰冷无情,随后声音越发的强烈,感觉身边围着一圈大鼓同时被敲响,那种直达心底的恐惧感不停的叫嚣着,老吴最终无法压抑那种恐惧感,惊叫着怒吼一嗓子。

却没想到那巨大的响声竟突然停止了,屋外虽然还下着雨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原本喧闹的羊汤馆里一片死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屋内的电灯已经熄灭了,但黑的却不明显,可以看清周围的物体。

老吴最开始以为自己的耳朵不好使了,但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这如同噩梦一般的感觉又次降临在自己身边。

但实在是不敢乱想,因为他记得一句老话,叫想什么就来什么。可现在不是怕来什么,而是什么都没有,只剩下自己,那种无力恐惧的感觉像是在脑中生根发芽,愈发的壮大,最终顶出他的头骨开出一朵妖艳的花朵。

可能是恐惧到了极限,竟冷静下来,慢慢回想起昨天晚上遇到刺激这种情况的时候,每次都会从一些正常的事情上,衍生出非常怪异的东西,那场面极端的恐惧可怕,老吴身心也被折磨的几近崩溃。

他一直面朝着门口,身后是什么样也不知道,没办法只得慢慢的转过头去看。果然和前几次一样,刚才还在说话的哥几个已经没有了,屋内的桌椅摆放整齐,就像没开张一样。但桌子上却竖起许多筷子,一根接一根就那么直愣愣的竖着,看着就非常难受,恨不得立刻过去把那些筷子全给扫倒扔在地上,在狠狠的踩上几脚才解气。

老吴脑门上冷汗顺流淌,他处于一种抓狂的状态,对周围的一切都特别恐惧,看什么都不顺眼。最终没能忍住,两步冲过去,一巴掌把桌上竖起的筷子全部扫落在地上,但没有落地的响声,老吴歪头去看,又是一惊。那些被他扫在地上的筷子,一根一根的都竖着站在地上,似乎那才是它们正常的状态。老吴抹掉眼皮上的汗水,眼下一口唾沫,慢慢的蹲下身,轻拿起一根离自己最近的筷子,然后甩手朝着里面扔出去。

眼瞅着那根筷子在空中画着圈就飞出去,可落地之时却没有发出声响,就那么怪异的直愣愣站住了,而且,还立在一个人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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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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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斧头

老吴的视线只能看到前方那人裤腿和一双沾有泥的板鞋,他蹲在地上努力的想着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屋内确实再没有其他人,就在老吴蹲下身捡筷子又扔出去的一瞬间,后厨的门口就这么凭空出现一个人,双脚并拢一动也不动站着。老吴感觉脑门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流个不停,保持这个姿势慢慢的抬起眼皮朝上看去。

可老吴刚把脸抬起来,还没等看清前面站的那人是谁,突然头上闪过一道寒光,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对着他的脑袋就砸下来了。老吴大惊,赶紧向侧边就翻滚出去,随之身后“嘭”的一声闷响。扭头去看,那竟是一把斧头,砍碎自己刚才蹲着的那些地砖。一看到这种情景,老吴后怕不已,好在下午瞎郎中治好了自己的腰,不然自己的脑袋准得被劈开。可根本就没能容他喘息过这一口气,斧头再一次被抬起来,横着就朝老吴砍过去了。

老吴此时还坐在冰冷的砖地上,根本就无法躲开那一斧头,如果换成常人那肯定被吓蒙不知道躲闪,接着就被那斧头给劈开胸膛。但老吴好歹曾经跟着胡万走南闯北,盗过许多的大墓,墓中不乏机关陷阱,这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才不会慌了手脚。虽然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老吴的岁数也大了身体更不如从前,但那份从容机敏还在,竟在斧头即将要砍到自己的时候,双手撑地接力,双脚猛的蹬住地砖的缝隙,倒着就飞出去躲开那斧头。

可老吴还是稍微慢了一些,斧头半圆形的刀口在他胸前划过去,利刃割开皮肉,只觉得胸前突然麻木,像被细线碰了一下。

老吴刚才为了躲闪,用劲全身的力气,直接就飞撞在身后的墙上,发出“咚”一声闷响。胸腔内涨的发疼,随着一声咳嗽,从口中喷出一股鲜血,胸口还有道皮肉被切开的疼痛感,只能不停的大口喘息,才可以稍微缓解全身的不适。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羊汤馆内虽然黑,但却可以看清周围的桌椅板凳,还有那些诡异竖起的筷子,而那个拿斧头劈自己的人却随着他躲闪开消失不见,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消失。

这一切越发的感觉不真实,似乎是一场噩梦。但胸口的疼痛感特别强烈,下身冰冷的地砖,嘴中的血腥味和汗水流进眼睛那种酸涩的感觉,诉说着老吴他的确不是在做梦。

老吴捂住胸前的那道伤口,可鲜血却挡不住的顺着手指缝隙流出来,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擦拭眼睛内的汗水,可手背刚碰触到眼皮,就感觉迎面又有斧头劈过来。老吴此刻已经完全无法躲避,只能伸出捂着胸口的那只手,想去抓起身边的凳子来挡住,但手心里全都是自己的鲜血,非常湿滑,竟脱手没抓住那凳子,情急之下他条件反射一般就把胳膊伸出去挡那斧头。

斧头非常的锋利,就在老吴的面前,将他的小臂直接砍断,红色鲜血如同泉涌一般喷了出去。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老吴根本就没能来得及感受到疼痛,掉落在一边的断手的手指竟还抽搐般的动着,断臂处露出一茬白骨,鲜血喷溅的到处。

老吴脸色惨白,全身打着颤,最后大张嘴惨叫起来。

“啊!!!!”

老吴的惨叫声在空旷的羊汤馆内回响着,此刻他已经忘记止血,满脑子都是斧头切入胳膊,砍断皮肉骨肉,画面最后定格在胳膊即将要断开,只剩下最后层皮上,那种麻木无知觉的恐惧感充斥着他的大脑,最终无法忍受可怕的疼痛感随之降临。

断臂的疼痛是无法形容的,那种深入脊髓的疼痛只有老吴自己知道。老吴虚弱的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赶坟队哥几个,一个个模样在自己面前笑着,老吴觉得自己将再也见不到他们了,既恐惧又孤独,剧烈的疼痛逼出这个汉子的眼泪。

老吴低头看着自己还在喷血的断臂,感受着心脏越发的虚弱,从悲伤的心情渐渐变成愤怒,他想知道是谁拿斧头要杀他。可他呼吸越来越快,眼皮也不受控制的就要合上,憋住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头斜着抬起来,睁开眼睛一瞧,正面站着一个人,白衣黑裤看着特别眼熟,等他看向那人脸的时候,吃惊的张开嘴。

随后那人抡起斧头,像劈柴一样对着老吴的脑袋砍过去。

老吴亲眼看着劈向自己面门的利刃,也不知道躲闪,双眼还紧紧的盯着那人面孔,拿斧头劈自己的人,竟是,他自己!

“老吴!你奶奶的!”

老吴并没有等到迎头劈来的斧头,反而突然听到有人在骂他,那声音听得熟悉,破锣嗓子般的嗓音吵的耳朵都疼,只有胡大膀那荤玩意了。原本老吴还和胡大膀生着闷气,可当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就突然的特别想他们。

从听到胡大膀这一声之后,老吴感觉全身的疼痛瞬间消失,身子也暖和起来,甚至都有些热的想出汗,周围也越来越嘈杂,桌椅板凳乒乓作响,还不时传出哥几个的叫喊声。

老吴这时候还闭着眼睛,慢慢抬起刚才被斧头砍断的那只手臂,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手指的存在。老吴重重呼出一口气,果然是又那么毫无征兆的做噩梦了,但全身似乎都被汗水给打湿了,头发里非常湿潮。

随着一声声的叫骂,老吴睁开眼睛,面前有一盏垂下来的电灯,不知是谁碰到了它,左右的摇摆不定。灯光时不时的就直接照向老吴的双眼,晃的他直接抬起手去挡。

可抬起手臂之后,老吴彻底傻眼了。他的手中竟握着一把短柄斧头,那种斧头锋利处两边翘起,斧头虽然短小却厚重异常,是肉铺羊汤馆经常用的,但老吴手上拿的这把斧头上,还有斑斑血迹。

他心中发凉,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是:坏了!肯定是刚才做梦的那段时间,自己砍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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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中邪

“老四!快他娘放倒他!”

突然胡大膀喊了这么一声,老吴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回头见身后站着老四和小七,那哥俩面色惊恐的看着他,似乎要对他动手。

老吴情急之下想躲开,但手里还拿着斧头,他那动作给哥几个的感觉就像是要砍人了。老四推开小七,举着手中的长条板凳就和老吴对上,还大声喊着:“老吴,你疯了?快把斧头放下来!别伤了姜瞎子!”

老吴根本就没听懂老四说的是什么意思,怎么就别伤了姜瞎子?自己什么时候把姜瞎子给...想到这老吴全身突然冒出一层虚汗,看着自己手中那把剁骨头用的短斧上面斑斑血迹,心中已经凉透,他竟杀了人,而且还是把姜瞎子给杀了!

他刚想到这,瞎郎中竟在自己身边哆嗦着说话了。

“老吴啊?有话好好说说呗?别、别杀我啊!我没招你,你到底是怎么了?”那话里都带着哭腔,看样子说话的瞎郎中着实是被吓的不轻。

老吴寻着声音,低头一看,瞎郎中坐在地上,后背还靠着墙,鼻涕眼泪抹的满脸,但这姿势这地方明明是他刚才梦中被砍断胳膊的地方。只是现在的屋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碗筷调料都落得满地,那个似梦似真的场景有不小区别。发现瞎郎中他没事,又想那斧头上血迹是谁的?那不成是他那哥几个中的某个?便赶紧扭头去找。

头顶拉线的电灯不停的摇晃着,一片黑一片明,老吴正扭头数着哥几个也没防备,突然身后的老四就上来了。老四力气不小,双手从腋下就扣住老吴的双肩,用力向后去掰,小七趁机冲过去抢过斧头,一只手也帮着老四把人给按住。

胡大膀躲在一边着急地说:“快、快点!老吴这丫的疯了,得用绳子捆上!”

老吴被身后几个人按住趴在地上,蹭的满脸都是灰,见胡大膀还拿着绳子过来要捆自己,就大声的喊道:“别使劲,是我!老吴!我醒过来了!”

可胡大膀却蹲在他面前,拍着老吴的侧脸,对老四说:“别信他啊!他指定是装的!刚才差点就没一斧头把我给劈了,我说老吴啊!我就回你几句,你至于要我命吗?”说完话又伸手招呼小七说:“七儿!你把那斧头给我,我看咱们得把老吴放点血,才能让他好过来!”

小七紧张的满头都是汗,歪头看着老吴,然后对其他哥几个说:“哎,不对哎!大哥和刚才不一样了,你们看,眼珠子不像刚才那样看人发直,会斜着瞅二哥了!”

“不行!你瞧老吴那样,简直就要把我吃了,肯定是疯了,咱们得想个招给他治治病!”胡大膀也看到老吴那眼神。

老吴也不挣扎,喘着粗气说:“我、我真没事了!别那么使劲按我肋巴,都要折了!胡大膀!你个野姥姥养的畜生,你瓜脑袋的娃还要放我血啊?”

老六是哥几个里面最迷信的,他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说老吴是中邪了,得用黑狗血浇老吴才能驱邪。等哥几个把老吴放倒之后,老六就到处想去找驱邪的东西,竟在墙上发现一面八角镜,踩在凳子上取下来照着老吴的侧边,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鬼神快走之类的话。

胡大膀推开他说:“别他娘蹲我身后念叨这些玩意,我听着膈应,去、去一边呆着去!”

这时候得空,老四才问被他压在地上的老吴说:“老吴!我是谁?”

老吴胳膊让他背着抬起挺高,弄的非常疼,就赶紧说:“你是老四!李富德!我说,我这胳膊不行哎,别、别使劲!”

听见老吴这么说后,老四抬头看了身边哥几个一眼,然后慢慢松开手闪身躲在一边,原本蹲在老吴面前的几个也都像躲瘟神般的闪开了。只有小七还在傍边,扶着老吴帮他站起来,然后拍着后背帮他顺气。

老吴坐在地上不停咳嗽,口鼻中竟有许多水,抬手摸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问小七说:“七儿啊,这咋回事?谁倒我一身水啊?”小七也是惊魂未定,但还是把刚才发生的事从到到尾都说了出来。

原本这下雨天羊汤馆没人吃饭,哥几个听瞎郎中说要请客,那就不能客气,冒着雨拽着他就跑过来。老吴低着头走在最后,不知为何竟在狭窄的胡同里磨蹭半天也没走出来。小七其实已经跟着前面闹哄哄的人群进到羊汤馆里了,但突然发现老吴没有跟上来,就想回去找他。结果刚出门想拐进他们来的时候那条胡同,却跟老吴迎面撞个正着,小子险些把自己给撞翻过去。

一个趔趄后扶住墙站定,瞧着老吴模样不对,那上半脸都是乌黑的,脸嘴唇都发青了,看着就跟中毒似得。小七就很担心,便问老吴怎么了?是不是难受?老吴摇了摇头,轻声说自己只是有些冷,便就蹲在门口抽着烟。小七觉得奇怪,就想仔细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正巧屋里头胡大膀拍桌子嚷嚷着说掌柜的哪去了,怎么来客都不出来,是不是看不起他们挖坟头的?小七怕他们虎了吧唧再惹什么乱子,就赶紧进屋把胡大膀给按住了,让他们小点声别吵吵。可这点也是很奇怪,他们进屋挺长时间,但后厨里并没有人出来迎客,难道都不在?大开着门人都能去哪了?

小七刚想到这,突然听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步伐声,回头去看竟是老吴迈着僵硬的步伐往他们这个方向跑,但那姿势特别奇怪,手脚僵硬跟那诈尸似得。老六最怕的就是闹僵尸还有诈尸一类的事,看着老吴面无表情四肢僵硬的跑过来,吓得他直接仰过去,坐在地上叫唤着诈尸了。

可老吴他一个大活人诈什么尸,老四以为老吴在跟哥几个逗乐,只是笑着并没有在意。但老吴并不是朝他们去的,而是直接冲进没开灯的后厨,里面漆黑一片,从哥几个的方向根本看不清里面是怎么回事,胡大膀还笑着说老吴是饿急眼了。但随后传出一阵锅盆碗筷掉地的响声,动静非常大听着就像是有人在后厨里面打斗。

哥几个这才觉出不好,等他们起身要进后厨的时候,里面传出剁肉的闷响,就一声然后回归平静。

这时老吴全身湿透的从黑暗中慢慢的走出来,乌青的嘴角微微上扬,两眼直愣愣的看着他们。什么话都没说,突然举起一把带血的斧头朝哥几个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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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今天有些累没有审稿,可能有错别字,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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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惊险

老吴当时就跟杀红眼的屠夫似得,抡起斧头对着胡大膀就迎面劈过去了。老四手疾,一把就推开还在愣神的胡大膀,斧头就砍在两人中间,劈碎他们身后的凳子,顿时木片横飞。

等哥几个刚反应过来,老吴又拿起斧头开始左右的横劈,那红着眼咧着嘴的模样,跟老书里面写的阎罗恶鬼似得,看的众人都是心惊肉跳,羊汤馆内乱作一团,众人嚎叫着到处东躲西藏。

老吴已经不认人了,不管怎么招呼他都没反应,反而还会引得他一斧头。老六逃的匆忙,没注意脚下竟被破碎的凳子绊倒,趴在地上还喊着:“老吴他诈尸了!诈尸了!要吃人啊!”

“诈你个头啊!闭嘴快跑!”老五拽起趴在地上的老六,拖着他就要冲出羊汤馆。此时所有人被老吴追的都想夺门而出,唯独老四还躲在暗处,手里拎着长条木板凳,一直在等待机会。

老吴虽然手里头拿着斧头不停在砍人,但他的动作非常僵硬,就像街上面看的那种皮影戏一样,就像是被身后什么东西给操控着,胡乱的砍着身边的人。但哥几个都还算灵巧,谁也没受伤躲远远的,渐渐都发现老吴动作僵硬根本就砍不到人,也不逃跑,反而拿起身边的合手的物件和老吴对峙着。

就在这时,老吴突然看向小七,然后举起斧头猛的就劈过去,那斧头带着一股劲风直直劈向小七的面门,但被小七轻松的躲开了,斧头却劈中桌子被卡主。

老四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就把长凳子拿起来,踩着桌子飞扑过去,在半空中就把凳子举过头顶想把老吴砸倒,可他如果武松挥棒打虎,忘记上头还有东西。羊汤馆屋子正中央接了一盏电灯,是旧时候那种,从天花板上拉下一条电线,灯泡上面还有个用来聚光的铁盖子。

老四此时两眼盯着老吴的举动,还怕会砸伤他,所以也尽可能控制下手的力量,完全没有注意到电灯就在自己头上,结果一板凳就砸在铁制的灯盖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铁盖子被砸的走形,但灯泡却没碎,像荡秋千一样在屋内摇摆,光亮也忽明忽暗,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

老四被这么一挡落在桌子上,刚要站起身,突然发现电灯被砸出去后又甩回来,但电灯吊的位置还是还是很高,根本就碰不到他,可老四还是下意识的蹲下躲避,结果刚半蹲下来,黑暗中就闪过一道白光,紧接着斧头就从暗处砍过来,直奔老四的脖子。

“咔嚓!”一声响,老四面前横出一条板凳,挡住斧头的劈砍,但那股力量非常大,虽然挡住斧头的锋利,板凳却从中间崩断开,碎裂的一段飞出去打中老四的面门,把他从桌子直接掀翻到地上。

刚才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哥几个全都没能反应过来,那个伸出板凳去帮老四挡斧头的人,竟是瘦弱的瞎郎中。可正是因为瞎郎中刚才去救老四的举动,似乎竟激怒了老吴,直接就反手用斧头短柄把瞎郎中砸倒,紧接着双手握柄高举头顶就要砍下去。

胡大膀情急之中就大骂老吴,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好让瞎郎中趁机逃开。但老吴却突然双手发软一样垂在两边,耷拉着脑袋没了动静,随后竟抬起脑袋迷茫的看着身边人,老四从地上爬起来趁着机会放倒他。

老吴流着冷打着哆嗦汗听完小七诉说刚才发生的事,他没想到自己竟会拿着斧头砍哥几个,脑中反复想着刚才的事,却只能想起似真似梦的场景中被自己砍掉胳膊,那种断臂的疼痛感还可以记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稍微缓了一会之后,老四感觉脸上被断板凳打的火辣辣的疼,尤其是鼻子肿涨的厉害,有液体已经从鼻孔流出来,用手背蹭了一下果然是出血了。看到血老四突然想起什么,然后大叫着:“快去后厨看看,老吴拎着斧头出来的时候,上面就有血!”

被他这么一说,哥几个才觉出不好,赶紧一窝蜂的冲进后厨。老吴意识到自己可能杀人了,全身都在发抖,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瞎郎中。瞎郎中上衣都被汗水打湿,也在盯着老吴,但眉目间带着一些疑惑。

瞎郎中靠在墙上,刚才险些被老吴迎面一斧头劈死,好在老吴及时的回过神来,虽然心里很庆幸自己没事,但他清楚的看到老吴的神情,那种表情凶狠却带着怨念,看起来就是让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想到这刚要开口说话,突然后厨里传出胡大膀的声音惊恐的叫声。

“哎我说在这呢!有血!哎这谁啊?哎妈!掌柜的!完了掌柜的让老吴给砍死了!”

老吴心里咯噔一下,想着自己杀人了!那肯定得让公安抓了,这要是把他以前盗墓的事都给兜出来,足够毙他好几次。瞅着身边人不注意,爬起来就想跑,不管去哪总之先跑了再说。可他刚才一通折腾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光,挣扎半天居然都没能站起来。

小七看着老吴像狗熊一样想要起身,就拽住他说:“大哥干啥?”老吴拨开小七的手,瞪着眼睛说:“干啥?我都杀人了,再不跑就晚了!别他娘拽我!”

“七儿,你别拦他,外面下着雨他身上还没钱,我看他能跑得哪去!”老四从后厨里走出来。

老吴见出来人了,赶紧哆嗦的问:“咋、咋办啊?”

老四瞅他一眼说:“啥咋办,赔钱吧!你瞧这些桌子板凳都让你给劈碎了,我算算得多少钱啊...”

老吴奇怪的问:“人都死了,咱还赔什么桌子钱啊?要不我去找李焕自首?”

“别他娘挡路,怎么让我自己抬啊!快帮个忙哎!”这时胡大膀也从后厨出来,竟还架着一个人,看那衣着应该是羊汤馆掌柜的,虽然是被架着但是自己缓慢走出来的,明显是活的。

把老吴惊出一身虚汗,对着胡大膀骂道:“你奶奶的不说死了吗?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胡大膀吃力的把掌柜架出来,就直接扔在老吴坐的地方,“噗通”一声撞在墙上,吓老吴一跳。

“我刚才看错了,这家伙趴在地上跟死了似得,老吴你下手也太狠了,还好没弄死,还有一口气。”胡大膀甩着手说。

老吴困惑的说:“我不记得自己刚才干过什么事了,难道掌柜的是被我打倒的吗?”

“你这不废话吗?就你刚才那疯样,没把这哥们给劈成好几段就不错了!”胡大膀踢开碎木头,自己找个干净地方坐着。

可突然那掌柜的把头抬起来,虚弱的看着老吴说:“不是他,你们刚进来的时候,有人在敲后门,可开门之后,是柜的是个没完,后话一直就没说出来。

胡大膀呲着牙说:“你是不是让老吴打糊涂了啊?是啥啊是?”

掌柜的喘了一口气,瞪着发红的眼睛,惊恐的说:“是个纸人,它、它还抱着个东西,像是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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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控制

哥几个里面,老吴、小七还有老三老四哥俩,他们现在倒不怕鬼,反而最怕提到纸人二字。因为在坟坡子地下军火库里,让那红衣女纸人吓的够呛,如今听羊汤馆掌柜的哆哆嗦嗦说有纸人敲门,还拿着那尊牌位,这不要命了吗。

老四满脸的惊恐,慢慢转头看向老吴,似乎在询问牌位的事。老吴也是一头雾水,自己哪知道这里面的事,不过那牌位的确不是什么个好东西,只要有它出现的地方一定会出事。老吴突然有些明白了,他觉得自己那几次梦境般的经历,似乎都与牌位有关系,难不成那东西一直跟着自己,它是想要要控制自己?想到控制,老吴冷不丁回想起至今曾记得他和老狐狸胡万发生过的一件事。

那一年,老吴才三十郎当岁,正值好年岁,身强体壮还有好手艺,当然跟胡万混那手艺再好,顶多就是个挖坟掘墓的盗墓贼。

旧时候民间对于他们这些盗墓贼,是极为厌恶。前头咱们说过,挖别人祖家的坟头,那比杀人还要可恨,一般这种盗墓贼被抓到之后,不用送到官府,让村民拉去游街,你一拳他一脚的,有些激动的再补上一榔头,基本就归位了。

但也有的地方大墓比较多,那些地方的农民、乡民比较的“理性”,因为他们就是靠挖坟为生。但和赶坟队迁坟头不一样,他们说白了就是一群零散的盗墓贼,挖出坟里值钱的东西再拿出去卖,官府拿他们都没什么办法。当时那些人的思维,那就是有钱不拿是傻子,不算说笑,我本人也是比较认同这种说法。

胡万当时比较有名,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盗墓贼,不过没有如今的阅历和那份老狐狸般的智谋。连下带骗的总算是把会打洞的老吴给拖上他这条贼船,有老吴在手,那些大墓都不在话下,也算是风光一时吧。

要说人这一辈子干过最缺德的事很多,其中上房揭瓦,砸锅摔盆,还有挖坟掘墓都是最缺德最损阴德之事。那些盗墓贼往往也都没有好的下场,能活胡万这么大岁数的还真挺少见,可他最终还是死在墓中,陪着墓主等待下一位来访者。

每当提起胡万,总得说道一下,他是本书中第一个反派人物,却只是老吴回忆当年故事中的一号人物,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影响着老吴,甚至是老吴的一个噩梦,这应该叫人虽死,气填膺。

把话说回来,老吴和胡万盗过一个宋朝王墓,在墓中就拿出许多的珍宝,胡万却盯着墓主手上扳指发呆,最终留着哈喇子把扳指给撸下来了。

这一切被老吴看的真切,那些瓶瓶罐罐一般是胡万最先拿的东西,可他竟视而不见直奔墓主的棺椁,拿了那只扳指就爬出盗洞了。这令老吴很是困惑,但胡万一直就特别奇怪,总是不按常理出牌,也算见怪不怪。

但当后来知道,那看起来普通、粗糙的木头扳指竟能卖出五万块大洋,老吴都不能说是傻眼,直接差点没昏过去。胡万则笑话他没出息,这么点钱就能昏过去?老吴想解释来着,可又没话说,自己爱财也没什么错,也是多了一句嘴,就问那扳指的事,为什么那么一个小玩意能卖出这么多钱呢?

胡万神色黯淡,他说去盗那座王墓之前,就知道墓主有那扳指,而且自己只是想了解那无人可以解释的迷。那扳指就是用黑铜芋檀雕刻而成,别看体积小,却是物价之宝,甚至比后来出土的四羊方尊还要有价值。

相传黑铜芋檀有灵性,最早在商周之前,就是最高礼器的制作材料,它不同与其他的木材或者是檀木,黑铜芋檀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雕刻成的器物,可以控制人心,使其疯狂邪恶,在很早的时候,就被人们所了解,而且还称黑铜芋檀是地狱中恶鬼的化身。

那只扳指胡万是没想卖掉的,整天拿着当宝贝,但仅过两天,就开始做噩梦,甚至大白天也做梦,还干出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他从最初的好奇,渐渐变成恐惧,赶紧就找到买家脱手卖了出去,也不知道那个买了黑铜芋檀扳指的人下场是什么样,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绝不会有好下场。

老吴想到黑铜芋檀牌位一直就跟在自己身边,可能在他睡觉的时候,还摆在枕头边,而自己全然不知。这一次在羊汤馆,险些就伤了哥几个,后怕至于开始担心起来,仔细想着又觉得奇怪,为什么是纸人拿着那尊牌位呢?纸人是个死物,肯定就不能会动,更不可能有思维会一直缠着老吴,难道因为牌位很大,所以越厉害,像这种阴物件也能控制了?

想的自己脑瓜都疼也没想到什么,他是真心不愿意去管那些什么东西,可偏偏却一直缠着他,说不定自己就会是下一个张茂。

老吴想到这猛的一拍自己大腿,心中想到:“对了!张茂!怎么把他忘了!他一定就是被那尊牌位给控制住,而迷了心智,才会做出杀人的事,再往前那就是后堂庙张家宅子,他们一家人闹出的事肯定也跟牌位有关系,这么看许多的事就可以说清楚了,甚至可以为张茂鸣冤。”

老四这时候一直都在照顾掌柜的,他感觉这人肯定是被老吴冲进去给打伤的,但从外表看那掌柜的并没有什么严重的外伤,而且还有些精神恍惚,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见老吴坐在一边发呆,又看着胡大膀手里头把玩的斧头,就赶紧问掌柜的说:“兄弟!哎兄弟?能听见我说话吗?问你个事,斧头上的血是哪来的?我刚才进后厨的时候看到案板上并没有羊肉啊,而且血还没有完全干透,肯定是刚才砍的什么东西留下来的,你看没看到是怎么回事啊?”

掌柜的歪着头,眼珠子左右的动了几次,皱着脸说:“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开门之后,就看到雨中站着一个纸人,当时就吓晕过去了,你瞧,我这裤裆都尿了,再然后的事一点都不知道!”

老吴听见他们说话就突然回过神,见掌柜的模样的确是不知道了。老吴冷静下来,他大胆猜测着,刚才掌柜的开门看到可能不是什么纸人,而是一个大活人,穿着雨衣或者身上披着东西,在当时光线和下雨的气氛中,让掌柜的误认为是纸人敲门,所以被吓晕过去。在他冲进后厨之时,那敲开门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但从小七回忆中,肯定是与自己进行搏斗,而且还被他用斧头砍伤逃跑了。再进一步想,如果掌柜的没乱说的话,那个人肯定拿着,那尊神秘的黑铜芋檀,他极有可能就是张茂之后被牌位控制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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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避之不及

这场雨下很及时,从中午开始能有小半天,不少的地方都已经开始积水。原本闷热的天气像是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空气中潮湿腥腻,却难得凉爽,虽然现在的雨小了很多,可一直就没停稀稀拉拉,还有些扰人清静。

瞎郎中蹲在地上检查掌柜的伤势,发现并没有大碍,只是被惊着了,喝点热乎的东西就好了。

老五、老六和小七他们这些小的,则帮忙收拾乱糟糟的屋子,那些破碎的桌椅也都扔出去,屋内还显得有些空旷。

老吴和老四他们在后厨发现好几串湿脚印,的确是有个人从后门进到厨房,结果被发疯的老吴撞上。通过老吴身上大量水迹,证明两人还进行搏斗,看现在的情况那人似乎没占到什么甜头,反而还被老吴剁了一斧头,夺门而逃了。

后厨地上也有不少血迹,一直延伸到虚掩的后门,但把门打开之后,外面天色昏暗,地面积水也很深,看不到任何踪迹了。

老四掏出两根烟,伸手递给老吴一根。可老吴看到那烟是被雨淋湿后,又给晾干的,味道不对就没要,揉着自己湿乎乎的头发愁的不行。老四拿后厨的火柴给自己点上烟,深吸一口后说:“老吴啊,咱们最近是不是得罪谁了啊?怎么总出他娘的这些怪事,可我觉得其中却似乎是有什么人作祟。哎呦!我怎么还忘了!肯定是往夜里往咱们宿舍放死孩子那个人!就他了没错!”

老四本想说是把他狠揍一顿的那人,但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去,觉得这么讲有些丢人,就挑死孩子那事说。但老吴听了这话就放下了手,低着头神色黯淡。看着屋外在明亮灯光下的哥几个,他最终把张茂的事都说给老四听了。

可老四听后只是抽着烟,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反应。

“我,早都想到可能是他了,估计老三也想到,可我一直不明白的就是,张茂为什么要这么干?难道、难道就是为了那些鸟屁军火?如果他已经死了的话,那么这几次接近我们的人是谁,还有为什么他会有那尊在军火库看到的牌位呢?”

老吴抬起头,眼睛里面有了些亮光:“你说到点子上了,就是那尊牌位搞的鬼!”

老四疑惑的问他:“牌位?一个木头板子能搞什么鬼?哎,你不是说那东西价值连城吗?既然它又一次出来了,那就是老天送给咱们的礼物,弄到手发一笔财然后各奔东西得了!”

老吴摇着头说:“那黑铜芋檀牌位虽然个无价珍宝,看着光鲜夺目,懂行的谁见着都流哈喇子,但那东西可是个邪物,这么跟你讲吧,沾者必死!”

老四扔下烟头说:“关键不是咱们想沾啊!是它缠着咱们的,军火库那天都看着了,明明是把牌位给随手扔出去,可却被纸人端端正正的抱住。还有咱们从小通道逃走的时候,那、那纸人竟还蹲下来瞅着咱们,哎呦,我现在一想起来,我就浑身发冷。”说完这些话,老四意识到刚才有些激动,扭头看着屋外,并没有人注意到他和老吴,然后压低声音说:“这不是见鬼了吗?”

老吴经过刚才发生的事,虽然后怕,但却想明白很多事,他认为一切都是那尊牌位闹出来的,什么纸人、什么诡相,只不过都是那黑铜芋檀使他们产生的幻觉,最终的目的可能就是要控制住他们,让他们成为跟张茂似得有身无魂的傀儡。但话说回来,黑铜芋檀控制住人又有什么用,为什么李焕他那么想得到的,他的身后应该是军队,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老吴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多想,能躲就躲着吧!他们只是一群挖坟头的,招惹不起这种关系巨大神秘的力量。

因为这么一通折腾,他们羊汤没喝成,反而还赔了掌柜一些桌椅板凳钱,顶着细雨回南坡村。

街道上本就坑洼不平,这一场不小的雨后,竟跟一片片的池塘似得。但哥几个从头湿到脚,连裤衩都是湿的,也不在乎直接就趟着水,走的很狼狈。

瞎郎中因为还有一包膏药要送,就没和他们一起回去,跟掌柜的借了把伞,就去送膏药,和赶坟队哥几个走的方向正好相反。

胡大膀借着雨水,还搓了个澡,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嘟囔着:“哎我说!咱们别直接回去啊,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要不这一晚上肚子饿哪能睡着。”

都差点没被老吴用斧头砍死,谁还有心情吃饭,老四就说:“别磨叽了,这县里哪有什么吃饭的地方,再说这个天气还有时辰,卖饼的店铺也早都关门了,你啊,饿着吧!”

小七走在前头,听他们说话,就回过头对胡大膀说:“二哥,莫事!家里不还有那瓜吗?俺回去再煮一个给你吃!”

胡大膀一听吃瓜,脸都绿了,反胃的说:“那是啥啊那是!那玩意都是喂猪的,我可不吃,我要喝羊汤。哎要不咱们回去,让那掌柜的做点?”

老吴心情不高,也没说胡大膀什么,只是摆着手说:“那兄弟刚才都快吓傻了,估计这时候还没回过劲呢!你让他现在做羊汤,我估摸那臭抹布都能被他放在锅里一块煮了,到时候喝着汤,嘴里都能拽出线来,那可有意思了!”

“能不能说点好的?我是真饿了,别就这么回去啊,那我今晚还用不用睡觉了!”胡大膀不乐意了。

结果老五听这话竟笑出了声,身边的人问他傻了吧唧笑什么东西呢?老五则说:“二哥不睡觉到好了,省得他打呼噜,震的我耳朵根子都疼,他如果不睡,咱们今晚就能睡个好觉,是不是这个理?”

等哥几个冒着雨回到宿舍,那都被淋的全身脱劲,连斗嘴的心情都没有了。去井里提了水,挨个冲了一次,就躺下睡觉了。

转天大早又都起来了,推门出去竟发现雨还没停,胡大膀揉着肚子说:“他奶奶的!要不就不下雨,这要下起来没完没了的,哎我说,要不咱们今天就不去了?”

老吴竟头一次好脾气的对他说:“不能不去啊,都是订好的事,万一他们人手不够,连个能抬棺材的人都没有,那死人就放那晾干吗?”

听老吴这么说话,胡大膀竟还有些不适应,这不是老吴的风格啊?怎么昨天像失心疯一样,难道转性了?

但老吴既然说一定要去,哥几个也就没什么话,各自翻出破旧的雨衣,用麻草绳捆住腰,就一块去县城找那蒲伟了。

可他们刚出门,就见远处有个人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的就过来了,等到眼前才看出来,原来是刘干事。

第一百一十八章 衡山大墓

谁都没想到,这大雨天里,刘干事居然骑着自行车来找他们了。刘干事穿着雨衣,裤腿子都挽起来,蹬踏板非常吃力,一抬头见赶坟队哥几个刚从门口出来,离得老远就喊等他一会。

老吴心思这人干嘛?不是都说最近没有活吗?看这架势似乎特别的着急,不像是什么小事,就站在门口朝刘事干挥手。

刘干事当年在部队人家就是文员,现在也是县里面的干事,整天坐着办公,也不运动体力不行。从县城到南坡村赶坟队宿舍,一共也就十几里路,但都不是什么好路。天气好的时候还行,但要赶上这种下雨或者刚下完雨,那黄土铺的路跟沼泽地没有多少区别,不注意一脚踩进厚实的淤泥中,脚拔得出来,鞋可就没了,就是这么个破路。

当时刘干事蹬着自行车招呼的时候,距离他们顶多也就四五十米远,可刘干事磨叽半天也没骑过来,哥几个等不及就迎上去。可他们还没走出几步,就见前面小路上骑车的刘干事,突然前轮就陷进一个坑中,他的脚还被车登子给别住没抽出来,直接就跟着自行车摔在泥中。

胡大膀就没能憋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哈哈...哎我说,你们瞧老刘摔的那四仰八叉的样,太招笑了!”

老四在旁边捅他一拳,然后赶紧掀开雨衣的帽子,跟着哥几个一起跑过去了。

胡大膀还站在门口,对跑远的哥几个喊道:“哎!如果那老刘是给咱们送钱来,再把他给弄起来,否则不管!让他自己在泥里面打滚吧!”

刘干事摔的全身都是烂泥,趴在地上半天也没能站起来,等着哥几个过去把他给拽到路边坐着,揉着自己胳膊肘说:“哎呀,这破路,可他娘摔死我了!”

老吴站在他身边说:“你还知道是破路呢?知道怎么不叫县里出钱给我们修条好路呢?

刘干事脱掉满是烂泥的雨衣,抬头冒着雨看着老吴说:”你这话说的,修路出钱说的多轻巧,关键钱谁出啊?给你们村修路了,那别的村不是也得修吗?就县里那...”刚说完这,赶紧缩了脖子,还瞧着周围有没有其他人了,然后苦笑着说:“县里哪有这么多钱啊!就上次给你们的那几十万,简直就是动了国库的银子,都穷着呢,知、知足吧!”

老吴看他那模样,知道县里的确不好过,不是装穷就是真穷,也不逗他了,就问大雨天找他们干嘛啊?

刘干事刚才被摔蒙了,经老吴这么一提醒,拍着自己脑袋说:“哎呀!你瞧我这脑子,怎么把正事给忘了!赶紧得,哪都别去了,什么东西都不用带跟我走,咱们得去洛阳一段时间,那又挖出一个什么大型的殉葬坑,可能是某个帝王的大墓!”

哥几个听得奇怪,他们只不过是挖坟头的,又不考古学家,洛阳挖出大墓找他们干嘛啊?老四蹲下问刘干事说:“干啥?挖出大墓管我们啥事?莫不是我们谁家的祖宗?让我们去领钱?”

“老四你这都想哪去了,听我说完话啊!”刘干事脑门上既是雨水又是汗水,他特别着急,但还是把洛阳发生的事告诉他们。

原来就在三天之前,洛阳衡山一带有农民从自家田地边挖出陶器,但土的时候上面还带着颜色,带没过多少时间,就变成土黄色,看起来有好些年头了,遇到空气就褪色。经过当地学者初步发掘,断定地下有一座北魏时期的帝王墓,而且还是一片墓葬群,其范围不可估计。但在测量面积的时候,发现地面上光新老盗洞就不下几十个,看来地下墓葬群极有可能已经被盗墓贼掏空破坏了。这一事就惊动当地的县里,经特别批准从中央调去几名专业的考古学家,参与地下北魏墓葬群发掘,尽可能不再损坏已经千疮百孔的墓穴了。

但在当地有个传说,说这里是两条龙脉的交汇地,老人都说这里有座大墓,是以前帝王的墓葬,里面珍宝无数,但却机关密布,想去拿墓中的陪葬品得把命留在里面。要说龙脉是什么,当地人八成都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东西很邪乎,究竟是怎么回事也说不上来,一代一代的夸大,把原本普通的墓葬群说成是遍布机关陷阱,毒蛇虫蚁,甚至还有僵尸什么,说的那叫一个邪乎。

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说法,每次考古发掘的时候都得招的那些农民不敢来。那些考古学家都是文架子,你让他们说说书本上的知识行,真要拿铲子翻土,没几下就得累趴了。没招到当地人来干活,他们自己又干不了,只能找当地县里求助。碰巧河南迁坟队很多,队里都是有力气的壮汉子,挖坟头行,去挖古墓应该也差不多。刘干事就是接到上头的命令,急三火四的就来找赶坟队哥几个了。

一听是这么回事,老吴眼睛发亮竟还有些兴奋,因为多少年没碰过古墓了,心里头还真痒痒。那种打盗洞进入墓室拿明器的营生,就跟赌石性质差不多,赌的时候光看外表,里面究竟有什么,是不是一块宝玉都不知道,但盗墓的危险性非常大,增加了赌注,每次挖开最后一层坟土,那都无比的兴奋。

可老吴忽然想起他们昨天已经接到蒲伟白事活,这么一大早出门就是为提前去县里准备,刘干事突然来这么一出,弄得他有些措手不及,怎么办?难道蒲伟的白事活,就算了?但那快要到手的钱又不甘心。

老吴想到这就问刘干事说:“哎,我们要是去了,算不算工钱啊?”

刘干事皱着脸,无奈的说:“哎呀!你怎么还想这事呢?肯定得算工钱啊!而且还不少呢!多少人撞破头要去干活啊,但、但不符合要求不是。”

“要求?什么要求?你刚才也没说啊?怎么回事?”老四抖着雨衣上的水就问他。

刘干事站起身,抬手蹭掉头发上的烂泥,着急的说:“行了!别问了,时间不够!快跟我走,路上我在细说!”

老吴奇怪的问:“你着什么急啊?不是就去帮忙挖墓吗?再说去晚了那墓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刘干事看来是真的非常着急,也没回老吴的话,反而伸手点着哥几个人数,正好七个人,然后摆着手说:“行!人都在!都没事吧?那就赶紧跟我走!”

老吴则说:“谁说没事的?有活你也不提前通知!就这么突然要去别的县,东西都来不及拿,哪有你这样的?再说昨天,我都答应县里一户老人刚过世的人家,人家出殡的时候我们还得去帮忙抬棺材,我们如果不去,那怎么办?棺材放地上拖着走?”

刘干事撸起湿乎乎的袖子,拍了拍手表看时间,然后喘着气说:“那、那就让我带走五个人,你和胡老二去县里吧!怎么样?”

可最终,刘干事只带走四个人,老三老四哥俩,和老五老六兄弟,带他们去衡山挖墓。剩的老吴、胡大膀和小七则去县里找蒲伟干白事。按理说一切都挺正常,可偏偏这两帮人干活的时候,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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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法事

雨中的道路泥泞难走,雨滴从空中落下打在雨衣上发出“啪嗒”的脆响,远处犹如哥几个踩着烂泥,一直走到通往县城的大路,刘干事带着哥四个从右边的小路就走了,老吴胡大膀他们,则在原地站着看他们离开的背影。

胡大膀吧嗒几下嘴说:“哎你们说,老四他们能不能挖出什么宝贝带回来啊?”

老吴笑着说:“你说话能不能动动脑子?他们是给公家挖古墓的,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现场会有多少人盯着,还能抢一个回来不成?”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回他话:“老吴,你是没听懂我的意思,他们要是能拿宝物回来最好了,实在不行就把工钱拿回来,主要就是,我他娘的饿了,胃里面火烧火燎的,正好咱们能路过刘帽子那,去吃一碗面片汤怎么样?”

昨天晚上都没吃饭,被胡大膀这么一说,还是真得吃点东西压一压胃里正在逐渐上涌的饥火,当即就催促胡大膀说想吃饭快点走。

可他们刚走没一会,走在前头的胡大膀突然全身发紧站住不动了,老吴就在身后问他:“干什么了?踩牛粪了?”

胡大膀讪笑的回过头,然后绕到老吴的身后说:“我突然想起来你昨晚发疯的样,你走在身后太吓人了,玩意突然又疯了捡起石头给来后脑来一下,我哪还有命去、去吃饭啊!还是我在后面吧!”

老吴昨晚和老四仔细的说过这些事,他出现似真似梦的场景之时,自己做出什么事根本就不知道,但这种反应绝对应该是跟黑铜芋檀牌位有关系。因为昨晚说有纸人敲门的羊汤馆掌柜回忆中,提到黑色牌位的事,抓文生连的时候,那家伙也说在张茂家里发现有一尊突然出现的牌位,当然还有一个红衣纸人。那尊神秘的黑铜芋檀牌位,似乎是想逐渐让老吴崩溃,然后彻底控住他。

老吴是边想边走的,由于想事太专注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一不小心踩中滩烂泥,脚被陷在里面,险些扑倒在地上。老吴跄跄站定之后没觉怎么地,将脚拔出来之后继续赶路,但可把身后的小七吓的够呛,赶紧走上前扶住老吴问他:“你咋了大哥?咋心不在焉的,万一掉沟里可咋办来!”

老吴本想说自己没事,可话没出口,就让胡大膀抢先说话给打断了。

“咱快点行不啊?我饿了都快没劲了,再有几步就到刘帽子那,等到地方你们再说话行不?”

在胡大膀的催促之下,三人没一会就到了路边摆摊卖茶水和小吃的地方。由于他们出门比较早,再加上还下着雨,茶水摊没有人,桌椅板凳零散的摆放在竹棚子里,地面也积攒不少雨水。

胡大膀急三火四的奔向面片汤的小棚子,结果非常的失望,刘帽子也没来,这一整条路边的小摊里都没半点人影,而且路上也空无一人,似乎因为这场雨的关系都不出门了。

胡大膀不高兴的嚷嚷道:“怎么回事啊!平时这个点那刘帽子肯定能开张啊?下这点雨他娘的就偷懒了?”小七从他身后探过头瞧后,奇怪说了一句:“咋都乱糟糟的。”

小七只是随口说的这一句话,可老吴却听出有些不对劲,这种路边摊全部的家当就是桌椅板凳,打烊之后肯定会带走的。但看现在这种混乱情况,不是因为昨晚走的太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拿,那就一定是早上开张之后发生什么事情,可人都哪去了?

想到这,老吴就想过去看看刘帽子那面片汤棚里成什么模样了,结果刚巧路过身边的一处卖茶水的小摊前,突然发现那用布搭建的小棚门口有血迹,即使被雨水冲刷还在不停的涌出来。

老吴见后惊呼一声“不好”随后赶紧躲在一边,对着胡大膀和小七就打手势让他们快过来。胡大膀正在刘帽子那找吃的,冷不丁一回头,见老吴面色惊恐的伸手招呼他,也没当事,就跟着小七懒洋洋的走过去了。

胡大膀不耐烦的走到老吴身边,揉着肚子说:“干哈啊?见鬼了?正饿着呢!你怎么...妈呀哪来的血!”他在说话之前小七就看到从小棚子里流出的鲜血,突然紧张起来,低声问老吴:“是不是,谁、谁受伤了?”

“这哪是受伤了!割脖子估计都不带这么多血的,坏了还让我踩了一脚!”胡大膀掀开雨衣喊着。

老吴赶紧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睛示意别出声,然后给小七递了一个眼色,让他掀开门口的挡布看看里面是怎么回事。小七胆子大,跨过被雨水稀释的一大滩血,后背依靠在棚上,然后慢慢的把挡布掀开一条缝隙朝里面看去。

在小七身后的老吴有些紧张的问:“看、看到啥了?是不是,有死人?”小七则回头看着他,神色奇怪,然后竟猛的一把将挡布掀开。积攒在上面的雨水横着就飞出去了,溅了胡大膀满脸。

老吴下意识的躲开,但看到棚里的地上有个白乎乎的东西,它的下面有一大滩血,小七甩着袖子里面的雨水说:“是羊头!”

“妈了个巴子的!谁他娘的弄个死羊头吓唬人!”胡大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着话还要抬腿去踢那颗羊头。老吴赶紧拽住他说:“别进去不对劲!”胡大膀疑惑的看着他,心思什么玩意就不对劲了?

老吴把小七和老吴挡在身后,不让他们过去,然后继续说:“你看那羊头周围还有五根已经熄灭的蜡烛,这跟我曾经听说过唐代用生者魂魄祭天非常像,中间那颗羊头应该就是勾魂引。”

唐代有一种祭祀活动,用罪人的魂魄去祭天可以庇护皇家子嗣。虽说是大型祭祀但实际上流程却非常少,只需要合适的时辰,把罪人捆于高台,在他周围点起五根红蜡,再当场斩杀一只母羊,砍下羊头放在罪人脚边。然后就由祭司高举礼器,念着祭天的语召,随后就见罪人抽搐不停,眼翻舌吐非常吓人,而那颗被斩下的羊头则突然睁眼动嘴说话,竟跟祭司念起祭天语召,而罪人就被抽走魂魄剩下一副躯壳无知无觉。

这事还是当年胡万那老家伙说给老吴听的,以前的旧事让胡万带着特有的笑,说出来特别邪乎。原本可能只是别人随手扔的东西,让他遇上了,愣说是做法事留下来的遗台,碰到的就得倒大霉,结果把老吴折磨的都有些神经,本来最近就有些紧张,看到一颗羊头还有几根蜡烛,也瞪着眼睛说那是做法事留下来的,把胡大膀和小七听得眼都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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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恶兆

老吴突然看到羊头之后,冷不丁想起关于用羊头祭祀的事,他没多想就说了出来。那事本就是听玄乎挺吓人的,但没把胡大膀和小七吓着,反而给自己说的都胆颤了。

胡大膀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甩掉头上的雨水笑着就说:“哎老吴啊,你他娘怎么跟老六似得,还开始神神叨叨的,就那么几根臭萝卜还会祭祀呢?你躲开!”说完话推开老吴,弯下腰就进到那低矮的茶水棚里,老吴瞪着眼睛叫他什么都别动,快点出来。结果这不说还好,胡大膀来精神了,弯腰把地上羊头捡起来,提到自己脸前面对视了一会,然后给扔出去。羊头滚着翻就到老吴的脚边,可把他吓的没蹦起来。

你这胡大膀找死啊!”

胡大膀则满不在乎的甩甩手,在屋里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又出来了,竟见老吴躲在远处,两眼发直的看着羊头。胡大膀觉得挺有意思,走过去一脚就将羊头踢的向老吴飞去,他那一脚也真够准,直接就把羊头掉在老吴怀中。老吴低头一看,那死羊头还跟他对着脸,可吓惨了,差点就没晕过去了。

还多亏小七跟老吴离得近,一把抓住要仰面倒下去的老吴,将他拖到路边石头上坐着,回头则说胡大膀。

“二哥你干啥来,你看你把大哥给吓的!咋老没个正行来?”

胡大膀头一次听小七居然还会这么说,那把他笑的不行,本来还想笑话老吴,可突然想起来他们还有事,就赶紧问老吴说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咱们不晚吗?老吴也是一拍大腿,招呼着:“忘了!快走!别耽误事了!”可老吴说完话,还是瞅了一眼被自己仍在一旁的羊头,那颗羊头还不断流出鲜血,看来是早上刚刚割下的,难不成真是用来做祭祀的?可胡大膀说的对,就那个摆摊的贩子,哪个也不像会本事的人,可能就是自己误会了,也不敢多想耽误时间,让小七扶着就赶紧往县城走。

他们几个人顶着雨离开后,地上的死羊头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竟睁开眼睛,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慢慢的张开嘴舌头不自觉耷拉在一边,但嘴还在不停张合,没一会就不动了。可就在这时候,突然羊头大张开嘴,发出人和羊混杂的声音

救...我...”

但哥几个已经走远了,加上下着雨也没有听到身后的异样,直奔蒲伟家而去。

因为不知道时辰,就非常怕去晚人家不等他们了,一路上冒着雨连跑带赶的,等到蒲伟家门口,哥几个雨衣后面全是泥点子,鞋都让烂泥给包住,都非常脏。老吴也管不了这么多,赶紧就抬手敲门,正好蒲伟开门出来,看到他们的模样,就说着说:“你们去泥里打滚了?怎么弄的?”

老吴喘着粗气说:“这、这不是怕晚了吗!正好赶上了,一块去吧!”

蒲伟手里头还撑着一把黑伞,笑着摇头说:“不着急,时辰还没到,抽两根烟再去也来得及,看你们脏的,赶紧进屋洗洗吧!”

原来还不晚,老吴顿时松下一口气,谢过蒲伟带着胡大膀和小七就进院了,在角落的井边打水互相给雨衣上面的烂泥冲掉,然后再把脚给洗了,才进到屋里。

蒲伟比老吴能小上几岁,但也没成家,独住在这个祖上留下来的宅子。进门之后,蒲伟翻出一些厚实的白布,拿给他们擦擦身上的雨水,老吴脱下雨衣扔在门口,接过白布刚想去擦头发,突然但想到蒲伟他们家专门干白事的,瞧着这布怎么就像是白事用的,心里头犯膈应,找个风凉的地方坐着自然晾干,还给哥几个互相介绍一下。

胡大膀抬头看着屋里说:“哦!你就是这个干白事的,我以前听说过,你是不是叫、叫铺...路?”

蒲伟听后笑出了声,摆着手说:“蒲真禄是我爹,我叫蒲伟,在县里头给人家办白事的当执事人,以后哥几个互相照顾。”蒲伟说的很客套,把老吴他们抬高了不少,是个会做事的人。

随后蒲伟发给在场人烟抽,都是黄金叶,胡大膀不认识,没当做好东西,几下就抽没了。老吴可是当宝贝,但突然看着烟问蒲伟说:“我说兄弟,哥哥问你件事。”

蒲伟笑着说:“吴哥怎么如此客气,有事你就问,知道的我肯定告诉你。”

老吴举着手中还在燃烧的烟问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烟可不便宜吧?而且有钱还不一定能买到,我上次过来见你就抽这个,怎么如今还有啊!你究竟是从哪弄到的?”

蒲伟听后咧着嘴笑了,然后从兜里掏出半盒黄金叶扔给老吴,然后对他说:“这烟的确挺贵,不怕你们笑话,就我那点钱还不够买上一根的。但上次去开封给一户有钱的人家办白事,仗着老爹传下来的手艺,那家的儿子在给赏钱的时候,还给了半条黄金叶。我当时借过烟,根本就没想自己抽,那东西太贵了,我可抽不起来,但想去卖掉,可太贵没人买得起,太便宜了自己又不舍得,所以就自己留着慢慢抽,我给你那盒里估计还有一大半,吴哥你留着抽。”

老吴笑着把烟揣起来,乐的满脸都是褶子,胡大膀看的奇怪,他只会抽不懂这烟的价值,想着不就是一盒烟吗?至于这么高兴吗?老吴还真是病的不轻。等着时间差不多了,蒲伟招呼他们准备走了,刚出门突然想起来那天看到老吴带着五六个人,怎么今天就来了三个,觉得奇怪便问他那几个兄弟哪去了?

老吴高兴也没瞒着,就呲着牙说:“那哥几个早上临时被县里的头给带走去衡山挖古墓了,剩的他们三个好说歹说才放走,要不都得一块抓去挖墓,怎么了兄弟?难道人手不够?”

蒲伟摇着头说:“够了,只是突然想到就多了一嘴,没啥事走吧!”

可就在蒲伟一只脚踏出门槛的时候,突然听身后“啪嗒”一声,回头去看,发现他爹的牌位竟好端端的掉了下来。

蒲伟心中暗自叫到:不好!可能这趟活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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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吓人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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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丧葬风俗

老吴他们先出的门,在外面站着等了一会,随后看到蒲伟阴着脸从家中走出来,神情古怪。不禁就觉得奇怪,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这样,难道出什么事了?虽然是这么想,但也不好直接就问,谁还没点什么私事。

可胡大膀一回头看到蒲伟的脸色后,低声对老吴说:“这哥们脸拉的那么长,怎么像刚死亲爹似得。”老吴赶紧推开他,笑着对蒲伟说:“兄弟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哪不舒服?”

蒲伟听这话后,抬手搓了几下脸,挤出一丝笑说:“没事,就是脑袋里面有点疼,可能是昨晚睡的太晚,没啥大事咱们走吧。”说完话就撑着伞打头走出去了。

“啥玩意,瞧他娇贵的,谁脑瓜不疼,我屁股还..”胡大膀本来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老吴拽着雨衣给拖走了。小七本来也想赶紧跟上去,可发觉鞋底粘着什么东西,走路的时候发沉。他就以为是烂泥巴,一只手撑着墙,把鞋脱下来对着墙就砸了几下,没想到竟“吧嗒”掉下来一块黄色的泥巴,在雨水的冲刷下,才看出来原来里面是一个三角形的黄纸,他没踩过这种东西,能是哪来的?正想着,突然发现身边的墙上有几个清晰的泥印,就在自己手边,似乎是有人从这里翻进墙后的院子中。

小七看着周围,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天胡大膀和老吴进来吃东西的那个院子吗?还在院子里看到鬼一般的爷孙俩,可吓人了。因为想到这个就有些畏惧,赶紧把手拿开,可就在这时从院子中传来推磨那种毛骨悚然摩擦声,吓的他胡乱套上鞋,抬腿就要跑,随后院中竟有人说话。

小七觉得很奇怪,就想离得近些去听听里面说的是什么,可已经走远的胡大膀发现小七没跟上,就扯着嗓子喊他:“哎!七儿!你趴人家墙边干哈呢?”

也就是被胡大膀这一声喊,院里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推磨的摩擦声,这次似乎是推的很着急,还隐约能听到什么东西闭合的闷响。

胡大膀见小七还愣在那不知道干什么,就走过去拍了他一把,贼笑着说:“瞅啥呢!你小子是不是想干坏事啊?”

小七咧着嘴胡大膀别出声,然后低声说:“俺干啥坏事哩?刚才、刚才院里有人说话,哎呀可渗人了!”

胡大膀笑着说:“你这孩子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了?别磨叽了,赶紧走吧,管他有没有人说话,都不关咱们事,哎快点走。”说完话就像老吴刚才拽他走一样的把小七也拽走了。

蒲伟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则跟老吴说这白事的规矩,让老吴也多明白点,到时候不至于添乱。

旧式葬仪祭仪非常繁琐,有“搬铺”、“烧脚尾纸”、“请水浴尸”、“套衣入殓”、“守灵”、“送殡”、“归土”、“收灰”、“做旬”、“做对年”、“烧灵厝”种种仪式。这些繁琐的仪式,就是交给蒲伟这种执事人来办。

还有的请和尚或道土诵经拜忏,超度亡灵,母丧、舅父如健在,须迎舅父亲视含殓,然後始敢殡葬,无舅父则请外家尊长代替。如外家对亲人之死有所怀疑,不同意立即殡葬,就会给丧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父母之丧,旧时为人子者须守制三年而实际上只是二十七个月,古称父死为丁忧,母死为丁艰。守制时谢绝应酬、辞官回乡庐墓、不得婚娶、不得参加宴会、不得娱乐、不得参加考试、不得与妻同房。守孝期间只能穿黑、灰、白三色衣服。丧事未完,还不得理发。子女先父母死亡,不少地方有父母持竹枝鞭棺之俗。

赵家虽然只是开米铺的,但他们不仅请来执事人、和超度的僧人,竟还把开封有名的风水先生请来,为赵家老爷子寻得一处极佳的风水宝地安葬,那可真是大手笔。

旧时富裕人家往往不惜重金招聘堪舆家寻求吉穴,目的在於发家致富,子孙兴旺。如果一时求不得吉穴,则长期停棺待葬,有等至十余年不葬的。有的人生前就为自己筑墓,叫做“寿域”,有的人生前购棺备葬,叫做“寿板”。

蒲伟把民间丧葬习俗流程简单说给老吴听,老吴则迷糊糊半点都没听进去,皱着眉头说:“咋这么多道道?你要不说这么细,我还真没听说过,那什么那烧脚尾纸,对了这是咋回事?”

蒲伟情绪不高,因为刚才牌位的事心里头不舒服,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但听老吴问道就说给他听。

一般人只烧银纸及库钱,若枉死及吃斋者则烧往生钱,烧于陶碗或面盆內,持烧至入殓。在往生者脚边焚烧小银纸、库钱、往生钱,做为往生者赴阴间穿山越岭和渡河时的买路钱。银纸要一张一张烧,不可太急,亦不可成疊焚烧,传说一张一张烧犹如亡灵一步一步行走,太急或整疊焚烧则亡灵势须狂奔颠沛,恐亡灵过度辛劳。

边说边走,没用上多少时间,就看到远处三联瓦房的屋顶,蒲伟抬高伞指着远处那一家门面房就说:“到了,那就是赵家米铺!”

老吴寻着蒲伟手指的方向看去,结果那家米铺竟还是开张营业的,根本就不像是家中有长者去世,起码连点白都没挂,这他可不懂了,难不成还是这当地的风俗?

蒲伟似乎看出老吴的疑惑,就转身对他说:“那天我不知道你们到底能不能干,这事也就没跟你说清楚,其实赵家老爷子还没死。”胡大膀正好和小七走上前,听到蒲伟说这话,就赶紧瞪着眼睛说:“他娘的没死来办什么白事啊?耍人玩呢?”

蒲伟走到屋檐下避雨的地方,收起雨伞,坐在台阶上。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条量衣服用的那种木尺放在一边,随后竟又从衣服里拿出一双白面鞋,那双白鞋看起来很小巧,是薄底夹脚的小鞋。哥几个看的奇怪,这干嘛啊?怎么穿开小鞋了?

也没跟哥几个解释,就站起来摆着一副奇怪的笑说:“走吧,我先去给赵老爷子量一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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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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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量命

赵家米铺在卢氏县已经传好几代,从最初在此开了这间米铺,一直到现在足有七十多年历史,但依旧还在卖米。瞎郎中昨天曾说每次来给赵家老爷子送膏药,那一次就二十块,一包米才几个钱啊?他们得卖多少粮仓的米,才能赚这么多可以说是用来挥霍的钱呢?要说只卖米就这个地方,这个巴掌大的米铺,是不可能赚的这么多钱。但明白人都知道这里面的事,蒲伟他心里头也清楚着呢。

话说好多日子都没如此凉爽,可惜赶坟队如今没有迁坟头的活,一帮人挖古墓去了,另一帮则去跟着蒲伟干白事,浪费这么好关键是没日头的好天气。雨天阴沉压抑,雨水下的时间久了,地面就自然积水,甚至都起了水雾,不仅是身体就连心里也有一丝凉意。

蒲伟穿着一双小白鞋,脚趾头被挤的都蜷缩鞋里,沿着路边铺面上的台阶,每走一步都皱起脸。胡大膀站在雨中,看着蒲伟奇怪的举动,挠着脑后勺就问老吴:“这家伙又闹什么洋相呢?好好的鞋不穿,非得挤着小鞋,这是干嘛呢?”

老吴他也不懂,除了年轻的时候在村里去看过别人出殡,那都乡下的土葬,仪式流程没有什么讲究,执事人弄不好还是附近杀猪的,喊着都出怪声了,根本就是瞎整。但蒲伟人家是三代职业干白事的,做什么事肯定是有他的讲究,都到人家门口了也不好瞎问,就脱下雨衣,踏了踏鞋上的水,跟着就想进门。

米铺柜台前站着一个年岁大约三十的瘦高个汉子,他见到蒲伟之后,赶紧走过来说:“你可终于来了,快看看俺爹还有多少日子吧!”

蒲伟歪着头对身后哥几个轻声说:“这是赵家二儿子赵青,现在是米铺的掌柜。”老吴听后就对着赵老二赵青点了点头,赵青则奇怪的看着他们问蒲伟说:“哎?这几个人不是你平常带的那些啊?这些是哪位啊?”

蒲伟笑着解释说:“原先那些兄弟,都因为油水不多各奔东西了,我前几天还是孤家寡人呢。”然后抬手指着老吴说:“这位吴大哥,和他后面的壮实汉子还有那小哥,那可是咱们卢氏县赶坟队的,老吴大哥还是队长,他们是来暂时帮我忙的,也是给了咱好大的面子。”

不知为何蒲伟说话总是抬着老吴,把他说的还挺高兴的,赶紧点头说是,他们就是赶坟队的。

赵青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道:“哦!赶、赶坟队?是,县里迁坟队吧?俺听说过,吴哥啊,估摸这几天得辛苦你们了!”

老吴赶紧说:“没事,我们是跟着蒲伟兄弟来干活的,不用说的这么客气,这几天有事你就吩咐着。”

见面一通的寒暄,这才开始准备办正事。

由赵青带路,直接就通过米铺进入后面的院子中。等进到院子之后,老吴发现这竟是内藏院,而且面积不小,甚至还有小池塘,跟花园似得。周围则是许多房顶铺有青瓦的大宅子,这从外面还真看不出来,简直就是官老爷家的院子,可够奢华的。

老吴回头看着米铺破旧的后门,而一墙之隔的干净后院,池塘里还有游着鲤鱼,宅子都涂着朱漆,怎么看都不像是开米铺的,那土财主也不过如此。但他刚才被捧的挺高,好歹还是赶坟队的队长,到处乱看不就让人知道自己是个土包子吗。所以只是偷偷的用余光看了几眼,就跟着蒲伟走向东厢房。

他还能悠着点装装相,那胡大膀可就看傻眼了,转着他那大脑袋就到处瞎看,还大声的跟小七说:“哎呀我说小七啊!你看着地方可太好了,太他娘漂亮了,你瞧瞧那房子,哎呦!还有池塘呢我说!咱们什么时候能住这么好的地方啊?”

胡大膀这一通话说完之后,蒲伟和赵青走在前头,他们并没有留意,但老吴老脸瞬间就红到脖子,咬牙切齿的都想锤死那丢人的胡大膀。于是偷偷回过头,对着小七使个眼色,让小七提醒胡大膀别再丢人了。

小七却没明白老吴的意思,反而还接胡大膀的话说:“是啊二哥,这地方真好啊!”

老吴还因为胡大膀和小七乱说话而感觉丢人,张青则推开东厢房的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蒲伟和老吴他们进屋。蒲伟却摆了摆手,让老吴和张青先等一会,然后拿起木尺,擦掉上面的水迹,用脚跟顶住门框,然后迈出另一只脚,用后跟顶在那只脚的脚尖,不停交换顶着脚尖一步接一步往前走,老吴这时候才意识到为什么蒲伟会在门口换成一双小鞋,原来还真是为了量命。

民间对于将死之人有很多讲究,应为平常有事错误折寿,阴者当会查明再来,老人也得有吩咐后事的时间。那么这个时间究竟是多少呢,几天?几个时辰?几刻?那些都不知道,所以就有给将死之人量命一说头。

当家中老人快去了的时候,有两中方法可以量命或者说是解救。一种被称为搭桥,将一个一两的酒杯盛满美酒,取两支老人平时用的筷子放在杯的边缘直起形成三角型,只有一次机会,如成,牛头马面不再锁魂,老人得一年寿命,搭桥者减阳寿。还有一种就是蒲伟现在正在做的,量脚印。至于这些方法准不准那我就说不好了,顶多是一种心理安慰,祈求逝者能多留一些日子。

执事人这方面的事懂的很多,老吴也不算笨,看到现也基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只能站在外面朝屋里张望,目光随着蒲伟脚步慢慢移向屋内的门口。

蒲伟再临近门边之时就停住,保持脚下姿势不变,拿出木尺放在脚面上,慢慢的伸出去顶在门边,仔细的低头查看标尺。但随后竟倒吸一口凉气,标尺上面不仅有刻度,还有许多小字,正好脚尖就对齐四四刻度,那是已经死去的意思。看来也是白量了,赵家老爷子已经走了,然后蒲伟放松下来,收起尺子慢慢的抬起腰,可面前的屋内竟直直的站着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在那一直看着蒲伟的动作。

蒲伟先是因为面前站着一个人吓了一跳,但等看清那人是谁之后脸都绿了,不禁就叫了出来: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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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冥尺

赵老爷子光着脚身穿白色里衣,看模样是刚从床上起来,胸口的衣领有一大片汗迹,面如死灰外行人看起来应该是快要不行了。可蒲伟离得近,他刚给赵老爷子量完命,赵老爷子应该已经死了。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一脸死人相。

这时候赵青突然进屋了,从蒲伟身边挤过去,扶住赵老爷子紧张的说:“爹、爹啊!你咋出来了!赶快回去躺着!”说完话就半拽半拖把他爹给弄进屋里。

结果就在赵老爷子转身回屋的那一瞬间,蒲伟无意间突然发现赵老爷子手臂上竟有一片暗紫色的斑块,他多年干白事的,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尸斑,这么看这老爷子的确已经死了,但,为什么死人还能走出来?难不成...诈尸了?等蒲伟想到这,屋门已经被“咣当”一声关上了,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蒲伟下意识的又去看手中量命用的木尺。

木尺还是蒲伟他爷,当年因为某些机缘巧合得到的,按他爹的说法,这尺子是专门用来量命的冥尺。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把普通裁缝黄尺,但尺身细长两面都密密麻麻刻满许多的符号和小字,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红色的大写数字,从头开始看,就是一一、一二、一三,然后是二二、二三、二四依次往下一直到九九,其实蒲伟也不是太懂用法,这冥尺是他爹留给他的,教给他的就是量鞋尖到门槛的距离。但等真正来量命的时候,最大的距离不会超过五一,还有一大半冥尺用不上。蒲伟觉得可能是他使用的方法不对,这次给赵老爷子量命得到一个红四四,小字阴逝,这意思是指着已经被勾魂阴界,那就肯定死了,但老爷子自己都走出来了,虽然有些异样,但总归是活着的。

院子里房檐短,胡大膀他们把雨衣脱在大门口,现在站在东厢房门外,被雨淋的从头湿到脚。这身上难受自然就来脾气了,埋怨道:“妈的,什、什么事啊这是!那老头又没死,叫咱来干啥啊?还不让进门,想淋死你老子啊!”

小七同样满脸都是水,但他却挺高兴的,瞅着周围大院厢房说:“二哥别瞎说,你看这咋比孙大脑袋的宅子还好啊!还有鱼塘哩!”孙大脑袋就是曾经卢氏县的孙财主。

老吴听后笑着说:“啥鱼塘?人家那可是池塘,有钱人家都这样,孙大脑袋顶多是个土财,他懂个鸟,就他娘知道数钱,还好有自知之明提前上吊死了,不然现在肯定满大街给别人掏粪坑呢!”

因为提起孙财主,老吴不禁多说了些,也是那孙大脑袋太缺德,一件好事都没干。前几年解放了,让人给抄了家,乡民也趁机进去抢东西,最后宅子里粮食还有值钱的东西全被抢的精光,屋顶瓦片都捅破,门窗也都被人砸碎破坏了。最惨的应该就是孙财主家的祖坟让人给挖个底朝天,他爹的尸体还被拉出来仍在一边,可以看出附近乡民们有多恨他。

那一年赶坟队还没成立,不过哥几个都在那附近,互相都不认识。去抄孙大脑袋家的时候,他们也都跟着参与了,就是去的有些晚,那些桌椅板凳实际的东西早都被搬走了,只留下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看起来不值钱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所以就没人拿。

老吴钻进后屋,竟从柜子中发现一个上锁的木头箱子,拿起来分量还不轻。那天可把他乐坏了,抱着箱子跳后窗就跑了,可回家撬开锁头之后,里面竟是被一层皮革包裹住的麻将。原本以为是金条,结果大失所望,也没当做好玩意随手就仍在一边了,那副麻将还留在赶坟队宿舍里。

想起这些老吴还觉得挺有意思,但扭头去看屋里的蒲伟,却发现那人竟愣在那看着手里的尺子半天也没个动静。老吴他们哥三被雨淋的不行,老吴就忍不住探头轻声招呼蒲伟。

“哎!兄弟,完事没啊?我们能不能进去?这外面可还下着雨呢!”

蒲伟被老吴这一声叫的回过神来,看着他们满身的雨水,刚才想事太入神了竟把老吴他们给忘了,就赶紧招手,也不敢直说是自己忘了。

“哦!那啥正好刚弄完,没事了,你们快进来吧!”

胡大膀听这话,抢先挤进屋里,他也不客气随便找个椅子就坐下,脱下鞋倒着里面的积水,然后甩着臭鞋对蒲伟说:“哎我说那蒲伟兄弟啊?那老爷子又没死,你带我们来干哪门子白事啊?我们早上就怕来晚耽误事,早饭都他娘的没来得及吃,你瞧我这肚子都饿瘪了!”说完话,还露出自己大圆肚皮。可在其他人眼中,那满肚肥肠,怎么都看不出来它是憋的。

蒲伟看着老吴讪笑着说:“吴哥真不好意思了!我一开始没说清楚,其实从现在开始咱们已经进入白事流程了,马上就会你们的活了。”然后赶紧招呼老吴小七找地方坐着:“来来来别站着了快过来坐,现在有时间,我再给你们说说!”

老吴以为他又要说那些什么烧头尾纸的,脑袋都大了,他身上都是水,也不好意思往人家那椅子上面坐,就找地方蹲着,然后说:“不、不用说了,咱们来的时候我都听明白了,反正到时候还你安排,你说咋干咱们就咋干,这样行不?”

蒲伟掏出烟递给老吴一根,然后帮他点着,然后和他一起蹲在门口看着院子。随后低声对老吴说:“吴哥,你们迁坟人对于挖出的死人有没有什么讲究啊?比如几日需要重新入土的之类?”

老吴听他说这个就抽口烟,呲着牙说:“哎呀,这个啊,还真没有你们干白事的规矩多,顶多就是日头落山后不启尸,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蒲伟叼着烟,眼睛却一直盯紧手中的冥尺,侧着头看着老吴说:“吴哥,你见过,死人诈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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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诈尸

蒲伟好端端的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老吴都没反应过来,先是一愣随后抽了口烟,缓缓的吐出烟雾说:“兄弟,你还别说,我以前,真见过诈尸!”

古时民间称人死时,有时胸中还残留一口气,如果被猫狗鼠什么冲了就会假复活,动物灵魂附体到尸体,即平常说的诈尸。但是这一口气完全不能支撑起生命,只会象复活的尸体野兽般的乱咬。最后那口气累出来倒地,才算彻底死了。诈尸不同于复活,诈是一种乱,也不同于借尸还魂。

老吴的老家在陕西丹凤县,土门镇大树子村,这村子也没多少人口,比较其他的村子更为饥穷。老吴从小时候有印象开始,家里就没地,他爹一直就给附近村子里人家打井为生,日子过的饥一顿饱一顿。老吴他爹死性,就是心眼太实,干什么事非要较真,别人说点什么事想装装面,他则一句话就给人家面子捅破了,跟村里人关系就处得不太好。

老吴因为他爹这样,也不受待见,村里小孩从不跟他玩,被家中大人们教唆的看见他还扔泥巴球,骂他是耗儿子,受了不少欺负。但村里人也不都这样,老吴家邻居是个老头,没人记得他的名字,管他叫土杨子。那时候人可能是活得太累,土杨子刚五十出头,看着就像**十岁那种老形,一直没钱娶婆娘无儿无女活到现在,是个正八经的老光棍。

可能因为住得近,知道土杨子没有依靠,吴家经常帮他,老吴他爹还给土杨子白打一口井而且经常帮忙修补屋顶,关系不错。

土杨子为人特别随和,从没听说过他跟谁红过脸,因为没有后人,他就挺稀罕吴家的孩子就是老吴,弄到什么好东西都藏着掖着,等老吴去他家玩的时候,就拿出来给老吴吃。那时候都穷,有一口吃的不容易,土杨子自己不舍得吃,留给老吴吃,他看着心里高兴,把老吴都当成自己孙子了。老吴当时虽然年岁小,但也懂得土杨子拿他好,就管土杨子叫“爷”,每一次都叫着土杨子眼圈含着泪,摸着老吴头说好孩子。

有一次土杨子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黄豆,在兜里揣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老吴去他家,就赶紧拿出来。土杨子带着老吴在院里用木头生火,拿喂牲口的马勺子装黄豆,直接把装着黄豆的马勺子放在火上晃着烤,没一会黄豆就热了。土杨子这时找了一块木板把马勺子口盖住,用手按住,就听里面像放鞭炮一样噼叭作响,一股烤豆子的糊味随即就散了出来,勾的老吴直流哈喇子。等着豆子不响了,土杨子就把木盖拿开,见里面豆子都开口烧的半黑,闻着味就馋人,老吴等不及就下手进去抓。

土杨子笑着拦住他说:“孩儿,莫急!别烫手。”然后找通风的地方放着,稍微凉下一些后才拿给老吴吃。

烤豆子是很好吃的,但在当时豆腐吃的少,没几家种这东西,能弄到这么一把豆子着实不容易。土杨子一粒都没舍得吃,就看着老吴嚼着嘎嘣响,摸着他头看着天奇怪的说:“孩儿,爷得走了,你自己好好的,有空爷回来看你。”老吴当时小,也是只顾得吃东西,他没注意土杨子在说这什么,只是觉得土杨子今天脸色不对,眉目间一股黑气越发浓厚。一个孩子哪懂这个事,就以为是刚才烤豆子的时候被烟熏的。吃完豆子,抹抹嘴就跟平时一样说:“爷,额走了,明儿再过来玩。”说完话就出门离开,但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生前的土杨子了。

转日一大早,外面就吵吵着什么东西,老吴他爹听声后直接就从炕上坐起来,套上一件衣服急急忙忙出门了。等老吴上午起来,要去土杨子家玩,刚出屋门就迎面遇到他爹,他爹就知道老吴要去哪,伸手挡住他,蹲下来对他说:“去给脸洗洗,咱们送土杨子走。”老吴就问:“爷去哪啊?”但他爹并没有回话,带着他进屋洗脸换衣服。等老吴再一次看到土杨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今夜看不到星星,天空泛着红。土杨子躺在他自己家屋里的地上,身上还穿着新衣裳,脚底放着火盆,老吴他娘也在这,不时的往火盆里面放烧纸。

老吴他爹拍了拍他的头说:“去给你爷磕个头吧,他没孩子,以前就稀罕你,临走前你在叫他一声,他路上能安稳些。”

土杨子脸上的肉都塌下去了,露出面骨的轮廓,微张嘴满脸青色,老吴看着有些害怕,但有些明白了,土杨子死了。老吴这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到死人,他就有些害怕,慢慢的走过去,赶紧磕了几个头就想走,可抬眼竟见土杨子脑袋有一坨黄毛,当时吓的就叫出声。

坐在地上仔细一看,才看出来,原来有一只黄毛老猫蜷缩着趴在土杨子脸上,见有人看它竟还裂嘴呲牙叫唤。老吴他爹突然大叫一声:“坏了!怎么进来一只长毛的畜生!可别惊的诈尸了!”喊完这句话,赶紧就跑过去,要把老猫给赶走。但那只黄毛老猫不怕人,还亮爪子呲牙怪叫,看着非常凶猛。老吴他爹随手抄起一根压纸的棍子抡过去,老猫见状就赶紧跳开顺着门口就窜出去。

就在老猫跳开后,土杨子的眼睛居然是睁开的,那双眼睛充血般发红,突然就坐起身,把老吴他爹吓的嚎叫一声坐在地上,喊着“诈、诈尸了!”

土杨子动作僵硬,瞪着通红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然后突然转过去看着一旁老吴,似乎还认识老吴,那张灰青的脸上扯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随后竟伸出手抓住老吴就抗在肩膀上跑出门了。

老吴他爹那一嗓子喊的声音大,周围的人听见后都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一出门就见今天刚死,还穿着寿衣的土杨子扛着老吴往村口跑,那都吓傻眼了,有胆大的就反应过来这是诈尸啊!还抓了一个孩子,赶紧回家拿着农具和火把就去追土杨子了。

结果没跑出多远,土杨子那寿衣的裤子松就落到了脚踝上,直接将他绊倒扑在地上,老吴也被摔出去挺远,打着滚都摔蒙了。等他恢复过来,见远处有许多火把亮点跑过来,但身边有什么东西正拖着地朝自己爬过来。随着火把越来越近,光亮照的老吴看清原来是一脸死相的土杨子,手指头扣着地朝他爬,老吴害怕手脚并用不停往后退。但被吓的全身发软,眼瞅着土杨子抬起乌黑的手要抓住他的脚,可突然就不动了,一对通红的眼睛还盯着老吴看。等老吴他爹赶过来,看见保持姿势不动的土杨子,就赶紧抱走老吴,要把他送回家。

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土杨子,然后就抱着老吴走了,路上就沉着声似乎是在对老吴说:“这土杨子啊,诈尸都还记得你,孩儿可别把他忘了。”

可能就是因为他爹说的这句话,老吴至今还记得那个老头土杨子,记得他给自己烤黄豆吃,更记得那天晚上诈尸后看着自己裂开的一抹恐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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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定金

“咔嚓!...轰隆隆...”

正巧老吴刚说完他小时候遇到诈尸的事,突然一道闪电配合这结尾般划过昏暗的天空,紧接着闷雷响起,震的房屋都在晃动。

“哎呀妈!老吴啊,你他娘怎么不看时辰乱说话啊?咱、咱们来干白事,你讲什么玩意诈尸,吓不吓人你说!”胡大膀没事干也晾着风听老吴说事,他被闷雷震的直缩脖子。

老吴抽了口烟说:“我跟蒲伟兄弟说话,你没事瞎听啥?瞧你那点出息,打个雷就害怕了?”

胡大膀起身凑过来,嘬着牙花子压低声音说:“哎我说,你忘了?你忘了咱们上次在林南那边挖那卢家坟遇到的事了?”

提起这件事老吴还有印象,在老林场的南坡有那么一圈没有林木的荒地,后来这片林场被卢氏县当地的一个姓卢的大户人家买下来,就在林场里的荒地修建祖坟。到如今已经过去好几代人,林场都快变成坟场。卢家可能祖坟没选好地方,那林南也许不适合安葬家祖,解放前就家道中落。但其他人都说林场的风水好,有风有水的最合适安葬家中逝者,附近村民听风就都把自己家的逝者埋在那里,时间一久,渐渐成为滥葬岗。

赶坟队那时候接到县里的任务,要把林场里占地的坟头全部迁走,然后等着重新种上林木,为当地创收。

当时的坟头就属于到处乱埋,东头埋几个西边葬一堆,找个地就埋,根本就没个指定的地方。有说法是农村包围城市,而坟头则包围农村,所以赶坟队的任务比较重。

那时候赶坟队还有很多人的,老吴是队长,一大早着急忙慌带着一大帮人就去林南。陈老六则磨磨唧唧说天色不对,今天不能迁坟头,否则要出事,结果差点让老吴给踹了。

可等到了地方后,老六还是抬头看着天上铅色的乌云,数着手指念叨着:“坏了,可别打雷!这要是惊了走尸可怎么办!”走尸即就是诈尸的意思,大家伙就是听得一乐,都说老六这家伙迷信,谁也没当真,也没去搭理他。但刚挖开一个坟头露出里面的灰色大棺材,头顶开始轰隆作响,随后一道白光闪过,几秒后“咔嚓!...轰隆!”一声炸响,天空如同爆炸一般,把光着膀子正在撬棺材板的胡大膀吓的一哆嗦,突然想起老六刚才说打雷诈尸,不自觉心里就嘀咕,下手也慢了半拍。

就在这时,棺材内传出一阵指甲挠棺材板的尖锐摩擦声,吓的这一帮人重新给土又埋了回去,活都没干像放羊一样往林子外跑。

老吴歪着头想起那件事,手指间夹着的烟燃烧到尽头,一阵炙热的刺痛感把他从回忆之中唤了回来,反应过来后赶紧甩掉手里的烟头。那件事如今想想还真是挺丢人的,棺材里面出点怪声就把他们好几十号壮实汉子都吓跑了,弄不好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被惊雷诈尸的死人,有可能是什么畜生在棺材下面打了一个洞,在棺材里面安家,结果被胡大膀撬棺材的时候给惊着了,就用爪子挠着棺材警告外面赶坟队。但这总归只是老吴猜测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不知道,也没心思管。

小七突然见老吴竟双眼发直又愣住了,他就想起昨晚的事,有些紧张的拍了拍胡大膀,然后用下巴指着老吴,意思是说老吴他是不是又要闹事了?昨晚在羊汤馆发生的事,胡大膀也是心有余悸,呲着牙就凑到老吴对面,然后突然拍了一个响巴掌。

老吴正想事,突然耳边一声脆响,也是吓了一跳。抬眼看到是胡大膀那家伙,就皱着眉头问他:“干啥?给你闲的是不是?”胡大膀则转头对小七说:“看来老吴没事,哎咱们一会去吃什么啊?让这腥雨浇的我实在是太饿了!”

见胡大膀和小七商量着一会吃什么,老吴就趁机会问身边的蒲伟说:“兄弟,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见没见过诈尸啊?难不成,没见过诈尸就不能干白事?”

蒲伟扔掉烟头吐出烟圈,然后笑着跟老吴说:“没那讲究,只是突然想起来,就跟你问问。”说完话偷偷瞅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压低声音问老吴:“吴哥,虽然咱们这是第一次合作,但我看得出来,你不简单!我也不瞒着你,这趟活不好干,有问题!”

一趟白事活能有什么问题啊?老吴没懂蒲伟是什么意思,皱起眉头说:“我就是个挖坟头的,有啥简单不简单的!你说这活他怎么就不好干了?怎么回事?”

蒲伟把手抬起来然后往下压,示意老吴声音小一点,见旁边正在商量吃东西的哥俩没注意,拽着老吴胳膊把他就带出门。

屋外还下着雨,蒲伟把老吴带到两栋厢房避雨的夹角处,瞅着周围没有人才开始说。

“吴哥,你知道赵家是靠什么发的财吗?”

老吴听得奇怪,抬头看着不远处米铺破旧的后门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米铺了!”

“错了!就靠着这么一间米铺,怎么可能盖起这么多宅子。吴哥我不瞒着你,前几天就刚才带老爷子那个赵青来找我,说把他爹的后事交给我办,当时光定金就给了这个数。”蒲伟说完话伸出四根手指。

老吴说:“四块?”

“不是四块,是四十块啊!我他娘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钱!赵青的意思只是定金,完事后还有更多!”蒲伟略微有些激动的说。

老吴听后也是有些诧异,不过随后就释怀了,亲爹死了花点钱那有什么不舍得,但四十块有点太多了,一碗羊汤也才两毛钱啊!随后看着蒲伟的神情,老吴似乎明白了。

蒲伟接着咽了口唾沫说:“吴哥,你这次懂了吧?我拿了钱心里一直就犯嘀咕,但钱都拿在手里了,总不能给人送回去说不干了吧?正好你那天带哥几个来问我活,其实根本是不用你们的,但我想到有你们在我去干白事的时候能、能,能稳妥一些,万一出什么事,吴哥你们这些壮实汉子也能顶事啊!”

听蒲伟这么说,老吴彻底明白过来了,心想:蒲伟这家伙感情拿他们当护卫了,还有事他们能顶着,就胡大膀肯定第一个没影的,到时候他自己顶着吧!

但随即就有疑问,还是那句话,干一趟白活它能出什么事啊?

蒲伟似乎看出老吴的心思,探出身子瞧着赵老爷子那屋没人出来,就赶紧转过来抓住老吴有些紧张的说:“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我刚才给赵老爷子量命的时候,量出已经归位了。但老爷子却站在门口,而且身上还有死人的尸斑!关键赵青的反应特别奇怪,我有预感这里可能有事,要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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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挂羊头卖狗肉

曾经在卢氏县开米铺的人很多,最多的时候一条街上有好几家。

那间赵家米铺开的应该是最晚,也是当年最后一家米铺,从他开张之后,再没人去开米铺了,因为他家米的价格卖的太低。别人家一袋米值多少钱,他同样的价格能卖别人一袋半,就不停的压价,导致街面上其他的米铺相继关门了。

就那么一家不起眼的小面板房,竟能撑起一个县量。那些米全都是存在后面的仓库中,看模样用卡车过来拉都得好几车,可一直都低价出售,按理说那肯定赔钱的,但他们生意越做越大,多年前竟在米铺的屋后建起一个大院三栋厢房,好生气派。按理说赵家米铺属于不守规矩的,故意挤压同行,但却没人敢去惹他们,这是跟如今的赵老爷子有关系。

想知道这事,随便在当地找一个上岁数的人,跟他一打听就能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原来赵家米铺是挂羊头卖狗肉,虽然是一间即小又破旧的米铺,但买米的有不少是瘾君子,就是大烟鬼,走路都虚晃那种的。

进米铺如果直接说买米,那就卖给你米,但那些大烟鬼,进去之后对柜台前的人说买膏米,等出门的时候,那就肯定拿着一小袋圆鼓鼓的看起来是装着米的袋子走了。袋子里面的确装着米,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小米,可里面还藏着几块大烟膏。

原来在清末民初之时,赵老爷子就开始贩烟土,后来越做越大,可时代不同政策也不同,烟膏成违法违禁的毒品。可在这么大的利益面前,没人松手,因此抓了不少烟贩子,有的情节过于严重,都拉出去枪毙了。

赵老爷子虽然胆大,但他也怕挨枪子,就在卢氏县一处比较偏僻的街道开了一间米铺,暗地里走的烟膏生意。要说那时候把清朝的覆灭归罪于大烟上,所以全国上下都禁**,抽大烟膏的人也渐渐减少,赵家米铺甚至都开始赔钱。但赵老爷子主意多,他将许多米与大烟膏放在一起,时间一长那些米就染上那烟膏气,然后在低价卖出去,那些人吃完这种米后抓心挠肝的上瘾,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再次吃米他就能舒服一些。

可当在其他家米铺买的米,吃完后竟不解瘾,只能吃赵家米铺卖的,将不少人都逐渐染上烟瘾。等日后去买米,看机会赵老爷子就让他们知道大烟膏这东西,然后私下里装作是卖米,而袋子里装的则是烟膏,渐渐又富裕起来。

屋里虽然暗,但却顶高敞亮,比他们宿舍那可是舒服百倍。胡大膀跟小七说了一会完事去吃什么东西,可一扭头,发现身后少两个人。

“哎?七儿?老吴和那叫蒲什么去哪了?你看找着吗?”

小七说:“他两刚才出去了,估摸还在院里,要不咱去找找?”

胡大膀呲牙笑着说:“这孩子傻啊你!外面下雨呢!让他两淋去,你看这多好啊!”说完话,还不拿自己当外人,抬腿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人家那堂椅上,翘着腿问小七说:“看,哥哥我有没有财主那模样!”

小七看着他憋不住笑,哪是什么财主相,看着就像刚才后厨里出来的,坐在那晾风的。结果还没等他说话,屋门突然就开了,赵青一闪身就从里面出来。他的动作快,胡大膀根本就来不及起身,那大屁股还坐在人家正堂上的主人椅子上。

但赵青出来之后,看见胡大膀坐的那地方,竟没什么反应,只是看起来有些紧张,脑门上有一层虚汗,张嘴就特别着急的问蒲伟哪去了?

老吴和蒲伟躲在避雨的地方,偷着说话,蒲伟趁着功夫把他知道的事都说了,连赵家是怎么发财的也都告诉老吴,被他这么一说,老吴才懂的人家的发财之道。不过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这样卖烟膏,那着实是挺有胆量的,万一被谁给说漏嘴,让县里当官的知道了,赵家人全都能拉出去正法了。可跟他们没有多大关系,等着这趟白事干完,拿完钱就走,一刻也不耽误。如果时间还早,就去一趟横山找老四他们。

老吴正想到这,突然见小七露出半个身子,伸手招呼他们过去。见这样也不耽误,扔掉刚抽几口的烟,抬腿就要过去,可身后的蒲伟突然拽住他的胳膊,然后就听蒲伟说:“吴哥!我把实话都给你说了,到时候万一出什么事,你可一定得帮我啊!”

老吴心中冷笑一声,对他点了点头说:“蒲伟兄弟都说这话了,我和兄弟们是拿钱干活的,肯定到时候听你吩咐,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说完这话,老吴就先沿着屋檐下走进屋里,见赵青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就对着他点了点头。

等蒲伟进来之后,赵青赶紧走过去,扯开嘴角摆出一个干笑的表情说:“怎么样?刚才量命怎么样?是不是我家老爷子还有一些时日啊?”

蒲伟低头眨着眼睛,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由于了片刻。可赵青的反应却很奇怪,见蒲伟低头想着什么东西,就赶紧从兜里掏出一把钱,塞给蒲伟,然后又拿好几张分给在场的老吴胡大膀他们。

“千万、千万别多想!瞧几位身上湿的,这、这钱,算是幸苦费,我提前给了!等白事完了,还有!”

老吴手里头抓着钱,扭头看着蒲伟,动了动眉毛,问他这钱是什么意思?怎么不懂呢?

但蒲伟喘着粗气,看着对面同样紧张的赵青,然后把钱都塞进衣服里,堆着笑脸说:“赵掌柜的您这就有点太客气了,定金都给我那么多,这次又给了,我哪好意思收啊!对,对赵老爷子,他还有一段的阳寿,对有阳寿。”蒲伟明显是为了钱昧着良心说话。

老吴想起蒲伟刚才说的话,赵老爷子应该已经死了,但为什么他的二儿子反应如此奇怪,还这么明显的给他们封口费,让他们都说赵老爷子还没死,这是什么意思?唱的哪出?

正想到这,突然从屋外走进一个人,老吴抬眼去瞧,那人个子不高一张国字脸。那人进屋之后看到有这么多人,先是一愣,随后看到赵青,直接就走过去对他说:“老爷子呢?让你弄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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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争家产

来者不善,压根就没给赵青好脸,似乎有些看不起他,说话的口气不是询问,而是一种像是对下人的质问。按理说赵青现在应该是赵家米铺的掌柜,那么这个人是谁啊?他怎么会这个态度?老吴脑袋里面乱的厉害,这都哪跟哪啊?什么破事都是。

“恩?怎么姓蒲的执事人在这?老爷子怎么了?”蒲伟看出老吴糊涂刚要说话,突然就被那人给打断了。

赵青苦着脸说:“哥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咱爹不行了!我就提前找蒲伟过来,给咱爹量量还有多少时辰!”

“上一边去!你个野杂种!那是我爹,你算什么玩意!”那人瞪着眼睛话横着就出去了。

赵青赶紧点头说:“错、错了,是、是老爷子,老爷子他不行了!”

那人听后沉下脸,紧接着就要推门进屋,赵青竟突然挡住门口,拦着他说:“哥,老爷子真不行了,现在不能见人了,别进去了!”

因为被赵青拦着不让他进去,那人竟暴怒起来,抬手就打。赵青抱着脑袋还是挡着门口不让他进去,嘴里还喊着:“别打!真不能进!老爷子见风就走了,不能开门,不信你问蒲伟!他、他知道!”

这次轮到蒲伟傻眼了,果然钱不是白拿的,这管他什么事,难不成自己还的挨揍吗?赵青究竟是想干什么?他是什么意思,但钱都收了,只好捂着兜昧着良心说:“对!大哥,真不能开门,见风老爷子就走了!真的!”

那人一把推开身后走过去的蒲伟,大骂道:“你个信球!你们合伙把我爹弄死了是不是?我要你们赔命!”说完话,转圈在屋里找东西,突然看见顶窗的木棍,两步跑过去抄起来,直接奔着赵青去了,看那样子就是为了要他命的。

这时候情况不对,老吴他们互相看着,想着是不是得出手拦着,万一闹出人命了,他们也说不清楚啊!正在这时,屋内突然传出一阵咳嗽的声音,然后有一个老者慢慢的说话。

“赵甫你回来了!怎么你以进来就鸡飞狗跳的?你在干什么?又打你弟弟了?”

蒲伟赶紧躲在老吴和胡大膀身后,大口喘着气,他面色惊恐的看着那扇门,然后轻声说:“这人,是赵家大儿子,可能刚从外地回来,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但这老爷子怎么还能说话?”

赵甫听他爹说话,也有些吃惊,但被赵青挡着不能进屋,就站在外面对里面喊:“爹啊!你咋了!我听到信就赶紧回来了,是不是赵青拿货威胁你了?”

他说完这句后,赵青依旧是捂着脑袋,很胆小的样子,慢慢的抬起头干笑着对赵甫说:“你说啥哩哥!我咋会拿货威胁咱爹呢?咱们是一家人啊!”赵甫抬起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破口大骂:“谁他娘和你是一家人!你只是我爹捡回来的野杂种,就凭你也想要赵家的财产?你算什么鸟玩意!”

听他这么说,老吴完全明白了。还以为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两兄弟看赵老爷子快死了,在争财产,貌似赵青是被收养的,这个赵甫还看不起他,等着赵老爷子走了,他可有好罪受了,不过这可不管他们的事,拿完钱就走,多的话一句不说,多的事一点不管!

赵青此刻捂着肚子,坐在门边,一只手还是死死的扣住门框,打死都不让赵甫进去,还喊着:“是老爷子不让你进去的,说你会害他!”

“胡说八道!我是老爷子亲儿子,我能害他?你给我闪开!”赵甫撸起袖子,要挥动手里的木棒去砸赵青的脑袋,结果刚举过头顶就被身后的老吴给拽住了。

“你这么一棍子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老吴没办法,直接就抓住棍子,没让他打下去。

赵甫回头看他一眼,皱着眉头说:“你是谁?我们家是管你们什么事?都他娘给我滚蛋!”

胡大膀一听这话,当时就火了,抓着赵甫衣领把他就拎起来了。

“哎?妈的!你敢骂我们?信不信我给你扔粪坑里去?”胡大膀发狠的瞪着眼。

正当外面乱成一团时候,屋里的赵老爷子又说话了。

“别闹了!我,我没有多少时日了,趁着现在人挺多,我吩咐一下后事!”

赵甫用力掰开胡大膀抓着他的手,踩着赵青趴在门边,带着哭声朝里面喊:“爹!我那天走的时候你不还挺好的吗?你别吓我啊爹!”

可赵老爷子却说:“你个不孝子!别在那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不就盼着我死好接手家里的财产吗?这段时间只有青儿还在照顾我,我都不指望你了,你哪来的就回哪去吧!我时间不多了,你以为能高兴了。但,我决定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留给你弟弟赵青,他日后就是赵家接班人了,你,你赶紧给我滚!”

老爷子咆哮一般说完这通话后再没一点声音了,赵甫张着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无力的向后退出几步,然后喊着:“爹啊?我是赵甫啊?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说啊?明明是你让我去的天津接受生意的啊然赵甫凶狠的看着赵青,全身紧绷的走过去,抓住脖子就说:“是不是你?你给我爹灌什么**汤了?我他妈的宰了你!”

可赵甫还没等动手,就被老吴和胡大膀给拽起来又按在地上,胡大膀按着他脑袋说:“你个不孝顺的玩意还有脸叫唤!我最恨对老人不好的不孝子了!我他娘踹死你!”说完话还当真就动手。

老吴拽住他说:“老二干什么!人家家事别嘴贱!”然后手下松了一些,对被压在地上的赵甫说:“兄弟,冷静一些,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可得想好了!”

见赵甫没动静了,赵青却突然站起来,指着他说:“我、我想起来了!就是因为你上次托人送回家的补药,爹吃完后就不行了!是你要杀了爹!”

他这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惊的不轻,如果这么说,那这事可就大了。老吴心想弄不好还得去公安找李焕来了,他们可不能沾上这事,那就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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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败露

不知谁在屋内点起一支蜡烛,光亮虽弱,看起来却暖暖的,随着火光的摇摆,照亮屋内几个人的心思。

赵甫还被压在地上,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刚点着蜡烛的赵青,又把目光放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随后竟泄了气般悠悠的说道:“老爷子是不是死了?”他这话明显是在问赵青。

赵青拍着身上的灰土,然后神情困惑的说:“老爷子当然还没死,在场诸位都听到老爷子刚才说话了吧?”

“那根本就不是老爷子说的,你把他给弄死了,然后在屋里藏了一个人装作老爷子说话,你为了这么点钱疯了?老爷子以前对你那么好,都下去的手?”赵甫抬起头目光凶狠的盯着赵青。

赵青则还是那副懦弱的模样,打着颤说:“你别恶人先告状啊!老爷子就是吃了你上次托人送回来的药,才不行的,现在就剩一口气了,随时都有可能走了。在、在场这么多人,那可是证人!老爷子都跟我说了,就是你要害他!为了家里的财产!”

“那你把门打开,我不进去,就在门外和老爷子说一句话,你敢吗?”赵甫激动的有些颤抖。

但刚才老爷子站在门口,大家伙都看到了,可蒲伟一直就在后面低声对老吴他们说:“别信赵青,老爷子已经死了,我看的真真的,都有尸斑了。”老吴是不想管的,本来就没他们哥三什么事,可如今情况还没法走了,只能继续他们哥俩在这斗法。

赵青眼珠子转了几圈,突然大声的说:“你想看老爷子?行啊!我今天就让你彻底死心!”然后就拉开房门。赵甫见状赶紧挣扎的摆脱身后的老吴,站在门边朝里面看去。

里面房间有些潮气,地面上还有不少积水,可屋顶都是好好的,没看见哪个地方往下滴雨。赵甫第一眼就看到躺着的老爷子,然后就喊道:“爹?爹!我是赵甫啊!你咋了爹?”

老吴也趁机凑过头去看,果然被蒲伟说着了,那老爷子躺着不动,看起来是死了,但刚才他是怎么站在门口的呢?死人会动还是诈尸不成?但诈尸也不能这么听话,那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赵青是怎么弄的?

赵甫喊过之后,老爷子丝毫没有反应,胸腹间也并没有呼吸的起伏,很明显就是死了。这时赵甫突然抓住赵青的衣领,然后指着老爷子喊道:“你自己看!老爷子是活的吗?是活的吗!屋里藏的人赶紧给我出来!我要把你们送官!我要让你们为老爷子赔命!”

“赵甫!”老爷子的声音突然又响起来了,赵甫惊的身子一颤,外面几个人朝里面看,竟发现老爷子自己坐起身,还在不停说话。

赵青皱着脸,干笑着说:“你看、你看,老爷子这不好好的,还能说话呢!快松开别拽着我!”但很慌张,似乎非常怕他们发现什么东西。

可赵甫随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到在地,然后紧忙就进到屋里,站在老爷子身后,刚要伸出手去碰老爷子,却凭空摸到一条细线。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有一条细线在老爷子的脖上套了圈,前后都可以拉扯,可以把老爷子拉着坐起来,然后又能躺下。甚至在把老爷子的下巴都穿了一个洞,也是用绳子拽着,可以微微的活动,总之是被人控制的。

赵甫见自己爹死了,还被如此的摆弄,当时就要气疯了。抓住那些细线,用力去拽,竟从门口拽出来一个人。那是个身材中等留着胡子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栓有细线的木板,因为刚才没有来得及松手,竟被赵甫拽着线直接从门后带了出来。

可能是见事情败露,赵青转身就要跑,蒲伟却拽住他,对老吴他们喊道:“不、不能让他跑了!否则咱们说不清成共犯了!”听这话,老吴他们也没功夫细想,直接就和小七把赵青给拿下了。胡大膀则进了屋里,帮忙把那个用线控制老爷子的人也控制住,拽掉屋里的绳子把那两人给捆上了。

赵青此刻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说:“不是、不是、不是我干的!”然后抬头看着赵甫说:“哥,老爷子真不是我弄死的,你相信我啊!你信我啊!”

赵甫在屋里把老爷子身上的细线全部剪掉,然后放平躺着,用手慢慢整理老爷子苍白的头发,低声说:“爹,你为什么总不相信我呢?没事,你放心的走吧,我会宰了那个畜生的!”

赵青听了这话那就更害怕了,带着哭腔说:“真不是我干的!老爷子那天自己好端端的就、就突然倒了,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就死了,真的。我怕说不清楚,才这么干的!真不关我的事!”说完话,扭头去找身边的蒲伟,他的双手还被捆在后面,直接就用身子倚在蒲伟腿上说:“蒲哥啊,你给我说说啊!我那天找你都说清楚了,你说老爷子死了我就得被赶出家门的,是你让我这么干啊!给我证明一下啊!”

蒲伟无辜的耸耸肩,拿起桌上的蜡烛,照着赵青的脸,然后皱着眉头说:“都这时候了,还想诬陷我和赶坟队的兄弟啊?你歇着吧,一会老实点把你干的事都说出来,弄不好还能少挨几颗枪子。”

赵青吃惊的看着他,嘴里重复的说着:你...”

话都没能说出来,外面就是一阵脚步声,随后进来好几个身穿白色制服的公安,赵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竟带着哭腔说:“你们可算来了,就是他,他把我爹杀了,还做假遗嘱要骗我赵家的钱,被我们当场识破了,快抓他!”随后闪身把身后用的赵青给漏出来了。

老吴躲在一边,不敢接话,但看到赵青之后,他突然觉出这件事不对。也就是在赵甫说话的时间没注意,赵青身上捆的绳子没了,而且刚才在屋里抓到的那个留胡子的男人也不见了,屋里也没有任何踪影。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几个人谁也没去报案,也就是赵青被捆住之后几分钟时间里,那些公安就到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青被带走的时候,还惊恐的看着老吴说他是无辜的,老爷子不是被他弄死的,跟他没有关系,但还是被带上手铐押送着离开了赵家,离得很远还能听见赵青的喊声。

胡大膀啐了口唾沫说:“啊呸!这孙子,还挺会玩!结果玩大了吧?都给自己玩进去了,他就是活该!还好那些大盖帽没把钱都没收了!”说完话,掏出刚才赵青给他的又呲牙笑了。

这时候蒲伟走过来,看模样似乎是如释重负,笑着说:“吴哥,多亏有你们在了,要不然,还真抓不到赵青,来、来把他刚才给我的钱都给你,你们哥几个分一下当时答谢了!”

老吴皱着眉头心里嘀咕着:蒲伟这家伙怎么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再说这是赵家的家事,管他什么事啊?为什么还要他的答谢呢?

刚想到这胡大膀就转着头说:“哎?哎我说!刚才屋里那孙子呢?他娘的!怎么把他忘了!是不是趁咱们没注意逃跑了?”

蒲伟从容的整理了身上的衣服,抬头对胡大膀说:“兄弟,你记错了吧?那人刚才明明就在咱们面前已经被带走了,你没,看到吗?”最后几个字还是逐句逐顿的说,眼神也很奇怪。

胡大膀摸着脑袋,刚要说话,突然被老吴用力的拍了肩膀,打的他都出声了。

“哎呀!干哈啊!都给我打红了你说!”

老吴阴着脸说“我刚才看见一个蚊子,就顺手拍了。”然后对蒲伟说:“蒲伟老弟啊,是不是今天就没事了?那我们找地方去吃饭了?”蒲伟笑着点头说:“吴哥今天的确没事了,多亏有你们在,帮我那么大忙,你们先回去吧,过几天烧七,可能还要找你们,等我信吧。”老吴只是点头也没说话,拽着胡大膀和小七就离开了。

赵甫站在门边看着老吴他们离开的背影,随后从衣服里掏出一沓钱,递给蒲伟说:“老爷子后事也得给处理好了。”

“这还用你说?”蒲伟邪笑接过钱,颠了颠分量,然后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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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醒悟

卢氏县开饭馆的人不多,一条街上也看不到几家,最多的就是卖熟食和面饼一类的,像和顺羊汤馆那种馆子全县唯独一家。

胡大膀把刚才蒲伟给老吴的钱都拿过来,沿着街边避雨的地方,边走边数着钱。然后竟探出一口气,甩着钱像显摆似得说:“哎!就这么两钱,还不够咱们吃一顿的呢!”还怕别人听不到说的声音很大。

小七赶紧提醒道:“二哥别那么大声,让别人听见就不好了!快把钱收起来,要不然就放我这能安全一些。”

“哎呀!哎呀我说老吴啊!你瞧这小七都开始懂钱了!还知道从我这骗钱了你说!你说他这是不是欠揍了?”胡大膀拎着雨衣走在一边。

可老吴却一直阴沉着脸,他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蒲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赵家的事明显是赵甫和蒲伟都串通好的,还提前叫了当地公安,把赵青抓个正着。

“老吴啊?想啥呢?咱们吃什么?要不还去喝羊汤?”胡大膀见老吴发呆,就叫他一声。

老吴突然停住,穿着雨衣站在雨中,听见头顶雨滴掉落的声响,他皱着眉头看着胡大膀和小七,然后说:“赵青是冤枉的,赵老爷子的死的确跟他没有关系,赵青刚才做的事只是因为感觉自己是养子,老爷子死后家里的财产肯定就都是赵甫的,才会做出这种事来抢财产。你们没注意刚才蒲伟的反应很奇怪吗?明明屋里就有个人被胡大膀给抓住了,等公安来拿人的时候,那个人却不见了,而且蒲伟给咱们钱的时候,那意思就是别多话!这说明了什么?”

胡大膀摸着肚皮说:“说明你想多了,哪那么多事,再说就算是这样,那也顶多,是人家的家事,爱咋咋地,反正钱都揣在兜里了,他们想要回去,没门!”胡大膀说的很坚定,还带着一份事不关己的神情。

老吴听后觉得也是,他们对外的身份,顶多就是县里迁坟队干活的,还不如地里的农民,走哪都不受待见,为了赚钱拼命干。俗世当道,俗人当前,他们连俗都挂不上不边,明眼能看懂的事,只得拿了钱装糊涂。

因为羊汤馆没有开张,老吴他们就在路边找了一个有棚的馄饨挑,擦去长凳上的水坐着就要了三碗热汤馄饨。等着混沌出锅的时间,胡大膀就跟卖混沌的商贩吹嘘。

“哎我说,兄弟啊?你知道哥哥是做什么的吗?”说完话还从兜里掏出刚到手的一沓钱扇风。

那小商贩一开始见到那三人,就没怎么留意,因为一看就知道是忙活土里的活,可当胡大膀拿出钱之后,两眼都直,点头哈腰的说:“哥哥是作甚啊?咋那有钱哩?”

胡大膀听后笑着说:“我们可是干大买卖的,哎别看我们哥几个黑啊!我们身上这颜色可是从京城往陕西倒煤的时候蹭的一身煤渣,不是晒黑的。就我手里这点钱,那在京城,顶多就是一顿饭钱,还吃不了什么好东西,什么猪肘子鸭脖子我都不爱吃,但兄弟们喜欢吃,我只能随便吃几口,你说那玩意有什么吃的?”

小贩一听猪肘子当时差点没流口水,胡大膀赶紧挥手说:“哎我说!提个猪肘子你流什么哈喇子啊!离锅远点哎!可别毁了那一锅馄饨,哥几个正饿着呢!”

胡大膀今天非常兴奋,扯着嗓门就别别人听不到自己身上有钱,按理说平时胡大膀这模样,那老吴就肯定骂他了,可老吴却呆坐在一边,不是在想事,而是在想自己,想着有些事自己该不该管,管完后有没有用,会不会连累赶坟队。这些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打死都不会考虑别人死活的,但可能现在岁数大了,心肠软了,有时候会考虑外人,二文的事就是他转变的关键。

老吴想着什么,胡大膀和小七自然不会懂,见三碗热腾腾的馄饨被端出来,胡大膀急的筷子都不想用,直接想要拿手捞,小七在旁边提醒他,一转头发现老吴很奇怪,就轻声说:“大哥,想啥呢?馄饨都出锅了,快吃吧!”

老吴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筷子吃了一个馄饨就放下了,看着身后被雨水浇筑的街道,奔走的行人,还有某些无所事事蹲在一边聊天瞎侃的闲人,一切都那么平淡无奇,似乎下半辈子就得这么过,死后有人给自己挖个坑埋下就没了,什么都没留下,这么一想有些不甘心,不自觉的就念叨出来。

“好人活不长,恶人得权势!”

他不自觉的一句话把哥几个都愣住了,胡大膀嘴里还含着烫人的馄饨,也不咀嚼直接咽下去,然后捂着脖子说:“老吴,你咋了?啥好人活不长啊?你突然这样我可害怕啊!“

小七拿着筷子看着周围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雨下的不停,炎热的季节中难得的凉爽,只好接胡大膀那个话说:“大哥吃饭吧,别想那些没用的事,咱不都说好了,等完事了还得去找四哥他们吗?你忘了?”

老吴当然没忘,只是因为最近的事有些想不开,凭什么世间如此不公平?为什么他们只能为了那么点钱而拼命奔波,而有些人则坐在家中数钱,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发狠。

结果这时那摆馄饨摊的年轻小贩熟练的包着混沌,抬头对老吴笑着说:“俺爹说了,好人就算死了,也不会下地狱,只有坏人死后才会受罪。他说这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因为老天爷瞎眼,而是因为福命截不同,有些恶人命不该绝,但并不会日后从此逍遥,但好人却最终会被明反,即使明面上不清,暗地里心中都明了。”

胡大膀和小七吃着馄饨,压根就没听小贩说的什么东西,但老吴却非常吃惊,他眯着眼睛对小贩说:“你爹是不是穷苦了一辈子?”

小贩把包好的馄饨下了锅,也没抬头说:“是啊!俺爹活着的那些年一直就没过什么好日子,但他却始终信着老天有眼,好人最终会有好报,即使这一世没得到,也会留给子孙后代,全当积福行善了。他不光信老天,他还信人,相信人会比老天爷做的很多,不一定是好人,也可能是坏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老吴低着头嘴角不自觉微微翘起来,拿起筷子大吃了几口面前馄饨,又喝下一口汤,对小贩点点头示意味道不错。随后几下捞光了混沌,捧起大碗仰头喝光了汤。

胡大膀头一次看见老吴吃的这么猛,他刚要说话,却见老吴表情很奇怪,然后就听老吴平静的说:“这馄饨味道不错,你们多吃点,吃完后咱们去找李焕,把赵家的事都给他娘的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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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参加亲戚的婚礼,喝多了,醉酒状态写完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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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睁眼

可能还真是老天有眼,他老人家看到中原旱,就降下一场大雨,缓解旱灾。不过这场雨稀里哗啦竟下个没头没尾,连续两天都没停,屋子里都有些返潮了。

老吴他们吃完馄饨也不让胡大膀再嘚瑟,直接就去县里公安局,去找他们唯一认识的熟人,李焕。

一转眼就到晚上了,雨势虽小却没收敛,被风横着吹,谁家门窗没关,都得进水了。

赵家米铺身后的赵家大院黑暗寂静,偶尔从东厢房能传出一些奇怪的声响,穿透雨帘消散在昏暗的天空。东厢房的外门没关,屋内正堂中临时搭了一个木板床,床边的桌角上燃着一直蜡烛用来照明。赵家老爷子面色灰青的平躺在木板床上,蒲伟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拿着针线在老爷子脸上穿引。

这是后事的第一道流程,通常就得是这种比较寂静的时间来办,在场还不能有多余的人和动物,否则容易惊尸。

蒲伟面无表情的掰开老爷子的嘴,顿时就从嘴中冒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但他们家三代都是干这行的,弄不好接触的死人比活人都多,死尸的臭味他都习惯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在烛光下,熟练的穿针引线,把老爷子的脸用针穿透,里外都缝了几针,最后把手指伸进老爷子的嘴里,摸到线头用力一拽,将老爷子嘴角给提了起来,摆出一个笑容。

屋外的雨水被挂进来不少,在门口处积了一滩,在昏暗的烛光中是一片黑色。蒲伟把老爷子面容弄得差不多了,就剪掉还连着针的线,结果不小心手指没拿住,那根细针就从他手指缝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一声响。蒲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弯腰在脚边找那根针。

由于光照有限,地上黑漆漆的,全靠用手摸的话根本就找不到,没办法就拿起桌上的烛台,尽量放低,把地面照亮,四下去看,竟没有找到那根细针。蒲伟心想就是一根针找不到就算了,随即就抬起腰,可突然就顿住了,因为他看到有一串湿脚印从门口的那摊水迹一直走到自己背后,可他却没有听到有人进屋,顿时就紧张起来,不敢直接转过头去看,只能慢慢直起腰想用眼角的余光去看。

结果他刚举着蜡烛直起腰,突然全身就是一抖,险些整个人背着翻过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的人上,可无意之间看到那赵老爷子眼睛睁开了,还斜着眼死死的盯着他。蒲伟瞬间被惊的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手里一通晃动,烛光也摇摆不定,把赵老爷子一张死气森森的脸照的阴暗错落,似乎还有了神情,看着非常的恐怖。蒲伟他本来就心虚,突然发现死了好多天的老爷子居然瞪着眼睛看自己,被惊的没控制住,直接就叫喊起来。

“我还以为你胆子有多大呢?至于吓成这样吗?”

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蒲伟赶紧举着蜡烛转过身,竟发现原来是那赵甫站在自己身后,看到他后顿时长呼一口气,抹掉脑门上被惊出的冷汗,眯着眼睛对赵甫说:“你干什么?我不都说了不让人进屋吗?你偷偷摸摸的躲在身后干嘛?故意为了吓唬我?”

赵甫裂开嘴张狂的笑着,随后从暗处走出来,站在赵老爷子身边附身看着他,然后突然哼笑一声,转身坐在正中的堂椅上,还翘着二郎腿,似乎死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爹。

蒲伟转过脸发现老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心中暗骂那赵甫,肯定是刚才趁着自己弯腰去捡针的功夫,把老爷子的眼睛给扒开了,这回又顺手给合上了,这孙子是想吓死他吧!想到这就没好气的说:“你还真够狠心的,亲爹你都下的去手,不怕将来遭报应?”

赵甫则懒散的靠在椅子上,阴沉着脸说:“这老东西从小就看不上我,自己再生不了了,竟还收养了一个蠢杂种!那个杂种...”说到这时赵甫突然激动起来,坐直身子看着老爷子的脸,凶狠的说:“你把我支到天津,原来是为了背着我把米铺还有房子全都给那杂种!老头!我可是你亲生的!你居然能这么对我!好啊!真是好...那你、那你就不能怪我这么干了是不是?反正你也活的差不多了,正好也该走了。再说个事,估摸过几天把赵青那杂种定罪了,那就送他过去找你,让你们爷俩在下面团聚,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哈哈...”赵甫说完话还大笑起来。

蒲伟看着他疯狂的模样,心中微微的颤抖,因为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他很有可能会杀自己灭口。

赵甫当时在天津,他通过以前放在米铺的一个伙计那,得知老爷子打算把家中所有的财产都留给赵青,在近几天就会挡着全家人的面宣布了,然后通过电报告诉赵甫。得知此事之后,赵甫疯了一般砸碎他住所屋里所有东西,等冷静下来之后,就下了狠心。

他以老爷子有肺病为由,从天津托人带回去几副中药,而他自己却也偷偷的回到卢氏县,找了个地方藏起来。那些药材中藏着一味剧毒的“马钱子”。老爷子并不知道赵甫会害他,吃了中药后没多长时间,就突然窒息抽搐,手脚朝后弯曲全身都成弓形,直到脚部完全碰到头后才死去,把全家人都吓坏了。赵青胆子小而且还非常的懦弱,他当时就以为老爷子是中邪让鬼上身才死的,本来想去报关的,可刚出门就突然想到,如果老爷子死了,那么赵甫一定就会回来,那他没有老爷子护着,肯定得被赵甫乱棍打出赵家,他没有半点本事,到街上就得活活饿死。

想到这他就有了主意,当天就把所有的下人和干活的伙计全部支走,让他们几天之内不能回来。然后发电报告诉赵甫,说老爷子不行了,让他赶紧回来。等赵甫回来之后,就做出一个老爷子还没死的假象,然后就得想办法弄遗嘱,把赵家财产都传给自己。正巧这时候,他遇到干白事的蒲伟,无意中从蒲伟那得知有个耍木偶的戏班子即将要离开,那些人好本事,可以控制住一个人形大小的木偶,还能模仿各种人说话的声音。赵青听这个,立刻眼睛就发亮了,赶紧找到了戏班子的头,花了很多钱,才让戏班子的人帮他演一次老爷子宣布遗嘱。

赵青把一切都想全了,故意在赵甫回来的那天,多叫一些人在场才有效果,自然就想到蒲伟,然后就发生后面的事。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切都在赵甫的计算之中,他完全了解了老爷子死后那赵青会干什么,还故意找来蒲伟来骗他,终于果然成了,既得到赵家,又除掉赵青。只是公安会对老爷子验尸,和找在场人了解当时情况。

蒲伟当时是为了钱才和赵甫里应外合的,但现在看赵甫的模样,他觉出不好,自己可能会有危险,但又可以趁机讹赵甫一大笔钱,为了钱命都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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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里疼的厉害,人都迷糊,终于把二更写完了,没有审稿,有错字书评说一声吧谢谢!

第一百三十一章 传达室

胡大膀坐在县公安传达室里,两胳膊伸直搭在身后长椅上,满不在乎的晃着腿,然后看着老吴满脑门汗珠子,就说他:“哎我说,老吴你这做贼心虚也太明显了吧?一看你这模样就像是来自首的!”

老吴说实话,心里还真打怵,从进局里大门开始,有穿制服的走过瞅他一眼,他就全身哆嗦,脑门上还冒虚汗,那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以前犯过事。

“别、别他娘瞎说,这屋里还有好几个人呢!你让人听到不得误会吗?”老吴咽了口唾沫,用胳膊肘偷着拐了胡大膀一下,让他别多话。可胡大膀却笑着说:“你怕啥?你看咱对面那几个人怂样,还不如你呢,都吓快尿了,哈哈...”

传达室不大,就是一个有窗的小房间,窗户上还焊着铁条,把门关起来之后,这里就如同监狱一般。一圈的墙边有很多的长椅,屋里除了老吴胡大膀小七哥三,还另外有四个土汉子,就在他们对面坐着。他们比老吴来的早,谁都不说话,就那么干坐着,裤腿一下全是湿透的,在那坐着脚边还有一滩水,看模样就知道和老吴他们一样,穿着雨衣趟着水来的。

因为胡大膀说的这句话,老吴就下意识的去看他们,果然那群土汉子一个个都很紧张,双手按在膝盖上,还在用力抓合,看那模样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但胡大膀说话的声音太大,被他们听到了,其中一个岁数最长的汉子瞪着眼睛对胡大膀说:“说啥哩?你个狗日地,你说谁尿了?”

胡大膀嘴贱,好说那些荤话,但他没有恶意只是开玩笑,见那些土汉子急眼了,他既不恼竟还裂开嘴笑着说:“说谁?说你呗!这么多人就你裤裆最湿,还有脸叫唤,是不是老吴!”

“你他娘的找揍!”那几个汉子腾地一声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掳袖子亮膀子像是要打架的模样。胡大膀一看这架势,眼睛都发亮了,呲着牙带着怪笑,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那四个人面前,低着头俯视他们。

胡大膀他爷有蒙古人血统,胡大膀从小在吉林出生,但却继承了蒙古人那种彪悍壮硕的身材,圆脑袋粗脖子站直跟砖墙一样,表情再凶一些还真是给人很大的压迫感,就屋里那四个只有他肩膀头般高的土汉子,一起上也都奈何不了他。

老吴怕胡大膀把人打伤了,就赶紧想过去拦着,可没想到那几个土汉子可能感觉他们人多,竟先动手打了胡大膀一拳。可胡大膀身板太厚了,那一拳根本就没打出点响。

“我说,你们动手了呗?”胡大膀扳着脸面无表情,突然就抬起腿踢中对面站着刚才打他一拳的汉子,竟一脚把他踹飞出去撞在墙上,然后砸落在长椅上,“噗通”一声巨响,木头碎片飞的到处都是。等剩下的三个汉子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咆哮着扑向胡大膀,老吴还没来得及拦他,就已经动手打起来了,小七竟从侧边绕过去一肘子放倒那个年岁最大的汉子,剩下两个被胡大膀一边一个用胳膊夹住他们的脖子,在屋里转圈甩着。

传达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木头碎裂的巨响声和嚎叫,随后就安静下来,恢复了最开始的平静。可房间里一片狼藉,长椅的碎片飞溅到处都是,墙角里蹲坐着四个人,都鼻青眼肿的,也不敢出声低着头捂着脑袋。

胡大膀抖着一身膀肉,蹲在他们前面,就问那个岁数最长的汉子说:“哎我说!刚才不是还挺牛的吗?又瞪眼又掳袖子的,怎么、怎么现在怎么弄这么惨啊?让谁给打了?”胡大膀在那明知故问的气他们,可那些汉子知道他的厉害了,都不敢吱声。

可胡大膀还没完,瞅着他们模样说:“说说,你们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过来自首啊?”

那些土汉子一听这话,赶紧解释说:“莫、莫干过坏事,俺们都是种庄稼的!”

“你他奶奶的!不老实在家种地,你们来公安局干嘛?是不是想骗你胡爷我啊?妈的欠收拾!”说话间又抬起手要捶他们。

老吴赶紧从后面踹他一脚,然后说:“干什么?没完了?他们就算坏人管你什么事,这不是有公安吗?别瞎嘚瑟,一会把你再逮起来可没地方说去了!”

胡大膀哼笑一声说:“胡爷我长这么大还真没怕过谁,反正我不像你们似得犯过那么多事,我怕啥?”

这把老吴给气的差点抬脚要踹他的嘴了,小七赶紧拽住老吴对胡大膀说:“二哥,你再瞎说我可就告诉三哥四哥了!”

“哎?哎呀!你小子现在行啊!还知道拿李家哥俩吓唬我,但是,我跟你说啊!他们现在离得远着呢,再说我...”胡大膀听小七把老三老四给搬出来了,还有些吃惊小七会这么说,正想胡侃的时候,突然眼睛的余光发现那四个土汉子身后的雨衣里包着一个东西。

“啥玩意?身后那个!别藏了我都看着了,赶紧拿出来!”胡大膀指着雨衣。

那为首的土汉子皱着脸紧张的说:“你、你怎么在这都敢动手打人,打完还、还要抢俺们东西!有没有王法了!”

胡大膀听后又笑了,直接就伸手进去拿“谁要抢你们破玩意了,你们偷着藏的那么严实,万一是凶器,一会要伤了那些大盖帽怎么办?我是替他们检查了,赶紧拿出来一点事没有!否则,哎我就真动手抢了。”

说完话见那几个人还藏的很紧,就直接扒开他们伸手进去拽住那雨衣,里面竟是一个硬东西,似乎是块板子。胡大膀就更好奇了,强行就把雨衣给拿出来,但那为首的土汉子,竟也拽住不松手,两人你拉我扯的。

老吴怕胡大膀把人家东西给弄坏了,就拍他肩膀,让他松手别抢了。可胡大膀倔脾气上来,非要把那雨衣包住的东西抢过来看个究竟。

就在这时候突然外门被打开了,趁着土汉子被开门声分神的瞬间,胡大膀一下就夺了过来,结果雨衣包的并不严实,里面的东西顺着雨衣开口滑落出来“咯噔”一声掉在地上,老吴看清那东西之后,倒吸一口凉气,那东西居然是那尊神出鬼没的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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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又见牌位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李焕推开门之后,满地的都是破碎长椅的残骸,哪哪都乱糟糟一团。

老吴好不容易把目光从牌位挪开,终于等到李焕来了,刚要说话。那些一直在墙角蹲着的四个土汉子直接就冲过去了,抓住李焕的衣服指着胡大膀和小七说:“官差老爷是!你得为我们做主啊!那个胖子他、他打人,还抢东西,你要的那个牌位我们找到了...刚才、刚才被那胖子给抢走!就在他那!”话说一半想起来了,刚才用雨衣包着的牌位被胡大膀给抢去了。

李焕听到牌位之后,全身都在发抖,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不停上下运动,双眼发红紧紧的盯着胡大膀。看的胡大膀都有些发毛,就摊开双手,意思不在他这,然后一低头发现牌位平躺在自己脚边,就要弯腰去捡,结果李焕突然一声“别动!”吓的胡大膀愣在原地,没敢去碰。

李焕伸出手示意他们退后,然后对老吴说:“吴哥,你去看看,那是不是你在军火库中看到的那尊牌位。”

老吴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也比较紧张,咽了口唾沫,慢慢的蹭过去,俯下身去打量。牌位正面扣在地上,看不到上面的字,但光看颜色还真挺像那如玉般的黑铜芋檀,可还没能确定。只能抬头说:“有点像,可看不到正面我也说不好。”

结果就在老吴转头对李焕说话的功夫,胡大膀竟凑了过去,还把牌位给捡起来,拿到面前端详。

“哎我说,这什么玩意啊?谁家老人死了还写什么大王令啊!真怪嗨!”

胡大膀看着牌位正面写的字,他就念了出来,老吴和李焕听后相互一看,这肯定就是写着“奉尊大王先令”的那尊黑铜芋檀牌位了。老吴有些紧张的说:“老二!你这手贱的快放下别拿着!那东西不干净”

胡大膀不明白他紧张个什么劲,就说:“有啥不干净的?不就是个破牌位吗?哎?我记得上次老四说过你们在那坟坡子的地下捡到了一个牌位,哎!是不是就这个啊?”胡大膀说完话,一下就把牌位顶到老吴面前,为让他看正面的字,差点就贴到脸上了。

老吴现在可最怕那玩意,总感觉那东西太怪,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神秘力量,可以控制住人。他前几次遇到似真似梦的场景应该就是跟牌位有关系,想躲闪可晚了,牌位已经凑到自己面前,老吴赶紧闭上眼睛下意识身子往后挺了一些。但面前的牌位上有一种刺鼻的味道,像是刷墙的油漆味,老吴感觉奇怪睁开眼睛一瞧,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归位了。

李焕张着嘴,着急的招呼老吴说:“是不是啊?是不是你看过的那尊牌位?说话啊!”可老吴却没说话,从胡大膀手上接过牌位,转头对李焕说:“假的!”说完话后就随手把牌位扔给李焕。

李焕见牌位被扔过来,瞬间脑门上都冒出汗,赶紧伸出双手将牌位小心抱住,然后战战嘤嘤的拿起牌位一看,整个人顿时就泄气了,那牌位正面的确是写着六个大字“奉尊大王先令!”可那字却是用黄色的染料写上去的。

那四个土汉子看到李焕和老吴的反应,还没明白过来,那个年岁最长的汉子就碰了碰李焕的胳膊,搓着手紧张的说:“官、官老爷啊?东西我们找到了,还给你送过来,按先前你说的,是不是得把那五十块给我们了?”

李焕一只手狠狠的扣住牌位,半垂着头脸上的肉都有些发抖,从侧边可以看到他的眼神,那可真是目露凶光,就是想要杀人前的模样。老吴看着他都有些害怕,他不明白李焕为什么这么愤怒,难道就因为一尊假牌位就要杀人?这么看起来牌位还真的藏着他们所不知道的事!

李焕用力的喘了几口气,闭着眼睛尽量把自己放松下来,可还是咬着牙,举起手中的牌位,斜眼瞅着四个土汉子,看的他们脑门上都蹭蹭冒虚汗。那年长的汉子还撞起胆子,干笑着说:“怎、怎么?是不是刚才蹭脏了?擦一擦就好了!”说完话还要伸手去拿牌位。

可李焕板着脸一下就把牌位用力砸到地上,“咔嚓”一声直接就四分五裂了。还没容那些土汉子继续说话,李焕就弯腰捡起一块,举在他们面前说:“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这里面是白色的?”

那汉子还嘴硬的说:“啊!木头里面不是白色还能是什么颜色?这个就是你要的!”

“我要的那个牌位从里到外都是黑色的!不是这种被你们刷上油漆的!懂吗?而且我要的那个这上面的字是红色的,**耍我是不是?!”李焕冷着脸盯着汉子狠狠的说。

在老吴的印象中,李焕这人很神秘很聪明,而且非常的稳重,从来都不会真正的透露自己的情绪,是故事里天生的谍报人员。可如今却听见他咆哮怒骂,吃惊的无法言语,只能继续傻眼看着他。

直到这时候土汉子才低下脑袋一句话都没有了,李焕扔掉手里的碎木头,抬手从前往后抚了一下头发,叹出一口气冷冷的说:“没有下次了,把嘴都给我闭严实点,滚蛋!”四个土汉子打着哆嗦扭头就跑了。

“这、这咋了?李大盖帽咋发那么大脾气呢?”胡大膀凑在老吴身边轻声的问他。

老吴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乱说话,然后小心的避开满地的碎木头,走到李焕身后说:“李、李老,啊不是,李焕啊,你现在有空没,我们找你有些事说。”说完话紧张的等着李焕的反应。

可李焕却转过身,面容平静,还笑着对老吴说:“吴大哥才几天没见怎么就如此见外?我刚才开会了,让你们等的时间有点长了,不好意思啊哥几个。”老吴赶紧说:“不要紧,反正我也几个也是闲人,你的事要紧,我们等一会没啥的。”

李焕站在门口探出脑袋,看着走廊上不少人朝他们这里看,垂下眼皮想了一会,然后裂开嘴笑着说:“吴大哥,来我那屋子吧,有事咱们细说,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把胖兄弟和小哥都带上,一块来。”李焕说完话后就转身出门,那副微笑的表情在出门之后瞬间就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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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起疑

卢氏县的公安局成立于民国时期,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前面还带着小院,门口有岗亭,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给人的感觉特别的正规。后来到解放前,人民军队在接手地方之后,从军队中抽取人员,编入当地公安局,最早叫做安保局。在51年又恢复了以前的公安的叫法,一直沿用至今。

李焕这人比较的神秘,他虽然在当地县公安局,但实际上并未入编。而且他现在还是军人,头衔是安保科组长,对外的说法是专门负责调查三十年前张家杀人案的部门,可他其实是在为军队寻找地下军火库中藏着的田岛鼠疫,还有那尊神秘诡异的黑铜芋檀牌位。

县公安局和许多年前的样子还是差不多的,只不过如今墙上挂着很多的标语和大字画,显得有些肃静。

老吴哥三跟着李焕,从侧边的楼梯上道二楼,走到最尽头的一扇门前,李焕掏出钥匙打开门笑着对他们说:“来,有什么事进我的科室说吧!”随后推开门,自己就先进去了。

胡大膀探出脑袋打量着屋内,见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屋里有些黑,而且非常沉闷,感觉里面不透气,就转头对老吴说:“怎么黑不溜秋的,大白天拉什么窗帘啊!”老吴说:“别挡门赶紧进去!”在老吴催促下,胡大膀见屋里没有其他人,就进去了。

脚下铺着刷了红漆的木质地板,胡大膀身子沉,踩在上面嘎吱作响,弄出不少怪声。老吴就皱着眉说:“老二你轻点走,别给人家地板踩坏了。”

胡大膀摊着手说:“这不能怪我啊!破玩意它不结实,你瞧那么大的缝,我踩哪它都得有声!”

“没事,哥几个找地方坐着吧,看你们这模样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李焕拉开电灯,屋内亮了起来,随后他走到门前,朝外面扫了一眼确定没人,才把门给关上,还顺手扭上锁。

在场的人中,只有老吴注意到李焕的动作,感觉他特别的小心翼翼,似乎怕有其他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他想不明白,只好先把赵家米铺的事挑他们知道的说了。

李焕仔细的听着老吴说完事之后,脸上的神情有些失望,但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了,把手指放在下巴上摩擦着,然后伸手指了老吴一下说:“你是说,赵家米铺明面上卖的是米,其实暗地里走的是烟膏?”

胡大膀疑惑的挠着头看着老吴和李焕说:“啥烟膏?赵家卖大烟的?”

老吴赶紧推他一下,让胡大膀别多话,然后从兜里掏出蒲伟给他的半盒黄金叶,像献宝一样打开烟盒让李焕拿一根。李焕还在想事,见老吴伸过来盒烟,就笑了一下刚要伸手去抽一根,但看到烟盒之后就面容楞住了,然后直接抓住烟盒,拿到眼前盯着看。

老吴被他弄的有点蒙,心想自己只是让李焕拿一根的,这家伙怎么整盒都拿走了。但却没法说,只能干笑着问他:“李老弟,怎么了?”

李焕晃着烟盒皱着眉头对老吴说:“吴哥,你在哪弄的?”

这事胡大膀知道,就抢先说:“是那个干白事的小子给的,不过真他娘的扣,就给了半盒,结果老吴更扣,我跟他要了半天都没给我!什么人啊这是!”

“哪个干白事的?叫什么名?是本地人吗?”李焕继续问老吴。

老吴疑惑的说:“咋了?不就是一盒烟吗?跟那干白事的有啥关系?”

李焕摇了摇头,把那盒黄金叶放到面前的桌上说:“我们局长从前几天开始抽的就是这个烟,他说是县里特供的,但我注意到县里其他领导都没有,那这烟肯定是谁单独送他的。按老吴刚才说的,赵家老大叫赵甫对吧?他是从天津回来的,再加上去赵家干白事的那人也有这种烟,我推断他们之间有关系。赵甫极有可能把赵老爷子给弄死了,然后和干白事的配合让你们当证人陷害赵家二儿子,还有那些抓走赵青的公安,他们流程不对,怎么可能不检查死者,直接就把凶手带走呢?”

李焕说到这哼笑一声,然后懒散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透过两扇窗帘中间的缝隙,看到外面还在下的雨。

“按理说,这件事是不归我管的,我不属于公安部门,这身制服也只是装样子。但如果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件事涉及的东西很多,我可以先调查一下,然后再像我的上头请示,让军队出面解决,没收那些违法的东西,说不定局里得大换血一次了!”李焕说到最后,竟露出奇怪的邪笑。

随后李焕竟说要和他们一起去赵家看看,只是得先去准备一下,等他们在这里等会,说完话这人就打开门出去了。

胡大膀憋了半天,等到李焕走了,他可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甩着胳膊说:“妈的,都坐一下午了,屁股下面都麻了,哎你们看,这还有咱们县的地图呢!”

老吴此时低着头,他不知为何有些后悔来找李焕了,因为今天的李焕实在是太奇怪了,总是带着一种邪邪的怪笑。老吴突然抬起头,不自觉的就轻声念叨出来。

“难道他想要那些大烟膏?”

“吴哥,谁想要大烟膏啊?”老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回头竟发现李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俯下身双手搭在椅背上笑着问他。

老吴瞬间身上就冒出虚汗,吞了口唾沫,看着李焕那笑脸说:“那赵家大儿子,他肯定是为了那些大烟膏才这么干的,像他这种恶人,就应该抓起来毙了是不是?”

李焕双眼向下一瞟,随后抬起眼皮直起腰正色道:“事情还没确定之前,这些只是咱们的推测,可不能冤枉了好人啊!”然后招呼了一声正鼓捣他桌上东西的胡大膀和小七:“哥几个别玩了,帮忙办件正事!”胡大膀赶紧把手里的钢笔放回原处,腆着脸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呲牙笑说:“您只管吩咐,我都招办!”

李焕让他给逗乐了,点了点头带上了帽子,合拢衣服转身就往门外走。老吴也赶紧起身跟上去,可无意中发现李焕腰间衣服上露出一把枪的轮廓,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刚才说准备,就是去拿枪了。

老吴此刻非常的敏感,他觉得只是去查一下不至于带枪吧?一瞬间把曾经跟着胡万干的那些玩命的日子回想起来,那些盗墓贼为了钱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他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否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当看到李焕腰间别着枪,他就紧张起来,一心认定李焕这家伙是要去吞那批价值不菲的大烟膏,而他们肯定就得被灭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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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赵家大院

往常在这个时间段,街边的店铺基本都还开张营业,那些摆摊卖吃的卖玩的也都不少。可因为今天下雨,天色黑的早,下午四五点钟,就黑的差不多了,开买卖的都提前打烊,街面上也没有半个人影,大雨天谁也不能没事出来溜达,除了四个穿雨衣的还在赶路。

胡大膀顶着雨凑在李焕身边说:“哎我说兄弟,咱们就这么去了,到赵家怎么说啊?总不能直接说是去查赵老头是怎么死的吧?”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会按照我的流程来,公事公办。”李焕走的着急,但还是回了胡大膀的话。

胡大膀又凑上前问了些没用的事,李焕也耐心,就给他说了。三个人急急忙忙走在前面,边走边说这话,胡大膀时不时就突然大笑起来,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

但老吴独自走在他们身后,双眼紧紧的盯住李焕的背影,尤其是腰间别枪的位置,他怕一会枪口就会对着哥几个,所以非常谨慎,目光一直就没离开过李焕。

可能由于李焕这种人天生警觉性就比较高,老吴在他身后直愣愣的看着他一路,不想察觉都不行,听着胡大膀絮絮叨叨的说这话,他就扭头往身后去看,老吴赶紧把目光放到别处,可反映很不自然,像是在隐藏刚才的目的。

李焕眯着眼睛习惯性的向下看了一眼,然后抬起眼睛看着老吴笑说:“吴哥,你在后面干嘛呢?马上天就要黑透了,快跟上来!”

胡大膀抹了一把脸上雨水,也回头去看老吴,奇怪的问他:“哎我说老吴啊,你他娘躲后面跟做贼似得,想干什么?”

老吴没办法,只得快走几步跟上去,故意走在胡大膀身边,躲开李焕的视线,然后瞅着胡大膀低声说:“就你话最多,低头看路,一会别被石头绊倒。”

胡大膀没听懂老吴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么平的路上哪有什么石头,将要回话却见已经走到赵家米铺门口。胡大膀赶紧对李焕说:“哎兄弟,就、就这了!我们白天就是从这米铺进去的,咱们把这黑心的米铺给他捣了!到时候得分钱啊!”

李焕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走上台阶推了几下门,发现里面被锁上了,随后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一只手习惯性的放在腰间枪的位置。

老吴一见他这动作,顿时就紧张起来,抓着小七就后退,把小七扯的一个踉跄,这老吴又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奇怪。还没等问出来,就见老吴竟低头到处找东西,随后眼睛发亮,从路边扣起来一块青砖,拍掉上面的泥土偷偷藏在雨衣里,这一切都被小七看在眼里,他更加吃惊。

李焕趴在木板门上听了半天,然后又抬手敲了几下,似乎米铺没人,就转头对哥三说:“赵家有后门吗?从哪能进去?”

胡大膀记得白天进院里的时候,因为院子很漂亮,所以特别留意过,在东厢房侧边不远的地方,有一扇后门。想起这些赶紧就领路把李焕带了过去,老吴怀中揣着砖头保持一定的距离跟着李焕,万一李焕突然拔枪对着他们,就趁机会对着他脑袋给他来一砖头先放倒再说,小七则奇怪的看着老吴的行为。在场的四个人中,只有胡大膀没心没肺什么都没注意到,还帮忙敲门叫唤。

此时天色完全暗下来,周围漆黑一片,赵家大院里安安静静丝毫没有半点声音,静的都可怕。胡大膀砸了半天门,也没有人来应声,就不耐烦的喊着:“哎我说!开门哎!别他娘都跟老爷一样在家装死!快点开门,不然胡爷我可就要拆房子了!快点!”

赵家米铺离三联瓦房很近,而三联瓦房附近都是旧民区,不少荒废即将要倒塌的破房子,没有多少人住了。胡大膀这么一通闹,也没有人发现,反而更加的安静,头顶黑云越发厚重,空气中都带着压力,雨水也比刚才大了不少,砸在雨衣上声音非常大,震得耳朵都疼。

经过这么长时间又砸门又叫唤的,赵家应该是没人,而且现在雨很大,哥几个都看着李焕,想等他说是该走还是怎么回事。可李焕却低着头,雨水顺着他头顶的帽子成线的滴落,随后抬头对哥几个说:“我知道现在雨比较大,哥几个也挺难受,但我感觉不太好,现在不进去,他们可能就会销毁证据了,谁轻快点翻墙进去帮忙把门打开啊?”

小七听后,说了一句“我来吧”然后就扒住墙头要用力撑上去,可刚要发力,身后的雨衣突然被人抓住,小七回头去看,竟发现老吴一脸紧张的拽住他,偷偷的摇头,示意他别去。但小七笑着说:“没事大哥,俺翻进去就把门给打开,马上就能出来。”说完话,挣脱开老吴的手,两三下就踩到墙头上,朝里面看了几眼后,可能有些黑看不清下面有什么东西,就转回头想跟老吴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墙后的院里伸出一只手,抓住小七的脚踝,猛的将他拽了下去,随后就听见小七几声的惨叫,和野兽般的咆哮和撞击的响声,几秒后只剩下在淤泥中拖动重物发出的摩擦声。

老吴当时脑子中一片白,随后立刻反应过来,大声的叫着:“七儿!你怎么了!说话啊?”但周围只有雨滴掉落,一丝冷汗顺着脑门慢慢的流了下去,老吴突然把怀中藏着半天的砖头扔出去,疯了一般双手用力的扒住墙头想翻过去,可他不会使小七那股劲,而且怎么都踩不住墙上凸出来的石头,叫喊着膝盖都撞破了,也没能上去。最后无力的靠在墙上,咬着牙脑中想着里面的场景,想着小七被什么东西攻击了,正在挣扎,差点就要崩溃了。

突然在身边不远处传来“哐当”一声巨响,清楚的听到有什么碎裂的声音,老吴以为是里面的小七,刚要出声喊叫,却发现原来是胡大膀他靠着自己那吨位,竟从远处冲过来撞开了赵家院子的后门,两扇木板门被从中间撞裂,此时门已经大敞开了,胡大膀用力过猛直接冲进院子中趴在地上,捂着肩膀疼的直哼哼。

老吴见状赶紧脱下沉重的雨衣,顺手捡起地上的砖头就冲到门边。李焕站在门口发愣却并没有进去,老吴顺着他的目光,发现院中一片猩红,全都是红色的水坑,门口隐隐约约能看清有一些碎片,其中大部分都是衣服,但还散落了更多破碎的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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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赵老爷子

赵家大院中的场景是哥几个无法想象的,这简直就像是惨案现场,即使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也可以从院中的水坑里看到反射着猩红微光,支离破碎的**散落在院子中各处。

胡大膀刚才突然听到小七的惨叫声,随后见到老吴着急竟爬不上墙头,情急之下就推开李焕,向后跑出几步后又冲了回来,靠着厚重的身板直接撞碎的门后的锁头,他自己控制不住也跟着摔在院子中水坑里。此刻他半个身子都是麻的,肩膀上传来阵阵钻心般的疼痛感,但他第一反应还是抬头在院中去找刚才掉进去的小七,结果一抬头面前竟有一只断手。

老吴和胡大膀几乎同一时间看到那只断手,都瞪着眼睛全身冰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老吴用手推着门框,身子发软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再就起不来,他们两都认定小七肯定死了,现在想哭都晚了,可这时候却听见李焕说话。

“快起来,这院子里有东西!别趴着”李焕说完话也扯掉雨衣,掏出枪双手握住,紧张的观察院子里的动静。

胡大膀趴在地上张大了嘴盯着面前的断手,颤着音恶狠狠的对李焕说:“就、就他妈你让七儿翻墙开门的!你妈的现在还心情说这个!草!我跟你拼了!”说完话,挣扎的站起身,咬着牙奔李焕就去了。

李焕背后靠在门上,还在全神贯注的看着院中黑暗的地方,突然见胡大膀就叫唤着奔他而来,犹如迎面扑过来一只狗熊。李焕却并没有去躲闪,反而快速的收起枪,微弯下腰,用撑起胳膊和膝盖,另一只脚蹬住身后的木门,竟在那一瞬间顶住胡大膀的冲撞,随后掐住胡大膀的脖子,竟把那狗熊一般的胡大膀横着就扔出去了,摔在院子中翻了好几个圈。

老吴坐在门边,看着李焕没用多少就将胡大膀扔出去挺远,让他想起那飞贼文生连,同样的身手,看来李焕也是个练家子。但随后想起小七,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没想到李焕竟先他一步捡起地上的断手。

“别紧张!这不是那小哥的手!你看手指太粗,明显是个常年干活之人,以那小哥的岁数,他的手不会这样厚!”李焕拿着断手在面前端详着。

老吴赶紧站起来,凑过去夺过断手仔细去看,果然和李焕说的一样,这明显不是小七的手。可他刚才看到小七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拽下去的,似乎还进行激烈的搏斗,但他人呢?环视院子,只有血迹和一些破碎的肢体。仔细看过之后,应该都不是小七的,那么小七应该没事,但关键的是人哪去了?

胡大膀脸拱在水坑里,双手撑着地,把自己翻个身,喘着粗气抹了一把满脸的泥水,呲牙叫唤:“你他奶奶的,你、你怎么不直接摔死我?哎呀!不行了!我这胳膊动不了了!救命啊!”

胡大膀躺在雨中呼救着,看来是真是受伤了,老吴扔下断手就想赶紧跑过去,结果却突然被李焕拽住。

“吴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之间不相信我了,但我告诉你,我绝对没骗你。而且、而且赵家院子里有东西,不是什么俗物,咱们得小心点,千万不能大意!”

老吴转头仔细的看着李焕模样,有些吃惊的发现,此时的他竟与第一次在白楼见到的时候很像。当初第一印象就是李焕不是俗人,不是赶坟队这些哥几个,不是村里的汉子,也不是寻常的公安,那种从容的自信和那双深邃的眼睛很神秘,虽然每次遇到他,虽然都提心吊胆的,可却意外的踏实,老吴又一次相信了,相信这个给他们送钱,要他们请客喝羊汤的李焕可以值得相信。

就在老吴想的心里有些发暖和踏实的时候,突然发现李焕阴着脸,眼神奇怪的看着自己,竟在自己想事的时候把枪又掏了出来。老吴向后退出几步,疑惑的看着李焕,哆嗦的说:“你、你...”

可李焕却迅速的把手枪举了起来,枪口直直的对准老吴的脑袋,看起来随时就要开枪了。老吴有些不明白,刚才那明明就是李焕,但他为什么要用枪对着自己,难道被自己猜对了,他真的只是为了要赵家的大烟膏,而杀他们灭口,此时的他甚至有些不能相信,但黑洞洞枪口对着自己,两腿哆嗦不停,将要抬起手说别开枪,可枪声已经响起,他亲眼看着枪口喷出火舌,随后就是天旋地转摔倒在地上。

老吴搞不清方向,只觉得脑袋里嗡嗡直响,眼前漆黑一片,雨水打落在自己背后,还有些疼痛感。但却不是很剧烈的那种疼,虽然自己没有被枪子打过,起码挨枪子肯定不会这么好受,随后又是几声枪响彻底划破了寂静。

“老吴!快他娘起来!”胡大膀对着老吴耳朵就是喊,震的老吴脑袋都疼,伸手推开他的脸。

老吴睁开眼睛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被胡大膀给扑倒在地上,而李焕此时挡在他们两面前,快速的换上新的弹夹,又对着远处射击,除了枪声,还能听见子弹击中物体发出的闷响。这么看起来,李焕刚才并不是对着他,而是在瞄准他身后的人。

远处从黑暗中走过来一个人,步伐僵硬动作奇怪,而且他的下半身全都是红色的血迹,被雨水从头浇筑,成了粉红色,异常的恐怖。

李焕打光了最后一发子弹,拽住老吴和胡大膀就喊着快出去,但远处的那人中了很多枪,被打的不停后退,随后站住不动,突然加速摇摆着冲过来了。当跑到近处之时,三人全都看到他的模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老吴哆嗦着喊了出来:“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不是死了吗?”李焕拖着他们往门口跑。

胡大膀也吓蒙了,大声的喊着:“对啊死啊!妈呀!诈尸了!快跑!”随后也不顾身上的疼痛,站起来帮忙倒拖着老吴。可赵老爷子甩着胳膊跑的飞快,没几步就追上来了,张开大嘴就要咬最后面的老吴。

李焕见逃跑是来不及了,便松开老吴,一闪身就过去,横出一脚用尽全力踢中赵老爷子,可赵老爷子都没向后颤一下,那脚如同踢中了墙壁,李焕只觉得腿骨折断一般的疼,但此时想把脚收回来已经晚了,赵老爷子伸手抓住他的脚踝,用力的掐住,李焕随即感受到钻心般疼痛,不由得惨叫起来,随后竟直接被扔出去,“噗通”一声巨响撞碎窗户掉进东厢房内。

老吴和胡大膀已经被吓蒙了,见着赵老爷子慢慢的转过头看着他们,一张乌青臃肿恐怖的脸上,只能看出猩红还挂着碎肉的大嘴缓缓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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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斗尸

雨水冲刷着赵家大院中那些猩红的血迹,慢慢流向低洼处的池塘,原本清澈见底的池水被染成暗红色,池中的鲤鱼更加活跃,仿佛是在大口吞食那些血水。

东厢房侧屋那扇小窗户现在已经成为一个破损的大洞,从外面看去就像是个漆黑的洞口,被扔进去的李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但院中的二人可没心思去管他了,他们此刻处境更加的危险。

胡大膀情急之中看到身边的老吴似乎被吓蒙了,张着嘴接了满口的雨水。那个诈尸的赵老爷子似乎对胡大膀不感兴趣,两双血红的眼睛一直盯着老吴看,嘴里不停的流出粘稠且猩红的血液。

见这种情况,胡大膀慢慢的挪动屁股朝一边溜去,等离开赵老爷子视线范围之后,扶着墙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站起来,小心的盯着老爷子,偷偷的歪着头,朝自己身后那扇破碎的窗口看,屋里虽然黑,但却可以听见有人因为疼痛而发出低沉的嘶吼声,胡大膀便低声招呼:“哎!我说!哎死了没!”

“你们快跑吧!我、我腿断了...走不了了...不用管我!”李焕声音虚弱,而且还极力的想忍住疼痛。

胡大膀瞅着赵老爷子并没有动,就赶紧转身扒住窗口把头伸进去,好不容易才看清李焕摔在哪,就对他喊:“放你娘的屁!七儿还没找着!我们能走吗?别装死啊!快点起来!”

李焕虚弱的咳嗽几声,刚要回话,突然在周围发现什么东西,吓他一跳,然后匍匐着爬过去,从窗口看不到他了。

“哎我说!你跑哪去了?我可真不管你了啊!”胡大膀见李焕爬到屋里的暗处看不到了,急的他满头大汗,可李焕再没回话。

胡大膀扒在窗边心里头暗骂李焕这家伙,可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阵劲风直扑自己后脑勺,还伴随着老吴嘶声力竭的叫声。

“老二躲开!”

胡大膀感觉出来不好,直接就蹭着墙蹲下去了,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头皮带着风刮过去,蹲在地上回头一看,竟是赵老爷子挥动爪子要抓他的脑袋。

“我的妈呀!你娘的怎么奔我来了!”胡大膀站起身就没命的跑。

老吴此时竟全身发软,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小七死了还是被这老爷子吓的,反正就是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大膀被赵老爷子追的满院子跑。

“哎我说!别、别他娘的光追我啊!眼瞎啊!那边地上还坐着一个呢!我不好吃!”胡大膀捂着肩膀扯开腿没命的狂奔。

本来老吴心都提到嗓子眼,结果突然听那撒丫子跑的胡大膀还说这荤话,当时就没忍住坐地上骂他:“老二!你奶奶的!我去你大爷的骂了几句,老吴就傻眼了,原本在追胡大膀的赵老爷子听到动静后,竟站住不追了,扭头看着老吴,突然裂开嘴跑过来了,踩在水坑里溅起水花,跑的飞快,喉咙里还发出嗡嗡的闷响。

老吴大惊失色,但这次看的清楚,那迎面跑来的赵老爷子,跑动的步伐极大,脚尖点地后几乎都能蹦起来,三两步就到老吴面前,伸出手就要来抓他的脑袋。老吴的腿现在还是软的,只得双手撑在身后,一直向后退,但他此刻都能感受到面前赵老爷子那张嘴里喷出的腥臭的味道。

老吴的身后就是门口,但他却没法站起来,拖着腿移动的极慢,眼瞅着赵老爷子就要扑过来了,但他躲不了,可在后退的时候右手按在一块硬东西上。突然想起来这是在米铺门口地上扣出来用作防身的砖头,大小刚刚好,一只手正好能握住,抓紧砖头等着赵老爷子凑到自己面前的那一瞬间,就猛的挥出去。“嘭”的一声闷响,砸中赵老爷子面门,手中的砖头顿时碎成好几块四散飞去,由于用力过猛,老吴手上虎口都被震裂开,鲜血也顺着指尖甩出去。

老吴死中求活这一砖头用劲了自己全部的力量,自己都跟着扑在地上。可抬头一看,赵老爷子的脸出一个坑,整个五官都陷了进去只剩下巴还能活动,嘴里还向外喷出大量黑色的腥臭血液,正好都喷在下面的老吴满脸,那是一种死尸的尸臭味,呛的他直接把白天吃的东西全吐出去了。

可赵老爷子就是这样竟还能动,不过似乎看不到东西,只能甩着两只僵硬胳膊到处乱抓。老吴两腿蹬着将自己退到墙边,突然见胡大膀手里头抱着一块大石头,吃力的往他们这地方走。

老吴赶紧给他打手势,指着自己眼睛然后捶头顶,意思是说赵老爷子看不见了,赶紧砸死他。可胡大膀好不容易抱着大石头走过来,见老吴这姿势,没能懂他的意思,对着他扬了扬下巴,踩着水坑尽量躲着赵老爷子前面视线,往他身后绕。老吴看的着急,直接过去给他脑袋砸扁就完了,磨磨叽叽别一会把他们俩都给活撕了,可他不敢说话,因为就是刚才骂胡大膀那一声,老爷子竟能听见,还扑咬他,现在只得借着雨水把脸上藏东西蹭去,然后紧张的看着胡大膀慢慢的走向赵老爷子。

胡大膀抱着的那块石头,其实是院里的一个小石凳,重量少说也有五六十斤。如果是平常,抱着这么个石凳应该不算太难,但胡大膀肩膀在撞门的时候受伤了,现在胳膊一动他就疼,所以只能尽量用一只手兜住石凳,另一只手在旁边扶着。脑门上冒出来的喊全被雨水冲刷掉了,进到眼睛里面有些疼。好不容易等着那诈尸的赵老爷子站着不动,不在转圈了,才小心翼翼的踩着水,从身后快速的冲过来,压着牙突然发力举起沉重的石凳,对着赵老爷子后脑就砸下去了。

老吴紧张的握紧拳头,瞪着眼睛看胡大膀动作,他还激动的帮忙使劲,一拳就砸在地上,可正好就砸在一块尖锐的石头上,差点就没把他手指头给挫折了,结果没忍住轻呼了一声。

可就是这一声,竟被赵老爷子听到了,寻着声音就转个身面朝老吴,胡大膀那一石凳竟砸了个空,直接“嘭”的一声巨响,砸碎地上的青砖,随后两人全愣住了。

“老吴!你娘的...”

胡大膀用劲全力竟没砸到,又惊又气,就直接骂了出来,可随后被赵老爷子转身一胳膊打中,那一下力量极大瞬间就把胡大膀打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上,掉在地上的水坑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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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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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恶胜

大雨掩盖住很多气味和声音,老吴靠在墙边盯着院中站着不动的赵老爷子,刚才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自己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想,此时大雨如注身边还有许多破碎的衣服和肢体。心想着赵老爷子这应该是诈尸吧?那么肢体散落在院子里的人应该就是赵家老大赵甫?对了?还有一个蒲伟,他们离开的时候,蒲伟还没走,那么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是什么东西导致老爷子能这幅摸样?

一连串的问题,把老吴自己都想蒙,可他长记性了,不敢再发出一丝的响声,看着胡大膀趴在水坑里也没动静,不知是死是活,但按胡大膀的体格来说,只是被撞在墙上,只要不是伤了脑袋,应该死不了。

老吴抹掉脸上的雨水,心想胡大膀这家伙,弄不好趴在那装死呢!但又不能直接喊他。随即想到刚才扎自己手的那块石头,就伸手摸索着找到了,轻轻的拿起来,朝着胡大膀那边的方向就扔了过去。

石头打在墙上,然后又掉在胡大膀的头上,连续发出几声响,竟引的赵老爷子寻声音走过去几步,可声音消失之后,又站着不动,似乎现在哪有声音他就往哪寻去。

胡大膀被石头打中脑袋,全身猛的就是一抖,慢慢的把脑袋从水坑里抬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像贼一样朝周围打量。竟发现老吴坐在不远处的墙边朝他打手势,但雨太大,看不清楚,只是觉得他在指着自己的眼睛。胡大膀弄不明白,但刚才被撞的着实是全身都要散架了,可不敢动,怕被那赵老爷子给活撕了,只好又继续装死。

胡大膀刚要把脸重新按在水坑里,突然明白过来老吴说的是什么意思,抹掉眼皮上的雨水抬头去看赵老爷子,一张脸都成盆地了,眼睛鼻子都被生生砸了进去,根本就不可能再看到东西。想到这胡大膀,就爬起来,溜着墙边凑到老吴的身边。

“哎我说,你下手挺狠...”胡大膀说话的声音大,把老吴吓了一跳,赶紧捂住他的嘴,可已经完了,见赵老爷子朝他们的位置飞扑过来了。

把老吴又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推开胡大膀,自己向旁边翻滚几圈,随后听见“咚”的一声闷响,赵老爷子直直的撞在他们刚才待的地方身后那面院墙。可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躲得快,老吴突然感觉腿上被铁钳给掐住了,腿骨被巨大的力量挤压发出嘎吱的响声,低头一看,自己的腿竟是被赵老爷子用手给抓住了。

赵老爷子全身发黑,胸前被子弹打出许多的孔,身体僵硬却动作灵敏,感觉不像是诈尸。老吴疼的几乎就要忍不住喊出来了,可突然又想起来不能出声,这么近的距离如果发出声响,肯定会被赵老爷子直接拽掉脑袋。但他已经忍受不了,手边又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攻击的武器,光拼力气那肯定是在找死,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胡大膀大叫一声。

“你个老不死的!”他竟扑在赵老爷子背后,胳膊拐住他的脖子,用力向后去掰。

赵老爷子被胡大膀这么一弄,直接就松开握住老吴腿上的手,站起身转圈的想抓身后的胡大膀。但他的肩膀处似乎已经完全僵硬住了,双手最多就平伸起来,根本就不可能抓到身后的东西,只得不停转圈,甩的胡大膀头晕眼花,的还发出“咕咕”的声音。

胡大膀也看出来这家伙抓不到他,就双脚蹬住院子中青砖的缝隙,一只手推住赵老爷子的后腰,另一只拐住脖子的胳膊突然发力,随着一声叫喊,把赵老爷子举在半空然后让他面朝下摔在地上。胡大膀趁着机会骑到赵老爷子的背后,把他压在地上然后抡起拳头对着面前后脑勺和脖子就是一通狠拳。

胡大膀连续的打出几十拳,可谓是拳拳到肉,打的“咚咚”直响。按理说胡大膀那一身膀肉,加上天生力气就不小,正常人如果后脑露给他挨了这么多拳,脑浆子都得打成浆糊,可赵老爷子身上出奇的坚硬,如有铁块外面包着一层皮革,打的是人家但自己拳头格外疼。打完之后胡大膀捂着手呲牙咧嘴的叫唤,赵老爷子依旧挥舞着手还在挣扎。

“你他娘的!还真是属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就不信锤不死你!”胡大膀打累了,稍微休息一会,又抬起胳膊肘对着赵老爷子后脑猛的砸了几次,依旧犹如砸在铁板上,自己胳膊疼的厉害,全身都冒汗了。

但就因为胳膊和手上的疼痛,使胡大膀稍微的放松,身下的赵老爷子双手撑地竟直接站起来,把胡大膀掀翻过去摔了一个跟头。紧接着脑袋就被一只手给按住,竟直接捏住他的脑袋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又被掐住脖子,一种剧烈的力道即将就要把胡大膀的脑袋从肩膀上给拽下去。

胡大膀被掐住脖子的一瞬间,眼睛里就充血变的通红,满面都是暴起的青筋,大张着嘴无法呼吸,只能发出的怪声。最可怕的还是不停扭动他脑袋的那只手,因为胡大膀块头大,脖子也比常人粗很多,可能想把他脑袋拽掉还费点力气,但赵老爷子此时的力量无法形容,再来两个胡大膀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任由他拽住自己脑袋,扭的脊椎骨发出咔嚓音。

眼瞅着自己脑袋就被人给拽下来了,胡大膀心中大骂老吴死哪去了?怎么不过来帮他,如果这次交代了,变鬼也得去把老吴的脑袋给他拧下来。

正想到这,突然听见身边有低沉的吼声,似乎是在挪动什么重物,随后面前突然“嘭”的一声巨响,胡大膀就感觉面前的赵老爷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砸中,自己也随着他摔倒在地上,掐住胡大膀的双手也随着松开。

胡大膀伸出舌头用力的咳嗽,趴在地上睁开眼睛模糊的看到老吴弯腰吃力的从地上捡起石凳,暴喝一声将沉重的石凳举过头顶,随后猛的扔下去,砸碎了躺在地上还要挣扎站起来的赵老爷子的脑袋,放射状般溅射的到处都是黑色的粘稠腥臭的液体。

老吴双手撑在自己膝盖上,大口的喘着气,然后又踢了踢赵老爷子的胳膊,确定这次是真死了,再动不了了,就甩掉满头的雨水,苦笑着对胡大膀说:“这不、这不就完事了,啊?我这老头子还行吧?”

胡大膀躺在地上,迎着雨水,全身哪都疼,尤其是自己的脖子,跟睡落枕了一样,听见老吴半开玩笑的说,他也忍不住,呲着牙说:“一边凉快去!要不是你这丫的出声,我早都把死老头脑浆子给砸出来了,还用得着你?再说,你那动作就不能快一点吗?我脑袋差点都被扭.哎老吴你身后有人!”胡大膀正说着话,突然发现老吴身后站着一个黑影。

等老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后脑勺被冰冷冷的东西抵住了,那是一把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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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一百三十八章 暗处的人

近些日子在努力码字,赶坟已经快40万字了,对我来说真的很不容易。

非常感谢一直以来打赏、投票的各位朋友(友、英俊侠、胡大膀子、蓝色塔罗牌、康城兔宝宝、韩小小以及群里的朋友等等...)

感谢你们的支持才有我码字的动力,虽然晚了一些,不过总算想起来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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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俩费了那么大劲,好不容易才把赵老爷子放倒,都还没来得及多喘几口气,突然背后有人拿枪抵住老吴的后脑勺,压的他顺势就低下头。

老吴此时已经完全蒙住了,他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心里头产生一连串的问题。这人从哪冒出来的?他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开枪?难不成是刚才一直躲在赵家的人?如果是这样,那只有赵甫或者是蒲伟了,但他们之间肯定有一个人现在散开满院子都是,那剩下的是谁?突然想到这,老吴慢慢的抬起头,脑中出现一个声音。

“还有一个人,而且他还有枪!就是刚才被扔进屋里的李焕!只有他了!”

老吴最开始就一直防备着他,但因为突然发生这种事,脑子一片空白再加上被大雨浇头,更是糊涂的紧,此时想起还有李焕这个主。顿时心里就凉透了,感觉他们这次是凶多吉少了,也不回头咽了口唾沫,发出干涩的声音问身后人说:“李老弟,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坏人,为什么要这样?”

可抵住后脑勺的枪口又强行的将他低下头去,似乎是特别想一枪打死他老吴,但却不知为何极力的忍住,只得用力拿枪口顶着他,处于一种愤怒的状态。

你不是坏人!你们都不是,就我他娘是!”身后的人突然说话了,那声音闷闷的,似乎嘴上捂着什么东西,听得声音感觉不像是李焕,有些熟悉可想不起来是谁。

就在老吴听到这句话愣神的时候,胡大膀勉强的从地上爬起来,还骂骂咧咧的:“你这孙子,还跟胡爷玩阴的,有本事给、给枪扔了,咱们、咱们单挑!你敢吗?啊?敢吗?”

老吴一听胡大膀这种情况还说荤话,当时就冒汗了,赶紧对他使眼色,让他别出声。可胡大膀跄跄的站起来,竟晃着往老吴那走,还抡着胳膊要摆出一副要揍人的模样。老吴因为怕胡大膀这反激怒身后拿枪的人,想出声阻止他,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一直抵住他后脑勺的枪已经被拿开,正贴在老吴的耳朵边指着正要走来的胡大膀。

老吴第一反应就是他要开枪了,咬牙忍住腿上的疼痛,暴喝一声蹬住地面用后背撞向身后的人。就在那一瞬间,枪声就在自己耳边响起了,随之被震的脑袋里翁翁直响,但正好把枪口抬高少许,虽然子弹没有直接击中胡大膀,但却擦伤了他的肩膀。

胡大膀本想正面迎着子弹去扑倒那人救老吴的,可没想到老吴反应更快,反身撞那人导致抬高了枪口,子弹擦伤他的肩膀,瞬间火辣辣的疼痛,反而刺激的胡大膀加速冲过去,像牛一样想把那人撞飞出去。

老吴见胡大膀疯狂的冲过来,就急忙向前躲开,结果胡大膀光盯着那人手中的枪了,却被赵老爷子尸首绊倒直接扑在老吴脚边的水坑里,摔了一个狗啃泥。老吴当时就傻眼了,刚要转头去看身后,脑袋突然发晕,整个人就迎面摔倒地上,身上没有知觉眼前也开始发黑,在昏迷之前他听到一声枪响。

周围空旷干燥,还有着细碎的响声,似乎有人在自己身边走动,还在翻找着什么东西。老吴渐渐苏醒过来,感觉后脑发胀,抬手去摸竟鼓起一个大包,这才猛的想起来自己被人给敲晕了,赶紧坐起身到处去看。

身下是干燥的地砖,头顶还有滴答的雨水声,他的面前是一扇门,周围的摆设看着眼熟就感觉出自己在哪了,回头去看身后有一对堂椅,果然是赵老爷子的东厢房,但胡大膀哪去了?自己在昏迷之前听到一声枪响,看来并不是打的自己,那就一定是...

“醒了?”一丝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吓了老吴一哆嗦。

“谁在那?胡大膀呢?”老吴紧张的喊着。

“你说的是那个胖子吧?我已经送他先走了,别着急,你一会就可以见到他了!”

老吴听了这话全身都发麻了,双手抖的无法控制,咬着牙说:“你,把他杀了?”

暗处传来一声哼笑,随后冷冷的说:“这世道不养活人,早死早托生,何必如此生气?”

老吴握紧了拳头,连爬带滚的好不容易爬出几步站起身,奔着门口就冲过去了,想去院里找胡大膀。可他手即将要碰到门的时候,“啪”的一声枪响,随之一颗子弹带着光擦着老吴鼻尖飞过去打在墙上,老吴粗喘着气站在原地不敢再乱动。

“老实点!我还有事要问你,你可别逼我!”随着说话的声音,从暗处慢慢的走出来一个人。

一滴冷汗顺着侧边慢慢滑落下去,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止,老吴还保持着要开门的姿势,见有人走出来,就赶紧转过头去看,那人竟穿着雨衣脸上还蒙着一层白布,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谁。

那人直接坐在堂椅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悠闲的晃着,手里拿着一把老式的勃朗宁手枪指着老吴,然后摆了摆手,让他坐在门口边椅子上。老吴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拖着伤腿慢慢的走到椅子边坐下了,两人就这么面对而坐谁也没说话,气氛很奇怪,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老吴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扯着沙哑的嗓子问他:“你是谁?”

这句话问出来之后,那人阴冷的笑了起来,随后突然放下了腿坐直身子,盯着老吴看了半天,奇怪的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啊?”说完这话后他又自嘲般哼笑一声说:“现在看起来弄不好还真是!老吴,你知道,你坏了我多少事吗?现在别问我是谁!别他娘的跟我说废话!马上告诉我牌位在哪!把那该死的牌位给我!!”最后咆哮着喊了出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或死

二更!(群号欢迎进来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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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位?什、什么牌位?”老吴有些吃惊的回问他。

可就是这一句,竟见那人把枪口抬起来对着自己,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就听枪声响起,面前闪了一道亮光,子弹擦着自己耳朵打在身后的门框上,惊出老吴一身冷汗。

“我告诉你!别他娘的再给我说废话!我就想知道,那牌位在哪!!”那人手里拿着枪,情绪开始变得激动和愤怒。

老吴他怎么可能知道牌位在哪啊?只有上次在地下军火库中看到牌位,还把那东西给捧起来过,可之后牌位就失踪了,在就根本没见过。虽说可能是在他的身边不停的影响他,但确实是没在见过了。可突然有些疑惑,对面那人究竟是谁,他是怎么知道牌位的事?趁着这功夫偷打量了一下,看身形那人应该不是李焕,他没有李焕那么精壮,有些偏瘦。而且他身上的衣服也和李焕不一样,手中拿着的枪更不是刚才李焕用的那把。

那人见老吴低头想着事,就举着枪问老吴说:“恩?想起来了?”

老吴低着头眼珠子乱转,如果他还继续问那人是谁,或者说不知道,就现在他那状态,肯定得一枪把自己脑袋打开花了,此时得编点事稳住他。随即就装着疑惑的表情,然后咽了口唾沫很紧张的说:“你、你怎么知道牌位在我这!明明只是我一个人去、去藏的啊?”

一听这话,那人腾的一下从堂椅上站起来,激动的问老吴:“你藏哪去了?快点说!不然我一枪崩了你!”边说话边走过去,又把枪顶住老吴的脑袋了。

老吴赶紧装作特别害怕,抬着双手挡着枪,叫唤着:“别、别开枪!我都告诉你!别杀我!牌位就藏在那吴用手挡着脸,皱着眉头想藏哪了。如果随便说个地方,这人把自己给带过去,结果什么都没找到,肯定得给自己脑袋打成筛子。但已经说到这了,得编下去啊,正绞尽脑汁想藏哪好的时候,突然见堂椅下面的地砖向上拱了一下,然后竟慢慢的抬起来,从里面露出一双眼睛,那竟是李焕。

老吴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仔细一看还真是,似乎那是一个暗道,上面的地砖是盖子可以开启关闭,而且又在椅子的下面,不容易被发现。老吴顿时明白了,为什么进屋之后只看到的满地的碎木头,却并没有发现被赵老爷子扔进来的李焕,原来那家伙竟躲在暗道里面去了,竟让他和胡大膀独自斗那赵老爷子,此时这种状况很特殊,不知道那李焕探出脑袋是想看热闹,还是想来帮自己。万一理解错了,人家只是打开盖透透气,他可就完蛋了。

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之时,突然看见李焕的身边又冒出来一双眼睛,紧张的看着老吴,想推开盖子出来,却被李焕给拽住,偷偷的跟他说着什么,那正是一开始被赵老爷子拽走的小七,似乎没受什么伤。

看到李焕和小七都在,老吴瞬间心里安稳下来,没有刚才紧张的浮躁,看来只要那人没从自己这拿到牌位,绝对不会杀自己的。可胡大膀究竟怎么样了,他可不知道,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了,最起码得知道他的死活。想到这,心里头就有了主意,便挠着头说:“哎?完了!完了!我藏哪去,我给忘了!”

说完话就等着那人的反应,可他的却平静,像没听到自己说话一样,突然就向后转过头,看着堂椅下面通道,刚巧李焕先一步躲回去把盖子给关上了,此时就是地面,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刚才如果他提前一秒转过头,肯定就会发现李焕了,所以说很危险。

他这突然的转头过去看,把老吴都惊出一身冷汗,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说,却见那人慢慢的转回头看着自己,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看的老吴心里头都发毛,心想难道他发现了?就在这时候,屋里传出一阵咳嗽的声音,还伴随着疼痛的吸气声。

老吴后背都冒汗了,心里头大骂李焕和小七怎么这时候咳嗽啊!这不找死吗?

那人听到动静,侧着头朝周围去看,老吴趁机慢慢的坐直身子,两眼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枪,见那人视线没有放在自己身上,憋了一口气,然后就突然伸手想过去抢枪。

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慢了半拍,在他的手即将要就碰到枪身的时候,结果抓了个空,那人已经转身往堂椅方向走过去了。

老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人越走越近,眼瞅着就要踩到那盖子上了,没办法只能弄出点什么响声,把他引到别处。就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窗户被撞碎留下来的木条,那木条应该是一段的窗框,被巨大的冲击力从中间就拗断了,还带着尖像锥子一样。随即就要朝另一边墙角扔出去弄出点声,可姿势都摆好了,还没等甩出去,又听见几声咳嗽,这次听得清楚,不是李焕和小七躲的暗道的位置,而是右手边角落里,那地方特别黑,一直就没注意到那竟还有个人。

老吴见那人听见咳嗽声,转头往墙角看,就赶紧把木条藏到背后,依旧老实的坐在椅子上。

那人先是看了看墙角,然后又看了老吴一眼,挥了挥手中的枪,意思不想挨枪子就别乱动,老吴赶紧点头,随后举着枪走进暗处。老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又不敢直接推开门出去找胡大膀,只能背着手等待机会。

随后那人又出来了,竟把躲在墙角里的人也倒拖着带出来了,随手扔在老吴的脚边,老吴低头一看竟是蒲伟。

蒲伟整个上半身都被血染红了,他双手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脖子,但还是可以看到有血从手指缝隙里流出来,似乎是被赵老爷子给咬开了脖子。蒲伟此刻非常的虚弱,全身都在发抖,睁开眼睛看到老吴,激动的喊着:“吴哥!救、救我,我不行了!”

虽然知道蒲伟只是在利用他们哥几个,但却并为伤害他们,见他这惨样再不管肯定没救了,赶紧想弯腰帮他去按脖子上的伤口。可老吴刚要弯腰,就听那人冷冷的说:“蒲兄弟,你刚才肯定听到我们说的话了,对不住了啊!”随后抬手就是一枪,由于距离非常近,子弹打穿了蒲伟的胸口,鲜血喷溅了老吴满鞋。

老吴张着嘴吃惊的看着蒲伟无力的松开了手死在自己脚边,鲜血如涌泉般一股股冒了出来。

那人随后蹲在老吴面前,喘着粗气还带着笑声问老吴说:“老吴啊,现在到你了!最后问你一次。你告诉我,牌位在哪?”

第一百四十章 最后的疯狂

面前充斥着浓厚的血腥气息,暗红色鲜血顺着地砖的缝隙慢慢的流淌着,勾勒出一幅怪异的场景。

老吴的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蒲伟,他没有听到那人在问自己什么,也感受不到那把冰冷的枪口给自己带来的恐惧感,此时心里头涌上一股悲伤的感觉,还伴随着愤怒。

随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那人被白布蒙住的面孔,由于被雨衣淋湿,有些能看到他脸上的轮廓,这人他觉得自己认识。但胡大膀死活还不知道,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暗处还藏着李焕和小七,有机会绝对能拿下他。

老吴稍微侧着头,看了看堂椅下面暗道的盖子,然后低着头说:“你为什么要牌位?”

“少他娘给我放屁!我要牌位干什么你还不知道?”那人狠狠的骂着。

老吴装作害怕又歪着身子看暗道,这次发现盖子打开了一条细缝,里面露出一双眼睛也在看着他,还不停的眨着眼睛。老吴当即就稳定下来,颤着音说:“我、我不就是想卖两钱喝酒吗?你想要直接说不就完了,何必这样,多费事是不?那破玩意你要我能不给你吗?”

那人听老吴这么说怪笑了起来,慢慢的站起身又走回去坐在堂椅上,依旧翘着腿看起来很悠闲。但老吴看得出来,自从他发现屋里还有蒲伟之后,就变得非常小心谨慎,而且现在比刚才更加急迫。

“老吴啊!你他娘的不是个老实人!明明都知道那檀木的价值,居然还、还说什么破玩意?怎么?当我不知道?”

说完这话,那人突然坐直了身子,看着老吴说:“你们哥几个这本事够大的,藏龙卧虎啊!十六所里有那么多得鼠疫的人,你们、你们居然能全身而退,还把牌位给拿出去了。哎!老弟真心佩服,佩服了!”

老吴满肚子都是疑惑,这十六所是什么东西?但那人说的事似乎是他们在坟坡子地下的遭遇,那些耗子脸后来才从李焕的口中得知,是因为田岛鼠疫泄露,而染上鼠疫病毒的党**人。可按理说军火库中有牌位的事,除了他们哥几个和李焕,还有和一些当兵的应该再就没人知道了,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是如何得知这么多事以及牌位呢?还有最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认为牌位在自己这呢?

老吴这时候才感觉出来,自己脑袋瓜是真的不够用,转了好几圈也愣是想不明白,如果老四能在这,估计他直接就能把那人是谁给说出来,没想到在这种情况居然会想起老四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横山怎么样了,挖没挖到什么好东西。

因为想到这些事,老吴愣神半天。那人一开始还有些耐心,可没过多少时间,就坐不住了,又举着枪对老吴说:“哎!想什么呢?快说牌位到底在哪?别想耽误时间啊!”

老吴酝酿了一下情绪,装着非常惊恐的样子抬起头问:“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军火库的事?你是听谁说的?”这时候,堂椅下暗道口的盖子已经掀开一大半,李焕瞧瞧的探出脑袋,但上面还放着一把堂椅,只能看到那人的两只脚,就对着老吴打手势,用手指着上面,似乎问这人是谁?

那人一直盯着老吴,他特别迫切的想知道牌位在哪,老吴不敢多做任何的动作,万一被发现了,下面那俩肯定就活不成了。正想着怎么弄的时候,突然见李焕竟推开盖子,从椅子后面爬出来。这可把老吴吓坏了,心里大骂这李焕可太鲁莽了,一旦不小心发生什么动静,离得这么近不可能不被发现,那不就把小七也都一块害死了吗?

没办法,老吴只能突然站起身,喊着:“我想起来了!牌位后来让胡大膀给藏起来了!就是刚才那个胖子!是他藏的只有他知道!”

老吴着急那一嗓子声音大,把那人和即将要爬出来的李焕都吓了一哆嗦。

“什么?!刚才说是你藏着,怎么这回又变成那胖老二藏的了?你他娘敢耍我!”那人激动的站起来。

但听到这句话后,老吴愣住了,不是因为那人过度的反应,而是他管胡大膀叫胖老二,因为他所知道的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胡大膀,那人就是...

正想到这里,突然李焕就从下面钻出来,发了一声喊爬着过去抱住那人的两条腿向前压,那人失去平衡“噗通”一声迎面摔倒在老吴的脚边,脸重重的撞在地砖上,手里的枪也被甩倒门边。

等老吴反应过来,那两人扭打在一起,李焕可能是受伤了,此时都没有套路了,搏斗完全是**地滚式。

“老吴!看什么呢!快帮忙啊!”

李焕在打斗中被那人给抓住脑袋,用力的撞在地上,差点没被撞晕了过去,大声的招呼老吴动手帮忙。老吴见状,就要顺手去捡掉在门口的手枪,结果刚弯下腰,身后突然就没有声音,然后听见那人喘息着喊叫。

“别、别动!老吴你敢捡枪,我就宰了他!”

老吴侧着头一看,那人竟压在李焕的背后,拽着他脑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已经低在李焕的脖子上。

随后老吴赶紧举起双手,慢慢的站直身子,紧张的说:“别杀他,我告诉你牌位在哪!”

可那人粗重的喘了几口气,冷冷的笑说“晚、晚了!我要把你们都宰了!然后再慢慢的去找!”说完话突然转过头,看着刚要从暗道里爬出来的小七,赶紧拖着李焕靠在墙边。

“我说怎么少了两个人呢!原来躲那下边了!怎么?想他妈偷袭我啊?”

老吴眼睁睁的看着那把匕首把李焕的脖子压出一道血痕,就紧张举起手后退,然后说:“注意刀!别把人伤了!你要什么牌位我给你,就在我们赶坟队宿舍后面的那些棺材板里藏着!你想要就去拿吧!快把人放了!”

那人歪着头冷笑说:“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恩?都他妈给我老实点!”

随后面朝着老吴,看不出神情,但却是惨笑着说:“老吴啊!你看看你都把我逼成什么样了!哈哈...为什么你们总是突然出来坏我的事!你知道坟坡子下面那些军火值多少钱吗!啊?你知道赵家藏得那些大烟膏值多少钱吗!你他娘的都知道吗!我废了多少心血守了那么多年,结果,好嘛!让你们兄弟几个全给我搅和了!你居然、居然还把我藏在军火库里的牌位也给拿走了!我告诉你,那些现在都不重要了!我都不要了!我现在只要那他娘的那尊牌位!牌位!只要我把牌位拿回去,保准升官发财,弄不好,蒋委员长能让我当司令,当大官!!”

最后的那些话,都是咆哮着喊出去的,带着疯狂的笑声,似乎脑子都不正常了。他见屋里的三个人听了他说的话后都愣住了,换了一只手拿匕首抵着李焕,另一只手猛的扯掉了遮脸的白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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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对峙

一道白光划破寂静的黑暗,瞬间照亮整间东厢房,也照亮了在场所有人的面孔,随即雷声轰鸣。

“你是帽子?”小七看清那人的模样之后,吃惊的叫了出来。

老吴先前已经猜到是他了,从最早刘帽子那奇怪的反应,和一直问关于坟坡子的事开始,老吴就觉得这人有问题。如今刘帽子将蒙面的白布扯掉了,露出张狂的神情,和他们平时看到的那个卖面片汤的刘帽子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两个人。

刘帽子用匕首抵着李焕,丝毫不敢放松,但扯掉蒙脸布后发现老吴却并没有他预想到那种吃惊的神情,反而淡定的看着他,老吴的目光中有些疑惑,但更多的却是愤怒。

“你是谁?”老吴阴着脸轻轻的问刘帽子。

刘帽子听后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小七,又低吓眼睛看被自己劫持住的李焕,咧着嘴笑的非常残忍。

“我是刘帽子啊?怎么?不认识我了,老吴?”

老吴也不装着,直接问刘帽子说:“我认识的是刘帽子不是你!你为什么,会知道坟坡子下面军火库的事?你和张茂,是什么关系?”说完话后,抬脚跨过躺在面前的蒲伟,向着刘帽子和李焕的墙边走了几步,小七正好看到老吴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根带尖的木条,顿时就明白老吴想干什么,故意蹭着墙发出声音。

可刘帽子压根就没有注意小七,他双眼紧紧的盯着老吴,裂开嘴说:“张茂啊?这些年横死的人,出的那些怪事,全部都是我和他一起干的。”

小七听后就愣住了,他最近一直就没有再见过张茂,突然听刘帽子说张茂和他是一伙的当时就出声说:“你瞎说!张茂大哥是好人,咋会你一起害人!”

刘帽子裂开笑脸眯着眼睛看着老吴说:“哦!原来张茂被抓死在监狱里的事,你没告诉赶坟队哥几个啊?小七啊!你那张茂大哥可不是什么好人,他狠着呢!杀人分尸从来都没手软过。嗯也对!还真像他们张家人,都是屠夫,那么冷血无情,可惜脑子不灵光,明知道要被抓还往大路上跑,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正说到这,李焕突然问他:“张茂在监狱里关押的时候死了,是你杀的吗?”

“我倒是想,怕他把这些年所有的事全部抖出来。但被你们抓走了,我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还好,他死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再有人知道了,你们,也不会有机会说出去的!”刘帽子把李焕拽起来,趴在他耳边残忍的说。

老吴一只手里紧紧的握着那根木条,见刘帽子说话的时候分神,又迈过去几步,然后冷冷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就不会说出去呢?现在我们这可有三个人,你只有一把刀,你有什么把握能把我们全杀了?”

这话说完后,刘帽子听得一直点头,嘴里还说:“恩!对对对!我就一把刀,看起来顶多是能把这个公安宰了,不过也不错,有他给我垫背的,知足了!”说完话拍了拍李焕的脑袋,竟拿匕首横着割了一下李焕的脖子,那匕首锋利,一瞬间就被割开口子鲜血顺着流进衣服里。可李焕皱着眉头一声都没坑,还不停的对老吴试着眼色,让老吴有机会就上,不用管他。

可老吴感觉刘帽子现在状态非常疯狂,如果他和小七突然上去夺刀,虽说可能会成功,但李焕绝对得被抹脖子了。

老吴眯着眼睛对李焕轻摇头,让他别动,千万别激怒刘帽子,然后继续说着话,离刘帽子也越来越近。

“你刚才开枪打蒲伟的时候,似乎是认识他的,你这次又在干什么?”

刘帽子瞟了一眼李焕刚才出来的暗道口,看着逐渐逼近的老吴,贼笑着说:“要说这个,还真多亏你们了!赵家私底下走的是烟膏生意,据说他们家的烟膏每次都是从赵老爷子屋子里拿出去的,可屋子就这么大点,一眼都能看到头,根本就藏不了东西,就连他那两个儿子也不知道。因为赵老爷子死了,所以蒲伟就参与进来帮赵甫夺家产,明面上是帮着赵甫,但实际上他是和我在找赵老爷子藏下的烟膏,那个蠢货打算和我一起发财。如果不是这公安和小七发现那个暗道,我还真就没法找到那些烟膏到底藏在哪!老吴啊!那可不是一笔小钱!蒲伟死了,要不把其他碍事的人都杀了?就咱们哥俩平分?”

老吴笑着说:“平分行啊!”突然冷下脸继续说:“但不是跟你!要分也是我们哥几个!你现在就剩一把刀,还是老实自首,弄不好还能得个宽大处理,给你留一条全尸!”

刘帽子低着头闷闷的笑着,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对劲,再跟老吴对话的时候,一直处于一种奇怪的疯癫状态,手里的匕首也乱动,把李焕的脖子割的是鲜血直流。老吴迈出最后一步,距离已经足够他能伸胳膊碰到那把匕首了,正要行动,突然听刘帽子低着头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冷汗直流的话。

“老吴,你怎么知道我就只有一把枪呢?”

随后天空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煞白之间,见刘帽子真的从衣服里又掏出一把手枪,随即天空闷响炸响,屋里积蓄半天的气氛瞬间到达。

雷声还未结束,在光与暗交替的瞬间,老吴拿出了藏在背后的木头,咆哮着就朝刘帽子头扎过去。李焕也突然发力,抓住刘帽子持匕首的那只胳膊,用力的压在自己脖子上不让他抬起来,小七也从一边冲过来准备夺刀救李焕。

可当雷声尾音结束之时,屋内刚才咆哮和跑动的声音也随之静止,老吴脑门上被黑洞洞的枪口抵住,手中带尖的木头还差几个手指的距离就要扎中刘帽子的脑袋,就这么停在半空。

刘帽子带着古怪的笑容,用枪抵住老吴的脑袋对他说:“老吴啊!这次,是我赢了,而且这是你最后一次!”说罢手指就要扣动扳机。

就在老吴认为自己即将要脑袋开花的时候,突然听到屋外雨声中有人大叫一声,然后竟从那扇破碎的窗户口钻进半个身子。刘帽子拽着李焕靠着的墙,正好是李焕被赵老爷子扔进来的那扇窗口的下边,直接抓住刘帽子拿枪的手,手指也趁机塞进扳机后面,让刘帽子无法扣动扳机。

“你他奶奶的!你、你刚才敢拿枪打你爷爷屁股!要是不把你脑袋扭下来,我他娘就不姓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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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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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中枪

就在那把抵住老吴脑袋的手枪即将就要扣动扳机之时,他们头顶的窗口突然就撞碎了残余的窗框伸进来一只手,抓住了刘帽子拿枪的手,还用手指别住扳机让他无法击发。在场的人中包括刘帽子全都傻眼了,抬头去看,那人竟是胡大膀。

说这胡大膀命也是够硬,今天不光嘴贱手也贱,却因为如此竟救了他一命。

白天跟着哥三蒲伟来到赵家宅子,就在蒲伟给赵老爷子量完命之后便和老吴出去说话了。胡大膀没事干,身上也湿的紧,趁着没人就把衣服裤子全部脱下来,扭干净水后,又到处的甩,小七赶紧拦住他,怕屋里的赵青突然出来,看到胡大膀甩着裤子,那多不好看。

胡大膀却满不在乎,甩完裤子,就穿着裤头又坐回到堂椅上,摇头晃脑的像大爷似得。正跟小七说这话,无意间突然看到桌子侧边有个小抽屉,见屋里就他和小七,而小七坐在门口望着院中说话的老吴和蒲伟,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胡大膀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伸手偷偷的把抽屉拉开,想看看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等拉开后,胡大膀看的一惊,那抽屉里面就单独的放着一把长命锁。

长命锁也叫寄名锁,它是明清时挂在儿童脖子上的一种装饰物,按照迷信的说头,只要佩挂上这种饰物,就能辟灾去邪,“锁”住生命。所以许多儿童从出生不久起,就挂上了这种饰物,一直挂到成年。新生儿满百日或周岁举行的仪式中最为流行的是挂长命锁。早期的长命锁多是用铜或者铁锻造而成的,但如今则是用白银。

胡大膀看着那把长命锁闪着银光,顿时就想到这可能是银的,赵家这么有钱,弄不好这把锁还是纯银,那可值不少钱。

可能是最近穷怕了,胡大膀就在心里想:“反正这个赵家这么富裕,肯定不会差这点银子,拿回去融掉卖银子,然后买酒和哥几个喝,哎就这么办。”因为这么安慰自己,把偷变成拿,然后成了给,就心安理得的拿出来。

但有一个问题,长命锁比他想的要沉,如果揣在薄布的兜里很明显就能看出来。没办法只能把锁挂在自己脖子上,那看着就跟一傻孩子似得,怕别人看到也不等衣服裤子干了,就赶紧穿上挡着锁。

结果从赵家出来后,吃了馄饨直接被老吴带着直奔县公安局,一通折腾,胡大膀就把脖子上还带着锁的事给忘了。在赵家遇到诈尸一样的赵老爷子袭击,最后他和老吴哥俩好不容易才摆平那赵老爷子,就被从暗处出来的刘帽子袭击。

刘帽子一心认为是老吴把牌位给拿走了,只留老吴一个活口问出牌位的事就行,其他的人一概不留。胡大膀本想冲过来扑倒刘帽子,结果摔了个狗啃泥,刘帽子趁机敲晕老吴,抬手就给了地上胡大膀一枪。

前头咱说胡大膀他命硬,他和赵老爷子搏斗的过程中,原本戴在脖子上挂在胸前的那把长命锁,不知怎么就跑后背去了,刘帽子那一枪正好就打在长命锁上,因为雨很大,不仅遮住视线,还掩盖很多的声音,刘帽子就没听出来子弹其实是打在长命锁上,直接就把老吴往屋里面拖。

但当把老吴拖到东厢房门口的时候,心里不安稳,抬手对着胡大膀的位置又连开好几枪才把老吴拖进屋里。

胡大膀虽然后背有长命锁挡住子弹,却被子弹巨大的力量震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去,又不敢乱动,只好趴在地上装死。没成想,刘帽子太鬼了,在远处又对着他补上几枪,结果就有一发子弹打在胡大膀屁股上,疼的他差点没跳起来,但还是忍住了,等到周围没有动静才敢用手去捂住伤口,一直就躲在屋外听着里面动静,在最关键的时候,突然就从破碎的窗户钻进去抓住枪,救了老吴一命。

胡大膀因为救人心切动作幅度太大拉扯到屁股上的伤口,疼的他大骂不停,另一只手还不停捶刘帽子的脑袋。但等他发现袭击他们的人竟是刘帽子的时候,突然就愣住了,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可刘帽子却趁着这个机会,突然就挣脱开胡大膀的手,朝自己头上的窗口就开了一枪,差点打中胡大膀,把他吓的直接就从窗口躲开了。

李焕刚夺下了那把匕首,突然就听身旁响起枪声,等他抬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刘帽子已经又把枪口准对老吴,小七从一边冲过来,想去推开枪但已经晚了。李焕没多想,直接扑倒老吴,随即枪口喷出火舌,李焕的背后近距离中了一枪,打的鲜血飞溅,倒地之后就再没反应。

刘帽子狂笑着要站起身,小七突然冲过来直接就给了他一拳,打的刘帽子歪倒在一边,手中的枪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见情况不好,爬起来就朝门口跑。

胡大膀坐在窗下屁股疼的抓心挠肝的,但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大声的喊:“哎我说!没出事吧!”

小七追上去又给了刘帽子一脚,踹的他扑倒在地上脸也撞在门槛上,可还是挣扎的站起来,推开门就要跑。李焕无力的压在老吴身上,他刚才帮老吴挡了一枪,此时一股股炙热的鲜血淌了老吴满身。正好这时候刘帽子扑倒在他身边,老吴握紧刚才带尖的木头,狠狠的扎进刘帽子的肩膀,疼的刘帽子惨叫一声,转头凶狠的看着老吴,还是忍着疼站起来跑出门。小七被赵老爷子抓伤,脑袋还撞破了,现在体力已经有些透支了,感觉可能会追不上刘帽子,突然想起来胡大膀还在外面就朝他喊:“二哥!跑出去了!快拦他!”

可胡大膀屁股疼的实在是站不起身,好不容易从侧边的窗口趟着雨水爬出来之后,屋门大开,只看到刘帽子的背影,就喊着老吴:“我受伤了起不来啊!快来个人去抓他!”

屋内的几个人除了老吴都受了伤,李焕更是背后中枪现在已经昏迷不醒,老吴让小七帮李焕止血,他捡起地上的手枪就要追出去。就在他即将要迈出门槛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他后脚,老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蒲伟。

蒲伟竟还没死,但口鼻都在向外流血,一只带血的手颤抖抓住老吴,张着嘴似乎想要说什么。老吴以为他是要向自己求救,喘着粗气着急的说:“我马上去找人,你别乱动!”说完话就要挣脱开跑出去。

“磨盘...磨盘...”可蒲伟没松手,用尽全力死死抓住老吴的脚踝,瞪着通红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后,就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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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寻得帮手

磨盘?老吴突然听到这东西愣了一下,他没能反应过来。但随后感觉到抓住自己脚踝的蒲伟已经松开了手,当低头看他的时候,发现蒲伟已经瞪着眼睛,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不动。他在最后的时刻,竟告诉老吴说磨盘。

胡大膀顺着墙边就爬到门口,竟见老吴呆站在原地,就对他说:“哎我说,看什么呢!赶紧去追人啊!他娘的我不能白挨这一枪,哎呦给我屁股肉都打穿了,你瞧这血出的!”

结果老吴被胡大膀这一声赶紧追人提醒了,蒲伟说的磨盘,应该就是赶坟队哥几个第一次去找蒲伟的时候,进的那家有磨盘的院子。按照蒲伟当时的说法,那家人都死光了,而且还经常闹鬼,听着怪吓人的,他们不感兴趣也没心思多留意。但如今蒲伟用最后一口气告诉自己,那磨盘肯定是有事的,弄不好藏着什么秘密,按照刚才的情况来看,说不定是跟刘帽子有关系。

可他只说一个磨盘,话也不说全,这能急死人。等弯腰探蒲伟脖颈的脉搏,确定他已经是死了,也算是不干好事的报应吧。

老吴现在没有时间怜悯这已死之人,扭头对门边的胡大膀说:“老二你听着!你和小七留在这照顾李焕,我现在出去找人来救他,千万别出去找我,万一刘帽子没走还藏着附近,那就完了,听懂了吗?”

胡大膀听后探头去看满身是血的李焕,吸了一口气说:“妈呀!那大盖帽的是咋了?挨枪子了?哦!那你赶紧去吧!放心这有我呢!去吧!”说完话,拖着大屁股爬进屋里,凑到小七身边,翻看李焕的伤势。

老吴看了一会,虽然有些不放心这不靠谱的胡大膀,但现在没办法,只能把刘帽子掉下的手枪别在腰后,慢慢走到后门,探头去看外面的街道,确定没有人之后,才捡起扔在门口的雨衣,瘸着腿忍住疼痛,用最快的速度往县公安局跑。

这个时间段,加上下大雨,街道上肯定是没有人的,偶尔有那么几个人突然从两屋子之间钻出来,都把老吴吓的一哆嗦,差点就没伸手去摸枪了。他的腿似乎没有伤到骨头,但就是有一种发胀的疼,不敢用力的去踩,只能连跑带跳的一直跑到公安局大门口。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刚要进门,突然想起自己身上还带枪,他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别万一进去之后那枪突然掉出来,再让那些公安当成敌特分子给崩了,那就不值了。但转念一想,好不容易弄到一把枪,也不能就这么给扔了,瞅着周围没有多少人,就在墙根底下刨开湿土,把枪藏在那再用土给埋住,拍了拍手里的泥土这才瘸着腿进去。

可他没想到,进去之后大门口没有人值班,正厅里灯还是亮着的,可就是找不到人。老吴顺着一楼的通到从这头跑到那头,所有门都是关上的,正纳闷人都哪去了,突然二楼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有很多人要下楼。

老吴听着动静,才明白原来都在楼上呢!就赶紧往楼梯口跑要迎上去,可刚从通道里露出头,竟发现从二楼下来的不是那些穿白制服的公安,而是一些当兵的,身后还背着枪,神色匆忙。

他们看到老吴之后,打头的一个朝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径直的朝老吴走过来,有些着急的喘息说:“老乡,是不是有什么事啊?你别着急在这等一会,他们人都在楼上马上就下来了。”说完话,就要离开,一行人急匆匆的就要从老吴身边走过去。

老吴看了看他们即将要离去的身影,又抬头看着安静的二楼,感觉找那些公安不靠谱,那刘帽子身上又是枪又是刀的,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过目前为止唯一知道的是他非常想要那尊牌位,而且已经处于一种疯狂状态,如果这次让他跑了,肯定还会回来找自己的,不如找这帮身上带着家伙事的军人,能稳妥一些,随即就赶紧跑到门口截住他们。

“老乡你这是干啥啊?我们着急找上头的人!你如果家里出什么事了,你就去二楼他们都在那。“打头的那个当兵的似乎是个小班长,后面那些小当兵的也都跟着他跑,被老吴拦住,就着急的对老吴解释。

老吴只好故意颤抖着声音说:“杀、杀人了!公安的人被用枪打死了!”

听到是拿枪把公安打死了,这些当兵的顿时也紧张起来,那小班长就问老吴说:“啥?谁杀公安了?在哪啊?”

“就、就在那赵家米铺,那血都快淌光了,杀人的还跑了,他、他手里有枪!快去救人吧!”老吴故意装作结巴拍着大腿急得不行。

那小班长就对身后的几个人说了一会话,然后转过头严肃的问老吴:“老乡你没说笑吧?这事很严重的!可开不得玩笑,如果事情不像你说的这样,那你就得负责啊!”

在老吴的一番解释和确定是有人开枪杀人之后,那打头的小班长叫身后的一个人去二楼把事情告诉县里公安,其他一共八个人让老吴带着直奔赵家米铺。

老吴带着他们直接从被后门进到院中,当看到满院子的尸骸,和院中被石凳砸碎脑袋赵老爷子的时候,全都非常吃惊,然后迅速的后背拿下步枪拉开枪栓,瞬间就分散开。

老吴这一路脑中都在想着蒲伟说的磨盘是什么意思,磨盘怎么了?难道是上面写了什么东西?也不对啊!难不成是临死前把他藏钱的地方说出来了?老吴想的脑袋都大了,干脆不想,一会亲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想到这时候,突然听到胡大膀喊了一声:“哎!你们谁!”老吴怕他们之间误会,瘸着腿走到门边,刚要说话,突然那小班长看到中枪倒地的李焕惊慌的叫着:“队长!快进来人!头中枪了!”

队长?李焕不是告诉他们,他是什么科长吗?正想到这,那些当兵的就把屋子里面原本放赵老爷子的简易木板床拆下来,把受伤的李焕轻轻的放在上面,然后都脱下雨衣盖在李焕的身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抬起来就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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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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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停电

县卫生所那巴掌大的地方聚集一帮人,老吴被挤到门口全身湿透,蹲在一边瞅着那些焦急等待的人。

刚才在李焕被那些小当兵的抬走之后,赵家就被许多赶来的公安给封锁住了。由于胡大膀和小七身上有伤,只是进行简单的询问就被送到县卫生所了,老吴瘸着腿跟着去了。在卫生所,他把从上午到赵家看到那赵家兄弟争家产开始,一直说到刘帽子逃跑,还特别夸大的说了刘帽子的危险性。之后到处都乱糟糟的,街道上时不时的就有当兵的跑过去,似乎是在全县搜捕刘帽子。

老吴坐在门槛上看着阵势刘帽子肯定跑不了,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回去了。县卫生所是除了那些郎中开的医馆,唯一的可以治病的地方,但当地人还是比较依赖于医馆,所以卫生所成立好几年一直都非常冷清。没成想这一次居然还送过来枪伤的患者,他们那些三把刀的大夫就有些慌了手脚,给胡大膀处理屁股枪伤的时候发现是贯穿伤,子弹把他屁股肉打了一个对穿,大夫拿镊子夹住棉花蘸了药水之后,直接从这头捅进去再从那头捅出去,差点没把胡大膀疼死,扯着大嗓门嗷嗷的叫唤。

“哎妈呀!你这是要宰了我啊!有你这么干的吗!”

老吴歪着头看正在处理伤口的哥俩,感觉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这时候才觉得腿上疼的厉害,用手去摸竟已经肿起来了。借着卫生所门口的电灯,老吴把裤腿拽起来露出腿,看清之后吓了一跳,他的小腿肿的很高,而且还有一个深陷的手印,似乎就是被赵老爷子抓伤的。

这不看还好,一看当时就钻心的疼,仰面倒进卫生所,就差点没满地打滚。里面的人正在给那哥俩处理伤口,突然见送他们的人这模样,吓了一跳,又赶紧把他拖进屋里。

一通折腾过后,在狭小的病房内摆着几张旧病床,屋里泛着潮气,人待着特别不舒服。哥三在墙边的床铺上躺成一排,半句话也没有,也不是累,只是今天过的糟心,啥也不想说。

病床的枕头估计太长时间没洗,有一股非常浓重的头发和发霉的味道。胡大膀趴在病床上撅着屁股,看着身边的哥俩发牢骚说:“啥味啊这是!这他妈也太糊弄人了!你瞧这破枕头从来都没换过吧!这死味都能熏死个人!”说完话还激动的抓住枕头仍在地上,结果动作幅度过大拉扯到伤口,疼的呲牙咧嘴。

“七儿啊!哎呀七儿!你快看看我这屁股上的枪伤是不是又冒血了!怎么这么疼呢!”胡大膀把脸拱在病床上还一直哼哼。

老吴瞟了他一眼,扭头皱着脸对小七说:“别理他,让他自己疼着去吧!”

“哎我说!能不能说点人话哎!谁他娘刚才救你好几次?白眼狼啊你老吴!”胡大膀抬起脸对着老吴呲牙咧嘴。

正当他们又要拌起嘴来的时候,突然卫生所内外的灯光全部灭掉,一瞬间陷入黑暗中,只剩下屋外的雨声,和走廊中乱糟糟的吵闹声。

胡大膀刚想叫唤,老吴赶紧抹黑凑过去捂住他的嘴,低声的对他们哥俩说:“可别出声!外面八成是出事了!”说音刚落,突然就听后窗一通摇晃,木制的窗框嘎吱作响,似乎是有人想从窗户口进来。老吴当时心想:这种时候想从后窗进到卫生所里的只有那逃跑的刘帽子了,他莫不是这么执着,非要杀了哥几个吧?

老吴和小七还算轻快,听到后窗的动静直接就从病床上翻身躲起来,可那胡大膀屁股刚被处理过伤口,此时疼的直吹凉气,丝毫是不敢动一点。见那哥俩突然就躲在床底下了,自己还撅着屁股想跑都跑不了。

“哎我说!怎么回事啊!别躲,帮我也弄下去!”胡大膀压着嗓子紧张的招呼老吴和小七。

老吴则从床底下伸出手,做出一个下压的手势,让他别说话,然后低声的从床底下说:“老二!现在又是你表现的机会了,一会那刘帽子进来看到你,肯定会要过来拿刀捅你的,等到时候我们哥俩就从床底下出来,把他放倒,到时候功劳都算在你头上!”

“妈的!老吴你他娘真当我傻啊!那、那刘帽子要是有枪怎么办啊!我还能等到你们出来放倒他吗?快点把我也弄下去,不、不然我可要喊了!我喊床底下藏着老吴,你们也跑不了告诉你!”胡大膀看着那扇抖动的窗户吓的不行。

老吴觉得胡大膀这次说的对,那刘帽子又来到这找他们,肯定有备而来,恐怕不想知道牌位在哪了,奔着杀自己的目的而来,那这可就不能大意了。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走廊中那几个看着他们的公安,可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会进来看看情况,为什么刚才停电的时候有些慌乱,现在则是一片死寂,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想到这老吴心里开始发慌,看着身边的小七,他有些疑惑的问:“七儿,我是谁?”

小七正拽胡大膀胳膊,想把他从病床上给弄下来,突然听老吴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老吴面色古怪,有些紧张的轻声说:“大哥,你咋了?你可别吓俺啊!”

老吴慢慢的站起身,平静的说:“我是不是又做梦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胡大膀吃惊看着老吴站起身,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做梦了,他没了主意,拽住小七的衣服说:“坏了!老吴他娘的又魔怔了!七儿你赶紧过去给他一嘴巴子,快把他抽回来!”

还没容小七做出反应,老吴就转头看着他们说:“没事,都是假的,只要我醒过来,咱们肯定还在宿舍里,也没来去赵家干他娘的屁事,谁都不会受伤,恩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小七和胡大膀两人都傻眼了,都什么跟什么啊!两人随后对了个眼,胡大膀着急的低声说:“别管我了,快把老吴拽回去躲着,快点!”

小七赶紧站起身想把老吴给按下去,突然“咣当”一声巨响,窗户被从外面猛的推开了,雨水横着就被吹进屋里,原本身上就没干哥三,这下又湿个透。

此时三个人都暴露在外面,如果刘帽子直接从窗口钻进来开枪,他们一个都跑不了。可窗户被推开之后,只有雨水被风吹进屋里,再没看到其他人了,似乎窗户只是被风给刮开的,但冰冷的雨水吹得人心里发毛,总觉得似乎哪不对劲。

因为窗户被推开,他们哥三就紧张的盯着那窗口看,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怎么感觉后面有人再看咱们啊?”这句话说完后,哥三先是一愣,随后同时回过头。

身后的门口有一抹红色的身影,在这漆黑的雨夜中显得非常刺眼,但最扎眼的还是尊黑色泛着光的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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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破梦

“哎?这谁啊?不是他娘的刘帽子啊!”胡大膀见门口突然出现一个身穿红衣的人,下意识的就问身边人。

但小七却没有回他话,哆嗦着不停后退,瞪着眼睛颤抖的说:“纸、纸人!”

胡大膀听这话,赶紧往旁边稍微挪了一些,努力的抬起脸去看门口的人。这一看还真是个女纸人,身穿艳红的大婚袍,怀中还端着一个黑色的东西,眯着眼睛仔细去看,那竟是一尊牌位。

风雨吹过窗口,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像是一个女子的嘶声力竭的喊叫,让人不寒而栗。

小七咬着嘴唇,观察了一下周围,只有那个女纸人突然出现在门口,其他的地方一切都很正常,再就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老吴却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低着头看不到神情,他似乎没有注意到纸人的出现,从刚才转过头之后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看着门口的纸人直挺挺的站着半天了,也没有动静,小七恐惧感顿时消减了不少,顺着墙边想绕到门口去。

由于老吴站在不大的屋子中间,小七打算从他身后贴着墙边绕过去,走到老吴的身后,门口的视线被遮挡住,等再一次能看到门口的时候,那艳色的红衣纸人竟没了,消失在黑暗的屋子里了。

小七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扭着僵硬的脖子朝自己左右和身后看了一圈,还好没在自己后面,然后低声招呼胡大膀说:“二哥!二哥!那纸人哩?”胡大膀缩着脖子,勉强的从病床上抬起脑袋,对着小七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那么这可就怪了,难道纸人是刚才谁趁机故意放在门口吓唬他们的?然后又给拿走了?如果是刘帽子那肯定是想直接过来杀他们的,也不会有时间费这么大劲干这傻事。

想到这突然发觉不对劲,老吴如果看到那纸人和那尊牌位,肯定会是最激动的,弄不好能抓着他们直接从窗口跳出去。可为什么他现在这么淡定呢?难道他不害怕这些东西了?

小七用后背贴着墙,谨慎的观察屋里的情况,慢慢的蹭到门口,伸头出去瞧了一圈,刚才还人来人往的走廊里,现在暗黑寂静空无一人,只有雨点被风吹在玻璃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颗雨滴仿佛都落在惊恐慌乱的心脏上,敲出混乱的鼓点,把恐惧感放大了千倍。

往走廊里看了一会,没有发现半个人影,就连刚才还乱哄哄的街道上,现在也是非常平静,这一种异常的空虚感,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自己,孤单寂寞那是一种比死都可怕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大哥...二哥...你们还在吗?”小七慢慢退回到屋里,也不回头轻声的招呼那两哥哥。可身后像一团黑色的棉花,将自己包围住,看不见摸不到,但可以感受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被看的都汗毛倒竖。最终实在是忍不住了,小七咬着牙猛的就转过身。

刚才被推开的窗户已经关上了,地面干净没有雨水被吹进来的痕迹,一切都那么不合常理,最重要的是老吴和胡大膀不见了,黑暗中病床上的床铺整齐干净,没有被人趟过的痕迹,到处都没有活人的踪影。唯一可以解释的只有他们顺着窗口出去了,还顺手关上窗户,但胡大膀受的伤肯定是没法移动,就算是被老吴背着,那也肯定因为活动伤口发出声音,可就是这么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小七突然明白了过来,整个人就是一激灵,这种似真似梦的场景他从老吴的口中听到很多次,终于能明白老吴说的话了,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千万不能相信。正想到这,忽然身后发凉,有一个东西顺着自己后腰一直往上走,最终停留在自己后脑勺。小七稍微的歪着头朝自己身后看,着眼之处是一抹艳红,还有一张大白脸,原来那纸人就在他身后,还用手指顺着脊椎骨一直向上划去。小七闭着眼睛保持冷静,但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颤抖,那种恐惧感不是人可以压抑住的。

冰冷僵硬的手慢慢的搭在小七的肩膀上,从近处来看,那纸人做工非常的精致,每一根手指都可以自由的活动。原本放松的搭在小七的肩膀上,突然之间手指向上张开,反关节的扭曲,像一朵花般慢慢的开放。

如果此时换了其他人,那估摸就得吓疯冲出去了。可小七竟咬着牙一直看着那只手做着各种反关节扭曲诡异的动作,然后扫了一眼自己身后那个红衣女纸人,突然一声喊,竟抬手抓住了纸人的胳膊,用背摔的姿势朝前面扔出去了。纸人很轻,被扔出去之后在空中缓慢的下落,小七紧接着跟上,待纸人落地之后一通乱踩,咆哮着将纸人的脑袋从身子上给扯掉了,露出里面竹框架。

小七冷着脸把纸人的脑袋,拿起来跟他对着脸互相看着。纸人的脸上煞白还画着两个红脸蛋,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看起来非常的渗人。再被小七拎起来之后,突然睁开眼睛,两双泛白的招子在眼眶里提溜的转,原本樱桃小口慢慢的裂开到耳根子下面,张开黑洞般的大嘴。

了...”

可接下来出现了可能令牌位都傻眼的事。小七就那么看着纸人咧着大嘴还在说话的脑袋,突然轻笑了一声,随后双手扒住纸人裂开的嘴,直接把那脑袋就撕开两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脑袋中掉落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落地之后竟还能蠕动,从上面看起来,有鼻子有眼睛的,但非常的丑陋,还张着嘴想要说什么东西,结果迎面就挨了小七一鞋底跺中,踩了个稀巴烂。

“什么?没有?不可能!刘帽子一定会去赶坟队宿舍后院翻棺材板的,怎么可能没有人呢?”

小七猛的惊醒过来,像是刚才水中露出头,狠狠的喘上一口气。周围灯光明亮,晃得他都有些睁不开眼睛了,慢慢的适应的光亮,发现屋里有不少人,都围在老吴病床边似乎讨论什么东西,但被自己刚才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都看着自己。

“你、你这倒霉孩子!妈的,吓我一跳!闹什么玩意,没看说正事吗?啊?”胡大膀趴在旁边撅着屁股,被小七的反应吓的一哆嗦。

老吴咽了口唾沫,又继续对身边几个公安说:“你们是不是去晚了啊?我只知道刘帽子他能去那找东西,其他的地方我就...”老吴本想说其他的地方就不知道了,但突然脑中浮现蒲伟了,临死前双眼充血的对自己说“磨盘”。

随即就恍然大悟,着急的朝自己腿上拍了一下,竟拍到痛处,眼泪都挤出来了,忍着疼,抓住身边的一个公安湿漉漉的雨衣说:“我知道刘帽子藏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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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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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异物

这场雨下的太狠,路上雨水成流,有一种要发洪水的感觉。老天爷还真是不让人过的舒服,前一阵旱的冒火,这几天又水大,不是干就是湿,对于庄稼人来说,这恐怕是老天又要罚他们了。

老吴忍着腿上的疼痛,被小七扶着带领一群公安,趟着没过脚踝的积水,费力的往蒲伟家的方向走。

街道上的积水不算太深但非常浑浊,再加上天黑,那积水看起来如同奔腾的墨水,深一脚浅一脚的有好几次险些没掉进坑里。小七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见老吴要跟这些公安出去,他也穿着雨衣跟上了,帮忙扶着老吴。胡大膀他也想去看热闹,但奈何屁股上的伤太疼,只好老实待在卫生所里,还留了一个小公安在那看着他。

这件事太怪,赵家人死状各异,现场还留下两把枪,一把是李焕的,另一把就是刘帽子遗落的,其实还有一把枪被老吴偷偷藏起来了。那个刘帽子到底是什么人,真名叫什么,老吴一概说不出来,那些公安都怀疑没有这人,都是老吴他们干的,然后贼喊捉贼。可老吴哥三的确是跟什么人激烈的搏斗过,还受了伤,赵家一共发现三具尸体,其中一具已经破碎不完整了,似乎是被什么野兽给撕碎的。这是说不清楚的,只得先把老吴他们控制,然后再全县搜捕刘帽子,可忙活一个多小时,投入了许多的人力,可始终都没有找到那个叫刘帽子的人,而且在老吴提供的地方,也没有半点踪影。所有的矛头又指向老吴,此时只有被那些当兵抬走的李焕才能证明他的清白了。

有一个调查组来到卫生所询问老吴当晚的细节,老吴把他知道的事全都说了,但却留了一个心眼,没有把牌位的事说出来。在得知没有抓到刘帽子后,老吴开始紧张起来,如果把那家伙给放跑了,日后必定会回来杀他们的。

突然就想起蒲伟临死前说的磨盘,他一直没明白那磨盘是什么意思,但联想到当时的情景,自己因为刘帽子跑远了着急想起追他,蒲伟却死死的抓住他说磨盘,难不成那就是刘帽子藏身的地方?想到这也顾不上腿疼,跟那些公安说清楚之后,他们商量一会,同意由老吴带路去看看。

就在赶往刘帽子可能的藏身地点的途中,小七偷偷的对老吴说了自己刚才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把那感觉都描述给老吴听。老吴听后非常吃惊,赶紧转头环视周围。他们身后跟着的几个公安以为那个叫刘帽子的出现了,都紧张的掏出枪到处去看。

“你看到人了?在哪呢?”有一个公安低声问老吴。

老吴这才发觉刚才的反应有些大,赶紧压住惊恐解释说:“没事,刚才这孩子开玩笑,说我们那受枪伤的兄弟偷着跟上来了,把我吓一跳,真没事咱们赶紧走吧。”说完话拽住小七忍着疼快走几步。

瞅见后面的公安离他们有一定的距离,老吴就紧张的压低声音说:“七儿?你看到牌位了?”

小七点头说:“是啊,突然灯就灭了,一转头你和二哥都没有了,俺看到以前在地下军火库里看到的那个纸人,它还抱着牌位哩,可吓人了!”

老吴咬住牙阴沉着脸看周围,大雨滂沱中一切都那么模糊,仿佛身处瀑布之下,雨水咆哮着倾倒在地上,也狠狠的砸在几个人雨衣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街道两侧的店铺的被黑暗所吞噬,地面上的积水如同沸腾的开水,雨衣已经没有多少作用了,此刻最好就是找到一个地方躲避大雨。

老吴趁着机会拽住小七,装作要找地方避雨,其实在对小七说:“坏了,他娘的牌位就在咱们周围,小心身边的人,谁都有可能突然发疯,千万别大意!”说完话后已经和小七钻进一条小巷子中。

刚擦只顾闷着头跑,他都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了,看着周围低矮的院落,面前是四通八达狭小的巷子,哥俩看着眼熟,从这里穿过去应该就是蒲伟家了。

见找到地方,老吴用手挡着面前的雨水大声的对小七说:“你赶紧去叫那些公安,别让他们跑过去了,我在找等你们!”小七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用力点点头转身就跑出去了。

等小七身影消失在雨中,老吴才靠着墙慢慢的坐下来,自从看到腿上深陷的手印之后,小腿就开始钻心般的胀痛。但被那些大夫简单的处理了说没有伤到骨头没什么大事,结果走了这么远的路腿也越来越疼,等让小七去把后面的公安带过来,已经疼的站不住了。

老吴忍着疼掀开裤腿,可周围太黑看不清腿到底怎么了,只能慢慢的用手去摸痛处。原本只是轻微的发胀,但现在居然整条小腿都肿起来,皮下有一条条坚硬细长的东西,可以清楚的摸到那些东西的轮廓,老吴吓的一把收回了手,整个人都开始打哆嗦。一想到自己小腿里有很多奇怪的长条状东西,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忍不住又伸手去摸,这一次稍微的施加压力去按,腿肚子里面的东西是一大团,似乎还有尖锐的地方,轻轻一按疼的全身都冒出汗了。

老吴仰起头大口的喘着气,也不知道满脸的是雨水还是疼的汗水,大雨浇灭了燥热,却带来更加清楚的疼痛感。老吴感觉自己腿不对劲,可能是扎进什么东西了,也不敢乱动,只能保持平静等小七回来。想到小七就皱起眉头,从刚才离开到现在,少说也有好几分钟,按理说小七早都应该能带着人过来了,可人跑哪去了?

紧张的看着小七离开的那条小巷口,喘息间,雨水顺着雨衣帽子流到脸上,被从口中呼出的气给喷到腿上。老吴突然眯着眼睛看自己发胀的那条小腿,似乎有一个细长的东西从里面冒出头来。老吴看着奇怪,用手指碰了一下,是个很薄很硬的长条,还伴随着疼痛感。老吴抹掉眼睛上的雨水,咬紧牙用手指掐住那怪东西,慢慢的从自己腿中拽了出来。

可拿出来之后老吴整个人就呆住了,雨水冲刷掉那东西上的血迹,渐渐露出原本的颜色。这东西居然是一根竹条,是扎纸人框架用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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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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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自己手中被雨水冲刷的细竹条,老吴心里面都发毛,再去看自己的腿,里面似乎一团团的全是那种竹条。对于这个东西,老吴他不太了解,不过看这个竹条被劈开的长短和粗细,做风筝也许挺合适的。搭好竹架子用细线扎紧,在粘上一层白纸,风筝大概就做成了,可突然想到竹框架外面是一层白纸,不自觉的想起那纸人了,心中有一个奇怪的念头,难不成是进脏东西了?

老吴靠在墙边跟着自己腿较劲,忍着剧烈的疼痛从腿中又拽出几根竹条,都是很薄侧边很锋利的,从皮肤里拉出来的时候那是一种奇怪的脱离感,每动一次就全身冷颤一下,只拽出三根就实在是下不去手了,哆嗦着靠在墙边快速的吸着气。突然眼角的余光发现一个身影从旁边的小巷子里一闪而过,速度非常的快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但应该是个人。

由于他们是奔着抓刘帽子目的而来,这眼瞅着也快到有磨盘的大院里,那就说明刘帽子可能就在附近,那突然闪过的人影说不定就是他。老吴顿时紧张起来,放下裤腿扶着墙勉强的把自己撑起来,转头左右的去看。大雨如注,耳朵里只能听见瀑布般的咆哮声,视线也非常模糊,此时如果有人藏在某处准备袭击老吴,他就死定了。

老吴心里头急的不行,小七这孩子到底哪去了?怎么去了那么长是时间都没把公安带过来呢?难道是牌位又把谁控制住,然后就...他不敢再往下想,勉强的朝着小七离开的方向走出几步,疼的他差点没扑倒在地上,张着嘴低声嘶吼,双手握拳猛锤了身边的墙,但疼痛越发的厉害,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腿中的竹条似乎在缓慢的转动。老吴因为剧烈疼痛和惊恐的反应全部表现在自己脸上,跪趴在地上的水坑里,整个人都在发抖,但想到小七可能遭遇不测,就又要爬起来,刚把头抬起来,面前竟站着一个人。

“哎我说!哎兄弟!对说你呢!这个兄弟你有烟吗?”胡大膀趴在床上,招呼门口看着他的公安要根烟抽。那小公安两双放在膝盖上身子坐的倍直,威严正坐的一看就是刚从军队出来的。

解放后为了稳定全国各地,就从军队的团级骨干里抽调人员,组建安保团,就是公安的前称,没过几年全国把称呼着装统一,至今都叫做公安。最早的公安,多是直接从军队中抽出人员安排到各个市县的公安局,也有不少是从当地民团或者应招进来的,主要就是为了恢复社会秩序打击犯罪。

可有一个问题,按理说如今想当公安,得有学历还得先报考警校,通过毕业之后才会给分配到公安部分任职。可那时候哪有什么警校啊?就是一群刚打完仗的军人,一个个血气方刚的,遇到事真敢上也敢掏枪。可他们说不好几年前还是家里种地的,经历过战争的洗礼开枪扔炸弹杀敌人会,抓个贼也还行,但遇到复杂的案件,他们就解决不了了。

那小公安坐在挡门的椅子上,全身僵直的坐了好长时间,一直谨慎观察走廊里的人,还特别留心病床上受伤的胡大膀。这年头虽然粮食不算是太紧缺,但也不是太多,有一口吃的总归不容易,像胡大膀这种膀大腰圆的汉子,肯定整天好吃好喝的过着,怎么看就不像是好人。听那胡大膀招呼他要烟,就板着脸回话说:“老实点!别那么多事,你们现在可是杀赵家的嫌犯,别想趁机偷溜啊!”

“啥玩意?谁、谁杀赵家人了?你他娘的怎么还乱讹人呢?别以为你胡爷挨枪子了,你就能胡说了!小心我揍你!”胡大膀屁股上还缠着纱布,就这模样还呲牙瞪眼的。

可那小公安的年轻气盛,就看不惯像胡大膀这样说话的人,他印象中胡大膀应该就是整天欺行霸市的恶人,便突然站起身瞪着眼睛说:“哎!说啥呢?你再说一次?”

胡大膀伸了个懒腰,满并不在乎的说:“你还挺上杆子的,等我屁股好了,我不光得说说,还得他娘的揍你一顿,才能让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那海水有咸,外面的花有多红...”

他这属于无赖的性质,一般人根本说不过他,想打架那他最喜欢了,几个人都甭想伤了他,所以别惹胡大膀是最好的选择。小公安他哪知道,让胡大膀一通无赖话气的脸都红了,撸起袖子奔着胡大膀就过去了,打算狠锤他几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趁你病要你命”。小公安人家比较正直虽然没这么想,但也被胡大膀气的有那么点想敲死他的感觉。

吹胡子瞪眼睛的走过去,抬手就要打他的脑袋。可结果刚把胳膊抬起来,裤腰带就突然被胡大膀伸手给攥住了,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胡大膀给扔出去了,那脸先着地,摔的特别惨。

胡大膀刚才一只手抓住病床边,用另一只胳膊就把那小公安给扔出去,没使腰以下的力量,但也拉扯到伤口,现在既疼又感觉好笑,那脸上的表情特别的怪,带着哭腔笑着说:“嘿!我说你这下盘不稳啊?也不知道护着脸,万一摔破相了,可、可找不到媳妇啊!”说完话又是一通笑。

可能这一下把那小公安就弄火了,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就抬头看着窗户,然后全身一颤竟直接就把大个的匣子枪掏出来了。胡大膀本来只是闹着玩的,看到人家都掏枪了,赶紧说:“哎!我说哎!兄弟干嘛啊!我逗你玩呢!别动真家伙事!有话咱们好好说哎!”

小公安却没有转过身理他,反而举着枪慢慢的朝窗口走过去,探头朝窗口周围看了看,然后大声的朝外面喊:“别躲了!我看到你了!快出来!不然我可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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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床下有蛇

在解放初期,匪患、地方势力还有敌特分子比较多,社会秩序也不稳定,一些大城市的交通警察都是配枪上岗。

当时的公安局,门口都有带铁窗的枪械室。警察上岗前去登记拿枪,得有规定动作,拉几下枪栓,确认枪膛里没有子弹,再装弹夹。面前有一个箱子,放点黄沙,万一子弹走火了,就打在黄沙里,警察下岗还要到公安分局交枪,就是规章制度。

一般来说县市级的公安局,交通警察佩带美国柯尔特手枪英寸口径,老警察习惯叫它“380马牌”,因为枪身上刻有一匹前蹄跃起的马。郊区公安分局,佩带的是柯尔特其他系列的英寸口径的,郊区空旷,它射程更远。还有一些特例的,使用赫司脱勃朗宁m1903型手枪多一些。

卢氏县公安局所有人手加在一起不足三十人,是地方的分局。但因为有以前民国时期的警察大院,他们这公安局要比那些正局还要大上不少。所佩戴的枪械非常杂,多是一些旧式的手枪,还有那么几把抗战时期用的镜面匣子枪,也就是德国毛瑟。这枪体积大,加上后座能当冲锋枪用,但携带非常不方便,所以只在突发情况,枪械不足的时候才拿出来使用,此时,这看着胡大膀的小公安,身上带的就是一把德国毛瑟枪,也就是匣子枪。

要不是小公安突然的喊了那一声,胡大膀还真没注意到下着大雨的窗外有什么人,就挪了挪屁股,抬起脸朝窗外去看。

由于屋里还亮着灯,窗户的玻璃上反射一片亮白,加上狂风暴雨,根本不可能看清屋外有什么人。胡大膀对着那个举着匣子枪还在往窗边走的小公安说:“哎我说,兄弟啊?你没病吧?咋咋呼呼干嘛呢?想吓唬我这招不好使!”小公安赶紧转头对着胡大膀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他闭嘴。

胡大膀趴在病床上吧嗒着嘴嘟囔着:“瞧你那傻样,我就不信大雨天的谁能趴在外面瞅...哎妈呀!真他娘有人哎!”话说一半本想来去看那小公安的,结果眼睛无意之中扫过窗户,玻璃上竟贴着一张细长的怪脸,尖嘴猴腮两双绿油油的小眼睛直直的盯着胡大膀看。

同一时间,那小公安也看到了,下意识就抬起匣子枪隔着玻璃对准他,大声的喊着:“举起手!别乱动!否则我开枪了!”

胡大膀刚才被吓了一跳,只是因为突然之间看到外面有东西把脸贴在玻璃上,提前没有准备,此时再仔细的瞧着那张怪脸,禁不住笑出声。

“哎我说,别舞弄你那烧火棍了,就是一只畜生,你让它举啥手啊!赶紧给我根烟,憋死我了!”

竟胡大膀这么一说,那紧张满脸都是汗的小公安,这才定下神看出来还真是一只动物,整张脸都贴在玻璃上,似乎是想进来避雨。这动物长的非常奇怪,而且个头还不小,跟家里看门狗差不多,但那尖嘴圆眼的模样又不是狗,也不像狐狸之类的畜生,那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听见胡大膀朝自己要烟,小公安收起枪,扳着脸说:“注意你的身份,真当自己是大爷呢?刚才你摔我的事咱还没完,等会他们回来如果没有抓到人,那么就得把你们全部带走去审问,到时候有你受的。”这小公安岁数不大,也是年轻气盛,虽然生气却又不能真动手,只好说的严重些,吓唬胡大膀。

可胡大膀他荤起来天王老子来了他都不怕,更别提这个愣头青小公安了。脑中突然又想起一套损磕,将要说出来,突然停窗户被从外面猛的推开,瞬间大风卷积着雨水就吹了进来,劈头盖脸的灌进屋子里。胡大膀刚张开的嘴还没发出第一个音,就被雨水灌了满嘴,这时候还记得赶紧捂住屁股上的伤口,怕进了雨水。

由于这一次太过于突然,连那小公安都没反应过来,差点没让吹进来的雨水掀的一跟头,摇晃的朝后面退出几步就顶住横冲的雨水,费力的走到窗户边又关紧窗户,但刚才还趴在窗户边的奇怪的东西竟没了。

胡大膀刚才身上就没干透湿乎乎的,现在又湿透了,屁股上子弹的贯穿伤也隐隐作痛,呲着牙“哎呦哎呦”的出声。突然发现自己床铺边地上竟有一条蛇尾巴,露出来的部分是黑色的,表面光滑生了一些短粗的毛。胡大膀虽然不怕蛇,但头一次见到这种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他现在等于说残废了,万一那蛇张嘴咬自己都没法跑,那不死定了吗。

“兄弟!哎兄弟!快过来帮帮忙哎!我这下面他娘的有条蛇!”胡大膀没办法,只能轻声招呼正在关窗户的小公安。

那小伙子刚把窗户的插销都插紧,推了推应该不会再被风给吹开,突然听到胡大膀在后面喊下面有蛇,当时就以为那家伙又在胡侃呢,没当回事慢条斯理的转过身,当看到胡大膀床铺的时候,竟吓的向后退出一步撞在窗户上,撞的玻璃哗啦的响。抬手颤抖的指着胡大膀另一边说:“有、有耗子!”

“啥、啥玩意耗子?”胡大膀眼睛还盯着从床铺下面露出来的一小节蛇尾巴,见那小公安抖个不停,还指着自己脑袋后面说什么耗子,当时心里就想莫不是蛇鼠一窝?但转念又是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那家伙怕蛇就说怕蛇呗,还说大耗子,那点胆还腆脸说自己是公安呢!什么玩意啊!

胡大膀嘬着牙花子心里头想:自己床铺下面有条蛇怎么办啊?又没有人过来帮自己,要不然直接用手去抓?然后甩到小公安那吓死他?想到这自己都憋不住笑,打算就这么干了,将要把手伸过去抓那蛇尾巴,突然听自己脑袋瓜后面有粗重的喘气声,还有一股腥臭的气息喷在自己后脑勺上,随后竟有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胡胖子...你为什么自己跑了...我被吊起来好多年了...都已经烂了...快回来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绿招子

以前就提过,胡大膀是东北人,老家在吉林四平。当年东北沦陷成为伪满洲国,那时候胡大膀还小,他家最后只剩下两口人,他和他爹这爷俩。这两人到处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被抓了壮丁送去挖矿,在矿上一干就是好几年。

这期间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后来胡大膀杀了当时看守的伪军长官逃跑了,可他爹却为了掩护他跑,被乱枪打死,尸首拉回到矿上吊起来,以示惩戒,谁敢跑就是这个下场。胡大膀在暗处躲着,亲眼见着他爹脑袋被子弹打开了花,被拖回去吊起来风吹日晒他也看到了。

他逃离东北在天津和北平呆过一段时间,又随着几个刚认识的朋友去了河南,活了这么多年,一半时间都是在河南度过的。虽然他平时好犯浑,心宽胆肥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但始终在东北老家的遭遇给他心里留下阴影,好多年过去了,都快忘干净了,没想到在这卫生所里突然又听到他爹说话了。

胡大膀伸出去想抓蛇尾巴的手瞬间就定住了,全身僵直微微的颤抖。可转念一想他爹当年肯定是死了,不会来河南找自己的,那么是见鬼了?

一想到见鬼了,胡大膀全身就发僵,结果扯到屁股上的伤口了,疼的都冒汗了。抬眼一看,那小公安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身后,双手还准备把匣子枪给掏出来。胡大膀咽了口唾沫,吃力的转头过去看。

床铺边趴着一直全身乌黑的怪东西,两双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胡大膀,见胡大膀转过头过去看他,竟裂开了满嘴都是尖牙的嘴,满脸的贼笑,怎么看都是一只大耗子。它应该就是刚才趴在窗户往里面看的那个东西,可能是因为刚才窗户被吹开,它也就偷着跑进来。可耗子都见过,天底下哪有耗子长的比狗还大的?这不是成精了吗?

那只黑毛大耗子只有上半身是露出来趴在床边,下半身还躲在床底下。刚才胡大膀看到以为是蛇尾巴的东西,其实是这只大耗子的尾巴,从鼻尖到尾巴尖少说也有两米多长。按现在来说这简直就是被辐射过产生的变异物种,可当年总共也没几次放射性实验,除非是从日本游海过来的,当然这是说笑话了。

看看那耗子年头不少了,身上的毛发虽然很湿,但养过动物的都知道,动物身上的毛色是可以看出来健康状况还有寿命的。眼前床上趴着的这只黑毛大耗子双眼放着绿油油的光亮,满脸都是奇怪笑容,似乎还带着一种老人的睿智,弄不好还真是活的太久成耗子精了。

胡大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不是太害怕这脑袋趴在自己床上的耗子,总感觉这么大的耗子他在哪好像听谁说过,就在眼前想不起来了。突然间屋里就响起枪声,子弹擦着胡大膀撅起来的屁股,穿透了床铺,差一点就打中那只满脸贼笑的大耗子。

这一枪非常突然,胡大膀全无准备,只觉得有一条细线碰了自己一下,那是子弹擦过他时候的感觉。扭头去看,那大耗子速度极快,顺着墙边到处逃窜。因为有不少床铺的阻挡,很难再次开枪射中,而且那种大耗子总是有意的往胡大膀那床铺下面躲,那瞎子枪的枪口也总是对着胡大膀。

“哎我说!兄弟你悠着点啊!别打着我了!”胡大膀被枪口秒的直缩脑袋。

那小公安还是太年轻,出手不果断,看到巨大的耗子非常的吃惊和恐惧,第一枪就放空了,然后又有好几次机会没有抓住,以至于现在只能把枪口对着胡大膀较劲了。

胡大膀伸手拍着床铺便的木头挡板,大声的叫唤:“畜生!赶紧滚蛋!别躲我下面!”

大耗子居然像有灵性般从另一边弹出脑袋,对着胡大膀呲牙咧嘴还发出吱吱的怪叫声,好像意思是说就不出来你能拿它怎么样。

胡大膀有些吃惊看着大耗子对自己挤眉弄眼,忽然想起来曾经从谁的口中听说过一件五鼠闹街的故事,那不是刘帽子胡编的吗?怎么还真他娘有这种大耗子呢?“啪”又是清脆的一声枪响,震的胡大膀耳朵里翁翁直响。

没想到大耗子一缩脑袋竟躲过子弹,扭着身子就逃到门口,临跑出去前竟又回头看了一眼胡大膀,那对绿油油的招子着实奇怪,似乎不是反射出来的光亮,而是那眼睛本身就发出绿色的光,看着的人从心底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恐惧而是把好不容易忘记的事情,全部又想了起来,而且就像是刚发生过的一样。

胡大膀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颤,双眼发直,竟慢慢的把早已忘记的往事全部都想起来了,那件事那些人,那时候的天气温度还有每个人的面孔,以及他们说过的话,全部都想起来了。

小公安托着匣子枪一直追到门口,听外面有几声女子的尖叫,探出头只看到拐角处的尾巴,瞬间就没了。刚才着实是被惊的不轻,后背靠在墙上还微微发抖,抬眼看到病床上的胡大膀面色古怪,整个人如同傻了一般张着嘴没有动静。小公安收起枪,慢慢的走过去,蹲在床铺边瞅着胡大膀,看模样不像是装的,就跟那民间说的中邪似得,伸手在眼前晃动也没有反应,随即就要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可还没等动手外面走廊里乱成一团,似乎一下进来很多人,有惨叫的有招呼大夫的。

小公安刚把匣子枪收回去又拽了出来,双手握枪靠在门边,快速的探出头瞧了眼,竟发现是刚才被老吴领路带出去的那批公安。他们刚顶着雨从外面进到卫生所里,刚才都是好好的走着出去的,此时竟有好几个人是被背回来的,还能清楚的看到有个人腿没了,鲜血带着雨水流了满地,都在焦急的招呼人手来帮忙。

老吴捂着胸口和小七互相搀扶从门外进来,鲜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衫,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受伤了。小公安见状赶紧迎上去,刚走几步就停住了,这时又从外面进来两个公安,他两中间还拖着一个双臂以下都成肉泥的人,那人刚才没见过,似乎是从外面带进来的。但从他们呼喊声中,听出来那人叫刘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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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突遇

雨夜中的卢氏县卫生所里有一次乱作一团,走廊上躺着好几个断胳膊短腿的人,看着满地的猩红,年轻的小大夫和护士都傻眼了。老吴被小七扶着靠坐在墙边,虚弱的看着被拖进屋里的刘帽子,慢慢的松开一直捂着肚子的手,肚皮上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划开了,都快能看到肚肠子,此时失血过多也不知道疼,只是看着周围那些人,听着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小,眼前也慢慢的变黑了。

蒲伟临死前告诉老吴磨盘,其实是跟刘帽子有关系的。在老吴发现自己腿中全是类似竹条的东西后,就非常的紧张,感觉自己要不然是被牌位影响产生梦境了,要不然就是撞鬼了。可他久久等不来小七,没办法只能自己爬出去找他们,就在忍疼闷着头向小巷口爬的时候,突然见有个人挡在自己面前,只看到一双厚胶皮鞋,也是穿着雨衣身下全是烂泥和雨水。

这把老吴吓的一哆嗦,但顶着雨抬头去看,竟是刚才那些公安其中的一个,那人弯下腰气喘吁吁的把老吴拽起来说:“可算找到你了!刚才把你们给跟丢了,哎?那个小伙子呢?”

听他这么说老吴愣住了,反抓住那公安的胳膊焦急的问:“他刚才出去找你们了,能有挺长时间了,你没看到他吗?”

那人摇了摇头说:“我们是分开来找的,其他人我不知道。”这句话刚说完突然远处的大雨中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但二人都听的清楚,不是打雷而是枪声。也不敢耽搁,扶着老吴就寻着枪声的地方跑去。

这片地方的居民非常多,房屋也很紧凑,如果不熟悉这个地方,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更别提在这狂风暴雨之中了。老吴完全是凭着感觉,在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里穿行,每落一次脚小腿都钻心般疼,可还是咬着牙忍住在雨中狂奔,没一会就从穿过了密集的居民区来到一片较为空旷的地方,远处站着几个人,看到他们两突然从巷子里钻出来非常紧张。

等走到近处,老吴竟发现那几个人中居然有小七,他们似乎再跟什么东西对峙着,所有的枪都掏出来,在狂风暴雨中对着一个黑色蜷缩的东西慢慢的收拢包围。

小七人小眼睛也好使,看到老吴被那公安带过来,赶紧跑过去接过,问老吴说:“大哥,你莫事吧?”

老吴喘着粗气摆了摆手,见小七安然无恙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一抬头看到远处被那些公安包围的黑东西,他就奇怪的问小七那是谁,是刘帽子吗?小七则一脸惊恐的回话说“怪物!”

怪物?老吴心里犯嘀咕,这年头哪有什么怪物,就算有那估摸也早就被曾经饥荒年那些灾民给扒皮煮着吃了。可见小七说的很肯定,在见那些公安谨慎的举动,老吴就有些好奇,让小七扶着走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刚才开出的那一枪,似乎打中了黑色缩成一团的东西,但由于现在夜深雨大,能见度很低,老吴走到那些公安的身后也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看那提醒觉得可能是一只狗,这帮人跟这畜生叫什么劲。想到这就要凑过去仔细看看,结果突然被小七一把拽住了。

小七惊恐的说:“可别过去啊大哥!那怪物会说话,可吓死人哩!”

老吴听他这么说,赶紧扭头对那些公安喊道:“哎!别走火了,那可能是个人啊!”

没成想这句话刚说完,地上缩成一团的黑东西突然就亮起两盏绿色的小灯,比夜晚的狼眼睛更大更亮,似乎不是反射出来的光亮,而是小火苗一样本身就能发光。

在看到这个后,老吴突然想起来在坟坡子地下遇到的那些耗子脸,它们的眼睛就是这种绿油油的如同小灯般。耗子脸其实只是染了鼠疫病毒的人,可那缩成一团的东西明显不是人,更像是家狗狐狸一般的畜生,但那双发光的绿眼是怎么回事?

在两盏绿灯亮起来之后,在场除了老吴和小七,剩下所有的公安都举着枪朝后退出一步,仔细去看会发现他们面容呆滞,如同痴呆一般。那黑东西趁着机会,从老吴和小七的脚边溜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再从老吴脚边跑走的时候,那黑东西竟还抬头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瞅了他一下,也就是这一瞬间老吴忽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这个东西,这逃跑时候的身形和那双绿色的眼睛,就是去坟坡子干活前一天晚上,闲的没事给小七讲自己以前和胡万盗墓的经历,后来却做噩梦,惊醒过来的那时候这黑东西就在赶坟队宿舍见过,还伴随着胡万那老家伙的声音。

想到这老吴抓住身边的小七着急的问他:“你刚才怎么回事,怎么遇到那个东西的?听那、那怪物说什么了?”

小七此时还惊恐的望着那东西逃跑的地方,被老吴突然一问,就缩着脖子说:“俺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些人,正要一块去找你,就从那些房子里面跑出来一个黑色的东西,直奔着俺们就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开了一枪,然后俺就看到那一对绿色的小灯,竟听、听见俺娘叫俺回家,可俺娘早就死了!”

听到这老吴心里就有些发慌,所有的事应该都是刘帽子干的,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个怪东西,那双绿招子居然能让别人听到死者的说话声,这居然和刘帽子以前讲的故事非常相似,体型巨大还有一双绿色眼睛的白耗子。

在知道刘帽子是背后的主谋,老吴就知道刘帽子以前说坟坡子那些坟洞是大耗子挖的,应该就是编出来为了让他们别好奇洞里有什么。如今亲眼看到大耗子,这事就解释不清楚了。

随后老吴和小七,挨个把那些愣神的公安拍醒,回过神来的人全都惊恐的到处去看,他们同时说听到逝者在自己身边说话了,一个个拿着枪吓的乱蹦,险些没走火把身边人给崩了。

老吴没法和他们解释什么,只能又重新说了一遍刘帽子的危险性,必须马上找到他,否则他可能还会杀人。这么一说才把那些受惊的人的情绪稳定下来,依旧由老吴和小七带路往密集的居民区里走了,但没有刚才那份淡定,都如同受惊的动物般非常谨慎和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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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命硬

赶坟四十万字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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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哎老吴!能不能听见我说话?他娘的姜瞎子你忽悠我!这人压根就没醒,是不是让你给弄死了?”

混沌的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那声音吵的人心烦意乱,但眼皮却如同黏住般始终就是睁不开眼睛,但却慢慢的可以听到身边的动静,似乎有很多人围着自己,其中有胡大膀和小七说话声音,随着又听到瞎郎中竟也在。

“你别烦我,这人命关天呢!别瞎捣乱!七儿啊!你把你二哥给弄走!”

“什么?什么?我这带着伤好不容易走过来,就是想看看老吴这家伙死了没,你让我去哪啊?哎!正好,你看看我屁股的伤,哎呦让那些蒙古大夫差点没把我弄死,你帮我瞅瞅要紧不!”胡大膀那破锣嗓子声音大,说完话竟还有脱裤子的声音。

可突然见又响起一个熟悉却陌生的老者说话:“行了,我看到了,没啥大碍,去养着别乱动。”

老吴脑子里面感觉就像一坨浆糊,根本就想不明白现在怎么回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围着自己啊?他是怎么了?但随后小腿上如同针刺一般的疼,而且越来越疼,到最后简直就是无法忍耐,轻轻的探了一声。

“哎我说!老吴他娘的让你们给弄的疼醒了!”胡大膀声音中带激动。

老吴用尽全力顶开了沉重的眼皮,一道明亮的光芒晃的他想抬起手去挡,却发觉全身无力胳膊都抬不起来。等着视觉慢慢的清晰,才看出来身边站着四个人,有胡大膀、小七、瞎郎中还有一个刚才说话的老者,竟是他们去死猴村买药材的那个年轻人。

全身的直觉也在恢复,剧烈的疼痛感随之降临,脑门上瞬间就顶出来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人也不受控制的挣扎起来。

瞎郎中正在给老吴处理腹部的伤口,拿起身边的一堆瓶瓶罐罐就往伤口上面撒,正是最疼的时候老吴醒过来了,瞎郎中怕他乱动赶紧就叫胡大膀和小七把老吴给按住,加快手上的动作。

胡大膀压着老吴胳膊,但这姿势拉扯到屁股上的枪伤,虽然疼却不敢动,只能“哎呦哎呦!”的叫唤。

老吴清楚的感受到腹部的伤口被瞎郎中翻动,那种疼痛感无法忍耐,好不容易才醒过来的老吴差点又被疼晕过去。但最终咬牙忍住了,抬头见胡大膀也满脑门的汗,就费力的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意思不用按了,胡大膀得令般赶紧直起腰捂着自己屁股到处晃。

见胡大膀突然松手,瞎郎中非常紧张刚要说话,突然听老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姜瞎子,你怎么,来了。”

瞎郎中手上动作不停,撒完药粉后,又拿起刚才就已经准备好的针线,开始给老吴缝合伤口,嘴上也不闲的为分散老吴的注意力就说:“是小七这孩子急三火四把我拖过来的,你命大,多亏小七知道找我这、这神医过来,不然就外面那些二把手的你早就死了。哎!别乱动啊!马上就好,忍耐一下!”

老吴被针扎着的全身都在颤抖,竟靠着意志力忍住了,配合着针带着线穿透皮肤,大口的喘着气,这时候突然腿被人挪动了一下,抬眼去看,是那个年轻人正在比划着自己小腿,做着要截肢的动作,吓得老吴差点没直接坐起来。

那年轻人也发现老吴挣扎,就轻轻的按住他用苍老的声音笑着说:“别乱动,你这腿啊,是进脏东西了,我能给你都弄出来,放心吧!”

老吴吸着气还问瞎郎中:“姜瞎子?那家伙是怎么回事?他、他为什么也来了?”

瞎郎中趁机快速的缝好伤口,穿过最后一针线,重重的呼出口气,听老吴这么问,就擦了一把满脑袋上的汗水,有些累的说:“说这个,等你日后伤好了,你可得好好的谢谢人家,要不是小魏来给我送药材被大雨堵住门回不去,我们就不可能一块过来。哎,老吴,不瞒你说就你的这伤都露肠子了,血都快流光了,换做一般人来治,你必死。你他娘命真硬,小魏因为身上还带着吊命药,这才跟我一起过来,要不然你受这么重的伤,能这么快就醒过来还能说话吗?多亏了人家小魏了。”

瞎郎中一直说的这个小魏,就是那个死猴买药材说话声音像老头的年轻人。这人全名叫做魏东和,是死猴也就是林下村本地人,老吴他们第一次见到魏东和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因为这人说话竟是特别苍老的声音,感觉是个老头因为吃了什么药变得特别年轻。其实魏东和就是一个年轻人,他家里在后山有一片地,专门种各种药材,说他的声音很奇怪,是因为曾经发现一种新的草药,谁都没见过,想知道药性能不能卖钱,只能自己试吃了。

要说这个即可悲又有意思,魏东和现在是孤家寡人,他娘死的早,他爹正是因为乱试草药中毒死了,死前遗言竟是“这草有毒!”剩魏东和自己,他也学着他爹,去山里找一些没见过的植物,就试药性,结果有一次发现一种可以缓解头疼的草药,但有毒性把他的嗓子给毁了,从此之后说话就这声音了。他爹生前就跟瞎郎中关系很好,他也经常走山路过来送药,也比较熟悉。

小七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跟着瞎郎中一起过来,知道是他救了老吴一命,差点就要跪下去给人家磕头了。魏东和赶紧拽住他,摆了摆手,眼睛却一直盯着老吴肿胀的小腿看,咬着嘴唇似乎遇到什么难事。

瞎郎中用破布蹭掉手里的血迹,一扭头也发现老吴腿上的异样,吃惊的说:“老吴,老吴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老吴仰面躺着,面色惨白汗水顺流淌在身下床铺里,咬着牙虚弱的说:“我也,我也不知道,好像,就是被那诈尸的赵老爷子抓了一下后,就开始疼了,我还从腿里拽出来好几根竹条。”

他这话一说完,瞎郎中和魏东和对脸一瞧,然后魏东和拿着身边的药瓶,小心翼翼的碰了老吴小腿一下,随后竟见肿胀的腿中有东西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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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催活

老吴腿中肿胀的异物突然开始蠕动,似乎是很多条形的物体在里面转圈,可以看到皮肤上那隆起的形状,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眼了。

胡大膀也不顾屁股疼,向后退出一步被身后的病床绊倒直接坐在上面,疼的他眼泪都挤出来两行,但还用手指着老吴的腿喊:“哎妈呀!那啥啊那是!”

瞎郎中反应快没等老吴抬头去看自己腿,就按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抬起头。但老吴即使不去看,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腿中有东西在蠕动,伴随着强烈的刺痛感。

这时魏东和看着老吴神色,然后又仔细瞧着那些蠕动的东西,就像是许多坚硬的竹条,看着让人都起鸡皮疙瘩,心里头非常的不舒服。感觉情况不妙,就赶紧对身边的瞎郎中说:“姜叔,这是不是进脏东西了?咱们不能直接开刀去取吧?”

瞎郎中脑门上又是一层冷汗,皱着眉头说:“哎呀老吴啊!你可真能惹事,你哪是让诈尸的人给抓伤了,你这、你这应该是被生血催活的老僵尸碰到了啊!”

相传在古时候民间有一种奇人,他们干的勾当叫做死活,就是可以死人的魂魄重新召唤回来,让死人复活然后收活命费赚钱。相信这种不切实际的事情,只是因为在那种年代民智不高,人们的迷信思想也重,所以容易相信各种骗术。

这帮干死活的人多为江湖骗子,到处宣传他的能耐,吹嘘自己有道行,能把刚死的人给用法术救活。当时家人如果正巧有逝者,肯定是伤心欲绝,被干死活的一忽悠就相信了。他接到活之后,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得先讲价钱,死法不同复活的价钱就不一样,什么吊死、淹死、摔死、掐死、突然死还有慢性病死,只要是留着全尸五日内都能救活,让他说的那个神,等听他说完就跟看菜单一样。咱们现在一听就知道是骗子,而且还是那种特别可恨的骗子,人都死了还得让他折腾一次,死不瞑目了。

可说到这那死人是不可能被救活,但干死活的人却说救活后给钱,而他们完事了还真能拿到钱好吃好喝的走了,因为他们真的能让死人“复生。”这个复生其实说白了就是诈尸,但不是普通的那种死人意外吸入阳气,或者被猫一类灵物给近身而产生只有一口气的诈尸。干死活的人都掌握了一种用生羊血把死人催活的能力,被生血催活的人比诈尸可要凶猛的多,但却不会立刻就扑人行动,而是先睁眼看着身边的人,随后可能慢慢的坐起来,但皮肤会越来越僵硬,死后发白的眼睛也会充血变成红色,等到这个时候那尸性就爆发了,见活物就撕咬,而且力大无穷身硬如铁板一般人根本就制伏不了,只会被诈尸的人抓住给活撕了,只能泼油点火给烧掉。

到近代这种干死活的人基本就绝迹了,因为这简直就是在图财害命,给他们定的罪名也是极高,抓到后不用审问直接就拉到菜市口剁脑袋,也再没几个人有胆子敢这么干,可那套把死人催成僵尸的方法还有少数人知晓。

瞎郎中只是以前听了一耳朵,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可当他看到老吴腿中有东西蠕动,加上老吴的描述说自己被诈尸的赵老爷子给抓了一下,瞎郎中当时就想起来,那些被生血催活的僵尸扑过的人,即使是没死,但也会在数日内暴毙,死后不会变成僵尸,却从七窍腚眼里钻出无数只身体细长坚硬的白色长虫,那些长虫到处爬行,还会往活物体内钻进行产卵繁殖,如同病毒般蔓延,只得扔进火炉里才能彻底杀死。

所以就断定老吴腿里肯定是进了那种白色长虫,如果不现在就除去,待那些长虫有了精神肯定会顺着腿往上面爬,到时候再想救已经晚了。瞎郎中急的满脑门子都是汗,看着老吴腿中蠕动越来越快,当时就喊着来不及了,得把腿给据了。这句话把那哥几个吓的不轻,赶忙拦住他,说干嘛就要锯腿啊?还有没有别的招了?腿没了这人不就废了吗?

可瞎郎中知道那严重性,急的就跟火烧屁股一样,到处去找工具要锯腿,老吴躺着迷迷糊糊也害怕。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魏东和突然扯掉把枕头和床头绑在一起的绳子,绑在老吴的膝盖上面,用力的把绳子给拉紧深陷在肉里。瞎郎中摇着头说:“别费劲了,这不管事,你把腿捆住,那些长虫直接就从骨头里面往上钻了,等到那时候更疼,快帮我找据!”说这话就要出去找工具。

魏东和一把拽住他,带着笑说:“姜叔,你忘了吧,是不是该把你那绿招子拿出来用了?”

一听这个,那胡大膀和小七哥俩都奇怪的会问他:“什么、什么绿招子?是药吗?啊?”

“这东西不是药,但比药可好使的多,专门用来治那些稀奇古怪的病,姜叔就有!”魏东和看着瞎郎中笑说。

瞎郎中看了看老吴又看了一眼魏东和,皱着眉头说:“不是哎,怎么回事,怎么你们都知道我有那东西啊?我从来没说过也没拿出来啊!”

魏东和翻了下白眼说:“哎呦你这脑子!那绿招子还是我爹送你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行了!现在着急,人命关天赶紧回去拿吧!”

小七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赶紧拽住瞎郎中说:“叔你有药赶紧去拿吧,俺大哥都快不行了,算我求您了!”

瞎郎中和魏东和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但屋外的雨势却不见小,瞎郎中也没说话,扭头抓起一件雨衣套到身上就急匆匆出卫生所,消失在倾盆大雨中了。

见瞎郎中走了,小七又凑到老吴身边,问他能不能挺住。胡大膀听后扯着嗓子说:“七儿瞧你这破话说的,老吴不挺住就得上天了,哎呀你应该说这点小伤咬咬牙就坚持住了。”

老吴缺血迷糊,但神志还算清楚,没理胡大膀说的什么东西,反而抓住身边的小七着急的问他:“刘帽子呢?”

小七说:“大哥你放心吧,刘帽子伤的比你严重,在旁边的屋子里一群人抢救他呢,再跑不了了!”听着这话,老吴心终于放下,想轻轻的咳嗽,但几声腹部又不敢使劲,憋的难受。

胡大膀这时候捂着屁股问他们说:“哎!刚才你们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是怎么抓住刘帽子的?那孙子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厉害,能伤的了这么多大盖帽啊?”

小七瞪着眼睛说:“不是他干的,是好几只耗子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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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暗道

耗子脸是赶坟队哥几个,形容坟坡子地下,奇怪的军事场所内中鼠疫的那些党**人,也在老四用火折子引起的大火中全部都被烧成渣了。可没想到,就在县里居然又遇见耗子脸,就是那些鼠面人。

这话得回到老吴带着那些公安冒着雨往蒲伟家附近走,雨中烟雾缭绕,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完全是老吴和小七凭着感觉,摸索着墙边往前走。因为突然遇到一只绿眼黑毛的巨型耗子,所有人都变得非常谨慎,枪也都握在手中,不停的环视周围的动静。

在雨中的时间长了,从一开始被雨砸的全身都难受,到后来渐渐的适应了,竟有些享受于雨中的凉爽,趟着水走得不紧不慢,最终还是看到了蒲伟家那扇明显的黑门。

站在这扇门口,老吴下意识的往右边扭头去看,旁边的院子墙头长满荒草,用一些大石头中间填满洋泥巴码放成型,看着年头挺久也不知道如此大的雨会不会将其冲倒,所以都下意识躲开,离那院墙远一些。

老吴轻咳了几声,见小七关心的瞅着自己,就摆摆手,伸手指着院墙说:“别、别耽误时间,快进去看看,可不能把刘帽子给放跑了。”然后趁着身边公安没注意,在雨声的掩盖中又快速的说:“否则咱们可没好日子过了!”

小七在老吴的示意下,慢慢的凑过去,扒在木制的院门边,用力推开两扇紧闭的大门,从中间狭小的缝隙朝院子里看。瞧了半天,但雨势过于大了,别说看清院子里了,从门缝里就一直往外面灌水,别想睁开眼睛。

等差不多走到了地方,在几番确认之下,没有敲门直接就把大门踹开,一群人鱼贯而入,院中那座大磨盘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但地面的积水下泥土中却可以看到有一串脚印,一直从外墙延伸到磨盘就没有了。

由于大雨一直都在下,这脚印不可能会保存那么长时间,肯定就是刚留下的,但寻着脚印走到磨盘边就没有了,围着磨盘绕上很多圈,啥都没发现,那些公安心里都犯嘀咕,这留下脚印的人跑哪去了?难不成直接飞了?“

老吴让小七搀扶着也慢慢的挪到磨盘边,他没跟那些公安去到处找脚印,而是仔细的打量这个巨大的磨盘,突然间老吴发现上面的碾子竟比底座要偏出来很多,就像是放歪了,可那巨大的磨盘是中间为轴,不可能说是像现在这种情况,那可能就是因为这东西可以横着移动。想到这老吴就告诉小七让他顺时针推那磨盘,自己则靠在墙边忍着腿上的疼盯着磨盘。

说来也奇怪,小七也被赵老爷子给抓伤了,按理说他也应该像老吴一样疼的抓心挠肝的,可如今伤口被简单的包扎,被雨淋湿之后稍微有些疼痛感,但却刺激的他全身都是力气,拉开雨衣的帽子,憋足一口气抓住推杆用力的朝着顺时针的方向缓慢的推动起来。他这突然的动作,把那些还是低头找脚印的公安都吓了一跳,心思这小伙子干嘛呢?不帮忙反而推大磨盘玩,就要过去拦住他。

就在这时候,随着小七缓慢的推动,磨盘上的巨型碾子没有像普通的磨盘那样开始转圈碾压,反而竟朝着一个方向慢慢的移动,下面的座子竟露出一个类似井口般的暗道。等着磨盘完全推开,出现的洞口完全可以容一个成年人轻松的通过了,几个人趴在旁边还能看到延伸下去的金属爬梯。

“啊!这是一个暗道口!藏的太隐秘了,肯定下面有什么秘密,谁带手电了咱们下去看看情况!”也不知道是哪个公安看到磨盘下露出的暗道对着旁边人喊道。

可他们出来的匆忙,并没有带光照工具,如今的天气更不可能制作火把,得知犯人可能就藏在这里面,那通往地下黑洞洞的暗道既恐怖又有些让人向往,但总觉得黑暗中还藏着什么危险的东西,让人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老吴见状激动的瘸着腿跑过来,挤进人群里也想往暗道去看,结果刚把脑袋伸进去,黑洞洞中突然亮起两盏绿灯,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刚才那只黑毛大耗子,那畜生居然躲在这里了,随即就有人要掏枪去打。老吴看着那双发着绿光的眼睛之间距离,顿时觉得那不是大耗子,赶紧拽住旁边两个公安躲开,可那对面还有几个人朝里面看,甚至把枪口伸进去打算开枪。

一切发生的特别快,不能说是没看清,只是当时根本就没时间做出正确的反应,黑暗的暗道中猛的就伸出一双乌青的怪手,直接就拽住两名公安的脑袋,随之枪声响起,但那两公安还是被拽进地道中,发出几声悠长的惨叫后“噗通”几声响,似乎摔在底下,再就没有半点声音。

所以人都惊慌失措,想去救人但以晚了八百年,都被惊的心脏狂跳不止,也没有人再敢探脑袋往那里面瞧了。其中就有公安惊恐的问老吴怎么回事?那下面是什么东西?是不是故意把他们带着这里?

老吴没有一一做出解释,双眼紧紧盯磨盘上的暗道,咬着牙对小七说:“你看清了吗?是不是咱们在坟坡子下面遇到的那、那些耗子脸?”

小七也同样盯着那暗道口,低声的说:“对!就是那耗子脸!俺的印象太深了,不会记错的!但是大哥,咱们咋办啊?”

没等老吴说话,有一个公安脱下雨衣,把枪反插在腰后,就探身要沿着爬梯下去救人。老吴想过去拦住他,可腿迈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半个身子都下进暗道里,正和旁边拽着他的人说没事,猛的就被下面的东西给拽进去,伴随着一声惨叫后被大雨声给掩盖住了。

老吴又急又气也不顾他们是公安的身份,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大盖帽是他娘的傻了吧!明知道下面有怪东西还要下去!找死...快趴下!”正说到这,老吴无意之中发现,那栋荒废的宅子破败的窗户奇怪的动了一下,然后竟从里面伸出一把漆黑的枪口,随之就喷出火舌,“啪!”的一声脆响,打破了此时惊恐紧张的气氛,院中也有人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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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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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救人

跟着老吴来找刘帽子的这几个公安,年岁都不大,看站姿硬挺走路很快,估摸刚从部队里分配过来的。这帮人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真正的公安,顶多是在这解放之初充当维护社会安定的安保团,他们在没有上级的带领和命令下,做事冲动没有条理而且不计后果,最重要的是在危险的情况下没有正确的判断力。老吴他都自身难保也没法管那些公安,只能在看到枪口之时把小七一起拽趴下,其他人看运气吧。

枪声响起后,炙热的子弹穿过雨幕,击中老吴身边的一个年轻的公安,直接打穿了他的肩胛骨,人也朝后翻滚着摔倒在地上。

老吴半趴在地上,因为院中有磨盘阻碍,他们现在的位置从宅子的窗口是不可能看到的。心里正骂着那刘帽子太鬼,居然躲在宅子里面偷袭他们,但也怪他们太大意,心里头知道刘帽子不好办,可直奔磨盘来的,还真是没去宅子里面找找有没有藏人,此时只好先躲着观察一下情况,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刘帽子跑了。

正想到这,突然周围响起连续的枪声,偶尔还有流弹打在磨盘上弹到老吴和小七身边,吓的他们不停朝后退。等抬头去看,才知道原来不是刘帽子开的枪,而是那些公安才反应过来,掏枪就朝着破旧的窗口一通乱打,木头窗框还有碎石迸溅的到处都是,一直打光了一梭子弹后才停手。

老吴拽着小七一直倒着爬到门口边,他却对磨盘下面隐藏的暗道口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联想起坟坡子下的军火库,难不成有是有条地道一直通道这里?可又觉得不会,两地的直线距离超过三十里地,那要是从坟坡子一直挖到县里这家院子下面,这得多大的工程量。可为什么这个地方也有会那个染上鼠疫的人呢?刘帽子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此时情况比较危险,宅子中藏着一个有枪的人,也不知道刚才的一通乱枪扫射有没有被打死,可暗道下面还有三名公安不知生死,剩下的四个年轻的公安有些不知所措,既想进到宅子里去搜寻刚才开枪射击的那人,又担心暗道口里被拽进去几个人的安危,加上院中还有一个刚中枪的人,他们慌了手脚拿不出注意,只能躲在一边观察宅子里动静。

老吴慢慢的爬过去,将肩部中枪的那人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撕开衣服发现整个肩部已经被子弹打穿了,伤口被大雨冲刷着,血水一股股的涌出来,想止都止不住。没办法,只能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些布条,缠成团把枪伤的弹孔给堵住。然后低声的对那些公安喊:“哎!你们有、有那什么炸弹吗?扔屋子里把他娘的直接炸死!”

那几个公安都压低身子躲在从窗口看不到的死角,听到老吴说的话都直摇头,他们哪有那东西啊!

可能是老吴这一嗓子喊得声音太大,被屋子里的人听到了,当真就以为外面的人要往屋里扔炸药了,竟从窗户里钻出来了,正好落在两个躲避的公安中间,几个人互相都看傻眼了,随后反应过来,猛的就将他扑倒在地,脸被按在水坑里还不停挣扎。

老吴见状大喜,激动的忘了身上的疼痛,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把那人的脑袋从水坑里拽出来,伸手抹掉他脸上的泥水,刚要破口大骂刘帽子,突然发现这人竟不是刘帽子,仔细一看,他居然是白天在赵家米铺帮着赵青控制赵老爷子尸体的那个人,这才想起来怎么把这号人给忘了!

有个公安甩掉满脸的雨水,大声的问老吴说:“老哥,是不是他杀的人?”

老吴皱着眉头摇头说:“不对,这人不是刘帽子,但他绝对知道赵家的事。”说完话后,老吴抓着那人的头发将他强行的仰起头,阴狠着脸问他:“你他娘的赶紧告诉我刘帽子那孙子在哪!”

那人似乎特别累,大口的喘着气,先是盯着老吴然后把目光放到那磨盘的暗道口上,然后耷拉下脑袋在问什么都不说了。

老吴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喊一声:“不好!刘帽子就躲在暗道里!得快点下去救他们!”

其实老吴喊出这一声的时候,他根本就不是在关心下面那三个公安的生死,他完全只是为了要尽快抓住或者直接杀了刘帽子,否则刘帽子那种疯狂劲,肯定会把赶坟队哥几个给杀了灭口,这时候就得看谁动作快了。

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人进到宅子中仔细的找过,里面再没有其他人了,如果说刘帽子可以躲藏的地方,只有磨盘下面的暗道了。可都知道里面有东西,下去弄不好就得没命,一个个心里都打鼓,也没有敢站出来当这大头。

可这时候暗道口中传出呼救的声音,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已经被什么东西拖着往暗道深处走去了。那几个年轻的公安急的咬牙瞪眼,互相的看着可谁都没胆下去。

老吴正咬着牙想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抬眼竟见刚才一直在照顾伤者的小七,居然扒在磨盘边朝里面看,然后竟反身要爬进去。老吴见状惊恐的大喊一声:“七儿!别下去,里面有耗子脸!”但小七只是扭头看他一眼,轻轻的点了一下脑袋,然后顺着爬梯快速的下去了。

老吴在那瞬间,雨衣里面就冒出一层冷汗,快速的爬过去扒在井口一样的磨盘上,但下面黑洞洞的毫无动静,但能听到有人踩着爬梯发出轻微的响声。看来那耗子脸并没有躲在暗道口附近,老吴却也不敢大声的朝里面喊,怕万一再把耗子脸给招来,那小七就死定了。

瞪着眼睛努力的想看清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急切的想知道小七有没有找到受伤的人,会不会突然遇到要命的耗子脸。在上面越想越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实在是等不了,正要翻身下去,可却突然被身后的公安给拽住。

“你看!有人上来了!”拽住老吴的那个公安,紧张的指着暗道里向上攀爬人影。

第一百五十五章 现身

胡大膀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就问老吴说:“哎我说!谁上来了?是不是那耗子脸啊!是不是啊!老吴你这肚子就是那时候受伤的吧?”

老吴烦躁的推开他,忍着腹部刚缝合的伤口和腿里不停蠕动的异物所带来的双重疼痛,他实在是不愿意回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受的伤。突然间他想起一件事,就着急的对魏东和说:“小兄弟,你、你带没带那什么止疼的药啊?你给我来点吧,我都快疼死了!”

可魏东和却摇了摇头说:“我只是来给姜叔送药材的,我又不是郎中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各种药呢?再说你现在的情况,不能用麻药来止疼或者强行睡着,得靠自己的毅力顶下去,等着姜叔把绿招子拿来,你就有救了!”

“不是,哎我说,你们到底是怎么抓到那刘帽子的?那磨盘下面究竟是什么地方啊?里面为什么有那耗子脸啊?”胡大膀侧着身躺在旁边的病床上,还嚷嚷着不停。小七没办法就把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而且这里面还发生他们都说不清楚的怪事。

在暗道里有人影往上爬的时候,老吴第一反应不是小七而是觉得是耗子脸要出来了,下意识的就躲闪在一边,所有人也突然紧张起来,能腾出手的人把枪对准暗道口,如果出来的不是他们的人,就先来一梭子在照面。

就在外面的几人紧张手都颤的时候,突然从暗道口里冒出一个脑袋,竟是先前被耗子脸抓下去的一个公安。那公安耷拉着脑袋面色惨白,看起来非常的虚弱,身子也在微微的颤抖,感觉马上就要掉回去了。上面人见状赶紧把给枪收了,想去拽着胳膊把他拖出来,但刚抓住胳膊往外拖拽的时候就发觉不对劲,这人身体太清了一个人就可以把他拽动。正是因为身体轻快,人多几乎没怎么使劲,就把那人上半身完全拖出来,随后都惊恐的喊出声。怪不得那人身体这么轻,原来他只剩下半个身子,腹部以下被巨大的力量给撕扯掉了,肚肠子还拉在暗道里,鲜血还顺流淌。

谁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这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前几分钟还活着的人,现在居然只剩半个身子。但他是怎么从下面爬出来的呢?难道是小七把他托上来的?几个人正想到这,突然宅子里传出一声冷笑,随后刘帽子竟推开屋门走出来,手中还端着一把冲锋枪,对准了老吴。

“刘帽子,你居然还敢自己出来,投降吧,弄不好还能给你个什么宽大处理。”老吴见刘帽子从屋里出来有些吃惊,但还是保持冷静的说着话,但双手背在身后,打了个“八”的手指,让他们赶紧开枪。

可刘帽子似乎早有准备,稍微侧了身,露出身后一大捆手榴弹,就是坟坡子地下军火库里的那种m43型长柄手榴弹,他还用手拽住一根引线不停的拽直然后放松,吓的众人都向后退出几步。

老吴对那手榴弹的威力还有印象,看到如此一大捆不禁也有些害怕,这才明白过来刘帽子为什么直接拿着一把枪就敢出来和他们硬碰硬。

老吴现在可不敢激怒刘帽子,轻轻的问身边的一个人说:“现在下雨,那手榴弹能响吗?”那小公安有些惊恐,听到老吴的话无奈点了点头。

刘帽子看着老吴嘿嘿的乐着,突然就变脸大骂道:“行啊老吴!你他娘的真是要逼死我啊!你等着!我要跟你们同归于尽!”说完话激动的就要拽弦。

老吴赶紧摆着手说:“别、别冲动!有话好说,我、我告诉你牌位在哪,我告诉你!真的!”

听到牌位之后,刘帽子就咧开了嘴,仰着脸对老吴说:“老吴你不老实啊!这时候还想骗我?你不会告诉我的,是不是?”说完话朝着老吴迎面走过去了。

“刘帽子,你可算从屋里的暗道出来救我了,快点帮我解开绳子啊!”

那个帮助赵青控制赵老爷子的耍木偶艺人,被几个公安用草绳子捆住手脚仍在一边,这时候看见刘帽子出来了,心中大喜就喊着刘帽子。

刘帽子径直的朝着老吴走过去,斜着瞅了那人一眼,随后冷笑一声,抬手就朝那人连点三枪,有一枪打穿了脑袋,跟敲碎的西瓜似得,当场就死了。

那些小年轻的公安哪见过这种事,也不敢掏枪,只能不停的对刘帽子进行劝说,说他们是县里的公安,让他别激动,把枪和手榴弹放下。

可刘帽子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拉直了手榴弹的引信,带着恐怖的笑,慢慢的走到老吴的面前,歪着头盯着老吴的眼睛,突然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只想知道牌位在哪,你告诉我,我饶你一命。”

老吴咽了口唾沫,双眼盯着他那拉弦的手,雨水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幕墙,慢慢的摇了摇头说:“你一直都错了,牌位压根就不在我这。”

刘帽子低下头阴着脸看不出表情,但可以发现他手中的引线又拽紧了一些。

“不可能!不可能!在十六所里只有你们能有时间拿走!肯定是你拿的!老吴你妈的又骗我!”

老吴见刘帽子突然激动起来,距离也正好,刚要伸手去夺他身后的那一捆手榴弹,突然见刘帽子身后的暗道里探出一个脑袋,随后轻手轻脚的就要爬出暗道,等露出上半身才看清那人是小七。老吴怕刘帽子发现,赶紧收回目光,悄悄对着身边的几个人递了眼色。

就在众人慢慢把刘帽子包围起来的时候,突然刘帽子竟抬起脑袋,对着老吴露出一副奇怪的笑容,然后竟转身直接去推刚要爬出来的小七。还好老吴即使的反应过来,正好刘帽子背对自己,直接就把那一捆手榴弹从他身上扯下来,可拉弦却还在刘帽子的手里。

小七险些被刘帽子又推进暗道里,情急之中竟把他的冲锋枪给拽了下来,借着人小身子轻快一扭身从暗道里出来,而刘帽子却收不住力量顺势要扑进暗道中,可他手里还抓着手榴弹拉弦,老吴只能拽住他的衣领,才没让刘帽子大头朝下摔进去,但那捆手榴弹又到了刘帽子的手里。

周围的公安已经把枪掏出来,可现在已经晚了。刘帽子翻过身子坐在磨盘上,捧着手榴弹大笑不止,此时的状态如同疯了一般,随后就要拽开那一捆拉弦。

就在这时候,磨盘后面没有能看到的地方,传出来一阵小孩的笑声,不是那种童真开心的笑,听着凄凄惨惨后背都发凉,此时所有人就连刘帽子都愣住了。还是小七最先反应过来,没去理会那小孩的笑声,直接把刘帽子手中的一大捆手榴弹夺了下来仍在一边。

等刘帽子反应过来之后,刚才就要拉响的手榴弹已经被人夺去了,大怒之下竟从后腰又掏出一把军用匕首,刺向离他最近的小七。老吴想去拽小七已经晚了,只能向前冲过去撞开小七,结果自己腹部让刘帽子划了一刀,两人扑倒在地上。

那些公安见刘帽子手里头只有一把刀,就想要抓活的,可刘帽子这时候居然还不想放弃,一侧身躲进暗道里,打算到里面先躲着。此时过于慌乱,双脚没有踩住爬梯,完全靠双手力量扒住暗道口边,但他忘了肩膀被老吴用木条刺伤,伤口被拉扯开还流进雨水产生剧烈的疼痛感,只能保持着姿势不敢乱动。

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院中的人并没有立刻过来把他抓上去,一直晃悠的脚下也终于踩住爬梯。刘帽子心中正侥幸,突然听到磨盘摩擦声,还没等他把双手从暗道口边收回来,沉重的磨盘就碾过他的双手,完全合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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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危急

这场雨下了两天,从羊汤馆老吴犯魔怔用斧头砍人,到他们离开遇到瞎郎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了,一直下到现在。虽然现在风停了,可雨却没有驻,依旧下个不停。

老吴脑袋迷糊眼睛也开始发花,刚才那剧烈的痛苦也渐渐感觉不到,双眼发愣的看着窗外泛红天色,久久的没说一句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就吃力的开口问小七说刘帽子怎么样了。

小七刚才去打水之前,在隔壁让那些大夫把身上湿透的绷带都换了,脑袋上也被缠了一圈,就像扎了个冲天辫跟个傻孩子似得。听见老吴问他,就揉着脑袋说:“俺也不知道,不过、不过那双手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应该是死不了吧?大哥你问这作甚,刘帽子杀了那么多人,他死了也是报应!”

老吴摇着头说:“如果他死了,咱们可就说不清楚,弄不好,会拿咱们顶罪!”

“哎我说,哎我说你们啊!竟他娘想那些没用的事,我最不信那些大盖帽还能把那些事都扣咱们头上!”胡大膀则满不在乎的嘟囔着。

老吴看着窗外的大雨,闷着声说:“那旧时候这种抓替罪羊顶包的事多了去了,都是一丘之貉,我可信不过他们。”

一直没动静的魏东和这时候笑着说:“虽然我不太清楚你们干了什么事,但你自己都说了,那是旧时候,如今可是新中国了时代不同,总不能老想以前怎么样吧,是吧?”

结果他说完这话,老吴没有多少反应,但那胡大膀却瞪着眼睛说:“哎呀妈呀!你这话说的跟那刘干事似得,你说说,你咋知道这些嗑的?”

魏东和站在门口没回胡大膀的话,有些焦急的朝外面看,似乎是在等瞎郎中快点拿绿招子过来。

胡大膀见没人搭理他,本想躺下休息,可还有一件事他没听懂,就问小七和老吴说:“哎,你们可真够狠啊,抓人就抓人呗,还用磨盘把人手给碾成浆糊了,咋下得去手啊?”

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老吴和小七同时打了一个颤栗,小七憋着嘴朝地上看了半天,然后抬起头咽了口唾沫,小声的说:“不是俺们干的,是磨、磨盘自己突然转圈合上的!”

“磨盘,自己还会转?别他娘瞎扯淡了。”胡大膀狐疑的瞅着小七。

小七惊恐的说:“二哥,是真的!磨盘真的自己动了,感觉就像是有人再后面推磨,可关键是,没有人啊!”

胡大膀懒散的趴在旁边的病床上,哼笑一声说:“哎我算懂了,让他打胡爷屁股,这就是坏事干多了,遭报应了呗!哎不过,你们说为什么那磨盘下面也会有耗子脸啊?那刘帽子究竟是什么人?”

他这话刚说完,还没容小七回应,就突然见老吴剧烈的颤抖,小腿也肿的跟个球似得,红肿的吓人。魏东和见状直接冲过来,和小七一起按住老吴,着急的说:“坏了!虫子要钻骨头了!”

小七惊恐的说:“那、那咋办啊!咋办啊!”

“来不及了!没办法...叫人过来...锯腿吧!”魏东和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连那疼的迷迷糊糊老吴,听后都吓的不轻,胡大膀见要玩真的,也赶紧出声招呼魏东和让他等一会。可魏东和虽然年轻,却有着和他声音相似的老成,眼见来不及了,也不容他们说话,转身就要出门找人。

就在魏东和一只脚刚卖出门口,就迎面撞上一人,差点被撞的朝后翻出去,赶紧伸手扶住门口站定一瞧,竟是瞎郎中急匆匆的回来了。

瞎郎中穿的雨衣都成了倒扣水桶,雨水顺着流往下淌,猫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好不容易喘匀了一口气,拽住面前的魏东和说:“快、快帮我找个盆!快去啊!”说完话脱去雨衣就进到屋里,走到老吴床边从怀中拿出一个暗色的木盒,当着哥几个的面打开了盒子。

因为听说这是老吴的救命药,哥几个都好奇,胡大膀也伸直脖子想去看盒子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哎我说!什么玩意啊?给我看看啊!”

瞎郎中好不容易顶着雨才回到家又赶回来,用手轻轻的把盒子里的东西给夹出来,这下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是一个不大的绿色珠子,通体深绿竟还发出微微的光亮。

胡大膀吃惊的说:“哎呀!哎妈这玩意是不是,那、那什么夜明珠啊?怎么弄?直接让老吴吞下去?”

瞎郎中嘬着牙花子说:“哎哎!不懂别瞎说啊!这绿招子吃下去可就没命了,不是内服而是外用的,瞅着!”说完话就把珠子放到老吴肿胀的小腿边,里面那些越来越活跃不停蠕动的长虫突然就朝着绿珠子的方向顶着,似乎那颗绿珠子非常的吸引它们,竟疯狂的想冲破皮肤钻出来。

看到这一幕后,在场所有人都头皮发麻,老吴那一瞬间竟回想起,刘干事请他们喝羊汤的那天,老五在饭桌上讲的他爷爷的故事。那里面就有一个人脚里面生蛆,透过皮肤可以看到蛆虫在蠕动,后来被据掉了。他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那种感觉,恶心的一直就想吐,可却又吐不出来,真是生不如死。

魏东和不知从什么地方拎着一个铁桶回来,举到瞎郎中面前问他这个行吗?瞎郎中一把夺过来,垫在老吴腿下,然后又让魏东和找来一把刀片,将绿珠子放到最近,引的那些长虫把老吴腿上皮肤顶出一个尖来,趁着这个机会,手起刀落将老吴腿上的皮肤划开一个小口,随后从里面涌出一大堆细长的白色虫子,全都带着血落进桶中,没一会就涌出来小半桶。

胡大膀呲着牙大喊:“唉呀妈呀!太、太娘恶心了!老吴你吃啥了啊!腿里长这么多虫子!”小七看的也心惊肉跳,下意识的就朝后面躲开。

可老吴早已经昏了过去,耷拉着脑袋,吓的瞎郎中以为他死了。等把腿中的虫子全部引出去之后,把伤口里面灌进药水清洗,然后包扎好,看眼的人都累的不行。瞎郎中几乎就快虚脱,无力的靠在墙边休息,小七则对他刚才用来引虫子的那颗绿珠子非常感兴趣,一直就盯着瞧。

瞎郎中突然发现小七在盯着他手中的绿珠子看,赶紧握在手中藏起来,紧张的说:“你这孩子!这招子可不敢那么去看,会见鬼的!”

小七摸着脑袋上的纱布说:“那是啥啊?俺咋感觉在哪见过。”

瞎郎中看了看站在一边的魏东和,笑着对小七说:“这东西啊?可珍贵着呢!而且还是从活物的身上取下来的,你猜猜是什么?”

“眼睛!”胡大膀突然说道。

瞎郎中有些吃惊的说:“胡老二厉害啊!这东西的确是眼睛,而且还是古时候祭祀专门用到的妖兽‘奉臻’的一对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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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亮

古时候的人,因为没有如今科学发达,但却远比现在的人更加富有想象力。古时候创造出各种神兽、瑞兽当然还那些不受人待见的灾兽,比如夕、旱魃一类,用来解释那些说不清的天气变化,还有一年四季大湿大旱。

当然也不完全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比如咱们中华民族的图腾龙,就可能是由远古时期各个部族的动物图腾,组成在一起,成为了可以飞天入海无所不能的龙了。还有各地都有传说,通常是把体型比正常大的动物,说成另外一个物种,夸大描述,最终成为神话体系中一个神兽。

瞎郎中他说那颗绿珠子其实是绿招子,招子就是眼睛的意思,就是绿色的眼睛。说这绿招子啊,是古时候祭祀专门可以用到的,取自一种模样獐头鼠目,通体长满黑毛,会遁地的喷毒蛊惑人心的妖兽“奉臻”的眼睛。

“奉臻”并没有书面上的文字,只有一个奇怪的发音,只有河南少数的地方才会知道这种妖兽。早期奉臻不叫这个臻,而是“奉尊”。但这怎么听都不像是形容一种也不知道是不是虚构出来的动物,而是像一种仪式或者说是行为。在清代的时候,民间有一本流传甚广的医书《古药房》,这本书中就描写了一种绿色会发光的绿招子,说此绿招子如同那万中无一的夜明珠,可以在暗处发出幽幽的绿光,而且最关键的是,绿招子可以用来当做引子,勾出人或者动物体力的虫蛊或者肉瘤,效果非常神奇。在最后还有一句“原为古兽奉臻招子,甚是罕见。”奉臻就从这出来的,一直叫到现在。

瞎郎中又去检查老吴的伤口,不知道是他的药效好,还是那些虫子离开后就没事了,居然这么快就开始消肿,老吴呼吸也开始放的平缓,渐渐的沉睡了。瞎郎中对其他人打个手势,让他们小点声别把老吴给吵醒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这时候胡大膀来了精神,腆着脸说:“哎,姜瞎子,你把,你那个什么招子,给我看看呗!我都好奇半天,那玩意怎么就那么神,能把虫子从腿里给引出去,难不成不是凡物?”

没等瞎郎中说话,刚把那一桶白长虫给拿出去,找挡雨地方全部都烧掉的魏东和拍着手回来了。他还没进门就听见胡大膀那大嗓门了,就笑着说:“这你还真就说对了,可不是凡物啊!那是妖兽的眼睛,怎么可能是凡物呢?”

“哎呀!哎呀!别扯了,当你胡爷三岁小孩啊?怎么可能会有妖兽呢?你自己都说了,现在是什么年头了,不实行信那些东西了,不过你要说是眼睛的话,我也觉得有点眼熟,感觉在哪看过。”胡大膀皱着眉头说,看起来像是动脑子想事呢。

小七一直守在老吴身边,当听到胡大膀说他也觉得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的时候,在联想到刚才瞎郎中说那绿招子是妖兽的眼睛,就忽然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发出很大的声音说:“啊!俺想起来!”

他这一声嗓门太大,惊的瞎郎中赶紧对他摆手,让他小点声,别把老吴给吵醒过来了。小七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大,就赶紧缩了脖子不好意思,但还是对其他人低声说:“俺想起来这绿招子在哪看过了!”

“在、在哪?那可是古代的妖兽,你不可能看过啊!”瞎郎中摇着头说。

小七正经的说:“就在刚才,我和大哥去找刘帽子藏身地方的时候,途中就遇到好大只的黑毛耗子,它就是一双绿眼睛,还会发光哩!”

“啊?你们也看到那耗子了?”胡大膀非常的吃惊。

瞎郎中被他们给说糊涂了,扭头看了一眼同样有些糊涂的魏东和,然后低声对那哥俩说:“什么、什么耗子?什么耗子眼珠子能这么大啊?你们是不是看错了啊?”

但小七和胡大膀一口咬定,就是大耗子,看到那耗子的眼睛后,还会产生幻觉,听到已经死去人说话的声音,怪的厉害。

说到这个的时候,瞎郎中才有些诧异的说:“对对对!如果盯着这个绿招子看,那就会产生各种幻觉,不仅能听到早已死去的人说话,还会做出奇怪的举动。”

正当他们在说这件事的时候,突然从走廊里就进来一帮人,除了睡着的老吴,都带了出去,全都分开,挨个审问赵家杀人案的细节。

胡大膀说那赵老爷子成僵尸,满院子的尸首都是被赵老爷子给撕的,还有那些挨枪子的死人也是被那刘帽子给打死的,可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信就去问李焕大盖帽。说完这些,他还跟审问他的公安说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还着重声明,尸变的赵老爷子是被他和老吴哥俩给解决的,他的屁股也是因为勇斗刘帽子的时候,被流弹给打伤的,是不是为国家做出贡献啊,得奖励点钱啊!他把上次发现军火库县里给奖励的说头,又套了一遍,差点没把那公安给说蒙了。

在大致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和后续抓刘帽子的事之后,他们暂时算是没事了,但还得等着送到军区医院抢救的李焕,和那双手被磨盘碾压成肉泥的刘帽子都醒过来,才能完全脱离干系,至于说是不是立功了得获奖励,还得等所有的事都查清楚后才能定夺。

几个人被审问之后又送回到那间病房里,互相半玩笑半严肃的说了刚才那些公安都问什么了。时间慢慢的流走,窗外天色越来越明,雨势也开始减弱,一种长期的疲惫随着黑暗潮湿的天气慢慢离去了,阳光会再一次照射到每个人身上,此时小七只有一个念头,他和老吴经历过这一天的事,还活着,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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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切安好

等老吴再次醒过来,还是被窗外的大太阳给烤醒的。周围异常安静,睁开眼睛发现有些模糊看不清东西,但身边的确没有其他人的样子,老吴心里头想:“自己居然一觉睡到早上,那帮家伙跑哪去了?怎么都没影了?太不够意思了!”

正想到这,突然听见走廊上有脚步声,离自己躺的这间病房越来越近,还能听到一个大嗓门在说话。

“哎我说!哎呀,下次坚决不去那家吃了,太他娘难吃了。我都说了咱们去喝羊汤,你们偏要去吃什么饼,那玩意硬的差点没把我门牙给嗝掉了,什么玩意啊?这不坑人吗?”

接着又听见小七的声音:“二哥,你干啥呀!你看你吃那么些,怎么回来还念叨不好吃,再说也不是咱们花钱的啊!”

随着闹哄哄的几个人进屋之后,看到老吴已经醒过来睁眼瞧着他们,胡大膀就惊呼道:“哎,老吴那孙子终于醒了!”

“你他娘才...哎呦!我这、我这肚皮疼!”老吴听见胡大膀竟叫自己孙子,就气的要骂他,可忘了腹部还有伤口,一用力疼的眼泪都快挤出来两滴。

小七赶紧拎着不少东西走过来,让老吴别动气,问他说:“大哥,你感觉咋样,还难受不?”

老吴有些无力的吧嗒嘴说:“感觉死过一次了,就是这一晚上睡的不错,可算,缓过来了。”

“啥玩意?一晚上?你都睡三天了,这期间,我还给你换过裤子呢!”胡大膀挠着耳朵出着怪声。

小七接话说:“是啊大哥,你睡三天了,你看外面的雨水都干透了,估计再有几天咱们可以走了。”

等他们说完后,老吴扭头看着窗外的大太阳,又热了。但随即想起一件事,问后进来的瞎郎中说:“哎,我腿里的虫子是怎么回事啊?最开始的时候可不是虫子啊!那全是竹条啊,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瞎郎中走到床边找椅子坐下,嘬着牙花子说:“我估摸,就是袭击你们的那赵家老爷子,是死后被人用生羊血滴天鼎穴,给催活成的老僵尸。但由于是迅速产生尸变,尸身腐烂的也非常快,在表皮上会有生有一层蛆虫卵,在攻击人畜活物的时候,会通过伤口进入人畜体内,只要那些虫卵接触到热乎的鲜血会立刻生长,最终长成坚硬竹条状细长虫体,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开始活动,就是老吴腿里的一团团白花花虫子。再说那生血催活的僵尸,可是异常凶猛暴戾,别说你们哥俩,就是再来几十个也绝对不可能斗的过!”

胡大膀听后不乐意瞪着眼睛说:“哎!别他娘侮辱你胡爷和吴爷的能耐,那老僵尸再厉害,也得分遇到谁!是不是老吴!”

但老吴却没回话,反而皱着眉头想着事,突然问瞎郎中说:“那不对啊!小七也被赵老爷子给抓伤了,为什么他没有事呢?”小七摸着身上已经结疤的伤口,也是有些感觉奇怪。

瞎郎中看着小七说:“我也纳闷,按理说就我所知,被那种生血催活的老僵尸抓伤后,体内一定会有长虫,虽然不是亲眼所见,但民间一直就是这么流传的,从来都没有过例外!小七为什么没有染上虫蛊我也说不清楚,可能因为这孩子有特殊的体制,能抵御一些毒害。”

胡大膀有些怀疑的说:“真假的?瞎郎中你忽悠我们哥几个呢?照你这说法,那小七喝点什么**是不是也没事啊?”

瞎郎中摇头说:“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是怎么回事,估摸日后就明白了,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让老吴安心把伤养好,然后你们是不是该把我得诊金给付了啊?”说完话还搓着手。

说到钱的事,胡大膀就拉下脸来了,对老吴说:“咱们倒血霉了!好不容易又弄到点钱,结果等我得空想从兜里掏出来数数,全他娘湿成浆糊了!一个完整的都没有了!他奶奶的!”

其实老吴并没有太心疼那钱,命差点就丢了,如今都还挺好的就不错了。不过他们现在应该是身无分文,别说给瞎郎中诊金了,就连下一顿吃什么都没有着落了,总不能真去喝西北风吧?

瞎郎中刚才是跟他们开玩笑,都算是老相识了,怎么可能真就要什么诊金。见老吴眉头紧皱,就笑着说:“老吴,我说笑呢!不会真跟你要钱的,放心吧!”

老吴嗓子都快干冒烟了,等着小七端了杯水过来,喝了少许费劲的咽下去后,喘着粗气说:“先别说这个,那、那刘帽子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小七点头说:“刘帽子在昨天就被人弄走,不知道带去什么地方了,只是听说他的双手废了,已经被据掉了。”

“他、他那是报应,妈的应该给他脑袋据去,让、让他用枪打我屁股!”胡大膀咬牙切齿的恨不得亲自去把刘帽子给剁了。

老吴眯着眼睛说:“是让那些当兵的给弄走了吧?刘帽子似乎身份不简单,知道许多的事,肯定会被秘密审问,我估摸咱们的事还没完,小心着点吧!”老吴一直就小心翼翼的,特别的谨慎,从来就不信李焕,更不信那些当兵的和大盖帽,遇到事还是那句话,能躲就躲吧!因为想起李焕,回想起那家伙帮自己挡了一枪,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不管怎么说自己都算是欠他一条命。

中国人还真是怕念叨,说谁就来谁。这不老吴正好想到李焕,就从外面进来两个当兵的,看着屋里好几个人就问谁是老吴。胡大膀有些疑惑问他们找老吴干什么?他们说是李焕李队长手下的兵,这次来给叫老吴的人传个信,说李队长过些日子要请老吴和他那几个兄弟去军区医院一聚。

说完话后两个小当兵的在就什么都没说,随即转身离开了。听到这个老吴提着的心终于全部放下了,李焕中枪没死,已经醒过来,还让人过来通知自己,让他们哥几个去一趟李焕那,肯定是有事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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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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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李焕有请

还是县里的那家和顺羊汤馆,虽然是天最热的晌午,但也是生意最好的时候,食客络绎不绝都得过来喝上一碗羊汤或是羊杂碎,上汤、喝汤、招呼、胡侃的声音此起彼伏,好热闹的一家馆子。羊汤馆紧里头的桌子坐着三个人,是胡大膀、小七还有拉着苦瓜脸的瞎郎中。

瞎郎中看着对面只顾闷头喝汤的哥俩,苦着脸说:“你们、你们也真够可以的,抓着我不松手,还不让我回去,半个多月了整天都我请客,我这出趟诊都赔钱了!”胡大膀捧着碗猛往自己嘴里扒拉羊肉,放下碗也不细嚼直接咽下去,但是好像卡在嗓子里,拿手捋着脖子猛往下顺,都快噎的翻白眼了。

瞎郎中看的心惊肉跳,赶紧站起身绕过去,对着他背后就锤了几拳,才把胡大膀给打顺气。胡大膀嘴里还嚼着肉含糊不清的说:”哎我说,哎呀!你絮叨啥啊?像我们哥几个就专门到处赖账似得,等着县里再给我奖励,不就有钱了吗?到时候,不光这些饭钱加倍给你,而且你那诊金也给,算是打赏了!你说怎么样!那啥美吧?“说完话又捧着碗开始喝。

从赵家米铺到抓到刘帽子那晚到现在,已经有半个多月接近二十天的时间了。这期间瞎郎中回过几次家,都是去给老吴拿药和一些其他的东西。说瞎郎中是有些本事,由他精心照料,老吴腹部和腿上的伤痛处基本快愈合了,但还静养休息,不合适到处走动。一天到晚吃饭,哥三全靠瞎郎中,要没有他,估计都得饿死了。发愁怎么拦这么个差事,虽说不是奔着钱而来的,但也总不能一直让他搭钱吧,这谁受得了。

几个人吃完饭,按照惯例在回卫生所的路上找了店铺,买米粥还有一些清单的小菜,给老吴他捎回去吃。结果刚进病房的门,就见到两个小当兵的背影,他们正在和老吴说话。

胡大膀把东西拎进来放到桌上,问他们说:”你们干哈的?刘帽子那坏蛋不都被抓到了吗,怎么来还找我们?”

其中一个当兵的身着整齐干净军装,不似他们平时看到的那些大头兵,神态随和笑着说:“我可不是来找你们问话的,那不是我的工作,这次过来,是要带你们去见李队长,他要请你们吃饭。这位老吴同志,应该能走到门口吧?外面有辆车专门为了过来接你们的。”

一听是去吃饭而且还有专业过来接,这刚吃完羊汤的胡大膀又饿了,吸着口水说:“哎我说兄弟,你早说啊!磨叽这功夫菜都要凉了吧?老吴,哎赶紧起来咱们快点去啊!那李焕请客吃饭呢!”

老吴看着那笑盈盈的当兵的,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在白楼见李焕,同样都是这副神情,显得非常神秘,看不透这人在想什么,无形之中产生了巨大的压力感。老吴最近养伤的日子,一直都在想李焕找自己会问什么,难不成他也会觉得牌位在自己这?万一来个刑讯逼供,牌位的事不知道,反而把自己以前盗墓的勾当给说出来,还不得直接跟刘帽子扔一块等着菜市口枪毙了。但人家都找上门了,想躲也躲不掉,看着瞎郎中说:“姜瞎子,最近多亏你了,要不你就回去吧,等过一阵我有钱了,再去找你。

瞎郎中看懂了老吴让他赶紧离开,别被毡包的意思,对着老吴点了点头,跟胡大膀和小七都说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终于能回家了,但却有些担心那哥三,怕他们遇到事。

“哎,老吴你怎么让瞎郎中回去啊!带他一块去吃饭呗!瞧你那扣样!”胡大膀却不知道险要紧急,从来不考虑事情的后果,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种人脾性在什么时候都活不长,所以最好得有些人管着他。

老吴也没和他多费口舌,让小七帮自己找来衣服披在上身,趿拉上鞋,有些吃力的站起身,对着那两当兵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说:“麻烦二位了!”那个当兵的点头笑说:“不麻烦,不麻烦!”紧接着就在头走,带着老吴他们出了门。

外面停着一辆绿色的军车,结果只有老吴他们哥三上车了,那个军人对着开车的司机说了几句后,就站在一边看着军车载着老吴他们离开了。

在途中胡大膀笑着拍了拍屁股下面有些硬的座椅说:“你瞧瞧,咱们都坐上小汽车了,而且还是军车,等日后得好好跟老四他们说说,让他们那些土鳖好开开眼,知道咱们的身份。”小七听后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他们哥俩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注意到军车载着他们开到什么地方了。

老吴发现他们开出城后,一直就往西走,从城里开到乡野然后又经过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外,偶尔还能看到一片片的滥葬岗。老吴就有些谨慎,曾问司机他们到底是要去哪?可人家司机只顾开车,半个字都没有,搞得老吴更加紧张,总觉得是要把他们带到没有人的地方,直接拉出去毙了。

一路上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直到发现前面有建筑物,还有当兵的在把守,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军营,但那些低低矮矮的宅子又不像是军营。军车载着老吴哥三慢慢的靠近一个检查哨所,被前方持枪的军人拦下后,进行了检查,然后才让放行进入。从车窗往外,看不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哪哪看起来都是非常奇怪。

待车停下后,哥三被早已等着他们的人带进一所小宅子里,到处都粉刷的雪白,看起来刚刚才完工的,还没用上多长时间。当看到有护士模样的人从前面的屋子里出来后,老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里是军队的医院。

等进到屋子里,终于又一次见到了李焕,不过他受的伤有些严重,脸色还比较差,躺在床上挂着点滴。见老吴进来了,咧嘴一笑说:“老吴,你这谱可有点太大了,我如果不请你,估摸你肯定不会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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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刘易封与十六所

老吴有些局促的坐在一边,半天都没说话,反而胡大膀却跟李焕聊开了。

“我说兄弟!就冲你为老吴挡了一颗黑子,看得出来你真是条汉子,哥哥这辈子就没佩服过谁,你是头一个!话说,咱们、咱们在哪吃啊?”

李焕胸口还缠着绷带,没喘一口气都特费劲,但还是笑着说:“等完事了,这位壮兄弟你想去哪吃,咱就去哪吃,你想吃什么,咱们就吃什么,怎么样?”胡大膀听后,亮起大拇指说:“哎妈!敞亮人!”在扯了一会闲篇之后,终于说到正题上。

李焕突然半开玩笑似的对胡大膀说:“兄弟,你说老吴是不是有一块牌位啊?”

胡大膀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看了看老吴然后回话说:“他又没死,哪来的什么牌位啊?”

李焕摇头说:“当然不是他的牌位,我是问,老吴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藏着一块黑色的,大约这么高的牌位?”说牌位的时候,还伸出一只手比划高度。

“啥、啥玩意?我不知道啊!”胡大膀挠着头真的是不知道。

李焕在问完胡大膀后,就停了一会没说话,低着脑袋看不出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在老吴想李焕怎么也会觉得牌位在自己这的时候,突然听李焕轻轻的哼笑一声,老吴发现李焕正抬着头笑着脸看自己,让他笑的都有些打怵。

老吴实在是忍不住了,就站起来说:“那、那牌位真的就不在我这!”

“老吴,我信你,坐下吧!”李焕摆了摆手。

可能他话说的有些多了,咳嗽了几声,竟把门口警卫模样的小当兵的给引进来,李焕突然严肃的说:“我不都说了谁也别进来吗?滚出去!”那警卫赶紧又麻溜的退回去,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老吴瞅着李焕的待遇,感觉他应该官不小啊?怎么会去县里当一个什么公安呢?

没容他多想,李焕顺了过气,捂着胸口说:“那一枪打的真够正的,直接把我肺打穿,弹头卡在胸腔骨里,差点就去见我的老战友了。”说完话自己竟还笑了几声。

老吴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李焕是为了自己挡那一枪的。自己是什么人啊,一个挖坟头的,何德何能让李焕如此待见,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怕万一想出点什么,再让谁给灭口了。

就在这时,李焕扭头看着窗外荒凉的土地,慢慢的开口说:“老吴啊,为什么刘易封一口就咬定牌位在你那?按他的说法,当时在坟坡子地下,只有你们接触过牌位,就在你们爬出来之后,牌位就消失了。不管怎么看,那尊牌位都像是被你们给带出去了!”

“刘、刘易封?这人谁啊?”胡大膀疑惑的问李焕。

李焕转过头看着老吴,像念搞一样的说:“刘易封,曾任职于国民党四十军下属第十六研究所,上士军衔。在解放前,十六所内田岛鼠疫意外发生泄漏,导致大部分工作的人员感染上病毒,其中有那么几个幸存者关闭了研究所,随着部队逃往台湾。但这个刘易封他舍不得那么多枪械钱粮就留了下来,一直到现在。他用小贩的身份做伪装,还往台湾传送过信息,在卢氏县活动非常频繁,基本上没人知道他的这个名字,则都管他叫刘帽子。”

经李焕这么一说,老吴顿时全部明白了,怪不得那刘帽子说把牌位拿回去,就能升官发财,弄了半天,原来是个隐藏在卢氏县的特务。所有的事似乎都是从赶坟队去迁坟坡子才开始冒出来的,也怪老吴他们倒霉,才会接二连三遇到那么多要命的人和事。

在对刘易封的审问中得知,第十六研究所是国民党第驻河南第四十军下属专门负责研究非科学性质的场所,这种非科学性质,主要研究的是一些常理和科学无法解释的事。他们最后负责的就是那尊,写着“奉尊大王先令”六字的牌位。

刘帽子也就是刘易封,他从最初的坚守,渐渐把那些遗留下来的物资占为己有,这人起了贪念就入魔了。

老吴他们当时在坟坡子地下的军火库中,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后来当张茂被抓之后,都以为那个人是他。但那天在地下的人其实是刘易封,是他控制的电灯,还打开全部通道口放出那些中田岛鼠疫的人。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老吴他们不仅没被那些鼠面人咬死,反而还到处乱跑差点就把发现暗处的刘易封,最后他们竟躲进藏有田岛鼠疫和黑铜芋檀牌位的那间军火库中,让坟坡子地下所有的事都暴露了。

但刘易封狡兔三窟,先后同张茂、蒲伟、还有刷木偶戏的人勾结,但先是因为十六所被老吴他们弄的鸡飞狗跳,不仅把里面给炸了,而且还让军队给收缴了,还好他知道另一个秘密的地下场所,就是那大磨盘下面。附近人说听到经常半夜有人在推磨,那只是刘易封进出的时候推开盖子发出的动静,老吴他们曾差一点就发现磨盘的事,却被诡异的爷孙俩和蒲伟所打断。

刘易封对老吴他们恨之入骨,但他一直都觉得那尊牌位是被老吴给拿出去,才始终都没直接去杀了他们一解心头之恨。后来因为无意之中发现赵家米铺卖烟膏的事,正好赵老爷子死了,他就打算趁着机会把那些烟膏都弄到手,借机敛财。

他先于蒲伟串通好,还找到了一个会生血催活的街头耍木偶的人,目的是得知烟膏藏在哪之后,借诈尸的赵老爷子之手杀了所有人灭口再去取烟膏卖钱。可最终没想到蒲伟居然找了老吴他们一块去的赵家,结果赶坟队哥几个又一次坏了刘易封的事,才会直接露面逼问老吴牌位的下落。

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刘易封缺德事干的太多,最终老天开眼,大磨盘自己合上,把他还没来得及收进去的双手碾成肉酱,等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完后,还得挨上几颗枪子。

但还有一件事没有说,就是刘易封最后即将要逃进磨盘下暗道的时候,院中的人全都被惊住了。因为他们清楚的看到,那巨大的磨盘盖子上,蹲着一个还在偷笑的孩子,以及磨盘把手上那一双干瘦枯黄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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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解答(第二卷完)

此时此景看着无比熟悉,老吴压根就没听李焕说那刘帽子的事,而是回想起几个月前他们哥几个从坟坡子地下出来后,直接就被送到那秘密的白楼中,李焕当时带着一股威风就来了,说的那些话差点没把老吴吓死。虽然此时还是李焕再说,场景也没变太大,总之都是病房,但这次躺在‘床’上不能‘乱’动的则是李焕那家伙了,想想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感。

“老吴?老吴!想什么呢?”

突然有人招呼他,老吴一‘激’灵回过神,发现李焕正笑着看他,就赶紧说:“啊?你刚才说到哪了?那刘帽子原来是个敌特分子,怪、怪不得心狠手辣的,坏人!坚决的坏人!就应该严惩他!”

李焕笑着摇晃脑袋说:“严惩他,是肯定的,但我刚才问你牌位的事,你该说说了吧?”说完话李焕那脸就沉下来了,看起来特严肃的。

老吴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身边的胡大膀和小七,又对李焕说:“牌位的事我早都说了啊!说了八百遍了!是刘帽子他犯糊涂,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就在我这呢?李老弟你说是不是?”

李焕有些失望的低头说:“老哥我跟你开玩笑呢!我信你呢!虽然这次抓到刘帽子,铲除了一个隐藏在卢氏县的危险分子,还连带的拉出好几条线,最近先后抓到不少特务。可我负责的事,跟刘帽子有关系,但关系又不太大,可能对你们来说,这些事差不多是完了,可我们还毫无头绪,整天愁的狠。老吴啊,要不你帮帮老弟?把你知道的别隐藏都说说,如果能让我的任务完成了,你们好处是大大的!”李焕说到后面又抬起头,半开玩笑的说,但老吴看得出来,李焕急迫的想从他们身上找到一丝关系牌位的线索。

虽然老吴不相信县里的那些当兵的和公安,但李焕好歹人家救了他一命,人穷总不能志短,也不更能知恩不报。老吴再三的由于和考量说完之后,会不会牵连他们,最终还是跟把赶坟队哥几个身上出的怪事,什么牌位、纸人、还有绿眼大耗子,全部都说出来,而且说的非常详细,一直说到下午快到晚饭点了。李焕听的连连吸气,时不时还低头转着眼睛想着老吴说的事之间有没有关联。

这些事胡大膀和小七都是亲历者,听着就跟倒粪似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就凑到窗边两人胡侃,说来说去,又说到吃的上了,一对吃货。

老吴费了不少劲,才从头到尾非常细致的把他们所知道的事都说出来,说的时间长了渴的厉害,足足的喝下两大杯水,才缓过一口气来。抬头瞧着李焕的反应,然后又说:“李老弟,我已经把我们知道的事,全都说了,我真是一点都没藏着掖着。”

李焕摆了摆手轻声说:“老吴我知道,但你刚才说的这些,太过于玄乎了,怎么听着都像是那些民间‘迷’信说头,而且还是经过添油加醋的。但,老吴啊!我信你!特别感谢你能告诉我这么多,这些事我都记住了,我明天就派人去调查一下。”

老吴听他这么说,心里头就安稳了不少,感觉放下了很多东西,轻快的连喘气都不费劲了。可松快下来后,心里又多了许多问题,看着李焕脸‘色’还不错,估‘摸’问出来,他也能说,就笑着说:“李老弟,有些事我一直就想问问,但怕你误会,我就没说...”

“老吴,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能告诉你的,我都跟你说说,都是直接人,别跟我这绕了!”李焕伸手打断他。

老吴点头憨笑着继续说:“李老弟,那这样我就问了啊!你究竟是什么人?咱们现在这个地方应该不是医院那么简单吧?还有、还有赵家那些死人和大烟膏,都处理了吗?啊对了,还有那磨盘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就是好奇憋了半个月多,特别想知道!”

李焕憋不住笑,捂着额头说:“哎呦老吴啊!你这问题可还真多,不过看你那么爽快把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我了,那我也就告诉你一些,但不能全部都说,总归这里面的事不知道比较好。”

李焕治伤的地方,是一处军事哨所,其实并不大,顶多就那么几栋小宅子,几十个当兵的,还有一些身穿白大褂的人进进出出。看他们的模样感觉像是大夫,但又不像,感觉是一群文人,专‘门’研究什么东西的。

其实如果说开了,这个地方算是李焕的“老巢”,他是这地方的头头,专‘门’负责研究一些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器物,当然这些属于军事机密,同那些武器研究开发的一样神秘,就跟那刘帽子看守的坟坡子地下十六所‘性’质特别相似。但不同的地方就是十六所是研究打算当做武器来利用的,而李焕这个却是为了解后知道怎么来抵御的,‘性’质不太一样。

还有就是赵家一共死了三个人,发生尸变的赵老爷子,还有赵家大儿子赵甫,另一个则是被刘帽子开枪‘射’杀的蒲伟。由于事情还在进一步调查,那些残破的尸体,还留在县里一处停尸房,虽说已经进行完初步尸检,但还得等着结案后,才能处理,是埋还是火化,到时候留给找家人自己解决了。

以至于赵家卖的那些烟膏,也在赵老爷子屋里堂椅下暗道里全部找到,足有好几百斤重,作为证据也还被暂时存放在县里。老吴最后问的,刘帽子躲藏的磨盘下面,是一个不小的暗道,看模样是在近几年才挖掘的,把原本磨豆腐的大磨盘,给改成进出口。刘帽子这人太鬼,还与那些同伙把十六所内一些枪械炸‘药’甚至是几只耗子脸都转移到那磨盘下面,以备不时之需,结果到头来一场空,全部都被充公,县里又发达一次。

当天晚上,李焕直接就在这处哨所内请哥三吃了一顿饭,没什么好吃的东西,但他们饿了都吃的‘挺’香。吃完饭后,李焕又吩咐车子把他们给送回卫生所,但老吴却不想再回到那躺着,就让人把他们送到宿舍了。走之前,李焕听出老吴最近有些拘谨,就给了他一些钱,说这是‘私’人给他的,当做情报的奖励了!老吴看到钱,也不客气,连声道谢就揣兜里了。

好多天没回来,老吴甚至有点想那破粮仓改成的宿舍了,推开嘎吱作响的木头,进到黑漆麻乌的屋里。由于他们太长时间没回来,走的也急窗户没关,那天下大雨全都灌进屋里,被褥湿透后又自然风干,都快发霉了,这可没法睡觉了。

这时候,胡大膀则说:“哎、哎我说,咱们这屋子都他娘快成那山‘洞’了,太脏了我都没地方落脚了。我看咱们今晚出去住,就去县里那家大澡堂子,先好好搓个澡,然后在休息室里睡一觉你们看怎么样?”

小七皱着眉头说:“二哥,你咋了!你忘了大哥身上还有伤吗?他哪能洗澡啊?”

老吴则摆手说:“还别说,我真是‘挺’像去洗个澡的,身上太脏了,再说肚子的刀口差不多长好了,我泡泡澡那还能给我开线了不成?没事,咱们赶紧去吧,别耽搁了!”因为老吴也这么说,小七没法反驳什么,就跟着他们往县城走了。

今夜万里无云,头上一轮明月照的满地银光,他不光为老吴他们哥三照亮了通往县城的小路,还照在县里停尸房内赵家那几具残缺不全的尸首。停尸房打更的瞅着天上的月亮,感觉后背有些发凉,也没多看就回屋里睡觉去了。

就在这时候,一抹红‘色’的人影慢慢的飘进停尸房里,看背影是个小脚细腰的‘女’子,她的手里还捧着一个黑‘色’的物件,在尸体旁边转悠了几圈后就消失不见了。夜深人静的停尸房内,盖在被老吴用石凳砸碎脑袋的赵老爷子身上的白布突然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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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写完了!第三卷明天开始!

第一百六十二章 瓮堂儿

说起老澡堂子,那最先想起的肯定会是正宗的北京澡堂子。雾气腾腾的澡池,老式的隔断厢座。堂子客们赤诚相见,嬉笑怒骂,聊得欢快;兴致来了,还会在澡池子里高喊几嗓子。

卢氏县在当年有那么一家老澡堂子,那时候的澡堂子可跟咱们现在的不一样,既没有那喷头,也没有什么桑拿房之类的,就是几个大池子,来洗澡的人全是为在热腾腾的池汤子里好好泡一泡,不管天气季节在热水里泡一会,都能舒筋活血还去除寒毒,也是当时民间俗人们社交胡侃圈子里一个重要场所。

去那泡澡讲究那热乎劲,不是说水热,而是人多。人多说什么的都有,不管是谁认识不认识的都能插一嘴,说的高兴了,那都跟认识好多年似得,看着挺有意思。

话说这胡大膀,他带着老吴和小七直奔县里的那家老澡堂子,以前也是去泡过几次,那都是在白天,晌午过后不是着阴凉的地方躲日头,那就是来热气腾腾的老澡堂子泡澡。从热水里出来后全身通红,还冒着热气,跟白酒喝多了似得,一个个胡侃八道的。

但老吴他们来的时间比较晚,已经晚上七八点钟,这个时间段是没有人洗澡的,但老澡堂子从早上六点开门一直到半夜零点,这期间热水不断,怎么洗怎么有。

这老澡堂子其实不大,从外面看起来,就是一栋普通的平顶宅子,屋外墙边挂着一块方形木头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大字“澡”。进屋之后是个柜台,有个老头坐在一边打着鼾。胡大膀就笑着凑过去,突然喊了一声:“白老头!”这一嗓子声音大,把那熟睡的老头吓了一哆嗦,抬头去看是胡大膀,吧嗒几下嘴伸个懒腰说:洗澡了?正好现在没人水还干净,我把门关了也跟你们进去泡泡。”说完话趿拉上鞋,就去锁门了。老吴往柜台上放了几毛钱后,就跟着胡大膀钻小门洞,脱了衣服进澡堂子里去。

说这卢氏县跟老北京的澡堂子不是一个味。老北京的池子小休息厅大,就跟那蘸水似得,去澡堂子泡一会就出来,在外面休息厅里才是聊天、喝茶、下棋、修脚的地方。而卢氏县那家则正好相反,整间屋子几乎全都让两个热气腾腾的大池子给占满,在外面过道里夹出来一个休息室,摆上几张破木板床,但是太脏,少有人洗完澡后还留在这凉风。

老吴腹部伤口没有完全长好,他只能坐在池子边泡脚。胡大膀和小七以及澡堂掌柜的白老头,他们三个占着一个大池子,躺在热水里,用湿毛巾盖在脸上,那可真是一种享受,消除了多日以来身子的疲惫,放松痛快。

好不容易能清净一会,可胡大膀嘴是闲不住,闷着声说:“哎呦,还别说茶余饭后泡个澡,比那什么还赛神仙。”说完话后半天也没个人应声,就抬眼去看,那些人让水泡的爽了,懒得张口搭理他。

见没人搭理自己,就伸手去拍了拍离他最近的白老头,然后对那哥俩胡侃:“哎我说!哎你们知道吗?就白老头,他这间澡堂,那可是从他爹手里接过来的。哎呦!少说也得有、有**十年啊!别说河南,也不说北京,就是全国也拿不出来比这还老的澡堂子了,咱们洗的不是澡,那可是历史啊!”

胡大膀刚白话完,老吴就把盖在脸上的毛巾拿下来,眯楞着眼睛说:“老二,你这他娘的就是不懂装懂了。年头最久的澡堂子哪能能轮到这啊!那有句话听过没?逛老城南、登中华门、喝柴火馄饨、到瓮堂儿洗澡。这最后的瓮堂儿就是指着南京中华门外悦来巷二号的澡堂子,就这瓮堂儿你别说是咱们中国了,就算上国外那些洋人的地盘,也没有能比它年头更久的公共澡堂子了!”胡大膀爱扯,老吴也陪着他扯,不过老吴说的这个瓮堂儿的确是有的。

据说瓮堂儿是朱元璋造城墙时,为了解决二十多万民工洗澡问题才建的。也有人说瓮堂是附属于金陵大报恩寺的,是供外国使臣、达官贵人们洗澡用的,是明朝最高级的澡堂子。那明朝距现在多少年了?少说也有六百多年,在那洗的才是历史。

泡着澡堂子还聊着澡堂子,感觉有些怪,可他们哥几个也实在是没什么东西可说的,只能干侃些没用的事耗时间。

热气蒸腾中,小七趴在池边对老吴说:“大哥,你说四哥他们现在干啥呢?是不是还在那边挖坟呢?”

老吴正搓着自己身上的灰,突然听小七问自己老四他们干啥呢,这才把那哥几个想起来,拍着自己大腿说:“哎呀!忘了忘了!怎么、怎么把那几个傻娃给忘了!老二、小七,正好最近没事,咱们去找老四他们一块干活,怎么样?”

胡大膀抹了一把脸说:“我、我可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又要赶路去那么远,抓唬我彪啊?”

老吴瞅着他说:“说啥呢?你不去谁干活?赶紧麻溜的洗完,找地方赶紧睡到天亮,然后早点走早点到,说不好还能捡到点好东西,卖钱让你天天喝羊汤怎么样?”老吴见胡大膀不爱动弹,就连忽悠带骗的。

可胡大膀却没动地方,还坐在池水里仰着头看着弧形的房顶,然后嘴里嘟囔出一句话,老吴没听清,就问小七:“老二刚才嘟囔什么呢?”

小七咽了口水说:“烤、烤全羊!”

老吴疑惑的说:“什么烤全羊,老二你到底去不去?”

胡大膀懒散的扭过头看着他们,笑着说:“顿顿喝羊汤不够,还得加烤全羊。”说完话就憋气躺进冒着热气的池水里。

转天日上三竿,小七人小腿脚轻快,他自己跑回宿舍拿了几件衣服还有老吴的一双短铲。哥三在街面上馄饨挑吃饱之后,直接到县大院去找刘干事,问问他老四具体是在什么地方干活,他们也要过去干活,帮忙挖那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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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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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途中

老吴他们最开始以为横山是在河南,可没想到居然在陕西中部,离他们这卢氏县得过百公里,想要去那少说也得走上个几天的。但他们当时和刘干事分开的急,只是听说要去横山,可光知道地名有什么用,所以得先去找到刘干事打听具体的地方。

县里大院在赵家米铺的东边,不是人口密集的地方,顶着火辣的日头沿着街道,走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可算是到地方。

他们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县里大院,看着挺陌生,而且地方不小房间还很多,也不知道刘干事究竟在哪屋子。正愁着该怎么去找人,突然见从外面又进来几个人,边说话边走着,看起来还挺着急的,那其中一个居然就是刘干事。

老吴见状赶紧走过去拦住他说:“老刘!我们找你有点事,你现在有空没?”

刘干事见那哥三,竟是一愣,反应有些奇怪,然后眼神飘忽说:“啊!你们、你们过来了,是问那哥几个的事吧?我也说不好,不过听说今天现场人特别多,应该不会出大事,你们放心。”

老吴听后有些奇怪的反问刘干事说:“什么意思?什么不会出大事?老四他们不是让你弄去挖古墓了吗?我们现在没事了,也想过去干活,还能多赚点钱不是,他们在哪啊?”

刘干事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多了,然后干笑着说:“哦,我听错了!你们要去干活,还是算了吧。横山那边,我估摸、估摸人手够了,你们去了也没有什么用,地方也不近就在家等着吧,那哥四个快回来了!”刘干事说话吞吞吐吐的,听起来不对劲,老吴也发觉到这点。

“啥玩意?人够了?那天你他娘的跟让狼撵了似得,急的不行,就这么几天人就够了?骗谁呢!赶紧说地方,我们还等着去捡宝贝呢!晚了都让别人捡去了!那损失你赔我们啊?”胡大膀瞪着眼睛对刘干事嚷嚷。

刘干事皱着脸说:“老二,你说什么呢!那可是咱们国家的文物,怎么到你嘴里就成那地里的白菜,感情去干活都是为了顺道捡宝贝的?”胡大膀吸着鼻子说:“啊!要不真去干活啊!傻啊!”

他这一通话差点没把刘干事气的背过去,好不容易强忍下来,刚要跟胡大膀理论,就被老吴出声打断了。

“老刘,我们其实也干不了多少活,主要还是为了去找老四他们,挺长时间没看到,也没有个信,我有点担心他们,反正也没事,就去看看。等完事了,就一起回来了,绝对不会耽误县里的任务,你看怎么样?”

见老吴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加上刘干事似乎还有什么急事,就用笔在纸上把那处古墓发掘的地址给写了下来,递给老吴。知道地方之后,老吴就带着胡大膀和小七离开了,奔着西边直接就要去横山。

这时候刘干事还愣在原地,看着老吴他们离开的背影发呆,刚才和他同行的几个人对他说:“哎,看什么呢!快点走啊!中央派过来的那两什么学者,还有咱们迁坟队的四个人都被埋在墓里面了,现在还没弄出来呢!县里面还等着咱开会解决问题,等不及了都!”

老吴走在路上一言不发,他低着头想着刘干事刚才的反应,心中隐隐觉得不好,老四他们很有可能是出什么事了,脚下也不由加快许多,就想能快一点到横山看看哥几个有没有事。

但那横山距卢氏县少说也有两三百公里,想用腿走过去,那得好多天。可这地方,除了公家之外并没有汽车一类交通工具,唯一的办法只有走一路撘一路拉东西的牛车或者是驴车,虽然很慢,但也总比用两只腿跨省量地强的多。

由于老吴很着急,他们并没有做任何的准备就出了城,顶着头上火辣的太阳,胡大膀都快被晒的冒烟了,脱下衣服包住脑袋,可却把肚皮漏出来,被日光烤过之后,一样火辣辣的疼,这顾头不顾腚。

“哎我说!老吴啊!你着哪门子急啊!我刚才都说了咱们等吃饭中午饭再赶路也来得及,好家伙你这直接就要往陕西走了。那可不近啊!我听说得走好几天,不带点吃的喝的东西,要是半路上没个吃饭的地方,咱们还没走到地方就得饿死了!”胡大膀蒙着脑袋不乐意的说。

其实小七跟胡大膀想的差不多,他也觉得老吴太匆忙,而且现在快到晌午,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他们连顶草帽都没有,就这么干顶着,连口水都没有,谁也受不了啊!可那是老吴,小七不敢像胡大膀那么直接说,只能小声的对老吴说:“大哥,你真的是有些着急了,俺们太热了,在走下去怕得中暑了!”

老吴肚皮上的刀口虽然长的很快,但总归是没有彻底愈合,此时顶着大太阳走了那么长时间,自己也是吃不消。可他始终是有自己打算的,就扭过头对身后快被晒糊的哥俩说:“你们、你们吵吵啥啊?我是那么傻娃的人吗?好歹我也是个陕西人,这条路少说走过四五遍了,就前头那片林子,就有好几户人家,不光有水还有吃的东西,估摸都是一些山货和野味,咱们可揣着钱呢,还怕我把你们饿死?”

听老吴这么说,原来他也是提前有考虑,胡大膀嘬着牙花子说:“那、那你他娘早说啊!你要早点说,我们不就不磨叽了,估摸现在都能到地方了!什么玩意啊!”说完话,也不理老吴,闷着头朝老吴示意的方向跑过去。小七也被晒的实在是受不了了,跟着胡大膀也一块跑过去,还回头招呼老吴让他快点。

等老吴捂着肚皮走到树下阴凉的地方,感觉全身都要冒烟了,汗水顺着后背成流的淌,衣服全都湿透了,可想天气有多么的炎热。但休息了会缓过口气,却没有找到胡大膀和小七那两人,四下去看也没有任何踪影,心想他们难不成进到别人家里去了?正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胡大膀的声音。

“哎呀妈!他奶奶的啥玩意啊!扎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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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山中人家

那是一片巨大而枝叶繁茂的树林,由于接近附近的山脉满是各种植被,老吴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正心思那哥俩能跑哪去了,突然就听见胡大膀的一声嚎叫,吓的他赶紧起身朝声音发出的地方跑过去。

用手拨开面前厚密的植被,露出一小片的被碾平的空地,胡大膀和小七两人就在那,他们围着一个木头架子出着怪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老吴瞅着周围的动静,然后低声对他们说:“干什么呢!别动人家东西!”

听见老吴的声音,知道他跟上来了,胡大膀就捂着手凑过去说:“老吴啊!你看那架子里面有好几只大肥兔子,哎呦!咱们的午饭来了!但就是不知道怎么打开那个架子,刚才还差点把我手给扎穿了,啥玩意那是!”

老吴摆了摆手让胡大膀小点声,然后踮起脚看到周围有房子,然后对胡大膀骂道:“这是别人养的兔子,怎么还成你午饭了?”

“老吴说你缺心眼吧你还不承认,反正没人看着,咱们拿完就跑,我就不信,他、他们还敢拿枪打咱们是咋地?”胡大膀盯着那几只肥硕的灰毛大兔子,都快留口水了。

老吴这时候突然笑了起来,在胡大膀和小七疑惑的目光中,慢慢转身找地方坐着伸直了腿,懒散的说:“行,老二,你想吃自己去把那兔子弄出来吧!”

胡大膀一听这话,裂开嘴乐呵呵的朝笼子一样的木架子跑过去,但围着那木架子转了好几圈,还对着里面那些肥兔子说:“哎呀,宝贝啊!可他娘馋死我了!别、别着急啊!我马上给你们弄出来。”说完话抹了一把嘴边的口水,伸手要去把那些交叉纵横的木头架子给掰开,可刚要用力,那木头架子整体就一起活动,狠狠的夹住了胡大膀的手,疼的他嗷嗷叫唤。

老吴见状捂着肚子笑的不行,胡大膀在小七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把手给拿出来,疼的他直吸凉气。突然听见老吴的怪笑就转身骂他:“老吴!你他奶奶的笑什么玩意!哎呀给我手夹的,咋回事啊!那鸟笼子怎么打不开?啊?”

“你这傻娃,那可是山中老猎人才会做的刺笼,是专门为了防止山中的野兽来偷家畜,这东西你要是不动点脑子,一不小心能把手给戳穿了!”老吴看着一根根伞状捆扎成型的刺笼,对哥几个解释这东西是什么。

笼中的几只兔子似乎养的年头久了竟不怕人,小七蹲在一边伸手逗它们玩。胡大膀则直勾勾的看着那些肥兔子,吧嗒着嘴说:“哎妈呀!我这饿了都,咱们想办法把什么笼子给他娘的弄开,我给你们烤兔子肉吃,老他娘香了!”

小七摇头说:“二哥,咱们还是吃点别的吧,你看这些兔子都有灵性了。”说话间,小七把手指顺着栅栏的缝隙伸进去,那些兔子则赶紧过来蹭来蹭去的,跟那撒娇的家狗似得。

胡大膀看的奇怪,也蹲来下说:“哎?哎呀!还别说真是!离的进了才能看出来,还真他娘够肥的,哎老吴啊!能够咱们吃好几顿的啊!”说完话他也学着小七的动作,把手指伸进去也想逗兔子玩,结果那里面原本温顺的兔子,突然红了眼睛身上的毛都炸起来,猛的就要啃胡大膀,吓的他赶紧把手收回来,看这架势,要是反应不够快,那胡大膀的手指头都得被咬掉了。

“妈的!这些兔子还会咬人哎!我他娘的砸死你们!”胡大膀又惊又气,竟转身去找到一块大石头,搬起来就要砸那笼子。老吴刚要出声去拦他,就听旁边的树丛里哗哗的一阵响,然后就钻出来一个人。

“干啥哩?你咋拿石头要砸俺家兔子?”出来个猎户模样的人,满口浓重的当地口音,身后还背着把猎枪,手里拎着柴刀,瞅着胡大膀拿石头砸刺笼的姿势,就把那柴刀竖起来。

老吴见状赶紧起来说:“哎!兄弟别动刀,我们哥三是要去陕西横山的,日头太大,实在是顶不住路过在这乘凉,正好看到这有一窝兔子,就想逗它们玩。结果差点被兔子给咬了,我这兄弟脾气不太好,我没管住,别和他一般见识,我们一会就走,肯定不碰你的兔子。”

说完话后就拽着胡大膀和小七要离开,胡大膀骂骂咧咧扔下手里举着半天的石头,扭头不乐意要走,结果却突然听那猎户在他们身后喊道:“别走!”

老吴疑惑的站住了,胡大膀直接甩开老吴拽着他的手,亮着膀肉喊着:“咋地?就碰你那破兔子一下,咋还要讹我们啊?”

那猎户收起了柴刀,走到刺笼边蹲下身瞅了会兔子,然后又站起来对哥三说:“俺听你们刚才说要去横山对吧?那可远哩,你要是想要走着去啊?”

老吴不知道猎户为什么这么问,只得点头说:“是啊,要不还能怎么去啊?”

但猎户随即就说:“俺家就在这后面,有牛车,俺可以用牛车拉你们一道。”

他这话一说完哥三就傻眼了,胡大膀疑惑的说:“怎、怎么这哥们脑袋让门挤了?”老吴赶紧把他推一边,笑着脸对那猎户说:“兄弟,你要是能用牛车送我们一段,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咱们互不相识,刚才还差点把你兔子给砸死了,你为啥要帮我们啊?”

猎户则说:“不是帮你们,要钱哩,你们有钱吗?”

老吴这才明白过来,好家伙原来不是白帮忙,感情这山里头汉子还懂钱,还真是小瞧他们了。但转念一想,有个牛车坐,那可比用两腿量地强的多啊!就答应了下来。

在日头最足的晌午,山中林子里有那么一栋土坯房,院小房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老吴他们此时就坐在那房前的院子里乘凉,离得老远都能听见胡大膀那破锣嗓子声。

“哎我说兄弟啊,你是不知道,那兔子肉究竟得怎么弄才好吃。是不是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啊,那兔子你得先...”胡大膀除了吃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道也不管,都大半天了还盯着人家那兔子,把那猎户说的一愣一愣的。

在老吴答应那猎户要用他家牛车后,那猎户则说天气太热牛不愿意从阴凉的地方出来,所以先去他们家歇脚吃饭,然后等着日头落下一些后再出发。在猎户家,吃的都是一些山野菜,不过那味道还真不错,胡大膀光他自己就吃了人家一盘菜,还吧嗒嘴说不够,要烤一只兔子吃那兔子肉。

那猎户姓王,名叫王喜,是靠着山林而活的人。他家还有一个岁数挺大的老爹,但不知什么原因双目失明了,吃饭的时候,还得王喜照顾。

老吴心思细,在进屋看到那老头之后,就觉得有些奇怪。那老头在家里面居然还威严正坐,双手搭在膝盖上手心对自己,看起来像练的什么功。而且在听王喜说他家兔子咬人之后,那老头竟身子微微颤抖,仰着头睁着一双泛白的眼珠子,似乎是在看老吴他们,然后竟对老吴的位置,慢慢的伸出手指着他,发出苍老的声音说:“你们...你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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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 百算仙

下午胡大膀跟老吴要烟抽,结果人家没给他,趁着老吴说话的功夫,直接把他手里抽了半根的烟抢过去,蹲在一边抽着烟还偷摸对老吴说话。

“我说,屋里那老头是有病吧?咋咋呼呼说什么咱们身后有个女的,哎呦,差点我就当真了都!”

老吴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歪着头同样小声的说:“你他娘小点声,怎么哪都有你,那老爷子估摸就是岁数大了脑子糊涂,你跟他叫什么劲啊?我看你脑子才有点病呢!不对!你那脑子里可没东西!”

胡大膀这句话可听懂了,这是变相骂他没脑子,就不乐意的说:“啊?说谁呢?说谁没脑子?哎呀!就、就跟你有脑子似得,也不看老子救你多少命,你都得还我得排出好几辈子,麻溜赶紧再给我根烟。”

可他们没想到,那王喜是很厉害的猎户,常年在山里狩猎,练出了一双敏锐的耳朵,把胡大膀和老吴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可他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憨笑这对老吴说:“这位兄长,你们不是当地人吧?都是做啥哩?”

老吴被胡大膀磨的有些烦了,把兜里的烟拿出来,抽出一根其余的都扔给胡大膀,让他一边抽去。然后把那一根烟递给王喜,还帮他吹火折子点着后,才呼出一口烟似笑非笑的说:“恩对,我们的确不是本地人,我是丹凤的,刚才和我说话的那壮实汉子是东北的,我们是县里迁坟队的,还有四个兄弟就在横山干活,我们这次去横山就是找他们的。”

王喜听后若有所思的说:“迁坟队,听俺爹说过,就是挖别人坟头的吧?”

他这话说的老吴没法往下接,什么叫挖别人坟头,听得多膈应人啊,但又没法多做解释,随即就把话头扯到那王喜他爹身上。

“兄弟,话虽如此,但按我们的规矩,不能说的那么直接,顶多就是迁坟,给挪走找其他更好的地方埋着。那可是好事,死人知道了都高兴啊!不过,我刚才看你爹那样子,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迁坟队呢?”

王喜偷偷的朝屋子里打量的了一眼,然后低声说:“哎兄长,可不敢这么说,俺爹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心里清楚着呢!就跟那半仙似得,可厉害着呢!每次天要下雨,或者哪要闹灾了,他都知道。”

听到这些话,老吴顿时就来了精神,他还真想不到那瞎眼的老头子有如此的本事,心想多半是这王喜,也是个炮匠,就跟那胡大膀有一拼,瞎话说的特真。但回想起刚才进屋的时候,那瞎眼的老头子竟战战嘤嘤的说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听得他们背后都冒冷汗了,可回头去看哪有什么女人啊?当时只以为是个疯老头,但被王喜说的这一通,心里也犯嘀咕,莫不是那老家伙还懂点什么道?如果真懂点什么的话,正好他们最近倒霉,老是招惹写脏东西,让老头看看是怎么回事,能破了就给破了,要不然支点招日后能安稳些就行。

老吴因为想到这些,不禁就多问了王喜一些事:“兄弟,虽然咱们刚认识一会功夫,不过哥哥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实诚人,心眼不错。哎,对了!你是本地人吗?”

王喜则抽了口烟摇头说:“不是,俺是湘西人,从小还莫懂事的时候,就让俺爹从那边带了过来。”说完这话,竟还有些神秘的凑到老吴跟前,四顾的看了之后小声的说:“俺爹以前是土匪窝里的军师,他是跟着一个土匪头子从湘西过来的,后来不知道为啥就离开了土匪,带着俺在林子里活命,俺这山里头活命的本事那还是跟着一个老猎户学的,俺爹除了会算,之外啥也不行。”说完话笑着摇头。

老吴听了这话先是低着头想事,然后突然就问王喜说:“你爹他以前跟的那个土匪头子是不是叫唐松明?”

王喜挠着头说:“哎,俺听爹说过,好像就是叫唐什么明,哎对,就是唐松明!”

他这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大,引的胡大膀和小七扭头去看,胡大膀叼着烟吞云吐雾的,奇怪的说:“干哈呢?吃多了?”

老吴带着有些激动的表情,凑到胡大膀和小七身边,瞪着眼珠子说:“哎,你们知道屋里的那老头子是谁吗?啊知道吗?”

看着老吴那兴奋的样,胡大膀看着小七说:“莫、莫不是什么皇帝老儿吧?”

“上一边去,什么皇帝老儿,哎七儿,你还记不记得我前一阵给你讲以前去掏明器的事,我说那唐松明手下有一个军师叫做百算仙是吧?屋里的那老头,就是我说的百算仙啊!”老吴兴奋的问小七话。

小七说:“好像是说过,但大哥,你不说那啥百算仙早都死了吗?为啥又说屋里那老头是啊?”

经小七这么一提醒,还真是,百算仙就跟传说中的人物一样,没几个人真正见过,对他的描述只是通过一些对土匪的传闻。但看王喜的描述,那**不离十没有假,据说百算仙这人极其聪明,而且还略懂一些道术,估摸这人比街面上算命的可厉害的百褶。想到这便对王喜说,他以前通过某些关系,认识了唐松明,曾得知百算仙的厉害,如今巧遇,就想去好好问候一下。

王喜也没说什么,就让老吴进屋了,他则跟胡大膀和小七聊起来,老吴都已经进门了,还能听见胡大膀大嗓门说兔子肉怎么弄才好吃,当时没忍住就笑出声。

“谁?谁进来了?”没想到这笑声,竟把屋里的老头给惊动的。老吴赶紧进到屋里说:“我是刚才吃饭的那几个人里头的一个,您还有印象没?”老头泛着白眼睛,朝老吴站着的门口打量,也不知道是真瞎还是装的。

老吴又继续说:“您是不是百算仙啊?”问完这一句,老吴赶紧看那老头的反应。

老头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听到老吴说百算仙的时候,他慢慢的闭上眼睛,裂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说:“想必,兄弟你认识唐松明吧?”

听了这话,老吴就知道,这家伙的确就是那唐松明的军事百算仙。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他,可又不知道从何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事,正组织语言呢,就听百算仙怪笑着说:来还是来了,看来我不可能躲开的,这么多年我也释怀了。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说你身后跟着一个女人是吧?”

老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随机想到百算仙瞎了,就要开口去说,可突然见百算仙摆了摆手,睁开浑浊泛白的眼睛看着老吴说:“罢了...罢了,兄弟你最近是不是背过什么脏东西啊?我看到了一个纸人,你还背着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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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老骗子

听完百算仙的话后,老吴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的手背,可他后面能有什么啊?顶多是身上穿的衣服,再回头去看,有些脏乱的屋子里,除了他们二人啥也没有。

老吴看着百算仙心里头犯嘀咕“这他娘的老神棍,八成在这吓唬人呢!”随后见百算仙那一双白乎乎的眼睛似乎还在盯着自己瞧,就像旁边迈出一步,没想到那老家伙的脑袋居然还随着他的移动慢慢的转动,老吴赶紧伸出手放在他面前试探,一通的乱晃。

百算仙抬起手在面前乱抓了几次“别弄了,我是真的瞎的,虽然没了一双招子,但我这耳朵却还灵的狠,你动作声音那么大我肯定知道你在哪。”

老吴就问他:“那为什么你能看到我身后有个女人呢?哪个女人?长什么模样?”

百算仙歪着头眨了眨眼睛,这次到没用那双白眼珠子看老吴,低着头说:“你不会想知道那女子长什么模样的,还让你给带到我这了,可真要命喽!”说完话,百算仙就摸索的从自己身后的矮柜的抽屉里掏出一个物件,按在自己额头上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

老吴站在一边就那么干瞧着他,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百算仙没完没了的念叨,他实在是没耐心等,就出声道:“干嘛呢!念什么咒呢!有完没完了?”

“别、别急,快、快好了!再等一会还有几句完事了!”百算仙摆了摆手,又继续开始念叨。

本来让百算仙神神叨叨的弄得都有些要急眼了,可突然见终于能听清楚百算仙最后念叨的东西,似乎是什么奉请什么金刚。他现在对“奉”字特别敏感,都让那牌位给闹的。好不容易等着百算仙念叨完,就赶紧问他到底干嘛呢?

百算仙带着笑说:“我给你超度了!”

“你娘的!耍我呢?!”老吴一听这话,当时就火了,他还没死超哪门子度啊!

百算仙赶紧摆手让他别出那么大声,然后听着窗外院里几个人还在说话,没有注意到屋里的动静,就嘬着牙花子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这脾气可太大了,吓人啊!你听我说,我刚才把以前听过的经文都念了一遍,如果你身上有什么脏东西现在肯定都得跑没了,所以超度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后跟着的东西。现在好了,你得救了,是不是得给点好处啊?”

老吴黑着脸打量着百算仙,心中骂了他一万遍。曾经在传闻中的百算仙,如今见到真人了,那比街边的算命瞎子还不靠谱,就没好气的说:“我说,你们这些能掐会算的为啥总是瞎眼睛呢?你们得跟眼睛有多大仇才给捅瞎的?”这话说的很损,傻子都能听出来,老吴是在骂人呢。

可百算仙却不恼,睁着一双空洞的招子,看着对面墙壁,慢慢的摇头说:“非也非也,眼通神、通灵、通心,往往看不见比看得见要好,省的把自己给吓死。”

老吴现在可不信他的话,就问他:“啥能把人吓死?我咋那么乐意信你?”说完话扭头就要出去。

“既然你知道我,还认识那唐松明,那你一定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吧?”百算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把老吴就留住了。

唐松明当初利用胡万帮他打开墓室的铸铁大门,之后就要杀了胡万和老吴他们黑吃黑,结果老狐狸胡万太鬼,竟把唐松明骗进墓室中,因为触发笑佛冢机关而惨死墓中,那次只有老吴一人活着出来,也是他最后一次去盗墓,所以说当时对于在场的人老吴还是印象非常深刻,但记忆最深的还是胡万和唐松明。

老吴背着身说:“他是死在墓室内的,当时我也在场。”

百算仙带着黯淡笑容说:“唐松明死了之后,那些土匪肯定就群龙无首,记得正好赶上那些年剿匪,被围在大院里全都灭了。其实之所以我会提前离开,就是因为,我看到了他们这个下场,虽然如今多活了些年,但一双招子却被老天爷给拿走了,成了睁眼瞎。而且我还知道在你来了之后,我将会不久于人世,因为看咱们也比较有缘,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

听百算仙这么一通话,老吴明白过来了,不禁有些感动,刚要转身去道谢,见百算仙伸出手平摊着,就赶紧抓住说:“您如果真能帮到我,那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了。”可百算仙却甩开他的手,露出满口黄牙贼笑着说:“一码归一码,先把牛车钱给了!”

院里的几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屋里传出老吴的骂声:“你他奶奶个骗子!”

等着外面的人冲进去之后,看到老吴正激动的拽住百算仙衣领,差点就没把他给拎起来,另一只手握拳还要锤他。这可把王喜吓坏了,赶紧把老吴的手松开,给他爹又放到炕上。

百算仙扶着他儿子,还笑着说:“没事、没事,这位兄弟是性情中人,我很中意他啊!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他们还有事,大喜啊赶紧把牛套上车,把他们给送走吧。”王喜为人憨厚非常听他爹的话,被百算仙这么一说,也就出去准备了。老吴让百算仙气的懒得跟他废话,扔下点钱就出门了。

这牛车平时也很少用,有的时候王喜会赶着牛车往县城里送山货和皮子,车虽然不大,铺了些厚实的干草坐着软乎。哥三上了车有些挤,但还不至于说掉下去,就那么坐在车边当着腿,王喜赶着牛车沿着小路就朝西边走了。

此时日头西落,被两侧厚实的密林挡住,一丝阳光都透不过来。坐着晃悠悠的牛车,和他们从县里出来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吴坐在软乎乎的干草上面,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做过这种牛、驴拉的车,感觉有些奇怪。但突然见发现那老骗子百算仙竟摸索着出了门,还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摆着手。老吴心里头乐,暗暗笑骂这老瞎子,人往哪走了都不知道还出来送。

刚想到这,那百算仙慢慢的放下手,随后就突然扭过头,用一双泛白的眼珠子看着老吴,脸上竟还带着奇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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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繁星

坐在牛车上晃晃悠悠让人犯困,树木渐渐的没有之前那么密集,斑斑阳光透过树叶射下来,不禁热而且还刺眼。胡大膀躺在中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睡着了,打着那响亮的呼噜声,他倒是悠闲。

途中小七一直都在跟赶车的王喜聊天,他们两还挺投缘。小七喜欢他那把打鸟的猎枪,就问王喜在山林里打过什么猎物。王喜也喜欢说这个,就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什么大雁、野猪、雉鸡、蛇、貉子等除了老虎之外都打过。肉都是自己家人吃了,皮子剥下来晾晒干净卖到县里。

老吴无精打采听着他们说话,轻轻叹了口气引的小七侧目,小七就问老吴说:“大哥,你咋了?是不是渴了?还是伤口疼了?”

老吴摇了摇头说:“哪也不疼也不渴,就是感觉哪不对劲,尤其是让百算仙说完之后,你说怪不怪啊!我、我总感觉自己后面背着一个人!可哪有啊?”

小七呲牙笑着说:“啥呀大哥!你肯定就是累了,谁肚子上被剌一刀不得休息个好多天,你肯定是没长好,千万别乱动啊!我给你让地方,你躺会。”说完话,就挪到王喜的身边,和他一起坐在牛屁股后面,还帮忙赶车。

见小七腾出地方,老吴就把胡大膀推到一边,自己也慢慢躺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将要闭眼睡觉,突然感觉后背发痒,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后游走,不是很大但很凉。老吴突然就反应过来,赶紧伸手往后背去摸,结果什么东西都没有,刚才的感觉如同是错觉,随即就翻身仰躺着。后背刚压倒干草,就觉出来衣服里面有东西,似乎是一根冰冷僵硬的手指。

正紧张着老吴就神经一般的突然坐起身,把那牛车都带的向前一晃,小七赶紧抓住木头板子将要说话,突然见老吴两手摸着自己后背,但胳膊似乎不够长,怎么使劲也摸不到。小七眼尖,突然发现老吴后背衣服凸起一小块,竟还朝着上面慢慢的移动,随即就用手按住,然后隔着衣服把那东西握在手里。

老吴紧张的说:“七儿,什么东西啊?我怎么感觉像是一根手指头啊!”小七将那东西,从老吴的衣服里抖出来,结果吧嗒一下竟掉在胡大膀的脸上,几个人看的清楚,那哪是什么手指头,是一个青色的粗腿大蝗虫。那大蝗虫扑棱几下翅膀,蹬着胡大膀脸一脚就飞走了。

“恩?什么?什么玩意?我这睡好好的,你们折腾我嘎哈啊?烦人!”胡大膀挠了挠脸,一翻身又睡着了。

老吴后背都冒汗了,也怪自己太过于紧张,进了只虫子竟以为是根手指头,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我这脑袋靠上东西就睡着了,刚才做噩梦了,还挺他娘吓人你说这,没事了咱们继续走吧!”偷偷的抹了一把满脸的汗水,老吴就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满脑子都是事,像是一大团线,怎么都找不到个头,又如同一锅浆糊,越熬越稠迟早得把我脑子给堵满了。

说这百算仙的儿子王喜,人也够实在,按理说送到日头下山,把他们扔道边就够意思了。可他却非要把老吴他们送到丹凤县里,不然他说他不放心。就这么一直走到天黑,也没休息,虽然人不累,但估摸牛能累。胡大膀一睁眼漫天繁星,随着身下牛车晃动,更添加了一份韵味。

看到此情此景后,那平时聒噪的胡大膀也安静下来,昏暗中只有老吴嘴边的烟头光亮,胡大膀就如同有感而发的说:“哎呀,我怎么觉得,我好多年都没抬头看过天了,果然这哪里的天都一样,都是那么多的星星。”

他说的也是,赶坟队从成立之后任务就重,整天就是顶着太阳跟坟头较劲。一天忙活到晚,累的脸都懒得洗,直接钻被窝里睡觉了。一个个白天累的跟条狗似得,谁还有心情大晚上出来安静的看着星星,有那功夫不如睡会觉来的实际。

如今躺在牛车上,身下摇晃着面前是无尽的繁星,老吴忘记了很多事情,该记住的不该记住的都忘了,此时他只是赶坟队老吴,他也只是为了活着。

多少年了,没有抬头去看着从小喜欢的满天繁星了,为什么不看了呢?不是没时间、不是累了更不是觉得没意思了,只是心中失去了曾经的东西,在这纷乱复杂的社会里活着浮躁了,活的不像是自己了。

想到这些,老吴就暗自笑了,心想自己就是一个臭挖坟头的,哪来那么多感想,这条命活着虽不易,却又不同有些人那么珍贵,能和哥几个有吃有喝那就知足了,没啥能难得倒他们,也没啥是他们能解决的,想那么多事都他娘的狗屁。

可能**静了胡大膀不适应,他就伸手去推老吴,叫他一声。可没想到用的劲稍微大了一些,竟差点把老吴从牛车上给推下去,把老吴惊出一身冷汗。

“你个傻儿干啥!”老吴让他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就骂他。

胡大膀赶紧双手合实说:“老吴我错了,真错了!就是想招呼你一声,你看你躺那倒霉地方,就算我不推,晃一下你也能掉下去。”

老吴皱着眉头说:“啊?老二你还有脸说这事?我他娘怎么躺着你问我?你自己占那么大地方,我不躺这我躺地上啊?”

“你看你,哪来这么大脾气你说,行了打住,我错了!”胡大膀撑着牛车坐起来,赶紧跟老吴讨饶。

随后胡大膀堆着笑着脸说:“老吴,给我也来根烟,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听,这大晚上最合适讲故事了,怎么样听不听?”

小七好这口,就扭过头让胡大膀快说。老吴让他们磨的没招,就掏出根烟给他,然后翻过身打算睡一觉。

胡大膀烟抽上了,就不管老吴了,然后就凑到小七和王喜身边,吸着鼻子说:“哎我说,七儿你知道老三最好什么吗?”小七眨巴眼睛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这都不知道?老三他最好赌了,每次发饷钱那天就全输光了,之后蹭吃蹭喝的。我要说的事,就是老三有一天夜里从县里输光了钱,回宿舍的路上遇到的蹊跷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鬼市

要说胡大膀虽然爱打架惹事,要真让他拿把刀去杀人,他还真没这胆。但赶坟队里有人就敢,不仅是有这胆量,还真杀过,要说那是谁,只有老三老四兄弟两了。他们曾在当脚夫的时候,用柴刀劈碎了四个收份子钱的地痞,后来逃到河南,虽说那是解放前的事,但如果翻旧账的话,也能给判个极刑。

说这老三整天带着贼兮兮的笑,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从面相上看就知道不似什么好人,但他对赶坟队哥几个那是实心实意的,可惜世道催人恶。这不干活了兜里有些钱,在县里玩的时候经别人引路,玩起了“花头”一种用色子赌钱的玩法,在当地很流行。

万一要是真迷上赌钱,那就不可能收住手了,一开始庄家会让新来玩的赢些小钱,然后等机会直接全部套空,那玩花头的不输个倾家荡产妻离子散不算完。老三最开始只是小玩,但渐渐上手了,连续赢了好几天,那就收不住了。

那些日子只要一有空,老三准得跑去县里玩花头,一开始还赢钱到后来让人套里去,输的一屁股饥荒,每天都穷兮兮的,就这样还愣是借钱去玩,都管不住。

说有一日,老吴从县里把他们这个月的饷钱拿回来,在宿舍里哥几个都分了。当时小七腿脚勤快,拿着钱到李四那买了些酒拎回来给哥哥们喝,也没多少嚼口就是干喝酒,从早上一直喝到晌午,都被喝趴下了,只有老三酒量最好,他看着四仰八叉的哥几个,觉得没意思就跑县里找人玩花头去了。

要说他自己都忘了究竟欠别人多少钱,每次进县城都跟耗子似得溜着墙边走,生怕被债主看到找他要钱。灰溜溜的走进县里一处药房后头,那里有个小院是个玩花头的地方。

结果可想而知,还没玩多长时间,钱就都输光了,找谁借都不理。看着别人玩又觉得没意思,干脆拍了拍裤子回宿舍去。可他出了那小院的门之后,才发现天色居然已经变得昏暗,街道上空无一人,连盏灯都不亮。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老三他不信鬼,就沿着来时候走的原路返回。

从县城通往赶坟队宿舍的南坡村有好几里地,都是一些崎岖不平的山路,有那么一段路是从杂草树木丛生的乱林中穿过去,风吹身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那声音似鬼哭狼嚎一般,就感觉身后有无数双阴森惨白的怪手要来抓自己,把这老三吓的头发都竖起来,闷着头就跑,不知不自觉就偏离的熟悉的山路,走进了荒郊野外。

白天老三也喝了不少酒,当时没有啥事,可没想到竟在这时候那酒开始有劲了,虽说李四家的酒不上头,但后劲着实是真不小。老三闷着头拼命的跑,直到脑袋发晕腿下发软才瘫坐在地上,满脸都是豆粒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顺流落在地上。

今夜满月泛着红又叫红月,这种天象在古时候的民间是大不吉,传说这种红月的夜里走夜路会撞鬼。

老三虽然不信邪,可此时独处在山中荒野地里,到处都透着一股阴森古怪的气息,恐惧感从心底慢慢升起,任何的风吹草动对于现在的老三来说都是极为可怕的。

他又累又怕又饿,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跑到什么地方,到处都荒凉空寂没有人活动的踪迹,突然老三闻到一股香味,是那种烧菜的味道,可把他馋的都流出哈喇子了。

仰脸嗅着味道飘来的方向,竟见远处林子中有灯光,站起身拨开身边的灌木丛,猛的发现林子里面居然有一条街道,到处张灯结彩,街道两边全是各种小吃摊位,南的、北的、东的、西的、蒸的、煮的、炒的、炸的各种口味各种风味可谓是要啥有啥。食客悠闲穿梭其中,叫卖声招呼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好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老三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知道怎么腿脚就不听使唤,竟朝着那明亮热闹的街道走过去了。

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两侧摊位上面挂着那刺眼的电灯,把周围一切都照的通亮。

老三好不容易从那些人群中挤出来,躲在一个小吃摊边,他发现这应该是一个夜市,但脚下却是荒草横生,也没有任何建筑物,只是由很多的小吃摊链接在一起组成的那么一条从东向西的夜市。他也走了好长时间,但看着远处光亮的延伸,似乎没有尽头。

看着自己身边刚出锅的炸臭豆腐,老三猛吞口水,可惜兜里比脸都干净,这么多好吃的东西只能过过眼瘾了。正打算继续沿着夜市的街道往西边去瞧瞧,突然听见身边的小贩吆喝声。

“炸,臭豆腐!正宗炸,臭豆腐!不臭不要钱!不香不要钱!快来尝尝吧!”

老三舔了下嘴唇,凑过去说:“不臭不要钱是吧?”

小吃摊里的小贩面色阴沉,手里头忙活着飞快,两眼睛却直愣愣的看着老三,过了好一会才点头说了一个“对!”

老三听他这么说,就撸起袖子从那摊位上抓起一把用竹签串着刚出锅的臭豆腐,猛的往嘴里面塞,还边吃边咕噜着说:“不好吃,不够臭,你这不正宗啊!”没几口就吃光了手里的那些,仍在竹签子抹了一把满嘴的油又对那小贩说:“哎呀,努力吧!”说完话扭头就走。

走出挺远,老三偷偷的回头去看,见那小贩还在忙活炸臭豆腐,并没有追上来找他要钱,吧嗒几下嘴美滋滋的说:“还是老子聪明!”

这条夜市由如百里长街,身边的美食从来都没有重样的,也没走到头。老三就用刚才吃炸臭豆腐的伎俩,走一路就吃一路,也怪了没有一个小贩多说半句话的,甚至有的都没抬眼去看老三,这可让他海了吃,到最后撑的直往上反,差点就没吐出去。

也不知道是吃多了还是怎么了,就感觉刚才的酒劲越来越厉害,脑袋也犯迷糊,本想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会消消食,结果竟发现这条夜市东边全是小吃摊,而这西边则全是赌坊,一个挨着一个,里面也跟外面一样都是人头传动,吆五喝六的声音此起彼伏,老三顿时就来了精神,两眼珠子都发亮了,瞅着远处有一个小棚子里在玩花头,直接就冲过去了。

玩花头是由庄家开盘,跟普通的猜大小性质差不多,只不过玩法有些不同。老三好不容易挤到桌子边,看到满桌子都是崭新的五万元票子,周围激动的人群则大声的吆喝头...头!”

哎呀把老三给弄的手痒的不行,但他身上可连一分钱都么有,只能在一旁看着别人赢钱。正低头丧气的时候,突然见桌腿边竟有一张五万元的票子,也不知道是谁掉的,反正没人看到。老三见状赶紧用脚踩住,然后装作提鞋的时候把钱偷偷的捡了起来,那钱握在手里特别硬实,不似他们平时用的那种揉的跟草纸一样旧钱。

老三心中窃喜,不仅白吃白喝的了一通,竟还能捡到一张大票子可是赚翻了,想到这些他就打算拿着钱回去。可刚要离开,就听见身后那些吆五喝六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竟迈不出那一步,一咬牙转身回去,挤进人群里去玩花头。

可没想到,老三竟赢了,而且赢了非常多的钱。他激动的脱下衣服,把赢来的钱全部都用衣服包住,颤抖的走了出去,在热闹的夜市里一直往西边走。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发财了,再也不用干活了,从此之后就可以当个老爷了。

他和老四干了那么多年苦力活,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不禁就有些想要炫耀一下,随后掏出一把钱,扔给身边的小摊,然后大笑着就跑走了。

原本前方是无尽的街道和小摊,突然之间周围如同停电一般的变黑了,吆喝声瞬间也停了下来。老三感觉不对,以为是那些人要来抢自己钱了,就赶紧闷着头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身处一片树林之中,抬头看着天上明亮的红月,那夜市的光亮也看到不到了,老三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赶紧寻着小路一溜烟的就跑了。

夜里胡大膀睡毛了竟醒过来,他是懒人大半夜也总不能白醒啊,就挠着膀子肉趿拉鞋出门撒尿。结果刚出门就跟跑回来的老三撞个正着,竟把胡大膀给撞的一屁股墩坐在地上。老三见是胡大膀就赶紧蹲下来,那嘴笑的都快列咧到耳朵根了,把胡大膀吓了一跳。

老三赶紧捂住他说:“老二别出声!是我!我赢钱了,赢钱了!”

胡大膀听见是老三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骂骂咧咧站起身说:“大晚上的你跑去哪了?你他娘的差点没把我吓尿了裤子知道吗?赢什么钱了?就你也能赢钱?脑子里进水了?”

虽然被胡大膀一通损,可老三却还是那副笑模样,还像做贼一样瞅着黑暗的四周,然后借着月光把衣服打开让胡大膀看里面的钱。结果老三这一打开,竟把他自己吓的跳起来了,他那衣服里面包的全是崭新的冥币。

胡大膀也被他这一惊一乍的吓的不轻,可看老三的反应奇怪,心里觉得不好,随即就让老三带着去到刚才他吃饭赌钱的地方去看。

可等到了地方,老三直接被吓的瘫坐在地上。那林子中哪里还有什么热闹的夜市,泛红的月光之下,那是一大片数不尽的坟头,离他们最近的几座歪歪斜斜的墓碑上,还放着许多崭新的冥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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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轧蛇

由于白天的气温非常之高,在加上哥几个出来的急,就穿一件粗布线衣。等到了夜里,躺在牛车上被那小风一吹,冷的有些想打哆嗦。可人家胡大膀一点都不知道冷,还光着膀肉唾沫星子横飞,说的那个来劲,直到手里头夹着的烟都烧到手指头了才赶紧甩掉,能闭会嘴。

老吴双手抱着自己膀子,虽然他看起来是躺着睡着了,但却始终竖起耳朵听胡大膀在那神侃。

“哎我说,你们知道吗?知道吗?”胡大膀呲着牙问小七和王喜。

小七跟王喜对视了一下,然后都摇了摇头说:“知道啥啊?”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说:“你们这两笨蛋,白白浪费我那么多唾沫了,还能有啥啊?那坟地里的鬼市呗!”

王喜拉紧了领口,摇头说:“别、别说了中不?俺爹说了,大晚上不能说鬼怪事,否则要出事!”胡大膀听了这话顿时呲牙笑了起来,那笑的前仰后合险些没从牛车上翻下去。

小七拽住胡大膀问他:“二哥?你咋了?”

胡大膀笑着说:“哎呦,哎妈,可他娘笑死我了,还出事呢?别怕!记住有你胡爷爷在,管它什么东西,只要敢来惹你胡爷爷,哎!我就把他们给穿成串靠着吃了喽!”

老吴到最后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费劲的翻了个身,伸手拍了胡大膀的后背,想问他事。结果胡大膀正在胡吹,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巴掌,吓的一激灵,瞅着那头发都炸起来了。

“哎妈呀!怎么真来了!”胡大膀瞬间就抱着脑袋拱在牛车上。

老吴看着奇怪,这家伙又犯什么病了?撅着屁股在那念叨什么玩意?但没心情和他闹,就又用手背推了推他。竟见胡大膀伸手像刨土一样的往身后扒拉,嘴里还念叨着:“去!去!别他娘缠我!我可臭了告诉你!”

这把老吴愁的不行,叹了口气说:“老二,干什么呢?是我叫你。”

胡大膀露出脑袋一瞧,果然是老吴伸手拍他,直接就坐起来,发现王喜和小七都带着疑惑的表情瞧着他,当时就知道自己丢面了,赶紧拍了老吴一下说:“我说你这人,直接招呼我不就完了,你拍我干什么,妈的我还以为让女鬼给摸了!”

小七偷笑了一会后又让王喜教他怎么在林子里下套,胡大膀这个也知道刚要上前插上一嘴,突然就被老吴给拽住。

“老二,你刚才说的事,是你编的吧?我怎么不知道?”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说啥呢?那可是真事,老三害怕就没告诉其他人,我和他一块去的,那可看的真真的。哎你说怪不怪啊!也不知道哪天谁给那些坟头里的死人送了不少冥币碗筷和吃的,老三当时吃的东西可能就是那些,我过去一看差点没吐了,都他娘长毛生虫子了!你说恶不恶心!还有那些冥币,简直就是扎了眼睛,老三太坑人了!”

老吴感觉有些冷,就给自己点了根烟,用力的吸上几口竟呛的直咳嗽,胡大膀见状赶紧说:“咋了?烟都不会抽了?别糟蹋,给我吧!”说完话竟就从老吴手上抢过来,自己叼着吞云吐雾。老吴本想和他说说老三老四他们的事,可瞧见胡大膀的模样,知道和他说等于白说,就眯眼打算休息一会,可没想到这一睡就快到天亮了。

王喜赶着牛车一直把他们给送到洛南县,而不是当初说的丹凤县。老吴醒过来的时候,远处天边已经开始泛白了,就问身边的人说:“老二,咱们到哪了?啊?人呢?”结果没得到胡大膀的回应,老吴就以为他睡着了,便坐了起来,这才发现那几个人坐在路边生火烤着什么东西吃,把他自己一个人仍在破牛车上。

“哎!偷摸吃什么呢?怎么不叫我一声?”

小七听到老吴的动静赶紧起身跑过去说:“俺本来想叫你的,可二哥说让你多睡会。”说完话,还把手中的东西塞到老吴嘴里。老吴本来不想吃的,可闻到肉的香味直接就张嘴咬下一块,很有嚼头味道还不错,刚要问小七吃是什么肉,就听胡大膀嚷嚷着。

“兄弟,这蛇肉还真不错,这味道可比那鸡肉好吃多了,我怎么以前不知道呢?”

王喜嘴里面嚼着蛇肉,好不容易把那一块咽下去说:“蛇啊,哪都有,只不过林子里的蛇有的带毒,抓的时候危险,就算把那蛇头给剁下来,还能张嘴咬人哩。再说蛇肉他处理的不好,或者没有完全煮熟,吃了之后肚子里面长虫子,还能大病一场。”

听着他们两人在这说话,老吴憋着嘴问小七说:“这、这是蛇肉?啊?”

小七嘴里头还嚼着一块,就随口说:“大哥,是不是特别好吃啊?”

老吴有些难受的说:“哎呀,你们吃什么东西不好,怎、怎么还抓蛇吃了?你说这,哎呀!”

小七不知道老吴为什么如此反应,心想只不过是吃了一只蛇,平时也没见老吴怎么稀罕这东西,就问他:“大哥这蛇不是抓的,是刚才被牛车碾到的,脑袋都压碎了,王喜哥就说可以吃,所以就烤着刚刚才好。”

老吴一听这话,当时就从牛车上蹦下来了,直接就把嘴里的蛇肉给吐了出去,然后又把小七手里剩的一块也给拍掉了。

胡大膀吃惊的看着他说:“哎呀妈呀!老吴你干啥啊!你不吃你还不让我们吃啊?一共就那么点,你怎么那么糟蹋东西你说,估摸还没粘多少土,还能吃!”说罢就要过去捡被老吴拍掉的蛇肉。

“你们可真行啊!你们知不知道轧死蛇是最为忌讳的事?你们居然还把它给吃了,这不找死了吗?”老吴暴跳的喊着。

胡大膀被他叫唤的声音震的一缩脖子,歪着脑袋瞧着他说:“老吴,你这脑子刚才是不是让牛尾巴给抽了?说什么傻话呢?我咋就没听说过吃个蛇能犯什么忌讳,吃蛇的人多了去了,我怎么就没看哪个因为吃蛇死了?啊?”

老吴刚才情绪有些激动,无意间拉扯到腹部的伤口,疼的他直吸凉气,扶着牛车低声说:“我不是说吃蛇犯忌讳,而是咱们把蛇给轧死了,民间最讲究这事了。以前我们村里有个二愣子,他在自己家院子里发现一条红黄相间的小蛇,那条小蛇本想是想顺着门口爬出去的,可却被那二愣子用石头活活砸成肉泥了。结果没过多长时间,那二愣子就在家中暴毙而亡,那死相可太惨了,这就是弄死蛇的下场!”

王喜笑着摆了摆手说:“大哥你这就是太迷信了,俺从小到大蛇吃的多了,你看这不活得好好的吗?就闭着眼睛吃,啥也别去想,来趁着热乎赶紧吃。”

但老吴也不知怎么醒过来之后就魔魔怔怔的,非说他们把轧死的蛇吃了之后要倒霉。到最后天都快亮了,再翻过一个山头就能到洛南县了,便谢过王喜后让他赶牛车回去了。那哥三在翻山梁的时候,老吴说进城找个庙好好拜一拜,本来是个好事,结果胡大膀那手贱又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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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菜花烙铁头

老吴的老家在陕西丹凤县,虽然这个洛南县离丹凤不远,但老吴却一次都没来过。带着那哥俩翻过山头之后,就看到人家,等日头完全升起来,也就走进了县城里。由于现在时辰都还在家里睡觉,街面没有多少人,但许多小吃摊都开张了,卖的最多的还是以面食为主。胡大膀不爱吃面条面片一类的东西,可也没有其他的,现在不吃那等白天肯定就得挨饿了,所以他吃的还就格外多。

陕西由于地里原因蔬菜产量始终不多,所以很久以前当地的面食就开始兴盛起来,到如今那五花八门各种美味的面食让人看着都直流哈喇子。其中比较好吃的有岐山臊子面、杨凌蘸水面、户县摆汤面、蒜蘸面、华县洋芋面、荞面、关中凉面还有那有名的“biangbiang面!”他们算是掉面食堆里面去了,一眼望到头全是面摊,随便找了一家臊子面哥三就吃开了,那架势头看着跟好几天都没吃饭似得,把摆摊的小贩吓的不行,以为他们是从哪关了好多年,今天才放出来似的。

老吴爱吃面,可是他却吃不多,主要的原因就是胃不行了,小七则和胡大膀吃了点蛇肉还不够塞牙缝的,就是闷着头猛吃,一人吃了最少三大碗才放下筷子。

“哎呀我说!这他娘的面味道不错啊!这汤虽然辣但味道足!吃的我这个舒服啊!”胡大膀撸下衣服像抹布一样擦着满脸的汗。

老吴怎么吃都还能感觉出来刚才那蛇肉的味道,心里头就觉得不舒服,准得倒霉。看那小贩蹲在一边休息,老吴就凑到一边蹲着,小贩侧头对他笑了一下,老吴也回了一个笑脸接着说:“兄弟看着年岁不大,这面摊干了多长时间啊?”

那小贩扯过肩膀上那条泛黄的抹布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见老吴只是个干累活汉子的模样,就回话说:“我今年三十挂零了,面摊也干了能有七八年,但一直卖的不好,到现在连个婆娘都没娶到。”

提到这个婆娘,老吴不自觉的就笑出声,摇着头说:“我都四十多了还没个婆娘呢,你要是跟我诉苦那可找错人了。”

就是因为这个老光棍之间话题,老吴和那小贩就聊开了,还从这小贩口中听到不少当地的事,哪有住宿的地方,哪有能玩的地方,都跟老吴说了。还无意之中打听到一直往北走的县郊有一处小庙,从打仗之后吧香火就断了,至今生活都不是很好,谁家有钱去拜神啊?所以渐渐就被那些乞丐当成家了。不过那小贩说,旧时候听老一辈人说,这庙里有神仙特别的灵,如果是路过此地还想找庙去祭拜一下,那是首选之地。

胡大膀亮着自己大圆肚子,听到老吴和小贩说庙的事,就对身边的小七笑说:“七儿啊?看着没?你大哥现在跟老六是一个档次了,都他娘信鬼信神的,还要去庙里拜神呢?”但小七却说:“二哥,俺们吃蛇了,路过庙了应该得拜一拜吧!咱们也去吧!”

胡大膀不太乐意听这种话,皱着眉头说:“哎我说,你们咋了?不就是吃了一条蛇吗?有你胡爷在怕什么东西?还怕那蛇的兄弟过来找你们索命?他要是敢来,我就把它给扒皮活吞了!”说的话就跟在牛车上面一样,看把他能耐的。

老吴和那小贩说完话之后,跑到墙角旮旯的放了一通水,提着裤子走回来,对还坐在桌边的哥俩说:“走吧!坐着等菜呢?”

“上哪?先说好了,要是你们神神叨叨的要去什么拜神,那我可不去啊?”胡大膀懒散的靠在桌上边对老吴说。

老吴轻哼了一声:“你爱去不去!”说完话,叫了小七一声然后扭头就奔着北边走了。

胡大膀真没想到老吴没理他走了,赶紧拽上衣服要追上去,可屁股刚离开凳子,就被小贩给拽住了。

“哥啊,你看钱还没给呢!”

“他奶奶的!那两人吃饭还不给钱你说这...这多少钱来着?”还好老吴给胡大膀留了几毛钱,刚刚够那些臊子面钱,否则这要是不够,估计得让人压在那帮忙吆喝一上午了,等胡大膀追上前头哥俩后,跟着小七一通的乱疯,两人跟傻孩子似得,没心没肺的闹哄哄沿着一些破旧的民房一直往北边走。

可一直走出县城,都没有多少人家了,但却没发现有什么庙,沿路也没看到。老吴当时心想估摸是那做面的小贩忽悠他,也没生气只是有些失落,就是那种身上全是黏糊糊的汗,马上就要走到小河边,却发现早都干枯成河床了,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无法形容,甚至都有些烦躁。

那哥俩并没有注意到老吴的反应,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起得头,竟开始摔起跤来了。胡大膀那块头小七不可能摔得过他,不过胡大膀只用一只胳膊跟他较劲,没想到小七虽然人小,力道却不轻,竟趁着胡大膀下盘松,一下将他摔翻进一人多高的蒿草堆里,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似乎木头一类的东西被胡大膀给压碎了。

这把我老吴吓的不轻,赶紧跑过去拨开浓密的蒿草,见那胡大膀躺在里面瞅着侧边什么东西在发呆。老吴蹲下去问他:“老二怎么了?是不是骨头摔断了?”胡大膀脑袋保持刚才的姿势没动,斜着眼睛瞅着胡老吴,然后用眉头拱了拱示意老吴往旁边看。

这一看竟把老吴惊出一身的冷汗,就在胡大膀脑袋半米远的蒿草堆里,竟藏着一条通体灰青色,足有小孩手腕粗的菜花烙铁头蛇。那条三角脑袋的大蛇可能正在里面休息,结果差点被胡大膀给压死,抬起脑袋警惕的盯着胡大膀,还张开嘴露出尖锐的毒牙,随时准备攻击胡大膀。

这种菜花洛铁头蛇因为庞大的青色身躯和猛烈的毒性出名,在内陆比较少见,是一种剧毒的蛇类。在没有血清的年代如果被它咬上一口,那就是必死无疑,刚才还在和小七疯闹的胡大膀,根本不会想到,也就短短的几秒钟后,他用脸对着那长开大嘴准备攻击他的菜花烙铁头蛇,而且毫无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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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连天庙

小七在看到那条生着三角脑袋蛇的时候脸都吓绿了,哆嗦着说:“烙、烙铁头!二哥啊!俺们真不应该吃蛇啊!人家真来找你拿命了!”

胡大膀惊恐的盯着那条蛇嘴里吐出来的信子,周围全是蒿草连块石头都没有,只能慢慢的挪动着身子,听见小七的话顿时就火了:“都这时候了你他娘说哪门子风凉话啊?赶快来帮忙啊!帮我抓住那蛇头,我锤死他!”结果他这一动嘴,那条烙铁头竟突然弹了起来,张着大嘴露出嘴里面显眼的毒牙,直奔胡大膀面门咬去。这时候胡大膀还躺在地上,根本就没法去躲,只能眼睁睁的等死了。

突然听见蒿草堆里传出一声暴喝,老吴在那条烙铁头弹起的一瞬间竟从它的后面的蒿草里钻出来,手中挥动他那把薄铁边缘锋利的短柄铲,直接就横着劈中那条烙铁头,在空中就如同削麻绳般瞬间成了两段,蛇头顺势飞出去掉在胡大膀身边,还张着嘴不停的咬合,把胡大膀吓的直蹬腿踢那蛇头。

“你们可真能没事找事,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们闹什么?闹什么啊!我都说了那蛇吃不得,老二你偏不信,这回怎么样?”老吴扔下短柄铲坐在这地大口喘着气。

可这胡大膀还不服气,用手背抹去满脑门的冷汗,还腆着脸说:“我、我刚才是没反应过来,你让那蛇再来咬我!看我不捏死它我!”他这话刚说完,那被锋利的短柄铲切掉的蛇头竟又弹起来两尺多高,擦着胡大膀的腿掉在地上,险些咬到他。

“哎我地妈!这蛇它诈尸了!我就说说啊,还真他娘想咬我!”胡大膀这次赶紧起身躲开,再也不敢嘚瑟了。

老吴捡起铲子,直接就把那蛇头给砸扁了,费劲的喘着气说:“老二你有没有点常识啊?那蛇头被剁下来还能动弹好长时间的,什么诈尸?哎呀!完了完了!要倒大霉喽!”老吴看着自己铲子沾上不少血迹,皱着眉头哭丧着嚷嚷。

这一切发生的非常快,也就短短的十几秒钟,小七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等他想到要救人的时候,老吴都已经把蛇头拍扁了。见他二哥胡大膀没事,还是惊恐未定,本想去把老吴拽起来,可突然之间看到胡大膀刚才摔倒的地方有一块碎裂的牌匾,是被他给压碎的。

“哎你们看,这是啥啊?”

老吴正想把铲面的血迹给蹭掉,突然听见小七说了这么一声,以为又出来什么毒物,赶紧拎起铲子喊着:“啥!啥东西?”可随后发现,小七正看着一块木头板子,待老吴也凑过去一看,那竟是块写着“连天庙”的牌子,但已经被胡大膀给压碎成好几段。看到这块牌子后,老吴顿时就明白那小贩不是忽悠他们,这地方真有那么一座庙。

可这荒郊野外的,周围都是比人还高有些枯黄的蒿草,哪里也没有半点庙的踪影,难不成是年头久了,倒塌了?那么这块牌子为什么会在这路口的蒿草里呢?

随即老吴就叫那哥俩,帮忙一起在附近找一找,可那胡大膀刚才让烙铁头蛇吓得不轻,打死都不进厚密的蒿草里去寻找庙。没办法老吴眼珠子一转就对胡大膀说:“老二,我告诉你,就刚才咬你的那条蛇,我以前见过,因为这蛇三角脑袋,身上的鳞片都是深绿色,从头越往后颜色越浅,跟那菜花似得,所以民间管它叫菜花烙铁头。要说这种蛇的毒性在咱们这中原地区那是最猛烈的,虽然没有五步蛇一类的咬中既死,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全身溃烂痛苦而亡。可这蛇在市面上值钱,少说也得这个数!”老吴伸出四根手指头,在胡大膀面前晃着。

“四、四毛钱?”胡大膀有些疑惑的问。

老吴笑着拍他一下说:“啥四毛,四十块啊!”

“啥玩意?就这破蛇值、值四十块钱!!”胡大膀瞪着眼珠子不太相信的喊着。

老吴把铲子递给小七一只,然后就要拨开蒿草丛进去了,胡大膀赶紧跟上看着地上被切掉脑袋的蛇身,还嘟囔着:“哎呀,哎呀可惜了,四十块钱呢你说这,哎呀!老吴太败家了,你说这钱它的够吃多少顿羊汤的,就这么没了。哎?老吴啊?你说这没了脑袋的死蛇,他们收吗?折个中二十块也行啊!”

老吴此时已经和小七走进去了,听着身后胡大膀说的话,心里想:这蠢货,人家收这种毒蛇就是为了要那蛇头上的毒牙和毒液,你拿个没脑袋的蛇顶多能卖给菜馆子,还二十块呢!两毛钱就给你打发了。但不能直接这么说,那胡大膀肯定不干活,就骗他说蒿草丛里可能还有许多,咱们一块抓走拿去卖了,那就拿着钱直接去横山把哥几个接走,还干他奶奶的什么活!

胡大膀听到这,当时眼睛就亮了,也不怕被蛇咬,随手从折断一截粗树枝,由他打头走过的地方跟推土机一样,愣是在厚密的蒿草丛里开出一条小路。

“哎我说,那什么菜花在哪呢?都他娘的走了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一条都没见过?老吴,你他娘的忽悠我呢是不是?”胡大膀一开始还横抡树枝开路,到最后拿树枝当拐棍,走路都连嘘带喘的。

老吴在后面差点就没憋住笑出了声,这笨蛋那烙铁头蛇可是一种极为稀少的毒蛇,就他们刚才遇到的那一只,估摸这附近绝对不会超过几只,再想遇到一只那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倒霉。

刚要催促胡大膀转个方向继续快点开路,忽然间就发现前方不远处露出一个铺满青瓦的屋顶,老吴赶紧拽住胡大膀,然后搭在他肩膀上翘起脚去看,果然有一座小庙。

老吴看见庙后,最先就从蒿草丛里钻出去,到了庙前的一片空地。地面铺着石砖,还能看见一些房屋的残垣断壁,似乎这里曾经是县城的一部分,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后来就被荒废掉,渐渐成为县郊的一片荒地,唯独那座小庙保存的完好,屋顶的瓦片虽然有些凌乱,但始终还算是铺在上面的,只有门口匾额的位置是空的,应该就是刚才被胡大膀摔倒压碎的那块。

按照那块牌匾上写的字,这座庙应该就是叫做“连天庙”。老吴是奔着这座庙而来,也没多打量,直接把手里的铲子扔给小七,就从正门走进去了。

小庙的外门都脱落破败了,庙内灰尘非常之大,没走一步都踩的脚下厚厚的枝叶嘎吱作响。连天是什么意思老吴不懂,但进来之后才明白了过来,这庙小神大,那庙里侧边摆满了许多泥塑像,有神仙、罗汉甚至是一些面相凶恶叫不出名字的神像,给人带来一种威严甚至有些恐惧的感觉。

庙里正尊位置,摆放着一尊慈眉善目长须老者模样的古人泥塑,老吴估摸可能是曾经当地的人,死后被套上成仙飞渡的事,然后就当做神仙立在庙里。庙堂内稍微有些昏暗,偶尔有一丝凉风从外面吹进来,身边的那些泥塑神像竟如同能发出声音一般,咆哮着叫嚣着,目光凶狠俯视着庙中的人。

老吴虽然不信鬼神,但被这么多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盯着看,还真有些发虚。他也不太懂,就觉得上庙烧香应该是这种崇敬天神感觉,拨开地上的一堆枯木烂叶,就双手合实对着面前的长须老者恭恭敬敬的磕上几个头,带着些畏惧的心理又慢慢的把头抬起来,没想到那泥塑的长须老者竟俯下身暴瞪一双血红的圆目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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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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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曾经过着流浪乞讨的生活,那时候他就住在卢氏县里的土地庙,他对庙里可太熟悉了,不感什么兴趣。倒是听说胡大膀要抓菜花烙铁头蛇,这个挺有意思,就一直跟着胡大膀在一人多高的蒿草丛里找蛇。

胡大膀则看到地上有洞,就用树枝子往里面捅,嘴里还喊着:“出来!四十块出来!你爷爷还等着拿你们卖钱花呢!快出来!”可要真有点什么动静,他就吓的连蹦带跳的,剩小七自己还站在那发愣。

也是挺奇怪的,这年头不知为什么,野外的动物都少了很多,哥俩鼓捣了一会,只蹭了满身灰,别说菜花烙铁头了,就连平时常见的小青蛇都没发现。还好现在日头没有完全升起来,否则如此空旷他们得活活晒糊了。

胡大膀见忙活这么长时间毫无收获,就有些灰心了,扔下树枝走过去把被老吴切掉脑袋的那条菜花烙铁头的蛇身子捡起来,打算空干血揣兜里拿回去打不了煮蛇汤喝。可就在他的手刚要碰到蛇身的时候,就听远处小庙位置传来老吴一声喊叫,那声音就跟让鬼掐了似的,尖锐穿透离得这么远也能听清楚。胡大膀抬头看了小七一眼,两人随即就闷着头往老吴出声的地方跑过去。

在那连天庙里,还能听见老吴的惨叫声,胡大膀从小七手里拿过一把铲子,紧紧的握在手里大喊着率先冲进庙里。

“老吴!咋了?!”

可等进去之后,竟见老吴一个人坐在地上,指着正堂中间摆放着那尊长须老者泥像大呼小叫的,再无他人。

胡大膀瞅了周围一圈,然后看着老吴说:“哎我说干什么玩意呢?我还以为你让狼撵了,你看你出那声,他娘的吓我一跳。”

老吴呲牙瞪眼的指着那老者泥像说:刚才,刚才弯腰了!还瞪我!”

可说完之后,胡大膀和小七都乐的不行,胡大膀更是眯着眼睛笑说:“老吴没病吧?那老头可是用泥捏的,他还能瞪你?我看是踹你了吧,肯定踹的脑袋,哎呦都傻了你说这!”

老吴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门口扶住门扭头回去看,那长须老者带着慈祥的笑容,不知保持多少年了,可他刚才明明就看到那老头弯腰了啊,离自己的距离特别近,那脸上的灰土都看的清楚,怎么现在就没事了?难不成是自己脑子糊涂了?

小七似乎听明白老吴说的话,就上前扶着老吴说:“大哥没事,不是闹鬼了,你就说的那事俺也遇到过。”

说这小七以前住在土地庙了,那供奉的是以前当地的一位名人,外号叫做王仙,供的就是他。从天灾**开始多了之后,供奉王仙的土地庙渐渐就断了香火,许久都不会有人去那祭拜,所以就沦为了无家可归之人的去处。小七那时候还小,就躲在王仙面前的供台下面睡觉,有一天晚上正睡的好好的,突然吹进来一阵阴风,竟把小七给弄醒了。小七睡的迷迷糊糊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但巧了,那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破旧的土地庙里,醒过来之后周围也是空空荡荡不像有人的模样。那既然看不到有人的模样,估摸就是有鬼了。

这人吧就喜欢自己吓唬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就偏要往鬼怪身上套,结果把他自己吓的不轻。小七哆哆嗦嗦想从供台下面钻出来,就在他刚露出脑袋的时候,就发觉有一道诡异的目光就在自己头顶的上方看着他,小七扭头朝自己头顶一看,那王仙的泥像竟俯下身瞪着眼睛看着他,似乎一伸手就能把小七给抓走了。这可太吓人了,小七当时也小,连叫唤带喊的爬着就冲出了门,结果刚出门就撞上一颗树晕了过去,转日大白天让其他的乞丐给叫起来了。

一想起来晚上那王仙曾俯身盯着自己,小七就抓住身边的人告诉他们庙里闹鬼了,王仙会动还会瞪人。其他乞丐听的哈哈大笑,拍着小七脑袋笑话他。可唯独有一个老乞丐却告诉小七说,他以前也遇到过,当时直接就把他吓的尿裤子了,只不过后来才渐渐发现,原来每个寺庙里每尊供奉的泥像在斜下方的某一个特定的角度,抬头去看都会出现这种情况,一般民间会把这种情况称作神显灵,或者叫鬼弯腰,是一件好事,说明神仙听到了凡人的祈求,附身在泥像里面来点醒众人。

老吴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还好把尿给兜住了,这要是尿出去了,这辈子都得让哥几个笑话死。但随即又想到小七说角度的问题,这和当年笑佛冢非常相似,都是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原本因为轧死蛇的事忧心忡忡的,被那老头一吓唬这还不想了,一下就通了,不管怎么说来庙里拜一拜还真有用。

胡大膀坐在一边,摸着老吴那把铲子锋利的边缘,突然抬头对小七说:“别扯淡了,啥?说的那是啥啊?你这可真会给老吴找台阶下哎!”

老吴见胡大膀这么说就跟他杠上了,也让胡大膀去他刚才的位置磕上几个头,然后再抬头去看,肯定能看见怪事。胡大膀本想照着老吴说的做,可突然觉得老吴这不是骗他给那糟老头子磕头吗?那老头谁啊?应该让他给胡爷爷磕头才对。还没等跪下就突然踩着满是灰土的供台,和那长须老者泥塑面对面站着,然后看着那老者慈眉善目的模样有些不顺眼,他不信神鬼只犯浑,他才不怕那些忌讳的事,随后竟抬手反正的给了那老头好几个耳光子,打的泥像啪啪作响。

老吴和小七在下面都看傻眼了,张着嘴半天都没说出话来。待胡大膀从供台上跳下来后,才拽住他说:“老二!你他娘疯了!这可是庙里啊!你这不是得罪天神吗!你是找死啊!”小七也紧张的附和着。

胡大膀则不以为然,他是我行我素惯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都不考虑后果。天底下敢扇那庙里正尊位置供奉神像的人还真没几个,胡大膀今天就干了。老吴心惊肉跳的拉着胡大膀和小七就赶紧离开这座庙,走之前还在大门口恭恭敬敬的磕上几个响头,还念叨着:“浑娃做错,上头莫怪!”胡大膀才不屑这种事,光着膀子趿拉鞋慢条斯理的就走了。

哥三回到南洛县里买了一些吃的干粮还有酒准备路上吃,趁着上午还不算太热就赶紧开始赶路了,一直走到晚上。老吴这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天上一道闷雷把他们哥三给活活劈死。可最终找到能休息的旧旅馆后,什么都没发生,胡大膀活蹦乱跳的吃的格外多,看来还真是自己太过于迷信了,本来就是一些莫须有的事,纯属自己吓唬自己。

可到了夜里,哥三都在旅馆的平房里睡觉,突然胡大膀叫唤起来:“哎呦,哎呦不对劲!哎呀我这屁股怎么疼哎!越来越疼了!”胡大膀那是正八经的粗汉子,他如果说疼,那估摸一般人就得疼晕过去。老吴迷迷糊糊的骂他:“睡觉去!叫唤什么玩意!”可胡大膀却依旧喊着疼。

没办法小七坐起身,点了一盏油灯,问胡大膀哪疼怎么回事?胡大膀指着自己屁股说像被什么东西给咬了,疼的厉害。说完话,还把裤子拽来在油灯下露出那满是糙肉的大屁股,小七揉了揉眼睛,这么一看吓的惊呼一声说:“哎呀!二哥!你这屁股什么时候被人打了两个大手印,都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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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还愿

从南洛县往北边一直走是华县,这沿途都是荒山野岭没有多少人家,只有路边偶尔能看到几栋破旧的土坯房,在那能吃饭和住宿,跟当年的驿站性质差不多,只不过如今得叫旅馆。

老吴他们就暂住在一个非常小的旅馆里,只提供一个挡风雨睡觉的地方,其他一概不管,要吃饭得多花钱。还好哥三提前带了一些吃的,当天夜里吃的早睡的也早,可就没想到胡大膀惹完事后果然遭报应了,屁股上一边一个大手印,看模样下手极狠居然都打的肿的高老,疼的胡大膀嗷嗷的叫唤。

老吴不知道这胡大膀是怎么弄的,就举着油灯问他:“老二,你刚才吃饭完出去一趟,上哪去了?是不是打架去让人给按地上揍了?”

“放、放屁!我谁啊!我还能让人揍了?我真不知道咋回事,刚才还好好的睡觉,突然这屁股就开始疼了,哎呦不对劲哎!怎么肿的这么大,哎妈呀是不是中蛇毒了?啊?”胡大膀蹲在地上叫唤着。

老吴冷汗都冒了出来,这屋子门关的好好的,如果有人进来自己肯定会发现的,可就这么怪,胡大膀无缘无故就被人狠狠的扇了两巴掌,还打在屁股上像惩罚小孩一样。突然想到惩罚小孩,老吴不自觉的朝头上看了一眼,然后咽了口唾沫盯着胡大膀问他说:“老二,你白天在那庙里,扇了那泥像几耳光?”

胡大膀捂着屁股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这事,赶紧帮我找点什么药啊!哎呀我不行了!”但说完话后胡大膀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老吴说:“好像、好像打了那老头左右两耳光。”

大晚上的没办法,老吴出门去隔壁把那开旅馆的姓万的汉子给叫起来了,因为那汉子的口音是当地人,还和老吴的老家离得不远,所以来的时候还聊了一会,老吴觉得他可能有办法,就把先轧死蛇然后又扇了那破庙里的泥像情况说了。这姓万的全名叫万兴明三十多岁,他一听老吴说的事,当时就清醒过来了,跟着老吴急匆匆就进到屋里看到胡大膀还蹲在地上叫唤。

万兴明就皱着眉头说:“哎呀你们都干了些啥啊!你们咋去那鬼庙了啊?还扇了老鬼头巴掌,这不是活够了找死吗?”

“鬼庙?”老吴疑惑的问道。他记得自己去过的庙应该是叫做连天庙啊,怎么到这人嘴里就成什么鬼庙了?

那万兴明就知道老吴他们不懂,但着急的拽着胡大膀说:“别蹲着了,快点磕头,快磕!”

“去你奶奶的!我给你磕头啊?你不怕折寿啊?”胡大膀疼的脸都皱在一起,以为万兴明说要给他磕头,张嘴就骂他。

万兴明摆手说:“啥呀,不是给我磕头,你得给老鬼头磕头,要不没的完!你们看着他,我去找点烧纸啊!”

胡大膀不信邪,怎么说就是不磕头,老吴和小七就强行抓住他,让他朝着那座小庙的方向按着脑袋在地上撞了三个响,差点没把胡大膀给撞晕过去。这时候院里有火光,老吴出去一看,是那万兴明点着了一堆烧纸,还跪在火堆边不停的磕着头,嘴里念叨着:“还愿了...还愿了...小孩不懂事...您老大人有大量赶紧回去吧...给您磕头了...赶紧回去吧...”随后就一直重复着那么几句话。

老吴让他念叨的身后都吹凉风,总感觉有什么东西站在自己身边,正紧张着突然听见胡大膀的动静了。

“哎呀?哎我说,我这屁股消肿了,小七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没事了!”

老吴听到声音就扭头往屋里看,没想到在转头的一瞬间眼角的余光扫到墙角里站着个长须老头,还带着笑在看老吴,惊的他一缩脖子,但等仔细去看,已经没了踪影。

万兴明悄悄的抬头到处去看,随后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手里的灰,又把那一堆烧纸给踩灭了,摸着黑走到老吴身边,低声问他:“这位哥,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啊?”老吴的确是看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见胡大膀似乎已经没事了,就对万兴明道谢,然后就要回屋里睡觉,可他刚准备关门,突然见万兴明带着笑脸挤了进来。

老吴当时心思这人可能是想跟自己要点钱,就打算从衣服里掏点给他,可手还没等伸进兜里,就听万兴明笑着摇头说:“别、别,我可不是进来跟你要钱的,你们来的时候我没好意思多问,往北边走那是华县,兄弟你们是干嘛的?”这时候那胡大膀已经趴在炕上睡着了,剩个小七也困的睁不开眼睛,但还勉强的瞧着老吴。老吴摆了摆说让他睡吧,自己和这兄弟说点事。

万兴明这人挺怪,白天他们来的时候爱答不理的,想喝点水都是小七自己从井里打出来的,怎么如今这顶着一张笑脸要干嘛啊?

桌上摆了一盏小油灯,那火苗忽左忽右摇摆不定,感觉随时都要熄灭了,但却一直都坚挺着。老吴不知为何竟看着油灯发呆了,突然想起来对面还坐着一个人呢,就从兜里掏出烟递给那万兴明一根,然后说:“兄弟真是多亏你了,我们哥三来着人生地不熟的,遇到事还真没法办。”

可那万兴明接过了烟之后放在鼻子从头闻到尾,那动作那姿势特别的市井,不像是这山里人。没等老吴说话,万兴明就用油灯的火苗点着了烟,狠狠的吸上一口,又慢慢的呼出去看样子很是享受。

“哎呦,可算又抽上烟了,都忘了自己多少年没闻到这味了。”万兴明眯着眼睛自言自语的,但随后突然盯着老吴,那两眼睛在油灯下都泛着光,裂开嘴笑着对老吴说:“不知大哥准备上哪发财啊?”

老吴听的一愣,把嘴里叼的烟拿下来,眯着眼睛反问万兴明:“不沾泥,上哪发财啊?”

万兴明随后赶紧把烟掐灭了,然后露出一脸的贼相对老吴说:“哎呦!我就知道是自己人啊!你们白天来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大哥是不是奔着那清墓去的?真是对不住了,那墓已经被兄弟们给踩好点准备动手了,你们来的有些晚。不过既然咱们看上一座墓,只要大哥和我们一起干,里面的明器咱们兄弟平分如何?”

听他这么说,老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万兴明是个盗墓贼,他用开旅馆的身份当掩护准备对附近的一座墓动手,结果以为老吴他们哥三都是盗墓贼,也是奔着那座墓而来的,所以白天的反应就有些谨慎,对老吴他们爱答不理,反而偷偷的盯着他们。但晚上遇到这么一件事后,他就打算直接把关系挑明了,要么一块干,要么就另寻别处发财。

老吴抽着烟说:“兄弟首先我佩服你的眼力,我的确曾经干过这行,还险些把命都撘在里面,可如今只是河南卢氏县迁坟队的,给公家干活了,早都不干盗墓这勾当了,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不会和你抢的,明儿一大早我们还得赶路。”

听老吴这么说,万兴明才有些安心了,起身双手抱拳对着老吴说了几句客气的行话,什么同行见面有缘的打扰了之类的,随后就要回自己那屋子睡觉,可还没等迈腿就突然被老吴给拽住,让他重新坐下了。

万兴明还保持着双手抱拳的姿势,疑惑的问老吴:“哥哥某不是还有什么事?”

老吴看了一眼打着鼾的胡大膀,然后说:“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管那座庙叫鬼庙呢?还有我那兄弟为什么打了泥像两巴掌反而自己屁股肿了呢?看你刚才的反应好像是知道点什么,能不能跟哥哥说说啊?”说完话又递给万兴明一根烟。

万兴明也没客气,抽着烟呲牙低声笑说:“其实我也是听那些老乡说的,就你们去的那座庙,以前叫做连天庙。这庙里面正尊供奉的那白胡子老头,是以前当地出的一位朝廷大官,在告老还乡之后,在县里面修桥铺路做了很多利民的好事。在他百年之后,县里就出钱在那地方建了一座堂庙,让那大官死后升仙还能庇护此地。可能是那大官死后真的成仙了,只要去那庙里诚心的祈求那就一定会灵验。可一直到许多年前,有个穷人带着几个铜板来到庙里,对着那大官的泥像恭恭敬敬诚心的磕头祈求自己能发财,如果能保他日后发达就肯定回来给那大官的泥像塑金身,走之前还把那些铜板留下了。可没想到那穷人日后真的发达了,那真是家财万贯,钱多的都没地方花了。但他压根就把以前跟庙里大官泥像祈愿的事忘了,他忘了回来还愿了。”

万兴明说到这就顿住了,带着奇怪的笑看着老吴继续说:“那人在发财后的没几年,就因为家中的古董架倒塌被那些名贵值钱的物件活活压死了,死相可惨了。据说从此之后,再去那座庙里祈求的就不好用了,如果去求财,那就会越来越穷,求健康长寿,没几年就得死了。有人说那庙成了阎罗殿里,那去的人肯定都拜着阎王爷呢!那还能有好?但有个专门建寺盖庙人说,这是庙里的神仙生气了,去祈求的人,还没求到所求之事,就直接被还愿了。那去求命的,肯定还的就是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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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弹头

万兴明跟老吴因为同是盗墓贼,那应该算是同行,虽然说的话题跟盗墓不相干,但却聊得开,这一说就过了后半夜。老吴从他口中得知了鬼庙的由来,但怎么听都觉得是在说故事,太玄乎没法信,也不敢信这种东西,好歹以后还得挖坟。

到最后万兴明说的高兴,竟自顾自的把哥三晚上喝剩下的酒,全都干喝下去了。万兴明酒量不行,没喝多少就脸色通红,有些喝高了。

万兴明眯楞着眼睛,舌头打结拽住老吴衣服絮叨:“大哥啊!你听我说,就兄弟我,盯上的那个墓,哎呦就那墓,它还没完,整个人就咣当一声那脑袋拍在桌子上,把老吴吓的一哆嗦,心思这人怎么回事?喝死了?但把脑袋拽起来一看,可能是太困加上酒量不行,就醉的睡着了。

老吴他昨晚在牛车上晃悠的也累,看万兴明睡的都打呼噜了,也懒得管他,吹灭了油灯,脱鞋上炕就拿衣服垫在脑袋下面,没一会就打着轻鼾睡着了。

“夜深人静见鬼影,莫走夜路莫回头。”

这个时间段荒郊野外的静悄悄的,只能偶尔听见蛐蛐叫声。在老吴睡熟之后,刚才还趴在桌子上的万兴明此时已经站了起来,被窗外的月光照的两眼珠子都泛光,静悄悄的站在屋子里,随后竟走到哥三睡觉的炕边,在他们衣兜里摸索。

但他们所有的钱都在老吴兜里揣着,而装钱的衣服也被他垫在脑袋下面当枕头。万兴明没有摸到钱,就盯上他们来时候拿的包裹,蹑手蹑脚的将包裹打开,从那里面摸出来几件换洗衣物,再有就是两把短铲,铲子虽小却分量十足,那手感也出奇的好,这要是拿着挖土肯定特别快。但就是两把铲子,再怎么好也值不上多少钱,万兴明就又放了回去,看着老吴低声笑着说:“还好、还好你们不是来跟我挖一个墓的,否则你们可看不见明儿的太阳喽!”说完话就离开了。老吴这次算是大意了,他们哥三险些在睡觉的时候被人挨个抹脖子放血了。

转天日上三竿,待老吴醒过来之后,炕上就剩他自己四仰八叉的躺着,嘴边还流着一行哈喇子。迷迷糊糊坐起来,先是摸着自己肚子上的刀口,感觉好多了没有昨天那种一跳一跳的感觉,可屋里就没人了,小七和胡大膀那哥俩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吴自己扶着腰推开门走出去,早上的空气非常之好,喘上几口比抽烟还过瘾,老吴正打算站着喘会气,突然就听见隔壁的屋子里有好几个人在说话。冷不丁想起昨晚得知万兴明是个盗墓贼,这才感觉心里发凉后怕不已。盗墓贼多为心狠手辣之辈,为了一点钱财,自己人斗个你死我活,跟别说外人了。自己就有些太过于大意,竟忘了屋里还有个盗墓贼就睡着了,这要出点什么事,那后悔都晚了。越想越后怕,正打算出去找那哥俩,突然听到隔壁屋里说话的人似乎是胡大膀。

“哎我说兄弟!你看我这银锁能卖多少个大子,你帮我掂量掂量。”

“依我看,哎呀,你这不是镀银的,估摸是个纯银打的,但分量不多,融掉卖银子其实也没多少钱,而且你这上面还卡着一个子弹的弹头,还是留着当护身符吧!”这话说的是万兴明。

等老吴拉开门进去看,好家伙那哥俩正吃着面条,和那万兴明聊的挺热乎。看到老吴推门进来了,小七赶紧招呼他说:“大哥,快过来吃面哩!”万兴明则笑着站起身从灶台边拿了一个空碗,用破抹布胡乱的擦了擦,就在锅里捞面条。

万兴明大早上下了一锅白水面,什么是白水面呢?顾名思义清水煮面,啥调料都没有,盛上桌之后,桌子中间放了一碗粗盐,抓点盐扔面条里拌一拌稍微带点咸味就这么吃。咱先不说这面条好不好吃,也不说能不能吃。但胡大膀他自己就吃了好几碗,也忘了昨晚屁股疼,天生的吃货。

老吴走过去刚要坐下,见桌上放着一个千岁锁,那上面竟钉着一颗子弹,就问这是怎么回事。胡大膀闷头吃了一大口面条,头也不抬的说:“赵老爷子给的好处费!”

“啥?”老吴没听懂。

胡大膀嘴里还嚼着面条,带着笑说:“那天跟着蒲伟去赵家,你们出去说话了,我趁没有人就从那抽匣里顺走的,哎纯银的!真他娘赚着了!”老吴伸手摸着千岁锁上面卡主的子弹,问胡大膀子弹是怎么回事。

胡大膀想了一下,恍然大悟的说:“哦对!你那时候让刘帽子给砸晕了,那孙子真他娘狠,还要杀我。还好胡爷爷我有先见之明,这锁帮我挡了一枪,等咱们到了大一点的县城,就把这块银子卖了,咱们喝酒吃肉去,早上我还想吃那啥...”说起吃胡大膀就没完了。

可老吴看着银锁上面那颗扭曲变形的弹头半天一句话都没有,随便吃了几口面条后,就起身要出去,临到门口的时候,他看着屋外对还在吃面的哥俩说:“那锁咱不卖,留着。”也不等其他人说话,直接就出了门。

趁着日头还没升起来,那哥三就早早的离开这地方,临走之前老吴留下了一张票子,但万兴明死活不要,说是好不容易遇到个同行是缘分,提钱就太俗了。可老吴非常坚持要给钱,万兴明推脱几次也就顺势收下来了,还亲自给老吴指了一条近路,到什么地方往哪拐能快一点到华县。

老吴低着头跟在那活跃的哥俩身后,走的远了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破旧的土坯房,脑中想起胡大膀脖子上挂着那个千岁锁,上面弹头看着无比扎眼,他的兄弟曾差点就交代了,而自己却不知情,这大哥当的不够格。只能盼着早点到横山,找到那哥几个一块干活一块吃喝,都好好的那才叫痛快。

第一百七十五章 涌血

陕西横山县那历史是非常悠久的,传说在夏朝的时候是雍州之域,为熏育氏族活动之地。

横山县最早其实还不叫横山,而是叫怀远县,民国三年也就是一九一四年,因怀远县与广西、安徽的怀远县同名,中央政府明令改换县名,依据县境清平堡大墩梁为横山山脉的主峰,其山脉大多东西走向,故改名横山县。

由于横山县历史悠久古迹众多,曾出土许多汉代之前的文物,其中还有几件甚至名扬中外。那古墓也是非常多的,但因为年代实在是过于久远,许多古墓都已经被各个年代的盗墓贼们打出无数的盗洞,进行平面发掘的时候,偶尔还能看到一些碎砖石器品,稍微用力就碎成一堆渣了。

所以在新中国成立之初,对于文物保护开始相当的重视,对于那些挖坟掘墓的盗墓者都会处于破坏国家文物的重罪,就是一个死。就算是这样,那些盗墓贼依旧特别猖獗,还曾发生过考古现场被一大群刁民抢夺出土的文物,甚至打死考古学者的事件。在那几年之中,凡是发现古墓然后进行考古发掘的现场,都会有少量驻军,配备轻型装备用来防止突发事件。

要说有专人去找那些古墓,一天都能发现好几座,都是大小不同年代不一。一般来说为了图省事,考古现场的负责人,会直接从当地人中招募干活的,主要干的就是挖去古墓上层封土堆,再往下就基本用不到他们了,都是那些考古学者用小三角铲一点一点清土,生怕一不小心碰坏了地下封存千年珍贵的文物。

可这一九五二的下半年,横山县横山镇辖魏墙一处山梁下面,发现一座看不出年代巨型墓葬坑,其范围之广极其罕见,有专家断言说是某个帝王大墓。此事甚至惊动了中央高层,特别从北京派来两名从国外归来的专业考古学者参与发掘。因为有许多不确定因素,就在进行小规模发掘的时候,从一个小的殉葬坑中发觉出了奇怪的东西,也就是第二天整个村子封锁住,任何消息都不准泄露出去,原本干活的当地人也都立刻被赶走了,然后从各个县市抽调迁坟队的人手,过来进行秘密的考古发掘,老四他们就是这样去的。

说老吴哥三一路北上沿路经过许多地方路上还闹出不少事,在他们经过华县的时候,就在路边摊吃饭,可能因为胡大膀嗓门大,引得邻座几个汉子不忿,随后没吵吵几句竟跟人打起来了。老吴压根都没起身,他自己把三个人打的趴地求饶,还打算坐在人身上的嘚瑟,也不知道是谁喊公安来了,哥三账都没结,抬屁股就跑。他们翻山梁子抄近路一直朝北走,竟也足足走了能有四五天时间,才到了那横山县的横山镇。

这个镇子不大,都是一些旧土坯房,空气里一直弥漫着浓重的泥土的气息,抹了一把脸都是一些细沙,气候和地里条件有些恶劣。老吴的老家也是陕西的,但这一南一北差距是他所想象不到的。

胡大膀拎着衣服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吸着鼻子说:“哎呀,这地方干活可他娘遭罪了!”

老吴眯着眼睛说:“怎么就你事多?能不能消停会别给我惹事了?”

“我、我惹什么事了?啊?惹什么事了?那帮孙子先动手的,我能不还手?我惯他们个奶奶的!”胡大膀不乐意的嘟囔,然后看着街边有面食摊子,就赶紧说:“哎我说,老吴七儿啊,你们看啊,咱们已经到了这个什么县,那就不用着急了,都好几天没他娘洗澡了,我都快臭了,咱们先吃饭,然后找个地方洗澡睡一觉,等明儿个哎,再去找老四他们,你们看怎么样?”

老吴本想骂他的,可转念一想,也是啊。他们哥三翻山越岭的走到这,如今满身满脸的都是泥,衣服也都脏的不行,既然到了地方,还真就不用太着急,可以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再作打算。随后找了一间旅店模样的地方,在后院从井里打水冲澡,好好的洗了一番。随后又回到街上,这次由胡大膀领着,找了家卖各种面食看起来稍微干净一些的店铺。刚进门那掌柜的就特别热情,又擦桌子又擦凳子,还要去上茶水,老吴赶紧招呼他别忙活了,随后坐下要了三面臊子面。听说只是吃三碗面,掌柜的也是很高兴,说马上就好就进后厨了。

小七有些奇怪的问老吴:“大哥啊?这大爷咋这热情呢?”

胡大膀抢先笑着说:“七儿,你还是太小这都不懂,很明显咱们是他今天第一桌客人,而且还是从外地过来的,肯定热情啊!是不是老吴!”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地方有点太过于冷清了,咱们来的时候经过的地方,虽然都是一些破房子,但那数量着实不少人口应该挺多的,但你们看街面上却没有多少人,有的店家都没开张,有些怪啊!”老吴瞅着街面上三三两两的人感觉有些奇怪。

正好这时候,随着厨房里传出来一声“来喽!”,那五十多岁的老掌柜端着一个木托盘就急匆匆出来了,带着笑脸把三碗面热气腾腾的臊子面端上桌。那上面是一层辣子油,闻着特别香,老吴赶紧尝了一口汤,喝的满嘴都是油,入口能尝出肉末臊子的香味,是正宗的岐山臊子面。

老吴正想再吃几口,突然发现那老掌柜端上面之后竟坐在桌边看着他们。老吴就抹了一把嘴,问那老掌柜说:“老哥有事?啊,我们带钱了。”

老掌柜摆了摆手笑着说:“最近人都跑光了,我好几天都没张开,好不容易等到有客上桌,我这老头子也想凑凑热闹。”

“都跑了?啥意思啊?”老吴放下筷子问他。

但老掌柜用下巴朝东边抬了一下,叹了口气说:“你们从外面刚来的可能有所不知,辖魏墙那挖古墓呢,听说挖到不好的东西了,现在都让那些当兵给围住不让人看。”随后压低声音悄悄的对老吴说:“我听去干过活的人说,他们刚把一个什么殉葬坑挖开,就从地下涌出猩红的鲜血,那泥下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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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带路

“哎我说大爷啊!我这吃饭呢你说什么玩意?还让不让人吃了你说你这!”

胡大膀刚吃了几口,正巧那老掌柜说到最先发掘的殉葬坑里,挖出猩红如鲜血般的泉涌,烂泥之中还有许多东西在不停的蠕动看着特别吓人恶心,他就下意识的看着自己那一晚红彤彤的臊子面,里面的面条感觉都能自己动了,当时就反胃的不行,把筷子随手扔桌上不乐意的嚷嚷。

老掌柜赶紧赔笑说:不吃,我这好几天没见到客了,有些收不住了,你们吃你们的,我不打扰了。”说完话就哈着腰去了后厨,老吴指着胡大膀的腕让他别那么多事赶紧吃,随后也起身去找那老掌柜。

老吴掀开后厨的门帘,发现老掌柜正蹲在灶台边抽着烟袋,满屋子都是那种浓厚的老旱烟味,都有些辣眼睛。老掌柜一抬头见老吴竟来后厨了,就赶紧站起身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味不够想要点辣子啊?”老吴赶紧摆手说:“不用,我那兄弟就是那脾气,说话不经过脑子,您别见怪啊!对了,刚才你说那墓里挖出的东西,我有些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动?看没看清?”

老掌柜听这话就堆起满脸褶子笑说:“莫事莫事,我的确是有些老糊涂了,影响你们食欲了。如果你是要问那墓的事,其实我也只是无意之中听了一耳朵,知道的都说了,但不过最好也别去多了解这里面的事,不是咱们凡人能碰的东西,天黑莫睁眼啊!”

得知这些后,老吴回想起当时见到刘干事他的奇怪反应,在联想到考古现场喷涌的猩红血水还有蠕动的怪物,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好,有些担心老四他们出事。正巧这时候外面传来招呼声,似乎是有人要吃饭。老掌柜一听这声音,当时就呲牙笑了,从老吴身边走过去的时候还点头说了一句:“那我儿子,他干完活回来吃饭了!”然后就出去了,剩老吴自己守着大锅,也赶紧跟出去了。

屋里站着一个壮实汉子,这人一张国字脸看起来非常的憨厚,只是眉宇间不似常人的那种机敏,有些呆滞。老吴看出来那汉子可能有些傻,但跟他没关系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到他们那桌坐下吃面了。

那汉子和老掌柜不知道说了什么东西,一直都憨憨的笑着,等着老掌柜进后厨了,那汉子居然走过来坐在他们旁边,一直看着哥三的脸。

胡大膀吃的正猛,冷不丁觉得有人在自己,就侧头瞅了一眼之后又开始吃,还没嚼几口就慢慢的侧过头去看汉子,张嘴就说:“啊?看啥?没见过人吃饭的啊?”老吴赶紧出声让他别乱说,没想到那汉子却笑着说:“我看你们眼生,是从哪个来的?”他这话是在问老吴。

老吴听着感觉这人说话还行,不是那种傻子颠三倒四的,便抹了一把满嘴的油刚要回话,突然发现有个不对的地方,那汉子刚才张嘴说话,他的牙齿居然是完整的一排,不是平常人那种一颗一颗的,跟两扇弯曲的门板似得,那长的可太过于奇怪了。老吴不由得就看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还盯着那汉子的牙说:“我们呐!是从卢氏县来的,就河南那卢氏县你知道吗?”

汉子耷拉着眼皮想了一会粗着声音说:“哦,你们个是从卢氏县来的啊?你们个也是来挖宝贝的?”

本来想继续吃面的老吴,一听到他说来挖宝贝,就赶紧放下筷子问他:“兄弟,你说的那宝贝是啥意思啊?上哪能挖到啊?”

“你们可别听他瞎说,啥挖宝贝啊!他说的就是那辖魏墙的古墓!没有什么宝贝!大牛快点来吃饭。”这时老掌柜从后厨出来,手里头端着托盘上面码了好几层大馒头,放到一旁的空桌子上,从脖子上扯下了布擦了擦手,听见儿子和老吴他们说挖宝贝赶紧过去解释。

老吴想了一下后继续问那汉子说:“兄弟,你知道那古墓在哪吗?”

汉子看着他们吃面是有点饿了,咽了口唾沫说:“知道啊!我就是在那干活的!”说完话就起身坐在那边开始吃馒头。

见老吴又想问什么,老掌柜赶紧说:“他不是去挖墓的,只是在那附近有家寿材店做棺材板的活!”

老吴三下两口的吃光了面条放下空碗,然后把他们来的目的跟老掌柜说了。说他们是卢氏县迁坟队的,有几个兄弟现在正在那挖墓,他们这次过来也是为了一块干活的,但不知道那具体的地方,能不能让老掌柜的儿子,也就是那憨汉子带他们过去?老掌柜一听是这么回事,感觉老吴他们还不错也是好心,说让他儿子吃完饭后就立刻带他们过去。老吴为了答谢那汉子带路,吃饭面后结账的时候还多给了一些钱,然后看着那汉子,竟吃着干辣椒咽馒头,到最后出门的时候,他一个人足足吃了十个大馒头,这饭量都不能用大来说,这简直就是吓人。

胡大膀也看到了,出门的时候捂着肚子对那汉子说:“哎呀我说兄弟啊,你那馒头都吃哪去了?你这可太能吃了!”在路上老吴问出那汉子叫大牛,是横山本地人,他都快三十岁了还没出过这个小县城,人也有点闷,看着的感觉很怪。

这时候日头升了起来,周围没有多少遮挡物,那阳光有些刺眼,烤着路面上砂石都烫脚。老吴他们哥三都被晒的不行,头顶感觉都要冒烟了,只能沿着街边房檐下面走,不被阳光直射能稍微凉快一些。但大牛虽然也热的衣服都湿透了,但他却走的很从容,完全没有那哥三被晒的到处躲藏的感觉,这人似乎特别有抗性,不是一般人。

其实也没走出多远,但老吴已经热的满脸都是汗水,喘着粗气问大牛说:“哎兄弟,还有多远啊?”

大牛抬手指着前方一道山梁说:“就那了,翻过那座山梁,咱们就到了。”

哥三顺着大牛手指的方向看去,胡大膀忍不住叫唤着:“我的妈呀!还有这么远!你早说啊!我去买把伞挡挡着日头啊!可他娘要了我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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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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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过后的那日头,如同高挂天空的大火球,烤着地面焦灼烫人,远处的山梁在那升腾起的热气流中不停的摆动,如同海市蜃楼般的飘渺遥远。

老吴感觉身上的汗顺着后背一直流进裤子里,整个人就像刚从热水缸里捞出来,露肉的地方全被晒的火辣辣疼,都快被晒成豆干了。抬手放在额上挡着那从地面反射过来刺眼炙热的阳光,看着前面那身板浑厚的汉子,竟悠然自得走着,没有他们那种头顶下火鞋底烫脚的感觉,老吴越想越觉得奇啊!

三两步追上去,抬头瞧了那大牛一眼,大牛见老吴走到自己身边也呲牙笑,露出那连在一起的牙齿,老吴就说:“大牛兄弟,你爹是开面食的,你为什么不帮你爹的忙,反而要去那寿材店打棺材板呢?”

大牛憨厚的笑着说:“爹不让我进后屋,说我脑子笨手上收不住劲容易把他碗筷都摔了,就给我在那寿材店里找了份差事,做棺材板,也干了好几年了。”

老吴趁着大牛说话的功夫从侧边偷偷观察了一下,有些吃惊的发现,这人表面看起来比普通人能壮实一些,但实则全身都是筋肉,从手指手腕可以看出来他的骨头架子非常大,这种人特别像古时候那种天生筋骨惊奇,如果用来习武的话,估摸能成一大师。

也不知是不是天太热,把老吴烤的都糊涂了,竟开始想一些没用的事思绪越扯越远,脚下没看路险些被一块石头给绊倒拍在那煎锅一般的地上。

胡大膀捂着后脖子,大声的朝前面那两人喊:“哎我说,等会我啊,这天太他娘的热了,咱能不能找阴凉的地方休息再走啊,我他娘的头发里面要冒火了!”

老吴喘着粗气扭过头去看胡大膀和小七,他们所处的地方全是一些低矮的山梁,脚下那都是细腻的沙土,放眼望去突兀荒寂,到处都冒着热气,连棵树都没有,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上哪躲日头。但又懒得和胡大膀多废话,抬手招呼让他快点走别磨蹭。

几个人顶着日头好不容易爬上大牛刚才所指的山梁,远处是一个小村庄,但周围有许多蓝色的棚子,还能看到有许多人进进出出,如同一个大工地般热闹。他们所站的山梁是砂石形成的环形山丘,正好将小村子三面围住,只有西面是平坦的地势。

大牛一脸的喜相,指着“坑”中的村子说:“看!他们都在那挖宝贝!”说完话竟就要从山梁跑下去,结果被老吴从后面就给拽住了。大牛有些奇怪的回过头问老吴:“大哥咋了?”

老吴等着胡大膀和小七都爬上来之后,笑着拉住大牛对他说:“兄弟,哥哥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带路啊,我们肯定累死都找不到这地方,那什么我这有点钱给你拿着,自己去买吃的喝的随意,到这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赶紧回去吧!”

没想到大牛却不要钱,竟对老吴说他也想去挖宝贝。老吴顶着日头跟他解释说:“兄弟你想的太多了,哪有什么宝贝啊?去干活还得被人看着,整天就是挖土有什么意思?”可大牛似乎脑子里只有一根筋,他认准的事怎么说都不好使,老吴让他弄的没办法,就心想带他去也行,他是奔着挖宝贝去的,等到地方干起活只有挖不尽的泥他们根本就没机会看出土的东西,到时候不用他们说这大牛肯定自己走了。就这样大牛跟着他们下了山梁,往那考古挖掘的现场走去。日后回来想起来这件事,还暗自庆幸当时多亏有这大牛,否则赶坟队哥几个就没命离开这横山县了。

望山跑死马这句话老吴他们来的时候感受颇深,原本站在山梁上看着那村庄都很清楚感觉下了山梁就能到,结果望着那地方感觉就是走不到了,胡大膀本来坐在地上耍泼不走了,可地面太热又把他烫的跳起来了。

就在小七推着胡大膀让他快点走的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呼喊声。

“站住!别走了!”

老吴听的一激灵,以为半路上出来劫道的了,结果扭头去看,原来刚才没注意,就在不远处有那么栋小房子像哨所一般,从门里跑出来两个当兵的,都背着枪急匆匆的奔他们而来。

老吴见到那是拿枪的军人,当时就有点打怵,拽住身边的人让他们别乱动,生怕有误会再挨枪子了,要不是抓住那哥俩,他现在弄不好都能举起手了。

两当兵的岁数不大,看模样都不到二十岁,背着身后沉重的步枪跑的气喘吁吁,两人跑到前面挡住老吴他么,然后站直了敬了军礼说:“老乡,前面村子里发现古墓正在进行考古发掘,你们没事就赶紧回去,别去看热闹了。”

老吴咽了口唾沫,笑着说:“啊?不是,我们不是来凑热闹的,是这么回事啊,我们哥几个是河南卢氏县迁坟队的,因为有同伴在这干活,所以我们也想过来干,都不容易,小兄弟行个方便放我们过去吧。”

可当老吴说到卢氏县迁坟队的时候,那刚才说话的小当兵突然有些诧异,然后扭过头对身后的那个低声说话,两人嘀咕半天才对老吴说:“你有当地县里开的证明吗?”

一听这个老吴心中想着坏了,他们来的匆忙,别说证明了,连句话都没多问,看起来得确定他们是卢氏县赶坟队的之后才能放进去,但这个真没有。

老吴身上冒着虚汗,两眼珠子滴溜转,想着怎么说才能让他们过去,但真没注意总不能硬闯吧,人家可是有枪的,就扭头去看那哥俩。胡大膀凑上前说:“哎我说兄弟啊,我们这是去探亲的都不让进吗?”

那当兵的摇头说:“探亲也得有证明才行,否则一概不让进。”话说的非常坚决,看来是上级下达的死命令,不见证明不让进。

胡大膀当时就不乐意的嚷嚷:“你奶奶的!老子可他娘顶着大太阳走过来的!我去你...”老吴怕胡大膀虎了吧唧在跟人动手了,赶紧把他给推开,没让他继续说下去。

磨叽了好一会,到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老吴就心思让当兵的去把里面负责人给叫出来,他直接跟里面的人说不就行了吗。想到这些后,老吴赶紧从兜里掏出烟打算商量那两当兵跑个腿,把古墓发掘现场的头给叫出来,结果掏烟的时候竟顺道从兜里带出一张纸条,老吴捡起来一看,这是刘干事给他写的那个地址,自己当时也就扫了一眼没注意看,此时才发现那纸上不光写着地址,下面还留了一句话。

“卢县旧城改造部,派卢县迁坟队到横山考古工作证明,副科长刘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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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噩耗

“证明?这玩意不就是刘干事开得证明吗?关键是东西能顶事吗?”老吴看着手里的纸条有些发愣。胡大膀从后面探出脑袋,吸着鼻子说:“哎我说,不让进咱们就不干了!他能怎么的了?不干这倒霉活还能把哥几个饿死是怎么着?老吴,咱们走!”说完话竟自顾自的拿衣服挡住脸,他要走回去。

“等会!你着什么急回去?”老吴回头喊他一声,然后赶紧把那纸条双手递给面前挡路的两个当兵的。前面那个年岁要比后面的小一些,接过老吴的纸条,转过来转过去的看着上面的字,然后挠着头说:“这上面写的啥啊?俺不认字!”

老吴这心里大骂着:“他娘的不认字你要哪门子证明啊?他奶奶的耍老子呢!”

可后面那个拿过纸条,读着上面地址还有刘干事写的赶坟队证明,抬眼瞧了老吴和大牛说:“你们真是卢氏县迁坟队的?”

老吴快让日头给晒蒙了,板着脸硬撑着说:“是啊!我们是从卢氏县一路走过来的,再晒一会恐怕就得出人命了,没事!没事!你们继续问,趁着我们哥几个还没死,想问什么赶紧的。”

见老吴都这么说了,也看到证明了,就由那年岁小的当兵另领着他们过去找负责人。老吴休息的时间太短身体根本就没能缓过来,带着虚弱有些疲惫的身子一直从河南卢氏县走到陕西的横山,到了地方也没休息,直接就让大牛带着找到老四他们干活的地方,没想到今天的日头太过于毒辣,老吴到最后渐渐的感觉不热了,身上也不出汗了,就是眼前那些蓝色的公棚越发的模糊,他最后的印象就是感觉自己背上趴着什么东西,隐隐约约好像还看到一只惨白的怪手打在自己肩膀上。

呼吸越发的沉重,渐渐的肺里面像是装满了沙子,那是一种极为奇怪的恐慌感,令老吴猛的就惊醒过来,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大哥,你可太吓人了,俺还以为你不行了。”小七哭丧着蹲在窗边。

老吴揉着脑袋问小七说:“我是不是被晒晕了啊?这是哪啊?”

“不是晒晕了,你是中暑了。”这才注意到那大牛兄弟也在附近,就是没看到那胡大膀。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个简易的工棚,从外面看是蓝色的,但里面都是麻布铺的灰色,看那些大通铺知道这应该是干活工人住的地方。老吴抬手用力的搓了搓脸,稍微的能清醒一些,突然想到胡大膀就又问小七说:“胡大膀呢?跑哪去了?”小七听这话,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说:“二哥跟那些干活的人一块去吃饭了,俺在这等你就没去。”

老吴眯着眼睛咬牙切次的说:“他奶奶的!那、那傻娃也不管老子死活,自己跑去吃饭了,看他回来我怎么收拾他!”然后又想起来什么,哼笑一声说:“估摸我中暑晕了之后是老二给弄过来的,不跟他计较了!”

小七则摇头说:“不是二哥,他说背不动你,是大牛哥给你背回来的。哎大哥啊,这大牛哥可有劲了,他只用一只手就把你抓到肩膀上扛着了!”

老吴面色阴沉的看着门口,小七以为他不相信就解释,可老吴突然来了一句:“你说我趴地上了,老二没管我?”小七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但的确胡大膀当时装病没背老吴,就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候,突然工棚门口传来有人打喷嚏的声音,然后胡大膀掀开门口的破布,絮絮叨叨就走进来了。

“妈的,谁他娘的在背后说你胡爷爷坏话呢,哎妈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对劲啊!”

胡大膀突然见老吴坐起来了,就说:“哎呀,老吴醒了,走咱们吃饭去!”

老吴笑着脸伸手招呼胡大膀过去,胡大膀也没多想就走过去说:“干哈?我身上没有吃的,都在那饭堂呢,知道我刚才吃什么东西了吗?...哎妈!你怎么打人哎!我招你惹你了!”胡大膀刚走过去就突然被老吴锤了一拳,虽然不疼但被吓了一跳。

老吴本来正生气,可最后憋不住笑了,有些无奈的说:“得了,不跟你这傻娃一般见识,你去给我们弄点吃的,要厚一点的不要他娘的米汤水!”

胡大膀挠着肚皮看着老吴眨了眨眼,还没懂怎么回事,老吴见他没动作又要伸手去锤他,胡大膀赶紧躲开说:“哎!干啥啊?锤一下得了没完没了了!等我会,我去弄点吃的回来。”说完话转头就出门了。

等胡大膀走远之后,老吴对大牛说:“大牛兄弟,我这兄弟今天不靠谱,多亏有你了,大恩不言谢啊!以后没事,肯定找你去喝酒啊!”

大牛憨憨的笑着说:“啥谢不谢的,我还等着你带我挖宝贝呢!”

老吴嘬了下牙花子,心想这大牛果然不透亮,还是脑子有点问题,不过听小七刚才说的,他力气非常之大,要是能一块干活的话,还真不错。

正想着事,突然从外面掀开门帘进来好几个人,为首的那人年岁与老吴相仿,满头满脸都是泥像刚从土坑里爬出来的,看到老吴醒过来了,就背着手走过去说:“醒了?身体没事吧?”

老吴不知道这人是谁,低头用眼神询问小七,但小七却憋着嘴摇了摇头,似乎他也不知道。但没没容老吴回应,那人就继续说:“我听说你们是河南迁坟队的,这可真够远的,走过来不容易。我是中央派过来专门负责监督此次考古发掘,算不上领导,但现在所有人都听得我调度。”

一听这话老吴当时就懂了,这人是这次古墓发掘的头头,那就是领导啊!赶紧就要起身。但那领导却按住了老吴说:“你中暑了先休息,咱们现场出事了,暂时停工还不能干活,你先在这等着吧,如果还有别的事可以先走,我给你们开路费。”

本来只是看一眼老吴就打算离开的,人家领导还是不少事,可老吴突然喊住他,问他出事的是不是先前过来的那卢氏县四个干活的。

那领导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这才突然想起来什么,然后有些难过的点了点头说:“他们可能已经死了,但我们还在尽力找寻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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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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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秘古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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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县横山镇辖魏墙地处于陕西北部狭长地带,上有内蒙古,左宁夏右山西,毛乌素沙漠南缘,明长城脚下,无定河中游,以前说的那个塞北边陲就是这个地方。

咱们先前说过,这横山县曾经叫做怀远县,那历史悠久的可以追溯到夏商时期,其古迹文明众多,后来甚至就在陕西发现那震惊世界的秦始皇陵。但殊不知就在那几十年前的五二年,就在陕西横山县发现一座看不出年代的双层墓葬坑,远比秦始皇陵面积还要巨大,只不过因为其中某些缘由,到如今也是一件国家机密,不曾被普通人所得之。

横山县辖魏墙往南走式毛乌素沙漠,遇到不好的天气黄沙漫天飞,挂的人都睁不开眼睛根本没法出门。就在那沙漠靠近县城的边缘,有一处奇观,当地人俗称沙坝,就是被风吹动的沙堆。这个沙坝将一个仅有几十余人的小村庄围住,却在东边留了一个可以进出平坦的出口,从正东面那个出口看过去,三面包围村庄的沙坝特别的工整,长度高度基本相等特别像是人为构筑的,熟悉此地的人都会下意识理解为,这个沙坝只是以前住在里面那个小村庄的人,为了来抵御狂风沙暴修建的,可这事却远没有这么简单。

碰巧有一支考古队在辖魏墙附近对一处古迹进行发掘作业,当时和附近村民聊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关于那沙坝的事。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考古学者对于那些古迹是特别敏感的,赶紧拿出笔记本进行记录,从在场村民那得到许多有用的线索。

环形沙坝内大约是个十几平方公里的平坦地势,由于沙坝内确实能抵御来势凶猛的沙暴袭击,从很多年前就有许多牧民在那里面定居,后来渐渐组成了一个小村庄,人口不算太多,而且还有一个奇怪的村名,叫做降雷村。

一般来说这个地名叫法,都是跟某些事件、人物、或者是地理地势有关系,这个降雷村也是一样。说这沙坝内虽然可以抵御狂风,但却时不时会有雷电袭击,虽然没有人受过伤,但也总觉那头上悬着一把刀,说不定哪天倒霉就让雷给劈死了。偶尔还能看到那罕见的闪电球飘忽的穿过房子进入地下,随后就感觉脚下砂石都在抖动,如果仔细去听仿佛有许多的人在凄惨的呐喊嚎叫,还真是有些可怕。

因为种种不可思议的描述,越发的增加考古队的好奇心。他们就在第二天便到了沙坝内的降雷村,进行一番的走访和实地考察后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此处环形的沙坝是由人为构筑出来的,表面上实则是流动的沙土,但内部则是已经硬化的特殊红色粘土,推测年代在隋唐之前。但在进行沙坝古迹鉴定的时候,有一个老专家被陷进流沙之中,但被其他人救出之后才发现并不是流沙,而是一层土壳被踩碎,露出砖瓦一类的碎片,这才有了后来大规模热火朝天的考古发掘。

最开始把此处定义为边关古城遗址,但通过初步的发掘,却出土了一些殉葬的人骨马骨还有大量的器具,都在殉葬坑里面,一个坑挨着一个坑,不知道究竟规模到底有多大。但就在进一步发掘的时候,刚把一处稍微大些的殉葬坑挖开后,就立刻从坑里喷涌出大量的血水,瞬间填满了挖开的坑,那泥水之中似乎还能看到许多怪东西在蠕动,那场景把在场干活的农民都吓跑了,也惊动了中央高层,派出研究员和海外归国的学者以及军队接收此处,还下令不准透露出任何关于古墓的消息。因为有这条命令在,那些当地人自然就不能再用了,所以就调用当地附近省市的迁坟队来进行发掘工作,也就是这么回事老四才会被叫过去干活。

因为已经出现奇怪的现象,所以在发掘古墓的过程中都格外的小心。那些从殉葬坑下涌出的红色的水和蠕动的怪东西也被调查清楚,只是地下水混着了某些矿物质还把地下一些怪虫涌出地面,并没有什么太奇怪的地方,这才让考古队放下心来。

可有一个问题,有这么多专家在场,可始终都没得出这座古墓是什么时期哪个朝代修建的,古墓的墓葬也形式特别的奇怪,与他们所知的历代古墓完全不同,感觉就是自成一派,却又有着浓重的汉文化在其中。

在场有两位从国外归来的重量级的考古专家,由他们组成的小团队一直进度不错,老四他们哥几个运气不错被其中一位姓关的教授挑中,干的都是细活,还有工棚挡着日头,吃的伙食也好,总之比那些整天挑土的强多了。

有一天他们跟着关教授在清理一处墓葬坑的时候,发现了一面平躺着的石板,上面被雕刻成像是可以推开的大门模样。关教授研究了半天,说这个可能是某种象征意义的门,连接着地下的某个世界,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修罗地狱了。感觉这石板有特殊的研究价值,当时就打算把抬出去再细细的研究,可没想到的是将石板挪开后,那下面竟有一个比石门稍微小一圈的通道,直直的通向地下,看不出下面有什么。

在经过商讨后,觉得那下面应该是墓室或者是双层殉葬坑的第一层,但得派人亲自下去查看才知道。关教授是实干家,他干活都是亲力亲为,由于这个洞口是他的团队发现的,所以就由他亲自带了几个人被绳子放下去查看,正好就带了赶坟队那哥四个,一共五个人依次被放下去。

绳子足足放了十余米才到头,上面的人有些期待关教授能有所发现,但就在他们下去之后天色突然变暗,没一会就乌云密布,灰铅色的厚云从西北边飘过来,还带着一股浓厚的湿气,看起来是要降下一场大雨。

但现场的人没有太担心,因为他们提前就做好防雨的准备,但就在铅云压顶之时,天空轰隆作响,震的人耳朵发疼,随后云中落下了一个红色的亮点,看起来很轻下降的速度也很慢,飘飘悠悠的落下来,竟在众人眼前穿过工棚,钻进他们脚下的泥土中,紧接着大地颤抖,犹如鬼哭狼嚎般刺耳的叫声从关教授下去的那个洞口传了上来。

第一百八十章 不放弃

老吴阴着脸听那人把整件事都简单说了一次,他始终保持着最开始的神情没有多做什么,静静的听着。到最后慢慢的抬起头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声音说:“你们,为什么不下去,救他们?为什么?”

那人冷静的从门帘缝里看着外面工地,也没转头去看老吴就直接说:“下面已经被墓葬坑的塌陷完全掩埋住了...”不等他说完话,小七就着急的说:“那、那挖开救人啊!”

“这座古墓还有许多未解的谜题,它的价值无可取代,里面可能还藏着许多物价国宝,远比、远比几条人命重要的多!只能细细的发掘。”那人目光泛冷的看着小七。

小七一听这话,当时就火了直接蹦起来要冲过去揍他,可立刻就被好几个人给拿住了,就是这样小七也呲牙瞪眼的,像是要咬人的模样。

按住小七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就说:“徐教授,怎么办?给这小子赶出去?”他们都是干活的,跟这个叫徐教授的人是一个团队。

徐教授灰色的帽子边缘露出两鬓发白,也不知是来到这种环境比较恶劣的地方,还是因为事情闹的有些严重,他的嘴边起了好几个泡,脸上也抽抽巴巴,看着就像处于一种不健康的状态。他叹了口气,摆着手说:“哎,你们放开,别伤了那孩子,咱们还有事别忘了!”说完话看了一眼低着坐在床上的老吴后,转身离去了。

小七被推到一边,还不服气要追上去,可老吴在他身后低声喊了一句后,小七落寞的站在门口没追出去。等他回过头看着老吴的时候,双眼都含着泪,咬牙说:“四哥他们真死了吗?”

可老吴却目光坚毅,慢慢下床后站起身,用力按着小七肩膀说:“老四肯定没事,那些混蛋不找,咱们去挖!”

刚说完话,胡大膀就抱着一堆馒头和带着咸味的花卷从外面进屋了,但他随即感受到屋里气氛不对,就清了清嗓子说:“哎我说,我刚才去打听了,怎么他娘的谁都不知道老四他们在哪?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

老吴闷着声说:“没走错,老四他们出事了,咱们可能来晚了。”

再听小七把刚才的事全都说了一遍之后,胡大膀当时那脸就憋的通红,拧了半天的劲,随后双手耷拉下去,怀中抱着的那些吃的东西也都随之掉在地上。胡大膀一屁股也跟着坐在地上,哭丧着脸说:“完喽!老四他们被活埋喽!”

本来老吴也非常伤心,他完全没了主意,他此时能做的事恐怕只有愤怒和无奈。那种国家利益高于一切的说法,令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他们只是一些穷苦人,难道这些人命抵不过那些埋藏在地下死物件吗?可突然听到胡大膀说了一句,他们被活埋了,这个活字瞬间敲击了他的心脏,让他又有了动力。

老吴把胡大膀从地上拽起来,对那哥俩说:“咱们哥几个认识时间不短了,老五老六我不敢说,但有老四在,可能他们还会有一丝存活的机会,老四他一定会察觉到危险然后带着哥几个找地方躲起来,弄不好现在只是被困在地下了,正等着咱们去救呢!”

胡大膀愣愣的看着老吴,本来想说几句泄气的话,可当看到老吴那坚毅的眼神,他信了。当时就点头说:“那挖坑可是咱们的强项,事不宜迟说干咱们就走着!”他着急就要跑出去挖坑,但被老吴一把拽住了。

“你稳点!着什么急!没听刚才他们说不让动吗?你现在就这么过去挖了,万一碰坏什么破石头判你个蓄意破坏国家文物罪,你可就完了!”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那咱们到底挖不挖啊?”

老吴点头说了一个字:“挖!”

“这不就完了,那我先去了啊,你们他娘的别磨叽快点来啊!”还没等转身又被老吴拽住了,胡大膀忍不住就喊着:“又干什么?你怎么跟个老娘们似得,能不能痛快点!”

老吴赶紧按住他,还捂住他的嘴,慢慢的探出头往外面看了看,然后斥责他说:“你是不是把脑子又扔咱们宿舍里去了?咱们肯定得去挖,时间紧还得快速解决问题,但关键我得再去找一个刚才那个姓徐的人,再问他一次!”就这样,老吴自己就出去了。

由于他来的时候中暑晕过去了,还是大牛一路把他给背过来的,这冷不丁从工棚里出来,他都分不清方向,看着日头偏西感觉现在应该是下午三四点钟,但简易的食堂已经做好饭,有不少干活的端着碗坐在一些土坑边自顾自的吃着。

老吴抬头看着远处有许多的地方被挖开出一个个方坑,许多的土石都堆在身后的不远处,还有专人在那过滤挖出来的土,在细细的查找泥中的一些器具碎片。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人他上哪去找那姓徐的?正想着人,突然见远处有一群人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老吴也就跑过去,等从人堆里钻进去,竟看到有一条黑红相间的巨蟒,似乎受到什么惊吓,蜷缩着盘在角落里,满身都是红色的泥土,看模样像从地下刚钻出来的。

老吴还以为是有人从下面爬出来了,正要打算离开,突然听到人群的那头传出那姓徐的声音。

“都让一下,让一下!”

那徐教授看到殉葬坑里的怪异的大蟒蛇,当时吓了一跳,赶紧招呼让其他人散开,然后让身边的人拿了麻袋绳子,趁着蟒蛇蜷缩不动直接就装进袋子里几个人抬着就弄走了。

“别看着了,都该干嘛干嘛去,别看了!”徐教授说话声音小,而且还发软不够威严,但碍于他的身份在,他说话也没有人敢不听所以就都散开了。徐教授正要转身离开,老吴就赶紧叫住他,瞪着眼睛问:“我那几个兄弟在哪被埋的?”

老吴其实是想征得这个人的同意,然后他们自己去找人,即使是死了,也得找到尸首,落叶归根总不能让他们磨磨唧唧挖上几年,那再找出来估摸骨头架子都烂没了。徐教授只是侧着头瞧他一眼,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快步的离开了,似乎还有什么着急的事。可老吴话还没说完,就要上前去拦住他,可还没追上几步,就被几个人一直和徐教授在一起的人挡住了,老吴红着眼拳头握的咯嘣响,随时都要控制不住情绪揍他们。

那几个人只是干活的,他们岁数也大,见老吴那要吃人的模样,赶紧拦住他说:“老哥别火,原来那几个人是你的兄弟,他们人确实不错,但这的确有政策的,不可能说直接从墓葬坑上挖下去,那就全破坏了。”

老吴咬着牙说:“我管你们的,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们不敢动,我们敢,只要那姓徐的点个头,出了任何事我担着,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等瞅见徐教授走远了,那几个人才敢瞧瞧的说:“哎呀别这么干啊!那真是要掉脑袋的,老哥你冷静一点,下面不光埋了你的四个兄弟,还有我们这负责人之一关忠教授,这人和那徐教授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徐教授因为这件事已经好几天都没吃饭,整日就蹲在出事已经被埋死的洞口,期盼着下面的人能爬上来是不可能的,我听说全塌了,不可能活着了。”

老吴喘着粗气一摆手扭头就走,但刚走出几步就停住,又气势汹汹的转过来,对那几个人狠狠的说:“放你们娘的屁!你们不敢挖就闭嘴!我们哥几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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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决定进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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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带胡大膀、小七还有大牛原路返回,翻过沙坝也没回头去看,就这么一直朝着县里的方向走去。

胡大膀满肚子都是疑问,就奇怪的问老吴说:“我说,老吴啊?咱们真就这么回去了?那老四他们怎么办啊?”小七也有些焦急的说:“是啊,咋办啊大哥?”

但老吴一直阴沉着脸,别人问什么都不说话,就这么闷着头走,后面的人也加快速度跟上,结果老吴突然停住脚左右的转头去看,胡大膀正和小七嘀咕老吴怎么了,没看到老吴突然停住,一下就把老吴给撞的向前翻了个跟头。

这把胡大膀吓的一跳,更把小七吓的不轻。老吴肚子上伤口还没长好,这要是给弄的裂开了,那不得疼死啊,就赶紧去扶老吴,还问他有没有事。

老吴伸手挡住他,趴在炎热焦灼的沙地上,竟还把手插进泥里面,然后抓出一把沙土放在眼前细细的打量。那几个人看不明白,心想老吴这不是疯了吧?大热天爬地上玩土,这要不翻面那不就烤糊了吗?

可还没等几个人反应过来,老吴就挣扎的爬起来,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泥土然后又慢慢的松开手,他手里那细腻干燥的沙土竟成了一个球形。老吴立刻回头看着一望无际的荒土,有些吃惊的说:“他们看错了,这墓的范围已经超出那沙坝了,咱们现在站的地方应该还在古墓的范围里,但这...这也太大了!简直就是不可能啊!”

听着老吴自己絮絮叨叨的说着奇怪的话,哥几个也听不懂,胡大膀一拍自己大腿说:“完喽!完喽!老吴他娘的彻底疯喽!”可他刚说完话,就被老吴横出一脚给踹的坐在滚烫的沙地上,感觉到屁股下面的炙热一激灵的又蹦起来了,带着身上横肉一通乱晃。

“上一边去!你他娘个傻娃才疯了!”老吴拍了拍手没好气的骂道。

紧接着老吴就问一旁的大牛说:“兄弟,哥哥我想求你帮几忙,要多少钱都好说。”

大牛皱着眉摇头说:“我不要钱,你带我挖宝贝就行!”

老吴低着眉想了一会后,就抬头说:“行,带你去挖宝贝!”

哥几个迎着夕阳一路赶回横山镇里,老吴他们直接奔着来时候洗澡的那个旅馆去了,大牛则拿着老吴给他的钱还有一张写着不少物件的纸单往人多的大市场去了。

胡大膀一进屋就立马趴在炕上,跟头死猪似得,哼着声说:“哎妈,可要了胡爷的命了!我以前晒伤过啊,估计今天晒的这么厉害又要犯病了,咋办,咱们去吃肉给我补补吧!”

老吴斜着瞅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老四他们死生未卜,弄不好还在地下吃沙子呢!你他娘居然还有心情去吃肉!你是不是欠揍了?”

听到这个胡大膀猛的就坐起来,有些激动的说:“你还跟我说这个?我当时要动手去挖,你咋不让?还他娘跑回镇里,你明显就是不想管他们了!”

老吴没跟胡大膀争执,他现在主要是在等大牛,等着大牛买他需要的东西回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去找到老四他们,即使是尸首也得背回卢氏县去。老吴今天从未有过如此的坚毅,他这半辈子都是在劳苦奔波,从未有过真正的享福,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但跟相识仅几年的哥几个在一块,整天虽然干活累些,但精神上却无比的轻松痛快了,没有了曾经那份疲惫。他不会说放弃这个词,因为他坚信自己可以救他们。

屋里的气氛有点尴尬,小七也不知道该和谁说话,就这么坐在一边,挨个瞅一会,也不知道老吴再等什么,只能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

还没过多长时间,就突然听到有人咣咣的撞门,本来静的出鬼突然这几声惊的小七一缩脖子,看了老吴一眼后,赶紧跑去把门打开,这才看到是大牛,他肩膀上还扛着一个麻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对着小七呲牙笑了一下,然后就挤进屋里。

老吴见大牛来了,赶紧迎上去,从他手里接过麻袋,挡着哥几个面就解开绳子,那里面装着许多各种各种的杂物。

胡大膀感觉挺有意思,就凑过来,还伸手进去从里面掏出一大捆白蜡烛,拿在手里掂量了半天说:“老吴,你这是打算走夜路用?买这么多白蜡烛招鬼呢?”

老吴正翻找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摆在地上,听见胡大膀说的话,就骂他:“你那猪脑子真是没救了!”然后也没工夫理他,就对大牛说:“兄弟,这么短的时间你就把所有的东西都弄齐了还一样不少,你可真够厉害啊!”

大牛不好意思的挠头说:“我是当地人,哪卖啥都知道。”

胡大膀一直没看明白,他推了推老吴问他:“哎我说老吴啊!你让这大牛兄弟买这么多破烂干嘛啊?你这,哎你这是不是想...”

老吴没容他说完,就赶紧让小七把门关好,然后瞅着那三个人的脸说:“那发掘现场咱们都去了,想直接从那挖下去找人,是不太可能的,但我发现那墓的规模太过于巨大,说不定内部有一个比较大的空间,咱们直接从沙坝外面打一条盗洞进入下层的墓室里,说不定能沿着墓道一直走到塌方的地方,然后看情况再办!”

谁也没想到老吴居然想这么干,但这的确是眼下唯一的办法,那胡大膀和小七自然是举双手赞成,恨不得现在就动手。可这还有个认识不到半天的大牛,这人怎么办一块带过去吗?

老吴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当时刚回到镇里,因为大牛是当地人,所以就给他一些钱,让他帮忙去买这次‘盗墓’所需要的东西,其实还有是想试一下大牛。如果大牛拿着钱没回来,他们也就少了一份心思,可如今老吴觉得这人虽然看起来傻了吧唧的,一直叨叨的要挖宝贝,但这事却办的挺精明,说不定带过去有大作用。

于是又重新认真严肃的问了大牛一次,挑明了告诉他,这次其实不是去挖宝贝的,而是为了进墓中去找他们的兄弟,墓中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尤其是这种神秘诡异的未知大墓,可能是又去而无回。

老吴说的真严肃很吓人,但大牛却还是带着那一脸傻兮兮的笑,抓起地上一捆绳子缠在自己腰上,然后对哥三说:“走吧!咱们去挖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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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鱼鳞印

二更!今天再次感谢娜娜爱小猫打赏588、胡大膀同学还有匪爷的小米打赏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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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天热而且天长,日头落西山后还会持续一定的明亮时间,老吴他们在商定完后,打算在晚上动手,趁着天黑挖盗洞一晚上时间足够了。

由于现在天色还早,大牛则先回家了和他爹说一声晚上要出去,老吴、胡大膀、小七哥三趁着机会好好休息片刻,其实也没睡多长时间,主要是有那么一丝兴奋和去寻找老四他们的激动心情在作怪,所以早早就都起来换了一套深色布衣,用布条扎住袖口裤腿,又清点了一遍家伙事,接着推开门出去了。

他们直接奔着大牛他爹开的面馆,在那和大牛碰面,还吃了几大碗多油麻辣的臊子面,吃的全身都冒汗,临走前又买了一些干粮和大壶烧酒,几个人趁着稍微暗下来的天色急匆匆去了沙坝。

大牛背着装有许多工具的麻袋,胡大膀则领着一堆干粮和烧酒,趁着别人不注意还去抓两口塞嘴里。

日头落山之后,白天的燥热还在沙地上留下少许的余温,但这种沙漠边缘的气候非常奇怪,白天热晚上冷,那几个人里除了大牛之外,全都冻的有些打哆嗦。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牙齿打着颤说:我说,怎么、怎么没人说晚上这么冷啊?早知道咱们多穿几件衣服!可他娘冻死我了!”

老吴打头走着他也冷,双手抱着膀子咬住牙说:“我、我又没来过,我哪知道温差这么大,再说你那一身膘肉你嗷什么?你看人家大牛兄弟,他连点反应都没有,这才是真的汉子。”

一说起大牛,胡大膀就想起了,赶紧问大牛说:“我说兄弟,晚上天气这么凉,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啊?你看把我冻的,哎呀鼻子都冰凉,这他娘出师不捷啊!”

大牛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他的衣服领子还敞着口,被那寒风一挂别人看着都冷,可他自己却完全没有反应,摸着脑袋说:“不冷啊,啥叫冷?”

他这一句话把胡大膀给弄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叹了口气又偷偷的抓了口干粮吃。

老吴让小七注意身后的动静,他则观察前方的哨所,在夜幕的掩盖下四个人顺利的到达了老吴最初决定的地点,可以看到沙坝大概的轮廓,离里面发掘现场估摸能有千八百米。

四个人围成一圈,让胡大膀把烧酒拿出来,轮流喝了一大口,就连那不会喝酒的小七都被逼着喝了一口,辣的他眼泪鼻涕横流。老吴拍着他后背说:“去盗墓必须得喝两口酒,这是规矩,不仅酒壮苁人胆而且还能暖身子,那墓里面阴气尸气可特别重,那要是没有准备齐全,就算活着出来那也得留下病根了!”

胡大膀喝的高兴听的乐,见小七第一次喝酒的糗样,当时笑话他:“你个破孩子毛都没长齐,怎么样?这酒好喝吧?”小七咳嗽的不停摇着脑袋说:“辣死了!辣死了!”大牛看着他们竟呵呵的笑起来,接过酒壶自己也咕嘟咕嘟喝了几口,一抹嘴说:“咱啥时候开始挖?”

老吴看着天上黯淡的星光,有些激动的喘着气,从麻袋里面摸出他那两把短铲,猛的插进几个人围坐的中间,喊了一声:“就现在!”说完话,对着自己手里啐了两口唾沫,抄起铲子就开始刨土。

老吴挖洞的手艺真不是盖的,那铲面小每次也只把铲尖的部分插进泥里,但双铲飞舞速度极快,泥土扬的到处都是,后面那三人赶紧躲到老吴正面,否则这会就劈头盖脸全是泥。待土坑挖进半人多深后,老吴开始倾斜的纵向挖掘,胡大膀和大牛他两也拿买来的小铲子清理老吴刨出来的泥土,小七他放哨,小心的观察周围的动静,干的那是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就看不到老吴的人,光能听见铲子入的时候发出的沙沙声,以及洞里越积越多的沙土。

老吴用铲面轻轻的敲打洞壁,声音有些发闷,还是因为地质原因,都是细腻的砂石连石块都少见,所以洞里的支撑力就比较小,很容易发生塌陷。为了解决这件事,老吴在挖掘的过程中,用上了在粘土地打井的手艺,就是铲子之没入铲尖部分,然后轻摆铲子带出少许泥土,每次如此,那洞壁上的铲印都呈现出半圆状一个接一个跟那鱼鳞似得,所以这手艺也被称作为鱼鳞印。虽然说的很简单,但到真正用到的时候,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单说每次铲尖入土必须是一致的,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而且每次下铲的位置都是极为有讲究的,所以打出来的洞壁非常的工整漂亮,最重要的还是那些看起来很浅的鱼鳞印,每一个都会起到一个拱形支撑作用,说当今还会此绝活的手艺人只剩两人,都是谁呢?老吴算一个,另一个就是他爹!

本来说盗洞这个东西,从古至今只是为了直接从地面进入墓室中盗取明器的,普通的盗墓贼那挖的盗洞都是极小的,刚刚能够一个人爬着进去,这样工作量比较小,而且还方便隐藏。但这一次因为有胡大膀和大牛同行,那肯定得从这盗洞进入墓室,如果洞小了,说不定就把胡大膀或者大牛给卡主了。所以老吴在挖盗洞的时候虽然很快,但还是非常留心的比普通盗洞要大上一圈,而且盗洞不是圆形的,而是一种梯形,上部稍微圆滑一些,打的异常坚固,主要还是怕塌方。

瞅见挖的差不多了,老吴就招呼上面下来一个人,拿着蜡烛一类的工具进来,帮忙铲土照明。眼下的闲人只剩偷摸吃干粮的胡大膀,没办法他就缩了肚子钻进盗墓中,顺着老吴挖出的小斜坡慢慢爬进去,没一会就摸到了老吴。

“哎我说,老吴啊,我怎么感觉,感觉我有点踹不上气呢?”胡大膀发觉自己非常憋,怎么喘都不够,便大口的换气。

老吴刚把蜡烛给点着一支,忽然听到身后胡大膀呼哧带喘的,赶紧转过身捂住他的嘴,瞪着眼睛说:“你想把这所有的气给喘光啊?别这么大口吸气,你是因为突然进到这个狭小的盗洞里不适应,一会就好了,你可悠着点啊!”

胡大膀点了点头,意思他明白了,老吴就松开手打算继续去挖,突然又听到胡大膀猛吸一口凉气。老吴就没好气的举着蜡烛转过头,刚要骂他,可见胡大膀面色惨白,就有些奇怪问他:“老二?你怎么了?”

胡大膀瞪着眼珠子,哆嗦着说:“娘啊!刚才你旁边探出一只手,都已经碰到你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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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阴风

一更!特此感谢本书的第二位舵主zinia_z打赏的10000起点币、还有《极道阴阳师》的作者骚年贡献的打赏,祝贺他今天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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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用细布蒙住口鼻,两双铲子飞舞着刨着土,挖的不亦乐乎进度也是非常的快,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便已经快接近地下的墓室边缘了。胡大膀在他后面把挖出来的土往上面推,嘴里却还嘀咕个不停。

“我刚才真看见有只手从下面伸出来,眼瞅着都快抓到你屁股了,可怎么说你都不相信,我现在就怕下面有东西来抓我!”

老吴干着活也没回头,闷着声说:“你再乱说我可拿铲子拍你了!”

一听这话,胡大膀当时就捂着脑袋说:“你刚才就拍我了,都他娘给我打出个包,你瞧这都肿了!”说话的时候还把脑袋往前面拱,非让老吴看他头顶的包。

老吴停下手里的活,扔下铲子坐在盗洞里喘着气,在蜡烛的光照下,的确看到胡大膀的头顶鼓起来一块,是他刚才一回身用铲子拍的,当即就特别严肃的说:“知足吧,我可是在救你!”

他这话说的胡大膀不乐意的,赶紧去把铲子捡起来一个,比划着也要拍老吴,还喊着:“哦救我呢?那我也救一下,别躲哎,我肯定得好好的救你!”

老吴正跟他在盗洞里面夺铲子,突然发觉身后吹出一股阴风,吹的他全身一抖,赶紧躲在一边回头去看。胡大膀不知道怎么回事,见老吴松手了,就大喊一声:“有破绽!”然后就拿铲子对着老吴脑袋要拍,可还没等下手突然发觉刚才周围好像有什么白色的东西穿过去,看那形状似乎是个人。

当时胡大膀头发就炸起来了,想站起身跑可忘了自己正处于盗洞低,只听“嘭”的一声闷响,胡大膀脑袋撞在盗洞顶,震落许多的砂石,还把老吴的眼睛给眯上了,这两人又是叫唤又是喊的,把守在洞口清理泥土的大牛给吓的不轻。

“咋了?你们咋啦?”大牛趴在外面对着洞口大声的喊,如果没有回应,他立刻就钻进去。

小七在远处隐约看到大牛的动作,他感觉出来不好,也跑过来了,同样趴在洞口边朝里面张望,能看见蜡烛的火光,和下面那两人怪异的举动,赶紧钻进洞口顺着老吴挖出的小斜坡爬到他们身边了。

“你们咋了?干啥哩?”小七拽着前面挡路的胡大膀问他。

胡大膀则颤颤盈盈的转过身,满脸惊恐的看着小七说:“七儿,老吴他娘的挖出鬼了!”这话刚说完,就忽然感觉这原本发闷的盗洞里突然通风了,不知从哪吹出一股股的凉风,越来越凉都有些冷了。

老吴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在感受到有阴风的同时就赶紧用双手合拢护住了蜡烛,怕被这突然冒出来的阴风给吹灭了。眼睛也四下去看,可周围到处都是自己铲出来的工整的鱼鳞印,没有任何的地方发现破损或者是有洞孔,那么这风是从何而来的,难不成真是遇鬼了?

可按盗墓这行的规矩,在盗洞里就忌讳提鬼、火、明、生、僵尸一类的话。其实说白了墓里面哪有什么僵尸,只不过在这种漆黑狭小的环境中,如果脑中总是想着这些怪力乱神迷信的事,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吓死。所以老吴刚起了此念头,顿时是硬生生的压下去了,待阴风稍微减弱的时候,他赶紧把蜡烛举起来,朝着刚才出吹阴风的地方去照,竟什么都没有发现,似乎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股凉气。

老吴本来是不信邪的,可刚才被胡大膀咋咋呼呼的弄的他心里犯嘀咕,可却还得装着淡定,不能将内心的恐惧表露出来,以免把那哥几个给吓到。说起来这大墓还真是怪,还没容他们挖进去,就先来一个下马威,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赶快进到下层的墓室中,尽可能寻找到老四他们,此时有点佛挡杀佛的意思了。

小七惊恐着看着周围,然后低声的对老吴说:“大哥啊,俺怎么觉得周围有啥东西啊?是不是有那...”后面的话他没敢说。

老吴则拿过了胡大膀手里的铲子,把两只铲子对着一拍,发出“铛!”的一声脆响,随后把蜡烛递给小七,对他说:“别听你二哥瞎说,有什么?我怎么就不信?你们闭嘴老实的帮我轻土,咱们马上就能进到墓室里了,别再给我添乱了知道吗?”

老吴说完话后,用铲面轻轻的拍打周围的洞壁,仔细的听着那声音,转着圈一点一点的敲。胡大膀看着奇怪,刚要说话,老吴就伸出手示意他别出声,然后继续的一寸一寸的敲击。那沙土敲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是非常沉闷的,就像用拳头打棉被一样,但老吴却特别的仔细,保持最安静的情况下,突然老吴用铲子敲出一声奇怪的动静,哥三全都听到了,那声音不似刚才敲打沙土那么的沉闷,而是有些发脆,应该是打在什么硬东西上面了。

胡大膀拿着一把从街面上买到的翻地的时候用的铲子,将铲柄锯断了一半这样就方便能带近盗洞里帮忙轻土,他从刚才一直都在偷懒压根就没怎么干活,此时听到奇怪的动静,就握紧铲子当做武器凑到老吴身边问他:“哎我说,咱们是不是挖到那什么古墓了?是不是啊?”

老吴看着他俩说:“我只是想检查一下洞壁的承受力,按照咱们现在的位置,距离墓室应该有个三四米深,可能是上层的殉葬坑,有一些骨头或者是石雕之类的东西。

他们是奔着进到墓室里找人的,对于殉葬坑里的东西不是太感兴趣。可胡大膀磨磨唧唧的非要老吴挖过去看看,要是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也就死心了,反正离得也进,也不差这么一会功夫,大不了他自己动手挖。

老吴赶紧制止他,在这种地质上挖盗洞是一种找死的行为,老吴因为对自己的手艺有自信,所以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打的盗洞。他挖的盗洞此时正保持很微妙的结构,只要哪里多挖下去的几寸说不定就会引起塌陷,到时候他们得都被活埋了。

但胡大膀不看看有什么东西他不死心,老吴被他弄的没办法,只能小心翼翼在洞壁上又挖出一个小盗洞来,没几下就铲到什么硬物上,在把里面的土石清理干净后,拿蜡烛过来照亮,那东西是一块灰白色的硬石头。表面光滑似乎被打磨过,上面雕刻着许多看不懂的图形,而且被他们挖出来的这面还带着一些弧度。

老吴楞了一下,胡大膀挤过来一瞧,随后有些吃惊的说:“这他娘的怎么还有石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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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盗洞遇鬼

大牛在上头等了半天都没什么动静,他最后实在是等不及了,就拽着麻袋钻进狭小的盗洞内,爬了一会终于到那哥三身边,就问前面的小七说:“干啥呢?是不是挖到宝贝了?”胡大膀正把手伸进老吴刚挖开的小盗洞里,摸着那石柱子。突然听见大牛也下来,就对他说:“哎我说兄弟啊,你怎么也下来啊?上头可没人了?”

老吴等不及的说:“哎老二,你使劲晃一下,看看那石头有多大。”

“我不都说了是柱子吗?那弄不好特别长,我哪能晃动它啊!”胡大膀的手顺着边缘扣进去,感受到那东西的确是一个立起来的巨大石柱子,估摸得两个人才能抱住的粗细,当时心里头想着某不是下面埋着一座宫殿?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柱子立在这里呢?那么说这下面是不是真有什么宝贝啊?正想着呢就突然被老吴拍了一巴掌,把他吓的一哆嗦。

老吴有些着急的催促他说:“好了别摸那破石头了,快点干活,咱们还得赶紧进到墓室里去找人呢!别他娘给添乱!”

一说这个胡大膀真心不爱听,什么叫添乱啊?但这次却没有说出来,瞅着哥几个都挤在这狭小的盗洞里,他的一只手还伸在那小盗洞里,顿时就想到个鬼点子,打算吓唬这假正经的老吴一下。可他心太粗,刚才发生的怪事压根没往心里去,此时正要做出一个愚蠢的玩笑。

老吴已经下到盗洞底部,活动了一下手腕打算继续挖,突然听身后胡大膀发出奇怪的声音,刚想转过身去骂他,结果就借着蜡烛的光亮,发现胡大膀全身发抖,还泛着白眼球像抽风了一样,然后才注意到,他的手还没从那小洞里抽出来。老吴当时以为是洞里头有什么东西把胡大膀给咬了,赶紧招呼后面的小七和大牛,一块把胡大膀的手从洞里给拽出来,随后撸起他的袖子检查手伤在哪,可却并没有发现伤口,但胡大膀的拳头却是握紧的,似乎手里握着什么东西。

看到这个情况后,老吴就有些着急,拿起蜡烛朝着那洞口里照了照,还是刚才的石柱子并没有异样的地方,再看胡大膀翻着白眼全身哆嗦个不停,像极了那羊癫疯发作的症状。老吴却总感觉他手里握着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才会这模样,于是就招呼大牛想帮忙把胡大膀的手给扒开。就在这时候,胡大膀可算憋不住了,突然张开手掌按在老吴的面门上,吓的老吴一屁股坐回去,可盗洞里是倾斜的,他直接朝后倒过去翻了好几个跟头。

“哎妈呀!瞧你那熊样,看把你给吓的!”胡大膀呲牙咧嘴笑的不行。

老吴趴在地上连喘好几口大气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胡大膀这孙子装神弄鬼吓唬他,当时就急眼了,抓住身边的铲子就要爬过去揍他。但还没爬上几步,那愤怒的表情突然就愣住了,在烛火的光亮下,胡大膀身后的洞壁上有四个被拉长的身影,可他们只有三个人啊,难不成后面还跟进来一个人?但为什么他好无察觉,就是刚才突然冒出来的,那人是谁啊?

胡大膀笑个不停,小七则在身后埋怨他说:“二哥你干啥哩!你看你把大哥给吓的!”但当看到老吴的表情后,几个人都觉得有点不对头,眼角的余光看到头顶的洞壁上竟有四个人的身影,老吴在下面离他们挺远,但那个身影就蹲在大牛的身后,所以说这个盗洞里现在有五个人。

先是胡大膀慢慢的转头看着小七,小七又转头看着大牛,大牛让他们看着发毛,也下意识的回头去看,然后缓慢的把头转过来,指着自己身后说:“有个人!”说完话竟朝着一边躲开些,把他身后的人给露出来。那是个披头散发的人,低着头一声不响的跪在盗洞里,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老吴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咽了口唾沫对着那披头散发之人说:“不知是哪位啊?你为什么跟着我们下来啊?”可他问完之后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可仔细观察之后,老吴发现那人的衣着非常的古老,长衣大袖的都拖在地上,但双手似乎是被一条铁链给锁住的。看到这老吴瞬间身上就冒出冷汗,刚要出声招呼那三人快点躲开,可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原本就不大的蜡烛火苗“噗”一声熄灭了,盗洞里瞬间陷入了漆黑一片。

“哎妈呀!咋了这是!快弄点亮!”胡大膀慌乱的声音响起来了,还伴随着小七的惊呼声。

周围漆黑一片,但可以清楚的听到周围的土壤中有摩擦的声音,似乎有许多的东西在钻动。老吴紧张的握紧铲子,大喊着小七快点火,可小七手忙脚乱的根本就摸不到火折子,可当找到火折子后又找不到地上插着那根蜡烛,最终将蜡烛找到之后,正打算吹着火折子,突然感觉身后顶过来一个巨物,压的他瞬间就失去平衡,迎面撞上了胡大膀,竟翻滚着摔下去了。

老吴在下面听到声音不对,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面前袭来一股巨大的压力,还伴随着哥几个的闷叫声。老吴下意识的要抬起手去挡,可刚要抬起来,就想起自己里还拿着一对薄铁边缘锋利的短铲,这要是几个人撞在一起,点背的脑袋都能给削掉了。

想到这老吴一咬牙就将一对铲子反插进身后还在挖掘的盗洞底,这是为了避免被铲子给弄伤。老吴但当时使了全劲,一下就把铲面完全插进土里,可就在插进去的时候,老吴发掘出力道不对,铲子似乎只插了一个半透,说明身后的泥土不是实的,而只剩下一层。

如今想躲开已经晚了,只觉得一股力量带着风撞在自己脸上和胸口,直接顶着他撞穿身后的洞底,一堆人伴随着土石摔进墓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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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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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穹顶地宫

眼前是一片炫丽的星空,繁星点点还忽闪忽暗,老吴头一次感觉自己离天空有那么近却又那么的触不可及,他完全忘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反正没有任何感觉,全身的酸痛仿佛也被眼前的景象带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他只是想静静的躺着,慢慢的吸着周围那带有奇怪味道的空气。

空气?老吴突然清醒过来,摸着自己下身软乎潮湿的泥土,他猛的一下就坐起来,但后背却有一种撕扯的疼痛感。还没等他疼的发出声音,就听自己身边有人在低吟。

“哎呀...我的个妈呀...可他娘摔死我了...要了我亲命了呀...”这个声音听得熟悉,还能有谁胡大膀呗。

老吴揉了揉眼睛,朝着胡大膀发出声音的地方爬过去,待抓住胡大膀之后,赶紧问他出什么事了?摔哪了?其他人呢?

胡大膀捂着自己脑袋,迷迷糊糊的对老吴说:“我他娘哪知道其他人哪去了!要不是后面的人推我,我、我哪能滚下来,我这头好像是碰到什么东西上,疼死我了!”

老吴皱着眉头回想起来刚才在盗洞里发生的事,蜡烛熄灭后没多久,那哥几个就从上面顺着斜坡滚下来了,这把他给撞的现在鼻梁都疼。刚才一同掉下来的人绝对不止胡大膀一个,应该是小七连同大牛都下来了,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掉下的是什么地方?

想到这老吴就松开胡大膀,忍着背后的疼从地上站起来,周围虽然很黑,但却可以隐约的看出物体的轮廓,而且还有着淡淡的蓝光。老吴本想去找他挖的盗洞口,可这一抬头忽然发现头顶高处是一片星空,但仔细一看那只有些弧形的大穹顶,周围有一圈两人才能抱住的高大的立柱,就这么看起来到顶大约能有十几米,而且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构筑的。

看到这后老吴惊的嘴都合不上了,呆呆的仰脸看着那穹顶上点点蓝光,渐渐的眼睛适应了这种地下黑暗的环境,像远处望去,自己由于身处于一个巨大的洞穴,周围土壤潮湿似乎还长有许多细小的植被,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腥臭的气息,每喘一口气都被呛的想咳嗽,而且脑袋还有些发晕。

老吴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缺氧了,就赶紧大口喘气,但随后发现越大口换气头越晕,到最后竟眼前发黑直直的倒下去了,正好砸在胡大膀身上。

“哎妈呀!哎我说干啥玩意?哎妈我这腰不行了,你干啥呢?”胡大膀被老吴砸的呲牙咧嘴,可回头一看,竟见老吴翻着白眼倒在自己身上,这可把他吓坏了赶紧坐起来又掐人中又扇风,好不容易才把老吴弄出点动静。

“哎我说,怎么地了?让什么东西给吓晕了?”胡大膀谨慎的看着周围动静,生怕从哪个暗处钻出点什么鬼怪来。

老吴吃力的摆了摆手说:“老二坏了!这地方可不是墓室啊!”

“不是墓室?那是啥啊?哎呀,我怎么头有点晕...”胡大膀正接老吴的话问他,突然发觉自己脑袋开始迷糊,正在这时候又听到身后有的脚步声,还正在朝他们逐渐靠近他们。

胡大膀紧张的握紧拳头,如果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他就狠狠的锤上几拳先打晕了再说。当即就打算先拖着老吴转过身,可就在这时候自己的肩膀上突然被搭上一只手,胡大膀惊的身子一颤,但听见小七说话的声音后,才松了一口气。身后是小七和大牛兄弟,他们两似乎没事,手里还拎着麻袋和老吴的一双铁铲。当看到老吴虚弱的躺在地上,小七赶紧扔下铲子跑过去问老吴怎么了,是不是摔伤了?

老吴摇摇头说自己没事,只是有些喘不上气,脑袋发晕,小七一听这话就说:“大哥,别大口喘气,这里面不对头,越喘气越难受,慢慢的吸气才行。”

听了小七的话,胡大膀和老吴尽量使自己放松下来,小口的吸着气,慢慢的缓解了刚才的不适,脑袋不晕了可身体上的疼痛越发的厉害。

老吴坐起身来拽着小七的胳膊问他:“刚才、刚才咋回事啊?你们这些瓜娃咋滚下来了?”

小七下意识的就去看大牛,指着他说:“大牛哥推我的!”

大牛则赶紧摆着手,然后撸起袖子,露出自己浑厚的小臂,接着穹顶上的斑斑蓝光,哥几个清楚的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个洞,现在还在流着血,在哥几个不解和吃惊的神情中大牛说:“洞里长刺了,从咱们进来的地方开始冒出来,我着急就把你们往下推了,没躲开我被扎了一下。”

他这话说的可太怪了,老吴知道这大牛的脑子不太好使,说话也不知道真假,可他的胳膊上的确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扎了,看模样那东西还不小,大牛胳膊上的伤口手指头都能捅进去了,可那是什么东西?他们进来的盗洞只是老吴随便找了一个地方挖的,也不可能那么巧就正好挖到古墓有机关陷阱的地方。

冷不丁的想起古墓,老吴就抬头朝周围看了看,随后皱着眉头说:“不对啊,这应该不是古墓,如此大的工程只为修建一座墓有点不太现实,而且古人也不可能在地下挖掘出如此大的空间,老四他娘的进的这是什么地方啊!”

但小七说:“大哥,怎么办?咱往哪走?”

老吴听到小七的话,就扭头看着他和大牛,然后问道:“哎,你们刚才掉哪去了?从什么地方过来的?咱们进来的那个盗洞在哪我怎么找不到了?”

小七憋着嘴抬头指了指上面,老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他们处于一个土坡上,放眼去看周围弧形的墙壁底部边缘都有很多泥土,有的地方多甚至把柱子都掩埋了一半,看起来是沙土塌陷导致的。小七指着的地方在土堆的上面几米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洞,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少说五六米高,想顺着向内倾斜的墙壁爬上去,那根本就不可能。

小七垂头丧气的说:“我和大牛哥被你们挡了一下后还留在洞口边,但看到你们掉下后我都吓坏了,也没多想就和大牛哥拿了东西从上面跳到土堆里,这才刚爬出来,可跳下来后才感觉到咱们回不去了!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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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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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巨大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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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于这个几近于封闭状态的地宫里,空气中有一种难闻的腥臭味,刺激着在场四个人神经。

小七本想点蜡烛照明,可被老吴给拦住了,说现在可以看清东西蜡烛就不要浪费了,留着以后可能会有用。因为说到照明的事,几个人都抬头看穹顶上面那些蓝色发亮的斑块,由于在外面仰头看夜空一般,却感觉离的非常近,有一种莫名奇怪的恐慌感。

老吴则观察的周围的情况,似乎这里面除了柱子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可这里究竟是哪?按照盗洞的距离来推算,也不过百米,地下地宫之大无法想象,只能通过穹顶上覆盖的蓝色光斑来推测地下的面积,这么来看的话,那沙坝里面的降雷村应该正好处于地下地宫的正中间,老四他们通过十几米深的地洞肯定会进到这里,这么说他们应该还活着的。

一想到这个,老吴就把他的想法给哥几个说了,胡大膀脱下衣服系在腰上,拍了拍腿上的泥土说:“那还等什么?赶紧来找人吧!”说完话他就自己朝着中间走过去了,在征得老吴的同意后,小七也赶紧跟上去。

他们处于边缘的时候还真是低估了地下地宫的大小,原本感觉没几步就能走到穹顶的中间的正下方,可踩着脚下潮湿发软如同沼泽般的泥土,他们跋涉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大约感觉到了地方。

正中间有一层不高的方形石台,都是用大石块码放而成,石台表面打磨的平整光滑,甚至有些摸不到那石块之间的缝隙,石台的四个边角处有一个方形的石质凸起物,呈现出断裂状,似乎是被外力给强行弄断的,以前是什么模样干什么用的那已经不得而知了。

胡大膀坐在石台上面喘着粗气说:“我不行了,真不行走不动了,这泥地跟踩棉花似得,可太他娘的累了,我要躺着歇会啊!”说罢他就躺下来了,呲牙咧嘴的喘着气,仰面看着上面的穹顶突然喊道:“哎我说,你们看!有张人脸!”

老吴听了这话顿时转圈去看,可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埋怨胡大膀说:“又闹什么幺蛾子?别他娘烦我啊!”

胡大膀抬手指着穹顶说:“眼瞎啊!往哪看!在那!头顶上!老大一张脸了!”

哥几个被他咋咋呼呼的声音,弄的全都抬头往上看,可当看清之后全都被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从盗洞里掉出来的时候,那是在边缘地带,去看穹顶只是一些杂乱的光斑,可如今坐在这个中间的石台上抬头去看穹顶,那光斑竟是一张巨大的面孔,有脸的轮廓有眼睛、鼻子、嘴都齐全,而且那表情非常的威严庄重,仿佛天神俯视人间,被那目光看着无不全身发抖,都想跪下来磕头。

老吴赶紧低下头,脸上的汗水滴在石台上,连嘴唇都是在颤抖的,那种巨大的表情所带来的压力无法形容,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仍在空中突然坠落,头一次发现自己如此的渺小,如同凡间的一粒沙子,轻易的就消失在广阔的沙海之中,连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在场的人中,除了大牛还笑呵呵的仰着看着穹顶,其他人无不颤颤盈盈的低下头,连那平时号称胆子最大的胡大膀也都侧着脸不敢再看了。

“哎我说,老吴啊,上头那是啥啊?咋能发光呢?”胡大膀突然想起蓝色光斑,就自然去问老吴。

老吴抹掉脸上的汗水,有些打怵的说:“我他娘哪知道怎么发光的!行了行了都别看了,咱们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去找老四他们,现在就算天塌下来只要打不到咱们,那随他们意!”老吴憋屈的难受,故意说了一句狠话,提一下士气。不过他这话还真有点作用,当想到老四他们可能就在附近的某处,弄不好还受到什么危险,或者是被困住受着饥饿病痛,连那平时心粗到不行的胡大膀也躺不住了,挣扎的坐起来,脱下鞋甩掉泥巴,又扎紧裤腿打算去别处看看。

小七见状拍了拍身边的大牛,对他说:“大牛哥,别老盯着上面看了,多渗人啊!要不咱们也去找人吧。”大牛傻呵呵的笑了半天,听到小七的话就点头说:“好,咱们去挖宝贝!”

胡大膀和老吴还没走远,听见身后石台上大牛说的话,就笑着对老吴说:“哎我说,这大牛可够傻的,不怕热不怕冷也不知道害怕,就他娘知道傻笑,哦对,还知道挖宝贝,你把他带进来这多碍手碍脚的,要不给他扔这等着咱们?”

老吴没给他好脸说:“别放屁啊,我怎么感觉你现在这么没良心呢?咱们自从到了这个横山那大牛可没少帮咱们,他虽然傻了一点,不过你可别忘了,刚才在盗洞里,按照他的描述,如果不是他把咱们推进来,那就肯定得被穿成刺猬了,这都是有救命之恩的,你想把他扔着不管死活了?我告诉你,咱们找到老四他们之后,几个人进来的就几个人出去,一个都不准少!”

“哎、哎咋了?我就说个玩笑话,看你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说了什么呢?”胡大膀一撇嘴不理他了。

两人在前面有点置气,互相不说话走的还挺快,把小七和大牛都拉开一定的距离,他们就相当于直接穿过这个巨大地宫的中间,往对面的那一头走过去。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寻找出口之类的,最好能在这里遇到老四他们。

那头顶天脚踩地的感觉已经习惯了,虽然这个穹顶之下地宫特别的大,可却总觉得非常憋屈,从现在这个角度穹顶上的那张由光斑组成的威严的面孔已经不成形的,看不出来那种威严震慑人心的感觉,心理上也稍微的能舒服一些。

但当四个人走到另一边后,情况还是一样的,只有大量的土堆和许多的柱子,完全就没发现什么门或者洞口之类的东西。脚下的泥土泛红,而且特别潮湿,偶尔踩中某些类似于蘑菇的真菌,发出嘎嘎的声响。

胡大膀无力的蹲在地上,有些沮丧的说:“啥呀这是,这他娘是什么地方,怎么连个出口都没有,咱们怎么出去啊?难不成得饿死在这?”

但老吴却特别留心的观察附近,他发现这一边的土堆比他们落下来的地方要高不少,而且泥土很松软,看起来是最近塌陷造成的。环顾这由无数粗柱子支撑的巨型地宫,老吴感觉这里跟古墓应该是没有关系的,这里更像是某些仪式的场所,而且最重要的是这里逐渐要被周围松软的沙土所填满。

这一点从他们挖盗洞的时候碰巧在泥中遇到的一根柱子可以预见,这个地方原先肯定比现在还要大的多,经过无数朝代更替,那些原本就松软的砂石已经开始缓慢的涌进这个地宫里面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完全消失在地下了。

想到这老吴突然就抬起头,恍然大悟的说:“我知道了,这地方应该是有出入口的,但已经被涌进来的砂石都给掩埋住了,所以看起来咱们就像是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胡大膀不以为然的说:“哎呀你他娘可说的可太好了!行了问题解决了!咱们知道出口在哪了!关键还埋着呢!除非你他娘能长翅膀从那盗洞口飞出去!”

老吴蹲在他身边,拍了他脑袋,然后指了指穹顶缘边的地方说:“把你眼睛睁开,你看看那上面像不像是一个洞口坍塌堵塞后留下的痕迹,知道这说明什么了吗?老四他们肯定来过这里,弄不好他们来的时候,面前可没有这么一大堆的土,说不定这里面就有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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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未知的前路

老吴的说法最开始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认同,尤其是那胡大膀,他指着那墙边好几米高的沙土堆说:“老吴啊,你抓唬傻子呢?这么多土,就咱们几个人哪年能挖开啊?你瞧瞧上面还在往下掉呢!”说话的时候非常激动,也不知道是真着急还是想偷懒不干活。

小七没有像胡大膀直接抱怨,而是自己蹲在土堆上,用手在那尝试的掏出一个洞,可那些沙土非常的松软,刚挖出一个洞来就立刻被上面上沙土给掩埋了,想直接挖一条盗洞过去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他没注意只能等着老吴说话。

似乎上一次的塌方对整个地宫穹顶结构造成了破坏,他们所站的这处地宫的边缘夯土墙壁上有无数的裂缝,许多大大小小硬化的砂石从周围夯土墙壁上脱落下来,掉在地上顿时就碎成一堆细渣,给人一种整个地宫随时都要坍塌了。

老吴仰着脸观察了半天,他仔细的看着那些柱子之间的距离,突然间他明白了。这地方压根就不应该是地宫,以前可能是建在地面之上的一座非常宏伟巨大的宫殿,而且他们头顶也并不是弧形的穹顶屋顶,应该是类似于锥形。但经过千百年的风吹日晒黄沙红土掩埋最终只能看到个方形被砂石覆盖的屋顶轮廓,就是那围住降雷村的沙坝,可为什么如今沙坝只有三面老吴也想不明白,他压根也想不明白这里面的事。

跟着胡万干了那么几年,虽说胡万是老盗墓贼,知道的东西多也比较喜欢说,可终归那老狐狸留了一手,什么样的墓里有什么东西,比较的值钱之类的绝对是只字不提。这么多过去了,如今站在这个巨大的建筑内,他甚至觉得如果胡万在,肯定会眼睛发亮的到处去看,然后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其中有些话可能就会把他点醒。

看着老吴独自站在一边仰着脸也不知道看出什么名堂,哥几个反正是等不及了,就打算先到处去看看,最好是能不用挖土就能找到通往其他地方的路。结果还没等离开,就听老吴喊着:“拿家伙事!咱们开始动手!”说完话他率先拎着两把短铲爬上土堆的顶端,还小心的躲闪从高处坠落的砂石块,双手反握短铲用力的向后刨土。

胡大膀傻眼的看着他说:“妈呀,老吴他娘的真想把这沙堆挖开啊?”小七见老吴已经开始干了,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也过去帮忙,大牛也跟着去了,就剩胡大膀一个还站在原地发呆。

老吴他有一双绝好边缘锋利的铲子,那挖土掘洞是非常快的,可要是干这种铲土的活,就他的那双短铲再好可也派不上用处。因为他的铲子铲面太窄,还没有正常的铲子一半的大小,所以他每次铲走的土也是非常少的。老吴正为进度有些发愁,突然感觉自己脚下沙土在迅速抽离,自己险些没摔倒滚下去,好不容易站住了回头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这大牛直接从下面开始挖,跟铲土机似得,扬的身后到处都是沙土,没一会就把原本厚实的沙土堆挖掉一个边,上面的沙土也就顺势滑落下去,老吴和小七挣扎了好一会,最终也没站住滑了下去,然后呆坐在一边,看着大牛自己如同野兽般刨着面前土堆,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土堆顶端在不停的降低,估摸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少了一半了。

胡大膀猫腰躲开大牛扬起的沙土,蹲在老吴和小七身边,拍着他们说:“哎我说,这哥们可真够猛啊!他都不知道累,你说这是不是怪人啊!”胡大膀说着话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想找个话头,顺便调侃一下大牛,但老吴听的心里犯嘀咕。这个大牛他们认识还不到半天,这人有点傻气,说的最多的话应该就是“要去挖宝贝!”关键是挖什么宝贝啊?他这傻呵呵的知道宝贝是什么东西吗?还是别人对他说了什么,把他给影响了?这些老吴不知道,估计也问不出来。可这一路上来回的两趟,那大牛不怕热不怕冷,而且胳膊上险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刺穿了,小七用布条帮他包扎的时候,依旧傻呵呵的笑,露着他那显眼的两排牙齿,是个怪人。照现在他干活的模样来看,这人似乎没有知觉没有多少情绪,还不知道累,这坚持就不是凡人了,弄不好是个百年不遇的奇人。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把正在发呆想事的老吴弄清醒过来,顺着面前的胡大膀目光看过去,原本高耸的沙土堆此时竟足足少了一大半,都被大牛用铲子扬到身后空地去了。老吴激动的眼睛都发亮了,赶紧抓起铲子跑过去,还招呼大牛让他赶紧停手已经够了。随后老吴拿铲子轻轻敲击夯土墙壁,听着刚才被沙土掩埋的墙后动静,在几个人保持安静的好一会之后,老吴突然停住,反复的敲击一个点,仔细的听着那声音,然后又朝旁边的地方敲了几次。

胡大膀竖起耳朵跟着老吴听了半天,他没觉得声音有什么不同,都是发闷的声音,他有些不信老吴能听出什么东西来。刚要对小七说话,就听见老吴低声说:“我找到出口了!”

“出口?真假的?就算真有,你知道通向哪吗?”胡大膀有些不相信。

老吴可没管他信不信,低着头说了句:“只要能找到老四他们,就是阴曹地府的大门,我也给他挖开!”说完话后当即就横握铲子,对着那厚实的土墙就插了进去,另一把铲子用同样的姿势,从下面狠狠插进墙中,两把铲尖在墙中碰到,随着老吴用力的拔出,竟带出一块三角形的泥土扔,就按着这个小洞,开始向里面挖掘,没一会功夫就打出个碗口粗的纵向洞口。

老吴喘着粗气招呼小七点一支蜡烛拿过来,小七也不敢耽搁立刻就吹着火折子点燃蜡烛,举到老吴挖开的洞口边为他照亮。老吴趁机又狠狠的挖了几下,最终所有人都听到铲尖碰到坚硬物体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胡大膀甚至有些激动的喊出来了:“哎我说,真他娘能找到出口啊?神了!”

就在他们为找到一个还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的出口之时,谁也没注意到身后潮湿黑红色的泥土里,正悄悄的钻出无数巴掌大小的巨型蠕虫,从泥土里露出来的部分还在不停的扭动。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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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都是多年慢慢涌进来的沙土构成的墙壁,还可以看到掩埋在其中的巨大高耸的石柱体,那些石柱都是由一段段,直径超过一米的圆柱形石头叠在一起,工艺非常之精湛,上面的雕刻图形流畅简洁,如果不离得这么近那完全就看不出来那中间相接的缝隙。每根巨大的石柱都有十几米高,一共还分内外两层,内层有八根排列整齐柱子,外层大部分都被沙土所吞噬,所露出来的部分也就是柱子与穹顶想连的地方,数量应该比内层多上一倍,使其整座神秘的建筑保持的千年不倒,最终在黄沙红土之下迎来的他的最后一批客人。

老吴一直都没动手,只是在观察头顶那些不稳定还在掉落的沙土。他大约的比划了一下,发现现在的情况竟和刚才的沙土堆差不多。如果在这墙上挖个洞,很有可能会破坏原本就脆弱的沙土墙,导致完全坍塌下来,到那时候想跑可跑不了了,只能被活埋了。可如果不能直接挖洞,那也过不去,除非从上面开始清理沙土,但那可是有十几米高,相比较他们在这常年堆积而形成的沙土墙面前都显的那么渺小,情况突然变的有些棘手,老吴眉头紧锁思考了半天也毫无办法。

原本看老吴刚才的架势头,还以为分分钟就把那什么门给挖出来,可随后竟见老吴蹲在地上拿铲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插在地上,半天都没动手,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心想怎么突然停手了?刚才的士气掉哪去了?

胡大膀眼巴巴的瞧了半天觉得没劲,趁那三个人不注意,偷偷的溜到装有干粮的布袋边,顺着边伸手进去摸东西吃。来时候买的不少干粮,都是刚出锅的现在还热乎,可当胡大膀把手伸进去的时候,竟发现干粮这么快就凉透了,还有些硬。他感觉奇怪,就把布袋上面的布给掀开来一瞧,里面有一个黑红相间的怪东西,有他手掌那么大小,看着就跟陶器似得摸着冰凉的还有一些湿气。

胡大膀当时就暗自发笑,心想:“准是那装疯卖傻的大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趁着他们不注意捡了个宝贝,然后竟藏在这个包里,可惜啊!让你胡爷爷给发现了,那么这东西以后就姓胡了!”胡大膀蹲在地上,边想还边呲牙怪笑,结果这声音引的大牛侧头看他,胡大膀一看不好,赶紧把那东西从包里掏出来塞进自己裤裆里,然后晃晃悠悠的装作到处看。

可就在胡大膀觉得自己反应快,没让那蠢大牛发现的时候,突然感觉裤裆里的那冰凉的东西似乎还会动,而且正顺着自己裤腿往下面爬。胡大膀先是一惊,随后赶紧撸起裤腿查看,可他刚把裤腿给提起来,就感觉腿上被什么东西给扎了一下,疼的厉害,不由得喊出声来了。

老吴正瞅着面前高耸的沙土墙发愣,左思右想就是没办法,感觉老四他们可能就在这墙后面但怎么过去呢?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胡大膀嚎叫,老吴叹了口气转头骂道:“老二!都什么时候了!别他娘闹了!”老吴骂完之后将要把头给转回头,猛的想起刚才似乎看到胡大膀腿上有个黑红色的东西,随后赶紧站起身跑过去了。

哥几个全都听到了动静,几乎同时跑到胡大膀身边,小七手里还有半根正在燃烧的蜡烛,他举着照亮。在烛火的光亮下,发现胡大膀的腿上粘着一个比拳头还要的圆球,被烛光照着表面坚硬的部分还泛着光,这是个什么玩意?

小七好奇就用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没想到却引得胡大膀又一次嚎叫。老吴没好气的说:“腿上粘了块石头你装什么疼?赶紧弄掉了起来,咱们还有要紧的事要办!”

本来老吴说完话后就要离开的,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就发现有点不对劲。胡大膀脸色惨白不停喘着粗气,而且有他腿上那黑红的圆球下面竟开始滴血,这时候老吴突然反应过来,这东西是活的还正在咬胡大膀,当即就伸手抓住那怪东西,用力的往下拽。那东西用手去摸表面似乎有一层硬壳,而且非常的凉,还带着一些湿气,似乎牢牢的咬住了胡大膀的腿,越拉扯反而就咬的越紧,胡大膀疼的差点就没满地打滚了。

就在老吴想办法的时候,突然那黑球的两侧张开无数细足,密密麻麻有上百对,在场的几个人看的无不头皮发麻。

“这、这他娘是虫子啊?快点弄下去!弄下去!”胡大膀疼的脸都变色了,满头都是汗,尤其是被老吴拽的时候,那东西扎的更深了,本想抬头告诉老吴别拽了,可却看到那上百对细足,还不停的蠕动,可把他恶心坏了,当时大呼小叫的让老吴快点弄下去。但老吴也搞不清楚状况,他也被突然张开露出来的那么多脚吓一跳,还在打算是拽下来还是用火烧呢。

这时候就见刚才一直没动静的大牛蹲了下来,侧着脑袋去看那怪虫,随后竟咧嘴一笑,把手伸进虫子下面,伴随着胡大膀一声惨叫,老吴就把怪虫从胡大膀的腿上轻松的拿开了,在手里还不停的乱挣扎。老吴双手死死的抓住那虫子的硬壳,瞧着那些不停蠕动的细足,他心里毛毛的,那感觉实在是太怪了,从未见过有虫子能长的这么大,他娘是怪物吧?

小七见虫子被拿走,赶紧凑过去用烛光照着胡大膀腿上伤口,这才发现腿上并没有很明显的抓咬伤痕,只有那么一个小点,还不停的向外涌出血迹,小七也没耽搁,直接就又从衣服上扯下布条帮他包扎好,然后问胡大膀还疼不疼。

胡大膀呲着牙说:“你这不废话么!咬你下试试,可他娘疼死我喽!”

老吴拿着怪虫凑到蜡烛边,在烛光下几个人终于能看清这怪虫的模样,感觉这个东西就像沿海地带或者是湿气比较大的地区才会有的鼠妇。说这鼠妇可能有些人不知道,这就是咱们民间叫的那种潮虫的学名。可按理说鼠妇基本都见过,灰色的一丁点大,遇到危险还会将身子缩成一个球形。可如今老吴手里的这东西,虽然长很像鼠妇,但它整个外壳是一体的,也就说它应该是不能缩成一个球,而且它的颜色和下午在古墓发掘现场抓到的那条蟒蛇非常相似,都是一道道黑红相间,都叫不出名字。

因为由老吴怕那鼠妇再伤人,也不敢放下只能用两手捧住,正好鼠妇的腹部就被烛火照的清楚。小七本来正在和胡大膀说话,无意中突然见到鼠妇的腹部,随着上百对细足慢慢的张开,小七先是一愣,随后惊恐的坐在地上,颤抖的指着老吴手中的鼠妇喊到:“这是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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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虫群

嗯又是周一了!照例得废话一句,但肯定要说的。

对于我这一个新手来说,要写一部过百万字,真心不容易,有时候卡文很严重,而且特别的累,但好在有许多朋友支持,特此感谢一下!

感谢上周支持的朋友、读者,感谢你们的点击、投票、收藏、打赏!还要特别感谢一下最近每天都打赏支持的娜娜爱小猫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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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又一次围坐在一起,全都盯着老吴捧着的那个圆球般类似鼠妇的怪虫。胡大膀捂着腿凑近了去看,可那些细足都收在一起,似乎是要护住自己的腹部,就跟黑红条纹的碗里装满了发霉黑面条般,胡大膀吸着鼻子说:“这他娘是不是那瓢虫啊?都是这么圆,你瞧瞧那形状!哎呀,哎呀妈不对劲!现在腿还疼,你说我是不是中毒了?哥们不会交代在这吧?”

老吴此时捧着虫子,感觉就像是被切开的半个南瓜,再来那么一只估摸能拼成个完整的球形。但当听到胡大膀的话后,就笑着说:“傻娃!这么大虫子如果有毒,咬你的时候肯定就没命了,还能容你现在这么闲?赶紧上一边去!别他娘再给我添乱了!听懂没?”说完话后扭头看到小七坐在地上发愣,突然想起来他刚才好像是喊着什么人头。

手里的虫子好长时间都没动了,所有的细足都蜷缩在一起,把腹部挡的牢牢实实,老吴用力的晃了几下也不见它有什么反应,觉得没意思了就随手扔在一边,让它自生自灭去吧。然后就奇怪的问小七什么人头?在哪呢?小七则指着那虫子说:“那就是一颗人头啊!”

当小七说完这话后,老吴赶紧凑近仔细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他担心小七是出现那种奇怪的幻觉,可他眼睛有神还带着一丝惊恐的眼神,应该是正常的,那么说这个虫子可能真的有问题。可在转头去找那虫子的时候,发现周围空气里有一丝腥臭气,而且还在逐渐的加重,似乎是从脚下的红色泥土里发出来的。

胡大膀躺在地上唉声叹气说:“哎哎我说,他妈的!那虫子嘴上带个尖,扎的太深了,可疼死我了!哎?老吴你把那玩意扔哪去了?我要不踩死它我这顺不下这口气!”说完话还当真站起来,可还没等他站稳右脚似乎就踩进一个坑里,整个人朝右边倒过去摔在潮湿的泥地里,大骂着什么东西,反正老吴也没听懂,也懒得听他。

当一个人累到一定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想干,满脑子恐怕只是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眼睛一闭一睁又是好人了。可老吴虽然现在非常累,但他所有的注意力还放在那面松软的沙土墙上,他仿佛可以透过去看到老四他们走过的背影,狠狠的握住了手中的铲子,一咬牙管它都有什么东西,反正他今天此时可此就要过去,谁都别想挡着!说来也是挺奇怪的,每次老吴发狠要干什么事的时候,总会出来些东西打乱他的阵脚,那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从容淡定瞬间变成手忙脚乱,不仅丢人还险些把命都丢了。

老吴离墙边还有几步的距离,突然听到穹顶之下的潮湿猩红的土壤里发出“咔咔”硬物摩擦声,待他回头去看的时候,整个人就呆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全身正在剧烈的颤抖,他所知道的只是那红土犹如海浪般的蠕动,大量的黑红相间的类似于鼠妇的巨型怪虫从下面钻出来,似乎可以感受到他们四个活人的存在,黑压压的一片就爬了过来。

胡大膀的身边也钻出来好几只,瞬间就爬上他的身,紧接着张开数百对细足,露出的腹部竟是一张人的愤怒面孔。每只都不一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还不是那种通常昆虫身上生的花纹,完全就是凸出来的脸,甚至眼睛会动嘴巴能张开,这么一看还真是一个人头!

就在老吴发现那怪虫腹部露出来的人脸而发愣的时候,胡大膀身上那几只已经被大牛用铲子给拍掉了,倒拖着他往墙边走,还不时用铲子拍碎要靠近的虫子,但那怪虫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如黑色潮水一般从远处慢慢的爬过来,在穹顶的蓝色光斑照耀下,他们像是浪尖上的一艘轻舟,远处惊涛骇浪狂奔而至,虽然不知道那些虫子咬人是吸血还是吃肉,但肯定不会那么舒服的死。

老吴大惊失色的喊叫着让他们快点爬上一边的土堆上,可大牛却没有听他的话,一直把胡大膀拖到老吴的身边,然后带着一丝慌乱说:“快挖洞,咱们逃出去!”但这里的情况只有老吴自己心里清楚,他们正好处于整栋建筑最脆弱最不稳定的地方,别说挖洞了,现在随便挖上几铲子,上面那些成吨的沙土有可能瞬间坍塌下来,将他们给活埋了。可穹顶下面虽然大,但此时已经完全被密密麻麻手掌般大小生着怪脸的虫子包围住,还在逐渐靠近。

胡大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挣扎的从地上站起来,正好刚才他脚边的土中爬出一只虫子,他看着害怕又生气,猛的抬起脚狠狠的跺了下去。那虫子虽然生的一张人脸怪相,可却非常愚钝行动也很缓慢,也不知道危险躲闪,直接就被胡大膀踩中,随着“咔嚓”一声脆响,竟还有一个女子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那么的刺耳和恐怖。胡大膀颤颤盈盈的把脚抬起来,那虫子的脚还在微微的颤抖,那腹部人脸被踩的看不出人的模样了,可那眼睛的位置却突然转动起来,随后竟死死的盯着胡大膀看。

此时恐怕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随着潮涌般的怪虫袭来,身后是唯一的出路,但那巨大的沙土墙犹如一颗炸弹,沾到一个火星子就能炸的他们尸骨无存,可总比让这奇怪渗人的大虫子活活咬死那可强的多了。而且关键是老吴可没打算死在这,他还要去把老四他们给带出呢!

想到这,老吴赶紧跑到麻袋边,用力踢开几只靠近的怪虫,伸手从麻袋里面摸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拿着冲回到刚才挖了一个小洞的沙土墙边。老吴先是抬头看了看上面那似乎在摇晃的沙土墙,然后又转头看着一大面犹如黑色潮水般涌来的怪虫,感觉时间似乎不够,就大声的招呼那三个人说:“别愣着了!快帮我挡一会!”说完话也不管那几个人有没有反应,他按着自己身高将铁丝慢慢的按进沙土中,正好是可以容人通过的大小,随后举起两把铲子轻轻插入铁丝的内侧,然后沿着铁丝勾勒出的轮廓用铲子慢慢的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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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土墙坍塌

那种昆虫爬到摩擦声音非常的刺耳,但如果仔细去听,就会发现这些人头模样的怪虫还能发出哭泣、嘶吼、咆哮的怪叫声,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全都是会动的人头,此情此景犹如一场噩梦。

三人只能用手里仅有的工具,拼命抵挡不停涌过来的人头怪虫。那些虫子虽然行动缓慢,可却带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熏的人只想作呕,就连墙边画线挖洞的老吴都能闻到那股恶心的味道。

大牛和胡大膀两人站在最前面,入眼之处满是爬到的怪虫,胡大膀挥舞着手中宽面短铲,跟敲鼓似得反复拍打着涌过来的人头怪虫。那虫子被砸死的一瞬间都会发出人的惨叫声,听着心里头有些发毛,但胡大膀心理素质还算可以,咬住牙疯狂的拍打着。大牛则像扫地一般将靠近的人头怪虫全都打飞老远,或者竖起铲子直接砸成两半,没一会功夫他们俩的周围就黑水横流,无数被砸扁铲碎的怪虫尸体堆积厚厚一层,有些从他们身边漏过去的则让小七用酒壶给砸死,看来应该可以抵挡一会。

胡大膀满身都是人头怪虫的黑汁,大部分都是因为大牛砸的太狠,残肢断脚溅的到处都是。本来胡大膀刚才就想张嘴招呼老吴让他快点,就听身边大牛一声大喊,随后竟挥铲子拍碎两只叠压在一起的人头怪虫,那黑色的汁水瞬间就朝着两边喷溅出去,弄的胡大膀满头满脸都是,差点就进嘴里。

可把胡大膀恶心的不行,但脚边人头怪虫越聚越多,前扑后继的拼命往老吴挖洞的位置冲过去,那胡大膀和大牛两人可不是吃素的,两个人两把铲子拍的是昏天黑地,那黑色的汁水都顺流淌,偶尔有怪虫被打翻过去,还能看到腹部露出来狰狞的人脸,。

胡大膀刚开始和大牛一样的勇猛,但逐渐就体力透支,不仅下手速度变慢了,甚至还被好多虫子爬到身上,还是小七关键时候替他解围的。胡大膀挨过一次咬,他知道人头怪虫有一个非常尖锐细长的口器,像一根管子般扎进人的体内,但不知道是在吸血还是在干什么,反正就是疼,他可不想再被咬伤第二次了!所以被虫子上身的时候,他就嚎叫的骂娘,差点就没用铲子拍自己了。

小七及时的稳住胡大膀,夺过他手中的铲子继续拍打人头怪虫,胡大膀就趁着机会后撤到老吴身边,哭丧着说:“老吴,咱们完喽!咱们今天八成是得交代在这了,喂他娘这些恶心的虫子了!”

老吴正全神贯注的盯着面前沙土墙,他那两把短铲的铲面侧边只是稍微的翘起来,角度并不是很大,所以完全可以当做切割的刀来用。他此时正用握住两把铲子,慢慢的沿着提前计算好的路径打算从沙土墙切一条路出来,他的动作非常小心谨慎,不时抬眼看着头上不稳固的沙土,每一次有细小砂石掉落,老吴心都提到嗓子眼,也都立刻停住手。

他手里的两把铲子此时掌握着在场四个人的命,万一他不小心,也就是那么一失手,可能...老吴刚想到这,突然就见胡大膀拖着伤腿走过来,随后竟一下靠在松软的沙土墙上,差点没把老吴给吓晕了。

“哎我说,哎妈!我不行了老吴,你倒是快点挖啊!跟他娘大姑娘绣花似得,不行你躲开!你、你去挡那些虫子我来挖!”胡大膀叨叨半天后,竟还伸手要去拔老吴插在沙土墙中的铲子。

老吴及时反应过来,一巴掌拍开胡大膀将要去拔铲子的手,然后怒骂道:“老二,你他娘的疯了!你自己活够了找死,可别拖着我们!滚开!”

胡大膀说来只是好心想来帮帮忙,没想到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错事,竟被老吴劈头盖脸一通骂,他有些憋屈的说:“我怎么了?我都受伤了还帮你挡虫子,好家伙你在这磨磨叽叽不知道干什么玩意,你叽歪什么?妈的我以后可不管你了!”

见跟胡大膀也说不清楚,老吴就没解释,趁着工夫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拍虫子的那俩人。大牛犹如一只不知疲惫的野兽,双手握住铲柄,一砸一个,到处都是虫子的尸体,小七则在他身后见那只虫子没死,或者露出人脸就补上一铲子,场面血腥恶心。可虽然有大牛在,但人头怪虫的数量似乎是无尽的,越来越多的虫子从红色潮湿的土壤中钻出来,直接奔着四个人的位置移动,渐渐小七开始惊恐的向后推开,大牛也吃不消,被逼的不停后退。

就在这时候,老吴的脚下竟也钻出来一直人头怪虫,可却没有往老吴身上爬,而是伸出几对较长的前足在沙土墙上打洞。老吴先是楞了一下,随后赶紧抬脚将那虫子踩死,但脚下的泥土瞬间沸腾起来,无数的人头怪虫全部钻出来,把老吴惊的跳着就躲开了。

胡大膀可没他反应这么快,瞬间就被涌出来地面的群虫给顶的摔了一跤,他的体重沉也压死不少虫子。可奇怪的是那些虫子,现在居然对这四个人完全不感兴趣,都聚集在老吴铲子插的地方,疯狂的挖着洞,似乎是想要逃避什么东西。

胡大膀坐在地上,看着身边如潮水般的群虫爬过,他也不敢乱动,就想扭头去找大牛和小七帮忙。但此时他们的情况也差不多,那些人头怪虫巨大的数量起到完全压制的作用,靠大牛自己根本不可能挡得住黑色海浪般的群虫。但发现虫子并不咬他们之后,就拉着小七原地不动,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头模样的怪虫贴着自己裤腿爬过去,蹭的全是腥臭的气味。

老吴躲在不远处的小土堆上,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就突然看见那些人头怪虫,竟正在自己刚才小心翼翼挖掘的沙土墙上到处掏洞,后面的虫子还在向前涌动,导致墙边出现了一座黑色密密麻麻的虫堆。原本就脆弱即将要坍塌的高耸的沙土墙突然发出一阵闷响,数条裂缝瞬间蔓延开来,随后整面沙土墙终于彻底崩塌了,成吨的砂石铺天盖地的砸落下来,由于距离太近,哥四个和无数的人头怪虫,瞬间就消失在由沙土冲击产生的灰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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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五人

身下软乎乎的,但周围有些阴冷潮湿,还久久的环绕着浓重的腥臭味,也不是太难受,只是脑子里糊涂,不愿意多想什么事,但又总觉得还有什么人在等着自己,如果自己不去他们肯定没命了。老吴也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反正身上不是那么的舒服,深吸一口气后,他慢慢的睁开眼睛。

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晃动,似乎正在拼命的挖着厚厚的一层黄土,还不停呼喊着什么。老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是泥,连嘴里都有。于是就抬手抹了一把脸,但随后看到远处那泥下边露着一双脚,貌似是有人被埋在下面。一想到这,老吴腾的一下坐起来,连爬带滚的就冲过去,也不知道那个正在挖土救人的是谁,更不知道被大头朝下埋在泥里的是哪个,反正这事比较要命,哪有功夫顾得了这么多事,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老吴你醒了?快、快帮我拽住他一只脚,赶紧把他给拖出来,都不知道埋了多长时间,估计都没气了!”原来在那挖土救人的是胡大膀,他此时带着哭腔招呼老吴帮忙。

老吴可比他着急的多,伸手拽住那人的脚踝,当摸到那粗细的时候,感觉应该不是大牛粗胳膊粗腿,那么一定就是小七了!知道了是小七被埋后,老吴更加着急,直接就徒手拼命的刨土。好在这些沙土都是刚刚倒塌下来,原本已经硬化的土质被这么一摔都成碎渣,加上老吴着急,没几下就刨下去看到下巴了。挖出了空间后,这才和胡大膀把人从泥里头给拽出来。

可当把人拽出来之后,抹掉满脸的灰土,发现这人五十多岁的模样根本就不是小七,那么这人是谁啊?从哪冒出来的?小七和大牛哪去了?但眼前这人生死不知,总不能挖出来扔着不管去找小七和大牛,只能趴在在那胸口听着还有没有声音。

胡大膀皱着眉说:“这他娘谁啊这是?他哪冒出来的?我还以为是小七呢!这不耽误事吗!”胡大膀说完话就到处的看,生怕小七被埋在泥里活活憋死,最后大声的叫着小七的名字。

老吴把脑袋贴在那人的胸口上,可以听到微弱的心跳声,突然听到胡大膀嚎叫声,赶紧对他说:“别叫了!别把那些虫子给招出来了!找铲子到处翻翻!这人还没死,我给他喂点水就走。”完话后老吴就把脑袋给抬起来,打算去找带过来装干粮的包裹,他记得那里面还有一壶水。可将要离开,就猛然发现原本刚才昏迷不醒的那人,此时竟然睁开眼睛打量着他,两人就这么瞪着眼睛互相看了半天后,老吴才反应过来。

“哎呀!你醒了?你是谁啊?你这...这怎么下来的?你从来哪来的?”

那人非常的虚弱,憋着嘴勉强的咽下了一口唾沫,沙哑着嗓子费劲的说:“这话呀,该我问你啊!啊?我在上面怎么从来就没见过你呢?你是谁?怎么下来的?”

老吴听他这话后先是一愣,随后突然反应过来,心中想到和老四他们一起下来的还有一个中央派下来的什么学者,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关教授。那么现在看起来,这个人那应该就是和老四一块下来的关教授,那么说起来老四应该也在这啊?心中这么想,嘴上就立刻问出来了。

“哎,你告诉我,老四他们呢?啊?老四他们哪去了?”

那人抬起脑袋看了看周围,突然特别惊恐的喊着:“人头啊!都是人头啊!快跑啊!”边嚎着边拽住老吴的衣服,像疯了一样。

老吴衣领被那人给牢牢的拽住,几乎都要透不过气来,实在是没办法,对着那人的脸抬手就甩了一耳光子,打的那一声可清脆了,久久的回响在穹顶之下。被老吴扇了一耳光后,那人歪着脑袋也不叫唤了,拽住老吴衣领的手也自然就松开了,好半天也没动静。

老吴吐出一口带沙子的唾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可不能怪我啊!是你逼我的,要不然你得疯上好一会。”

“老吴!快过来!我找到七儿了!”老吴本想还想继续说话的,可突然听到胡大膀不知道在哪喊他,就赶紧站起身寻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原来那面硬化的沙土墙是直直的拍下去的,一侧先着地全部摔碎了,另一边则还比较完好,把几个人都隔开,互相也望不到。胡大膀从侧边绕过去,正好看到那两人,便招呼老吴过来。

等四个人又站到一起的时候,看着对方灰头土脸的,没忍住都笑出来了。笑了好一会后,小七就突然警惕的望着周围说:“大哥,那些长人脸的虫子呢?怎么一只都没有了?”

提到那虫子,那可真是罪魁祸首,要不是突然冒出来那么多的人头怪虫,老吴怎么可能冒险去挖那面沙土墙。可那些来势汹汹的人头怪虫,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放弃他们,反而给人一种逃命的感觉往老吴发现的出口钻呢?难道是因为出现某些他们害怕的原因?但那能是什么呢?

也不知道是谁先抬头的,总之他们四个人此时都抬着头望着巨大的穹顶,胡大膀张着嘴阿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话:“我的个娘啊!它怎么变成红色了呢?”原本穹顶上是由些淡蓝色的光斑组成一张巨脸,可此时头顶上竟是红色的,照的周围更加清楚。

“今天是满月吧?”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声音,吓的小七赶紧转头去找,竟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老吴一看是刚才他和胡大膀救出来的那个,竟也走过来了,想到那人刚才今天是不是满月,老吴就下意识的说:“好像是吧?哎,别说今天还真是满月!你问这个干嘛?”

小七依旧特别紧张,拽着老吴衣服问那人是谁啊?老吴也想知道那人是谁,可刚要说话,却见刚才还往他们这走的人,现在居然已经趴在地上,吓了一跳赶紧就跑过去了。把那人扶起来之后,发现他的嘴唇都已经干的爆皮了,喘气也特别费力,看来刚才走过来真不容易。

老吴让小七去把他们装干粮的麻袋给找到,那里面有水可以救急,然后又让胡大膀和大牛两人去把刚才的工具都找回来,尤其是他的那两把铲子,那是绝对不能弄丢的东西。等着哥几个都离开之后,老吴也累的快虚脱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泥地上,正要大口喘着气,突然听见那人悠悠的说:这么用力喘气,这下面可跟咱们的大气不一样,你这样会氧气中毒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人形怪洞

胡大膀从附近把装干粮的包裹挖出来了,像得了宝贝似得急匆跑回来。老吴见状就伸手去接,可没想到胡大膀居然没给他,反而自己坐在一边,翻开包裹对老吴说:“这可是我找出来的啊!那我肯定得多吃点!”

这把老吴给气的不行,当时就要站起来过去踹他,可刚才听那人说什么氧中毒,自己现在还晕乎,就指着他说:“行!东西给你吃,你把里面的水给我,我给这人喂点水喝。”

听老吴只是要水,胡大膀就下意识的去包里摸,可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皱着眉头说:“哎?不对啊!这人他娘的谁啊?凭什么给他水喝?”

还没容老吴说话,就忽然听地上躺着那人咳嗽几声后说:“你们是上面考古队的吗?怎么我从来都没见过,看着也不像啊!”

“怎么不像?我、我他娘饿了吃点东西,就不像是来救人的了?哎对了!你他娘是老妖怪吧!在这猫着打算偷袭我们是不是?看我不把你给打回原形了!”胡大膀塞了满嘴的干粮,话说的时候还像外喷,作势要撸袖子过来揍人。

老吴赶紧呵斥他一声:“老二!吃东西都堵不住你那嘴!水给我!”

见老吴有些生气,胡大膀就不敢在胡闹,赶紧把水壶给扔过去,背着身偷摸的吃东西。

老吴接过水壶,他自己也渴,但没好意思先喝,就递给躺着的那人。那个人见到有水,当时眼珠子都发亮了,老吴看到他这模样,心想:“完了,这点水自己估摸喝不到了。”但他想错了,那人并没有猛的往嘴里头灌水,而是小口的抿了几下,就把水壶还给老吴。

老吴没去接水壶,看着那人的衣着和面相,可跟他们这些老百姓不太一样,有那么一种的说不出来的气质,当即就对他说:“我看你应该是被困在这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吧?多喝些水是不是上面考古队的关教授啊?”

那人听到老吴这话后,竟裂开嘴笑了,也没再去喝水反而抓住老吴说:“没错我姓关,哎呦!可算是等到有人下来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待多长时间,差一点我就要放弃了。”

老吴得知那人的确就是关教授之后,就赶紧问他一起下来的卢氏县的那几个干活的哪去了?是不是还躲在这附近?

关教授很聪明,随即就明白老吴他们是什么人,下来的目的是什么,便摇了摇头说:“我都有些既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下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一看下层的墓室结构和大小,可哪能想到下面是这种情况。再说这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根本就不是墓室,应该是某种古时候祭天祭神的场所,可上面的殉葬坑就又说不通了,所以当时我为了仔细的研究一下,就多逗留了一会,竟就在我们下来的地方附近发现一个人形的通道。”

老吴听的糊涂,就问他什么叫人形的通道。

关教授则抬头看了看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随后突然将目光停住,紧紧的盯着附近一座沙土堆抬手指着说:“就在那个位置,原本是一处有石台,上面还一大副壁画。那种绘画风格非常的特别,有些欧洲的抽象风格,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考古工作,竟也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产物,还记得壁画上是许多人和动物,他们非常平静的围成一圈,都在仰面看着天空一张巨脸,在那些人和动物的中间有一个方形石台,那上面画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乍一看那轮廓似乎是个双膝跪地的人,竟还给人一种凸出立体的感觉,但当用防风灯去照亮的时候,这才看出来原来不是凸出的而是是一个洞口,里面狭长漆黑,灯光所照射的距离有限,这个洞口究竟通向哪里的我也不知道,总之这地下的情况完全超出的我的想象!”

老吴好不容易耐下心来听他叨叨半天,可如今周围哪有什么壁画,周围全都被从上面泄露塌陷下来的沙土覆盖,感觉迟早会被填满,有一种封闭无法逃离的恐惧感涌上心头。可说了半天始终就没听这关教授提老四他们的事,等的实在是不行了,就插嘴说:“关、关教授啊,你说的这些事,我现在真的是不感兴趣,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并不是早先上面考古队干活的,我们是刚从卢氏县一路赶过来,为了找到我们那哥四个一起来干活,可当听说你们被困在地下,而且上面的人不愿意挖开古墓来救你们,没办法我就从附近找个地方,挖了一个...个洞想试试能不能进来,结果就这么遇到你了,您赶紧说我的那些兄弟在哪吧!算我求您了!”

老吴说话的时候有些犹豫,他本想直接说自己是打一条盗洞进来的,可当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个考古学者,就忽然反应过来,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个盗墓贼。

关教授拍了拍老吴的肩膀,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说:“我对不起你啊!他们为了给我探路,就进到那洞口里了...”

原来关教授带着老四他们几个人,顺着绳子下到这个地宫般的建筑物中,无意中还发现有壁画还有一个奇怪的洞口。关教授是海外归国的学者,他刚一进入这个地下巨大的空间,看到这些高耸犹如支撑着天空般的石柱子,他就吃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在他的印象中,那几千年前埃及金字塔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奇迹,证明的古人的聪明智慧,也是考古界最为重要的一个古迹。

可如今当他身处于这个巨大空旷的人造地宫之时,他彻底被震惊了,大喊着这将是考古界又一项最伟大的发现。随后当发现一个人形跪姿的洞口之时,他脱了外套就要钻进去看看通向哪里的,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地宫。

这时候老四不敢让这位领导打头进去,就商定好他们哥四个打头,隔一定的距离钻进去一个,如果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情况,就由最后面的人也带关教授钻进来。本想一切都正常,可就当最后一个老五进去没一会,突然周围就变成红色,关教授抬头看到从顶部缓慢的降下个小红球,带着有些刺眼泛白的红光在半空盘旋了好一会。

关教授见多识广,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非常罕见的自然现象民间俗称滚地雷的球形闪电。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球形闪电会突然穿过地面到达这里,而且在缓慢降落过程中不时朝着周围石柱子放出电击,打的噼叭作响。把关教授给吓的刚要闷头钻进洞里,突然身后电光和声音同时消失了,又恢复到最开始那悠悠的蓝光。

但随后脚下的泥土沸腾了般蠕动起来,突然就涌出无数手掌大小的黑红相间怪虫,它们似乎在到处逃窜,可他们的叫声却是鬼哭狼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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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壁画

红色的光线从穹顶之上洒将下来,把原本就猩红色的泥土照耀的越发鲜红,空气中还持续的弥漫着一种发闷的气息,那是一种憋屈的感觉,这里可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

最近的一次坍塌,将早前进入地下的关教授和老四他们分隔开。关教授是独自被困在巨大的地宫里求生无路,又着实怕那些人头模样的怪虫子,在稍微平静之后爬到落下来的土堆上面躲着,靠着高出墙体渗出来的水汽和偶尔冒头生长的蘑菇之类的东西为生,一直撑到现在。老四他们在进入洞口之后,就被坍塌的打量土石完全埋住,接近十米高的土堆被大牛清理掉一部分后,侧面几乎都是垂直的。慌乱中老吴发现被埋在土堆后面的洞口,尽管他是小心再小心的去挖掘,可最后还是被那些虫子给弄塌了,也把土堆上面几乎虚脱的关教授也掉了下来,这样才让他们相遇。

得知老四的行踪后,老吴变的异常激动,正好这时候大牛和小七把刚才丢的东西差不多都找回来,尤其是老吴那一双短铲也从泥里挖出来了。老吴接过自己的铲子,仔细的检查一下铲面,发现并没有损坏,随后赶紧带着小七直奔关教授刚才手指的地方就去了。

踩在这些从上面塌陷下来的后是泥土,比刚才要安心了不少,虽然头顶的红色光亮特别奇怪,可始终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也再没突然冒出来什么怪东西袭击,从刚才惊恐的情绪中慢慢的平静下来。偶尔还能见到几只人头怪虫从土里钻出来,对活人也不感兴趣,都特别急的往老吴要去的地方爬,甚至有的还一起同行,看着特别怪。

两人一前一后就走到了地方,老吴还记得关教授刚才说不能大喘气,这下面的气候是独立的,氧气含量要比地面上高出许多倍,所以大口的喘气就容易惊厥。老吴站在一个土坡上回头去看,远处红光下几个人看的都挺清楚,大牛正拿着一些干粮给关教授吃,似乎察觉到老吴再看他,抬头对着他和小七的方向招了招手。

也不知道为何,这个大牛虽然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但通过刚才的事情老吴发现这人其实还挺靠谱的。但也不能说胡大膀就是完全不靠谱,关键是的时候他们两都能顶事,好似两尊门神,没有什么能挡得住他们,也没有什么能打到他们,给人的感觉特别安心。

瞎想了一会后老吴本想继续往前走,可没想到突然一脚就踩空了,还好小七反应快立刻将他拽住,才没随着泥土掉下去。下面的泥土坍塌过后出现露出一个不小的空间,原来是虫子刚才给掏空了,没有土堆的覆盖,那关教授说的那壁画也露了出来。

这种古时候的壁画,说实话老吴看过不少,都是以前和胡万去盗一些大墓的时候在墓室里发现的,画的无非就是墓主生前光辉事迹,照老吴的说法那就是死后吹牛扯皮,谁知道他生前究竟是不是这样的。

可如今亲看到这幅巨大壁画的时候,老吴感觉后背都在发凉。虽然壁画是彩色的但线条比较粗糙,勉强还可以看懂上面画的东西。

那副壁画的画面感非常强烈,那些人和动物都特别虔诚的围成一圈,跪拜着中间的一个黑色的身影,这是个通体黑色的人形,他跪在方形石台上,石台四个角落还立起四根石柱子,顶端摆着一个石盆,那里面画有液体,可能是血。有些吓人的还是他们头顶上,是一张巨大的面孔,表情威严如同天神般俯视众生。此情此景老吴看着可眼熟了,这不就是地宫中间位置那石台么?穹顶上光斑组成的面孔,也和壁画中一模一样,就连那神韵非常的相似,看来这副画就是千年前一次祭祀活动。

老吴正仰面看着壁画发愣,突然被身旁的小七碰了一下,老吴有些奇怪的问他说:“七儿咋了?是不是有点害怕啊?”

小七却摇了摇头,然后指着壁画上的黑色人影目光中还夹带一丝惊恐的神色。

老吴随着他的目光慢慢的转回头去,这才发现壁画中那石台上跪拜的黑色人影似乎在动,而且还有一种要从画中掉出来的感觉,这可他惊出一声冷汗,赶紧竖起两把铲子抓着小七后退。

说那头胡大膀好不容易才放手,让大牛从他怀中的包里拿了些干粮给那关教授,给都给了嘴上还不闲着:“哎我说,好吃吗?我看你这种领导肯定整天大鱼大肉吃的,如今吃我们这些小刁民的干粮,是不是有些咽不下去啊?”关教授平白无故的被胡大膀一通损,但他并没有太生气,反而还跟胡大膀搭话,笑说这个胡大膀直爽。

正当他们吃着干粮喝着水的时候,突然大牛就猛的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朝着老吴刚才离开的地方冲过去了。胡大膀吃了满嘴都是细渣,刚喝下一口水还没等咽下去,就看到老吴和小七站在一个土坡上还拿着铲子不停后退,似乎是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胡大膀没忍住直接就把嘴里的水全都喷在对面的关教授身上,然后费力的抬起自己大屁股,摆着手说:“哎妈给你喷这一脸!不好意思啊!我可不是故意的啊!那边他娘的好像出事了,我得过去看看啊!”说完话后甩着一声横肉就追大牛跑过去了。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剩关教授一个人背身坐着,他用衣服抹掉脸上被胡大膀喷的干粮渣,手里拎着水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完全不管喝光之后怎么办。关教授低头看着身边泛红的光线,又抬起头带着奇怪的神情看着穹顶上有些走形的巨大面孔,他和刚才那种随和喜欢说话的性格不太一样了。

听着身后不远处那四个人说话的声音,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而有些惊恐。关教授满面都是从穹顶照射下来的红光,他此时睁着眼睛嘴边竟带着一抹残忍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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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尖叫

二更!娜娜、巨蟹座同学日常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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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你们咋咋呼呼干嘛呢?”胡大膀好不容易爬上坍塌造成的松软土坡,扶住老吴的肩膀就问他。

老吴则低声说:“你个傻娃别那么大声!那边有个东西还在动呢!”

胡大膀从他们俩中间钻过去,眯楞着眼睛一瞧,眼前竟是一副巨大的全景壁画,那底部的位置有一个黑色的跪拜状的人影,还别说被老吴这么一提醒,他发现那黑色的人影的脑袋似乎在有规律的抬起落下,似乎是在给什么人磕头。

周围的光线不足,看东西都有些模糊,老吴就非说那上面是个人在动,把胡大膀给说的也有点瘆的慌,没敢过去细瞧。可突然发现大牛居然直接从土坡周围绕过了过去,就站在壁画下面仰脸傻笑的打量着,那还在动的人影就在他右边不远的地方,抬手都能摸到了。

老吴怕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赶紧压低声音招呼大牛:“哎!大牛!干嘛呢!别站那快过来!那有个人...”

可没想到老吴喊出的这一声后,大牛似乎没听见,但壁画上点了半天脑袋的人,猛然就把脑袋抬起来露出一张奇怪的脸看着他们,那张脸白的有些发青,目光呆滞嘴巴里黑洞洞的,可却还能发出怪音,像极了唱戏的拉长音动静,听的人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胡大膀拽着老吴说:“我的妈呀!这他娘是啥啊!”这动静把胡大膀是吓的不轻,不停的后退竟把老吴都给拖倒在地,摔的四仰八叉。

等老吴刚爬起来要骂娘,就忽然看见大牛正蹲下身,和那个奇怪的人脸面对面互相看着,然后突然伸手抓住那画上人的脑袋竟给拿了起来。人头在他手里还不停挣扎,这时候土坡上的哥三才看出来,什么人头啊,原来就是刚才那些怪虫。

哥三从土坡上滑下来到了大牛身边,胡大膀拿着铲子对大牛呲牙笑说:“哎我说!大傻个,你把那虫子给扔起来,哎扔高点,看我一铲子给它削出去。”说完话就双手握住铲子,等着大牛把虫子给扔起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思胡闹呢?能不能长点心啊!”老吴拍掉身上的泥土,有气无力的说他,可胡大膀压根不听,催促大牛快点扔。

大牛看了看手里还在挣扎的人头怪虫,又看着胡大膀傻笑了一下,随后反手就将人头怪虫抛向空中。等着落下来的时候,胡大膀咧着嘴横着抡出铲子,就听“咔嚓”一声闷响拍中落下来的人头怪虫,溅的到处都是黑色的汁水,人头怪虫也如同是个破皮球般被砸飞出去掉在很远的地方。

胡大膀他原本满身全都是刚才溅到的黑色汁水,他此时也不在乎多粘一些,可老吴和小七受不了那种奇怪的腥臭味,全都赶紧躲开才没被喷的一身。

“哎我说老吴啊!真有意思哎!大傻个你再抓一只我给削出去!”胡大膀竟没心没肺的玩开了。

老吴此时没心情理他,带着小七慢慢靠近壁画上那黑色人影的部分,靠近之后竟迎面吹来一阵阴风,这个果然就如同关教授所说的是个洞口,下粗上细像是个三角形,可仔细的比量一下,那洞口的形状的确是一个人跪着的姿势,感觉可以跪着爬进去。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凄惨尖锐,听得人头皮发麻。老吴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转过头去看,结果竟见胡大膀和大牛两人都是一脸木讷,胡大膀手里还拎着铲子,上面有一些黑色汁水还在滴落。

“你们干什么了?”老吴闷着声问他们。

胡大膀扔下铲子摆手解释:“没啊!啥也没干啊!我就是削飞一只破虫子啊!结果那家伙竟叫的跟他娘个女人似得,妈了个巴子的吓我一跳!”说完话还干笑几下,但眼神中有些惊恐。

他们刚才在被许多虫子围住的时候,拍死虫子也会听到惨叫声,可刚才那一声的动静有点太大了,就感觉像是有个将死的女人趴在自己耳朵边惨叫一般,到现在心里头还在打颤。

这四个人里只有大牛没有什么反应,伸手掏了掏耳朵,傻笑的说:“哥,我在给你找只虫子。”说完话就要沿着墙边走,老吴赶紧拽住他说:“哎呦!我的个亲祖宗啊!你们安实点吧,算我求你们了!”

好说歹说的才把大牛给留下,让他在附近找一找还没有其他掉落的奇怪东西,然后把胡大膀拽到一边说:“你怎么回事?”

胡大膀摊开手说:“我咋了?干哈了?”

老吴皱着眉头说:“你就没感觉这地方不对劲吗?能别在胡闹了吗?”

听了老吴这话后,胡大膀瘪了瘪嘴看来是想说什么又没说,扭头看着远处那关教授,拽着老吴衣服问他:“哎我说,那什么教授,他是干嘛的?咱不是下来找老四的吗?管他干嘛呀?还吃我好几块干粮,咱们自己都不够了,我说...”

“行了,别磨叽了,关教授是上头的领导,把他带出去咱们估摸能得到不少钱。然后说点要紧的,我找到个洞,等会让小七给你点支蜡烛你拿着钻进去看看,要是没事你在出来告诉我一声。”老吴突然打断胡大膀絮絮叨叨的话,然后搂住他的那粗膀子,带着他走到壁画下面那个人形洞口,让他进去看看。

胡大膀没反应过来,直接就点头说:“行没问题,等我信啊!”说完话就要抬腿弯腰钻进小洞里,可一条腿刚迈进去,人又突然退出来,原地站着瞧着老吴半天后才说:“老吴,你不道德,你他娘的缺良心想骗我进去给你探路!”

老吴偷笑着把小七也叫过来,哥三头对头蹲在一起,老吴低声说:“我告诉你们啊!老四他们就是从这个洞口里钻进去后被塌方的土石给封住回来路,所以他们只是一直向前爬,我估摸应该还是活着的,但时间过的有些长了,保不准在里面出什么事。咱们现在就是不能再耽搁,稍微准备一下,吃点东西,把那些酒都分着喝了,然后没用的东西不用都带,咱们一块进去!”

第一百九十五章 永生

在最初,老吴他们四个人挖盗洞然后遇到怪事掉进这个奇怪的地宫里,那时候都被摔懵了,只感觉喘息非常难受,头顶巨大的穹顶上还有这斑斑蓝光,带着一丝阴寒照亮周围,但地面猩红的泥土却格外扎眼。

这次加上关教授一共是五个人,吃着包里仅有的干粮,还特别奢侈的点了一只蜡烛,当然是哥几个强烈要求的,说什么黑不溜秋的都能把泥吃嘴里,老吴也没法不同意。

“你们呐就是事多!想我当年去给村里人挖井,哎呀那一口井挖了好几个地方,始终就是不出水,你们猜我最后怎么办的?你们猜猜!”老吴喝下一口烧酒,呲牙咧嘴的笑说。

小七眨了眨眼睛,去看身边的胡大膀。那胡大膀正吃的干粮,塞了满嘴,他嘟囔着:“瞧、瞧我干啥?我可不爱猜这东西,你们玩去!”

小七摇了摇头说:“二哥,你脸上都是那些黑水,闻不到臭味么?”

胡大膀一听这话当时就乐了,张开嘴还有渣掉下来,他也不管就说:“你懂啥,有吃的我可不管其他事,管他娘有没有味的,反正吃不到我肚子里,爱咋咋地吧!”

他们两说了好几句,但把老吴可凉在一边,大牛闷着头玩着沙子,剩那一个关教授则坐着发呆,他说完话突然间就有些尴尬和冷场,也没人应声显得他有些傻了吧唧的。老吴刚想咳嗽两声提醒那哥几个,突然却听关教授说:“咱们现在这地方,虽然离地面也就二十多米深,按理说这个地方应该特别的阴冷潮湿,可你们发现了没,从刚才屋顶变红了之后,连脚下的泥土都开始变得暖和了,是不是很神奇啊?”

老吴听见关教授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和他说话,就只好搭话点头说:“对、对呀!刚进来的时候把我冻惨了,你看现在都他娘出汗了,真、真是有点意思啊!”老吴这话说的太干,完全是在顺着关教授说的,随后又陷入一片安静之中,烛火燃烧的非常快,火苗窜起挺高,看着挺怪的。

关教授盯着老吴半天后对他说:“没见过蜡烛的火苗能烧这么高吧?”

老吴讪讪的点着头说:“没见过,是挺高的,嗯挺、挺高的。”

老吴这话说的磕磕巴巴,他对关教授这种考古学者之类的人有点打怵,因为他曾经听说这种考古学者都特别痴狂,要让他知道自己是盗墓贼破坏了不少古墓,那还不得拿铲子活劈了他们。

但关教授却笑着摇头,抬手摆了一下说:“老吴别这么紧张,我又不能吃人,可你这反映可有点怪啊!对了,以后别叫我关教授,这太见外了,咱们能在这里遇到,这就是缘分,但对于我来说,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这老用外人的尊敬称呼我也有点吃不消,你和这三个兄弟可以叫我老关,显得亲近点不是!”

老吴可是万万没想到这关教授能说这种话,他自己只不过是个挖坟头的,何德何能认识这种海外归来的专业学者,可既然关教授都这么说了,那只好这么叫。五个人围坐在烛火旁边吃着已经硬了的干粮,还要把背进来暖身子的一壶酒挨个传着喝。

老吴最先就把酒壶递给关教授,怕他们几个粗人喝完之后,关教授不愿碰嘴。但关教授见迎面递过来的酒壶有些诧异,然后眼睛不自觉的朝周围看上一眼,清了清嗓子说:“老吴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确不胜酒力,喝不了多少酒,别到时候喝多了再给大家添麻烦。再说下面已经开始暖和起来了,喝不喝暖身子的酒也无所谓了。”看关教授不想喝,老吴自然不会像平时吃饭的时候敬酒的模样,非喝不可。

胡大膀见状一把夺过老吴手里的酒壶,自己偷偷了喝了一口之后,赶紧塞上盖子说:“哎我说,这关教授啊都说了下面暖和不用喝酒,就剩这么点别都喝了,咱们留点等找到老四他们那时候再喝怎么样?”说话的功夫,胡大膀眼睛紧紧的盯着酒壶,老吴愁的用手捂着脑门,随他了。

吃完东西休息了一会后,关教授最先站起来,还顺道拿起蜡烛凑到壁画前面照亮,仔细的观察上面的绘画,半天也没有反应。老吴伸手拍了拍小七,示意他看着胡大膀和大牛,让他们俩别胡闹,随后就赶紧凑过去,走到关教授身后也随着蜡烛细长的火光看着壁画的全景。

最开始离得远,这壁画看起来可是栩栩如生,可靠近之后这才发现壁画的线条非常粗糙,人物动物风景都有些抽象,就是有些扭曲,不像平时那种画出来的模样,他心想可能是当时年代太早,古人的绘画水平有限才会这种模样的,但随后关教授说的话,让他非常的吃惊。

关教授举着蜡烛慢慢的走到整幅壁画中间的位置,那地方正好是画中人物动物围成一圈所跪拜的中心点的人形洞口边,他抬起手摸着洞口的上面的部分,随后竟吃惊的把脸给凑近去看,有些无法相信的摇头说:“不对啊,不可能是这样的,难不成还真有?”

老吴听他自言自语半天,就腆着脸凑过去问关教授说:“老关你说什么呢?什么不可能啊?能给我说说吗?”

关教授扭头看着他,略微带有一些疑问的说:“你也对这个感兴趣?你们不是挖坟的么?”

老吴这时候自知自己问的有些多了,他那好奇心起来也没多想,可没想到这个关教授如此的敏感,居然反问他,只好笑着说:“这地方可让我们哥几个开眼了,自然比较好奇,要是不方便说,那就当我啥也没问这样行不?”

关教授突然笑着拍了拍老吴的肩膀说:“老吴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可别多想啊!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既然你感兴趣,那我就跟你说说。”说完话后关教授用手指着人形洞口的上面部分,让老吴去看。

可老吴费劲看的眼都花了也没看出什么东西,最后经过关教授提点,这才从侧边看出那墙壁上面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有点汉字的神韵但又特别奇怪,只好去求教于关教授了。

关教授带着一丝神秘的笑容,用手摸着那符号说:“我年轻的时候是专门研究古文字的,曾随着考古队破解国外许多遗迹的文字,当然最精通的还是咱们的古文化了。我可以这么断定,这几个符号这是一种古文字,应该早是在先秦之前,到如今已经失传了。但我曾经无意中在甘肃的一处古迹发现一尊巨大的石碑,上面就刻着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文字,经过众多的学者努力,三个月后我们已经破解大部分的内容,还了解许多文字组合的含义。”关教授说完这句后,慢慢的挪开手指,从地上挖起一坨潮湿的红色泥土,抹在刻有文字的地方,然后用手磨平,这样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神秘的文字了。

关教授眼睛里带着一丝与疲惫的身体不符合的激动的眼神,他似乎是发现什么东西而无法压抑住自己的心情,拿着蜡烛的手都在颤抖,然后带着激动的语气对老吴说:“这几个文字的意思是永远或者是永恒,但按照壁画上类似祭祀的情景来看,应该是‘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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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洞

老吴跟着关教授在壁画前面来回走了几趟,听着关教授一些讲解,虽然大部分不明白,尤其是那什么永生,永远活着那不成神仙了?这东西在现在可没法信了。

老吴好歹也跟着胡万干过几年盗墓的勾当,胡万知道的东西也非常多,时不时就会将一些有的没的,甚至还有比较吓人的传闻,此时竟能稍微的理解壁画的含义。

这副壁画上面人物动物事物应该是故意画成扭曲抽象的模样,为了说明那是在梦中,应该是中间跪拜之人的一场梦。他可能是梦到天空云朵中露出一张巨大的人脸,犹如天神一般俯视众生,这在当时那个年代会自然理解为是神明的旨意,所以就在地下修建这个类似地宫一样的地方,作为日后祈求祭拜之所。

老吴感觉脚下的泥土都热乎乎的,就拉扯着衣领通通风,也顺道问关教授说:“关教授你说咱们现在待的这个地方,以前那是不是建在地面之上的?那么这个壁画上的这个洞口会不会是个死路呢?尽头被泥土给封添死了?”

关教授笑着摇头说:“没想到你这人看着挺粗,洞察力还是不错的。可这个古时候祭祀建筑的的确确就是直接修建在地下的,但上面的屋顶以前可能是露出来的,那应该就如同埃及的pyramid一样,远处看是个三角形的土包,说不定那时候周围还有其他建筑物,但现在只是一片黄沙。”

“什么?什么破?”关教授刚才说了一句英文单词,老吴哪能听懂,就瞪着眼睛问他。

关教授这才反应过来说:“啊!哎呀我都忘自己现在是在国内了,那个pyramid就是埃及的锥形建筑物也叫做金字塔,那是法老的古墓,至今那里面还有许多的秘密没有解开,我曾经想着有生之年如果能知道了那就死而无憾了,可如今,你瞧咱们周围,这些巨大的石柱子,它们几乎把一座最大的金字塔给支撑住了,这可是世界级的重大考古发现啊!咱们在场的所有人,日后都会被冠以发现者,这些柱子就可能会用咱们名字来命名,你能想象得到这是何等的荣誉吗?”

老吴看着关教授两眼冒着光,他就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周围,心想着:“竟他娘瞎忽悠,说的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让这柱子叫我的名有啥用?还不如直接给点现钱来的实际!”但见关教授如此兴奋的模样,他也不好乱说,就只能跟着后面随着他到处走。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那哥三也被老吴给招呼过来后,五个人分了一下工,除了关教授之外各自都背着一些东西,什么绳子、干粮、水壶、铲子、蜡烛之类的,还有许多小物件都装在一个小包里让小七拿着。

大牛见着模样似乎是要行动了,就呲牙笑着说:“咱们、咱们是要去挖宝贝了?”

老吴本都转身去查看洞口了,突然听到大牛在他身后来了这么一句,猛的想起还有个关教授呢!就赶紧扭头去看关教授的反应。

但关教授却没有他所想的那种愤怒大骂他们是盗墓贼,反而却用手撑着自己下吧,还不停念叨着大牛刚才的那句话。

“挖宝贝?...宝贝...是啊...啊!我知道了!”

老吴咽了口唾沫小心的问关教授说:“您想到什么了?是不是想到还有什么事没交代?我听着呢!”

关教授猛的转头去看老吴,把他吓的一哆嗦,老吴赶紧要解释自己早都不干盗墓的活了,可刚要动嘴就听关教授说:“对啊!这个地方不单单是古时候祭祀的场所,上面还有殉葬坑呢!应该是修建这用来祭祀的地宫的那个君王,他死后墓室可能就是建在这个附近,而这个洞口就是用他在梦中的场景中的自己位置挖开的,哎呦!这又是一个大发现,说不定能解开这座神秘的地下建筑之谜!”

老吴转过脸呼出一口气,心想这专业的考古学者大概都这模样,进到这种古遗迹里就跟发疯似得,可千万别让他惹什么乱子了,别到时候关教授带不出去,他们还得随着一起陪葬了。心中这么想,手里头没停,把大牛身上缠着的一捆绳子给解开,然后绑在自己的腰上,他打头进入洞里,后面的人则拽着绳子跟上,万一里面洞连着洞错综复杂了,这要是迷路了那可就惨了。

分工明确之后,小七就又点着一根蜡烛递给老吴,还叮嘱他小心点,老吴则干笑着说:“这、这都是小场面了,我以前见的多了,有我在没事!”说完话后一鼓作气的弯腰就要钻进洞里。

可由于洞口的形状特别奇怪,老吴费了半天劲始终进不去,总是感觉姿势不对,身子被洞口凸出来的地方挡住。

关教授看了半天之后,才对老吴说:“老吴啊,你这蹲着的自己肯定进不去,那上面太窄腿竖起来身子肯定过不去了,你得摆出和这洞口一样的形状才能进去。”

老吴忙活的脸上都冒汗了,喘着粗气呲牙咧嘴的说:“啥姿势?我爬着进去?”

关教授走过去,把老吴向后拽出几步,这才看出来那洞口是一个人形的跪姿,底部还凸起一个尖,想要爬进去,肚皮都给得剌开了。老吴这才明白过来,随即就把铲子掏出来,笑着对关教授说:“我懂了,咱们还得跪着进去,但我可不想给那墓主下跪,大老爷们宁可爬进去也不跪!”他这话说的很汉子,得到胡大膀拍手喝彩,喊着:“老吴你他娘说的对!”

但关教授却再没说话,反而让开身子让老吴过去挖洞口,脸上带着一丝奇怪的笑容,似乎是带着一种奇怪的自信。

老吴是粗人,他可看不明白关教授笑容里的意味。撸起袖子,对着其他人说了声:“抬眼吧!看看我铁铲吴的本事!”说完话奔着洞口就去了。

用铲子在洞口比划了几下,大约可以拓宽一下,挖成一个圆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随即就用铲子去削那洞口的边角,可没想到这第一铲子下去,竟打出一声脆响,挪开铲子去看,刚才打算削掉的部分竟只留下一道白印,这种结实的程度令老吴傻眼了。

按理说就算是这种石壁,用老吴的铲子锋利的边缘也应该可以打出一道沟来,可眼前这面壁画似乎就是画在某种由沙土构成的墙壁上,把手伸进洞里还可以摸那颗粒装的砂石,但怎么会如此结实呢?

随即想到关教授刚才的表情,老吴就哭丧着脸说:“这咋回事?为啥这土墙能这么结实?关教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关教授笑着走过去,拿过老吴手中的蜡烛,直接就伸进洞口里。老吴他们也随着弯腰去看,结果这么一看都吃惊一惊。原来整个洞壁全都是按照人形跪姿来挖掘的,而且被烛光照射到后,深处的洞壁里还微微反射出一些淡青色的光亮,像是某种石头的材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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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折磨

“老二!别他娘磨磨蹭蹭的!快点走!”

“你他娘着什么急啊?这破地方太小了,我肚子都挪不开,我怎么快点走?谁、谁让你不打头的!抓唬人啊你这是!”

细长的洞中五个人吃力的爬着,洞壁非常的粗糙,好在那哥几个都是粗人,皮糙肉厚的他们没觉得怎么样,顶多就是跪着爬的时候裤子被磨破了。可关教授他不行,他始终都是一届知识分子,理论知识他比谁都精,可如今真要钻洞探险,说实话他挺碍事的。

原本最初订好的是老吴腰上绑着绳子打头走,可就在商定完后准备动身的时候,突然胡大膀就坐在地上,说他肉太多那洞口小钻不进去,要在这里等老吴他们出来。

老吴就以为他是在偷懒,顺手抓起地上装有干粮和水的包裹,拿在手里晃了几下对胡大膀说:“老二怎么了?打算不出力在这有吃有喝的等我们?那你别想了,这些干粮和水我们全得带走,而且如果找到老四他们后,那就直接挖开一条洞逃出去,到时候就不回来了,你呀自己待在这也行,饿了去泥里翻翻虫子出来吃,喝了去舔墙上渗下来的水吧,我可不管你了。”

胡大膀一听这话就要站起来,可又一屁股坐回去了,自己在那嘟囔着:“不就吃个虫子吗?像我没吃过似得,反正我可不钻那小洞,万一在里面被卡主了,我还不如在这亮亮堂堂的吃虫子呢!”

老吴当时就真火了,刚要破口大骂那胡大膀是个孬种,却被关教授给拦住了。见关教授一脸和蔼的笑容,拍了拍老吴,然后走到胡大膀面前蹲下身说:“我跟你说个事,咱们现在处于的这个地方,那大气和地面上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就是咱们喘气的时候需要的那种氧气,有点多了,当然也不算太多,否则咱们肯定也活不到现在了。不过你听我说,我刚才抽空算了一下,这地下的氧气虽然不会造成直接的伤害,但它会慢慢的杀死你的细胞,加速你的衰老,看见我的脸没。”说到这关教授用手指了指自己满是褶子的脸,给胡大膀看。

然后继续说:“我五十多岁这模样是正常的,可你看起来顶多四十出头,就算你能在这吃虫子喝脏水活着,但那老的特别快,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你那大肚子光剩一层软皮,全身都给松了气一样,那时候你在后悔想离开,晚了!”

关教授不愧是学者,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把胡大膀吓的去摸自己的肚皮,探着头问他说:“真假的?你忽悠我呢吧?”

老吴见状赶紧趁机凑过来拉起关教授说:“关教授你着急想进去看看,我们则着急找到失踪的哥几个,咱们算是都着急,那么就别耽搁了,赶紧爬进去吧,完事早点离开,不然都跟胡大膀似得一身软肉那得多倒霉!”

“老吴你他奶奶的我开玩笑呢!别走,别走等我会!我也去!”胡大膀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追上去了。

就因为他闹了这么一通,老吴就说怕胡大膀走在后面会临时逃跑,所以让他当先头兵,打头在洞里爬,后面都有人他只能往前走,这样就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说来也比较的奇怪,这个洞的形状特别让人不舒服,时时刻刻保持一种跪姿,而且还不能有太大的动作,用膝盖跪着量地的感觉特别不爽。

胡大膀爬在最前头,老吴跟在他后面,再往后依次是关教授和小七,大牛殿后,就按照这个顺序爬了约有十几米,就都受不了了,不是因为累了,而是那粗糙如同砂纸般的洞壁几乎就是贴近身体侧边,整个人如同被关在一个人形磨具里,每向前移动一寸,那全身也都被蹭的火辣辣疼。

关教授尽量把身子给放低,但推却卡在深槽一样的地方,抬不起来也拿不起来,随着队伍的前进就那么硬生生的在洞壁上摩擦,竟蹭出一道血印子。

说这里面最难受的应该还是一头一尾的胡大膀和大牛了,他们身材比较高大而且肩膀宽,全身的肉几乎都是紧紧的贴在周围洞壁上,被老吴像赶驴一样往前走,听着自己衣服在粗糙的墙壁上摩擦,那种封闭的感觉像是能把人给活活压死,胡大膀最后实在是不敢动了,稍微收了收肚子依在洞壁上休息。

老吴觉得自己膝盖已经被磨破皮了,那种伤口还被摩擦的感觉简直就是痛不欲生,但前路无尽后路又被人挡着,忍着疼咬住了牙愣是蹭到胡大膀身后,拍着他膀子说:“老二,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胡大膀身子微微颤抖,好不容易挪出一些地方把胳膊肘伸给老吴看,然后说:“老吴,老吴,你快看看我这胳膊怎么了,怎么那么疼啊!”胡大膀说疼的时候不少,可大部分都是装的,可这次他那声音都不对劲,似乎忍着剧烈的疼痛。老吴从后面要过来一根蜡烛,凑近一看,当时就闭上眼睛,颤着音对胡大膀说:“老二,没事就是破了点皮,我给你包上,包上就没事了。”

胡大膀听他说完话后,顿时觉得安心不少,可老吴满脸都是汗水,他轻轻的伸出手把胡大膀胳膊稍微向后拽了一些,老吴身后的关教授借着烛光也看清了,顿时惊呼一声:“哎呀!那皮都开了!”

老吴本想偷偷帮胡大膀给蹭开的皮给按回去,但被关教授喊得这一声,怕胡大膀突然挣扎就快速的按住然后费劲的从自己衣服边扯下布条,瞬间把他伤口给缠住。

等老吴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是一脸的痛苦,他隐隐的发现这个人形洞正在逐渐变小,所以走在前头的胡大膀刚才蹭的太狠才会导致皮被刮开,这么看起来不能再往前走了,可也不能退回去,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关教授惊恐的声音。

“不对劲啊!坏了坏了!咱们进错地方了!”

老吴喘着粗气低声问他说:“关教授什么坏了?咱们进错了?那这是哪啊?”

关教授摸着周围狭小困住人的洞壁,尽量把全身都放松下来,然后慢慢的将身子抬起来,头碰在洞顶肩膀也正好卡在上面,双手搭在双腿上,整个人完全把人形洞给填满了,还真就像是磨具一样,他们比较瘦走的还算可以,可胡大膀和大牛就不行了,他们身体太高太宽,这简直就是一种非常规的折磨。

关教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老吴说:“老吴,我明了,这个洞可能并不是通向古墓的。咱们现在的跪姿是无法后退的,只能被迫一直往前走,可越走洞也就越小,先是磨光皮肉,然后就是骨头,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在洞里。这可能是古时候的祭祀的一环,专门用来折磨献祭的人,用他们的痛苦来得到什么,而咱们,此时就是那献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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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被堵

古时候让一个罪人痛苦有很多种方法,从建立文明制度之后,手法却也越发的野蛮,剥皮抽筋都过时了;剁头下油锅没意思;砂埋喂野兽麻烦,要那种不仅让人痛不欲生而且还能彻底摧毁人的心里,使其成为无知无觉的傀儡。人性在那种时候是有的,可却不是那么的平等。

对于此时挤在狭小困塞的人形洞里的老吴他们来说,痛苦不光来自于身体上,精神上承受着一种被活埋的痛苦,那种前路无尽后路无所几乎让所有人都非常惊恐,最终关教授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慌惨叫一声晕过去了,身体还被卡在洞里,只是闭着眼睛歪了脑袋。

这一声惨叫把迷迷糊糊的老吴给刺激清醒过来,赶紧朝身后喊小七,让他看看关教授有没有事,别他娘的死在这里,那后面的人可就走不了了。

小七忍着疼磨蹭到关教授身后,把手抽出来,费劲的从关教授脑袋边插进去,摸了摸他的呼吸后说:“大哥,喘着气呢!没死!咋办啊”

老吴喘着粗气说:“还能咋办,快点给他弄醒,这地方太黑了,而且太他娘的难受了,咱们不能在这耽搁,得想办法快点离开!”说完话后,老吴本想转个身去看看关教授,可这么一动,两个早已经被磨破的肩膀又在粗糙的洞壁上蹭了一下,疼的他呲牙咧嘴吸着凉气,想着如果能有点东西止疼就好了。

也不知是不是老了,老吴竟在这种情况之下开始回想起许多的人,有李焕那神秘的家伙,有那医术怪异的姜瞎子。因为想到瞎郎中,老吴就念叨着:“如果那姜瞎子在就好了,说不定鼓捣出什么药,给我止止疼。”

借着烛光看到面前几乎塞满整个洞口的胡大膀,冷不丁想到他还拿着干粮包,那里面不仅有干粮和水,那还有蘸火就着的烧酒,喝醉了就被酒精给麻痹了,那肯定就不知道疼了,想到这便招呼那胡大膀。

“哎!老二,把、把你那包给我!”

胡大膀在前面动来动去的,突然听到身后老吴在说话,就闷着声的朝后头喊:“干啥?啊?你他娘是不是看我都快卡住了,想拿完吃的喝的掉头跑啊?我告诉你可别想了,逼急眼了我现在就全吃了!”说完话还当真能听到他打开挂在胸前包裹的声音。

老吴怕他犯二真的都吃了,赶紧凑过去一些朝他后背给他一巴掌骂道:“瞎说什么呢!我们怎么可能给你扔下不管了?是那关教授吓晕了,我给他喝点水,别废话了,快点给我!”

可胡大膀磨磨蹭蹭半天都没有反应,老吴等不及又招呼他:“哎老二,赶紧拿过来,你他娘在干嘛呢?”

“废话!我都转不过身怎么拿给你,一点都动不了了,妈的!我真卡住了!”

老吴一听这话当时就傻眼了,后面有昏过去的关教授,前面是塞满洞口的胡大膀,这把他给夹在中间了,这可真算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前有肉堆后有绊脚骨,他现在哭的心情都有了。

正在这时候,突然胡大膀身子猛的一抖,然后紧张的说:“老吴,老吴!你听到没,有声音!”

老吴正费劲的想从后腰把铲子给抽出来,当听到胡大膀突然说有声音,他也赶紧停下手,侧着耳朵仔细的听着周围动静,可没听到有什么声音。

“别瞎说啊!这地方不对劲,说什么来什么关键咱们还没地方跑!你可给我闭嘴啊!”老吴有些紧张的让胡大膀别乱说。

可胡大膀却转着脑袋到处的看,然后压低声音说:“老吴你仔细听,真他娘有声音,骗你我是孙子!你快听啊!”

老吴瞅了瞅周围粗糙的洞壁,上面似乎有一种青色的沙粒,很牢固不会掉下来,但其他一切正常,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就问小七说:“七儿,你听到什么声了吗?”

小七眨了眨眼睛,摇着头颤音说:“啥啊?啥声音?我啥也没听到!”

胡大膀突然变得有些激动,竟大声的嚷嚷起来:“哎我说、哎我说你们这耳朵都怎么了?就在咱们周围有个女人在哭啊,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就在墙里面!”

老吴周围眉头又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洞壁,然后用手到处去拍。那粗糙坚硬的洞壁将他的手扎的生疼,可关键是到处都是实心的,非常的厚实,他们仿佛处于一块巨大的石头内部,并没有薄弱的地方,但哪来的声音,某不是胡大膀太过于紧张听差了?

“老二你冷静点,你告诉我到底哪有女人在哭?你说个具体的地方。”

胡大膀身子慢慢的前倾,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稍微露出一些空挡,竟有一丝凉风缓缓的吹进来。老吴被这小风一吹,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将要说话就忽然听到自己周围有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很轻很飘渺,随着冷风吹过由远到近然后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身后,的确如同胡大膀所说的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但不是哭声,那应该是一种怪异的冷笑声,笑声中带着一股冰冷的怨气,听的人非常不舒服,总想扭头到处去找,可这个人形的洞里限制的移动,只能静静的用耳朵去听,用全身的汗毛去感受那种莫名奇怪的恐慌感,以及微弱的触感。

老吴先是楞了一会,随后哆嗦着说:“快!快点爬!咱们周围有东西!”说完话就去推前面的胡大膀。

可胡大膀他的腿粗,此时跪着被那下面的两个深槽几乎夹住,被老吴这么一推,他那肩膀就蹭在两侧洞壁上,疼的他没忍住喊出声,刚要大骂老吴,突然就愣住了,两眼盯着前方洞里黑暗的地方发呆,似乎看到什么东西,随后他那大屁股竟向后一拱,差点没挤到身后的老吴。

“又怎么了?快往前面爬啊,后面都他娘堵死了!快点!”老吴用力的推着胡大膀,喊着让他别后退。

可胡大膀颤抖着微微的转过头,满脸煞白的看着老吴说:“咱们过不去了,前面有个东西正在爬过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怪物

胡大膀露着侧脸看着老吴,蜡烛那细长的火苗照的周围反射出斑斑的青光,就连胡大膀的脸也都带着一些绿色,加上一些惊恐的表情,看起来着实是吓人。

老吴咽了口唾沫,伸手把胡大膀侧边的肉给推了推,稍微挪出一个缝,瞬间就有一道烛光照射出去,竟照出一张怪脸,就趴在前方几米远的地方,那两双眼珠子里伸出一对触角,被光线照射到之后竟突然缩回去,眼皮瞬间聚成一个褶皱的点了,整张脸完全剩下一张裂开的大嘴。

老吴看到之后也楞了一下,随后一丝触电般的感觉从头到脚就贯穿了全身,他悄悄的对胡大膀说:“老二,你带铲子了吗?”

胡大膀哭丧着脸说:“都在七儿和大牛那呢!我就带了一些吃的东西,再什么都没拿!”

一听这话老吴顿时心里凉了半截,埋怨自己怎么考虑不周,明明知道胡大膀打头走,怎么就由着他拿干粮包呢,万一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拿把铲子好歹能轻轻土啥的。可此时想什么都已经晚了,洞里前方的确遇到了奇怪的东西,而且可以断定不是刚才在地宫大殿里面遇到的那些人头怪虫,这东西还有两个特别长的触角,而且遇到光还可以缩回去,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下雨天爬出来的蜗牛,但这也有点太大了吧?但只能看清一部分还不能确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胡大膀有些紧张的说:“老吴,那是啥啊?咋办啊?能不能咬我啊?”

老吴本想招呼身后的人把他铲子从后腰拔出来,然后顺着侧边塞到前面,这样他就可以拿到了。可突然想到身后是昏过去的关教授啊,这家伙不仅帮不上任何忙,反而还成为一个障碍正好堵在他们中间是前后都动不了,这可就坏了。

胡大膀不停的往后挪动,还嚷嚷着:“老吴别挡着,快、快他娘退出去啊!前面那是啥呀!”

“别叫唤了!你他奶奶的小点声!老关他娘的晕了,把咱们给卡住了,退不回去!”老吴被挤的有些喘不过气了,却又动弹不得。

“退、退不回去?那也得退啊!七儿啊!七儿!你快把那关老头给拖走,哥哥前面来东西了!快点啊!”胡大膀颤着音喊着。

老吴咬牙在狭小卡住身子的洞里转个身,疼的他满脑门子都是汗,这时候手就能摸到身后的铲子了,赶紧把一双铲子都拽出来,然后喘着粗气对胡大膀说:“别他娘叫唤了!你在把那玩意给招过来就真没地方哭去了!”

可没想到老吴这话刚说完,突然感觉胡大膀猛的又是向后一挤,他们下面那有个专门放腿的深槽,保持跪姿才能正常移动,可胡大膀身宽体胖,那大胳膊大腿也都特别粗,他突然向后退,就把老吴的腿给压的结实。

“你娘啊!别压我!我这腿啊!”老吴皱着脸叫唤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洞里那个奇怪的人脸模样的东西,又缓缓把眼睛给鼓出来,竟伸出半米多长,像是个黑色的棍子顶端还有个猩红的圆球,不停在碰触周围的洞壁,似乎是在打探什么东西,随后竟缓慢的朝着胡大膀就过来了,还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听着感觉那东西不小。

胡大膀下意识还是往后躲,可是半点也动不了,仰着脸看那怪东西都要快碰到他了,惊恐的话都说不全了,急忙就要从包里翻东西出来砸它。老吴咬住牙拍了拍胡大膀后背,然后直接把铲子从他脑袋边蹭着头皮塞过去了,把胡大膀吓了一跳,可看到是老吴那把锋利的铲子的时候,赶紧拿在手里对老吴说:“怎、怎么事?这是要我动手呗?万一是个人那不就废了吗”

“你他奶奶的!你再不动手往前走,我这腿就废了!”老吴被他压的满头都是汗。

可胡大膀面对这种奇怪的逐渐靠近的东西,他说实话真心是有点打怵,可没办法眼下的情况自己只能自保了,管它是什么东西,先对着头给它一铲子再说吧!但他刚要动手,老吴就抓住他的胳膊说:“等、等会!先等会!”

胡大膀惊恐的说:“又怎么了!我这、我这马上就过来了!”

“先别着急,你等会,你看着那东西像不像是个蜗老牛子!”老吴抓住他胳膊跟他解释。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什么跟什么啊?是你刚才让我打的,现在又等会,我刚有点劲了,让你这么一弄全他娘的顺着汗跑了!什么蜗老牛子啊?它都快碰到我了,你让我等什么啊?”

老吴顺着胡大膀脑袋与洞壁的缝隙,用烛光看着那即将要靠近的怪东西,却渐渐的冷静了下来,然后说:“你傻啊!咱们后面还有个挡路的,玩意那东西特别大,让你劈头盖脸的给砸死了,那不就把咱们完全堵死在这里了吗?能不能长点脑子?”

听到老吴这么说,胡大膀才明白过来,的确啊,那东西现在只能用烛光照亮最前面脸一样的东西,还有探出来黑色的触角。可它的身子有多大那还真是不知道,万一是巨型长虫之类的东西,这要被自己给用铲子拍死了,那不把洞里活活的堵死了吗?但不打它马上就要碰到胡大膀了,正在抉择的时候,忽然听到关教授说话了。

“什么?蜗老牛子?是不是蜗牛啊?如果前面有个大东西,那老吴说的对,千万不能直接打死,那就把前面的洞口给堵上了,最好想把发给赶走了,咱们也得赶紧离开!”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说:“这容易了,所有的动物都怕疼啊!我把它伸出来的那眼睛,我给他削掉了,到时候肯定得疼啊,那准的倒着跑了!”说完话后,他来精神了,竟主动的向前蹭过去,举起铲子就要劈砍那个探出来的触角。

可胡大膀刚凑过去,又立刻退回来了,哭丧着脸说:“老吴啊!你不说是蜗牛吗?那玩意怎么全是刺啊!还有一张全是牙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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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巨蠕虫

在胡大膀哆哆嗦嗦说完话之后,洞里的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关教授眯楞着眼睛,前面有两个人结结实实挡住了,他不知道前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但能让那壮实的汉子吓成这样,估摸不是什么小东西。可这个洞里的宽度是有限的,那东西估摸也就跟一个人的大小差不多,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如果他此时跟胡大膀换个位置,他绝对得被吓尿一裤裆水,那东西是软体的,挤在狭小的人形洞中缓慢的蠕动,前段是扁平的,生得一张类似人脸的面孔,但正题像只巨大黑红条纹的蛞蝓,那一对触角还在不停的敲击洞壁,发出奇怪的“啪啪”声,把胡大膀惊出一身的冷汗。

胡大膀咧着嘴说:“老吴啊!怎么办啊!这他娘的也太恶心了,这是啥啊!要、要不你来?我怕它咬我!”

老吴头挤在洞顶,喘着粗气说:“你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你平时不是喊着自己能一打好几个吗?怎么?这次怂了?拿出点勇气来,你手里不是有铲子吗?你去拍它几下,把它给吓跑的就完事了!”

“哎妈呀!让你说的这个简单!来来!你来!我给你腾个地方,你去拍它,看他不把你手给咬掉了!”胡大膀真心虚了,说话都带颤音了。

就在他们俩开始发生争执的时候,关教授闭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别、别乱,虽然我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但我知道这个地下是非常暗黑的,下面的生物也大多都适应了地下的气候和黑暗的环境,但越是适应黑暗他们就越怕光亮,咱们不还有蜡烛吗?拿过去吓唬它,没准就被吓跑了!”

老吴听后觉得关教授说的对,就赶紧让胡大膀收收肚子,腾出点空挡,他好把蜡烛伸到前面去。可胡大膀身板子太厚,无论他怎么用力收气,都挪不开地方。其实从他脑袋旁边是可以塞过去的,但蜡烛火苗烧的特别长容易燎到头发,最主要的还是老吴怕蜡烛熄灭了,他们唯一的火折子在小七身上,看眼下的状况没机会能把火折子传过来了,但这就没办法了,难不成真得冒着被堵死在洞里的风险,和那怪虫子硬碰硬?

正想到这突然听胡大膀喊着:“哎呀妈!过来了!触角都他娘碰到我了!”随后胡大膀竟疯一样嚎叫着,在狭小的洞里疯狂的挥舞着手里的短铲,打的到处都冒火星子,竟无意中砍断了那虫子探出来的触角,从断口处瞬间喷出稍许黑色汁液,一点也没糟蹋全喷在胡大膀身上和脸上了。

胡大膀被迎面喷上黑色的汁水,只感觉有些烫,然后竟开始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他瞬间就明白过来那黑汁可能有腐蚀作用,吓的赶紧扯掉衣服去擦脸,也尽量把眼睛给紧闭,生怕流进眼睛里再瞎了。

可就在他擦脸的时候,那虫子把剩下的那一只猛的缩回去,整张怪脸几乎都要皱到一起,微微颤抖还发出呜呜的叫声,就是刚才他们在洞里听到女人的哭声,可算都是找到源头了。

老吴只能听到动静,不知道前面的情况,紧张的喊着胡大膀,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胡大膀用衣服捂住脸嚎叫着:“我把那东西伸出来的小棍给削掉了一半,他娘的都有东西喷我脸上了,还特别疼!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快帮我!”

但胡大膀跟面肉墙似得堵在洞口,别说帮他了都感觉有些不透气了,着急想把蜡烛塞过去,但怎么弄就是拨不开胡大膀肚子侧边的肉,等好不容易有些缝隙,结果被胡大膀乱叫着泄气了,又是一滩肉弹回来。

这把老吴急的满脑门都是汗,咬着牙就是没办法,只能大声的招呼小七:“七儿!把那火折子塞过来!要命了快点!”

可还没等到小七回话,就突然感觉被胡大膀猛的向后顶过来,竟推着老吴直接装在身后关教授上,那三人撞的不轻几乎就叠在一起。这一下完全是硬生生贴着洞壁向后退的,发出沉重麻袋拖地的声音,老吴被挤在中间,好几秒种之后才反应过来,全身到处都是激烈的疼痛,他没能忍住惨叫了出来。

胡大膀那一下不是他自己向后蹭的,而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给推出去的。三个人腿压着腿,身子周围包括头顶全都被蹭开了皮,在洞壁上留下无数道带着皮头毛发的血痕。

“老二!你他奶奶的怎么回事!”老吴忍着疼想把胡大膀给推开,手中的蜡烛没有被夹住,非常幸运的留在一处比较狭小的空间里,还没有熄灭掉,细长的烛火靠着洞壁,竟发出“咔咔”的崩裂声音,随后洞壁上竟被烤起了一层灰色的卷皮,露出里面潮湿的红土,原来洞壁里面是粘着一层奇怪的东西,所以才会无比的坚硬和粗糙,单单它却怕火。

因为无意中被蜡烛的火苗烧掉了洞壁,老吴愣了神,竟忘记疼痛,似乎想到什么东西。可随后胡大膀所施加的力量越来越大,竟顶着他和身后的关教授在狭小人形洞里蹭着洞壁缓慢的后退,那种拥挤和伤口在粗糙洞壁上摩擦的感觉简直让人疯狂。

胡大膀咬着牙说:“我、我顶不住了!你们快点退出去...”

老吴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伸手拨开胡大膀的脑袋,从上面露出来的缝隙,看到那巨大怪异的软体虫子正蠕动着顶着胡大膀,脸的中间露出一个三角形的口,里面三排交错的牙齿不停的咬合着。好在胡大膀刚才条件反射用铲子挡在自己胸前才没被咬到,却被顶着像灌肠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往后挤压。

“老吴!快、快点想办法!我不行了,我挡不住了!他娘的快咬着我了!”胡大膀带着颤音喊着求救。

老吴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松开手里的蜡烛,虽然小七在后面拽着关教授,可胡大膀身板太厚肉太多,被他巨虫顶着往后退最倒霉的还是夹在中间的老吴了。原本还能稍微向后磨蹭一段距离,可队伍最后的大牛却被彻底卡住,一点都动不了,这下五个人挤在一起,关教授被挤的都翻了白眼,老吴和小七也好不到哪去,痛苦的咬住牙却顶不住那股巨大缓慢的力量,感觉自己快被挤死了。

老吴听着铲子被咬的咔咔作响,自己被挤压也渐渐的喘不过气,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但耳边痛苦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在最虚弱的时候本想放弃,可手里突然想被针扎的一样疼,动眼睛一瞧,原来是蜡烛滴油烫到手了,但那细长的火苗却在洞壁上燎出一行卷皮,他猛的就睁大眼,有了脱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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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脱险

人形洞里这个蠕虫生有一对触角,全身黑红色条纹相间,就如同在发掘现场那爬出地面的蟒蛇,还有人头怪虫一样,表面都是奇怪的条纹状纹路。而且这只蠕虫虽然粗重但又非常柔软,它的身体可以完全把洞填满,还有规律的在向前蠕动,但最前面那张三角嘴却异常的可怖,犹如三排锉刀咬的铲子嘎嘣作响。

胡大膀用尽全身的力气想把它给推开,但随后发现这虫子的力气大的无法想象,似乎它的身体特别长,可以蠕动施加特别大的力量,几乎就要把他们哥几个给挤成一堆肉泥了,胳膊腿上肉蹭着粗糙的洞壁还不断施加压力,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骨头嘎嘣作响,以及身后周围人剧烈的心跳声。

此时巨虫头上的一层肉堆叠起来,离胡大膀的脸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上面带着一些尖锐的青色肉刺,足有人的手指头那么长,刮在周围洞壁发出干涩的摩擦声,吓的胡大膀腿脚都发软了。

这也并不能说胡大膀就是怂人,单说这个巨虫的大小就太过于渗人,一个虫子般的东西长的这么大,谁看着不害怕啊?再说这种身体柔软通过蠕动来行走的软体昆虫,那对于许多人来说看到就一身鸡皮疙瘩,此时就像是放大无数倍,还紧紧的贴在身上,那有些透明的外皮里面如同的黑肉看起来特别恶心,还有那些刺以及疯狂咬合的三角形的嘴,无不让人胆寒啊,别说胡大膀了,就算是大牛上了,估摸也得颤个几下。

由于胡大膀当时满脸都是被喷上的黑汁,还有些发热的疼,就赶紧扯下自己衣服去擦脸,因为怕黑汁进眼睛里也闭的紧紧的。可没想到就是那时候,巨虫被他砍掉触角有些发狂了,竟直接对着胡大膀冲过来,还把包在脑袋顶端嘴露出来,跟三排挫子似得,感觉随时都会躲开铲面咬到他肚子肉。

就在这紧绷角力的时候,胡大膀突然感觉后背发烫,好像哪着火了还在燎着自己,还没怎么多想,就听老吴喊道:“别愣着把你衣服全拽过去,烧死那东西!”

这时候胡大膀才明白过来,好家伙老吴在后面把他的衣服给点着了,那火突突的就烧起来,瞬间后背就如同针扎一样疼。胡大膀惊叫一声,腾出一直手猛的就把衣服从侧边缝隙中全拽出来,还带出来一团火苗,把他和巨虫之间照的个通亮。

趁着机会胡大膀也不敢耽搁,衣服在手里转了几个圈,沾满火之后,就盖在那巨虫的头顶上,被那些肉刺牢牢的挂住了。

巨虫表面是一层透明的软皮,被带着火的衣服蒙住脑袋之后,瞬间就挪开嘴向后猛的缩了一下,随后胡大膀听见那巨虫身上发出那种烧透表皮的“吱吱”声,还有一股刺鼻的糊味,呛的几个人都睁不开眼睛。

隐约间听见洞中有那种梳子挂过沙地的声音,随后带着刺耳的叫声,巨大的蠕虫慢慢的缩回去,消失在蜡烛的火光中,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人形洞口,还有远处星星火光,洞壁留下许多黑糊的燃烧痕迹,以及一层黏糊糊的液体。

“跑了吧!多亏我这有火,要不全交代了!”老吴被挤的胸腔都快憋在一起了,用力的推开前面的胡大膀,这才真正能喘上一口气,却被一股浓重的腥臭糊味呛的咳嗽不止,但他担心后面你的人也赶紧跟着胡大膀往前面爬了几步。关教授翻着白眼一个劲抽搐,但却吸不进去气,听那声音都特别憋特别难受。

老吴用手撑在周围洞壁上,虚弱的招呼小七说:“别愣着了!我听老关声不对,快看看他怎么了!”

小七用力将关教授向前推出一些,腾出距离这才伸出手去摸关教授的正脸,然后收回手对着关教授后背就猛锤上几圈,砸的“咚咚”闷响,好一会才总算听到关教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隔的一声又晕过去了。

小七刚才也被挤的不轻,揉着自己胳膊说:“大哥!没事了!咱们怎么办啊?”

还没等老吴回话,就听胡大膀在前头说:“哎妈呀这都是些啥啊?黏糊糊的太恶心了,还他娘的粘手!”胡大膀说完话后,还把手在裤子上猛蹭,看样子是摸到什么恶心的东西。

老吴的视线被胡大膀这座肉山牢牢的挡住了,他从最开始到现在几乎都不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那张怪脸还有一对触角,他就联想到是蜗老牛子,也就是那蜗牛,可当听胡大膀仔细说了那巨虫的模样和特征之后,老吴就傻眼了,哪有那玩意啊?从来就没听说过虫子还能长那么大?估摸好几米长?这不是成蛇了吗?好在因为发现洞壁上面有一层奇怪的涂料,使这潮湿松软的粘土竟拥有坚硬如石块的硬壳,甚至比某些金属都要硬实,但似乎唯独怕火。随即就想到这里的地下生物常年生存在这种黑暗潮湿的环境中,对光线非常敏感,那么应该也就会怕火。

胡大膀还有点心有余悸,两只手现在依旧打着颤,吸了吸鼻子问身后的老吴说:“你咋知道那玩意怕火的?你是不是以前养过啊?”

“去你娘的!都这时候你还有闲心思说乐子?对了,老二没事吧?”老吴抬头斜了胡大膀一眼,但随即想到也是多亏了胡大膀在前面挡着,如果换个位置老吴在最前面,恐怕当时就被冲过来的虫子给吓傻了,别说用铲子挡了,等肚子被咬开肠子拽出去的时候,能反应过来就不错了。

胡大膀喘着粗气笑着回话说:“恩?把那吧字给去掉,我胡爷能有什么事?哎不过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啊?它怎么在这洞里爬啊?还有老四他么哪去了?是不是被那虫子给吃了?”

老吴本来没想到这些,可被胡大膀一提醒,当时心里就凉了半截,心想:“老二说的对啊!他们已经在这人形狭小的洞里爬了好一段距离了,而且感觉洞里越来越拥挤,几乎都寸步难行,按理说老四他们也应该被卡在这啊?但人呢?还有洞里的那巨型的蠕虫是什么东西?难不成老四他们,真的让那蠕虫给吃了?连点渣都没剩下了?”

但老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然后赶紧拽住还要往前拱的胡大膀说:“别往前走了,那根本就是个死胡同,咱们不可能从哪出去的,而且老四也不一定来过这里!”说完话后,老吴勉强的扭过头,看着那昏厥的关教授,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第二百零二章 起疑

空气略微有些浑浊,闻着有一种发霉变质的腥臭味,还有一些奇怪的声响,好像是谁在嚎叫着,关教授慢慢的睁开眼睛。

“哎我说!哎妈!疼死我了!看着点啊我这都露肉了!妈的,全身都破皮了!等、等我休息一会得,我回去宰了那虫子!”

听着声音似乎是胡大膀,可关教授睁开眼睛之后面前却是一张红色的巨脸,吓的他想爬起来却碰到胳膊的伤口,张着嘴轻声的叫着,他这一声也把老吴给引过来。

老吴蹲在关教授身边,看着他说:“关教授醒了?把你弄出来可真是费了不少劲啊!”

关教授虚弱的喘着气说:“什么意思?咱们从那洞里爬过来了?”

老吴苦着脸笑说:“前面是不可能爬过去的,再说里面还不一定藏着多少东西,咱们又回到这个大宫殿里面了,就这么一个干净的地方让给你躺着了,绝对的领导待遇是吧?”

原来在老吴发现洞里不对劲之后,就立刻要他们爬出去,可大牛身高体壮,因为姿势不当完全被卡主了动弹不得。但老吴让小七点了几只蜡烛,转圈燎着周围的洞壁,将洞壁表面青色的硬化的东西烧掉之后,露出里面潮湿的红土,用手就能扣下来一块,几个人因此原路从洞里爬出去,关教授也被小七和大牛用绳子绑着给倒拖出来了,把关教授拖到地宫中间的那个石头平台上放着,那里还算干净点,不然伤口粘泥就不好处理了。

进洞的五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擦伤,胡大膀被那巨虫撞了一下,好在用铲子挡住,可胸前却留下一个铲子印,应该在没有什么大碍,可胡大膀却非说他受内伤,哪也不去就在待着挺好。

老吴衣服袖子全都被摩开了,还沾着血,整条胳膊侧边全都是血痕,脸上还有几处擦伤,胸腹间略微有些发闷,反正被那一折腾哪哪都不舒服,而且在红光之下周围也越发的湿热,地面泥土潮湿的水分似乎蒸腾起来了,感觉就像是在热气腾腾的澡堂子里面,身上的擦伤也火辣辣的疼。

正巧老吴刚收拾完自己的伤口,就听见关教授发出的动静,走过去一看醒了,但满脸的痛苦着实是折腾的不轻。但老吴却没可怜他,要不是这关教授说老四他们爬进人形洞里,他们怎么会受着罪,凑近了蹲下身说几句风凉话,想看看关教授有什么反应。

当关教授听到老吴说的话之后,猛的就抬起头,看着周围空旷的地宫和许多巨大的立柱,然后似乎在点人数,当发现所有人都没事的时候,他竟瞬间露出丝失望的神情,但很快就换成非常疲惫的样子打算在躺下休息。可老吴却一直紧紧的盯着他,那瞬间关教授暴露出来的神情他也没漏过。

阴着脸走回到胡大膀身边,就那么干坐着也不说话,胡大膀觉得奇怪就问他:“怎么了老吴?那姓关的跟你这摆官架子了?我就看他不顺眼,凭啥你让他躺那石台上面啊?你看这泥地太潮了,我这裤子没坐一会就湿透了,可难受死了。”好家伙一边说着难受,一边嘴上不闲着嚼着满口干粮,都快咽不下去了。

听着胡大膀叨叨半天,老吴这才慢慢的抬起头,眯着眼睛不知道他刚才究竟想什么东西,但看到胡大膀胡吃海塞的模样,就捅了他一下说:“老二好了!别他娘吃了!你把干粮都吃光了咱们往后怎么弄啊?吃那虫子啊?快点放下我说点正事!”

胡大膀摸着脖子好不容易才把满口的干粮咽下去,喘着粗气说:“哎妈呀差点没把我噎死!看你那抠抠搜搜的模样,我吃点破干粮就把你心疼这模样了?再说了咱们等会出去之后,直接找个羊汤馆,我受惊了!差点没把我吓死!我得好好喝几碗汤补补!”

老吴抬手搓了几下脸,皱眉苦脸的说:“老二,咱们等会怎么出去?”

“那姓关的不是说就在那边吗,等会找到老四他们,你挖个盗洞咱们不就直接走了吗?多大点事你看!”老吴满不在乎的又在包里翻找的。

老吴伸手搂住他脖子,猛的就是一拽,两脑袋就顶在一起,吓了胡大膀一跳。

“哎我说,干什么玩意?怎么了?我这身上还有伤,别乱闹啊!”

老吴皱着眉头说:“谁他妈现在还有心思跟你闹!那关教授说话咱们不能信!他有问题!”

胡大膀下意识的就去看那躺在石台上的关教授,然后问老吴说:“你现在怎么神神叨叨的?你看什么东西没有问题?有这功夫你还不如想想办法,咱们怎么从那壁画洞里过去,竟想些没味的事!”

可胡大膀说完话后,一抬眼又继续说:“哎?那姓关的刚才好像瞅着咱们呢,我看那表情有点怪啊!”

老吴听这话赶紧转过头去看,但关教授早已经转过头去了,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在偷听他们说话。他这心里头有些乱糟糟的,自从掉进这个祭祀的地宫后,事情就开始不对劲了,总是突然出现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他们之所以进到那个洞里,完全都是因为关教授说老四他们爬进去后洞口被塌方的土石给埋住了,就这样他们便打算爬进去看看。洞内的形状不是圆形的,而是一个跪姿的人形,有点像三角形,中间特别窄而且下面有凸起,想在里面爬着不太可能,唯一的办法那就得按着跪姿慢慢的嵌进洞里。可没想到洞里越往前走就越拥挤,如果是一个正常的常年人,那肯定是走到他们刚才遇到巨虫拦路的地方就再也走不了了,那么说也会发现老四他们的,可是那洞里一点人的痕迹都没有,相反找到不少人头怪虫断掉的细足,怎么看都像是一条虫道,差点就没喂了那大虫子。

想到这老吴转回了头,对胡大膀和小七说:“你们别闲着到处去看看,估摸应该还有其他可以离开这的通道!只不过都被周围坍塌的沙土挡住,顺便把那不知道跑哪去的大牛兄弟给叫回来,别让他出事了。”说完话老吴就打算起身。

胡大膀仰着脸问他说:“哎我说?我们去找离开的路,那你干嘛啊?”

老吴冷脸笑着说:“我找关教授唠唠!让他说点真话!”

第二百零三章 交代

大牛这人外表比较奇特,肩宽大骨架,脑袋顶有些正正方方,但最显眼的还是他那一口的奇怪的牙,而且真的不知道累。爬进人形洞里的时候由他殿后,他也是第一个退出来的,还帮忙把所有人都拽出来,以及把晕厥的关教授给背到地宫中间的石台上放着,又忙活其他事,一会功夫人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进来之后也是多亏了有大牛,帮了他们太多的忙,如今不在周围老吴竟有些不放心了,给那哥俩支开去找大牛和出口,他则去找关教授单独唠唠嗑。可以慢慢感受周围温度的提升,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脸上的汗直冒,脚下的红色土壤也越发柔软,每一脚几乎都能踩出个水坑来。

老吴捂着肚子慢慢走到石台边,刚要抬腿迈到石台上面,就听另一只脚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然后竟响起孩童的尖叫。老吴踩碎了什么东西,脚下打滑险些没仰面摔回去,扶住面前的石台这才站稳,低头去看竟是只人头怪虫,它已经被老吴给碎了,露出里面黑色柔软还在蠕动的异物。

老吴微微侧身去看,那虫子的硬壳里面似乎是一块大脑模样的东西,但还在微微的颤抖。由于他现在正处于穹顶的中间,几乎把那光都给挡死了,就微微的躲开一些身子,这才彻底看清,不是脑浆子,而是一坨纠缠在一起的黑色虫子,那打眼去看还真像一块脑子,这可够恶心的。

看到如此的情景,老吴心中犯嘀咕这究竟是个什么虫子,它腹部怎么会有一张凸起的人脸,而且五官眉目都特别的明显,应该不是巧合长出来的斑纹,可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虫子,甚至能发出人的惨叫声,想想还真有点瘆的慌。

就在老吴把目光从虫子身上挪开的时候,突然发现关教授正侧着脸睁眼瞧着自己。

老吴先是一愣,随后堆着笑脸说:“关教授没事了吧?你活动一下看看,试试骨头是不是都没断啊!”

关教授却一脸的无所谓,仰躺着看着头顶那巨大的面孔,好半天才转过头看着老吴平静的开口说:“你怎么知道的?”

“知、知道什么?”老吴被突然问蒙了,脑袋转不过来那劲。

关教授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说:“你怎么知道那洞口走不出去呢?”

老吴本想说因为胡大膀被卡住了,还有前面出现怪东西,八成是走不过去的,但看到关教授那副奇怪的笑容,他立刻明白过来,眯着眼睛说:“老四他们压根就没进那洞里对不?为什么你要引我们进那洞?那究竟是什么地方?老四他们呢?”

老吴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关教授听后笑着摇头,盯着穹顶上巨大的面孔说:“古人相信这是神,万物之神,他赋予了世间的一切,但最终却会带走一切,就是死亡。”最后一句话,关教授是转头看着老吴说的。

这些话说的莫名其妙,老吴甚至都有些糊涂,但关教授却如同自言自语般继续说:“老吴,你怕死吗?你觉得人死后会上天堂吗?”

老吴爬上石台蹲在关教授身边,拽住他衣领发狠的说:“我他妈又没死过我哪知道?这天堂是个啥啊?别他娘想打岔!赶紧说老四他们呢!不然我用铲子给你脑袋剁下来你信么?”

关教授被他拽住衣领扯的脑袋乱晃,但却疯了一样笑个不停。这把老吴给气的,当时就要挥拳揍他,可拳头还没等打到关教授的脸,就停住了,因为他听到关教授居然哭了。

“哎?怎么了?老关我也是着急啊!是不是伤到你了?”老吴赶紧松开手,也不敢碰他就着急的问。

关教授看模样也得有五十接近六十岁了,常年在实地考古工作那皮肤的颜色是非常深的,跟老吴他们似得,像是个庄稼汉子,但却有着一种外表掩盖不住的气质。此时关教授竟痛哭流涕,像是遇到什么伤心的事,弄的老吴不知所措,既担心老四他们现在的安慰,但看到关教授这模样,那再也狠不下心逼问了,天生就当不了坏人。关教授那老头子呜呜的哭了好一会,看模样不像是装的,那种发自内心的痛苦让老吴听的都有些动容,他伸手拍了拍关教授后背问他说:“老关你怎么了?”

这时候小七和胡大膀带着大牛一块回来了,他们等走到石台附近听到关教授的哭声后都很诧异,刚才还好好的这老头怎么了?难不成让那洞里的虫子给吓哭了?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哎我说,那么大岁数你哭成这样丢不丢人?好在这里没外人,等出去之后我们肯定闭嘴不提那领导在下面被虫子给吓哭了,但你得给我们点好处,起码得支个半年的工钱吧?”

老吴赶紧回头呵斥他:“去!上一边去!”

小七见状就拽着胡大膀胳膊说:“二哥咱们去吃点东西,然后继续再周围找找出口,哎大牛哥也一块来吧!”说完话也不容胡大膀多说,就连拖带拽的给弄走了,大牛闷着声跟上了,只剩下老吴和那痛哭的关教授。

老吴热的满身都是汗,而且现在渴的厉害,特别想去喝口水,但现在这情况他又不好走开,别万一到时候关教授在出什么事,他可就说不清楚了,就在这时候关教授平静下来,慢慢的翻了个身又看着穹顶上的巨脸,随后带着少许的虚席说:“老吴,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恨,两种人。一种是上面那个死脑子,还有一种...”说到这转头用通红的眼睛看着老吴说:“是你这种聪明人...”

安静了好一会,老吴也并为回话,他看着关教授眼神满心的疑惑,总觉得关教授怪怪的,他似乎藏着什么秘密,可又不能直接去问他,便也不说话等着下文。

关教授目光呆滞沉着脸说:“完了、完了...我死后上不了天堂了,只能下地狱了,主肯定会唾弃我的。老吴啊,我对不起你们,本来我就应该交代在这里的,可我却忘恩负义一回。”

老吴半天才挤出来一句:“为什么?”

关教授面色惨白,带着绝望的眼神看着老吴说:“老吴,我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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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不舍

关教授的一通话说的东一头西一句,把老吴都给听糊涂了,但他说自己快要死了这句话,却让老吴有些略微的诧异,赶紧就问关教授说:“你是不是伤哪了?不对啊!就刚才挤那一下应该死不了啊?哎呀,是不是肋巴骨断了?”说完话就伸手过去探。

结果刚把手伸过去就猛的被关教授给攥住了,老吴惊的下意识向后去躲,可他忘了自己正蹲在石台边缘,重心向后眼瞅着就要摔下去了。就在这时候关教授吃力的拽住他的胳膊,老吴借着这劲又挺了回来,按理说下面都是潮湿的软土,摔下去也没什么事,可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老吴一屁股坐在石台上,盯着关教授半天,也没说话反而摸索着从衣兜里掏出包烟,直接用嘴叼出一根烟,又把小七刚才给他的火折子拿出来点着了,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感受到烟雾装满自己的肺,然后又慢慢的呼出去,缓解了急躁和疲惫整个人也都快随着烟雾升腾起来了。

等着烟抽到一半,老吴低下头眯着眼睛问关教授说:“你是谁?”

关教授趴在石台上尴尬的笑了,看着老吴嘴里叼着的烟说:“还有烟吗?给我来根吧!”老吴摸出烟跟自己抽的那根对了下火,然后递给关教授。

关教授咽了口唾沫将要伸手去拿,可却被老吴给躲开了。

“抽完这烟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见关教授低沉的点了点头,老吴就把那烟给他了。关教授颤抖着手夹住烟,慢慢的放在嘴边刚吸了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听着肺部呼气的声音有点奇怪,跟漏了的风箱似得。

“以前在国外工作压力非常大,烟都不离嘴一根接一根的抽,可自从得了肺癌,我再也没抽过烟。”关教授低着头慢慢的说着。

老吴没听过那个词,就问他说:“老关,这肺癌是啥?为啥你说快死了?”

关教授带着苦笑说:“肺癌是肺里的一种恶性病,我在英国的时候就已经被确诊是中晚期,无法彻底根治,只能抑制住癌细胞不扩散可最多也活不了几年,这就是我为什么回国的原因了,因为我想落叶归根,死前回来起码还能到处看看,死后只剩一把灰土那多凄凉。”

虽然老吴没怎么听懂,可大概的意思是明白的,关教授得了绝症没有多少时间了,但如果这么说那他为什么会被中央派过来考古工作呢?

老吴只是在心里想想,他并没有说出来,但关教授却知道他在想什么,吃力的将自己撑坐起身,咳嗽了几声后说:“你一定觉得奇怪我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会被派过来吧?”老吴不可否认的点了点头。

关教授冷下脸掐灭手中呛人的烟,原本绝望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希望,他看着老吴说:“老吴你记得我刚才说壁画上面那人形洞口刻着什么字吗?”

老吴皱着眉头说:“永生?”但刚说完这个词,老吴看着关教授吃惊的张开嘴,哆哆嗦嗦的说:“你为了这个永生所以才来这的?”

关教授眼睛发亮,伸手指着周围说:“老吴你看这周围!这个奇迹在地下被封存了近千年,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秦始皇的陵墓!藏着古时候得道升仙永远不死的秘密,说不定、说不定真的会有长生不老药...”

秦始皇老吴知道,那在陕西一直就有流传说秦朝始皇帝嬴政,死前为寻求长生不老之术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死后的陵墓建在地下的地宫之中,还把整个帝国版图都浓缩在里面,还有什么天兵天将守护,说的特别邪乎,感觉真的是长生不老升仙了,可老吴不相信这些东西,他甚至也不屑于相信那长生不老,这年头活着就是遭罪,要让他永远这么遭遇的活着那不还如早点死了。

关教授在激动了一会之后又落寞的沉下头,周围的温度还在缓慢上升,闷热中伴随着一股湿气使人更加的难受。关教授颤抖着从衣服兜里掏出一张照片,拿在手里细细的看着,眼神中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和蔼。

老吴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东西,以为是跟这地宫有关系的,就歪着头凑过去看,可没想到那照片上面竟是一个小孩,三四岁模样,圆脸大眼睛看着不像中国人。

关教授颤抖着把照片放到老吴面前说:“这、这是我孙子,我儿子在英国取了个当地的媳妇,这孩子长的像他娘,我本想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可那时候你们出现了,但我却骗了你们,想利用你们来进行一场献祭,好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还好、还好都没出事。”

“献祭?什么意思?”老吴冷着脸问他。

关教授满面都是汗水,也不敢去直视老吴,低头看着照片说:“我当初在北京养病,是我的老朋友老徐他要被派往陕西横山去参加一次考古工作,他在离开之前来探望我,也说了一些古墓的事情。但当我听说了那座古墓的范围以及殉葬坑里出土的东西之后,我想起来以前在古籍上了解到秦汉之前的帝王都好研习长生不老之术,为了能当千古一帝,可惜都是一场空梦,该死的一样都死了也没见哪个人真的能长生不老。可是秦始皇嬴政不同,他可能真的知道长生不老的秘密,直到死前都没有能成功,但那个秘密很有可能就随着秦始皇一起埋藏在他的坟墓之中,所以我才会强烈要求跟老徐一起来,我想活下去...”

老吴听着关教授慢慢的说着,他听到最后手中的烟也烧到头了,就随手扔掉,问关教授说:“那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那个长生不老之术?”

“是啊,我当时可能是因为病急乱投医,反正自己都要死了,就算没有长生不老之术,我来亲眼看看那古墓也知足了。”关教授苦笑着说。

老吴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眯着眼睛抓住关教授的衣领,把他直接提了起来,然后狠狠的问:“好了,我听你说了这么多话,你现在该告诉我老四他们哪去了吧?!”

结果关教授一脸呆滞的说:“我也不知道啊!顺着绳子趴下来的时候我们在土堆上落的脚,可人一多,土堆就塌了,等我醒过来之后,这下面就只剩我自己了,其他人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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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茫然

当关教授说他也不知道老四那群人的去向之时,老吴瞬间暴怒了,可随后看关教授那种眼神不像是在撒谎,就没发作起来。但这样的话那就完了,说不定他们是被坍塌的沙土给埋住了,只能清理周围成吨的沙土,但这又是不可能的。地宫面积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周围塌陷积累的沙土又太多了,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工夫别想了,可他们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不光是对老四他们来说,更对于这几个干粮已经见底的人。

老吴发现这关教授这人不来点硬的不说实话,也不松手就拽着他衣领一通乱晃,关教授被他晃的直咳嗽,扶着他的手说:“别晃了,我这身子骨都快散架了,让我多活几天吧!”

老吴趁机就问他:“那你不知道老四他们哪去了,为什么要让我们进那人形洞里?你有什么目的?”

问到这个事的时候,关教授脸就变色了,有些尴尬的开口说:“老吴我当时糊涂了,还好也没出什么事,你就饶了我吧!”说完话还想让老吴松开手。

可老吴却沉下脸,冷冷的说:“你要再这样说些没用的事,我就让胡大膀给你塞进洞里喂虫子!”听见老吴说狠话了,关教授赶紧解释清楚。

当时关教授在殉葬坑里发现了竖直的洞口,那洞里看不清楚非常深,而且还有气流从下面涌上来带着一股霉腥味。关教授根据自己多年实地考古经验,直接就判断出来下面可能就是墓室,而且还是通风的看起来空间不小。

因为有了这个突破性的发现,关教授感觉自己离长生不死的秘密又近了一步,便忍着肺里的疼痛,当即就要决定下到洞里去打探情况。可他虽然是考古人员,但他还有一个副领导的身份在,那下洞探情况再怎么也不能让他去啊。可关教授却异常的坚持,没办法徐教授就同意的这个同事加老朋友下去,还让关教授那一组的老四他们哥几个也跟着下去,万一出事人多也好照应。

由于不知道这个洞低有多深,所以就放下了十几米长的绳子让老四先下去打探一下,如果能落脚而且没什么危险,再让其他人依次下去。老四胆大稳重自然是没问题的,他顺着绳子溜下去,也就不到十米脚下就踩到松软的土地,他以为是土地,其实他站在一处塌陷造成的土坡的顶端,那是最为松软的地方。等其他哥三和关教授也下来的时候,还没容他们多做打探,土坡就塌了,他们也滚到地宫低,等着关教授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处与巨大空旷的地宫之中,但并没有发现其他人。

关教授边咳嗽边说着话,他对老吴说:“我错了,我不该拿你们做实验的,我就是想试试那画中的祭祀还管不管用了,没想到里面居然会是那样的,对不起你们啊!我都快死了你饶了我吧!”

本来老吴都打算松手了,可听关教授说只是拿他们试试,这话可彻底把他给弄火了。老吴瞪着眼睛拽住关教授问他说:“我们挖坟头的命就不值钱是吧?”

关教授赶紧摇头说:“这话怎么说的,当然值钱了,值钱!”

“值钱?值钱他妈的让我们打头走喂虫子?”老吴呲牙做怒装。

关教授一见老吴这模样就有点害怕了,哆嗦着说:“不是啊,我拿你们都当自己人的!真的!”

“自己人?有他妈的害自己人的吗?”老吴继续喊着。

听着老吴的咆哮关教授再一句话都没有,只是歪着脑袋看着周围那些巨大高耸的柱子,好半天才闷着声说:“在你们还没来之前,我自己被困在这里的时候,我已经想明白了。其实死不是那么的可怕,但我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在这里,还不知道得多长时间才会被人挖出来。我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后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起码得解开这座地宫的秘密,我会帮你找到那几个兄弟的,然后你们离开,我要留在这里,死在我这一生都奋斗的地方我知足了。”关教授这话说的非常真诚,虚弱苍白的面容里带着一丝释怀的笑容。

老吴狠了半天的心又软了,松开手转身跳下石台,走出两步后转头对关教授说:“我去把那几个人给找回来,你自己待一会,等我回来之后,你得把所了解到的情况都说出来,不然后果你知道...”说完这几句话后阴着脸就离开了。

关教授得饶了,躺在平整的石台上大口的喘着气,不时发出咳嗽的声音,但却用眼角盯着老吴远处的背影,咧着嘴没发出声音只是动了几下口型:“蠢货...”

胡大膀、小七和大牛三个人沿着地宫的周围,避开土堆走了一圈,还真是没能发现离开的路,除了他们之外在没有其他人活动的踪迹了,有些奇怪。胡大膀抬头去看高处的墙壁说:“哎我说,咱们是不是得想办法爬上去,我瞧着那上面的墙能挖。”

那两人顺着胡大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那些柱子后面土堆上有一面还在掉渣的墙,看模样跟下面不一样,应该能挖开出去。

小七摸着头说:“咱不就是从那下来的么?关键咱们怎么上去啊?”

胡大膀笑着说:“你这笨蛋,咱不是有一大捆绳子吗?找个轻快的绑腰上顺着土堆跑上去啊!然后再拉绳子把其他人拽上不去行了?”

他想的倒好,可小七和大牛两个人则愣愣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胡大膀觉得奇怪嚷嚷道:“哎我说,我脸上是有花还是怎么着?你们看我干嘛啊?”

小七皱着脸说:“二哥你知道咱们是怎么下来的吗?”

胡大膀歪着脑袋瞅着高处说:“好像是掉下来的,哎妈,我还摔的不轻呢!”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直闷不做声的大牛低头走到大土堆边缘,抬脚去踩,结果沙土跟棉花似得直接一脚踏进去没过小腿,那松软的沙土立刻“沙沙”的滑落下来,险些没把大牛给活埋了。小七没说话,无奈的叹了口气撅了撅嘴。

胡大膀还瞅着上面想着其它注意,这时候远处老吴招呼他们过去,几个人也不知道出什么事赶紧跑回去。大牛腿好不容易才从松软的沙土堆里拔出来,一瘸一拐也跟着跑,但谁也没注意到,就在大牛刚才踩进去的那个洞即将要被上面滑落沙土填满的时候,突然伸出来一只黑色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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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黑心

在这种神秘未知的古代文明建筑里,处处都隐藏着秘密和危险,正处于地宫中心石台上的五个人,发现一些关于这处古迹的事情,但却只是凤毛麟角,可他们并不知道脚下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关教授正在给周围几个人讲这地宫的事,把他被困这几天发现和了解的东西都说了,主要还是为了给老吴增加一些线索,尽快找到那几个失踪的人。

“老吴只说对了一半,咱们现在待的这个地宫,以前的确是露出地面的,可也并不是说整栋建筑都耸立在地上面,那不光是工程量的问题,就但说咱们头顶那圆形的屋顶,这么大面积竟没有明显的横梁,那就像是一整块的粘土构成的屋顶,就放在咱们现代也不可能做到。由此我估摸,这地方最早应该是由于水土流失造成的天坑地陷,而形成的一个大坑洞,大约有三四十米深,直径也应该比咱们现在看到的要大上一圈。古人利用此处绝佳的地形,在洞底打桩立起许多石柱子,又在洞口盖起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建筑,应该是四边三角形,跟那古埃及的金字塔有点类似,但应该比金字塔要大的多。哎呀!以前刚建成的时候,一定特别的壮观,可惜咱们现在却只能看到破败的景象了。”关教授先从巨型穹顶开始说,根据自己的经验把这个地宫是如何建造都说了一些。

老吴仰头静静的看着穹顶,突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去看周围沙土堆后露出来的灰青色墙壁,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看穹顶,他似乎在做什么对比。

没过多长时间,老吴就一拍石台吸着凉气说:“上头的颜色和材质,怎么看怎么都像咱们周围的墙壁啊?你们看看是不是!”

老吴招呼了这一声后,几个人随之都抬头去看,关教授自然也跟着抬头去看,可随后却慢慢的将头低下来看着老吴,眼神中带着一丝狠劲,等那几个人也发现这点后,都大惊小怪的喊着,关教授也赶紧晃了下脑袋,装作刚低下头。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说:“哎我说,这、这他娘还真是哎!怪不得那么结实,原来连房顶都刷了硬漆啊!他娘的那古代人怎么弄的?”

没等关教授解释,老吴就沉着脸说:“古代人?就是现在咱们也弄不了!”

关教授认同老吴的说法,点了点头说:“老吴说的是啊,咱们头顶上的东西,有点类似于用筷子摆成一圈,上头搁着一个沙土做的圆饼,轻轻一碰就碎成渣了,更别提能这么立起来千年不塌啊,肯定有些咱们不知道的秘法。”

胡大膀听他们说了半天,竟是些不着边的话,就算了解了那穹顶的结构有什么用?还能当饭吃了不成?一想到吃的东西,胡大膀就有些饿了,趁着其他人说话的工夫没注意到他,就偷偷的溜下石台,去找那装干粮的包。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那装干粮的包竟没了,他围着石台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找着。胡大膀心想:坏了!干粮丢了,这下得饿死了!

抬头见那几个人还在瞅着穹顶说话,胡大膀就着急忙慌的扒在石台边说:“都、都别他娘扯淡了!咱们干粮没了!完了!”小七一听当时就傻眼了,拽着老吴胳膊说:“大哥咋办啊?干粮没了咋办啊?”

老吴却出奇的平淡,耷拉着眼皮瞧着胡大膀说:“老二这次知道着急了?怎么了?肚子饿了?”

“废你娘的话!我就不信不吃东西,你明天能不饿!”胡大膀瞪着眼睛冲老吴喊。

老吴伸手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惹的胡大膀呲牙瞪眼,最后没忍住笑着说:“你这吃货,整天就他娘知道吃,那包在我这呢,瞎找什么!”说完话从自己身后把那包给拿出来。

胡大膀见状先是一愣随后堆着笑脸说:“哎我说,让你给收起来了啊!你早说啊!你看吓我这一身的汗!”

关教授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老吴和胡大膀两个人,心中盘算着什么东西,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些诡异的笑容。可他突然发现那一只闷不做声的大牛,正双眼发直的看着自己,关教授赶紧收起了表情,细细的回想自己刚才的神态,生怕被他们看出来点什么。

可这大牛却没什么动静,就那么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关教授,半饷才说出来一句话。

“黑了...”

老吴本和胡大膀说话,突然听大牛在身后说什么黑了,他听的奇怪就转过头去看。结果发现大牛瞧着关教授,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神情。

老吴凑近瞧着大牛的侧边,然后又看了看满脸茫然的关教授,刚要说话就突然见大牛抬手指着关教授心脏的位置说:“他的心是黑的!”

其余的几个人全都愣住了,关教授更脑门上都冒汗了,尴尬的笑着说:“你这汉子说的什么话啊?他这什么意思啊?”

“你的心是黑的,你不是好人!”大牛皱着眉头死死的盯住关教授。

关教授手心微微的出汗了,来回的看着几个人解释说:“什么啊?我心怎么会黑啊!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老吴,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关教授紧张的对老吴解释,可没想到老吴却阴着脸不说话。

“大牛兄弟,为什么说他心黑不是好人?”老吴指着关教授问大牛说。

大牛一双眼睛非常的空洞无神,不似正常人那种有神采,显得人有些痴呆,但说话却很正常,语速平稳沉着。

“我看到的,他的心是黑的,他在想坏事。”

老吴听后猛的就冲过去,一把拽起关教授瞪着眼睛问他说:“怎么回事?你刚才想什么?是不是又想害我们?”

关教授哆嗦的说:“没、没啊!别激动、别激动,我不会害人的,我这辈子都没害过人啊!你怎么还信一个傻子说的话呢!”

小七本来对知识渊博的关教授还有一些好感,可当听他说大牛是傻子的时候,当时就火了,“腾”的一下站起身,和老吴一起把关教授给围住,吓的关教授抱头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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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硬化

老吴并没有信大牛说什么能看到别人心是不是黑的,这人是不是坏的,以及想什么坏事。他之所以突然发怒拽住关教授,主要还是因为不信任这个差点害死他们的关教授。趁着这个机会借着怒劲,抬手就要给关教授来一拳头,让他好好长长记性,最后能逼他把老四的事都说出来,结果眼瞅着就要打到关教授的脸上,就被人从后面给拽住了,老吴侧头一看竟是大牛。

大牛一只手拽住老吴的胳膊,他的力气是非常大的,竟把老吴抓的有些疼,还没容老吴说话,就听大牛说:“大哥别打他,黑心能传染。”

几个人听得糊涂,黑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难道真的是人心变黑了?但为什么大牛又说能传染呢?

胡大膀仰着脸本以为能听个响,结果被大牛给拦住了,他就说:“哎我说大牛兄弟?你干嘛呢?你就让老吴揍他,不揍他不老实,这人就欠收拾!”

关教授趁着老吴转头的机会,用力挣脱了拽住他衣领的手,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看模样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老吴伸手挡住胡大膀示意他别说话,然后皱着眉头问大牛说:“兄弟,你说的是黑心是什么意思?”

之间大牛听后松开了抓住老吴的手,然后指着自己心口窝平静的说:“这里面的心黑了,会杀人的,但你打他会传染的,你的心也会变黑。”

老吴有些吃惊的看着大牛说话的神情,似乎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说人的心变黑了,可能就是心生邪念,但心藏在肚子里不可能看到啊?难不成这大牛真是脑子有问题,还挺严重的?想到这些老吴竟有些后悔把大牛给带进来,万一让他闹出点什么乱子,那还真不好办了。正在这时候,突然听见胡大膀喊着什么东西。

“哎我说!别、别闹了!快看上面,有东西在动!”

老吴这次的第一反应却不是抬头去看,而是蹲下身按住关教授,怕他玩什么花样,然后才随那几个人一起抬头往上面看。

穹顶上是一张由红色光斑组成的巨脸,冷不丁抬头去看,还真是有些不太舒服,但却发现那张巨脸侧边黑了一大片,似乎是光斑熄灭掉了。

“老二,你咋咋呼呼说啥呢?没看我办正经事呢?别捣乱啊!”老吴还以为真有东西,抬头一看不是那么回事,也算是松了口气。

但胡大膀仰着头,脸上的肉都哆嗦不停,抬手指着那巨脸黑色的地方颤着音说:“我说你看那!那真有个东西!刚才还他娘的动了!”

“大哥,真有东西!”小七突然也这么说。

老吴眯着眼睛慢慢的仰起头,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感觉头顶上袭来一股压力,猛一抬头看到有个巨大的黑影竟直接从穹顶上掉下来,奔着他们所站的石台就砸下来。这太过于突然了,几个人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只有胡大膀喊了一声“妈的掉下来了!”其他人则全都仰着脸愣住了。

眼瞅着头顶巨大的东西即将就要砸中那几个人的时候,老吴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直接从一米多高石台上大头朝下载下去,摔了个狗啃泥,脸都埋在那腥臭潮湿的红土里了。还没容他把脸给抬起来,就感觉有重物掉在自己身上,然后“噗通”一声巨响,像是掉下来一个装有水的大气球,伴随着许多粘稠的液体溅水流般顺着老吴后背冲刷而去,还将他埋住了。

大约过了几秒钟后,老吴见在没有其他动静,就赶紧费劲的把自己脑袋从大量黏糊的液体里抬起来。他转头发现周围一片狼藉,自己身上还压着个人,用力的翻过来这才看出是晕过去的关教授,也顺道把他从黏糊糊的液体里拽出来,拖到一边干净些的地方,随后赶紧起身去找其他人。

但就当老吴站起来看到石台情况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哆哆嗦嗦的不停向后退去。

面前原本不小的石台此时完全被一个巨大的,有着黑色条纹相间的怪物给盖住了,像是一坨年糕般粘在地上,那怪物身体柔软,黑色条纹的部分是透明的,被穹顶红光照射到之后,可以清楚的看到内部有肉一样的东西正在缓慢蠕动,还不停的分泌出打量灰青色黏糊的液体,特别的恶心。

老吴感觉自己全身都被那种灰青色黏糊的液体包裹住了,满头满脸粘的胳膊都抬不起来,没办法只好将衣服裤子都脱下来,用衣服里面干净的地方把脸和头发上的液体都擦掉,喘着粗气到处去找其他人,突然在不远处也钻出来一个人,看体型像小七。老吴见状赶紧就要跑过去,可他刚一抬脚就觉出不对劲,他的脚踝无法弯曲,小腿以下都僵硬异常,像是穿了一双硬靴子。

“哎妈!我、我怎么动不了了!救命啊...”突然不知道在哪响起胡大膀急躁的喊声。老吴寻着声音看过去,发现石台另外一边,覆盖住泥土的灰青色液体里,隆起一个包,顶端露出个大脑袋,还在那乱转叫唤。

小七在不远处也听到动静,他刚从黏糊的液体里钻出个头,想把自己给撑起来,这时候却发现双手拔不出来了,周围的液体就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钟时间里完全硬化了,跟石头似得将他双手双腿都包裹在里面,整个人像是个石像般半点都动不了。

还好老吴刚才已经把沾满液体的衣裤脱掉了,还擦干净脸上和头上的,此时也只有小腿以下被硬化的液体包住了。他的脚趾能在鞋里微微弯曲,但鞋子却硬的跟石头一样,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弯腰去摸自己小腿,用手触摸到之后,他吃惊的发现腿边包裹的那一层很薄的液体此时也硬化了,像是一层薄薄的壳,还带着自己的体温,虽然看着很薄,但却敲不碎掰不掉,无比的坚固。

老吴见自己被牢牢的固定在地上,也不敢乱动,怕万一失去平衡倒下去再把腿给掰断了,只能颤抖着嘴唇轻声招呼周围人说:“都、都没事吧?”

“老吴!你他娘放屁!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快点给我弄出来啊!哎妈!我这太难受了!”胡大膀仰躺着脖子以下都被液体给硬化住了,晃着头叫唤不停。

小七则跪在地上呲牙咧嘴的说:“大哥我没事,但动不了了!什么东西啊!咋回事啊!”

老吴他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能说话的只有三个人,关教授刚才被拖出去扔到干净的地方,可还有一个大牛哪去了?难不成在那液体里没出来,现在完全被硬化住了?那样可就死定了!

第二百零八章 灭顶之灾

这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险些把当时站在石台上的几个人砸成馅饼,但除了大牛之外都躲开了,大牛不知道哪去了。但随后老吴哥几个措手不及,可当躲过头顶掉落的怪物后,却被怪物分泌出的一种灰青色液体包裹住,也就短短几秒钟,刚才还黏糊的液体瞬间就硬化的如同石头,还将老吴胡大膀小七三个人也一通硬化了。

老吴站住用力的想把脚从硬化的液体里拔出来,可拽到骨头都疼了也丝毫动不了。双脚被牢牢的固定住了,他瞬间就有了一种强烈的恐惧感,惊恐着做出一些徒劳的事,折腾满身都是汗,剩下那个小裤头都湿透了。

“哎我说老吴!别乱动了,我感觉情况不对!”胡大膀像是个钻出坟头的脑袋,只能轻微活动脖子,看到老吴胡乱的挣扎,怕他把自己给弄伤了。

老吴满头都是汗,眼睛都变得通红,他刚要说话,但看到那瞬间硬化的粘液想起了什么,随后慢慢的蹲下身,伸手摸着地面一层硬化的粘液。粘液表面摸起来非常粗糙,上头还有许多细小的颗粒,摸着给人一种打磨专用的砂纸的感觉。但这种触感,老吴感觉刚才好像就在哪碰到过。

心里头这么想,眼睛不自觉的到处去看,可当他看到壁画上人形洞口的时候突然吸了口凉气。

胡大膀只能看到老吴的位置,见他那反应就问道:“哎!我说!怎么了?咱们、咱们是不是死定?”

“死你个头!要死你自己死去!我们可不陪你!”老吴不屑的骂道。

但就当老吴说完这句话后,头顶传来奇怪的声响,听着就像过年的时候用黏米糊帖对子,如果帖歪了得趁着迷糊还没干透的时候揭下来重新贴,那米糊特别黏糊,把对子往下揭的时候很费劲,黏糊糊的撕拉一声,就是这动静刚才在穹顶上传来,感觉一个巨大的东西没粘牢落下来了。

老吴慢慢抬起头看着上面的穹顶,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就带着奇怪的笑容说:“这次,真死定了!”

“噗通!”一声巨响,一坨黑红色的怪东西砸落到他们不远处,迸溅起无数灰青色液体。

“咋回事啊!啥啊!”胡大膀挣扎的喊着。

但随后天空如同下雨般落下来无数怪东西,砸在地面上碰碰作响。液体里混合着红色的泥土迸溅的到处都是,老吴没法躲闪,被一大坨黏糊糊的液体扣了满身,他刚站起来想弄掉身上的粘液,就发觉后背开始僵硬,随后就彻底硬化了,将他保持一个奇怪的姿势无法动弹了。

这种场景把哥三惊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在他们的这并没有掉落那怪东西,要不然也得被当成木桩子活活砸死,可现在虽然活着,但被硬化的液体封住了,说不定得这样活活饿死,这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当头上掉落停止之后,老吴两手前伸,后背硬化的粘液将他保持一种骑马抓缰绳的怪姿势,但却没有刚才的慌张,反而活动着眼珠子到处打量。没一会招呼胡大膀说:“老二!老二!”

胡大膀没好气的喊道:“招呼你爷爷干嘛!没干我这忙着吗!”

老吴没空和他贫,喘着粗气说:“你那包哪去了!就是装干粮和蜡烛的那个包!”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我、我他娘都自身不保了,我哪知道那破包哪去了!你问七儿!”

老吴呲牙咧嘴的稍微转动了一些脑袋,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周围,刚才落下来能有十多个黑红相间奇怪的东西,每只都有三四米长,身体是长条状,但却软趴趴的一堆黏在地上,可以透过外皮透明的部分看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可却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好像一副要死的样子。

老吴巴不得那些怪物赶紧死了,省的现在像木桩子一样再被它们给吃了,但又一想这些东西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能倒着爬在穹顶上,还为什么会掉下来呢?

但此时还是想办法脱身最重要,他刚才发现这种可以瞬间硬化的粘液,和那人形洞里的洞壁材质相同,都是粗糙且异常坚硬。如果真是一样的话,那么洞里藏着攻击胡大膀的东西,应该就是这种从穹顶上掉落下来的。

想到这老吴抬头去看,他有些焕然大悟了,他终于明白这座穹顶是怎么立住千年不塌的,周围墙壁为什么如此坚硬,原来都是一层这种怪物分泌出的粘液硬化后的模样。

通过从人形洞里用火烧脱身这一招来看,这种可以硬化的粘液虽然坚硬防水,但却怕火,拿蜡烛应该就能把黏住人的那部分燎掉,可现在有个问题,就是谁来帮他们啊!

老吴记得关教授应该没事,就大声的喊着:“老关!你看到包了吗!快点拿蜡烛帮我们烧掉这些玩意!”可身后并没有人答应,静悄悄的,只剩下哥三沉重的呼吸声。老吴不甘心又喊了几声,也不见有人答应,关教授似乎出事了。

现在有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哥三全成木桩子了,大牛和关教授又没了动静,他们三大眼瞪小眼都非常紧张和焦躁,那种刚从狭小拥挤人形洞里逃出来又被硬化成石像的感觉痛苦异常,只想着大叫几声喊出来才舒服。

老吴心里头是这么想着的,嗓子也不自觉的开始拉长音,结果音还没起就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了。

“老吴啊,你在找这个包是吗?”这个声音是关教授那老头,但却异常的冰冷,还透着一股子狠劲。

老吴以为是救星来了:“老关你没事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对了你看到我们那包了吗?那包里有蜡烛,能把我们身上粘的这些东西给弄掉,帮我一下!”

但关教授却呵呵的笑了几声,把老吴给笑的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完了!老关那家伙笑声不对劲,坏了!他肯定露出本来的面目了,我刚才那么折腾他,现在就跟案板上的活鱼似得,他不得一刀刀剌死我啊!”

第二百零九章 奉尊大王

地下闷热的空气中,混杂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不仅刺鼻而且还有些辣眼睛。老吴脸上不知道是热的汗还是流着冷汗,反正汗水顺着前额成流的淌,流进眼睛里沙的特别疼。

老吴虽然身子被硬化的液体限制住了,可脑子却意外的灵活,两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把关教授接下来能做的事全都想了一边。通过刚才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这个关教授不算是什么坏人,可能就是被什么肺癌给吓到了,说不定他正在准备要救哥几个呢!

心里头这么想着也多是为了安慰自己,可他还是冷静的对关教授说:“老关啊!你干嘛呢?我这可有点受不住了,你要是没事你就帮我一下,我也好带你出去不是?”关教授又是冷笑了一声,这次踩着硬化的地面从老吴的一侧慢慢的绕过来。

老吴看着他的侧身,突然发现那装有干粮和蜡烛的包那就在关教授手里拎着的,但他另一只手里却拿着老吴那把锋利的短铲。

“老关啊!我刚才把你给拖出去了,要不然你肯定能像我这样被他娘恶心的东西困住了,这也算救你一次啊,你来救救我们吧,拿蜡烛燎一下就行了,不费多少劲。”老吴堆着笑脸慢慢的说着,但双眼却死死的盯着关教授一举一动。

关教授步伐虚浮走路摇晃,而且胸腹间起伏非常明显,看起来特别的虚弱疲惫。拖着身子从老吴旁边慢慢的走过去,也不说话也不看老吴,直勾勾的奔着石台方向去了。老吴觉得奇怪,也没说话了,盯着关教授举动心里嘀咕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能脱身。

想的快时间过的慢,老吴脑子里都转了好几圈,关教授这时候还没走出几米远,随后停在哥三中间,带着一丝吃惊的神情,双眼发直看着那软趴趴的怪物,不时还往前走上几步。

胡大膀肚子被挤了,大气都喘不上来,憋的他这个难受,一抬眼竟见关教授从自己面前蹭过去,就赶紧招呼他说:“哎我说那老头!眼瞎啊?没看着你爷爷都被黄土埋到脖子了吗?赶紧给我弄出来,不然我一会可踢你屁股啊!”

老吴听胡大膀这么说后,心里有些担心关教授拿铲子拍他脑袋,可人家关教授似乎就压根没听见,他全身心的都放在那一坨黑红相间的怪物身上了,围着绕了半圈后自己嘟嘟囔囔的说:“哎呀!看来是真的!真是太巧了!太巧了!这就是命啊!哈哈...”

“哎我说老头!你傻笑什么呢!赶紧过来帮我弄出来!”胡大膀见关教授压根就没搭理他,扯着大嗓门招呼他。

老吴想出声制止,可却怕惹怒关教授,只能干瞪眼睛,让胡大膀闭嘴,可谁想到这胡大膀反而越来越来劲了。

“看!看什么呢?再看那破玩意,我一会出来就把你给塞进去!你要是不信你问问老吴,你听听他是怎么说的!”说到最后还看着老吴加上一句“是不是老吴啊!你说句话啊!”

老吴赶紧闭着眼睛装死,心想这老二啊!自己找死就得了,还非得拉他一块,就这脑子说不定挨上几铁锨,估摸还能给能打聪明了。

因为没有得到老吴的回应,又不见关教授有反应,胡大膀觉得自己面挂不住了,就扭头看另一边跪在地上的小七,招呼他说:“七儿!给谁磕头呢!你哥哥在这呢!”小七刚才被老吴用眼神提示,故意也装死不理会胡大膀,弄得他没什么意思,身子又难受,只好干瞪眼睛瞎叫唤。

关教授瞧了一会之后就慢慢的转过身,站在老吴的面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这种昏暗的光线条件下看起来非常的渗人。

老吴眯楞着眼睛瞧了一下后,就赶紧又闭上眼睛,但还比较淡定说:“老关啊!老关啊!你难道就真的这么怕死吗?”说完话老吴慢慢的睁开眼睛,和关教授那通红的眼睛对视着,可没想到老吴的这句话却得到关教授的回应。

关教授皮笑肉不笑的说:“怕死?哎呀,我不相信这世间有人能是不怕死的!”

老吴摆着奇怪的姿势,但神色却很威严,动着嘴唇慢慢的说:“我们的人民战士还在前线与美帝国主义战斗,他们大部分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孩子,本应该在家里日后的基石,可他们许多人都为了理想和信念以及对国家的奉献精神,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你说他们怕死吗?”这套话其实还是刘干事跟老吴说的,此时正好就能搬出来跟关教授磨蹭点时间。

关教授笑的嘴角都快裂到耳根了,带着一丝疯狂的笑容说:“说的好呀!的确该有人得奉献出生命,这样才能换回我的命!”

老吴听他这么说心里都发颤,心想:“不会吧,这老关莫不是要他们的命来陪葬吧?”

可关教授却扔下了铲子和包裹,满脸都是得到宝贝的奇怪神情,痴狂般举着双手转了个圈,随后竟突然跪在地上,特别虔诚的朝着石台上怪物磕头,一次一次的没完没了。老吴想了半天刚要说话,突然见关教授趴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简直就要把肺给咳出来的模样,旁边人看着都难受。

关教授最后几次咳嗽都喷出血来,先是愣愣的低着不知道看着什么东西,随后突然把头转过头,用两双充满血的眼睛看着老吴说:“你们就是祭品了会永生永世的活着了...”

老吴赶紧说:“啥祭品啊!老关别糊涂了,我们如果死了你也出不去啊!”

“蠢货!我能得永生我还出去干什么?”关教授边说着话,边把自己给撑起来,颤颤盈盈的走到一边弯腰把铲子捡起来,伸手摸着锋利的边缘,嘴边还挂着咳出来的血,大口喘着粗气说:“老吴啊!你那几个兄弟不听话,坏了我的事,还掉下去了。不过还好、还好老天都眷顾我,把你们又送下来了,我可以继续进行祭祀了,像上面的那奉尊大王求永生了!”

第二百一十章 对峙

“奉尊大王?”

“掉、掉下去了?”

“大王八?”

哥三同时叫唤了起来。

那奉尊大王一声是小七喊出来的,关教授正拎着铲子朝老吴走过去,突然就停住了,瞪着一对充满血丝的眼睛来回看着哥三,裂开嘴吐了口混合着血丝的唾沫,问老吴说:“恩?你们也知道这个?不可能啊!”

老吴耷拉着眼皮咬着牙说:“你把老四他们怎么了?”

关教授咳嗽几声后,带着笑脸用铲子指了指自己脚下说:“掉到下面的墓室里去了!现在估摸被什么东西给吃了吧!”

这两句话完全把老吴给激怒了,脸上的肉微微的抖动着,全身都蓄满了力气,但被那坚固的硬化液体封住动不了,猛的抬起头,怒瞪关教授狠狠的说:“你骗我!”

他这模样凶神恶煞的,把原本都已经痴狂的关教授愣是吓的向后退出一步,但看到老吴只能做出脸上的表情,脖子几乎都动不了,又裂开嘴笑着说:“谁让你们这么笨?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我时间不多了正愁没办法,你们几个就来送死,还被困在这,这次老天爷都不让我死,你一介凡人又能奈我何?”

说完这句话后关教授拎着铲子,一瘸一拐的朝老吴过去,看那架势头是要弄死老吴。可老吴正处于最愤怒的时候,也不怕被那铲子,呲牙咧嘴的简直就要把那关教授给活剥皮了。

关教授走在老吴面前,两人之间顶多有三个身位的距离。关教授细细的端详着老吴,又笑着说:“应该只要有很多血洒在红土上就可以了,那我可以随意了,老吴,你求求我,我高兴了给你留条全尸怎么样?”

胡大膀到这时候才发觉不对劲,他紧张的问小七说:“哎我说七儿!怎么回事啊?这老头要干嘛啊?什么凡人神仙的?脑子有病啊!”

可小七却咬牙用眼角的余光盯住关教授的动作,他用劲全身的力气,可愣是没把手拔出来一点,就像是生在硬化的液体里。看着关教授一步一步走到老吴面前,他手里拎着的那把短铲尤为扎眼,看的心惊肉跳,生怕下一秒钟就砸在老吴头上。就在这时候,小七冷不丁想起还有一个人啊,对了大牛他哪去了?

因为想起大牛,回想起刚才头顶掉落下怪物之前,他们在那一瞬间似乎全都被人从中间给推下石台,这才没被砸扁了。此时想起这个,那刚才推开他们的人,指定就是大牛了。但这么长时间却没见大牛出现也没听到他说话,难道...

想到这小七心中发凉,用眼角看着身后侧边盖住石台那怪物,大牛很有可能就在下面,估摸被活生生压成馅饼了。

关教授虚弱的喘着气,呼吸的声音就跟那风箱似得,看起来这地下的异样空气加速的他肺部的病症,可却始终满脸都是猖狂笑容,似乎势在必得。老吴没想过死的,但看关教授这模样,以及拿着铁铲微微颤抖的手臂,老吴心里头还是不禁有些发颤,他也怕死啊。

但关教授却只是这么看着老吴,迟迟没有动手,回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七,然后转过头对老吴说:“你知道奉尊大王?”

老吴心想他们何止知道,还险些没让那写着“奉尊大王先令”的牌位给弄死,这个奉尊二字他永世难忘。可看到关教授满脸诡异的笑容,脸白的跟白纸似的,刚才愤怒的劲消下去不少,多了几分怕意,只好闷着声说:“我们在那头进来的时候,看着了。”

关教授却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像前迈出一步,几乎都要贴在老吴身上,看着他的脸问他说:“你能看懂犹沓文字?不可能啊!你是谁!”

什么犹沓文字,老吴他一个挖坟头的粗人,学都没上过几天,哪能看懂这个,连听都没听说过。可老吴一寻思,关教授说的犹沓文字莫不是那壁画人形洞口上面刻的那个?那这个犹沓是什么意思?是个以前的国家、民族之类的?老吴对这方面知道的不是太多,不过他是老陕西人,陕西那历史可是非常悠久的,周围延伸出来的文化圈也特别多,经常有古迹出土,每一次都会带起一股盗墓风。

老吴这一想事两眼就发直了,关教授瞅了他半天,突然咧嘴笑说:“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啊!”说完话还绕着老吴走了好几圈。

老吴谨慎的看着他的动作,谨慎的问他老四他们是怎么下去的,关教授笑盈盈的不回话,带着一丝玩味对老吴说:“看你们刚才的模样,应该是知道奉尊大王的事吧?”

这事说不知道,他们算是知道一些,可又知道的不多,糊里糊涂的搞不清楚。老吴此时只关心老四他们的下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关教授,但到最后,关教授却站在他面前严肃的问了他一句:“那半个头骨是不是在你那?”

“头、头骨?什么头骨?”老吴皱着眉头反问他。

关教授眯眼睛说:“别装了,你们既然都知道奉尊大王,手里一定会有有半个头骨的!你们是怎么得到的?那上面写着什么?是不是关于永生祭祀的?快说!”

老吴本想骂他是老精神病,但突然觉得那尊写着奉尊大王先令牌位和关教授说的犹沓有关系,至于什么关系他就想不出来了,只能保持冷静和关教授对峙着。

关教授见老吴这么长时间不回话,叹了一口气将铲子随手扔在老吴脚边,走到石台附近,躲开那怪物还在不停分泌出的灰色粘液,抬头仰视穹顶巨大的面孔,恢复了他们最开始见面时候的模样,一个冷静博学的学者。

“原来你们也是想来求长生的,我刚才真信了你们是为救兄弟而来,看来这人都是贪生怕死的,没有人不怕死,也没有人想死,我只不过是想多活几年而已,老吴你能理解吗?”

老吴疑惑的看着关教授,心想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刚才还一副疯狂的要弄死他们的模样,怎么这回又跟他讲起人生来了?莫不是真疯了?

关教授叹了口气低着头说:“老吴,既然你想独吞一半秘密,那咱们都完不成祭祀求不得长生,那干脆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怎么样这次你不亏了吧?”

说完话后也不等老吴回话,关教授就抬手指着穹顶大殿和巨大的石柱子说:“这里正好就是咱们古人天圆地方的宇宙观了,头顶便是又星星组成的一张奉尊大王的巨脸,周围有很多被坍塌的沙土覆盖住的壁画,那上面详细讲述了奉尊大王的一生,这地方就是已经消失两千七百年的犹沓文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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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犹沓

关教授在年轻的时候与好几名志同道合的同学为了梦想一起留学英国,一直到毕业后只有关教授还留在英国,其他人则分布世界各地,都从事考古工作,算是非常热爱这份职业。

正逢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趁着稍微平静的时候,关教授随着国际考古队多次深入世界著名的大沙漠、雨林、大山大河一类人迹罕至的地区,为了寻找失落的文明。

可能也算是运气好,加上考古队这些人都是比较专业的,他们这支队伍曾多次发现不为人知的文明和古迹,还为英国带回不少宝物,在国际上都非常的有名望。

许多年过去了,到了四九年中国建国之后,就在这个战事刚过满目疮痍的节骨眼上,关教授不顾同事和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英国的家,直接就回到自己老家,后又转道去了北京。等他走后,英国的家人才知道,这关教授得了肺癌晚期,他是想叶落归根。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是这么回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关教授离开的行囊里还装着一个上锁的金属盒,他当做宝贝般整天都带着,就连后来到陕西横山进行考古工作的时候,他也一起带过去,那里面装的是半个黑色的人类头骨,那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文字版符号。至于那些符号的含义,和这头骨的来历只有关教授自己清楚,这是他在十多年前带队来到中国腹地,从鄂尔多斯草原向黄土高原过渡地带考古发掘出来的几样神秘的器物其中一件。

那头骨比咱们现代人要大上一圈,内外都呈黑色,但却只有一半。还不是发掘的时候破损的,而发现的时候那就是被从中间切割开来的,最为奇怪的则是断截面的骨头很圆滑,不是打磨出来的,而是骨头自然生长把断面给包裹住了。这可真有点说不通了,脑袋被切成两半,这人还有时间活着到骨头断面愈合,不是说不通了,而是不可能的。就是因为有这一点,所以关教授就花费了很长时间,专门研究头骨上奇怪的文字。

由于关教授是中国人,他还对中国古时候文化非常的精通,这种得天独厚的优势让他在很短的时间就破解了一部分神秘文字,半个头骨上的文字不全,一句话有头无尾的,似乎还有后半句,那肯定是刻在另外一般头骨上,可通过他现在有的这半个头骨上的文字,得出来的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犹沓”这一个词在这短短七十多个古符号文字中多次反复出现,如果对照古语来看,那位置应该是一种自我称呼,就如同咱们说自己是哪哪人。按照发现的古迹推算出来的年代,这骨头应该是两千七百多年前的某种记录的器具,就跟咱们的龙骨龟书的甲骨文有些类似,再在这样进一步对比,那么骨头上的符号文字应该记述的一段祭祀的经过。有了些许的光亮,关教授最终成功破译了符号文字。

那上面的大概意思是说,在犹沓星光摆出一副巨脸之时,君王带领所有人祭天,似乎是在求天神赐予什么东西,可这一句就到中间后面没了,再往后则是一些现场仪式。其中有几个词让关教授眼睛发亮,有鲜血、人头、巨虫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词汇永恒。联系起来看,就是有一个自称是犹沓的小国,又君主和大祭司带领向天神奉献祭品,那祭品是鲜血和人头,求天神赐予某个人永恒的生命,那个人自然是指着犹沓的君主,而这个君主名字叫做“奉尊大王”。

关教授连咳带喘的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还指着周围墙壁说:“我那天刚进来的时候,周围沙土还没有塌这么多,那一圈都是壁画,画的就是头骨上文字所记述的事,可惜还没等多看就塌方了。”

听他说了半天,老吴心里却出现一丝惊慌的感觉,他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来到多么神秘可怕的地方,用鲜血和人头进行祭祀,那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关教授话说的有些多了,又开始干咳起来,但却瞧瞧的又眼角余光瞟了老吴一下,想看看他的反应,没想到老吴居然是一脸愤怒的模样,这关教授无法理解了。他认为老吴应该是有另一半头骨,所以才能直接进入地宫中,虽然不知道老吴的那一半头骨记述的是什么东西,但既然他能知道奉尊大王,那肯定也是破解了骨头文字,听到另一半头骨的记述的秘密之时,应该是兴奋的样子,为什么会是怒装呢?可他此时状态哪能理解老吴的心情,就以为人人都想得永生,为了活放弃了太多东西,不算是个人了。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说:“我说,哎我说,那奉尊大王真有啊?我他娘还以为是你们逗我玩呢!”

老吴怕胡大膀多说话,直接就问关教授说:“我对永生什么的不感兴趣,你跟我说这些也白费,我压根就没有什么头骨,我现在只想知道老四他们是怎么下去的!”然后稍微放缓语气继续说:“老关,这样吧,你把我们从这破玩意里放出来,我们则去找老四,然后把你一起带出去,不管前面发生什么事,都一笔勾销你看怎么样?”

这话说的非常诚恳,看起来不像是骗人的模样。但关教授却抬手摸着自己下巴,然后恍然大悟的张着嘴说:“哦!我懂了!原来祭祀不是在这做的,肯定是在下面的墓室里,老吴啊!你可真够聪明的,想下去自己得永生,你想骗我!”

老吴又听到永生这词后脑袋都大了,真想过去给那疯了一般的关教授几拳,太他娘招人恨了。老吴咬牙切齿的又没办法,但又不能放松下来,他们哥三此时面对了一个将死的疯子,不知道他最终会干出什么事来,可不管他干出什么疯事,最惨的还是那哥三了。

关教授慢慢的走回到老吴的面前,弯腰捡起地上的短铲,还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此时披头散发红眼睛咧嘴的模样跟鬼似得,看的老吴心惊肉跳,想躲开却又动不了,心想这次可算是真交代了,好了罪也用受了,等到了阎王爷那得好好絮叨絮叨自己这一生有多悲惨,最后还是被一个疯子给弄死的,多他娘可笑。

这次关教授疯到了头,没再和老吴多废话什么,瞪着通红的眼睛,呲牙咧嘴的挥舞起铲子,对着老吴脑门带着一股风就猛劈过去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实还是幻觉

瞅着自己那把特制锋利的短铲迎面劈来,老吴竟趁着工夫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深知自己那把铲子锋利程度,劈开自己的脑子应该比用刀切西瓜简单多了,如果关教授动作快点,他可能不会感受到多少痛苦,直接被削掉脑袋一命呜呼了。

这一瞬间无比安静,时间仿佛都静止了,胡大膀和小七都是一副惊恐的神情,还没等喊出声来,就见关教授手中的铲面已经劈中老吴的前额,只能听得发闷的摩擦声,铲子劈过了老吴的脑袋,由于铲子非常锋利,再加上关教授那一次力气大速度快,甚至当时都没出血,只是在老吴的脑袋上留下一圈红色的痕迹。

老吴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随后头就耷拉下去,从眉骨之上的部分随即脱落下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起了少许血迹和白色的脑浆子,胡大膀和小七同时爆发出惊恐的惨叫声,久久回响在这个穹顶之下的地宫里。

“哎我说!走啊!愣着干嘛呢?”

突然面前传来声音,惊了老吴猛的就要把头抬起来,结果却刚一抬头就狠狠的撞在什么坚硬的地方,肩膀两侧也被限制住,双腿跪在比腿稍微粗一些的槽里,整个人感觉就像是困在人形的棺材里面,这种感觉难受压抑,但却又特别熟悉。老吴慢慢回想起来,自己刚才应该是被关教授给劈开了脑子,应该是死了,难不成人死后是这样的?

但突然觉得不对劲,这种封闭狭小像磨具一样形状限制住行动的感觉,应该是人形洞里啊,刚才说话的人似乎是胡大膀。

“哎?怎么了?老吴你倒是快点爬啊?”又一次清楚的听到胡大膀的声音,老吴猛地就把眼睛给睁开了。

他的手里拿着一根蜡烛,火苗细长随着自己呼吸频率微微的抖动,烛光照在周围洞壁上,反射出一些青色的点亮,像是一颗颗的绿宝石,面前是一堆堵住洞口的肉,上头顶这个脑袋,还在费劲的朝后面看,这人还真是胡大膀。

老吴有些懵了,他感觉自己记忆跳片了,怎么刚才已经被关教授用铲子削掉半拉脑袋,下一秒钟既然就回到人形洞里,这是怎么回事?

老吴这时候感觉自己脑子是真的不够用了,啥事都想不明白了,刚要开口说话问胡大膀,后背就突然让人拍了一下。

“老吴,怎么了?是不是衣服挂在哪动不了了?”身后那人说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似乎特别的疲惫和虚弱,但这个声音老吴现在听的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寻着声音费劲的回头去看,就是最开始进洞的顺序,他的身后就是关教授。

老吴一见识关教授,惊的向前窜出两个身位,膝盖硬生生在粗糙的洞壁里磨了过去,撞在胡大膀的后背上,膝盖的擦伤疼的他倒吸凉气,却小心谨慎的注意身后关教授的举动,生怕他从哪掏出铲子对着自己脑袋再来一次。

胡大膀手里头也有一支蜡烛,努力的收着腹部,慢慢的在洞里移动。可刚才发现老吴惊低着头不动了把后面的人全都堵住了,就以为他睡着了,所以不停的招呼他。胡大膀又打算回头去招呼,突然就被老吴从后面顶了一下,脑袋顶就在粗糙的洞壁上蹭了一下,都能听见头皮摩擦后发出的声音。

“哎妈!我说老吴你干嘛呢?哎呀我这皮头估计都他娘被蹭破了,你推我干什么!”胡大膀吸着气喊着。

关教授奇怪的笑着说:是怎么了老吴?我就拍了你一下,不至于吓成这样吧?”

老吴面色带着少许的惊恐,咬着牙说:“咱们在这洞里爬多长时间了?”

胡大膀吸着鼻子说:“哎?我也记不住了,好像爬了有一会了,你问问后面那些人。”

小七听到他们说话,就喊着说:“大哥,咱们从进洞到现在能有一刻钟了吧,是不是快爬出去了啊?”

“咱们是怎么进来的?进来之前干过什么事?”老吴用眼角余光谨慎的看着关教授,边说话边推了推胡大膀,让他继续往前走。

洞里的人都有些不明白老吴为什么这么问,小七就疑惑的说:“啥?啥也没干啊?吃了些干粮就进来了,大哥你咋了?”

老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刚才发生过的事,从他们在洞里遇到怪物,到从洞里退出去,一直到穹顶上往下掉可以分泌粘液的怪东西和被关教授劈掉半个脑袋为止,那时间很长,而且五感具在不像是幻觉或者是做梦啊,对他自己而言应该是的的确确发生过的事,可为什么突然一切都没有了,而回到这个狭小的人形洞里?这到底怎么了?难道不是关教授疯了?而是自己疯了?

老吴越想心里越不对劲,他短短的一会功夫就急出满头汗,现在还可以回想起他和关教授对峙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以及关教授讲述地宫来历时候的情景和最后为了求永生祭祀方法的疯狂模样。

正巧这时候老吴手中还拿着蜡烛,因为刚才的慌乱怕夹在两个人中间熄灭了,自然行为就是贴在一旁洞壁上,细长的火苗燎到洞壁后,原本粗糙坚硬的洞壁立刻翻起一层黑色的卷皮,还伴随着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呛的老吴直咳嗽。

可他还没咳嗽几下,突然就愣住了,闻着空气中怪味,如果按刚才发生过的事情来看,他们此时停留的地方,应该会看到一只怪物。可仔细回想后就有些不对劲了,因为那时候老吴清楚的记得胡大膀手里是没有蜡烛的,他完全靠摸着黑前进,几乎都快碰到那怪物的时候他才发现,然后惊恐的向后退去。但此时胡大膀手里拿着根蜡烛,爬的不算太慢,看起来洞里可以正常容忍通过不会被卡住,这么看起来,似乎刚才的事都是一场梦或者是幻觉,就跟抓二文帮他儿子去弄药的一路上产生的似真似梦的幻觉非常相似,但时间更长也更加真实,可却有很多小瑕疵清醒后经不住细细的推敲。

老吴慢慢将蜡烛挪开,没再继续烤着洞壁,心想这么来看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前不久还经历过好几次,是一场梦一场幻觉。现在都好好的没人出事,自己也没被关教授给弄死,可以松下一口气了。

可出现一个问题,老吴又用蜡烛去燎洞壁,慢慢移动,烧出一个大窟窿露出里面潮湿的红色土壤,这事刚才自己在产生幻觉的时候干过,效果都是一模一样的。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下坡

五个人很幸运没在洞中遇到任何意外情况,除了胡大膀时不时说要休息吃东西,其他都还算正常,尤其是关教授,表现的非常随和时不时和小七说话,讲了一些关于这处地下古迹的情况。

老吴虽然跟在胡大膀后面不停的向前爬,可耳朵却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还故意催促胡大膀快点爬,为了和关教授保持一定的距离。结果给把胡大膀催的不乐意了,扯嗓子喊在这样他就不爬了,后面的人想走就直接从他身上爬过去吧。

就这样他们大约在人形洞里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胡大膀突然就停住了,老吴凑到他身后说:“又怎么了?别这么多事啊!咱们现在情况可不好,别闹幺蛾子了!”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说:“前、前面、前面...”前面了半天,一直就没说到底怎么了。

老吴皱着眉头感觉后面关教授慢慢的靠近了,他打了一个冷颤,赶紧伸手拨开胡大膀脑袋,看见前面洞口变大了,而且非常圆滑没有人形的限制,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盗洞,可周围还是那种坚硬粗糙的洞壁,拿铲子去砸都震的手疼,但只要拿蜡烛的小火苗一燎,那就跟皮革似得焦糊卷曲了,着实奇怪。但看到胡大膀反应有些奇怪,就问他说:“怎么了?赶紧走,后面都快挤死了!”

胡大膀则晃着脑袋说:“不能去了!前面有东西!”

突然听到这个,老吴顿时紧张起来,他生怕刚才的情景在重新的来一遍,只要紧张的说:“别他娘胡说啊?我怎么没看到有什么东西?想偷懒去那宽敞的地方,快点!”

“骗人是你孙子!真他娘有东西啊!”胡大膀竟向后退了一些顶住老吴。

老吴有些紧张的看了看身后的关教授,然后低声说:“什么东西?你看到什么了?”

“有个人!刚才还跪在前面的,哎对了!咱们挖盗洞进来的时候,就大牛身后的那个,一样的!”胡大膀打怵的说。

“盗洞?”关教授在后面听着清楚,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

老吴没工夫和他解释,推了推胡大膀说:“你进那宽敞的地方,让开路,我过去看看。”说完话就用力推胡大膀。

就这么半推半就把胡大膀给弄进前面稍微宽敞的地方,人能稍微弯腰站着,不用在跪着走了。老吴想了好几种可能,他感觉说不定是胡大膀看错了,弄不好还是老四他们的其中一个呢!想到这就先朝洞口的那头喊了几声:“兄弟!我是老吴!听到回个话!...”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似乎压根就是没人的。

五个人一共点了三支蜡烛,胡大膀打头拿着一支开路,老吴和关教授也各拿着一支,由于地下宫殿特殊的大气环境,氧气含量要比地面高一些,所以蜡烛燃烧也比较快,三支蜡烛渐渐烧到根部,眼瞅着就要熄灭了,光线变暗导致对面洞里似乎有一团黑雾渐渐笼罩过来。老吴见状赶紧招呼小七又拿出来两支蜡烛,点着之后分给胡大膀和自己,两人当先进了前面宽敞的洞里。

他们脚下是倾斜的坡度,洞口倾斜的一直通往地下,但原本灰青色的洞壁,就在换蜡烛的功夫就完全变成黑色,也不见那些能反光的青色亮点,黑蒙蒙的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中,想站直身子脑袋则会碰到洞顶,提醒着他们此时的处境。

老吴伸手挡住后面的关教授,让他现在人形洞口里躲一会,万一真有什么东西,他们那洞口形状奇怪,还很狭窄按理说大东西是进不去的,小东西相信也能解决,就这样他和胡大膀一左一右摸着各自那一边的洞壁小心的走出四五十米远。

老吴仰着脸看了看上面洞口的关教授,然后赶紧低声对胡大膀说:“老二!小心那关教授,他有问题!说不定老四他们肯定就没来过这里,关教授想把咱们骗进来得长生不老!”

胡大膀张着嘴一脸痴呆状看着老吴,随后呲着牙憋不住笑,伸手拍了一下老吴肩膀说:“你、你还说我呢!你这可就够能扯淡的!不行了!让我笑会...”

老吴皱着眉头抱住胡大膀脖子,严肃的说:“别他娘出那么大声!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看到了!”

“看、看到什么了?别勒我,怪难受的!”胡大膀边笑边要从老吴的胳膊里挣脱出来,结果力气似的有些大了,忘了两人站在倾斜的洞里,脚下打滑差点就没拽着老吴一起滚下去。

老吴好不容易保持平衡,但还是一屁股坐了下去,惯性愣是让两个人向下划了一段距离,即使隔着裤子那还是被蹭的有皮没毛的,蜡烛也不知道掉哪去,瞬间就陷入一片漆黑。

他们在下面闹出不小的动静,惊的小七不知所措了,赶紧就要推开关教授下去看看。关教授则用胳膊抵住人形洞口狭小空间,不让小七出去,还说:“他们、他们可能是遇到什么东西了,咱们还是快点退回去吧!”说完话就往后顶,小七则奇怪的看着他。

老吴见上头火光亮点忽明忽暗,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扯嗓子喊:“别出来啊!我们没事!”

当听到老吴的喊声后,小七和关教授才稍微安定下来,关教授眼神飘忽的说:“那什么,我就知道他们没事,咱在这等会吧!”

小七看着他不说话,阴沉着脸慢慢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身后的大牛则一直保持安静,好长时间都没说过,不过却始终透过小七身边的缝隙盯着关教授看。

胡大膀摸着黑找到一支蜡烛,又摸到身边的老吴就说:“哎我说,这地方不会有鬼吧?”

老吴也正在找蜡烛,突然听胡大膀问他有没有鬼,他就没好气的说:“上一边去!哪有什么鬼?都他娘的封建迷信!”

胡大膀把蜡烛摸黑递给老吴,由于太黑了两个人跟打太极似得,愣是没接到。老吴出声说:“别他娘动了!快点把蜡烛给我!”

“我都快伸到你脸边了,谁让你老绕着我手画圈啊!在这呢!快点拿着,赶紧点了,太黑我有点打怵!”胡大膀干眨眼也看不到东西,那种黑暗所带来的恐惧,比什么东西都厉害。

老吴也着急,就不耐烦的打算抓住胡大膀胳膊,然后顺着摸到手里的蜡烛。两个人离得不算太远,老吴一伸胳膊就抓住似乎是衣服的布料,好像是肩膀子,但有些单薄,不像是胡大膀那种大粗身板子,而且有些硬。老吴当时就愣住了,然后低声问道:“是不是七儿?你怎么不听话下来了?”

老吴说着话手就顺着那人胳膊慢慢的往下滑,感觉衣服布料特别怪,像麻布袋子似得,都有些扎手,可最终摸到那人手腕的时候,竟有一丝凉意,好像手腕上套着什么金属的东西,还带着链条,像是个古代锁犯人的手铐。

第二百一十四章 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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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冷不丁多了个人,老吴自然是惊的不轻,双脚乱蹬就往上面爬。胡大膀本想递给他蜡烛,但听见老吴那位置发出奇怪的动静,他就像凑过去问问,结果刚把脸伸过去,就被双脚乱蹬的老吴给直接踹中面门,差点就没仰面顺着倾斜的洞口滚下去。

“哎妈!老吴你他娘干嘛!哎呦我这鼻子!哎呦我这牙呦!”

老吴听到胡大膀叫声后渐渐冷静下来,自己刚才太过于慌乱了,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吓的差点就屁滚尿流,想想还真是挺丢人的。随后咽了口唾沫说:“老二过来!来我这!你那有个人!”

胡大膀缩着脖子到处去看,可黑漆麻乌的干瞪眼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后背贴着洞壁,慢慢的伸手去摸。

他们这地方远比刚才人形洞里大的多,但出了人形洞之后就是倾斜的了,坡度还比较陡,看起来应该是直通地下的。胡大膀坐在倾斜的洞里,在自己周围摸了半天别说人了,就连块石头都没有。洞里还真就像一根管道,洞壁粗糙却没有任何杂物,就像是在一整块石头里挖开的洞,没有沙土很干净,干净的都有些奇怪了。

“你竟他娘扯淡!吓我一身汗!老吴你吃错药了啊?”胡大膀捂着脸嘟囔着。

正巧这时候老吴感觉腿下面压到什么东西,伸手一模竟是刚才掉的蜡烛,赶紧就从衣兜里把火折子掏出来,拔掉盖子猛吹几口气。火折子算是一种储藏火种的道具,它的那点亮光顶多算是星星之火,点个烟、纸、蜡烛、油灯一类的没问题,可起不到多少照明的作用。

但地下特殊的大气环境,能使火苗燃烧的比较强烈,在加上老吴吹的那一口气比较大,只见火折子顶端“噗”的一声就瞬间爆燃一次,喷出一股带着草纸燃烧后的灰烬火焰,像闪光灯一样瞬间照亮了附近洞里的轮廓。

就在那通亮的一瞬间,老吴瞪着眼睛清楚的看到胡大膀身后跪着一个人,身穿土黄色粗衣衫,一双惨白细长骨节凸出的手咬准备从后面来掐胡大膀脖子。

老吴直接就把手里还在燃烧的火折子扔过去,大喊一声:“老二!趴下!”

胡大膀先是一愣,可随之看到从上面飞下来一个亮点,直奔着自己面门而来,他下意识就低头躲闪,只感觉有个长条状东西贴着自己后脑勺飞过去,“啪”的一下打在身后的什么东西上,那打的是火星四溅。胡大膀觉得不对劲,侧着脑袋朝自己身后一看,借着大量火星残余的亮光,看到身后竟是个满脸死气的长发男人,如果不是老吴让他趴下,估摸就得被那人从后面给抱住了,顿时吓的都叫出声。

老吴和胡大膀那哥俩在下面接二连三闹出怪动静,最后竟传出胡大膀一声惊恐的喊叫声。小七随即闷着头双脚蹬住身后大牛的膝盖,借着力道直接把前面挡路的关教授给拱出去,两个人一离开人形洞口之后,身下是倾斜的,根本无法保持平衡,顺着坡道叽哇乱叫的滚下去了。

大牛伸手出想去抓小七,可那时候关教授手里的蜡烛已经掉落熄灭了,黑暗中大牛抓了个空,只能听得有重物滚落摩擦的声音。

小七仗着自己年轻身体轻快,没滚几圈就控制住身形,趴在洞里往下滑一段距离后就停住了,赶紧回头往下看。可关教授在洞里又是翻滚又不知是撞在哪,叫唤着不停。

等老吴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上面有重物滚落下来,他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但第一反应还是打算去挡住。可还没等他出手,就听见那人似乎是关教授,他就楞了一下,随后将自己贴紧身后的洞壁腾出了地方,朝下面喊:“老二躲开!”

胡大膀被那突然出现的人吓的刚要往上爬,又一次听见老吴喊他躲开,这次过于惊恐慌乱他还在继续往上爬。老吴后背贴紧洞壁,本想把关教授给漏过去,让他去撞下面突然出现的那个人,可当关教授刚贴着自己滚下去,就跟什么东西撞在一起,还伴随着胡大膀一通叫骂。

“狗日的!...又是啥啊!...哎呦我这脸呐!...要了老命了!...”

慌乱过后异常的安静,只有轻微的喘息和痛苦的哼哼声,老吴干眨着眼睛也看不到周围的情况,此时手里有蜡烛,却没了火折子,摸着黑又不敢贸然往下走,只能轻声招呼道:“老二?你没事吧?”

“你他娘在上头说风凉话!这他娘谁啊这是!你怎么不帮我挡挡啊!哎妈呀给我撞的,我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胡大膀叫唤起来。

老吴皱着眉头说:“别他娘嚎了!谁现在能分清方向,别废话了你身边有个人!小心着点!”

一听老吴提起这个,胡大膀想起来了,逃一般想要往上面爬,可去发现关教授横在自己面前,就要把他给拽开,但突然听关教授呵呵的冷笑了几声,随后在那黑暗中亮起两盏绿油油的小灯,胡大膀离得近仔细一看,竟是关教授的眼睛发出的绿光。

巧合的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上面的小七突然大喊一声:“有蛇!”然后听得胡大膀窜上来喊着:“妈呀!那老头变耗子了!”他两一个往下跑,一个往上窜,愣在中间的老吴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该往躲了,随后直接就被夹在中间撞的眼冒金星。

老吴迷迷糊糊的都忘了自己在哪,只是胳膊腿都被人给压住了,一抬眼全是黑的什么都看不见,完全得到摸索和用耳朵来听,老吴费劲的从人堆里钻出来,刚要站起来就撞在洞壁上,蹭的头皮火辣辣疼。

捂着脑袋分不清方向,也不敢到处走,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身边背后就亮起了一支蜡烛,烛光摇摆照的人影也非常怪异。老吴有些吃惊的转过头,结果发现是大牛举着蜡烛弯腰凑过来。

大牛用蜡烛照了照洞里躺着的几个人,看着唯一还站着的老吴说:“你们咋了?”

老吴被那烛光照的心里头暖暖的,终于能看到东西了,恐慌感也顿时减少一大半,借着光亮弯腰去查看那几个人有没有受伤,但刚半蹲下来胳膊就被小七猛的一把抓住。

“大哥快跑啊们在蛇肚子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洞内壁画

蜡烛立在倾斜的洞里,所照出的明亮空间非常狭小,几个人凑在一块不知是该回去还是继续往下走。

小七疯了好一会,非说他们刚才被巨蛇给吞了,此时就在蛇的肚子里,几个人好不容易才稳住他,靠在洞壁上睡着了。

结果刚把小七安稳住,胡大膀这厮又来劲了,拿着老吴短铲,要把那撞昏的关教授给活劈了。老吴本来就非常的紧张,被他们这么一闹,差点就没崩溃了。

"你个、你个大耗子精啊!你还敢变成人样骗你胡爷爷,妈的!我、我劈死你!"胡大膀嚎叫着就蹦起来,结果一头撞在洞顶,疼的他呲牙瞪眼一手捂着头顶,一手还抓紧锋利的铲子,弯腰奔着昏迷不醒的关教授就去了。愤怒中带着杀气,就跟遇到仇人一样,可还微微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似乎是在怕什么。

老吴本能的反应过来,一手拽住胡大膀裤腰想把他给拉住。可没想到胡大膀裤子太松,直接就给拽了下来,裤子绊住脚踝人也直接扑倒摔在洞里。可胡大膀摔倒的时候竟把铲子也甩飞出去,也是关教授倒霉,那铲子打在洞壁上又朝下反弹竟"砰"的一声打在关教授后脑勺上。

几个人包括胡大膀都傻眼了,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说:"我说、我说这样应该能砸死了把?"

老吴瞪着眼腈骂道:"老二!你、你他娘疯了?"胡大膀趴在地上,两眼发愣的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才突然就控制不住了,那老头死了?"

老吴没再说话,举着蜡烛慢慢凑过去,回头对胡大膀做了个闭嘴的手势,然后伸手探到关教授颈部摸了下脉搏。心率还算正常,但有些偏弱,而且后脑勺头发里面渗出少许血迹,看起来被砸的不轻。

再看到一边掉落的铲子,这时候老吴想起刚才那幻觉,关教授就是用这铲子将他脑袋削掉一半,那种恐惧和疼痛感依旧存在久久挥之不去。他有些无法分清真实还是幻觉,因为记忆都是相连的,没有什么奇怪说不通的地方,那种真实的感觉让他有些糊涂了。

老吴拿起铲子,紧紧的握住铲柄,看着面前下虚弱无力昏倒在洞里的关教授,万一日后他真的有问题,是在利用他们为自己求长生,那此时要了他的命那是最好的机会,可那一切只不过是幻觉是梦怎么办?这人死了可没法活过来了。

正在做着激烈思想斗争,突然老吴发现周围洞壁上有东西,仔细一看那全是颜色特别浅的壁画,如果不是自己举着蜡烛在一个地方站了很长,就此时昏暗光线还真不会注意到那些壁画。

胡大膀瞧着老吴好半天都没动静,慢慢凑到他身后说:"怎么了?那老头死了?"老吴没有回话,甚至压根就没听到胡大膀说话,他此时目不转睛的看着身边壁画,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神情,似惊恐似奇怪,反映出他内心矛盾的。

这时候大牛也过来了,他盯着地上关教授看了半天后突然开口说:"黑了·…"胡大膀听的奇怪,什么黑了?大牛在这瞎说什么玩意呢?可还没等他问出来就听老吴闷声说:"是关教授心黑了吧?"

大牛听的先是一愣,随后便点了点头。胡大膀嘬着牙花子说:"哎我说!你们在这嘀咕什么玩意啊?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呢?"

"你他娘的除了知道吃和胡闹之外还能懂点别的事吗?要不是我看到咱们周围的壁画,估摸全得死在这里面!"老吴皱着眉头说话,边说边将手中蜡烛举高,照亮了他们一直都没能注意到的洞顶。

在随着烛光逐渐抬高,胡大膀吃惊的合不陇嘴,他哆哆嗦嗦的说:"我这、这这他娘是什么?"

洞里是很完美的圆形,洞壁上也是一层坚硬青灰色物质,应该是某种奇怪的生物分泌出来的粘液,硬化之后就成为这样。

由于洞里并不大,得弯腰低着头前行,而且这洞还是倾斜朝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自然放在脚下,得小心别脚底打滑滚下去。

可他们一直没注意到,就在头顶蹭过的地方,画有许多壁画,但是用黑色的染料画在灰色的背景上,即使无意中看到,也只会以为是粗糙的洞壁被烛光照射出的暗影。烛光的亮度虽然不高,但却足以让哥几个看清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那种绘画风格和外面大壁画彩色细致的画风有很大区别,就像是大画家和一个小孩童比较,但洞里的壁画却给人带来视觉冲击感很强,而且很容易就可以理解上面的意思。

那是一副狭长的壁画,画中用黑线勾勒出许多人的轮廓,都是摆出跪姿一个接一个的挤在狭小拥挤的人形洞中前行,就跟他们五个人刚才一样。可那些人四肢画的极为纤细,而已没有穿衣服,手脚上被一条黑线连着,应该是带着脚链手铐,似乎是一群奴隶,他们被迫进入洞里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胡大膀仰着头看了半天之后吸着凉气说:"哎呀妈呀!这地方以前有人爬过啊,这些人小胳膊小腿怎么跟他娘树枝似的!"老吴闷声说:"你傻啊!这只是象征性的表达,说有一群带着锁链的人,正在咱们刚才经过的人形洞里爬。"但说完话后老吴若有所思的看着一些细节发呆。

每一个线条简单的人物形态都很简单,压根就分不清男女,可他们身上空白的地方都画有一些奇怪的符号,每个人都不一样。

如果按照常识来说那个符号像是一些生活中常见的东西,比如那最后一个人的符号就是水滴,往前一个人则是杂乱的线条,前面还有粮食、工具、器皿之类的都不一样,似乎像是每个人带的东西。

但那一串十几个人中,只有中间的一个人他比较奇怪。因为这个人他但身上没有任何但符号,而是在头顶多出一个圈,就在圈里面画着其他所有人身上的符号一个都不少。

这就不懂是什么意思了,难不成是他带的东西多身上画不下?因为想不明白,老吴就问身边俩人想听听他们是怎么理解的,结果那两个人意思和老吴想的差不多,都认为是身上带的东西,有水干粮工具什么的。

可正在这时候,突然听见原本是昏迷的关教授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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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黄泉路、一起走

关教授脸朝下闷着声说了句话,可哥几个当时正跟头顶壁画较劲,谁也没听清楚关教授说了句什么玩意,不过却让其他人知道他醒了。

老吴赶紧蹲下来扶住关教授肩膀,有些紧张的问他说:“老关,你没事吧?是不是脑袋疼啊?”说完话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片布按在关教授后脑勺上,打算帮他包扎一下。

胡大膀正看着头顶壁画出神,突然面前就黑了,这才发现是关教授醒了老吴把蜡烛给拿走了,就不满的说:“我说老吴啊?你管他干什么?这不还没死呢吗?”

关教授还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动,老吴也不敢去扶他,怕他在刚才滚落的过程中受伤了,万一碰到伤口那肯定不好受,就打算先观察一下。

烛光在无风的洞里突然摇摆了一下,晃的周围人影在洞壁上转了一圈,无意中竟有多出了些奇怪的味道,不是那种虫子和泥土的腥臭味,也不是什么香味,而是一种很淡的,煮熟后的芋头味,闻的几个人差点没流哈喇子了。

“那些画中的人便是咱们,咱们便是那奴隶!”

突然关教授说出这句话,然后把自己撑起来跪在洞里,但没有抬头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老吴对关教授非常的打怵,因为刚才那疯狂的模样,他几乎算是亲眼亲身经历过的。此时发现关教授状态不对,立刻就躲开到一边,握着手中短铲紧紧的盯住关教授。

“老吴,你知道了?”关教授虚弱的抬起头,在烛光下面显得非常的苍白。

老吴把蜡烛稍微凑近了一些,皱着眉头问他说:“知道什么了?”

关教授勉强的坐起来,又靠在洞壁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容虚弱的说:“我快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些其他的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刚才,应该都看见了吧?”

老吴听后皱着眉头看了看身边的胡大膀和大牛两人,然后慢慢转回头走到关教授身边,蹲下身将蜡烛放在两人中间,看着关教授眼睛说:“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我看到的东西都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

一阵咳嗽声后,关教授仰着头看着上面黑暗的洞顶,无力的说:“我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什么,但许多事情都是真的,从你在洞里故意躲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说完话后关教授转头和老吴对视着,裂开嘴笑着说:“我输了,最后的一次机会输了,我认命了,你们赶紧离开吧,这地方有来无回,算我临死前做件好事吧。”

胡大膀完全迷糊了,他挠着头痛苦的说:“哎我说,哎你们说点人话行吗?说点行人行吗!”

老吴朝后面伸手,让胡大膀别出声,然后带着一丝不解的神情看了关教授半天,感觉过了好长时间后才眯着眼睛说:“你说是第二次来到这了?上一次是不是跟老四他们一起进来的?你把他们怎么了?你干什么了?”

关教授咳嗽了几声后,虚弱的指着上面洞顶壁画说:“你们刚才理解错了,那画上人物所标记的符号并不是他们所带的东西,而是心中正在想的事。有个人渴了,那标的就是水滴符号,有个人饿了,那是粮食的符号,还有许多都是心中所想。而那个心中没有,但头顶圈里包括所有出现的符号的那人,他是一种先知,可以读懂或是看到洞里其他人的心思想法和秘密,这是古时候犹沓祭祀的一部分,经过的人形洞叫‘痛苦’,而这里应该叫做‘猜忌’我如果不说,你们迟早会自相残杀而死的,剩的人还会继续前行。”

老吴冷笑的说:“别妖言惑众了,你是不是给我们下药了?让我们都产生幻觉,然后好利用我们达到你的目的?是不是?”

“老吴啊,你真的高估我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也不会如此狼狈落魄,临死落得这样下场。”关教授无奈的笑着。

老吴瞬间就暴怒了,呲牙瞪眼的抓住关教授衣领,竟将他直接就拽了起来,脸几乎都贴在一起,老吴凶狠的说:“你他娘的一直在耍我!我只想知道老四他们哪去了!你再敢跟我说这么说废话,我现在就宰了你信吗?!”

老吴这摸样的确吓人,连身后站着的胡大膀、大牛以及刚刚才缓过劲下来的小七,都被吓住了,他们可从未看过老吴这种样子,他可能真的会宰了关教授,但也不敢贸然上前就拦住他,也被伤及无辜被一铲子拍死。

关教授目光涣散,歪着脑袋对老吴暴怒的模样没多大反应,脸色也越发的苍白,吃力的咽了口唾沫后对老吴招招手,示意老吴耳朵过去。老吴脚下避开蜡烛,将信将疑的就把耳朵慢慢的伸了过去。

看着附近的几个人,关教授眼皮渐渐睁不开,可嘴角却往上翘起来了,对老吴的耳朵轻声说:“老吴啊,你救不了他们,现在就算去了,你也得多搭上几条命,听我的回去吧,回去起码还能活着。”

老吴微微转了脑袋,用眼角余光看着关教授,目光坚定的说:“我是来救兄弟们的,就算死也得带我一个,黄泉路上没有我这当哥哥的照应,我不放心他们。”

他这话说完后,胡大膀扁着嘴说:“哎哎我说!他们还有个二哥呢!没我在有什么意思?你们吃饭都不香了是不是?”

小七也探出脑袋说:“俺啥也不怕,要死一块死!”

大牛拍了拍手,目无表情的来了句“带我个!”

老吴拽着关教授背对他们,听了这些话后嘴角不自觉翘起来,但却红了眼睛,看着身侧关教授说:“一直往下走就能找到老四他们吗?”

而关教授却满脸都是震惊的神色,好一会后低头笑着说:“我活了这么多钱,以前一直不明白,可没想到临死前居然开窍了。”说完话后仰起头喘着粗气说:“老吴啊,谢了!我帮你一次!”

随后没想到关教授竟张开嘴咬住老吴的耳朵,疼的老吴嗷嗷叫唤起来,后面哥几个都傻眼了,刚要上去帮老吴,却见关教授松开了口,但老吴的耳朵上还是被咬出一个带血痕的牙印。

老吴立刻捂着耳朵躲开,他认为又被关教授骗了,握紧铲子就要去拍关教授脑袋。可刚把铲子举起来,整个人就愣住了,铲子也从自己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因为疼痛老吴刚才闭眼了几秒钟,此时周围的洞壁竟变了模样,他们根本就不是在灰青色坚硬洞里,而是在一个由无数条树根组成的空洞内,周围还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芋头味,这是那尊写着“奉尊大王先令”牌位材料,黑铜芋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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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树根

黑色的树根犹如血管般包裹着通道,空气中弥漫着黑铜芋檀那奇怪的山芋味,闻着有些饿但直觉告诉着几个人不应该继续往前走,应该掉头用最快速度离开,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样的事。

关教授当众咬了老吴的耳朵,那哥几个都看傻眼了,还没等出手就见老吴仰脸看着周围洞壁还摆出一副痴呆的模样。

胡大膀向后一躲,当时就喊了一嗓子:“哎!躲开!那老头他嘴上带毒,都他娘把老吴给咬傻了!”

老吴被此时前面的情景惊的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刚才还是工整坚硬的洞壁,怎么转眼之间就变成全身大粗树根包裹着的呢?莫不是此时又产生幻觉了?正想到听到胡大膀说话,就转头看过去,胡大膀、大牛和小七那三人挤在洞里看着他,他们周围脚下踩着的也是蔓延交错的黑色树根,那些树根大多都比手臂要粗壮的多,像许多条水管铺满了洞壁,看起来非常的怪异。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吴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想不太明白就直接去问关教授。

可没想到关教授依着那些树根,慢慢的滑坐在地上,歪着脑袋费力的喘着气,似乎是或不长久了。

关教授伸手摸着那些树根,眯着眼睛说:“我也是刚才,刚才被什么东西砸到头后醒过来才发现的,原来这里是由树根构成的地道,真是有够神奇的,我为之奋斗了大半辈子居然连点皮毛都没搞清楚。话说你们当真要去吗?”刚说完话就剧烈咳嗽起来,嗅着周围树根的味道又说:“这味道可真奇怪。闻多了脑袋迷糊了。”

老吴见状赶紧走过去,扶着关教授胳膊说:“没事吧?”

“好像还能、还能挺一会!”关教授无力的回应着。

老吴一听他还能活一阵。就赶紧问说:“老关啊,你撑住啊!你赶紧告诉我老四他们为什么要下去啊?你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怎么回事?然后是怎么出去的?”

关教授让他摇晃的有些迷糊,喘着粗气说:“好、好,别晃了,我都告诉你。”听到关教授说这个,上面的哥几个也就顺坡凑过来,把关教授围在洞壁边听他说话,还不时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周围的动静,生怕从暗处再钻出点什么东西来。

那这事得从老四他们和关教授最开始顺着绳子下来开始说。

前头那些事关教授没瞎说。他们的确是因为落在土堆上而导致塌方落在地宫底部,还好下面红土比较松软,掉下去也没摔的太严重,不过那种突然被陷入黑暗的感觉还是把那五个人吓的不轻。

在眼睛逐渐能适应光线后,他们就发现穹顶上的蓝色光斑,和周围几副相连的巨大壁画,无不被惊的说不出话来。关教授更是激动的蹦起来,落地的时候差点没歪到脚。

那些壁画大约有十七副,面积超过六七十平方米。而且并没有被地下的氧气所腐蚀,在蓝光的照耀下颜色依旧是那么鲜艳。老四他们跟着关教授贴着壁画慢慢的走着,关教授则带着激动的眼神看着身边所有的一切,那种狂热劲是老四他们这些挖坟头的苦力想不明白的。

壁画讲述的是一个故事。从最初的孩子出世,到渐渐长大成为一个名叫犹沓的部族首领,后来征服附近众多的小国小部族。地盘势力也越发的庞大,被人封为尊神。

要按咱们老话来说。神仙的前世那也基本都是人,可这不是人人都能当神的。就算你是一族之首,一国之君,不管你是千人万人之上还是怎么身份显贵,总之道行不够,当不了神成不了仙,而且这东西不能强求,强求得不来,反而还会招灾。

这个尊神他就是个古时候的典型,被众人封神之后,他经常半夜梦惊,总觉得天上有一张巨脸在看自己。最终有一天夜里,星空中当真组成一张巨大的面孔,似神明般俯视渺小众生,所有看到的人无不跪下膜拜,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尊神也不例外。这副场景便是有人性洞口那一副,所有人和圣灵都在跪拜天神,中间石台上的那个黑影便是尊神。可壁画只看到了一半,在继续往后走,则是狩猎战争和死亡,画风突然就转为阴暗压抑,看得人非常不舒服。

关教授正在研究的时候,只有老四一个人还跟着他身边,其余的三个人因为刚才发现的人形洞口走不开了,都趴在一边朝里面看,都在猜里面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有值钱的?

这一头关教授专注的看着壁画,压抑阴暗的壁画给人带来的心灵冲击感非常强,那种厮杀和死亡很直观的表达出来,让人有一种身历其境的感觉。正继续走的时候,关教授就发现一副最重要的壁画,他看清后全身都在发抖,头发都竖了起来。那副壁画上面讲述一群人在某个地方发现巨大的金字塔形建筑物,他们进入其中,深入地下发现巨大的地宫。

在两千七百多年前古人依地势建起如此之大的建筑物几乎是不可能的,结果这副壁画直接推翻了关教授先前一切的理论,说明这栋有着巨大穹顶地宫竟是犹沓人发现的,而不是他们建造的,他们只是一群古迹的发现者或者继承者,这么这个问题就出现了,这地宫在什么时候建造的?是什么样的人建造出来的?

由于这几年考古发掘比较多,经常会在某些古文明的遗址里出土一些比较超时代的东西,什么叫做超时代呢?就是说农耕火种文明遗迹里发现打磨精致的器皿,但那个时候太早了,这种打磨器皿的技术应该在几百几千后才会有,所有就被称作超时代。

现在的东西拿到古时候,这种时空穿梭是不可能的,这在现代也是无法理解的事。那么古时候的超时代器物,只剩下一种可以解释的说法,那就是更早之前的文明遗留下来的。此时这个巨大的地宫,就是超时代建筑,它所藏的秘密也会非常的多,而且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不可思议的东西。

关教授对此特别着迷,而且他就是奔着犹沓文明遗址而来的,置于为什么前面提过,关教授得了肺癌,他怕死因为手中掌握了一个古文明长生不死的秘密,所以当徐教授来找他的时候,透露出很少的线索和关教授所掌握的事吻合后,他就知道犹沓的秘密就在横山的这处古迹里,他有可能不会死。

带着这种心理,进入地宫中,对一切事物和细节都仔细的调查过,生怕漏过任何蛛丝马迹。透过壁画中所记述的事情,关教授缕清了思路,他明白长生和祭祀有关系,而这个祭祀又被称为“无尽的痛苦换得永恒的生命!”

因为关教授破解了一些文字,他把所有掌握的信息在很短的时间里整合起来,利用老四他们四个人当做祭品,用他们的痛苦来换得自己的生命,从刻着永生的人形洞口依次爬进去了。

然后洞里的情况和刚才老吴他们一样,关教授出现真实的幻觉,在那场幻觉中他得到了永生,却跌入黑暗中而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洞里艰难的爬行,但却多多少少知道那哥几个的一些秘密。就在他们进入宽敞的洞里后,还是老四最先发现洞顶有长条的小壁画,关教授第一眼看到壁画后就理解了刚才发生的事,就要想办法骗过他们,让他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结果地宫发生塌陷,他们所处的洞里都开始摇晃起来。

关教授因为害怕,提着唯一的一只防风灯回身就钻进人形洞里,也不管老四他们的死活,自己就逃一般的从狭小的洞里挤出去,正巧这时候穹顶周围的缝隙里像漏水一样渗进来大量砂石,一瞬间就将在周围堆起高高的土堆,将壁画和人形洞口完全封盖住了,还把通往地面的小洞口也给封死了,将关教授一个人困在巨大、空旷、又黑暗的地宫之中,一直等到老吴他们进来后,把原本已经绝望的关教授又一次点燃了活下去的年念头,他打算再来一次,可惜这次被老吴全知道了。

老吴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们都被黑铜芋檀给影响到了,都产生不同的幻觉,而他自己却是那种真实的幻觉,可还是留了一手,要把关教授一起带下去,反正他都要死了,下去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也算爱岗敬业了不是。

闻着周围那熟山芋的清香味,胡大膀肚子都开始有节奏的打起鼓来了,也没听老吴和关教授在那嘟囔个什么东西,反正跟他似乎没多大关系,打算偷摸的去弄点干粮添添肚子。

老吴就知道他事多,趁着胡大膀起身背对他的时候,伸手对着他那大屁股就狠狠的扭了一下。这一下疼的胡大膀差点没挤出两滴眼泪来,踮着脚就跳开了,用手扶住周围的洞壁刚要回头去骂老吴,他也傻眼了,哪还有什么洞壁啊,他手里扶着的都是一根根交错铺开的黑色树根,那山芋的香味就是从树根上面发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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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说!你掐我干什么!哎!这大膀捂着屁股叫唤起来,可当借着地上蜡烛的光亮,看清布满洞壁的那些凭空冒出来的树根,赶紧把扶着一边的手给收了回来,满脸震惊的表情半天说不全一句话。

小七咽了口唾沫,回头奇怪的问胡大膀说:“二哥,咋了?”

胡大膀本想让他看周围,可突然想到刚才再被老吴狠狠的掐了一下之后,那股疼劲使他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这才能看到那些盘绕交错的黑色树根。也不说话,走到小七身边蹲下来,带着一丝怪笑突然就出手给了小七一个耳刮子,打的小七转个圈趴在地上。

“二哥!你是啥啊!”小七被胡大膀突然一下就打蒙了,捂着脸将要爬起来,突然感觉手下出摸到木头一样的东西,腾开身子让烛光照射过来,看到那些树根后也是被吓了一跳。

这哥俩没轻折腾,踩的那些树根嘎吱作响,听着特别怪,就像是大半夜推门的声音。

大牛看了他们一会后,有些疑惑的摸了摸周围粗糙的灰色洞壁,随后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子。疼痛还没消失,大牛就带着有些吃惊的神色仰头看着周围蔓延的树根,自己刚才摸过的地方也全都是一层层叠压在一起的树根,哪还有什么粗糙的洞壁。然后恢复平常的模样,面无表情的瞅着瘫坐一边的关教授。眼神里有一丝看不透的神色。

胡大膀躲着周围探出来的树根,凑到老吴身后拍了拍他说:“哎我说。怎么回事啊?这他娘是什么地方?咱们什么时候进树洞里来了?”

坐在一边虚弱的关教授轻叹了口气说:“恐怕,咱们一直都在这树洞里转悠呢,但这也太怪了,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没发现这么多树根啊,要不是刚才摔了那一通,在加上被什么东西给砸了脑袋,我这还真没法注意到啊,难不成是那些壁画对咱们造成某种心理暗示?”

说到被什么东西给砸了脑袋,胡大膀就憋不住笑。结果乐极生悲踩断了脚下几条比较细的树根,一屁股就坐下去了,尾巴骨还隔在树根上疼的都快冒眼泪了。

老吴没心情管他,他觉得关教授说的不对,影响他们并产生幻觉的源头绝对不会是壁画,而且周围的味道和他以前所了解的黑铜芋檀非常相似,但通过树根他可看不出来是不是那种黑色如玉般的檀木,但如果真是黑铜芋檀,这么大的体积。那东西可邪性了,估摸他们这辈子都甭想离开了。

老吴之所以会这么想,一是因为胡万那老狐狸曾经弄到了一个扳指,就是一小块黑铜芋檀雕琢的。通体是墨黑色,非常的光滑温润,打眼一看那就是一块上好的墨玉。但当拿到手中就会感觉出来那分量不对。远比一般的玉石沉的多,就像是一个铁铸的的扳指。

那黑铜芋檀是非常值钱的材料。这个咱们前头提到过,它的价值许多人认为是因为特殊的材质。但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会知道。这个黑铜芋檀绝对不是什么值得收藏的玩物,作成小饰品带的时间长了会严重影响佩戴者的心里,会产生很强烈的攻击行为和自残行为,它的秘密至今还没有被揭开。

上一次在坟坡子地下的军火库中,赶坟队哥几个就领教过那尊黑铜芋檀牌位的厉害,险些没自己人宰了自己人。可没想到,老吴日后却接二连三的出现幻觉,也差点把哥几个给劈死了。这种种的原因,让老吴心里头有些发颤,当他感觉出来这些树根应该是黑铜芋檀的时候,他内心里有一种赶紧逃跑的叫嚣声,这可能就是一种预知危险的本能,但老吴他这次不想逃,也不能逃。

胡大膀揉着自己尾巴骨,有一句每一句的跟小七说:“七儿,你哥哥我不行了,估摸是时间不多了,你看啊,老吴那家伙是老大吧?那我是老二吧?你是老末吧?”他说了一圈的废话,把小七都听蒙了,一直点头说是。

“那当二哥的快不行了,你这老末是不是得表示表示啊?”胡大膀有些懒洋洋的躺在地上,他刚才就发现了这些树根有韧性,躺着还不错跟那木头椅子似得。

小七皱眉挠头的说:“二哥,你说的啥哩?俺咋不太明白呢?”

胡大膀赶紧坐起来,偷偷的打量关教授一眼,然后凑到小七耳朵边说:“傻孩子,你没看见那姓关的老头身上带着个好东西吗?”

听了这话小七自然要扭头去看关教授,可却被胡大膀给抓住脑袋没让他转头。

“哎!你这倒霉孩子,别看他,让他发现就不好了。我跟你说啊,就刚才那姓关的老头和我撞在一起的时候,我无意之中隔着裤兜摸到一个方形的盒子,挺硬实的估摸是钱夹,弄不好那里面还有钱呢!”

胡大膀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贼笑,但小七却不高兴的说:“二哥你啥意思?你是想让俺去偷东西?俺可不干啊!”

“谁、谁让你去偷东西了?你二哥我胡爷是这种人吗?我像这种人吗?”胡大膀装作扳着脸说,显得自己比较的正派。

可没想到这句话刚说完,就听小七竟和大牛同时说了句:“像!”

“哎我说!你们欠揍了哎!...”

老吴正在和关教授说话,就听见胡大膀那大嗓门瞎吆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对关教授说:“别理他们,太闹了,你继续说,这些对咱们能否找到人并且出去有很大的作用。”

关教授面色苍白,喘息的特别吃力,摇头对老吴说:“我所了解的其实并不多,我为了赎罪啊,知道的基本都告诉你了,至于这个洞再往下会走到哪,我也不太清楚了,但我可以确定肯定会走到那墓室的,而且下面还有个非常大的地方,古时候犹沓人称之为‘惊窟’可想而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地方,要不我能让你快点离开吗?”

老吴看着关教授心想:“好嘛这时候你到成好人了,要不是你老四他们能失踪了吗?”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哪不对劲,左右扭头去看,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原本是倾斜的地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变得笔直,原本那高低的落差也不见了,接着烛光往远处看去,非常的笔直平行,这就可就怪了,刚才明明一头就是朝下的啊。

想到这老吴皱紧眉头,看着一侧洞里还在胡闹的哥几个,又看了看对面坐着的关教授,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哎,老关你注意到了吗?这、这个洞怎么横过来了?”

关教授也转头朝自己身边看了看,惨白的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轻声说:“老吴你怎么了?这个洞本来就是平的啊?咱们进来之后一直就是这摸样啊!”

老吴一听这话,当时脸就煞白,反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吓了关教授一跳。

“你这是干嘛呢?怎么了?”关教授紧张的问着。

老吴揉着自己脸说:“哎呦,真他娘疼哎,不对啊,这么说现在不是幻觉,都是真的了?那么刚才,不对啊刚才你是滚下来的,我记得还清楚呢!”

关教授皱着脸有些奇怪的笑说:“老吴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刚才是走进来的,但在这被树根给绊倒了,才摔成这副模样。”

老吴听后连说:“不对啊,这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真的糊涂了?不行,我去问问老二他们。”说完话老吴就要起身过去,可还没等站起来,就突然被关教授猛的拽住胳膊。

“别跟他们说啊,在没搞清楚之前,会造成误会的,你不想被当成有问题的人而被盯着吧?”关教授低沉着声音说道,但却松开了手。

老吴仔细的一想,觉得也是,自己以前就发生过幻觉并且还攻击哥几个,他们可能还在防备着自己,这时候都挺紧张的,万一说自己又产生幻觉,那他们肯定会提防着自己,别到时候出现误会,伤了自己人就不好了。

在这处奇怪的洞里耽误的时间稍微有点多了,老吴就招呼那头的三个人过来,五个人又聚在一起,商量着往前走万一遇到什么情况该怎么解决。前前后后说了很多,但有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他们的干粮不多了,而且水壶也见底了,只剩下半壶的烧酒,这总不能当水喝吧,老吴就有些犯愁了。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说:“愁什么啊?你看这些大树根,它能这么长这么多,肯定水够啊,说不定下面就有水。哎对了,有水就有鱼啊,没、没鱼咱们捞个王八吃,你们吃过没?那王八血劲可大了,哎就我那..大膀正说得来劲,突然瞅见周围气氛不对,赶紧傻笑几声把嘴闭上了。

老吴没说话,心想老二说的也对,地宫中的红泥特别潮湿,一般是有地下储水层渗透造成的现象,但就是不知道那水能不能喝。

在众人催促之下,老吴就蹲下身打算把地上插着的那支蜡烛拿起来,打头探路。可没想蜡烛居然像站在树根上一样,都快捏碎了也愣是没拿起来。

老吴觉得奇怪,侧着脑袋一瞧那蜡烛的底部,顿时吓的脸都白了,居然有一只黑色的小手从树根缝隙里伸出来抓住蜡烛,跟老吴较劲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黑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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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看到蜡烛居然被什么东西从树根里探出来给抓住了,他就没敢再去碰蜡烛,反而招呼胡大膀说:“老二!你去拿蜡烛,咱们要走了。”说完话装作没事的样子,弯腰打算离开,可眼角的余光却随着胡大膀的身影慢慢的移动到蜡烛的位置。

胡大膀嘟嘟囔囔的说:“一天到晚事事的!你刚才都过去了,你就拿了呗,非得使唤下我,拿当我是你佣人啊?前几年斗土财的时候怎么没把你一块都扔牛棚里关着,早知道我就举报你了!”说话的功夫见老吴已经弯着腰离开了,他看着老吴的背影,一只手就去抓那蜡烛。

老吴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住了,抽出腰间的铲子横在手里,在前面坐着的关教授无意之间看到老吴的这个反应,以为是要来劈他的,吓的双手撑地往后退,还轻叫着:“老吴,你干嘛?我知道的都说了,你怎么翻脸了?别、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老吴的注意力还留在身后要去拿蜡烛的胡大膀,他只是听到关教授自己在那紧张的说话,知道他是误会了,但现在出现特殊情况没时间和他解释什么,也没注意到关教授已经把手伸进自己口袋里,就在关教授面色紧张的要把兜里东西掏出来的时候,只听胡大膀一声嚎叫。在这不算太大的狭长通道里格外的刺耳。

“哎妈呀!啥玩意?他娘吓死我了,还抓我手指头!”胡大膀躲在一边谨慎的打量着。

小七被他一惊一乍弄的有些紧张。猫腰凑到蜡烛边一瞧。哎呦,那蜡烛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夹住了。随着烛火摆动突然照亮了那边夹住蜡烛的东西,似乎是一只黑色的小爪子。

胡大膀出声问道:“七儿?什么玩意?啊?什么东西?可吓死我了!”

老吴也非常好奇,他刚才没敢动,所以才让胡大膀去碰碰看,这时候小七似乎看清了是什么东西,老吴赶紧拎着铲子回身走过去了,关教授趁机松了口气差点就把口袋里的东西给掏出来了。

“这是什么?”胡大膀皱着眉头问小七。

小七则摇头说:“不知道啊,俺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像是个猴爪子。但更像是咱们周围这些树根。”一抬头见老吴走过来了,就招呼他说:“大哥,你快看看这是啥!”说完话还腾出地方,让老吴过去。

老吴手中的铲子握的紧紧的,他隐隐约约觉得可能要出事,那个抓住蜡烛的东西可能就是先兆。随后用把铲子伸过去,用铲尖轻轻的碰了一下那东西,感觉有点奇怪,又继续碰了碰发出“铛铛”的脆响。不是什么活物还真是那树根。

算是虚惊一场,老吴叹了口气收起铲子,握住蜡烛用力的一掰,把根部留下了。借着机会赶紧就用蜡烛去照,他想看看树根是怎么把蜡烛给缠住的。周围几个人除了关教授之外都凑过来,把蜡烛压低后看清了还抓着一小段残余蜡烛的奇怪树根。他们周围的树根特别多。都是从前面黑暗的洞口里蔓延出来的,还带着那种奇怪的黑铜芋檀香味。

那抓住蜡烛的树根非常的细。打眼一看还真神似一只黑色的小爪子,还有好几只手指头。此时紧紧的握住蜡烛,感觉就像是小猴子的手,但表面粗糙的树皮却又说明了这只是一个树根尖,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出来抱住蜡烛,把老吴和胡大膀吓的不轻。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哎不对啊!这东西肯定是活的,它刚才还抓我一下,硬实的,可吓人了!”

老吴又拿铲子敲了几下后说:“别他娘跟我这扯淡了,你家种的树杈子它能动?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走。”老吴说完话后就收起铲子,头也不回的奔着关教授去了,胡大膀小七大牛那哥三,见亮光走了,也不敢多耽搁,赶紧就跟上去。胡大膀走的时候,还去踩了脚那爪子一样的树根,解解刚才丢人的恨。可他没想到,前脚刚离开,后脚那小黑爪子就慢慢的缩进粗壮的树根中,那一小段蜡烛也被抓进去,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关教授瞅见他们聚在那边不知道看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后才回来,就赶紧问老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吴没多大反应,面无表情敷衍的说只是插蜡烛的时候没注意,插在树根中间被夹住,他们还以为是让什么怪物给抓住了,没多大事。

关教授见他这模样,也就没再多问,低着头不知想什么东西。老吴也懒得管他,等着人齐了就打算要往里面走。

可这时候出现了一个难题,老吴开头说好了要带关教授一起进去,不光是怕关教授又骗他们,而且此时往深处走去,很有可能不会再沿着这条通道回来,直接打一条盗洞出去就行了,总不能把这病入膏肓的关教授扔在这等死吧?这良心上也过意不去啊,还是一直说的心太软了。

关教授已经站不起来了,老吴便扭头看身后的几个人。胡大膀下意识的就往后去躲,可还被老吴给点名了。

“这个老二啊,你过来帮个忙,老关他的病严重了,而且刚才还被摔伤了,你得承担一些责任,那这样的,你受点累帮忙背着老关走吧!”

胡大膀皱着眉头不愿意的说:“凭啥?啊?凭、凭啥让我被那老头子?他是爹还是怎么着啊?能走就自己走,不能走在这等咱们凯旋不就行了?带他一块去多碍事啊!”

老吴举着蜡烛跟守夜人似得,没好气的对胡大膀说:“我说你哪来这个多屁事?赶紧的别磨叽了,咱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再不去就真晚了!”

没办法胡大膀只得把装干粮、烧酒、蜡烛的包裹给小七拿着,背起满面病态的关教授,还掂了几下说:“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掉下去摔着了,可不能怪我,只能怪那老吴出的馊主意,走你吧!”说完话打头就朝着前面黑暗的洞口深处走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活的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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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膀随后还算老实,也不怎么说话背着关教授猫着腰慢慢的走,小七怕他累还在后面帮忙拖着,就这么前背后托走出了一段距离。

因为那些盘绕在周围的树根,他们最开始以为这里是个大树洞,但走了一段距离后,竟还发现有一条笔直的下坡路,铲开地面上的树根后,下面竟有条平整的大石铺成的台阶,都是那种扁平的大宽石。胡大膀管这个叫娘们台阶,因为石台面非常宽,无法很连贯的迈腿去踩下一阶,所以一个台阶得走两步,看起来像娘们似得挪着小碎步走,唤作步子小了娘们唧唧,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

他说这些不着边的话把几个人都逗乐了,老吴在前面一手拿着蜡烛,另一只手则拿铲子砍开台阶上覆盖的树根,方便后面的人踩着台阶走下来不至于打滑滚下去。他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不停招呼让胡大膀小心着点,看着脚下的路。

胡大膀背着一个大活人走直路还可以,就是洞里有些矮,不能完全站直,得稍微猫着腰前行。在背着关教授之后,猫着腰走路就开始变得有些吃力,脚下是不平坦的树根,有的只是搭在表面上,没有任何的附着力,踩偏容易打滑,有好几次差点没摔的个人仰马翻,吓的身后小七直冒冷汗。

当走这个下坡的时候,可算是能直起腰版了。胡大膀喘着粗气说:“哎我说,谁替我背会啊?我他娘不行了。走不动了都!”说完话就直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面,把身后背着的关教授也给摔的不轻。

老吴见状刚要发作。就听小七上前说:“那俺背吧,俺还有点劲。”

胡大膀听后笑着拍小七肩膀说:“哎呀!还是七儿知道心疼人。”听小七要帮忙背关教授,胡大膀呲着牙乐的不行。

“行了,谁背都行,只要能赶紧离开这里就行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呆久了说不定又会产生幻觉了。”老吴又低头继续开始清理台阶上的树根。

结果最后小七没能背成,一直闷不做声的大牛突然上前,从小七手里抢先一步把关教授背住。对老吴点了点头就赶紧往下走。

胡大膀吸着鼻子说:“怎么把大牛给忘了,那家伙有的是劲,哪用得着我的啊!”

人都走了剩他自己还在那嘟嘟囔囔,但瞅见烛光远去,胡大膀也赶紧要跟上去,可将要抬腿却发现动不了了,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自己裤腿了。胡大膀就以为是让那些树根给挂住裤腿,随即用力的去拉扯,可不拽还好越拽越紧。竟有一种巨大的力量突然把他给拽倒,摔的噗通一声响。

老吴隐约听到台阶上面他们刚才待过的地方有奇怪的动静,一抬头立刻紧张起来。但等举起蜡烛照着周围几个人的时候,这才发现少了个人。

“老二哪去了?”

小七听老吴这么说也是一愣神。转头朝身后去看,黑洞洞的没见到胡大膀的身影,紧张的说:“俺不知道啊。以为他跟在后面呢,二哥哪去了?”

老吴心里隐隐发慌。一咬牙就喊出来:“坏了!老二出事了!”喊完这一句后,拎着铲子几步就冲上去。小七和大牛也赶紧扭头跟着往上跑。

老吴手里头拿着唯一的光源,他跑的比较快,而且幅度很大,那烛火都横着拖出很长,感觉稍微催上一口气就得熄灭了。烛火摇摆忽明忽暗,洞中那些树根也越发诡异,刚才还是贴着洞壁生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头顶的那些树根已经垂下来了,侧边的也探出一些细枝,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这个洞像是长毛了,而且空间越来越小,这些树根在慢慢的合拢。

还好他们下的不远,没几步就看到趴在地上的胡大膀。见到有光,胡大膀慢慢的抬起头,呲牙咧嘴的说:“哎我说,你们可算回头了。”

老吴看着周围有些异样的树根,问胡大膀说:“干嘛呢?赶紧起来,这洞里有些不对劲了,咱们要快点离开!”

胡大膀哭丧着脸说:“谁他娘想呆在这啊!但我这腿好像被树根给夹住了,可他娘疼死我了,快点帮我把腿弄出来啊!”看胡大膀那疼的脸都皱在一起了,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可老吴记得刚才把台阶上面的树根都给劈断了,怎么还能夹住脚呢?

心中这么想目光不由得落在胡大膀左腿上,他的脚踝被一条给色的树根给捆住,就跟刚才抓住蜡烛的那种小黑爪特别相似。

老吴心生疑惑,走过去慢慢的蹲下来,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那个缠住胡大膀腿上的树根,但又没了其他动作。

胡大膀趴在地上,可奈何脚踝被缠的太紧,根本就起不来,扭头朝身后看,竟见老吴愣在那没动静,就嚷嚷道:“哎我说,你快点啊!我这脚再过会就不能要了!赶紧把那树根给砍掉啊!”

老吴却皱着眉头问他说:“你刚才是怎么弄的?是一脚踩进去的,还是踩着树根转圈了?”

“什么?什么意思?我刚才就在这站着也没乱动啊,刚要去追你们,才发现腿上被缠住了。”胡大膀尝试想把腿给拽出来,没想到刚一用力,就觉得脚踝那树根又缠的紧了些,疼的他嚎叫起来。

“老吴,你干嘛呢!快点帮我把那玩意给弄开,哎呀可疼死我了!”胡大膀双手扣住几条树根,咬住牙低声喊着。

但老吴却一直没反应,小七实在是等不及就赶紧弯腰凑过去,在看清胡大膀腿上缠着的树根的时候,就要伸手去拽开。可还没等把手给伸过去,就猛的被老吴给攥住了。

小七疑惑的看着老吴说:“大哥你咋了?二哥都快疼死了,快点帮他啊!”

可还没等老吴说话,就听一边背着关教授的大牛说:“别碰,那东西是活的!”

大牛话音刚落,在烛光下缠住胡大膀脚踝的树根开始缓慢的蠕动,慢慢的从下面探出一只小拳头模样的树根,伸在半空中突然小拳头就张开了,几根纤细黑色手指模样的树根完全张开,露出里面的一张竖着的小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退路被封

三更!出现排版错误重新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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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一这幕将几个人都吓蒙了,老吴更是两眼发直。还没容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缠住胡大膀腿上的那小黑爪模样的树根嘴一样的东西就裂开了,像两扇可以开合的小门,烛光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那张开的小嘴里有黑色的液体,随着轻微的晃动还渗出了少许滴在砖石上,随即冒出一股黑烟,在大石板的台阶上留下几个黑色的小洞。

这黑色的液体似乎有着非常强的腐蚀性,刚才渗出来的几滴如果落在胡大膀腿上,估摸能都把他腿给烧出窟窿来。

“危险!”

没想到小七这时候居然还敢伸手过去抓那树根,老吴大喊一声制止他,却已经晚了。

亲眼瞅着小七即将就要摸到那还带着黑色液体的树根之时,老吴当机立断直接就握紧铲子,顺着小七胳膊下横着劈了过去,还没等小七碰到,就已经连根劈断了。老吴这时候头脑清醒反应快,就在劈断那树根的一瞬间就把铲面竖起来,紧接着从树根切口处喷出大量黑色液体,带着一股烧灼的味道被铲面挡住喷溅到到没人的地方,顿时那一边就如同开锅般的声音,升腾气大量的黑雾,呛的人眼睛发红肺里剧痛。

几个人赶紧用衣服捂住自己口鼻,还屏住呼吸在痛苦雨煎熬中终于等到黑雾被洞里的过堂风吹散后才慢慢睁开眼睛。所有人当时应该都吸入了一两口黑雾,此时眼睛充血面色发青。呈现出中毒的迹象,可却并没有什么不适。

黑色的液体似乎对树根造不成伤害。而却把树根后面的洞壁腐蚀出一个大窟窿,泥土和砖石都化成黏糊状。顺着一边慢慢的流淌下去。

胡大膀捂着脑袋半天才敢抬头,刚才发生的事情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此时应该是没事了,但突然发觉缠在自己脚上的树根竟又动了,他赶紧回头去看,原来是小七在帮他掰开。

等胡大膀脱困之后,老吴这才小心翼翼的蹲在那打量缠在胡大膀腿上的树根。那一小段弯曲的黑色细树根,跟他们周围的这些粗壮由于管道血管般不同,刚才老吴没敢动它。就是因为它想藤蔓一样,一圈圈的缠住胡大膀的脚踝。仔细打量后发现,那树根似乎很柔软却带着一种韧劲,而且里面是空心的,轻轻的捏一下还会从那断口处流出黑水。

胡大膀惊恐未定的说:“哎我说!这是什么玩意啊?吓死我了”

老吴本想没好气的骂他又惹祸,可话还没等出口就听见周围响起阵阵摩擦声,就像是大风吹的树木摇摆而发出的嘎吱的动静。抬头看见洞顶垂下来的树根在微微的摇晃,刚才还没注意到这些垂下来的树根,和刚才缠住胡大膀的那种特别相似。在末端都鼓起一个小球,看起来像是一个小拳头。

结果刚想到这,那一串串垂下来的树根末端的小拳头慢慢张开了,黑色汁液从那拳头中的小嘴里一滴滴的流淌下来。落在台阶上发出声音。

老吴被惊住了,眼睁睁看着那些滴落下来的黑汁灼烧腐蚀台阶,突然胡大膀喊了一声:“老吴快躲开啊!”

这突然的一嗓子。把老吴惊醒过来,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头顶还垂着一条树根,此时那末端的小爪子已经慢慢的张开。可以清楚的看到一滴黑色汁液已经朝着他的脑门上滴落下来了。

这一次老吴没能反应过来,他就这么两眼发直的盯着那滴要命的黑色汁液,可就在即将要落在他头上的时候,突然有人把胳膊伸过来挡在老吴头顶,随着一声烧灼声音,老吴赶紧翻滚躲开,扭头往回一看,刚才用胳膊帮自己挡住那黑色汁液的人,居然是关教授。

老吴原本以为是小七或者是大牛帮自己挡住的,可他万万想不到怎么会是关教授啊。

关教授趴在大牛背后,胳膊还保持刚才的姿势,但脸上已经因为剧痛变得扭曲,大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他放下来,抬起关教授胳膊去看,竟被黑色汁液烧出一个上下对穿的洞。

“快走、快点离开这!”关教授无力的歪着脑袋对老吴说。

胡大膀惊恐的喊着:“咱们头上全都是!要了亲命了!傻啊心思什么呢!快跑啊!”他拽起坐在地上的老吴,还不忘把装干粮的包给带上,没命一般要顺着台阶往上回去的路跑。

小七帮着大牛重新背上关教授,也赶紧跟着往上跑。 但关教授却抬起胳膊指着上面说:“别、别往上面跑,别去...”

胡大膀听到了后面关教授说话但没理他,心想着不跑等着被那黑水烧死啊?可跑了几步后两眼一抹黑,这才想起来蜡烛在被后面的人拿着,可已经挺不住脚愣是又往上迈出几步,竟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面,带的身后老吴也没停住撞在胡大膀背后。

“二哥快跑啊!别停住!”小七发现那两人站着不动,就喊他们快跑。

可胡大膀却回头说:“完了,前面怎么让树根给长满了,过不去了!”

等着小七赶过来,把蜡烛递给老吴,老吴则赶紧伸过去照亮。这一看果然台阶上面被大量交错叠压的树根长满了,仔细的去看,还能发现那些黑色的树根在慢慢的转动,它们似乎是活的,正在缩小挤压这个地道。

“怎、怎么办?”胡大膀回头看着哥几个问道。

关教授吃力的喘着气,全身不停颤抖着,好不容易才寄出一句话:“往下走,能过去。”

听完关教授的话后,胡大膀和小七哥俩则去看老吴。老吴喘着粗气,用铲子狠狠的砸了几下那封住退路的树根,可那些树根特别粗壮,用铲子敲击后只留下几个浅痕,没办法一咬牙对众人说:“没招了,咱们往下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意外

“哎我说,你咋这么笨呢?我都不说了别离火太近了吗?哎对对就这样!你呀还是缺练,等以后有空哥哥我再好好教教你怎么烤鱼吃,哎呀这味都出来,可太勾搭人了。”胡大膀特殊的大嗓门特别挂聒噪,听得很闹人。

眼前一片的混沌,分不清方向和时间,有的只是满脑子浆糊。

老吴听到胡大膀瞎嚷嚷就慢慢的睁开眼睛,他的身边地上插着半支蜡烛,火苗细长不时的摆动,烛光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下竟带着一个暖色的光圈,看的心里很舒服,但身下潮湿的泥土却又提醒着他,这可不是在家里的土炕上。

这时候听见小七回话说:“二哥,烫手啊!我不敢伸过去烤!”

胡大膀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你这倒霉孩子就他娘知道吃,这点事都弄不明白?你找个长点的树枝子穿上不就行了吗?你看人家大牛兄弟,人家烤了好几个都快能吃了,咱们这还滴答水呢!哎我说姓关的那老头,你吃不?”

“不用了,我吃不下,好意心领了。”关教授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咳嗽声。

老吴死死的闭住眼睛,脑中竟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有很多个疑问,这是哪啊?他们怎么来到这的?可无论怎么想,脑子里面就是想不起来,只能想起一些片段,好像他们在逃跑,然后巨响声,再然后似乎掉在水里。想到这老吴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半潮,似乎刚才掉进水里弄湿的。这一醒过来就头疼,尤其是后脑勺特的厉害。抬手去摸竟鼓了一个大包,因为摸到痛处。老吴不自觉的就发出吸凉气的声音。

“哎我说,老吴你醒了?哎呦,你可真够牛的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啊?好家伙挺能藏的,我真服你了,他娘的刮目相看啊!”胡大膀坐在一个火堆旁边,手里还举着跟细树枝,上面穿着几条黑色的大肥鱼,他听到动静就回过头举着大拇指对老吴呲牙瞪眼的笑着。

胡大膀右手边是小七,左边是大牛和关教授。他们围在火堆旁边烤着鱼吃,火光非常的明亮,但远处却一片黑寂,仿佛置身于深夜的平原中央,那种空旷的感觉特别的怪异,甚至有些让人做怕。

小七见老吴醒过来了,赶紧扔掉手里烤了一半的鱼,直接跑过去了。胡大膀喊着:“哎我说干嘛去啊?都快烤好了怎么扔火堆里去了?你这孩子不吃你别糟蹋东西啊,我这饿着呢都不一定够啊!”

小七没回话反而几步跑到老吴身边。蹲下来问老吴说:“大哥,你没事了吧?脑袋还疼不?”

老吴伸手轻轻的揉了几下后脑上的大包,呲牙咧嘴的说:“七儿啊?咋回事啊?我这是怎么了?咱们在哪啊?”

没想到这话说完后,那关教授竟拉着长音说:“老吴啊。你不是又产生幻觉了吧?别瞎想了,快来吃鱼吧!”

老吴听了关教授的话后开始低头沉思起来,心里头琢磨着难道刚才都是幻觉。可什么事是真的呢?难不成现在还是幻觉?

小七感觉出老吴听了关教授的话后面色不对,就皱着眉头回去看关教授。然后又转回脑袋对老吴说:“大哥你别听关教授瞎说,刚才要不是你俺们都死定了。”

老吴仰起头问小七说:“什么意思?我、我刚才干什么了?咱们不是在那地道的台阶上吗?这是哪啊?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胡大膀拿着烤鱼凑过来。他自己吃的满嘴都是油,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嘴说:“哎?老吴啊,莫不是让那木头给撞傻了吧?怎么竟说些废话!”

随后在胡大膀和小七一人几句的叙述下,老吴才明白刚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一行五个人,在地道下坡的台阶那遇到一连串诡异的事情,先是胡大膀脚被树根给缠住,随后那些树根竟从洞顶垂下来,还滴落着许多高腐蚀性的黑色汁液。但退路却被树根完全长死了,他们在关教授示意下冒着被黑色汁液烧伤的风险往下跑去了,就是从这开始,老吴只能回忆起片段的事情,这可能跟他最后被撞到头有关系。

台阶上原本被老吴清理出一条没有树根的路来,可此时却又被大量树根爬满了,如果把脚伸进树根缝隙里,会瞬间被夹住,然后扭曲的往墙边拖,特别的吓人。胡大膀和小七分别都中招过,但还好有老吴和大牛及时用铲子剁断树根,替他们解围。

可没想到这时候越砍树根,周围冒出来的树根也就越多,尤其是头顶垂下密密麻麻一堆,瞬间就全部张开末端的小爪,大量黑汁喷溅般涌出来,整个通道里都成了黑色的河流。

老吴他们退路被封前路都是黑色的汁水,见愁着周围树根越来越厚,都急的不行,恐怕再过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会被这些树根完全包住,等那时候想死都没法自己动手解决了。

也可能是老天想让他们多活一阵子,大量的黑汁成流的顺着台阶流淌下去,那极强的腐蚀性没一会功夫就把通道底部给烧出个大窟窿,还把许多树根给带了下去。那些树根都是交错叠压排在一起的,被塌陷的土石带进洞里的时候,犹如一张巨大的渔网,将洞里的五个人全部兜在里面,瞬间就要被拖进地下。

所有人这时候基本都绝望了,但却没想到老吴竟在树根里挣扎的爬起来,用一双铲子刨出个小洞,随即拽住理他最近的小七,然后让小七拽住另外的人,哥几个见状都像链条一般互相抓住手或者胳膊。老吴趁着大量树根即将要落入塌陷的地下之时从刨开的小洞里跳出去,脚都没着地半空中,反手猛的将铲子插进地面台阶的缝隙里顿住自己身子,咬牙吃力的拽住小七,等树根完全落下去后,他们五个人正好都从小洞里露了出来,趴在塌陷的边缘惊恐未定。

可还没等高兴,就突然见上面落下来一大块木头板子,正好砸中最前面老吴的脑袋,在下面几个人惊慌的目光中,老吴朝后面晃悠了几下,却愣是迎面扑了下去,把自己挂在铲子上。等哥几个打着颤顺着爬上去这才发现老吴早都晕了,但一双手却还死死的抓住插在石阶缝隙里的铲柄,不然他们全都得跟着树根掉进下面不知有多深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落入洞窟

老吴摸着自己后脑勺上的大包,咧着嘴回想刚才发生的事,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似乎自己真是被撞坏了脑子。

“哎我说,又在那发什么呆啊?来吃点鱼我刚烤的,哎呀可他娘香了,别烫嘴啊!”胡大膀光着膀子手里还拿着好几之穿着鱼的树枝,挑了一个大的递给老吴让他吃。

瞅见面前那烤熟冒着焦糊香味的黑鱼,老吴还真是饿了,脑子糊涂也没多想就接过来咬了几口。这一吃进嘴里还真是好味道,那鱼的表皮非常酥脆,鱼肉很嫩带着一股特殊的香味,这味道有些熟悉,等在吃下一口后,突然想起来这不是黑铜芋檀的味吗?想到这赶紧把鱼拿开,翻来覆去的盯着看。

胡大膀正吃的来劲,冷不丁见老吴瞅着鱼两眼发直,他以为老吴觉得鱼太好吃了所以傻眼了,嚼着鱼肉有些含糊不清的说:“我说,哎我说老吴啊,是不是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啊?其实还不是鱼好吃,而是我这烤东西的技术好,管你弄到什么东西,只要是能放进嘴里咽下肚里,我都能给你烤了。”

听着胡大膀瞎咧咧,老吴愣愣的转过头看着他说:“这、这鱼哪弄的?”

小七吧嗒着嘴说:“大牛哥在池子里捞出来的,还有好多呢,大哥你快吃啊!”

“池子?什么池子?咱们、咱们不是在地下吗?哪来的池子啊?”老吴有些吃惊的问道。

结果胡大膀和小七听后相对而视,胡大膀瞅着老吴说:“老吴你不是真撞傻了吧?你忘了咱们掉水里了?”

小七怕老吴糊涂想不明白,就赶紧接着胡大膀话说:“是啊。大哥你让木头板子给砸晕了,往下走的路成了个大坑。俺们是抓着洞边那些树根好不容易过来的,你那时候晕了。二哥和大牛背着你和关教授费了好大劲才走下来的。”

说到这老吴似乎想起了一些,直起身子瞅着周围,四周非常黑寂,他们说话的声音非常空洞,似乎身处于一个巨大的洞穴中,远处火堆燃的正旺,大牛对着他点了点头。

胡大膀在蜡烛火光旁边挑着鱼刺,有些奇怪的说:“赶紧趁热吃吧,咱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有命吃下一顿饭了。就是死啊那也不能当饿死鬼。”小七听了这话后低下了头,半天都没说话。

老吴感觉身处的地方不对劲,而且气氛更不对,一只手撑地打算站起来,可没想到竟摸到冰冷的水流,他有些吃惊的回头去看,这才发现他的身后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潭,带着阴寒的气息有些冻人。身下是一种比较细的沙子,非常潮湿有粘性。有一种在湖边的感觉。

正想到这突然就从空中落下一块大石板,“噗”的一声落进水潭中,砸出大片的水花,把老吴他们三个人浇了个透心凉。

“哎呀怎么、怎么这么寸啊。又他娘浇我一身,得还得重新烤烤,还没吃几口又湿了。”胡大膀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苦着脸叨叨。

老吴紧张问他们说:“怎么回事?这是哪?咱们怎么来到这的?”

胡大膀指了指上面说:“应该说是掉下来的...”

因为他们走的那通道一段台阶被树根喷出来的黑汁全部腐蚀掉了。想往下走没有路,只能顺着一边抓着那些残存的树根过去。大约有四五米的距离是悬空的。下面一片漆黑,不知是什么地方。但掉下去肯定没好。可能因为还得背着老吴和关教授,结果在攀爬那些剩余树根的时候,无法承受住五个人的重量,直接就崩裂开,带着一面洞壁一起落进腐蚀出来的深洞中。

他们落入的地方是个巨大的洞窟,底部有深潭,好在有这么多水,不然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也得全摔死。可潭水冰凉透骨,冻的人全身发僵,在水里还险些被那些树根给缠住溺死,可谓是九死一生。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露出水面的地方,几个人抹黑靠喊叫声互相拖拽才上去,好在没少人。

老吴看着大牛面前的那火堆,奇怪的问小七说:“你们怎么弄的那一堆火?”

胡大膀吸着鼻子说:“我在你兜里摸出个火折子,还好这玩意是我用小竹筒做的,没啥优点就是防潮防水这点好,这不全都是些树根吗,我们就直接拿它当柴火了,还别说这些破木头还挺耐烧的。”

说完话后见老吴又想问什么,胡大膀赶紧拖着他站起来,拽到火堆旁边说:“别他娘问了,你都快烦死我了,来烤烤火暖和一下,就等你醒呢,好好想想折怎么离开这。”

大牛坐在火堆旁边,那脸被火照的通量,还是那副木讷的神情,见老吴他们过来了,就赶紧挪了些地方,让老吴坐下,还随后递过去一只刚烤熟冒着烟的鱼,让老吴他吃。

火堆烧的正旺,火苗窜起一人多高,站在旁边烤的脸热乎乎的,身上带潮气的衣服也干透了一半,这么烤一烤火暖了身子,脑子也能正常思考了。

老吴是真的饿了,这次也没客气,接过那鱼大口的吃起来,边吃还边说:“别说,这鱼还挺好吃的,跟咱们那河里捞出的味不一样,看来我是真饿急了,你们也吃啊!”一抬头见哥几个都瞅着他,老吴赶紧说让他们也吃。

他吃的这条鱼大约有一斤多重,鱼皮上面不知道是被烤黑的还是原本就这种颜色,反正看着挺奇怪,从来都没见过。刚吃到一半,老吴就想起一件事,他赶紧环视周围,在大牛身后看到关教授。

这家伙正背对他们侧身躺着,似乎察觉到老吴的目光,就慢慢的转过头,对老吴露出一个夹生的笑,又讪讪的躺回去了。

老吴停下口,慢慢的将鱼放下,他眯着眼睛咬着牙根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突然就出声问那关教授说:“老关,你是不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所以你那时候才说不能往回走,而我们耽误了时间,台阶被腐蚀塌陷了,然后冒险通过失败,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他娘又骗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破解

“老吴你听我说,别动手!我没骗你!真的!没骗你!”

老吴阴沉着脸突然站起来了,他脚上的鞋可能在水潭里沉底了,光着脚踩着颗粒分明的沙地手里还拎着那烤鱼用的树枝子,奔着关教授躺着的位置就去了。

这可把关教授吓坏了,两脚乱蹬往后躲,那哥几个都也被弄蒙了,这又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胡大膀刚从大牛手里拿过来一只烤鱼,还没等下嘴,就见老吴这副模样,他便在后面招呼说:“哎我说干嘛啊?怎么了又?不吃鱼了啊?”

关教授则喊着说:“帮帮忙啊诸位!这老吴他发疯了他要杀我啊!快来救命啊!”

可他喊完这一通那胡大膀和小七都乐了,只有大牛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却没动还是坐在火堆旁边吃着鱼。老吴几步冲过去,拎着关教授衣领把他拽起来,直接扔在旁边冰冷潭水里,发出“噗通”一声落入水中的响声。

胡大膀有些茫然的站起来说:“哎我说怎么了这是?玩真的了?”

关教授被扔进水里的地方是个浅滩,没挣扎几下就爬了上来,老吴见状就要抬脚去踹他,关教授赶紧抱住老吴的腿,带着颤音说:“别、别,我没骗你啊,我、我刚才还救你了,你忘了?你看我胳膊。”关教授边说话边把自己胳膊抬起来,让老吴看他手臂上被捆住的布条上渗出来的血迹。

老吴蹲下来冷冷的看着关教授说:“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些树根的事,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们去哪?再敢胡说我就直接把他按在水里面淹死。你信吗?”老吴说话的时候咬着牙,面色非常吓人。关教授两手举过头顶求饶,这才被老吴从水潭里拖出来。

胡大膀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旁边。吸着鼻子说:“老吴,这老头骗咱们什么了?是不是老四他们压根就没下来过啊?”

关教授因为潭水太冷又受了些惊吓,此时竟絮絮叨叨的说:“别杀我,没骗你啊!真的!我都快死了,我骗你干嘛啊!”

本来老吴已经起身打算离开,突然听关教授说了这句话后,他就停住了脚站着不动,慢慢的侧过头用眼角余光看着关教授,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回头看着小七严肃的问他说:“七儿你还能记得咱们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吗?”

小七被老吴这摸样给问蒙了,一对眼珠子在地上左右的看,还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下来的。

胡大膀听后也歪着脑袋想,半天之后才用树枝子敲了敲手说:“哎呀!我怎么想不起来咱们下来多长时间了!感觉好久了,可脑子里没有点,咋回事啊?”

就在这时候,突然关教授呵呵的冷笑了起来。

“老吴,你可真够厉害的,居然看出来了。”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什么?看出什么了?你这死老头你笑什么玩意?信不信我给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关教授这时候根本就不像刚才那样被吓的直哆嗦。此时冷冷的笑的不停,刚才那模样似乎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还没容胡大膀发作,就见老吴转过身面对关教授站着,脸上带着一种疑惑的神情。有些难过的叹了口气,看着那燃烧正旺的火堆说:“老关你说的对啊,我都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但却不是用眼睛看而是得用心啊。”

“哎呀,可惜我没时间和你闲扯了。应该快到满月后的黎明了,祭祀就快成了。我要得到永生了!”关教授裂开嘴,疯狂的笑着。

胡大膀上前碰了碰关教授,皱着眉头说:“完了完了,这老头被老吴给吓傻了,你们瞧着傻样还永生呢。”

关教授猛的坐起来推开胡大膀,大喊着:“你们这些蠢货!马上就死了都不知道?”

“妈了个巴子的!你敢推你爷爷!我锤死你!”胡大膀没有防备,结果被让关教授给推的四仰八叉,当时就火了,爬起来就要给关教授一拳。

但令他没想到关教授压根就不害怕,也不去躲闪,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胡大膀拳头就要打中自己门面。原本以为关教授会被打飞出去,可只听到一声闷响后,关教授只是稍微向后仰了一下,又坐直了身子笑盈盈看着胡大膀,脸上连点伤都没有。

胡大膀有些吃惊的看着关教授,他刚才那一拳是用尽了全力,按理说关教授肯定会被他给打飞出去,最起码脸上也得肿起一大半,可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关教授眯着脸笑的特别奇怪,对其他人说:“别费劲了,你们安心在这等死吧,别挣扎了只要你们死了,我就可以活了,哈哈...”说完这句话后,关教授仰着脸等着胡大膀继续打。

胡大膀不是惯毛病的人,他还头一次见到有人敢把脸伸过来让他打的,瞪着眼睛死死的握紧拳头,正要发力,突然老吴笑了一声,胡大膀有些奇怪的扭曲去看老吴。

而老吴却蹲在地上看着被自己啃掉一半的烤鱼,抬头问胡大膀说:“老二别动手,我问你这些鱼是谁弄来的?”

胡大膀防备着关教授,然后侧着脸看老吴说:“这、这鱼,这鱼是大牛兄弟从水潭里捞出来的啊?这老头都他娘疯了找揍,你管那鱼干嘛啊?哎对了把那铲子给我,我拍死这丫的!”结果胡大膀这话刚说完,就见一直没动静的大牛竟颤抖了一下,但还是背对着他们在烤几条鱼,只是手里头动作没有刚才那么自然,似乎有些僵硬了,还有些谨慎的偷偷用眼角余光来看老吴。

老吴眯着半天的眼睛突然松开,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抽出腰后别的铲子猛的就劈像背对他们烤鱼的大牛。

胡大膀和小七看到后都傻眼了,出声喊着:“老吴!干嘛!”

可喊什么都已经晚了,哥俩亲眼见老吴那铲子锋利的边缘即将就要劈中大牛脑袋,吓的小七干脆不闭眼不敢看了。但就在这时候大牛突然弯腰躲开,可老吴那一铲子劈的位置太低,即使是没劈中大牛的脑袋,但还是划开他后背的衣服,瞬间皮肉上翻开两条白痕。

声惨叫刺激在场所有人的耳朵,可令胡大膀和小七傻眼的不是大牛的惨叫,而喊的一声居然是关教授的声音。

老吴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关教授因为疼痛发出的惨叫后,顿时放松下来,用余光往侧边一扫,原本是关教授坐的位置现在趴着一个人,看那衣着和身形应该是大牛。他知道自己没有想错,这一切都是关教授弄出来的幻觉,似乎就是他所说祭祀的一部分。

与此同时,周围场景发生变化,原本是巨大空洞的洞窟瞬间变的狭小,脚下松软沙土也变成石板台阶,只有一小段还在燃烧的蜡烛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安安静静的插在一阶台阶上面。

关教授跪在台阶上不停惨叫着,他后背让老吴剌开一个大口子,鲜血顺着裤子流淌下来,在他腿边积攒成了一个血水坑。关教授慢慢抬起头,在烛光下面色非常吓人,呲牙咧嘴红着眼睛,那摸样简直就是地狱里出来的夜叉。

还没等众人因为周围场景变化反应过来,关教授就站起来朝着黑暗的台阶下面逃跑了,留下一道清晰显眼的猩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线索

山芋的味道异常浓重,嘴里也有许多干硬的纤维,仔细咀嚼几次竟就是黑铜芋檀的味道。

他们从地下洞窟回到上面通道台阶位置,周围生长有许多藤蔓般的树根,没有垂下来也没有探出来能抓住人的,就是很平常的模样,没有先前那种妖艳诡异,却更加令人胆寒。

关教授被老吴劈中了一铲子,带着伤消失在台阶下的黑暗中,老吴顿时有些头晕就坐了下来。

胡大膀和小七这哥俩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情,怎么大牛和关教授掉了个个,那地下洞窟哪去了?难道是幻觉?可冰冷的水和火堆以及烤熟的黑鱼,那味道过于真实,不像是假的啊,难道真是糊涂了?

蜡烛只剩一点,火光在微微减弱,小七见状赶紧从一边的包里又翻出来一只,上前对着火到处查看。突然发现大牛倒在他们身后的台阶上面,面朝下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七赶紧跑过去,扶着大牛肩膀推了他几下说:“大牛哥?大牛哥?能听见吗?你怎么了?”可大牛却没有反应。

这时候胡大膀两眼惊恐的看着周围说:“妈呀!怎么又回到这了?那些破树根能把咱们活活烧死啊,快、快跑吧!”说完话胡大膀抬起屁股就要往上跑,可刚上两阶就叨叨着:“哎呀,上面被堵了啊,我怎么忘了,得往下面走啊。”又转头往下走。

经过老吴身边的时候,老吴忍着脑袋的迷糊劲一把拽住胡大膀,没让他自己跑下去。破口大骂道:“你他奶奶的要去哪啊?你这是要把哥几个扔了自己跑啊?”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看着自己烛光拉长的身影,脚下的台阶没入黑暗之中。这种感觉特别恐惧,赶紧又抬腿跑上来。也不敢离旁边那些树根太近,只能像受惊的动物似的到处打量。看到老吴坐在一边就问他说:“哎!老吴!哎我说怎么回事啊?刚才是怎么回事?”

老吴眯着眼睛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咱们算是逃过一劫。咱们刚才只是在这里转悠,什么火堆潭水烤鱼的,都他娘是幻觉,肯定是那关教授他搞的鬼,他想害死咱们,得到什么永生,这人估摸是疯了。对了!快去看看大牛。咱们刚才惹祸了,打的人应该是他,快去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

“啥玩意?”胡大膀还挠着头纳闷。

老吴拍了他一下,费劲的从台阶上站起来,瞧了一眼台阶上的血迹后拽着胡大膀就往上面爬。

唯一的光源在小七那,他们两个人爬台阶的时候还险些被那些横出来的树根绊倒,老吴怕一会碍事就提前都给砍断了,带着胡大膀凑到小七身边,紧张的问他说:“大牛。他、他没事吧?”

小七皱着眉头说:“俺不知道啊,老半天都没动静了,是不是昏过去了?咋办啊大哥?”

胡大膀拨开前面挡路的两个人,把脑袋凑进来打量。呲牙说:“不可能,大牛那身板子可比我壮实的多了,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晕过去了?我看他这家伙八成是装的。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啊。”

小七不高兴的说:“二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牛哥啥时候贪生怕死了?倒是你想跑好几次了,你还有脸说别人。”

“哎我说。怎么回事哎?老吴你听着没?这七儿居然还胳膊肘往外面拐了,还帮着外人说他二哥坏话。侮辱他二哥这崇高的那啥品了,我是不是该收拾他了?”胡大膀又要亮身板子跟小七较劲了。

老吴对着他脑袋就拍了一巴掌,打的一声脆响吓了胡大膀一跳。

“我说你有完没完了?能不能分分场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知道自己刚才吃的是什么东西吗?”老吴摸着大牛的脉搏,让胡大膀别闹了。

胡大膀搓着身上的灰说:“什么东西?不是鱼...吗,哎呀哪有鱼啊!哎妈!我这嘴里啥味啊!”说完话后不停的吐着口水,还用手去捋舌头,让他弄的挺恶心。

“去去去!上一边吐去离我们远点!”老吴刚推开胡大膀,手腕就被人给攥住了。

“大哥,快点走吧,不能下去啊!”

老吴还没等回头,就听见身后大牛在说话,等转过去看他,这才看到大牛似乎伤的不轻,脸上又是擦伤又是撞伤,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又说不清楚,可老吴是一定要下去的,因为那个哥几个还没有找到,唯一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就是那关教授。

提到关教授,老吴就憋了一肚子的气,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心软,竟差点没让那老小子整的他们自相残杀,关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怎么让这么多人同时产生幻觉,而且还和大牛调换了身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就是让他们一个个的死?

想到这些老吴脑子都大了,面对黑暗的台阶下面,他的烛火光源有限,所能看到的东西也很近,难保那关教授不会躲在什么地方偷偷的看他们。不由得心里烦躁,见大牛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便独自坐在一边想抽根烟。

胡大膀鼻子向来都是挺灵的,老吴那烟刚掏出来,胡大膀就闻到味了,咽了口唾沫就凑过来说:“给我来根烟,我压压惊。”

老吴还带着一股谨慎劲,没工夫跟胡大膀多说什么废话,便直接把那包烟都塞给胡大膀,让他去一边呆着,别挡光。

胡大膀见老吴给他一盒烟,就呲牙乐着说:“哎呀,老吴敞亮人啊!你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平时抠抠搜搜的,今天还挺大方的...”

“好了,别他娘在我这磨叽了,让我静一会去找七儿说去!”老吴让他弄的心烦意乱,打发胡大膀去别的地方。

胡大膀拿着烟自然不会再缠着老吴,转身打算去找小七,可突然想起什么事,眼珠子一转就想贼一样转过头对老吴说:“哎我说,我刚才发现那姓关的老头,他兜里揣着一个方盒,好像是盒烟啊,你说是不是国外的那种高级烟啊?咱们一会下去抓着他,咱们先把他烟给抢过来,你看怎么样?”

老吴低着头没怎么听胡大膀说话,不过当提到关教授兜里揣着一个方盒的时候,他猛的就抬起头了,眯着眼睛说:“难道是那个盒子?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他一直都在用那里面的东西让咱们产生幻觉,然后控制咱们达到他想要的目的?废了这么大劲,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难道真是什么永生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又遇怪虫

哥几个沿着两米宽的台阶小心的往下走着,由于这次没有带着那碍事的关教授,下台阶身体很轻松不是太累,可心里承受的压力就大了。当知道这一切都是关教授弄出来的后,老吴震惊之余也隐隐的想到了,他此时有些心灰意冷,因为看此时情况老四他们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可还不能放弃,得先把那老小子给抓住再说。

被关教授弄了这么一出,剩下的四个人都挺紧张的,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往下走。前面的老吴拿支蜡烛照亮,后面小七也拿了一支怕身后突然出来什么东西,这样也好有个防备。

原本以为往下走不会太轻松,可走了很长时间竟一直没出什么事,一切都很正常,看来先前那些事应该都是关教授弄出来的,让他们都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台阶上还有斑斑血迹,一直向下延伸,老吴认为关教授本身就有病,而且还受伤了不少伤,只要跟着他留下的血迹肯定会找到的。但他们走了很长时间,始终就没到底,感觉台阶是无尽的,前后都是黑洞洞的,怎么走都不会到头。可关教授留下的血迹,从当初成流的淌,到现在只有一些零星的血点,要么是血流光了,要么就是他自己把伤口给包扎上了。

大牛一直没说话,但脸上却肿了一块,似乎是被胡大膀给打的。这一拳力道非常足,换作平常人估摸都能晕上个一天,可大牛虽然脸肿了一些,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也不说疼,就这么悄么声的跟着那哥三走。

胡大膀一回头就能看到打肿脸的大牛。他自然也不太好意思,就有些尴尬的说:“哎我说。你看这事弄的,哎呀,都赖那姓关的老头,等会咱们追上他,我把他脑袋给按地上踩我!”说完话瞧瞧回头去看大牛的反应。

老吴走的有些累,他听到胡大膀的话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喘着粗气说:“人家大牛脸都让你打肿了,他也没说什么啊?你自己在这嘀嘀咕咕干嘛呢?想把事都撇在老关身上?告诉你啊,等会如果有体力活。你得全包了,这次可跑不了,听懂了没?”

正在他们说话的同时,小七突然拽住了前面的老吴,低着头到处乱看的说:“大哥,坏了!你看台阶上血没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没了,俺们说话没看到!”

被他这么一说,老吴赶紧蹲下来。放低蜡烛去找台阶表面,血迹的确没有了,他们站的前后四五个台阶都很干净,连个血腥点都没有了。这让小七非常紧张,举着蜡烛到处去看,他怕关教授就藏在附近。

老吴抬手挡住他。对几个人说:“别找了,在这呢!”边说话边用手指着台阶。

“什么?在哪呢?那老头藏这台阶下面了?”胡大膀疑惑的问。

老吴嘬着牙花子说:“你这什么脑子啊!你不会蹲下来凑近了再看吗?过来!”

胡大膀略微有些疑惑和小七一起蹲下来。接着蜡烛的光亮,就在老吴站着的那宽台阶表面。有一层挺厚的灰尘,从侧边仔细去看,竟能发现一个外八字的脚印,似乎是刚留下来的,再往下面台阶去找,就能发现另一个脚印。

胡大膀这时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嚷嚷道:“哎我说不对劲啊!那老家伙我看那样都快死了,怎么还能放着血跑这么远呢?他到底能跑哪去?咱们能不能抓着他了?”

老吴摇了摇头说:“我哪知道啊,不过知道他跑下去了,跟着脚印差不多就能找打老关了。我估摸咱们先前在那地宫里面看到的虫子什么的,应该都他娘是那老关弄出来的,装神弄鬼的吓唬咱们。”

他在话得到哥几个赞同,小七一直点头说对,就是这么回事。可大牛却没说话,眯眼看着周围那些包住通道的树根,眼神中略微的带着一丝,惊恐。

胡大膀从老吴手里拿过蜡烛,蹲在台阶上挪动着大屁股照着脚印,然后对那哥几个说:“来来,跟着胡爷走,带你们去发财,是不是大牛!”

按理说平时一直叨叨要挖宝贝的大牛来说,肯定会附和的说一句“好!挖宝贝!”但这次他在哥三身后静悄悄的,老吴觉得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身后的大牛,但发现他并没有异常的地方,只是缩着脖子似乎在避讳着什么东西,眼睛时不时往上瞧一眼,然后赶紧又低下头。

老吴顺着他的目光,慢慢把蜡烛抬起来,刚一举过头顶,就把上面的树根照的清楚,但那些黑色粗壮的树根中竟有一张灰色的人脸,那眼珠子还在打量着下面四个人。

“有人!”老吴惊呼了一声,不自觉向后退去,结果忘了自己站在台阶上面,右脚突然就踩空,像侧边摔去砸在蹲在地上照脚印的胡大膀身上,那两人滚了好几个台阶才停住,摔的满头都是灰。

老吴趴在台阶上,对着上面小七喊道:“七儿!躲开!上面有人!”

小七因为老吴和胡大膀摔下去吓的不轻,刚要往下跑去看他们有没有事,突然听老吴这么说,下意识就举着蜡烛回头去看。

通道中大牛的身影约隐约现,他头上不远的地方,是非常厚的一层树根,就在那杂乱的树根里面慢慢探出一张灰色人脸,一双眼珠子是黑色的,还反射着光亮。

大牛这时候却没了反应,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瞅着上面探出来的人脸离他头顶越来越近,老吴忍着疼爬起来,大喊一声让小七躲开,随后就把自己铲子甩了出去。

铲子带着一股风蹭过小七的头发,“咔嚓”一声脆响,直接就劈中那探出来的人脸,铲子击打过后朝着侧边掉下去,就在半空中突然被大牛伸手抓住,紧接着大牛抬手就是一铲面把那头顶的东西给砸了下来。

半个西瓜般的东西顺着台阶滚到胡大膀面前,等停住之后露出凄惨的面容,把胡大膀吓的一缩手躲开,但仔细一看那竟是只人头怪虫。

老吴看到这个之后脑袋就迷糊,他原本以为地下出现的怪虫怪物之类的东西,都应该是关教授弄出来的幻觉,可此时这人头怪虫掉在自己面前,这次看的真真的可不是假的啊!难道这个是真的?

还没容老吴想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大牛顺着台阶往下跑,对着下面哥三喊道:“快跑!”

话音未落,大牛身后那些树根里钻出无数人头怪虫,都露出腹部人脸,跟着大牛就冲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台阶尽头

大量人头怪虫竟从树根缝隙里涌出来,犹如一条黑红色的河流,带着一种奇怪的摩擦声顺着台阶就往下爬过来。

老吴先是一愣,随后拖起身边还在发呆的胡大膀,喊了一声小七快跑,随后拽着胡大膀摸着黑就往下冲。

大牛跑的飞快,没一会就追上前面几个人,这时从上面掉下几只人头怪虫也都被他给拍飞,余光看着身后密密麻麻潮水般的虫群,但感觉有些来不及了。

由于刚才老吴和胡大膀摔倒滚下去,老吴手里的蜡烛也不知道掉哪去了,根本就没空去找,只能没命的跑。现在只剩下小七手里还拿着蜡烛,拽着装有干粮的布包,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本能的就玩命的跑。

小七用手挡着风,避免蜡烛熄灭,可怕什么偏偏就出什么事。胡大膀跑的都迷糊,他都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只是被老吴拽着踉跄的跑着。他们面前没有光亮,脚下的台阶完全是一片漆黑,得凭着感觉往下蹦。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只人头怪虫竟从上面树根里钻出来掉在胡大膀肩膀上,那人头怪虫数百对细足紧紧的抓住他,那腹部的人脸贴着胡大膀肩膀,那种人脸上鼻子眼睛嘴唇的轮廓都能感觉出来,但不像人的皮肤,表面似乎有一层很薄的膜,人脸就在膜的里面。

这感觉既恐怖又恶心,胡大膀猛甩开老吴抓着自己的胳膊,抡圆了胳膊就打自己肩膀上的那人头怪虫,可却不知道小七就在他身后。这一胳膊没把虫子打掉,却将小七小心翼翼保护着的火苗给打灭了。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身后大量虫子涌动爬行的声响。

在这黑暗未知的环境中。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使人类本能的恐惧会发挥到最大程度。身后那些人头怪虫却不断涌来,四个人即使两眼一抹黑,也只能凭着感觉大步的往下跑。

胡大膀不好容易把肩膀上虫子给弄掉,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跑着跑着就偏了,刮到旁边的树根,险些没摔倒滚下去。捂着被刮疼的地方喊着:“哎我说!来点光啊!要命了啊!”

老吴不知道他在哪,但这时候不能停。否则肯定会被后面的人撞上,大声喊着:“别他娘废话,闭嘴快跑!”

几个人摸着黑疯狂的跑着,小七趁机想从包里翻蜡烛出来,可后面虫子追的太紧,他跑的脚步慌乱,怎么都摸不到布包的口,正想用胳膊夹住布包,然后去找开口翻出蜡烛。忽然听到前面那老吴和胡大膀都是一声惊呼,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下一步竟就踩空了,同样惊呼出一声。

但小七在踩空要向前扑倒出去的时候。后衣领被大牛给拽住了,他没飞出去反而两脚站住,依旧是踩在台阶上面。可这一段台阶却非常窄,甚至都容不下一只脚。而且非常非常陡,感觉是一个更加倾斜的角度。而且下面还有斑斑亮光在闪动。

可还没容小七多想,就被大牛推着往下跑,身后摩擦声越来越近,小七两脚都捯饬不开,也不知道有没有踩中台阶,感觉整个人都快飘起来。

但就在快要看到那些亮光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顶过来,把小七和大牛顶的直接脚就离开台阶飞扑出去,随后“噗通”几声落入水中。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等小七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沉入冰冷的水中,耳朵里灌满水听得周围发闷的声音,睁开眼睛也看不到东西,到处都是一片漆黑,都不知道哪里是水面,开始还能憋住气,可身体慢慢的变冷,就在水中疯狂的挣扎起来。

小七一只手还紧紧抓住布包,最后感觉要憋不住也没松手,可窒息的恐惧感让他几乎崩溃,在冰冷的水中无力甩着头。就在绝望的要放弃之时,胳膊就被人抓住,有股力量将他向一个方向拖去,小七睁开眼睛但看不见东西,只是凭着感觉似乎有好几个人,等小七被拖出水面后,吐出一口水,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七儿啊?你没事吧?”

突然听到老吴的声音,小七用力的咳了几声后,带着颤音问:“大哥?你和二哥没事吧?”

“你太小看你大哥和你二哥了,我们那两直接就坐滑梯下来了,哎我说,入水的姿势那可比你要潇洒的多了。”胡大膀带着笑声廖侃小七。

小七正纳闷他们黑漆麻乌的是怎么在水中把他给捞出来的,突然发现他能看清自己的手了,周围是冷的蓝光,一抬头就见远处有一个发着悠悠蓝光的巨大物体。

“这是啥呀!”小七突然看到那蓝色发光的东西,顿时吓的坐起来不停的往后退。老吴赶紧扶住他说:“别紧张没事的,那东西离咱们远着呢!”

胡大膀也凑过来说:“瞧你这小胆,还能吓成这熊样?以后得多跟二哥出去见见世面,可别丢我的面啊!”

“上一边去!怎么哪都有你!我还忘了!你刚才怎么回事?你他奶奶的自己踩空掉下去,怎么直接把我也给带下去了?差点他娘的没摔死我!”老吴扳着脸说。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说:“你这不废话吗?我当时条件反射肯定得抓东西啊!谁让你离我那么近,我不抓你抓谁啊?行了!自个倒霉就认栽吧,别絮叨了。”

老吴没说过他,刚要开口骂娘,结果一抬眼突然见远处有个人影闪过去,老吴腾的一下站起来,对着那人影闪过的方向大喊一声:“老关!”

没想到这一声喊完之后,远处消失的人影突然又出现了,似乎是听到动静回头看看,可随后突然就加速离开了。

老吴焦急的拍着胡大膀背后对他们说:“快、快他娘起来!看到老关了!赶紧去追!”

大牛没等他说完也看到了那边的人影,什么东西都没带直接就冲出去了,可刚跑了两步就猛的停住了,他的面前是黑色的潭水,根本就没路继续往前走。

老吴刚才有些被摔蒙了,一直就看着远处巨大的蓝色发光体,还真没注意到他们在什么地方。

这时候见大牛停住脚,老吴慢慢站起来,他脚下似乎是由石块铺成的地面,要高出附近潭水很多。四周都被潭水包围,他们仿佛站在一个方形的孤岛上,掉下来的地方是在山壁上开出的一条洞口,借着悠悠的蓝光隐约还能看清那洞口尽头的台阶,可洞口周围还有一段残余石头路面和扶手,正好和他们所待石台侧边几个凸出破石头对应上,这么看有点像是一条跨过潭水的残桥,而他们站的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江边的小码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洞窟码头

“码头?不过,还别说真挺像的,看着形状还有那边那么老长的台阶,像那江边的老码头。”胡大膀嘬着牙花子说。

这个老码头就是一般那种江边的码头,海江之间码头是有差别的,区别就在于他们所停靠的船舶的吨位不同。古时候长江流域一带的那种老码头,就在江边垒砌一个抗土的方台,上面再铺上一层青石板子,最关键还是靠江的那边是许多台阶,一直从码头边延伸到江水中,一般台阶都会修建到江底,这中结构形式在现在比较少见了。

其中的有缘其实很简单,以前江里行舟走的都是小船,平底一两个帆最多不超过三个帆,这种船池水比较浅容易在江中行驶。可江河是有潮汐的,码头如果修的比较高,那么在低潮期,站在码头上只能看到船帆顶,压根就不可能装卸货物或者是容乘客进入,总不能从码头上放一条绳索下去,让人寻着绳子爬上来吧?所以当时就出现台阶式的码头。

码头贴着江水的那一边削成斜坡,然后在挖出台阶,一样都铺上青石板可以承受一定的重量。低潮期小船直接就停泊在台阶上,这样就可以顺着台阶上下行走,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办法。

老吴算是见多识广,他去过不少的地方,大江大川都走过,也在长江里行过舟。跟着胡万那几年,几乎把他后半生路都走完了,看着脚下这种码头一样的地方,老吴就觉得挺像的。却也得到胡大膀的认同。但有了一个问题,地下为什么会有码头?难不成这潭水里还可以走船?

这时候大牛蹲在靠近潭水的一边。用手轻轻的拨弄着潭水,突然站起身躲开。盯着水里说:“水里有东西,在围着咱们转。”他这话一出口倒把胡大膀吓的直哆嗦。

“哎我说!你别他娘乱讲啊!这、这黑漆麻乌的鬼地方,别说这些吓唬人啊!”

老吴侧着头也同样朝潭水里看去,心中猛的一惊,这水里的确有东西在游动,而且离水面非常近。本来老吴打算游过去的,可当看到这个东西后,他就有些打怵了。突然之间老吴有些想明白了,他低着头仔细的回想整个过程。

除去可能是关教授弄出来的幻觉之外。最先在地宫里那穹顶上面有一张巨脸,看到之后简直就想跪下来磕头,这是最先感受到的恐惧。在挖掘洞口的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人头怪虫那腹部的人脸,还有可怕的惨叫声,这是一种恐惧。然后便是壁画上的人形洞口,只能跪着进去,狭小、封闭让人透不过气,想逃又逃不出去。感觉永生永世都要被困在里面了,这是另一种密闭的恐惧。还有就是这里,这个码头一样的地方,远处巨大的蓝色物体放射出淡淡的蓝光。带着冷意照得几个人心里头发颤,周围是黑色深不见底的潭水,水中隐隐绰绰有东西在游动。这是人类对未知黑暗的恐惧。

这么想下来,他们一路上经历的都是痛苦和恐惧。难道这就是祭祀?让祭品恐惧怎么能转化成让某人永生呢?这东西没法说出个头尾来啊,顶多算是迷信。

看来他们此时是被困在这个“孤岛”上了。周围潭水中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但按照一路上的遭遇,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想离开是没办法,想去追那关教授更别提了。

胡大膀倒没觉得怎么地,他把湿透的布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到出来,借着悠悠蓝光清点着还有什么能吃。干粮肯定是别想了,都成一坨浆糊了。还有三个小壶,一个以前装着水空了没用,还有是半壶酒,以及还没用过的一小壶灯油。在其他就没什么了,都是铁丝小棍还有最后一支蜡烛,还真没有能放进嘴里的。

没有寻到吃的东西,胡大膀不太满意,晃着半壶烧酒,走到老吴身边推了他一下说:“哎我说,咱们哥俩喝点?”

老吴黯淡的看着叫脚面,他知道自己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一心要来救人,结果可能还会把自己和这几个兄弟一起撘进来。见胡大膀找自己喝酒,也没像平时那样说他,反而拿过酒壶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放下酒壶后辣的呲牙咧嘴,却苦笑着说:“弄不好,咱们出不去了,还真让那老关给玩死了。”

“啥?让他玩死?说什么傻话呢?刚一口就多了?别装怂啊!”胡大膀咧嘴笑着说。

老吴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心想这家伙怕鬼怕怪事,却唯独不怕死,可能是那种怕死因为疼的主,这种人不得不佩服他们。

还别说喝了口酒,这头脑竟不仅不犯迷糊反而还感觉清醒了许多,眼界也放的远了,不由的看到远处发出蓝光的东西,他问小七和大牛说:“兄弟们,你们谁眼睛好用,能不能看看咱们究竟在什么地方。”

小七抬头看着上方说:“挺高的,像是个大山洞,哎呀,真的好大啊!”

胡大膀扶着老吴肩膀笑说:“这就是你们不懂了,就咱们这地方光靠用眼睛看,怎么可能看出大小,我教你一招。”说完话后,胡大膀深吸一口气,猛的就喊出来。

那阵阵的回音,在空旷的地下回荡,老吴有些吃惊的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地方,这可比上面的那地宫大的多啊,还有这么多水,这莫不是地下河吧?”

正在说话的功夫,大牛伸手让他们安静,随后看着远处潭水对老吴说:“大哥,你看那,飘过来个东西。”

老吴顺着他大牛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那漆黑的潭水上漂浮着一个不大的东西,似乎还正晃悠悠的朝他们过来了,看到这老吴顿时紧张了起来,拽着还站在潭水边的大牛和小七就后退,然后掏出铲子递给大牛,提前做好准备,别万一蹦出来个怪东西,省的在手忙脚乱。

可随着那东西越来越近,哥几个都有些傻眼了,胡大膀更是出声说:“哎我说,怎么飘过来条小船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潭水行舟

感谢z妹纸的送的两坛桂花酒!味道不错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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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黑暗中小船被水流推动不停撞击码头上台阶发出声响。

胡大膀缩着脖子瞧着动静,有些诧异的说:”哎我说,这小船也不像有人的模样?怎么划过来的?“

老吴站在码头高处,朝台阶下面那漂浮晃动的小船探着头张望,然后也是非常疑惑,扭头看着远处那一片似乎像是陆地的地方,纳闷的想,难不成这小船是顺流飘过来的?可怎么会这么巧正好就停靠在这小小的码头上呢?

正想着事突然见大牛竟顺着台阶走下去,还迈进去一只脚试试能不能吃住水,随后整个人都站在船里面,小船左右晃动却没有翻过来,反而慢慢保持平衡。

胡大膀推了推老吴说:“哎我说这老天都不打算放过那姓关的老小子了,这是让咱们划船过去揍他啊,赶紧的,我最喜欢坐船了。”说完话催促着老吴赶紧下去,他还帮着小七把倒出来的东西都装进包里,然后乐呵呵的就上船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小船是椭圆形的,船身大约有三米多长,感觉像是一个竹筏,两边却微微翘起,看起来有点一叶轻舟的感觉。四个人分别从台阶上跨到小船里面,船底是扁平的,浮力很不错,坐下四个人也不是太勉强,反而轻轻一推台阶就离开码头。慢慢朝着那蓝光的地方飘过去了。

胡大膀和大牛两个人块头最大,他们比较沉所以就坐在船的两头。老吴和小七则坐在中间,显得有些拥挤。小七不知道是没坐过船还是怎么回事。顺流飘走的时候他双手就一直紧紧抓着船的两边,还咬着牙微微颤抖着,每当有波浪将小船卷的晃动之时小七就发出呜呜的叫声,似乎特别害怕。

而胡大膀则不同了,他上船之后就发现船舱里面横着一根长木头,可能是船桨。他见到这个就来了精神,非要抢着坐在后头,由他撑着长木杆划水,有些玩的不亦乐乎。

老吴谨慎的盯着漆黑的潭水。随着小船慢慢的滑行,时不时还能见到水下有大东西游来游去,他那一对铲子也紧紧握在手里,全身神经都是紧绷着,小心的注视着水面动静。

“我说老吴啊,你在那拉屎呢?没事使什么劲啊?”胡大膀盯着满脸憋劲的老吴看了半天,最后没忍住就问他。

“上一边去!你他娘的才拉屎呢!小心点别乱晃!”老吴骂着胡大膀,还让他悠着点,别把船给弄翻了。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说:“怕啥?怎么信不过我掌舵啊?告诉你啊。听好了,就我们老家那江边河里冬天破冰行舟,那都是我划船的。大冬天你说那水里能多冷啊,这要是翻船了。不光是载的东西都得完,那船上的人也得掉进去冻成冰嘎达,就我说那技术。不是跟你吹...哎我说怎么回事!我刚才好像碰到啥玩意,哎妈。水里真有东西!”

胡大膀正跟那哥三吹胡自己划船的本事,突然手里的长杆就在潭水中碰到什么东西。吓的他杆子在水里乱砸,竟使小船加速前行,而且越来越快。

“老二!干嘛呢!别滑这么快!前面太黑看不到东西!”老吴听到胡大膀吓叫唤,然后突然感觉加速了,一把将小七按趴在船里面,反手握住铲子,紧张的盯着船身附近的水面,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生怕下面在突然冒出点什么东西把小船给打翻。

大牛单膝跪在船头,盯着前面动静,这时突然他喊道:“停!停船!要撞上了!”

老吴听到大牛的喊声赶紧就从侧边探出头,可船头前方一片漆黑,他没看到要撞上什么东西,就问大牛看到什么了?大牛又喊了一遍:“快停!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候,远处蓝光突然消失了,但周围潭水上还反射着斑斑蓝光,老吴瞬间就明白过来,不是蓝光消失了,而是他们这个角度看不到,被前面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随即就喊道:“老二!别他娘划了!快停!”

可胡大膀压根就没听见前面几个人喊声,反而用长杆子抵在船尾对着身后潭水中一通乱搅和,喊着:“他、他奶奶的!水里面有大东西啊!”不仅没有减速反而速度更加快了。

老吴虽然看不清前面到底有没有东西,但凭直觉他知道前面东西不小,弄不好是从水里探出来的,而且潭水中似乎有着某种生物,万一他们撞船落水,那肯定就得成鱼饲料了。

小船在黑色潭水上划出一道涟漪,顶着面前巨大无形的压力他们想停也已经晚了,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迎面撞在那上面。但老吴却没打算放弃,拿着铲子就用在左边用力的划水,大牛听到动静也明白老吴的意思,直接用手在老吴划水的左边猛刨。看着附近潭水表面的蓝光,能感觉出来小船正在慢慢的转向右边。

老吴见得救了,有些激动的朝大牛喊:“大牛兄弟快点划,咱们能躲开!”

但大牛却停住了手,突然就将身子爬起来,低着头说:“晚了!”

他这句话的话音未落,老吴突然感觉面前一黑,只听“嘭”一声巨响,他随即被甩的腾空飞出去。老吴感觉这一瞬间是安静的,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与惊恐,黑暗的地下空间又恢复的往日的宁静,但随后耳边劲风呼啸,他重重的摔在什么平坦的地势上,带着一股冲劲翻滚好远才停下来。脑袋异常的清醒,但身子异常沉重而且非常混沌和麻木,喘气都感觉不出胸腔骨的存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可脑子又能思考事情。

老吴说实话怕了,他此时特别惊恐,在这混沌黑暗未知的地方,他察觉出危险存在,但却无法移动手指,更别提逃跑或者防御了。

身下是有些潮湿的泥土,同样带着一股子腥臭味,在微微的蓝光映照出的地下,那些黑暗的角落中,慢慢亮起无数的绿油油的小灯,都在看着老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石像

这一章开头,感谢小女人_杨子送上的桂花酒和打赏的5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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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是多少次了,老吴似乎总是从受伤昏迷中醒过来,还看到自己那哥几个凑在一块说着什么有意思的事,胡大膀的吵人的声音,此时听着也没有平时那么恼人。

“哎我说,你们知道我刚才掉哪了吗?妈的,我刚才直接飞进个洞里,正好肚子就卡在洞口,进不去出来不来的,差点没把我吓死。哎对了,你们怎么在哪找着那老吴的?还有看到那姓关的老小子了吗?都他娘被他给害的,这要是让我抓着了,我给他肝挤出来!”

小七在他身边说:“二哥,大哥刚才都喊你停船别划了,你咋不听还越滑越快哩?可把大哥摔惨喽!”

提到这事,胡大膀就有些委屈的说:“我咋没听啊?我都把杆子插进下面的土里去了,可却压根就停不住,好像有什么东西拖着船跑,你们说这水里是不是有那什么怪物啊!哎你们说那玩意它能不能吃?”

老吴活动了几下手指,感觉身上恢复了知觉,但胳膊腿肚子还有脸上都火辣辣的疼,他本想慢慢的坐起来,不让别人听见,可奈何刚巧听到胡大膀问潭水里面的怪东西能不能吃,他就没忍住笑出声。

胡大膀听到笑声先是一缩脖子,然后扭头一看是老吴悄么声的坐起来,一颤一颤的在那笑。他就奇怪的说:“哎我说?你笑什么玩意呢?你是不是摔傻了?哎呀。如果真要是摔傻了,我估摸老吴这辈子都甭想找着媳妇了!”

“去你娘呢!我还没骂你呢!你倒好。还损我,我怎么该这辈子就打光棍?咱回去就找一个。找一个大屁股媳妇,再给我生个娃。”老吴捂着胳膊肘慢慢站起来。

胡大膀听的这个乐,拍着身边小七说:“哎我说你们听着没?哎呦这老吴这么大岁数还要生个娃呢!哎妈,我这肚子疼,要不我能笑出个花来了。”

老吴站直了腿都发颤,但脚下是潮湿松软的泥土,就问那三个人说:“都没事吧?没人受伤吧?哎呀,咱们刚才是撞到什么东西啊?我感觉自己都飞出去挺远。”

小七捂着脑袋抬手指着右边说:“大哥,你看那。那有个大石柱子,咱们就撞上这东西,船都撞碎了,你和二哥直接飞上岸了,我和大牛哥被甩在浅水的地方,好不容易才找你们两。”

听完小七的话,老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靠近潭水的浅滩处,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石像。足有十几米高,通体都是黑色的石头雕琢而成,底部被潭水流动冲刷向内凹陷,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他们此时能够互相看见。全是因为远处那淡淡的蓝光照耀,可蓝光的亮度有限,在往高处就看不清楚了。所以老吴只能看到石像的下半部分,而且一眼就看出来这不是小七说的石柱子。而是一个穿着古装人的石像。

这个地下洞窟有许多人造的东西,看起来是个古代文明的遗址。但如果神秘和规模应该算是一个奇迹了,而且关教授如此的疯狂执着,弄不好这地下还真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

“哎!怎么了?发什么楞?你没事了咱们赶紧继续走吧,再等那姓关的老小子估摸就要跑没影了。”胡大膀走到老吴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石像,但觉得没啥意思。

老吴眯着眼睛说:“跑吧,我就不信他能跑得了多远!”说完话扭头就要走,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愣住了,保持着姿势不对,面色却透露出一丝惊恐。

胡大膀挠头问他说:“哎我说老吴啊!你又怎么了?不说赶紧走吗?愣什么神啊?”

老吴没回胡大膀的话,慢慢转回头,颤抖着抬眼望上面瞧,随后仿佛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竟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牛和小七同时察觉出不对劲,他们顺着老吴那惊恐的目光看过去,也顿时是吓出一身冷汗。

那尊巨大高耸的石像上面隐藏在黑暗中,可却在那黑暗中有两个冒着绿光的大球,就像是一对巨大的眼睛,在看着下面几个人,特别令人胆寒。

四个人被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胡大膀哆哆嗦嗦也不知道在那嘀咕什么东西,大牛和小七也都特别诧异,他们刚才怎么没注意那上面有两个冒绿光的大球呢?什么时候出现的?

老吴刚才的反应有些过了,虽说这东西是有点吓人,可他们大风大浪都见过了,怎么还能被吓瘫了呢?有点太夸张了。

胡大膀低头见一旁坐在地上的老吴还一副痴呆模样,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哎哎!怎么了!回神了!”

可老吴却直接反手抓住胡大膀胳膊,眯着眼睛说:“我记得咱们好像带煤油了是吧?弄丢了没?快找给我!”

“我说你要煤油干嘛啊?那东西不能喝!”胡大膀嚷嚷道。

老吴眼睛还盯着上面那一对绿色的大球,声音平静的说:“老二你别管了,赶紧帮我找过来,我有急用!”

小七听到他们说话,当时就从包里把那装有煤油的小壶翻出来。由于他们落水好几次,整个包里都湿了个透,那小壶上面也全都是水,但还好密封的不错,没有洒出来,小七用自己还没干透的衣服擦了擦小壶上面的水迹,赶紧跑过去递给老吴。

几个人见状都看着老吴,不知道他究竟要拿煤油做什么,尤其是小七特别好奇,他感觉老吴可能要干出危险的事,好奇至于多了几分紧张。

老吴没时间跟他们多解释什么,伸手接过小七递来的煤油壶,勉强的脱下了衣服。随后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老吴用衣服包了一些泥土,然后缠成一个球,唯独露出一条袖子,然后把煤油慢慢的倒在衣服上,渗透进里面的泥土中。

还不等多话的胡大膀发问,老吴就把那一团衣服拎着袖子提起来,又从小七那要出最后一个火折子,吹着后直接点燃了那一团浸满煤油的衣服团,顿时就燃烧起来,成了一个火球。

哥几个被烤的发热都向后退出一步,但随后见老吴拎着那衣袖将火球转圈甩起来,随后猛的发了一声喊就松开手,那火球呈抛物线飞向石像的高处,瞬间照亮了那蓝光照射不到黑暗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突遇袭击

用衣服加上煤油做成的火球被老吴用力的甩了出去,明亮的火光如同一颗照明弹,把原本漆黑的洞顶照的通亮。随着火球从高处以抛物线状落下去,高处露出一个黑色巨大的脑袋,两颗绿色的圆球则是它的眼睛,尖嘴猴腮的模样竟是一个老鼠脑袋,但随着火球坠落,直接就掉在石像胸前,成了一滩大火,将整个高耸的石像全都照了个清清楚楚。

这人怎么是个老鼠脑袋?”胡大膀仰着脸说着。

老吴眯着眼睛看着巨型石像,那石像的身子是个装着古装长衣的人形,双手抬起合实,但上面却顶着一个长嘴老鼠,眉目间透着一股诡异的贼气,那绿色的眼睛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就在眼前怎么就想不起来了,不是见过那就是听说过,有些熟悉好像就在卢氏县的什么地方。

“哎我说,老吴啊!你看着这东西像不像张家宅子后堂庙里摆着的那泥塑啊?都是他娘人的身子耗子脑袋,反正我越看越像!”胡大膀咧着嘴嘟囔着。

老吴紧紧的闭上眼睛,心里头像:“对了!多亏这个胡大膀提醒,怪不得这么眼熟,这不就是那后堂庙里供奉的那尊奇怪的泥塑吗?仔细的去看不是像,而是就是那人身鼠首的泥像。”

就在他们仰头看那石像的时候,周围簌簌跑过很多黑色的东西,但只有大牛注意到了。

“有东西!”突然听见大牛喊声,转头见他正凶狠的盯着暗处。还做出要攻击的模样。

老吴有些紧张的问他说:“什么东西?又、又他娘出来虫子了?”

“不是虫子,是动物!”大牛盯着暗处没回头。

动物?他们下来之后还真没遇到过什么动物。这地下特殊的环境据说平常的动物不会存活很长时间,再说这种怪地方能有什么动物啊?不会是有狼吧?也是准了。这中国的地盘上什么东西都怕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就是这个理。

老吴刚想到是不是有狼的时候,在黑暗中突然就亮起无数绿点,犹如一盏盏绿色的小灯,还不停的晃动,看着特别渗人。

胡大膀缩着脖子说:“什么玩意?怎么还会动!”

大牛没再说话,而是慢慢的向后退去,老吴见状也赶紧拉住身边哥俩往后退,可当他们刚退后几步。面前绿点突然就冲过来了,贴着地面速度快的吓人,一瞬间就冲到他们四个人面前,几道绿光带着黑影就扑过来了。

老吴手疾直接把小七就推到后面,借着这个姿势从后面拔出铲子,反手就拍出去、“咣当”一声砸在像是脑壳一样的东西上面,绿光随即熄灭了一对,有个重物落在他的脚下。可还没等老吴再动手,就已经另一个黑影给扑在在地。后脑勺差点没磕在一块带尖的石头上。他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的东西体型很大,但骨架比较小而且还有许多的毛发,就跟家狗差不多大,他下意识的就认为是狼。自然把铲子横在自己勃颈上,以免被狼给咬住脖子。

大牛被好几只黑影同时扑在身上,但没有摔倒。反而用胳膊夹住两只,膝盖猛的抬起来撞飞又扑过来的。伸手把背后的拽到前面狠狠摔在地上又跺上一脚,胳膊用力夹住身子猛的一甩。就将那动物的脖子给弄断了,一瞬间解决了好几只。

可胡大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让毛茸茸的带着臭味的动物给扑在脸上,刚要抬手去打,两胳膊也被拽住,腿上在缠着好几只,没几下就失去平衡坐在地上,但没想到却一屁股坐碎一只动物的脑袋。然后竟开始打起滚来,把那些动物都给压的吱吱的尖叫着,也没有敢冲上来惹他了,更不敢惹那凶猛的大牛,都奔着老吴和小七去了。

老吴躺在地上,好不容易把身上趴着的那只给砸下去,还没等坐起身,头顶就亮起六个绿点,随后同时奔着他脑袋就来了,老吴先是一惊,随后拿铲子挡了一下,紧接着捂着头滚了好几圈,差点没掉进水里,刚要爬起来,小腿上就突然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感,他扭头一看竟有个黑影咬住了他的腿,还用力的拖着他往水里去。

老吴咬住牙回头就是一铲子砸在那动物的脑袋上,咔嚓一声碎裂开,还有不少液体溅飞的到处都是。可都没容老吴多喘几口气,他就被一大群黑色毛茸茸的动物围住,敢上前的都被老吴一铲子拍翻,却依旧用那一双绿色贼眼盯着老吴,看得他四肢发僵头脑发晕,竟也不会躲闪和拍打,反而不控制的自己往水里面爬。

大牛踢飞最后一只,一扭头发现老吴的异样,直接用脚尖勾住地上的死东西踢了过去,这一下踢的极准,落在老吴面前的水中,溅起一片水花,竟惊的那些围着老吴的黑影都散开。

老吴被水花溅了满脸,突然清醒过来,他这时候发现自己不知为何已经走到水中,潭水没过他的小腿,冰冷黑色的水中出现了许多涟漪,随后水下张开一个巨口猛的一下吞了那死东西,把老吴也给带的翻倒在后面,让小七和胡大膀拽着衣服和胳膊就拖到岸边。

这时候石像上粘的一大滩火落了下来,掉在他们中间还在燃烧着,犹如篝火般将地面和每个人都照的特别清楚,眼神中惊恐未脱,还都特别狼狈。

老吴躺在泥地上无力的仰着头,一转脑袋就和黑色的小脑瓜对上脸,惊的他下意识朝后面去躲,但仔细看清之后慢慢坐起身,提起刚才袭击他们的动物,这居然就是卢氏县发现的那种黑色绿眼的大耗子。

大牛站的地方周围一圈十几只死耗子,都是骨头折断,没有一只还有气的,说明大牛下手极狠一招要命,老吴看的不由有些敬佩,心想这大牛当真是有好本事的。可当看到身边巨大的死耗子后,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看了看一边那尊巨大的鼠首人身像,仔细的回想起他们的关联,突然想到一个东西,是那尊牌位!那牌位应该是由黑铜芋檀雕琢而成的,那么这个地方...

想到这老吴慢慢的把头转向远处发出蓝光的地方,此时距离比在码头上看近了许多,大致的轮廓也可以看得清楚,那居然是一棵不高的,而且没有枝叶的黑色枯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发狂

黑铜芋檀究竟是什么东西,老吴不太清楚,只是曾经因为胡万的关系他知道了解一些事情,至于还有许多的秘密就连那老狐狸他也不知道,只是说这黑铜芋檀是一种檀木,在古时候是一种祭祀的礼器,会严重影响佩戴者心智,产生幻觉和杀戮**,是一种非常特别的檀木,知道的人绝对不会靠近这种黑铜芋檀。

胡大膀蹲在老吴身边,把地上已经熄灭的火折子捡起来,嘬着牙花子絮叨说:“我这最后一个火折子都让你给你霍霍了,你就不能省着点用?我找那么几根大小合适的竹子容易么我。”

他们这次来横山随身带了几根火折子,都是胡大膀那家伙做的。别看这个人心粗,手上的活却挺细的,自己没事磨磨唧唧缠着草纸做火折子。普通的火折子就是一个手指粗细的硬纸筒,把草纸卷起来塞到里面去,然后用小火苗把里面草纸烤着,待燃出火苗还没能烧到外面的硬纸壳就赶紧吹灭,再用一个稍微粗一些的小直筒把头给套住,这样就保存住火星,待要用的时候拔开上面的盖子,用力吹几下就可以再次着起来了。

但因为都是纸做的,火折子容易被压扁或者是受潮,胡大膀就突发奇想改用手指粗细的竹节,这样不仅解释还防潮。这次也多亏有他做的火折子,被水泡过之后也依旧可以拔开盖子吹着,但外面的水没有弄干净,点着老吴自制的照明弹之后就受潮熄灭。

老吴静静的转过头对胡大膀说:“不就是个火折子吗?等你回去再做几个不就行了?”

“你说的都是屁话,我是心疼这玩意嘛?你说咱们饿了。抓点活物总不能生吃吧?那肯定得用火烤熟了才行啊,咱们现在连个火石都没有。拿什么点火?”说来说去,还是离不开吃。

刚说完这句话。突然老吴背后又亮起两盏小绿灯,胡大膀离得近直接伸手过去抓了个正着。他一只手掐着耗子的脖子,也不管它在手里怎么挣扎,拿到眼前看了看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有些奇怪的对老吴说:“哎我说,这耗子怎么跟我那天看到的一样啊,都是他娘的这么大,跟条狗似得,哎你说,这玩意它能不能吃啊?”

老吴的心思还停留在远处冒着蓝光的古树上面。在这地下深处居然还会有一棵两三米高一人抱的枯树,着实是比较奇怪的。但联想到他们经过的那个通道周围的树根之时,老吴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这个地下的洞窟内部完全被树根给包住的,他们仿佛就在一个巨大的树洞中,但那颗树高度顶多三米,它的根能蔓延这么大的面积吗?这是什么树,难道真的是黑铜芋檀?

正想着事,听到胡大膀抓着耗子在那嘟囔着什么东西。可当老吴回头看他的时候,胡大膀拳头已经打过来了,老吴还没等喊出声感觉面门上被巨大的力量击中,天旋地转之后他仰躺在地上。脑子中一片空白。

待老吴慢慢恢复知觉后,听到周围有打斗和嘶叫声,随着一声拳头敲击**的闷响。有个人直接飞过来掉在老吴身边。老吴挣扎的爬起来,发现小七面朝下趴在旁边。地上的泥土还有几道划痕。

几步开外有两个壮汉脑袋和肩膀抵在一起,脚下不停推着泥土。还出发嘶吼声音,犹如两头正在搏斗的巨兽。胡大膀脸上的神情特别奇怪,从来就没见过一贯有吃不愁的胡大膀会有如此凶神恶煞模样,老吴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他有些糊涂了,为什么胡大膀突然会攻击自己,这是怎么了?

“大哥,二哥他疯了!疯了...”小七脸还趴在泥里唔噜唔噜说话。

老吴见状赶紧翻身过去把小七脑袋给抬起来,就在这时候,老吴突然注意到胡大膀与大牛较劲地方的不远处,在一处凸起的土包后面藏着一只大耗子,正用一双绿油油的小眼睛看着他们,嘴角竟像笑一样微微翘起,神情十分诡异。

老吴拽着小七心里头一琢磨,这才想到坏了!这他娘不就是那姜瞎子说的古时候的妖兽奉尊吗?对了胡大膀刚才和那耗子近距离对眼了,肯定是被它给迷惑控制住了。

大牛似乎天生神力,但此时竟占了下风,面对狰狞的胡大膀,他感觉有些顶不住了,但注意到他们下面是松软的泥土,随即就松了三分力,横出一脚踢中胡大膀小腿。由于泥土松软,没有多少承重力,大牛突然一脚竟把胡大膀踢的下盘打滑,踩翻一大片泥土,腾在半空中。大牛趁机抬膝抵住胡大膀脖子,猛的发力将他重重的压在地上,这才完全控制住。

可还没等大牛去抓胡大膀的手,就感觉小腿发疼,低头一看竟是只绿眼大耗子扭头撕咬他,就在这一瞬间大牛分神了,竟反被胡大膀按在下面,随后连肘带拳一套砸过来了,但几乎都打空,拳头砸在地上迸起无数沙土。

大牛没法发力,只能被动的躲闪和抵挡,但渐渐也泄了劲,两胳膊间露出缝隙,被胡大膀一拳就打进去,正中门面发出“咚”一声闷响。

这一拳太重了,愣是把大牛打的眼前发黑不会抵挡了,咬住牙想着自己还能顶住几拳,不知什么地方传出一声“吱吱”尖叫声,随后胡大膀也没再攻击他,反而朝着一侧倒过去了。

等着大牛忍着脸上的疼痛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老吴拎着只耷拉脑袋的耗子走过来,随手把耗子仍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咱们中计了,被那老小子给引到这耗子窝里了,他还是想要咱们自相残杀。”老吴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他已经彻底被关教授给逼急眼了,恨不得现在就宰了他。

“哎我说,我这后背咋这么疼...哎!这都咋回事啊!”胡大膀捂着自己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一抬眼见大牛仰面躺在旁边,不远处地上还倒着一个人,再一抬头看到侧脸乌青的老吴,他奇怪的说着。

老吴喘着气粗骂道:“你他奶奶还有脸问怎么回事,我踹死你傻娃!”说完话就要抬腿踹胡大膀的脸,惊的胡大膀捂着头赶紧爬走。

老吴本想追上去踹胡大膀撅起来的屁股,可地上的蓝光中突然闪过去一个被拉长的身影,老吴赶紧寻着看过去,竟有一个人躲在附近堆起的沙土后面露出头在偷窥他们,虽然看不清模样,但老吴知道那一定就是关教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逼供

老吴也是无意之中发现躲在暗处的关教授,他只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假装没有看到,踢了一脚胡大膀后走过去蹲在大牛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大牛兄弟,怎么样?能不能起来了?“

大牛在听到老吴说话后就睁开眼睛,但左眼肿的老高跟个桃子似得,看来胡大膀那一拳打的极重,好在这大牛结实,换成老吴估摸得晕倒明天才能醒过来。大牛突然看到一边的胡大膀,脖子一缩就又要爬起来去扑他,脑袋刚往上一抬身子就要跟着起来,可还没坐起来,就被老吴伸手按了回去。

“咋了?”大牛有些奇怪的问道。

老吴保持姿势不动,也不不敢回头,轻轻的对大牛说:“大牛兄弟,你听我说先别管那胡大膀了他没事,等我回头再跟你解释,我先告诉你,刚才看到姓关的那老小子了,就在那土坡后面藏着,这次可不能让他跑了,你活动一下胳膊腿看看有没有事,哥哥想要你帮个忙。”随后老吴看了看周围又低声跟大牛说了几句话。

大牛听后微微侧过头,从老吴身边朝着那一片土坡看过去,在远处蓝光照耀下,的确有一个脑袋探出来看着他们,不仔细去看还真没法注意到。大牛朝老吴点了点头就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但还扭头看了身边的胡大膀一眼,然后就贴着潭水边一直走到暗处,他要绕道关教授的后面。

胡大膀坐在地上问老吴说:“哎我说,这大牛怎么看我那眼神不对劲啊?我招他惹他了?”

“你这蠢货啊你天生就克我啊!”老吴气的咬牙切的说,可表情一动感觉脸上特别疼。抬手一摸侧脸竟肿的老高,又涨又麻的。

胡大膀吸着鼻子瞅了瞅附近然后对老吴说:“我、我又怎么着你了?你他娘没事骂我干哈啊?哎。老吴你那脸怎么了?怎么还不对称了?咋弄的...”

老吴没容他说完话,就直接冲过去用胳膊拐住他的脖子。用力夹住低声骂道:“老二,你告诉我,你除了知道吃你还知道什么?还有脸问我这脸怎么了,我差点没让你一拳给我打死!”

胡大膀脖子被夹住喘不上气,就挣扎的喊着:“哎我说干什么啊!别闹哎!有话你就说呗,你别嘞我难受,真难受!”

“知道难受了?”老吴稍微松了些问他。

胡大膀赶紧点头求饶,老吴这才慢慢放开他,然后低声说:“你他娘闭嘴听我说!我看到老关了!就在咱们后面躲着呢!你给我长长脸帮着一块抓住他。听懂没?”

“你说你这人!看到那死老头你就早点说啊!我都快恨死他了,恨不得现在就给他...”胡大膀一听是关教授就来劲了,掳袖子亮膀子就要起身,老吴赶紧捂住他的嘴,没让他继续喊下去,用膝盖顶了他后腰板子一下说:“别出那么大声!你可真要我老命了!”

约摸时间差不多,算距离大牛应该能绕过去了,老吴就让胡大膀往右边走假装去捡包,而他自己则直接奔着小七去了。蹲在小七身边。简单询问之后知道小七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刚才要制服胡大膀的时候,被胡大膀正中一脚踹到肚子上,此时还有些绞劲的疼。

老吴摸着小七脑袋。偷偷抬眼打量一下,可发现那关教授没了,他紧张的站起身。生怕再让那关教授跑了,急急忙忙就朝关教授刚才躲藏的地方冲过去。胡大膀见状况也不对劲。跟着就从另一边跑过去,可当他们爬上土坡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大牛已经把关教授给按在地上,对着老吴点头。

老吴感觉虚惊一场,抬手拍了拍身边的胡大膀说:“见着没?这叫靠谱!以后得学着点,多长点脑子帮帮忙!”没等胡大膀反驳,老吴就快步走了过去。

被压在地上的关教授全身又湿又脏,满脸都是泥巴,搞得灰头土脸也不知道他刚才钻哪去了。

老吴喘着粗气蹲下身,带着笑说:“老关,你跑哪去了?我找你找的可真苦啊!”

关教授侧边贴在地上,抬眼看到老吴后赶紧说:“哎呀!哎呀!是老吴啊!我还以为是那大耗子呢!我、我这不行了,我可能快走了。”

老吴听后眯眼睛摇头笑了起来,突然脸色就变得阴沉,一拳打在关教授面前的泥地上,整个拳头就陷进泥里去,吓的关教授嗷嗷的叫唤。

“哎我说,你这叫唤的我都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杀猪呢!”胡大膀这时也从后面凑上来。

老吴脸色发黑阴沉着盯着关教授,咬牙对他说:“你找死是吗?我不惹你,你他娘反倒要我命啊!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弄的?老四他们哪去了?哪去了!!”老吴最后咆哮着喊着,那声音震得周围那两人耳朵都嗡嗡响。

关教授吓的嘴唇都哆嗦了,颤着脑袋装傻说:“什么?老吴你说什么呢!我以为你要杀我呢!所以我才跑的,我都快死了,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最后的机会你浪费了,这就不能怪我了。”老吴低着头闷声说到,随后还没等其他人反应改过来,老吴就抓住关教授的手,用膝盖按住胳膊,掰出一根手指头,抽出铲子就直接剁了下去。老吴的那铲子周围异常锋利,甚至都没发出任何声响,那铲子直接剁断手指劈进泥土中。

在关教授痛苦的惨叫声中,胡大膀一脸茫然看着老吴,他没想到老吴这次居然动真格的,真把关教授手指头给剁下来一根,他还真是有些慌神了。

老吴斜眼看着关教授,用手按住他的脑袋凶狠的说:“说!你是怎么弄的?你是怎么让我们看到幻觉的?老四他们究竟在哪?”说完话又掰出关教授中指,抬起铲子就要继续剁。

我、我说!别剁了!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求你了老吴,别剁了!”关教授咧嘴惨叫着,不停求饶。随后忍着疼见老吴当真松开他的手,关教授便抬起没受伤的手指了指自己裤兜的口袋,无力的说:“就、就是,就是这个...”(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错误

第三卷马上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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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教授全身抖个不停,被剁掉手指的断口出还喷出一股股鲜血,他本来就因为得病和受伤特别虚弱,这下离死估计只剩一口气了。

老吴见关教授指着自己的裤兜还说就是这个,不由得看过去,那裤兜被撑起一个方形的模样,似乎是个什么小盒子,当即便要伸手进去逃出来,可当他手即将就要碰到裤兜的开口处之时,老吴突然就停住手,眼睛往上一抬看着关教授。

刚才还因为疼痛死去活来的关教授,此时竟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但随着老吴动作停止又会看他,笑容慢慢变得僵硬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关教授皱起眉头冷着脸问老吴。

胡大膀疑惑的看着老吴和关教授,他弄不懂这两个人是怎么了,就问大牛说:“哎我说兄弟,他们这是说什么呢?”大牛没说话低着眼睛摇了摇头。

老吴收回了手,从地上拔起铲子,对关教授说:“你出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现在还活着,而且你以为我会一而再的相信你吗?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的。”

关教授重重的叹出了口气,捂住自己断指的伤口,手臂打着颤低头说:“老吴啊,可能我寿命的确尽了,这东西强求不来,两次让你们自相残杀都没能成功,算了就这样吧,死在这也好。”

老吴一听他说这话赶紧上前抓住他后衣领用力的提起来,然后掐住关教授脖子问他说:“别装死啊!说完啊!都怎么回事!”

关教授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不停,无力的抬起眼睛看着老吴。他的眼神特别的平静安详,似乎放下了一些东西就要撒手人寰了。不带走一丝杂念了。但老吴可真怕他这样,事还没说就要死了,这不是要玩死他们了吗?用力的摇晃他,像招魂似得竟把关教授愣是给摇的差点没哭出来。

“别、别晃了,我都告诉你!” 关教授战战嘤嘤把手伸进裤兜里,当着几个人面就把兜里的东西给拿出来了,还真是个金属的小盒子。

老吴见他手往兜里伸的时候就赶集躲开了,大牛竟也跟他一块闪开,只剩下还在看眼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胡大膀。见他们跑了都傻眼了。

“哎我说,哎你们跑什么?怎么了?我说...哎?这是啥玩意?”

老吴刚转头躲开,就听见胡大膀的话,他小心的朝后面看了一眼赶紧在转回来,可突然就愣住了,他那回头一眼似乎扫到了个绿色的亮点,站住慢慢回过头看到关教授手中的铁盒盖子打开了,里面只有一颗冒着绿光的珠子,这不就是那绿招子吗?

老吴记得姜瞎子拿这个绿招子救过自己的命。而且还记得姜瞎子说千万不能用眼睛直接看,否则会产生幻觉做出一些自己想不到的事情。想到这个,老吴赶紧背身走过去,抓住胡大膀脑袋让他侧过头。

关教授合上盖子。全身发颤的说:“老吴你居然知道这东西不能直接用眼睛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吴弯腰把关教授手里的盒子拿过来,没好气的说:“我?挖坟头的!说实话这东西我前一阵还见识过。有个江湖郎中他就有一颗珠子,他管这个叫绿招子。据他所说这绿招子是古时候传说中的动物奉尊的眼睛,和它对视会被蛊惑做出自己不知道的事。但你怎么会有?”

“奉尊?你刚才说是奉尊的眼睛?不可能啊!奉尊不是人的名字吗?怎么可能是这个!”关教授原本黯淡的眼睛突然恢复了神色。

老吴奇怪的问他说:“你认为奉尊是什么?”

关教授咽了口唾沫,费劲的开口说:“我当年在沙漠戈壁滩中发现了一处古遗址,就在那我找到非常有考古价值的东西,而且它们还藏着许多秘密,其中就有半个黑色的头骨,一个被粘土封存住的绿珠子,还有一段神秘远古的文字。回国之后经过好多年研究,对照了许多文献和那头骨上不多的古文字,我破译出那叫奉尊或者奉尊大王,应该是君主帝王的意思,还有一场永生祭祀。但这绿珠子不是那些大耗子的眼睛吗?怎么回成奉尊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胡大膀这时候吸着鼻子说:“哎呀,感情还有你这老家伙不知道的事。想知道我告诉你这假洋鬼子,这绿珠子就是那些大耗子的眼睛,那些大耗子就是古时候的奉尊,知道了吧?长见识了吧?”

“不对啊!不对啊!我破译的文字它不是这么写的,难道是我理解错了?可祭祀的场所的确能对上啊不对!完了!”关教授虚弱的絮叨着突然抬头看着周围惊恐的喊着完了。

老吴见他状态不对,赶紧蹲下去扶住关教授问他到底怎么了?但关教授痴痴的仰着脸看着巨大的地下洞穴,黑暗中高耸的石像脑袋上那两个绿色的圆球和那发出蓝光枯树对应上。

“老吴你还记得我最先问你今天是不是满月吗?”关教授依旧仰着脸,却问老吴话。

老吴点着头说对,的确这么问过,但这跟他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

关教授惨笑了几声,摇头说:“看来我的破译是正确的,但却理解错了。我以为是由我来控制这场千年后的祭祀,但现在才明白,我只不过也是一个祭品,真正得到永生的,是埋在这惊窟里沉睡千年的主人,今天是满月,祭祀已经快结束了,咱们活不到外面日头升起了。”

这些字写出来估计老吴能认识一些,可从关教授嘴里说出来组合到一起,他是半点也听不明白,但只有其中的几次词汇让他非常吃惊,祭祀、祭品、还有惊窟。

“这个地方叫做惊窟?什么主人?”老吴紧张的问道。

可关教授依旧摇头说:“晚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咱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外面的天就快亮了,到时候奉尊大王会得到永生而醒过来,老吴你觉得祭品的作用是干什么的?”关教授说完这句话带着凄惨的神情看着老吴,瞬间就让老吴明白了关教授的意思,他们包括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老四哥几个,马上就会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重逢

“满月是怎么回事?咱们究竟在什么地方?”老吴有些着急的问道。

关教授无力的仰着脑袋,好不容易才喘匀一口气,吃力的说:“满月之夜是古树生长的时候,也是祭祀开始于结束的日子,从日头落山到满月当空之时,再到黎明天晓,只要按照流程来做,便会完成祭祀,看来我做到了,但得到永生的却不是我,而是复活了这地下深处的主人。”说完话就垂下脑袋。

老吴扶住关教授,小心盯着周围动静,然后对胡大膀说:“老二,咱们什么时候进来的?”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好像是半夜吧,我哪记得这事,怎么着咱们是不是得跑了啊?听着老头说的怪吓人的,谁复活啊?”

老吴心里头嘀咕:“我他娘哪知道谁复活,管他是谁的,跟他们哥几个没啥关系,只要尽快离开这里,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吧。”

想到这老吴赶紧又给关教授一通乱摇,对着他喊道:“我说别死啊!老关你挺会!你告诉我老四他们在哪?他们还活着吗?”

关教授虚喘着气说:“别剁我手了,我都告诉你,让我死后留个全尸吧,都是假的骗你们的,只有这个真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窟,可能是被地下河冲刷出来的,在千年之前被犹沓族人发现,并且加以利用,这个洞窟先是当做祭祀场所,后来又安葬犹沓君主尊神。但我唯一知道的是,这些人工雕琢出来的台阶器物都是更久以前就存在的。犹沓人只是发现者,他们在祭祀中无意中触发了隐藏于此的秘密。而发生非常恐怖的事情,后来全都逃走了。这个地方也被描述为惊窟。你那几个兄弟可能就在这,但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哪了,真的不知道...”说完这些话后关教授再就没有任何动静。

老吴抬起关教授脑袋,借着亮光扒开他的眼皮,发现关教授双眼瞳孔放大,几乎是有出气没进气了,待老吴双手一松开关教授就横倒在一边,彻底没了气交代与此。

现在没时间管着关教授尸首了,也全都是他自作自受。可老吴还是心软脱下了自己衣服盖住关教授的脸,然后站起身大声的喊出来:“哥几个你们在哪啊!”声音还久久回荡在巨大空旷的惊窟之中。

眼下时间紧迫,没人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但可以想到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老吴急于找到失踪的那哥几个,但似乎来不及了,感觉到脚下的泥土开始蠕动,有些涟漪的潭水也开始沸腾,无数奇怪的黑色动物跃出水面。然后又重重的落下去,溅起一大片水花。

那些绿眼黑毛大耗子从暗处窜出来,但却没有再攻击老吴他们反而到处没命逃窜,似乎将要发什么大事。让这些原本生活于此的动物如此害怕惊慌。

动物敏感程度很高的,老吴也看出来不好,赶紧拽上还在发愣的胡大膀。喊着大牛快跑,可一转身想到他们根本就没地方跑。到处不是洞窟就是潭水,以及那些怪异的生物。根本就没法离开,更别提回到地面上了,可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待在这等死,老吴就先翻过土坡去找小七,打算带着小七,四个人找一处小洞穴先躲一阵看看情况再说。

但就当老吴跑回到小七刚才躺着的地方的时候,他惊慌的发现小七没了,附近也没有。这地方离潭水不远,那些从水里跃出来的生物似乎是两栖类像是娃娃鱼一样的东西,但身长最少四五米,在潭水里折腾的半天搅的水浪都涌上来,仔细去看小七躺着那个位置有一道水痕。

看到这老吴顿时傻了,无力的看着潭水,他认为小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水浪给卷进去了,水里头那么多怪东西,哪还有命活啊,顿时心里一疼就瘫坐在地上。哥几个跑过来也看到此时情况,都望向水中,但没有发现小七的踪迹,多半是被那些大鱼给吃了。

胡大膀抖着脸上的肉就哆嗦的问老吴说:“我说七儿呢?七儿哪去了?是不是跑哪去了咱们没看到?不可能掉水里啊!”

老吴当时心灰意冷,疲惫的坐在地上,手中紧紧捏住关教授装有绿招子的铁盒,突然发怒猛的一声喊就要把铁盒给扔进谭水里,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个喊声,听那声音熟悉,特别熟悉。

“老吴!”又传来了一声,是在招呼老吴。

老吴胳膊都已经论起来了,就因为听到这声音,赶紧停住手,几个人同时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去。

由于他们并不知道这惊窟到底有多大,但可以确定的是发出蓝光的枯树应该是洞窟的中间,周围则是被潭水包围住,他们就处于接近潭水的地方,蓝光虽然能让人看清大概,但洞窟形状很奇特有很多中间光照射不到的死角,完全是漆黑一片,那声音似乎就是从那黑暗的死角里传出来,声音显得很远很飘渺,不仔细听会以为是水浪声中的错觉。

“老吴我好像听到有人叫你,哎你听着了吗?”胡大膀疑惑的看着那暗处询问老吴。

但老吴想起那些叫奉尊的大耗子,每次遇到它们都会出现死人叫魂,就是可以听到逝去的人说话,他想着这次听到有人叫自己那不会就是这些大耗子干的吧?正想着突然暗处冒出来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到处打量,然后又突然回到暗黑之中。

“哎我说,那边有个人哎!”胡大膀最先看到的,跳着脚指着那边。

大牛他眼神不错能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就对老吴说:“那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大哥这是不你那兄弟?”

被大牛补上一句老吴来了精神,站起身朝那边走了几步,还没等出声暗处走出来一个人,看模样似乎是小七,随后跟出来四个脏兮兮的人,见到老吴后都一脸狼狈笑。

“他娘的!你们死哪去了!”老吴大骂一声,可紧张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也不禁招了招手咧嘴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假象和恐惧开始

感觉像是好久都没能看到那哥四个,老吴有些激动脚下都没了准头好几次都险些踩中泥土下什么条状物体而崴脚摔倒,他本想直接就要走过去的,突然就间脑子里多转了一个圈。他们是从哪出来的?他们在这地下几天是怎么过的?为什么能平安无事的站在那,他们,是真的吗?老吴算是被关教授弄的糊涂了,他对什么事都抱着怀疑的姿态,可当感受到手中铁盒那股金属的凉劲,他知道关教授没了能耐,这应该是真的。

但老吴刚向前又迈出去一步,竟被土中什么东西给别住脚,险些没仰面扑过去。待站住脚之后,老吴感觉出哪不对劲,对面自己五个兄弟身影有些模糊,不是因为亮度不够,而是出于一种特别虚幻的状态。

老吴眼睛一眯心里头发愣,突然抬手甩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一下抽的极狠打的脑袋都歪在一边,随后老吴慢慢抬起头,当再次看到那五个兄弟之时顿时吃了一惊,面前根本就不是什么哥几个,而是几根从泥土中探出来的树根,每根都有成年人那么高,非常粗壮就像几棵被削掉头的老树。可仔细去看那通体黑色的树根竟生出人的轮廓,虽然没有面目,但不仔细去看还真像是几个人站在那。

胡大膀边招呼着边往那边跑,刚要错身从老吴身边过去,就发现老吴神情不对,跑出几步也停住脚,回头问老吴说:“哎我说怎么了?我感觉咱们周围气氛不对劲,可能是要出大事了。都看到老四他们了,咱们赶紧找路跑吧!还想什么呢!”

“上哪去?找死啊!”老吴咬牙说出这句话。随后抬手给了胡大膀一个耳刮子,打的他哎呦一声捂着脸差点没一头拱在地上。

“我说!不是你疯了?你打我干什么?”胡大膀呲牙咧嘴的冲着老吴喊着。

可当大牛最后跑过来也突然停在老吴身边。有些诧异的看着面前,还下意识往后退出一步,但他踩到什么东西脚底打滑跪倒在地上。此时就连胡大膀都注意到有点不对劲,他们脚下的泥土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涌,顶着泥土表面像是在蠕动一般。

大牛赶紧回头看自己踩中的东西,是个黑色的管状物体,不知道什么是时候露了出来,但随着周围泥土的搅动越来越多的黑色的管子暴露出来,有粗有细特别像是皮肤下纵横的黑色血管。就在他们愣神的一瞬间。只听“噗”不远处泥土中钻出带着尖头的黑色树根,笔直的朝着洞顶。

老吴大喊一声“不好!快离开这!”话音未落,就感觉地面在微微颤抖,随后就跟雨后的春笋一样从地下钻出来无数顶尖的树根,每一根都比他们高的多,而且还呈从最先露出来的那根为中心辐射般扩散开,密密麻麻由于黑色的巨针,还在不停从泥土中钻出来。

“我的个妈呀!地上长刺了!”胡大膀惊恐的手脚并用的向后爬,被老吴拽起来。三个人夺路狂奔。脚下泥土中还有许多弯曲露出泥土的树根,它们由于陷阱障碍般封堵了他们逃跑的路线,没办法三个人最后竟顺着浅谈跑进冰冷的潭水中。

浅滩一边耸立着那尊巨大的鼠首人身像,上半部分黑暗中有两盏绿球般的眼睛。似乎还在随着他们移动而转动眼睛,始终就在俯视着渺小逃命的几个人。

老吴此时可没工夫去看那石像,虽然躲在潭水中。可水里是有东西的,刚才还鱼跃不停。此时却异常安静,水面上只有几个人慌乱逃窜弄出的涟漪。不知道身边的水中是不是有东西游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被攻击。

他们身上除了衣服裤子鞋,那就只剩老吴一直紧紧攥着的一对铲子,那是他们唯一剩下可以用来攻击挖洞的命根子了。老吴盯着水中动静,轻唤大牛一声,反手扔给他一把铲子,然后打算从岸边绕过去。

胡大膀低声对老吴喊道:“哎我说,你给我个棍子啊!我这光这手万一遇到什么厉害的东西,我这不就废了吗?快点分我个”

老吴站在齐腰深的黑色潭水中,脚下探着路慢慢沿着浅滩走着,这种完全看不到水中有什么的东西的状况非常令人紧张,在听到胡大膀说话的同时,大牛突然举起铲子擦着老吴身边,直接朝胡大膀扔过去了。铲子带着风旋转着飞过去,胡大膀喊了一声:“哎呀别用扔的啊!我接不住要命啊!”话还没说完,胡大膀面前潭水忽然就隆起一个包,随后破水钻出一条生有短小四肢的水生动物,扑向胡大膀,但被大牛扔过去的铲子力道十足,就在那东西从水里跃出来的一瞬间,正好也飞到它背后,“噗”一声整个铲面都插了进去,怎么钻出来的就怎么又落回去了。

胡大膀和老吴都傻眼了,心想这大牛也太厉害了,这无法被光照到的水下漆黑一片,他怎么就知道有东西要出来了,还提前扔出铲子,这要是快了半秒此时倒回水中的那就得是胡大膀了。

“快走!还有!”大牛喊了一嗓子扭头就开始跑。

一听大牛说还有,那两人总算是回过神了,胡大膀伸手在水中摸到那被劈中的怪东西,用脚踩住猛的拔出插在背后的铲子,铲面竖直拿在手里,追着前面两人撒欢的跑,溅起无数的水花。

老吴一边提防着水下的怪东西,另一方便则看着岸上那些钻出来的树根,他发现那些树根蹿出来的地方有点像是在追着他们三个人,只有他们活动过的地方才会有带尖的树根钻出来,而靠近发光的古树的地方则特别安静,还隐约能看见被衣服盖住的关教授,但始终都没能找到小七的踪迹。

正在走着身后传来“噗通”一声有东西落水的声音,吓的胡大膀一缩脑袋就转过身把铲子给横在面前,不管出来什么东西他都打算砍翻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惊窟

胡大膀眯愣着眼睛瞧着身后潭水他低声说:“哎我说,什么玩意啊?是不是有东西蹦出来了?”

“别废话!快点走!”老吴催促着胡大膀赶紧跟上,但他刚才也听见动静,不像是水中的东西跃出来,而更像是上面有东西掉下来坠入水中发出来的声音。想到这老吴自然抬头往上面瞧,可洞顶比较高,乍一看就是一片黑色,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老吴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得提防他们眼下水中的怪东西,正想扭过头继续走,忽然洞底闪过一抹红色,很小的,如果不是老吴正在注视洞顶他肯定不会发现。

就在老吴发现异样之时,胡大膀就发现身后有个圆了咕咚的东西正逆着水流朝他飘过来,胡大膀觉得奇怪,等着那东西飘近了之后,这时候才看清,竟是一只蹬着无数虫足游水的人头怪虫。

胡大膀可最怕这玩意,看着不仅恶心而且还全身都难受,直接就用手中的铲子,一下把人头怪虫给拍进水中,待再飘上来之后已经仰面露出腹部的人脸,竟还呲牙瞪眼的看着胡大膀,慢慢发出尖锐叫声,声音还越叫越响,听的人头皮都发麻。胡大膀也没停手,直接竖起铲面,双手握住猛的就劈下去,直接把漂浮在水面的人头怪虫劈成两半。

可这时候发生很奇怪的事情,这人头怪虫被胡大膀劈开之后就沉入黑色的潭水,但那尖锐的叫声却没有停止,而且还回荡在空旷巨大的惊窟中。渐渐从听的头皮发满,到最后竟震的人耳鼓发疼。犹如两个耳边各有一个女子在用尽全力尖叫着,无形中恐惧伴随着痛苦猛烈的袭来。

三个人站在水中。他们被那不知从何地方发出来巨大尖锐的叫声吵的不行,即使用手将耳朵捂住可还是听到尖叫声。老吴把铲子插回到后腰绳套中,双手用力的捂住耳朵,勉强躺着齐腰深的潭水向前走出几步,凑到大牛身后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大牛没有反应,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没有感觉到老吴叫他。老吴觉得奇怪,就从侧边绕过去,这一看大牛竟露出惊恐的神色。寻着他的目光,老吴慢慢抬起头。

不知从什么开始开始,周围的温度就在上升,蓝色的光线也随着温度开始变亮,原本上半身处于黑暗中的那尊高耸的石像也可以看到全身了,那鼠首人身的模样看起来特别的诡异,而在往上则是整个洞窟的全貌,他们正处于一个椭圆形的洞窟中,洞顶居然是黑红相间的颜色。但仔细去看竟是一些黑红色的圆球扣在上面,密密麻麻将整个洞顶都盖住了,那些刺耳的尖叫声似乎就是从头顶传来的。

胡大膀刚劈碎那人头怪虫就赶紧用胳膊把铲子夹住,腾出手堵耳朵。闷着头就去追前面的几个人。他身上的肉多,在水里都快能漂起来了,没“漂”出十几步就一头撞在老吴身上。胡大膀觉得有些奇怪就把脑袋抬起来,心想这两人不走站在这等喂鱼呢?当想到自己刚才动作利索的劈死了一只虫子。他就碰了碰老吴,扯着嗓子喊:“哎我说。能不能听见,他娘的刚才掉下来一只那长着人脸的虫子,不过没事了,让我给劈成两半了,怎么样这次给你长脸了吧?”

他的嗓门比那尖锐的叫声要大的多,嘈杂的声音中听的特别清楚,老吴仰面张着嘴,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胡大膀说:“你说什么?你说掉下来的是那虫子?”胡大膀听不见老吴说的什么,不过看嘴型就差不多明白意思,还乐呵呵的点头。

但随后胡大膀的笑容也瞬间凝固住了,因为他随着大牛的目光看到洞顶的情况,巨大的地下洞窟的洞顶密密麻麻铺满了刚才的那种人头怪虫,足有数万只,那刺耳的尖叫声也是它们发出来的。

被眼前情景震撼的三个人,说不出一句话来,耳中嗡鸣心里惊恐的颤抖着,也就是在这短短的几秒钟后,原本黑红色相间的洞顶,从侧边的一个点开始变换成灰色,瞬间蔓延到整个洞顶,所有的人头怪虫都靠一边的细足将自己翻了过来,腹部朝下,露出那张灰色的恐怖的人脸。

数万张狰狞的面孔在洞顶铺开,笑声、哭声、惨叫声、尖叫声一通发出来此起彼伏震的大地都在摇颤,人在这时候越发显得渺小可笑,刚才那些勇气于誓言不知哪去了,甚至都忘记了本能的抵抗,也应该说是不知道该抵抗什么东西了。

老吴此时脑中一片空白,人也慢慢失去平衡,仰面倒在水中,冰冷的潭水侵入他的五官,尖叫的声音变得非常奇怪有些发闷,潭水冷却了逃难奔波所带来的燥热,也让他冷静了下来。

老吴突然清醒过来,赶紧把脑袋从水里露出来,看到满天都是狰狞尖叫的人脸,身子就忍不住打颤。游了几下水到了大牛身后,直接拽住他衣服把他也按在水中,然后横出一脚踹中胡大膀屁股,将他踹到在水里,两人被冷水一激扑腾水花四溅,老吴分别将他们脑袋提出水面,也不说话边打手势边挤眉弄眼的让他们快点离开这。

胡大膀慌喘几口气后又看到那些脸,被老吴一下又按进水里,扯嗓子对他喊道:“别他娘再看了!快点跑!”喊完之后就扯着胡大膀和大牛两人沿着浅滩绕过他们刚才活动的地方,但离那发光的枯树却越来越近了。

刚才还是微弱的蓝光,此时竟也有些刺眼了,三人好不容易从水里爬出来,全身都湿透了,寒冷和头顶那些尖叫怪笑的人脸让人不寒而栗,颤抖着不停还得堵住耳朵,脚下泥土中的树根越发活跃起来,像长虫一般快速蠕动着,以惊人的速度在地下延伸,大量树根延伸到潭水中,在水面之上交错叠加成了一大片网状结构,将整个潭水像撒网一般包裹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陷入

老吴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痛苦可以不直接来自**的伤害,这种极度的精神压力心里脆弱的人可能直接就会崩溃掉,产生的后果不可想象,但老吴他们三个还是抗折腾点,顶着周围诡异的场面,愣是走到洞窟的边缘,寻找缝隙洞口之类的地方钻进去躲躲。

胡大膀本来是闷头走着,可耐不住性子愣是又抬头朝上面看了一眼,那些怪虫腹部的人脸全都不一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都是一副拉着嘴满脸痛苦的表情,那就想被挂满人头,那痛苦的脸上一双黑色的眼睛还在盯着下面三个人看,即使他们低下头依旧能感觉到那些如芒刺背的目光,后背都起满了一层鸡皮疙瘩逼迫的想回头去看。

随着与那棵越来越近,地面的泥土也愈发的松软,就像是刚被翻过的田地,每一脚都能深深踩进去,等拔出来的时候鞋都没了,也没工夫去管脚上还有没有鞋,此时只是想逃离此地,最快速度越远越好。

长时间叫声折磨,加上被数万只人面怪虫用腹部的人脸看着,他们也越来越惊恐和焦躁,原本只是用手堵住耳朵,可手上却不受控制的用力挤压脑袋,用指甲狠狠扣耳骨,鲜血顺着胳膊滴到地上泥土中,在黑色潮湿的地面上留下斑斑血迹,但随后一瞬间就被下面的树根包裹住像吸水一般榨取泥土中那些血点。

老吴最开始没有任何感觉,他全身都处于一种奇怪的麻痹状态,脑子也浑浑噩噩的。可没过多长时间他腿下就发软,突然就跪倒在地上。想用手把自己撑起来,却发现满手都是鲜血。在触摸到地上的泥土一瞬间从下面冒出数条树根缠住他的胳膊,直接上半身就被拽进泥土中。

大牛似乎察觉到不对劲,一回头竟见老吴上半身完全陷进泥土里,只剩一双腿还在乱挣扎,他迅速的就冲过去,可当抓住老吴的腿,就突然被泥土中钻出来带尖的树根戳穿肩膀定在原地。大牛瞪着眼睛张着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但他手却依旧没有放开老吴的腿,咬住牙还紧紧的抓着没松手。

等胡大膀看到他们这副模样的时候已经晚了。大牛整个肩膀都被那尖锐的树根戳穿,鲜血顺着身子和树根流淌到泥中,却引出更多树根顺着大牛身子就爬到伤口处,紧紧的缠住拼命吸取着血液。很短的时间里,大牛脸色就发白了,甚至他的身子都有些瘪了,血液被大量的吸出去了。

胡大膀拎着铲子就冲过来,当即一铲子劈断戳穿大牛肩膀的那树根,紧接着又把缠住大牛吸血的那几根也都剁断。树根的断口里还流淌出大量黑红色的血液,胡大膀惊恐挥舞铲子大喊大叫着:“这他妈的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啊!老吴我来救你了,挺住啊!”

大牛没了支撑东西,虚弱的倒在一边。但左手还死死抓住老吴的脚踝,没让老吴彻底陷进去,给了胡大膀时间。

胡大膀在弄去那些树根之后。见老吴只剩小腿还留在外面,惊慌失措的就扑过去抓住老吴的脚就发力往外拽。但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那力量非常大但很缓慢。像陷进流沙般将老吴拽进泥土中。胡大膀咬住牙拼命拉住老吴,但他也满手都是鲜血,滑溜的根本抓不住老吴,而且那股力量不是他可以比的,就这么眼睁睁的见老吴的脚陷进泥土中,在地面泥土上留下一个不大的洞口,还能听见里面有拖拽摩擦泥土发出的声音,还有非常轻微的惨叫声。

胡大膀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他没能把老吴拽出来,反而亲眼看着老吴被下面的东西拖进泥土中,他脑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但还有一个特别清楚的声音,老吴完了。突然意识到一边还有个大牛,但等转头看向大牛的时候,身边的泥土中只剩下一只手,随即就消失在泥土中了。

胡大膀向来是没有主意的,尤其是此时这种情况,他完全慌了手脚,捡起铲子就疯狂挖土,想把老吴和大牛从下面给刨出来。泥土非常松软,没几下就挖的很深,胡大膀一见有戏,甩开膀子用尽全力挖出一个大坑。正当胡大膀觉得自己可以救他们的时候,猛的一铲子竟刨到硬东西上面,还没等胡大膀反应过来,下面钻出无数带尖的树根,左右交错的窜出来,贴着胡大膀身子就蹭过去,险些没被串起来。

那些树根非常硬,前端是个尖,直直的从地下钻出来,这要是直上直下的被戳中,那就真是给串起来了。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还没等庆幸自己命大,脚下就空了,瞬间巨大的落差陷下去了,好像脑袋还撞在什么地方上,眼前发黑没了知觉。

温暖是此时唯一的感觉,就像是被落山前的日头照着,身上暖洋洋的但却感觉被绳子给捆住无法动弹,而且还有一种被吊起来悬空的感觉,有暖风慢慢的吹过来,吹的人全身都掉渣。

老吴咳嗽了几声后清醒过来,费力的睁开眼睛,感觉满脸都是泥,随着眨眼睛还有泥土直着落下去。随着直觉慢慢恢复,有一种大脑充血的感觉,脑袋涨的老大,脸上皮也都涨的难受,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他被倒着吊起来了。

“怎么回事?老、老关?是不是你?你还没死?”老吴甩着头想把脸上那些湿乎乎的泥土都弄掉。

“什么老关啊!我憋不住了,我想撒尿啊!快点给我弄下去啊!”胡大膀竟在他后面说话了。

老吴只记得自己好像是被树根缠住胳膊硬生生拖进泥土中,现在这是什么地方啊?这股暖流是从哪来的?他抬眼发现自己面前有蓝色的亮点,眯愣着眼睛仔细去看,那几个发光的东西竟是只有一小部分发光的石头,远处斑斑蓝光仿佛是星空,照亮他们所处的地方,这里竟是一处冒着热水的泉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涌泉洞

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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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啊!我说老吴能不能听见?哎我说都死了?”胡大膀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个平静怪异的地方。

老吴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使劲动了几下,但发现自己被捆的太过于结实了,别说动弹了,喘气都有些费劲了,尤其是此时大头朝下的姿势,更加的难受,脑袋都快被血给顶爆了。

“喊什么?老二你咒我死呢?咱们、咱们在哪啊?你能动吗?”老吴朝身后喊着。

“动个屁啊!他娘的跟过年杀猪似得,给我捆的这个结实,这玩意自己还会动啊?怎么回事啊?”

一听这话老吴就知道胡大膀此时跟自己处境是一样的,都被这树根给捆住了。但他感觉有些奇怪,明明是被拖进泥中了,怎么会被倒吊在这里?再说这他娘是什么地方啊?不过没了洞窟中那些吵杂尖叫声,脑子倒是灵活了不少,得先想办法脱身。

老吴没再乱挣扎,刚才试过好几次了,正如胡大膀说的跟捆猪似得,越挣扎那些树根收的就越近。上半身稍微能弯曲一些,老吴使劲晃动了几下,没想到竟真的摇晃起来,借着晃动老吴看到捆住自己的树根只有一条,是从上方密密麻麻的树根中耷拉下来的一根,周围还有许多垂下来的树根就跟藤蔓似得,只不过都在老吴身后,他看不到。

他们下面有一个有井口般大小的涌泉口,冒着热气的泉水从里面一股股的涌出来。由于积蓄了太多热蒸汽所以看得不是太清楚。脑袋下面有热蒸汽升腾起来,把老吴原本满脸的泥土弄湿乎乎增加了不少分量。没过多长时间,全身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得。都开始滴答水了,脸上的泥最终挂不住掉下去,吧嗒一下砸在水中。

老吴感觉自己脸上好似少了一个面具,视角也变得广了,吊着他们的这地方其实并不算太大,跟他以前去的那什么天主教堂差不多大,但是个漏斗形的下小上大。泉水涌出来之后顺着旁边几个洞就流走了,可那水温似乎挺高的,浓雾般的水蒸气慢慢的囤积在顶部。使得上面土质越发的松软坍塌,露出许多纵横交错的树根,乍一看就跟屋顶似得。

好一通忙活结果都是徒劳的,本来刚才还有些渴的,这阵功夫光喘气吸的水汽都快喝饱了,老吴无奈荡来荡去的招呼身后胡大膀说:“老二,你没事吧?”

胡大膀好一会才答道:“没事个屁啊!妈的我憋不住了!哎呦喂!真憋不住了!”

老吴吹开嘴边那些水汽,吸了吸鼻子问胡大膀说:“怎么了?憋不住你就放呗,你叫唤什么玩意?还得找你帮你把着?”

“别他娘说这些没用的玩意了。我这裤子也脱不下来啊,这要是要放开了那不是裤裆走水尿裤子了吗?我哪能丢得起这人啊!”胡大膀憋的咬牙切齿的喊着。

老吴心思都飞了,他也没注意听胡大膀说什么东西,但听到丢人忍不住抱怨:“命差点都丢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下你尿个裤子你怕什么?我可告诉你啊。你在憋着可就憋爆了,到时候别误伤了我!”

随后听胡大膀嘟囔着什么东西,然后竟有晃动树根的嘎吱声。老吴还没说话问胡大膀干嘛呢,就突然背后被撞了一下。然后竟荡起来。这种大头朝下晃动特别的让人眩晕,老吴瞬间明白过来是胡大膀故意撞他。就大骂着:“老二!你他奶奶的!”

但也正是被胡大膀撞的这一下老吴慢慢的转了半个圈,看到了同样被树根捆住倒空着的胡大膀,他比老吴可惨的多,老吴顶多是空的时间久了大脑充血,胡大膀则是憋了一大泡尿,那张大脸都是涨红的,显得格外大。

老吴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胡大膀那个不是怕尿裤子,而他现在是大头朝下倒立的姿势,这要是开闸放水,那尿肯定都得顺着脸走。明白这事,老吴竟没良心的笑了,结果刚把牙漏出来,就因为荡起来动了位置,竟看到胡大膀身后也同样倒空着好几个人,而且有一个最显眼的竟是小七。

“七儿!”老吴不禁就喊了出来。

胡大膀左右转头去看,然后问老吴说:“哎我说,七儿在哪啊?在哪啊?”

“就在你后面呢!你个傻娃!快点帮我停下来!可他娘晕死我了!”老吴晃的脑子都迷糊了,招呼胡大膀帮忙。

但胡大膀听到小七在自己后面,当时激动跟大豆虫似得扭着,可怎么都转不过身。老吴见状一咬牙借着劲晃过去,直接用脑袋撞在胡大膀肚子上,让他也荡起来,稍微转了一些能看到身后了。

可随着胡大膀一声:“你娘...”后面还拉着长音,就有水顺着胡大膀胸前哗哗流到下面冒热气的涌泉里,瞬间就有一股尿骚味升腾起来,呛的老吴都咳嗽起来。

老吴知道自己干坏事了,把胡大膀给撞的泄了劲走水了,眯着眼睛喊胡大膀说:“别、别废话了,快点看看七儿有没有事!”

结果胡大膀一转头就吓的全身抖了一下,老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招呼他说:“老二!干嘛呢!七儿怎么样?”

“你他娘眼瞎了啊!我这身边哪是七儿啊!他娘的是个死人啊!”胡大膀惊恐的喊着。

死人?老吴记得刚才荡起来的时候的确看到是小七,但小七的身边还有很多人他没有看清楚,这时候听胡大膀说是死人觉得奇怪。如果哪几个人是老四他们,即使是死了,那胡大膀看到也不会直接说是死人啊,那人肯定是他们不认识或者没见过的,这种高温潮湿的环境中死人不会保存很长时间,但这地下洞窟是刚被发现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先他们一步进来,而被树根捆在这呢?还死了?怎么死的?

一连串的问题把老吴自己都问蒙了,可正好胡大膀和他错开朝着相反的方向荡起来,眼瞅着两个人马上就要撞在一起,老吴本来想缩着脖子挡一些伤害,可就在他们错开的一瞬间,他看清了老吴身后那些同样被倒吊的人,那里面的确有一个是小七,而且还有老三,他们那哥几个都吊在这里。但还没等老吴激动的喊出来,就看到胡大膀身后露出一个熟悉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尴尬团聚

老吴迎面撞上带着满身尿骚味的胡大膀,这两人手脚被捆的结实,随着树根摆动他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脑门撞脑门,一点都没挡着,也没说撞的眼冒金星但都呲牙咧嘴叫唤。

“老吴真有死人啊!你看着了吗?妈呀就贴在我后面呢!”胡大膀甩着脑袋喊着。

“别他娘甩了!这死味!”老吴被胡大膀那满身的味道熏的差点没吐出去,但随即想到刚才和胡大膀错开的一瞬间,果然在他后面还倒吊着一个人,这人面相熟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两个人撞在一起后就停住了,对着脸到处瞎看。老吴歪着脑袋想再看看胡大膀身后,但奈何动不了,再加上胡大膀块头太大整个都给挡死了。

老吴对胡大膀说:“老二,我刚才看见小七还有老四他们了,都在后面吊着呢!好像还有挺多人,你让开点!”

“啥?他们都在我后面呢?我咋没看着?再说后面贴着我的那死人谁啊!哎呦...又碰了我一下!”胡大膀甩着头把自己左右的荡着,可能幅度有些大又碰到他说的身后死人。

老吴脑袋里充血涨的难受,再加上下面跟开锅似得蒸着,脑袋里面都快沸腾了。但当胡大膀费力的晃开之后,将身后那人的脸露出来了,这一看吓了一跳,这不是他们来横山途中遇到的那个盗墓贼万兴明吗?这人老吴的印象挺深的,可能是因为同行的关系,在加上胡大膀那天闹出的乱子。还是这个人帮忙解决的,但他是怎么冒出来的?他怎么会被吊在这里呢?老吴仔细的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这个万兴明穿着一身黑衣,袖口裤腿跟他们先前一样都用绳子绑住的。一副盗墓贼的模样。

胡大膀甩着脑袋晃的都快晕了,忍不住招呼老吴说:“哎我说,老吴啊,看清楚没?我不行了,我晃不动了!”

老吴在看清楚那人是万兴明之后,就开始到处瞧,但没有发现明显的洞口,看来他也是和自己一样被树根缠住拖进这个涌泉洞里面吊起来的,而且这个万兴明瞧模样是已经死了。整个人抽抽巴巴的像被晒干了似得,那张脸上也满是褶子,却瞪着通红的眼睛微微晃动。

在万兴明身后还吊着十多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屠宰场挂起来的死猪,一个挨一个的也不知道都是死还是活。老吴当发现万兴明惨状后,他心里就开始发颤,又轻声招呼道:“七儿?七儿?老四!李富财!张老五!”一通连名字加外号喊出来,却没有回应,被下面涌泉热气流升腾的微微晃动。还有水从他们头顶滴下去。

老吴顿时心如死灰闭上眼睛,废了这么大劲结果全白忙活,最初还想着把那哥几个带回去,寻摸点别的事干。但现在想想挖坟头虽然累点,但总比现在跟那吊死猪似得好过一万倍,也不知道那哥五个是不是还在黄泉路口等着他和胡大膀。早点走早点团聚,心里想开了不打算挣扎了就这么吊死得了。

“老、老吴?”

就在老吴即将放手的一瞬间。忽然听到了虚弱切熟悉的声音,老吴一缩脖子就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去看。但光亮不够看不清楚,但这个声音他熟悉绝对是老四。

胡大膀正荡着突然也听到动静,也停不下来就喊着老吴说:“哎我说,我好像听到老四叫你了!”

“不是好像,本来就是,你个胡大膀!”老四的声音又从那一堆人里传出来。

老吴激动的不停挣扎起来,对那方向喊道:“老四你还活着呢!我以为你们都死了!你他娘刚才怎么不回话,可吓死我了!”

“老吴别乱动!这东西越挣扎捆的越紧,会被活活勒死的!”老四焦急的喊着。

一听这话老吴不动了,但被眼前胡大膀晃的有些眼晕,就逼着眼睛说:“怎么就你自己回话啊?其他人呢?我刚才还看到七儿和其他人了?他们都怎么了?不会死了吧?”

“哎?哎呀喂!大哥怎么也在这?我又做梦了?”

老六有些激动的喊起来了,但立刻就被老四出声给制止了,让他千万别乱动。

老吴咽了口唾沫说:“是我啊!我是来救你们的!”

胡大膀突然笑出声:“哎妈!别他娘扯淡了!咱们这德行救谁啊!这明显进来送死的,让你说的那厉害!”

老四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重重了探出一口气,本想埋怨的说话,可还是平静的对他们说:“你们怎么来了?怎么还下来了?其他人呢?”

老吴没听明白,就问道:“什么其他人?只有我和胡大膀七儿以及我们在横山县里遇到的一个兄弟,我们四个一起下来的,再就没有其他人了啊?”

老四有些疑惑的说:“不对啊,你们不是跟着上面干活的人一起下来的吗?那你们怎么进来的?”

胡大膀摇头晃脑的说:“你这废话啊!有老吴地下什么地方挖不进不来啊!”

老四一听顿时就愁的叹气说:“你们这也太冒失了,下面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挖进来,我还以为是徐教授带你们进来的呢!”

“徐教授?哪个?就是上面那个秃顶的老头?”老吴回文他。

老四赶紧说:“对对!就是他,他就是我们干活时候的领导,他和我们那头关教授是多少年的老朋友,关教授临死前说他肯定会下来救我们的,但我们却划船上岸之后就被树根给拖进来了,都被吊着一天了。”

“一天?关教授临死前?”这几个字在老吴脑中来回的转,他有些糊涂了,按老四的说法关教授也就是在昨天就死了,那不对啊,他们这一晚上基本都和关教授在一起,他也是刚刚才死的,这他娘是怎么回事?

胡大膀也觉得不对劲,他直接就问老四说:“啥?那姓关的老头啥时候死的?”

“昨天吧,好像是,关教授得重病,他就死在那洞里。但在这我也分不清时间,只能大概感觉出来最少过了能有一天,不过哥几个都没事,那几个睡着了,我看着呢还有气,但七儿在你们之前下来的,他没动静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老四对胡大膀解释着。

老吴这时候才说:“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我们挖盗洞进到那地宫里,最先就是看到关教授,还是他带我们进来的到这,老吴愣住了,突然反应了过来,双手握着拳咬牙切齿的大声骂道:“老关!你他奶奶的个骗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无计可施

老吴着实被气急了,大声叫骂起来,竟把其他几个半昏半睡的人都给弄醒了,当醒过来之后听到老吴的动静也都特别激动,顿时闹哄哄,连接他们的树根也都被晃的嘎吱作响。

“别动乱了,会被活活勒死的!”老四赶忙出声提醒。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说:“勒死就勒死呗,比总咱们在这活活吊死强吧,我这脑袋里面都快让血给灌满了,这要是戳上一针都能喷出去。哎?不对啊!老吴,那大牛呢!我记得他在我前面被拖进来的啊?人呢?”

老四疑问道:“哎老二!大牛是他娘谁啊!”

“什么大牛,富德啊?咱们这是在哪啊?是不是走出去了?”老三闷着声说,看来是糊涂了。

老四喘了会气后才说:“哥,你糊涂了,咱们让这树根子吊一天了,怎么可能走出去啊!别睡了快醒醒,老吴他们哥三也来了。”

“什么老吴也在这?”这句话是好几个人同时说的,顿时又乱糟糟。

老吴一瞅一个个打招呼也没个完啊,现在哥几个基本都听到动静,还好还都没死,此时只剩下小七和大牛没说话。小七老吴和老四都能看见,就在中间的位置吊着,不知是昏过去还是怎么着,反正看模样应该还活着。可大牛老吴就没看见,那面一堆人乱哄哄,也分不清都是谁,尤其胡大膀身后的万兴明让他特别诧异,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但左思右想之后只有一个可能,这家伙绝对以为他们是来盗墓的。所以一路跟着来到横山,打探完消息后。估摸还是先他们一步进来的,有可能是直接打盗洞挖进洞窟中。在这里被控制住然后像吊死猪似得弄在这,看着他身上已经缩的特别紧的树根,顿时明白老四为什么让他们别乱动,这人可是被活活勒死的。

在万兴明后身后还有几个和他一样身穿深色衣服,是死是活不知道,也懒得管。但老吴仰头数着垂下来的树根,足有好几十条那么多,看起来每个树根下面都应该吊着一个人,但这么多人是哪来的?今天满月过节都喜欢往下面凑?

脑子思绪有些乱。怎么都想不清楚,突然想到大牛应该也在下面,就又招呼老四说:“老四!你看看你身边有没有一个壮实汉子,你找找,他是和我们一块下来的!”

老四听声后转头到处去看,过了好半天之后,才说:“我这周围好几个人,都没见过,块头也都不小。你说的是哪个?”

这冷不丁老吴忘了大牛进来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但绝对是刚刚进来的,就让老四找新鲜的,也就是刚下来身上还带着泥的没死的。就找这样的。

老四这时候说:“真有一个,我刚才没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的,哎呀!老吴不好了啊!他身上还有伤。哎呀这人快不行了啊!”

“什么?有伤?我这...快帮他啊!别让那兄弟死了,他救了我们很多次啊!别让他死啊!”老吴又紧张起来。他最初想的就是一起进来一起出去,可当兄弟几个齐全了。唯独大牛情况不好,他就算能出去怎么跟那大牛他爹交代啊!不禁有开始挣扎,那些树根的确给劲,立刻就开始收紧,勒的老吴感觉胸腔骨头嘎嘣响。

老吴知道了厉害就不在乱动了,咽了口唾沫看着在面前横晃的胡大膀说:“怎么回事?大牛兄弟怎么受伤的?是不是你这个蠢货害的?啊?”

胡大膀当时就不乐意了,嚷嚷道:“你他娘才蠢货呢!那大牛受伤了怎么还能往我身上赖,要不是你傻了吧唧还让那些树根给拖进去就剩腿还露在外面,大牛也不能为了救你让树根给戳出个窟窿,还他娘把我也给搭上了,我冤不冤啊!”

得了又救自己一次,老吴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主要还是腾不出手,他能感觉到自己后腰上别的铲子没掉,现在被树根收紧隔的他后背特别疼,这要是让他一只胳膊能动,几下就把这些破树根子全给剁断了。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这种被吊起来头不着天脚不挨地,这感觉太难受了,还真不如在上面待着,好歹哪痒了还能挠挠,这他娘叫什么事。

最后闲的没事,老吴跟老四对了一下,把他们进来的经过各自都说了一遍,结果这么一对老吴就傻眼了。这跟他娘的关教授说的半点都不一样,不由得张口大骂那天杀的老骗子,结果树根很给面子的又缩了一圈,挤的老吴怪叫起来。

可惜老四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原来他们是从另外一条小路下来的,过程很简单,但走半路那关教授就死了,临死前告诉他们继续往下走,下面可能会有水和吃的东西,姑且暂时维持一段时间,上面的徐教授肯定会下来救他们的。结果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经历过了,但老四他们在洞窟中足足晃了三四天才出事,可能跟月圆那根树活跃有关系。

担心来担心去,可到头来被困在这动不了出不去活着和死没有多大区别,那活着也只不过就是为了等死,但老吴就是觉得憋屈,让那关教授骗来骗去的,可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关教授究竟有什么目的?难道真的是跟什么祭祀有关系?想到这不由得心里头发慌,感觉他们可能接触到某种危险的东西,此时命都不是最重要的,这种痛苦的感觉,是那么漫长和无尽。

老四也聪明,跟老吴对了经过后,他明白自己此时状况多半是被关教授给害的,他真是没想到那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一派儒生学者模样的关教授居然这么狠,可现在想什么都晚了,还是想办法脱身吧。

那个大牛吊的地方离老四不算太远,老四能清楚的看到他肩膀已经被血给染红了,鲜血混合着水汽一滴一滴的落下去,可接触到大牛鲜血的一段树根居然开始枯萎,抽抽巴巴已经没了韧性。老四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树根枯萎开始蔓延,直到捆住大牛大半根树根完全枯萎变得纤细后,大牛身子猛的往下一坠,老四惊出一身冷汗没等喊出声来,就见大牛一只手突然抓住树根,头也慢慢抬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得饶

老吴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动静,然后还听到老四惊呼声,就在他努力朝着那边发出声音地方看去的时候,突然从那一堆人里露出半个身子,他赶紧的问是怎么回事?但却没有人回答,随后见有一条树根乱摇晃,竟有个人顺着树根爬上去了。

见那身形和动作,老吴一眼就看出来是大牛,就喊他:“大牛兄弟!你怎么弄开的!没事吧!”

大牛双手紧紧抓住树根,看起来特别的疲惫喘着粗气往老吴这边看,然后缓了口气抓住旁边树根直接踩着那些人的脚和腿慢慢往老吴这边挪动。

“哎呀哥哥厉害啊!你怎么出来的!快来帮我一下,我这脑袋都快爆了!”老六激动的朝踩着他过去的大牛喊着。

大牛脸色不对劲,惨白的面皮中透出里面青色,看起来就跟死尸似得,本想因为大牛脱困而高兴的老吴此时可笑不出来了,他甚至有些害怕大牛过来,别不是救他反而把他给啃了。

老吴面前只有一个还在横晃的胡大膀,一点都指望不上,只好对那大牛说:“我说兄弟啊!我看你肩膀上那伤不轻,你慢着点,别、别掉下去了。”可大牛却没有回话,他爬的动作有些发顿,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灵巧,奔着老吴的位置就过来了。

眼瞅着就过来了,那哥几个还叫好,但那一堆人被大牛踩着走自然晃动起来,慢慢就散开了,老吴注意到里面有很多没见过的陌生人。看样子都是跟万兴明一起进来的,而且都是一副惨样。心想这帮可真他娘死心眼,越挣扎捆的越紧怎么还动呢?可随后他就明白了。捆住他的树根表面凸起许多小疙瘩,像是水泡一样鼓起来,随后从里面竟探出尖头,有的已经扎在老吴肉里,疼的他乱挣扎起来,可树根随即就剧烈的收紧,老吴胸腔被压倒极限所有的气都挤出去,完全没有办法呼吸,连眼睛都鼓起来了。通红充血看着都吓人。

胡大膀紧张的喊着老吴说:“哎我说老吴别动了,别他娘动了,你快要被勒死了!别动啊!”

可老吴此时的疼哪是他能想到的,全身有一种被抽光力气的感觉,似乎不是被树根缠的,而是那些尖刺在吸自己血,疼痛的感觉从强到弱,慢慢眼前就花了,脑袋晕的厉害看不清东西。只能看到朦胧的轮廓,和怪异的声音。

大牛好不容易爬过去,踩着倒吊胡大膀脚底站住脚,随后猛的跃过去扑在老吴身上。两人随即就朝着前面空旷的地方荡起来,等荡到最高处又甩回来,胡大膀先是呲牙乐等看到他们朝着自己方向荡回来的时候就傻眼了。随后重重的撞在一起,把胡大膀撞全身骨头都疼。但听到大牛吃力的说了一句:“抓住老吴!”后胡大膀就的胳膊就松开了,不自觉的耷拉下去。然后条件反射般就抬起来抱住面前的老吴,可当抬头看大牛的时候,竟见他把自己肩膀上冒出来的血往树根上面抹,那些树根也是奇怪,被大牛带血的手一摸竟就立刻抽巴枯萎了,承受不住老吴的重量,“嘎巴”一声断掉。胡大膀胳膊刚的饶,还有些麻本想抓住老吴,可奈何无力竟把老吴给掉下去了。

他们下面是冒着热气的涌泉,娟娟泉水在下面积攒出一个小水坑,站在里面顶多没过腰,可却不知道那水的温度有多少。只见老吴噗通一声大头朝下栽在水中,老四都看傻眼了,哆嗦着说:“完了...烫死了!”

胡大膀这时候反应过来,往自己身上一看,这才发现捆住他的树根正在慢慢枯萎,原本手腕粗细枯萎后像是一条缺水的黄瓜,表面全是褶皱的软皮,承受不住人的重量,也彻底崩断,胡大膀出着怪声也跟着掉进水里,水花溅起来没等落下大牛也跟着掉了下去,只剩两条断树根还在乱晃。

老四吓坏了,光看着下面冒出滚滚热气也不见有人冒头,紧张的招呼身边哥几个说:“坏了!得下去捞他们,快点把这破树根给我弄开啊!”

正在这时候下面传来水声,老四赶紧抬头去看,顿时悬着的心放下了,胡大膀右手夹着老吴,左手倒拖着大牛,把那两人从热水坑里给拖出来,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土坡上,把那两人给放下去,然后甩着膀子说:“妈呀!我还以为要被烫掉一层皮,他奶奶的那是温水。”说完话竟又转头回去,俯下身不紧不慢在那水坑里洗了把脸,看模样还用冲个澡。

老四咬牙喊着:“哎!老二!你干嘛呢!快点帮我们弄开,我都快被勒死了!”

胡大膀笑呵呵的仰起脸,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吸着鼻子说:“知道着急了?知道你二哥的本事了?你再求求我,我就给你弄下来。”

这胡大膀都这种情况还跟以前似得没正行,把老四气的牙根痒痒本想出口骂他,但身边传出来“咔嚓”断裂的声音,像是夏天吃西瓜,用刀切开一条缝直接用手给掰开的时候发出的动静,寻着声音的方向慢慢扭头看过去。

老四身边有好几个身穿黑衣的盗墓泽,都跟他们一样大头朝下被树根吊起来,刚才那声音竟是因为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死了的盗墓贼他的脖子断了发出来的,仔细一看还没有全断连着边上的一层皮,在那没有规律的晃动。

但当那颗人头慢慢转过来的时候,老四猛吸了一口凉气,这人脖子都连根断了只剩一层皮连着,居然五官还可以动,似抽搐似怪笑,那眼珠子还蹬出来老大,不停的转动着。

“哎?什么玩意?”胡大膀也注意到仰头去看。

可就当胡大膀仰头一瞬间,那层皮就断了,人头转着圈坠了下去,等快要砸到胡大膀身上他才看出是个人头,吓的朝后一蹦,竟被绊倒摔在从涌泉涌出来的水流动成的小溪流中。那根人头“噗通”一声掉在他面前水坑里,溅起几面水花,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头飘出水面侧边竟长出无数小细腿,慢慢的开始爬着走,那张死人脸还在扭曲的做着各种恐怖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寄生

他们所处于的这个地方像是被涌泉热气腐蚀出来的,而且好像就在那棵正下面,头顶是粗壮众多的黑色树根,还点缀许多斑斑蓝光,下面没有泥土都架空了,但由于树根已经延伸到千米之外,所以这颗树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反而似乎还利用下面涌泉源源不断的水汽来生长,感觉像是进入了老巢里。

之所以能在这封闭的环境中看清里面的情况,全都是因为那些会发光的石头,在被胡大膀拖出水后,老吴无意识中抓住了一把小石头,等抬手一看那些石头一小部分可以发出淡淡的蓝光,可以看到石头里面充满杂质,光线从里面透出来,如荧光般清淡,但到处都是把涌泉洞里照的特别清楚。

在悠悠蓝光中,那颗诡异的人头长出两排细足,有数百对,撑住脑袋左摇右晃的踩着那些发光的小石头慢慢的走着,似乎是要随着水流从旁边的小洞里出去。

胡大膀被吓的不停往后退,还念叨着:“妈呀见鬼了!这他娘脑袋自己还会走道了!”

老吴听到动静抬起眼睛,就这么看着那颗头从自己身边慢慢蹭过去,快要走过去的时候,还停住扭过来似乎在瞧着老吴,随后那些小腿推着脑袋突突就跑没影了。

“这是什么啊?老吴,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人头怎么还能、还能...”老四惊恐的无法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一直问老吴是怎么回事。

老吴还盯着人头跑开的方向,随后慢慢的转回头。自己身边还趴着大牛,但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肩膀上对穿的伤口已经染红了大片的身子,可以看见他胸腹间剧烈的起伏着。面目中的痛苦也非常明显,看来他也是知道疼的。

老吴没再敢多耽搁,弯腰把捆裤腿的绳子扯下来,扶住大牛在他肩膀里用力捆上几圈,防止他大出血休克。一通忙活完了之后,发现胡大膀那家伙还坐在水里发呆,就爬过去踢他一脚,对他说:“愣着等菜呢!快去上面帮忙啊!”说完话把铲子从腰后面拽出来,扔给胡大膀。但随后一摸刚才别铲子的后腰,都被压住深深的痕迹,可想而知刚才树根缠绕的压力有大大,好在胳膊腿骨头没断,不然就在这等死吧。

胡大膀也没再胡闹,似乎让那人头吓的不轻,顺着墙边他拽着树根慢慢爬上去,还特别避讳那几个死人,生怕脑袋掉自己身上到处跑。那可太恶心了。

老吴趁着功夫帮大牛止血,但发现大牛情况十分不对劲,那血流的有点太多了,把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小溪流都染成红色。可他居然还能挺住,这人有多少血能经得住这么流啊?可转念一想,这个大牛不是什么寻常人。说不好有什么事,也就没敢多想把裤腿扯下来一块。一狠心前后把圆洞般的伤口给堵住了,疼的大牛闷闷的出声。

等老吴想问问大牛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挺住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惨叫,然后水花四溅,老吴一扭头看见老四从水坑里爬出来,全身四肢发软,感觉头重脚轻爬着走,还不忘朝上面骂道:“老二!我日你先人!”

胡大膀像惺惺似得扒在一条树根上,拿铲子慢条斯理的割着捆住老六的那条树根,吓的老六出声叫唤:“二哥!别这样,你先给我手放出来,我这掉下去得淹死了着长音掉下去又砸出一片水花。

“哎我说,这个有意思,下个谁?”胡大膀拿着铲子呲牙乐着。

随后哥几个都依次被他给折腾的不轻,等到最后一个小七掉下来的时候被下面的几个人接着了,扒开脸一看,小七处于昏迷中,气息还算平稳应该没有太大的事,待胡大膀从上面跳下来后,几个人算是齐了,背上伤员由老吴执一双快铲打算顺着水流出去的小洞挖开逃出去。

也巧了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几声重物落水的响声,哥几个同时回过头,见到上面树根还捆着的几个死人脑袋已经没了,水坑里波光粼粼,随后从水中探出几个脑袋,都是一脸死气在看着要挖坑出去的几个人。

老吴还保持着要打洞的姿势,下意识和胡大膀对了个眼,两人同时低声说:“这他娘不是那长人脸的怪虫子吗?”

“什么怪虫?”老四有些奇怪的问他们。

胡大膀抬手指着水坑里浮出来的脑袋说:“哎妈!你都不知道,那洞里都让虫子给占满了,这要是拉屎估计能把我和老吴活埋了,可惜就是瞎叫唤,当胡爷爷怕、怕它们呢!”

老吴听着他们说话,抬头去看那没了脑袋的身子,发现脖颈的断裂处没有血,但有一个比较大的洞只剩下面一圈皮还在,看来身子里面都被掏空了。而那脑袋却能长出几百对虫足,这怎么和洞里那些虫子特别相似?突然间老吴想到了,这他娘虫子他就是人的脑袋,有什么东西寄居在人的体内,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身子掏空,然后往下走进入脑中,像是寄居蟹一样,把脑袋当成了壳。

越想越恶心,一扭头干脆不看了,缓了几口气开始挖洞。周围泥土被潮湿的水汽浸的已经松软如豆腐,下面刚挖开,上面便没了支撑力一大坨烂泥就落下来,本想挖一个小洞,结果跟打隧道的挨着整面推进去了。

可老吴挖进去几米后他就停住手,扭头看着哥几个问他们说:“你们知道现在的方向吗?那个洞窟是在哪一边啊?”

胡大膀皱着眉头说:“老吴你傻了吧?咱们好像在这树的下面,那就是洞里的中间位置,你当是在哪啊?”

他还真是糊涂了,被胡大膀这么一提醒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白挖这么打洞,在宽一圈都能走小汽车了。老吴心想直接挖出去不太现实,那就得朝上挖先到上面洞窟里在想办法找路出去。

就在他挖的热火朝天之时,涌泉洞里有一颗冒着蓝光的小石头渐渐暗淡下去,然后竟亮起红色的微光,随后周围的石头也开始变色,似乎预兆着什么事情即将就要发生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眼球

洞窟里恢复了最先平静,洞顶密密麻麻的人头怪虫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点踪迹都没有了,就连那些蠕动树根也消失于泥土之下了,给人最直观的感受那就是这里毫无生机,到处都死气沉沉。

松软的泥土塌陷出来一个小洞,随后老吴就把脑袋从洞里探出来,到处瞅了一圈确定没有事才钻出洞口,然后拽着其他人也都上来了,一共八个人算上受伤那都算活着。

再一次回到这个洞里,跟下面闷热犹如蒸房一样的环境相比还真是有些凉,也没几个人身上还有衣服,好在裤子都套着。

胡大膀夹着大牛,费劲的从洞里出来之后,就把大牛仍在地上,喘着粗气说:“哎我说,这家伙可真他娘够沉的,给我压的胳膊都麻了,哎我说老吴咱们怎么办往哪走?”

老吴抹去铲面上的泥土,甩了甩手将要回头说话,却突然想起什么,一转身就满脸都是蓝光,他们就在那棵发光的枯树旁边。

这离得近了才能看出来,原来这树皮表面被很多条状树根还什么东西覆盖住,似乎把地下发光的小石头也带了上来,将这棵树点缀的如同本身会发光似得,害的老吴瞎紧张半天。可他一直怀疑这是黑铜芋檀,但黑铜芋檀树长的什么样子他可不知道,估摸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也看不出来。

正在瞎想的时候,突然发现就在树的那一边有一个身影跪倒在地,还一个跟一个的磕着头。那人特别虔诚没发现从下面挖洞出来的八个人,老吴一看这身影顿时火冒三丈。轻轻推了推老四,让他也看到那人。老四到没有像老吴那么激动。对着老吴挑了一下眉,两人分别就从两边绕过去了。

关教授在那不知道磕了多长时间的头,最后头按在泥中双手朝前伸是特别恭敬的跪姿,跪那天王老子也用不着这样。老吴拎着铲子就走过去了,等停在关教授伸出的手边他也没发现。这哥俩对脸呲牙一笑就蹲下来,老四伸手就要去掐关教授脖子,但忽然被老吴给挡住。

老吴扳着脸对老四摆手,示意他等会,然后放松身体。慢慢的开口说话,那声音很随性但很沉稳冷不丁一听还真让人挺吃惊的。

“你是何人...”

一声略微有些沙哑和苍老的声音在关教授头顶响起了,惊的关教授全身一抖,然后哆哆嗦嗦往侧边去看,好半天才回话说:“我、我是、我这支吾吾半天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老吴本想吓唬关教授,想套出他在干什么,但关教授似乎被吓到了,也没耐心了,直接骂道:“老关!妈的!还在这装神弄鬼的。我劈了你!”

听到这个声音后关教授抖的更加厉害了,颤着音说:“老、老吴啊?你成鬼了?你来找我索命了?怎么这么快啊!我还没弄完呢!等会,等会!” 关教授这话说的奇怪,哥俩一听这对脸看着。两人特别疑惑,什么东西没弄完?这关教授他在干什么?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马上就好了,我的孙子...”正在两人想着怎么回事的时候。关教授颤颤盈盈把手伸进自己另一个兜里,从那兜里逃出来一个小玻璃瓶。上面口是密封住的,里面装着白色的颗粒物,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刚才还在发愣的两人,一见关教授这举动,顿时就躲开了,他们都怕关教授拿出什么危险的东西,又要来害他们了。老吴直接就拎起铲子,盯着关教授手里的动作,稍微做出一点他觉得是危险的举动,那就直接拿铲子拍扁关教授脑袋。

胡大膀见那两个人离开也并没有多注意,可这时候借着蓝光看他不远处几个人举动,这才发现事情好像不对劲,赶紧就从地上爬起来,招呼附近哥几个照顾大牛和小七,他则甩着一身膀肉跑过去了。

这人都有着天生的直觉,当附近发生什么比较明显或者比较大的变化之时,是可以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

此时在这个洞窟里算上关教授一共有九个人,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就抬头往上面看,因为头顶有一股很奇怪的气息慢慢压下来,逐渐充斥到附近每一个角落,人身上每一寸,恐惧从心底升起,叫嚣着快点逃跑。

关教授仰起脸,他却是满脸兴奋,带着疯狂的神情直接把手里的小玻璃瓶打开了,从里面倒出少许白色的粉末,摊平在手掌上,带着和蔼的笑容说:“孩啊,马上就来了,爷爷马上就能用自己命换回你了,别着急、别着急,马上就来了...”

关教授话音将落,就在他们中间泥土突然隆起一个大土包,无数的树根卷成一个球形,带着巨大的力量顶出地面,惊的老吴、老四和胡大膀扭头就跑,可脚下地面已经走形,他们没跑出几步就摔倒迎面扑在地上,摔的个狗啃泥。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老四把从泥里抬起来,吐出嘴里的泥有些惊慌的问着身边两人。

胡大膀摔倒的时候还翻了个跟头,坐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看着那顶出地面一团树根,突然有些吃惊的说:“哎我说!那里面有东西!真有个东西!哎妈打开了!”

被他这么一喊老吴赶紧回头去看,那顶出地面一大团树根竟从侧边慢慢开了一条缝隙,随后竟缓慢的像两边扩张,挤压的那些树根“嘎吱”作响,打眼一看竟像是一个正要睁开的眼睛。就在这时候关教授从地上站起来,迎着那树根张开的地方走过去了。

随着那像眼皮一样树根睁开的时候,周围蓝光渐变成了红色,光线中更使眼前场景诡异恐怖。

关教授眼神中带着激动的神情,全身都在不自觉的颤抖,等那一团树根完全张开后,那里面竟是一块通亮反光的东西,乍一看真的像是眼球,但那材质却如同银色金属,表面非常平滑,中间位置是平的,像是一面镜子能让人看到自己的倒影。(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瞳孔

生命自诞生之日起必定会伴随消亡,这是轮回哲学中的一部分,从生到死才是最完整的轮回,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古时候人们求长生之道,说白了就是不想死,但话说回来没病没灾活的好好也没人愿意撒手离去。但以人的力量,是无法违背大自然规律的,死亡才是轮回最完美的结局,可如果想打破这个轮回,得到的会是永生吗?

直到这个时候,老吴才知道关教授的目的,原来他拿的那个是骨灰,可能是他孙子的,他也不是来求长生,而是为了死而复活。

老吴第一反应就是关教授疯了,已经疯到无药可救,但那眼球般的树根团突然冒出来,还仿佛缓缓睁开眼睛,用脚后跟想都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此时应该用最快的速度逃离此地。

想到这老吴就拍了身边发呆的二人,让他们的目光从那大眼球一样的东西转移到自己身上,挨个对着脑袋就拍了一下喊着:“等菜呢!快跑啊!”喊完之后爬起来就要跑,那哥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都狼狈的连滚带爬。

老吴刚窜出去几步就猛的停住脚,看着那哥俩仓惶逃窜的背影,他闭着眼睛狠狠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一咬牙扭头又回去了,奔着关教授过去了,他想把关教授也给一块带走,终究还是个心软的人,总是狠不下心,也注定干不成啥大事。

关教授头发凌乱,一边嘴角往上翘挂着笑,而另一边则朝下耷拉做怒装。这一张脸上左右同时做出不一样的表情,这可没几个人能见过。就算面瘫也未必能做到如此模样。

老吴踩着松软的泥地上跑几步就摔几下,脚下跟踩中棉花似得根本就站不稳。但感觉周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越来越强烈,眼角处总有黑影闪过,却没有任何东西,红光映照出诡异的画面,地面时黑时红,露出来少许的树根也突然变成人的肢体,然后瞬间恢复了树根的模样,脑袋越发的沉重,老吴知道他开始出现幻觉了。真实与幻觉可以重叠了。

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是那棵怪异的枯树,完全被红光所覆盖,越发的妖艳诡异,喘息间那股淡淡的芋头味也开始变得浓重,眼睛所看见的画面越来越不真实,甚至出现画面的跳跃,一瞬间看到其他地方。

关教授站在树根张开露出圆形金属球正对面,他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到那巨大银色的眼球般的物体。就在关教授抬起胳膊要把手中的骨灰按在那大眼球上之时,老吴及时跑过来。冲过来一把就将他的手打落,差点一点就摸到那银色的大眼球,关教授手中的骨灰也随着摆动撒在空中,划出一道白色的线雾。

老吴怕关教授触摸那大眼球发生什么想象不到的事情。可没考虑那么多,正要抓着关教授带他离开,准备转身一瞬间他就愣住了。全身汗毛和头发都竖起来了。

树根团张开露出来的那个类似眼球的东西,特别的圆滑光洁。但中间像是瞳孔般有一个圆形的平面,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在里面惊慌的身影。老吴保持抓住关教授姿势不动。但额头有冷汗顺着那脸颊淌下去,此时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斜着一双眼睛死死盯住那像瞳孔一样的东西,因为那反射出的倒影中除了他和关教授,还有两个只在那上面才能看到的人。

关教授先是被老吴一下拍掉手中骨灰而傻眼了,刚要发怒一抬头见面前反光中看到自己左手边站着一个光屁股小孩,大约能有三四岁模样短胳膊短腿,但那孩子脸色乌青不似活人的模样,就那么低着头静静的站着,不闻不语也不动。

“孩子...我孙子!”关教授激动的喊出声,当低头往自己侧边去看,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但再次抬头看那反光的瞳孔,孩子依旧在那站着,此时已经抬手和关教授自然下垂的手握在一起,拉着他往那银色的平面扯过去。

老吴正好是处于转身回头,他从那银白色反光中看到自己身后背着一个女纸人,正好和他对视着,那惨白的脸盘上裂开一张大嘴,似笑非笑双手还紧紧搂住老吴的脖子。突然老吴想起来横山途中遇到那瞎眼的百算仙,他曾经就说过自己身后背着一个女人,当时以为那老骗子在忽悠自己,可如今亲眼看到,不相信都得相信了。

老吴赶忙抬手去摸自己后背,可身后哪有东西啊?但那反光的瞳孔里女纸人的确是有的,双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的往那大眼球上扯,他无法控制自己身子,一步一步的竟朝着树根团里露出来的眼球走过去了。

在那哥几个眼中,老吴和关教授竟摆出奇怪的姿势,还往那奇怪的大球上面靠,眼瞅着就要碰到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打算往那边跑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老吴再有一步就能碰到那凸起银色的大球,可他们想过去时间根本不够。

就在这时候,大牛竟拖着沉重的身子从那树根团后面冲出来,直接暴喝一声飞身跃起扑过去,把那老吴和关教授都用胳膊搂住一起摔倒在地上,滚了几个圈离开了那大眼球附近。

老吴顿时如释重负,躺在地上全身都在冒虚汗,大口喘着气半点都动不了。转动眼睛看到大牛趴在自己腿边,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没有动静,听不到喘息声。

哥几个这时候才冲过来,从后面就拖住老吴胳膊几个人架着他就朝着远处跑,老吴看着越来越远的大牛和关教授,就喊着:“别!还有大牛兄弟,别把他扔下!”

老四吃力的倒拖着老吴,咬牙说:“先把你弄走,我们回头再过去!”

老吴听见他们这么说才放下心,但被那哥几个拖拽晃得头晕脑胀,刚想骂娘但突然全身都紧绷住了。

关教授也恢复过来,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惊慌的转头到处去找什么东西,当目光挪到那大眼球反光的瞳孔之时,面色猛的一紧,双眼爆瞪嘴张开到最大,似乎从反光中的倒影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

正好在老吴这个角度,能看到一个边缘,好像瞳孔中反射出一个人,就在大牛那个位置。但随着哥几个拖动,角度变化就看不到了,当时只有关教授看到大牛在瞳孔中反射出来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未知的事件(第三卷完)

脑中只剩下摇晃的画面,剩下惊恐的关教授和死了一般大牛,他们的身影原来越远,最终红‘色’的光线被黑暗所吞噬,空旷回‘荡’声音的‘洞’窟被狭小安静的环境所代替,老吴不知道自己在哪,但他知道有什么事情在刚才发生了。

他们兄弟几人活了下来,从一处坍塌的土坡挖了整整一天时间才出去,等爬出‘洞’口后看着漫天的繁星,都笑的也有躺在地上休息的,可老吴脑子却转不过劲,听能见周围的声音,但没有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人似乎是漂起来的,不饿不累只是特别空虚,感觉‘胸’口被挖开一个大‘洞’,空‘荡’‘荡’的想用东西把它填满。因为想到这个,老吴下意识去看自己‘胸’口,却发现有一只奇怪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是从背后绕过来的,突然侧边探出一张纸人的脸孔,惨白的脸上点缀两个大红点,嘴都快把脑袋给咧开了,似笑非笑的看着老吴。

老吴嗷的一声就醒过来,但一头撞在什么硬东西上,又无力的倒回去了。

“哎妈呀!这老吴!我心思给‘弄’点水给他洗洗脸,好家伙直接给这盆底撞个瘪!”胡大膀嚷嚷起来,一贯都是那么的吵人。

老吴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发现身下是几层破棉絮褥子,上面还有一股难闻的汗味,也没眼睛就闷着声招呼身边人说:“人呢?老二!老四?出来一个!怎么回事?咱们怎么出来的?大牛和老关呢?他们怎么样...”说完这话说,全身力气都想被‘抽’走了一般,尤其是脑袋里都要开锅了,从未有过的头疼。

胡大膀不知道在哪嘟嘟嘟囔说着什么,老吴听不清楚,咬牙忍住头疼颤着音说:“咱们、咱们这是在哪?”

“那帮挖坟的工棚里!”胡大膀说的这句老吴能听懂了。

听着有脚步声走过来,传来老四的声音:“啥挖坟的,人家那是、那是考古队,跟咱们可不一样。不知道别瞎说啊!老二,你去帮忙‘弄’点水过来。”

“哎我说,你怎么还没大没小的,老二是你叫的吗?我不是你二哥吗?你不叫二哥好歹称呼一声胡爷。街面上都有辈儿...”说着话声音越来越远,看来是出去了。

老吴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疼,伸手到处‘乱’抓,突然好

想抓住谁的胳膊,就问道:“老四?是老四吗?我问你,七儿呢?大牛兄弟呢?还有、还有那个老关呢?把他们带出来的吗?带没带出来?”

老四闷着声说:“七儿,倒是一起带出来了,感情这孩子是睡着了,早都醒了看、看他们去挖那啥了...”

老四这话说的半截。但意思老吴明白了,松开了抓住老四的手,费力仰面躺着,脑袋里面依旧疼的厉害,眼了几口唾沫喘着粗气说:“怎么。回事?”

在他们哥几个拖着小七和老吴找地方躲的时候,无意中发现有一处黑暗的死角里是凹陷进去的,看起来是由于潭水曾经涨起来冲刷出来的,地方还不小足够放老吴和小七两个人了。把他们哥俩安顿好之后,几个人又回头去找大牛和关教授,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关教授张着嘴保持最后的表情已经死了。大牛却消失了,到处都找不到,由于怕再次出现怪事,就赶紧回去挖了条‘洞’爬出去了,在地面上被当兵的巡逻队给发现了,还是将他们扭送到考古队里。因为老四他们已经干了一段时间。徐教授认识他,当了解到已经有许多人都进到里面,他特别吃惊赶紧组织人手,找到哥几个逃出来的‘洞’进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说到关教授死了。老吴并没有感觉太意外,可说到大牛消失的时候,老吴当时就‘激’动的爬起来,眯愣着眼睛找到老四,顺着‘床’铺爬过去,拽住他的衣服‘激’动的问他说:“什么?大牛消失了?他‘奶’‘奶’的这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怎么着?你给我说这屁话你糊‘弄’我呢!”

老四头一次看到没啥脾气的老吴这么愤怒,但他还是低着头好半响才轻声说:“太奇怪了,就是一扭头功夫人就没了,地上还有一摊血,可没有往旁边走的脚印,他就是凭空没有了,就消失了,我们都说不清楚,都‘挺’害怕的。”

老吴重重的叹出口气,用脑袋狠狠撞了几下‘床’板,皱着眉头说:“咋这样了,咋把你们救了,上了大牛兄弟命了,我咋跟他爹‘交’代,咋说他儿子没了?飞了?。”叹着气说完话后,老吴就趴在大通铺上似乎是睡着了。老四也没再说话,瞧瞧的离开了,剩下老吴一个人。

就在老四悄声走出工棚一瞬间,老吴就把脑袋抬起来了,一双眼睛瞪的通红,他想起了什么事。对了,就在哥几个把他倒着拖走的时候,他和关教授都看见大牛在那瞳孔里反‘射’出奇怪的身影,但老吴只看到一个小边,关教授离得近他

第二百四十七章 活着

横山县城里没有多少人,说是因为有传言降雷村下面挖出怪物,又是通往地狱的又是什么妖魔鬼怪的巢穴,总是说的是很邪乎的。

赶坟队哥几个在被盘问几天,检查没夹带地下东西后,就把他们给放走了。沿着小路一直就走回到横山县城里,直接奔着他们来时候住过的小旅馆,他们租的那间平房还留着,有些东西放在里面。

胡大膀走在前头,一溜烟就抢先钻进了小旅馆里。进到他们那房间里后,掀开褥子从那里面摸出几张被压平的票子,足有十几块钱,是他们来的时候随身带的,胡大膀就怕带在身上弄丢了,所以还多留个心眼把钱藏在这,好在他这次有点脑子否则还当真没路费回卢氏县了。

老吴一直在想事情,越想脑子越糊涂,后来干脆就不想了,再被胡大膀提议出去吃饭,也就跟着去了。现在是傍晚,街面人家本来就少,那能吃烧菜的馆子就更少了,全是些老陕西面食摊。

这老陕西面食摊,顶多就两个大锅,一个白水煮面,一个压着盖子熬汤,两个漏勺几根长竹筷子,一张方桌子几条长板凳,这就是全部家当,有点还背着简易的棚子,这都算是比较豪华了。

他们大难不死总不能在街边挤在一条长板凳上喝面条汤吧?再说兜里还趁着些钱,按胡大膀意思有钱就得花,不花就没了,所以他们还没待见那些小摊,沿着空空如也的旧街道找馆子吃点好东西。

当哥几个闹哄哄的路过一个老面馆的时候。老吴突然就愣住了,这家店不就是大牛他爹开的吗?他们那天还在这吃过饭。也认识了大牛,这应该算是他们的转折点。

可此时这家店铺已经被门板子都给挡住了。顺着缝隙往里面看,也是黑乎乎一片,似乎好些日子都没开张了。正好就在这旁边有一家馆子还开着门,胡大膀当先进去吆喝道:“哎我说!能、能吃饭吗?”

他这嗓门大,把那趴在柜台上睡觉的汉子吓了一哆嗦,赶紧抬头去看,见门口站着一个黑壮汉子,虎背熊腰直勾勾盯着他看,赶紧站起来迎上去笑说:“这位爷。来、来吃饭的?”

胡大膀闻着馆子里面特有的油烟味,他就咽了口唾沫,看着无厘头好几张空桌子说:“给我拼一张大桌子,我们哥几个人多,会做羊汤吗?先给我们上一锅,等吃什么我们再要。”

锅?”那开馆子的人一听当时就蒙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就重新又问了一遍。

胡大膀没回话,大大咧咧找地方坐下,仰脸到处打量。然后瞧着在屋中杵着的掌柜,就皱着眉说:“哎我说,去弄啊!我他娘都快饿死了,怕胡爷爷没钱啊?”说完话就从自己兜里掏出票子摔在桌上。在吸引掌柜目光之后,赶紧又抓回自己兜里,努努嘴说:“去去。快点去弄,我们着急啊!”

掌柜的拿手比划自己灶屋的大锅。有些无奈的说:“这一锅怎么上啊?端不上来啊?”

胡大膀这时候乐了,拍着桌子笑说:“你们这的人都这么实在吗?我说一锅你就连锅端上来啊?你他娘不会分成几盆拿上来啊?”

这掌柜的也是好几天没有客上门有些糊涂了。被胡大膀这么一说心想对啊,便有些尴尬的的点头说:“你看我这脑子,都睡糊涂了,见笑了见笑了!您坐着我这就去准备。”说完话后,掌柜的伸脑袋朝外面看了看,的确有好几个人,这才放心。走到灶屋门口,掀开门帘朝里面喊着:“来客了!上锅!宰活羊!来锅新鲜的羊汤!”这一声是故意喊给胡大膀听的,然后去赶紧去把桌子并在一起,一通瞎忙活。

等着老吴他们进来的时候,基本都忙活完了,凳子都摆好了,掌柜的迎上去说:“几位中间坐来,羊现宰的羊汤得一会,要不来点别的啥吃的?我们这啥都有,来点啥先压压肚?”

老吴进门之后就见着掌柜的迎上来问他们还吃点什么,本来想让哥几个点的,打算先去坐着。可屁股还没等挨到凳子上,就又站直了,招呼哥几个过来坐着,然后把掌柜的叫到清净的地方,见没人就问他说:“掌柜啊,我们是外乡来的,想跟你打听个事。”

掌柜的连忙点头说:“我就看你们面生,你想打听个啥啊?”

老吴指了指隔壁说:“你知道旁边那家面馆今天为什么没开张吗?”

掌柜的一听是问这个事,就皱眉摇头说:“这个还真是不知啊,其实他们家也没开过几次张,大部分时间都是关门的,咋你也想吃面?有,我们这就有,正好煮着羊汤,来碗大肉面怎么样?给你多放的臊子。”

说完话后掌柜就要转身去张罗弄面条,老吴赶紧拽住他说:“不是,你等会,我就是想问问那开馆子的那老头他住在哪?叫什么名字。”

掌柜有些奇怪的打量老吴,然后又扭头看那几个坐好等上羊汤的哥几个,疑惑的问老吴说:“你问这个作甚?你是啥人?”

老吴只不过是随口打听一下,没想到这掌柜的反应如此奇怪,就解释说:“这个,是这样的,我们和这面馆老掌柜的儿子认识,因为出了些事,所以就想来找这老掌柜交代一下,没啥事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老吴说完话就要去那桌坐下,刚错开身子,就听掌柜的说:“那老头前几天晚上让他儿子给带走了,走了没多长时间,就闹鬼了,街上有人头在跑,可把我们吓坏了,都说这父子两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就是死人坟里爬出来的泥鬼变得,还好都跑了,不然我也不敢开张啊。”

这些只有第一句老吴听到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大牛还活着,他也从下面出来了,可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自己出来。想到这,老吴就慢慢的走到门外,看着有些发昏的天,回想起关教授说的那些个疯话,他似乎明白了。原来他们也好,关教授也好,还有不知怎么进去的万兴明一帮人都只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可能永生是真的,但执行者不是关教授,而是一直在他们身边的大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绿光

大晚上的在这个叫不出名的小饭馆里,屋子中间拼了一张大桌子,赶坟队哥七个在喝羊汤灌酒,吆喝声跟打架似得,偶尔急匆匆经过的路人,都会放慢脚步探头瞧着是怎么回事,把原本有些死气沉沉的横山县城弄的倒是有几分热闹。

胡大膀不知道嘴里头嚼着什么东西,瞅着闷声不响喝酒的老吴,就赶紧端起自己酒碗站起来对老吴说:“哎我说,我说,哎我想说啥来着?算了还说个屁啊!都在酒里,来老吴,来咱们干一海碗,不喝是孙子啊!”说完话他一仰头把一大碗酒给喝进肚里,然后呲牙对着老吴笑。

老吴从刚才跟掌柜的说完话之后情绪就不对劲,非常的低沉,只顾自己喝酒也不和哥几个说话,被胡大膀敬酒之后还是没反应。老四看出有些不对头,抹了一把嘴用胳膊碰了碰老吴问他说:“怎么了?吃啊?想什么呢?”

没等老吴回应,就听胡大膀说:“我估摸这老吴再想那大牛兄弟,那哥们真是厉害,可惜啊,可惜现在估摸都成虫子粑粑了。”

小七他每次和羊汤第二天准得拉肚子,还是肠子里没油水的事,所以这次他也不敢吃,老四招呼掌柜的用羊汤给小七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臊子面,那大碗跟盆似得,这一端上来哥几个都凑热闹去捞一筷头走,就是这样那还剩很多的,小七吃了半天也没吃多少。正在这时候听到胡大膀说大牛,他就来精神,一直追问大牛哥他怎么了。

老四虽然只见过大牛一面。但对他印象非常深,那人不似平时见到的。他不符合当时人的体格,都瘦了吧唧也真没几个是真壮实。那胡大膀顶多算是个虚胖,给被水泡涨似得,怎么都比不过大牛那种壮实的身材。而且在当时有一个很奇怪的事,他们之所以能从被树根捆住的涌泉洞里逃出来,也多亏了大牛,回想当时情景,为什么大牛的血能把树根变的枯萎,他究竟干什么事?还有他后来哪去了?都如同是个迷,解不开也想不明白。

老四瞅着低头喝酒的老吴。就低声问他说:“那个大牛兄弟,他的确是条汉子,咱们能活着出来在这喝酒,也多亏了有他。但考古队下去之后把那些死人都抬上来,可唯独就是没有大牛,弄不好他又被树根给拖下地下什么地方,再说就算当时回头找到他,按照他的伤势,也绝对不可能跟咱们一起活着走出来。别想那么多了,日后每年咱们都去给大牛兄弟烧点纸钱别忘他就行。”

这一通话说完后,老吴慢慢的抬起脸,他喝的满脸通红。耷拉眼皮喘着粗气伸手拐住老四的脖子,把他拽到后面,在他耳朵边低声说:“大牛没死。他比咱们出来的要早...”

老吴和老四聚在一块说这什么东西,胡大膀觉得没意思。就去找其他哥几个喝酒,但都吃的嗨了也没人理他。正当有些无趣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东西,就是关教授一开始让他们产生幻觉的那颗绿招子,被老吴夺去后,到现在还在胡大膀手里。

他们在离开的时候,不知什么还要搜身,胡大膀把那装有绿招子的小铁盒揣在自己兜里,等出工棚人家要看他兜里有没有揣现场发现的文物。结果胡大膀开始犯荤,在场人都拿他没办法,可能也就是走一下形式,把他漏过去了,这颗绿招子也自然就成了哥几个的东西了。

胡大膀此时想起来,吸着鼻子咧着嘴,怪笑着说:“哎我说别吃了,别他娘吃了往着看,给你们开开眼!”

哥几个都跟羊汤较劲,忽然听到胡大膀招呼着看什么东西,自然就抬头去看,随后竟见胡大膀满脸贼笑的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方形金属小盒,上面还刻有一些图案和洋文,老三在码头卸过从欧洲过来的货物,他看了一眼就说:“你在哪弄个饼干盒子,咋我们真是土老帽这玩意都不知道?”

“你、你知道个屁啊!这盒子是啥我不知道,但里面的东西可有来头了,我听那姜瞎子说过,这玩意特别贵重,说不定能值不少钱啊!”胡大膀兴奋的捏着手中的盒子。

老六咽了口唾沫,皱眉头问胡大膀说:“二哥?你这盒子里面装的是嘛啊?是嘛东西还值老鼻子钱了?”

胡大膀没再废话,呲着牙就伸手把那铁盒的盖子给拔开了。小七突然反应过来那里面的东西会蛊惑人心,赶紧就去阻拦,但胡大膀手快打开盖子后,还把绿招子从里面拿出来了,在桌子中间晃。

“瞅见没?这东西叫、叫绿啥玩意的,名字我没记住,但能治病,唉呀妈呀可他娘灵了!包治百病啊!就这玩意,怎么地不得卖出二十块钱?值不值?”哥几个光看见一个绿色的东西,让胡大膀激动的晃着手弄的眼都花了,也没注意那到底是个什么。

老五老六是从老北平出来的,他们见识过的东西不少,一听胡大膀这么说当时就乐了,老五抿了一口酒,辣的直咧嘴,满脸通红笑着说:“二哥,别扯淡了,就您这东西,要是真能值百病,还二十块,一万块那都打破头皮抢啊,到时候您价钱给涨一下,竞个拍挑最高的卖给他,您老可就发了,还挖什么坟头啊!”

胡大膀知道他们不相信,故意挤兑他,但也不生气,反倒笑着脸接老五话说:“哎,哎对对!还是老五有脑瓜,等将来卖钱,哥哥我也分你点花花。”说完话就嘿嘿的乐,都喝多了。

但就在他们胡闹的时候,那颗冒着悠悠绿光的绿招子却还在胡大膀手中捏着,正巧这时候电压不稳,头顶的电灯忽明忽亮,突然就完全灭掉了,屋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外面还有月光和星光,屋里完全就是黑的,哥几个看不清楚东西也不敢乱动,但胡大膀手中捏着的绿招子却从他手指缝隙里射出微弱的绿光,把周围桌子墙壁都点缀出很多绿色光点。

老吴正好转过脑袋,他看到周围星星点点绿光,猛的回想起在人形洞里,周围洞壁上时有时无的绿色点亮,这时候才明白关教授是怎么让他们产生幻觉的。可此时绿招子并没有影响到任何人,那透过手指缝隙照射出来的绿光,犹如迷幻的光影,似乎诉说着某件事情的结束。(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回家

抗美援朝战争在52年的时候还处于僵持期,多方势力在朝鲜半岛上角力,当时全国都宣扬光荣战役,为打倒帝国主义解放全世界,有人民的支持战争才会胜利。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就说是捐钱吧,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那个年代刚经历过长时间战乱动荡,民众生活虽说不是那么的饥苦,但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人心的确是齐,一声号召后举国上下捐献出大量物资枪械钱粮,到1952年5月,全国人民共捐献人民币55650亿元。现在看着数字挺吓人的,可这钱后面还得加两个字“旧币”,先前说过50年代流通过一时大面额钞票,但那一万元面值顶多就一块钱,可就算是这样,当时捐出的钱足可以购买3710架战斗机,也是一笔巨款。

卢氏县当时也捐过钱粮,甚至是老吴他们赶坟队都捐过一个月工钱。当然按照他们那小农思维到手的钱肯定不带这么出去的,所以是由县里直接就捐了,他们那个月差点没喝西北风,不过日后脸上也有光,出去可以说,他们为打到帝国主义捐了一个月的挖坟头赚来的工钱。

他们在衡山县城里里吃的最后一顿饭是黑灯瞎火吃完的,好在手里都有点准,没像有些人说得那么邪乎,闭着眼睛能吃进鼻子里。不过这些有仓促的晚饭中,他们见到了那能发光的绿招子,跟夜明珠似得看起来特别的吸引人。

等吃完饭也没心情在耍酒了,就离开直接回到旅馆里,几个大老爷们挤在那小炕上着实是挺难受。好在都不是太困,那哥几个围坐在桌边,点了蜡烛盯着桌上那小铁盒。心里头都在估摸那里面的绿招子能值多少张票子。

胡大膀赶紧收起来揣进自己兜里,腆脸笑说:“哎我说怎么都心思什么呢?再看我可要收钱了啊!”

老六眨巴眼睛对胡大膀说:“二哥,瞧你那扣样,哎呦喂!像我们哥几个能把那小珠子看坏了似得,不过是挺像值钱的样,咱们回去之后就找地方卖了。咱们有钱得先去、先去洗个澡,我这一身臭味怎么回去啊。”

老三则坐在一边懒散的趴在桌上,眼睛挨个瞅着,哼笑一声说:“哎呀,瞧你们那点出息,就这么个小玩意就把你们馋这样了?那日后还怎么发大财啊?”说完话挤眉弄眼的笑着。

胡大膀让他笑懵了,站起身说:“没事瞎说什么玩意?傻了吧唧的样,就你还能发大财,自己做梦去吧。胡爷爷我可不陪你玩了,我睡觉去。”说完话踢开鞋就爬上炕,正要躺下,却见老三笑盈盈的,和往常不太一样了,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来哪奇怪,干脆不理他躺下之后胳膊腿一伸,这就睡着了。

夜里天气还是挺热的。横山县这个地方离甘肃很近,正好处于沙漠戈壁的边缘。不起风那到处都是灰土,这要是狂风扬起沙尘,那可就有罪受了。他们从地下出来之后在工棚里休息了两天,可身上依旧乏力,在这无忧无虑的地方,一切又重新可以由他们做主了。那心也能放下,睡的就比较实。但奈何炕小人多,再加上哥几个块头都不小,别提翻身了,几乎都摞起来才能躺下。

可当窗外的夜风夹带着沙子吹进屋里后。炕上只有六个人。还有一个独自坐在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抵住下巴,窗外的月光洒将进来,照亮他微微翘起的嘴角。

转天日上了三竿,那哥几个睡的就跟猪似得,满屋都是大老爷们的汗味脚臭味,比他们宿舍里的味都要大。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洗脸了,一个个头上跟鸟窝似得,逃难的也不带这么埋汰的,不过他们都习惯了,揉了揉脑袋就都起来了。

胡大膀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动了动嘴瞅着周围看,然后说:“哎我说,谁去弄点水啊,哎呀嗓子怎么干拉拉的,像他娘晾干了似得,咋回事啊?”

“磨叽个啥啊?渴了不会自己去喝啊?没看到院里有口井?自己喝去别叨叨。”老四还趴在炕上打算在眯会,但感觉炕上宽敞了不少,抬眼皮一瞅,身边只剩下老五和老六,已经那个站着打晃的胡大膀,其他的三个人不知道哪去了。

胡大膀横晃这就出去了,倚在门框边忽然看到老吴坐在院里,面前摆着一个大盆,趴在那洗头。小七则从井里提出水来,直接拎桶浇下去,老吴借着水还冲个凉,搓了搓头发一摸脸,回头看到胡大膀,这时候才露出点笑。

“醒了?赶紧洗洗,一身臭味,给人家这屋子都熏臭了。”

老吴这一晚上睡的特别实,但也做了几个小梦,梦中是哥几个发财了,正准备拿着钱回家,结果半路遇到劫道的,非要抢他们的鞋。老吴自然是不让的,没鞋怎么走回去啊,可一抬头见那劫道的人竟是大牛,他正呲着自己两排牙朝自己笑。然后也不知道谁翻身打把势,一下就打在老吴的脸上,把他惊醒了,还打算在梦里问问大牛去哪了,他究竟是谁,可惜没机会了。

哥几个又聚在一起,一个都没少,这横山的活估摸是干不成了,早早回去在寻思点事干。几个人说走就走,趁着日头还没到头顶,都用冰凉的井水好好洗洗,搓搓身上的灰,然后到街面上找地方吃了点面条,就出了城一直往北走,那是回卢氏县的方向。

路途比较遥远,但哥几个聚在一起到显得不太累,凑在一起跟孩子似得,总是能没心没肺的闹在一起。见他们这样老吴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管好歹都是三四十岁了。

他们来的时候是很赶的,但现在回去并不着急,所以也就没有翻山越岭的走捷径,而是慢条斯理的顺着大路看着周围人文风景,感受着中华大地一片那啥,有说有笑就往家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劫道

有时候这梦很奇妙,做的时候天马行空,醒来又想不起来,只是稍微有那么一丝印象,具体细节什么随着醒来后第一泡尿就走了。可没想到老吴晚上做的这个梦,在回卢氏县的路上居然应验了。

说在解放前,陕西两广多出盗匪,有打家劫舍的贼人,也有占山为王的山匪,但比较常见最为凶残的那属于劫道的土匪了,还真有些时年没见过这出了。

卢氏县到丹凤县有个百十公里,途中多是山林荒野。但由于这条大路从古至今都是商贩脚夫必行之路,按理说在这条路周边应该会有小贩摆的茶水小吃摊,可这一路上都是荒凉寂静压根就没人敢在这支摊,也不是因为太荒凉的缘故,而是山中还藏着一伙专门劫道贼人。

民国时期多战乱,随着战火蔓延,民众生活也苦不堪言,不是沦为灾民逃难去了,就是在家里躲着期盼战争赶紧过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战事蔓延到大半个中国,屋子田地没了,农民没有活路那就得想其他办法,但最直接法子只有去山里当土匪,靠抢其他穷人的口粮为生。

在解放后几年中,曾经过多次剿匪,但还有大量被土匪占据的山野之处,对过往路人商客进行洗劫,杀人越货都跟平时吃饭似得从容淡定。说正好就有这么一波藏在两省交界地打劫过往商客的土匪,赶巧今儿遇上了赶坟队七个兄弟,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件倒霉事。

胡大膀事是最多的,走了好几天他不是饿了要吃饭,就是走到哪突然说肚子疼要拉屎,然后这人一去就没影了,得个把小时才能露头。老吴烦的不行,心思马上就到卢氏县,非要耽误功夫,可总不能把他扔下,就只好等着。

他们路过丹凤县后,走到一个山沟里。周围植被繁茂,昆虫鸟叫声不绝,风景是非常秀丽的。可胡大膀这时候来事了,说肚子疼就跑进林子里去了。他太能磨叽,按照往常惯例没有个把小时绝对这人就找不到,正好不远处有一条溪流,哥几个就都跑过去冲个凉,把老吴和老四留在路边等着胡大膀。老吴途中商贩那还买到一些烟土,趁着这时候。赶紧给自己卷上一根烟,拿着顺道买来的火柴就点着抽上。

这大烟叶味道不错,味道浓厚还不呛人,老吴也没忍着一连就抽了好几根。老四躺在阴凉的地方拿两片叶子盖住眼睛,也没睡觉就是躺着休息会,随着风向转变他忽然闻到烟土的香味,都没睁眼直接对老吴说:“哎,给我来根。”

老吴拿下嘴边叼着的那根看了看。然后又瞅了一眼老四,笑骂道:“你这狗鼻子还挺灵。离那么远都能闻到烟味,好嘞我给咱们四爷卷根烟抽抽。”

这句话引的老四呲牙怪笑,可突然侧了一下脑袋,笑容也随着停止。一翻身就坐起来,可就这时候,他的脖子上就被架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刀刃顶在脖颈上,随时都有可能要他的命。

老吴也察觉到不对劲,可当回头去看的时候已经晚了,从他们身后的林子里窜出来十多号人,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面带凶相手里头还拎着柴刀,一看就像是群农民半路改行上山当的土匪。

“他奶奶个熊的!把钱给俺拿出来!快点!不然挨个放血!”

拿刀架在老四脖子上的那人左脸有一道疤,瞪着眼睛就喊起来,还作势要去剌老四的脖子。

老吴最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听那刀疤脸喊完之后,就又放松下去,低头抽了口烟,烟雾缭绕之际眯着眼睛,用这陕西口音对那刀疤脸说:“要啥?凭啥给你钱?你是啥?”

那刀疤脸听的是一愣,劫了这么多年道,他们一出来看这架势头肯定就知道是要抢劫的啊?可头一回遇到这种主,还问他凭啥,当时就怒了,横着刀指着老吴骂:“他妈的,凭啥?凭这是俺的地头,你们还敢大摇大摆的从着走,我看你是找死。去!狗子,你去给他脑袋剁下来,咱们拿回去挂着!”刀疤脸侧脸招呼身边一个面容猥琐的汉子,让他去把老吴脑袋给剁了。

那个叫狗子的猥琐汉子手里拿着劈柴的刀,对那刀疤脸点头哈腰,然后朝老四吐了口唾沫,直接奔着老吴去了。

到跟前呲牙咧嘴的笑说:“今儿算你们倒霉,遇到我们关爷,下了阴曹地府别瞒着,实话实说,就说是被我大福给剁了脑袋死的,那阎王爷一听是被我给取走的命,还能卖我几分薄面给你安排个好差事不是。”这狗子也不知道是嘴碎还是每次杀人前都要念叨这一通,等他说完,那一群汉子都哈哈大笑。

老四咬住牙,稍微侧头去看身后的人,感觉有机会便就要去夺刀,可还没行动,就见老吴在不远处淡定的坐着,还对他摇头,让他别乱动。但看着狗子手下马上就要有动作,他不禁就有些担心起老吴来。

老吴见来者不善之人,还听完他瞎叨叨一通后,抽了几口烟,竟咧嘴笑了,对那狗子说:“说的都是个啥?你那狗脑子是不是没有别的词了?是不是每次都这么一句啊?”说完话后,老吴左手就很自然的背在身后,握住他那锋利的铲子,双手踩住地面下盘蓄力就准备蹦起来,用铲子把那狗子给打翻在地。

但还没容老吴动手,就见胡大膀从后面草丛里走出来,边走还边低着头系着自己裤带。等快走到的时候,冷不丁一抬头见这场面就说:“哎我说这闹哪样呢?这他奶奶都是谁啊?”

狗子被老吴损了几句后,正发怒准备抬手劈了他,结果见胡大膀出来了,就呲牙说:“老大,还有一个!”

刀疤脸仗着自己人多家伙事多,见过来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也满不在乎,对身边的几个人说:“去,把那胖子宰了,顺便搜搜他身上有没有钱。”

他这话说完后,好几个人就拎着刀去砍胡大膀,结果还没走几步就被狗子给拦住。

“不用!老大,你们歇着,今天看我的,看我怎么放倒这个胖子。”

狗子想在那刀疤脸面前争点功,刚把那几个人拦下,这一扭头还没等废话,就见胡大膀冲过来,跟头狗熊似得。狗子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胡大膀甩着胳膊一拳砸中面门,转着圈就飞出去两米多远,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胡大膀甩了甩手说:“什么玩意,这么不扛打,你们,跟他一伙的?”说完话就抬眼瞅着那些劫道的土匪。(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送上门

胡大膀天生就喜欢打架惹事,一身膀子肉不活动活动就难受。当寻思过来这帮人是怎么回事后,这次可算是让他给拣着机会了,一把扯下自己衣服,露着自己那大腰板子,甩着胳膊就奔着那几个人去了。

按理说那些土匪有十几号人,还都带着家伙事,这要是一起上了,胡大膀就算是再能打,那也得被人活活砍死,但他那架势真有点吓人,感觉就像是一头熊奔着自己冲过来了,别说手里的刀了,估摸就连自己姓什么,在那功夫也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刚才站出来一共有三个人,加上那先前被胡大膀放到的狗子,此时地上一共躺着四个人,都是一下打倒再站不起来的。

那些土匪可都傻眼了,尤其是那这个刀疤脸,他想抢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钱没抢着要命不给还打人的,这他娘都是哪冒出来的,这次可不好办了。

但刀疤脸和他后面那些上山当土匪混口饭吃的农民不一样,他们被胡大膀吓得都不敢上,刀疤脸倒也是像是经历过一些事的,见着情景他知道自己身后这些人指望不上,突然想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个,顿时就仰脸笑着说:“行,真行,厉害啊!佩服了,但这就不能怪我了,你这兄弟命我收走了。”

刀疤脸抓着老四头发,另一只拿刀的手突然就是一横,接着就要从老四脖子上剌过去。可他没想到自己的手居然动不了,低头一看,老四反手握住了刀柄,也没抬头看他,突然向前附身借着力量把身后的刀疤脸用过肩摔丢到身前,还加了一道劲用肩膀顶他一下。顿时就飞出去翻了几个圈重重摔在地上,这一下差点没把他全身骨头给摔散架了。可等他反应劲来后,睁眼一瞧,他被仍在老吴脚边,老吴嘴里叼着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后,抽出铲子对着刀疤脸没几根毛的脑袋拍了一下。把他当场就翻白眼晕过去了。

剩下还有十多个土匪,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也不敢上。但当他们想起自己手里还拎着柴刀,那哥三可没家伙事,顿时就来了劲,把老吴他们围在中间,瞅机会就要乱刀砍死。正巧这时候去小溪里冲凉的哥几个有说有笑的走回来了,但一见这情景,顿时就冲过来了。

这些土匪也不知道在山里躲了多长时间。都瘦了吧唧的,本想对付那哥三他们就没底,突然又出来四个大汉,加上刀疤脸还被拍晕了,他们算是彻底的虚了,扔下家伙事就跑了,也不管那刀疤脸的死活了。

胡大膀见状就喊着追出去了,看还没追出多远就被老吴给叫住了:“老二!别追了!回来!不关他们的事。都是为了口吃的,不容易。放他们跑吧估摸不会在出来劫道了。”

“就你好人!你最好!还放他们一马,你这是放虎归山...”胡大膀转身回来,嘴里还嘟嘟囔囔。

待那哥四个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那些土匪都跑光了,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五个。小七看着那些土匪和地上散落的锈迹斑斑的柴刀,就问老吴说:“大哥。这是咋回事啊?他们是谁啊?”

老三肩膀上搭着衣服,蹲下身捡起地上的一把柴刀,摸了摸刀口笑说:“这些估摸就是一帮老农民?也学开那些土匪打家劫舍玩玩劫道的事了,不过他们这些家伙事都快锈成铁疙瘩了,从哪钻出来的?”

老吴一直就没起身。靠在身后树上嘴里叼着烟,手上还刚卷好一根,然后跟自己叼着那根对个火随后扔给老四,摆着手对哥几个说:“我看刚才跑了那几个估摸是老农,但地上躺着这几个,尤其是我身边这个,应该是他娘的土匪。”

说话的功夫,被老吴一铲子拍晕的刀疤脸就醒过来了,正好听见老吴说的话,也不敢睁眼,怕脑袋上在挨一下,就隔着眼皮转着眼珠子想招怎么脱身。可老吴早都注意到,深深吸了一口烟,接近就把烟慢慢的呼在刀疤脸的脸上。

那土烟劲不小,没一会就把还在装晕的刀疤脸熏的咳嗽起来,也不装了爬起身就要跑,但还没等他站起来,后背就被胡大膀给踩住了,压的他胸腔骨咯吱的响,疼的受不了就求饶的喊着:“哎呦!好汉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啊!再也不敢了!饶命啊!我也是饿了,没办法才出来劫道的啊!各位好汉饶命啊!”

老吴扔下烟头附身看着他说:“装什么装,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饶你的命那么其他人怎么办?你饶他们的命了吗?你说说你都害死过多少人了?说!”

“没啊!这真是头一次干!我是卢氏县的人,我们家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了,都是他们出的主意,我才干劫道的,大哥你饶了我吧,我回去之后肯定老实种地干活,我再也不干这种事了?行不?”刀疤脸则闷着头就是一个劲的求饶,也不回答老吴问的事。

老五和老六那岁数比小七大不了多少,他们是真没见过这出,还以为山贼土匪就跟说书里面似得,都是百十来号人,特别的厉害那种。可如今看到这被胡大膀踩在脚下的土匪头,那求饶的样,忍不住的失望,可够没劲的。

但老吴这边还没完,他招呼老四说:“老四你去帮我把那边那个什么狗子弄醒,我有事问问他。”

老四叼着烟二话没说就跨步走过去,把那趴在地上的狗子拎着衣领拽起来,拖到刀疤脸旁边,让他两并排趴着,然后抬手给了狗子几巴掌活活抽醒过来了。

狗子的脸都被胡大膀给打歪了,鼻血都流到嘴里去了,醒过来之后看到身边的狼狈的刀疤脸,然后回头看到赶坟队哥几个,就缩着脑袋问刀疤脸说:“大哥啊,这是咋回事?他们是不是那剿匪队的?哎呀那咱们杀了那么多人,是不是得被枪毙了啊!”

好家伙都不用问自己全说了,听到这个老吴就抬头对哥几个说:“还行,不用空着手回去了,咱们给县里也送个礼。”(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林家出殡

当看到县城口那几间荒宅之时,时刻能有半个月他们总算是又回来了,这人不仅没少,而且还多捎带两个土匪进了城,进城后直接就奔着那县公安局就去了,他们打算把土匪交给那些公安,当是为民除害但,如果能有点奖励啥的那是最好的了。

他们只把姓关的刀疤脸和那狗子用绳子反捆住胳膊压着走了,其余那些都给放走了,少了头他们自然就四散离开,不会在逗留与山中当土匪劫道了。

刀疤脸知道老吴他们要把他送到城里,他当时都快吓尿裤子,求爷爷告***别送他进城,他会被枪毙的。

胡大膀听后笑的不行,一手抓着一个人推着他们往前走,呲牙:“你以为送你们进城是去吃花酒的啊?妈的,刚才还跟我叫号,就你们这种人,按照我以前的性子,直接就踩着你们脑袋,给脑浆子挤出来,让你们再祸祸老百姓!”

刀疤脸一听这个再就没回话,低着脑袋跟死刑犯上刑场似得,而他旁边的狗子要胆的多,此时已经吓的不会走路了,胡大膀这时候呲牙笑着:“怕什么?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怕?不过没事,你们呐也算是、算是那啥废物再利用了,到时候你们挨枪子去黄泉,我们哥几个弄不好能换几个钱花花,喝酒的时候给你们朝门口倒上一碗,要喝蹲那等着,要不可被别人抢去了啊!”

一路上竟些没用的东西,等着好不容易到了卢氏县,却进不了县城,被一大群人堵在外面。

面前是一堆黑压压的脑袋,也不知道围在一起看什么东西,把路堵的水泄不通,老吴他们在外面张望半,也没瞧出是干什么,正打算想用蛮力借个道传过去。就在人群外围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那不是瞎郎中吗。

老吴走过去轻拍了一下姜瞎子肩膀,待他回头后,才笑着:“姜瞎子。你这不在家待着看病凑什么热闹呢?”

瞎郎中一回头看到是老吴他们哥几个,顿时激动的眼睛都圆了,看着他们:“哎呀!你们去哪了?半个多月都没见着,我还以为你们欠我点药费就跑了。”

“哎我怎么事?别他娘糟蹋我们啊!好歹我们也见识过大钱的,就你那药费能值几个钱啊?我们犯得上跑路吗?”胡大膀不满的嚷嚷道。

瞎郎中笑:“你这胡老二,我笑都听不出来啊?哎?这两人谁啊?怎么没见过。”瞎郎中正着话突然见胡大膀还一手拽着一个人,那两人看着面生不由就问了一下。

胡大膀推了推面前两人:“哎我装死呢?自己交代你们是干啥的?”

狗子颤抖的:“我们是、是劫...”

“不用了,我知道了!”瞎郎中出声打断了他。

老吴挺长时间没见到瞎郎中,还真有点想他了,就对他:“姜瞎子正好遇到你了。咱们找地方吃一顿给我们哥几个接风怎么样?”

“接风?你们到底去哪了?上次跟我过我也没注意听,结果等隔几就找不到你们了,这一连都多少日子了,你...”瞎郎中刚到这,就下意识的打量着哥几个身上。

胡大膀皱着眉头:“咋了?看啥?”

瞎郎中摇头笑:“没事。你们每次都弄得一身伤来找我,这冷不丁都没事我还不太适应,那咱们就走吧,去和顺喝羊汤怎么样?我请客!”

“哎妈!好几没见着这姜瞎子还他娘的敞亮了,是不是赚昧着良心的钱了打算让我们帮你花花啊?”胡大膀调侃瞎郎中,引个哥几个和瞎郎中都是一通笑,可那刀疤脸和狗子则转这一双贼眼打量前面人群。

了一会话。老吴这才问瞎郎中:“哎这么多人干嘛呢?莫不是有人玩杂耍呢?”

瞎郎中一听老吴这个,赶紧打手势让他声点,然后踮起脚尖回头瞅了瞅又转回头低声:“瞎什么呢,林家那老头死了,他们家今出殡,这排场可大了。我好些年都没见过这个阵势,街道上都让人给堵满了,咱们从土地庙后面绕过去吧,别对着出殡的队伍走犯冲。”

林家,老吴听过。是当地卢氏县唯一还实至名归的大户人家。在解放后实行土改政策,到各地各乡去测量各家土地,如果土地的面积超过农民标准那就是会认定为地主的,怎么呢,就是田多有罪吧。地主在当时工农社会被歧视和唾弃,通常被扣以资本家、臭老九、压迫者一类的帽子,全家都会受到牵连接受几年批斗和折磨,后来不批斗了,但也会在精神层面受到歧视,地主家的孩子也被叫做狗。

可在52年的卢氏县,林家依旧还有的,虽然没有解放前那种家大业大,但还住在自家大院子中,享受一般人得不到的生活。为此许多人都去县里找过,询问什么时候斗这个林家啊,他们家可是财主,都是靠压榨饥苦百姓得来的钱。可反应来反应去也没什么动静,林家依旧是林家,那时候卢氏县里南有赵家,东有林家,这么两户比较有钱的人家。如今赵家是彻彻底底的完了,从他们家里发现大量的烟膏,甚至顺着烟膏还抓出一条种植贩卖的勾搭,在当时闹出不的动静。

这个林家最早是布行,就是卖那些高档的布料起家的,后来还开了酒楼和当铺,着实是赚了不少钱银。林家老头子为人聪明奸诈,解放前半年他的听到动静,低价卖掉了所有的营生,把手头的钱都换成金条在自家藏着,等着解放军要进城之前,他出钱修山路,方便军队进入,不仅如此还主动为士兵出钱改善伙食,捐了一大笔钱。等日后开始土改,卢氏县地主财主都被抄家,有的甚至祖坟都被挖个底朝,一个个下场也都挺惨的,可因为林家最开始做出的事,博得军队的好感,就暂时没动他家。

可今出怪事了,一直低调的林家突然在这种时候做出如此大的排场,而且是最为忌讳的大出大葬,这不是诚心找死吗?县里肯定就兜不住了,再不管人民还不闹个底朝,隔日就得带人去抄家了。

但这些事跟赶坟队哥几个没多大关系,他们也没凑热闹的心情,就打算先把这两个土匪送到县公安局,然后再和瞎郎中去喝羊汤。可他们没想到,这刀疤脸压根就去不了公安局了,而惨死在这短短的路途中。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一行人

卢氏县地广人稀,主要人口活动的地方都是县城里,那些做买卖的摆摊卖菜的没事出来遛街的都在这,平时那人就挺多,要是赶上有街面上有什么热闹,人全都出来了,还真没地方落脚。

为了避开出殡的队伍,哥几个带着两土匪和瞎郎中顺着县城侧边那滥葬岗绕过去,沿着土地庙就可以穿回到街上。

旧时候那坟头都没有个指定地方,随便找个地方就能埋人,一般还都喜欢凑堆,哪片荒地要是被谁先给埋了坟,那紧接着就都在那立坟头,东一个西一头的到处都是,胆的走夜路最怕的就是这东西了,但却没法避讳,只能绕着走。

他们直接从那些坟头里穿过去,野草长的比人都高,把许多低矮的坟头都盖住了,不注意就踩到。可自打去了一趟横山,回来之后他们对以前的忌讳就忘了很多,也不那么在乎,踩人家坟头就踩了,也没啥大不了的,有点往无神论靠近了点,可骨子里依旧还是封建迷信主。

胡大膀拽着那两土匪,跟遛狗似得,还呲牙对瞎郎中:“哎我姜瞎子啊,我们离开的这阵子有没有什么乐子啊?”

瞎郎中身体不好,这带坡的土路走的他气喘吁吁的,咽着唾沫:“啥乐子?咱这卢氏县多大点地方,能有啥乐子让你消遣啊?”

老吴慢走了几步等着瞎郎中赶上来,就笑着对她:“就你这身子骨还到处乱跑?哎对了,你怎么没弄点药给自己补补啊?”

瞎郎中摇头:“补啥啊,我这都是老毛病了,吃啥药都不好使,而且还不能闲着,突然让我过林家老爷的生活,我估摸活不了几就得走了,反正就这么些年熬着就过去了。”

“扯啥犊子呢?你直接你那药都是骗人的得了,还这些没味的事,那林家是他娘的土财,咱是啥啊?”胡大膀回头嚷嚷。

瞎郎中听后不乐意的:“你这胡老二你没事损我干嘛?我什么时候骗人了?我那是真材实料啊,虽然不上那药到病除啊,最起码吃不死人吧?你去县里打听打听谁吃我瞎郎中药死了?你告诉我。”

胡大膀和瞎郎中这两人居然还斗起嘴来了,把老吴都量在一边,本来还有事要问瞎郎中结果被胡大膀搅和的没机会插嘴,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打算一会吃饭的时候再问。

回到卢氏县看到县里熟悉的光景,感觉特别悠闲惬意,老吴边走边掏出烟叶用手给揉碎了,然后撕下一块宣纸卷上碎烟叶,拿舌头贴着纸边打算卷上,可就在这一抬头竟见迎面走过来七八个人,前面是四个壮实汉子打头,他们两人一组抬着个方形箱子后面则跟着三四个衣着朴素的人,走的很快很匆忙,没几步就和老吴他们遇到了。

这地方全是滥葬岗,而且附近也没什么道路,从这里走不仅费力而且还浪费时间兜圈,最终还是得走回到县城里。但因为老吴他们被林家出殡的队伍给挡住,是没办法才从这里绕过去,没想到还能遇到另一拨人打对面来。

老吴放下烟卷让前面哥几个都靠边,腾出点地方,让人家先过。胡大膀见状就把那土匪拽到一旁野草地里蹲着,其他人都站在一侧,方便人家通过。

那几个人行色匆匆,被老吴他们让路后也并没有谢,而且低着头快速的通过。

老吴开始没注意什么,卷着烟往嘴边一放,就去兜里摸火柴。他的衣服兜口线收的比较紧,加上老吴手掌比较粗,好不容易在兜里摸到火柴结果掏出来的时候,被兜口劫了一下顺着腿边就滚落到地上,老吴便弯腰去捡火。

正好就在这时候,那打头抬箱子的人从他身边经过,老吴弯腰离得近,一侧头就看到那箱子被麻布包裹住的,但侧边没有扎紧留出一个口,正好让老吴顺着看到里面箱子。

这一看老吴就皱起了眉头,那里面可是一口镶铜纽扣的朱漆大红箱子,在旧时候这种箱子因为做工好还比较结实,在当铺和大户人家都用来装金砖珠宝玉器一类的,是这么个用处。如今这种大箱子多半都被劈碎当柴火给烧了,冷不丁见着这么两口大箱子,还被抬着走,那里面装的不会就是一些值钱的玩意吧?

想到这老吴就捡到火柴直起腰,点着自己嘴边那烟卷后,盯着后面几个人打量。那几个人虽然衣服破旧,但头发工整面容泛红,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因为近些年收成一直不算太好,虽然都能吃的上饭,但这饭可不是管饱的,就是有一口垫补一下,凑活着过,还真没几个人能吃着如此富态。

老吴吸了口烟,用胳膊轻轻碰了一下身边的瞎郎中,让他顺着自己目光看过去。瞎郎中本还在和胡大膀呛呛着,让老吴这么一碰就下意识的转回来,轻声问老吴:“咋了?”但老吴没有回应,而是抽着烟用眼神让瞎郎中看那几个人。

瞎郎中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顺着老吴的目光看过去,可当看清即将从身边路过的人后,吓的一哆嗦,等到那些人错过身后慢慢走远了,还瞪着眼珠子打着颤,指着他们的背影:“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傻了吧唧什么玩意呢?什么怎么回事?”胡大膀坐在一个土坡上,仰脸瞅着瞎郎中。

可还没等瞎郎中回话,就听胡大膀喊了一声:“哎妈!那两孙子跑了!”

哥几个同时转过身,见到远处野草乱颤,那两土匪竟见胡大膀放松就开始跑了,胡大膀起身就开始追,哥几个也跟着就追出去了,只剩下老吴和老四还留在原地。

瞎郎中被他们闹的一愣一愣,见跑远的众人就对老吴:“哎?你们怎么不帮忙去追啊?你就这么信那胡老二?”

老吴卷好一根土烟递给老四,笑着对瞎郎中:“我最信不过的就是老二了,不过这破地方周围是垂直的山梁,只有两条出路,一个就是咱们刚才过来的地方,还有一个就是前面的土地庙,那俩贼人绕不了多远肯定还得往土地庙那跑,咱们溜达过去,正好就能前后堵上,咱们也来个劫道。”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五十四章 棺材盖

那姓关的刀疤脸和他那狗腿子,这两人双手还被反捆在身后,简直就如同是逃命般在这一人多高的野草从里仓惶逃窜。他们身后是好几个赶坟队哥们,尤其是打头的胡大膀,轮着胳膊扯着大粗嗓门喊着:“妈的!你们还敢跑!一会让我抓着了,给你们这臭屁扒了!”

最后还真是被老吴给中了,那两土匪也没看路就一直跑,结果迎面就撞在垂直的崖壁上,头顶是七八米高的断层斜面,就算双手不是被绑的,那也够呛能爬上去,只好沿着崖壁往前跑,不知不觉中就跑到一个土地庙后面,正想绕过土地庙逃进县城那些人流中,可就迎面被三人给挡住了。

老吴叼着烟挠着自己脖子看着他们,老四则二话没,一人一脚踹倒在地,本想在对着脑袋补上几脚,可却被老吴出声制止了。

“得了,别弄死了,赶紧给他们送到县公安局,咱们就算完事了,还都等着吃饭呢!不用跟他们多浪费时间。”

胡大膀嚷嚷着从厚密的杂草从中窜出来,转着脑袋到处找人,突然见到老吴他们在前面,那两土匪还倒在地上,顿时就笑着过来:“哎我,这招是不是叫啥,那瓮中捉鳖啊?这招不错哎!”

老吴叹了口气,眯着眼睛转身就往街面上走,突然回头:“啥瓮中捉鳖啊?这他娘叫长脑子了,别磨叽赶紧带走,别在放跑了啊!”

胡大膀没理讪讪得笑着,走过去踢了几脚躺在地上装死的俩人,骂道:“他***挺能跑啊?麻溜的起来,不然我可拿你们当凳子坐了。”完话撅着屁股还真要往人身上坐,他那吨位这要是坐上都得被活活压死,那两人赶紧起来求饶,胡大膀抓着他们脑袋转了个圈,让他们面朝前,然后抓住绳子推着他们往前走。

经过一通闹总算是没事了,老吴突然低声问身边瞎郎中:“姜瞎子,刚才那人你是不是认识啊?那是谁啊?”

瞎郎中捋着自己胡子将要开口话,就从两房子间缝隙看到街面上走过的出殡的队伍,都是一袭白衣沿途还有执事撒着纸钱,浩浩荡荡一大堆人都低着脑袋沿街面往外城外走。

本想绕过来的,结果正好就还赶上了,看着后面还有不少人没走完,这也没法跟人家借个道过去吧,那就只能先站在一边等会,约摸抽个烟的工夫准走完了。

那两土匪被胡大膀给按在墙边蹲着,谁敢乱动就得挨上一脚,也都老实的低着头跟死刑犯似得。

哥几个围成一圈有有笑的,老吴则跟瞎郎中嘀咕着什么东西。

“你刚才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是这林家当家的?”老吴有些奇怪的着。

瞎郎中也蹲下身点头:“是啊,我以前见过这个林老头,就是那模样没错,他身边有个女子是他媳妇,我也见过好几次,没假肯定是。”

“那林老头如果从后面走了,那么这个林家出殡是怎么回事?莫不是死的人不是林老头而是林家其他人?”老吴看了看面前出殡的队伍,又问瞎郎中。

瞎郎中这次没回答,而是看着远处突然就站起来,然后低声:“哎呀,这他娘的棺材怎么在最后面!”

听他这么一咋呼,老吴也朝队伍后面看去,十多个杠夫抬着一口大棺材,棺盖侧边还雕刻着花纹,看起来非常的厚重,是一口不错的棺材。

但奇怪的是棺材旁边没有任何随行抱牌位的人,就让那些杠夫抬着棺材随出殡的队伍走,让人有些看不明白,这是哪地方的风俗啊,怎么如此的不合常理啊?

随着棺材越来越近,老吴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林家故意用林老爷子出殡来打掩护,他们家人则带着财产偷偷逃跑了,碰巧和他们错身过去。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老吴心里头不由称赞那林老爷子这招高啊。

林家有钱都知道,解放后人家还有钱这个更知道,许多人都想借着这股土改的劲把林家弄倒了,然后分他们的财产和大屋子,好几年了几乎白晚上总有人盯着,生怕他们带着钱银珠宝逃跑。可却没想到林家那老头子头脑太聪明,愣是闹出一个大动静后趁机逃走了,估摸等明发现林家人都没了,就好闹翻了。

老吴想明白后,心里头暗自发笑,瞅着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笑他们还被林家给耍了,这棺材只是打个掩子,真正主早都跑了。

可正当老吴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就听周围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棺材盖动了!”

其余的人也都喊起来了,都刚才看见那大棺材盖子被从里面给顶了一下,开了一条缝隙后又关上了,似乎是想瞧瞧外面呢动静。

本来都这个年头了,还办了一场旧时候的万人出殡,好不容易轮到穷人当家做主,这个臭老九死后还能风光大葬,这可太扎眼气人了,都憋着一肚子气,但人死为大,都还挺忌讳这个,只是看着心里头狠嘴上叨叨几句,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动作。

可当众人看到棺材盖子动了之后,那自然就认为林老爷子没死,装神弄鬼不定是想借着出殡来一招“死遁”蒙骗众人。

当时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反正百十来号人一拥而上直接把抬棺材的杠夫给围住,他们是臭老九的狗腿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活生生就把那些杠夫们给打跑了,剩下一口大棺材还摆在街面上。

这时候站出来一个人,四十多岁的模样,这人老吴认识,他叫拴六是街面上的混子。这卢氏县的混子跟流、氓地痞还不一样,他就是不干活就是整混日子,混吃等死的主。从来就没个正经营生,靠着家里媳妇给人家缝补衣服赚那么几个钱糊口,没事还好吃个花酒玩个花头。

拴六瘦了吧唧细胳膊细腿,岔着腿站在棺材旁边,就指着棺材大骂:“林老狗贼!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今还想藏在棺材里面逃跑,你别躲了!赶紧出来!出来!”

拴六掐着腰指着棺材,跟那泼妇骂街似得。他这架势把周围人都吸引过去了,赶坟队哥几个也都伸着脑袋瞧热闹,恨不得拍手叫好。

但他们把那两土匪给忘了,刀疤脸和狗子也精灵趁机就溜走了,他们见前面人头,就打算钻进人堆里趁乱逃跑。

可就在这时候,那棺材晃了一下。原来杠夫们跑的匆忙,许多杠子都没来得及抽出来,棺材一边被垫起挺高,歪斜的摆着,拴六骂了好几句后,有一根杠子被沉重的棺材慢慢压成弓形,最后吃不住劲突然就崩断了,棺材也随之摆平了,但棺材盖却是松的,竟被这么猛的一颠,因为惯性就朝着一侧就掀开了。

刀疤脸猫着腰刚从钻进人群堆里,突然发现身边人都惊叫着躲开了,他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那棺材盖子直接翻下来压在地上,这一下竟被压碎脑袋,脑浆子都溅出一米多远,惨死在众人的面前。

可最吓人的却不是被压碎脑袋的刀疤脸,而是棺材里面躺着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百五十五章 提审

卢氏县今儿大白出了几件大事,有臭老九出殡和刀疤脸被棺材盖给压碎脑袋,还有棺材里的东西。

县公安局最大的屋子里面,坐着不少人,有现场目击者,还有是因为在场闹事打人被抓进来的,还有赶坟队哥七个和瞎郎中,都送在一个屋子里等着挨个提审。

那屋子里只有一扇窗户是朝南的,窗户外面还被用铁条焊上,防止里面人逃跑,人多再加上铁窗铁门关着,这屋里味特别难闻。屋里一共没几把椅子,都让赶坟队哥几个坐着,六、七儿没椅子坐跟其他那些人一样都靠墙坐在地上。

要屋里这么多人,肯定谁都不想蹲着,但奈何赶坟队那哥几个太唬人,尤其是那个老二胡大膀,一身横肉谁也不敢多什么,也就这么认了。

当时看到刀疤脸被棺材板砸碎脑袋,瞎郎中就在身边摇头:“完了完了这脑浆子都溅一地没救了。”可老吴却没多管那刀疤脸死活,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棺材里躺着的人。

棺材里面安稳的躺着一个人,但那人的脸已经完全凹陷进去,皮肤呈现出青灰色,一看就知道死的时间不短,但尸身却保存下来,看起来比较奇怪跟那以前的闹僵尸似得,特别吓人。

在场不少人以为棺材里面躲着林家老头,可如今这么一看,哪是什么林家的老头,但这他娘还真是个死人啊。见到这情景,不少胆的早都跑了,剩下胆大了腿也哆嗦,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来了一群公安把现场给控制住,还留下的人全都带回公安局里。

他们不知道那是谁,但老吴和胡大膀知道,他们两都有些傻眼了,那棺材里面躺着的死人不是让老吴一个石凳把脸砸进去的赵老爷子吗?那老头怎么跑人家棺材里面去了?难不成还能动?

公安局里待审室里,胡大膀把破椅子都拿过来。分给哥几个坐,老吴没想到这事会变得这么复杂,本想把那两土匪带过来,弄不好还能赚点为民除害的钱。结果这刀疤脸还死了,那狗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还不清楚了。

正犯愁突然铁门开了,进来个身穿白衣头戴白帽的公安背着手走进来了,环视屋里那些人,然后把目光停留在老吴的身上。

“哪个是老吴?跟我出来一趟。”

老吴一听这公安叫他,只好站起来,跟着那公安出去了。等他走了之后胡大膀惺惺对哥几个:“哎我,你们知道他们把老吴叫出去问什么吗?是不是要动刑啊?是不是得拿上老虎凳啥的?”

瞎郎中折腾的有些累了,坐在椅子上蔫头耷脑的。听见胡大膀的话就无奈的笑着:“瞎什么呢?这都什么年头了,哪来的老虎凳,顶多上辣椒水,扒开眼睛就往里面灌,那家伙得辣的蹦起来两米多高。直接就窜上二楼。”

哥几个听瞎郎中完后都乐的不行,一个个没心没肺的样让其他那些第一次进局子里打哆嗦的人都有些傻眼,怎么自己人被带出去单审还能乐的出来,这都什么人啊?

话老吴这一头,他跟着那公安一直走到一楼的尽头,顺着楼梯上二楼,越走越深也越来越暗。这地方老吴来过,再往前走,那可就是李焕的那什么科室了,难不成是李焕把他给弄出来了?虽然心里头这么想,但却没法问出来,只好闷声不响的跟着走。还想着一会见到李焕要什么。但就离李焕那科室还有几个门距离那公安就停下来,打开一扇门,让老吴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进去还关上了门。

这间屋子居然没有窗户,屋里摆了一张桌子两个椅子。桌面上摆了一盏绿盖台灯还有纸笔,再就没有任何东西,非常的空旷,看起来特别像是一间审问室。

那公安进屋之后,就把帽子拿下来放在桌子上,随意的拨弄几下头发,就招呼老吴:“来坐下吧。”

老吴心里感觉特别奇怪,隐隐觉得哪不对劲,这也太过于散漫了,怎么就这么不像是提审嫌疑犯呢?

“别站着了,坐下吧。”见老吴还站在那发呆,那公安就把台灯给低压了些,指着对面那椅子让老吴坐下。

老吴慢慢的扶着椅子坐下,赶紧就:“我先交代,那被棺材板子压死的人是个土匪,是我们回县城的路上遇到的,本来是想直接给你们带过来的,可哪能想到出这事,哎就这么回事。”

那公安模样不错,看起来非常干练,不比李焕差,听老吴这话后,就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老吴,然后自己也叼上滑着一根火柴点着烟,趁火还没灭就伸过去帮老吴点火。

老吴尴尬的笑着叼着烟把脸凑过去,刚点着火就听那公安凑近了对他:“感觉挺奇怪是不是?是李队长让我多关照你的。”

“李、李队长?谁啊?李焕?”老吴叼着烟直起腰疑惑的问道。

结果那公安突然笑了,还摇头:“好家伙,这次叫李焕了?换名可够快的,上一个名我还没记住,这又换了一个,真有他的。”

老吴没听懂那公安的什么东西,他也不想耽误时间就直接:“我知道的就这些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你还是问问其他人吧,他们可能知道点事,这没事了那我带着哥几个回去了,顺道帮我跟李焕问个好,就我们回来了。”

“不用我带话了,你们回来李队长已经知道了,你们现在可是重点看护对象!”那公安笑着对老吴。

老吴本都想起身了,可一听这么又坐了回去,看着手指夹着的烟抬头看那公安:“这是什么意思?”

那公安被台灯照亮了下半张脸,嘴角微微翘起来带着一丝邪笑:“这样先别着急问是怎么回事,我是来接李队长班的,我叫许肖林,老哥你比我大上不少,日后可以叫我许。”完话后自称是许肖林的公安把身子探过来,凑在老吴面前,翘着嘴角:“我希望你下次主动来找我的时候,能告诉我县里那尊牌位的下落。”

第二百五十六章 故事

老吴去的时间有点长了,刚才还笑的哥几个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胡大膀干脆扒在铁门边顺着缝隙往外面打量,看见有人经过他就喊起来。

“哎我,这呢!在这呢!有没有人管了?都他娘快憋死了,赶紧开门放我出去!”

胡大膀喊了好一阵结果也没人鸟他,有些烦躁的转过身对那哥几个:“不是他娘的出事了吧?怎么把老吴给单独叫出去了?是不是老吴把他自己以前干的勾当都出去了?然后直接被人家给拖出去枪毙了?”

“别他娘在那碎嘴子了!你当老吴跟你似得什么东西都往外啊?再,这都什么年头,都忙的很谁有闲工夫翻那旧黄历啊?老二你就不能安实的坐会?”老四搓着额头有些烦躁。

正当那两人话的时候,远处墙角里拴六和几个相识的人蹲在那,好半才想起来这不是赶坟队的那几个人吗!他跟这些哥几个不认识,不过跟老吴倒是过几次话,就起身凑过去,看着那哥几个就:“几位兄弟是县迁坟队的吧?我认识你们那队长老吴,你们怎么也被那些大盖帽给带来进了?”

胡大膀晃晃悠悠走过来,瞅着拴六:“妈的我想起来了!刚才就是你这丫的在那出动静,要不是因为看你,那两土匪哪能从我手里又跑了,结果那脸上有疤的还被棺材盖给压碎脑袋,弄得我们都不清楚了,都是你他娘害的,你怎么办?“

拴六本来寻思过来话,谁成想竟被胡大膀了这么一通,也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当时混乱中的确有个人倒霉正好让大棺材盖给压死了,他们基本都是因为这件事才给带进来的。但胡大膀那被压死的人是什么土匪,这个倒有些听不明白了。怎么还是自己的不是,他就是闲的没事出来凑凑热闹喊急嗓子,关他什么事啊?

“哎我!发什么呆啊?想装傻糊弄过去?我告诉你没门!一会要是能出去,你得跟我们走。得请我们哥几个吃饭,喝羊汤!还得喝酒!”胡大膀见拴六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推了推他。

拴六回过神来,惺惺笑着:“吃、吃饭啊?我这兜里一分钱都没有,等赶明个,我有钱了再请哥几个吃饭!”

胡大膀也只是在逗他,并没有太难为这拴六,反而还和他胡侃了起来。

拴六:“这位哥哥,你看着那棺材里面的林老爷子吗?哎呦!那死相可太惨了,那脸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砸进去的。都能盛水了,可太惨了!”

胡大膀一听顿时笑起来,不光拴六就连哥几个也都觉得奇怪,人家死了他笑个什么玩意,抽哪门子风?可胡大膀随后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表情对那拴六:“你知道个屁啊!那棺材里面哪是什么林家的老头,那明明就是半个多月前死的赵家米铺的赵老爷子!”

拴六眼珠子一转,嘴里吸了口凉气,似乎想起什么东西就:“啊?还别前一阵子那赵家闹的动静就不,又是杀人碎尸又是偷卖大烟膏,那赵家二儿子赵青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他们家是怎么弄到那么多大烟膏。还有怎么卖出去的,能的全了,就为了立功赎罪,可惜前几还是被拉到城外乱坟岗子给枪毙了,尸首就地掩埋,只是可惜了那些大烟膏啊!”

他这话一完哥几个就知道这家伙准是个好抽大烟的主。要不谁还能去心疼那些要命的大烟膏。

但老四却问胡大膀:“哎不对啊?老二你怎么知道那棺材里面躺着的人是赵老爷子啊?我刚才看了一眼,那死人脸都凹陷进去了,那也不可能看出是谁啊?你是不是又在这胡扯呢?”

胡大膀反手打他一下,刚要嚷嚷起来,突然想到周围还有不少人。就尽量压低声音:“就以为你们在横山那是要命的活?我们哥三在家差点也就把命给交了,都怪那老吴,认识一个叫他娘什么伟的人,拉我们去赵家干白事,好家伙钱没赚到多少,差点没让赵老爷子给我们活撕了!”

随后胡大膀添油加醋的把他们在赵家干白事的经过给哥几个听,他那嗓门大周围有不少人也都凑过来,就听那街面上艺人为了卖东西而讲故事段子一样,围了一大圈人,那听的叫一个来劲。

胡大膀呲牙咧嘴手里头还比划着:“哎我你们知道那赵老爷子他怎么了吗?知道吗?”

众人齐摇头,心想知道了谁还听你讲啊?但被憋能有个把时,闷的都不行,好不容易能听会有意思的事,都挺着急的,催促胡大膀快点。

胡大膀皱着眉头瞅着周围一圈人嚷着:“你们他娘的谁啊?谁让你们听了?都上一边去,惹急眼了我挨个揍你们!”

老四踢他一脚,骂道:“别他娘废话,你磨磨唧唧的什么东西?能不能点要紧的?那赵老爷子是怎么回事?他诈尸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递给胡大膀一根烟,胡大膀乐呵呵的叼着烟,继续:“赵老爷子他死了,但被那两不孝顺的儿子给气活了,那家伙被气的见人就咬,不光要还用手撕,就跟那撕烧鸡似得,烧鸡知道吗你们?知不知道?哎妈!...真踢啊!我可急眼了啊!”胡大膀这事又开始扯别的东西,老四一眯眼就给他一脚,险些没把他从椅子给踹翻过去。

老四拽着胡大膀:“老吴就是被那老爷子给弄伤的?”

胡大膀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抽了口烟:“一开始是那赵老爷子,那老家伙老猛了!都能把我给扔出去好几米远,那家伙给我摔的,但我是谁啊!他胡爷爷!我是惯毛病的人吗?然后我就和那赵老爷子比起劲来了,别看他诈尸厉害,最后还不是被我给放倒了!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对脸招呼啊!那家伙...”

“是你把赵老爷子脸砸憋的?”老四瞅着胡大膀问他。

胡大膀则呲牙笑着,过了好一会才扳着脸:“赵老爷子属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没打动,最后老吴拿石凳砸的...”刚完这句话,他们身后的铁门就被人打开。

第二百五十七章 代替者

老吴从外面拽开横别住门的插销,然后用力的拽开铁门,顿时一股浓重的土烟味顶了出来,呛的他都想咳嗽,但还是忍住了。

屋里的人都站着围成一圈,中间坐着个胡大膀,正抡胳膊讲着什么东西,那些人听的眼睛都发亮,老吴都进来了他们也没发现。

“那赵老爷子着实是厉害!那全身皮都是硬的,我拿拳头打了足足几十下,愣是没打动,你们得多结实。关键的时候还是老吴不知道拿来的劲,把那石凳给举起来,直接砸在那仰面躺在地上的赵老爷子的脸上。哎呦!我当时就在旁边,哎妈呀喷我一身脑浆子。不过那赵老爷子还硬实,虽然脑袋碎了,但还能看出是个脑袋形状,这要是换了一般人,就咱们其中的一个上去挨那一石凳,直接给脑袋瓜砸泥里,都不带是整的。但接下来那才是要命了,在摆平了那赵老爷子后,引出一个坏人就是那刘...”话刚到这,胡大膀肩膀上就被人从面给拍了一下,停住嘴一回头,竟见老吴回来了,这角回来了!

老吴沉着脸,面色有些奇怪,搭在胡大膀肩头上的手也慢慢收紧,捏的胡大膀喊着:“哎我别掐我哎,哎呀疼啊!”

随后也不去管胡大膀,对哥几个:“咱们走吧,没啥事了!早点走早点去吃饭,完了老澡堂洗澡,走吧。”完话扭头就要出门。

拴六一见老吴当时就想跟他话,可还没等出声老吴就要带着哥几个走了,他赶紧凑上问老吴:“吴哥,吴哥,你们没事了?那接下来是不是得挨个审我们啊?”

老吴侧脸见是刚才骂街一般的拴六,就露出点笑对他:“没事。事情经过我都跟他们了,也就是这么点事,不过棺材里面的人的确不是林家的,而且林家已经没人了,可能趁着你们在街上围棺材的时候跑了,还得把他们抓回来了解情况后。咱们才算是真正的没事,我估摸一会你们就能走了,再待会吧别着急。”

哥几个七人带上瞎郎中就出了待审室,这外面的空气果然比里面是好的多,可还没等多喘几口气,就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公安站在他们面前,脸上挂着笑,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李焕呢!

老吴面色古怪,看了看那公安然后对哥几个:“这位是许肖林。是李焕兄弟的手下,他是来接李焕兄弟的班,这次特别关照咱们,要不今晚都别想出来了。正好这不到饭点了,我打算请许老弟一起吃饭喝羊汤去,就当是咱们回来后第一顿,人多热闹嘛,是吧?”完后话看着哥几个反应。

胡大膀一听是这么回事。就呲牙笑着:“哎呀我呢!原来是有关系啊!怪不得能给咱们单独放出来。哎我那李焕他哪去了?为啥要你接他的班啊?他咋了伤还没好?”这句话完之后,哥几个同时就去看许肖林的反应。

许肖林面带微笑。但这笑看起来有点夹生,没有李焕做出的那么自然,让人看着不太舒服,太假。他转个身打头走,带着笑意摇头:“李队长应该算是升官了,已经被调回去了。我是带出的,所以这摊子暂时就由我来负责了,以后如果惹了什么麻烦可以过来找我。”

胡大膀快走几步跟他上:“这一回来就遇贵人!你们听到没,咱们在公安局里都有人了,都多有面啊!”哥几个也都跟上去。有有笑的。许肖林岁数不大,也和他们能到一块,但这个人倒没给老四留下什么好印象。

从老吴刚才回来之后的神情到现在,老四就觉出哪不对劲,尤其是老吴在为哥几个介绍许肖林的时候,透出一丝不高兴,神色低沉。

老四假装跟许肖林话,实则为了追上去抓住老吴,开始把他往后拖,渐渐跟前面一堆人拉开一定距离,就赶紧低声问老吴:“老吴怎么回事?这家伙从哪冒出来的?我怎么感觉不对劲!他想要干嘛?”

老吴侧头看着他,也没有话,而是抬手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口型对老四了两个字。

“牌位。”

原本以为从横山回到卢氏县那就是回家了,日后该干什么该干什么,但当老吴出牌位的时候,老四顿时皱起眉头,心想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卢氏县还有个要命的牌位!

刚才在待审室里,胡大膀的话里大部分都是废话,要不是胡编的要不就是水分太大,正好老吴就在身边,便要开口亲自问他。可老四抬起头将要开口话,却突然见前面被哥几个拥簇往前走的许肖林正侧着脸,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他和老吴,还对着老四笑着点头。

老四瞬间明白了老吴的感觉,那个叫许肖林的年轻人虽然一直都是在笑,但他给别人的感觉不是那么的舒坦,感觉这个人看不透,特别的奇怪又神秘。李焕虽然也给人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虽然是因为牌位的关系才和赶坟队有接触,但他在赵家那晚帮老吴挡下一颗子弹,这件事让老吴惦记很久。

一直都在,他们只是一群给县里干活平坟复耕的,何德何能让这有点身份的李焕提他们这种臭命挡子弹,老吴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但今见到许肖林后,他就明白了,这跟身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人的本质不同。

吃饭那就还真去吃饭了,赶坟队哥几个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日头还比较的足。被抓进去一段时间,这从县公安局大门出来之后,日头已经西落,云彩一朵朵高挂际,再被风这么一吹,这感觉还挺舒服。

沿着下午热闹的街道,一直往和顺羊汤馆走,路上还散落不少烧纸纸钱,以及一些出殡时候绑的白条白衣,都被胡乱的仍在路边,没人收拾有些狼藉,这本就是一场闹剧,可地上一大滩鲜血却特别扎眼。未完待续。。u

第二百五十八章 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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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肖林的岁数其实并不大,到头来竟跟老五张骁的岁数差不多,但他一身公安制服穿着,面色沉稳嘴角始终带着笑,看起来要成熟不少,特别的老练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带着与李焕同样神秘的身份,许肖林总给人一种李焕的错觉,但他不是李焕,起码李焕不会给人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去和顺羊汤馆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屋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的已经喝上刚出锅那热腾腾的羊汤,有的则还在等着上汤呢。

这一行九个人进了那狭的馆子,顿时就塞的挺满,别吃饭动弹一下都费劲,没辙又怎么进的怎么退出去了,老吴站在外面就:“今这人太多了,要不咱们换别的地方去吃?”

胡大膀皱着眉头嚷嚷道:“吃?吃什么?就这个馆子会做羊汤,咱们上哪吃?这么多人挤一块吃混沌?都捧着碗在街边上蹲着吃?这不笑话吗?不行!今一定得在这喝羊汤,我做主了!”胡大膀完话后,竟要转身回去不知道干什么。

老四见状一拉拽住他,嘬着牙花子:“怎么?都满了,你还把人都赶出来不成?”

胡大膀仰着脸:“我进去拉开裤子蹲在中间我就开始方便,嗨就不信谁他娘还能吃的下去!”

“老二!别他娘闹了!一边去了!”

老吴也没回头就了一句,然后将要对许肖林话,就见和顺羊汤馆老板擦着满脸热汗就出来,看着门口一堆人,挨个打量着:“几位有点太多了。这个点正是好上客了,就连里屋都坐满人了。”

胡大膀见掌柜出来,上前对他:“你让屋里那人都挤巴挤巴凑一桌得了,腾出地方让我们吃饭,怎么样?”

掌柜有些难为的擦汗,尴尬的:“看您的。这哪能让人家都挤在一桌啊?这人太多了一桌可坐不下。”完后话突然想起什么,掌柜一拍自己大腿就:“哎呀我这脑子,几位别走了,来来后院来,后面有个院,正好空了几张桌子还没用,给你们拼个大桌,就在后面吃,不仅风凉还宽敞。”

“哎!行!后院好!后院比他娘那屋里强多了。赶紧去弄,我都饿了!”胡大膀一听有地方坐,咋呼起来,捧着哥几个肩膀就往后院走,不知道了句什么荤段子竟逗的哥几个哈哈大笑。

随着几个人笑声越来越远,老吴转头对身边许肖林:“许老弟,你看咱们去后院吃?”

许肖林没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但眼睛却不时注意周围的动静,是个警惕性很高的人。

瞎郎中拽了拽衣服。对老吴:“老吴咱们也赶紧去吧,别在人家门口站着挡道了,趁着热乎喝口汤,想想就流口水呀。”看模样瞎郎中是真折腾饿了,老吴也不耽搁,亲自为许肖林带路。两人头走了,瞎郎中则跟在他们两身后,但后面还有一个老四,正用奇怪的眼神盯着那许肖林看。

来也挺巧的,这和顺羊汤馆后院。正好就和二文家院子相邻,他们还算是邻居。从羊汤馆侧边两栋房子间的路走进去,没几步就看到后院的木门,此时院里被掌柜支了一个灯泡,四张桌子拼在一起,还摆着碗筷,那哥几个都已经找地方凑堆坐好,只剩老吴他们了。

羊汤早都煮好一大锅,等他们落座后,掌柜和伙计就直接从灶屋后门端着碗出来了,一碗碗热气腾腾冒着香味的羊汤摆了满桌子,胡大膀和那几个都忍不住,直接捧着碗沿着边喝了口汤,笑着点头:“还是这味!绝了!”

掌柜的回笑着:“各位喝着吃着我先去忙活,还要什么直接招呼。”

胡大膀见掌柜的要走,赶紧喝了一口放下碗招呼道:“哎我掌柜的,先别走,去帮我拿点酒来,就上次喝的那个什么窖藏的,就那个给我来两坛。”

老吴也是饿了,喝了几口汤有用筷子夹起几片肉放在嘴里嚼着,冷不丁一抬头竟见许肖林没动筷子,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们哥几个吃喝。老吴开始没觉得什么,但越想越不对劲,好来吃饭,怎么不动筷啊?这是干什么?不爱喝羊汤?

嘴里嚼着肉脑子中转了好几圈,最后没忍住就开口问身边许肖林:“许老弟,你这时候出来吃饭,回去之后不要紧吧?那上面头不能你啥吧?”

许肖林听这话后笑意更大了,摇头:“我的头可不在这的公安局了,其实我不属于当地公安,只是为了在卢氏县行动方便暂时挂个名,他们可管不着我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了。”

这事以前李焕跟老吴过,所以老吴并没有太惊讶,又低头喝了口汤,吧嗒几下嘴:“这汤不错,咱们县里馆子少,好吃的东西也不多,既然来吃了,你不尝尝?”完话扭头看着许肖林。

正好这时候掌柜把酒给抬出来,上面封口都是一整块硬化的粘土,封的非常结实,得用锤子从侧边直接给坛子口敲碎用酒勺子盛出来喝。

老三看到后有些吃惊的对胡大膀:“哎老二,这酒看模样挺不错,咱们上次喝的是这个吗?我怎么感觉没有这个坛子大啊?”

胡大膀探头瞧着从酒坛里盛出来的一碗碗淡黄色烧酒,呲牙笑:“傻呀!坛子大点不好啊?等让掌柜的还按上次酒钱给,咱们不是赚到了吗?”完话就起身主动从掌柜手里接过一碗酒,先放到老吴的面前。

“老吴,哥们讲究吧?头道酒最好了,你是老大先给你喝!”

老吴抱拳谢过胡大膀,逗的哥几个一通笑,这一扭脸发现刚才还矜持的许肖林正捧着碗喝羊汤呢,他这一下就和哥几个拉进不少,也增加了一些老吴的好感,趁机老吴就问他:“这个,许老弟啊,我这次从外地回来,本想去找李焕兄弟,感谢他前一阵救命之恩,他升官调到哪去了?”

周围的人听到老吴问许肖林李焕去哪了,也都想知道放下碗等着他回话。

许肖林抹了一把嘴,瞅着桌边一圈都在等着他回话的人,咧嘴笑着:“李队长啊,李队长他调到什么地方...这个不能。”未完待续。。u

第二百五十九章 胡同

和顺羊汤馆后院亮着灯,院子中间拼了一张大桌,一帮人围桌而坐胡吃海塞,举碗相碰吆五喝六,好似过节团聚似得。

赶坟队哥几个还真是好久都没尝到这正宗的羊汤了,除了胡大膀那几个喜欢耍酒吆喝的,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吃饭喝羊汤。七只能喝点汤,他不敢捞里面的羊肉吃,因为这七从到大几乎就没吃过肉,冷不丁让他吃油腥这么大的东西,吃的时候还行好吃,可吃完隔夜后那肚子就不是自己的了,得蹲一晚上茅坑,那拉的都脱水了。所以老吴留心,提前就吩咐掌柜给煮一碗白面,白面就是清水煮面什么调料都不放,就拿着白面放在羊汤里面吃,味道也不错。

有些饥肠辘辘的肚子装下热腾腾的羊汤后,那吃饱了就得耍酒这饭局该的话了。

老吴放下筷子,捧起碗咕嘟咕嘟干了一碗,胡大膀正闹着,突然见老吴这架势,瞪眼:“哎呀!老吴今敞亮啊!等我会,来咱们哥俩走一个!”

胡大膀完话后又去给自己盛满了酒,又帮老吴盛了一碗,咧嘴:“来来,咱们走一个!”

老吴低头看桌上酒碗,突然侧脸看着许肖林:“许老弟会喝酒吧?咱们几个走一个怎么样?”

谁都没想到老吴竟要和许肖林对酒,不仅都有些诧异,刚才气氛还挺尴尬的,再人家跟他们可不一样,哪能和他们碰杯喝酒啊,再用的还是碗。

胡大膀伸手碰了碰老吴,低声对他:“别闹哎!人家是官爷,哪能和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碰碗。”

可许肖林却拿起桌上空碗,伸到胡大膀面前。开口:“麻烦胡二哥盛碗酒,咱们哥几个坚决得走一个!”

他这话一完,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去看他,胡大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接过空碗帮他盛满酒,又递回去。还笑:“哎呦!老弟你早这样不就好了,何苦在这饭桌上装那么长时间,吓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话,这不是闹吗!”

随后许肖林还真跟老吴和胡大膀走了一个,喝完之后脸上还微微泛红,但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静静的瞧着他们,眼中的光看人看不透。

胡大膀算是喝开了,转圈挨个敬酒。等轮到瞎郎中,胡大膀可劲折腾他。瞎郎中先是被逼着喝了碗酒后,胡大膀他漏的太多,还得再来一碗。瞎郎中没办法只好又闷头喝了,然后胡大膀愣他喝的快了,还得再来,最后把瞎郎中硬生喝桌子下面了,脸拱在地上还着胡话。

老吴注意到许肖林在吃饭的工夫离开了一会。但没多长时间又回来了,坐着和平常一样。也不话就那么静静的看他们。老吴虽然在和哥几个话喝酒胡侃,但眼神却一直挂在许肖林这,身边坐着个不知道低的人特别不舒服,原本应该是放松痛快的吃喝一顿,在老吴心里却有些别扭。

等时候不早了,也吃喝差不多了。人家羊汤馆也一直在等着他们这最后一桌。老吴喝的有些迷糊,拿着半碗酒喘着粗气对其他人:“好了,吃完了咱们走吧!”

听老吴完后,所有人都起身,喝多也互相搀扶就要从后门出去。老吴顺手捡起胡大膀衣服,正要去找掌柜结账,可掌柜钱早都有人给了,就是那个年轻的公安算的。

老吴一听赶紧扭头去找许肖林,但院里已经没人了,都出去了,他也就跟掌柜的了声后追出去。

由旧房子组成的胡同笔直狭长,色比较暗,看不清什么东西,老吴走出后门有些搞不清方向,看着周围到处都一片漆黑,也没个动静,他也喝了不少都忘了自己从什么方向过来的,正到处去看,忽然见到右边有个人影一闪而过,是白色的看起来就像是许肖林那公安制服的颜色。

老吴抬手揉了几下眼睛,等再往那边看的时候已经没了,似乎是走远了。正好要找许肖林,老吴赶紧追上去,因为今晚主要还是他们哥几个和瞎郎中一块喝羊汤,但被许肖林给提前放出来,就顺带请他一起来。但没想到这饭前居然还被许肖林给算了,这老吴面子上可过意不去,主要还是不想和他多接触,所以想把今晚饭前还给他。

顺着胡同一直跑出去挺远,竟遇到个岔路口,身后是黑暗寂静的胡同,面前则是一栋旧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外门都少了一半,站在外面就能看到里面那破败荒凉的景象。

老吴有些纳闷,心想:“不对啊!自己这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哥几个应该会从街面上走啊,应该不会来到这,也没听有什么近路是在这啊?”

感觉有些不对劲后,老吴觉得可能是自己当时眼花了,误把什么白色的东西当成是穿着公安制服的许肖林,两侧都是旧民区的破败的房子,看起来走不出去,就打算往回走。

结果就在老吴转身的一瞬间,眼角处又看见那一抹白色,惊的他立刻转头过去看,可却什么东西都没有。

此时有些凉的夜风顺着胡同头吹过来,吹的老吴打了一个颤栗,他想起以前听人起过,没有人住的旧房子不出几年就会破败屋顶塌陷,而且这种房子阴气极重特别容易闹出怪事。

老吴本胆子不,可当独处于这种有集中没人居住的荒宅附近,他不自觉的就想到那些不着边的东西,就开始自己吓唬自己,讪讪的笑了几声后,抬腿快步往回走。

狭的胡同是由无数连在一起人家后屋组成的,每隔多少步两边就会出现一个的后窗。有的很高窗沿都看不到,而有的特别低矮,甚至能从外面看清屋里陈旧的摆设。

每次从后窗旁边经过老吴都提心吊胆的,总怕窗台上摆着什么人头之类的东西,越是害怕越感觉胡同走不出去,带着这种惊恐的心情,老吴低着头不去看那些窗户,咬住牙快步走起来。但他忽然注意到前面有一扇窗户上面竟玻璃,在这旧民区破房子中比较少见,因为当时玻璃还是比较贵的,这种地方好多年没人住,怎么可能还有完好无损的玻璃窗户呢?

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的心情,老吴离那窗口距离越来越近,可当走近之后这才发现玻璃不是完好的,在窗框里只剩下一半大,地上还有不少散落的碎玻璃。当老吴把目光从地上碎玻璃抬起来,突然发现那一半的玻璃中有自己的倒影,而他身后竟还跟着一个人!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六十章 笑婆

这寂静的夜晚,街面上也没个人,赶坟队哥几个和瞎郎中踩着月光就往南坡村走,还没等出县城,胡大膀就对哥几个嚷嚷道:“哎我,都过来听我啊...胡爷爷我今儿高兴,咱们、咱们...呃...”

听胡大膀叫唤,喝的迷迷糊糊的哥几个就凑过去听啊,想听听胡大膀什么。可谁成想,这家伙话到还没怎么,就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那味全是酒气还混合羊膻味,差点没把这一堆人给熏的仰过去。

胡大膀拽住七,搂住他脖子,凑在耳边:“老吴啊!我跟你,那许、许什么来着?哎?妈的管他叫许什么的,就那子,我第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鸟,赶不上那李焕兄弟,那李焕兄弟可帮咱们太多了,要是下半辈子就挖坟头那得下辈子才能把情谊给还上,咱们得想点辙,捞、捞、捞他娘的一笔。哎?我你怎么不话?”

七让胡大膀嘴熏的侧着脸躲开,抬手把他给推开:“二哥,我是七啊!你喝多了,认错人了!”

“哦!他娘的七儿!我怎么不对劲,哎?老吴呢?老吴哪去了?”胡大膀好不容易抬起眼皮,瞪着眼睛到处去看,可忽然发现这几个人中居然没有老吴。

哥几个听后都转头去看,可还真就没有老吴,他居然没跟上来,还有许肖林刚才还在后面此时竟也没了,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就怪了。

几个人里面喝的最多的是瞎郎中,他酒量不行,让胡大膀硬生生灌进去几碗后就不省人事了,这时候被老五老六哥俩夹着还带半拖着走。而喝的最少的那就是老四了。他光顾的盯着许肖林,也没怎么吃东西,胡大膀转圈敬酒,唯独没跟老四喝,胡大膀对老四挺打怵,没敢去跟他耍酒。而猛劲的灌他哥李老三了。

老四刚才想着事,被胡大膀这么一提醒,他扭头朝身后看,街面上没有人,月亮只照亮半条街,远处被一道线给拦住,那边几乎是全黑了,那条黑线还在慢慢抄他们移动,走过之处光线全都被黑色所吞没。一片的黑寂。

老四先是一惊,随后抬头往上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有黑云从下面把月亮慢慢挡住,原本靠着月光照亮,这下可完全都黑了,不由得心中想起一句话。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还是前面的话。咱们中国人这嘴比较准,凡事千万不能瞎念叨。好事没啥动静,要是背后谁坏话,念叨点什么破事,那念叨谁谁就来,躲都躲不开。

哥几个仰着脸看上还剩一个边的月亮,像是黑裤子被刮开一个口。露出里面的屁股肉似得,起不到什么照亮的作用,但却不知道为何让人看起来有些发毛。

老四想着最后见到老吴的时候,那还是在和顺羊汤馆的后院里,他似乎是去结账了。哥几个则提前先走,许肖林也跟着他们一块出来都来到街面上,随后还在他们身后走了一段时间,后来没注意这人就没了,老吴也没跟上来。想到这,老吴心里不太舒服,他隐隐觉得可能要出事了,弄不好许肖林会去加害老吴!

随即老四就对哥几个:“不好!老吴他...”

“哎?你们看,过来个人!”

老四话还没全,就突然被胡大膀出声给打断了。

但顺着胡大膀看的方向瞧过去,就是他们走过的那条街面上,似乎有个身影若隐若现,身材很矮而且走路姿势特别奇怪,走的还特别的慢,晃晃悠悠的朝着哥几个的位置就过来了。

“还真有个人!”七眼尖,他看出胡大膀没瞎,的确有个人过来了。

老三搓了搓脸:“哎呀这老吴,终于赶上来了!”

“不对!那可不是老吴!”老四绷着脸,两眼有些发直的看着远处身影。

“哥几个,今几号?”老六面色凝重的转头问身边的人。

但还真没人知道今是几号,他们从横山回来就没看日子,都过忘了,估摸只有老吴他知道,因为到日子得去县里拿饷钱。

就在这时候,耷拉脑袋的瞎郎中突然抬起头,哄着眼睛颤着音:“哎呀!忘了!今是七月二十三啊!”

“二十三?二十三是什么节啊?我怎么不记得?”胡大膀打了个酒嗝问他。

当老六听到今是二十三的时候,脸都僵了,七也是同样的反应,仔细去看他们的身子都在微微发颤,盯着远处慢慢走过来的东西像是见鬼了似得。

胡大膀觉得有些奇怪,就从侧边歪着脑袋看他们表情,然后又转头去看那身影,问老四:“他们咋了?吃耗子药上劲了?”

老四有些疑惑的低声:“我以前在这听过一句话。二十三云吞月,夜半莫出门,出门莫露笑,笑婆在身后。”这句话最早流传于四二年,正是闹饥荒的年头,对于现在卢氏县许多十几岁孩子来,这句话依旧那么的恐怖。

十年前河南大饥荒,卢氏县虽然偏西但也受到非常大的影响,县城里资源短缺而且还流传鬼子就要打过来了,把许多人吓的都躲在山中。

那年还真是惨,首先就是没有东西吃,这种饥饿感往往比**的痛苦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甚至可以让人变的疯狂。但饿这事先放着回头再,先解释下“二十三吞月,夜半莫出门,出门莫露笑,笑婆在身后。”的意思。

四二年农历七月二十三这的夜里,县城里和顺羊汤馆的位置有三个孩童在界面上玩。虽那是特殊时期,可还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些留在县城了,但也是巧了,那不算太晚,但街上就没人了,除了这三孩子那半个人影都没有。

孩子不懂事,吃得少也不怎么太饿,晚上气热就凑在一块蹲在门口的界面上玩。其中有个稍大一些的能有七八岁模样的男孩最早发现上月亮被黑云遮住,只露出一个边。孩子没觉得怎么样,虽然黑了些该玩还是玩,没有多大的影响。孩童都很真,不知道谁提起什么东西,三个孩子就在街上笑起来了,空旷的街道上那笑声显得格外响,但他们没想到,这笑声竟引出了当年令人谈之色变的“笑婆吃童”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六十一章 招呼

老吴在那一瞬间竟从一侧窗户玻璃上看到身后跟着个人,而且自己毫无察觉,那人离自己特别近,都快贴上了,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也把脑袋转过来,从玻璃反光看着老吴。这一下都不能是吓人了,而是要命了。

老吴感觉自己头发突然诈起来,下面一松差点没一泡黄汤子顺着裤腿淌出去,好在他先前看到自己背后有个女纸人,但又碰不到,这时间一长老吴心里渐渐就不是适应,而是有些抵抗力。在发现身后有个人悄声不响的跟着自己后,虽然当时一瞬间有些害怕,可还是强忍住了,全身紧绷拳头死死的握住,通过玻璃盯着身后那人,如果稍微有点动作,就一个胳膊甩回去,管他是什么东西先放倒了再。

心中这么想的,脚下不自觉的向前走出一步,相离身后那人远点。可老吴刚迈出一步,就踩中满地的碎玻璃,发出“咔嚓”几声脆响。

大晚上在这狭窄细长的胡同中,这踩碎玻璃的声音格外刺耳,但老吴却借着机会,向前跑出几步,直接就掀开衣服露出一对铲子,当即摸到就全部抽出来,转身就要打。

可当他转过身,后面却空无一人,仿佛自己刚才从窗户玻璃的放光中看到的东西只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或者是总感觉背后有个人,就脑子出问题了。但身后没人,总比有那么个看不出人鬼的玩意站在身后强的多。

老吴喘着粗气来回张望,确定再没有其他东西之后,收起了自己一对铲子就要朝着街面的方向走过去。结果刚走出没几步,身边墙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响动,还伴随着一声轻呼。老吴寻着声音就望过去,可这组成胡同的墙少也有两米多高。墙头上还长着不少荒草,随着夜风吹过,那墙头草也就随之摆动,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吴也没有那好奇心去看,就赶紧收拾起心思闷头跑出去了。

等脚终于踩到街面上那些坑坑洼洼的旧砖石地面。那心才算落回肚子里,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黑洞洞的胡同口,心想就算闹鬼也跟自己没关系,爱谁谁吧日后打死也不往里面走了。

老吴沿着街面一直朝出城往他们宿舍走的方向跑过去,晚上喝的那些酒也都被刚才惊吓加上此时活动了几步变成汗淌出去,人也清醒了不少。卢氏县城里是这整个县里最繁华之所在,白街面上挂着幌子,加上人多闹哄哄的,许多的细节并没有注意到。

这大晚上夜深人静。街面上没有吸引人的东西,那目光自然也就放的比较远,这才看到两边这些破房子,有些还是以前铺瓦片的旧房子,看起来年头都不少了。就这么边走边瞧着,没一会也走到县城边,往前几十米那就出城了,前面是一片山坡。倾斜的坡度不,那就是回南坡村他们宿舍的山路。

可这一路上并没有发现哥几个。老吴心想:“按理他们都喝多了,那肯定不会走的那么快啊!再也应该能发现自己没有跟上,总不会把自己扔下他们回去睡觉啊?但是这人哪去了?前面山路上可半点人影,难道他们当真不等自己就回去了?这帮荤子!”

“老吴?是老吴吗?”

这时候侧边黑暗的地方传来动静,听声音像是胡大膀,老吴就侧头过去看。可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贴着自己后背衣服蹭过去了,还带着一丝凉风。

老吴当时后背就发直了,脑袋都没敢动,只用眼角余光一扫,顿时又惊出一身冷汗。那竟是个身材矮驼背的老妪。她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且姿势特别怪异,就像是迈不开步,可顺着她的腿往下看的时候,那老妪的一双脚跟两个蹄子似得,套着圆形前面还带个尖的秀鞋,每一步都迈的半空半实,似乎并没有踩中地面,而且周围只有老吴一个人的模糊的倒影。

就这么像傻了一样目送老妪身影远去,突然又是同样的方向,那黑暗的地方传来胡大膀几声轻呼。

“老吴!你他娘傻了!快点过来!”

老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劲,望着街面侧着两栋房子间夹角一片月光照不到的黑暗之处,迈开两条有些发沉的腿逃一般的就往那跑,但刚走几步老吴就停住了脚。

“老二?老四?姜瞎子?是你们吗?”老吴忽然开口喊了几声。

但这次暗处没有声音,他站在空旷昏暗的街面上,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他隐隐觉得不对,正要准备转身离开这,先跑出城再,可就在此时暗处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老吴,你去哪?过来啊!快点过来!”

虽然直觉告诉老吴可能有些不对头,但那声音他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就是胡大膀啊!难不成是自己想多了?可今晚怎么就这么怪,哪哪都有一种不出来的诡异气氛,就连原本熟悉的地方也开始变得异常陌生和破败,带着一丝凄凉的感觉,将他胆怯的一面都快逼出来了。

眼下只有前面哥几个的地方是安全的,老吴没办法只能慢慢走过去,还不听对那暗处里面的人话。

“老二,你们干嘛躲在那里啊?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哥几个都在吗?咱们赶紧回去吧!”

“老吴啊!我找到个好东西,我在等你呢!你过来,我让你看看!”暗处又传来胡大膀的声音,但语气略微有些不对劲,听着特别冷清,没有胡大膀那股的燥劲。

老吴略微有些紧张,但一步步已经走过去了,正当一只脚要踏进黑暗的地方,忽然远处有好几个人在话,是在城外的方向,还在快速的像城里靠近。当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有好多人走出来,打头的人竟是胡大膀,他不知道正和老四什么东西,一扭脸看见站在街面上的老吴,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了什么东西,就惊呼道:“老吴躲开啊!”

老吴都已经傻眼了,刚才前面暗处明明就是胡大膀在话,怎么突然间他们竟从出城的方向走过来,当听到胡大膀喊自己躲开的时候,头顶哗啦一阵砖瓦响动,老吴猛的抬头往上去看。那旧时候房子屋顶边角,会装有几尊装饰辟邪用的石刻神兽,此时竟有一个石刻神兽顺着倾斜的屋檐翻滚着带着无数碎瓦片,噼里啪啦一阵乱想,对着下面老吴就砸落下来了。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六十二章 被砸

也是多亏了胡大膀喊了这一嗓子,老吴还没等那雕刻神兽的石墩子顺着屋檐滚落下来,就赶紧半蹲准备朝后面扑过去,躲开那些即将掉落的东西。

可就在老吴弯腰蓄力准备躲开的时候,突然就从暗处伸出一只布满褐色斑块的手直接就拽住他的衣领,这一下就把老吴给顿住,也把给他给吓蒙了。

老吴面前黑暗的地方其实是一个长屋檐下面,月光在头顶照射不到那里面,形成一个空间不大的黑暗角落,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什么鸟东西,竟还能学胡大膀话,但此时露出那只手看起来应该是人,而且还是个年岁很长的老人。

老吴原本此时应该已经躲开了,可却被这只手抓住,向后退不出去,听着头顶稀里哗啦声音,再要不躲那下一秒肯定就脑袋开瓢了。衣服被那只手牢牢攥住,虽然旧时候衣服都是粗布的,但也着实结实,根本不可能直接撕碎逃命,后面退不了,那就只能往前面躲了,先躲开头顶要命的东西,前面的东西就拿直接把拿铲子话吧。

心中所想的同时脚下就有了动作,猛的向后登出一脚,左手顺势就把铲子从腰后抽出来,抡着胳膊转了半圈,就要去砸抓住自己的人,然后趁机冲过去躲开那灭顶之灾。

可往往想的都很简单,老吴铲子还没等抡圆,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张脸。那张脸跟驴脸似得,拉的老长,一双招子是淡黄色的,瞳孔则是白的,下面嘴唇干的跟树皮似得,还大笑着嘴角都裂到耳朵根子。露出满口黑漆漆的烂牙,一副鬼老太太的模样。

老吴本来都靠着惯性冲过去了,可迎面见到这张脸,愣是硬生生给停住,下意识把铲子挡在头顶,随着手臂一震。“咣当!”一声那石墩子就砸在老吴举过头顶的铲子上,但那重量太沉,在加上下坠的冲击,老吴及时举起铲子也没能挡住,直接压着铲子砸在老吴头顶。这把老吴砸了,两眼都发白直挺挺的朝前面都倒下去了,只剩一双脚还露在明面上,等着哥几个都跑过来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拖进去。再就没有半点动静。

哥几个亲眼见着老吴被石墩子砸个正着,都惊出一身冷汗,可正当他们急匆匆跑过来之后,老吴居然没了,似乎爬进前面黑乎乎的地方了。

胡大膀绕开那满地都是的碎瓦片,抬头朝屋顶去看,发现半个屋顶的瓦片全都碎了,被那石墩子给压碎的带下来了。瞧着地上能有几十斤重的石墩子。胡大膀当时心里就发凉,摸着黑就进去找老吴。

哥几个都围在一边。站在街面上朝里面喊,问胡大膀找没找到老吴啊?

胡大膀则扯着嗓子喊道:“哎他娘可怪了!老吴哪去了?这里面可没人啊?谁有亮子啊!给我弄点亮照照啊!”

可他们回来的匆忙,压根就没回宿舍,唯一能点火的东西还是老吴身上带的那盒火柴,他们可没招。

老六和七这两人哆哆嗦嗦朝着周围看,七比较担心老吴。但他此时更怕街面上突然出来那个吃孩的笑婆,两头都快顾不上了。当听见胡大膀找不到老吴,七就忍不住也抹黑进去,和胡大膀一块找老吴。

这时候老四得空就问老六:“你们刚才瞎咋呼什么?是不是你刚才起头跑的?你跑什么?什么东西这么吓人?能吃人还是怎么事?”

老六颤颤盈盈的:“四哥你忘了?你忘了上次七的那个吃孩,就是那个可他娘把我吓坏了。刚才肯定就是那个吃孩的笑婆了!”

被老六这么一提醒,老四隐隐约约的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回事。

好像那是在一半夜,老四老六还有七,他们三个人跑一处荒坟去了。也不是大晚上闲的没事不睡觉跑去练胆,而是因为白来这里干活的挖坟头,晚上都睡着了后半夜,老六突然一个鱼打挺起来了,到处翻找东西。

老四迷迷糊糊问他找什么呢?什么东西丢了大半夜才想起来找?

老六则哭丧着脸自己白兜里揣了几块钱,好像回来之后就找不到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钱丢了,攒了好久才攒的那么点钱,就这么丢了让人家捡去,这也太亏了。

老四一听是这么回事,当时还乐了,笑谁让老六你自己不心,这丢了还赖谁?反正都丢了,想那么多还有什么用?赶紧躺下睡觉吧,明还得早起去干活呢!

可老六则磨磨唧唧找个没完,后来啪一声用手拍着自己脑袋,猛的就想起来了,白干活的时候,挖那坟坑爬上爬下的,那兜都翻出来了,钱肯定也是在那时候丢的,这么一想那钱肯定就是掉在坟地里去了。

让他这么一通喊,七也醒过来了,吧嗒着嘴眯着眼睛就:“六哥,你钱丢了你就去找呗,光叫唤又啥用,不定现在钱还在那呢,快去吧!”完话,脸就拱在枕头上,又要睡觉。

老六却凑到炕边堆着笑脸:“几位哥哥,谁跟我溜达一趟,不白去,去了找到钱,我给、给五毛钱!”他这话完后,也没人理他,都睡觉呢,为五毛钱顶多几碗羊汤,都懒得搭理他,也都知道这老六胆,他是不敢一个人半夜去坟地,都闷不做声瞧他乐子,看他到底敢不敢自己去。

可这七却揉了揉眼睛爬起来,也没话就套上衣服穿上鞋,瞅着还在发愣的老六:“走啊六哥想啥哩?”七要跟他去。

这把老六乐的不行,可真正出门往坟地走的时候,还多了一个老四。因为老吴不放心这两的半夜出来,就让哥几个中最靠谱的老四和他们一块去,老吴都话了,老四也没法什么,睡眼惺忪的就跟着他们一块走。

老六见四哥不精神,就将了几个笑话,听的人皮笑肉不笑的没意思。这大半夜往坟地走,那笑话不给劲,那得讲鬼故事,什么民间吓人的传闻之类的这才有意思。

老六想来迷信胆,一听鬼故事他就两腿打哆嗦,他也不会讲,但七知道不少,他就了一个时候卢氏县发生的一件真是的恐怖事件,就是先头提到的笑婆吃童。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六十三章 鬼老太

四二年对于整个中国来,那是多灾多难的一年,老人们一般都这种年头好闹邪祟,世道越乱这邪祟就闹的越凶。至于什么是邪祟,就是咱们民间的妖魔鬼怪了。可邪祟却又不能单就是鬼怪之物,必须得是害人的鬼怪之物那才能被称作邪祟。

可故事讲了这么多了,多数都是灾**,还真就没有邪祟,可许多的细节却又是无法解释无从考证,只能它是邪事怪事,不清道不明想想还有点吓人。

卢氏县本就是河南陕西两省交界处的山区中,多为山丘河流,地少人也少,物资也不怎么充裕,自古就是穷县,住在这的人也过得什么好日子。但按照当时全国模样,凑活着活着,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卢氏县在民国年间到解放前,发生过几件大事,可以被称作为大案。第一件就是赶坟开篇的故事,张家宅子后堂庙。张家人在后堂庙中藏着牌位,还抓了很多孩童,至今那张家老爷子还没有被找到,但大多数人都他早都死了,可事情的真像是什么也无法得知,只能通过民国时期民团调查一些线索来断定,张家人是吃孩子的,而且他们似乎被某种邪祟控制住,全家人都特别反常,就是不正常。可当张茂莫名其妙死在监牢中后,这张家案子时隔二十多年才告破,但有些事却也不了了之。

咱们再这第二件事,往常在每年七月二十五,家家户户都遵守一句话,就是白出门莫露笑,夜里睡觉莫侧身。这个可能有的人就奇怪了,白出门为什么不让笑?晚上睡觉凭什么不能侧身。为什么民间会流传这种话?难不成是当地风俗?

其实这句话就是跟笑婆有关系,笑婆在四二年闹饥荒的时候,比提起鬼子进村还要吓人。有传言在四二年七月二十五当夜里,有三个孩在家门口的街面上玩,前一阵还听见孩子在街上笑,可当家里人出去叫孩子回来睡觉。那三孩子就没了,一点踪影都没有。

最初看起来只是人口失踪案,当官的都跑了,也没有能管事的,这孩子丢了得大人自己去找。可一连找了好几,也没有找到孩子,家人大人急的不行,心中特别怕是被那流走的河南头子给捉了,可他们随后就后悔了。还不如让河南头子捉了卖的好,起码还有命能活。

三孩子最后是找到了,也是巧了,找到孩子的地方居然是离县城十多里地的南坡村后面的坟坡子,可只找到三个孩童的脑袋,其他再就没有了,断头脖颈的伤口特别凌乱,看起来是用什么不是特别锋利的器具。在一通乱剁之后,才砍掉脑袋。

这不仅惨而且特别的让人胆寒。这三个年纪的孩童也不能招惹谁,怎么能被用如此残忍的手法杀害,而且为什么只把脑袋给留下来了,身子哪去了?

由于当时社会处于比较混乱的时候,这件事也没有人能调查,也就不了了之了。日后都长个记性把各家孩子都看好吧。

可没想到四二年只是一个开始,第二年同样是七月二十五日又丢孩子,这次不是在街面上被人给弄走了,而是直接在家里被抓走的。

有一户人家,只剩下娘俩。孩子也就三四岁,流着鼻涕在灶屋跟着他娘屁股后头走来走去。孩他娘在家里藏了一点米,趁着晚上各家都睡觉了,这才干偷偷的生火煮点米粥喝,又是劈柴又是挑水的来回的走,那孩子则跟在她后头有点碍事,孩他娘就哄孩让他安实点,一会给他吃的东西。

但孩子闹人,饿了现在就要吃东西,孩他娘被磨的受不了,只好让孩子瞅着锅,她进屋去拿中午吃剩下的豆干。可就在孩他娘进屋拿了豆干的时候,灶屋里传来孩子一阵笑声,不知道什么东西把孩子给逗乐了,孩他娘就赶紧转身回到灶屋。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功夫孩子背后就站着个人,是个裹脚驼背的老太太,那一双脚掌都没有,完全像两根棍子支在地上,脚上还套着一双圆形的奇怪的鞋,她的头发杂乱无章,脸色也非常奇怪。

那老太太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大锅,还不时伸出舌头舔着干枯的嘴唇。孩他娘先是被吓了一跳,但随后她就以为是这老太太饿了,闻着味就进屋了。但仔细一看才发现不对劲,这老太太眼馋的看着根本就不是那口煮着米的锅,而是站在灶台前面瞅着锅盖的孩子。

孩他娘就有些奇怪的问那老太太:“你是从东边逃难过来的吧?是不是饿了?别出声,等开锅了我给你盛一碗喝。”孩他娘也是好心,以为这老太太是逃难过来的,就想给他一碗米粥喝。

可老太太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三四岁的孩童看,嘴边还流着哈喇子,孩见这老太太模样太吓人,就要往他娘哪跑。可刚转身,没等跑出去,就忽然被那老太太一双细手给抓住了,也不管这孩哭叫,直接就夹住要出门。

这孩他娘哪能让,赶紧追上去要去夺孩子,但还没等靠近,老太太就在门口停住脚,慢慢的转回头,那张脸极长,皮肤抽抽巴巴比树皮还干吧,一双眼睛瞪的特圆,她没有黑眼球整个眼珠子完全就是黄色的,看着身后孩他娘就裂开嘴笑了。嘴角沿着脸上的裂缝一直开到耳根子下面,露出漆黑的牙花子,还有满口细碎的破牙,就那么嘎嘎的笑着。孩他娘只是个年轻的媳妇,她哪见过这种东西,顿时就吓的瘫软坐在地上,任由老太太抱走自己孩子。

没过几这件事就在卢氏县城传开了,都有一个长的跟鬼似得的笑脸老太太专门在七月二十五那抓孩子回去吃,由于跟前一年丢孩子的时间吻合,而且还有人亲眼见过那抓走孩子的老太太,所以这件事闹的动静就比较大,每晚上都房门紧闭,为了让孩长记性,大人则把那老太太形容的十分的吓人,唤做“笑婆”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六十四章 咋呼

“哎我!哎!站在想屁啊!过来,帮、帮忙啊!光他娘看眼,打算在这找老鬼婆子过日子啊!”

胡大膀正摸着黑找老吴,可一抬眼,发现街面上几个人站着规矩,也不过来帮忙,就喊他们。

老四想起七曾经在夜路上过那个笑婆,回想刚才街上对面晃晃悠悠好像就是走过来一个老人,这种日子这种时候还有人敢在街上溜达,肯定除了那出来抓孩子吃的老鬼婆子在没有别人了,可这笑婆究竟是人还是鬼啊,是人的话一老太太也好办,可要是个鬼婆子,不定此时就躲在墙角旮旯里,用她用黄乎乎的眼睛看着哥几个。

心中这么想着,老吴眼睛烟不自觉到处看,正好胡大膀这时候出动静,他寻着声音的位置看过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胡大膀那壮实的身影,刚想开口突然见胡大膀朝一边摸过去,他这一动竟露出一对黄色的亮点,顿时惊的后背冒凉汗,不由喊出来:“在那!那老鬼婆子在你们那!”

老四这一嗓子惊的所有人都朝胡大膀站的方向看过去,胡大膀更是吓的猛缩脖子跳开,转着脑袋到处去看,但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就嘬着牙花子:“你、你他***瞎叫唤什么玩意?吓我一跳!真喝多了?”

但老四身边哥几个和瞎郎中也都同时看到那一双泛黄光的眼睛,还随着胡大膀移动那目光似有似无的跟着他,当时就炸锅了,都伸手指着胡大膀后面,喊着老鬼婆子就在他身后。

胡大膀让他们喊得头发都诈起来了,连忙转过身向后退,慌乱中他并没有发现身边有什么老鬼婆子,只是隐约看到七蹲在一边,不自觉的又向后退出几步,可突然脚下踩到什么软乎的东西。

哥几个正在喊老鬼婆子在自己身边。胡大膀下意识以为被自己给踩着了,当时一愣,可随即发觉不对劲,连忙抬脚躲开。弯腰过去一探,的确是个人但绝对不是什么老鬼婆子,明显这个就是老吴。

“都他娘闭嘴!咋咋呼呼干嘛!什么老鬼婆子!我找到老吴了,过来几个人帮忙弄出去!”胡大膀回头扯开嗓子对哥几个喊着。

一听是找到老吴,互相一看赶紧绕开那还在往下掉瓦片的破屋檐,摸着黑就都到老吴和胡大膀身边。老六战战嘤嘤瞅着刚才看到一对黄色眼睛的地方,竟发现还有,就在自己身边,吓的他一闪身,竟把撅着屁股查看老吴伤势的老四给撞的趴在地上。摔的满脸都是灰。

“怎么回事?妈的!谁闲的没事踹我?”老四着实是摔疼了,两胳膊一撑就起来,正要回头揍人,就听老六颤着音:“哎呀,笑婆啊!就在这啊!”

老四拽住老六衣服。把他拉过来,有些紧张的问:“在哪?”

可还没等老六话,就见有个人影走到老六看到一对泛光黄眼珠子那,随后听见胡大膀笑了一声,然后听他骂道:“妈的,都他娘脑子有病啊?什么老鬼婆子?你自己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你过来老六。过来看看!”

胡大膀伸手招呼老六过去,可老六就那站着一个老鬼太太,正咧着嘴在那笑。胡大膀可不是惯毛病的人,直接寻着声两步走过去,抓着老六就把他脑袋对着那泛黄光的地方按过去了,吓的老六叽哇乱叫。可没一会声就听了,胡大膀也松开手。

老六只感觉自己脸被按在什么坚硬冰凉的东西,好像是金属的铁环,被胡大膀松开脑袋,抬手去这么一抹。顿时为自己刚才那模样感到丢人,什么鬼老太太的眼睛,原来这种旧时的宅子两开大门上挂着两个铜扣,可以用来拉拽沉重的木门,关上的时候也可以从外面抬着铜扣敲门。那铜扣是虽然不是纯铜的,但依旧还是黄色的,此时太黑,就头顶月亮露出一分部那点亮光,不知道在哪就正好反射到门上两个铜扣了,感觉就像是一双眼睛,随着位置的变动,那圆弧的铜扣反光点也会慢慢移动,这才让哥几个看岔眼丢这面。

这晚上邪性的厉害,再加上哥几个喝了酒,困倦之意不停的往头上涌,一个个就没有下盘稳的,站着都横晃。

好不容把老吴从那屋檐下拖出来,给他拖到街面上,老吴处于昏迷的状态,喘着气但没有太大的动静。老四借着月光拨开老吴的头发,想去看看他头顶有没有受伤,好家伙那么大一块石墩垫着铲子直接撞在头顶,这时候还喘着气真是命大,但怕砸上脑子日后傻了,老四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心想大晚上去哪找个会看病的...

郎中二字都没想出来,老四就抬起脑袋转圈去找瞎郎中,可却没有找到,就问身边七:“七儿,那姜瞎子哪去了?给他弄过来帮老吴看看啊!”

七也扭头到处去看,然后有些奇怪的:“刚才还跟俺们在一块啊?怎么突然就没了?”

老六这时候赶紧凑过来,吸着鼻子:“哎,姜老头是不是让笑婆抓走给扒皮吃了?”

“滚一边去!怎么哪都有你!那什么鬼婆子她不是只吃孩吗?就姜瞎子那一身老皮老骨头,估摸人家才不爱吃,闻着都反胃。”胡大膀扶着老六肩膀嘟囔着。

老四看着:“我你们还有没有完了?能不能有点正行?没看老吴都这德行了吗?快点帮忙去找找姜瞎子啊!还有功夫在这扯那闲篇!”

可他刚完话,就听到身后不远处有种很轻的,像是重物在地面拖行的动静。哥几个互相一看几乎同时都转头去,竟见到十几米开外有个人拖着个不的东西急匆匆的往一边的胡同里倒着走,似乎发现哥几个在看他,抬头瞅了一眼,然后加快速度拖着就跑进那胡同里。

胡大膀有些傻眼的瞅着身边几个人:“怎、怎么回事?那是谁啊?”

老六则突然一嗓子喊道:“坏了!姜老头让笑婆给拖走了!快去救他!”

哥几个本来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结果被老六突然一嗓子吓的一跳,想着瞎郎中被什么人给拖走了他们就有些慌神,也没多想还是仗着人多不怕什么邪祟,好几个人就直接追过去了消失在夜幕中,只留下七独自看着老吴。

第二百六十五章 拴六

大半夜的卢氏县城空旷街道上,七守着被砸晕的老吴,其他哥几个则发现瞎郎中被什么人给拖走了,就一股脑全追过去了,此时变得异常安静,安静的都有些奇怪。

七虽然胆子也不,向来是什么都不怕的,可他唯独怕这个笑婆。按理传闻中笑婆可能只是个饿急眼的老太太,不知何种缘由,专门在七月二十五这一到县城里抓人家孩子吃,对于七来,他虽然年岁,但身体轻巧反应快,放倒一个大汉都不成问题,更别提对付个一碰就散架的老鬼婆子了。

但这笑婆在七的心里留下一个阴影,他时候是孤儿,还真是靠着百家饭活到这么大,没地方住只能和那些流浪的乞讨的人一起挤在城门口的那间破旧的土地庙中,虽土地庙地方不大,再加上人比较多,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好歹也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对当时那些人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在笑婆吃孩子事发生到第二年的时候,七就在七月二十五的夜里,当真就看一个佝偻蹒跚的老太婆子领着一个孩子出城了,转就有孩子被笑婆给抓走了,七自然就联想到晚上看到情景,他那时候,当真是吓的不行,甭管什么日子晚上都不敢出门了,着实是被吓到了,至今走夜路还经常回头去看,生怕自己身后跟着一个长脸脚老太太。

老吴歪着脑袋,头顶都肿起一个大包,见那包太大了,七就有些害怕,拍了拍老吴的脸,侧着耳朵去听老吴喘气声,然后有些紧张的招呼老吴:“大哥,大哥?大哥你能听见俺话吗?大哥俺感觉不对劲,你快点起来咱们得走了!”

七试图努力的唤醒老吴。一双眼珠子还到处的瞅着,就在这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脚步迈的很轻很飘忽,踩在凹凸不停的砖地上。鞋底摩擦过表面的沙土,听得七头皮都发麻,全身都僵住了,战战嘤嘤的转过头,身后站着一人,也是一张老脸,但不是老太太,倒是个有胡子的老头,这不瞎郎中嘛!

这瞎郎中不知从来钻出来的,晃晃悠悠走到七身后呲着牙:“哎呦...谁刚才给我扔那墙边了。给我这脸摔的,快帮我看看是不是肿了!”瞎郎中完话后抬眼往周围看,然后低头对七问道:“七儿你那几个哥哥哪去了?怎么只剩你和...哎呀这不是老吴吗?他这是怎么了?”

七低下脑袋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抬起皱在一起的脸:“姜叔啊,你、你可把吓死了。怎么不提前出个声啊!对了,对了!快点看看俺大哥他咋了!”

瞎郎中是真喝多了,眼睛看东西都发花了,好不容易俯下身摸着老吴脑袋,问七:“老吴他这也是摔的?哎呀这可是个技术活,还能摔倒头顶上。”

七着急的:“姜叔别絮叨,俺大哥哪是摔的。那不是让房顶上石墩子给砸的嘛!你刚才也看着了啊!”

“哎,还别好像有这么个事,别话,我瞧瞧是怎么回事。”瞎郎中满身的酒气,眯楞着眼睛抓着老吴的脑袋,就拿手指去戳那大包。

七见了吓坏了。这可得多疼,赶紧就要拦住瞎郎中对他:“姜叔,你是不是喝多了啊?你干啥呢!”

瞎郎中拨开七的手,喘着粗气:“喝、喝多了正常,又没灌你那么多酒。虽然迷糊点,但我还知道事心里头有数,放、放心吧!”

随后瞎郎中看似检查之后,就对七:“七儿,没啥大事,就是被撞了一下,脑袋顶有点肿,等咱们回去我给老吴开点药,回去喝几脑袋就消肿了,没事放心吧,我有点困,我躺会啊...”瞎郎中着着人也就朝一边倒下去了。

七怕他老胳膊老腿的再摔着了,赶紧拽住他,但冷不丁想起一件事,这瞎郎中好好的在这,那哥几个追谁去了?

正在瞎想的功夫,从哥几个追进去的胡同里出来一帮人,还有一个人被他们推着在前面走,像干了什么错事事的低着脑袋。就听胡大膀嚷嚷着:“哎我,你他娘的还跟老子动刀?欠收拾啊?”

打头那人看不到模样,低着头颤着音:“我是第一次干这个,放我一马吧,我日后再也不敢了!”

待他们走过来之后,七这才站起身,打量着前头走的那人,然后问那哥几个:“咋回事啊?这是谁啊?”

老四拎着一个大麻袋,随手扔在那人脚边,从后面绕过来瞅着那人一会,然后对七:“都他娘是老六瞎,我还真以为是姜瞎子被人给拖走了,等追上去这才看出来,是个拖着麻袋的子,见我们追过去跑的格外快,老二捏住他的脖子后,这子居然还藏着刀,准备捅人,多亏我反应快,要不然这老二肚肠子都得淌一地!”

那人一听老四这个,竟突然就跪下来,趴在地上带着哭腔:“虎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个老婆孩子等着我养活呢,饶了我吧!”

胡大膀蹲下身,有些奇怪的问那人:“你他娘谁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姓胡啊?”

老四也觉得有些奇怪,刚才胡同里面黑,一直都没能看清这人是谁,这时候在街面上有点月光照亮,看这人身形加上声音,觉得应该在哪见过,而且应该刚见过时间不长。

“姓、姓胡?哎?”那人先是一愣,然后慢慢的把脑袋从地上给抬起来,借着那点亮,互相全都看清了,这人他们的确刚见过,就是在白的县公安局里,是那个叫拴六的人。

拴六看清周围那些人后,顿时就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哎呀原来是赶坟队的兄弟啊!我还以为是那虎头呢!寻思这怎么倒霉遇到他,可算捡回一条命了!”

提到这个虎头,哥几个中的老三他知道,因为他经常进城找人家里偷偷玩钱,赌花头猜大,一般知道这种地方的人都是街面上混的,这其中就有一个卢氏县的地头蛇,名叫李宪虎,外号虎头。

第二百六十六章 街面

拴六刚才差点就被吓尿了裤子,此时站着两腿还打着哆嗦。

老三他知道拴六口中的那虎头李宪虎是个什么东西,但李宪虎顶多算是县城里的地痞,在他家附近的那一片能厉害点。可拴六有点太遂了,看着也算是条汉子,怎么还就能让那李宪虎吓成这样,心想难不成是欠了李宪虎的钱,或者玩花头全输了?那也不至于能宰了他啊?那究竟怎么回事还得亲自问问他才知道。

可还没等问拴六刚才是怎么回事,拖着麻袋跑什么玩意。这拴六竟抢先开口对哥几个:“我兄弟们,这大晚上的满身酒气,是刚吃完饭要回去吧?那怎么还在街上蹲下来了,兄弟我以为是虎头那帮人在街上劫我呢,看把我吓的差点就没尿裤子了,你这事闹的。”

胡大膀笑着:“哎我,你他娘是不是干什么亏心事啊,所以那什么虎头要弄死你,哎?你刚才拖得那大麻袋里装的是什么玩意?是不是值钱的东西?啊!你他娘肯定是趁着黑去偷了人家的东西,但既然见着了,那是不是得跟哥几个分一下啊?”

胡大膀完话后直接就蹲下来去翻那地上的麻袋,拴六则赔笑:“别、别打开了,我好不容易才给缠上的,你再给弄洒了这没法收拾啊!别打开了!”

可胡大膀手快没等拴六完话,他就把地上的缠住大麻袋口的绳子拽开了,伸手进去一摸眉头都翘起来了,老四踢他一脚:“老二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家伙!这是一袋米啊!”胡大膀随即就从里面掏出一把米来,在哥几个面前摊开手掌,凑近一看都是上好没有受潮的米,在市面上比较少见。一般这种米收上来后都会直接送走,普通人家可吃不到。

拴六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这、这是那米。”

胡大膀仰脸笑着:“我他娘知道这是米,你哪弄的?大晚上瞎跑什么?”

拴六紧张的:“刚才不都了吗,以为是虎头那恶棍拦兄弟我呢,他向来就抢我的东西,要早知道是你们哥几个我还跑什么啊?是不是?”

“是个屁啊!还兄弟呢?你刚才还他娘要掏刀子捅我呢?这事就这么完了?要不咱们去公安局找那些大盖帽讲讲理?”胡大膀掂着手里的米。慢条斯理的跟拴六。

拴六一听去公安局当时就瞪着眼睛摆手:“别别别!都是自己人,上什么公安局啊!这米是我从林家偷出来的,好多人都去了,要不哥几个咱们一起去一趟?我看到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正当哥几个话的工夫,老四一开始就明白这拴六准是去偷东西往家跑,结果让他们给撞上,误以为是虎头那一帮人,可没想到他居然是从林家偷出来一袋米,还以为真是什么好东西呢。

觉得没意思。就想转头去看看老吴怎么样,可突然发现老吴身边躺着一个人,凑近一看竟是瞎郎中,就问七是怎么回事?瞎郎中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七就把刚才事情了一遍,还瞎郎中在睡着之前还帮老吴看过了,问题不大只是被敲晕了头顶肿了个包,吃点他配的中药几就好了。

老四一听是这么回事,总算是把心放下了。瞅着色不早,哥几个也都醉醺醺的。不适宜留在外面,就想赶紧打发拴六回去睡觉。

但胡大膀听到都去林家搬东西,他眼睛都发亮了,抓着拴六的衣服问他:“林家在哪?他家还有钱吗?”

拴六让他满嘴的酒气熏的脑袋都疼,但还得忍着陪笑脸:“应该是没有,但有不少粮食家具什么的。反正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得去抄他家,这东西不提前拿走,咱们可以捞不到了!”

听了这话哥几个都蠢蠢欲动,那林家可是当地一大户,他们家里的好东西肯定特别多。林家人逃的匆忙,不可能把那些值钱的玩意都带上,这年头也没地方能卖掉,肯定还都在林家宅子里面放着呢,等着他们哥几个去拿!

但老四随后一句话就给他浇了一头凉水,老四蹲在地上看着老吴,也没回头就:“那些东西不能拿,咱们现在还被许肖林盯着呢,保不准能发生什么事,最近不能伸手,伸出去就容易被剁了!”

他这话的在理,哥几个也没法反驳,拴六偷的那袋米他们也不太感兴趣,就放他走了。拴六则扛着米袋不停谢着哥几个,还改请他们喝酒,在哪喝都没,一溜烟就跑了。

胡大膀指着拴六逃跑的地方:“他、他这,哎我老四啊,你怎么让他走了啊?咱还不知道林家在哪,你当真不去拿那些值钱的东西啊?那咱们不去肯定都便宜别人了,你傻啊!”

老四已经过一次了,他不第二次,闷着头把老吴从地上拽起来,有些吃力的往身后一搭,扭头对胡大膀:“别絮叨了,地上还有一个给你了!”意思是让胡大膀把喝多的瞎郎中给背回去。

“哎我!凭什么啊?凭什么有钱不去拿还让我背这老东西,凭什么?”胡大膀不乐意的嚷嚷起来。

老四背着老吴,七则在旁边帮忙撑着,打头就往城外走了,也不管后面的哥几个,和喝高了睡大街的瞎郎中。

哥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也跟赶紧跟上去,老六临走前还对胡大膀:“二哥,赶紧背上姜瞎子咱们回去吧,我都困的不行,赶紧回去睡觉吧!那个我先走了啊!”

胡大膀看着已经走远的哥几个,有些傻眼的:“不是,哎我,别都走啊!留一个帮我下哎!哎我!我日你们姥姥...”最后没辙胡大膀还是自己背着睡得跟头死猪似得瞎郎中,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的,那个几个不讲究,竟抓他当苦力。

可就在他们一帮人闹哄哄的离开后,刚才找到老吴的那个有着黑屋檐的旧宅的门慢慢的拉开条缝。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六十七章 淤肿

又是转日上三竿,阳光从破败的窗户缝隙里照射进来,晃得老吴猛眨几下眼睛就醒过来,但脑袋感觉被绑了一个铁托,刚把自己从炕上撑起来,猛又仰回去一脑袋就撞在胡大膀的肋巴骨上,两个人一个是头顶疼,一个是肋巴骨疼,在屋里就叫唤起来了。

“哎妈!哎我,谁他娘的打把势,还是不是兄弟了?好往死的来吗?哎呦不行了,喘不上气了!”胡大膀捂着自己肋巴骨在炕上来回的打滚,把身边还在睡觉的哥几个全都弄醒了,一个个睡眼惺忪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老吴好不容易才坐住,可脑袋有一种发胀的晕乎劲,稍微动一下就难受的不行,晕的他都想吐了。看着满炕打滚的胡大膀:“别他娘折腾了,怎么回事?咱们这是在哪啊?”

胡大膀皱着脸瞧着老吴,没好气的:“还能在哪!在宿舍呗,我找你惹你了?你趁我睡觉你要我命啊!”

老吴抬手搓了搓脸,咽了口唾沫:“哦,咱们回来了,哎呀回来了好啊!可我这头怎么这么晕,咱们昨晚喝的什么酒,后劲可太大了,下次坚决不喝了。”

一听这话,胡大膀突然就开始乐,但这么猛的换气肋巴骨又开始一阵阵疼,此时是痛苦并快乐着,呲牙笑着对老吴:“你他娘头顶都带个尖,你能不晕吗!”

头顶带个尖?老吴没太听明白胡大膀的意思,但脑袋顶上的确非常胀,抬手一摸吓了自己一跳,头顶竟肿起来了,还是软乎的里面像是有水了似得,把头皮都顶起来一块。把老吴的那张正正方方的国字脸上硬生生的就多了一尖出来,看起来非常的招笑。

可当其他哥几个看到老吴隔夜之后头顶居然肿成这样,那都吓坏了,哪能都跟胡大膀似得没心没肺,还有工夫笑。都赶紧起身围过去,东一句西一句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胡大膀拨开他们过去抬手碰了一下老吴头顶的肿包,疼的老吴顿时呲牙咧嘴的叫唤起来。

胡大膀突然沉下脸,吧嗒着嘴就:“哎呀,坏了!这不是他娘的有淤血吗?这么大一块,得赶紧给弄出来啊!七儿,你去给咱们剁菜的刀拿过来,我给老吴头顶放放血。”

老吴一听就骂胡大膀:“上一边去,我让你拿刀切开,我他娘还有命活吗?”

七有些担心的问老吴:“大哥。你除了疼还有没有其他的感觉?哪还不舒服啊?”

老吴揉了揉眼睛,有气无力的:“就是头疼,还发晕,其他地方没有感觉了。”

“好了,别围着了,赶紧让道,把老吴弄姜瞎子那去好好看看,让他瞧瞧可比屠户老二强多了。”老四已经穿上衣服。这就打算带老吴去找瞎郎中。

见是去找瞎郎中,哥几个也都套上衣服趿拉上鞋打算一块去。正要把老吴给搀下炕,老吴突然就:“哎?我那铲子呢?我铲子丢了?”

“叫唤什么?都这时候还不忘你那破铲子,咋比命重要啊?”胡大膀好不容易爬起来,也打算跟着去。

老吴有些着急的:“这话不能这么啊,那铲子是我爹他好不容易弄到的,我们家那铁铲吴的名号也都亏这铲子而得来的。好歹算得上是吃饭的家伙事,再那铲子用的年头旧它有灵性了,哪能让我给弄丢了,回头见着我爹,怎么跟他交代啊!”

七赶紧跑到外屋。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对短铲,就是老吴的,但有一支铲子的铲面稍微有点走形,像是巨大的力量撞击而有一面凹进去了。老吴见状有些心疼的接过来,用手摸着那凹凸不平的铲面,刚要问这是怎么弄的,突然脑袋一疼,昨晚发生的事情又重新过了一遍脑,那张老太太的怪脸仿佛还在自己的面前,她那苍老布满青筋和褐色斑块的手还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领不松开,惊的老吴大喊一声就仰回去了,正好胡大膀弯腰跟着下炕,两个人脑袋结结实实又撞在一起。

等一帮人咣咣凿开瞎郎中家门的时候,老吴是横着用门板把他抬着进屋的。瞎郎中早上还是从地上爬起来了的,胡大膀他不讲究,直接踹开房门把他给扔进屋里扭头就回宿舍睡觉了,瞎郎中在地上躺了一晚上,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好不容易早上在炕上躺着睡会,就被哥几个给闯进来了。

瞎郎中躺在炕上,偏着头瞅着那哥几个:“哎,哎我,你们可太随便了,连门都不敲,这次直接进屋了,你们这是干啥啊?”

老四着急的冲过来,把瞎郎中从炕上给拽起来,紧张的:“姜瞎子别睡了快起来,要命了!”

瞎郎中酒还醒迷迷糊糊就问老四:“要谁的命了?大早上干嘛啊!你们这一回来就折腾我,上辈子欠你们哥几个的是吗?”

“好了,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在叨叨,快点忙帮看看老吴是咋了!快点啊!”老四急的脑门上都冒汗了,直接就把瞎郎中拖起来,弄到地上老吴的身边。

瞎郎中本来还是睡眼惺忪的当看到老吴的表情顿时就睁开了,抬头问身边的老四:“怎么回事?老吴这是看着什么东西了?他看到什么了?”

老吴压根就没看到什么东西,当他拿到铲子没一会就突然疯了一样嚎叫着仰过去了,正好和胡大膀脑袋撞在一起,“咚”的一声闷声,全都傻眼了。胡大膀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捂着肋巴骨,跪在炕上疼的连话都不出来了,摆着手让哥几个去看老吴。

可他们把老吴从地上拽起来之后,老吴竟是一副惊恐的神情,似乎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可他们宿舍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了突然间就这样,都以为是被装傻了,直接卸掉门板一路跑的把老吴抬到瞎郎中家,让他赶紧治治。

瞎郎中知道是这么回事后,他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老四,然后突然扭头去看自己家桌子。桌面上原本摆放了一尊雕刻莲花的木牌,从认识瞎郎中开始,不管他的屋子里乱成什么样,那个雕刻有莲花的暗黄色的木牌始终就在桌角摆放着,看着都有些碍事,但今那木牌却倒扣在桌上子。

瞎郎中瞪着眼睛慢慢转回头,轻声对哥几个:“哎呀,不定那流传的笑婆是真的,老吴可能就是昨晚撞了邪祟!”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六十八章 立扣牌

瞎郎中这话一出,哥几个自然就联想到那七月二十五出来抓孩子吃的笑婆,但昨晚街上溜达的那个可不是什么笑婆,应该是拖着米袋往家走的拴六。对于哥几个来,那一袋百十来斤的米扛着就回家了,顶多粗喘几口气,可对于整就知道混日子的拴六来,那一袋米拖着走都费劲,正好在倒拖着米被哥几个看到,以为是个佝偻的老太太,吓的老六出声就跑,哥几个让他咋呼的也都跟着跑出去了。等到城外之后,冷静下来,感觉不对劲,又扭头回去,但却发现老吴即将被屋顶上掉落的东西砸中,闹了这么一出。

老吴撞了邪祟,也就是中邪的意思,但哥几个全都一脸的茫然,心早上起来后还好端端的,难不成这中邪还有后劲?得过一段时间才有反应?这不扯淡吗?

见各位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瞎郎中就指着身后桌上那不知什么时候扣倒在桌面上的木牌:“别不信啊!见着没?立牌了!”

“立牌?啥意思?”哥几个同时问他。

瞎郎中甩着手有些着急:“哎呦!可真服你们了,但也不能怪你们,谁让你们这阅历不够,就瞅你们现在这样自己惹上事都看不出来,日后难保不出大事!”

老四看了看地上老吴,然后皱着眉头对瞎郎中:“你在这什么东西呢?老吴都他娘这德行,你还跟我们扯淡呢?”

瞎郎中也没回话,低着头在屋里转圈,没一会又蹲下来扒拉老吴眼皮。老吴此时面部肌肉僵硬异常,还半睁眼眼睛满脸都是见鬼的神色,鼻息间还有气息。瞎郎中见状刚要话,就见胡大膀捂着自己头进来了。

胡大膀进来之后瞅着屋里那些人,一下找到瞎郎中赶紧凑过来对他:“哎我,姜瞎子你先帮我看看,我让老吴那家伙撞了个正着,差点没给我开瓢了。他这一早上竟折腾我了”

“你又怎么了?你们这一回来怎么这么多事?”瞎郎中被胡大膀嚷的脑袋疼。

老四拽开胡大膀问瞎郎中:“你先这老吴是怎么了?刚才的那个立牌是什么意思?怎么就立牌了?跟老吴有关系吗?”

瞎郎中一听这么个就来精神了,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桌边心翼翼的把扣在桌面上的木牌又重新给支起来,那木牌上面雕刻着莲花,有些脏乎乎的,看起来放了有些年头了。瞎郎中指着木牌:“这现在就叫扣牌!”

胡大膀捂着脑袋乐的不行,呲牙对哥几个:“这老家伙八成是疯了,你们还敢找他给老吴看病,我可不陪你们了。浪费这功夫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哎哎二哥别走,我听过这个立牌扣牌的事!”老六叫住胡大膀。

胡大膀则没耐心的:“玩你的麻将去别烦我,你瞅肚子有点不舒服,我先走了,等你们到时候给老吴扛回去!”胡大膀其实是怕一会都跑了再让他干苦力,长了个心眼就提前溜了,可没想到他好不容易自己能找地方玩会,就惹乱子了。

姜瞎子等胡大膀闹了一通走后。就给剩下的人讲这个牌的事。

自古死者都是立牌的,至于为什么要立牌呢?最初可能只是跟留个念想有关系。可渐渐就有些走了味,牌位不光是死者的灵位,还可以当做某些通灵媒介的手段,被称作为“立扣牌!”

立扣牌的模样其实跟死者的牌位差不多,但是比牌位要一些,通常就是立在显眼的地方。而且放好了就不能动。要是走路一不心碰到了或者被衣服给挂倒了,那就得倒霉。

至于为什么要立牌有什么用呢?这还是以前有这么个讲究,明末清初年间,在京城有那么一家客栈,客栈掌柜的是个中年发福还留着两撇胡子的人。有那么一下雨。按往常来看,这种气住店的人肯定会多,因为有不少赶路的碰到下雨肯定得地方躲雨,基本直接都奔着客栈去的,所以生意会好。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居然特别反常,只见雨势越下越大,街面上的人也越来越少,可就是没有客人上门住宿,这就让掌柜的有些疑惑。

一直到晚饭过后的两个时辰,依旧没有客人,客房里都收拾了干净可却一个人都没有。伙计们拿饷钱干活,来不来客人他们可不管,这没有活到得来悠闲,瞅着屋外大雨还挺高兴的。可掌柜的就沮丧的不行,这一半文钱没赚到,还赔钱了,也撑不下去了就让伙计们打烊关门,他则回屋睡觉。

一般这种客栈,夜里得留个人守夜,坐在楼下门口边的凳子上数着上的星星。但今一个客人都没有,应该不用留人守夜了,可那帮老伙计欺负新来的伙计,什么累活都让他干,这次都知道没客人还故意让他守夜,不让他睡觉折腾他。

新来的伙计也是个实诚人,让干啥就干啥也没有多少话,于是关了门那都去睡觉了,留这伙计留了半根蜡烛,还让他省着点用。

夜深人静之时,有些东西白不敢露头现在则出来溜达了,一般走夜路容易害怕,跟胆量不没有关系,当突然一种恐惧的感觉就涌上来了,就是那些东西蹭了个身,只不过寻常人眼睛只能见着明面的东西,那些半夜出来的也是看不见的。

伙计自己守着大屋子,闲的没事就拿客房的牌号刻画玩。牌号就是挂在墙上的方形木牌,上面写着客房号,地字一号是一楼从右边数第一间放,字一号就是二楼右数第一间房,都是这样依次类推,让人一进店就能看的明白。

牌号是分正反面的,翻过来背面是没有字的,就是这间房有人住了,伙计以前学过雕刻,闲的没事他就拿刀在牌号背面刻东西,无非就是一些花鸟鱼虫之类的,不过伙计手艺着实不错,刻出来还挺好看的。

这一刻就没停手,把墙上的牌号都摘下来刻的一大半,刻好的则立起来摆在桌上,自己在那欣赏着。可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咣咣砸门,伙计以为是有客人半夜过来住店,就赶紧过去开门,可刚走到门边,手还没等碰到门栓,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啪嗒”一声响。伙计回头一看,桌上摆着的牌号有一个就扣在桌上。

外面又是一阵敲门声,伙计这才想到客人还在外面呢,又要去开门,但将碰到门栓,牌号又扣倒了一个。伙计发觉有些不对劲,就收回手,然后试探性的把手伸过去,同样又是扣倒一个牌位,似乎是不让他开门。

伙计就有些害怕,这也太邪性了,一碰门栓牌号就扣倒一个,难不成外面敲门的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因为被牌号给弄的,伙计就没开门,可敲门声却持续很长时间才停止,然后一直到亮也再没有人敲门。

但第二一大早,有好几间客栈守夜的人死了,是被利器给捅死的,但房门却关的严严实实,也没查出是怎么回事,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可日后不知道谁就把伙计因为牌号扣倒没去开门而躲过一劫的事出去了,就这么立扣牌一就传开了,到解放后好些年还有人信这一头。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六十九章 赌坊

老吴已经被哥几个给挪到炕上躺着,七还帮忙把他脸上僵硬的肌肉揉软乎了些,此时恢复往常模样,但无论怎么招呼摇晃也都没有反应,一张胡子拉碴的脸有些沧桑和憔悴,最近这个月太折腾了,有命从横山回来,却没想到卢氏县却更加要命。

立扣牌的事老六听过,他向来喜好研究一些民俗偏方之类的东西,把自己弄得神神叨叨的,胆子也越来越。怎么来着,那怕鬼和信神其实是一个概念,怕鬼只是因为不了解,怕那么莫须有的东西,而这信神则是迷信民俗,什么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可要是真的信神,那就得信这世上有鬼,那就格外的胆怵,走个夜路那都得战战嘤嘤。

瞎郎中拿着木牌,又瞅着老吴好半才:“这东西它灵不灵我也不知道,不过按照旧传统来,这人死后得立碑,碑是立着的人则是躺着的,而把木牌扣下来,那死人就是立着的,这是特别不吉利的,也是这个立扣牌的头。

这无缘无故的木牌就扣在桌子上,在加上昨晚生的事,瞎郎中有些犹豫的:“我突然想起个事,昨晚咱们回去,我隐隐约约记得老吴是怎么被砸的,可是他为什么在那站着啊?怎么就不知道躲呢?是不是让邪祟给上身了?”

老四皱着眉头:“姜瞎子你还真是瞎了,你告诉我你从哪看出来老吴是让什么东西给上身了?他就是被那石墩子给砸了头,这是后遗症了,想找你治治病,让你这一通瞎扯淡,得了我们去县城里找别人看看,你睡去吧!”完话老四就要哥几个把老吴抬走,他们去县城找医馆给老吴看看。

可瞎郎中却拦住他们:“老四啊别着急!那县城里医馆那都是蒙古大夫啊!我可太了解了,他们知道个屁啊!老吴这况绝对不是郎中能给治好的,你们得去找那县城里的吴半仙瞧瞧。”

七奇怪的问他:“那吴半仙也是郎中?”

瞎郎中摸着额头有些无奈的:“哎呦你们可真是。怎么就不懂呢?老吴这是中邪了,必须得找现成吴半仙让他看看,行了快点去吧别耽搁了,路上轻点啊!”还叮嘱哥几个心点。

老四见瞎郎中没辙。还让他们去看什么吴半仙,也没话让哥几个抬着老吴就出门了,心想这姜瞎子果然是个江湖骗子,遇到这种况就不会了,把他们支给什么算命的人,哪能让他忽悠了耽误了老吴的病。但随后他们没去县城而是一路回到宿舍,想去叫胡大膀一块去,可等到了宿舍却现胡大膀早都没影了,不知道这人跑哪去了。

县城里西边旧民区里全是低矮破旧的房子,这一片是县城最乱的地方。什么鸟人都有,经常凑到一起赌钱,即使解放后也没法整治,只等着旧城改造尽快落实,好把这乱地方给全扒了。

西边旧民区里有一个混出名的人。在整个县城里基本上都知道,那是谁啊?虎头李宪虎。

这个李宪虎他是卢氏县本地人,这个人长得就是身宽体胖跟胡大膀都有一拼,一年四季都剃了个秃瓢,没了头就把他最明显的特征给露了出来,就是李宪虎一生气那额头的褶子就叠在一起,乍一看就跟老虎的脑袋似得。虎头的外号就是这么得来的。打他爹那辈名声就不好,虽然不是恶霸,但也有些欺行霸市的行为,等轮到李宪虎这,他倒是没丢他爹的脸,彻彻底底成为一个恶霸。李宪虎活了三十多岁。一正经活都没干过,日子过得倒是有滋味,没事嚼着零嘴,顿顿饭都得有酒,手底下跟了好几十号人。全靠这帮人在街面上收份钱为生。

李宪虎霸道是出了名的,基本县城里没人敢去惹他,得罪他的下场不是死就是短胳膊短腿的,人见了都躲着,可不敢靠边。以前他霸道没人管是因为正在打仗,世道本身就是乱,当官的都跑了,老百姓能干什么,只能任由他们为非作歹,惹不起躲得起。等现在全国都解放了,李宪虎也明白道,立刻就装着老实了,也不出去晃悠,但相比以前在暗地里更加恶劣,坐庄开赌,收街面开店的份子钱也就是保护费,受他迫害的人却又不敢去告,因为李宪虎是什么东西大家心里头都清楚,敢告他那么自己全家老少的命就悬了,犯不上干着玩命的事,都忍着了。

因为都忍气吞声的,李宪虎也越的嚣张和贪婪,他开赌都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势力大手里头狠没人敢多嘴,上面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每到晌午之后,就有不少人往西边旧民区里凑,都去臭水沟后面的一户人家,那里面就是李宪虎开赌坐庄的地方,全县城估摸也就那么几个还敢赌的地方,这其中就是一个,还是最大的地方,每次最少能有三四十个人同时挤在屋里头,老三去玩花头的地方就是在这,他还欠了李宪虎不少钱,至今都没还上。

屋子虽然破旧,但却有门有窗,还都是特别结实的,侧边连条缝都没有,而且院里还有把门的,想进去得先对口,对了才能给他开门放进去玩。

今人不多,但也有十几个人,有的衣着还算不错看起来能有点钱,出手也挺大的,但这种从来都不会赢的。有的则穿着破布鞋,裤腿全都是泥,这种人一般都是借钱玩,那欠了一屁股债也得玩,总想着自己能全捞回来,可越玩输的越多,最后彻底倾家荡产,房子田地都让李宪虎给弄走了,输钱的人则也不敢声张,这些年李宪虎着实是弄到不少钱财。

明眼人不用想都明白这里头的道道,无非就是李宪虎这庄家出老千,可一头钻在里面的人想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看那一张张票子就在前面摆着,只要能赢那就能拿走,有钱不拿这不是傻子吗?可惜最后比傻子都傻子。

今儿去玩的人进屋之后都有些傻眼,还真是新鲜了,头一次看见李宪虎他亲自支桌当庄。李宪虎敞着腿亮着膀子,手里头还玩着几个骰子,斜眼瞅着进屋的人,看模样那是要吃人啊。果不其然,今格外黑,亲眼看见李宪虎拨弄骰子,可没有一个人敢什么的,想走都走不了,那都输惨了,裤衩子差点都留着了。

可没想到屋里头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远比那李宪虎更加荤,谁呀?胡大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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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闹场

一阵摇骰子还有众人齐呼的声音从那旧民区的一栋宅子里传出来,屋里正中间摆了一张放桌子,李宪虎坐在桌前面对正门,瞅着周围一圈的人嘴角朝一边翘起来,带着冷笑:“买定离手,赶紧放钱!别他娘墨迹!快点!”他这连吓唬带喊的把那哥几个玩花头的人吓的直哆嗦,赶紧就把钱扔在桌上,几个人压的头,几个人压的花,都带着些畏惧的神色看着李宪虎。

那方桌上粘着两张纸,一张写着花,一张写着头,字迹潦草看起来是随意写上去的,但压花头的人都把钱放在上面,跟买大其实一样,只不过换个名求好个彩头。桌上的钱都是对半分的差不多多少,李宪虎没去摇骰子而是冷脸看着那几个人,随后伸手把桌上的钱都推到花上,其他人当时就傻眼了,顿时就明白了李宪虎的意思。

花其实就是骰子中的大,一个木桶里一般放上三个骰子,摇出来后点数三以下就是四以上就是大,如果有两个四以上的点数,那就是大,这就赢钱了。花头中的大即使花,李宪虎把钱都推到花上,明显是要摇出一个头也就是,直接把钱都收了,这都不是出老千了,这是明显的抢钱啊,这是要一下玩死他们,可谁敢?没人敢,只想着赶紧把钱都输完离开这,日后也在不来玩了。

来也是挺巧的,李宪虎邪笑着摇骰子,其他人则忍不住喊着:“花!花!”因为他们的钱全都让李宪虎给推到花上了,这要是要摇到头上,他们估摸就连裤衩子都得留在这里,还不一定能走!那都紧张的盯着李宪虎慢条斯理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着李宪虎落手。可这李宪虎像是故意吊着他们,悠闲的摇着骰子就是不落,瞅着那些脸都憋红的人张狂的笑着。

好不容易等到李宪虎把骰子落到桌子上。见李宪虎慢慢掀开木桶,露出里面的三颗骰子,众人赶紧把脑袋伸过去看,顿时都吸了一口凉气。那骰子居然是三个六,他们赢钱了。众人互相看着,想乐却又不敢,只能忍着偷笑,有个人就笑着:“虎爷,你看这多不好意思,让你破费了。”完话伸手就要去拿钱,可那手刚伸出去还没等碰到钱,就被李宪虎突然一拳把他的手给砸在桌子上,打的手骨都错位了。给那人疼的捂着手嚎叫着满地打滚。从一边出来两个跟着李宪虎混的人,直接拽着那他衣领把他给拖到院子里面去了,只听拳打脚踹的声音不断,还有那人的惨叫声,但没一会就没动静。

满屋子里的人都吓的直冒冷汗。想着今倒霉遇到李宪虎自己坐庄,但有的也不服咽了口唾沫问李宪虎:“这个,虎爷啊!你看,你看这个,这个可是三个六啊,是这花啊!这是是不是我们赢了?那钱?”

李宪虎阴沉着脸,用那大厚手掌搓着脖子上面的黑灰。把灰搓下来直接就弹在刚才话的那人脸上,呲牙笑着:“花?你他娘眼瞎啊?再一遍这是什么?”着话直接站起身,抓住那人的脑袋就按在桌上,让那人亲眼看着三个六,让他再一遍。

可没想到今还碰到一个犟种,被李宪虎把脑袋给按在桌子上全身都在打颤。但眼角看到那一堆的纸票子,不仅咽了口唾沫,愣是想从虎口里拿钱,咬住牙闷声:“是花!”

李宪虎听的一乐,一手按住他。另一只手则把一个骰子给拨弄了一下,从六变成二,其他人顿时心里凉了半截,知道李宪虎今是吃定了,也都垂头丧气的,头被压在桌子上的人更是虚脱了一般,眼见李宪虎要去拨弄第二个骰子的时候,突然人群里就传出一个大嗓门。

“哎我!干嘛呢这是?你他娘玩赖啊!”

这一嗓子把整个屋里的人全都愣住了,李宪虎更是抬眼往人群里头看,那些人赶紧都靠边,也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敢这么对李宪虎话。

可当人群散开之后,露出来一个瞪着眼睛的壮汉,比李宪虎都要壮出一圈,那脖子都跟头一样粗,看着跟头大黑熊似得,都心想这人谁啊?他们都是经常过来玩的,互相都挺熟悉,这家伙还是头一次看见,哪冒出来这么一号人啊?

可还没等众人反过伐来,胡大膀就走到桌前跟李宪虎面对面站着,也不话两眼看着桌上的骰子,然后抬头对李宪虎:“怎么事?这他娘不是花吗?我第一次玩你抓唬我彪啊?这玩意还带你自己用手拨弄的?怎么个意思?想坑老子钱?”

这话完之后,李宪虎都有些无语了,心想这人故意的吧?故意的装傻充愣在这让他下不来台?结果李宪虎还没动,他那几个跟班的就急眼了,当时就要过去揍胡大膀。

一下就站出来三个人,一个个衣服敞着怀牛逼哄哄的,走到胡大膀身边,跟刚才一样就拽上胡大膀后衣领,就向往门外拖。可一使劲就把那人自己晃的一个趔趄,回头去看那胡大膀纹丝不动,都没晃一下,就像一块石头似得。

胡大膀慢慢转过头,瞧着身边三人:“哎我?干啥?脸不要了?”

这句话那三人可没听懂,什么不要脸?骂人呢?见状三人就火了,撸起袖子就要直接在屋里把胡大膀给放倒,让他长长记性,下次知道怎么跟虎爷话。

刚才拽胡大膀衣领的那是个个子,他拽着胡大膀还没松手,张嘴就骂道:“你吗的找死...”可话还没完,突然被胡大膀反身一肘子砸在脸上,直接把鼻梁骨就给砸碎了,带着血就飞出去撞在墙上,当时人就软成一滩没了动静。

那两光顾的看被砸飞出去的人,等他们回过神来,拳头已经奔着脸过来了,想躲都没地方,只觉得脸上被重物击中,眼前一黑人就没了知觉,一副要死的样子般躺在地上,满脸都是血迹。

李宪虎愣着那半都没反应过来,只听面前有人喊了一声:“哦!忘了还有你他娘的想坑我钱!”等他反应过来,胡大膀一拳就将他砸倒在地,倒下去的时候李宪虎还带翻了面前的桌子,顿时扬起漫的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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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长褂

老吴一直就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感觉他是有意识的,可怎么都弄不醒。哥几个本想用门板把老吴给抬到县城里找家医馆找个郎中给瞧瞧,是吃药还是怎么回事,反正能比瞎郎中靠谱就行。可这山路不好走,更别提抬着门板加上一百好几十斤重的老吴了,别一不心脚下打滑,再给老吴直接扣山崖下面,所以最终还是决定轮流背着走一段路,把他弄到县城就好了。

老四纳闷这胡大膀他跑哪去了,而且宿舍里放的一些钱还都没了,老三已经背着老吴出门,一回头见老四还到处瞎瞅,就出声对他:“哎!富德走啊!这他娘老吴可沉了,别耽误时间!”

老四则几步跟上去还嘟囔着:“老二他娘的跑哪去了?我放在宿舍里的钱怎么也没了?”

老六笑着:“四哥,你这还用问吗?明摆着二哥拿钱跑了,他这叫做拿公家钱携款潜逃了!”

七不知道他们在笑,还有些奇怪的问:“那钱能够吗?他花完是不是还得跑回来啊?”

“跑回来啊?等老二回来,直接削他身上的肉,在街上卖了抵债!”老四推着他们就出了门,直接奔着县城里就去了。

在县城里西边的旧民区,臭水沟后头那开赌的房子,气氛有些奇怪,所有人都站在一边,瞅着满地票子就算是掉在自己鞋上,也没人敢弯腰去捡,这次不是怕虎头李宪虎,而是这个几乎可是来砸场子的胡大膀了。

李宪虎被胡大膀突然一拳就打蒙倒在地上,鼻血顺着大圆脸盘子哗哗就淌了满地,上嘴唇也被打翻开,露着牙还在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谁都不敢出声,也不敢乱动,都不知道这是哪一出,还是头一次看到李宪虎让人一拳打成这熊样,这个人是谁啊?可他娘太猛了!

胡大膀被这么多人围成圈看着,他倒是没感觉什么。甩了甩手瞅着那几个被他打翻在地的人,吸着鼻子就弯腰就捡地上的票子。

“哎我,我压的花,我能赢多少钱啊?”胡大膀仰脸问身边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长褂袍子,还留着一撇胡子,看模样就跟那街面上书的似得,这副打扮在这年头还真不多见了。那人刚才都快被李宪虎给吓尿裤子,结果让胡大膀搅和进来,给李宪虎打倒了。他似乎也没事了。正寻思着,突然听胡大膀问他能赢多少钱,忽然想起胡大膀刚才那一招放倒一个人的狠劲,吓的都哆嗦了,话都有些不清楚,哆哆嗦嗦的:“这、这了半愣是没出来。

胡大膀有些不耐烦的嚷道:“这个屁啊!到底是多少啊?我还有事呢!”

那人心想你都拿走完了呗,他们肯定不敢什么,非要问自己他拿多少。如果的少了让他没法下手,那还不得给自己也来一拳头。就自己这身板估计挨一下可活不了了。

于是就咽了口唾沫:“你压的花,赢了你都拿走呗,都是你赢的!对,你赢的!拿走吧!”

胡大膀低头瞅着钱,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正在这时候。刚才被他打倒的一个人慢慢的爬起来了,悄悄的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从人群里慢慢绕到胡大膀身后,准备用刀捅他。

那人是李宪虎手下里面最坏的一个,平时跟着李宪虎做了不少恶事。附近的人对他是又怕又狠,可这次他拿着刀对其他人比划着,让他们闭嘴别出声,然后就慢慢朝着胡大膀走过去,反手拿刀的姿势都准备好了,可没想到也不知谁在暗处使了个绊子,直接被绊倒扑在胡大膀脚边,那手里的刀子也被甩出去,在地上哗啦哗啦蹭出去了。

等那人一抬头,见到胡大膀的从上面看他,还没等爬起来跑,他那脸上结结实实又被胡大膀踢了一脚,直接从地上给兜起来在空中转了半个圈,落地的时候撞碎一些凳子,一片狼藉惨状,但众人心里头可乐坏了,太他娘解气了!

胡大膀蹲在地上,低头瞅着那已经翻白眼晕过去的人,嘴里头还嘟囔着:“最看不起你这种人了,打不过还他娘动刀子。”完话顺手捡起身边几张散落的票子,数了数然后:“我刚才压了两块钱,这东西是翻倍的吧?那就应该是四块钱,哎呀,多拿一张。”完话竟把一张票子又给扔地上了,转身就出门。

胡大膀都走出门,还能听见他有些不高兴的:“妈的老三那家伙骗我,这破地方一点都没有意思,还他娘玩赖,还好没赔钱...”

等胡大膀走了之后,李宪虎和他的手下都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躺在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凳子木条,还有那满地的票子!突然所有人都反应过劲来,眼睛都冒绿光去抢地上的钱,只有那个穿长褂的人顺了几张后就急匆匆的出去了,其余的则到处翻找这票子,可算是能赢回点了。

胡大膀走在旧民区的七拐八弯的胡同里,没一会就糊涂了,这破地方房子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标志性东西,越走越走不出来,就在破胡同里转了半,累的他全身都冒汗,直接把衣服从上面撸下去,太热了穿不住。可就在胡大膀刚把衣服从头给拽下来,也就挡了一下眼,面前竟多了个人,大热穿着长褂,还整点头哈腰对着胡大膀笑。

“谁呀?你干啥?”胡大膀把衣服搭在自己肩头上,问那人。

穿长褂皱着脸,突然想起来了,擦了满脑子汗:“哦,我想起来,对是你,穿着大褂,哎我你不热吗?”

那人拽着自己衣襟:“怎么可能不热,但我也是靠这身行头吃饭,不穿着不像是那么回事。”

胡大膀上下瞅了他几眼,问他:“你是评书的?”

那穿长褂的人,则伸手拍了拍褂子上面的灰尘,突然换了副模样笑:“这个可不是,我是给人算八卦寿辰的,就是你们的那算命的,只不过我会的东西太多,可不是一般算命的能比的。刚才多亏好汉你出手,不然我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家了,日后打死我也不去玩钱了。不过恕我多嘴,那李宪虎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他日后缓过劲肯定得找你麻烦,而且我还从你面相上看出点问题,你最近可能要倒霉!”未完待续。。u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吴半仙

第二百七十二章

“哦,我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个他娘的算命的!”胡大膀走在前头,后面跟着那个穿长褂的人。

那人则快步赶上来,在胡大膀身边侧着脸对他笑:“我虽然是个算命的,那也不至于那样我吧?好歹我这也是个手艺活啊?”

一听这个胡大膀就慢下脚步,抬头看了看上的日头,随后吸了吸鼻子:“啥手艺活?骗人的勾人都成手艺活了?底下还有没有理了?再了,你为啥咒我倒霉啊?你怎么个意思?”到这突然停住脚,瞅着周围好几条胡同口,就问那人:“哎我,往哪走能出去啊?”

那人赶紧指着左边,然后打头走给胡大膀带路,还回头:“这位好汉啊,虽然算命都是靠着嘴上的,大部分也都是骗骗人的伎俩,但那也只是为了生计混口饭吃。来算命的人,有的求财运有的则求鸿运,你他们知道不知道这算命不靠谱,恐怕他们比谁都知道,但他们还来算命,那只是为了听的一心理安慰,算命的好不坏,富不穷,穷人来算那就富还没到,富人来算日后更富,他们听的高兴,我们不也是拿钱也舒坦吗?这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怎么让你的都是骗人的呢?好汉你是不是这么理?”

“是个屁啊?算命的你在那絮絮叨叨什么玩意呢?你怎么不我将来能大财,怎么我要倒霉?去别烦我!”胡大膀不耐的。

那人:“好汉别火啊!你先听我解释之前,咱们互相认识一下,我家就住在县城里,就在那三联瓦房附近,我姓吴这大半辈子都给被人算命指路,也算是有点人相信我的话,因为我算的比较准还承蒙县城里许多人厚爱,认识的都叫我半仙。你也可以叫我吴半仙都行。好汉啊这次算是我欠你的,咱们这是有缘,这也就算是认识了,日后惹了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帮你出出主意不是。”

胡大膀听这个就乐了,裂开嘴一脸贼笑对那吴半仙:“哦,你要是这么,那我现在就有麻烦,我得病了,你得帮帮我!”

吴半仙当时就傻眼了,从上到下从左往右看了一遍胡大膀,比谁都壮实和健康,连点皮肤病都没有,怎么还自己得病了?可吴半仙觉得奇怪。就讪讪的笑:“这位好汉,别笑了逗我了,你哪得病了?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胡大膀搓着胸前的灰,呲牙笑:“我都病的这么严重你都看不出来,还敢自己是半仙。不怕被上头的雷给劈死啊?我告诉你啊听好了,我得了穷病,这病也好治,给我点钱我就好了!”

“那刚才满地的钱你怎么不捡走啊!”吴半仙着急的问他。

胡大膀又继续往前走,也没回头就:“我只拿我赢的那份,其他的不是我的钱,当我跟那庄家似得玩赖?”

吴半仙看着胡大膀远去的身影。心里头嘀咕着:“这人是真傻还是装讲究呢?还真是想不明白。”

因为有吴半仙提示,胡大膀总算是顺利从那旧民区破胡同里钻出来了,宽敞的街道喘气都舒服,胡大膀刚要伸个懒腰,就忽然感觉肚子饿了,摸了摸兜。里面还有几张票子,能去吃点好东西了,可刚一转身就跟从后面赶上来的吴半仙撞在一块,胡大膀没啥事,倒把吴半仙给撞的翻了个跟头。

胡大膀皱着眉头问趴在地上的吴半仙:“哎我。你他娘老跟着我干什么?”

“不是,等会好汉啊,咱们找地方坐会吃个饭,我给你个事,你不听准得后悔!”吴半仙似乎是跑着追上来的,又被胡大膀给撞到了,连呼带喘的好不容易才顺过一口气,完话还等胡大膀回应,可突然就被胡大膀给提起来了,这一看那胡大膀两眼都冒光了,瞪着他:“上哪吃?”

赶坟队哥几个背着老吴从他们宿舍的南坡村沿着山路一直走,当看到了那间破旧的土地庙之时,他们知道这是到了地方,总算是走到县城。

这半下午的人不多,哥几个沿街就走了几家医馆,让好好几位郎中瞧过。可每一个见到老吴这况,那的都不一样,什么的都有,一个比一个听的还扯淡,这让老四不仅有些犯嘀咕,心想着瞎郎中老吴撞了邪祟,还真得去找什么半仙看?关键是那个半仙在哪啊?走的匆忙根本就没来得及问那瞎郎中,这时候就有些后悔了。

就在那医馆里,郎中不错即使知道哥几个不看病了,也还让他们在这休息会,老四就借机问郎中,问他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吴半仙的人。

结果这郎中一听吴半仙,当时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昏迷的老吴,还很正经的问老四,这被你们背过来的人是不是撞了什么邪祟,或者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身了?

老四当时差点就直接问他是不是跟瞎郎中一伙的,怎么的话都一样。可还没等多想,就听郎中把话了。

吴半仙本名吴成远,年轻的时候读了几周易,又不知跟谁学了推卦算命,在加上他能善辩,一张嘴皮子厉害,竟开始给人算起命来,这一算就是好多年。

就在吴成远在街面摆摊给人算命的期间,曾生过几件怪事,那都是旧时年间不清的事,碰巧都让吴成远给赶上了,要这些事里面不乏有吴成远自己为给脸上贴金杜撰的成分,但这些事的的确确是生过的。

这些故事之前,得先一下吴成远给人算命的规矩。起来这规矩什么,每个敢自称是仙的人都有的,比如进门的时候得干什么,算完命出门得干什么,这种一般都是这些江湖算命的为了给自己抬高身份弄出来的。

吴成远在解放前那几年,他在县城里比较有名,不用出去摆地摊了,坐在家里头也有人能送上门算命送钱。外面兵荒马乱的,他这日子却过的挺舒坦。

结果有一半夜,吴成远刚睡下不久,就听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犬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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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犬吠

在旧时候,乡下各家都是有院子的,院中肯定还养着一条看门狗,都是大型凶猛的犬种,那要是进来一个不认识的,这狗都得要疯,拽的拴住它的铁链,就要冲上去,还出一连串动静,家中主人就算是在睡觉也会醒过来,意识到有人进院了,起到这么个作用。

当年卢氏县虽是县城,可也不是那么达,明面上有些新盖的店铺,和砖石铺路的街道勉强还能看得过去,可要是离开那几条街面,往深处走那就跟乡下没有多大的区别,顶多就是家家户户没有田地挨的比较近,也正是因为挨的比较近,就容易有贼人流传作案,所以有不少人家都养狗。那时候看家狗和咱们现在看到的能自己在街上遛弯的大型温顺犬种不一样,旧时候的看家狗的狗链子是永远不能松开的,只要链子松开了,那狗就得一头冲出去,见人必咬,就是那么厉害。

后来因为打仗饥荒等原因,许多人家的大狗被宰了吃肉,还有的是怕打仗狗瞎叫唤给士兵引过来,那时候的狗基本上就没有了,一直到解放后也没有多少人家在养狗了。

吴成远那时候刚刚三十岁出头,还算是年轻,但却没有成家,自己住在他爹留给他的老房子里。那时候他已经有名气了,不用在出去到街面上风吹日晒让人看到自己是干嘛的,现在是属于等客登门,还得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来求他,让他算算命相财运之类的东西,那好烟好酒不断,但为什么日后都他能治一些中邪之类的事呢?这跟一夜里生的一件蹊跷事有关系。

那吴成远白给一位当地人算寿命,这起来就有意思,这位来求吴成远吴半仙算寿命的人居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揣了满兜的钱,那孩子也不知道一共能有多少,反正就直接来找吴成远了。

当时老吴见是个孩子来找自己。就问他有什么事?是来找大人的还是怎么回事?孩子则沉着脸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有零有整但都不是什么大面额,走在一起也没有多少钱,其中竟还混杂着清朝的时候那种方圆老钱。可孩子一张嘴就把吴成远给弄愣住了。那孩子居然是来问寿命的。

吴成远当时就孩子,寿命他可算不了,那得去庙里找老和尚才能算出来的,再他也没那么大胆敢瞎寿命的事,而且对方还是个孩子,这就比较奇怪,一个孩子你来算什么寿命啊?在家睡觉睡糊涂了出来遛他?”

可孩子随后却,他不是来算自己寿命,而是算他亲爹的寿命。他爹不行了,他就想知道他爹还有多少日子。话间还做着一些奇怪的动作,比如话突然就变得特别警惕,瞪着眼睛瞅着什么地方,还出低沉的呜呜声,着实有些奇怪。

吴成远听了孩子的话。这次更得笑了,给将死之人看寿命,那是干白事的执事人才干的,他就是个算命的,算的是活着的事,死前死后的事可他跟业务挂不上边。所以吴成远就把孩子给打走,但临走前感觉孩子挺可怜。年纪爹就要死了,还出来求人问问他爹能活多长时间,心里头就有些不忍。于是吴成远就顺手把今收到的一些钱中抽出来一张,塞给孩子,让他别到处跑,快点回家了吧。

本来这事没有什么。可自从孩子走后,吴成远就感觉屋里头不对劲,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可扭头到处去看,没有多出来的东西啊?但这种感觉却特别强烈。好像有人在看着自己,而且就是在明面上,可把他折腾惨了,一直到晚上睡觉,那都不踏实,还感觉到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

就在半夜所有人都熟睡的时候,吴成远也好不容易才睡着,但突然就听到院子里面传出来一阵犬吠,是那种大型的看家狗,那声音低沉嘶吼似乎是因为有什么人进院了。

吴成远直接就从炕上坐起身,周围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东西,窗户外面更是黑的出奇,仿佛置身于黑色的雾气中。吴成远本来是有点害怕的,可因为犬吠声心里稍稍安定了些,那么大的狗在那狂叫,就算是有歹人要进来害他,肯定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斗过那条狗了。

但原本刚安稳下来的心因为想到一件事,又猛的提到嗓子眼,他想起来自己院子中从未养过狗啊?怎么会有狗在自己家院子中叫唤不停?这么一想有些害怕了,心想不知是谁家缺德狗链子都没拴住,把看家的大狗给放出来了,跑到他家院子里了。此时吴成远比较担心大狗冲进家里来伤他,所以尽量保持不出动静,等着大狗自己走。

有一只大狗在院子里,吴成远可彻底睡不着觉了,他就贴在窗户边偷偷往外面去看,院中黑的奇怪,没有光亮也没有看到大狗的身影,此时竟变得无比平静,似乎刚才的事只是他睡糊涂了,听差了。

吴成远以前一直就不相信鬼神之,虽然别人叫自己吴半仙,那也顶多就是因为自己聪明,能通过一些细节了解到想知道的东西,所以算的比别人准,白了就是蒙的比较准,即使错了下面还有话能给兜圆了。可自从白那求他爹寿命的孩子来过之后,他总是隐隐觉得不对劲,这种感觉估摸只有半夜去坟地里才有的。一想到这个坟地,自然就联想到死人,屋里那到目光,会不会就是...

吴成远刚想到这,突然院里又传来一声犬吠,而且声音就是在窗户边传过来的,听得特别清楚。惊的吴成远一扭头,竟现窗外不是什么大狗,而是站着一个黑影,就贴在窗户上,看那轮廓绝对是个人,但那人却没有脑袋,光是一副身子,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窗外。

这时候吴成远已经被吓的出不了声了,见窗外没有脑袋的身子,竟把手给慢慢的抬起来,从窗户缝隙里伸进来。因为离的比较近,吴成远看到那伸进来的手上全都是泥土,似乎刚从什么地方挖过土。那只手伸出手指,指着吴成远身后,把已经被吓蒙的吴成远愣是指着回头看过去。

他身后的炕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圆不隆冬的东西,仔细一瞅,竟是颗人头,那脸还对着自己,一张死人脸,但眼睛却似乎是在看着吴成远,炕边还站着个孩子,就是白过来求他爹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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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有事相求

“哎呦喂!您可别了!你这让我晚上还怎么睡啊!”老六皱着眉头摇头对着郎中。

郎中笑着摆了摆手,看着街面上走过的行人,他就笑着:“这都是以前的故事,我感觉这里面的水分,没有九成最起码能有八成,可能就是吴半仙瞎编出来为自己造势的,也就是听得一乐,怎么还能睡不着觉啊?”

老四坐在门口抽烟,听他们话后,吐了口烟扭头回来:“他生胆你别理他,那后来怎么了?为什么都那吴半仙能治还是解的中邪撞邪祟事啊?是不是也是他胡编以讹传讹啊?”

提到这个那郎中立刻这脸就变了,低声对他们:“这后来啊,白去找吴成远算寿命的孩子,其实他们一家三口人在几个月前就已经死了。那时候没有东西吃,饿的皮包骨头连喘气的劲都快没了,趁着还能动弹,用绳子拴住房梁,三口人全都吊死了。可他们家住的太偏,附近的人也早都逃难去了,就那么一直吊着也没有人发现给他们收尸,原本就怨气大,再加上没人给收尸,这可就开始闹事了!”

郎中见除了坐在门口抽烟的老四之外都在看着他,等他下文,就清了清嗓子继续:“我看你们应该都是从外面来的吧?这事当地人基本都知道,但每个人的都有差别,有人就是那吊死的孩子成了冤魂,出来害人的;也有人是那孩子的鬼魂,来找一位奇人,让他去帮忙收尸超度冤魂。反正都是这孩子变成鬼了,去找吴半仙帮忙,但劲使的有些大。那夜里差点没把吴半仙给吓死,直接吓的晕过去大一早才醒过来,原本他就以为是个梦,可当他爬起来之后,竟发现炕沿上有个圈形的血迹,就是昨晚放断头的地方。这事居然是真的。”

老四听到这,就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了,郎中太能胡诌,比姜瞎子还能瞎扯。随后把烟蒂仍在脚边,拿鞋底碾灭掉,这才转身进去,既然哥几个喜欢听,那就再歇一会,等郎中完了。再去问他吴半仙在哪,试一试总没有坏处。

可就在老四转身进屋的的时候,从远处就走过来两人,就是胡大膀和吴半仙,他们走的匆忙,直接从医馆侧边的胡同进去了。如果老四再晚转身个一会,肯定就能打个照面,那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

胡打扮听到吴半仙要跟他点事。顺便请他吃饭,前面的事胡大膀压根没听到。只听到要请他吃饭那就直接跟着来了,一路上都在问吴半仙:“哎我,咱们去什么啊?是不是去喝羊汤啊?”

但吴半仙却在路边的熟食店里买了一些现成的肉食,又买了点熟花生豆子辣椒,最后则买了一坛酒。一路上买的东西不少,胡大膀还帮忙拎着。他也明白了这哪是下馆子啊?明显是要买了东西回家去吃,这什么半仙可也太抠门了。

吴半仙却似乎知道胡大膀在想什么,拎着两大包熟食,侧脸笑着对胡大膀:“好汉啊,我这可不是抠门买点东西糊弄你。因为馆子里面人多嘴杂,我要的这个事不合适在哪讲,回我家去,咱们喝酒吃肉慢慢的。”

主要是吃的东西就在嘴边,正好他现在饿了不吃白不吃,看着手里拎着一坛烧酒,就馋的紧想赶紧到地方先尝一口,就这么的催促着吴半仙加快脚步到了他的家。

吴半仙家就住在老四带老吴看病的医馆后面,隔着能有三四户人家,地方不算偏宅子都也挺好的,起码墙没脱皮瓦没掉光,窗户大看着也亮堂。屋里东西不少,墙边全是木架子,上面摆放着许多神像香炉一类的东西,还能闻到有些浓重的烧香味,瞅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胡大膀看着满屋子的怪东西,有些玩味的:“哎呀妈呀!还别哎,你这屋里还真像那么回事,哎呦!这还有他娘的菩萨像呢!”

吴半仙本来都已经进屋了,听到胡大膀的话后,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出来了,对着墙边摆的那尊菩萨合手拜了几下,然后皱着眉头心的对胡大膀:“哎呀好汉啊!你虽然身板壮实,手头上厉害,可听哥哥我一句劝,举头三尺有神明,在这佛祖菩萨面前可不敢这么,那是要遭报应的!”

胡大膀本来对这些事不感兴趣,他才不怕鬼神之类的东西,谁敢招惹他就揍谁,也不听吴半仙絮叨,伸手推开他就走进里屋放下酒坛子,就要打开尝尝味。里屋并没有东西,和拥挤全是神像的外屋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像是个住家过日子的地方。

吴半仙从他后面跟着进屋,让胡大膀上炕,他则把几件女子的衣服给收拾起来,讪笑着:“这是我婆娘的衣裳,她带着孩子会娘家去了,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要不然我还真不敢喝几口酒,她管的比较严,让好汉见笑了。”

完话吴半仙就收拾完东西,从外屋拿进来一双碗筷,然后解开那些包着熟食花生辣椒之类的油纸包,都在炕上的矮桌上摆好。胡大膀这时候早已经把酒都给打开了,凑在酒坛子口一闻,呲牙咧嘴的:“哎呦,这酒挺冲,不错!”

等着两人坐好各自面前都有一碗酒,吴半仙先是拿了一根红辣椒,一口就咬掉半根在嘴里面嚼起来,随后竟抿了口烧酒,呲牙咧嘴的称好,可刚要对胡大膀话,却发现那家伙一手拿着一个猪肘子,吃的满嘴都是油,这吃相比较生猛,吴半仙刚酝酿好话的情绪顿时就没了,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只能对胡大膀:“好汉啊,别、别光吃,来喝点酒。”

胡大膀好不容易咽下去一口,拿去酒碗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上半碗,放下碗又开始吃。吴半仙弄的很尴尬,好家伙来了就是为了吃饭的,可这事还是得的,就讪笑着瞅着胡大膀:“好汉啊,其实我是想求你点事!对你来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你能帮上哥哥我,那这个肯定不会少的。”这话吴半仙捻着手指,意思是帮他办事给钱!未完待续。。u

第二百七十五章 缘由

吴半仙动着上嘴唇的两撇胡子,滔滔不绝的讲着一些不着边的东西,七拐八拐的就是不正题,可胡大膀却压根一点都没听,在那胡吃海塞没一会就把桌上满满当当的熟食给了一大半。

等他吃的差不多了,吴半仙赶紧拦住他,给他满了碗酒:“哎呀好汉别吃了,你听我会话,等我完你听懂了之后,你再吃也不急啊是不是?那个,来喝碗酒顺顺别噎着。”

胡大膀还没吃饱,就跟他推搡着,差点没把这酒碗给扣在地上。

“哎我,你要啥你就呗,我吃我的不耽搁!”胡大膀抹着满嘴的油,含糊不清的着。

吴半仙则有些郁闷的:“不是,好汉啊,我刚才那么多你可是一点都没听吧?你别光吃啊!刚才来的时候不多了,咱们是来事的吗?你怎么吃起来没完啊?最起码你得先告诉我姓甚名谁吧?不然我这都没法称呼你啊!”

胡大膀懒散的靠在身后的墙上,用手背抹了抹嘴,又扣着牙缝里塞的肉丝,瞅着吴半仙:“得,既然你请我吃饭,那我就跟你也行。我姓胡,我那哥几个兄弟都叫我胡大膀或者胡老二,至于你,你可以叫我胡爷,这样也好分辈不是?”

他这话完后,吴半仙心想:“好家伙,你到不客气,我岁数比你都大,叫一声胡爷也行,但要是提到分辈这他不是就成孙子了吗?还带这么占他便宜的?”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但吴半仙却没有表现出来,瞅见胡大膀不吃了,他反倒拿起筷子往嘴里夹了几颗花生,嚼碎了一口酒咽下去,这烧酒从嘴唇一直就辣到胃里,但口中还留着炒花生的余味。一抬眼看着胡大膀:“这样吧,看岁数你能比我一些,我就称呼你一声胡老弟。你也不用回我声兄长,日后只管叫我吴半仙就行,这样行里行外都的过去。”

见胡大膀喝的不少没什么反应,吴半仙就赶紧接着:“其实我找你来。是要一件很重要的事,是跟你有关系的。刚才就在那虎头的赌坊里,你把他给揍了,但别大意,这虎头可不是什么好玩意,这人特别的坏,而且记仇,一般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更别你今干的事。我估摸不出两日,虎头反过乏来。肯定会来找胡老弟麻烦,弄好能闹出人命!”

胡大膀却特别不屑的:“他玩赖还有理了?他敢来我就揍他!你怕我打不过他?”

吴半仙摆着手:“话不是这么,你是一条汉子,可那虎头确实人啊!咱们在明面上正正堂堂的,他们则是暗处使刀子。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而且你这眉目间有一团黑气,看起平常阴郁之气,可我却能看得出来,准是你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让你招了霉运,你要倒大霉了!但多亏你遇到了我,我这除了算命之外。还会算字推卦枇!我可以不收钱帮你解了这股霉运,之后你就可以腾步青云,那是要大财啊!”

“啥?你要给我解了啥?别他娘跟我这扯淡!我可不信你这套法,我吃好了,还有事得回去了。”胡大膀不信吴半仙,喝了口酒后放下碗就要走。

吴半仙见胡大膀要走。赶紧就起身留住他:“胡、胡老弟啊!别着急、别着急,我没骗你的都是真话啊!等会!等会!”

结果好不容易才把胡大膀给留住,又帮他满了酒,笑着:“胡老弟你这性子可太急了,我这还没开始正事呢。结果你就要走了。”

胡大膀看着窗外日头位置,想着什么东西后对吴半仙:“你他娘有事快点啊!我这出来没跟哥几个交代一声,都这么长时间,我得回去了!快点我着急啊!”

听胡大膀这么后,吴半仙这才不磨叽了,把袖子给挽起来,端起来敬了胡大膀一下,然后就一仰头喝光了整碗,和刚才那磨磨唧唧的样子截然不同,仿佛突然换了个人。胡大膀也觉得有差诧异,可还没等多想,就见吴半仙猛的把酒碗扣在桌上,阴沉着脸就跟孩子长大后才现不是自己亲生似得,看着都有些怕人了。

吴半仙抬眼瞅着对面懒塔塔的胡大膀:“胡老弟,我以前年轻的时候特别自大和狂妄,那时候仗着自己懂了一点皮毛,就自称是半仙,也因此招惹到了一些东西,每年我都得送它们一次,不然肯定得出事,不光我自己出事,还要连累到附近很多人。”

胡大膀吸着鼻子有些奇怪的问他:“招惹啥东西了?你干啥了?”

吴半仙有些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随后压低声音:“是一个孩子,那孩子是个鬼!”

在卢氏县流传的关于吴半仙吴成远夜里遇到无头身子来找脑袋的事,其实是吴半仙他自己编出来的,为了让别人知道自己。可却不是平白无故的胡诌出来的事,那的的确确有个孩来找他,不过不是在大白来算寿命的事,而是午夜过后。

白正午是一之中阳气最盛阴气最弱的时候,而相反午夜子时则是一中阴气最盛阳气最弱的时刻。自古就有人走阳路,鬼踩阴路,那就是,白阳气足人到处活动,到了晚上阴气逼人,那就得躲在家里面睡觉,没事不要出去瞎溜达,否则很容易见到怪事。

但这吴成远却没出门,在自己家中睡觉。他睡到半夜三更后,隐隐约约听到屋里头有人突然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却特别刺激人的耳朵,直接就把吴成远给惊醒过来了。

醒过来之后扭头到处去看,屋里黑漆寂静,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正巧那是满月,屋里的窗台撒上了一层月光,看着挺清楚的,但屋里却是一种压抑的黑暗。

平白无故响起一声笑,这在大半夜比较吓人,但吴成远他却不怎么害怕,因为当时他的家里供奉了不少佛像菩萨像,那是他吃饭的家伙事,平时也全都得靠这些家伙事来忽悠人。

吴成远坐在炕上,正纳闷哪传出来的笑啊?难不成是自己刚才梦游突然笑了一声把自己给惊醒的?正想着,忽然觉有点不对劲,就在一排的佛像中单出一个白身的菩萨像,那菩萨原本慈眉善目的好模样,可不知为何此时竟在月光下面,竟是一副恐怖的咧嘴大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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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菩萨笑

大半夜的见菩萨满脸诡笑,这可比见着一个鬼那吓人的多,因为菩萨向来就是大慈大悲的形象,永远都是一抹清淡的微笑,看着特别美和舒服。但吴成远此时看到自己的那尊菩萨像,居然裂开唇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嘴,眼睛也往里面倾,惊的吴成远睡意全无,当时那头发就乍起来了,吓的都叫出声。可就是这一转眼,月光不知为何就转走了,外屋又被黑暗所笼罩,这次看不见比看见还要让人胆寒。

这突然出现的怪事,惊吴成远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体条件反射的就要逃窜,可脚下发软,还没从被窝里钻出来,就让被褥给缠住腿,一头载在地上,撞的那砖石地面咣当一声响。

这吴成远脸拱在地上,下半身还让被褥给缠住在炕上动弹不得,好不容易缓过劲,刚想用手把自己给撑起来,可一抬脸面前就有一双脚丫子,感觉像是孩子的脚,就站在自己面前,离他不过几个拳头那么远,即使黑也能数清脚趾头。

吴成远还心想怎么大半夜跑进来个孩子,但联想到刚才一脸诡笑的菩萨像,顿时心里头都发毛了,过了好半才敢抬起脑袋朝上面去看。这一抬头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的确是个孩子,不过这孩子长的特别怪异,身子矮但脑袋却如同肿起来般,把五官都给抻开了,眯着眼睛咧着嘴,也不是在看着吴成远,只是呆呆的站着,就像是梦游走错了屋子。

可随后,从外屋的暗处中慢慢的探出一张脸,那张脸惨白还反光。一双眼睛挤在中间盯着吴成远咧嘴笑着,刚才睡梦中听到的笑声就是它发出来的。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墙边木架上摆着的菩萨像吗?它怎么自己走到门口来了,还扒在门框边朝自己笑。

正在这时候,站在吴成远身前的怪孩子居然也发出“嘎嘎”的笑声,跟那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得。听着人全身发颤,吴成远当时就疯了,嚎叫着就滚回到炕上,一头撞开窗户跳出去,光着脚穿着裤头沿着胡同里就跑啊,边跑还边喊着什么死孩子之类的东西,当时把不少人家都给吵醒了,还以为谁被抢了,都从院子里探头探脑的往外面打量。

吴成远大半夜围着他家附近转圈跑。一直跑的都快透支了才停住脚,还扭头看自己身后是不是跟着一个孩子。夜里凉,刚才不停的跑动还能加热身子,此时停住脚闲下来身上那一层的虚汗被凉风一吹,引起满身的鸡皮疙瘩。吴成远搓了搓里按,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己周围,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野兽,完全依靠着本能到处逃窜。此时冷静了下来,喘着粗气回想刚才看到的情景。这么一想起来竟头皮还有些发麻,抬手一摸竟发现自己头发还是炸起来的,看来他着实是被惊的不轻。

转一大早,吴成远从旧马棚里醒过来,这地方以前养过不少马,还有大石凿出来的饲料槽。好久没有人用过灰尘特别大到处都挺脏的。不过这地方能遮风避雨,还有不少以前是干草料铺着,睡觉都不能问题。吴成远就一直在这睡到亮,到日头出来后,才赶紧溜着墙边往家跑。生怕自己这穿着裤头满街跑形象都毁了。

可没想到真是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吴成远眼瞅就快到自己家了,脚上也没有鞋,被那些尖锐的石头磨的生疼,正撒欢跑呢突然侧边的门打开了,出来了两个女子,看模样似乎是一对母女两,都挎着篮子要去赶早市。见他们出来后,吴成远就傻眼了,站在那也没有地方跑,还没想到怎么跟人家解释,就见那那母女两着话出门一转身就跟他照面了,当时母亲就捂着女儿的眼睛,骂着吴成远是流-氓。

这一声喊不仅把她们家的汉子给找出来了,还把附近的不少邻居也都招出来,都想看看谁大早上耍流-氓。可当大家伙都聚过来,一瞅这不是那吴半仙吗?再一看他只穿了一个背心加上裤头还光着脚,都没想明白,这是闹哪一出啊?一大早上干嘛呢?怎么不穿裤子啊?

吴成远当时脸就臊的通红,可脑子里转的很快,转念一想得点什么忽悠他们,否则把自己穿裤头满街走的事添油加醋的出去,那日后哪里还有会有人来找自己看事的,那也不会有人再相信自己,那肯定只能喝西北风了。

瞅着闲的没事围成一圈看热闹的人,吴成远正在想该怎么才能把这事给圆了,忽然人群中不知道谁嚷嚷起来:“昨晚有人喊这鬼孩子的是不是你啊?是不是你喊的?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啊?有病了是不是?”那人这一声喊,让其他人都想起来昨晚的确有人乱喊着什么死孩子鬼孩子什么的,喊了挺长时间才没动静。

这么一竟无意中提醒到吴成远,让他突然想到了办法。顿时就直起腰,也不去捂着自己裤裆,大摇大摆的走到一边,理直气壮的仰着脸编故事,就是郎中讲的那个,白有个孩子去算命,晚上则有无头身子来取脑袋。

吴成远:“无头的那人,他是、他是冤死的!带着鬼打算来取命,结果正好让我撞见了,他要进你们家里,还被我发现他的命脉,就是他那头。所以我昨晚在跟他斗的时候,就把头给抱跑了,他就和鬼在追我,我自然喊着鬼来抓我啊!有本事你就来啊!可惜他们不行,让我把那脑袋给扔在那谁他家后面,脑袋离开时间长了,那邪祟积攒的怨气也就散了,我可是费了些劲救你们一命!”

完话吴成远偷偷看身边那些人的反应,还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可没想到那些人竟窃窃私语起来了,似乎信了吴成远的话,这把自己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吴成远看的都傻眼。

可还没等高兴,那些人里不知又是谁,要吴成远带着去看看那头,吴成远没办法只好领着一群人,随便的找地方走,打算到时候在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当时正好走在一户大门紧闭的人家那,吴成远就指着里面,人头就扔在院里,估计也都随着身子化为灰烬了,咱们回去吧。

可那些人却死心眼,看看化成的灰也行啊,可敲门却没有人应声,有好事的就翻墙头进去,把院门打开了,让所有人都进去了,吴成远也赶紧跟着进刚要话,却发现那屋门是半开了,里面似乎还半吊着三个死人。未完待续。。u

第二百七十七章 送走

吴半仙这以前的事,正好到他发现那宅子门半开的,里面竟还吊着三个人的时候,突然有人就拍他们身边的窗户,“咣咣咣”跟的敲门似得,那声音特别响。本来这吴半仙就不是什么大胆的人,刚酝酿好情绪讲到最吓人的地方,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直接把他给吓的从炕上就蹦到地上,趴在炕沿边瞅着窗户外面喊着:“谁!谁啊?”

胡大膀到没有什么反应,手里的酒碗还端的稳稳当当,听到动静扭头外面去看,窗外趴着一个孩,四五岁模样露着两颗大门牙还在偷笑。

“我你属兔子啊?怎么听见动静就跑啊?他娘的一个屁孩你也能害怕!”胡大膀喝了口酒也没抬眼就那吴半仙。

吴半仙一听是个孩子,赶紧站起身,爬上炕推开窗户,瞅着外面那孩子:“去去,上一边玩去,这孩子真烦人!”

胡大膀没劲的:“你的都是啥玩意?你到底要找我来干嘛啊?不是他娘的去打家劫舍吧?”

吴半仙关紧了窗户,转过身:“哎呀胡老弟你想什么呢?你看我像是干坏事的人吗?”

“像!我第一眼看你就感觉不是好人!”胡大膀不知嚼着什么东西还回着话。

吴半仙随后没话,而是有些谨慎的看着周围,瞅见的确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撸起自己袖子让胡大膀看自己胳膊上的一片黑色的东西。

胡大膀开始打眼一瞧,还以为吴半仙挺长时间没洗澡,都脏成这样了,可随后发现好像不太对劲,就在吴半仙臂上有一片不大的乌青色胎记一样的东西。胡大膀就抬眼问吴半仙:“啥玩意?你给我看这个干啥?让我给你搓搓灰?”

“哎呀!你这人,你仔细点看。你看这个形状像是什么东西!”吴半仙转着胳膊,让胡大膀看的清楚点。

胡大膀本来有些烦他了,闲的没事溜他玩呢?可眼睛突然就亮了,吴半仙胳膊上胎记一样的东西,竟像是一个孩子的手印。

吴半仙知道他看懂了,这才放下袖子坐在胡大膀对面。瞅着外面那些佛像就:“本来那我都糊弄过去了,可谁知道竟无意中发现了那早都不知道在什么上吊自杀的一家三少,正好那家的孩子也才三四岁,去看热闹的人就把我的事,和这一家人联系到一起,他们死后没人收尸料理后事,所以变成冤魂出来索命,结果被吴半仙给撞见,破了他们的冤魂。众人这也才得救,多亏了吴半仙啊!”

吴半仙到自己,神情越发的黯淡,他指着胳膊:“这事当时就算让我糊弄过去了,之后一阵子我也越来越有名,那吊死的一家人也被草草掩埋了,我家里在没有出现过怪事,那菩萨观音之类的神仙像都好好的。按理应该就完事。可没想到,就在这件事发生一个多月后的一。有人来找我,是来看病。这我当时就苦笑不得,我是个算命的半仙,看病找郎中找我干什么?但那来看病的人也跟着来了,是个年轻的女子,神色惊慌特别害怕的看着周围。我当时就问她怎么回事?为什么看病还来找我呢?带女子来的人是她爹。就赶紧把女子的袖子撸起来,白净的胳膊上面竟有一块笑手印模样的黑斑,那女子随后把她夜里遇到孩子的事就原封不动的出来,竟跟吴半仙那晚上遇到的情况非常相似。随后吴半仙就按照旧时候民间驱邪祟的法子试了一下,也就是那么做做样子。他哪会那东西。结果没想到那道听途来的法子还真灵,当夜里那女子胳膊上的手印黑斑就没了,可却跑到我的胳膊上来了。”

话间已经过了半下午,日头挂在西边山头上泛着红,胡大膀有些喝多了,此时脸红脖子粗眯楞着眼睛问吴半仙:“不用他娘的在这扯淡了,你就告诉我,要我帮你啥吧?到时候能给我多少好处啊?”

吴半仙一听胡大膀都这么了,竟堆着笑脸下了炕,从一边的箱子里翻出一些钱,放在胡大膀桌子边,指着钱:“胡老弟我对你来这个绝对是个事,从你打虎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这阳气足啊,比一般人多的多啊,所以你就不怕那邪祟。我这胳膊上手印,其实是个鬼孩子留下来的,按照民间流传下来的法,这鬼孩子抓人之后,这人身上就会留下手印,一开始是很浅的,但逐渐颜色就会变深,等到完全都是黑色的时候,那鬼孩子就会来索命了。所以得按照土法子,等它快要来的时候,拿着三炷香五道纸闭着眼睛摸出门,只走大道不走路,在东南角大路边,烧纸烧香,还得念叨一通话,这才能把鬼孩子给送走。但是今年,我这身子骨不行了,有些太虚了,我怕万一送走的时候有个闪失,那我不就没命了吗?所以我就想找胡老弟你帮我送走那鬼孩子!”

胡大膀斜瞅着吴半仙,突然笑起来,吴半仙看着奇怪就问他怎么了?胡大膀就笑着:“你他娘也没喝多少啊?怎么就能醉成这样?你瞧瞧你的都是个啥啊?别他娘扯淡了,没事我得回去了,走了!”

吴半仙赶紧爬过去拽住胡大膀,有些哀求的:“胡老弟别走哎,我没忽悠你,这时间不多了,你今一定得帮我啊!不然我就过不去了!”

“帮你干啥?我去揍那鬼孩子?”胡大膀都已经起身了,又让吴半仙给拽的坐回去了。

吴半仙:“不用,不用揍那孩子,你听我,等会我给你一些东西,你今晚一定要子时从家闭着眼睛出来,千万别睁开啊!出了院门后就没事了,沿着大路一直走,千万别回头,到了岔路口,把我给你的那些东西都烧了,烧的时候还有东西得念叨,等会我都准备齐了,你一块带走就行了!就这么简单!这钱你拿走,简直就是白拿的啊!”

瞅着吴半仙满脸的赔笑,胡大膀就伸手把桌上的钱抓兜里,吸着鼻子:“行!”未完待续。。u

第二百七十八章 遇到

好不容易才等郎中完了话,老四都感觉在这待了一下午,好在老吴并没有太严重的反应,否则他肯定做不住。

郎中这生意不太好,不好容易逮到几个人,那讲的眉飞色舞,把吴半仙的那个神,后来又开始扯起来别的事,老四赶紧上前谢过郎中后,让哥几个背着老吴出门,打算按照郎中指明的方向去找那什么吴半仙。

临出门的时候,老六:“哎我,那吴半仙有道行啊?那是神人啊?咱们这空手去不好吧?是不是得买点什么东西?”

老四不屑的轻笑几声,直接往左边的胡同里走,也没回头就了句:“什么神人,就是个神棍!”结果刚完这句话,就遭报应了,竟和从胡同口出来的满身酒气的人撞在一起,险些没把老四撞的翻一跟头,定住脚抬眼一看,竟是那胡大膀。

见胡大膀满脸通红,还浑身的酒气,手里头拎着个布袋子,看着哥几个也是愣住,好半才:“哎我?你们怎么在这啊?你们不是过来找我的吧?”

老四皱着眉头:“你上哪了?怎么不在宿舍等着?我们废多大劲才把老吴给弄进县城里,好家伙你喝的这一身酒味?你怎么回事?在哪喝的?”

一好不容易把老吴弄进县城里,胡大膀就下意识去看哥几个背着的老吴,晃晃悠悠走过去,瞅了瞅:“哎?老吴他娘的还没醒过来啊?那就给送回咱们宿舍里睡觉不就完了吗?你非折腾他干嘛啊?”

老六这刚要他们是带老吴来找吴半仙,可话还没出口,就见胡大膀附身瞅着老吴突然就打了个酒嗝,那味道特别难闻,都呛的人腔不开眼睛,熏的老三差点把后面背着的老吴给掀下去。老四刚要骂他,忽然听见老吴出动静了。

“我,现在几点了?”

他这一声把其他人都给弄愣住了,胡大膀更是红着脸笑:“哎呦!老吴他娘的睡醒了!得了。哪都不用去了,正好都在县城里,咱们去泡澡堂子!”

老吴慢慢抬起头,一睁眼就看到胡大膀那张大脸。还咧着嘴呼出满嘴酒气,熏的他脑袋又开始疼,直接就伸手按在那大脸上把他推在一边,拍了拍老三把他给放下来了。

结果脚着地后还没怎么站稳,头又开始晕起来了,旋地转的根本就站不住,还好身边的哥几个多,也都看着他,直接就把老吴给扶住了,才没让他摔着。

本来他们是想去找吴半仙的。可现在来看用不着了,老吴让胡大膀一个酒嗝给熏醒了,但却站不住一直脑袋晕,头顶还肿起老高,正常旁边就是家医馆。他们刚才那里面出来,这又折回去了,让郎中好好给看看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老吴醒着,他能自己此时的感觉,郎中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后,再加上哥几个老吴是怎么受的伤,郎中就断定老吴是准是因为头顶受到重击。脑中有淤血产生眩晕症,得拿细针把淤血都排出来,否则时间久了肯定得出事。

郎中不是什么大事,此时能醒着明不会死人的,让他们放心,一会就帮老吴排淤血。随后他们人太多了。把屋里都给挤满了,留下一个看着就行,其他人先出去待会,等着完事了在进来,最后还当真把他们哥几个都赶出去。只留下七一个人帮手。

哥几个站在医馆门口半,觉得没啥意思,就都去看老四和胡大膀,想问问他们去哪玩会?胡大膀喝的不少,坐在台阶上蔫,不知谁突然了一句去哪玩,他冷不丁想起来自己在李宪虎那玩钱的事,当时就抬脸对着老三嚷嚷道:“哎我,老三!你他娘就是个骗子!你给我的那是啥地方啊?一点都不好玩,他娘的太玩赖了!”

老三想了好一会明白胡大膀去哪玩了,赶紧蹲在他面前问他:“你去虎头那玩了?他不知道咱们都是赶坟队的吧?他问你我哪去了吗?有没有跟你要我欠的钱啊?”

胡大膀:“要钱?他娘的还敢跟我要钱?信不信我再揍他一遍?”

“再揍他一遍?啥意思?哎老二别睡,起来!你把虎头给打了?”老三有些吃惊的摇着胡大膀问他。

胡大膀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谁是虎头啊?我不知道,反正有人玩赖,他想坑我钱,我是惯毛病的人吗?不是!跟我玩赖肯定得揍他,牙不打掉也得给鼻子打歪他...”这话胡大膀就耷拉脑袋要睡觉。

老三站起身嘬着牙花子:“坏了!八成胡大膀给虎头揍了,那虎头可不是个东西,他这人特别记仇手底下人还多,肯定得来找咱们麻烦的啊?等到时候现我和胡大膀是一起的,哎呦,这我也得受牵连啊!”

老四听过虎头李宪虎,他算是个大混混,人混手底下的人更混,干的竟是些黑心的事,胡大膀居然闲的没事把他给揍了,这可真是捅了马蜂窝,用不了几肯定就会找上门,怎么办是跟他们硬碰硬还是躲着?要让他们弯腰肯定是不行的,一个个虽然穷但都自称是汉子,好歹有点气概。

换句话,做人本就是不能低头的,今你低头了,明就得跪下,跪的时间久了,就忘了怎么站起来。

惹了虎头李宪虎,换做县里一般人,那估摸当时就得卷铺盖跑路了,可赶坟队哥几个不光挖坟头的时候胆子大,惹了这个一号人竟也只有老三有些隐隐担心,其他人都还互相闹着。

因为老吴排淤血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哥几个闲的没事也没在街上待着,一块去了县里老澡堂,去好好洗个澡,在休息室里喝点茶水啥的,放松一下。

等进了澡堂子里,老四还在骂那瞎郎中是骗子,竟还跟他们老吴是被邪祟上身了,差点真去找那吴半仙了,估摸他们是一对骗子。正骂着呢,突然见胡大膀手里一直拎着一个布袋子,他衣服脱的快,人早都跑进澡堂子里面去了,那布袋子还和衣服仍在一边。老四觉得有些奇怪,就把布袋子给捡起来,打开往里面一瞅吓的他都叫出声,那里面居然有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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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九章 人头布袋

哥几个都早早进澡堂子里面,今炉子烧的挺旺,那堂子里面都冒热气,一进去全身的汗毛孔都开张了,可别提那多舒服了。

胡大膀就穿了条裤子,直接一撸下去扔在旁边就最先进澡堂里面了,等哥几个进去之后,他都懒洋洋的坐在池子里面,脸上的色比刚才更红了,晕晕乎乎还哼着调,看起来今似乎遇到什么好事。

老三他比较好奇胡大膀是怎么把虎头给揍的,凑在池子边,刚把腿放进有些烫人的水里,本想慢慢适应后再下去,可姿势还没摆好,就听见老四在外面“嗷!”的一声响,把这老三给吓的直接就一头栽进热水池子里去了,把池水都溅出来不少。

刚进去的老六被外面的这一声吓了一跳,转过身缩着脖子就趴在门框边王往外面看,竟见老四把一个布袋子给扔在墙角,还躲在旁边满脸的惊恐。

“我,怎么了四哥?”老六声的招呼老四。

老四则指着那墙角的布袋子结巴的:“那、那、那里面有个头!”

老六拿破毛巾捂着裆凑到老四身边,也随着他目光去看那布袋子,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问老四:“四哥?哪有头?谁的头?”

“我他妈哪知道是谁的头,就老二拎过来的那布袋子,那里面装这个头!”老四惊魂未定的对老六。

这时候老三从呲牙咧嘴的出来了,全身都被烫的通红,看着那两人:“富德干嘛呢?你瞧给我吓的直接掉池子里去了,都他娘脱了层皮!”着话还用手搓着身上被烫红的地方。

但这一抬眼发现那两人竟面色古怪的看着什么地方,老三寻着他们目光发现那个布袋子,又瞅了瞅他们。直接就走过去把布袋子给拎起来了,晃着问他们:“这不是老二拿的那个吗?怎么给扔这了?我刚才就想问这里面是什么来着,正好咱们打开看看,哎呦这还开着呢!”还没等完话,老三就扒开布袋子往里面看,老四想出声提醒他但也已经晚了。

老三看到里面的一瞬间先是一愣。随后脑袋下意识往后躲,但手下又没有松开,还拎着布袋子,然后又往里面看了看,骂道:“他***!这老二弄的里面还有个袋子,跟个脑袋似得,吓我一跳!”

“布袋子?四哥你不是头吗?”老六奇怪的问老四。

老四刚才其实并没有仔细看,心想胡大膀他能拿什么好东西,不定是刚才去哪吃饭顺手把吃剩的酒菜给带走了。只是随意打开打算往里面瞧上一眼后就扔在一边,可只打开一点就看到里面露出双眼睛,以为是个人头,还以为胡大膀在哪杀人了还带人家头带着,当时把他吓的都蹦起来了。但听了老三的话后,他也冷静下来,赶紧走过去,直接在老三手里扯开布袋子。从里面掉出一个圆形的黄色的布袋子,那上面居然还画着人脸。五官鼻子都有,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圆了咕咚的,怪不动老四能看错了,打眼去看还真挺像是个人头。

“这是什么东西啊?老二到底跟谁去喝酒了?”哥三围在那布袋边都寻思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六这遇到怪事胆子,瞅着那有些奇怪的东西,愣是不让其他两个人去碰。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别让它缠身了!

老三笑他迷信,就这么个破袋子里能装什么,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随后也不顾老六阻拦,他就扯开那布袋。从里面顺势掉出来几件东西,哥几个看着都觉不出味来,这胡大膀是闹哪出啊?这掉出来的是烧纸,香一类的东西,还有个黑色的木雕娃娃像,和一张写着红字的白纸,再就没有其他东西了。烧纸一共有五道,都卷起来塞进布袋里的,所以才把布袋给撑起来了,看起来像是个脑袋,但有些刻意的成分,像是故意要弄成脑袋的样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老六捡起了那木雕的娃娃刚要话,就听澡堂里面传出胡大膀的声音。

“哎我?哎他娘的人哪去了?不泡澡堂子都他娘跑哪去了?”

哥几个一对眼,就都起身,由于那些东西都怕湿,所以只把木雕娃娃给拿进去了,奔着胡大膀过去直接把木雕伸到他面前,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胡大膀本就酒劲上头了,再加上被热水一泡人也迷糊的厉害,冷不丁听到他们话,就抬眼望侧边去看,结果竟发现脸边有个黑色的娃娃,瞪着眼珠子满脸的贼笑,把胡大膀吓的往侧边躲了一下,这视角广了才看出来原来是那哥三,老六手里还拿着个木头刻的娃娃像。

“哎我!是不是给你们闲的啊?在哪弄个破玩意吓唬我玩啊?”胡大膀往脸上泼了些水,想提提神可别睡着了。

他这话一完老四就接过老六手中的那娃娃,也对脸瞅了瞅,然后对胡大膀:“你自己拎来的你不知道在哪弄的?扯呢?赶紧交代你都背着我们干什么了?”

“哎呦几位爷这是干嘛呢?莫不是三堂会审?哎呦,还好我来的即使,别耽搁赶紧的,我最喜欢看这出了!”老五跟老澡堂的白掌柜要了一暖壶的开水,还有茶壶和茶叶,就这么拎着进来,正好赶上他们拿木头娃娃问胡大膀是从哪弄来的?

胡大膀则眯着眼睛含糊不清的:“瞎,我哪弄这破玩意了?我那衣服兜多浅啊,哪能揣下这么个东西,再这他娘是个啥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澡堂子水喝多了吧?”

老四则:“别抵赖啊!你怎么没地方装?你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没拎着一个布袋子?”

“啊?哦!对对!有这么回事!你看我这脑子,喝多了!还好你们提醒我一声,不然我还忘了,吴半仙那子让我帮他个忙,还给我不少钱呢!咱们晚上我请客去吃好的!怎么样?不过这酒是不能喝了,再就就得吐了!”胡大膀满面红光的着。

“吴半仙?”哥几个同时奇怪的问出来了。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八十章 恶兆

当的下午,虎头李宪虎的家里挤满了人,都是跟着他混的那些子,此时都不敢出声也不敢去看李宪虎,因为他那鼻子都让人给打歪了,脸肿的跟着秤砣似得,怕看到之后憋不住笑。

其中就有个人问道:“虎哥?你这脸咋了?让谁打了?咱们这还有你打不过的人?”

李宪虎坐在炕上靠着身后的墙突然听到这句当时就火了,对着话的那人就骂道:“放你娘的屁!谁感觉自己能行站出来,站出来我瞧瞧,弄不死你!”

“虎哥,我这不也是问问吗?我们都是听到场子被人砸了所以才都跑过来的,结果人都跑没了,就剩你们在地上躺着了,是不是旁边县里来的人啊?来了多少人能把你们打成这样啊?咱们这面子不能丢了,得去报仇啊!”

还没等李宪虎话,一边蹲着的那人捂着脸痛苦的:“就、就一个人!”

“啊?一个人就把你们打成这样了?谁啊这么厉害?”所有人都七嘴八舌起来了,还有的就要去抄家伙等着虎头发话去要他命。

可李宪虎却没回话,肿着脸冷眼瞧着屋里站着的那些人,然后抬腿踢了踢炕边蹲着的那人,对他:“你见过那人长什么样,你带他们去找,这两把人给我找出来,我不给脑袋剁了,我虎字倒过来写!”完话一拳头砸在土炕上,砸的“嘭”一声响。

澡堂子里热水池子不,一次能坐下不少人,池子侧边的台上还倒扣着一个木雕的娃娃像,此时斜眼瞅着池子里的赶坟队哥几个。

胡大膀把他进程去玩赌钱,然后到和吴半仙喝酒以及求他办事的过程一遍。哥几个听后反应都不同,老三纠结着胡大膀惹了虎头的事;老四想着这也太巧了。他们本想找吴半仙的,没想到胡大膀居然和那吴半仙喝上酒了;老五直接问胡大膀他都吃什么好东西了,这两人竟围着吃开了,一对吃货。只有这个老六,还在想着吴半仙让胡大膀帮他送什么鬼孩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

澡堂子本来就是老爷们谈地胡侃八道的地方。赶上热闹的时候,管他认识不认识的都能到一块去,那就跟认识好多年的朋友似得,都聊得开聊的畅,都光着身子没有平时那种拘束感,这澡堂子有它独特的社会性和某种解脱性。

哥几个每次来着洗澡几乎都没有人,就他们几个人占着一个大池子,胡大膀伸直胳膊靠在池边懒散的:“今不错啊!先是赢了点钱,又从吴半仙那白捡了几张票子。顶的上几个月工钱了,吃喝暂时不用愁了,等咱们去接老吴走的时候,顺便买点烟酒回去,我不打算出门了,我要准备秋眠了,都别烦我啊!”

老三赶紧:“哎呦,你可算聪明了一回啊!这虎头肯定到处找你。你让他丢了钱和面那他不弄死你,那他就不是虎头啊!哎不过老二啊。你去那赢了多少钱啊?”

胡大膀搓了搓脸迷糊的:“好像六七块吧,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咋玩,就随便拿了几张我就走了。”

老三一听当时就傻眼了,拍着池水溅的周围哥几个满脸都是。

“哎呀哥三你干嘛啊?有话话泼什么水啊?都进我眼睛里了!”老五揉着眼睛嚷嚷。

老三激动的对胡大膀:“哎呀你这傻子啊!你应该把当时压的全部钱都拿走,那是你赢的啊!哎呀可让你气死了!”

胡大膀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看着老三:“你他娘以前也没跟我过怎么玩啊?我以为赢了就是拿走压的那一份啊!我他娘哪知道能赢那么多啊!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吴半仙那家伙笑的怪怪的,感情我让他坑了不少!那、那个孙子!等我过去找他!揍他一顿!”

“脑子不够用就认栽吧?事后找人算什么账?给你能耐的?老实点回去别惹事了!”老四脸上蒙着毛巾,闷着声就话了。

老四排行第四,但他有时候话比老吴顶事,这么一完哥几个也就都不吵吵了。泡着澡也没动静。可冷不丁老六突然问胡大膀:“我二哥啊!你这晚上是不是出去出去把这些吴半仙给的东西,帮他给烧了啊?”

胡大膀笑了一声:“烧个屁,我还得回去睡觉呢,没那闲工夫。”

这胡大膀就是这么个性子,哥几个都知道他肯定不带去烧纸的,不光这哥几个知道,那吴半仙他更知道。此时吴半仙还在家里炕上坐着,依旧喝着酒别提有多高兴了,一脸贱笑看着屋外,在心里笑着:“这个傻子!我还真得感谢你了!”随后撸起袖子,刚才那深色的手印的颜色竟变得浅了,吴半仙看到这个如释重负,笑的眼睛都迷成一条缝了,可他没注意到一件事,那墙边的佛像全都和他是一个表情,眼睛迷成一条缝诡异的笑起来了。

等哥几个洗完澡出来之后,色都有些暗了,但空气中有些奇怪的味道,非常的压抑心里头毛毛的感觉要出事。但心粗都没有多想什么,跟逛街似得一路溜达回去,发现医馆里面已经亮了灯,从门缝中透出来。

胡大膀正在和老三老五商量一会去哪吃什么,老六则赶紧跑去敲门,招呼道:“完事了吗?开门啊!”可敲了半门,屋里头没有动静,只有光亮却没有人应声。还在话的哥几个也发现不对劲,互相第一脸面色都发紧,什么都没全都跑到门口,有继续敲门有的则扒着门缝往里面瞧。

可好长时间就是没人开门,胡大膀最后可没耐心劲了,推开挡住门口的几个人,直接抬脚去揣。可这腿出去,将要踹中门中间,忽然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竟是老吴他开的门。胡大膀见状赶紧收脚,可惯性已经带着他出去了,只能转向一边,重重的撞在一侧半开的门板上,竟一脚把门板子给踹进屋里去了,这人也跟着扑进去了,刚洗干净就摔的个狗啃泥。

胡大膀都快摔蒙了,刚要把自己撑起来,就发现面前屋里站着个人,胡大膀就以为是七或者是郎中,可抬眼一瞅竟是那满脸笑意的许肖林。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八十一章 被盯

“干什么?拆房子啊?”老吴头顶还缠着绷带,跟打仗时候的伤员似得。

胡大膀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许肖林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胡大膀则凑到老吴身边,看着许肖林几眼后对老吴:“哎我,你们在屋里怎么不开门啊?我还以为出事了呢!”

老吴脸色有些发白,但比刚才好多了,可身形还有些晃悠,可看起来站着有些费劲。稍微喘着粗气对胡大膀:“能出什么事?你们刚才去哪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知道我等你们多长时间了吗?”

老四见老吴情况还不错,就笑着进屋对他:“我们刚才闲的没事干去洗个澡,要不身上的味太大了,等会咱们...”话刚到这,他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个人,居然是那个许肖林,这家伙怎么从这又冒出来了?不由得有些谨慎。

老吴看到老四的反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没事别瞎寻思了,这许兄弟的确是李焕的人,对咱们没害的。”老四听这话看了眼老吴,然后点了点头。

可这胡大膀瞅着屋里头一圈,然后问老吴:“哎我,七哪去了?你们刚才怎么回事啊?怎么不开门啊?”

结果刚完话,七就从后面走出来,这一看竟发现那白色的屏风后面还有一扇门,似乎后面有个院子,估摸就是后门可以从这直接去到那院子里面。

胡大膀没进来过,他挺好奇的就从七来进来的门走出去了,哥几个也都跟着去了,屋里只剩下老吴老四七还有许肖林,老四就直接问道:“许老弟怎么过来了?”然后转头看着老吴:“你给他叫来的?”

没等老吴回话,许肖林就整理了一下工整的头发。带上了帽子笑着对老吴:“我听老吴受伤了,就顺道过来看看,现在来看还挺好没什么大事,那我就放心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最近手头上钱不够。可以来找我。”随后就迈过地上的门板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侧着脸对他们:“如果,发现身边有什么怪事,记得来告诉我,走了。”完这话才出门走远了。

等许肖林一走老四赶紧问老吴:“怎么回事?你怎么又给那家伙招来了?”

老吴摇头:“我都不知道晕了多长时间,我怎么可能去告诉他?他这突然就来了,我以为是你们谁的。”

老四还看着许肖林离开的背影,轻声:“我感觉不对劲。这家伙出现后咱们肯定得出事,别磨蹭了早点回去待着最近别乱跑了,七儿你去把那几个笨蛋给叫出来,咱们得走了。”随后看着地上门板,就问老吴:“哎?刚才怎么回事?怎么敲了那么长时间的门你才开门啊?你们在后面捣鼓什么呢?”

老吴自己找地方坐下,捂着头皮的痛处:“许肖林来了还能什么?先是进来问问我情况怎么样,然后就一块去了后院,他了些没用的事。等了你们来了后他才没再,好像意思是最近街面不太平。让咱们尽量别出来晃悠,有事第一时间去找他,让他来解决。”到这老吴笑了一声继续:“哦还有一件老事了,问我最近发现牌位没有。”

老四借着话就蹲下身问老吴:“哎老吴,你他们这么多人就为了找那个黑铜芋檀牌位,你那玩意真就那么值钱吗?它到底能值多少钱。上头愿意花那么多人力物力来找啊?还有那像疯了一样的刘帽子,这真的值吗?我怎么脑子变笨了,有些不懂了?”

老吴把脑袋靠在椅背上,重重的呼出口气,闭着眼睛:“不是你变笨了。只不过是你想的方向不对,还记得咱们在横山那下面看到的怪树吗?我估计那个应该就是一棵黑铜芋檀,而且还是活着的,它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力量,能够迷惑咱们,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现在竟有些记不清了,那大牛兄弟的模样也越来越模糊,可能是跟头被撞了一下有关系吧,还好没撞傻了。”

老四看着屋外有些发黑的色,奇怪的:“我也有些想不起来横山的事了,感觉就像做梦一样,越来越模糊,前一阵子我还头疼鼻子冒血,我以为是上火了,结果等离开横山之后就好了。不过按照你的,那黑铜芋檀能控制住人或者是动物,但为什么我感觉这牌位这一段木头,要比那一整棵树都厉害呢?那按理,咱们在那黑铜芋檀树周围待了挺长时间,既没有谁发疯杀人,也没有谁自杀,除了头疼之外再没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你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啊!咱们这脑子就别想这些没用的事了,反正要不了命,只要命还在就算是活着,活着就得遭罪啊!但你刚才问那黑铜芋檀值不值钱,这个我以前过吧?那是无价之宝。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就是这牌位即使被咱们弄到手,它卖不出去懂吗?日后别惹事,好好干活,争取让老刘给咱们多开点饷钱,要不这日子过得可太难了。”老吴捂着头还是有些难受。

老四见他难受,也就没多问什么,等着哥几个从院子里回来之后,就要搀扶着老吴回去。郎中一进屋就傻眼了,自家门都掉下来了,老四有些不好意思跟他道歉,然后付钱的时候打算再多给一些,当做赔偿这被胡大膀踢掉的门的钱了。可钱刚掏出来,郎中就摆手不用了,刚才来的那年轻人,把药费都给了,而且还没用找零钱,算上修门钱都够了。

老四低着头出门了,心想着这许肖林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每次都要付钱的时候他总是抢着付了?而且他是怎么知道老吴受伤,还在这医馆里致伤的?难不成一直都在周围盯着他们?想到这老四下意识的抬头朝周围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摇了摇头就跟上哥几个。

在医馆对面以前是个米铺,后来被赵家米铺给弄黄了,就一直关张的,从那米铺侧边胡同里冒出几个人影,看着赶坟队哥几个离开的背影,其中一个打头的脸肿的跟馒头似得,捂着嘴俩眼睛盯着那胡大膀看,随后:“哎!就是他!那个胖子!”听了这声后,从胡同里又出来几个人,怀里都抱着一个细长的布条包裹的东西,从底部露出一个刀尖还泛着银光。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夜袭

在回宿舍之前哥几个本想去喝羊汤的,但见老吴不是太舒服,肯定吃不了多少东西,在那坐着等他们吃饭也不是事,干脆就顺道买点东西拿回去吃,等老吴回去是想吃饭还是睡觉就随他意。

胡大膀就他下午吃的那肘子肉不错,于是就买了些和大饼子又买了一坛烧酒拎着回去了。

山路还跟以前一样难走,但好歹老吴醒过来了,不用再背着他了,走的也不算慢,但一路上老六总是神经兮兮的转头往后面看,非后面有东西在跟着他们。可哥几个转过去瞅了瞅哪有什么东西,这家伙就知道自己吓唬自己,也没理他,都累着了一谁想着赶紧回去歇着。

老四在路上:“等明的,看我不去把那姜瞎子的老窝给他拆了!让他一装神弄鬼的忽悠咱们!”

哥几个听完都笑了,只有老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想问问的,可奈何头疼的厉害,也就问,忍着疼和晕好不容易才回到宿舍里。

宿舍的破院门是开着的,走得急也没人记得关上,可哥几个都没当回事,因为屋里压根就没没有值钱的东西,谁进来都等让那味给熏出去。

几个的提前跑进屋把油灯点亮,等着把老吴扶进来后,胡大膀把他往炕上一扔就嚷着赶紧吃东西,他又饿了。结果把老吴摔的都出动静了,但靠在被褥上就睡了,没一会竟还打起鼾了,看来是睡熟了。

在油灯之下哥几个围坐在一起,桌面上摆着熟食和大饼,都狼吞虎咽的吃着。胡大膀刚才饿只是瞎嚷嚷,其实他和吴半仙吃的那顿现在还没消化,没吃几口就坐着打起盹来,把哥几个都给逗乐了。

等着吃完饭喝完酒哥几个就赶紧睡觉了,打算明早点起来寻摸点事干。躺下之后睡的也快,没一会宿舍里就没了动静,可他们不知道,今晚外面特别热闹!

在县城中李宪虎手下现了胡大膀和赶坟队的兄弟。当时碍于赶坟队人太多,在加上听那胡大膀一个人能把李宪虎加上格外三个人给一拳砸到,那心里都犯怵,这人也太厉害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板,感觉拿刀都不一定能打的过人家,干脆直接让几个人先跟着,还有几个则回去找李宪虎,问他要怎么办。

李宪虎一听找到那胡大膀,当时就披上衣服抄着家伙事去了。他要亲自动手砍了那胡大膀,不然跟着自己混的那些人怎么还能看得起他?这么多年建立的威信得给他找回来。

夜里在赶坟队宿舍门口聚集了大约是十多号人,都拿着家伙事,只等着李宪虎一句话就冲进去弄死他们。

正当这气氛有些紧张的时候,李宪虎感觉时间差不多。里面的人应该能睡觉,一会直接踹开门进去,自己去把那打他的胡大膀给但拎出来,得亲自弄躺他,让自己兄弟好好看看,卢氏县还是他虎头的!

心里头这么想,这人也兴奋起来。脸上的痛处也减弱的了不少,对着一圈十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随后闷喊一声:“上!宰了他们娘的!”完话正好,其中就有个人把院门里面的插销弄掉,两扇破木头门自己就嘎吱的开了。

头顶是一抹冷月,还稍微泛着红。看起来有些诡异,门开后院里黑漆漆一片,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约摸那屋门在哪,一扭头就进去了。手里头还横着把柴刀走的很慢,尽量不出声音,慢慢的朝着那扇屋门就靠过去。

后面的人见李宪虎都进去了,也都赶紧要往院里走,可前面的人腿还没得迈进去,就全都愣住了,那李宪虎身后居然还跟着一个人,学着李宪虎的姿势走的很慢,就是这么一眨眼突然冒出来的,最吓人的居然那人没有脑袋!

李宪虎他不知道身后跟着这么一个玩意,从下面可以看到一双脚,就那么跟着自己身后走,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的手下,看到身后有人那自然心里安慰不少,还低声对身后的人:“别他娘出动静啊!咱们点声摸进去,那胖子交给我了!其他的你们看着办!懂吗?”完话身后的人并没有答应,而是越的离自己离了,都快贴上来了,把李宪虎顶的也快走了几步,就到了那屋门前。

李宪虎心想这谁啊?让他别处动静,贴着我干什么?但他想来自大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事能难道自己,也没回头去看,而是瞅着破墓门想研究怎么把里面的锁给不出动静的撬开。正寻思这呢,不知为何后脖子凉飕飕的冒阴风,把李宪虎鸡皮疙瘩都给吹起来了,一缩脖子手下也没准头,竟一下把门给推开一条缝,里面并没有上锁。

李宪虎看的一愣,寻思这帮人可太粗心了,这也太不把他虎头放在眼里了,晚上居然不锁门,就这么开着。但转念一想,这是老爷都给他机会,让他能报。随即就直起身子,把柴刀随意的拎在手里,横着就进去,打算让后面的人见识一下他李宪虎的手段,让日后有胆子敢惹他的人知道下场。

可当他进屋后,身后却安静的奇怪,按理这么人如果跟在自己身后走,就算不话,这么安静的夜里怎么听不到脚步声和喘息声呢?难道是自己耳朵被那胖子给打坏了,这时候才犯病?可明明能听到自己喘息和话声音啊?这他娘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头皮都有些麻了,胳膊上也全是鸡皮疙瘩,难道自己当真害怕了胖子?

正当李宪虎脑子里瞎想的时候,现自己已经走到里屋门口,扒在门边听见里面一群人睡的跟猪似得鼾声不断,看起来真是睡实了。李宪虎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砍刀,寻思怎么把人砍伤又能砍不死呢?还是得剁只手之类的?虽然他有点势力平时也霸道,但这世道跟以前可不一样了,现在杀人那抓到真得掉脑袋的,犯不上非得宰了那胖子,自己在撘上一条命。

既然是要动手的,那理当越快越好不能耽误时间,李宪虎经常干着事,他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趁着那几个人还在睡觉,挨个砍上几刀,不放放血也得松松筋骨,这就是得罪他虎头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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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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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逢高放火时。李宪虎此时就是趁着黑,还有赶坟队哥几个正在熟睡,打算来找胡大膀报仇。

李宪虎进屋的时候只推开半扇门,有点窄所以他就侧着身进来,这柴刀就一直在后手拎着,这时候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便要把刀给拿到前面来,眼睛还盯着那炕上打鼾的几人,后手就已经开始蓄力,打算直接就挥出来先砍炕头里自己近的那人。

可李宪虎刚用力挥刀,却被身后什么东西给刮了一下,似乎是砍到身后人的腿上,直接柴刀就脱手了,朝着斜上方甩出去,随着“嘭”的一声响,柴刀竟砸在屋顶的房梁上,角度刚刚好还削掉了一片木头皮,和柴刀一块又落回到炕上,直着插在胡大膀脸旁,那块木头皮也顺势落在胡大膀的脸上。

那睡的如同死猪一般的胡大膀,他被那么大一块木头皮砸中立刻就惊醒过来,从刚才半坐起来,朝着前方窗户口喊道:“谁他娘的!”随后竟又倒了回去,那脖子就离竖直插在土炕上的刀口仅有一个手指那么宽蹭过去,再偏少许那就得剌开脖子喷血了。

胡大膀没反应,但老四却突然睁开眼睛,他借着月光猛的发现炕上直直的插着一把柴刀,先是一愣随后发觉不好,扭头往炕边去看,那门口站着一个人,屋里太黑看不清模样,但看身形那是个壮硕的汉子,此时也楞在那还没反应过来。

老四脑袋里面一转,当是就大喊一声:“谁!干什么!”他这一声喊的响亮。屋外都能听见,炕上睡觉的哥几个也全都被惊醒,踢开被褥都爬起来看是怎么了。

李宪虎还愣在门边,心中暗骂谁这么害他,但好歹也是经历过一些事,倒没有太紧张。反而笑道:“我是阎王老子,是来索你们狗命的!这就不能怪我了,要怪就怪那个胖子敢来砸我的场子!上!弄死他们!”李宪虎想起身后十几个兄弟,只要他们一拥而上,就炕上那几个手无寸铁,只穿着裤头的汉子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这话完之后屋里异常的安静,赶坟队哥几个都蹲在炕上瞧着他,老三听后到这个声音后立刻就明白过来是谁了,这不是虎头李宪虎吗?都知道他肯定能来找麻烦。可怎么就没多防备一下呢!这下可坏了,听他的话应该还带着不少人,这可怎么办!

可等老三想明白后又过了老半,那门口只有李宪虎一个人,他还摆着要冲上来拼命的姿势,可身后却并没有人露头,似乎只有他自己。

李宪虎更是傻眼,想着身后的兄弟怎么不上啊?而且还一点动静的都没有。那群孙子难不成是想让他自己一个人上吗?想到这李宪虎就火了,扭头就要去骂身后的人让他们快点上。去砍了炕上那个哥几个,可这一回头他就懵了,月光从半开的木门洒将下来,在外屋地上画出一趟暗色的光亮,后面并没有人,半个他娘的人影都没有。

老四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见李宪虎往身后看,双眼一紧,双脚蹬住窗台直接从炕上扑过去,一下就扑在李宪虎身上,把他扑的向后退出去撞在门框上。两个人顺势都摔在地上。

李宪虎不是什么善茬,他身板也壮实,被老四飞扑过来撞到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挥起拳头就要往身边老四脸上打。老四也不是那么好对付,摸着黑感觉拳头过来了,和上次那张茂的情景有些相似,但这次他长记性了,两人都躺在地上,老四直接弹腿踹中李宪虎胸口,把他和李宪虎蹬开一定的距离,那拳头停在老四的面门前没有打中。

这时候哥几个全都冲了上来,把李宪虎围起来一通爆踹,老三踹的是最狠的,他平时就恨这李宪虎,这让他逮到机会了,恨不得就这么宰了他。

李宪虎被打的脑袋都迷糊,脸上也不知道被谁踹中好几脚,原本就浮肿的脸此时肿的眼睛都睁不开,却始终没有开口求饶,咬住牙用胳膊挡着那五六个人的攻击,时不时还反击挥胳膊踹腿的。

赶坟队宿舍里面什么动静都有,有踢打发出的闷声,还有发力的喊叫声,混合在一起像是出武戏,打的那个热闹。

李宪虎本是去报仇的,好家伙这仇没报成,反倒让赶坟队哥几个一通拳打脚踢,全身哪哪都疼。等到那哥几个都有些打累了,手底下力道轻了节奏在变慢了,李宪虎趁着屋里头黑,他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就撞到面前的一个人,露出了个豁口正好对着那扇门,疯了一般就冲出去了。跑到门口还被那高门槛给绊了一脚,摔的那个狼狈,可他感觉不跑就没命了,愣是忍着疼从地上挣扎爬起来,身后又被人踹中一脚,反倒借着这股劲加快速度冲出院子,一扭头就往右边跑去,蹬的脚下沙土都扬起烟,等哥几个追出去之后,那人已经跑没影了。

老三不知怎么就那么激动,从院子里顺手捡起一把铁锹,拎着就要往李宪虎逃跑的方向追出去,但被老四一把拽住,对他:“你他娘疯了!别去追了!让他跑吧!”

听见老四这么,其他哥几个也都停在门口,胡大膀这时候才从炕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哎我,你们不睡觉干嘛呢?烦不烦人?”

七喘着粗气还瞅着李宪虎逃跑的方向:“二哥,俺们刚才差点被人放血啊!你没看到炕上那把刀啊?你咋睡的那么死呢!”

老四这时候赶紧把外面的几个人拽进来,朝外面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人后,顺手把远门给关起来上了门锁,这才长呼出一口气看着哥几个:“妈的!让老三中了,这孙子真的过来报复咱们了。”

李宪虎忍着疼一路瞎跑,午夜的乡路崎岖不平竟是坑洼的路面,跑出去好远了感觉后面没有人追上来这才扑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全身骨头都像是被敲碎了般,尤其是左胳膊都不能动了。

休息了一会后,他就骂骂咧咧站起来,朝后面看了几眼,心想等他反过劲,真得宰了他们。可一抬眼发现前面的杂草丛里有东西在动,一颤一颤的看着好像是个人蹲在地上的背影。

李宪虎皱紧眉头,心想着大半夜应该不会有人出来,还来到这种偏僻的鬼地方,难不成在那拉屎呢?忽然想到刚才还有十几个兄弟跟着自己来的,但一转眼人都没了,这才害的他差点没被人打死,蹲在那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其中一个。

想到这李宪虎就瘸着腿咬住牙慢慢的走过去,心想好啊!这帮死崽子居然敢都跑了,居然还躲在这拉屎呢,这次让我逮到一个,这一肚子气正好没地方发,算你他娘找死。

等慢慢的走到那人身后的时候,李宪虎冷脸骂道:“你妈...”结果他刚爬出两个字就愣住了,那人不是在拉屎,似乎是在那蹲着啃食什么东西,而且这人身形特别矮臃肿,怎么像是个老太太。再往前面一看,那地上居然躺着一个人,脑袋都没了,再一看那脑袋居然是在那老太太手里捧着啃呢。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夜未眠

赶坟队夜里被那李宪虎搅和了一下,这晚上算是一夜无眠了,老三李宪虎这个人那特别霸道,那是有仇必报的人,最开始是胡大膀先把人家给打了,李宪虎本过来寻仇的。结果仇没报成又被哥几个一块给揍了,按照那个人的性格他不可能咽下这口气的,必定还会找上门,要么是几后要么就是几个时辰后,反正只要他还活着肯定就得再来。

胡大膀坐在炕边则满不在乎的:“他还敢来?你让他来,哎呀,真惯他毛病了!再敢来脑袋给他拧下来!”

“你他娘别喊了!就你把他什么虎头给招来的,你怎么还能腆着脸这些废话!你给我点声啊!老吴还睡觉呢,别把他吵醒了,放下!”老四点了油灯和哥几个坐在桌边,虽然也困但怕李宪虎晚上再来,也不敢睡觉了只能坐着话。听胡大膀还有脸这么,他当时就不高兴了,也怕胡大膀大嗓门吵到老吴休息,就让他点声,可胡大膀居然还把炕上的柴刀在手里拿着玩,又让他赶紧放下,都快烦死他了。

老六趴在桌边迷迷糊糊都要睡觉了,听得两哥哥话当时就憋不住笑出声,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立刻就坐直了,吓了旁边七一跳。

“怎么了六哥?让火燎着了?”七奇怪的问他。

老六看着油灯的火苗,又瞅着胡大膀:“二哥,哎呦咱们往了帮那吴半仙烧纸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可怎么办啊?”他这么已提醒哥几个还都想起来了,不约而同的就都看向了胡大膀。

胡大膀一抬眼见他们都瞧着他,咽了口唾沫:“干什么?神经病啊!我给他烧哪门子纸啊?他又没死。”

老六本来还想点什么,可话还没等出口就被老四出声给打断了。

“这是老二自己拦的事,老六啊咱们不管。他去不去烧那是他的事,你们去睡觉吧,今晚我不睡了在这守着,别磨叽快点去,要不你守着!”

一听要守夜,那几个的都笑着站起身跑去睡觉了。生怕自己在这看油灯一晚上。

老四瞧着还在炕边坐着的胡大膀,问他:“哎!老二,干嘛呢?快去睡觉,别他娘磨叽了!”

可没成想这次完话胡大膀并没有回答,而是在油灯光亮下瞅着自己胳膊发呆,半也没个动静。老四感觉出有些不对劲,就站起身躲开光亮凑过去一看,胡大膀胳膊上竟有一块黑斑,便奇怪的问他:“哎?你这怎么弄的?蹭上锅底灰了?”

胡大膀则慢慢抬起脸。眼神中带着一种奇怪惊恐的神色,他哆哆嗦嗦的:“哎妈呀!坏了!这吴半仙坑我!他把胳膊上的手印弄我身上了!这都全黑了!完了鬼孩子要来找我了!”

老四退后几步拿眼睛上下打量胡大膀,皱着眉头:“什么呢?睡糊涂了?什么鬼孩子?大晚上别他娘瞎啊!”

胡大膀撸起袖子把那黑色的手印让老四看的清楚,然后把吴半仙让他去烧纸前过的话都讲给老四听,还补充那吴半仙哀求他的时候的模样,现在想起来那吴半仙肯定是招惹上什么东西了,然后就故意要请他喝酒然后要坑他。

老四还有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胡大膀,这人嘴里向来都是没有谱的。他的话还真是不敢信。可吴半仙的确很多人都知道,而且还把他的特别神。保不齐这个人还真就是如同胡大膀的,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需要转到别人的身上,正好遇到这个胡大膀二傻子了,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抓着胡大膀胳膊又盯着那手印看了半。

“哎我。怎么办啊?要不我去弄点水把这手印给搓掉啊?”胡大膀咽了口唾沫问这老四他该怎么办。

老四皱着眉头面带疑惑的神情:“你不可能把他搓掉的,因为这个手印是陷在你肉里面的,你自己摸摸看!”

听老四这么一胡大膀赶紧拽回胳膊,仔细的摸着胳膊上的手印,随后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那手印还当真是陷进肉里的,能摸出那手印的轮廓,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想到的,这手印怎么像是被什么东西刚才给狠狠的握了一下,如果按吴半仙的是个鬼孩子的话,那么这个鬼孩子现在是不是就在他们屋里呢?

几乎是于此同时,还没等两人扭头去看屋里有没有奇怪的东西之时,忽然桌上的油灯的火苗就颤抖了一下。光影流转的瞬间,身后墙上闪过老四和胡大膀的身影,但就在他们中间,还有一个的蹲在炕上的孩模样的影子。

转罡蒙蒙亮,屋外起了不少的雾气,感觉就像是过年用大锅煮饺子的时候满屋子的热气的味道。这大早上也没吃东西,冷不丁就想起了饺子,这可真让人受不了。

老吴昨晚因为头太晕了,也没吃饭就早早的睡觉了,冷不丁一大早雾气升腾鼻息间还有一种刚开锅的那么热气的味道,这胃里都一抽一抽的,捂着自己脑袋慢慢坐起身。

他身边挨着七,七这孩子一直就挺好,可就是一有点老吴想到头都疼,这孩子睡觉不老实,老打把式,经常一拳砸在熟睡的老吴脸上,直接把他就惊醒过来。

这时候老吴捂着脑袋坐起来,感觉自己头顶没有昨那么肿了,而且眩晕感也有少许关缓解,两眼睛都亮堂的多了,看东西清楚了。可一瞅身边的七,他脸扣在枕头里,整个人摆出一个大字,老吴怕他憋死,赶紧抬着下巴,要帮他转个身。可刚把七脸抬起来,突然七就转过头把脸露出来,吓的老吴一哆嗦。

七的眼睛成了倒三角形,脸颊细长皮肤也抽抽巴巴的,这哪还是七,这分明就是那老鬼婆子!

“啊!”随着一声惊恐的叫声,老吴从炕上坐起来,瞅着窗外雾气发呆,抬手摸了摸自己头顶,肿胀消退了不少,再看身边的七还在睡觉,原来刚才做梦了,不对是又做梦了。

老吴苦笑了几声,可随即发现少了点什么,在炕上一点人数,少了两个人,老四和胡大膀他们两哪去了?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八十五章 谋路

没有了胡大膀的闹腾和老四管着,这一大早异常的安静,也没有人话,都各自出去洗脸等着七把早餐买回来吃。

老六睡的头跟鸡窝似得,起来后挠了挠头,就要下地趿拉鞋去上茅房,可刚出门竟被站在门口朝外面张望的老吴给叫住了。

“老六你等会,我问问你,昨晚上是怎么回事?是谁来的吗?我那时候脑子迷糊想起都起不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四和胡大膀哪去了?”

老六把手从下面伸进衣服里挠了挠肚皮,嘬着牙花子子:“大哥,你昨晚上可太厉害了,有句话怎来着?哦哦对!泰山崩于前而不惊,刀子都贴咱们脖子过去了,你居然还能睡着,厉害!请受六弟一拜!”完话还当真双手抱拳摆了老吴几下。

老吴挥手打断他:“去去!你他娘什么呢?还能不能有点正行了?”

老六赶紧笑着:“你这人怎么还不禁逗呢了?一大早怎么还上脾气你这个,哎我老吴,昨晚你可不知道,哎呦喂啊!...”

这老六让他讲点什么事,那都能跟书似得,分成八八六十四章讲个荒地老。但老六这次刚要话,就见对面老吴眼神紧,赶紧不废话就把昨晚李宪虎来找胡大膀寻仇的事一五一十的都了,半点水都没掺。

老六完话赶紧就要去上茅厕,可却又被老吴给拽住,老吴问他:“你们昨晚把那个县城里的地痞给揍了,那他估摸还能来寻仇啊,但你他应该是带人来的,但为什么只有自己被你们揍了?其他人呢?”

“这你应该问那虎头啊!你这问我,我上哪知道,等我去上完茅厕再啊!真憋不住啊!这一大早还堵着门问事有你这样的吗?”老六捂着肚子就跑去茅厕了,剩老吴自己还站在门口呆。寻思那老四和胡大膀去哪了。

约摸是早上六七点钟,七从村里买了些吃的当早饭。他们这个村并不大,老牛村长家里有两间房子,他儿子住的那间平时还卖豆腐之类的吃的东西。有不少光棍家里没婆娘,自己懒得做饭,就去他家垫补一口,没什么好吃的,但是便宜,比较受欢迎,可能这就是当初最早的早餐铺了。

七就是在那买了些吃的东西,也没耽搁就跑回到宿舍里,哥几个吃着东西这话。

“四哥和二哥他们两也没声就这么出去了,你们他们肯定是去干什么勾当了。弄不好是来钱的活,还不告诉咱们。”老五吃的满嘴,但嘴还不闲着。

提到这个,哥几个自然七嘴八舌起来,老三他们弄不好是去抠人家坟了。要拿里面陪葬品出去卖。老六则他们是出去烧纸了,不知道遇到什么事现在还没回来。只有老吴没动静,捂着脑袋喝着稀粥,吃着掉渣的饼子,还吃了些昨晚剩下的肉,凑活着吃点,他今还打算带哥几个出去寻摸点事干。

老吴吃饱后放下碗筷。抹了把嘴:“咱们这次回来了,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混日子了,都老大不了,总得成个家啥的,这么个混法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是不是?”

老六听后腆着脸对七:“七儿啊,听到没。咱大哥打算给你找个媳妇了,你喜欢啥样的赶紧趁机会,别一会大哥再忘了!”七还当真了,放下碗抬眼瞅着老吴。

老吴皱着眉头:“我老六你最近怎么这么没点正行啊?七才多大给他找什么媳妇?再,你咱们兜里的那点钱。哪个女子傻的愿意跟咱们,还是先把你身上的坟臭味好好洗洗吧!”

趁着机会老吴继续:“都先别话听我,既然老二和老四出去还没回来,那咱们就不等他两。那我就先了,咱们得去找点事干,自从赵家那事后蒲伟死了,这卢氏县的执事人就没了,咱们可以去干这个,我看活不累还能混上点好吃好喝的,比他娘挖坟头强多了,你们呢?”

哥几个嘴里还叼着饼子,互相看了看,老三抬眼:“老吴你的意思是,咱们日后就不在这迁坟队干了吗?那咱们住哪啊?”

老吴站起身走到炕边,踢了踢那掉渣的土炕,指着他们手里拿着的粗粮饼子:“就着破炕还不如咱们吃的那饼子结实呢,反正我睡的不烦心,那大水,估计这房子都得塌了,再这南下村里实在是没有东西,而且离县城还挺远,去一次都挺麻烦,咱们不如直接就去城里混混,日后再去别的地方,谋个好营生过个好日子吧。”

老三低着眼睛想着事,突然问老吴:“咱们都已经干两年了,这可是铁饭碗啊,就这么不干了能行吗?”

老吴带着一丝不甘看着窗外破旧的院落,转头对哥几个:“啥铁饭碗啊?你们怎么那么乐意听老刘忽悠啊?咱们现在算个啥啊?顶多就是个给上头打零工的,解散就解散了,等到他们让咱们滚蛋的时候,还不如提前早点去干别的事,你们呢?”

他们一直都听老吴的,既然老吴这么了,那他们自然没有什么话,跟着老吴不管干什么都行,只要哥几个还在一块,那啥事都不算困难,日子总得过,但怎么过可以由自己来掌握的。

在宿舍里等到日头升起来后,胡大膀和老四也没回来,他们似乎走的很匆忙,甚至都没跟哥几个一声,老吴隐隐觉得不太好,可又不敢瞎想,打算带哥几个去先去县里转转谋点事干,顺道去找找那两人。

趁着日头还没完全升起来,还不算是太热,老吴就带哥几个出了门,他打前头走脚下还晃悠,看起来头还是挺晕的,七则跟着老吴身边,怕他一不心栽到沟里去。

他们是沿着大路走的,大路周边热闹,试试能不能遇到那哥俩,可胡大膀和老四没找到,却遇到另一个熟人刘干事,而且这刘干事正遇到一个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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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碰瓷

赶坟队所在的南坡村往县城走的大路,其实就是泥路。能比平时走的那些山路宽敞点平点就被称为是大路,白了那就是农村的土路,但这条路是两省交界处,从旧时候算起来这还算得上是一条官路,也就是脚夫商人之类运货会走的道路,所以路边偶尔能看到有茶水摊面食摊之类的,还算是能热闹点。

老吴带着哥几个沿着大路边走边着话还顺道寻摸着爱凑热闹的胡大膀,可胡大膀和老四没找到,却在路边发现一个挺有意思的事。

有个人挎着自行车,后面有个人趴在地上,双手就紧紧的抓住后轮胎不松手,在那呲牙咧嘴的叫唤着:“哎呦!哎呦!撞死我了!我这骨头都撞断了,你得陪我汤药费啊!哎呦...”

老吴一见这架势头当时就笑了,可再一看这骑车的人,这不是那刘干事吗!当时就赶紧走过去帮他解围,可等靠过去后,那趴在地上耍泼的也是熟人,是那县里的拴六。

刘干事夹着个公文包,平时一丝不乱的头发此时也能多分出来几缕,脸色带着一些无奈和慌乱,双手把这自行车就想走,可后轮子却被拴六耍泼给拽住了,他是文人只能和拴六讲理:“我、我这个同志啊?你这是做什么啊?我哪撞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讹我啊?”

拴六一听他讲这个,立刻也不嚎了,赶紧腾出一只手指着自己脸上一块沾灰的地方:“你瞧,刚才你把我撞到了,这就是刚才摔伤的地方,你得陪我钱!不然别想走了!”

这年头自行车是稀罕物件,要不然有钱买那就肯定是公家人。这两者有着共同的身份,那就是兜里肯定能有两钱。这拴六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出来找自行车碰瓷,就人家撞他了,他这是第一次干碰瓷,还真是有点紧张。不过瞅着刘干事像是好欺负的模样,就愣是要磨他耽误他时间,等不了一会那刘干事准的掏钱买一太平。

正当他们较劲的时候了,突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几乎是同时抬眼去看,竟发现是个脑袋缠绷带的,在仔细一看,“老吴!”两人同时就出来了,完话先是一愣。又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奇怪的想对方是怎么认识老吴的。

老吴对着刘干事点了个头,然后低下脑袋看着拴六,然后冷冷的问他:“你不弄米去了,怎么跑这抓人车轮子玩啊?干什么呢?”

拴六见着熟人就有些尴尬的解释:“我这、他、他、他骑车撞我,对你看把我脸撞的,他还要跑,你他是人吗!”完话又开始呲牙咧嘴哎呦起来了。

老吴叹了口气蹲下身。看着拴六脸上的“伤处”,突然就伸出手抹掉他脸上所谓的伤。还没等拴六反应过来,老吴已经把手上的灰吹掉了,然后笑着对他:“行了,你这伤让我治好了,没事别在地上趴着了,赶紧回家去吧!”

拴六咽了口唾沫。惺惺的笑着站起身,本想这什么,可却被老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就有些打怵,赶紧:“你这下次骑车心点啊!别再撞人了啊!那么我得走了!”完话狼狈的就跑了。

刘干事单手扶着车。另一只手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乱的头发,又抹掉额头上的汗水,特别高兴的看着老吴:“老吴啊!我昨就知道你们回来了,但听你们在县城里,怕找不到就没来,我这今赶了个大早就怕你们出门,来堵你们的,这回倒好了不仅找到你们哥几个,还让你替我解围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老吴扶着脑袋站起身,七赶紧扶住他,老吴则摆摆手示意不用,意思他能站住,也是同样笑着对刘干事:“不应该是你谢我,而是我要感谢你啊!当初多亏你在那纸条的地址下面留了字,要不然我们肯定进不去考古现场,不定现在老四他们就出事了,得咱们不在这了,正好你是来找我们的,咱们一块去县里吧,找个地方坐坐,有些事我想搞告诉你一声。”

刘干事听这个后,谨慎的看了看周围那些探头探脑瞧热闹的贩,也是低声:“对对,你们又干了一件漂亮事,虽然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们算是又为这国家立功了,理应当由县里的我代表请你们几位卢氏县迁坟队的同志吃一顿便饭,咱们走着?”

这刚吃饭东西一听又要吃,哥几个都不太愿意去了,他们比较想去县里玩。于是老吴就让老三看着他们,带他们去县里去玩,别乱跑到时候饿了来羊汤馆找他们,顺便也把七给带走了,只有老吴和刘干事两个人,要点事。

还是县里的和顺羊汤馆,那掌柜知道刘干事,这一大早就来客了而且还是公家人,赶紧往里面的屋里迎,还问他们要吃什么?还是喝羊汤吗?

刘干事夹着包带着官腔:“同志啊,你看这样吧,时间还是太早了,也没有到吃饭的时候,我们打算先在这屋里坐着点公事,吃的倒不着急准备,先给我们来点茶水和花生米吧,等中午还有几个人要过来,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吃饭,你看这样行么?”

掌柜的赶紧点头热情的:“中!中!你们坐着,我去准备茶水啊!坐着!”完话掌柜的就要转身去准备茶水,可却被刘干事给出声拦住了。

“同志你先等一会,还得要麻烦你一下的,得麻烦你帮我跑个腿,去那老西杂货铺子买点六安瓜片!”刘干事着话就从兜里掏出一些钱递给掌柜的。

掌柜的接过钱又有些尴尬的问那刘干事:“啥瓜片?你要是要吃水果?”

刘干事回头看着在屋里已经坐下的老吴,转过头笑着对掌柜的:“同志那六安瓜片是茶叶的一种,我上次就听那老西杂货铺有批存货一直都没有人买,我估摸现在还有,我给你钱你帮我去买回来泡茶,一壶里不用泡的太多,少许就可以了,麻烦了啊同志!”

掌柜的这时候才明白,也不敢耽误赶紧转身出去亲自去买茶叶,心里还想着这官面上的人真讲究喝个茶都喝些他没听过的东西。

刘干事吩咐完掌柜的后,就进屋去找老吴话,可没想到掌柜的买茶回来后,不仅带回来茶叶,还有一件昨晚发生的恐怖的事情。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八十七章 前途抉择

和顺羊汤馆里没有食客,因为谁都不会这么早去喝羊汤之类油腥大的东西,倒也是安静关上屋的门,最适合话了。

刘干事在桌子一边坐下之后,看着老吴头上的绷带,他刚才就想问,这之后才得空问老吴:“你们到底去横山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上头有些人很紧张啊?你们现在都快是重点监护对象了,可够能惹事的啊!脑袋是在横山弄破的?怎么弄的这么不心。”

老吴苦笑着:“看着这事的确是挺严重的,连你都不知道,那么估计是很机密的事,我也不敢多什么,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这个老刘你懂的。要我这脑袋,还真不是在横山的时候弄破的,就是前晚上被屋檐上石墩落下来给砸中了,还好我算反应快拿铲子挡了一下,要不然你现在可就真见不到我了。”

“石墩?你咱们房顶那个竖起来的东西?哎呦,怎么回事啊!最近好几个人都被那石墩砸死了,都是站在屋檐边,那石墩顺着屋檐滚下去,那些人连躲都不知道,直接把脑袋就给砸开瓢了!哎呦!你这可太吓人了。”刘干事有些奇怪的。

老吴听出不对劲了,他坐直了问刘干事:“你刚才最近有好几个人都被砸死了?都是被那石墩砸的?”

刘干事点头:“是啊!那街边屋顶上的石墩都跟房梁连在一起的,按理是不可能就那么落下来的,而且更不可能每次落下来一个都能砸到一个人啊!你这事是不是有点太怪啊!也是你们回来的太不巧了!”

正当他们话的时候,掌柜的从外面回来了,先敲门进屋拿着一包茶叶问问刘干事是不是这个。刘干事赶紧接过来,打开封口轻轻一嗅。顿时就笑起来,又递回给掌柜的麻烦他帮忙冲水泡上,再拿过来,刚才去买茶叶剩下的钱就当是茶水费了,让掌柜的自己揣着。

掌柜的跑腿赚了些钱还挺高兴,刚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事。就转身低声对他们:“哎,你们听了吗?昨晚又死人了!”

刘干事瞅了老吴一眼后,问掌柜的:“同志啊?是不是又有人被那屋顶的石墩子砸死了?”

掌柜的反手关上门,拖出一个凳子坐下来,咽了口唾沫:“哎呦这回可不是被石墩子砸死的。”到这,他谨慎的朝周围看了看,又:“我听就在那城外一条路上,死了十几个人,好像是被狼吃了。可惨可他娘吓人了!”

老吴推着脑袋笑着:“你可真能瞎,咱们这哪有狼啊?就算有当年闹饥荒的时候估摸也都被人给吃光了,再多少狼能把十几个人给咬死还吃了?这不他娘的睁眼瞎话吗?得了赶紧去帮我弄点茶水来喝吧,真有点渴了。”

掌柜的见老吴不相信竟还较上真了,凑到他们面前声的:“别不信啊!可真不是我瞎的,就刚才你们让我去买这什么瓜片,我到那杂货铺,就在门口遇到两个话的公安。是他们亲口的,还一会得去现场可不能吃东西。要不然都得恶心的吐出去。”

刘干事收了神色,笑着对掌柜的:“哦原来是怎么回事,那我还真不知道,谢谢你了同志,那么去帮我们把茶泡上吧,谢谢啊!”

掌柜的这时候才觉出来自己多话了。赶紧点头讪讪的笑着退出去了,没一会又把泡好的茶端来上,还亲自帮他们倒上一杯之后才又关上门走了。

刘干事看着老吴:“看来你们回来的真不是时候,县里最近气氛不对劲,有点奇怪。好像憋着什么事,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老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话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水,忽然一抬眼看着刘干事:“这茶味道可真好啊!挺好喝的,但我这人不懂茶,喝了都挺浪费的!老刘让你破费了!”

刘干事也喝了口茶,但却笑着摇头:“这茶时间长了,而且保存的不太好,是陈茶了,但咱们喝喝倒是没有什么的。老吴既然都坐在这了,也没有外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我啊?”刘干事完话低下头又抿了口茶并没有去看老吴,似乎是在等他话。

老吴看明白了这刘干事也是个聪明人,那么对着聪明人就不用废话了,直接就放下茶杯开口:“老刘,我们不打算再干迁坟的活了。”

刘干事想到了很多,但没有想到老吴居然是跟他他们不干了,当时就有些傻眼,眼睛一转就问老吴:“别、别不干啊!是不是因为这个月饷钱没发就生气了?瞧你那心眼样,在我这呢。你们这个月没干活,但饷钱照发,而且是半年的饷钱加上额外的钱,一共都在这,都给你了。”完话就从自己的大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灰色的信封,放在老吴面前的桌子上。

看着自己面前的信封,老吴估算了一下里面能有多少钱,有些意外还真是头一次见到抠抠搜搜的县里居然这么大方,一次居然能发半年的饷钱。但随即老吴就想明白了,可能还是因为没有人干活,如果他们再不干了,那短时间肯定就空着了,上头的任务完不成他们可能得挨批评。

想到这老吴抬眼看着刘干事,本想伸手去拿钱的,可把手放在信封上的一瞬间,老吴做出了决定,没有拿反而还推到刘干事面前:“老刘这个钱就不用了,我们是真的不想再干了,这一直就跟打零工似得,不定什么时候就解散了,等到那时候在找其他的活,我怕太耽搁时间了,也怕影响你们的任务不是。”

老吴倒是的很委婉,但刘干事却笑着:“哦原来是因为这个事啊?哎呀你着什么急啊?跟你透露一个还没有发布的消息,别跟其他人讲。上头下来文件了,迁坟队旧城改造部都将并入土改局,等那时候你们也就算是在职员工了,那就真是公家的人了,应该叫做铁饭碗了,你这时候要走了,那这许多人都要得到的铁饭碗岂不是要砸了?”未完待续。。u

第二百八十八章 惨状

关于这件事老吴陷入沉思,这铁饭碗对他们来还真是个好东西,虽然日后赚的钱不多,但起码顿顿饭倒是有的,吃的东西不用愁有点钱还能买点酒喝喝,想想还真是不错。但是,老吴要想的可远不止这么点。

老吴犹豫了一会后,将要抬头对刘干事他们还是不干的时候,屋的门猛的就被人给推开了,乌央乌央进来一堆人,把老吴想的话都给硬憋回去了。

哥几个不知道从哪过来的,还着话就进屋了,见只有老吴和刘干事,他们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下和刘干事胡侃起来。掌柜的见来人了,赶紧又拿了几个杯子来,什么时候吃饭招呼他一声就行,随后就出去了,屋里只剩赶坟队哥几个和刘干事了。

结果还没等老吴问他们去哪回来,老六就着急的抢先:“哎外面可乱套了,昨晚就在咱们来的那路边死了十几个人,那死的可惨了,老吴你猜死的人是谁!你猜猜!”

老吴皱着眉头:“我他娘哪能猜出来,死的人咱们认识?”

老三嘬着牙花子子:“何止是认识啊,就是昨晚来找咱们寻仇的那个虎头,死的人就是他和那个几个手下的,没有一具全尸啊!那脑袋胳膊腿都被人拿什么东西给据掉了,扔的到处都是,而且还少了很多,我听是被吃了!你这个吓不吓人啊!”

本来老三还想继续什么,但老吴在桌子下面用脚踢他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这还有个刘干事呢,别再乱讲了。老三这才反应过来,笑着对刘干事:“刘干事啊,你来的时候没听过吗?整个县都知道了!”

刘干事放下茶杯摇头:“这个我还是真的没听过,可能是在我出来后才被现的,那等我回去看看吧,这事你们就别搀和了。估摸不是什么好事,别到时候惹的一身麻烦。”

昨晚的事老吴隐隐觉得奇怪,既然是来寻仇的肯定能带不少人,但他们为什么能被人给杀了?还好像是被分尸的?什么人能这么厉害?

可老六打断老吴思绪他又:“不光这个。还有七月二十五那,就老头脑袋被砸的那,又丢孩子了!到现在还没找到,现在外面街面上都没有人敢出来了,我们转悠一圈基本都关门的,没意思所有就提前过来找你们了,这都是什么事啊?你是怎么回事?”

老吴有些没心管这事,他现在比较担心胡大膀和老四的去向,怕这两个人出去惹事,可忽然联想到昨晚惨死的十几个人。老吴立刻坐直了身子,瞪着眼睛问身边哥几个:“老四和老二他们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是不是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老三也听出意思,有些紧张的:“你是,虎头他们是被老四和老二...”因为桌上还有刘干事,他就没敢再继续下去。

可老吴却摇头会所:“我到不是担心这事是他们干的。我怕那十几个人里面就有他两!”

这话一出口,哥几个都后背冒冷汗,慌神的:“不、不能吧?”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赶紧抓了衣服就往外面跑,老吴也跟着起身对刘干事:“老刘你在这等我们会吧,我们得去看看。”但刘干事却一块跟着去了。

可等到了出事的地方,早已经被公安给封锁住了。那一片草丛里还能看见大片飞溅的褐色血迹,以及很多白色的布盖,路过的人都不敢去正瞧绕开这走,原来路边的贩都也带铺盖卷跑了,没人敢留下多看,真心怕了这种恐怖的事。

老吴他们一路赶过来了。但却被公安给拦在外面,老吴就解释自己是来认尸的,他的兄弟可能在里面。但那些公安却挡住他们:“同志如果认尸的话那就等着去公安局认吧,这里是案现场,你们是不能随便进来。没事的也别围着在赶紧离开吧。”完话还要把他们给赶走。

老吴就看着一块来的刘干事,想让他求求看看能不能进去。但刘干事却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因为他是县里的文员,和公安不是一个系统,他们也不认识所以现在话根本不好使。

他这次来的目的,只是来确定那哥俩不在这惨死的十几个人里面,为了个安心。瞅着没办法进去,老吴只好先把哥几个带走,临走的时候还转头瞧着周围,想趁着公安不注意从草丛里过去,找找有没有胡大膀和老四,那没有才是最好的才能安心。

“老吴!”

就在老吴推着哥几个往后走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了老吴一声,哥几个都同时回过头去看,从那那些被公安封锁住的现场里走出来一个人,同样是一身公安制服带着大盖帽。老吴一见到他,顿时就挺愁,但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声,回了句:“许老弟你也在啊。”

原来这许肖林也一块过来的,当得知老吴他们来历后,直接就把他们给带进去了,那些公安甚至都没多问,看起来他似乎是有点权的。也多亏了许肖林老吴他们这才进去,可等真正进到路边草丛里那所谓现场的时候,这才知道为什么县城里会传的这么凶了,这也太过于惨了,即使是迁坟队的哥几个也觉得胆寒。

那刘干事本来就躲在老吴身后,战战兢兢的露头瞧了一眼就转身跑出去吐了。老吴看着到处残肢断臂,他心想这事如果是人干的,那么这个人可就有些过于凶狠和凶残了,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找人了,都愣在那不敢往前挪脚。

许肖林从他们身边走过去,跨过那些短胳膊短腿还有半拉脑袋,指了指泛着红腥的白布下面盖着的几具还算完整的尸体:“基本都在这里了,我刚才一一辨认过了,这些人全部都是经常和李宪虎一起的,你们的兄弟应该没有出事,放心吧。”

听到这个老吴这才把心给放下,可晚上李宪虎刚找过他们麻烦,被哥几个给打跑了,就在这一段时间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老吴怕这事太严重,就没敢瞒着,低声的告诉了许肖林他所知道的昨晚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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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神棍

“哎呦!...你们、你们这是干啥啊?”在一个屋里,吴半仙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还捂着自己腰哎呦的叫唤。

再看他对面站着两大汉,就是胡大膀和老四哥俩。老吴他们为了找他们都去李宪虎惨死的地方,可他们却在吴半仙家里,正对他在刑讯逼供。

在夜里胡大膀咋咋呼呼自己让吴半仙给坑了,那鬼来找自己了。老四自然不相信骂他是神经病,可油灯的火苗却在墙上照出一个孩的身影,把那哥俩吓的一个从窗户钻出去,一个想从门跑结果撞门框上,闹出不少动静,可哥几个睡的太实了,压根就没听见。

胡大膀撞的头晕眼花,扒在门边朝屋里头看,此时油灯火苗异常平静,把屋里照的一片淡黄,没有了刚才的惊恐,感觉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但胡大膀撸起袖子看到自己胳膊上那手印,又倒吸了口凉气。

感觉应该没事了胡大膀就要往屋里走,可脚抬起来还没等落下去就见窗户口趴着的老四满脸惊恐的指着什么地方,胡大膀顺着老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竟见那油灯后面伸出一个青色的手,慢慢的伸出两个手指头放在油灯火苗的两边,突然就将火苗给掐灭了,一丝青烟慢慢的升腾起来。

这胡大膀可彻底沉不住气了,扭头就顺着门口跑出去,在外面给老四给挡住,两人蹲在窗户口下面商量怎么办。

但按胡大膀意思是去找吴半仙。而老四倒是怕那哥几个出事,胡大膀就:“我告诉你啊!这鬼啊就是欺负活人,还有咱们这种醒着的,往往睡着的即使这鬼弯腰跟他脸对脸只要不醒过来那就没事,那鬼那就拿他们没辙。”

结果刚完这句话,原本被老四关上的窗户突然嘎吱一声推开一条缝隙,哥俩都没敢抬头上看,爬着就跑了,直接奔着县城去了,就这样那哥几个早上醒来之后才发现哥俩不见了。

他们两有些惊恐的走着夜路。估摸走到一半的距离了。忽然发现路边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好像还看到一个身影突然出现然后又没有了,还伴随着咔嚓的碎裂声。哥俩互相一瞅,瞬间脸就白了。以为那死孩子竟跟着来了。那撒丫子就跑了。

可就在他们刚开跑没一会。从草丛里就轱辘出一个人头,随后从草丛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人头又拽了回去,随后响起啃食撕扯的声响。

抹黑到了县城吴半仙的家。正巧赶上吴半仙带着包袱半夜出门,结果被他们给堵个正着,直接给仍在屋里面,把吴半仙摔的都快散架了,被那两人堵在屋里,一直到亮之后,才让他出来是怎么回事。

吴半仙靠在墙边捂着脑袋,生怕那两个人揍他,可忽然看见胡大膀撸起袖子,他就大喊着:“好汉饶命啊!饶命啊!”

胡大膀踢他一脚让他闭嘴,然后撸起袖子露出胳膊,让吴半仙看到自己胳膊上那块黑色不大的手印,胡大膀冷脸问他:“哎我,你他娘还是个神棍啊?你厉害啊!你想害我是不是?“完话反手就要去抽吴半仙嘴巴子。

吴半仙赶紧抱头:“别、别打!我没害你啊!你肯定没去烧、烧纸,要不然那孩子不可能找你的,你这就不能赖我了!”

老四赶紧拦住胡大膀,他则蹲在吴半仙面前,瞅着他那战战兢兢的模样,然后指着吴半仙刚才出门时候带的包裹问他:“这是怎么东西?你又想出去害谁?”

吴半仙来回看着他们:“不是,我不是出去害人啊!我、我其实,我这...”

“你他娘闭嘴吧!快点给我这手印弄走,快点弄走!”胡大膀就把胳膊往吴半仙身上蹭,想把手印蹭到他的身上去,可没啥用。

老四趁着工夫拉开了包裹,里面居然是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几本老书,上面写的都是些怪东西,他即使识字也看不懂。可就是光那几件换洗衣服老四就明白吴半仙的意思,斜眼瞅着他半。

这两人把吴半仙折磨的不行,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我,我都了,别蹭了这东西不是画上去的,他在你肉里面,蹭不掉的。”完话还推开胡大膀。

“那怎么办?你快点给我弄掉了,不然我锤死你,你个神棍啊!你敢骗我!你害我!”胡大膀有些激动的拽着吴半仙衣服喊着。

老四拦住胡大膀,顺手把吴半仙推在一边,拿出包裹里面几件干净衣服问他:“你这是要跑路啊?你告诉我,你不干坏事跑什么啊?跟你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害我们?”

吴半仙紧张的看着窗外越来越亮的色,皱着眉头:“我真没害你,谁让你收了钱不帮我办事啊,我让你烧纸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当真这钱就那么好拿吗?结果你不听话不帮我办事还黑我钱,你出事还找我了,你赖谁啊?赖你自己吧!”

胡大膀一听这个当时就火了,抡起拳头就要打吴半仙,可却被老四给挡住了。

“别闹了!”

老四推开胡大膀,抓着瞎郎中问他:“你是怕我们找上门所以才要跑的?那么你为什么不早点跑飞到等着五更半夜才出门?”

吴半仙苦笑着:“我哪是为了躲你们啊!我是为了躲那...”他的话还没完,墙边摆放的一尊佛像就倒下来,“嘭”的一声那泥塑的佛像就摔成碎片。

可随后就像是发动了什么机关一样,那些佛像菩萨像依次平白无故的掉下来,砸的碎片四溅,一转眼满地狼藉,周围那木架上则只剩下一尊奇怪的黑色的木头娃娃像还在那咧嘴笑着,其他的地方则空空如也,但那佛像掉在地上摔的瓷片飞溅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等老四反应过来之后,发现吴半仙已经偷着爬到门口,直接冲过去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将吴半仙摔了个狗吃屎。这次手下也很,直接用膝盖压住吴半仙肩胛骨,疼的吴半仙哎呦的叫起来。

老四咬住牙低声问他:“你他娘到底干了什么!”未完待续。。u

第二百九十章 慌不择路

吴半仙还被老四给压在地上,回头看着木架上摆着的那尊木头娃娃像就全身打着颤,拼了命就要跑出去,那身板突然暴发出一股劲,竟把老四顶开,手脚并用的跑出去了。

“看什么啊!快点去抓那孙子!”老四回头对那发呆的胡大膀喊了一嗓子后就追出去了。

胡大膀这时候才从那一堆佛像碎片里把眼睛给抽出来,发现大门敞开老四已经追着吴半仙跑出去了,他也不敢耽误时间也就赶紧想追出去。可还没等多走出几步,胡大膀就停住了,脚边是吴半仙本来打算背着跑路用的包裹,那里面最底下的一件衣服里露出一个东西的边角,胡大膀弯腰轻轻的拽出,那居然是一沓钱。

老四追着前头跑的吴半仙,还喊着:“站住!别跑!你等我抓到你了,让你好看!”吴半仙则甩着衣袖跑的腿都打颤,可又不敢停下来,只能大喊着:“不管我事啊!你抓我干啥啊!”

周围邻居有不少都听到动静,全都从自家的窗户门里伸出脑袋向外面张望。这一瞅见那平时有模有样的吴半仙此时竟如同丧家犬般夺路狂奔,身后还追着一个面目凶恶的大喊,都寻思这是唱的哪出啊?怎么了这是?莫不是这吴半仙算的不准,人家过来揍他了?虽然看热闹的人多,但奈何那老四追吴半仙的模样太吓人,也没有敢露头出来管的。

最终这吴半仙体力透支了,跑到一个胡同的转弯处就停不住脚了,直接一头冲进那公共厕所里。

因为城县里的人住的比较密集,前屋后离的也很近,本来这院子就更不可能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有茅厕,所有每隔一片就有这个一个公共厕所。拿砖头垒起来。下面其实是个大的瓷缸,上面还得铺上板子,即使是刚建完的看着也很简陋,不过有厕所总比没有的强,要不总不能尿大街上吧?

正好此时吴半仙逃跑的胡同尽头就有这么一个公共厕所,那厕所用的久了。附近的人也不知道维护,那门都松的可以拽掉了。吴半仙双腿发虚,本都看到身边的路了,可愣是就转不过弯来,竟一头撞开厕所的破门,顺着蹲坑的洞里就掉进去了。

等老四追过去,跑到厕所门捂着鼻子朝里面去看,竟见吴半仙就剩脑袋还露在外面,全是粪汤子。别提多恶心了。

这头老吴他们在惨案现场遇到许肖林,他告诉老吴这里并没有胡大膀和老四在,这才让老吴安心下来。给许肖林讲了昨晚李宪虎曾来赶坟队宿舍找他们寻仇,结果被他们给一通乱走活生生打跑了,本以为还能再来报仇,可谁能想到居然惨死在这里,跟他们赶坟队的兄弟可是没有任何关系。

许肖林听到老吴的这些后,没有多少反映。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他们能没事就好。这个李宪虎是当地的恶霸,他死了也算是报应,赶坟队兄弟不用多想什么,该干活干活,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受影响。也不用听别人瞎什么,但进来看到了什么东西就别出去乱,以免造成恐慌和一些不必要的流言。

老吴则赶紧点头是,谢过许肖林后把哥几个和刘干事都一块给拉走了,急匆匆的来了又急匆匆的去了。来的时候着急是因为怕老二和老四这两个人出事,走的时候着急则是因为想和许肖林保持点距离。

就这么又回到羊汤馆,但这时候也没到饭点,自然没有来吃饭的热门,里屋都还没收拾,茶水都在。掌柜的见哥几个走了又回来,赶紧拎了一暖壶的热水过来,老吴谢过掌柜的他们自己来弄的就行了,让掌柜的忙去吧,就这么支出去了。

老六不怕死人死尸,刚才见到满地残肢断臂肚子场子脑子他和许肖林一样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回来之后喝着茶水叨叨着:“老吴啊!你就是这行动派的,干什么立刻就去了,你这没找到二哥和四哥,结果看到满地的生肉,多影响食欲啊!我一会喝羊汤都得少喝一碗,都赖你!”

刘干事那脸煞白,刚才他没轻吐,此时弯着腰扶着桌子还大口喘气,看起来是特别恶心还想吐。结果听见老六的话,刘干事抬脸不可置信的问老六:“你、你这一会还、还要喝羊汤?哎呦几位这真是,不愧是卢氏县的赶坟人,这心理素质和胆量还真不是我这种人能比的,我现在稍微一回想刚才看到的东西,我就想..还没完,就干呕起来。

七是最知道关心人的,见刘干事难受,就帮他拍着后背,给他倒茶水压一压恶心劲。

老吴喝了几口茶,嘴里也是不对味,他则想着许肖林刚才的一举一动,他感觉这许肖林似乎是知道他们的一切,难不成这人还在暗地里盯着他们呢?这可太有闲工夫了,有那时间估摸都能找到牌位了。

老三以为老吴还在想刚才的事,就拍了拍他的胳膊:“这虎头就是一个祸害,他该死!他手下那那几个人更该死!不过还好没死在咱们手里,不然还真没法交代了。”

老吴对他摆了摆手:“好歹也是十几条命,都有爹妈的,以前干过什么事,这死后就都不算了,别这么了没谁该死的,咱们不去欺负别人,但别人也别想欺负咱们,行了不多了,咱们吃饭吧!”

随后老吴想把掌柜的给喊出来,结果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来,他只好自己亲自去了外面,发现羊汤馆里没有人,正纳闷这人哪去了,掌柜的满脸笑意从外面跑进来,还和路过的人着什么话,看着是件有意思的事。

一进屋见老吴站在那,就赶紧过来问他是不是要吃东西了?老吴则让他做了几碗羊汤还有热乎的饼子,顺便给七下碗面条吃,吩咐完就回屋去了。过了一会掌柜的推开门进屋,他把面条给先做了,先端上来吃。

老三瞅着掌柜的满脸的笑意,就问他怎么了笑什么?

这时候刘干事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等着一会稍微喝点羊汤就行,可没想到掌柜的一句话让他真的吐出去了。

掌柜的笑:“咱们县里的那个吴半仙,就他刚才让人追着跑,结果掉那粪坑里了,在粪汤里待了半才让人给弄出来,你有意思不?”未完待续。。u

第二百九十一章 吉宅

感谢这几李存光、娜娜、巨蟹座各位朋友的打赏!!

县里有些紧张的气氛被一件事给巧妙的化解了不少,邻里之间的话也从许多人惨死到那吴半仙一头拱进公共厕所的粪坑里,也多是调侃之意。

吴半仙被人从公共厕所里用绳子给套上拽出来,等他出来拿身上的味都不能闻了,可算是能瞧见点热闹,多少年都没有人掉粪坑里去了,这回一下就掉进去个吴半仙,这吴半仙看来是多算了一步,有意思。

胡大膀从后面呼哧带喘的赶上来后,看到眼前这一幕当时就笑的止不住了,抓着老四肩膀拍着他:“哎我,我老四你可真够狠啊!你怎么给他扔那里面去了?我顶多就踹几脚,你这招可真他娘够损的!”

听着胡大膀连夸带损的,老四就:“他可不是我给扔下去了,是他自己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一头拱进去的,这就叫做老爷有眼!”

那哥俩起来没完多半都是在损这吴半仙,把吴半仙给气的不行,也不知道是谁好心从自家拎出两桶水,把坐在地上的吴半仙从到头到脚浇了个透,两桶水下去,虽然能干净些了可味道还是特别大。

吴半仙用手抹了一下脸,指着那胡大膀:“哎呦你们可真是灾星啊!要不是你们我能这么倒霉吗!都是你们害的啊!”

他这话完后胡大膀倒是不愿意听了,捂着鼻子蹲下去凑在吴半仙面前:“你什么?当你没事了?咱们的事才刚开始,起来跟我回去,咱们好好!”

吴半仙自然是不想和他们走,可奈何自己身单力薄根本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也被真的被打一顿,干脆就老实的跟着他们又回到自己的屋子。

老四也算好心,让吴半仙去洗洗换身衣服,只要他实话肯定不会对他动手。吴半仙仿佛的饶了般冲进屋子里。在水缸里一通的冲洗,直接在地上捡起那几件衣服,趁着那哥俩在院里,他就赶紧翻开包裹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但那几件衣服都快被他给撕开了,也没有找到,顿时就明白过来。

等了一会之后见吴半仙换了身大长褂出来了,脸色非常的差,比刚才从粪坑里捞出来的时候还要差。瞅着院里那两尊的门神,顿时就无力了,求饶般对他们:“实话我真的没害你们,这胡老弟你要是昨晚去把我给你的那些烧纸香还有里面的娃娃都烧了,那肯定就没事了,你你这人哎呦!”

老四冷不丁感觉吴半仙怎么突然变得有些奇怪。看着他的脸色就像是被人捏住尾巴似得,一看就知道是有弱点被人抓住了,现在就是特别老实让他什么就肯定能什么。

趁着机会老四就问了他为什么要找胡大膀帮他烧纸,而且胡大膀胳膊上的手印是怎么回事?到底最后会生什么样的事,还有吴半仙为什么要逃跑。你在怕什么东西?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吴半仙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老四就给他提了个醒:“我们昨晚似乎看到一个孩,三岁的模样,是不是你害了孩子的命,那孩子变成的鬼魂来找你索命,所以你就要害胡大膀帮你顶命啊?是不是这个意思?”

吴半仙赶紧摇头摆手:“哎呦!你什么呢!我哪有拿胆子,我平时连鸡都不敢杀。而且那孩子也不是被我害死的,他、他早就死了,而且他还害了很多人命!”

旧时候的民间盖房子讲究很多事的,咱们平时住的房子叫做阳宅,那给死人住的坟墓就叫做阴宅,分阴阳宅之。活人不住阴宅。死人不入阳宅,是有很多讲究的。还有就是凶宅,这个咱们可能看很多故事和电影中就有,这个很长时间没有人住的房子或者是以前房子里生过命案惨案之类的事空下很久的房子,这种房子不管闹不闹事都被称作为凶宅。就是因为这个凶字。则有很多的联想,和咱们听到的故事。

万物都是讲究阴阳两面,这任何事都有好坏的,房子也一样,既然能有凶宅,就跟阴阳宅一样是相对的,肯定会有吉宅。吉宅是个什么东西?跟咱们平时住的房子由什么差别?其实没有什么差别,可只能明面上没有。以前有钱人家盖的房子一般被称做宅子,独门独栋独院。那宅子得是雕梁画柱,盖宅子的时候柱子和地砖下面要埋金元宝一类的器物,用来求财求福求太平,主要还是为了图个好彩头,这种作为传统习俗一直流传至今,现在拆老宅子的时候还经常能挖出一些金银打造的器物,那这宅子自然就是吉宅。

但在以前某个时期,吉宅的形式生了一些变化,该房子的时候不光得放金元宝,还得要埋一些至阴的东西,来填补所谓风水位的空缺。这个头那不知道是哪个神棍的风水先生弄出来的,可能他最初只是为了增加噱头多要点钱,可不知怎么就流传开了,那手法也都大同异,由此引出一件恐怖的吉宅鬼娃。

卢氏县的吉宅实话不多,还是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远,大户人家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自然有财力盖吉宅的也特别少。可县里除了米铺的赵家还有前些日子落跑的林家还有一户比较大比较有势力的,曾经在卢氏县也是风光一时的就是拴六他们家。

这个拴六他是个混日子的,但还真不能瞧他,他爹那辈其实是很富有的,在拴六十几岁的时候家道才彻底中落,好歹人家也过了十几年的少爷生活,那还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活的可舒坦了。可那种乱世,不能过的舒坦,穷人看到了,心里头想着凭什么自己全家都吃不上饭了,那家人还能吃好的喝好的,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可不光是穷人看不上,就连老爷也不看不过去。就在一次拴六他们家盖吉宅的时候,有个会算命看风水的人来了,就是这个人让他们家惹上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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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上门女婿

拴六他爹人称老拴子,这老拴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干苦力的,什么脚夫背夫的活都干过,到后来他给卢氏县一户人家牵驴子这才能好过一点。

那个时期这轿子已经没有了,被这个拉车的脚夫所代替。可卢氏县没有拉车的,也没有这轿子,这要是出门都得凭脚走。可有点钱有点权势的人他们的脚底子薄走不了远路,所以就得坐着驴车或者直接骑着驴走,这要是骑驴的话前面就得有个牵着驴的,老拴子当时就给卢氏县的一户姓陈的人家干活,没事陈老爷要出门他就得在前头牵着驴,日子久了也不知道他姓什么,就管他叫拴子。

陈老爷其实就是个地主,整个后山的一大片土地都是他家的,在那时候他比较的富有。陈老爷家里只有一个老伴,还有个大龄未出嫁的闺女,这应该是他最着急的事。在那时候人家成家比较早,十七八岁的时候基本都有孩子了,但陈老爷的闺女今二十有五了,是正八经的老闺女了,在不嫁出去那就得黄手里了。

陈老爷子心气高一般人家他看不上,结果他闺女心气更高,穷人看不上有钱人家的少爷他觉得太夸浮,成亲之后肯定不会对她好的,得到他们陈家的钱那还不知道得怎么霍霍呢,所以就一直耽搁到成了老闺女了,添钱还不一定有人要。所以这陈老爷觉得比他们家有钱的太少,那还不如直接找个上门女婿,到时候生的孩子还行陈就当给他们家传宗接代了。

也就是这么的,那一直在陈家辛辛苦苦任劳任怨老实巴交干活的拴子得了个大的馅饼。陈老爷那日找他,给他个机会,只要他能把半年的地租都收上来五成。那就把陈家闺女嫁给他,让他当陈家的女婿。

这自然是大的好事,拴子虽然平时蔫头巴脑的只知道干活,可这人里面还藏着心眼,一听陈老爷这个,立刻就授意。去收租了。可这陈老爷是给他出了个难题,因为地租收的不是钱,而是每年刚打下来的粮,那都是每年一收的,这半年粮食还绿着呢,拿什么给?

拴子到处去收也没有收到,有的人见他只是陈家打杂的还故意欺负他,即使家里面有粮也不给他,就这么白忙活好几。可拴子一看这么不行。媳妇和家产都摆在自己面前,得不到手那下半辈子只能给人牵驴牵到死了。

于是拴子想了个招,他这次出去找那那些包地人家不是去收粮的而是去借的,打着陈家的名号借。有字据手印,写的清清楚楚借多少还双倍,这个对那些整风吹日晒的农民来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还是陈家借的,他家那么大不怕他耍赖不还。当有一家借了之后,那都把自家存量拿出来给了这拴子。就这么弄竟收上来足足的七成。当然粮食都是去年的质量不算太好,可就是这样,那陈老爷看到粮仓里满满当当收上的粮食后眼睛都发直了,激动的赞许了拴子,竟头一次在晚饭的时候让这脚夫拴子上桌吃饭。

旧时候婚姻都是父母家包办的,陈老爷话算。即使闺女不愿意还是下嫁给了这拴子,这下拴子算是翻身了,从下人成了主人,终于不用穿带补丁的衣服,也不用和那帮穷苦力挤在一个屋子里睡觉。还有了个媳妇。因为他成了陈家女婿,陈老爷也给他一些差事,收租也都一块让他干了,那些借了粮还双倍也都好借好还了,做人话算数。

就这么一转眼好几年过去了,拴子终于有了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男孩,这差点没把陈老爷给乐晕过去。这拴子是上门女婿,自己都改名成陈栓,那孩子自然也姓陈。陈老爷因为得了个大胖孙子高兴,就出钱扩建了一栋宅子,要盖吉宅。

宅子讲究风水格局,大体得是坐北朝南,格局还有许多风水上的讲究。但这陈老爷子只知道个坐北朝南,门朝南就得了就好。他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愣是生搬硬套把宅子的基地盖起来,就在准备埋柱底金元宝的时候,不知从来听风来了个风水先生,一身道士打扮,看起来还真挺像那么回事。这风水先生不请自来,直接就进屋自己是来解救他们家的,那正在盖的宅子地基风水虽然好,可西北角却漏气泄阳气,盖完之后必定会出事。

陈老爷岁数大了,再加上那年头人都迷信,他还就真的信了,就好言求那道士该怎么办。一听问这个道士就,要把至阴之物埋在西北角墙下,以毒攻毒堵住漏气的地方,自然家业会蒸蒸日上。

可这个至阴之物陈老爷子不明白,什么东西是至阴的?是榆木还是什么东西?道士则摇头木头也行,但不能是普通的木头,得是老棺材板的木头才行。

这老棺材得上哪弄啊?谁也不知道,陈老爷就想吩咐人去棺材铺里买,但道士却拦住他棺材铺里的不行,必须得是埋在地下很多年的老棺材板才行。最后没办法,陈老爷就让拴子趁着黑在一处乱坟岗子挖出个棺材板用。

拴子一直都听陈老爷话,既然这么吩咐了,他二话不,等着黑后拎着铲子锯子还有布袋,直接奔城外的乱坟岗子去挖棺材板。

按理这事也不难也不复杂,可这大半夜去坟地,还是乱坟岗子,量这拴子胆量再大,那也得喝几口烧酒才敢上路往坟地走。

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这个点都睡觉了,肯定不会有人出来晃悠。拴子沿着路带着跑就到了地方,那是一大片荒坟,杂草丛中坟头犹如一个个土包,风从侧边一吹,杂草朝一边倒下,露出更多的坟头。

拴六稳住神情,挑了一处坟土比较少的开始挖,也没几下就把挖到棺材板,借着月光能看到那棺材还有黑漆的茬,看起来年头不少了,应该就算是老棺材。拴六见状想要铲子把棺材板给劈碎,捡几块碎木头回去就行,可用力一铲子下去棺材板应声破碎,从中间就裂开一条缝,从里面露出个全身乌青的孩童死尸。未完待续。。u

第二百九十三章 墙角压尸

拴子铲碎了棺材板的一瞬间,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那棺材里面是个孩的尸体,乌青色的就跟石头雕的,在夜里还泛着青光。

大晚上本来只是想弄块老棺材板回去,没成想竟看到棺材里的死孩,拴子感觉特别晦气,但又隐隐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这棺材看起来可有些年头了,不仅没有韧性而且还特别的脆,刚才的一铲子下去只敲到一个点,没想到整个板子就从中间崩裂开了,可为什么里面的死人竟还保存的这么好?看起来那眉目都清楚就跟活人差不多,顶多就是皮肤的颜色深了些,看着还挺吓人的。

本就是带着一种做贼的心虚,拴子还真是没敢多往棺材里面瞄,弯腰捡起坟坑里几块碎的棺材板装进随身带的麻袋里面,掂了一下分量感觉差不多能够,就赶紧从挖开的坑里爬上去,刚走出几步就忽然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扭过头借着月光看到只剩一半盖子的棺材里面是空的,刚才还有的那死孩子居然就这么一转头他就没了。

拴子瞅着周围那些被夜风吹的摇摆的荒草,就感觉那孩子自己爬出来了,蹲在哪瞧着他,把他给吓的拔腿就跑,光拎着麻袋其他东西都扔了,一溜烟就跑回了陈家,把装有棺材板的麻袋随手扔在后院的角落里,他自己则跑回屋里猛灌下几口烧酒才少且缓过来,也不知怎么睡着的,等醒过来之后都是第二日的白了。

转日头刚升起来,那道士又来了,拴子听从陈老爷的吩咐打算从后院把自己昨晚弄回来的装着棺材板的麻袋拎出来,可到了后院找到麻袋发现这麻袋里面的东西似乎比昨晚拎回来的时候大了不少,满满当当的像是装了什么挺实的东西。拎起来还有点压手。可陈老爷着急,拴子就没有多看,直接就把麻袋给拎出来,当着道士和陈老爷的面就把麻袋给打开了。

陈老爷本笑盈盈的跟道士话,当见到麻袋打开了,自然就弯腰去往里面看。嘴里还着:“大师啊,你快看看这个行不行,你看...哎呀!这是个啥啊!”

陈老爷当看清麻袋里面东西吓的坐在地上,他这反应把拴子给吓了一跳,可还没等问他是怎么了,就见麻袋突然倒下了,竟从里面露出半个青黑色死孩子的尸体,尸身是蜷缩在一起的而且非常的僵硬,倒地之时还砸出好大的动静。

拴子当时就傻眼了。他明明记得昨晚是捡几块碎棺材板,怎么这一晚上就变成那棺材里面的死孩子了?

可这当这两人因为麻袋里的死孩子发愣不解的时候,就听道士:“这可太好了,这死尸一看就是有年头了,但尸身不腐应该是曾发生过尸变,这东西可比老棺材板管用的多,就是它了!就用它来堵风水位上的空缺!”

陈老爷和拴子听得大眼瞪眼,这死孩子发生过尸变。那不就是僵尸吗?把这僵尸给埋在房子墙下面,这让人晚上怎么睡觉啊?

但道士却一直的非常坚定。而且还把用这死孩子埋在西北角墙下面作为大吉之时怂恿陈老爷,拴子不敢在陈老爷面前拿什么主意,一切豆油他做主,陈老爷被死孩子给吓的不轻,稀里糊涂就上了这道士的当,当真就把那蜷缩成一团的死孩子埋在西北角的墙下面。

随后几。当要往柱子下面粱上面压金元宝的时候,结果道士又冒出来,什么金元宝放下去之后得等一晚上才能立柱上梁,为了让福禄寿等诸神都看到之后才能家业兴旺子孙多福,要是金元宝刚放下去就立柱子那不灵。

陈老爷被这不知哪来的道士给弄的都迷糊了。竟有信他的话把金元宝提前放好,还摆上黄纸为了求福求财。本想等宅子盖在差不多了,给那来指点的道士几个钱,可没想到金元宝放下后还没到亮,那就没了,被人给偷了。

那一共四个大金元宝,能值不少钱,可此时才明白过来被那道士给骗了,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也已经晚了,那人根本就找不到了,四个大金元宝就这么让他给拿走了。

在陈老爷心疼那金元宝的时候,他们把西北角墙下埋死孩的事忘到脑袋后面了,然后有些尴尬的盖完宅子让拴子和陈家大姐住进去,孩子则留在陈老爷身边。

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宅子,拴子明面不敢多做什么表现,但睡觉的时候都快乐醒了。可搬进新宅中的喜悦之气还没等过去,这宅子就开始闹怪事了。

陈家在县城里街上有好几家店面,都租给了别人开店用,定期就得过去收租金。现在这地租还有店面租金的活都让拴子干了,他干的不错,陈老爷比较放心。拴子因为以前就是穷苦力出身,他特别清楚底层人生活状况是什么样的,从来不为难人,不管是收地租还是店铺租金,只要能看出来是真的有困难拿不出来钱,拴子则让他们先攒着,等过些日子再来。就是因为这样,交下许多的朋友,不仅日后没有损失租金反而到期,有些人还会主动把钱送到陈家,不用他们再过去收。

那拴子去手租金,当收到最后一家,那店铺是租给个开饭馆的人,和拴子的关系还算不错。收到了租金,本就到晚饭点了,拴子便着急回家吃饭,可那开饭馆的人比较热情,就想请这拴子吃顿饭喝点酒,他们话。

见那人都这么,拴子面子薄也不好意思拒绝,就和那人在他的饭馆里一直喝到很晚才回家。等他到了家,那家里人基本都睡觉了,所以就尽量放轻脚步穿过正堂一直走到自己的宅子。拴子酒量不好,在加上今喝的有些多了,等推开房门已经开始迷糊了,脑袋发胀腿发沉,好不容易才看清床在哪,就迷迷糊糊走过去。他媳妇陈大姐早都睡下了,躺在里面,拴子瞅着空着的半张床直接一头栽在上面,衣服都没脱一条腿还搭在地上,就这么个姿势睡着了。

可拴子睡到了半夜忽然感觉有人摸了自己脸一下,那手很很凉,把他给惊的一翻身就坐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夜半怪响

拴子坐在夜里有些反凉气的砖石地面上,胳膊还搭在床边,扭头看过去他媳妇还在睡觉,并没有被他给吵醒。屋里黑暗透着一股凉气,冻的拴子牙齿打架哆嗦个不停。

摸着有些迷糊的脑袋,感觉自己今真是喝的有些多了,忽然脸色紧用手一模自己兜,下午收的租金都在没丢,这才长长的呼出了口气。

虽然拴子算是陈家的女婿,但他始终是倒插门的,在家里的地位顶多比那些打杂的苦力高点,基本上到处奔波的累活都是他一个人干的,这钱还得交给陈老爷,这要是丢了倒没太大的事,不过万一陈家人自己拿着钱出去喝酒逛窑子花了,那可不得冤死吗?再一想到这个媳妇陈大姐,那大姐脾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到了的,当然她下嫁给自己,那也是自己福分,应该好好珍惜,不能做对不起陈家人和媳妇的事。

拴子虽然一直都老实巴交的,可有时候也不自觉的就对陈家的家产生某种期盼,想着陈老爷日后死了,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还嫁给自己,那日后是不是都是他拴子的了?

大半夜借着酒劲头上拴子大着胆子瞎想了一会,这金钱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不能人所能抗拒的东西,这心中也多了些异样。可就在这时候,拴子忽然想起来刚才似乎是谁摸了他一下,那手冰冷冰冷的,现在还留有依稀的触感,不觉得就抬手摸了摸脸。

突然屋子的西北角里传出一声奇怪的东西,拴子就缩着脖子看了过去。

这房子的西北角放着一个古董柜子,是陈老爷送给他们的,上面还有个书架,这书架上连带许多拴子看不懂的书瓶瓶罐罐之类的东西,据有值钱的玩意。可拴子一粗人他哪懂这文人雅士绅士喜好的东西,但这是陈老爷送的,他从来不敢乱碰。生怕手里没准头把罐子掉地给摔碎了,到时候陈老爷来过现架子空了一个位置,也没法。

可此时那摆满书籍、瓶子一类东西的书架后面有用手敲转头的声音,时不时就传出来一声。似乎是外面有人在外面砸墙,但声音却像是在屋里出来的。这可就奇怪了,大半夜的屋里除了拴子和他媳妇再就没有其他人了,这声音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见鬼了?鬼敲墙呢?

凡是那都不能跟鬼神扯上关系,不然自己都能把自己给吓死。此时拴子就让自己的这个想法吓的不轻,后脖子都冒虚汗了,坐在地上半双腿都有些僵,勉强扶着床从地上跑来,猫着腰就瞅着西北角那书柜,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那出的动静。

可这屋里黑灯瞎火的也不清楚什么东西。自然更加的害怕,拴子慢慢的摸到桌边,摸索着找到了带玻璃罩的油灯,旁边有个扣,随便往其他方向一转。油灯就被点亮了,一束火苗在玻璃罩里颤颤盈盈的燃着,瞬间就把原本漆黑的屋子照的半边亮。

拴子举着油灯走到门边,把门口杵着的一根刷红漆的木棍子拎起来,朝着书柜的西北角慢慢走过去了.

以前住这种新宅的时候,那门后面都得放上一根刷了红漆的木条或者是木棍,俗称“抵门柱”这东西意思就很简单了。因为这个新宅刚盖好,用老话讲就是没有人气,阴阳处于非常反平衡的状态,当库房还行,要是住人的话人气也就是阳气必须得足,要不然就有邪祟能进门跟你当邻居。住人晚上起夜上厕所,弄不好就能遇上。所以在门后面放上这个抵门柱,这东西是大红喜庆,邪祟最怕这种颜色了,有它在门后但挡着邪祟也不敢进来。如果这抵门柱还有其他的意思。那么他最实际的用处还是防身。这什么样的宅子最容易招贼啊?就是新盖的,主人刚搬进去没多久的,因为一般新宅子里面家具也新,偷不到钱也能摸到什么好东西新东西带出去卖了也能换点喝酒的钱。那贼人肯定也都挑着家中没人的时候,或者是半夜都睡觉了,他们则跟耗子似得有个洞就能钻进屋里偷东西,所以抵门柱不仅能当邪祟,关键时候还能当武器自卫,此时就被栓子给拎上了。

他家因为是地主有钱,那干什么都阔绰,肯定要比别人家弄的大弄的好弄的漂亮,要不然怎么凸显土财主的身份?所以这个抵门柱都快跟栓子手腕粗细了,拎着还压手,可这东西拎在手里心中也比较的踏实,后脚踩着前脚印一步跟一步慢慢的就走到书柜那,这时候还有动静。

“哒、哒、哒...”一直就是这种哒哒声,听着有点怪,感觉像是用手指头敲墙。

栓子慌喘了几口气后又稳住了,回头瞅见床上的媳妇还在睡觉,就举着油灯慢慢的蹲下来,瞅着面前放满各种书籍的柜子仔细的端详着,想知道是哪再闹动静。

可这离得近了,那声音反倒了很多,过了一会似乎听到砖石之间在相互摩擦,刺啦啦的声音不断,听的栓子头皮都麻了,但一寻思是不是外面有人在凿墙?打算从掏个洞进屋偷东西啊?他把抵门柱单手握紧,朝那出声音的地方喊了句:“谁!干什么!”

这一声喊出来后,那柜子后面立刻就安静了,好半也没动静了。栓子心里一松,心想还真是有贼人要凿墙进屋啊?可他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怎么不直接撬开门进屋啊?那木头板子能有砖头结实吗?怎么不太对呢?

正想到这,突然见面前书柜上的一本很厚的旧书动了一下,随后竟向外面退出来一些,似乎被里面什么东西顶着都快要掉下来了。

栓子当时皮头就紧了,耳朵一麻顿时恐惧就从脚后跟地上冲上脑袋,赶紧弯腰把油灯放在地上照亮,双手紧紧的抓住那根红彤彤的抵门柱,咽了口唾沫颤着音:“别弄了!屋里有人!俺手里还有棍!俺打死你啊!”

可这栓子刚喊完话后,那本被顶出来一半的厚书突然就掉下来,在那一堆书里面露出一个缝隙,还伴随着一声孩童的笑。

一秒记住界)

第二百九十五章 起源

这冷不丁听到一个孩冷冷的笑声,拴子全身一颤,他忽然想起来前些日子盖房子时遇到的事,这西北角墙下面还埋了一个不知道怎么跑进麻袋里的死孩子,他现在还就在那墙下面呢!

拴子捡起油灯向后退出几步,回想着日头从哪个位置升起来,然后想着西北角的位置,突然就看向那书架,那部就是西北角吗?当真是那孩子他要出来了?他真的诈尸了?

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胆寒,赶紧多退出几步,用油灯的火光去照书掉下来露出的缝隙,想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那孩子。可油灯的光亮有限,而且这种淡黄色看不太清楚东西,更别提那远处半个拳头宽的书架缝隙了。可害怕归害怕,这手里头还拎着抵门柱呢!这东西分量不轻,再加上拴子常年干粗活身体结实力量不,这要是论起来砸中了,就一个诈尸的死孩子,也能让他再死一次。

这么想主要也是为自己壮胆,拴子咽了口唾沫慢慢的又走过去,把抵门柱挡在地自己和书柜中间,另一只手把油灯慢慢的靠过去,脑袋也歪着从那缝隙往里面看。这一看竟发现那墙上少了两块砖头,里面黑洞洞的,似乎墙里藏着什么东西。

拴子也没有别的想法,就觉得是那死孩子诈尸了在墙里面作怪,但只是发现一个洞,并没有刚才出动静作祟的东西,心想难不成是在里面藏着?这可太慎人了,墙里面有这么个东西,晚上还怎么睡觉啊?万一在床贴着墙的那一边把手给伸出来抓到人了,这还不得活活给吓死啊?自己倒没事,可千万别把他媳妇给吓...

拴子刚想到这忽然觉得不对头,这媳妇平时睡觉很轻,他每次打呼噜都会被推醒,可为什么刚才自己都大喊出一声后。那床上还没动静呢?心中这么想,他也不自觉的转过头往床上去看。

昏暗的光线无法照透木床周围的挡布,可却能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个身影在晃动。拴子立刻就觉出不对劲,赶紧就起身举着油灯跑过去。一把掀开床帘把他吓了一跳。他的媳妇面朝墙在睡觉,可床的这边却蹲着一个乌青的孩,满脸的死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捧着拴子他媳妇。但等拴子反应过来,就要挥动手中抵门柱去打,没想到那孩一个闪身就进到墙里去了,消失不见了。

这件事拴子没敢跟别人,也没敢告诉媳妇,就这么打算先给瞒下来,然后把那死孩子从墙里给弄出来。

可没想到。第二晚上拴子睡到半夜又惊醒过来,本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可却发现地上有个黑东西在动,围着桌子还做出奇怪的动作。拴子先是被弄愣住了,可随着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后。这才看出来竟是那死孩子,他此时正手舞足蹈围着桌子转圈跑,可随后似乎发现拴子醒过来再看他,竟直接冲着他床的位置过来了,咧着嘴一脸的惨笑。吓的拴子伸手挡住,可那死孩子却直接从他身边跳进墙里,又不见了。

拴子着实是被这死孩子快弄疯了。转就赶紧如实把这件事告诉了陈老爷,结果把那陈老爷吓的脸都白了,一直念叨:“造孽啊!造孽啊!都让那杀的骗子给害的!”可如今什么都晚了,没法办只好托人去找来会驱邪的道士,来给那宅子作法。也不知是那道士真有本事,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在道士做完法事后,当真就再没见到那死孩子从墙里面出来,可每当睡觉总感觉周围墙里或者是窗下藏着一个惨笑的孩。

不管怎么日子总得过的,就这么提着一颗心这拴子的媳妇陈大姐又怀了第二个孩子,这本是件喜事。可拴子却无意中在他媳妇隆起的肚皮上发现一个黑色的孩的手印,看着特别瘆的慌。可看过郎中后,那郎中只是这可能是怀有身孕血气在某些地方造成了压迫,所以才导致皮肤上有一块深色的斑迹,等日后产子了那自然就消失了,陈家听了郎中的话自然没有多想什么,还都沉浸在又得一子的喜悦中,唯独拴子却总是坐在门外抽着烟那两眼睛也不敢正视他媳妇,那就跟见鬼似得。

可能真的是被拴子给猜中了,他媳妇身上的黑色手印的确预示的一件不详的事,在怀胎十月即将要生产的时候,拴子在前一又看到那死孩子出来了,结果第二日他媳妇就难产死了,死的极为痛苦,孩子也没保住。但那生下来的孩子却非常的奇怪,全身乌青竟还睁着眼睛的,接生的引婆还那孩子生出来的没死,还能用眼睛瞅着她。

这个噩耗把有些年迈的陈老爷给打击倒了,没多长时间也就随着闺女去了,家里只留下陈老爷的老伴还有拴子和他的儿子在。

拴六就是这个拴子唯一的儿子,他从就整吃好穿好的,那脖子上还挂着他爷爷陈老爷生前为他打的银链子,上面有六个装饰用的银环特别的漂亮。可拴六的外号却就是因为时候脖子上挂着的六个环才有的,一直叫到现在。

再后来陈家的家道中落了,等拴六稍微大了一些,那家中连房子都没有了,也幸好是没有家产,土改的时候也没法定性他为地主,现在还活着好好的,不知道干活就知道让他媳妇养活,整个快成一废人了。

老四快被吴半仙那身上臭味熏死了,即使是洗过了还是有那种的茅坑里的味道,看起来得好好泡泡搓搓澡才能洗掉。

吴半仙把这件事给完之后,胡大膀瞪着眼睛问他:“你他娘喷粪呢?你的都是啥玩意?我又不是大肚婆为什么有个什么孩子来找我啊?怎么个意思?我这肚子就大点,他要从这出来还是怎么的?”

吴半仙讪讪的笑着:“我这还没完,你着什么急啊?这刚才的陈家事,按我所知道的,这拴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媳妇陈大姐难产和陈老爷是同一年死的,外面的法都是刚才那样,被死孩子给缠上了,但事实上可能只是拴子为了要陈家的家产干出来的事,但被外面人以讹传讹的那么邪乎。可那孩子的手印的的确确是从陈家传出来的,这里头的事不清楚,也不能的太清楚,只要按我的做,保准你平安无事!”

第二百九十六章 留下

这个吴半仙不知道又回屋倒腾什么东西了,踩着地上那一滩佛像碎片嘎吱作响,好半才见他出来,依旧还是那么一个布袋子,拎给了胡大膀让他今晚一定要去给烧了,不烧就得出事,自己看着办。

哥俩差不多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老四抬屁股就要走人,但还没走出几步就回头对吴半仙:“你给我老实在家待着,如果今晚还能再看见那什么死孩子,我就回来把你脑袋拧下来!”了几句狠话,故意吓唬他。

完话自然哥俩就要走了,晚上跑出来着急也没跟其他人多什么,看着色都快晌午了,老吴他们肯定着急了。就这么两人拎着布包就准备出门走人,可却忽然听身后吴半仙喊道:“我都告诉你们了,那、那得还我了吧!”

老四停住脚,转头看了看吴半仙着急的脸色,然后又看了身边装着一脸茫然的胡大膀:“把钱换给人家。”

胡大膀听的一愣,扯着嗓子嚷嚷道:“哎我,你他娘怎么知道我拿这神棍钱了?”

老四瞅他一眼,也没话摆摆手就自己出门了,让他解。胡大膀撇了嘴从兜里把钱给掏出来,还嘟嘟囔囔的:“还他娘还揣热乎呢!告诉你啊!我今晚去烧纸之后这手印如果还在,你那钱就得姓胡了知道吗?”

吴半仙看到钱了赶紧好好是是的答应,还跟胡大膀打包票教他的这招肯定好用,他自己都是这么给弄掉的,等从胡大膀手上拿过钱赶紧蹲在一边数着,还仰脸对胡大膀贱笑着,满脸的财奴像,胡大膀差点没忍住对着他的脸给他一脚,扭头气呼呼的走了。

这哥俩大半夜也没怎么睡觉就跑出来了,虽然现在不是太困,但着实是饿了。两人翻了翻兜,居然都没带钱。想起刚才吴半仙那一沓票子,胡大膀就来气的:“哎我,就你聪明?你要是不,咱们就当不知道,那钱不就是咱们的吗?你知道那有多少钱吗?你太他娘完蛋了!”

老四摸了半兜,出来的着急只有两个烟卷还有半盒火柴,有些累了就蹲在路边抽会烟。听着胡大膀再旁边叨叨,就呼出一口烟眯着眼仰脸对他:“喊什么?你喊什么?你拿人家钱了你还有理了?那叫偷你知道吗?就那钱我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去用!”

胡大膀也蹲下来嘬着牙花子子:“哎呦呦!瞧你的。哎呦!我就不信你还有那志气?不行,就算能弄好,我也得抹点灰,把那钱给弄来,咱们这一年估计都不用干活了!你这多好!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什么咱就去吃饭什么,想喝什么,哦除了尿都能喝!”

老四叼着烟斜眼瞅他半,给他来了一句:“你离我远点!自己喝尿去!去!快去!”

他们哥俩蹲在路边挨饿的时候。和顺羊汤馆那屋里一帮人则喝着羊汤吃着大饼,还有有笑的。

“今呐,少了个饭桶,虽然省钱了,可不热闹了,要不咱们玩点什么?我还带着色子呢!”老三一脸贱笑,想让哥几个跟他玩色子。

老吴嘴里嚼着饼子。都没抬眼看他就:“你看我兜里像有钱的样吗?你出去,你自己上路边蹲着玩去!”

老三就:“不是,不玩钱,就是活跃一下气氛,怎么样有没有玩的?”

老吴接着他话:“不玩钱谁他娘还跟你玩?当傻孩子摇色子玩呢?”

“不是,我你怎么那么难伺候呢?我也没想带你玩啊!这个老五老六还有七儿。你们谁玩玩啊?”老三又腆着脸找那几个的玩。

可他们正吃饭呢,头不抬眼不睁就对着老三摆手,看起来是没空陪他玩。

刘干事刚吐完,坐在一边闻着羊膻味感觉有些恶心,但听到老三的话就问他:“这东西怎么玩啊?”

老三一听就转过身笑着:“这东西啊简单,你看这样,你把兜里钱掏出来。分成两份,咱们面前一人摆着一份,然后就摇色子猜大!一二三算,这四五六算大,咱们就猜,谁猜对了,就从对方的钱里面拿出来一张,怎么样想玩不?”

老六正捧着碗喝羊汤,听到老三的话差点没一口喷出去,其他哥几个也都笑了,只有刘干事听的迷糊,总觉得老三的话哪里哪个地方不对,可又反应不过来。可他只是,又不会真玩的,这东西是赌博,是要犯纪律问题的。

但既然到这,这刘干事就笑着问老三:“你们平时在哪玩的啊?人多不多?”

老三喝了口羊汤,一抹嘴就:“就在虎头那...”

刚到这,老吴就突然咳嗽一声,把老三的话给打断了。老三侧脸去看老吴,见老吴对他皱了一下眉头,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可是县里当官的,这话可不能乱,差点就走嘴。赶紧就讪讪的笑了几下,没再什么自己吃自己面前的东西了,安静了好一会,刘干事才和老吴开始话。

的还是那件事,让老吴别走,继续在迁坟队里干,日后肯定给他们转正,不定还能混上个官当当,何必那么急性子。

听到这个,那哥几个全都放下碗筷,都问刘干事:“啥?转正?当官?啥时候?”

刘干事瞅了瞅周围,附身压低声音:“文件已经下来了,两三个月内,应该就会有通知了,卢氏县迁坟队只剩一支,而且只有你们哥几个七个人,肯定人手是不够的,但你们那算是最初的成员,可能日后就不用亲自去干活,你们就分片当队长啥的,那是领导,比老吴现在的官可大的多了,还有不少的补贴啊!贴啊!都有的!”

哥几个这么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老三更是嚷嚷着:“那我不是李队长了吗?哎呦,这称呼听着好!”但随即都转头去看老吴,关键问题还得他拿主意。

老吴瞅着他们无奈的笑了几声后:“行,你们觉得好就行,咱们先干着看看,不行再找别的活。”

这意思就是留在迁坟队继续干了,哥几个和刘干事都挺高兴的,还没等多什么,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动静。

“哎我!哎掌柜的!给我们哥俩来四碗羊汤六个饼子,快点啊都饿呢!那个我没带钱啊,先上来吃饭后等明再过来给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七章 独自遇险

和顺羊汤馆里赶上中午吃饭这点那食客不少,本都好好的在那吃饭,忽然见外面进来两人,其中一个又胖又壮对着灶屋里就喊要喝羊汤,还没带钱。这一声喊完之后都不吃饭了,放下筷子瞧热闹看。

胡大膀和老四他们饿的实在是不行了,这要是走回村里的宿舍估摸就得饿晕在半路了,最起码得把午饭给吃了再回去吧?所以两个人就商量上哪能先欠账吃东西,赶明进县城里的时候再把钱给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羊汤馆他们经常去,和那掌柜也认识,就这么的哥俩仍在烟头直奔羊汤馆去了。老四面子薄不好意思跟人家欠账的话,所以就交给这虎了吧唧的胡大膀,结果他这就像是要来吃白食的似得,跟掌柜的吓的不轻。

哥俩招呼完了之后就自己找地方坐下了,等着人家上汤和大饼。胡大膀坐在老四的对面,朝着大门口方向,还想着那吴半仙的钱,正跟老四叨叨明怎么把钱给他弄来。

老四有一搭没一搭的应这话,他这兜里正好还剩下一根烟卷,就低着头从兜里掏出来,然后摸出火柴,刚准备点烟,这一抬头就愣住了,烟还搭在嘴边没了动静。

胡大膀了半见老四都没反应,抬眼发现老四仰脸看着什么东西,胡大膀觉得奇怪就:“哎我?干嘛呢?饿傻了?”可随着老四的目光他扭头往身后一看,吓了一跳,那哥几个都在他身后站着,尤其是老吴更是扳着脸瞅着那两人。

“不是,哎我,哎!哎呀今不用欠账了,有人请客哎!”胡大膀先是一愣,随后竟乐着对老四。

可老四却放下了烟卷,捂着额头趴在桌面上。老吴自然就问这还腆着脸傻笑的胡大膀:“你们怎么回事?这一晚上加一上午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外面都乱什么养了?我他娘还以为你们让人给宰了,还看了不干净的东西,脏了眼睛,到底去哪了?”

胡大膀瞅着周围看热闹的人。就喊他们:“看什么!吃他娘的饭去!看我干什么?!”把那些人吓得赶紧低头吃饭再不敢都看。

胡大膀见周围没人瞧他了,就站起身在老吴的耳边压低声音:“昨晚上,有个死孩子,可他娘吓人了,我就...”可还没等他完,就被老吴给搂住脖子拽进屋里,胡大膀临进门之前还喊着:“还有老四呢!”

老四无奈叼着烟就跟着进屋了,外面又恢复了平静,但几个吃饭的人还在那交头接耳的话,赶坟队这个几个是来借那虎头的班的。本以为虎头死了就没事了,结果又冒出来这么一帮人,倒霉啊!

等进到屋里后胡大膀发现刘干事他也在这,就奇怪的:“哎呀,刘干事怎么也在这啊?你们咋想起来喝羊汤了?”

七还捧着面条在那吃。嘴里含着东西就对胡大膀支支吾吾的:“刘干事今请咱们吃饭,就来了。”

胡大膀听这个高兴,赶紧坐上桌,也不管这是谁喝的一半的羊汤,他就直接捧着开始喝起来了,好嚷嚷着快要把他饿死了。

老吴揉了揉脑袋愁的不行,等老四从后面跟着进来之后。就把门给关上,问他:“你们去哪了?为什么不声?这胡大膀他荤你怎么也开始跟他一样了?”

老四对屋里的刘干事点了头,然后声的对老吴:“都是老二惹的事,我这不是帮他去擦屁股了吗,这一忙活就半,晚上觉都睡成。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老吴皱着眉头:“你给他擦屁股?擦一晚上?”

“啥呀!你这脑袋是真撞坏了,咱等有空了去大点的地方看看,要不然你这老了可费劲了。”老四挤着眼睛。

随后就把昨晚发生的事,和去找吴半仙把他给追的掉粪坑里,和吴半仙给他们讲的故事。都挑要紧的了,然后竟还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可一抬眼发现哥几个都瞅着他,老三恍然大悟的:“哦!原来那吴半仙就是被你们给弄粪坑里去了,我们早上就听掌柜的了,你们可真能折腾。”

“哎我!有人吃饭呢!什么粪坑啊?烦不烦人,再信不信扣你一粪勺子!”胡大膀喝的满嘴都是油,仰脸跟着老三嚷嚷起来了。

本来这刘干事稍微有了点食欲,正要去抿一口羊汤,然后就听见那哥俩什么粪坑、粪勺子之类的东西,顿时恶心劲又上来了,可再就没心情喝羊汤了,就提前就结了账,跟老吴了声自己还有事就走了,老吴一直把他送到门口,刘干事推着自行车回头对老吴:“最近可能没活,我也不好老给你们发空饷,不过估摸这次给的钱能够你们吃饭的,最近没事就多休息,也别老往县城里面跑了,出了太多的事,不太平。

老吴非常的感谢刘干事赏识,要不是他拦着,此时哥几个估摸又去干苦力了。

等回到屋后,还听见胡大膀在那扯淡,什么明能弄到不少钱,哥几个自然都问怎么弄?胡大膀则像秘密似得非等明拿回钱再细,然后问身边人还喝不喝了?也没等他们反映,就把碗端到自己面前喝起来了。

吃完了饭后,老吴就回宿舍了,可那几个的还想留在县里玩。老吴就让他们留在县城里玩,自己回去就行,也没有什么异议老吴就先走了,他是有些难受的,打算早点回去在睡上一觉。哥几个都光顾得玩了,甚至老吴什么时候先走的都不知道。

老吴自己溜溜达达的往宿舍走,就在即将里出城的时候,发现有不少人在街边的老房子顶把那些没用的东西给都用锤子砸碎扔下来,似乎怕在突然掉下来砸死人。

老吴看到这就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缠着纱布的脑袋,想着还好自己命大反应快,不然哪还有命看他们这帮人在干活。正想到这,突然一阵熟悉又恐怖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了,那是重物碾压屋顶的瓦片发出来的咔嚓声,而且已经朝着他落下来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追凶

头顶是一阵乱响,似乎和那天一样有个石墩子朝自己落下来了,就要砸在脑袋上,可今天没带铲子更别提自己这原本就已经受伤的脑袋,再要被砸中,那不见阎王爷就奇怪了。

老吴听着动静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突然就反应过来,猛的向前方扑出去,在地上滚几圈后还没等停下来,就听身后自己刚才站的地方“咚!”一声响,那声音有些怪,不像是石头一类特别重的东西砸中砖石地面。老吴惊恐未定的回头去看,竟发现掉来的东西竟是一个麻袋,那麻袋里面似乎塞的很满,封口用草绳子扎住。可能是绑的不解释,被掉落撞击后的力道给冲开,竟从麻袋里面滚出几颗人的脑袋,顺着坑洼不停的路面滚出去了。

周围有好多人因为听到动静,都探出头去看是怎么回事,有的人就住在街面,这一开门就见滚过来一颗人头,那吓的鸡飞狗跳的,顿时这片街那就乱作一团。

老吴他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脑袋从天而降,但当抬头寻着身边屋顶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个闪躲的身影,一瞬间就消失了,似乎顺着房子后面跳下去了,原来这是人故意扔下来的。

正巧赶上有两个巡街的公安路过这里,发现路边几颗脑袋后都吓了一跳,都想赶紧回去找人手来。可老吴却出声喊住他们,指着房后说:“有个人在房顶上把脑袋给扔下来的,他跑了,就在那里面!”说完话就站起身从一边的小胡同里钻进去,凭着感觉寻着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那时期的公安大多数都是从部队里抽调或者是专业组建而成的,经历过战争的洗礼那心理素质比普通人要好多的,再加上这两个巡街路过的公安岁数都在三十左右,比较的稳重。他们见着情况互相一看,其中一个就赶紧随把枪掏出来。在手里头握着随着老吴追出去的方向跑进胡同里面。另一个则赶紧往县公安局跑,去把这件事给通告一下,然后带人手再回来,几乎是一点都没耽误。还没等街面上的人反应过来,现场的几颗脑袋都被公安给收走了,还有一批人把这片的居民区都围拢住,去搜查凶手,气氛特别紧张,所有人家都门窗紧闭生怕自家出事。

老吴从胡同里一直跑着,通过对周围住户房屋地形分析,如果有人想从房顶离开肯定不会直接跳下去,因为这房檐太高了,从这么高的地方纵身一跃是非常危险的举动。所以这紧贴在房子的外围院墙就成了可以落脚逃跑的好通道。沿着外墙总不能跳在人家院子里面在翻墙出来,应该会直接跳进这个胡同里,然后再朝里面跑。

老吴感觉自己应该离那人的距离不远,加快点速度就能追上去。他脑袋还有些迷糊,连带着腿脚有有些不利索了。每跑出去一步就颠的自己脑袋嗡嗡疼,可还是咬牙忍住。老吴感觉这个往下面扔麻袋的人,绝对不会是碰巧差点砸中自己,应该是故意的,就是要来砸他的,那么最近这些石墩子砸人的事件,也有可能就是这个人搞的鬼。老吴就想抓到他,先问他为什么要砸自己,是来寻仇的还是怎么回事,得说清楚了。

但跑了没一会老吴就有些撑不住了,因为这个脑袋越来越晕,跑着跑着都快蹭在一边的墙上了。还有好几次险些自己把自己给绊倒。最后实在是没劲了,撑在胡同一边的墙上大口的喘着气,忽然面前墙上落下一些小的砂石,老吴慢慢的把头抬起来,这才发现墙头上居然蹲着一个人。

还没等老吴反应过来。那人突然就从身后拿出什么东西,直接对着老吴的脑袋就抡过来。

老吴这一惊之下,本能抬起胳膊去挡,可那股被砸的疼痛感还没等袭来,就听远处胡同里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后就是一声枪响。

枪声清脆在这狭小的胡同里格外的震耳,墙头上蹲着的那人应声一颤,手中论起来的东西蹭着老吴后脑勺的头皮就过去了,那竟是一根生锈的铁条,似乎是翻炉渣用的,上面还有三叉小勾子,这东西可挡不住,一下就能扎进肉里面,还好那枪响的及时,甩出去的惯性也把那人给从墙头上带下来,一头栽在地上没了动静。

这把老吴给惊的直接就后背贴着墙滑坐在地上,侧头见远处跑过来一个公安,手里的枪口还冒着烟,此时双手握着慢慢的走过来,用枪指着摔在老吴身边的那人。

那公安举着枪在那人和老吴之间来回的看上几眼,这才喘着粗气对老吴说:“同志,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老吴头晕加上刚才跑的太急,此时连呼带喘的说不出话,对着那公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随后就扭头看向这个刚才似乎中枪掉下来的人,想看看他是谁。

那人面朝下头冲着老吴没有半点动静,老吴隐约记得这人似乎是大头朝下从墙头上摔在地上,此时满脑袋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被枪打的还是摔的,反正就是没有反应,连点呼吸都没有了。

那公安慢慢的绕过来,腾出一只手摸像那人的脉搏,随后竟吸了口凉气,赶紧把那人脸给掰过来。老吴就坐在一边,正好就看到那人的带血的脸,这人看着面生,老吴应该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这就奇怪的了,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这人要害自己两次呢?为什么非要来弄死自己呢?

正想到这,周围响起一个脚步声,从胡同一边慢条斯理的走过来的,先是看到那一身公安制服,可等离近之后才看出来这竟是许肖林。

许肖林走过来之后,也没说话俯下身瞅了一眼那满脸都是血的人,似乎知道那人已经死了之后,许肖林竟咧嘴轻笑了一声,连那个公安忽然都有些诧异的看他。许肖林直起腰看了坐在地上的老吴一眼,对他笑着点了下头,随后竟从一边就离开了。没过多长时间,就从胡同两头跑进来很多的公安来。

老吴像是病号一般被两个人夹着走出去了,还带他去做了笔录,老吴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说什么东西。因为抓到凶手,而且还跟前几天路边杀人碎尸案有关系,所以只是简单的询问之后,就把老吴给放走了。

没想到出了县公安局大门竟发现哥几个都在院里蹲着,老四最近先发他出来,赶紧招呼哥几个都跑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老吴则摇头说:“还行没死!哎?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老四将要开口说话,就忽然歪着脑袋看着老吴身后的人说:“还能有谁?”

老吴回过头看到县公安局大门口电灯下站着的人,那带着奇怪笑容神秘的许肖林,他那笑容此时看起来特别的轻蔑自傲,老吴眯着眼睛和他对视了一会后,就让哥几个给搀走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黑天烧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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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系列的诡异的屋檐坠物砸死人还有乡间路边杀人碎尸案的凶手被抓到后,但因为伤势过重送医无效而亡,给县里人带来恐慌的事件随着这个凶手的死亡告一段落,可老吴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这件事可能只是某件大事的预告。

赶坟队从横山回来之后一直就没闲的,好不容易能真正的回到自己的家也就是宿舍里,那肯定得好好的睡上几天,缓缓前些日子带来的疲惫。

在把老吴给弄回宿舍之后,天色已经渐黑了,胡大膀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事,本想叫老四一块去的,可人家爱答不理的,说跟胡大膀一块准没好事,不如就在宿舍睡觉来的痛快,胡大膀平日里坑人的事干的多了,还当真就没人陪他一块去,心想得都睡觉吧,自己去。

老吴等他快要出门的时候才说了一声:“小心点早点回来、”然后就没动静了。

胡大膀向来嘴贱,好好的事本来自己也挺高兴的非得说点什么丧气话,这老吴本就心里想的事多,还能说让他小心点就不容易了,结果胡大膀来了句:“这不废话吗!我不早点回来跟鬼玩啊?”他这种话说的多了,哥几个自然没什么反应,不过桌上摆的油灯的火苗突然就晃了一下。

胡大膀头一次在这大夏天穿上了件长袖的衣服,主要是这衣服上面有兜,而且晚上天凉穿着还不冷。按照吴半仙的意思,他闭着眼睛摸黑出门,就在院子里面踩到个叉子,差点没把自己裆给打了,好不容易才摸出门,胡大膀睁开眼睛瞧着外面找大路。可他是在村里面哪有什么大路,全都是泥泞的乡间小路,尤其是这天黑之后,那路狭小特别不好走。

思来想去之后。胡大膀心想管他娘的,那神棍竟是瞎说,估摸只要去烧纸就行了,哪那么多穷讲究,都他娘骗人的。就这么的胡大膀拎着布袋子一路朝着村外走去了,心中却想着明天找吴半仙怎么说,怎么把那钱给弄来。

就这么边想边走路上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不过这大晚上一个人走夜路,甭管胆量又大多,总会觉得有那么点发怵。因为这人对未知的事物就是充满本能的恐惧,黑暗不见便就是未知,这黑夜漫漫周围一片死寂,这就是最吓人的了。

但胡大膀他太荤了,扔在人堆里那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光是体格的问题,还有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以及谁惹他不高兴就揍谁的脾气,这不光人不敢轻易惹他,就连那邪祟也是不敢靠边的,就是那句神鬼怕恶人,这胡大膀就是恶人。看人家走个夜路还牛气哄哄的。这邪祟自然不敢跟着,这某种的恐惧感也就没有,胡大膀哼着歌沿着路边慢慢的走着,没一会就走到村外的大路上了。

胡大膀不记得吴半仙说的细节,那时候他光顾得吃饭了,哪有功夫听吴半仙瞎咧咧。可这时候就有些犯难了,因为隐约记得吴半仙说过一个朝向的问题,这要是不记得倒还好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可有印象但想不起来,那放在心里犯膈应。弄得他有些心烦。

正巧这时候不知从哪刮过来一阵邪风,吹的胡大膀敞着怀的衣服一阵乱抖,那衣服后面跟灌风了似得都膨胀起来。胡大膀感觉这衣服太大兜风,就赶紧脱下来想卷吧卷吧塞进布袋里,可结果刚把衣服脱下来,那风就忽然猛的一吹,竟把衣服从胡大膀手里给吹脱了,横着就飞出去。

在衣服脱手的一瞬间,胡大膀能感觉出那风带走衣服的力道非常之强,心想坏了这衣服估摸得被吹没了,可还没容他多想,那衣服横着就出去了,结果突然凭空套在什么东西上面,仔细一看是个人形的轮廓,可就是那么一瞬间衣服里面套住的东西突然就消失了般不存在了,衣服也飘忽的落在地上。似乎刚才胡大膀身边站着一个看不见但是能摸到的东西,结果就被风吹起的衣服给套住了,这才让胡大膀看的个清楚。

胡大膀这时候看着落在地上的衣服,心里头还没反应过来,可随后就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抬手搓了搓胳膊,赶紧转圈瞅着周围,见在没有异常的情况,才慢慢的走过去捡起地上被风吹落的衣服,还有些奇怪的抖了几下衣服又里外的看了看,想知道刚才衣服是怎么凭空就停住了,可却弄不明白,瞅着越来越晚了,也不敢在夜里多耽搁,赶紧披上衣服沿着大路一直走,想找到一个岔路口烧纸。

他所走的这条路,正是衣服被风吹走的方向,这似乎是一种引导,把胡大膀引到什么东西想让他去的地方。如果胡大膀往县城走的方向,肯定能遇到很多的岔路口,因为大路肯定会有分支的,从各个村子出来的都会经过大路,那被人踩出来连接着大路的土路应该能被称作是岔路口。可胡大膀此时走着这条路更好跟通往县城是相反的方向,那一片都是荒山荒地,这种地方别的东西没有,这杂草乱坟特别的多,偶尔还能看到坟地里有绿色的磷火闪动,跟那鬼火似得挺吓人。

胡大膀他是吃饱喝足,加上下午在县城里还玩了一阵,身上热乎不穿这长袖的衣服也不怕仍冷,瞅着路边的乱坟还嘟囔说:“哎呦!都他娘埋这来了!等胡爷和哥几个给你们全他娘挖走,骨头棒子都给你拿出来敲碎了,让你乱埋!”

估计敢在这对着坟头说这种的话人,除了胡大膀之外在没有第二人了,就算坟头里没有东西,那也得让风吹草动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这书说简短,路上胡大膀那碎嘴子也不停,这些话咱们就不用听了,没啥营养。

终于在一处杂草跟吃肥料似得长的特别高的地方,胡大膀发现有个岔路口,但这荒郊野外的不像有人经常走过,这岔路口显得比较唐突,但胡大膀不管,都走累了好不容易看到个能烧纸的地方,就赶紧跑过去,找地方折了一根树枝子当烧火棍,就随手把吴半仙给他的布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这就要摸出火折子点着送走,可后脖子突然有些发毛,好像身后那黑漆麻乌的乱坟杂草中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看。

第三百章 鬼搭肩

这大半夜的在这荒山乱坟中的一条岔路口,胡大膀撅着屁股在那吹着火折子,等着好不容易才把火折子给吹着了,快要点火的时候才发现这吴半仙给的一布袋的东西跟上次有点不太一样了,这里面居然还多了一本书。

黑灯瞎火的就火折子那点光不可能看清那是什么书,胡大膀就寻思反正一会都是要烧的,不如直接把这书下面给点着,借着燃烧的火苗照亮应该能看清是什么。

心里头这么想着,那就已经把火折子对着书页下面,猛吹几口气后将火折子吹的喷出一股火星子,把那本书给燃了起来。胡大膀一只手抓着还得躲着那向上蔓延的火苗,借着燃烧产生的光亮,他发现这本书封皮上写着连个字,账本。

因为看到这是账本后胡大膀楞了一会,突然感觉手上一疼这才发现火苗已经将那账本烧着三分之二,这才赶紧把账本给甩在地上,但觉得不对劲,为什么让自己来烧账本啊?烧账本跟那死孩子有什么关系?某不是他忙乱中装错了?刚想到这,发现那燃烧的账本把下面一堆烧纸都给引燃了,成了个火堆。

胡大膀赶紧就抬脚去踩火,可也不知道为何这火他才不灭,而且还烧的越来越旺,差点就没把裤腿都给烧着。胡大膀见状赶紧捡起地上树枝,把火堆里面几乎都快烧没的账本挑了出来,然后一鞋底上去才把火给踩灭了。

借着一旁燃烧的火堆,胡大膀捡起地上那烧的几乎看不出原样的账本,轻轻的翻开了几页,但里面也都被燎的发黑,隐隐约约能看出账目明细,后面写着数额,而前面被烧的没了,只能看出个膏字,在仔细点一瞅前面还有个字“烟”这连起来就是烟膏。

胡大膀猛的抬起头,他恍然大悟的嘟囔着:“怪不得那吴半仙有那么多钱。还他娘装神棍呢!原来这孙子是卖大烟的!”这胡大膀高兴了,本正愁怎么把那吴半仙的钱给弄来,这下好了,敢不给钱就把他拎到公安局里头说说是怎么回事,吓也能吓死他。

正以为自己抓住吴半仙把柄的胡偷着乐的时候,胡大膀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了,前面火堆所带来暖意让他有些洋洋得意。就在这时候,忽然后面就有人轻轻的唤了一声:“老二...”

这声音非远非近特别飘渺。听得胡大膀顿时就僵了后背,哥几个平时都叫他老二的,这一声本来没什么,有可能就是谁跟着他跑出来玩的,但胡大膀刚才听的清楚,那声音似乎是个女子发出来的。这大半夜肚子处于这种荒凉人迹罕至的地方,那也不可能有谁认识他啊,更别说是个女子了。

胡大膀慢慢把残缺的账本收进兜里,然后把树枝伸进火堆里插在下面还没有被充分燃烧的纸中。扭着树枝转了几圈,缠住一团还在燃烧的烧纸,就像火把一样,他就要往身后甩过去,想用来照亮看看是谁在叫他。

可还没等胡大膀甩出去,就感觉自己肩膀一沉,似乎有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带着一丝寒气,冻的他肩膀都快麻木了,一种诡异的感觉从肩膀蔓延至全身,让胡大膀不由得就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胡大膀打算回头就看看是谁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吴半仙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好像是什么烧纸的时候被人搭肩膀千万不能回头,要是回头了那就没命了!

原本都要忘了的这句话冷不丁就想起来了。按照吴半仙的意思,此时那应该是鬼搭肩,可哪来的鬼啊?为什么要搭自己肩膀,是要交个朋友还是咋的,胡大膀此时脑子有些乱,一通的胡想之后,脸上热乎乎的。是被面前的火堆烘烤的,自己手里的树枝还插在火堆里,此时已经烧的噼啪作响。

胡大膀握紧了手中的树枝,也没回头低声问了句:“谁?”

身后并没有人回答,可肩膀上压力还在,胡大膀试了试手中的树枝,可以从火堆里抽出来,随后就准备给身后的东西来一下。但下意识瞟了一眼自己肩膀,可却发现肩膀上竟搭着一截枯草,似乎是身后的杂草堆里被风给吹的倒下来,正好就倒在他的肩膀上,还以为让鬼给搭了肩膀。

因为看到了只是枯草搭在自己肩膀上,胡大膀骂了句:“这破草想吓死人啊!”说完话就转过头,想看看是从哪倒下来砸到自己的,可这一回头,竟见远处躲着一个人,似乎发现胡大膀转过头往身后看,居然一下就钻进杂草丛中没影了。

胡大膀抬手挠了挠头,心里还在嘀咕那到底是人还是鬼啊?他跟着自己干什么?想到这又朝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多看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后,这才赶紧捅了几下还在燃烧的火堆,把纸都挑翻过来,加快的燃烧成灰,随后竟朝着还冒着火星的纸灰堆撒了泡尿,提上裤子将要走,忽然想起一件事,这吴半仙还给他一张纸,要他在烧纸的时候念出来,可那纸估摸刚才慌乱中都一块烧了,念不成了。

胡大膀低头瞧了瞧随后一个坏笑,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衣兜,心里想管他娘的,反正纸烧完了,赶明一大早就去找吴半仙,把票子都拿出来孝敬你胡爷爷吧,随后按原路又回去了。

今夜没有在闹什么事,胡大膀蹑手蹑脚的回来了,也没亮油灯直接就摸着黑脱了衣服就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没一会就打着鼾睡着了。夜还很长,乡间的夜更加的黑暗和平静,安静中点缀着虫鸣和风声,似一首安详的催眠曲让紧张好些日子的赶坟队哥几个放松的睡着了。可宿舍外面却蹲着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褂,隐藏在黑暗中不容易被发现。过了一会从远处又跑过来一个人,就是刚才跟着胡大膀的那个,他们三个人凑在一块,其中一个低声对其他两个人说:“这老二刚快走到坟坡子了,就在路边烧了一堆纸,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记着,等回去一块报告给许队长。”那两个则点了点头,回话说:“里面没动静,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继续盯着吧。”

三个人随即就躲在墙边听着屋里的动静,抬头数着星星,有烟也不敢抽,怕有亮光被人给发现,只好低声的有一句每一句的说这话。

就在他们盯着赶坟队动静的时候,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草丛里慢慢探出一张细长苍老的脸,一双黄色眼珠子,慢慢的转向那三个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下药

老吴好不容易才睡醒睁开眼睛,但感觉自己脑袋像是被人给开瓢了,凉飕飕的透着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脑袋上的绷带都没有了,但有人在动自己的头皮,还有冰凉的感觉。

老吴就有些惊慌的喊着:“怎么回事?老二!老四!谁把我开瓢了!”

可头顶却传来一个瞎郎中的声音:“我说你瞎嚷嚷什么?哎!老吴别乱动了!正给你洗伤口呢!让你去找吴半仙,怎么去找那街边破郎中了?你瞧这让他包的,伤口都快臭了,老实点啊别乱动马上就完事!”

这时候小七凑过来,瞅着老吴说:“你醒了大哥。”

老吴赶紧抬手抓住他,问小七说:“七儿,这姜瞎子在我头上捣鼓什么东西呢?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有啥不对劲的?好家伙我这早上起来就闻到一股臭味,还以为谁他娘好几天没洗脚的味,结果你猜哪出味?那味是他娘从你那头顶的绷带里面传出来的,好家伙都臭了!没辙只好去找江湖郎中来了!”胡大膀坐在一边,也不知道啃着什么东西,嘟嘟囔囔在那说着。

他这话说的瞎郎中不爱听了,瞎郎中手里还拿着药瓶,把老吴的脑袋拽出来搭在炕沿上,下面还放了一个盆接着,就不停的往老吴头顶倒着什么药。不过那个药的确是挺灵的,老吴头皮顶被那郎中用小刀给划破放淤血,可手法不行,不仅淤血没放干净,头皮的伤口也没给缝合上,只是做了简单的处理,连药都没上直接缠上绷带,把伤口给弄的发炎发臭了,还好他们发现及时,不然这都得生蛆了。

瞎郎中手里头活不停。也没转头就对胡大膀说:“哎?哎?说谁是江湖郎中呢?按照咱们现在这个朝代啊,你应该叫我大夫,哎对对,或者叫医生!”

胡大膀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给喷出去。在其小七疑惑的目光中,胡大膀笑的不行了,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腿,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就呲牙咧嘴的笑说:“哎我说,就你还大夫呢?你除了他娘的会卖膏药和大力丸你还会干什么?我上次这腿拉伤了,结果被你那药给敷的现在走路都外八字了,你这什么水平啊,就他娘知道吹!”

瞎郎中听吴半仙说这个,就转过头说:“干什么?讹人啊?你原来走的就不是正步。外八字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回家找你娘去!”

小七看的热闹都憋不住笑了,可老吴本就脑袋疼,让他们给吵的更是难受,正要出声让他们别磨叽了,突然就见老四从外面回来。脖子上还搭了条破毛巾,瞅着瞎郎中的动作问他说:“赶紧弄啊!你跟胡大膀磨叽个什么玩意?什么时候才能弄好?”

老四本就憋着气想收拾这瞎郎中,可这次没办法附近也只有瞎郎中算是个郎中会看病,这才把他从家里给拽出来,让他给老吴头顶好好弄弄。可等瞎郎中来了之后发现这老吴头顶的伤口被处理的很差,就赶紧有步奏的开始处理伤口,就是这样还念念叨叨说他们怎么不去找吴半仙啊。老四就不爱听了,可又不能去打扰他,就只好出去提水洗脸了。

瞎郎中要说这个医术其实是有的,远比那一般的开医馆的郎中要厉害的多,可他游走在江湖之中,染上很多不好的习惯。这迷信就是首当其冲的。也不能怪他,在那年头就像他这岁数的,往往都是比较迷信,信神信鬼信大仙,遇到说不清楚的事。自然就好把归为鬼怪作祟。

等把老吴头顶的淤血排干净后,瞎郎中把他头顶的伤口给缝合上了,然后又抹上防感染的药膏,这才再次用绷带把他脑袋缠上。老吴在缝合的时候疼的呲牙咧嘴的,可还是咬牙忍住了,愣是一声都没吭是条汉子。

正当老吴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瞎郎中有些奇怪的说:“哎呦不对啊!真的是不对!你们这屋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胡大膀没好气的说:“屋里都是人,你他娘才是东西呢!”

瞎郎中赶紧解释说:“我不是骂你们呢!是这个屋子里面好像不太对劲,你们可能是在这待的时间长了感觉不出来,可我一进屋就总觉得后面发凉,就感觉像是有人在我后头吹凉气,这个不舒服的感觉都无法形容了,难道你们没感觉吗?”

哥几个相互看了看,同时就说:“你肯定早上喝酒了!”

见他们不相信瞎郎中也懒得说多说什么废话,反正这群哥几个太倔神么都不怕,肯定是不会听的,但临走的时候还是跟躺在炕上的老吴说:“老吴你没发现最近气氛有些不对头吗?我总感觉可能要出什么大事!吓的我最近都不敢出门了,你们听我一句劝,最近别反冲的事,别离死人太近,否则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也挺巧的,老吴正在想这件事,被瞎郎中这么一点拨,忽然想到,最近的确跟往常不一样,那死的人有点太多了,而且都是惨死失踪一类的,这县里怨气可是越聚越多,这肯定得出事,而且这事就会出在死人身上!

谢过了瞎郎中之后老吴就闭着眼睛睡觉了,哥几个都不想吵他便和着瞎郎中一块就出门了,只有胡大膀把瞎郎中给送出门,其他人都留在院子里面坐着说话。

瞎郎中感觉有些奇怪,这胡大膀平时可总跟他对着来,怎么这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他居然还送自己。可随后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这胡大膀把瞎郎中给送到门外,然后拽住他,撸起自己的袖子问他说:“你看我胳膊上这黑印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让鬼给抓的?我昨晚都去烧纸了,怎么还没掉啊?”

瞎郎中听了这话先是被吓了一条,但随后仔细看了看胡大膀胳膊上的黑印,顿时就吸了口凉气,然后有些奇怪的说:“你吃什么东西了?怎么还能中毒了呢?”

“中毒?哎他娘的这吴半仙...”胡大膀一听这话,顿时脑子就回想起和吴半仙吃饭的情景,似乎那桌上的肉,吴半仙一口没动,还一个劲的让他吃,感情这是被吴半仙这小子给下药了!

第三百零二章 来活

说今天卢氏县城里抓到一伙倒卖烟膏的人,其中居然还有那吴半仙。

等胡大膀急匆匆的从南坡村跑到县城里,等到地方后才发现这吴半仙的家里早已经被公安给封上了,听周围邻居说这吴半仙是趁着天黑带着钱打算逃跑,结果让巡逻队给遇上了,本来没什么事,但这吴半仙心虚竟把钱给掉出来了,人家一见他带着这么多钱,就盘问他是钱怎么回事,可他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于是被带到公安局,在那里面被台灯一晃眼睛人家都还没问,直接就都说出来了。

原来前一阵子赵家米铺因为贩卖大烟膏都涉案的赵家人都被抓起来了,这其中就有一条从云南、甘肃一带往内陆运送大烟的线路,而这个赵家米铺的烟膏还是从另外一个人那倒手买去的,涉及到很多人,这次抓住的吴半仙就是其中的一环。

胡大膀都傻眼了,还好这钱他没黑了,要不然那吴半仙还指不定怎么害自己呢!但他有些不明白这个吴半仙为什么要骗他手印的事,还有让他烧纸是干什么,难不成那账本是故意让他给拿走的?胡大膀想了一圈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干脆就不想了,脱了衣服搭在肩膀上,溜溜达达又回了宿舍。

等他回去之后,老吴已经坐起来了,见胡大膀蔫头耷脑的走进来就问他怎么了。

胡大膀摆了摆手说:“别提了!那什么吴半仙让人给逮了,那孙子可太他娘坏了,看把我给忽悠的。”说完话就自己坐在一边生着闷气。

老吴没理他,但突然想起什么就问身边的老四说:“哎老四,这一大早就没见到老三老五还有老六他们哥三,他们去哪了?”

老四坐在门口抽烟,听到老吴问他这个,就吐出口烟笑说:“他们呐,闲不住干活去了!”

老吴听后奇怪的问他说:“干活?干什么活?咱们哪有活干啊?”

这胡大膀头不抬眼不睁的说:“他们三去扣人家坟头了。要偷里面的陪葬品!”

“这不胡闹吗!咱们是迁坟队的怎么还能监守自盗啊!这他娘可是盗墓啊!这是要遭报应的!”老吴有些激动的喊着。

老四依旧是笑着说:“老吴你也真是的,你怎么还能听这老二的话啊?就他说的那话有几句是真的?他们哥三去咱们前一阵子干活的地方捡棺材里掉出来的老钱了,估摸一会吃饭的时候就能回来了,放心吧。”

老吴听到老四这么说顿时更加紧张起来了。因为瞎郎中刚说离死人远点,他们就跑到坟圈子里去了,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了。但结果是他想多了,那哥三人家到饭点溜达的有说有笑的回来了,老六手里还拎着一大串带着土锈迹斑斑的老钱,随手就扔到桌上了,吓了老吴一跳,可斜眼睛去看,心说哎呦还真不少。

旧时候这人死后不管入土有没有棺材,或者是被草席卷的。那肯定得往棺材低放些老钱,就是那种天圆地方的铜钱,有人专门收这个东西,所以赶坟队去迁坟头经常就能弄到不少,拿细绳从中间穿起来。这铜钱一串最少得一百个,能换一些钱或者是酒。

老六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土对老吴说:“大哥咱们上次扔的太多老钱,我就记得那棺材扣地上一个,咱们光把那死人骨头架子给捡起来,那棺材低可多了,你看我都捡回来了吧,一会就去找那李四换坛新酒咱们回来喝。”老六说完话还拎着一串老钱。抖着直掉土渣子。

老吴赶紧把他给推到一边说:“这桌子吃饭的,你弄棺材低嘚瑟什么?要换赶紧去,快要开饭了!回来晚了没有你的份!”

老六拎着钱串子就走了,可没成想他刚走外面就来了一个人,那小七在煮水做饭,听到身后有人进来。还以为是老六忘拿什么东西,都没回头看他,忙活着往灶台下面塞木条子。

“请问迁坟队的吴队长在吗?”

突然门口就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小七听的一愣,感觉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叫过吴队长了。都快把老吴是队长的事给忘了,这冷不丁听到找老吴,小七还没反应过来。可屋里头的老四耳朵尖,听到动静就从里屋出来了,把门口的人给带进屋里。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些秃顶脑袋瓜锃亮的,衣着很简洁工整,袖口还露出半只手表,看起来应该是当官的。

老吴脑袋还包着绷带,仰脸去看那人,有些谨慎的说:“我就是老吴,你找我?”

那人见到老吴之后看起来是有话要说,老四赶紧把胡大膀给拽到一边去,腾出椅子让那人坐,还顺手抹掉桌面上棺材低留下的泥。

那个人见老吴这头受伤了,就有些奇怪的问说:“吴队长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把脑袋给伤了?”

老吴也不认识这个人,怎么他开口就跟自己套近乎呢?这人他娘的谁啊?但也不好直接就问他,只好问他说:“这不前两天在县里让那屋檐的石墩子给砸了,挺倒霉的,都不太好意思说。”

可那人一听是被屋檐的石墩子给砸的突然就站起来了,有些惊恐的看着老吴的脑袋,老四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跟着从炕上站起来,怕那人对老吴做出点什么事来。

但过了一会后,那人又坐回去了,见到那哥几个表情,就知道准是自己的反应有些大了把他们都给惊着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前一阵有不少人都在街面上被石墩子给砸死了,那里面就有我一个亲戚,脑浆子都砸出来了,当场就死了。人都死了,不管怎么说后事也得办,可县城里已经没有执事人了,我最近听人说起过你们会干白事,这不就过来找你们帮忙,不知几位愿不愿意走这趟活啊?”

哥几个听到这话都互相瞅了瞅,然后都去看老吴,本来最近就闲下来没钱赚,没想到这居然有活就送上门来了,还是干白事,这活钱是最多的,这不是送钱来了吗?

第三百零三章 订金

这赶坟队哥几个本就已经开始感觉闲的无所事事了,都开始去捡老钱换酒喝了,这活他就自己赢上门,可老吴却有点不太想干白事,因为上一次在赵家这白事干的就特别碎,给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老吴就在犹豫着怎么拒绝了。可正想着词,话还没等出口,就见那人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就是街面上卖的那种普通的烟,但封口已经被撕开了,露出里面几根烟来,也没有抽烟,反而把这盒烟放到老吴面前,还用手推到桌子边,意思是给老吴。

老吴看着奇怪,心想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押金还是小费啊?总不能是见面礼吧?这给半盒烟也有点太抠门了吧?这事这么干那么白活还怎么干啊?

那人似乎知道老四的心思,用手掐住烟往上抬起来,让老吴能从被撕开的封口处往里面看,那里面居然还塞着钱。这样老吴就更看不懂了,瞅了瞅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啊,要给订金就直接给呗,还偷偷摸摸跟做贼似得,什么意思?

老吴实在是忍不住,就推着头看着烟笑说:“哎呀,这盒烟不便宜啊,这是给我们的订金啊还是怎么回事?”说完话眼神很自然的抬起来瞅着那人。

那人则讪讪的笑了几声,整理了一下衣服袖口,等着老吴拿住那盒烟后,这才抬头笑着说:“我是给公家干活的,也就是混口饭吃,这做人做事都得小心点,让人抓住什么莫须有的事传到上面去不好听,我想老吴你是知道的也能理解是不是?”

结果还没等老吴回应,就听胡大膀腆着脸凑过来,本想来混根烟抽的,可是那烟他一看就知道不值钱,当即就觉得有些失望,可忽然看到里面露出一张票子的角,看到这个他瞬间明白了意思。赶紧说:“理解!坚决理解!都不容易,这活我们接了,你放心保准给你弄的亮堂堂的,让这逝者好来好去。也风风光光的走!”说完话竟顺手把烟揣进自己兜里。

那人一听胡大膀这么说,赶紧站起身,谢过了老吴他们之后,就说明天一早再过来,到时候把他们给带过去,不用弄的太好,就是正常的流程有个喊话的,磕头烧纸赶坟头这就行了,随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胡大膀等那人走后还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的方向,摸着自己兜里装着钱的烟笑着嘟囔:“哎我说!这钱都他娘赶上送的了!你说还有这样的事。这不成了...”话都没说完,转过身才发现老吴冷着脸坐在一边,这才感觉出自己似乎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就凑过去碰了碰老吴,问他说:“咋了?这脸拉的老长跟那驴似得。干什么呢?我这钱不就是想揣会吗,你至于么?呐给你!”胡大膀直接从兜里掏出烟扔在桌上。

老吴忍着头疼拍了拍那盒烟有些生气的说:“我是为了跟你要这钱吗?你就不能长点脑子啊?没看到最近都什么样了吗?”说话的时候老吴还拍着自己脑袋,疼的他呲牙咧嘴还是忍住了继续说:“不都说了咱们最近不去干活了吗?咱们这钱够了!非要去拿人家钱,那活咱们干过吗?咱们会干吗?万一没给人家弄好咱们怎么交代?你想过吗?”

老四见老吴可能是脑袋受伤了有些敏感,就圆场说胡大膀:“老吴说的对啊!那死人活不好干,咱们什么都没问清楚你就拿人家钱,万一日后出事咱们真没法交代。但是老吴啊。既然钱都收了,也跟人家说好了,那就交给我们了,有我在你放心,绝对不会出什么乱子。”老四说完话对着身边哥几个眨眨眼睛,其他人也都明白了。赶紧凑过来跟老吴说好话。

老吴被他们磨的没办法,只好不管了,还是比较头晕找自己的被窝就钻进去睡觉了,也没听他们说什么东西,一阵功夫就睡着了。等醒来之后那天都黑了。老吴他居然睡了正整一天,而且最关键的是,还没吃饭,可随即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朝外面喊了几声也没有答应的,暗骂句这帮混球。

“哎我说,我这耳朵热乎乎的,是不是有人在念叨我啊?”胡大膀问身边的老六说。

老六则笑着眯眼说他:“估摸不是有人念叨你,而是有人在背后骂你呢!”

“磨叽什么呢?吃什么东西快点的啊!人家都要走了!”老四有些着急的喊他们。

原来哥几个白天闲的没事去城里溜达,顺便看看到底是谁家要办白事,可这一溜达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那人会来找他们,这满大街胡同里面都能看到挂着白,都在这几天出殡,看来最近死的人太多了,这执事人都缺货了,没办法只能来找他们这帮二愣子了。

在城里晃悠了一天,也都没怎么吃东西,老三非要去看看虎头的赌坊,可结果等走到地方后才发现这门上都被贴着封条了。老三估摸虎头死了,他以前干的事也都被抖出来了,自然这些地方都被查封了,那家里头藏着钱估摸也都被收走充公了,他日后可没地方玩了。

老五嘬着牙花子说:“哎,他们早干嘛去了?这虎头可不是一两天了,在卢氏县那都多少年了?为什么等到虎头死了,他那些事都藏不住了,这才又抄家又贴封条的,这让他欺负的那些人还有地方讲理吗?咱们...”

“好了!事是这么回事,但话却不能这么说,咱们就是干活的,手里拿家伙事,脑袋放低点,不该看的就不看,不该听的就不听,那不该说的就闭嘴,懂吗?”

他这话还没等说完,就被老四给出声打断了,还谨慎的看着周围,生怕突然冒出来几个大盖帽把他们给逮了。

等回宿舍的时候,途中在路边发现一个面食摊,那小贩本已经打算收工了,可那哥几个就围上去了,把那小贩给吓的以为他们是来抢劫的,都把兜里的一天赚的零钱都拿出来了。

老四正跟人家解释他们是想吃饭的,但怕耽误人家收摊,就问哥几个想吃什么东西,在顺道给老吴捎回去些。可那哥俩则说什么耳朵发热是谁念叨,老四就没好气的说:“准是你们日后的媳妇,现在正想别的汉子!”

第三百零四 意

赶坟队哥几个从五湖四海而来,那各地民俗风俗截然不同,他们完全凭借着感觉就去给人家布置白事,瞅着那乱哄哄的院里,哥几个还真有些发懵。

卢氏县地处中原偏西,其丧葬习俗更加的传统,县城里有好多家在那一天同时办白事,那从一大早上开始鬼哭狼嚎的,跟死了什么要紧的人物似得,隔几家就有那么一帮人扯着嗓子哭喊着,还叫着死者的名字,那听的都让人起鸡皮疙瘩。

来找赶坟队去办白事的那户人家,还没有准备,死者是个三十多岁的人,家中有妻儿老母亲,屋子院里也乱七八糟的,看起来乱了好几天谁也没心情收拾,这人前几天还好端端的可就突然的走了,论谁也是无法接受的。

哥几个去了之后,先帮忙收拾了屋子,然后摆灵堂,这家人挺穷的,但不知是谁送来一口好棺材,漆皮都是新的,看起来能值不少票子。老四看着那棺材后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应该那天林家假出殡用的棺材,那里面还躺着被砸扁脑袋的赵老爷子,按理说这个棺材应该被抬到那公安局了,怎么会如此唐突的跑在这?

可转念一想,那个来找他们干白事的人,似乎就是县里的干部,应该是他把好棺材弄公安局弄出来给这家人用,那么他们的关系应该是非常的好。

忙忙活活一上午,哥几个有挂白绫的,有去买白事东西的,还有在布置灵堂,都分工明确弄完之后打眼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可只有一个人没怎么干活,这不刚从人家灶屋里蹭出来,手中不知道还抓着什么东西往嘴里塞。

“老二!你干嘛呢!”

忽然听见老四叫他,胡大膀就抬起头,朝身后看了看。然后又转过头问老四说:“干哈?我又怎么了?”

老四快步走过去,赶紧锤他一拳,然后学着老吴那样用胳膊拐住胡大膀的脖子,却发现竟拽不动他。这时候才感觉老吴还是有点劲的。

胡大膀嘴里头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脸红脖子粗的,老四瞅着他说:“你是不是去偷喝人家酒了?让人家看到怎么想?”

“没啊!我没喝酒!不信你闻!”胡大膀皱着眉头解释着,怕老四不相信还对他呼了一口气。

只感觉扑面迎来一股带着辣劲的风,还有一股口臭味,这一口气差点没把老四眼泪熏出来了。

老四转过头喘了几口气,但有些奇怪的问胡大膀说:“我说你没事干吃什么辣椒啊?你出门的时候脑子让门挤了啊?咱们来的时候不都说好了,你负责把死人放棺材里,你怎么不干活啊?”

胡大膀被辣的不行,撸起袖子露出胳膊给老四看。老四抬眼一瞅,竟发现他那胳膊上像手印一样的黑斑此时颜色竟变得很浅了,似乎就快要消失了。老四有些惊奇的说:“哎!你这去烧纸的确管用啊!真有鬼啊!”

一提到这个胡大膀就来气了,喘着粗气说:“他、他妈,那吴半仙就是个他娘的骗子!他骗我!昨天早上送姜瞎子走的时候。我寻思让他给瞧瞧,结果他说我是中毒了,这毒他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怎么解,就是吃辣椒,怪不得那天请我吃饭的时候吴半仙一直吃辣椒呢!感情拿我当傻子啊!”

说完话之后胡大膀又转身去了灶屋,拎着一串干辣椒出来。坐在墙边瞧这热闹吃着辣椒,还挺悠闲的。

但老四可就愣在原地,他听完胡大膀说的话,他有些不能理解,胡大膀看着兜里也不像有钱的模样,再说那吴半仙买卖大烟的肯定要比他们有钱的多。那他为什么要想着法骗胡大膀呢?为了财?不可能!他们这帮人一看就是穷鬼,再说手里头也没几件好东西,怎么就能招惹到吴半仙这个人呢?

老四走到胡大膀身边,蹲下来瞅着他脸半天都没说话。胡大膀咽了口唾沫,看了看老四。然后又看了看手里的辣椒,就有些茫然额伸过去给老四。

老四则拍掉他的手里的辣椒说:“你跟我说点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我说你不吃别给我扔了啊!我说的都是真话,闲的没事骗你有啥好处!不信拉倒!”胡大膀捡起地上的辣椒,吹了吹灰又塞嘴里去了,辣他眼泪都出来了。

老四眼珠子乱转半天,忽然就停住盯着地上掉落的一根小辣椒,抬头问胡大膀说:“那天吴半仙让你出去烧纸,那袋子里都有什么东西?有没有什么奇怪不对劲的东西在里面?”

胡大膀听老四问这个,忽然就想起什么事,赶紧把嘴里的辣椒都吐出去,像做贼一样瞅了瞅周围,随后就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本烧的仅剩一个边角的账本,拿给老四看。

老四赶紧接过来,翻了几下问胡大膀说:“这是什么东西?在哪弄的?”

“那吴半仙就是个卖大烟的,他那天可能是被咱们给吓坏了,竟把卖大烟记账的这账本塞那包里去了,结果差点让我都给烧没了,还好我这还留下一点,还能看出点意思呢!赶明我就送去公安局,肯定能判这吴半仙几颗枪子!”胡大膀提到这个就坏笑着。

可老四神情却不太对劲,他慢慢的仰起头,看着天空阴云密布,大白天如同日头刚刚落山之后,在这炎热的夏季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老四回想着他们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似乎那些事都很乱很杂,没有条理东一头西一个的,可却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前的小预告,聪明人应该会理解并且找安全的地方躲着。

“坏了!”老吴一拍大腿就喊出来了。

把胡大膀给吓了一跳,差点没咬着自己舌头。

“怎、怎么了?咱们走的时候忘熄火了?怎么啦一惊一乍的,没事的宿舍还有老吴呢!”胡大膀问老四怎么了。

老四则阴沉着脸,从胡大膀手里夺过一个大辣椒,猛的就咬了一口,用力的嚼着,随后又吐出去,看着手中残缺的账本说:“我问你,如果咱们这县里头出事了,你觉得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

胡大膀不明白老四的意思,想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老四被辣的脑袋都疼了,眯着眼睛对胡大膀说:“咱们县里只有公安局才是最安全的,那吴半仙就等着你去送账本呢!”

第三百零五章 鬼门开

这户人家吊丧的时候只来很少的人,基本上只是来看看之后就走了,甚至都没留下点钱,一整天都在老婆哭孩子叫,赶坟队哥几个感觉这简直就是一种煎熬,看来这白事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好干的,什么钱也都不是那么好赚那么好拿的。

老五和老六哥俩穿着丧服扎着白腰带,站在门口迎前来吊丧的人,他们两被那压抑的气氛和哭喊声弄的浑身不舒服,苦脸对望着,唉声叹气起来。

这个点差不多已经不会再有吊丧的人来了,也还好来的人少,而且没有人注意到灵堂的布置和摆设,要不然那保准得犯嘀咕这家怎么弄的乱七八糟的,但赶坟队哥几个已经尽力的。

老六靠在门边,从兜里掏出那人给的半盒烟,在老五面前晃动几下。老五一见眼睛就发亮了,赶紧过去从他手上抢过来,可往里面一看却发现已经没有钱了,只是半盒烟,就特别失望的扔回给老六了。

“张五爷怎么你以为这里面还能有钱啊?你想的可太多了,老实的抽烟吧!”老六笑着抽出一根烟,放在嘴边叼着。

老五愁着脸说:“老六啊,我真服了你居然还能乐出来,你听听屋里的声,哎呦,这活人都能让他们个哭死!”

正巧这时候老四从里面出来,正拍着身上的灰,忽然听见老五说的话,就赶紧走到门边低声对他们说:“哎!老实干活嘟囔什么呢?谁让你抽烟了,放下!”

老六把烟在嘴上晃来晃去的说:“我这在门外抽根烟怕什么?这要是按我们那,老爷们来吊丧进屋之后那都得对个火的,那烟抽的比烧纸的灰都多。”

“别扯了啊!有我在这呢你还敢这么瞎说?那天津什么时候吊丧都对火了?老实干活啊!听四哥的没错!”老五笑话着老六。

老四从兜里掏出了火柴递给老六,临进院前跟他们说:“别乱嘚瑟,就在门口守着啊!哪也别去,咱们忘了个事,那死人还在屋里地上躺着呢,光把一个空棺材摆在灵堂了。还好那家人光顾得对着空棺材哭了,这时候估计累了去休息了,我得和老二把那死人给弄棺材里面放着,等七儿回来。让他把东西直接拎进来就行了!”

说完话老四就直接进去了,留下门口两个傻眼的人,他们大眼瞪着小眼半天后才一块说:“这钱赚的倒是容易,这样他娘的都行。”

胡大膀后屋等了半天了,瞅着地上还盖着布的死人,等老四进来之后才对他说:“哎呀老四啊!这他娘怎么没穿寿衣啊!这样行吗?”

老四听到胡大膀的话后,赶紧走过去蹲下身掀开了盖在那人身上的布,一股的味顿时就出来了。那死人脑袋都是扁的,一看就知道是被重物从上面砸中,都快把脑袋给砸进肩膀里了。下巴都快能盖住整张脸,看起来那当时死的是极惨的,也怨不得人家哭的那么凶,这要是自己家人死成这副模样,那也真说不好到时候是不是也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德行。

但老四也发现这人还穿着当时遇难时候的衣服。上半身都快让褐色干涸的血给糊上了,这要不穿寿衣还真不像是那么回事,但寿衣已经准备好了,正寻思怎么给衣服套上,发现这胡大膀坐在一边还啃着辣椒,就踢他一脚说:“哎!别他娘吃了!快来帮忙!”

胡大膀懒洋洋的屁股根本不动地方,嚼着辣椒说:“套个衣服你喊我干什么?你自己给那死人穿上不就完了吗?你就不能让我歇会?”

“你放屁呢!你这一上午屁事都没干。就他娘知道吃,赶紧得别磨叽,要不然中午吃饭不带你的份!”老四连骂带吓唬的好不容易才让胡大膀抬屁股站起来。

两人拿着寿衣寿裤,比划半天后才发现这根本穿不上。旧时候民间寿衣都是在老人临死前还能活动的时候穿上去的,这死人后血液凝固全身坚硬,衣服根本就穿不上。

胡大膀拽着衣袖。喊老吴帮忙把那死人给翻个身,先套上一个袖子再套另一个。可老四感觉这样就更穿不上了,因为这个人死的姿势很奇怪,一个胳膊搭在肚子上,另一只胳膊竟还压在身下。此时比那棺材板都硬,套上一只胳膊,那根本就不可能套上另一只。

可胡大膀怎么说都不听,非得要这么弄,老四没办法就顺着他,可结果就如同老四想的一样。胡大膀嘴里头还含着一股干辣,咬牙竟把死人的两胳膊都掰到前面来了,还伴随着嘎嘣的响声。

老四当时就傻眼了,赶紧朝外面看了看,然后低声对胡大膀说:“你他娘疯了!你都把人家胳膊给掰掉了!这、这怎么弄?”

胡大膀则不以为然的把寿衣套在死人身上,拽了拽有点紧,但好歹算是穿上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掰掉就掰掉呗,一个死人还怕疼怎么事?再说这也没掉啊?皮头都连着呢,就是松了点,赶紧帮把手然后咱们去吃饭,我这舌头都辣的没有感觉了,得吃点好东西缓缓。”

这忙忙活活一转眼就到了晚上,天色都快黑了,正是晚上守灵的时候。

老吴迷迷糊糊醒过来了,发现天色已经黑透了,宿舍里异常的冷清,周围的炕上都是凉的,没有了往日的人气,有些阴冷。就中午吃了点东西现在不是太饿,翻了个身打算睡到早上,估计那时候哥几个都能回来了。

可就在老吴刚刚进入睡梦之时,原本乌云密布压抑的夜空中慢慢的开了一条缝,犹如一扇大门缓缓开启,露出藏在后面一轮红色的血月,透过赶坟队宿舍的破窗口照在老吴身上,这时候他的脖子上已经多了条粗糙的麻绳,两边都被苍老的手拉住,正在慢慢的收紧。

忙活了一天,哥几个找地方睡觉去了,只剩下老四和胡大膀点了几只蜡烛在守灵,接着那蜡烛的火苗老四点了根烟抽,但眼角忽然发现墙角里有一抹红色,就在那一堆的花圈纸人中间。眯着眼睛仔细的一看,竟是个身着红衣的纸人,面朝墙而站。这纸人本来没有什么的,墙边靠着一大堆呢,可唯独它穿着一身红色喜庆的婚袍,在这夜里特别的扎眼,而且那纸人两只胳膊居然是伸在身前的,似乎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老四顿时紧张起来,给了快要睡着的胡大膀一脚,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块朝那看去。

县公安局里原李焕办公桌的位置现在坐着许肖林,他比李焕要年轻几岁,可却有着一种奇怪的老成和精明,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盏台灯照亮了他的桌面,许肖林一只手托着额头,另一只手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眼手表,似乎在等什么人。

就在这时候一楼传出一些奇怪的动静,随后一瞬间台灯熄灭了。许肖林谨慎的放下笔,摸着黑轻轻的走到门边,将门拉开一条缝隙,走廊里也是漆黑一片,他本能的知道肯定出事了,不然一定不会这么安静。

贴着墙边顺着楼梯慢慢的走到一楼,窗外竟照射进来一道道的红光,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天空中的一抹猩红的月亮,忽然前面走过了一个人。许肖林赶紧快步追上去,躲在墙边探出脑袋一看,惊的他瞪圆了眼睛。那个人走路的姿势特别怪异,当上半身慢慢的从窗口经过,被月光照亮了全身之后,这才看清那人居然是前些日子收回来的被砸扁脑袋的死人,他居然活了。

震惊之余,许肖林并没有注意到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竟是那前不久发生尸变,被老吴和胡大膀砸死的那赵家米铺的赵老爷子。

第三百零六章 笑婆勒脖

一声惨叫划破了压抑寂静的夜晚,但却接二连三的响起人们惊恐的喊叫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在追赶着他们。

赶坟队宿舍里,老吴睡的很不踏实,心里头总觉得要出事了,可脑袋迷糊人就不爱醒,昏昏沉沉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忽然间老吴感觉到他脖子上像是撘了一条老猫的尾巴,而且还伴随着一股腥臭味,光是那味道几乎就能把他给熏醒了,而且这个味道似乎就在自己脑袋边发出来的。

老吴全身猛的一抖,瞬间就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破窗户缝隙看到夜空像是打开一扇大门,露出了后面隐藏着的那块猩红的月亮。月光泛着红,像是个粉色的布条落在炕上,落在他该的小被单上,还落在炕沿边一只苍老干瘦的手上。

“啊!谁!”老吴看到那只手后被吓了一跳,猛的就喊出了声,也挣扎的要从炕上爬起来。但上半身还没等起来,就感觉自己脖子被什么粗糙的东西给勒住了,那股力道特别的大,似乎是有人蹲在炕边,用麻绳套住他的脖子,然后像下发力,把他牢牢的困在炕上,双手挣扎的又抓不住东西。

“咔...咔...”

屋里漆黑一片,传来老吴因为窒息而发出那种奇怪的声音,还有挣扎的时候四肢拍打炕上的咚咚声,交织在一起倒像是一场绝命的乐曲。

老吴被这突然出现的情况完全吓蒙了,只能凭着本能乱挣扎,他此时能清楚的感觉到的确是一根很粗的麻绳勒住自己的脖子,而且麻绳还在不断的像皮肤里压去,一种窒息引发的惊恐的情绪在老吴心中到达了顶点,想喊却喊不出来,想抓身后的人可又抓不到,只能双手死死的拽住绳子,跟那身后的人较着劲。

这一天老吴基本都是在睡觉。他晚上也没吃东西,再加上身体虚和刚苏醒肌肉还处于一种疲软状态,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抵抗身后的人,被麻绳勒的不断向炕沿边拖去。可脖子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而且也慢慢的再像下坠,几乎都快把他的脖子给拽掉了,脑袋里非常的涨,而且能清楚的感觉到额头的血管在剧烈的跳动,心脏仿佛被塞进大脑里,满脑子都是剧烈的不断敲击的心跳声。

老吴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但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弄死自己,脑子飞快的想出好几个人的名字,却发现他们早都已经死了。现在还能跟他有仇的人只有,鬼!

一想到这个鬼,老吴双手就更加的没力气了,被勒的强制扬起了头,竟倒着看到那勒住自己人的上半张脸。那人居然是黄色的眼睛。在这夜里居然还能泛着黄光,那瞳孔则是白色的只有豆粒般大小,那眼睛看着特别的渗人,头顶还包着一个黑色的东西,不像是头巾,倒是想旧时候老太太包头发的布,几缕散落来的头发垂在脸边那裂开的嘴上边。老吴突然间想到一个东西!笑婆!

看到自己身后是那传闻中的笑婆之时。老吴惊恐的剧烈挣扎起来,可越是挣扎他就被勒越近,眼睛无法控制的就像上翻过去,舌头都吐了出来,血气顶在脑子里面,这种让他崩溃的痛苦慢慢碾压了他的意识。双手也没有刚才挣扎的那么厉害了,竟无力的撘在炕上。

老吴感觉自己快要被笑婆给勒死了,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笑婆会来找上自己,难不成是个孩子吃够了打算换换口?正用着最后一口气胡思乱想之际。老吴突然在炕上摸到一个冰凉的硬东西,仔细的摸着那形状,老吴想起来这是胡大膀从赵家拿回来的那个千岁锁。把这千岁锁握在手里面,感受着那银上的冰冷,还有上面那卡主的子弹,老吴忽然想起哥几个,身子也来了劲,双手猛的就拽住麻绳,竟从自己的脖子上拽开了,还把那拽住绳子两头的手也拉起来。

这一得空老吴就闪身在炕上滚了几圈,躲在窗沿边摸着自己脖子大口的吸着气,侧头一看,他那炕沿边的枕头上搭着一张细长的怪脸,一双黄招子就那么盯着他看,随后裂开下面那干瘪的嘴,露出里面两排漆黑的牙齿,似乎是在笑。

老吴躲在窗沿边,一是笑婆爬到炕上来掐他可以直接从窗户翻出去,二是窗台上还横放着一根扁平的木条,有半米多长,那是用来在里面把窗户挡死的,外面拽不开。此时完全可以用来当武器,拍死那个什么笑婆。

老吴缓过了气,此时半蹲在炕上,右手已经拿住了木条,顺着窗户打开的缝隙照进来的月光,他看清了那笑婆的全貌,老吴有些搞不清楚这个笑婆究竟是人还是邪祟。如果是人的话她长的未免过于吓人了,而且那头饰打扮感觉就像是以前挖到的清代古尸,这东西莫不是死后复活的?然后每年出来一次吃小孩?眼下时间不多,老吴不敢多想什么浪费时间,轻轻的退了几下窗户,感觉可以扒开后翻出去。但就怕自己前面出去了,后面被那笑婆给抓住了脚踝,那感觉可比掐住脖子要恐怖的多。

也是奇怪,那笑婆只是咧嘴看着老吴笑,两双爪子一样的手扒在炕沿上,指甲慢慢的抓着被褥,发出沙沙的声响,似乎是在蓄力,随时都要扑过来用那大嘴里的黑牙咬下他一块肉。

老吴咽了口唾沫,冷汗淌了满脸,有些还流进眼睛里,可却不敢用手去揉,怕挡住视线。僵持了一会后,老吴用沙哑的声音开口说:“你是谁?咱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说话的功夫,老吴已经把木条慢慢的从窗台拿过来,横在自己身前。

那炕沿边趴着的笑婆忽然嘿嘿一笑,竟慢慢的站起身,月光还停留在她那诡异的脸上,随着细碎的笑声,慢慢的退到屋里被月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了,笑声也慢慢的消失了。

老吴见状赶紧就扒开木头窗户,将要翻出去,忽然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这黑暗屋里响起来了。

“吴老弟...吴老弟啊...你怎么还不来找我啊?...既然你不来...那么...只好我来找你了!” 话音将落,老吴就感觉身后扑过来一个人。

第三百零七章 行尸

忽然不知谁在什么地方吹起了破唢呐那拉音走调的声音,不是完整的曲子,倒像是那断断续续的哀乐,一阵阵回响在卢氏县城里。

老四和胡大膀哥俩躲在灵堂里面,谨慎的盯着外面那靠墙而站的红衣女纸人,胡大膀找了根棍子拎在手里,问老四说:“哎我说老四,怎么回事啊?你看着什么了?干什么东西就咋咋呼呼把我拖这来了?是进来贼了还是咋了?”

老四咽了口唾沫,转着脑袋往周围就看,但这灵堂在屋子的正厅里,那时候的泥胚房就正面有个小门加一两个窗户,后面完全就是一面墙,别说后门了,那连个窗户都没有,想出去只能从正门走,然后经过院子出远门才行。可此时门口墙边那一排的纸人中,特别是那抹红色最为扎眼。

“你这什么眼睛啊?没看着吗?就那!你看那!”老四把胡大膀给拽到门口,指着远处那红衣的纸人,让他看。

胡大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老四手指的方向,的确有那么一抹红色,看起来像是个纸人模样,可那就是个纸人啊,那能有什么?

“哎!看没看着啊!看着了么?”老四在一边有些着急的问他。

胡大膀皱着眉头斜眼看他说:“看、看着了啊!咋了?不就是个纸人吗?墙边那些不都是咱们给搬回来的吗,你这又犯什么病了?”

老四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感觉了,这纸人的背影跟他们当时在地下军火库中看到的那个特别相似,好像就是那个纸人,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发憷,那纸人似乎是活的。可只有老吴小七老三和他自己遇到过,临走的时候的确看到纸人抱着牌位弯腰看他们,这都没法解释清楚了。

看着胡大膀满脸的疑惑和不解,老四就说:“那纸人怀里抱着个东西,肯定就是一直缠着咱们的牌位,那玩意有鬼。看似个死物件可却又能到处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出鬼了!”

“啥呀!你怎么跟他娘老六似得,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哎我就不信这有鬼,你在这待着,看我过去怎么把那纸人的红皮扒了,我让它光腚在那站着!”胡大膀以为老四是害怕那纸人红色的衣服。就撸起袖子走过去要把纸人外面那层红纸给撕了。

老四本想拦住他的,可胡大膀已经几步走过去了。站在纸人身后,对着老四招招手让他看着,随后就抓住那纸人的脖子把它给拎起来,在后面摸索着想找到纸皮的缝隙直接整面的撕下来。

可说来也挺奇怪的,那纸人分量还不轻,被胡大膀给拎起来的时候,还微微的颤抖着。胡大膀那向来是胆大虎了吧唧的,可再纸人后面摸了半天,没有找到纸糊的边封。那感觉就像是被一整纸包起来的,粗糙的纸面上手感就像是个大纸筒子,说不出来的怪异。

老四看见胡大膀在那纸人身上摸来摸去的,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不敢出太大的声,只能压低声音喊着胡大膀说:“哎!老二!别弄了快过来!离那纸人远点!”

胡大膀虽然感觉这个纸人有点奇怪,但他胆大更不怕纸人这东西。听见老四低声喊他,就回头嚷嚷道:“喊什么!瞧你那德行!这么大老爷子就让这破玩意吓成这样?我告诉你啊!你看着,看我今天来一出满清十大酷刑,先剥皮抽筋,再...”结果刚说到这,胡大膀那面容突然就僵住了。而那对面门框边站着的老四也同样是这副神情,他们几乎同时看到对方身边出现的东西而傻眼。

“你、你身后、那个诈尸了!”胡大膀亲眼看见那脑袋被砸扁的死人诈尸了,正慢慢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奔着老四就伸出了胳膊。旧时候丧葬习俗多而复杂,那人死后不能直接下葬,得在家中地上或者是棺材里放上几天,所谓的躲煞。可那死人就那么和活人待在一起。难免不闹事,如果被猫一类的灵畜给蹭了身,那就会发生诈尸,也就是民间说的行尸。可也就是一口气,没多长时间就会倒下的。

而老四则看到胡大膀手中抓着的那红衣纸人的闹到竟慢慢的转动过来,还真是那天在坟坡子下面军火库里看到的那个,估摸还抱着那倒霉的牌位!

哥俩本都想出声提醒对方身边的情况,可瞬间就感觉到周围不对劲,僵着脖子用眼角一个去看那纸人,一个往身后看到那死人晃晃悠悠的朝自己过来了,顿时喊出声窜出去差点没撞在一起。

胡大膀和老四惊慌的互相拽着,结果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像拔河似得都不知道应该往哪跑了。

老四瞪着眼睛,刚要说门口在这边,突然就感觉后背的肉发紧,就像是被铁钳给夹住了,疼的他惨叫一声,但音还未落就被一股力道给拽倒在地上,瞬间画面就横过来了,摔的他肋巴骨钻心的疼。老四忍着疼想回头去看是什么东西抓住自己,可就见胡大膀突然暴喝一声,直接从他身上蹦过去,在身后和什么东西撞在一起。能听见胡大膀咬牙叫骂着,还用拳头猛砸东西的声响,可随后就被扔出去摔在在老四的脚边,而且还是脸先着地的蹭出一段距离。

黑灯瞎火的到处一片暗红色,根本看不出来有没有血,老四挣扎的坐起来,但腋下出奇的疼,感觉自己的肋巴骨被那一下给挫断了,忍着疼回头一看。身后就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死人,像诈尸了一样僵直的站在他的身后,脑袋几乎被塞进肩膀里,只能看到眉骨以上,还有那露在外面的下巴。

老四惊慌中发现侧边不远处有个晾衣服的竹竿子,他就想赶紧爬过去拿起来当武器。可还没等爬出去多远,小腿就是一紧,随后一阵天旋地转的和麻木沉重的撞击声,他直接被扔出去撞在半开的木门边,把原本可以跑出去的半开的门给撞的完全关上了。

“老四!你他***!还敢诈尸了你!我劈了你!”胡大膀亲眼看到老四被那抓着一条腿甩出去撞在门上,咬着牙就爬起来,弯着腰就冲过去。

他这一下力量不小,竟把那行尸给撞的摔出去滚了好几个圈,胡大膀也跟着扑出去,结果他停不住脸就撞在门槛上,疼的他捂着鼻子叫唤起来。

那行尸一只胳膊似乎真的让胡大膀给掰坏了,无力的搭在寿衣的衣袖里,用另一只胳膊撑着地,但双腿僵硬的就跟木条似得,就跟单手做俯卧撑似得,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胡大膀捂着鼻子疼的眼泪就出来了,可将露出眼睛看到那在挣扎的行尸,一想到老四被它给扔出去还不知道怎么样,顿时就红了眼睛。爬起来跄跄的冲进屋里,慌乱的转头找着东西,忽然隐约看到桌上摆着两个带尖可以插蜡烛的烛台,跑过去拿起来还颠了下分量,拿着感觉还挺沉的,一咬牙扭头就冲出去了,打算把那行尸给捅成筛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奉尊作怪

与此同时赶坟队宿舍的窗框边扒着一双手,手指头紧紧的抠进了木头的窗框里,还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拽的窗框咔咔脆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拽断。

老吴本都凑从窗口翻到外面来,可因为忽然听到胡万的声音,就楞了一下,随后那笑婆就要扑在自己身上。老吴手里的木条已经握了能有半天了,本以为都快用不着了,可没想到笑婆竟真不放过自己,随后感觉着身后带着一股劲风就扑过来的笑婆,老吴咬住牙双手握住木条,用尽了全力朝身后就挥出去。

“啪!”一声响后木条应声而断,笑婆直接就在半空中被老吴一木条挥中砸的飞了出去,摔在炕沿上然后又滚落到地上,还发出一阵呜呜的似乎是哭的声音,听的老吴头皮都发麻了,晃着就要从窗口翻出去,可上半身都已经出去了,那笑婆又突然爬上来拽住他的双腿,尖锐细长的指压都扣紧肉里,猛的就往里屋拖,老吴则抓住窗框不松手,又较上劲了。

老吴呲牙咧嘴的喊着:“别他娘拽我了!别逼我动手啊!”

可身后的笑婆则不为所动,也不怕老吴的威胁,还越拽越紧,可忽然感觉怎么腰上还有东西。老吴顺势回头一瞧,顿时傻眼了,他的后背上竟蹲着一只黑猫绿眼的大耗子,再一看自己的腿上,竟一条腿上扒着好几只大耗子,都用抓住或者嘴咬住裤腿,发出阵阵低沉的嘶吼声,仿佛是要把老吴从炕上给拖下去开膛破肚吃了。

本来以为是笑婆那鬼东西抓自己,老吴说实话是真的怕了,那吓的只想逃跑。可没想到这时候那原本的笑婆竟变成一堆叫奉尊的黑猫绿眼的大耗子,老吴可不怕这个东西。在仔细的一瞅,原来炕沿边蹲着一只奉尊正用一双绿眼睛盯着自己。直到这个时候老吴才明白过来。

原来压根就没有什么笑婆,完全就是这些会用眼睛迷惑人的奉尊大耗子干的,怪不得又听见胡万说话,一直就是它们这些畜生在捣鬼。

老吴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直接松开抓住窗框的手。人也自然被拖到炕沿边。老吴在被从炕上倒拖着的时候,捡起砸断的木条,一下就把自己身上蹲着的那只尊奉给砸飞出去,同时接着挥木条的劲在炕上翻了个面。

老吴这一转身,把原本抓住他裤子拖他的好几只奉尊给压在腿下,也有的被老吴突然一木条,吓的逃窜躲藏到屋里暗处用眼睛瞅着他。

这腿上将一得饶,老吴就直接从腿下面抓着后脖子掏出一只大耗子,一狠心把它脑袋给按在炕沿上。紧接着反手一木条砸上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只尊奉的小脑袋就被砸的头骨碎裂脑浆迸溅,那绿色的眼睛都被挤出去,掉在炕上的被褥间还微微的发着亮光。

老吴这一连就把腿下面压着的几只奉尊全砸扁的脑袋,还把砸死的奉尊尸体扔向暗处还在瞧着他的那些,吱吱一通乱叫后所有的绿点都消失了,一丝动静都没有,静的有些奇怪了。

喘着粗气。老吴把溅满血迹和脑浆子的粗木条握紧了几分,快速的动着眼睛想知道那些奉尊都躲到哪去了。这人也慢慢的向后退去。就在他的手摸到窗沿之时,突然地上黑处像点灯般依次亮起一双双绿色的招子,密密麻麻的看不出来究竟有多少。

老吴先是一愣,随后听到面前发出震耳的吱吱怪叫声,一群奉尊从下面冲到炕上,竟的老吴头发都炸起来了。自己也出着怪声,从窗口跳出去,却因为太过于慌乱,竟被那不高的窗框被绊住了脚,直接是掉出去的重重的摔在地上。可老吴不敢停。忍着疼顺势就滚了几圈,爬起来就跑,甚至都没工夫去开门,直接就想顺着墙头就翻出去。

院的里外都蹲着不少奉尊,感觉像是招了耗子灾了,哪哪都是一群一群的,而且看见老吴后,竟都是一副馋了想吃东西的嘴脸,直接都奔着他过来了。

老吴应该算是狗急跳墙,瞅着那平时看起来挺高的院墙,跑到墙边猛的跃起来两手抓住后,双脚蹬了几步人就窜到墙头上。可令他没想到,就在他要翻出去的墙头之上竟还蹲着个守株待兔的奉尊,离那老吴的脸不过两个拳头的距离,正对着他呲牙咧嘴的。

这把老吴吓的差点双手发软掉进下面的耗子堆了,可突然感觉到身下那些奉尊已经蹿到自己裤腿和后背上了,想退回去是没办法了,咬住牙眼睛一闭,直接就脑门把墙头上蹲着呲牙咧嘴的那只奉尊给撞掉了下去,这一腾出地方,老吴就爬上来坐在墙头上,本想跳下去,没想到院外面也是一堆耗子,都能叠起来了,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绿幽幽的小眼睛,想跳下去感觉不太可能,但在这墙头上干坐着也不是办法,那些疯狂的奉尊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能爬上来了,等到那时候在想办法可能就晚了。

这一通折腾后,老吴头晕症状竟缓解了不少,眼睛也清凉的多了,老吴坐在墙头上抬脚踢开那些要爬上来的奉尊,正心想着怎么下去的时候,冷不丁不远处有一对小绿光沿着墙头撒欢跑过来,可还没等到眼前就被老吴一鞋底给拍下去了,掉在那一堆耗子中间了。

可这只奉尊给了老吴主意,他晃悠悠的从墙头上站起来,打算沿着狭窄的墙头走到链接屋子的地方,然后翻上房顶躲会。可想的和实际差别太大了,那墙头上抹了一层灰,还是弧形的中间高两侧低,人的脚根本就踩不住,走两步晃三下,再被下面偶尔能蹿上来的奉尊吓唬的,老吴几乎是寸步难行。

可能是下面奉尊太多了,有那么几只无意中把地上的叉子给踩的扬起来正好打在墙头上,那些奉尊竟顺着木头棍子涌到墙头上,呲牙咧嘴奔着老吴就过去了,由于数量太多了,有许多的奉尊就被从上面给挤的掉下去,但还是有十几只已经冲到老吴的面前。

就在这时候,不知从哪撒过来许多的粉状物,老吴轻轻的一嗅,心中吃了一惊,这居然是生石灰。老吴赶紧就闭上眼睛,又跨坐在墙头上用胳膊捂住口鼻,怕生石灰进到眼睛和五官里。

可那些奉尊它们虽然聪明狡猾,但不知道生石灰的厉害,还都瞪着绿色的小眼睛冲着老吴过去,但生石灰飘进潮湿的眼睛里,立刻就烧的他们吱吱乱叫,跟卸货似得从墙头上落下去,摔的噼啪作响。

第三百零九章 故人相救

生石灰的味道特别呛人,而且这撒的特别即使和准,正好把一整片地方全都覆盖住了。老吴不知道这是谁干的,感觉应该是哥几个回来了,看到他被困才想出这个办法,但他自己也被大量的石灰粉困住,也不知道有没有落干净,老吴是不敢睁眼睛的,怕眼睛进生石灰之后瞎掉,那日后姜瞎子肯定得天天叫自己吴瞎子了。

可能是意外得救,老吴捂着脸躲避石灰粉,看不到东西自然脑袋里面一通乱响,还能听见下面有奉尊的惨叫声,心里笑它们是蠢畜生,但这一偷乐,自己也吸了口气,呛的一阵阵闷咳嗽起来,忽然就听见身边有一阵拍打声,砸的叮咣响还伴随着奉尊惨叫声。

老吴寻思这应该是老四,因为要是其他哥几个肯定会先来把自己弄下去,而不管那些被石灰烧的半死不活的奉尊,只有老四心细会先解决掉这个要命的畜生。

心中这么想着,老吴就闷着声喊出来了。

“老四!是、是老四吗?哥几个都在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刚回来。”

老吴听的一愣,这说话的人不是老四和哥几个,但是听着挺熟悉的,感觉就在眼前可想不起来他是谁。老吴慢慢挪开了胳膊,眯着眼睛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有个人拿着铁铲在拍打地上还在挣扎的奉尊,已经拍死一堆了,有的还是被铲子拦腰铲断的,看起来还挺血腥的。

但老吴还是没看清那人是谁,眯着眼睛问:“我看不清楚,你是、你是谁?”

那人抡起铲子,直接就把那让石灰烧瞎眼睛要逃跑的一只奉尊拍死,收回铲子直着插在地上,整个人也依偎在铲柄上,胸腹快速的起伏着喘着粗气。对着还坐在墙头上的老吴摆了摆手,让他下来吧。

老吴这才从墙头上跳下来,但黑灯瞎火的却踩中一只还没死的奉尊,直接就把那奉尊的肠子都挤出来了。一声悲鸣的惨叫声,吓的老吴扑倒在一边。

趴在地上全身还在微微的发抖,侧头一看伸过来只手,老吴抬手拽住了,顺势抬头一看,顿时有些吃惊,这人居然是那飞贼文生连。

“哎?我说...你这个...大文?文生连?”老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特别奇怪怎么自己还能让这文生连给救了呢?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忽然想到文生连刚才说了他是刚回来,这才借着他的劲把自己从地上拽起来。

文生连穿着黑色的小褂,呲牙咧嘴的喘着粗气说:“吴哥啊。你这是唱哪出呢?你这家里怎么还招鼠灾了?但这耗子也太他娘大了都从哪冒出来的?”

老吴则扶着他苦笑几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这脑袋前几天还受伤了,让那石墩子给砸了,到现在还没好呢!你看,这又遇到这种事了,看来今年是过不去了。不折腾死我,这就不算完!”

“可别这么说啊!你可是我的恩人,这不正好让我赶上了,要不估摸还真没机会报答你了!”文生连同样有些狼狈的笑说。

老吴趁着机会拍了拍满身满头的生石灰,然后刚想说让文生连进屋的,可忽然想起来这屋子还能进的去吗,便对文生连说:“兄弟今天多亏你了。要没有你即使出手相救,哥哥我恐怕现在就在那些黑毛畜生的肚里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县城吧,去找我那哥几个,有话咱们路上说。”

文生连点头之后临走前又拍死好几只奉尊,砸的满地都是血浆。拍了拍手就和老吴一起往县城走。

途中天色越发的奇怪,当空的月亮居然是红色的,照的大地都是一片血红,非常的怪异,但老吴感觉这种场景有些眼熟。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在横山那地宫里面,那猩红的颜色吗?这么一对比还真是特别相似,再联想到奉尊和黑铜芋檀的关系,他心里有了一个念头,难不成这卢氏县地下也藏着一株活着的黑铜芋檀?但牌位是怎么回事?那山上的后堂庙张家人是干什么?

正想到这,老吴突然记起自己身边还有个文生连,刚才真是多亏他了,还有事没来记得问,边对在自己身边走着的文生连说:“文生连你儿子呢?他的病治好了吗?他在哪呢?”

文生连听老吴问这个就笑着说:“你放心吧,我当时一点都没敢耽误时间,一路就奔着东边去了,还好遇到个熟人,带我们父子两找到大医院,在那给我儿子治好的,现在那小子还留在那上学呢!我也找打活了,给人修锁修钟表,一天不太累,就是这大烟还没戒掉。这次专程回来为了感谢你的,可没想到竟看到你被那些黑东西给困在墙头上,我这没办法才出此下策,还好吴哥你反应也快捂住眼睛,哎对了,这钱还给你!这是我干活赚的,不是偷来的干净着呢!你放心!”说完话文生连就从兜里掏出不少钱来,递给老吴。

老吴真是压根就没想着文生连能回来并且还能还自己钱,如今瞅着这回头钱,感觉好人其实不是那么好当的,但坏人觉得没好下场,他也没客气直接就收了钱,然后笑着说:“咱们这就算是还上了吧?”

但文生连却摆手正色说:“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今天只是我碰巧回来看看你们顺便还钱给你们,然后遇到这种事,但我始终还是欠着你的人情的,因为要不是临走的时候你跟我说的那番话,我可能现在还带着儿子干着偷鸡摸狗的事,哪能像现在这样正正堂堂光明正大的做人,我现在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通过劳动赚回来的,都是干净的,花的时候也不怕人家怀疑什么,这才是真真的活着,吴哥你不光救了我儿子,你还救了我。”

老吴听了文生连的话,还真是发现他跟以前的确不一样了,有种改邪归正的感觉了,可他以前人本就不坏的,只是世道逼人怪不得谁。但想到文生连说自己救了他,心中却苦笑着谁来救自己呢?

第三百一十章 唢呐

“哎呦!哎呦你他娘还动!我让你动!让你动!...”

老四全身都快散了架了,脸贴在冰冷的地上,握紧双手抓起地面上的沙土,耳边一直都能听见胡大膀喊叫着,还有“噗”的那种尖锐物体穿透木板的声音。老四咬住牙歪头瞧着声音发出的地反,胡大膀骑在那诈尸的人身上,手里头也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就一直扎着那行尸的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脑袋,嘴里还不停叫骂着。

“哎!老二!往那、往那胸口扎,扎脑袋不好用,那行尸是憋着一口气,放出去就死了!”老四对胡大膀喊着。

胡大膀则骑在那还在挣扎的行尸的背后,恍然大悟的说:“哦!怪不得这孙子都没脑袋了还能乱蹦跶,哎呦,你没事了?正好,你瞧着,看胡爷是怎么、是怎么那解决这邪祟的!”

说完话胡大膀就双手倒着拿住带尖的烛台,对着那行尸背后的死穴,也就是跟前面心口窝是相对的位置,发了一声喊猛的就扎下去了。

那尸体在公安局被当成凶杀案放了好几天,等调查清楚原来只是这巧合被屋顶坠物给砸死的,这才让家属过来认尸领走。那家里就没有男人了,送到家里面地上这一放又是好几天了,还好他们有个亲戚是县里的,让他出面帮忙联系到干白事的人,还弄到一口不错的棺材。可等赶坟队哥几个来办白事的时候,那人死的日子太久了,尸体已经发臭的厉害了,而且全身僵硬如同木板,那寿衣都是被胡大膀这愣头青掰断了胳膊才套上的。

再说这行尸那是发生尸变的死人,在尸变的同时尸体的全身就变得硬化了,两只胳膊抡起来那就跟铁棍似得,而且力大无穷。都不用说是指抓嘴咬,那就是被铁棍一样的胳膊砸中就得筋骨崩碎而忙。这要是被抓到扔出去,体质弱的跟小鸡子似得一下就摔的没了。

但奈何这胡大膀荤起来比那行尸可猛的多,直接就一股做气的把烛台就狠狠的插进去,从背后插进去又从前面透出来钉在地上。还别说这招挺管用。把烛台狠狠插进去的一瞬间,那行尸就不动了,保持着最后的姿势身体僵的厉害,而且还加速的腐烂了,看来是那一口吊命的气漏出去了,这就是个彻底的死尸了,不会在发现尸变了。

胡大膀一翻身就躺在地上,瞅着身旁的死人骂了句:“他***!你在动啊!你来啊!我什么时候惯过毛病啊!妈的,你等着,等我缓过这口气。我拿斧头我给你剁开扔茅坑里去!”

老四瞅着感觉应该是没事了,但突然想起红衣纸人,全身又是一僵,但转头到处去看,原本堆着纸人的地方那一抹红色没有了。只剩下那些白色的粗糙丑陋的纸人了,就趁着他们斗行尸的功夫居然就又没了!

“哎我说,死了没啊?起来吧,在地上躺着装死人呢?这天黑,别一会我再剁错了人!”胡大膀走过来蹲在老四的面前仰着下巴喊他。

老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是真的没力气和胡大膀斗嘴了,现在那全身还在打哆嗦。抬头看着胡大膀真心佩服他,不管遇到什么事,完事之后总是一副淡定不在乎的模样,不知这人是天生没长心还是天生的没长脑子,不过正是这种人那才活的舒坦,什么都不管心里也从来不装事。哪像他们,尤其是他和老吴。

冷不丁一下想起哥几个,老四就赶紧拽住胡大膀问他说:“那几个他们去哪了来着?他们上哪去睡觉了?”

胡大膀也是一愣,看着周围慢慢的转着头,眼睛也到处的瞎看。好半天才嘬着牙花子说:“哎呀!我忘问了!你说他们能去哪啊?哎对了!这屋里怎么只剩咱们两还有个睡蒙起来的死人,那家的婆娘孩子和老太太呢?我记得傍晚那阵还在的。”

老四被胡大膀扶着坐起来,背后靠在门板上,全身都特别疼,尤其是腋下肋巴骨那,那地方疼的紧,用手轻轻的去按发现有些活动,似乎肋骨断了。一想到自己肋巴骨撞断了,老四当时汗水就下来了,本来只是疼了点,可一想到自己骨头断了,就觉得喘不上气,这人也靠着墙要往一边倒下去。

“哎我说!怎么了我说?你他娘别吓唬我啊!坐住了别倒啊!”胡大膀见老四情况不对,赶紧扶住问他怎么了。

可还没等老四出声回答,外面又响起唢呐的声音,这次感觉离的比较近,那声音也听的清楚,的确就是民间白事的时候出的调,大晚上弄这动静听的人全身都起鸡皮疙瘩,胡大膀直接就松开手老四顺势倒下去了,等胡大膀要去接的时候,老四已经躺地上了。

胡大膀朝外面嚷起来了:“哎我说!有病了啊!大晚上吹什么玩意?我告诉你,我们这院子有死人诈尸了!诈尸了懂不?再吹信不信我把老僵尸扔出去!他***!”喊完之后赶紧又把老四给拽起来,问他怎么了哪疼啊?

老四摆着手说不出话,脸色也越发的虚弱,胡大膀就晃了他几下,问他说:“哎呦!你赶紧说啊!你这是咋了?是不是撞哪了疼啊?”

老四突然伸手抓住胡大膀的衣领,把他给拽过去,呲牙咧嘴的喊道:“你他娘的按我这骨头断的地方了!别晃了,你想要我命啊!”

听着老四怒吼着,胡大膀赶紧松开手,可外面的唢呐声却没停,而且感觉越离越近了,最后就停在门外吹的还格外难听。

胡大膀赶紧对老四说不好意思他也是没注意,随后就急眼的朝着外面又喊了几嗓子。

“你大爷的还不听了!你有种别走!你继续吹,他***等我出去把你把破唢呐塞你嘴里,让你吹!”胡大膀把气都在外面吹唢呐的人身上,一撸袖子就要开门出去揍他。可手还没等碰到门,忽然就被外面的人顶了一下,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胡大膀当时感觉有点奇怪,也没开门就趴在门缝边往外面一瞧,随后惊呼一声:“哎妈!怎么外面还有老僵尸!”

第三百一十一章 虚惊

胡大膀关紧了门,愣了好半天才回头去看那地上躺着的刚才诈尸的死人,然后又瞅着老四说:“这是咋了,为啥死人都起来了!”

老四一听这话,赶紧忍着疼爬起来,推开胡大膀慢慢的把两扇木门拉开一条缝隙,用眼睛往外面一看,顿时惊的后背发凉。那门口站着两个人,不知道是从哪过来的,可借着猩红的月光,他发现那人脑袋全都走形了,看起来都是被那坠物给砸死的,但就跟那屋里的行尸一样,他们居然站在门口微微的晃动,都成了行尸了。

两人借着月光对望着,胡大膀咽了口唾沫说:“咋、咋办?要不你出去让他们去别处晃悠别挡门?”

老四眯着一只眼睛忍着疼低声骂胡大膀说:“放你娘的屁!你怎么不出去让他们走远点!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么?继续上啊!拿那什么东西捅他们去!去啊!”

这要是换了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那早都吓得屁股尿流找地方躲着了,这哥俩站门口竟吵吵起来了,那最后声音越来越大,也不知道谁起头的头说有胆子就出去,好家伙这两个人直接把门板子拽开了,但随后突然反应过来又咣当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我说你他娘疯了?你怎么还真开门了!”胡大膀缩着脖子对老四说。

老四摆着手慢慢的靠着门就坐下去了,捂着自己肋巴骨指着胡大膀说不出话,好不容易缓过劲问他说:“坏了!这他娘怎么死人都诈尸了!这是怎么了?那老六他们可千万别出事了!”

胡大膀顶着门生怕外面的行尸进来,本来想低头跟老四说话,可这时候才发现周围猩红的颜色,退后几步抬头朝天上一看,顿时就傻了眼!

老四没能等到胡大膀回应,但仰脸一瞧发现胡大膀张着嘴跟痴呆似得,寻着他的目光往天上一看,厚密的云层从中间撕开一条缝隙。那月亮居然泛着红光,看着无比的心惊和震撼。

“咚咚咚...”

就在他们仰脸看天上的异象的时候,门外忽然传出一阵沉重的敲门声,吓的哥俩一哆嗦。

“怎么事?谁在外面敲门啊?”胡大膀蹲在老四旁边顶住门问他说。

老四皱着眉头把耳朵贴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扭头对胡大膀说:“是人吧?那死人应该不会这么客气!”

胡大膀扒着门缝往外面瞧着,可门虽然破中间却严丝合缝的,根本就看不到外面有什么。胡大膀只好冲着外面喊道:“谁啊?说话,我们这手里头可有家伙事,这要是误伤了可不好啊!说话!”

但门外却安静下来,这哥俩一寻思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故意装成死人的模样吓唬他们呢?可回头一瞅院里躺着的那个,但都觉得不会这么巧,这刚诈尸了一个,他们就装行尸来吓唬人。

胡大膀没耐心。扭头在院里看了好几圈,一下也发现老四最先看到的晾衣服的长竹竿,赶紧走过去拿起来,又走回到门边,冲着老四喊道:“哎我说别挡着。把门打开,我弄死他们!”

可结果还没等老四说话让他别乱搞,就感觉身后依着的门突然被一股力量顶开,把老四直接就掀了跟头,又碰到伤口疼的差点没满地打滚了。但趴在地上回头往门口一看,顿时全身打了个冷颤,那是两个人黑色的身影。被红色的月光在地上拉的很长。胡大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暴喝一声横着竹竿就冲过去,打算把那门口的两个行尸给顶出去。

胡大膀跟头熊似得拿着竹竿子奔着门口去了,老四不由紧张起来,捂着自己肋巴骨帮不上帮,可仔细的看着门口那两人身形忽然就喊道:“老二自己人!”

但胡大膀已经停不住手了。竹竿子的头已经捅过去了,门口的两人也是一愣,随后匆忙的躲开,其中一个大声喊着:“这是干嘛啊?怎么了这是!”

“哎我说,怎么是你们啊!妈的我刚才问怎么不出声啊?”胡大膀看着门口跟门神似站着的老五和老六就冲他们喊。

老五贴在门框上。有些疑惑的说:“什么敲门啊?我们刚回来的啊?你们干嘛呢?那地上怎么还趴着两个人?怎么回事?”

胡大膀喘着粗气扔掉了竹竿子,直接把他们两给拽进来,然后探出脑袋朝外面昏暗的胡同里看了看,这才收回身子猛的将门关上了。

老六来回看着他们,当发现老四一脸痛苦的坐在地上的时候赶紧跑过去了,本想问他怎么了这是?可冷不丁看到一边还躺着个人,在一瞅那人脑袋都被砸进肚里了,吓了一跳,赶紧低声问老四说:“四哥怎么回事?这人谁啊?你们刚才干嘛呢?”

老四耷拉着脑袋,喘了半天气才抬手抓住老六胳膊,把他拽到自己面前,面带痛苦的问他说:“刚才,是你他娘踹的门?”

老六听的一愣,随后讪讪的笑着说:“不是,我们不知道你在门后躲着呢,你说这怎么这么巧,你也不能怪我们啊,谁让你晚上没事跑门后坐着。”

“你等会,我问你,怎么就你们两回来了,我哥还有七儿呢?他们哪去了?对了,你们刚才怎么过来的?你们就没看到这门口站着什么东西?”老四生咽了口唾沫问老六说。

“什么东西?没看着啊?我们去洗澡了,那哥俩估摸还泡这呢,我们寻思早点回来陪你们守着啊!那谁啊?怎么躺那了!”老六不知道老四问的是什么,摇着头说。

老四抬眼瞅着他们两个人带着一股狠劲说:“诈尸了!”

“诈尸!哎!这!...”

那哥俩一听诈尸了就嚷嚷起来,老四赶紧把他们拽过来说:“别他娘出声了!快!咱们去找那哥俩,赶紧离开这,县城里不对劲,月亮都红了,再不走我怕咱们就走不了了!”

可老四将说完话,他发现哥几个都没在看他,而是再看他身后什么东西。老四忽然听到自己身后有奇怪的响声,寻着他们的目光慢慢的转过头,吃惊的发现那个被老吴用尖锐物穿透钉在地上的行尸,此时正要慢慢的爬起来。

第三百一十二章 空城诡象

老吴这走一段时间就得找地方坐着休息一会,看来这人动刀子后那身体都是虚的厉害,平时别这么点山路,那从卢氏县走到横山几的路程也没像现在这样的累。

文生连照顾着老吴,在路上还断断续续了些以前的旧事。有他从外面听到的,也有卢氏县本地的,走南闯北那见识过的东西不比老吴少了多少,只是他还是俗了点,点事无非就是道听途的怪事,还有些荤段子,但听着也挺有意思,这话好不容易才走到县城。

虽是晚上,可这夜并不是很深,按理这个时间段应该还能看到几个人的。可今就奇怪了,进县城之后,到处都是泛着红的诡异景象,仿佛洒满了红色的染料,到处没有一丝光亮,似乎县里空无一人,起码没有往日的半点人气。

两人停住脚到处的看着,文生连有些奇怪的:“吴哥,我怎么觉得县城里没有人了。”

老吴低声对他:“我也有这种感觉,这安静的有些太奇怪了,弄的我心里都有些发毛了。”完话后老吴想起了什么,又问文生连:“大文你来的时候这县城里是这样的吗?”

文生连摇头:“我来的时候没有路过县城啊,顺着后坡的山梁子沿路走过来的,但在山上面我往县城里看过,那时候县城里有光亮,不像现在这样到处都是红彤彤的。”

老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之后,就打算先找到哥几个再,反正这个县城里肯定不能多待了,这总给他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就跟进坟圈子里似得,还有一股奇怪的熟悉的味道。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唢呐的滴滴答答吹鼓声。那怪异的音调让人听的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文生连眯着眼睛仔细的朝唢呐吹响的地方看过去,随后不自觉的向后退出一步,然后赶紧把老吴推到一边的胡同里,用胳膊挡住老吴,他则靠在胡同的墙壁上瞪着眼睛慌喘着粗气。

老吴被文生连慌乱的推进胡同里,趔趄了好几下差点就没摔着。可回头发现文生连面色古怪,后背紧紧贴着墙壁,似乎是在躲着什么东西。

“大文怎么了?”老吴侧头朝外面看了几眼,可他这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清,只好问文生连了。

文生连紧张的抬手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另一只手在自己脖子上做出个抹脖子的意思,看的老吴都糊涂了,心里头犯嘀咕这是怎么了?看到什么了?莫不是在杀人?

越想越糊涂,老吴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就推着头要走出去看看。文生连见状赶紧拽住老吴把他挡在身后。让他也贴着墙边站着,颤着音:“吴、吴哥千万别出去!哎呦!那、那...”

就在文生连支支吾吾不出话的时候,老吴一抬眼发现胡同口的街面晃晃悠悠的走过了一个人,可仔细一看吓的老吴都抖了几下,赶紧捂住了文生连的嘴,两人等着街面上的人慢慢的走过之后才敢喘气,憋的这文生连差点没过去了。

“吴哥,你看到了吧!那、那人他、他”文生连惊慌的抓着老吴问他。可结结巴巴话就是不出来了,老吴黑着脸替他了出来。

“那人的脸是朝着身后的。好像是脖子断了!”

因为遇到这么一件诡异的事,老吴和文生连就不敢从街面上走了,老吴回忆着哥几个临走前的那个地方,顺着胡同里面那些房子后面慢慢的走着,每经过交叉的路口,总是先让文生连探头去看一下。如果遇到像那刚才那种情况,他们就退回去找别的路走了,情况不明实在是不敢和那脖子都断了还能溜达的人身边借个道走。

两人走了好半,没再遇到过怪事,但也没能找到老四他们的地方。

文生连一直就战战兢兢的。身边有一点响声都能把他吓的哆嗦半。老吴则在后面催促他快点走,别耽搁时间太长了,以免再出什么乱子。

但他们越走越迷糊,感觉都在这拥挤的民房中间揍走不出去了,正巧前面有一家正在办丧事,门口都挂着白,外面还堆着花圈纸人还有几大捆的烧纸,都扔在门口放着。老吴以为找对了地方,可随后发现这家大门都没关,院里一片狼藉,还能看到几只散落的鞋,似乎是因为惊慌逃窜的时候掉的。

老吴本想进去的,可感觉不太好,脚都抬起来了又缩回来,朝着黑漆漆的院里喊了几声:“有人么?有没有人?老四?”可没有半点的回答和声音,似乎是真的没有人。

老吴这下子可就犯了愁,卢氏县城虽不大,但这大晚上黑灯瞎火,再到处都这么怪,怎么找哥几个。正想着忽然见文生连蹲在墙边蔫头耷脑的张着嘴打哈欠,知道他准是烟瘾犯了,摸了摸自己兜,这才发现自己是睡觉的时候被硬生的吓醒逃出来的,还穿着个脏背心和破裤子,压根就没有兜啊!别摸根烟给文生连先缓解一下大烟瘾都不行了,但自己还得指望他那夜里能看清路的贼眼睛,就蹲下身骗他:“大文啊!你可别睡着了,我告诉你这县里估摸是闹鬼了,这鬼把所有人都吃了。就刚才看到的那个,那个肯定就是鬼了,咱们就在这一个地方待着肯定还能遇到它,你到时候咱们还能有命在吗?别坐着了快起来,告诉你啊,我知道有个地方还藏着一些烟膏,上次公安没收的时候落下的,被我给藏起来了,一会都给你。”

这烟瘾犯了的人就是全身无力出奇的困乏,这时候要是能给他们一口烟抽,那把自己老婆孩子卖了都行。文生连一听这话当时眼睛就亮了,扶着墙站起身,赶紧问老吴在哪藏的,快带他去。

老吴瞅着这些破房子,打算再往前走一段距离,试试能不能遇到哥几个,如果再找不到,那他只能先离开找地方躲着,白再回来,想到这就指着前面就在那边不远。

这把文生连给乐了,屁颠的就打头往前走,可刚摸着黑走两步就到了一个院子边的路口,还没等文生连问老吴往哪走的时候,忽然就听侧边有人大喊了一嗓子:“哎妈呀!前、前面这他娘还有两个,看我砸死他们!”

话音未落,老吴就感觉迎面砸过来什么东西,吓的他直接就拽着文生连蹲下来,有个东西蹭着他们头顶就过去了,砸的对面墙上发出“咚!”一声巨响!未完待续。。u

第三百一十三章 蜡烛

这突然就是一下把原本还因为大烟的勾引有点精神的文生连彻底吓蔫了,坐在地上歪头瞅着那被石块砸出个坑的泥墙,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两腿夹不住眼瞅着一泡黄汤子就要尿出来了。

多亏老吴反应快,要不然他现在准得脑袋开瓢,但弯腰之后这脑袋就变得特别重,正蹲着但却渐渐的失去平衡就要往前面栽下去,但这时候忽然想到刚才那一嗓子好像是胡大膀的声音,就撑在地上喊了一声:“老二!”

当这一声喊出来之后,老吴感觉脸侧顶过来一股风,带着一股脚臭味,扭头一看,脸的旁边竟停住个粘满泥土的鞋底,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还好自己喊的一声快,要不然准被胡大膀一脚给踹在脸上。

哥几个听到老吴的声音后,直接就推开前面的胡大膀,冲过去把老吴给拽起来,还好没被石头给砸中,要不哪还有命在啊。可还没等问老吴是怎么找过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那地上还坐着一人,凑近了仔细一瞅,哎呦熟人!二文,文生连!

老吴喘着粗气瞪着眼睛对胡大膀骂道:“你他娘的疯了!你怎么还用石头砸我们呢!干什么!”老四见状赶紧稳住老吴,把他们刚才遇到的事简单的对老吴解释了一下。

原来在等到老五和老六回来之后,几个人还没等多什么话,就见那原本应该已经死了的行尸又要挣扎的站起来,那半拉脑袋加上黑色寿衣看起来特别的渗人。哥几个全都是又惊又怕,胡大膀赶紧就捡起地上的竹竿,论起来对着那行尸就砸了下去。只听“嘭”的一声响,那竹竿砸中挣扎的行尸后都打出一阵烟,可这竹竿却竟从中间被震裂开了。分成好几条跟那鞭子似得都有柔性了。

胡大膀让这行尸怎么打都还能动让他有些急眼了,红了眼睛轮着好几条竹竿对着地上的行尸一通的乱抽,打的劈啪作响,那寿衣瞬间就撕裂开一缕一缕的耷拉下来,那行尸后背的一层硬皮活生生被抽的皮开肉绽,都发出一股死人的臭味了。

可奈何这胡大膀怎么抽打。这行尸始终就在挣扎,还好它身体僵硬加上少了只胳膊,始终就爬不起来,最后胡大膀兜打累了,双手扶着膝盖歇了会后,又转身把院里压井盖的石头给搬起来一通砸,上半身砸的这个碎,可那脚还挣扎着乱颤,就像是被踩死的虫子。下半身还在乱动,把那哥几个看的心里头发毛。

老四在一边瞅了半,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诈尸的行尸了觉得不会动弹这么长时间,那一口气早都该没了,可为什么他还会动呢?忽然想到那消失不见的女纸人,老四就皱紧了眉头,捂着肋巴骨慢慢的站起身。下意识的往那纸人站过的地方一瞧,竟发现那有一盏火苗。很微微的燃烧着,被杂物挡住不仔细看还真没法注意到。

也没去拦着胡大膀,老四慢慢的蹭过去,还不时的朝周围看,怕暗处藏着东西。等靠近之后才发现那居然是个蜡烛,深色的很细很短。那火苗是暖黄色的比豆粒都要上一圈,完全就是一个圆点,就那么慢慢的燃着。

老四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被胡大膀砸着的行尸,有些疑惑的看着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点在这的蜡烛,他的心里头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那尸体应该不是诈尸了,可能是跟这个蜡烛一样的东西有关系,随即就把鞋尖立起来插进土中,直接就扬起沙土把的火苗给熄灭了,与此同时就听见哥几个喊着:“哎呀!哎!我砸死了!不动了!二哥厉害啊!”

一听这动静,老四赶紧转过身去看,还真是那刚才挣扎不停的行尸此时已经完全不动了,而且寿衣还憋下去了,就跟泄气了似得,就这么几秒钟功夫居然只剩下一层骨头包着的皮了。

老四喘着粗气皱着眉头就赶紧回过身蹲下来想摸到那蜡烛,但等把手伸进那里却摸了个空,刚才明明就燃着的深色的蜡烛就在他转过头一会功夫就没了,老四忍着疼伸出两只手在那黑布隆冬的角落里摸索着,忽然觉得有人在上面瞧着他脑瓜顶,这么一抬头那一排的纸人竟低着眼睛打量着他,把老四吓的坐在地上,也不敢去找了,赶紧就跑回去。

“哎我!哎老四!怎么样?胡爷这本事是不是不是吹的?你瞧,让我弄死的吧?不动了!都他娘成干了!咱们是不是得把它给烧了啊?”胡大膀跟老四他们显摆着,但自己也累的够呛,呼哧带喘的。

老四有些慌乱的看着周围漆黑的角落,应付着:“烧了!对烧了!”

胡大膀见他有些不对劲,就笑话他是被吓的,哥几个也都跟着笑话。可老四却没有理会他们,他总觉得周围藏着个东西,就在盯着他们,这种感觉让他浑身都不舒服,随后就:“听我,咱们先离开,去找那哥俩,等明一早再回来,到时候你们想干嘛都行,先离开!”

既然老四都这么了,而且这种屋子布置成灵堂的模样看着就特别渗人,再加上地上躺着那被胡大膀砸的上半身不成形的尸体,老五老六赶紧就迎合着夹着老四就往外面走,胡大膀也拍了拍手跟上去。

由于先前看到门外站着两个行尸一样的人,所以走在这黑暗狭的胡同里他们有些谨慎,但胡大膀则满不在乎,可忽然就看见面前胡同里还真就冒出两个人来,条件反射一般,都没看清是不是行尸,胡大膀就激动的从一旁的墙头上拽下块已经活动的石头,暴喝一声直接就砸过去了。

也多亏老吴反应快,拉住文生连一起弯腰躲过去了,要不然这胡大膀可真杀人了,而且那杀的还是老吴。

老四看见老吴之后,想起刚才见到的那纸人和蜡烛,就赶紧拽住老吴将要把这事给他听,就忽然听到几声清脆的枪响,那声音过后还久久的回荡在县城空中。哥几个惊的一缩脖子,互相看着都奇怪哪开枪了啊?

但老吴侧着头回忆着自己所处的位置,忽然就抬头:“这、这几枪,好像是在县公安局那个方向开的!”

老四眯着眯眼补上了一句:“不是那个方向,我听着就是在县公安局那打的!”未完待续。。u

第三百一十四章 躲避

哥几个带着文生连就急匆匆的往老澡堂子方向跑过去,途中偶尔还能看见有一两个人从身边蹿过去,远处还有几个晃晃悠悠的身影,也不知是活的还是死的,哥几个不想过去看看也没有时间,一路都没停着一直就跑到老澡堂子,正好赶上老三和七从里面出来,打了个照面。

老三看到他们之后都有些傻眼了,这一个个的身上脏乎乎的红的黑的白的什么色都有,不知道从哪打滚了粘上的。可这老吴居然也在,而且那后面还有一个文生连,这是闹的哪出啊?这脑袋瓜想碎了也不带想明白的,就直接问他们怎么了?

结果那哥几个也没回话,乌央乌央的就推着老三和七都进了屋,胡大膀在门口找外面张望了几眼后赶紧把大门关上,还把墙边的门栓子拿起来别住了大门,把这开澡堂子的老白吓的够呛,好不容才等那两人洗完从池子里出来,正准备送走了好关门,这家伙又涌进来这么多人,这是要干嘛?怎么还锁门呢?不禁就开始瞎想起来,可越想越害怕,就想赶紧顺着澡堂子里的后窗逃跑。

胡大膀关上门,此时又渴又累,就想招呼白老头给弄点水喝。可一回头发现那白老头竟溜着墙边鬼鬼祟祟的要往澡堂子里面走,就喊他:“哎!我!老头你上哪?”

这一声喊的响亮,把白老头吓的一哆嗦,后背贴着墙哆嗦着:“不是,我这去、去那啥,我哆嗦嗦的也没出来到底要去干嘛。

胡大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这下人齐了吧?咱们怎么弄啊?去哪啊?要不在这澡堂子里呆一晚上得了!明早上看看情况,我到现在还挺二胡的。我都不知道怎么了,你那死人他怎么就诈尸了呢?还他娘一块诈尸了!底下哪有这种事啊!怎么全被咱们给赶上了?真是倒霉催的!”

“好了!别他娘在那絮叨了,有着空不如闭嘴休息会!你把门可得守住的,别放进来东西啊,我现在是不行了,真不行了!”老四靠在澡堂子的柜台边坐下来。捂着自己肋巴骨满脸都是汗,呲牙咧嘴疼的不行。忽然看到老白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就知道他准是以为哥几个进来占房子的,赶紧对他摆了摆手,苦笑着:“老白别慌,我们只是进来躲躲的,没事啥,你别怕。你这还有水吗?我们几个太渴了,在哪弄水我们自己烧!”

白老头听了老四的话后。这才有点放松下来,咽了口唾沫:“哦,你们是来躲躲的,你们这是得罪谁了?别让愁人找到这来了,再把我店给砸喽!”

老四摆了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总之你也别出去了,就在屋里躲着吧,我们可能等会就走。不嫌麻烦的话帮忙来壶水吧,不用茶水凉水就行。渴的受不了了。”

一通的解释加上老四人缘比较好,白老头信他,赶紧就去锅炉房,拎起炉上坐的一壶开水,就炮了茶拿了过来,分给哥几个一人一个杯子让他们喝水。完事之后则蹲到没人的角落里。慢慢的抽着烟打量着赶坟队哥几个。

老四刚才就憋着话没,这时候得空赶紧问老吴是怎么回事?这文生连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还一块来县城了?

老吴则刚好想问他胡大膀为什么拿石头砸人啊?街上为什么有人早逃窜,山上下来强盗了还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正好就一块问出来了,他两倒没在话,一旁的哥几个七嘴八舌的了是发生的经过。文生连则把自己回来找老吴还钱,还救了被大耗子围困的老吴都了。可完之后,互相听的都傻眼了,这怎么就跟编故事似得,各种不着边的事,一边的白老头听的更是糊涂了,怎么县里闹诈尸了?他怎么不知道啊!可来去话题到了那几声的枪响上了。

胡大膀喝了口茶水,但喝的太急了,被那开水烫的不轻,弄出一阵动静,抬眼发现周围人都在看他,就:“哎我,你们管他哪开枪了,反正那子弹没打到咱们,不定就是那帮大盖帽也遇到老僵尸了,就他们那胆子除了动枪之外,他们能像胡爷这样徒手弄死老僵尸吗?不能吧!都不是笑话他们,弄不好子弹打光了,人家老僵尸没啥事,倒把他们给吓的尿了,那还得等着胡爷过去解决,那时候到不给胡爷个官当当啊?那到时候哥几个都跟着我混,保证吃香喝辣的!”

从胡大膀开始扯淡的时候,哥几个已经没人理他了,老四对老吴点了点头:“我听着感觉应该就是在县公安局里打的枪,你他们是不是遇到事了,咱们是过去看看还是直接出城,到外面去躲着啊?”

老吴虽然头有点晕,可好歹也睡了一整,还挺精神的,这脑袋瓜也他们这群浑浑噩噩的人要零活了不少,他就:“我感觉咱们最好哪也不去,就在这澡堂子里躲一晚上,到明早上日头一出来,就算满大街都是邪祟之物,他们也得打道回府,哪爬出来的回哪去了,到时候咱们那可以溜溜达达的回去。”

他这话得到哥几个的认同,可老四却一直念叨着公安局里是不是出事了,因为那还有一个人他们认识的,就是那许肖林,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虽老四对许肖林的印象不好,给他一种在利用赶坟队哥几个的感觉,可到底这许肖林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但他的死活,还真挺让人挂心的,总想去看看。

这时候胡大膀忽然问白老头池子里还有没有水,他身上粘了不少脏东西想去洗洗。白老头正好还没来得及放水,就有水但是可能不热了还有点脏。

胡大膀不在乎,水再脏能比那他身上干涸的血迹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脏吗?直接就撸下了衣服裤子跑进了澡堂里,可还没过多长时间,就又溜出来了,瞅着白老头:“哎我,你那里面太他娘黑了,你给我点支蜡烛用吧!”

“蜡烛!”老四突然就喊出来,在其他人还纳闷蜡烛怎么了的时候,老四就抓着身边的老吴对他:“老吴,我看着牌位了!就在干白事的院里,被那红色婚袍女纸人抱着呢!而且还有一根好像是黑色的蜡烛,吹灭之后院里的行尸就不动了,你这是不是那牌位搞的鬼?”未完待续。。u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重现

玳礤璩za“哎我!老四!你他娘什么呢!这他娘的有过堂风我这是真冷啊!快点给我弄根蜡烛来,别他娘再牌位纸人了!大晚上黑布隆冬的慎不慎人啊!”胡大膀光着屁股躲在澡堂子门框边,书

这白老头平时对胡大膀就挺打怵的,见他要蜡烛也不敢耽搁跄跄的就进了烧热水的锅炉房里,不知从哪倒腾出来几根蜡烛还有火柴就给了胡大膀,顺便还拿了一条刚晾干的毛巾一块都递给胡大膀还对他:“我你心着点啊!那里面地上还有水,我都没来记得收拾呢!你可千万别摔着啊!”

胡大膀拿过了东西瞅着白老头:“摔着?我要是摔着了,那就是你的事!你得赔我!”

这把白老头给吓的摆手:“哎呦可别在逗我了,我这胆子啊,别这么了!快去洗吧,别一会这水凉了!去吧!”好不容易才把胡大膀给弄进去,这白老头如释重负的坐在一边,也不知道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走,今可够倒霉的。

“蜡烛?什么蜡烛?”书

老四也不好,拿自己手指头比划着:“当时纸人本就放在那个位置的,可因为死人诈尸捣乱,一转眼纸人就没了,接着那纸人没了的位置就有个蜡烛。这个还真不好,就我手指头这么粗这么大的一根,就在墙边点着,那火苗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是燃着的。然后你奇不奇怪,蜡烛灭了行尸也就跟着不动了,还像是被抽干了气似得,整个尸体都干瘪了,我一直就在想。可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老六蹲在门口听见老四的话,就笑着:“哎呦喂!四哥你就别忽悠了!哪有什么蜡烛啊?我和老五怎么没看到啊?再那行尸也是被二哥给砸死的,怎么就成被你吹灭蜡烛给弄死的?你这闲的没事又开始溜老吴玩了啊?”

老吴则没去搭理老六,侧着头瞅着老四问他:“你当真看到纸人和牌位了?”

“这个、这纸人的确看到了,就是那坟坡子下面的,红色衣服一模一样不会错。但那纸人是面朝墙背对着我们的。它前面有没有抱着牌位我没看到,可我有感觉,这些怪事肯定就是牌位闹出来的,要不然哪能那么邪乎啊!”

老吴低着头想了一会,随后抬眼从窗户板的缝隙看着外面的色,然后轻轻的:“老四,你有没有感觉外面的色特别的熟悉啊!”

一听老吴这话老四先是愣住了,随后顺着老吴的目光也从窗户板缝隙看出去,那猩红的颜色带着寒气。不冻人却令人心寒,这种感觉还别真的挺熟悉,刚才就感觉到了,可光顾的赶路,没有仔细的去想过。如今在这老澡堂子屋里面,安静下来,看着怪异的象色,心中冷不丁想起一个地方。转头看着老吴嘴里也念叨出来:“横山下面的那个洞窟里,最后就是一片血红。和外面的色一模一样!”

他这话似钟鸣般的在哥几个脑中响着,谁不是啊!这猩红的色可太像那横山地下的洞窟里面的情景了,而且空厚密的云层从中间裂开,露出一轮泛红的明月,就像是一只瞪开的眼睛。这么一想全都是倒吸凉气,此时简直就是时地利人和。

整个卢氏县就是洞窟一般的地方。那树根包裹的眼球就是上从裂开的云层里露出来的月亮,那尊高大的人身鼠首奉尊像在山坡的后堂庙张家宅子里有一尊的,洞窟里存活着的黑毛绿眼大耗子奉尊成群出动了,最关键的东西,就是那棵黑铜芋檀古树。此时则是一尊牌位不知被纸人给抱着跑到哪去了,一切都能对上号了。

哥几个都黑着脸,老四沙哑着嗓子问老吴:“那关教授他洞窟里的仪式是一种祭祀,好像是能让死人复活的祭祀!”

老吴有些微微的颤抖着,抬手用力的搓了搓脸,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咬住牙问旁边的人:“你们还记得,咱们县城周围有多少个坟头吗?”

这句话把原本还有些糊涂的人都点醒了,哥几个僵着脖子慢慢的把头转过去看着老吴,瞪着眼睛颤着音:“不知道啊,那到处都是坟头,到处都埋着死人啊!”

话音未落就听见澡堂子里面传来“噗通!”一声重物砸落在水中的声响,还伴随着胡大膀惊呼声,把哥几个都吓的一缩脖子,随后反应过来澡堂子里面出事了,能动的都赶紧爬起来冲进去了。

澡堂子里面漆黑一片,地面有一层温水,还有几根蜡烛被水给冲过来,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老二?老二!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老三朝着漆黑空旷的澡堂子喊了几嗓子,听不见声音,却能感受到脚下水泛着花,似乎在什么地方有东西在水里动,还隐约能看到屋顶上漏了个洞,能从洞里看到外面猩红的空和半个月亮。

听见喊声老四赶紧就爬起来抓起桌上的油灯就跑过去,哥几个见光来了,就赶紧让开一条路,老四没停脚直接就举着油灯踩着水进到澡堂子里去了。虽油灯的光不大,可足够照亮这个圆地方的旧时澡堂了。

这一照竟看到那池水还在不停的晃动,池子一边的地上有两个人的身影,似乎还在搏斗较着劲,其中一个光着屁股肯定就是胡大膀了。见状哥几个都没细想,所有人都冲过去了,这人多还真是力量大,直接就把和胡大膀较劲的那人给抓住衣服拖到一边,可等老四举着油灯凑过来,原本还抓着那人的哥几个全都吓的松开手跳出去了,那人看不出模样满身的泥垢,后背居然还长出了杂草,感觉就像是被扔在屋顶上,让风吹日晒尘土覆盖,身上的泥厚的都可以长草了,日子肯定不短了,这哪还是活人啊!这不是个行尸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灾从顶降

夜里的老澡堂子比较空旷安静,再加上那两大池子的水已经快要凉透了,所以趟着迸溅出来的池水感觉到有些阴寒。油灯的火苗随着呼吸轻微的摇摆着,把周围几个人的影子都照在墙上,他们围着中间的一个奇怪的人,都紧张的大气不敢出一点。

胡大膀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后跪在地上撅着屁股嚷嚷起来:“哎我,你们他娘的再来晚一会我就让他给活活掐死了!他娘的偷看老子洗澡还要杀人啊!等我缓过气的,看我不锤死他!”

老六谨慎的退后了一步,也没回头直接就对胡大膀:“估摸二哥你锤不死他了,这是个死人啊!”

“死人?扯淡呢!你们没看着他刚才把我掐成什么德行了吗?我这脖子都快让他给掐细了!”胡大膀趴在地上还嚷嚷个不停。

寻着油灯的光亮看过去,胡大膀脖子上的确有青紫色的手印,看起来掐的挺狠,好在胡大膀脖子快跟脑袋差不多粗了,能抗一会,这要是换成他们哥几个细脖子,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几下就掐的翻白眼了。

可这人此时已经如同干白事的时候那行尸一样,脏乱布满灰尘污垢的衣服站在身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里面的肢体已经在慢慢的变得干瘪,黑乎乎的脸上也成了干尸的骷髅头模样,就是那蜡烛被弄灭后的模样。

老四见状赶紧招呼哥几个,让他们看看周围有没有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蜡烛一样的,完话后他自己更是举着蜡烛到处的走动,可都找遍了,澡堂子里面本来就没有东西。真是没有任何发现。可老四却特别执着的,肯定有一个蜡烛,刚才可能被池水给浇灭了,这行尸所以才干瘪了下去,彻底的死了。

但的确是没有东西,老四有些灰心的问胡大膀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这一个行尸从上面给招下来的?

胡大膀有些凉搓着胳膊:“我他娘哪知道啊!正挫灰呢!就听见头顶有脚步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家伙就噗通一声掉下来了。我当时就以为是老房子屋顶塌了,哪成想竟是掉下来个人,直接就从池子里蹦出来掐住我脖子按到在地上了,那劲可太大了,把我掐的现在还堵的慌,死了?我还没锤就死了?”

老四听了胡大膀的话后走到干瘪的尸体旁边慢慢的蹲下身,捂着自己肋巴骨吸着凉气,忍住疼让七帮忙拿着油灯。他则凑近了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死了的,又是怎么跑到屋顶上的。

可等凑近了仔细的一看,那人死了少也有个把月,但尸体却没有完全腐烂,似乎呈现出一种脱水后的干尸模样。看到这个可就奇怪了,按理现在这个气候,那尸体放不了多少就得腐烂了,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模样。但联想到那死人复活的事。老四抬头瞧了一眼行尸掉下来地方,有了一个发现。

老澡堂子是清末的时候盖的。房子不大,但是屋顶挺高的。从外面看那屋顶是平的,里面则是古人讲究的圆地方,棚顶是圆弧型的这样水蒸气不会积攒到上面,顺着侧边墙壁就流走了,池子则是方形的。这便就是圆地方。可那时候还是不太懂得防水的,棚顶是用洋灰抹的,可水蒸气顺着洋灰裂开的缝隙就进入里面,时间一长那棚顶里面自然就包水了,变得非常的虽弱。平的屋顶承受不住多少重力,就像现在这种情况,被那人踩着走了几步就直接榻出个洞掉下来了。可现在出现一个奇怪的问题,这行尸是怎么跑到大屋顶上的?莫不是爬上去的?或者本来这人就死在屋顶上很长的日子,正好今被弄活了,从屋顶上爬起来了,结果没走几步就踩碎了屋顶掉进池子里遇到了个胡大膀这个大活人,肯定下意识就得去扑他。

哥几个蹲在澡堂里面研究半,这才感觉到有些冷了,就打算先退出现就在外面柜台那待着。可还没等他们起身走人,就见白老头趴在门框边瞅着地上的死人,忽然吓的一哆嗦,然后竟哭出了声,连爬带跑的就过来了,直接扑在那干瘪的尸体上了,痛哭流涕喊着:“还以为你走了!怎么死在这了!”

老四拿着油灯帮他照亮,然后低声问他这人是谁啊?你认识?

白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这是我儿子!他前一阵子去玩钱再就没回来,儿啊怎么死在澡堂子了!”

胡大膀赶紧凑过去:“哎我!这你儿子?他可不是死在澡堂子里的,他是从上面掉下里的,差点拿我当垫背的了,哎你他是死在那...”

话没完就被哥几个给弄出去了,让他闭嘴去穿衣服,老四蹲在白老头身后,也不知道该什么。可能还是意加巧合,如果这死人不活,那他儿子肯定掉不下来,估摸在房屋顶当野草的肥料了,等日后就剩骨头棒子了,别认亲了,就是认骨头也分不清是谁了!

老四心里头瞎想着,发现哥几个都已经出去了,他打算把油灯留下出去问问老吴该怎么办。可老四刚费劲的站起来,还没等完全转过身,就忽然看到白老头肩膀上有一个亮点,在那油灯的火苗映照中不是很显眼,但在老四的这个角度,正好在黑暗的背景映衬下让他给看清楚了,就是那种深色的蜡烛一样的东西,那豆粒大的火苗还燃的好好的。

就在发现白老头肩膀上有个火苗的同时,白老头的哭声停止了,抱着死尸一动不动,油灯只能照亮他的背影,其他的地方则是一片黑色。老四站在原地没敢多动,眼睛紧紧的盯着那束的豆粒般的火苗愣了神。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老头身子微微的颤抖着,还伴随着一阵低沉的笑声,忽然就把脸给转过来,这哪还是白老头,这分明就是掉下来的那个行尸骷髅般凹陷的脸!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白老头

胡大膀摸着黑套上衣服,刚要怎么没亮啊!差点把裤子当衣服给套头上了,这才想起来老四还在澡堂子里面没出来,就赶紧走到门边张嘴朝里面嚷嚷道:“哎我!你他娘磨叽...什么!哎妈!”

哥几个刚进去裤腿子和鞋都湿了,都脱下鞋拍水呢,突然就听胡大膀哎妈一声惨叫,然后就见他被从澡堂子里面冲出来的人给撞翻在地上,落地的瞬间还伴随”咔嚓“一声闷响把身下一个方凳子压碎了。

文生连正在和老吴着话,他问老吴哥几个刚才在什么东西?为什么听不懂啊?老吴想跟他解释来着,但又不知道该怎么,以及该不该,可话都没组织完,就被胡大膀给打断了。

老吴看不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胡大膀让人给扑倒了?他看不清,但身边的文生连生一双夜行的贼眼睛可能看清楚了,可当他看清之后吓的都出怪声了,惊叫着:“那是啥啊!”

老吴惊慌失措的对那还在发呆的哥几个喊道:“别愣着了!快去帮老二!快点!”

被老吴这么一提醒,那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慌乱的爬起身摸着黑都撞在一块,还有人直接踩到胡大膀脸上,好不容易才摸到胡大膀,发现他身上压着个人,跟刚才在澡堂子似得,跟胡大膀较上劲,互相掐着脖子。好在老吴提醒的即使,加上哥几个动作也快,几个人一块上直接就把胡大膀身上的人给拽开,拖到门口,想借着光看看那是谁。

老六拐住那人的脖子,他感觉这应该不是老四,因为老四体格挺壮的,这人明显岁数大了,身上的那一层皮都是松的。而且还有这一股澡堂子味,这冷不丁想起澡堂子那屋里就没别人了,肯定就是开这澡堂子的白老头了。

“快把手拉开!”

正当老六想到自己拐住的人是谁的时候,文生连就紧张的朝他大喊着。什么把手拿开,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胳膊竟没拐在白老头脖子上,竟压在他的嘴边。可等他反应过来想抽胳膊的时候,突然胳膊的肉上就是猛的一紧,随后撕裂感传来,疼的他叫出声,可胳膊被白老头给牢牢的咬住了,那种尖锐的牙齿深入皮肤下的肌肉组织中的痛苦的感觉让老六几乎崩溃的嚎叫出来。

屋里在场唯一一个能在晚上看清东西的文生连此时他被吓的双腿发软根本爬不起来,想他这种人是最害怕鬼神一类的东西,只能干瞪眼睛喊着却帮不上忙。哥几个能听见叫声。却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老六究竟是怎么了,但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抹软黄色的光线在屋里亮开了,老四跪在澡堂子门口。右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什么东西给撕咬的翻开了,露着里面那外翻的肉,整只胳膊都被鲜血给染红了,按在地上手的周围也积攒了不少的暗红色的鲜血,但另一只手却颤抖着举着油灯,低着头用力的喊着:“救他!”

借着亮光哥几个一下就看到老六胳膊被白老头咬住,老六后背靠在门上。还用手去掰白老头的嘴,那鲜血顺着白老头面前的衣服裤子流淌到地上。

七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弯腰从地上捡起碎凳子的木条,直接就冲过来,瞅准了位置猛的一下就从侧边捅进白老头的嘴里,双手抓住木条用力的向下一掰。就将白老头的嘴给撬开了,老六得饶抽出胳膊就滚在一边,捂着自己被撕开的胳膊惨叫着。

七还保持着刚才的仔姿势,但目光却随着老六倒下盯着他看,等再抬眼看白老头的时候。那家伙的脸居然是黑色的,皮肤像是被晒干的鱼皮似得抽抽巴巴的,在烛光的晃动中,那张脸上明暗错落,眼皮和嘴皮都已经干瘪的没有了,把那眼珠子和牙齿露在外面,随着卡蹦一声脆响,竟咬碎了七插在他嘴里的木条,忽然就伸出胳膊猛的勒住七。

众人的目光基本也都停留在出动静的老六身上,可等发现七被白老头勒住的时候,七正用胳膊肘顶在他的脖子上,强行的分开一定距离,随后七仗着身子轻脚后跟一踏身后门槛借着劲就用膝盖狠狠的撞在白老头胸口上。这一下可谓是快准狠,没等哥几个去帮忙,他自己就把白老头踹开了,但自己却靠在门上才站住,可还没等缓过气,白老头就朝七扑过去了。

就在众人眼前,七没能躲开,直接被白老头冲过去扑中了,这股力量特别大,顶着七竟直接就撞开身后的木板门,两人一同就摔在街上。

七摔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停住,后脑勺被撞的嗡嗡直响,忽然本能的感觉到有东西奔着自己脖子过来了,下意识抬起胳膊去挡住,睁眼一瞧白老头竟张开没有嘴唇的露着牙齿和黑色牙花的嘴,不停的张合着发出嘎达嘎达牙齿碰撞的声音。可随后七发现碰到白老头后身体力量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越来越虚弱,胳膊也渐渐顶不住,亲眼看着那嘎巴作响的嘴离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惊慌伴随着恐惧让他全身都开始打颤发抖。

但白老头的露出来的牙眼瞅着已经快要碰到七了,正要张嘴要下去,突然就被从侧边带着风挥过来的重物砸中闹到,当时转着圈就飞出去落在一边。

胡大膀光着上半身手里还拎着个长条凳子,喘着粗气看着七:“七儿没事吧?妈的这老家伙都把我摔迷糊了,这老东西怎么还他娘成这副德行了?是人还是鬼啊?”

七本想爬起来的,可当用手撑地的时候发现胳膊竟不听使唤,而且还有种紧绷的感觉,他有些疑惑的把袖子给拉开,顿时就傻眼了,他刚才挡住白老头的胳膊上竟发黑变细了,就跟被抽干血晾晒很长时间的腊肉似得,都已经不能正常弯曲了,手指头都没有直觉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面对

钩獡庥za胡大膀是真的没发现七的异样,就以为他是被白老头给吓着了,就打算把他给拖进澡堂子里面躲着,可还没等拽到七,就发觉空气中有一股非常浓重的泥土腥味,混着夜里的凉气感觉如同置身于荒郊野外,书

他们一直都在屋里躲着的,这冷不丁出来之后,这才发现街面上起了一层薄雾,在红月的映照下那雾气都是粉红色的,而且还是从周围慢慢的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包围过来,雾气中感觉有很多的身影,晃晃悠悠不紧不慢的从雾里走出来了。

在胡大膀愣神的功夫,其他人已经从屋里跑出来,把七给到这拖进去了,随后招呼胡大膀让他赶紧进来,别在外面待着了。可胡大膀却没有回应,眼神发愣的看着远处,老三站在门口问他:“哎!老二!快回来!外面危险!”

但胡大膀却僵着脖子转过头看着屋里的人,哥几个都注意到他的表情,还真是头一次看到胡大膀这模样,就像是绝望了一般的神情。

“我没感觉里面就能安全了。”

胡大膀的话刚完,白老头就站起来,他刚才咬了好几个人,嘴边和胸前被鲜血染的一片猩红,双手不受控制的朝上面翻开,歪着脸看着胡大膀,突然呲牙咧嘴的就冲过来了。

胡大膀听到动静,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看着迎面而来的白老头,他想了一下,随后抡起长凳子直接朝下砸在白老头的脸上,这一下就把白老头给砸的跪在地上,随后胡大膀一咬牙横抡起凳子“嘭!”一声巨响砸向白老头侧脸,那用了有些年头都反光的厚木长条板凳把白老头脑袋打的转了半个圈脸朝后了。无力的倒在一边没了动静。

随后胡大膀竟甩手把碎裂的板凳朝着远处扔出去,哥几个都在门口,顺着板凳飞出去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周围升起雾气,就在雾气中有一大面的人影正在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不由得都惊的不出话。这才想到怪不得老吴问周围有多少坟头,这坟里的死人不全都出来了吗!

不仅是一个方向有一大群活过来的死人慢慢的走着,周围只要有雾气的地方,那里面都走着行尸,他们看似漫无目的却像行军一般的朝着这个方向过来了。

老吴坐在屋里他都没抬眼已经明白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扭头看着趴在地上的老四和捂着胳膊满脸痛苦的老六,还有被白老头给撞的陷入半昏迷状态的七,他实在是站不起来了,书即使靠在柜台上也总是无力的想耷拉下去,他的心里忽然间想到一个念叨:“这难道是要死了?可为什么就死了?”

老三反应过来之后就冲出去把胡大膀给拖进屋里,想要关门却发现门板子已经被撞的朝外耷拉了,这要是掉了还能拿起来挡住门口,这朝外顶死在门框里推也推不动想拽回来也不好使,就这么半开着露出一条能容人进来的口,感受着街面上恐怖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疯狂的踹着门。

此时屋里的其他哥几个都非常安静。胡大膀也出奇的淡定,坐在门口靠着墙一句话都没。也没去帮老三关门,好半才抬眼对老三:“别弄了,奔咱们这来的,可能让什么东西给招过来的,就这破门挡不住的,别折腾了。找地方歇会吧。”

老三见他们的反应他非常紧张和不理解,对他们喊道:“你们咋了?你们这是干什么?咱们在这等死啊?要么想办法挡住,要么就赶紧逃跑啊!坐在这算什么事?算什么!”

随着一阵咳嗽声后老四趴在地上,虚弱的:“这澡堂子有个后窗,让木板给钉死的。还有时间能打开,但不知道后面能不能逃走,听我,能动的赶紧从后面走吧。”

“你啥意思?”老三瞪着他。

老四无奈的笑了一声:“我动不了了,老吴也够呛,老六七都受伤了,很难自己走了,你们带着受伤的人走不了多远的,趁着还有时间赶紧走吧,别磨叽了。”

但胡大膀却突然喊了一声:“放你娘的屁!我是那种能把你们扔下自己逃命的人吗?你忘了我是怎么弄死那诈尸的人吗?还有外面的老头,有我在谁也进不来!”

老吴好长时间什么都没,但听到胡大膀的话,就抬起眼瞅着他露出一抹苦笑:“老二这次的话我信了,头一回感觉你还能靠谱点,行了,有你在我放心了!”

他们此时的话非常的消极和无奈,文生连越听越害怕,他一直躲在屋里头,看的哥几个反应愣是没敢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此时终于是忍不住了,就爬起来跄跄的走到门边,慢慢的探出去朝周围一看,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惊恐的:“这些人、这些人,怎么、怎么...”

“他们估摸刚从坟头里爬出来的,不过,咱们也快了!”老吴无力的笑。

文生连颤抖着缩回头靠着门慢慢的坐在地上,全身都在颤抖牙齿也互相打着颤,眼睛到处的乱飘似乎是被吓到了。

老吴咽了口唾沫招呼他:“大文!哎!大文!文生连!”一连叫了好几声才让文生连惊恐的抬头看着他。

“我们哥几个栽这了走不了了,这后面应该能出去,你赶紧跑吧,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快跑吧!能活着离开这就赶紧去找你儿子吧,日后好好的,别再抽大烟了,成不?”老吴沙哑着嗓子轻声的着。

文生连看了看老吴,又扭头去看周围的横七竖八的几个人,他有些拿不定主意,本能是想赶紧逃跑的,但这老吴是他恩人,也不能把就扔下自己逃命,那算的什么事?可左思右想之后文生连闭着眼睛一咬牙,什么话都没直接爬起来从那老吴的身边跑过去,然后路过了趴在澡堂子门口的老四,头都没回直接奔着后窗过去了。随着澡堂里一通慌乱敲打的声音响起,老吴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老四手中的油灯的火苗对哥几个:“咱们这次不逃了,累了!但就算阎王老子来了也得让他少点东西才能回去!”

这句话让哥几个都抬眼看着他,忍着疼互相的一笑,但随之油灯熄灭了,那扭曲朝外面张开的两扇木门边被无数只沾满泥土和血迹的手扒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无力阻挡

正好就在澡堂子里面听到文生连敲碎挡住窗户的木板逃出去一瞬间,那些从坟头里爬出来的死人成群的就来到门口,扒着门都侧身要挤进来。老四提前吹灭了蜡烛闪身冲到胡大膀身边背靠墙听着外面动静喘着粗气,哥几个能动的都把不能动的拖到墙边角落里,只留下胡大膀、老三、老五还有老四守在门边,看着地上那些挣扎扭曲要进来的行尸的影子等着一个机会。

哥几个在刚才无意之中发现大门上面有一条横梁,是个方形的宽木头,很有可能是后来为了加固房子的门口结构钉上去的,前不久应该是挂过门帘,此时被拉拽的已经有些松动了,加上门也不是太高,站着翘脚就能摸到,打算等外面那些行尸进来的一瞬间就拽下门梁先砸倒几个堵住门口,然后再用老五从烧水的锅炉房里带出一堆铁器,什么有火钩子铲子还有钳子一类的东西,那些都是实铁的特别重,拿在手里感觉刚刚好,就拿这些东西像砍木桩一样去劈砍被堵在门口的行尸。

老吴坐在正门口对面柜台边,他看着门口紧张的哥几个,还有外面就要进来的行尸,先是有些惊恐和紧张,那死人还能动在什么时候都是最吓人的事。可恐惧感过去之后,老吴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些刚活过来从坟头里爬出来的行尸会来到这?感觉他们是从周围慢慢包围过来的。按理这些行尸不管是怎么给弄活过来的,他肯定不如正常的有思维有想法,那他们为什么要来到这,哥几个也没可恨到这种地步连死人复活第一件事都要来撕了他们啊,那是不是有可能是被什么物件给吸引过来的,那能是什么呢?

正想着这件事。催命鬼已经到了门口就要进来了,一堆的散发着腐烂后那种尸臭味道的行尸已经聚在破败的门口,好几个都要一块往屋里进,结果被挤住了,伸出手朝屋里乱抓,有的抓着门有的抓着地。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胡大膀站在门边,尽可能躲开从门外伸进来的手,看着对面站着的老三对他比划了一下,示意拽住上面的门梁,差不多到时候了。

老三不敢怠慢赶紧用手里的火钩子上面的弯头勾住了木头,这轻轻的一动就哗哗的往下掉墙皮和泥土,木梁也晃悠着发出嘎吱的闷响。

这哥俩准备好后,老五拿着斧头躲在一边,但老四却还在坐在地上。胸腹间不停的起伏着,能看到他身下有一滩鲜血。胡大膀低声问他:“哎我老四!能不能行了?不行就靠边躲着吧!”

“能不能行了?这是屁话!我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就剩一条命还有一股子劲,我还不信有谁能要了我的命!”老四仰头靠在墙上咬着牙发狠的着,随后就顶着墙站起来,可那脸色都发白了,瞅着哥几个后对老五:“看什么?给我个家伙!来个狠的!”老五听后赶紧悄么声的弯腰,捡起地上一堆铁器中的斧头竖着扔给老四。

接住了斧头后。老四扭头看着坐在柜台前面正对着门口的老吴,苦笑着对他:“老吴!哎!死了没?听着啊!咱们这灾要是能过去了。敢不敢干点大事?不他娘去挖坟头了,咱们也当掌柜的,咱们也赚大钱,不再一辈子受穷遭罪了!成不?!”

老吴从伸手从柜台上把白老头的旱烟拿下来,颤抖着手慢慢的卷着烟丝,好不容易才卷好一根烟。抖着手叼在嘴上,滑着了一根火柴发出光亮,让门口那些行尸越发的疯狂,挤着门嘎吱作响。可老吴却稳住神点着了烟,缓缓的抽上一口又吐出烟。睁开眼睛看着那些挣扎扭曲的行尸开口了句:“行!”

也就是在与此同时,两扇已经被算坏的木门承受不住完全打开了,这没有阻碍行尸直接涌进来。但哥几个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胡大膀和老三突然一咬牙发力把原本就松动的木梁拽了下来,那木梁是被长铁钉给钉住的,即使木梁掉下来的了可铁钉都在还,跟那狼牙棒似得,狠狠的砸在先冲进来的几个行尸头上,铁钉也直接插入了脑袋里面,这一下就钉住好几个,压倒在地上,成功把门口给堵住了。

随后老四咬着牙冲出来,对着那朝屋里涌进来的行尸拿着劈柴火用的斧头一通乱劈乱砍,还大骂着他们的祖宗。叫喊声刺激到其他哥几个,全都疯狂了一般用手里的铁器砸着砍着敲着削着那些敢露头的行尸,顿时砍得胳膊脑袋横飞,在门口堆成了一座肢体构成的尸山。

胡大膀是哥几个里面最猛的一个,他和老三一样拿着是火钩子,前头带个弯钩,平时用来掏煤渣疏通炉膛的,可此时却成了利器,这一火钩子下去劈中了脑袋跟上去一脚踹飞,就把脑袋给硬生生的撕开了。越砍眼越红,胡大膀最后都收不住了,自己站在门口的正面光着膀子呲牙咧嘴嚎叫着,双手挥舞着火钩子,原本只能插进脑袋里再用其他力道把脑袋给掰开,可他此时已经进入某种杀红眼的疯狂状态,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了,那股力量也超越了常人,沉重的火钩子在他手里就跟利刃似得,直接就把胳膊脑袋从身上劈下去了,甩的到处都是。

劈砍着嚎叫着声音混合在一起,但屋外那行尸却越来越多越聚越多,还有不少竟从文生连刚才逃跑的后窗爬进来的,直接就从澡堂子里面冲出来了,奔着门口还在劈砍的哥几个去了,将他们包围住伸手想抓住撕咬他们。但他们都砍疯了,门口那些已经涌进来挡不住了,就边往后面退边挥动手里家伙事砍着那些靠近的行尸。

黑暗中原本不大的屋里被挤满了,哥几个守着受伤不能动的人,还得玩命劈砍那些张牙舞爪靠近过来的行尸,渐渐的就开始体力不支,原本一斧头能砍掉行尸胳膊脑袋,现在却连挥动的力量都没有了,胡大膀站在老吴面前把火钩子当铁棍用,论起来砸倒一个又一个的行尸,但后面却不停的涌上来。但有好几个行尸被砸倒地之后顺着下面就爬过去抓住胡大膀的腿,猛的就把胡大膀给拖倒了,其他的则都扑上去,还有的直接扑向了老吴。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二十章 得救

桅篁蠊za白|皙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腹上时,肖月瞳背脊一僵!

而威廉那句话在肖月瞳耳边响起,她整个人都愕然了——

她蓦地望着这个身上有酒气的男人,心底忽然一沉,倏尔后退了一步!

可她正站在楼道间,身后就是消防箱——

那锋利的棱角,一定会撞痛她的背脊骨——

威廉眼疾手快,伸手护在她身后,她退后的时候背脊撞上去,便被他温暖的掌心隔开了,而他的手背,被消防箱锋利的棱角划出了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铄—

肖月瞳意识到背后的状况,第一时间回头看过去。

结果,她一眼就看见了他垫在她背部与消防箱之间的手背。

她吸了一口冷气,回头重新望着威廉。

他跟没事人一样收回了自己的手,莞尔一笑。

他的手插到裤兜里时,她看见了他手背上的白色刮痕——

目光从他手上往上移动,抬头望着威廉。

“你刚刚的……我不明白。”

肖月瞳躲开他微笑的眼睛,心里十分没底。

威廉温柔看着她,:“真的不明白吗?”

对上她闪躲的眸子,他压低声音,“那我陪你再去做一次检查,我想,你应该就明白了——”

“……”

肖月瞳心慌的盯着他,她怎么敢去做检查!

威廉笑笑,见她心慌不安的模样,他缓缓:“那晚上从酒吧出来以后,我看见你下车买了验孕棒。从那以后,我一直在跟踪你,今你来这儿,是想拿掉他吧?”

他低下头,温柔的目光凝视着肖月瞳的肚子——

虽然他和肖月瞳相识不久,甚至都算不上熟悉,可这个孩子,却是他的亲生骨肉。

肖月瞳不觉抬手摸着自己的|腹,手指一根根握紧!

“……”

这个时候了,她知道,自己就算不承认自己怀孕了,他也不会相信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跟他什么。

一向强势又能言善辩的她,如今面对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一个字都不上来了。

无论她什么,都苍白无力。

“真的这么狠心?”

威廉微微弯下腰,靠近肖月瞳的脸。

他的呼吸距离她越来越近,她听到他的声音柔柔响起——

“生下来好不好?”

“……”

肖月瞳惊愕的抬头望着威廉!

他竟然让她把孩子生下来!

他们又不是夫妻,她凭什么要听他的话,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生下来以后,孩子怎么办?

他直接带走么?

他什么都没有付出过,她又凭什么要白白送他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他现在在我肚子里,我生或者不生,都跟你没有关系。”

肖月瞳心里很烦燥,话也**的没有一点感情。

她伸手推开他,径直往楼梯下走——

此时此刻,她的心在隐隐作痛。

她想起了自己的贝贝,想起了霍立行……

她当年也是执意生下孩子,可最后孩子却是她一个人辛苦养着,而且还时时刻刻得防着,生怕一不心,孩子就会被霍家的人抢走——

她已经有一个孩子让她受惊害怕,她不想再生下一个孩子,书

威廉三步并作一步追上去,再一次将肖月瞳堵在楼梯上。

他站在她下面一级台阶,抬头望着她——

“正是因为他现在在你肚子里,所以我来恳求你,不要伤害他。”

威廉目光诚挚,望着肖月瞳,眼睛里满是恳求。

“我不伤害他,他就会伤害我。”

肖月瞳盯着威廉,本来她没有作出决定,没有真的想要拿掉孩子,可看到威廉一直不让她打掉孩子,她这几的忧心着急瞬间化作了叛逆。

他不让她打掉孩子,她偏要那么——

哪怕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她也要那么。

那晚上原本就是他的错,是他莫名其妙的让她怀上了这个孩子,可现在忧虑担心的人却只有她,她委屈,她觉得不公平!

威廉摇头,一脸温柔的望着她。

“他不会伤害你,他会像你的贝贝一样,爱你,疼你,孝顺你——”

肖月瞳正欲跟威廉唱反调,忽然,他提到的那个名字,让她背脊僵住了!

贝贝——

他怎么会知道贝贝!

肖月瞳惊愕的望着威廉,唇色惨白——

“你……”

威廉意识到自己漏了嘴,他微微蹙眉,沉默了几秒,随即抬头望着她——

“那晚上,我看见你肚子上有一条疤痕。”

他的目光落在她有疤的位置,一字一顿,“我知道,那是生孩子留下的疤痕,对么?”

他抬头望着肖月瞳,肖月瞳紧紧盯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你找人调查我!”

肖月瞳感觉到一阵后怕——

这个男人竟然一声不吭的找人调查她,这也就罢了,他竟然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把她的贝贝查出来了!!

“你相信我,我不是恶意的,我只想多了解了解我孩子的母亲——”

威廉走上一级台阶,站在肖月瞳身边,以他的身高优势,低头凝视着她。

“不要生气,对身体不好——”

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她伸手推开了他!

被人调查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她冷冷瞥了一眼他,转身就准备走。

威廉抓着她的手不松开——

他本身力气就比她大,他不松手,她又哪里走得了?

威廉对她:“我让人去调查的时候,发现有人也在调查贝贝的事。”

“……什么?”

肖月瞳惊愕的望着威廉,竟然还有人在调查贝贝!

她盯着他看了两眼,忽然想到了那个人——

是霍北莛吧?

他平白无故的做了贝贝的爸爸,一定想知道贝贝的身世。

只要不是霍立行就好,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有些不出的担心。

霍北莛是霍立行的弟弟,如果真的查出了什么,霍北莛一定会让霍立行知道的。

威廉见她十分担心,他莞尔一笑,:“不过你可以放心,我让人误导了他,估计他现在还不知道贝贝的身份呢。”

他前段时间让腾家的人帮她查一查肖月瞳在意大利的时候的事情,意外地知道贝贝是肖月瞳的儿子。

同时,他的人也发现有一拨人在全城调查贝贝这个孩子。

贝贝只是个孩子,出生以后肖月瞳又没有给贝贝办户籍,所以那些人想查贝贝,并不容易。

他找了几个人,假装给那些人透露消息,然后透露的都是些假消息,把那些人蒙混过去了。

所以,贝贝的身份,至今都没有暴露。

肖月瞳听见威廉这么,她松了一口气。

抬头重新看着他,她眼里闪过感激——

“……谢谢你。”

威廉看着肖月瞳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他也就松开了她的手。

他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低声对她:“你不用谢我,如果你愿意,贝贝或许能成为我的孩子,我为他做一点事,也是应该的。”

停顿了一下,威廉抿唇淡笑,“即便你不同意,上次的事总是我欠了你的,所以这也当我对你的补偿好了。”

“……”

肖月瞳惊诧的抬头望着威廉——

威廉竟然,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接受贝贝!

他,贝贝可以成为他的孩子……

“你不介意他是别人的儿子?”

肖月瞳一时惊讶,不禁脱口而出。

威廉挑眉,“当然不介意。”

他看着肖月瞳的眼睛,温柔:“其实我家里,也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姑姑。”

“爸爸,当初我奶奶去世得早,爷爷在海边救了一对母女,后来那个女人就成了我现在的奶奶,那个女孩儿,就成了我的姑姑。”

“她们母女俩跟我爸同样没有任何关系,可我爸对那个奶奶,对那个姑姑,一样当亲人对待。奶奶对我爸和我也都一样好,听姑姑出事前,还特别疼我,只可惜我已经记不得早逝的她了——”

威廉叹了一口气,低头重新凝视着肖月瞳,他温柔的眼神,仿佛为她打了一针定心药。

“所以,我又怎么会介意贝贝不是我的孩子呢?我自己都是这样的家庭里走出来的,你不用怀疑,我真的不介意——”

威廉的声音在肖月瞳耳边响起,肖月瞳望着他,心里有一丝丝悸动。

她如今已经放下了对霍立行的感情,她也想过,这辈子只要找一个对她、对贝贝好的男人就行了,不会再有其他的要求……

只是,他们才认识这么一点时间,他真的可靠么?

肚子里的孩子,她真的要生下来么?

“生下来好吗?”

威廉见肖月瞳已经开始动摇了,他继续哄着她,宽慰着她,希望她不要打掉孩子——

“相信我,我会对他负责的。”

肖月瞳紧紧盯着威廉,眼睛里闪烁着一丝丝不信任。

她沉默半晌,才:“你只想要这个孩子,是么?”

威廉微微怔楞,他刚刚表达得还不够清楚么?

他听,怀孕的女人都多思多疑,她或许是因为怀孕了,所以比正常人多疑一些吧。

他的手握着她的肩膀,一字一顿,“你和孩子,我都要。”

肖月瞳呼吸微窒,“可我们都不了解对方……”

“你那晚上也了,并不是每一对夫妻都是因为相爱才结婚的,但他们婚后一样可以日久生情,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呢?我想,我应该是个还不错的男人,我值得你对我日久生情——”

肖月瞳抬头看了一眼威廉,微微眯了眯眼,侧眸看着别处。

“可我不一定值得你喜欢。”

“你值不值得,得我了算——”威廉一脸认真的看着肖月瞳。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我只相信,老爷不会让我漂洋过海来k市跟一个和我没有缘分的女人有这段纠葛。既然老爷让我遇上了你,我想,我们一定是有缘分的。”

威廉的每一个字,都让肖月瞳心动。

他和霍立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他温柔,他能够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他懂得怎么去尊重一个女人。

可是,她记得当年在意大利的时候,霍立行也是这样的……

后来得到了以后,他就离开了,从此再也不念当年的情分……

眼前这个男人,这份柔情,又能够持续多久呢?

她盯着的眼神里,闪烁着一丝丝矛盾。

毕竟,他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这么单纯,她一直记得,他是腾家的人,他的家庭背景,很复杂。

一个在复杂的家庭里成长的男人,内心又会有多纯?

他怎么会因为跟她的一|夜|情,便接受她这样一个跟别人有孩子的女人?

不知道是想试探他,还是因为想了解他,她抬头望着他,缓缓:“威廉是你的真名吗?”

威廉显然有些讶异——

他本以为肖月瞳会,让她考虑几,让他别纠缠她。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始试着了解他了。

他如释重负的笑了一笑,:“我的全名叫illiam·mancini,译为中文是,威廉·曼奇尼。不过,我还有一个本家的名字,叫腾劭桓,腾蛇的腾,年高德劭的劭,桓楹的桓。”

“因为一直在国外,所以很少用这个名字,大家都习惯了叫我威廉。”

他微微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丝笑,“你若是喜欢,你可以叫我腾劭桓,用这个中文名字,我跟你的距离是不是近了许多?”

“……”

肖月瞳看了一眼他,失笑的望着别处。

他还有一点幽默。

以为用一个中文名字,就可以拉近距离么?

k市到处都是中文名字,那岂不是个个都跟她没有距离了?

威廉见肖月瞳没有什么话,他:“我先送你回去,不过你要答应我,暂时不要拿掉孩子好吗?如果接触一段时间,你发现我还是不适合你,你非要拿掉他不可,我再陪你来医院拿掉他也不迟。”

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指微微收紧,压低嗓音,“他好不容易来到咱们身边,你是妈妈,我是爸爸,我们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他也只有我们俩能够依靠。为了他,我们也得好好相处一段时间,尽量不要让他含恨夭折,你是不是?”

肖月瞳没有什么。

缓缓抬头,望着苦口婆心的哄着她的威廉,她心里有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是腾家的人,身价是霍立行的十几倍都不止,可他这样的身份,却愿意这样哄着她,哄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想必,他也是有七八分的真心的……

否则,他怎么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呢?

他如果想要孩子,随便找个高学历、人又漂亮、基因又好的代孕妈妈不就可以了?

腾家还差这点钱么?

他一个可以随便找女人为他生孩子的男人,应该不至于想方设法的来这儿欺骗她。

……

肖月瞳想了很久很久,最终点头答应了。

到底,她自己也是舍不得肚子里这个孩子的。

两人并肩往楼下走,在旁人眼中,俨然是一对郎才女貌的两口。

“以后就不要去酒吧了。”

威廉侧眸温柔。

肖月瞳点头。

“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事,随时找我——”

他将自己的号码存在她手机里。

她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备注名是腾劭桓,一个不会让任何人疑心的名字。

她点头将手机接过来,放进包包里。

正准备往前走,他伸手勾住了她的胳膊——

她停下脚步,狐疑的望着他。

他凝视着她的脸庞,迟疑了一会儿,才:“那你的婚事……”

肖月瞳心口一沉,抿紧唇,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威廉弯下腰瞧着她,“三以后,是么?”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莞尔戏谑的笑,“你想不想试试,我破坏你的婚礼,将你从那个不爱你的男人身边带走?”

“……”

肖月瞳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严重的事情,他竟然得这么简单——

搅乱婚礼现场,会让霍家颜面扫地,霍立行也会颜面扫地,他居然得跟玩儿似的!

他挑眉,七分真三分假的笑着对她,“还有三时间,你若是不解除婚约,我只能去你婚礼现场,带我孩子的妈妈走了——”

“……不要这样。”

肖月瞳艰难的开口,望着这个根本就不熟悉的男人,她眉头皱得紧紧地——

“他都不爱你,有什么资格娶你?”威廉握着肖月瞳的手,“如果只是你爸妈想跟霍家联姻,那我也可以。我的家世,难道还不如霍家的一个私生子么?”

“……”

肖月瞳无言以对。

她发现,一向伶牙俐齿的自己,在威廉面前愣是一个字都不会。

威廉握紧她的手指,继续往楼下走,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笑,“他区区一个霍家的私生子,我还惹得起,即便霍家老爷子亲自找我的麻烦,我也未必放在眼里。”

肖月瞳除了又叹一口气,还能什么?

她侧眸瞄了一眼沉稳中透着一丝桀骜不驯的男人,心里的烦恼散开了许多。

如果霍家的人死活都不答应解除婚约,那恐怕结婚那,丢脸的会是霍家。

霍家的人逼她不准解除婚姻,到时候很有可能会自取其辱……

“一会儿我把你送到你家门口,我能进去坐坐么?”

威廉低头问她。

她怔楞了一下,随即摇头拒绝。

“不行。”

她望着前面,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恐怕蔺采儿知道了威廉的身份,会第一个不同意这件事……

腾家,曾经找人打断了舅舅的两条腿。

这些年,舅舅一直在轮椅上熬着,凄凉无比——

所以,即便蔺采儿再怎么贪财,也不会跟腾家联姻。

“不行就不行,以后再去。”

威廉挑眉笑笑,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肖月瞳低头看着自己被威廉握在掌心里的手指,心里的不安,犹如滴在水里的墨一样,扩散得越来越大……

她有种感觉,自己的平静生活,会被这个男人搞得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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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坏坏的问一句大家,你们想威廉去闹场么?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拍肩

文生连被胡大膀这一脚踹的不轻,感觉自己一只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但还是捂着脸爬起来,一边往胡大膀和老吴那方向凑过去一边拿胳膊挡着脸对胡大膀喊着:“别打!是我!文生连啊!别误伤了!”

胡大膀一听是他,像是吓唬般抬起手嚷嚷道:“你他娘刚才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来给我们收尸啊!”

文生连赶紧摆手:“哎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有空这话,赶紧把哥几个都带上咱们快点离开啊!”

听着文生连的话老吴就推开身上压着的半个行尸,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刚要问那门口站着的人是谁,突然就感觉有人抓住了自己后腰,扭头一看竟是那肢体扭曲的白老头,似乎刚才被爆炸从外面给蹦进来的,此时脑袋竟朝下耷拉着,这样还呲牙咧嘴露着没有嘴唇的牙花子,伸手扯住老吴的衣服,不让他走。

老吴拍了拍面前的胡大膀,让他帮忙解决掉自己实在是没力气了。可还没等胡大膀动手,就见那门口站着人放下了枪快步走过来,抬手示意他们冷静别乱动,随后竟走到那扭曲挣扎的白老头身边蹲下来,脱下了黑色的手套,竟用手往白老头肩膀上一拍,这原本还在抓着老吴的白老头瞬间就僵住了,随后泄了气干瘪下去,再也不动了。

几个人都看傻了眼,这人是怎么弄的?他怎么拍一下就把这白老头给弄死了?这人莫不是会点什么道行?老吴满脑子都是问号,但瞧着面前这人穿着衣服像是军装可没有平时看到的那么土气,有些洋气像是国外的军人的翻领似得,而且他还用黑巾蒙着脸,只把眼睛露在外面,目光尖锐淡定。丝毫没有他们那种无法控制的惊恐和慌乱的感觉。老吴心里只有一年想法,这他娘是什么来路的?

想到这终于才想起来还有好几个人呢,赶紧推了推胡大膀让他闪开,随后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但大部分的行尸虽然残肢断臂可能能动,此时竟有不少又站起来,晃了几晃后朝着人多的地方就冲过来了。

胡大膀见后惊叫着:“哎呀他娘的又来了!我那钩子呢!哪去了!”喊完之后转着头到处去找家伙事。可被刚才炸的一下到处都乱糟糟的也没找到能拿起来当武器的东西。

正在这时候,那人抬手朝着胡大膀肩膀上就拍了一下,就跟刚才拍白老头一样,打的光膀子的胡大膀“啪”一声响。联想到刚才那白老头的死相,老吴惊的不轻,赶紧就打掉那人搭在胡大膀肩膀上的手,随后拽住胡大膀想看看他的脸是不是也干瘪下去了,但侧头一看胡大膀没啥变化,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老吴。可那人却反手又拍了老吴一下。这才轻轻的了一句:“都是活人!”随后站起来朝着那几个行尸走过去了。

老吴下意识摸了自己肩膀一下,和胡大膀一起看着那人倒拿着枪,动作迅速的用枪托砸到几个跄跄跑过来的行尸,随后都是一样的东西拍了下肩膀。这招还真管用,肩膀被拍之后那即使掉了脑袋也还能挣扎的行尸突然就干瘪僵硬了,恢复了死人入土后一段时间的模样。

正巧这时候胡大膀身边探出个脑袋,张着嘴要来咬他屁股,老吴一低眼就发现了。想着刚才那人的动作,就抬手朝那偷摸要咬胡大膀屁股的行尸肩膀一拍。果然奏效,行尸保持着最后的姿势就干瘪硬化了。

胡大膀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行尸咬了屁股,发现根本用不上自己了,那人就跟收菜似得轻松,把屋里还能动的行尸全都给拍了肩膀,动作干脆利落。就跟那练过似得,毫不紧张拍完转身就走,没一会功夫屋子里面就尸横遍野再没了动静。

老四拖着胳膊从死尸堆里露出头,吃力的推开上面压着的死尸,眯楞着眼睛喘着粗气:“我。哎!还有活的吗?”

“有!但感觉快死了,来个人帮帮忙呗啊!”老五的声音从门口一堆死尸下面传出来,这一下就找到两个还喘气的。

胡大膀赶紧抬起屁股跑过去,先把老四给拽出来,然后又把老五从死尸堆下面给挖出来了,瞅着他们忙活着,老吴则招呼其他哥几个,可除了七之外都有动静。但当最后把七找到的时候,发现他的全身都被伤的不轻,后背都皮开肉绽的,酒精和鲜血的味道冲击这老吴原本就迷糊的脑袋,只感觉一阵阵的眼前发黑,却咬牙忍住了,帮忙把受伤的人从屋里拖出来。但到了街面上才发现还有好几个跟屋里那人一样的,都蒙着脸,有条不紊的清理街面上被炸飞还在挣扎的行尸,见他们出来了只是侧头看了一眼后又个忙个的。

老吴趁着周围没人就赶紧拽着帮忙往外面倒腾活人的文生连问他:“你怎么又回来了!那几个人是谁啊?你从哪弄过来的?”

文生连侧头偷偷的打量了一下周围那些人,皱着眉头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我本想去公安局求救的,可谁成想半路就遇到这些人,他们有枪还有**,差点就把我给蹦了,还好我反应快赶紧自己是良民,这才有命来找你们!要不然那就脑袋开花了!”

“哎我!嘀咕什么!快点过来帮忙啊!我这一个人拖两个人实在是没劲了!”胡大膀倒拖着七和老六,原本刚才砍的就双手发软,拽着两个人有些力不从心了,只好招呼人帮忙。

他们被暂时安置在一处巷子里面,刚才的爆炸声把附近居民全都吓醒了,一个个睡眼惺忪披着衣服都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可当看到满大街都是那种干尸的时候,还有好几个人在死尸中巡视,似乎是在找活口。把他们吓的都惊叫的跑回家,还有的到处乱窜跟那受惊的动物似得。

但在老吴恍惚间感觉远处开过来很多辆卡车,正好有一辆就停在他们藏身的巷子口那,从车厢里下来很多当兵的,竟直接冲向街上那些死尸,几个人一组把死尸都往一辆卡车后面扔,肢体也都捡起来一块扔上去,似乎是来之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动作特别迅速,而且很赶时间,都急匆匆的,互相之间还没有交流。

老吴靠坐在墙边侧着头看着街面上那些当兵的忙活,附近还有出来看热闹的全都被赶回了家,老吴伸手抓着一边的七摇晃了几下,发现七身体都已经有些凉了,顿时就慌了神,头晕的让他没办法多移动,正想出声求救,忽然感觉有人走进巷里,最后停在他的身边。老吴仰头看过去,被车灯光亮照的只能看清那人身影的轮廓,可随后见那人朝后面几个当兵的招手,让他们跑过来,随后蹲下身对老吴:“跟着你们果然没错,谢了老吴和你那哥几个!别慌,我马上让人送你们出去。”

老吴抬手抓住那人的衣服,把身子探过去,终于看清了那人是谁,但已经无力的朝前面倒下去了,在最后眼前发黑的一瞬间,他还念出了这人的名字

“李焕。”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二十二章 早有准备

还是酒精的味道,但没有老澡堂子那屋里洒满烧酒犯冲的味道,有些平淡无奇,但这味道不是第一次闻到,老吴知道这是消毒水的味道,他们现在可能是在县卫生所或者是什么地方,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起码现在脑袋还是能想事的,起码现在还是活着的。

两后。

“哎我你猜后来怎么着?哎呦,我一个人就把那门挡住了,来几个我放倒几个,那后来就跟捅了马蜂窝似得,一群一群的往屋里面拱,都把我给压翻了...”

胡大膀的声音离得老远都能听见,他那大嗓门从来都不知道把声放点,不管在哪都跟那汽车喇叭似得,一般能听到他的声音,等他过来还得又一会时间,嗓门响亮都不用敲门,当然他也从不敲门。

“咣当!”一声病房里的门就被从外面给打开了,把正在给老吴量体温的大夫吓的一哆嗦,差点没把水银体温计从老吴嘴里给捅进去。

老吴这脑袋被包的跟着球似得,稍微动一下就晕的想吐,好不容易等到人家大夫来量完体温和打针离开后,他才皱着眉头对胡大膀:“你不会敲门他娘的也不会开门吗?不能轻点吗?”

胡大膀凑过来坐在一边的凳子笑:“哎我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时候在那山里面住过,哎呦山里木房那门都是木头墩子钉在一起的,主要还是怕山里的熊和狼一类的畜生进屋,这要是关上了没点劲的你都打不开,所以开门就得拿脚踹,踹轻了打不开还容易崴到脚,所以就得使劲。”

“别他娘跟我这扯犊子了,你们去看哪哥几个了吗?他们怎么样?”老吴赶紧问那哥几个情况怎么样了,他现在这脑袋都快不是自己了,要不早都过去看看了。

赶坟队哥几个居然又被送回到白楼里面来了。被行尸抓伤严重的人都送到特殊病房里面做隔离治疗,老吴他只是有些脑震荡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外伤,还有胡大膀更是没事,在隔离病房里面关了一就给扔出来了。活蹦乱跳的就是不让出这个白楼,可以在里面随意走动了。他是唯一知道两头事的人,这两一直就来回串,跟白楼里的人打的都挺熟,在走廊里遇上了还经常能胡侃一会。

白楼其实是一所军区的医院,但这里面的医护人员大部分都是国民党军的,直接就被人们军队给接管了,重新给编制了一下,工资还是按以前的给,属于和平交接了。没有发生冲突,以前是军人现在还是军人,都是一样的。可他们属于医学科研机构,平时都是被管着的,只有一些特殊的病情才能被送到这里来。那平时则在后面的研究所里为国家机密的十六所做辅助工作。

这白楼里面的大夫都是上半身白衣大褂下面则是军裤军鞋,平时就跟军队一样,特别严肃不苟一笑,可还有很多岁数不是太大的,还能跟胡大膀到一块去。胡大膀算是二进宫了,上一次他就特别闹腾,三层的白楼都快容不下他了。不过也多亏有胡大膀还能感觉这地方能有点人气。

来找老吴之前,胡大膀就跟走廊里一个年轻的穿白褂的研究院侃他们进来之前是怎么受的伤,添油加醋就跟书里写的似得,把这圈在白楼里的研究院听的眼都直,他挺长时间没离开这里,本还想追问胡大膀其他的事。却因为胡大膀到了地方,他是研究员按照规定是不允许进去病房,只能让胡大膀下次再跟他,就离开了。

哥五个受伤比较严重的都送在隔离病房,因为他们被从坟头里爬出来的行尸给伤的。怕出现感染和一些意外的情况,只能让胡大膀从门口的窗户往里面打量几下。老四半个膀子都被纱布给包住了,冷不丁发现那门口有张大脸,就抬起没受伤的胳膊对他摆摆手,意思都没事,挺好的。可随后又伸出两根手指像夹住东西,放在嘴边,比划着给胡大膀看。胡大膀一见这个就乐了,在外面喊着:“老四!你他娘这德行还想抽烟呢!不怕从肋巴骨里鼓出来啊!”

这些事胡大膀原原本本的就都给老吴了,以及他们是怎么被拖上车送到白楼的,但到李焕,胡大膀则皱着眉头:“这家伙似乎都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事,那卡车后面啥玩意都有,他娘的都是有备而来的!而且非得等到咱们快完蛋了才露头,我当时真想揍他一顿,现在想想真不解气,你等着看,他要是再敢露头来,看我不锤死他!”

老吴听了他这话就忍不住这想损他:“你就能跟那我们想咋呼,你忘了上次在赵家人家李焕怎么把你给扔出去吗?”可话还没,就隐约想到胡大膀刚才提到的一句话,李焕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事,而且人手似乎都准备好了,还知道怎么对付那些行尸,他为什么会知道呢?难不成这其实是他弄出来的?

咱们前面一直都提到过,这中国人最不经念叨的,谁谁肯定就得来,想背后人坏话别想了。

就在胡大膀完话没过几秒钟,两人同时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穿着硬底的皮鞋踩着地面嘎登作响,偶尔还能听到有人似乎停住脚站着正色道:“长官好!”

哥俩一听是那些大夫喊长官好,而且还似乎奔着他们这间尽头的病房来的,他们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胡大膀差点就想跑过去把门给锁上不让外面那什么长官进来。可还没等他们又动作,就见两扇刷着白漆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老吴感觉这场景似成相识,再一看自己躺着床位,这不就是上次在坟坡子地下军火库受伤后送到白楼来躺的病床吗?他这旁边还有一扇窗户,最熟悉的还是进来的人了,但没有像上次见到他时穿的公安制服,这次则是一身军队正装,非常的精神干练,那股子的笑特别让人安心。

第三百二十三章 说破

面对着李焕,老吴只招呼了他一声后再就没了话,他不知道该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那晚上死人复活的事,但他唯一所知道的肯定是跟牌位有关系,而且李焕提前是知道的,这些事不好问,他们也不应该问更不应该知道,稀里糊涂的就把倒霉的牌位粘到自己身上,惹出这么多乱子,险些彻底送命。如今又回到了第一次和李焕见面的地方,坐在同样的病床上,老吴那粗糙的脸也虚弱的很多,明显是被折腾的老了好几岁,就跟地里老农民似得,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李焕的到来把胡大膀惊的不轻,刚念叨完再遇上他得动手锤他这人就上门了,刚才只不过是的,过过嘴瘾,先不能不能打过人家李焕,就刚才在走廊里那些大夫都叫他长官,这要是按以前那可是军爷,手地上估摸得有不少当兵的,哪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惹得起的?

于是赶紧给人家李焕让了地方,腆着脸笑:“哎呦李焕兄弟来了啊!那多亏你了,要不哥几个都完了!哎我,那几个蒙脸的是谁啊?是干嘛的?怎么就一拍这肩膀那老僵尸就不动了?”

胡大膀他好奇自然就直接问他,可李焕却只是点头笑了笑没有回话,也没有坐上胡大膀让出来的凳子,反而直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峡谷里的风景,和阵阵迎面吹来带有植物气息的风,穿着军装身姿笔挺肩膀宽厚,像尊雕塑般站在窗口一言未发。

胡大膀腆着脸去问人家却没被搭理,又扭头看向老吴,憋着嘴指了指李焕似乎是在:“瞧他那样!就应该揍他来着!”

老吴看着一直站在窗边的李焕,回过头对胡大膀摆摆手:“老二。你再帮我去看看那哥几个吧,如果能见上面顺便帮我带个好,快去吧!”

胡大膀没懂老吴的意思,问他:“啊?我刚去过啊!怎么又去啊!你就不能让我歇会啊!”

“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别磨叽赶紧走!”老吴皱着眉头对他试了几下眼色。心想这胡大膀这脑子可真是一坨啊,这要换成老四不用肯定就出去了,好家伙这老二是一点不明白事理,还非得让他往外面赶才行。

这时候李焕忽然就开口:“那病房是不让进的,但在外面看看还是行的,不过你们要是不放心想进去也行,我一句话的事。”

“这倒不用了,不用那么麻烦了,老二在外面都看到了。哥几个挺好的,这进去也怪添麻烦的,就不必了。”老吴赶紧不用了,他怕胡大膀进去捣乱,然后瞅着胡大膀朝着门口动了动头,示意他出去。

胡大膀见状只好离开了,临走前倒还没忘把门给带上,走的挺远了还能听见他在那嘟嘟囔囔的声音。

老吴正不知该怎么开口。就见李焕突然笑:“这胡老二挺有意思,虽然看起来不怎么聪明。但起码人家活的不累,那才是为自己活的!”

这话老吴能听出点意思,仔细的一想还真是,胡大膀貌似没有亲人,在赶坟队里面虽然也四十岁了,但总得哥几个照顾他让着他。一到晚没心没肺到处惹事,还真是没怎么管过别人,这还真是完全是为自己而活,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可却不知道李焕为什么忽然这么。

老吴只好先应声:“是啊。这年头活的不易,谁不是拖家带口的,倒是没几个人能像老二这么活的自在。”完这话后,老吴扭头看着站在窗边的李焕,咽了口唾沫问出了一直都想问而不敢问的事。

“你究竟是谁?”

李焕听到老吴的话,转过头带着笑:“在卢氏县,我叫李焕,是县公安局里的一名外调公安。”

老吴赶紧问他:“你在卢氏县叫李焕?那、那你在外面叫、叫什么?”

李焕从窗边转身走过来,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老吴笑:“在外面我没有名字,应该我是不存在的。”

“啥意思?我咋听不懂?你这不就坐在这吗?咋你不存在啊?”老吴直了直身子特别疑惑的看着李焕。

这时从窗外刮进来一阵风,把白色的窗帘吹的摆动起来,李焕被风吹的低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随后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窗外,轻轻的开口:“好多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可惜这种惬意平淡我得不到,老吴啊,谢谢了。”

突然被李焕谢了,老吴更加疑惑了,看着他:“这、这应该是我谢你啊!你救了我们哥几个两次,我又没帮过你什么忙,为啥要谢我啊!”老吴完话讪讪的笑着。

李焕则轻摇头笑:“当然得谢你了,如果不是你们,肯定这事到现在还没个完,你们什么都没干这才是帮我了大忙,让整件事都顺利的进行下去,我也能回去交差了。老吴是不是觉得特别奇怪,为什么我会一直帮你们?”

最后一句话突然这么,老吴只好点头:“我以前一直都在寻思着,你我们是啥,一群挖坟头的苦力,像我们这种人到处都是,干的最累的活钱也没多少,连个媳妇都没有,没比那些掏坟坑的强上多少,甚至都不如他们。但自从去挖那坟坡子,就开始出事了,这个也怨不得别人,都怪我们没心没肺,原本可以避免的事愣是差点把命搭进去了。李焕兄弟,你救过我们,在赵家帮我挡了刘帽子的一枪,我当时想不明白,可到现在更加想不明白了,你究竟在干什么?你要想什么东西?难道真是为了那牌位吗?”

李焕抬眼对老吴:“关于这个牌位老吴你应该知道的。”

被李焕这眼睛盯着加上疑问的语气,弄的老吴有点害怕了,尴尬的解释:“我就是,我就一个挖坟头的我哪知道啊?是不是?”

“你这个挖坟头的可不简单啊!二十年前打盗洞铁铲吴的手艺挖坟头浪费了吧?”李焕带着同样的笑看着老吴,但老吴却僵了脸没了动静。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战事

盗墓贼是老吴心里头的一根刺,总怕被人知道,所以刘干事让他继续再赶坟队干活,日后能给分配为县里的职工,这活是不错铁饭碗,可就怕人家查他老底,查出他以前盗过墓而且还盗过不少,这不管在哪个时代的肯定得掉脑袋。

被眼前李焕带着笑出来他以前是盗墓贼,而且还知道他以前的外号铁铲吴,当时就傻眼了,舌头根都发麻了。张着嘴不出啊,都听李焕出这个了,他已经没法再解释什么了,况且李焕那带着邪气的笑,更让他忐忑,眼睛一闭就仰了过去,靠在床头的墙边:“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以前当过盗墓贼的。”

李焕直起腰翘着二郎腿,他总是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你们哥几个从哪出来的,以前都干过什么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就特别调查过你们,只是我想知道的事都能知道,在我这里没有秘密,所以老吴啊,跟我就不用藏着掖着,反正这件事已经解决了,牌位也让我拿到了,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不用憋着,你知道什么也可以告诉我,就当是帮我的忙了。”

当听到李焕已经拿到牌位的时候,老吴更是震惊了,他猛的就睁开眼睛坐起身,但头晕差点没一头栽倒地上,还好李焕手疾抓住他,但老吴却反手抓住李焕的胳膊问他:“你怎么拿到牌位的?那东西究竟在哪藏着的啊?是不是、是不是在后堂庙的张家啊?”

李焕把老吴放躺回去,又坐回到凳子上笑:“老吴你激动什么?是感觉这钱没了还是怎么回事?对了,在你们那这黑铜芋檀能值不少钱吧?”

老吴有些不好意思的:“其实我也不懂啊,只是以前听着骗我入行的老家伙过,这黑铜芋檀是邪物,他能迷惑人心。但这东西值钱,特别值钱,究竟能值多少钱,我也不好,但绝对不敢碰啊!我也怕没命去花啊!”

李焕笑着摆手:“老吴不用跟我解释什么,我都知道。你放心我不是过来抓你的还是干嘛的。就算你杀人放火过,那跟我没有多大的关系,我所负责的东西只有这牌位,也就是黑铜芋檀,这东西吧应该是国家机密,但可以跟你。”

随后李焕起身走到窗边,把窗户完全打开,然后从兜里摸出根烟掉在利嘴里,没去点火双手按在窗檐上:“以前我总是从比这还的窗口里看外面。我觉得这外面是特别好的,可如今我却觉得还是在窗户后面看的风景才是最美的,视野有限看的东西也少,没有那些碍眼的不愿意看的。”

在那一瞬间老吴看到李焕的侧脸,发现他这人应该是藏着很多事,而且以前肯定还有着跟普通人不一样的遭遇,似乎缺少了正常人应该有的情感,所以才锻造了他这种遇事不惊的心态。但想想也挺可悲的,没了感情还算是个人吗?

老吴忽然间有些不想知道了。就这么平平淡淡的活着挺好的,起码还有哥几个在一块,日后的事日后再,什么事都能过去困难也不会有多难的。但话回来,不清不楚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也没插话静静的等着李焕下文。

“老吴。你知道朝鲜的战事吗?”李焕叼着烟忽然道朝鲜战场。

老吴有些不解的眨了眨眼,然后晃着脑袋:“不知道,只是前些日子听过,咱们应该是胜了好几场战役,把那什么同盟国打的节节败退啊!”

李焕叹了口气。把嘴边的烟拿了下来,握在手里碾碎了,冷下脸:“这一仗没有赢只能和,而且那是只报喜不报忧啊,都是拿人命在填,时间越长咱们越不利,况且老美的核炸弹一直就咱们头上悬着,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能扔下来了,那东西就是个大炸弹,只用一颗就能把一座城市夷为平地。这种损失咱们承受不起,所以我们接受了民国的十六所计划,来研究那生物核弹,就是黑铜芋檀。”

老吴这种平头百姓是不会知道这种事的,他连核弹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听李焕的意思有些明白,是朝鲜战争打的不顺,死了不少人,一直都在在拖着,而且对方还有杀伤大的武器没用,所以就这么悬着看谁先撑不住。可黑铜芋檀怎么当武器啊?那玩意是木头的,按理也点不着火,怎么当炸弹啊?

李焕就知道老吴不懂,转身坐回到凳子上,又从兜里掏出烟抽出一根递给老吴,自己也叼着一根这次点着火,借着燃烧一半的火柴又帮老吴点了烟,可手里的火柴却没扔,眼瞅着就要烧到手了,老吴就赶紧提醒他:“哎!燎手了!扔啊!”

可等到火苗都已经烧到根部这才被李焕一口气吹灭了,抬眼对老吴:“我们现在干的事就是在玩火,可能点不着烟反而烧了自己的手,但必须得这么做,为了国家民族还有千百年来的尊严。按理这些事是不能的,打死都不能的,但我要走了,这应该是咱们的最后一面,给你留下点念想,等日后胜利的时候,你会比别人明白这里面要多付出什么。牌位藏在哪还是许肖林查出来的,我没看错他,你们也真挺巧的,哎老吴,你知道那澡堂子的姓白的老爷子是谁吗?”

老吴本想问他去哪,但立刻就明白问他也啥没啥用,他也不能,但白老头他不就是开澡堂子的吗?还能有什么啊?可一想到李焕能这么,那肯定是有问题的,就摇头不知道。

李焕吸了口烟抬眼看着老吴问他:“你们被那些死人围在澡堂子就不感觉有些奇怪吗?其实这白老头早都死了,是被人给杀的,你们一直看到的白老头其实是另一个人装的,我们本来没发现这件事,可前不久白老头的儿子回来了,结果当失踪了,许肖林心细他就注意到这件事,结果发现了这澡堂子的秘密。现在的白老头,当然已经成干尸了那个,其实他是山腰后堂庙张家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人,就是失踪三十多年的张家老爷子。”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二十五章 黑铜芋檀症和初衷

空旷的多人病房里此时只有把头靠窗的那病床上躺着老吴,看着窗口被风吹起来的窗帘,老吴把他们这些日子经历过的事都想起来了,思绪随着风从侧边吹过来,又从另一边被带走了,只剩下他自己和这个安静的病房,以及刚才还坐着李焕的凳子。

原来这澡堂子的白老头早都已经死了,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如今开澡堂子的那老头居然是后堂庙张家张茂他爹在那装着开的,一直以来都是他搞出那些事。

可按理这张家的事是在三十多年前,那还是民国初期,这老头如果活到现在少也得有*十岁了,可怎么看那张家老头都不像是那么大岁数的人,而且他最后突然就尸变了,莫不是早已经死了,不知为何却活着?老吴就是这样认为的,但李焕却告诉了他是怎么回事。

李焕离开的前些日子,其实是去了那不知隐藏在何处的“十六所”。据学者在横下地下洞窟里调查后和一些史料记载,古时候的犹沓人发现了这座不知是何人何时建造的地宫,还模仿着前人做着以为是永生的祭祀,结果到头来那一切只是幻觉,是被地下那一株还活着的黑铜芋檀树影响后产生的假象,没有什么永生也没有什么不死,只不过是一种还不被人未知的物种对生物造成的诡异的影响,学者将其命名为“黑铜芋檀症!”

黑铜芋檀是一种古老的大乔木也就是如今的那檀木,它的原产地还没有调查出来,但古时候的黑铜芋檀大多是从神农架燕子垭砍伐运出来的。可当在横山地下发现一株根茎蔓延数十公里的黑铜芋檀活株,这为李焕所谓的研究提供了绝佳的研究材料,还把原来收到的件黑铜芋檀器物给放在一边,专心研究着这株活着的神秘的植物。然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破解了很多以前关于黑铜芋檀被流传的神乎其神的事。

这种通体墨黑色散发着芋头香气的檀木在被古人所利用之前就特别稀少,一株可以存活上千年不死,而且在有黑铜芋檀生长的地方附近是没有生物存在的。就是因为这种特性它被古人奉为神物,因此多用作为祭祀等古代传统仪式行为的器具,可它散发出来的芋头香气却是一种致命的毒素。

黑铜芋檀散发出来的芋头气味的确是有毒的,但不是直接致命。可会严重的影响吸入这种气味的生物大脑,使这些靠近的生物变得疯狂凶残,甚至开始残杀同类或者自残自杀。有学者将这种行为成是黑铜芋檀为了保护自己而做出的这种极端的进化;还有人则黑铜芋檀其实得靠生物死亡后给泥土带来的营养生存下去,总之都是围绕着气体影响生物大脑,而做出奇怪的行为展开的。

但随着聪明的人类出现,人类吸入气体后并不会像普通的生物发狂残杀,会做出一些无法解释的行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其实只是大脑发生病变,对外界的感受变弱了。而且还会便随着幻觉出现,渐渐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自古接触过黑铜芋檀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这便是黑铜芋檀症。

还有每隔多少年黑铜芋檀会恢复活性一次,那气体也会覆盖一大片面积。大量受影响的生物体会在树下面相互残杀死亡,甚至能把远处已经死亡的生物机体暂时复活,僵着胳膊腿就慢慢的挪到树下面,重新的死亡分解,但全都滋养了这一株黑铜芋檀,这是它能生存千年不死的秘密,本应是是一种完美的进化。却被人类发现利用几乎灭绝,可笑又可悲。

当年应该是有一些犹沓人从横山那里活着离开了,他们后人现在可能还分散在全国各地,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犹沓族人手里肯定有一个黑铜芋檀雕刻的物件,这张家应该就是。可在张家手里的牌位却有这一种普通的黑铜芋檀没有的特性,它居然可以在附近的人或者是生物延缓衰老。这张老头按理应该九十多岁了,可就是因为有牌位在手里却始终保持在五六十岁的模样,可他的就跟那几个儿子一样,被黑铜芋檀的散发出来的气息伤了脑子,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但他却还记得一件古老的传统仪式,那就是永生祭祀。

这个祭祀白了只是黑铜芋檀到了活跃期,对周围开始造成大规模毒素释放,但人类却一厢情愿的认为是自己的祭祀奏效了。张老头其实早都应该死了,他之所以还撑到现在,全因为那牌位起的作用。可当黑铜芋檀活跃期到了,它的性质也发生变化,原本是可以让生物延缓衰老,却突然改变成为加速*,这张老头其实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死了,然后又被唤活了,这才会来攻击他们。

不知怎么后来就到许肖林身上,老吴想起来好几次吃饭都是被许肖林请客的,就想让李焕顺道帮忙把欠他的钱还给他,老吴不想欠人家东西和情谊,就怕日后还不上。

可提到这件事,李焕却停了一会,转头看着窗口好半才告诉老吴,许肖林在前几日就老澡堂子有人要用牌位搞祭祀,可能会出大事。李焕收到消息一路就赶回来,本想先看看情况,主要还是为了了解黑铜芋檀的祭祀是什么意思,究竟能发生什么事,是否真的能唤起死人。可当月红鬼门开的时候,再想行动已经有些晚了,导致了许多不知情的人被行尸给咬死了,他们直接就去了澡堂子,摆平了那的事,等再去公安局找许肖林的时候,这才发现他已经死在公安局了,为了掩护好几个夜里值班的公安,被好几个行尸给困在一楼,他救了好多人,但却救不了自己,剩了最后一发子弹留给了自己,就是老吴他们听到的枪响。

老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最初听到枪响的时候他们能去公安局不定可以救出许肖林,虽然对那年轻人的印象不是太好,可当听李焕到他是为了掩护其他人逃跑才被困后自杀的,心里有一种感觉,不上是自责,因为他们本就是自身难保了,只能是悲哀。以前的世道是跪着都没法活,如今站起来了,但膝盖破了,带着伤的人往往选择的是逃避,有志气热血的人都在战场上拼命了,剩下了他们,本就是人物,活着的时候就不会有多少人知道,死了顶多一把黄土撒坟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什么都不会被留下,所以有多少人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有多少人还记得初衷和本质。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见胡大膀朝屋里头张望,当发现李焕已经走了只有老吴自己的时候,这才推开门进去了,手里不知拎着什么东西。凑过去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把手里的东西顺势扔在老吴身上,那是个油纸包,纸的缝隙处还渗着油。

“哎我,那李焕啥时候走的啊?你又跟他交代啥了?有好处没?瞅啥啊!赶紧吃吧!这还是那哥托人帮我从外面买进来的,你不就好这口吗?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馋了,可惜没有酒,这玩意不好拿进来,我也没难为人家。”胡大膀呲牙腆着笑着。

老吴没话,慢慢打开了油纸包,里面装着几只烤的野鸟,能比燕子大些再山里头很多但不好抓,老吴平时吃的东西不多,但他的确好这一口。

捧着油纸包,老吴想起那晚上在行尸冲进来之前老四的话,便直接拿起一只烤的冒油的山鸟咬了一口,侧头对胡大膀:“咱们以前活的太荤了,就跟那破瓜似得,没啥油水没滋味,日后就不这样过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同行

“哎,你们听了吗?那晚上老澡堂子爆炸了!哎呀那炸死好多人啊!”

多后在卢氏县街面上几个挨着的面试摊里面坐着不少人,其中就有那么几个人再前些日子县里老澡堂子爆炸的事,正巧赶坟队哥几个从白楼离开了,直接就被送回到县城郊外,他们也没回宿舍就去了县城打算随便吃点东西,分别要了面条和馄饨,吃的还没上桌就听到人们的议论。

胡大膀听着就憋不住笑,他好事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转过身,对着旁边棚子里的几个人喊道:“哎我!你们的那叫屁话!那是锅炉爆炸了吗?大半夜炸死鬼啊?不知道还在那瞎掰掰,你听我...”

他这大嗓门吓了人家一跳,可话还没等就让哥几个给拽了回去,老吴抽着烟没话,在桌子下面用脚踹他一下,让他别多话闭嘴等着吃饭。胡大膀这才反应过来,话不能乱,就转过头:“我饿了懒得讲了!等下次我再,你们继续扯吧!”好家伙被他折腾一通也没人敢话,都各吃各的东西,生怕把那虎了吧唧胡大膀给招过来。

好不容易等到面条馄饨都上桌了,那周围的摊子里也没了食客,只剩赶坟队哥几个吃饭的棚子里还有人,是两个从外地来的人,看模样是一路赶过来的,那头发上都带着灰,人看起来也有些脏兮兮的。

这要是换了别人,让这两个人赶路来的全身都有味的人坐在身边吃饭,肯定没了胃口。可哥几个挖了好几年坟头,那鼻子基本都让恶臭的坟气给熏的闻不到味道了,而且他们也是最近能干净点,以前还不如这两个人现在干净呢,所以不仅没有嫌弃他们脏,反而吃吃饭还搭上话了。

胡大膀是最闲不住的人,他要的肉馅馄饨上的最慢。都有些不乐意的,冲着贩嚷嚷道:“哎我!怎么个事啊?为啥我的最后上啊?不知道我饿了吗?不能快点吗?这他娘这么烫我什么时候才能吃完啊!”

人家这贩岁数不大,被胡大膀嚷嚷的没了话,这怎么解释啊?他又不是故意刁难胡大膀。只是里面有肉馅熟的慢,这是常事按理都知道,还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主,只好拿破毛巾边擦手边点头哈腰的:“这、这刚出锅的肯定烫人啊!要不您凉凉再吃?”

还没等胡大膀话,老四就嫌他话多要骂他,但老四也还没,就听一旁两个人其中一个四十岁模样北边口音的人:“咱这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别难为人了,我这上的比你能早一点,还没吃要不嫌弃咱们换一下?你饿了先吃吧!”

胡大膀扭头一瞅。那人桌上面前的确放着一碗冒热气的馄饨,但一看就知道没有自己这个烫,见那人也还没动筷,就不客气的伸手把他那碗给拿过来,把自己那烫人的推过去了。连声谢都没,低头开始吃了。人家也是好脾气啥话也没,则低头等着面前这碗馄饨凉一点再吃。

老吴一直瞅着他们没话,但见胡大膀跟人家换了碗也没道谢感觉这不好,就放下了筷子对那人笑:“哎朋友,谢了啊!我这兄弟他性子急,你别见怪。”

那人抬眼看了看老吴。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摆手示意不用谢,然后趁着等馄饨凉的功夫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把烟丝来,但好像没有纸,摸了半也没摸到,就碰了碰旁边的那低头猛吃的年轻人:“胜、王胜等会吃。给叔找个纸,憋一路了得抽口烟松快下!”

那个被叫做王胜的年轻人二十岁出头,这人挺有特点的,屁股下面有长条凳子他不坐反而是蹲在上面,跟好几没吃饭似得。嘴都没离开那碗沿咕噜咕噜的:“没有。”

老吴见状就走过去,拍了拍胡大膀让他们哥几个往那头动了动,腾出了地方他坐下,从兜里掏出烟笑着:“兄弟别找了,我这有,来一根。”

那人一转头见老吴坐在自己身边,手里头还拿着一盒烟,上头露出了一根,意思是给他抽。这人先是动着眼睛犹豫了一下,随后讪讪的笑了笑抽出了烟放在嘴边,正要摸火却见老吴已经把滑着的火柴放到面前,赶紧就反应过来凑过去点着了烟,吸了一口后这就算是和老吴认识了,一种民间男人之间的香烟文化。

哥几个都吃饭着呢,也没注意老吴在干什么东西,只是胡大膀闻到味凑过来抢走了烟盒一会吃完饭他要抽,这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啊!

老吴皱眉瞅胡大膀一眼,随后开了眉问那人:“不知兄弟从哪来的?怎么满头满脸都是灰啊?你们这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吧?”

那人听了老吴的话先是一愣,随后转头看了看一边吃的就跟猪似得王胜,这才发现他们满身都是灰。就在那一瞬间,老吴发觉那人慌了一下神,但随后就镇定了下来,尴尬的咧嘴笑了笑把身子转到后面拍着脑袋上灰土,然后搓了搓脸,这才能看出原来的模样。这人是个糙汉子满手都是厚茧,那脸上就跟长毛的月饼似得,看起来是个常年干苦力的人。但看他两人的模样应该不是种地的农民,也不会是那种抗包牵畜生的脚夫,因为他们身材比较瘦,这种人一般没有多少劲全是骨头,别看老三老四也不壮,但人家一看就结实,跟他们俩差的挺多。

最后老吴觉得这两人弄不好是跟他们一样,惹了事逃到河南来的,这么一想顿时感觉亲近了不少,可还没等问他们呢,却见那人凑过来问老吴:“朋友,你们是这里的本地人吗?”

老吴刚想他们也是从外地来的,但却停了一下,他想知道这人想干什么,就是本地人。

一听是本地人,那人赶紧抽了口烟,堆着笑问老吴:“我们是贩牲口的,从北边一路过来的,路过这里发现这地方是个古县城啊,就打算进来歇歇脚。我这人比较喜欢看那古代的玩意,就是瞎打听你别多想,我想问问你,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很久以前的古迹一类的地方啊?我想去看看,总不能白来这地方啊!”

老吴一听这话,顿时上下扫了那两人一眼,心中不住的冷笑起来。好家伙贩牲口的身上连根羊毛都没有,还一脸的贼像跟本地人打听古迹,感情这还真是同行!盗墓的同行!

第三百二十七章 老乡

大中午的街边面试摊里,坐着一帮人吃着混沌喝着汤,吃的叮当乱响什么动静都有,老吴则跟那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越来越认定这人就是个盗墓贼,这次可能是过来踩点的,但想到他之前满身都是灰土,老吴举得这两人应该已经盗过什么地方的墓了,看起来没有收获所以进城来吃东西继续打听。

通过一阵子的接触,老吴得知这两人是叔侄关系,那年轻人叫王胜,这一直跟老吴话的人叫王成良,但这两人一个是山东口音,一个则是北边的口音,老吴他挺好奇这两人是怎么撘伙到一块的?莫不是跟他们哥几个一样?

但聊了一会后,老吴打算离他们远点,因为这年头还敢出来盗墓,明他们胆子似乎真不,估摸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而且还明目张胆的在街面上打听旧东西,这明眼人一下就看出来他们的身份了,别万一到时候再把哥几个给算到一块去了,那可就真倒霉透了。

因为老吴刚才无意中出点行话,这王成良就认为老吴是懂点的,就不停的问他关于这县里的事。这把老吴问的脑袋都大了,抬眼瞅了瞅那还在包馄饨的贩,然后又转头看身后偶尔路过的人,就怕哪个人在盯着他们,可这王成良问起来没完,他都不知道从哪把话给打断还抽身离开,正当这时候,忽然听胡大膀话了。

“哎我!你等会!你刚才的啥玩意?”

这话是对王成良的,哥几个听见动静也都抬头去看他,只有那他的侄子王胜还在吃,第二碗已经见底了,趁着王成良话没注意还偷偷伸筷子去他碗里夹了几个馄饨吃。

这王成良被让胡大膀一句话就给问懵了,这一愣神老吴赶紧起身离开了,去他自己的地方坐下继续吃饭,打算赶紧吃饭好走人,可不能在待着了。别刚从牌位那脱身就被这两人盗墓贼给坑了。

胡大膀虎了吧唧的瞅着王成良,然后又问了一边:“哎!啊!你刚才的那话再一遍我听听!”

王成良看着胡大膀那熊一样的身板子,再被大嗓门一喊当时就有些打怵,扭头看着他身后的哥几个和躲开的老吴。他刚才了那么多话,怎么可能知道胡大膀问的是他的那句话,寻思这难不成是什么话不中听让这壮汉不高兴了,万一自己没理解意思,再错了挨揍了可就不值了,就咽了口唾沫问胡大膀:“我这、我这什么了?我就是问问哪有热闹看,咋、咋了?”

胡大膀则摆摆手:“不是,你没懂我的意思,我是听你刚才话的口音感觉有点熟但又不一样,你是东北哪疙瘩的?”

哥几个还以为是怎么了。这么一听顿时明白了原来找到老乡了,感觉没劲都低头东西去了,七吃了一大碗面条,又跟贩要了一碗馄饨吃的可欢实了。

王成良也松了口气,他早都听出胡大膀是东北人。就讪讪的笑着:“我的确是北边的,但不是太北,老家是旅顺口往北一些的青泥洼,就那的。”

“哦!怪不得你我们的时候总是阿们、阿们,这听着熟悉啊!还真有缘啊!遇到老家的人了,我也是东北的,我家是那吉林四平的去过吗?去没去过?”胡大膀呲牙笑着。抬手拍了拍王成良肩膀。

王成良有些尴尬的:“四平我知道,就是还没去过,等将来有机会肯定去,肯定能去!我们这出来的着急,得回去看着畜生了,就先走了。谢了啊老吴!”最后还朝那边低头吃饭的老吴招招手,就赶紧拖着还在胡吃海塞的王胜要走,可王胜被他拖起来那碗还在手里捧着的,就这么拽出去挺远了,贩才反应过来这人钱还没钱。不仅不给钱还差点没顺走一个碗。

等着那叔侄俩走远之后,老吴赶紧抬头招呼胡大膀问他:“哎老二!我问你,那姓王的老子他是哪的?他的那地我怎么都没听过啊?”

胡大膀其实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对着老吴晃了晃脑袋就吃东西去了,对这两人也顶多算是个过客,他们这时候并没有留心,还是胡侃着着没味的笑话和荤段子,听着卖面食的贩都不住的呲牙笑。只有老吴还有些留意他们,也是因为遇到以前的同行了,见他们那德行和踩点的技巧看起来就是刚入行不久,那论辈分来,他们弄不好还得叫自己一声前辈,想想得多有面。可老吴清楚,这前辈可不好当,跟那先烈的意思差不多了,因为当年那些个老盗墓贼从窝里斗到后来各种被抓,死的差不多了,活着的也基本都收手不再干了,本本分分的过日子才是正道,这俗人的正道就是这么活。

起来好久都没如此松快和惬意了,哥几个虽然身上还带伤,但都是粗人用不了几活蹦乱跳的。从白楼被蒙皮的卡车送出来,途中被人看着不让他们记住路线,也是怕那的白楼暴露出来,看起来是挺机密的,估摸不是李焕的那层关系,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两省交界地还有这么个神秘的地方,更不会二进宫了。

吃完了饭胡大膀下意识就要去洗澡,可话出口了自己却愣住了,澡堂子都快炸塌了这还能洗哪门子澡啊!还是老实的回宿舍挑井水冲凉,要么到附近的河里让石头剌会肚皮,顺道搓搓灰。但老吴有些累没精神头折腾了,就要回去睡觉,哥几个自然也就跟着回去了。

回到宿舍屋里头又窝了一包灰,但都是粗人不嫌脏乱,也不会收拾,就那么把被褥拿出来拍了拍灰晾晒一会,又拿进去铺好了。下午只有老吴自己还在院里坐在井边抽烟,其他人看不到,但能听到声音,就在旁边的溪流里游水,玩的挺欢,也是难得清闲,既没事而且暂时还不用干活,不玩干什么?

老吴则在考虑他们日后干点什么不犯法而且来钱快的活,可脑袋瓜都想大了也没想出个什么来,他除了会打井那其他的啥也不会,本身格局就摆在这,自然想到的都是一些粗活,暗自嘲笑自己就这么大能耐了瞎想什么啊!有功夫废这脑子还不如回去睡觉来得痛快。

正准备起身进屋,就忽然见外门被人给推开了,进来个驼背的老头,老吴有些诧异,这不是村长老牛么,他来这干什么?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席

这牛村长突然来了令老吴想起好几件事来,前些日子坟坡子闹的事把正片山林还有林场都给烧了,那路过的他还在远处的山包上朝坟坡子看过,树木都烧成黑炭,基本上啥也没有了一片黑黄色。

老吴还坐在井边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想到这牛村长肯定不会过来溜达串门的,那来找他们肯定是有事的。某不是前些日子听到村里人要重新拓山种林来找他们干苦力的?那活他也不想去干,还不如挖挖坟头来的容易。

“哎老吴!你这是做啥呢?明儿有空没?”牛村长背着手就朝老吴走过来了。

这一听问他明有没有事,老吴可以确定了是来抓他干活的,赶紧就扔下烟头讪讪的笑着对牛村长:“不是,老牛啊,你听我,我们明得去县里报道,刘干事他那事太多,非得要我们去,你这也不远也不给我们开饷,就会折腾人!这明没空,真没空,再我这身子不好现在也干不了那种山的活。”

牛村长刚把烟袋锅子从裤腰里拽出来,忽然抬眼看着老吴,奇怪的问他:“啥种山,你的啥啊?俺可不是来找你干活的,明请全村人来吃席,就在俺屋子后头,你们要是白去忙吧,反正是晚上回来吃饭,俺还得话啥的,得这人少了不好看啊!都得来啊!”

老吴没想到这平时抠抠搜搜老牛居然还能请客吃饭,而且还是请全村人,这不是脑子被驴给踢了,那就肯定是发了横财。老吴就笑着问他:“这没事干请哪门子席啊?哎我,是不是开山的时候挖到金子了?”

“啥金子?可不敢乱啊!这话让别人听到怎么寻思俺?这不是咱们林场被烧了,县里前些日子下来通知要给咱们补偿。来年继续种树,那些被烧了的都按原价换成粮食补贴分给大家伙,还给村里一些钱,让俺组织大家伙吃顿大席,要不俺们还能混上这等好事?对了,老吴正好明不是去县城吗?俺寻摸着把钱都吃了不好。就宰一只猪炖点菜吃得了,但还得在弄点干粮啥的,你明去县城回来在那县里帮俺带点撒芝麻的大饼子,那个好吃都爱吃,就这点事。”老牛吧嗒着烟袋锅子蹲在一边对老吴着,还从兜里掏出一些零钱,数了半估摸够了就递给老吴,让他明回来捎干粮。

还真是好多年都没赶上大席了,别看有一阵子经常能喝羊汤。虽然这羊肉比猪肉贵但大席不一样。这大席通常指的是结婚、办寿、丧葬等这些民间传统习俗结束后吃饭,那人多的时候都百十号,摆上几张大桌面,上面是八大碗,八荤八素满满一桌子,那家伙放开了吃吧,可热闹了。

虽然老吴不太喜欢凑热闹,但乡间大席可以去吃吃。沾沾那热闹和喜庆劲,日后干事也多顺利。就这么答应了牛村长。等他送他走之后,这才想到他们明根本就不去县城啊,这嘴真是太快了,本来就去吃饭行了,还得帮忙跑腿。正寻思哥几个从外面回来了,听着那胡大膀扯嗓子嚷嚷道:“哎我!瞅见没!空手捞大鱼!”

老吴听的奇怪什么空手捞大鱼。可抬眼一瞅见胡大膀只穿着裤衩,全身都是水手里头还拎着一条半大的死鱼,甩着就进院了。

胡大膀打头进来瞅见老吴坐在院里的井边,就晃了晃手里的死鱼:“老吴今晚咱们喝鱼汤啊!你看这我抓的!”

老四从后面也跟着进来,脸上带着笑。不知道在乐什么东西。等身后那哥几个进来之后,那笑着不行,呲牙瞪眼的跟老吴:“大哥,你刚才没去都亏了!哎呦喂可他娘招笑了!”

原来刚才牛村长跟老吴大席事的时候,那哥六个在溪里洗澡,胡大膀他站在一边要跳进来扎个猛。但那溪水刚没过膝盖,这哪能扎猛啊,不得把脑袋给撞开了。可胡大膀已经撅着屁股跳起来了,把哥几个吓得都赶紧躲开,生怕被他给扑倒脑袋磕石头上。但见胡大膀一头扎进水里,直接横着漂起来了,捂着脑袋坐在水里,嚷嚷着怎么没顺着水滑出去直接撞底了,但话都没完,水里竟又飘出来一只翻白肚的死鱼,哥几个凑近了一瞅,再看看胡大膀头顶粘的鱼鳞,顿时就笑翻了,他这一个猛子把河底的一条鱼给撞个正着,也多亏了有鱼帮他挡了一下,要不然这脑袋肯定得让河底的石头给蹭破了。

就是因为这件事把哥几个都笑翻了,胡大膀则抓着鱼扔他们,一通的乱疯后就回来了,胡大膀把那条鱼也拎回来,这是空手抓鱼晚上熬鱼汤喝。

老吴皱着眉头听他们完之后,讪讪的笑了笑也给他们点面子,心想这胡大膀可太他娘的蠢了,这人到底长没长脑子啊?本想跟着哥几个一样损他几句,但忽然又想起明能吃大席,就赶紧把这件事给他们听,顺便问问哪个勤快明去县里买撒芝麻的大饼。

一听能吃大席都乐,但要去县里买东西再回来,这到都懒得动弹,来回距离真不近而且走的还是山路,磨脚底皮子谁也不能愿意。

到最后七则甩了甩头发对老吴:“大哥没事,明俺早上就去,赶晌午前就能回来,都还想要什么东西俺顺道一起买回来了,这样中不?”

胡大膀赶紧:“中!这样最中了!”完话就溜溜达达回屋去了,看样子是要处理那条鱼。

老四蹭到老吴身边,跟他要了根烟抽,也抽了没几口就抬头对七:“七儿赶明叫四哥一声,我早上跟你一块去,咱们这屋里耗子都不愿来了,啥也没有,尤其是那被子都他娘快长毛了。趁着现在兜里能有点钱,别乱花,一人添置一套被褥,再买点脸盆啥的。”

还是老四最信心细,老吴一直都想去买的,可让事搅和的都忘了,还怕老四兜里钱不够,老吴就把自己那满兜的钱都塞给他了。可这起来还真是挺悬的,第二多亏老四和七一块去的,要不然准的摊上一件命案!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二十九章 饼铺

县城里三联瓦房南侧巷子里有一家专门烙饼的店铺,这个店铺没有名字除了大饼也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最早是一对兄弟两开的,到现在只剩下一个弟弟如今也有六十多岁。如果不知道的人从门口路过就以为是正在做饭的人家,一般去买饼的人也多半都是本地老人,上岁数了牙都没了但还好这口,这饼子做的味道好有嚼头,不光是县城里周围也有不少来买的,还有的人买的多在家里放着要吃的时候放在烧火的锅盖上热一热就能吃了,味道差不了太多。

老四和七起的不算早,那其他哥几个则睡的跟猪似的,什么姿势什么动静的都有。这哥俩套上衣服胡乱的洗了把脸,然后就顶着初生的日头往县城里走。

来也挺奇怪的,那晚上县城周围的坟头里许多还没烂透的死人都爬出来了,可那些坟头如今都好好的,没有被从里面挖开的模样,但老四好歹也干了几年的迁坟人,这坟头的土是什么时候盖上的,什么时候圆过坟填过土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虽这些坟头跟以前差不多,可坟土都太新了,明显是最近刚被埋好的,看来李焕带的那些当兵的不光把尸骸都收走了,而且这县城周围爬出死人的空坟都也被好好的给埋上了,一切的事都掩盖住了,不让县里人知道。

等哥俩走到县城里感觉这时候还是跟以前一样,只不过老澡堂被封死了,那炸毁的前脸竟被砖石给砌上,还在墙上写着“心倒塌,危险勿近”这几个字,人们大多都绕着走。可老四觉得有些不对头。他清楚的记得那晚上应该是有不少人看到那死人诈尸活过来追人,怎么就过了这么几所有人都像没看过一样,平时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这是怎么回事?都被封口了?还是真的忘了?

老四走了一路也想了一路,心思太多了。七则心宽的多,岁数竟瞅热闹的地方看。还跟街面摆摊的菜贩子问饼店在哪,人家则一伸胳膊指着个方向爱答不理的:“那边!”

虽然态度不好但好歹也让他们顺利的找到的地方,面前是个巷子,把头左手边能看到院墙中间有扇门,离得老远就能闻到那大饼焦糊的味道,这糊味不是烙的时间长了那糊了,而是故意把大饼的一面多烙些时间,吃的就是烙糊的地方,特别酥脆爽口。

七见到地方赶紧就当先快走几步。可刚走到院门外面就忽然听到那屋里传出一阵奇怪的声响,似乎是手起刀落剁骨头的声音,这本来没有什么的,但却还伴随着一声老者的凄惨的叫声,可只叫了一声就立刻停止了,似乎被人用手给捂住了嘴,随后又是连续的剁东西的声音响起,把七惊的没敢往前走。就停在原地。

老四正巧这时候也走过来了,他听的清楚。当时感觉不好,里面可能是出事了,把七给扯到一边,刚要往里面进,忽然院门就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是个年轻的年轻人。眼神恍惚胳膊还微微的颤抖。那年轻人见外面这哥俩也是一愣,眼神不自觉的就往自己身后瞟了一下,咽了口唾沫问他们:“你、你们干啥的?”

七一边侧着脑袋往院里去看一边回答道:“俺们是来买饼的,芝麻大饼...”可话还没完,就见那年轻人有些慌张的抬腿迈过门槛出来。因为过于慌张脚下没准头险些被那门槛给绊了一跤,惊的老四和七都往后退了一步。

“没了!没了!大饼今让人家买没了,赶明的吧!”那年轻人出来之后反身把门关上了,不让那哥俩往里面看。

七没看出来里面出事了,就问那年轻人:“啥?咋没了?这才啥时候啊?我都闻到味了!”

随后那年轻人一直背朝他们,只是重复的没有了明再来吧,然后赶紧的像逃一样的离开了。

七瞅着那人跑开的方向耸了耸鼻子,抬腿就要走过去开门进去,可刚走出一步就被老四从后面给拽住了,七回头瞅着老四:“四哥咋了?咱们进去看看啊!不定还有大饼呢!”

“进去个屁啊!快点走!快走!”老四略带紧张拖着七就走,没让他往院里进,等出了巷子口老四这才放手,还谨慎的看了看周围,貌似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七也随着他目光到处看,然后问老四:“咋了四哥?咋了?”

老四咬着牙没话,又回头朝着那烙饼的院子里看了几眼,带着七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可当他们走远后不就,在巷的尽头拐角处年轻人慢慢的露出半张脸,皱着眉头眼珠子乱转,咬牙切齿的嘴里念叨的什么东西,随后也闪身跑了。

哥俩去了别处随便买了些大饼,由于傍晚的时候开席那人多,那大饼也足足买了有二十多张,用布袋子套上,让七在肩膀上扛着。回去之前老四顺道在裁缝铺订了几套被褥面子,改把旧被褥拿过去,人家还得拆开把里面棉花晒干塞在新被褥里,就这么往回走的时候都是晌午了,空手来背着饼回去,全等晚上那顿大席了。

可等他们到了宿舍,老吴则坐在门口抽着烟,打着招呼:“回来了,你这饼...”话刚到这,他就发现七身上背的饼不对劲,不是牛村长要买的那种,这个就是街面上很常见的大圆饼不好吃而且还特别硬。

七赶紧:“俺们都到那卖饼的地方门口了,四哥不让进,就到街面上买了。”

老吴听后就仰脸去看老四,但发现老四面色古怪,就摆手叫七进屋了,然后起身问老四:“咋了?遇到啥事了?又看见啥了?”

老四黑着脸嘬着牙花:“我发现了,咱们肯定是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走哪都能遇到倒霉事,真他***要命了!买个饼都能撞见...”老四到这就没再出声,而是把手横在自己脖子上横着动了一下。未完待续。。u

第三百三十章 被抓

这乡下的大席并没有老吴想象中那么热闹,反而有些冷清,只有牛村长坐在中间滔滔不绝的着什么东西,可他犯了个错误,菜都上齐了谁还有功夫听他瞎白话,都闷着头吃。那猪肉炖菜是最下货的,瞅着那些人都同一姿势啃着骨头,满嘴满手都是油,这时候是真的没工夫话,连听那牛村长话都没时间,生怕让别人给吃光了,这饭吃的最最后为了块大肉差点没打起来。

开席的时候是把全村人都请过来了,还真有百十来号,不仅是人来了,还都带着桌子板凳,当然这是牛村长提前吩咐的,因为人太多除非吃饭的家伙事碗筷有,桌子凳子可真不够,不想蹲在地上吃,那就得自备。

可赶坟队哥几个并不知道,牛村长来的时候也没,但胡大膀不知怎么弄来个桌子,那凳子也正好有七个够哥几个坐,吃着饭他们也没话,不过都侧着耳朵听牛村长像念搞似得在那:“这个国家要建设,必须得要保证粮食和林木的充足,咱们这大山林子是国家特别重视的,虽然咱们的林子被大火给烧了,这也得怨咱们疏忽大意,那么多林子就这样烧了没了,多少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了。不过也别太心疼,这县里的首长啊,他决定给咱们补助,让咱们重新种林,要把以前烧了的坟坡子都种上树!”

胡大膀听后笑着对哥几个:“哎我听着没?这老牛竟他娘的扯犊子呢!那么一大片山重新种林这得多少人力树苗啊?就咱们村里能动弹的那点人种个屁啊!”

老吴皱着眉头:“吃饭都堵不住你嘴?就你知道?别烦人了赶紧吃饭,吃完咱们就走。”话的功夫正巧看到远处一桌坐着瞎郎中,还冲他们招手,老吴对他呲牙笑了一下。

“为啥?着什么急啊?”胡大膀瞅着老吴问他。

老吴则没好气的:“咱们最近倒霉,不适合外出,尤其是人这么多的地方。不准就...来了...”正着话,忽然老吴好像看到什么东西愣住了,哥几个全都往老吴看的方向瞧过去,竟发现有十几个公安从侧边直接就奔着哥几个吃饭这桌过来了,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就被那些公安给围住了。吓的其他那些人扔下碗就跑了。

见情况不对,老吴示意哥几个谁也别乱动,然后慢慢站起身对那些公安:“怎么了?我们没犯事啊!”

可其中一个公安则挨个看着哥几个长相,然后把老四和七单拎起来了,问他们:“你们白去过县里的烙饼铺吗?”

老四叹了口气点头:“去过,但是我们没进门。”

那公安:“既然去了为什么不进门啊?你们所有人都得跟我们走一趟,快点!”完话就要让他们都起身。

“去溜达的不行?我路过你家是不是得进去看看啊?看看你媳妇在家干啥呢是不?”就在这时候突然听胡大膀来着这么一句话,然后胡大膀扔下筷子站起来,比那些公安都高出半个脑袋。大眼珠瞪得特别大就那么瞅着他们,把几个年轻的公安弄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吴一见胡大膀开始犯荤赶紧把他推开,抬手对那些公安解释:“你们听我,白这哥俩是我让他们去买饼的,但他们没进屋就走了,真没进去不是他们干的!”可完之后老吴就后悔,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人家还没问什么。就开始解释不是他们干的了,明显犯事心虚的嘴漏的表现。

瞎郎中见状就着急的凑过来。想找这些公安,但老吴转过头对他摇了摇头轻声:“没事,放心!”但最后他们还是被带走了,一个公安抓着一个,排的挺齐就往村外走。

这来吃大席的村民可真没见过这处,被他们这一闹都傻眼了也没人吃饭了。百十来号人还跟着公安走了一段路,然后站在村口目送他们走远了。互相嘀咕着赶坟队哥几个到底干什么?能让这些官爷来这抓人了,肯定事不,有热闹看了,好半那人才回去继续吃饭。但只有瞎郎中还留在村口摸着自己胡子自言自语的:“我就那扣立牌没错,原来是这件事,这可是一灾啊!”

今儿个的卢氏县公安局地下一层拘留室里一间牢房关着赶坟队哥几个,胡大膀、老三老五老六都黑着脸这是啥事啊!平白无故又被弄进来了,真他娘倒霉催的!可随后都问老四和七,问他们偷干什么坏事了,把哥几个都一起拖下水了。

老四更是愁的不行,他哪干坏事了。当时听到院里有奇怪的动静之后就感觉不好,但等想走已经晚了,竟和从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那人神色恍惚全身颤抖,但还强保持镇定,明显是干了坏事后心虚的反应,通过声音和这人反应,加上七没有注意到那院里有一滩逐渐散开的血迹,老四就断定这年轻人刚才肯定把什么人给杀了,这要是还进去让其他人看到了日后肯定跳进黄河都不清,可结果还是没躲开。

这事老四在回去的时候已经都告诉了老吴,按照老吴的意思,就暂时不声张,先观察一下情况,如果烙饼铺真的出命案了,老四和七跟凶手撞见了,到时候可以去作证提供线索,方便公安抓人,到时候弄不好还能得点奖励啥的。但事与愿违,此时被压在公安局里当做嫌犯这滋味可太不好受了,得好好想想一会怎么跟人家公安解释,别万一抓不到人把这人命扣在他们头上,这就冤死了。

老吴坐在墙边这时候想抽根烟,但刚把手摸进兜里忽然想到刚才在走廊里看到墙上有血迹,是那种喷溅上去的,莫不是许肖林自杀的时候开枪打穿脑子留下来的?这想到许肖林自然就联想到李焕,老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拍着监房的铁门喊道:“同、同志啊!过来个人啊!有事啊!有没有人?”

结果喊了半也没动静,似乎人都去上面了,正叹着气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同样叹气声,但比老吴更加的苦闷。未完待续。。u

第三百三十一章 把柄

民国时期的河南总警务一共有三个,其中分别管辖这附近市县区等警察局,也被叫做警卫团。卢氏县的公安局就是一处总警务处,由于建的年代比较早,是那种三层楼,虽然面积不但已经有些破旧了。它所管辖区域有附近三个县,那时候犯事了被抓情节比较严重的就会送到卢氏县公安局,它是唯一的有监牢,作为暂时关押犯人用的,老吴他们此时就被关在这地下的牢房里面。

由于老吴他们是冤枉的,他们并没有杀人只是误会,所以老吴就想起了李焕,想提他这关系看看能不能给放出来。但这傍晚地下似乎没有人看着,特别的阴冷安静,老吴喊了挺长时间也没有过来,正郁闷的叹气的时候,忽然听见旁边不知哪也传来叹气声,老吴赶紧扒着铁门招呼道:“哎!有人吗?谁在那!”

可却听见一个人闷着声:“别嚎了,过了晚饭点上面楼梯口的铁门就锁死了,不会再有人下来了,得明大早才会来提出来该审的审该宰的宰。”

老吴先是愣了一下神,随后才明白话的人准是旁边牢房里关着的,看来他们得在这破地方待一晚上,想想真是倒霉憋屈啊!可想到明要审他们,这不由得心里发毛,万一自己再漏了嘴,把以前的事都捅出来了,这能放过自己么?

正想着忽然听见那人又开口:“哎,你干啥了?能关在这下面的事都不,是杀人了还是怎么着了?”

老吴转身坐在地上后背靠着铁门,瞅着房间里面那些哥几个,把头靠在门上回话:“我可不杀人,是冤枉的。”

那人听后笑了一声:“一般被抓进来的人都这么。都扯嗓子喊自己是冤枉的,可等签字画押上刑场挨枪子的时候则都没动静了,何必呢?不过我就没这么喊,因为我是自己把自己给送进来的,结果是作茧自缚了,算了我都想开了认了。不那些没用的了,到时候死也得风光点,好歹咱以前还能有点好名声,可惜自己把自己害了。”

老吴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没几口就忽然想到刚才那人他有点名声,就问他:“你有啥名声?你以前是干啥的?是卢氏县人吗?”

那人则吧嗒几下嘴:“是卢氏县的,因为看过几周易就给人推八卦算命算字,反正那大仙会干的事我基本都行,就是忽悠人呗。这东西全靠一张嘴皮子和脑袋瓜,听着人家话里面的东西,就顺着,一般就是好不坏,然后稍微点财运未到,有点灾可以帮着解了,就是靠忽悠人赚钱。哎,你还有烟呢?给我来根呗。这都被关好多了,光喝水了。不等判我呢都快憋死了,哥们给根吧谢谢啊!”

老吴就又拿出根烟自己叼上点着了,顺着门缝就朝着侧边甩出去,正好就落在墙边,随后从隔壁的牢房里探出两根手指头,把烟给夹起来。没一会就见吞云吐雾。老吴也抽了口烟刚想问那人叫什么,还没等开口就被那人抢先的问道:“好不容易送进来个人,这些日子都快闷死我了,哎对了,我想问下大约**前你们在城里吗?看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了吗?”

这话的老吴听出点意思。**前应该是黑铜芋檀恢复活性让死人诈尸的那日,何止是不对劲,那都赶上鬼门开了。但仔细一想这人看起来应该被关了有一阵子了,可听他的话意思应该是知道点事的,就扒着门缝问他:“那的确发生了些事,但不是太严重,是、是那老澡堂子的锅炉爆炸了,炸死人了不算大事。”

胡大膀坐在一边,他晚上吃的比较多,这时候还挺饱的,跟哥几个有一搭没一搭着话。他刚才其实就注意到老吴在和什么人话,可忽然听到老吴锅炉爆炸了,他就凑过去:“啥锅炉爆炸了?啥呢?”

可话刚完就听隔壁的那人吸了口气,有些不太确定的问他们:“哎?哎呀?是胡大膀老弟吗?你也被抓到这了?”

胡大膀听着这声音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刚要问他谁,就听见老四坐在一边笑了几声,带着笑:“哎呀熟人!这不那神棍吴半仙么?原来让人关在这了。”

“吴半仙?你大爷的!我钱哪去了?”胡大膀突然拍着门喊起来了。

吴半仙苦笑着:“怎么是你们啊?再胡老弟我什么时候拿你钱了?”

胡大膀嚷嚷道:“别他娘跟我废话!你等着,看我出去怎么收拾你!妈的!敢耍老子等我出去给你腿敲折了!”

老吴特别疑惑的看着他们,那吴半仙好像听姜瞎子那过,这人谁啊?怎么还能惹到胡大膀跟老四啊?正想问胡大膀是怎么回事,却听吴半仙有些紧张的:“胡老弟啊!你那晚烧纸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我给你的布包里面有个账本啊?有吗?”

到这个,胡大膀突然坏笑了起来,然后扭头看到老四也是同样的表情,这次不光是老吴哥几个都纳闷,这两个人怎么回事?干什么坏事了?

“哦,账本啊!有啊!正好我拿这个账本跟公安换点钱花花,哎对!这样你他娘就不欠我了?”胡大膀呲牙笑着。

吴半仙静了一会之后才有些激动的:“哎呦,你还没把账本给这公安啊!我错了!胡老弟我真错了!那账本能要我命啊!我这、我这求你了!我不该这么干的!我错了!你饶了我吧,可千万别把账本拿出来啊!”

胡大膀乐的不行,心想这吴半仙这人心眼太多了,肯定还在哪藏着钱,这下被他掐住的尾巴想要什么他就得给什么!不给就拿账本威胁他。想到这就赶紧凑到老四身边,腆着脸低声问他:“老四!账本呢?我记得最后在你那呢!”

但提到这个账本,老四刚才还咧嘴笑突然脸就僵住了,咽了口唾沫轻声:“完了!在我那衣服里!扔白楼了!”未完待续。。u

第三百三十二章 后悔

胡大膀脸上的横肉慢慢的抖着,看的老四都有点打怵了,胡大膀又问了一次:“哪、哪去了?”

“白楼啊!咱们那衣服都快被撕成条了,全是血没法穿肯定得扔啊。我光顾的把钱给掏出来了,那烧的就剩一个角的账本我哪记得啊!”老四耸肩解释着。

“你他***怎么、怎么!怎么还能把账本给...”胡大膀气的不出话,这到手的钱愣是没了,亏的心都抽抽。

老四抬手让胡大膀闭嘴没继续下去,然后拽住他后脖子拉到眼前低声对他:“傻啊!出什么声,不就是个账本么?就在你手里到时候想要什么东西弄来之后再告诉那神棍咱们帮他给烧了,这不就完了吗?你那猪脑子!”

胡大膀又乐了点头:“哎哎对!还是老四脑子活!”

可能是他们话的声音有些大了,让隔壁的吴半仙听到了,就喊道:“账本?账本咋了?是不是让你给烧了?”

胡大膀赶紧跑到门边冲吴半仙喊:“没烧光!还剩个角!”

老四瞬间头挺大,捂着脑门暗骂这胡大膀是个实心的蠢货,跟他在一块没法成事,不仅没法成事弄不好还能让他给害死。

隔壁的吴半仙则出声:“烧了...哈哈...哎呀!这真是助我也啊!老都不愿意让我挨枪子了...”

“别、别高兴哎!我告诉你那账本还能看见字!你再笑信不信我明一早就交给那些大盖帽的?让、让你多挨几枪,好好通通气!”胡大膀咬牙喊着。

哥几个本来闷的不行,听着胡大膀和吴半仙的对话,这可是真热闹,可唯独坐在门边的老吴低着头半都没话,他皱着眉头再想一件事。好像在街上隐约的听谁过。这吴半仙吴成远他是个倒卖烟膏的主,被抓了之后什么事都交代了,应该已经被判了死刑,现在就等着哪来执行,有没有什么账本应该起不到任何作用,顶多能再打一枪。都是死他为什么要跟胡大膀这么呢?有点古怪。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跟着胡万混的关系,老吴虽然人不算太精明就是一般的工人,可他的洞察力非常高,总是提前察觉到一些寻常人感觉不到的事情,比如别人一个眼神或者不对劲的肢体动作,都会引的老吴注意,并且还能分析出是怎么回事,这点哥几个里面只有李老四那脑袋聪明能比得上。

可虽然老吴有很强的洞察力但他不喜欢表现,通常发现事情不对他往往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把事情给忽略掉了,等最后都收不住的时候那才开始后悔当初,有些马后炮的行为。但这真不能怨他,因为他是从最乱的时期过来的,那乱世出英雄,但有句话的非常好,那枪打出头鸟,做人得低调!越有名那死的就越快。往往这滚的满身是泥的才能活到最后,不嘚瑟不招摇是老吴处世之道。也是他一贯的心态,这次又被他给猜中了,这吴半仙的确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

胡大膀拍着铁门连喊带吓唬的嚷嚷道:“你跑不了了告诉你!等我脱身了,你看我怎么弄死了!”

而隔壁这吴半仙面朝着墙,面无表情装着害怕:“胡老弟饶了我吧。千万别把账本给那些杀的,他们真能要了我命啊!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啊!”吴半仙边着话,手里头则拿着老吴给的烟,但烟头已经被掐灭了,借着燃烧后的黑色烟灰。他在墙上涂涂画画写着什么东西,借着窗外将升起的月亮,他似乎在墙上画了一个奇怪复杂的符号,配合着吴半仙阴冷的笑越发的怪异。

那胡大膀他哪知道墙后吴半仙竟是这么一副诡异的嘴脸,还认为是吴半仙真的怕了,越越来劲,撸胳膊亮膀子吓唬着他,要把他给吓住到时候这钱也来的顺利,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到时候钱怎么花。

看他在那闹腾感觉时间也过得比较快,忽然老吴就抬头:“哎呀,这、这我忘了好几件事啊!”七摸着黑走过去蹲下来问老吴怎么了?忘了什么事了?老吴抬眼看着他:“这大文他哪去了?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七笑着:“大哥,那文生连他那边还有事早都走了,还让俺等你醒了之后跟你声,但当时太乱了,而且俺也迷迷糊糊的就给忘了,要不是你这提醒,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呢!”

老吴听他没事只是走了这才放心下来,点头:“走就走吧,他那头还有儿子得照顾本来就应该待不长,看这人胆子没啥大用,但那也多亏有他在,要不然我就得被大耗子们给啃光了!”

提到这个大耗子胡大膀来了精神,也不跟一直都在磨叽求饶的吴半仙闹了,腆着脸凑到老吴面前混了根烟,然后呲牙笑话老吴:“老吴啊,你就吹吧!哎呦还一群大耗子?在哪呢?咱们回去之后我怎么连一根毛都没见着啊?你们不是弄死不少么?还满地都是尸体呢!跟我扯犊子呢?当我是七年啊?岁不禁忽悠?”

七奇怪了,没事的他干啥呀,可还没等七回话就见老吴一拍自己大腿喊着:“哎呀!我这、我这!这都、哎呀!”

哥几个让他咋咋呼呼弄的都缩着脖子互相看,老六更是直接指着自己脑袋:“老吴这是怎么了?一阵阵的突然就叫唤,的话人都听不懂,是不是脑子撞坏了?”

“你他娘脑子才撞坏了!那晚上真的有很多大耗子,就是那姜瞎子的黑毛绿眼的奉尊啊!那奉尊的眼睛值钱啊!哎呀,那晚上满院子都是,我光顾的来找你们,把这茬给忘了,肯定是让李焕手底下的人都给收走了,这***一点都没给咱们留啊!早点想到我就藏几只了有空把眼睛给挖出来啊!哎呀!”老吴苦着脸拍着地,后悔不迭的。未完待续。。u

第三百三十三章 发狂

今夜无眠,可不是睡不着而是没地方睡觉,这地下的牢房不是长期关押的,只是犯事严重的等着判刑或者是枪决的人暂时关在这里,偷摸打架闹事的就在一楼的等待室里关着,提出来方便不用开那么多道铁门。

既然都了是关那些杀人犯、敌特破坏分子,还有什么叛徒一类的牢房,那以前建的时候里面就是空的,那可真是家徒四壁,除了墙和门就没其他东西了。这不像是咱们在电视剧里面看的那牢房,什么破木板子床铺着干草,看起来条件非常的艰苦。其实真实的情况比这个可惨的多,就是老吴他们现在的待的地方,别干草了,这洋灰的地面泛着潮气,不坐地方没地方坐,总不能一直站着或者是蹲着吧,那就得坐在湿乎乎坚硬的地面上,但绝对不能躺下,这要是睡上一晚上那肯定让湿气侵了身,得受病了。所以不能躺下睡觉,只是摸着黑眯楞一会,有没睡着的就话想熬过去。

老吴纠结于那些绿招子没弄到,念叨了好长时间,夜深了他比较亢奋不怎么困,可其他人顶不住了,都靠着墙耷拉脑袋传来粗重的呼吸声。不过还真是出奇了,这胡大膀居然没睡着,他一贯都是没心没肺的,上桌第一个动筷的最后一个吃完的,上炕第一个睡着的早上肯定最后一个起来的,是个好吃懒做的主。

牢房的高处有一个排气的洞,方形的还被焊上几根铁条挡死,想从那出去不太可能。不过夜深之后月亮起来了,正好就从那排气孔里照射进来,把半个牢房都给照的通量,洒上一层银白色的光。也是借着光老吴瞅见身边的胡大膀有点不对头。这人从刚才跟吴半仙完话之后就面朝着门不动了,这都好半了老吴才注意到他,心想莫不是这老二这家伙嚎累了?靠着门睡着了?

老吴心里头这么想着,人也不自觉的站起来,绕了半个圈凑到胡大膀身边,抓住他肩膀往后面拽了一些。让他的脸从墙角里露出来。可刚碰到胡大膀就听见他笑了一下,是那种低沉的冷笑声,听的人心里头都发毛。老吴眼珠子一转觉得不对,直接就用力把胡大膀给拽住来,被从排气孔照进来的月光晃的明亮,这胡大膀居然一脸的窃喜,这眼角都快跟嘴角碰到一块了,面目扭曲的厉害,这跟老吴对上眼。吓的老吴一颤差点没坐在地上。

胡大膀那脸本身就大,咧着嘴把脸都给抻成圆形了,那笑眼睛眯成一条缝,就这么盯着老吴,忽然开口:“发财了...发财了...”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

老吴用手撑着地把自己跟胡大膀隔开一定距离,咽了口唾沫对胡大膀:“老二?你怎么了?笑什么呢?”

可胡大膀似乎听不到老吴话,那张脸都快皱到一块去了,乍一看是是在奸笑。可仔细打量怎么感觉他是痛苦的扭曲,看起来无比的怪异可渗人。正好身边就是老四。赶紧拍了拍他,把老四惊的猛然抬起头,当看到是老吴拍自己,就有些奇怪的问他:“咋了?我这睡的好好的,你这是干嘛啊?”可当他完话,顺着老吴的目光看过去。也是吓的了一跳,这牢房里面居然有个陌生人,可仔细一看身形这不是老二胡大膀吗?可他那脸是怎么了?怎么还往中间使劲都快皱成一坨带褶的肉了。

可还没等老四反应过来,就听见隔壁的吴半仙突然带着笑:“胡老弟,你要发财了。面前那些人都挡你财路了,他们不死你可没钱啊!”

胡大膀听到这声后慢慢的低下头,老吴侧头看了老四一眼,他们两个人都是面带疑惑和不解,可随后胡大膀居然嚎了一声猛的就冲过来了,跟头狗熊似得,奔着坐在地上的老吴就扑过去了。

时迟那时快,那哥俩还愣神的工夫胡大膀已经扑过来了,老四瞅着胡大膀不对劲,这架势头要杀人,但老吴却没反应过来,老四着急也不敢多想后背顶住墙猛抬起腿把老吴给踹倒在一边,随后赶紧收回腿他向后翻了个跟头,躲开扑过来的胡大膀。

老四单腿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对着胡大膀喊着:“老二!你他娘疯了!”那睡着的哥几个听到动静全都惊醒过来,但一睁眼就看到胡大膀蹲在牢房的中间,老吴和老四则狼狈的蹲在两边,目光里带着惊恐盯着胡大膀。

隔壁的吴半仙还坐在原先的地方,用大拇指粘着烟灰在墙上慢慢的抹着,翘着嘴角:“胡老弟,这么几个人你都打不过?你真是废物,看来钱要没了!”

吴半仙声音空寂,从隔壁传过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胡大膀听到后更是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就跟那发狂的熊似得全身都在微微的颤抖,从脸上皱在一起的褶肉里露出眼睛凶狠的看着牢房里所有人。哥几个顿时就有一种掉进关狗熊的笼子里,而且这个笼子还不大,根本就没地方跑。

老四用手扶着墙,把胡大膀奇怪的反应和吴半仙的莫名其妙的的联系到一块,举得胡大膀是被吴半仙不知怎么给控制住了,竟听了他的话像野兽一般疯狂,看样子就要活活撕了他们哥几个。

老吴咽了口唾沫:“老二,哎老二!我是老吴啊?你怎么了?别闹啊!这不好玩!”

“胡老弟,等什么呢?快点动手吧,这钱等着你拿呢!”吴半仙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来了,似乎是在催促胡大膀杀了他们。

老四敲着墙朝隔壁喊道:“你给老子闭嘴!你个神棍啊!又玩什么花招了?你把老二怎么了?”

可老四的声音却吸引了胡大膀,在月光下见他慢慢的抬起头,脸上的肉都在颤,突然就朝老四冲过去了,两步蹬到面前,拳头握紧了跟个沙包似得从侧边就抡过去,带着风就砸向老四的脑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牢房恶斗

“嘭!”一声闷响从县公安局地下监牢里传出来。老四靠坐在墙边,冷汗顺着自己后脖子流进衣服里,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砸在墙上的拳头隐隐的后怕。也不知道身后是谁拽了他一下,这才让他躲开了那拳头,但拳头带来的一阵风感觉还停留在脸上,刮得他脸上还有些疼的感觉。

但随后胡大膀又抡起了拳头,横着就过去了,老四这下可躲不开了,只能抬起胳膊挡住了脸,结果被胡大膀胳膊抡中打的他下身都离开了地,翻了个跟头把身后好几个人都压倒在地,顿时乱了起来。

“二哥他疯了啊!这是干嘛啊?有话好啊!”老六被这砸飞起来的老四撞的一跟头,这脸拱在地上,蹭的有皮没毛,趴着就叫唤起来。可一扭头居然看到胡大膀拎着拳头朝他打过来了,都隐隐能感觉到那种想要弄死他的杀气,顿时吓的抱头逃窜,却忘了自己身处于这不大的牢房里,光顾的看身后的胡大膀有没有打过来,一头撞在墙上翻白眼晕过去了。

可胡大膀见老六昏过去也没停手的意思,反而几步冲过去,抬起拳头就要朝下往那老六的脸上去砸,这一下要是让他打中了,那老六脑袋里面都能震成浆糊。

老四见情况不好,一咬牙就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把胳膊从后面伸出去拐住胡大膀的脖子,用膝盖顶住他的后腿弯,猛的发力把那胡大膀拽的向后一个趔趄,但却没有倒,反而慢慢的又站直了。老四没想到自己用尽全力竟拽不倒胡大膀,还让他拖着往前走了一步,又抬起胳膊要去砸那翻白眼的老六。

“妈的!帮忙啊!”老四拐着胡大膀那和脑袋一样粗细的脖子,这时候他发现自己和胡大膀的力量相差的太多了,一瞅周围哥几个张着嘴傻眼看着他们,当时就火了。喊着他们也上。哥几个这才反应过来,五个人一拥而上,拽脖子踹腿的什么招都用上了,可胡大膀那一脸的诡笑越发的恐怖。发出一阵低沉的喊声后竟把被七抱住的胳膊抬起来了,带着一个人握紧了拳头“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在那一瞬间关着赶坟队哥几个的牢房里从嘈杂混乱变的安静了,出奇的安静,仿佛没有人一般。

吴半仙一直都用耳朵趴在墙边听着动静,这突然的安静让他也有些诧异,转着眼睛想着怎么回事,寻摸着胡大膀这么快就完事了?把那哥几个都弄死了?可还没等多想,就听有人发了一声喊“放到他!”随后就有重物狠狠撞在墙上的声音,震的用耳朵贴墙偷听的吴半仙呲牙咧嘴的滚到地上。

一堆人抓住了胡大膀,把他按到墙上。谁都不敢松手,生怕他再抡起那锤子一样的拳头把谁脑袋给打开花。就在这角力过程中,老三脚下没注意踩到了什么东西,引的一声嚎叫。

“哎呦喂!我这手啊!”老六一个鱼打挺就从地上坐起来,捂着自己被踩痛的手叫唤起来。他刚才多亏被老吴给拽走了。不然现在哪有功夫管手疼不疼,那肯定得脑袋打的通了气。

可老六疼的坐起身后,却被胡大膀抬起一脚踹倒墙边,踹的他那身板子差点没吐血了。趴在地上呲牙喊着:“二哥你姥姥的!我这招你惹你了,你可要打死我了!”

老吴这时候可没空去管老六了,扑过去就抱住了胡大膀挣扎还在乱踢的腿,咬住牙对其他人喊道:“快点弄晕他。不能让他再动手了,咱们可顶不住啊!”

老四现在几乎都使出了吃奶的劲把胡大膀按在墙边,低眼颤着音问下面的老吴:“怎么弄晕啊?你他娘过来试试!这家伙是吃熊肉了吗?劲太大快按不住了!”

老吴赶紧转眼到处去看,可这牢房里除了人也就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他们眼瞅着撑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让胡大膀全扔出去,只好对哥几个:“砸他!砸他头。把他给弄晕再!快点!”

瞅着越来越狂躁的胡大膀,老四没办法,抬起膝盖顶住胡大膀的腰,让其他哥几个千万别松手,随后他把胡大膀的脑袋按到相反的方向露出脖子。直接就是一肘砸下去,结结实实的就砸在肩膀和脖子相接的地方,想把胡大膀给弄晕。

可这胡大膀脖子跟脑袋一样粗,那一圈全都是肉,老四虽然砸的很准但力道不够只砸了个半透,胡大膀不仅没晕反而慢慢的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变得异常的血腥和凶狠,似乎老四的举动把胡大膀完全激怒了,等想脱身已经晚了。

胡大膀嚎叫了一声把周围抓住他的五个人全都甩出去,有撞在墙上有撞在贴门上,还有一个落在地上被胡大膀一脚踹开的,摔的到处都是满地打滚。

老四趴在地上感觉有人走在自己身边,抬头一件竟是胡大膀,想躲开已经晚了,他被胡大膀掐住了后脖子从地上给拽起来,直接就对着面前的墙撞过去。这一下把老四撞的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连挣扎反抗的劲都没有了,颤抖着扭头去看胡大膀,跟他对视之后,从胡大膀那眯起来的眼中看到了凶狠和痛苦,可随后整个人就腾空了,被胡大膀反手朝后面扔过去,重重的撞在铁门上,震的一层铁锈都落了下来。

“老四!”老吴趴在地上,朝倒在门边的老四喊着,但却没有反应。可忽然感觉侧边刮过来一阵风,条件反射般的蜷缩起来用胳膊和腿来挡住,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攻城锤给狠撞了一下,翻滚着撞在墙边,疼的他冷汗都顺流淌。脸贴在湿冷的洋灰地面上,见胡大膀径直的朝他和老四的方向走过来,月光从上面的排气孔照射进来,能看见哥几个冲过去又被胡大膀给锤倒扔出去,一片的哀嚎声响起。

这时候老吴却冷静下来,冷不丁想到刚才吴半仙一直在话,就是他让胡大膀来攻击哥几个的,但胡大膀就跟中邪似得还真听他的。想到这老吴好像明白了点,对着走过来的胡大膀喊了句:“老二!是隔壁那孙子挡了你财路,钱在他那!跟我们没关系,去揍他!”

这句话完之后胡大膀就停住了脚,扭头看着旁边的墙,正好这时候吴半仙喊了句:“胡老弟快动手啊!干什么呢?”胡大膀突然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冲过去,一点都没减速直接撞在墙上,晕晕乎乎的向后退出一步,跪在地上脸贴在墙面上慢慢的滑到地上。

第三百三十五章 寂静中的博弈

“胡、胡老弟?哎?你怎么了?”吴半仙趴在墙边轻轻的召唤着,可那边已经没有动静,他不确定到底是怎么了。

“你喊个屁啊!好你个神棍,你跟我们玩这套,你等着!等我出去给你脑袋拧下来!”老四狼狈的靠坐在铁门上,呲牙咧嘴的喘着粗气,还骂着这吴半仙。

胡大膀撞在墙上也不知道是撞死了还是晕过去了,还是七偷摸凑过去,心的拍了拍胡大膀,可他没反应,又把耳朵伸过去一听,抬起脸对老吴:“这二哥...他、他睡着了!”

老吴对他摆摆手:“睡着最好了,不管他了,哥几个都没事吧?试试胳膊腿能不能动?”

老四苦着脸:“这家伙哪来这么大劲啊?我这全身都跟散了架似得,我真是不敢动了,妈的喘口气都疼!都是这神棍害的!谁给我把这门弄开?你他妈还想出去?我现在就要宰了你!”老四到最后那家伙恨的咬牙切齿,真能打开门肯定能宰那吴半仙,但现实是铁门他们不可能弄的开,只能在这里面叫叫号,发发心里头的怒气。

老四抬手摸了摸自己肋巴骨,前些日子差点就被摔断了几根,现在还没好,刚才真是受了罪,先是正面被抓着对在墙上,然后又被甩出去背后撞在铁门上,这两下差点没要了他的命,现在全身有一种发麻的感觉,他知道这是还没反应过劲,等一会气血流通之后那肯定得抓心挠肝的疼。不过还好这肋巴骨没再受伤,不然肯定直接断了插进自己肺里,到明早上那就成鬼了。

庆幸之余趁着疼劲还没来老四就想到老吴最后的那句话,然后在瞅撅着屁股睡着的胡大膀,心里头寻思着胡大膀怎么听别人什么他就干什么呢?回想睡着之前,那胡大膀还在和吴半仙喊着,至于他们最后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肯定就是在那阵功夫这吴半仙给胡大膀下药了!

因为想到了可能是怎么回事。老四就要出声去问吴半仙,可还没等开口却被一边的老吴抓住了胳膊。

“老四别出声,等会。”老吴做出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地上慢慢的爬过去。把耳朵贴在墙上听着隔壁的动静。然后突然开口问吴半仙:“你在墙上画什么东西?你想干什么?”

这突然的一句话把吴半仙所有的动作都给停住了,他先是愣神了半,然后看着自己面前墙上画着的东西无奈的笑了一声,乏力一般向前靠过去,用脑袋顶着墙,过了好半才轻轻的:“我在留遗言呢,留给活人的也给死人看。”

老吴反身背靠在墙上,慢慢的从兜里掏出走形的烟盒,从里面抽出几根扔个哥几个,自己则叼着两根全都点着了。吸了一口后侧头对吴半仙:“那根烟没怎么抽吧?都画墙上了,糟蹋了,还要吗?”

吴半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眯着眼睛:“哎呀真是想不到,想不到我居然能有如此下场。既然你要给就来吧,还不知您怎么称呼?”

老吴随后就要从门缝里把烟扔到隔壁的铁门边,老四就拦他:“干啥?他差点把他们给害死!你跟他费什么话?还给他抽,你真是...”

“我心里头有数,你放心歇着去吧。”老吴的很平淡,脸上还带着一种疲惫的神态,但这却让老四再也无话了。只好去一边抽烟了。

就这么又扔过去一根烟,在这黑暗阴冷潮湿的地下,那烟头的亮光真的挺扎眼的,吴半仙这次老实的坐在门边抽着烟,只是抽烟什么都没干,过了好半才开口:“这烟不错。可惜走了味,既有一股白事的味还有一股坟头的味。”

这次则换成老吴有些咋舌了,自己赶紧抽了口烟,感觉不出来有什么白事坟头的味,但这烟的确是上次干白事的蒲伟给的。因为要去吃大席本想揣着遇到熟人啥的好显摆一下,可惜如今只能在这破地方和那破神棍一块抽了。

老吴笑着:“我听过你,你是县里的吴半仙,据你算的特别准,而且会的东西还不少。我以前一直就不相信,不过现在有点信了,你还真挺神的,能知道这烟里面的事,这样吧,你来算算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你要是算出来,那账本我现在就给撕了怎么样?”

听老吴完话后,老四有些狐疑的看着他,但老吴神情平淡中带着一丝冷,还真是头一次看到他这模样。咱们这人对情感的表达方式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越生气反而脸上越是个笑,可这个笑就太假了,一看就知道是负面的情绪导致的,此时老吴就是,虽然表情和以前一样平淡,但话间的语气却不给人留分毫余地,不像是他了,可能他生气了。

吴半仙盘腿坐在地上,身上衣服都是半湿的,他已经快有半个月没出过这间牢房了,睡着只能坐着睡,吃喝拉撒也都在那里面自己搞定,这地方不得不是真的太折磨人的意志里了,心理脆弱的就在这铁门高窗的地方关不了几就得崩溃了,吴半仙这人聪明心思多,而且特别的狡诈至今都没人能看懂他,看懂他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干什么。可话回来,这越聪明也越脆弱,他把一切想的太完美之后,但事情却没有按照他设想的进行,那不能是疯狂,只是是被绝望和恐惧笼罩着,想出去的*占据了他的全部大脑,此时隔壁那就是几个可以踩着出去的人,但这几个人撘成台阶他走不了,也不是他能走的,这吴半仙自己就特别清楚了。

“都是聪明人何必呢?你明知道账本对我来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有没有它我横竖都是一个死,还拿出来当什么诈子啊?要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我实话,我不知道,我也不出来,因为我不是通的神仙我算不出来,但我可以知道你其他的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想听听吗?”

第三百三十六章 祝由术

老四耳朵尖离的挺远也听到吴半仙和老吴之间的话,感觉他们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就是第一次遇见,因为隔着一面墙都不能算是见面,居然能的这么多话,互相的语气都像是老朋友一般,这让他感觉特别的奇怪。爱玩爱看就来。。不光注意那两人,他还盯着拱在地上的胡大膀,怕他突然起来又要动手,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光了,反正别人没怎么样把他累够呛,全身哪哪都疼,正难受的时候忽然听到吴半仙什么老吴不为人知的事他知道,还问老吴想不想听,这明显不是问老吴而是给其他人听的。

老四转念一想自己和胡大膀上了吴半仙太多的当,不定又在忽悠他们,当时就开口骂道:“你个老神棍闭嘴吧!什么呢?想挑拨我们啊?老吴你别听这老神棍的啊,等咱们明早出去的,我肯定要来弄死他!”

吴半仙则摇头笑着:“哎呦,原来你也姓吴啊?是口吴吗?真巧啊,真巧啊!不过我跟你们这老吴心里头藏着一件事,肯定他没跟其他人过,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一个字,就是那钱!利字当头我也理解,不过到时候给你这哥几个分点啊,别自己独吞了。”吴半仙完话后抽了几口烟嘿嘿的冷笑起来。

可没想到老吴听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也跟着他一块乐,笑了一会之后吴半仙就撑不住了,沉下脸:“看来这招对你没用,你真的觉得你那几个兄弟会始终相信你么?”

老吴拍了拍身边老四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然后仰头靠在墙上,轻轻的吐出一口烟有些疲惫的:“你错了,他们不是信任我。而是不相信罢了,这招一次两次可能还有用,你都玩多少次了?有脑子的肯定不能上当,哦对了,这胡大膀属于那没脑子的。为什么要让我们死啊?咱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貌似也没有得罪你吧?”

吴半仙冷冷的:“的确咱们是第一次见面。那胡大膀对我干的事,其实我都没放在心上,至于为什么要弄死你们,只不过算是你们倒霉吧,让我有了一个能出去的主意,再耽误几恐怕我就没机会了,今晚我必须得从这鬼地方出去!”

等到了这老四终于憋不住了,对吴半仙:“你先等会再犯傻,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给送进来?你怎么会知道那要出事的?莫非你也想要牌位?”

“牌位?什么东西?这个我不知道。也没听过。”吴半仙话里带着些疑惑。

老四扒在铁门边的缝隙朝对他:“那不可能,你不知道牌位怎么可能知道那要出事?别装了,你、你是不是那特务啊?跟刘帽子是一伙的,是不是?”

吴半仙听后笑了一声:“还特务呢?我可没那本事,我也不知道那能出事,只不过是有人想要找我麻烦,得进来躲躲。可一步算错步步错,这下麻烦是躲开了。可自己却出不去了,眼瞅着就要被宰了。结果都是一样的,看来这是赶上老爷着急要我去啊,可我不想这么容易就走,忙活这么多年拼死拼活人前人后整都在装,我不能白忙活了,不能白忙活了。我的好日子还没过呢,还有很多钱没花...”

这话一完老四眼睛都亮了,身上的痛苦也忘了,瞪着眼睛问他:“我就知道你个神棍还藏着钱呢!反正你也出不去了,不如临死前做做善事给我们得了。你告诉我钱在哪?钱在哪?”

在老四这句话的同时,黑暗中的吴半仙慢慢的翘起了嘴角,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又开始用手在墙上画了起来,那沙沙的摩擦声在这黑暗寂静的地下越发的令人不寒而栗。可老吴随后的一句话,让吴半仙彻底灰心了,抬手把墙上画的东西全都抹掉了。

“老四,你知道刚才老二为什么会那么模样么?我告诉你,你再听那吴半仙一会,也会那样的。他可能藏着钱了,但我可以肯定的,他就是算死也不会告诉咱们的。”

吴半仙无力的靠在墙上,有些泄气的:“你怎么会知道的?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就靠这招吃饭,按理不能被看出来啊,你们不是挖坟头的么?你们究竟从哪冒出来的?”

老吴抬手敲了敲墙:“哎哎我,别看不起挖坟头的,给你把铲子你会挖吗?知道坟里面都是什么样的吗?到时候敢伸手去捡死人骨头吗?你呀,也就能动动嘴皮子,暗地里使使坏,可惜这次你栽了,但我有个问题,你是怎么会使祝由术的?还玩的这么顺。”

“你连这个都知道?哎呦,看来我真是自己打自己脸了,行了,你们厉害,我佩服。”吴半仙叹了口气到。

老四有些纳闷的问老吴:“啥术?你们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那是啥东西?”

老吴把烟抽到只剩根,随后扔在地上,没翻几个圈烟头就因为地面过于潮湿而熄灭掉了,老吴这时候才缓缓的吐出烟,摇着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还是那老狐狸胡万,当年跟他混的时候有幸认识到一个人,是胡万的朋友算是江湖术士。这人很厉害,据会使一种祝由术的巫术,专门给人治各种疑难杂症,比如什么鬼上身还有什么都不知道是什么的病。那到他手里,先是做着各种奇怪的姿势,嘴里头还不停的跟那人这话,就这样还这治病。但他不仅会治病,还能控制人的动作,把那人弄的跟僵尸似得,全身僵硬胳膊腿都不打弯,让干啥就干啥,我到到现在还记得这件事,印象太深刻了。”

吴半仙沉默了一会之后开口:“原来你见识过了,那对你们就没用了,浪费了挺长时间,看来你们这命的确是大,但我没有时间和你们耗着了,本想让你们自相残杀引的那些公安注意我好趁机逃跑,可现在来看,只能自己撞运气摸出去了。”

老吴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刚要开口问他怎么出去啊?被这大铁门关着的,往哪走啊?可话都没能出口,就见吴半仙竟蹲外面,从铁门侧边的缝隙瞧着老吴,他居然从牢房里面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凶案

最近的卢氏县白事生意那可是出奇的好,有不少执事人听到风现从外地过来的,就是为了来干白活,那活真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每基本都有,最后数钱都能数累了,不想都不成都被人家给堵门口,这钱来的没法了。值得您收藏。。

前一阵子是屋檐落物砸死人,这个帐只能算在那些街面开店的人身上,因为东西是从他们屋顶落下去砸死人的。人家的后事赔偿都得他们自己来协商,如果协商不成再来公安局以疏忽大意造人伤亡来顶罪,到时候是该赔钱还是判刑都是强制执行了,所以基本上都赔钱了事,算自己倒霉,这也就算是过去了,可烙饼铺又死人了,那死相极惨,引的众人非议。

当时有人什么老爷要降罪他们县,想好好过日子得买那大枣吃,哎呦这民众就喜欢听风跟风,有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吃大枣,但看别人买了眼馋自己也去买了,那阵子大枣比肉都贵,最后都买了不买都不行,着实是让卖大枣的人赚了一笔。可随后没几,县里注意到这个情况,派人查明之后,这才得知。原来是一帮枣贩子,打着老爷的幌子骗人买来枣吃,还哄抬物价闹出不少事,让公安都给抓了。

这个只是头,随后又有人什么吃桃罐头吃汴梁西瓜,也是同样打着老爷要降罪的幌子,更有甚者直接不吃他们家卖的东西赶明就得被从上掉下来的秤砣给砸死,这还真是连忽悠带吓唬的。不过这民众跟风心理非常重的,如果是少数人就不会理睬他们,但多数人就会变得愚昧受人摆布。

这忽悠人的商贩里就有这巷子里面的烙饼铺,卖饼的是个老爷子,他手底下只有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帮他干活。类似于那种学徒的性质,管吃管住但没有工资,就是这么回事。这个烙饼铺的老爷子他那被人发现惨死在自己的院子里,那双手都被人给按在磨盘上硬生生剁掉了,后脖子上也被剁了好几刀,刀口特别深几乎就是还连着一点皮了。那血淌了满院子,这是有多大的仇能这样。

又是一起凶杀案,公安介入调查的第一就得知曾有人看见过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从烙饼铺的巷子跑出来,其中一个人神色特别惊慌,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杀了烙饼铺的老爷子。因为有了这条线索,顺藤摸瓜查清楚了那两个人是谁,就是赶坟队的老四和七,正巧他们那去买饼遇到的。结果他们就稀里糊涂的被抓了起来,在地下的监牢里关了整整一晚上。

早上公安去查岗。可却发现一楼往地下走的铁门居然是半开的,门锁上面还有很多的划痕,这一看就是被人给撬开的。当时这公安就明白坏了,那几个赶坟队的人准是跑了。可招来了人一起下去之后,发现赶坟队哥几个一个都没少,而是他们旁边的那这倒卖大烟膏的吴半仙吴成远没了。

吴半仙可是个要犯,他还牵扯到很多事,一整条的生产贩卖烟膏的产业链没能交代出来。上头之所以把他关在这下面就是怕这家伙跑了,可到头来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还能让人家从这公安局里头溜出去。都是干什么吃的?晚上怎么没人守夜看着的啊?局长当就翻脸了,从上到下的撸了一遍,差点就没把他们给扒皮了,都给赶出去不抓到人就别回来,一大帮人闹哄哄的就出去了。

老吴靠坐在门口,保持着坐姿一晚上都没动。身边全都是烟头,把那一盒烟都给抽完了,好不容易熬到早上亮了。他到现在还想着昨晚那吴半仙蹲在门外,从门缝里看着老吴,临走前还了句:“老吴。我记住你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老吴没懂,他又没害这吴半仙,顶多算是戳穿他那把戏,这难道就得被记住,以后来寻仇?这也不至于吧?好歹是个能卖烟膏的半仙啊。

被从排气孔照射进来的阳光晃了眼,胡大膀蹭了蹭就爬起来,然后突然捂着自己脖子喊着:“哎妈,不行。哎我,这怎么,这怎么还他娘睡落枕了,哎呀我这脖子这个疼啊!都不敢动了!”

老四慢慢的抬起眼看着他,此时如果不是全身都疼,肯定过去踹他一顿,这蠢货太能坑人了,气的他咬牙切齿的,当时就没忍住开口:“落枕?那个舒服多了,你应该试试我这个,妈的!老三!哎富财,你赶紧给我锤老二一顿,可他娘恨死我了!”

胡大膀捂着自己脖子歪着头爬起来,嘟嘟囔囔的:“干啥?我他娘招你惹你了?哎?哎我你们这是怎么了?太他娘娇贵了吧?当自己是老爷啊?不就是睡个硬地吗?一个个都啥德行,哎呀,老四你那脸咋了?”

胡大膀不知道自己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四直接忍着疼扑过来,把胡大膀撞倒翻在地上,两个人滚了好几个圈,胡大膀本能的用胳膊护住脑袋,接着让老四锤了好几拳。这早上刚醒全身的肌肉都处于松弛状态,他还有些弄不过这老四,捂着脸喊着:“哎我!别闹哎!来个人帮忙啊!这要是杀人啊!”

哥几个都看热闹,谁也没帮忙,老吴这时候更是露出些笑,可随后就侧着头去听门外的动静,然后赶紧从门口闪开,坐在地上蹬了老四和胡大膀一脚,让他们别闹了。

就在这时候,铁门的锁在外面给打开了,咣当一声拽了出去,冲进来一帮人,见哥几个还有些发愣,随后他们互相着少不少人之类的话。老吴一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可算来人了,旁边的那子跑了!昨晚就跑了!”

一帮人乌央乌央的又出去了,胡大膀腆着脸问老吴:“哎老吴,谁跑了?难道是那、吴半仙跑了?哎呀这孙子,看我不宰了他!”

但胡大膀忘了身边还有个老四,突然听到一句:“我他娘先宰了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四一拳砸的仰脸躺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捞出来

面对着刘干事,老吴有些尴尬的抽着烟,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话:“你这烟挺好的。”完话之后瞅着周围的哥几个老吴就直接:“这次又得麻烦你了,我们这...”

刘干事抬抬手:“不用,好歹你们算是给我干活的,我也是你们领导,你们出事了我肯定得出面帮忙解决不是,别想这么多,我都跟人家好了,你们只要把事都清楚,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本来这事就跟你们没关系是吧?你的我信,我给你们担保没事的。”老吴叼着烟抱拳谢过了刘干事。

也是没办法,实在是没办法了,因为只有人看见老四和七慌张的出来,这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他们根本就没法解释,当时听到动静不敢进去为什么不报公安啊?肯定是他们干的。本来就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下好了全粘自己身上的,还把吴半仙逃跑的事都要扣在他们头上,他们知情不告是故事要和国家民族作对啊。

让这大帽子扣上了,有理都不清了,老吴没办法只好解释他们是县里的迁坟队的,属于县里的管辖,要找他们的领导那刘干事。公安一听是县里了,态度也稍稍的放缓了不少,因为他们有不少人还是民国时期的公安,后来被收编了,工资还是按以前的量照发,但这换朝代了总是悬着心,对于县里头的那些领导干部都比较尊重,生怕自己被撸下去了。

所以就叫人去县里找来了刘干事,那刘干事直接他担保迁坟队的几个人没杀人只是误会,让他们再好好查查。就这么样让他们现在等待室里坐会,把老四和七单拎出去做笔录。其实大部分人都出去抓吴半仙了,这一条人命和整个倒卖大烟犯罪利益链相比还是差的挺多。只留下那么几个人负责这件事。

老四这次是一点都没敢隐瞒,把他们去了之后在门外听到的古怪声音,和从里面出来的惊慌的年轻人都比较详细的描述给做记录的公安听。可当到那年轻人,这公安却突然翻出一堆纸,从里面找出一张,那纸上面写着许多的字。居然是对一个人的描述,老四和七听完之后异口同声的:“那从里面出来的就是他!”

随后把老四和七都放出来,让刘干事去了会话之后,他们就一块出了公安局。每当离开公安局大门的时候,老吴总感觉那有些脏乱的街道特别的好,总之就是比公安局里面舒服多了。

这一大早他们又去了羊汤馆,这次倒不是去吃饭的,只是为了借个地方话。上次的六安瓜片还剩的不少,那掌柜的都留着。就等着他们下次来的时候再喝。

还是那个那屋里,哥几个都受伤了,只有胡大膀没啥事,但肿了只眼睛,还有些委屈的嘟囔:“我哪知道昨晚干什么了,感觉自己好像是睡着了,梦里面发财了,哎呦可多钱了。但不知从哪出来一堆猴子,抓我身上就不松手。眼瞅着那钱就要让人给拿跑了,给我急的不行。哎不是我,你们当真是被我打的?那些猴其实是你们?”

“你他娘才猴呢!骂谁呢!又欠揍了是不?”老四捂着下巴嚷嚷起来。

老吴合手搓了搓脸,特别疲倦的:“好了,别吵吵了,都不累是么?胡大膀你等回去的。现在刘干事在这我没法,你等着。”

胡大膀则不服的腆着脸:“等着就等着,你能咋地?”

刘干事知道他们这一晚上过的不容易,好像还打起来了,都一身伤也没好意思问。在来羊汤馆的时候他是最后一个进屋的。让掌柜的下了一锅面条,让他们吃。

这跟赶坟队的这帮粗人不一样,刘干事心细到正地方,正赶上他们惹饿的不行,面条就来了,这老吴就特别感谢这刘干事,还边吃面条边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公安都什么了。

刘干事穿的蓝色的褂,坐在一边抽着烟:“是跟那个凶杀案有关系,多亏老四和七儿没进去,据那满院子都是血,这要是脚底沾了血,又没抓到凶手,你们呐,悬!可话怎么不去公安局报案啊?这点我也想知道。”

老四听了刘干事的话就低着眼睛转了几圈,抬头不好意思的:“我们当时只是觉得不对劲就没进去啊,根本没想那么多,我哪知道里面杀人了,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结果弄成这样了,我们也不想的啊!”

据公安调查的情况来看,前一阵子许多人借着老爷降罪的名义卖东西,这里面就有烙饼铺一个,什么不吃烙饼那今年过不去,反正是有不少人信,那几买饼的人挺多的,牛村长就算是一个。

其实这种缺德事并不是那烙饼铺的老爷子干的,这老爷子为人是很正直的,他绝对不会赚这种缺德昧着良心的钱。可他那徒弟鬼心眼多,见别人卖东西都这么干,他也偷着出去传不吃饼今年过不去,让人家来他家这买饼,有时候经徒弟转手他还能捞点钱赚赚。可这种事用不了几都都明白过来,所以老爷子自然也就知道了,怪不得那么多人一块来买饼,原来是被徒弟给忽悠来的。那老爷子可特别的生气,就找着徒弟理论,而且还不让他在这干了。

这徒弟不干行啊,你得给工钱,要不然白干这么长时间哪有这么好的事。一听还想要钱,这老爷子当时更急了,也是脾气急,直接就把砍柴的斧头仍在那磨盘上,要钱没有,要命你拿去吧,你敢吗?

这个所有人都不能做的太过了,话也一样,本来就是一件事,结果让老爷子脾气把徒弟也给弄的急眼了,还当真就拿起斧头去剁那老爷子。老爷子岁数大了,肯定弄不过这年轻人,就被按在磨盘上,徒弟接着那股劲直接就把他的手给剁下来了,随后又拿斧头去剁老爷子的头,可红着眼刚剁了几下就听见外面有人话的声音,似乎还要进来。这时候徒弟才反应过来自己杀人了,赶紧脱下了带血的衣服,本想去锁门的,可慌不择路脚下险些被台阶给绊倒了,这一下竟把院门给推开了,跟老四七对上了眼,据推测应该就是这么回事。未完待续。。u

第三百三十九章 争夺

白在和顺羊汤馆里就吃点面条,掌柜的都没要钱,先记着下次来喝羊汤再一块算。这也正好哥几个身上没带钱,要不然让刘干事拿他们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吃完饭和刘干事了话,现在暂时没有活,他们可以歇一阵子,到时候等通知别到处乱跑惹事了。老吴赶紧谢过了刘干事后,就带着狼狈劲几个人溜着街往宿舍走。今的街面没有任何热闹劲,看起来死气沉沉的,店铺张开的也不算太多,因为前几都被罚了钱,暂时关张避避风头。

这哥几个他们回到了南坡村后并没有直接去宿舍,而是打算一路奔向瞎郎中那,去他那蹭点药来抹抹身上的伤,可他们刚进村口就看到一出武戏,那耍的是民间有名的地滚式,打滚撂跤那个热闹,可惜没观众,但被这哥几个给遇上了。

村口的泥路上有两个人撕打在一起,满地的打滚似乎在争抢着什么东西,忽然其中有个人挣扎着喊道:“你个鳖犊子畜生!连你叔的东西都想抢啊?你是不是傻了?找死啊?我打死你啊!”另一个则不甘示弱的把刚才出声的那声压在身底下,咬住牙要从那人手里把什么东西给夺下来,也是呲牙咧嘴的喊着:“叔,你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想拿着镜子偷跑,没门!这是挖出来的!要卖钱也都是俺的!”

老吴看了会热闹本想从侧边绕过来不想多管的,可听着那两人话的声音有些熟悉,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可等他们走进之后,这才看出来,这不是那两个叔侄盗墓贼吗?怎么跑到这撂跤来了?

结果还没等老吴话,就听身后的胡大膀钻出来。瞧着热闹那都乐坏了,还喊着:“哎我!下面那个笨蛋,你踹他裤裆啊!拿拳头锤他啊!磨叽什么呢!哎呀这两个笨蛋!”

老四皱着眉头他:“哎!怎么回事?人家打架你来个什么劲?关你什么事?”

胡大膀呲着牙:“关键是他们太笨了,这哪是打架啊?都不拳拳到肉有什么意思?跟老娘们耍泼有啥区别,我看着就难受,恨不得我上去揍他们!”

他这大嗓门喊完之后。那叔侄俩也听到了,顿时都僵了身子,也不打了一起扭头往哥几个的方向看,这一看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出来这么多人,都是彪形汉达,也没仔细去看到底是谁,爬起来就跑,边跑还边喊着:“妈呀这么多人过来抢啊!”蹬着泥扬起不少沙尘一溜烟就没影了。

老吴本想跟他们打声招呼的。现在看起来则不用了,但他刚才无意中好像看到了那叔侄俩在抢一个青色的东西,应该是一面古镜,可能是他们从谁家里坟里面挖出来的,结果分赃不均就打起来了,这德行还真是像以前的土盗墓贼,为了一点蝇头利就能打个你死我活的,现在看起来还真挺可笑的。

“哎我。这两人是属兔子的吧?哎呦个妈呀,一转眼就没影了。跑个什么玩意?咱们是像能吃人还是怎么着啊?像么?”胡大膀挠着肚皮着。

老四从后面走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他娘磨叽了,赶紧去找姜瞎子吧,我都快顶不住了,真是不行了!”

就昨晚被胡大膀扔出去的那个力道换做一般人弄不好就撞的吐血了,还能自己从县城走回来不容易。老四也算是皮实,但此时有些真的撑不住了,他当先就走出去了,因为怕走不到地方就倒了,那多丢人。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后面哥几个见他已经要走远了也都加快了脚步跟上去,一行人匆匆忙忙就去找瞎郎中。

也赶巧这瞎郎中早上去集市溜达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赶坟队哥几个一行七个咋咋呼呼就奔着他来了,那架势头要是不认识肯定以为过来抢劫或者揍人的。可这瞎郎中也被他们弄的有点发蒙,手里的钥匙捅进锁中愣是忘了转,光顾得看他们了。

老四急匆匆的过来,都没跟瞎郎中话,直接帮他转了钥匙打开了锁,当先就自己进了屋,哥几个也都跟着老四进去了,只剩下老吴和瞎郎中还站在门口。

瞎郎中张着嘴看了半才扭头问老吴:“我,干嘛呢?你们这是要占了我的老窝还是怎么事?怎么三两头往我这跑啊?”

老吴搭着他肩膀苦着脸:“别絮叨了,先帮帮忙,咱们有话一会再,我这腰又不行了,你再帮我扎几针吧,来来别磨叽了!”完话就把瞎郎中给推进屋里。

可这一进屋那哥几个倒是随便了,有躺炕上的,有去翻瓶瓶罐罐的,还有胡大膀更是不知道吃着什么东西,瞅见他们进来了还呲牙乐。

“哎呦,你们这是土匪进村了吧?你们都...哎?哎呀!老吴啊?你们不是让公安给带走了吗?人家为什么抓你们啊?是不是胡老二又惹乱子了?”瞎郎中本因为家里被他们翻的这么乱有些生气,可忽然想到哥几个昨晚吃大席的时候让人抓走了,这就赶紧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可胡大膀听到他的话当时就不乐意了,咽下了满口的东西嚷嚷道:“哎我,哎!姜瞎子你什么呢?什么叫我又惹乱子了?我怎么得罪你了用得着这么损我吗?你哪只眼睛看出是我惹的事了?这次是老四惹的事,跟我半分钱关系都没有!哎没有!哎我这东西挺好吃的,你再给我来点呗?”胡大膀完话指着桌上的空盘子。

老四躺在炕上有些尴尬的翻了个身,这一动全身哪哪都不对劲,就跟骨头接错了地方似得,疼的他都不敢在乱动了,正想招呼瞎郎中帮忙看看是哪伤到的,却听瞎郎中扯着嗓子喊道:“哎呀!我的药!完了!你怎么把它给吃了?哎呦!这可咋办啊!”

胡大膀吧嗒几下嘴:“别他娘忽悠我,药能这么好吃?这味真不错,早知道给老吴同志留点尝尝了,可惜了,哎你还有没有啊?别那么抠抠搜搜的!哎呀...我这头怎么有点晕...”话都没完,胡大膀一脑袋就栽在了地上,再没了动静。

老吴有些傻眼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胡大膀,扭头问瞎郎中:“你弄的药把老二给毒死了?”

瞎郎中咧着嘴看起来挺难受的,咽了口唾沫:“别瞎,我哪能做毒药啊,但那东西,那东西是我刚学会的偏方,治痔疮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打井

“他娘的姜瞎子你戳我肋巴骨干什么?”老四躺在炕上,瞎郎中把两只手叠在一起,用之间一个一个的按着老四肋巴骨,想检查一下他骨头是不是断了,结果按的老四这个疼就叫唤起来。

瞎郎中笑着对他:“哎呦这四爷今是咋了?咋这么娇贵了?平时不是最汉子吗?怎么这时候还怕起疼来了?忍着啊马上就好。”这话手上的动作也停,捋完了右边的肋巴骨捋左边。

七蹲在地上拿手指着捅了捅胡大膀,抬脸问瞎郎中:“姜叔,俺二哥这是咋了?”

瞎郎中也没回头直接就:“没事,那人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都这德行,不用管他过一阵子就好了。”

这话得到了老吴的认同,他蹲坐在门口抽着刘干事给的烟,回头看了看屋里的哥几个,苦笑了几声又自顾自的低头抽烟了。他此时心里还在想着吴半仙最后的话,想着这人也是个厉害的主,记得他们从牢房里出来之后,发现那昨晚关着吴半仙的那间牢房的铁门已经挂不住了,链接处的铁螺栓都被拧下来了,仔细去看那螺栓上面还带血,明是这个吴半仙把手指头从门缝里伸出来,就用手指硬生生的去拧那铁螺栓,这人为了出去也是拼了。可吴半仙是怎么从一楼铁门出去的?那锁是在外面上的,里面就像是一面墙,那不可能打开的,除非是有人接应。想到这个,老吴心里头一阵阵的发慌,但愿这吴半仙逃到别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否则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

不光是老吴在想着,那疼的都冒虚汗的老四他则想着那杀了烙饼铺老爷子的徒弟。公安已经贴出告示知名知姓知模样的到处抓他,其实跟他们是没有关系的,他们也没什么,但就怕这那年轻人想不开,觉得是他们把他的模样告诉给了公安,这如果跑不了了还不得过来拉自己当垫背的了吗?这不是倒霉催的嘛!

可他们其实想多了。在瞎郎中给哥几个都上了药还帮老吴又扎了一次针灸后就给他们撵走了,要清静清静让他们回去养着吧。哥几个自然就回了宿舍,躺在带着臭脚臭汗味的炕上,几个人谁也没话,也没想日后去干什么,只是想安静的待会,享受这一丝半毫的平静。

但这个平静却来的很意外,一连多少赶坟队哥几个再就没有遇到任何倒霉事,相反还好事不断。

他们再被从公安局放出来也没几。村里就有个人找上门,是来找老吴的,什么事呢?想请他帮忙挖口深井。

老吴以前就是打井的,手艺好接了他爹班,还被人叫做铁铲吴。虽然有不少人都知道,可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尤其是在这卢氏县的南坡村里,老吴更是一次都没提过自己会打井。那这村里人是怎么知道的?这感觉就像是屁股上长了痣,裤子穿的好好的从来也都没露过腚。但有人就是指指点点老吴屁股上有个痣,这让他特别的费解。

老吴心眼好也比较实诚,人家既然都找上门了他就先答应下来,然后把人给留下了会话。

这来找老吴的人是村里头一户老人,这个老人不是指的这个人老,而是他们祖上从多少辈算起那就是南坡村人。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大山中的村子里,靠种地养牲口为生,但这人也是附近十里八村唯一一个铁匠。

那时候的铁匠白了就是有炉子有家伙事有点体力手上有准头的人,打的铁器多为农户常用到的铁犁、铁锨、铁锄头一类的,大多都是粗制滥造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但奈何它便宜,买的人不少,光靠打铁也能糊口。

请老吴去挖井的人是个粗汉子,五短的身材的大圆脑袋别人都管他叫墩子。墩儿在河南话中是凳子板凳的意思,也就是用来形容他的模样长的像墩儿,叫的日子久了,还真忘了他本名叫什么了。

老吴坐在院里的井边抽着烟:“墩子兄弟,你咋知道我会打井的?听谁的?”

墩子吸了吸鼻子回话:“俺听村里的瞎郎中的,赶坟的帮人里队长以前就是挖井的,俺就寻思过来找你了,那挖一口井得要多少钱啊?”

老吴皱着眉头心想着瞎郎中怎么什么话都往外面啊?上次白事的活弄不好就是他跟别人瞎的,这人嘴上可真没个把门的日后绝对不能再跟他什么了,以免他喝多了全兜出去了。

但既然人家都知道了还找上门了并且提到了钱,这个就不能不干,有钱不赚那是傻子,而且打井对于他来那真是跟吃饭一样容易,甭管多深只要不把地给挖漏了,那就来吧!

想到这就抬手拍了拍屁股下面坐的井沿:“墩子兄弟你来看看,我们院里的这口井就是我以前挖的,你是不是也想要这样的?拿方石头围井壁啊?”

墩子凑过来冲老吴憨笑了一下,然后赶紧扒住井沿朝里面探头探脑的打量,过了一会才仰起脸对老吴:“哥啊,你这井可打的太好了,看着就光溜,咋弄的?你也给我家院里打一口这样的井吧。”

老吴抽了口烟后就扔掉了烟头,跟着就蹲在那墩子的身边笑着看他:“你等会,我先跟你是怎么回事啊。一般的井用不着这种方方正正的石头,从外面捡回来的石头码井壁就行,可那种井要是上水的这井壁的泥就容易混进水里,显得水比较荤。你要是让我给你打这种井,这个打井的钱里还得加上石料的钱,那加一块不少,你再好好想想。”

墩子又瞅了瞅身边的井沿:“这水可不能浑,俺要打铁用的,那水里混了沙子不行的,就要这样的,赶明你来俺家看看吧,等到时候要多少钱,咱们再商量,俺家日子也不是太好,就指望我打铁赚点钱糊口,别太贵了就行啊!”

老吴不会太贵的,让他安心回去吧,但心里头却盘算着,最近没事给人打打井还真能赚一些啊!这还真是缺钱了,立刻就有人来送钱上门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日子

因为接到活了,虽然不是他们赶坟队挖坟头的活,起码是老吴最擅长的,他自己就可以搞定的,但还是第一时间把这事给老四听,想听听他的主意。

老四犹豫了一会,抬眼瞅着老吴:“我句你不爱听的啊,你这岁数可不是以前了,那挖井虽然我没干过,但我看你挖过啊,那活真心不容易,而且你这腰现在还不好,别万一那绳子没拽住掉下去摔倒喽,这就得不偿失了。反正咱们还能有些钱,虽然吃不了什么好东西,起码也能维持个个把月,等到时候刘干事来分配工作的时候,那不是一样来钱吗?”老四其实也是好意,因为感觉老吴岁数大了,就从那在监牢里让胡大膀闹的一通看出来老吴明显不如从前了,体力还有精神头都不行,有些担心他。

但老吴已经把自己的一双铲子拿出来了,坐在炕边的凳子上拿破抹布慢慢的擦着上面的灰尘,他知道老四的意思,但还是:“我这种人就是生的苦力命,生就得出力,从年轻一直干到死,就像现在这么闲着,那我受不了,估计日后更不行了,那挖坟头都好挖不动了,我也没个孩子,将来也没人给我养老送终不是。我就想趁着现在还能拿得动铲子,我多干点活攒点钱,等死前好歹能过个几好日子,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受穷了。”

老吴的话的哥几个有些动容,老四觉得自己不该那么,就赶紧笑着接话:“受什么穷啊?咱们现在过的还行,起码想吃什么就能吃到,想喝酒那就去喝酒,隔三差五还能吃顿肉。不错了!挖井也行,等我养养身板跟你一块去干,咱们赚到钱去好好吃的,我最近馋这酱肉了,给老吴来几只烤野鸟,给老五老六来烤鸭。给我哥来羊汤就行。”

话到这哥几个都来了精神,七更是抬眼等着老四给他来什么好吃的,但老四在他和胡大膀身上来回看了几眼之后,了句:“给七来碗混沌面吧,他肚子不行吃不了油水大的,老二喝风去吧!怎么样?”

七瞬间蔫了,每次去喝羊汤他只能吃点羊汤下面条,看着哥几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真心馋,可奈何他脾胃不行。肚子里没有油水,吃点荤东西那立刻就得跑肚子拉出去,这就是典型的没福气。

可胡大膀躺在炕上眯楞着眼睛:“哎我,凭什么我喝风啊?你们还是不是人?我都这样了还拿我当乐子,哎呦真他娘的没良心。但话回来干活别找我了,我让姜瞎子给毒了,现在都难受,这是咋了?”

老六赶紧坏笑的凑过来。拨楞着胡大膀脑袋对他:“二哥,姜瞎子那东西是治屁股上的痔疮的。里面有麻药,而且还是外敷的,那吃进去伤脑子,多亏给你灌了汤药全都吐出去了,要不然你现在就是那痴呆儿!”

“滚一边去!别他娘来恶习老子,老吴啊!兄弟是真的不行。有心无力啊!你去干吧,到时候给我买点好吃的就行,我这脑袋晕得睡会。”胡大膀抬胳膊打开老六,一翻身就要睡觉了。

老吴没搭理他,这家伙向来好吃懒做。有他在真心帮不上什么忙反而还捣乱,这样挺好,让他老实的在宿舍待着,他们也省心了。

这闲来无事的日子哥几个还真是过不惯,从早上开始眼瞅着日头高升,然后就西边落下,闲的没着没落的,不如去找个什么活干着出一身汗,这时候回来去溪里冲个凉,那滋味可比现在当个闲人爽的多了。

但老吴却一直在研究这院门,因为他们这个宿舍那以前就是个粮仓,后来被改成的宿舍给迁坟队的工人住,院墙都是现围出来的,赶紧使点劲都能一脚给墙踹塌了,那窗户和门也都够呛,都那德行了。前前后后趁着夜里他们睡觉进来过好几拨人,有拿死孩子来吓唬他们的张茂,有飞贼二文父子来偷钱,还有那些黑毛绿眼的大耗子,以及牵进来寻仇结果被挨顿揍的虎头李宪虎,他们这简直就是串场了,谁都能来,这晚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吴愁的不行,可现实条件摆在这呢,他们的钱刚刚够吃喝的,想换一套结实的门窗暂时是比较奢侈的想法,所以老吴就盘算起了刘干事,想着怎么从他那弄点经费来。

夜里也是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躺下来了,折腾到后半夜老吴才睡着,但耳朵还竖起来听着动静,这一夜睡的比不睡还累,唯独胡大膀那鼾声震响,他倒是不管,自己吃饱喝足就行。

这一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没有来灭口的没有来寻仇的,更没有那些蹊跷事,从窗户缝里看到外面漫的繁星,老吴有些安心了,迷迷糊糊间把许多事都给忘了,连他最想知道的李焕的身份也给忘了,平淡点过的也不错,后半辈子基本也就这样了。

可往往事与愿违,这人越不想要什么它就来什么,老吴以为他们是让老爷开恩得饶了,不再折腾他们了,但村外的荒坟里闪过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拿着工具奔着一些比较大的坟头就去了,肯定不是半夜去上坟的,这便是那盗墓的叔侄俩。

那叔王成良拎着铁锨走在前头,后面侄子王胜则卷着麻袋跟在后面,两人趁着夜色在坟地里走的匆忙,似乎是有目的的,不是随便抓到哪个坟头就开始挖的。

王成良警惕的打量着周围的动静,随后对王胜:“你个倒霉孩子为了面镜子你连你叔都要打,你这瘪犊子玩意!要不是我去山东带你出来,你还在家种地啃苞米呢!你还跟我瞪眼!告诉你啊,这次再挖到什么东西,可是叔的了啊!你再跟我抢看我不抽你!”

王胜没话闷闷的跟着走,可还没走几步突然一脚才进什么地方,整条大腿全都陷进去,把他吓的够呛,挣扎的喊着:“叔!俺掉洞里了!救命啊!救俺啊!”

“闭嘴!嚷嚷什么玩意?怕人家听不着?自己爬出来!”王成良让他出的动静吓的一哆嗦,赶紧回身去看,原来把坟头给踩漏了,腿陷进去了。

王胜刚要话突然就愣住了,在这大晚上僵着脸就像见鬼似得,双手颤抖着抓着身边的杂草颤音:“叔啊!下面有人啊!抓着俺腿了!”话音未落,突然就见王胜周围泥土向下漏进去,随着一声惊恐的喊叫,王胜整个人瞬间就陷进坟头里。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古物

早上老四迷迷糊糊醒过来了,性惯性的揉了揉眼睛把自己给撑起来,但全身都不舒服,感觉就像是从屋顶上失足摔倒地面上了似得,稍微一动疼的他呲牙咧嘴。

“不舒服就别起来了,趁着最近没事都休息休息睡会懒觉,咱们也能过一阵那老爷的生活,起码日不上三竿不起啊!”

老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坐在板凳上抽的满屋子都是烟,老四见状就笑着:“哎,干嘛呢?一大早就鼓烟啊?我呢刚才做梦他们烧火弄的全是烟味,原来是你干的。”但完话瞅见老吴面前一堆的烟头,知道他准是昨晚没怎么睡,摇了摇头又躺下来了。

那墩子是个实诚人,他赶明那还就真一大早过来了,老吴见他们都还睡着谁也没叫,自己就把铲子照常别在裤腰后面,拿衣服给挡住了,跟着墩子去了他家。

南坡村虽然人少,但每家每户之间隔的距离可不短,那走的全是山路,老吴夜里没睡走山路挺费劲,好不容易到了那墩子家感觉自己找个东西一靠就能睡着了。

墩子把老吴给请进门,憨笑着:“哥,你看俺想在这地方打口井,你看能不能行!”

老吴迷迷糊糊睁眼开一瞅,吓了一跳,墩子的地方居然是朝西向的,就知道他岁数不懂,赶紧:“这地方哪能打井啊?你得门朝南井口在东,这井水才能用,要不然那都是**没法喝的。”

墩子愣了一下后不解的对老吴:“啊?大哥啊?咋打口井还这么多讲究呢?啥**浑水的?俺这井水打铁用的,不能喝也没事,你就打吧!”

老吴摇头:“不行不行,这不是能不能喝的事。而是规矩的问题,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尤其是这家门前的院子里那规矩可多了,墩子兄弟你听大哥的,肯定不能害你是不是?听我的咱们呐,在这个地方打一口井怎么样?”老吴指着院里东侧一块空地。

墩子瞅了瞅后:“大哥不行啊。那是俺爹拴驴的地方,你在那打井了俺爹的驴咋办啊?”

这老吴让他愁的不行,抬手搓了搓脸后哭笑不得:“兄弟你咋那么死心眼呢?这么大地方哪不能拴驴啊?拴驴可没有讲究啊!”结果他这话将完,居然从外面进来个老头,背着手叼着烟袋锅子,打眼一看还以为是牛村长呢。

“谁拴驴就没有规矩了?”这老头进门之后就了这么一句话。

老吴凑在蹲在身边低声问他:“哎兄弟,这谁啊?”

墩子抬眼笑着:“这是俺爹。”然后对着他爹招呼道:“爹啊!你看这是赶坟队的队长吴大哥,俺把他给弄来挖井了。”

墩子他爹都没抬眼径直的走过来,瞅了一眼墩子后:“你这么点事你跟俺显摆啥?都娶了媳妇的人。俺让你干的这点事你都干不明白,我不一铁锨拍死你啊!留你干啥用?”

老吴这一听,感情这老爷子还挺厉害,也明这墩子挺傻不中用,不过那跟他没多少关系,已经瞅准了那地方他就要准备下手探探这土质状况了,还得跟弄竹竿子探探地下的水脉。就笑着对那老爷子:“老哥啊,既然你回来了。那么这个井咱们在哪打啊?”

老头摆了摆手,抬眼瞅着老吴:“在哪打不着急。还没打井多少钱呢?俺听墩儿你要还加石头的钱?这是咋回事?”

老吴一听原来这老头以为自己见墩子傻了吧唧就要骗他钱,赶紧把他打井的手艺原原本本的了一遍,自己打的井不仅比别人快,而且井壁石头码的也特别工整,绝对不会出现渗土的现象,还不信的话去他们赶坟队宿舍院里看看。那口井就是打他的,而且附近村子里也有好几口井都是他打的,事物口碑都在这呢!让老爷子放心!

这可老头看起来心眼挺多的,有些不太相信的:“的啥呢?俺咋就不信你能比别人挖的好?不就是挖坑?谁不会啊?”

本来老吴脾气还挺好的,尤其是跟这比自己岁数大的人更是好脾气。可这老爷子居然瞧不上自己唯一拿得出来的手艺,这他可忍不住了,骂他可以,但不能侮辱了他们老吴家传来的铁铲吴的名号!不为了别的,也得为自己手里挣个彩!

老吴倔脾气上来了,瞬间就清醒过来了,直接从自己后腰里抽出两把铲子,互相碰了个面,发出一声清透的脆响。把那父子两吓了一跳,还以为老吴怎么话就急眼了,还掏刀子出来了?可一愣神的工夫,就见老吴蹲在那他打井的地方,把铲子竖起来,用扁平的铲尖插了几下泥土,随后双手反握住铲柄,跟那动物刨土似的,瞬间就挖下去个腿深的圆坑,顺势就要打下去了。可却被那老头出声拦住了,老吴也停下手直起腰,心想肯定是被自己的这手艺给震住了,正美着呢,忽然发现那爷俩居然是盯着他手里的一双铲子眼都发直。

老头快步的走过来但眼睛都没离开那一双铲子,等到了老吴跟前,咽了口唾沫瘪了一下老嘴开口:“你这铲子能给俺看看嘛?”

老吴心想这是干嘛?自己这铲子有什么好看的?可老头已经过来了就把一双铲子都递给他。这老头接过铲子,那感觉就像是得了宝贝一般,拿在手里左右的去看,还不住的赞叹:“这淬火的可太好了,哎呦!这东西绝了!”

见老头看着自己铲子两眼放光,老吴就从坑里头爬出来,还没等站住就被老头一把给抓住了,吓的他差点没又退回去一脚踩空摔着。

“你这、你这铲子在哪弄的?”老头瞪着眼珠子问老吴。

老吴低头看了看铲子,然后又抬眼瞧着那老头:“这、这铲子是我爹的,他以前就是挖井的,铲子也是他给我的,怎、怎么了?”

老头单手拿着一把铲子,让铲尖自然朝下,随后一松手,只见铲子半个面连点声都没发出来直接没入院里的硬土地面中,抬眼有些激动的对老吴:“哎呦,你这可是真是好东西啊!我这打了一辈子铁就见过两次这种淬火手艺的,上一次见到的那可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剑,是个清末的大官从墓里面拿出来的。那颜色和你这个铲面都是一模一样的,都是这种青黄色的,这是个古物啊!”未完待续。。u

第三百四十三章 铁冲

老吴站在刚挖的土坑旁边,斜眼瞅着墩子他爹,心想这老家伙瞎话都不带眨不眼的,还他娘这铲子是什么古物,这明明就是老吴他爹不知从来掏出来的,用着顺手所以才给老吴的。但转念一想,这铲子的确异常的锋利,而且这形状和握柄都特别奇怪,尤其是那个压手的重量和奇怪的颜色,用了这么多年不仅没坏,反而愈发的顺手好用了。关于铲子的来历和价值以前他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有去深究,这次被这老头忽然提到,他虽然一脸的不屑,但感觉这老家伙的还挺对。

弯腰拔起插在地上的铲子,只留下一道很窄的细缝,老吴还真是头一次仔细的看了看自己的铲子,那铲面细长狭窄,只有一边稍微有条稍微翘起来的沿,他已经养成了一种挖土的时候朝一边使劲的习惯,冷不丁让他用别的铲子,他还真不会用了。

可冷不丁想起来一件事,老吴看了看那还在研究铲子的老头,轻轻的凑到他身边低声的:“老哥,你咋知道这么多事的?那古墓里面出来的剑还是刀的你怎么知道的?你是不是一块去挖的啊?”

老头看着铲子没太注意老吴问他什么东西,就有些敷衍的答应道:“是啊是啊,这种铲子俺见过,是那古时候土龙用的,只不过没有这个的材料和淬火的好,哎呀这个是真好啊,这手艺可比俺厉害百褶啊!这是专门用来盗墓的时候挖那夯土墓墙的,甭管多结实只要掌握的方法,拿着这种铲子那挖的就特别...”

当老头到这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了什么,突然把头抬起来还打了个冷颤,看了他儿子一眼后,慢慢的扭过头有些紧张的对老吴:“俺、俺的啥呀!俺啥也不知道!哎呀这井俺不打了。不打了...”老头完话赶紧拽住自己儿子往屋里走,结果被老吴给叫住了。

“老哥,借一步话。”

回头一看老吴阴着脸站在院里,这老头不自觉的就开始战战嘤嘤的,墩子奇怪的看着他爹,还问他:“爹你咋了?你颤颤个啥?”

老头推他一把骂道:“***进屋去!俺不叫你别出来!”把墩子弄进屋里之后。老头紧张的关上了屋门,好半才转身走回来,完全就没了刚才一进院的气势,有些发蔫了,都不敢正眼去看老吴了。

老吴瞧着周围没人了,就转身蹲在自己刚挖开的坑边抽着烟,然后摆摆手把老头给叫过去,让老爷子也蹲下身在他旁边,也没看他就直接:“你一个山沟里的老头怎么会知道盗墓的事啊?你还懂黑话。哎呦!感情你这是隐居深山啊?”

墩子他爹赶紧解释:“老弟啊别瞎,俺可不是盗墓贼啊!”这一句话他是喊出来的,可随后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太大了,一缩脖子瞅了瞅周围,然后咽了口唾沫紧张的问老吴:“你、你是不是那土龙啊?”

老吴没话就当时默认了,这事他不能亲口承认的,弄不好要命的。可因为这老爷子看起来是懂行的,让他知道也没事。谅他也没胆子敢出去,深深的吸了口烟:“我以前当过一阵的土龙。可这铲子却是我爹挖井用的,我接班后自然把铲子也给我了,这铲子跟土龙没有关系,你是干啥的?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老头听他这么,赶紧露出自己双手,让老吴看他满手的老茧。呲着没几颗的黄牙讪讪的笑着:“俺可不是土龙,俺也没那本事,但俺会打铁器,年轻的时候专门给那些土龙打挖墓的工具,最简单最拿手的那就是做洛阳铲了。其他像这种铁冲铲俺也会,可打出这么好的,估摸现在也没人能打出来这个了。”老头着话,还不自觉的伸手去摸老吴扔在地上的铲子。

“铁冲铲?为啥这东西叫铁冲铲?”老吴这件事不懂,就有些好奇的问老头。

老头也不瞒着拿起铲子,摸着那钢口吸着气:“这个、这个俺也不知道,不过从以前传来的工具中,这种有着细长铲面的铲子就叫做铁冲,可能就像你刚才挖坑一样,非常有冲劲的铲子,更容易在狭的盗洞里面用,这么看你也是个好手了,俺都多少年没看见过土龙了,感觉有点害怕还挺亲切的。”

老吴忽然想到老头自己这个铲子是古物,既然是古物肯定少不了百十年的,那么是不是就能值钱啊?老吴最先想到的就是这个价钱的问题,直接就问那老头了。老头听他问这个,有些吃不准的:“这一双铲子在三十年前的黑市能卖不少钱,但不会太多的,它毕竟只是一种盗墓的工具,并不是什么真正的收藏品,能懂它的人也没几个,所以应该是有市无价,还是自个留着用吧。”

一到铲子的事,这老头明显话溜了,而且还带着那种特别懂行的感觉,一点都不像山里种地的人,看来是在外面见识过世面的,两人的也挺投缘,从铲子一直到各种东西的行家,最后才绕回到最初的打井这事上。

老头带着笑:“行打吧,老弟你在哪打咱就在哪打,让土龙里的好手给俺打井,这可太荣幸了!”

老吴皱着眉头:“哎,能不能不土龙了?你不怕让人家走了耳?那既然干活,咱们这价钱得先谈好,别到时候你再给我来事。”

“不敢不敢!钱好,钱不够家里还有粮食,打吧,俺也好瞧个热闹!”老头皱着那像干树皮一样的老脸冲着老吴一个劲笑。

可让人盯着看,老吴倒有些不自在了,而且昨晚没睡觉现在特别的困,就把铲子捡起来重新插回到后裤腰上,吸着鼻子:“我那边还有事,而且还没准备石料,但争取在这个月中给你挖好,这样吧明我开始干活,你也别着急,等一吧让我准备一下。”完了话老吴直接就抬腿走了,可出了门又想起来什么回头对老头:“你不能出去乱吧?”

老头赶紧摆手自己不敢,然后目送着老吴离开,等着看不到人影后老头原本笑呵呵的脸慢慢的冷了下来,弯着腰背着手又转身走回到院里,但却自己嘀咕着:“哎呦,咋又冒出来个土龙,这要是在村里开会还是咋的?”未完待续。。u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入棺

村里有一处比较荒凉的山地,离得老远能看见许多的坟头,老吴正好溜溜达达走到这,那全身都开始冒着虚汗了,实在是忍不住就挑了个干净周围没有坟头的地方坐着歇歇气,瞅着感受着风清云谈,不仅挺舒服的还格外的催困。老吴不自觉的就想往后面靠,可刚要躺下去,就被后腰上别着的两把铲子给隔了一下,呲牙咧嘴的又坐直了,顺手把铲子给抽出来了。

这一对铲子是他爹当年给他的,这手艺和家伙事都一块给他了,日后也好有个能糊口的技能。可没想到这井还没能挖个几年的,就被胡万那老家伙给骗去当盗墓贼挖盗洞去了。感觉这打井和挖盗洞差多,一双短铲在他手里使的灵巧飞舞,换做别人用,那根本就使不出他的效果。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明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的道理。虽然前半生坎坷流离,却不失为一次人生的经历,总比那些忙忙碌碌一辈子种地的人强的多,起码见识过了许多以前想不都不敢,听都不敢听的事,还认识这么多患难与共的兄弟,算是值了。

看着手里头的铲子老吴想了很多事,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躺了下去,眯楞着眼睛看着,这被风一吹越来越困眼皮直打架,等闭上眼睛刚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的贼笑,那明明是孩的声音可不止为何听的让人感觉非常不对劲,那种笑容绝对不应该是孩能有的。

老吴先是感觉自己全身像触电一般麻了一下,随后他猛的睁开眼睛,但眼前却是一片漆黑,不是眼睛看不见东西,而是好像被关在什么地方。周围狭拥挤让他喘不过气来,还伴随着强烈的恐惧直接就从脚底涌到头皮上,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忽然又听到一阵孩童的啼笑声,而且那声音就是从自己脑袋旁边发出来了。

这一下把老吴给吓的都叫出声,可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两眼瞪着提溜圆但就是看不到东西。只得惊恐的挣扎着。结果这一动就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什么箱子里了,两侧很窄用胳膊可以碰到,顶面也非常低,自己喘气的呼吸只能在脸上面循环着,这怎么那么像一口棺材里。

老吴惊恐的想到以前听人起过,有个人晚上睡觉,原本睡的好好的,忽然感觉透不过气了,猛的惊醒过来之后居然发现自己被装在棺材里面。那真是叫不应叫地地不灵。其实这种事挺多的,但大多半都是半夜睡睡觉突然猝死了,早上醒来之后家人才发现这人半夜就死了,死后肯定得办丧事出殡。可这里面也能有那么几个不是真死的,只不过就是处于一种假死的状态,但表面看起来跟死人一样了没有呼吸和心跳,但其实是有微弱的生命体征的,把他放一阵子的自然可能就恢复了。但旧时候人们可不知道。也没有咱们现在这种医疗条件,往往这人都被下葬了。结果等着什么时候就又活过来了,但那在地下的棺材里不被饿死渴死憋死,也得被活活吓死。

想到这个老吴全身汗毛孔都竖起来了,想着难不成是自己太累了让那帮兔崽子以为他死了给下葬了?但转念一想不能啊,自己就是睡了一觉难不成死活都不分了?但这现在也不让土葬了,他们是迁坟队的。这更不可能找地方埋了啊,那死后肯定得拉去火葬成骨灰后再埋了啊,这他娘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见鬼了?

老吴被关在这个狭的空间里越寻思越害怕,特别着急就像从这里面出去,但下半身被什么东西给压着。双手似乎有活动的空间,赶紧动了动手指头,摸着黑就把手给抬起来,想去推上面的盖子。但老吴伸出手没多高就碰到了东西,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木头盖子,而是一种布料,他的上面似乎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

压制住自己惊恐的心情,强制冷静下来双手慢慢的移动着,感受着上面那东西的轮廓。可约摸就越奇怪,那东西摸起来太不对劲了,外面是一层厚布,但里面却是有些硬的,摸着摸着老吴忽然就愣住了,他身上压着的东西似乎是个人形,好像还是个死人,而且跟自己挤在一口棺材里面,还跟他脸对着脸,刚才呼出的气原来全都是呼在那死人的脸上返回来的。

在这一瞬间那恐惧到达了极点后要么吓晕吓死过去,要么就不知道害怕了,老吴此时就是那后者的状态,但不是不知道害怕,而是本能的想离开这,满脑子想不起别的事了。

双手狠狠的推着上面压着自己的死人,可这棺材却无比的坚固,周围空寂都听不到回音,只有自己发出的闷哼,还有推着死人撞着棺材板发出咚咚的闷响,听的他毛骨悚然,就像让这死人离自己远点,可结果不仅没推开,反而因为过度激烈的挣扎导致胳膊发软没力气,被那死人压了个结实,两只胳膊还似乎自然下垂搭在两边,像是抱住了他。

“啊吴最终忍不住在这狭的空间里惊恐的嚎叫起来,瞪着眼睛双手双脚乱蹬挣扎着,却和那死人不停的蹭着,这种感觉比让鬼掐都恐怖恶心,可这棺材出奇的狭窄,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并排躺着,只能叠起来,这被压在下面的老吴感觉自己都快被吓尿了。

恐惧让老吴已经快丧失原本的理智,但似乎所能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正在为被死人压着而惊恐万分之际,忽然脑袋多转了一个圈,让他冷不丁想起有些不对劲。这死人怎么没有味啊?自己的鼻子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死人感觉非常的轻巧,这骨头架子也要比这个重的多啊,那么难道这个不是死人?想到这个后,老吴战战兢兢的抬手朝死人的脸就摸过去。未完待续。。u

第三百四十五章 狭窄

老吴咬着牙把手慢慢的伸过去,本以为会摸到一张干瘪的脸,可当手触及到压在他身上的那人脸的时候他愣住了,顿时紧张和惊恐消失了大半,用手慢慢的摸着那脸上的轮廓,感受着粗糙的表面,当手指抓住到一个翘起的薄东西后,他猛然回过了神,这哪是什么死人,这明明就是一个纸人。

当得知自己身上压着的是个纸人后,老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手抹了一把刚才吓出来的满脸虚汗,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骂道:“他奶奶没完了?你怎么还缠着我!”喊完这一声后他自己都愣住了,为什么要还缠着自己?可随后联想到几件事。

在抓文生连的时候他们进了张茂的家,那时候遇上鬼障他那背后就趴着一个纸人,那虽然吓人可就这么一阵,随后忙忙活活的就过忘了,把这茬早忘到脑袋后面去了。可去横山在路上遇到那老神棍百算仙,这家伙家连坑带骗的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一句是真话,可他到自己背后这一直都跟着个女人,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老吴就总觉得自己背后凉飕飕的,时不时就得回头去看看,看看自己身后到底有没有跟着一个女人。可这件事一直到横山地下的那洞窟里,在树根中露出的眼球中的倒影,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自己背后原来一直都背着一个有着大白脸两红脸蛋身穿红色婚袍的女纸人,就跟那背媳妇似得,一直都背着。

实话那时候老吴遂了,头一次被吓的那么惨,腿软的都快无法站着了,好在慌乱中被哥几个给生生的拖出去了。之后再就没有遇到那纸人了。可当时那画面至今还在他脑子里回放着,一遍遍的似乎无法停下来,他有一种感觉,那纸人离他越来越近,已经贴到他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为何他身上压着的纸人突然翻了身。竟结结实实就把老吴给挤在棺材低。弄得老吴先是一愣,随后又慌了神,把这纸人推的撞棺材板咚咚响,跟那敲门似得。

老吴有些糊涂了,他只记得最后一幕似得是躺在山坡上睡觉,感觉自己应该也没睡多长时间,怎么就能被人给送到棺材里面?而且四周还特别实,感觉应该是被入土埋在地下了,这是干什么?开玩笑?还是...

不知怎么的就转到吴半仙身上。记得他在深夜中门缝中的眼睛,莫不是这家伙想要来整死他吧?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招可有点太狠了,把他这个大活人装进棺材里还给下葬了,这比直接杀了可狠的多啊。

周围的封闭黑暗,加上身上压着的纸人,老吴心里就毛的厉害,不停的身后摸着周围。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怎么出去,这么点的棺材里他用不了多长时间肯定就得被活活憋死了。想到以前的那些个盗墓贼。有的被自己人给害了,埋在墓室里,陪着墓主长眠,那死前肯定还能活好几。就如同此时的环境,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但往往看不见比看得见要让人胆寒的多。谁能知道那死了几百年的人是不是趁着黑把脑袋抬起头瞅着被困的人看,不定还走过去抓着他玩呢!

这不知不觉老吴开始想到那些不着边的事,纯属是开始自己吓唬自己了,还真吓的有些哆嗦了,他此时不怕死人了。反倒害怕这个有些奇怪的纸人了。要死人诈尸老吴见过好几次,那都有些熟门熟路,怎么对付他们的套路都记得清楚了。可这个纸人原本就应该是死物,但它却能抱着牌位还能动,一会在这出现,一会又跑到那去了,总之一直就缠着他,不要命但是让它折腾的也肯定能折寿少活好几年。

疲惫的时候抽根烟那是最舒服的,正巧老吴摸到自己兜里还有烟盒,可他却不敢抽。这么点的空间里要是抽烟了,那烟也出不去,得活活的呛死了。可想到烟下意识就伸手摸进兜里把火柴给逃出来,费劲的用膝盖顶起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纸人,然后双手摸索着火柴盒,心翼翼的滑着了一根火柴。

“噗!”的一声火柴燃烧起来,那平时不起眼的光亮此时竟晃的他睁不开眼睛,有些泛白的光亮将周围照的个清楚,老吴赶紧趁着火柴还燃着,就眯楞着眼睛去看周围。

软黄色的火光中泛着白,老吴发现他还真是躺在一口狭窄细长的木棺材里头,周围木头板子还竖着茬,又感觉不像是棺材,起码这棺材不符合规矩,死人躺着可太憋屈了,不想出来都不行,那肯定得闹事啊。但以前的火柴燃烧效果比咱们现在的要强烈的多,但木头棍都那么长,没几秒钟就烧到根了,不松手那肯定得烫到了。

老吴赶紧甩灭了手中的火柴,又拉开火柴盒,打算从里面再拿出一根。可他太过于紧张和惊慌了,这手里也没了准头,竟一下把火柴盒就拉开全都哗啦一声扣在自己身上,随便一抹就能抓到好几根,但却不敢点了,因为满身都是,他怕点火的时候把身上的火柴也给引着了,那可就真是火化和下葬一块进行了,地面上顶多冒点烟,让人看见还以为是谁家祖坟里冒青烟了。

膝盖上还顶着那纸人,老吴就是想看看此时和自己关在一起的纸人是不是以前一直看到的那个,但刚才火柴光亮的时间太短了,周围还没看仔细就烧手了,这下好了自己满身都是火引子,这火柴头特别易燃,不好自己哪一下动作大了,就能把火柴给蹭着了火。

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心的捻起一根火柴,直接就在粗糙的棺材板上这么一拉,冒了一下火星子后火柴就着了起来,老吴赶紧趁着机会把火柴放低,照亮了一张大白脸,可没有红脸蛋,就是一张纸面上画了眼睛嘴巴,看起来跟普通的纸人没有任何区别,关键它不是那身穿红色婚袍的纸人,这让老吴顿时就安心了不少。人一放松,嘴里呼出一口气竟把火柴给熄灭掉了,可老吴突然注意到火柴熄灭的那一瞬间,纸人脸上的表情似乎动了一下,它好像是在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背后女人

“哎呦喂!哎呀!老吴你可打死我了!”

一道白光刺的老吴睁不开眼,可听着身边有人话,他就突然叫声坐了起来,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打湿了,头发脸上也都是湿乎乎的,感情像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的,瞪着通红的眼睛还不停喘着粗气,身上僵硬的厉害只有眼睛还在到处惊恐的看着。

老吴发现此时他正身处于山道的路边,而且还是大白的,身后就是那一大片荒坟,狭的棺材和纸人全都没了,似乎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是他做了一场梦,一场有点想要人命的梦。

老吴吃力的咽了口唾沫,任由脸上的汗水淌着,但脑中还在回想刚才那狭窄的棺材和压在自己身上会笑的纸人,好半才缓过口气来,呲牙咧嘴的搓了搓脸,忽然想起刚才好像听到有人话,放下手露出眼睛之后,这才看到自己面前的地上趴着个人,老吴的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的惊恐之中,下意识的就喊了句:“他娘的谁!”

结果趴在地上的那人,冲着老吴转过头,苦着脸:“哎呦,你这不光打人,你打完你还带骂的啊!我差点真的让你给捅瞎了!”这么才看出来,原来是瞎郎中。

这瞎郎中大早上本是要出门去林下村买药材的,可出了家门后沿着山路没出多远,就到了那一片荒坟了,居然在在那坟头边直挺挺的躺着个人。等走过去后才看清原来是老吴,见老吴全身僵硬伸的笔直,面色古怪而且双眼上翻,看模样挺吓人的。这瞎郎中就感觉过去看看,可刚把脸凑到跟前,忽然就见老吴眼睛转了下来瞅着他。瞎郎中以为他没事了就跟他笑了笑。可瞎郎中没想到老吴居然闷叫一声吼,竟抬手按在他的脸上,直接把瞎郎中按着脸推了个大跟头,险些被老吴手指头给眼睛捅瞎了。

老吴听了是这么回事后,这才明白原来真的是自己做梦了,长长的出了口气。甩了甩手上的汗水,用手撑着地想站起来去扶瞎郎中。可手刚按到地面上就感觉一阵刺痛,赶紧收回了手低头一瞧,平坦的地面上竟露出一个带尖头的石块,似乎是一整块石板断裂后翘起来的截面,这东西把老吴给扎的不轻,本没想多注意的,可就在要起身的一瞬间,他发现自己好像不是躺在地面上。用手轻轻抹了一下地面的尘土,竟从下面露出写着名字的石板,他原来躺在人家倒下的墓碑上睡着了,怪不得能做噩梦了。

看到这个后老吴赶紧站起身,可腿却抖个不停,双手合实对着附近几个坟头:“不知压了谁的碑,太困了莫怪莫怪啊!”

“老吴,你神神叨叨干什么了?”瞎郎中可等不来老吴扶他。早都自己爬起来了,正拍着身上蹭的灰却瞧见老吴在那絮絮叨叨的着话。还在举着手拜呢。

老吴喘着粗气冲他摆了摆手,示意别了,然后瞅着瞎郎中:“姜瞎子,你这是去哪啊?等会的,正好我还有好几件事要问问你呢!”

瞎郎中有些谨慎的:“不是,你们这药费都没给我。你不是来找我借钱的吧?我最近也不宽裕,都买药了你也看到了,我可没有啊!”

老吴抹了把脸上的汗,皱着眉头:“谁他娘要管你借钱了?”完话后转头又瞧了一眼刚自己躺过的墓碑,拉着瞎郎中边走边:“走走走。咱们、咱们换个地方话。”随后一直把瞎郎中又拽回他家去了,催促瞎郎中赶紧开门,当先就进去了,惹的瞎郎中呲牙咧嘴他们还真是走顺脚了,进别人家怎么这么不客气,就跟回自己家似得。

老吴进到屋里坐在桌边,赶紧捧着桌上的瓷茶杯咕嘟咕嘟里了几口凉茶,回头对那还在门口抱怨的瞎郎中:“哎!你叨叨个啥!快点进来,我有事问你,快来!”见老吴弄的还挺神秘的,瞎郎中带着丝疑惑就进了屋,还顺手把门给关严实了。

老吴身上黏糊糊的,衣服裤子上因为被汗水打湿粘了很多泥,此时被风给吹干都成泥块了,跟那土墙掉皮似得一动弹哗哗的掉泥,把瞎郎中屋里的地上弄的挺埋汰的。

瞎郎中见了之后忍不住皱着眉头抱怨道:“不是我你老吴啊,你是你这一大早上,这一大早你跑那坟头边睡哪门子觉啊?你这身上蹭了脏,全是坟土还弄的我满屋子都是,多他娘晦气啊!”

老吴拽起袖子把胳膊搭在桌上对瞎郎中:“你哪那么多事,我问问你,你认识那县里的吴半仙吗?认识吗?”

“吴、吴半仙?这人我只是听过,但是并不认识,而且这吴半仙不是都让公安给逮了吗?你问他作甚啊?”瞎郎中不知老吴为什么问吴半仙,就实话实了。

老吴斜眼看他:“那你不认识,就叫老四他们我把弄去找吴半仙啊?你这不是坑我吗?你怎么回事?”

瞎郎中解释:“哎哎别这么啊!我啥时候坑你了?别看我不认识吴半仙,也没见过,但这人真的挺神的。就咱们村里那老牛家的二傻子,那个傻了吧唧的,他以前本来挺精明的,可不知怎么的就让鬼给缠上了,以前那阵非自己后背上趴着个女人,压的他都喘不过气。这事郎中可治不好,那也没法治,只能开些安神的药让他喝着。可谁能想到,这二傻子居然有一大半夜自己跑去坟地里躺着了,就跟你刚才似得,他...”到这瞎郎中忽然就愣住了,动着眼睛慢慢的看向老吴。

“哎呦!老吴你刚才躺的那地方,就是以前找到二傻子的地方,他只了那坟里埋着个女人,是这个女人叫他来的,叫他来陪着这个女人,然后这个人就傻了,整拿着东西朝自己后背打,别人问他干什么,他就是在打媳妇,可他背后哪有人啊?更别提什么媳妇了。郎中没法治,就有人出招去县里找来了吴半仙,他们在屋里待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这二傻子再也不打自己后背了,也再也没提过后背趴着个女人,你这事神不神?”瞎郎中的很神秘,可老吴却听傻眼了,下意识就抬手去摸自己的后背。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价值

瞎郎中平时就他自己,也没个人能陪他唠唠嗑,赶坟队的哥几个来了他还嫌闹腾,可就老吴自己的话还凑活,也好些不着边的事,既然老吴起了个头,他就刹不住车了,那口若悬河讲的以前听过的事,还把那二傻子背后趴着的女人描述成女鬼的模样,那只有半夜起来上茅厕借着月光在镜子中才能看到那女子的模样,越越玄乎越越吓人。

要按照平时老吴听完这种事他都乐,此时他可半点都笑不出来,僵着脸看着瞎郎中那老脸,他觉得自己背后有一只手在慢慢的伸到前面来,就要来勒住自己的脖子,惊的他都有些打颤了,慢慢的回头想看看自己身后是不是有一个女人。

正巧赶上这时候瞎郎中的口渴了,拿起桌上的杯子给自己灌了几大口茶水润了润嗓子,见老吴一脸严肃,以为他听上道了,就坏笑着打算继续。可这个杯子先前被老吴抓过,粘了些泥土,瞎郎中往桌子上放的时候也没理会,可手下突然打滑,直接把杯子给掉桌上了,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瞎郎中自己吓了一跳,不是被响声吓到的而是自己家里只有这一个茶杯,这要是给摔碎了可惜喽,好在离桌面不高,杯子只是落在桌面上没有碎,瞎郎中顿时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候,那老吴紧绷着神经往后面,突然发出挺刺激人耳朵的响动,把他给惊的当时就跳了起来,可他那腿还在桌子下面,差点就把桌子给撞翻了,上面的茶杯转着圈就要往地上落,被瞎郎中一把就给抓住了。

“你这是咋了?至于吗?”瞎郎中捧着自己的茶杯有些疑惑的看着老吴。感觉他今不对劲,总是紧张兮兮的。

老吴站在原地有话他不出来,也根本就没法。人家二傻子才背后背着个女人,他这完肯定不带信的,反而笑话自己是二傻子,这犯不上。但感觉刚才瞎郎中的话里不一定就是假的。不定还真的有这么个事,就赶紧把桌子拖回到原来的位置,重新的坐下堆着笑:“对不住啊!我这昨晚没睡好,现在还犯迷糊呢!哎姜瞎子,你刚才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姜瞎子转身去屋里弄了点茶叶,又要忙活在炉子上烧水,好半才回到桌边坐下对老吴:“这东西能有什么真假的?你要是信那就是真的,你要是不信那就是没有。不过这吴半仙别看他岁数并不太大,但这人是个厉害的角。不要人家能敢卖那啥么?是不是?你看被关牢房里还能跑了,当初怎么就没去认识认识呢!”瞎郎中笑着低声。

老吴没好气的:“认识个屁啊!这孙子那晚上可我们坑惨了,他居然还能跑了!”

老吴随后把那晚上发生的事都了一遍,听的瞎郎中直咋舌,还拍着腿:“看!我就吧!这人厉害着呢!这祝由术那可是一门学问啊!一般人根本没法掌握的,压根都不知道!哎!老吴你等会,我去弄点茶水,回来咱们接着。我还知道关于吴半仙的好几件事呢!”

瞅着瞎郎中屁颠屁颠的去倒水了,老吴赶紧偷偷的抬手去摸自己后背。有些干硬的泥壳没有其他异物,那也肯定不会有什么东西,可这心里头就是犯膈应,尤其是当瞎郎中完二傻子事之后,隐隐感觉瞎郎中的就是他。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都是背后趴着个看不见的女人,还都在那倒塌的墓碑上躺过。尤其是什么坟里头那女人要找他陪,那不就应该是自己梦里头和纸人挤在一个狭的棺材里面的场景吗?难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那坟头里面的死人作祟?死后还想拉垫背的?

正在这时候,瞎郎中拎着刚烧开的水壶回来了,打断了老吴的思绪。一时间脑子里什么都不愿意多想,反而盯着瞎郎中的动作看,见自己面前里的水杯飘着几片正在缓慢舒展开的茶叶,就忽然开口:“你怎么这么抠?”

瞎郎中还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就问他:“我咋抠了?”但完话后寻着老吴的眼神,看到他面前杯子里的几片茶叶,就顿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笑着:“哎,你这就土老帽了,这茶叶不是咱们平时喝的那种茶底子,这茶叶好着咧!几片就够喝一了!要不然你自己来我这,就你们哥几个那么多人,我可不敢拿出来。”

他们两个人认识好几年了,在老吴初到卢氏县的时候,他们就认识,那时候老吴不容易,受张茂的救济才好过些。如今回想起来,他不想管张茂究竟干过了什么事,张茂对自己的恩是真的、是实的,这个挑不出假。想起来还真有些伤感,原本就够苦的脸上愣是多挤出道褶子来。

瞎郎中见状调侃老吴是穷出褶子了,可到这个穷,这才让老吴想起来自己找瞎郎中真正要什么事,趁着自己还没忘赶紧问瞎郎中:“哎!姜瞎子我问你个事!”

“又啥事?吴半仙我知道的只是传闻啊,你还想听故事?”瞎郎中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抬眼瞅着老吴。

老吴一摆手:“啥呀!我有正经的事问你。哎你那个什么绿招子,它能值多少钱啊?”

瞎郎中嘬着牙花子:“你打听这个干啥?”

老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也有一颗绿招子,怕让人给坑去了,就解释道:“没啥事,我就是好这种稀奇古怪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告诉我,我指定不跟别人!”

见老吴都这么了,这瞎郎中也不好意思再瞒着,再也没有什么可瞒着的,就捋着胡子故作高深的模样:“这绿招子可是个稀罕的物件,此物只应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你他娘能不能人话?到底值多少钱?”老吴斜眼瞅着他。

瞎郎中呲牙讪讪的笑了笑:“人话,那就是,一分钱不值!”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天黑了

瞎郎中绿招子是古时候的妖兽奉尊的眼睛,这种似耗子一般的动物特别的神秘,它全靠一双眼睛来迷惑生灵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能这是一种为了更方便的猎食而进化出来的本能,就如同黑铜芋檀般都是古老的演变和进化,但这种极端的演变却吸引了人类的注意力,导致他们的提前灭绝。人类的好奇心是特别重的,可一旦被人类盯上那结果都是注定的,这年头伪装和低调才是生存之道的最佳技能。

可老吴心里头寻摸着,上次在县卫生所里,这瞎郎中明明绿招子很值钱,怎么才过了这么几,就一分钱都不值了?当他是三岁穿开裆裤孩子啊?这家伙还真是条老神棍连熟人都要骗!

老吴抓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热茶,也是抬眼看着瞎郎中:“这人间都没有的东西,它能一分钱不值?哎呦,你真当我是土包子啊?别跟我瞎闹那么大岁数了给点正行啊!我这好奇呢!快点多少钱,在哪能卖?”

瞎郎中则稍微仰脸,拿下巴上那一撮山羊胡指着老吴,好半才开口:“老吴,你是不是手里头有那绿招子啊?”

哎呦,老吴心里咯噔一声,他没想到瞎郎中居然猜出来了,回忆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能让人听出有问题,既然瞎郎中已经猜出个大概齐了,那老吴来求人家问问价值,自然也不好在瞒着就实话实的,但横山下面的经过只被他几句话给带过去了。只是那考古队的关教授送的,其余的再就一个字也没提,也是怕传出去再让人以什么泄漏机密罪当成特务给枪毙,那可就太冤了。

听他这么后,瞎郎中眼珠子都发亮了。不是因为老吴有那么一颗绿招子,而是他在横山的事,非要磨着老吴讲给他听。但老吴不愿意,有他所谓的苦衷的,瞎郎中也是三分热乎劲,过了那阵也就不愿意听了。但跟老吴:“老吴我告诉你啊,这个绿招子的确它不值钱。哎哎!你先别着急听我,这世间的物件玩意之所以能值钱,是有他们的的背景在后面撑着的。那皇帝老儿玩赏过的东西,就是粗制滥造的东西,那也值钱,有他们所谓的头。就是拿着帝王生前用过的东西,闲的自己多有身份,多有钱啊。哎就是这么个事。咱们再这个绿招子,这东西其实没几个人懂,要懂的人除了我之外,可能还有一些跑江湖的知道,但他们不一定会用,所以这绿招子就叫做有实无用,有价无市,但可以留着。不定日后那一阵子谁头脑发热就要这东西,那你手里正好有一个。不就发财了么?”完话瞎郎中挤着眉头笑着。

老吴转着手里的茶杯,若有所思的想着,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油嘴滑舌跑江湖的郎中,万一这玩意真的值钱,结果让他忽悠的一分不值,等到时候有人稍微出一点。他忍不住就卖了,那可就太亏了,真是太亏了。

“哎那你的那颗绿招子是哪弄的?”老吴忽然想到这个,就问他。

瞎郎中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的:“我这个啊!就是那个林下村的魏东和他爹给的,据是他爹年轻的时候在山里面抓住一只奇怪的长尾巴动物。这动物在药材林里面搞破坏,啃了不少值钱的中药材,村里人抓了好多都没能抓到,结果让魏东和他爹一不心给逮到了,可等拿回村里的时候,这动物已经死了。可虽然死了,好歹也是一口肉啊,饿的时候那连药材他们都煮着吃,更别这山里面的野味了,于是就把这个动物薄皮剁掉头和四肢扔在院里,剩下的身子掏了五脏六腑在锅里煮汤吃了。等吃饱喝足之后,就把扔在院里的那动物的脑袋和四肢忘了,过了好几才想起来,到墙角里拎出来的时候已经发臭了,可那一双绿油油的眼睛却直接从眼眶里掉了出来,跟两颗绿珠子似得,还能放着光。虽然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可感觉就像是好玩意,就算不值钱自己留着也行。当时这一对的绿招子就被魏东和他爹偷偷的收了起来,正好能放在装一对大丹丸的盒里,后来我和他爹那关系可铁了,所以就把这个绿招子送给我了一颗,还有一个则在魏东和那,就是这么回事。”

老吴想到一个问题就问瞎郎中:“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绿招子的来历和用途的?难不成都是你胡编的?”

瞎郎中嘬着牙花子:“哎哎!我老吴啊?你怎么还这么瞧不起人呢?我这半辈子都走南闯北的,什么东西我不知道啊?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要是有不出来的事,我就、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老吴等不及就问他。

瞎郎中转着眼珠子想了半才出来:“我就把以前你们的药费给免了!”

老吴一听这个还跟他来劲了,就挑了一个最近发生过的事问他:“既然你这么懂,那你这个奉尊是怎么回事,现在还有没有。”完话之后,老吴喝着茶水等着瞎郎中黑毛绿眼的大耗子奉尊已经灭绝了,然后笑话他。

可没想到一提这个,外面色都变了,瞬间感觉暗下来不少,瞎郎中的模样也越发的看不清了,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

“有!咱们县就有!”瞎郎中表情古怪的着。

老吴皱着眉头问他:“全村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知了?你看见过?”

瞎郎中这时候不话了,慢慢的站起来转身走到窗户边,从那木头板子挡着的窗户缝朝外面看着,随着时间流逝,老吴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大白了屋里越来越黑了,那瞎郎中的身影也变的模糊了,老吴也跟着站起来,对瞎郎中招呼道:“姜瞎子,这是咋了?怎么变黑了?”

可姜瞎子却慢慢把头给转过来,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一双眼睛居然是绿色的,泛着那悠悠的绿光,就跟坟坡子地下军火库里面的鼠面人似得,可五官却是正常的,在这黑暗下来的屋子里越发的让人毛骨悚然。

“老吴,因为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诡相

忽然手中一阵的刺痛感传来,老吴猛的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手还紧紧的我在茶杯上,烫的他赶紧收回了手,抬眼发现周围虽然昏暗,但也比刚才要亮的多,而且从窗户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外面清亮的空,和对面坐着的瞎郎中。

“哎?老吴?你这又咋了?咋眼都发直了?”瞎郎中正和老吴这话,突然就见他愣住了,表情木讷非常的怪异,就出声叫他。

老吴搓了搓被烫红的手掌,扭头环视屋里,刚才怎么又出现那种幻觉了?非常的突然只有一瞬间,抬眼和瞎郎中对视着问他:“姜瞎子,你刚才黑了?”

瞎郎中不懂老吴的意思,皱着眉头:“啥呀?我啥时候黑了?老吴你这是咋了?别瞎闹啊!我这自己一个人住,可别吓唬我啊!”瞎郎中以为是老吴逗他,可仔细一瞅,发现老吴面色不对,比刚才从坟地那边看到他之后更差了,尤其是额头更是黑的吓人。瞎郎中虽然不会算命看面相,但起码跑江湖这么多年,那俗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见过听过的东西多了,这见识自然就比较广,他一眼就看出来老吴这面相坏了,这叫印堂发黑,通常指的就是有难了,要有血光之灾了。

两人都没话,互相的瞅着对方脸看。老吴是在想刚才他们什么了,而瞎郎中则是在端详老吴的面相,寻摸着他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那茶都不烫手了这才反应过乏来,老吴先开口问他:“我刚才最后一句问你啥来着?我怎么想不起了?”瞎郎中捋了一把自己胡子:“你问我现在还有没有奉尊了,感情我之后了这么多,你都一点没听?那个老吴啊,我句你不爱听的别不高兴啊。你这最近是不是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啊?瞅着你面相不太好,可能还要出事,这次让人误抓了,弄不好只是个头,后面的事还没出来呢!”

老吴摇头:“看面相有啥用?我这面相好着呢,你别瞎啊!再了。我哪是惹了什么东西啊,我这明明就是刚脱身,好歹也是一身轻,你那眼睛是真瞎了。”完话,老吴抓起茶杯喝了口水,但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微微的颤抖。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窘迫,他就稍微的转了半个身位,不让瞎郎中再盯着他瞧,打算喝完了水后就走。

但也巧了。正好老吴转了个身后竟无意中发现里屋头居然有一道亮光,眯着眼仔细一瞧原来是柜子上放的一面镜子,正好就对着老吴。本来一面镜子没有什么的,老吴也没注意,对着杯子吹了吹上面飘着的茶叶,刚喝下去一口,就忽然发现镜子的光亮无辜的闪了一下,老吴身子没动转着眼睛看着镜面中自己喝水的影子。他发现镜子中不光有他,他侧边肩膀上居然还凑过来一个脑袋。似乎在往杯子里吹着什么东西。老吴瞬间就僵了身子,把眼睛收回来往侧边去看,没有东西,可再低眼往水杯里一瞧,那里面的茶水居然变成猩红的颜色,漂上来的哪是什么茶叶。而是一团缠绕在一起的头发。

老吴吓的直接就扔了杯子,一口水喷出去,还因为过度惊慌而翻了凳子坐到地上,被那一口水呛的咳嗽个不停,想到自己喝的东西后。老吴一边咳嗽一边干呕起来,在地上好一通折腾,把瞎郎中都给吓坏了。

“哎呀!老吴你咋了!”

瞎郎中赶紧凑过去,拍着老吴的后背帮他顺气,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后,老吴才渐渐能喘匀气了,抬手指着地上被摔碎的杯子喊道:”头发!那水里面是头发!”

听后瞎郎中拽起自己那长褂的下摆,几步走过去蹲下身在一滩又是碎片又是茶水的里面找了找,哪有什么头发,就捻着自己胡子歪头看着一脸惊恐的老吴,然后又看了自己屋子一圈,也没有发现异样,可这老吴怎么今就这么的怪?他这是怎么了?

老吴抬手抹了一把嘴边的水,并不是刚才看到的猩红色,嘴里头也是一股茶水的味道,再看地上摔碎的杯子也是一滩茶色,老吴咬住牙对着地上就锤了一拳,无力的靠在身后的炕边,把手盖住眼睛,大口的喘着粗气咧着嘴轻声:“这是咋了?牌位都让李焕给拿走了,为什么还没完了?今年是过不去了吗?难道真得找个地方好好拜拜?拜拜那自己都不信的玩意?”

瞎郎中捋着胡子走过来拍了拍老吴的肩膀,引的老吴拿开手露出疲惫的眼睛瞅着他,瞎郎中讪讪的笑着:“我呀,上辈子可能欠你们赶坟队哥几个的,这辈子下半身都埋那黄土里,你们倒找上门来催前辈子的债了。”完话瞎郎中转身去了屋里,倒腾半拿出几个纸包,吹了吹上面的灰随后放到桌上,又蹲下来收拾着地上的一滩东西。也没抬头就:“最近咱们县里收成不好,我估摸县里也穷,要是实在是不行,那你们就不干了。我在北边有幸结识了不少朋友,你们可以去北边谋点营生啥的。

这挖坟头不是什么好活,整对着那阴气最重的东西,不犯邪就奇怪了,有点怪事啥的也属于正常。你别瞎想了,一到晚一惊一乍的吓唬人了,其实你也就是累了,我给你找了点安神的药,你拿回去吃饭完睡前用水兑着喝了,一觉到亮,然后啥事都过去了,那醒来之后还是一条好汉啊!是不是?”

老吴苦笑了几声,他何尝不想自己干点正经的营生,可干什么东西不用花钱的?这年头除了的那个骗子哪有空手套白狼的好营生,可惜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没钱啥都是白扯。本来指望那颗绿招子能卖些钱的,几百卖不上,好歹也弄个四五十当路费啥的。当听完瞎郎中的,这绿招子不值钱后老吴就蔫了,下意识的就把手伸到腰后摸着一双铲子,寻思着要是不行就把铲子给卖了,好歹是个啥古物,肯定也能值点钱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迷惑

老吴这一上午都待在瞎郎中家里,眼瞅快到吃饭的点,没好意思在继续待着,揣着瞎郎中给的什么安神药,正好兜里还有点钱把这些日子的药费什么的都给瞎郎中算了。一开始瞎郎中还都是朋友提钱多俗,老吴一听这个架势直接就把钱要往兜里揣回去,瞎郎中赶紧拽住他,又什么都是俗人没钱也是不行,一直战战兢兢神经紧绷的老吴给弄乐了,匆匆的出了门打算回赶坟队宿舍,把哥几个给弄起来吃饭。

瞎郎中见老吴要走,赶紧就要迎上去送他,还扭头看屋里有没有拉下什么东西。可刚跟着老吴出了门,瞎郎中头还没转过来,就一头拱在停住站在门口老吴的后背上,还碰到他那一双别在后腰的铲子,疼的呲牙咧嘴,可抬头一看,竟发现老吴歪着脑袋看着屋外窗台的位置发愣,就问他怎么了?看什么呢?

老吴指着那窗外的位置对瞎郎中:“你家里养猫了吗?”

这话的没头没脑的,把瞎郎中听的也糊涂,就摆手:“养啥猫啊?就我屋里那些药材的味人都受不了,跟别提那猫了,不仅养不了,而且老猫也不敢靠过来,它们受不了这个味,哎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了?”

可老吴却没话,瞎郎中疑惑的顺着老吴的目光看向自己的窗台,那上面居然有两个带泥的爪印,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动物把爪子搭在窗台上过,而且正好是对着那窗户打开的一条细缝,感觉像是在朝屋里偷看。

瞎郎中见状就赶紧拎着自己长褂的下摆走过去,先是看着窗外的泥脚印,然后又发现地上也有一串脚印,还顺着墙头爬出去了。就是刚刚留下来的。可随后瞎郎中就觉出有些不对劲,这猫脚印他不是没见过,他院里刚才来过的肯定不是猫,而且通过观察发现那东西竟是直接从地上站直前爪搭在窗台上,从地面到窗台少也有半米多高,这是什么东西?莫不是谁家的狗进院里了?

但瞎郎中也没想什么。感觉老吴的反应挺奇怪的,直接就笑着:“我,让畜生趴个窗台就能把你吓成这样?哎呦!也还别,老吴等有空我弄点这药放着院里,下次这个畜生再来,让它吃了药上吐下泻的,到时候抓了咱们给它烤着吃了怎么样?我还挺馋这口的。”可完话身后就没了动静,老吴压根就没跟他搭腔,瞎郎中扭头一看。身后居然没人,老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剩他自己还在院里白话白,顿时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子走的到快,八成着急回家去睡觉了,我也睡个回笼觉下午还得去找那魏东和。”

自顾自的完话扭头就往屋里走,可忽然院里发出一声怪响,瞎郎中疑惑的扭头去看。院里很平静。没有什么异常,可瞎郎中发现那侧边的墙头上少了快石头。顺着往下面去看,原来是这垒院墙的石头掉下来的发出的动静。看明白是这么回事后,瞎郎中没多想直接就推门进屋了,可他前脚刚进去,墙头上就窜过去一个黑影,踩的少许的砂石落到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老吴低着头沿着山路走的很匆忙,他隐约的觉得那窗台上的脚印应该是奉尊留下来的,那畜生居然还没死光,还能来找他。想到这个老吴就能解释刚才发生的事,原来是被奉尊从窗户缝隙用眼睛给盯住产生幻觉了。还以为真见鬼了,这把他给吓的,现在腿还抖,心里不住的暗骂这些畜生找死,非得逼着他把这些黑毛绿眼的东西一个个都掐死!

等走回到宿舍门口,临进门之前老吴停住脚,突然扭头朝身后去看了半,确定身后没有东西跟着后,抬手搓了搓脸就进到赶坟队宿舍的院里。

七坐在井边,在水桶里搓洗着不知谁的衣服,那洗衣服的水都是灰色的,一看就知道这衣服穿了挺长时间没洗,但七却搓的来劲,按他的话就是不脏洗的没劲。正撅着腚搓衣服的时候,余光扫到门口进来一人,他侧头去看原来是老吴回来了,就直起腰招呼道:“大哥,你上哪去了?早上起来就没见人,俺差点出去找你了,”老吴进来之后赶紧把院门关严实了,靠在门上喘着粗气,引的七不时的侧脸瞅他。

老吴抹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苦笑着:“我昨不都要去给人家打井吗?你这孩子怎么不记事?你先洗吧,我进去找那哥几个点事。”完话低着头就要往屋里走,七又开始继续搓衣服,但感觉老吴有点不对劲,就多看了几眼,还没等老吴进去,就突然出声:“大哥,你那脸咋、咋有个...”

“有啥啊?洗你衣服去,等会咱们出去吃饭啊!”老吴听后以为七也看出他什么印堂发黑要倒霉有血光之灾,就赶紧闪进屋里。

这一进屋就见老五坐在板凳上,面朝门手里头还拿着几根竹条在那拧着,好像是要编竹筐子。听见进来人了,就抬头瞅了一眼,见是老吴就又低头忙活,可手里突然就愣住了,赶紧又抬头瞪着眼睛问老吴:“哎呦!大哥你这是去哪了?”

等随后哥几个谁见了老吴都瞪眼瞅他,把老吴看的都毛了,赶紧抬手搓了搓额头,皱着眉头:“妈的,不就是那印堂发黑吗?你们至于吗?这玩意谁信啊?别他娘瞅我了!没完了!”见老吴有些急眼了,可哥几个却突然开始笑了起来,老五和七也笑着探头探脑的,顿时屋里的气氛又如同最早的模样,一到晚闹哄哄的。

老吴都让他们给笑糊涂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胡大膀直着眼从炕上爬下来,凑到跟前看着老吴的脸,随后一咧嘴拍着老吴肩膀笑:“哎妈呀!老吴你他娘有一手啊!还骗我们去干活,原来他娘的去会相好的了!赶紧跟哥几个交代,你和谁家媳妇好上了?”完话哥几个哄笑起来。

老吴彻底傻眼了,愣在原地半没动静。随后七不知从哪倒腾出来一面圆镜伸到老吴面前,还捂嘴偷笑。老吴愣愣的去看镜子的里的自己,他最先看的就是额头,感觉还挺正常的就是眼睛周围一圈是黑的,可心里头琢磨哥几个笑什么呢?

但随后老吴忽然发现自己的侧脸上,有一个不是很明显的淡红色的印,特别像是被哪个女子亲后留下来的,惊的老吴全身像触电般一抖,猛的想起在瞎郎中家镜子里看到往杯里吹起的人,那是个脸白嘴红的女人,女纸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调侃

今儿个本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可这赶坟队宿舍里却热闹的跟过节似得,哥几个把老吴给围在中间,也不话了就那么干瞅着他,等着老吴他开口。

老吴叼着烟蹲在地上,抬头瞅着周围那些人,又忽然想起那个背后的女人,赶紧抬手擦了擦脸,胡大膀见状呲牙笑着:“哎妈!老吴他娘的毁灭证据哎!别娘们唧唧的,快点你这是让谁亲了啊?谁亲的?谁家媳妇亲的?”

老三伸手捅了他一下,也是一脸坏笑:“别、别想瞎啊!什么谁家媳妇啊?咱们老吴虽然年岁大了些,人长的着急了点,可你不能忽略人家是条汉子吧?什么媳妇?老吴都看不上,那相好的指不定是个大姑娘呢!”

他这完话后,哥几个又哄笑起来了,都伸手捅着老吴。

可那老吴夹着烟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听老三到大姑娘的时候,他脑中回忆起纸人那张大白脸,他忍不住都能抖两下,不知为何就对那纸人特别的打怵,尤其是脸上莫名其妙出来的那个印,更是让他抓心挠肝的,总感觉是背后探出来个脑袋咧着血红的大嘴靠过来了,想到这得时候,他甚至不自觉的往一边去躲,更引的哥几个哄笑。

“别他娘笑了!都离我远点!都滚蛋去!”老吴瞪着眼睛骂着他们。

可哥几个好不容易才找到乐子,哪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互相在上面一对眼,都蹲下来凑在老吴身边,胡大膀咽了口唾沫有些着急的:“哎!你怎么事?你还拿不拿我们当兄弟了?别磨叽了,快点是谁,我们看看嫂子是谁啊?哈哈...”

老吴直接伸手按在他脸上。把胡大膀推的坐在地上,骂道:“上一边去了!怎么哪都有你!”完话后抬眼瞅着附近那些好奇看热闹的哥几个:“你们的那都是啥?啥那是!我都多大岁数了?要啥没啥哪个女子愿意跟我当相好的啊?我那脸上肯定是蹭什么地方了,别他娘烦我啊!我这糟心这呢!都滚蛋!”

磨叽半也没得到他们想听的东西,都心不甘情不愿的自己玩去了。刚才唯独这老四,就他坐在一边瞅着窗外,没跟哥几个起哄。哎呀老吴心里那个安慰。还好哥几个里有个靠谱的老四,这才是兄弟呢!想到这老吴就起身走过去,凑到老四身边掏出烟:“老四,来根?”

老四转过头笑着接了烟,对上火两人鼓起来了。他们这个宿舍是大粮仓改的,因为格局问题做饭烧火的时候往屋里灌烟,开窗都出不去那叫一个呛人。可这最惨的却是屋里的烟散不开,那汗味脚臭味在屋里都憋的发酵了,平时就靠抽点烟来缓缓味。可时间久了,屋子里头的墙面全是黑黄色的,外人进来感觉特别埋汰,但哥几个却住的很惬意。

这两人抽的那叫一个烟雾缭绕,把他们都给熏的有点睁不开眼睛了,老四忽然抬手拨开两人之间的烟雾探过头眯着眼睛对老吴笑道:“老吴啊,刚才人多我插不上嘴,真有你的。行啊!你到底上哪去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行啊!”

听老四完话之后,老吴抬手用力的搓了搓脸。有些烦躁的:“别他娘再拿我开涮了,我一大早就去了墩子家看看地形,没想到那墩子他爹是个专门给那些盗墓贼打铁器的铁匠,他我这两把铲子是旧东西,材质和淬火都特别好,估摸能值钱!”

老四不靠在身后的墙上满脸不屑的:“你就跟我吹吧。两把铲子能值钱?哎呀那底下就没有东西不值钱了!哎,来来来,你看看我现在脚底穿着的这双旧鞋,有年头了,你闻闻这味能值多少钱!”完话还真顺手把自己脚上趿拉的板鞋拎到炕沿上。让老吴赏眼。

老吴缓缓的抽了口烟,叹了口气:“别闹了跟你个事,我早上真的去墩子他家了,但昨晚提着心压根就没睡着觉,那大早上眼睛都睁不开了,就没动想直接回来。可是当我走到一片荒坟那累的不行,本打算坐着休息会,可谁成想居然睡觉了,还他娘做了个梦,和一个纸人装在棺材里面,就跟真的似得,我现在还记得,这他娘是怎么了。哎对了,姜瞎子还给我包什么安神药,帮我弄点水等会就给喝了!喝完省心了!”

“哎?你这一早上到底干什么去了?偷摸出去了,一会墩子一会又瞎郎中,还跟纸人躺过一个棺材里,脸上还被人亲了口,哎是不是让纸人亲的啊?”老四也是闲的没事逗老吴玩,可一纸人亲的,那老吴就干抖着,赶紧抬手让他别再了。老四见他的确不太舒服的模样,就没再继续调侃老吴,去炉子上坐了一户水,帮老吴弄了药后让他吃了。

瞎郎中话真的是不靠谱,他的安神药那估摸就是安眠药,吃完之后老吴到头就睡啊,那两顿饭都没吃,整整睡到第二早上才睁眼,人都快睡傻了,好半才反应过劲来,拍着炕沿:“这姜瞎子他给我开的这药,这药,他娘的差点没给我睡过去!这不耽误事吗!我都答应人家墩子要去打井的,赶紧的,跟我走几个人,咱们去弄点石头,给板车推着走快!”

老吴见日头都起来了,赶紧连催带赶的把哥几个叫起来几个,匆忙的洗了把脸,活动了一下还睡醒还发软的手脚,找了几个麻袋拎出去扔在板车上,又找了几个镐头也一起放上去。这时候吸了几口乡间造成清爽的空气,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好不容易等到哥几个出来两个老四和七,就催促他们快点走,既然要干活就得有干活的样,要不然这钱都不好意思收。

哥俩互相一瞅对方鸟窝似得头发,互相咧嘴笑了笑,脸都没洗拎上家伙事就跟老吴推着板车往山里头走了,他们要去捡石头的地方有点偏,可那里有不少的坟头。老吴就忘了这茬,他现在倒霉透顶,只要跟坟头沾上边,准没好事!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五十二章 挑石

这每一行里头都有他们自己的门道,就连老吴打井也不例外。他先前把什么码井壁的石头的分好几等,其实那只不过是正常的商贩思维,先把价给你叫起来,然后互相再砍价那肯定最终会压回到正常的价位那,卖的人不亏反赚,买的人觉得自己剩了不少钱,都是一个道理的。码井壁用的石块,其实无所谓什么公不公,那句不好听的,拿硬牛粪当石头去码都没问题,用洋灰把缝隙糊死,都是干净的水。但这个石头还得他们自己去弄,多亏有这么个平时拉死人尸骸的板车,去那荒山荒地之处捡石块,拉回去就可以开工干活了。

一路上老吴几乎是一句话都没,让老四和七夹在中间,都带着一丝坏笑看着老吴,最终把老吴看毛了,就骂他们:“你们这一大早是不是睡懵了啊?他娘的我脸上是有画还是咋了?老看我干什么?”

这话一完,老四赶紧跟上:“哎的确是有话啊!话的话!我们这哥几个都瞅瞅你一了,就等着你脸上那话,快点,你昨上哪去了?让人给亲的?”

老吴停住了脚,皱着眉头对老四:“你怎么也跟那帮畜生似得,也没个正行了?我能上哪去啊?一摸兜除了烟就是火柴了,半个大子都没有,哪家姑娘能看上我啊?赶紧的走,这着急呢!”完话拉着车当先走出去了,也不等那哥俩了。

可老四却追上去:“这不对啊!你要是跟哥几个哭穷的话,那咱们得算算!”

老吴把车放下扔给七拉,他则掀起衣服凉凉风,有些奇怪问老四:“算算?跟我能算什么东西?”

老四回头瞅了一眼拉车的七,笑了一声:“别装了!我问你。那姓文的贼他来是干什么的?你可别跟我他是来看热闹的!那肯定是来还钱的啊!怎么着公款你都打算给贪了?这事我都没,你还哭起穷来了,要么把钱掏出来,要么,你老实点相好是谁!你就告诉我自己,我肯定谁也不告诉!那知地知你知我知啊!不带有别人知道的!”

这把老吴愁的不行。拍了拍老四肩膀:“你哪学的这么多磕啊?我怎么发现你这话比以前可多多了?能不能留着干点正事啊?”

“咋就不干正事了?我一直都要干正事啊!关键现在咱们没钱啊!一共那么点还不够吃喝花费呢!就那,几个饭桶能他们能干什么?”老四对着老吴嚷起来了,可到后面几句赶紧压低声音。

七拉着板车吃力的爬着坡,冲不远处那在嘀咕的两哥哥招呼道:“大、大哥四哥!快帮俺一下,俺拽不住了,要倒回去了!”

“我有个来钱的道,等去到地方了咱们在细!”老四拍了老吴肩膀一下,就跑回去帮着七拉车,还笑话他该吃奶了。拉车的劲都没有。七听后臊的不行,一直解释他早上起来之后就没吃东西,饿的紧所以才拉不动。老四不知为何心情挺好的,一直逗七玩,老吴叹了口气当先走出去了。

卢氏县山多,一般的村庄都是建在两山之间平坦的地势,可出了村子那就得开始爬坡了,上山之后就是下山。全都是那种丘陵。由于老吴要去的地方很偏,那些较为平坦的大路通不过去。所以只能翻山越岭的。按他们都是常年干活的粗人,爬山自然不是什么费劲的事,可赶今早上都没吃饭,而且还拖着沉重的木头板车,所以就有些虚了,七不住的就问老吴还有多远。那老吴则就一句话,快了就在前面。

好家伙这个快了足足走了有一上午,赶紧板车的轮子都给晃悠的松了,这把老四给累的呼哧带喘,抬眼一瞧周围很荒凉陌生。植被覆盖的很少,但山坡上露出很多的岩石,下方还堆积了很多石块,大大各种形状都有,就跟那采石场似得。

老吴也累的不行,找了块石头坐下来,用手扇着风给自己消汗,扭头看到靠坐在板车上虚脱的哥俩,就咽了口唾沫笑着:“哎!年轻轻的就拉个板车,就累成这德行?你们日后要向我这个岁数了,出门能迈得过门槛吗?啊?”

老四累的满脸都是汗,但听完老吴的话后,顿时就呲牙咧嘴:“你放屁呢!你又没拉着破车,当然不累了!你这溜达的不知拉车的累,哎七儿,等回去咱们先走,让老吴自己拖着装满石头的板车走!我让他累出屎来!”

这句话把老吴和七都弄笑了,老四自己完都憋不住也乐出来。在这大山之中,林木流水山兽鸟雀之中,往往比那最繁华的城市更让人向往,这里没有金钱、地位,有的只是自然的美丽,让人特别的舒服舒心,所有烦恼痛苦也都消失殆尽,净化了某些人早已腐朽的心。

一根烟的工夫过后,哥几个都缓过劲,站起身打量周围山石。七挠着头:“大哥,这地方你咋知道的?咋那多石头呢?”

老吴指着那边山坡下堆积的石块:“我听村里人过,前些年这地方发生过山体滑坡,从土坡下面的泥中带出许多的石头,不少人家的院墙都是拿这里的石头垒的,这石头不错,码井壁那最好了!”

完话之后,把板车上的家伙事都卸下来,给那七和老四都分配的任务,一人一片挑石头。码井壁的石块没有什么太多的讲究,但只有一点,不要周围有棱有角的石块,那种石头最不好收拾了,而且还码不住,所以宁可要圆了咕咚的也不要带角的。挑好的石头都堆在中间的空地上,等走的时候用麻袋装了,拿板车拉走就行了。

这活可不轻快,那些石块都挺沉,一开始动作还挺麻溜,可过不了多长时间,那就腰酸背痛手发麻,感觉比挖坟头还累。

老四实在是干不动了,就反身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正想跟老吴要根烟,可屁股下面坐的那石头居然没放平是活动的,老四晃了好几下才稳住没摔着,把下面许多的石头给压的滚落出来,正好就有一个正正方方的石头滚到了老吴的脚边。老吴开始还没注意,可低眼仔细一瞧,竟发现那石头上面居然还刻着字。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五十三章 石刻

老吴弯腰捡起地上的那块石头,拿在手中感觉有点怪,这石头应该是被人为的打磨过,而且有一面还雕刻着像文字一样的东西,可这个字老吴不认识,研究半感觉这个绝对不是巧合然形成的,肯定是人为加工的,就顺着石头滚落来的方向看过去。老四和七他们俩爬到附近的山坡上,那一整面的山坡全都被碎石覆盖,当看到老四屁股下面坐着的那石块的时候,吓了他一跳,赶紧跑过去,把老四从上面拽起来,还让翻找石头的七停手,把那哥俩拽到一边站着,而他则仔细的看着这些石头。

老四正要歇会就被老吴愣头巴脑的拽到一边,脚下踩到一块石头险些摔了一跟头,就有些奇怪的问老吴:“哎干嘛啊?怎么了?”

可老吴却没有应声,而是把老四刚才坐着的那石块推动的晃了几晃,随后接着晃动的劲就把石块给翻了圈,让上下颠倒了位置。这时候老四和七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原来那竟是一个百十来斤的青色石雕人头,因为最开始是脸朝下所以都没留意还有这么个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老四凑上前询问。

老吴蹲在地上用手轻轻的摸着石雕,嘬着牙花子:“估摸这是一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人像,应该还有身子,哎呦,瞅着这头不,估计那石像立起来得有个三四米高,这工作量可太大了,而且这东西也不像最近的,弄不好是个旧玩意!”老吴口中的旧玩意那在黑话中指的是墓里面的体积大年头旧的陪葬品,这东西远比那些个物件要之前的多,可有个很现实的问题。东西太大人少了根本就搬不走,所以就管它叫旧玩意或者是破玩意。

老四自然不懂老吴的意思,咧着嘴围着这个石雕转圈的看,突然就蹲在老吴身边,把老吴惊的还以为周围有什么情况,还没等抬头去看。就被老四一把给扯住。

“我,哎,老吴啊,既然是个旧东西,那它是不是能值钱啊?”老四瞪着眼睛像做贼似得瞅着周围,还不停的晃着老吴。老吴被他晃的有点迷糊了,可让老四这么一提醒,他也顿时转了眼睛瞅向石雕,脑中有个疑问。这玩意究竟是什么东西?在这荒山野岭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也没听这附近有什么古迹之类的东西,从哪冒出来的?

脑中浮现了一连串的问号,可一个都没能想明白,老吴就推开旁边晃着他的老四,蹲在那石雕前面仔细的瞅着发髻和面容。他以前跟老狐狸胡万干过好几年盗墓的勾当,虽然他只是充当挖盗洞的苦力,可每次那他肯定都会进到墓室中。其实这墓室里大多数都是没有机关陷阱的,而往往最大的危险就来自于盗洞的塌陷和自己人黑吃黑。所以那些年没遇到过什么危险的事,反而还跟着胡万学到不少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在平时压根就没有用处,可此时不同了,老吴瞅着面前的石雕,他隐隐觉得这东西弄不好跟陵墓有关系。

老吴的脑子里转了半。他通过观察觉得这个断头石雕应该是某个大型陵墓园林里面的守陵。古时候帝王诸侯将相的陵墓那都建的极为庞大而奢侈,相比较寻常的人家,顶多就是弄个棺材装死人,找个好地方给埋了,立个墓碑垒个土包这就算是成了。可这阶级身份不同。那处处都要凸显出身份的高贵,这死后之事也搞的极为不寻常。陵墓之所以叫做陵墓而不是坟墓,那差别就在于这个陵字。

陵墓可以分开来,墓通常一座巨大的地下墓室,有的深达十几米,而这个深度只是从地面到墓顶的高度,下面的墓室里也是分好几层数米之深。而这个陵则是指的墓室地面的建筑、园林、围墙之类的构成的古代皇宫般的地方,那一座帝王陵墓不比他生前所住的宫殿逊色分毫。在陵园道路两侧,矗立着各种活灵活现人物动物的石雕像,那数量之多,能从数公里之外的正门一直排到陵墓被封住的墓门处,这种石雕就被称作为守陵。想着以前许多的穷人往往连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可这些所谓的帝王贵族生前死后都是如此奢侈,怎能不招后人的憎恨,怎能不让人给扣坟掘墓拉出来鞭尸。

老四纠结于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石雕值不值钱,算不算的上古董,可老吴却看着那石雕眼发直,思绪早都不知道飞哪去了。过了半,这老吴才反应过劲来,抬手拍了拍这石雕的头顶,将要对老四,这玩意不值钱,旧时候都没人要,更别提如今新中国了,也没人有钱买这东西啊?这买回去当凳子?可没想到老吴手上也没使多大劲,竟把只剩个脑袋的石雕按的晃动起来。

石雕放在一个斜面上,下面都是许多的块的石头,脚下不注意就可能踩的一堆石块顺坡滚落下去,尤其是这个圆了咕咚的石雕,更是放不住,老吴本想对老四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老四推开仰面摔在布满石块的斜坡上,随后只感觉那有重要碾压石头发出咔咔的碎裂声,贴着他的身边就一路滚落下去。老吴稳住身形,寻着看下去,原来是他刚才不心把那原本就放置于不稳定之处的石雕给推的活动了,直接就要往下面滚,多亏老四手疾把他给推开,不然准得被百十来斤的大脑袋从身上碾过去。

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从山坡的下面传来,那石雕撞在一块巨石之上,顿时就碎成好几块四散飞溅了。

“完喽!完喽!碎了!老吴你这,哎呀!糟蹋东西了!”老四坐在斜坡上拍着自己大腿喊着。老吴则第一时间去看七出没出事,结果人家孩子反应比他们都快多了,早都闪开到一边,缩着脖子瞧着被撞碎的石雕。

老吴抓起身下压着的那些比较的石块,放到鼻子前嗅了嗅味道,忽然眼睛就亮了,拍了一把身边还在抱怨的老四:“心疼个屁啊!不知道越大越不值钱吗?你那心眼这时候都哪去了?好东西在咱们下面呢!”话间抬手指了指身下的斜坡。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五十四章 想开

哥三捡了满满一板车的石块,都是那种大相当没有棱角的,用麻袋装着叠起来,老四七两个人在前面拖着车走,老吴自己在后面连推带顶的往回走。

老四反手拽住一个车把,咬住牙爬过了一个山坡,靠在车上摆着手对七:“七儿啊!别拽了!歇会四哥不行了!哎呀真的不行了!”

“哎!走啊!怎么还歇上了?别磨叽!咱们还有事呢!”老吴正闷着头用力的推车,可怎么推都推不动了,抬眼一看,好家伙那哥俩直接就坐在车上了,让他跟傻子似得白使这么多劲。

老四喘着粗气呲牙咧嘴:“有个屁事啊!这一大早觉都不让睡,拉我们过来当苦力,关键还他娘不给钱!是不是七儿!”老四完话就去看七,等着他搭腔。可七则呼哧带喘的摆了摆手:“大哥哪能不给俺们钱啊?四哥你真能瞎!”

一听这话老四顿时愁的笑出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你这孩子完了,一点指望不上。”可慢慢的把手从脸上拿下来,回头看着身后顶在板车上休息的老吴,问他:“老吴,你这啥意思啊?你不下面有好东西吗?怎么突然跟火烧屁股似得,着什么急走啊?”

老吴这时候没话了,他低着头过了好半才抬手拍了拍板车:“走吧,早点回去,这地方不是咱们该待得,早走早省心。”随后也不解释缘由,就这么怎么来的怎么又回去了,但这一车的石头着实是沉,等他们到了村口之后,几乎都已经虚脱了。全身都让汗水给打湿了,遇到一个坑是怎么也推不出来了,只得让七跑回到宿舍里,把那哥几个给叫过来了。

见这七跑回去之后,老四就挪到老吴身边,抬手碰了碰他胳膊。伸出两根手指头乱动。老吴靠坐在板车上睁开眼睛一瞧就知道老四要干什么,就从兜里掏出烟,和老四分了对个火抽了起来。累的时候抽根烟还真是能起到提神消除疲劳的作用,几口浓烟进入肺中,顿时就感觉舒服的不行。老四呼出了一口烟,侧头对身边的老吴:“老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跟我们过啊?瞅着刚才你的脸色不对,前一秒钟还好好的,怎么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之后突然就开始害怕了?咋了?出来让兄弟分析一下。不定能帮上你的忙呢!”

老吴听到他话后轻轻的:“得把井打完吧,咱们抽空去一趟县里,李焕落东西没拿,估摸还得让他回来一趟了!”

老四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坐起身瞅了瞅周围没有人,就凑近了低声问老吴:“就咱们去捡石头的地方,哎是不是跟那横山有关系啊?”

没想到老四居然这么,老吴猛然想起刚才自己随意从身下抓起一块石头想闻一闻上面的土味。闻土里的潮气可以得知这是不是新土,这个新土的意思就是从下面翻上来的带着潮气的泥。一般这招都是盗墓贼管用的,他们用洛阳铲把地下深处的新土带出来,然后通过闻土的味道来确定墓室的位置,基本上来那是非常准的。可没想到这随手抓起来的石头上面居然也有字,那几个似字似符号的东西硬生生的刻在有一面平整的石头上,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完整的东西破碎后成为许多的石块。而且这些碎石还是被人故意埋在这山头里面的。由于前一阵子大暴雨把山坡表面的泥土给冲落了,将原来就可以看到的石块又露了出来很多,就那么顺着斜坡滚落到下面堆积起来。石块上的几个类文字,老吴他见过,这几个又像符号又像文字的东西。老吴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了,那是在横山地下人形洞壁画上面刻着的那几个字,关教授那叫“永生。”

在闻了新土的味道后,老吴先是确定他们身处的山包里埋着东西,可随后在注意到那刻着“永生”的石块,老吴知道了这应该就是那犹沓人后裔留下来的遗址,不定里面还有黑铜芋檀、人头怪虫、奉尊大耗子,以及那发着红蓝色光的奇怪石头。想起了不好的记忆,老吴特别不舒服,他本能的知道自己得赶紧离开这,瞎郎中的好,他的确是倒霉,不光喝凉水能塞牙缝了,现在这是上庙拜佛都能撞鬼了,算是躲不开了。

见老吴半没应声,老四脑瓜灵活知道自己应该是对了,有些事都是老吴自己去面对的,就像那几次李焕找上门,都是老吴把他们给支出去自己顶着,老四明白这不是什么怕有秘密泄露出去,只是不想让他们掺和进那些原本就不相干的事,知道的越少活的就越久。想到这老四抽了口烟,抬手拍了拍老吴的肩膀,咧嘴笑着:“老吴别想太多了,都过去了,有什么事哥几个一块顶着,顶不住咱们就跑吧,找个地方重新活,总比这在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吧?我有个想法给你听听啊!回去之后把所有的钱都凑到一起,数一数究竟有多少,然后出去寻摸事干,咱们这么多人干什么营生不行?到时候自己当掌柜的,那活的多舒坦是不是?”完话用力的捏了下老吴的肩膀,让他重新打起了精神。

老吴苦笑着点头:“哎呦,还是咱这老四脑子好用,想的全是正事,让你这几句的我是有点想开了,弄不好还真是我想多了,得!研究研究干什么赚钱,咱们不比他们差,凭啥钱都让人家赚了?咱们也得赚钱去!”

应该是好多了,总算是把老吴通了,让他松口带哥几个去干营生,老四心里这个高兴,可还没等多乐一会,就听远处有脚步声跑过来,心想准是哥几个来了,费劲的从地上撑着板车爬起来,一抬眼却发现竟是一帮种地的老农,都拿着锄头铁锨气势冲冲奔着哥俩过来了,好像有点不对头。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五十五章 讨尸

一转眼的工夫哥俩就让一群十几个人给围住了,瞅着那些人的模样就是一群种地的农民,但是看着眼生应该是没见过。都没见过应该是没仇的,可老四注意到他们的神色愤怒,手里的耕地的农具也晃悠的厉害,应该是想要动手的前兆。老四见状赶紧碰了碰老吴的胳膊让他抬起眼,然后用警惕的眼神看了周围那一圈人,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帮老农想干什么。

老四靠在身后的板车上,慢慢的把手伸到后面,握住了板车上的一把锄头,如果出现什么特殊情况,他可不打算客气。老吴扔下烟头也从地上慢慢的站起身,挺直了腰板和老四一起盯着围住他们的这些人。

哥俩都是苦力出身,那身板也比寻常人要大上一号,尤其是把腰板挺直了,显得格外结实,把那些刚才还气势冲冲的一群人弄的有点打怵了,而且他们似乎没有个头像是那种自发组织到一块来的,半也没人露出话,就那么围着哥俩不让他们走。

等了一会后也没动静,老吴瞅着此时情况顿时松了一口气,最开始瞅着这帮老农那模样,还以为自己要挨顿揍,结果哥俩还没动也没话,这帮人遂了,还遂的厉害。十几个人拿着家伙事,把哥俩围在中间互相看着,还有人拿手捅着身边人,嘟囔着:“、啊!楞啥呢!”被捅的那人歪着腰又打了旁边那人一拳:“啥啊?你!不是你带头来的吗?让俺个啥啊?”

老四有些无奈的笑着:“哎我,哎那个老乡啊?你们这是要干啥啊?有什么话好好呗,这咋还跟土匪似得劫道啊?”

一听老吴这话,那些老农就转过脸看着他,忽然有个人冲他喊道:“俺们才不是土匪!你们才是土匪!你们啥是把俺爹的坟给挖了?俺爹的骨头呢?”

老四挠了挠头有些费解的:“你们是哪的啊?我啥时候挖你爹的坟了?再了,我们又不熬汤。要你爹那骨头干嘛?是不是?”

“啥?你把俺爹骨头熬汤了?你咋那缺德呢!俺跟你拼了!”老四只是不太明白他们的是哪茬,就解释的时候故意加点乐子,可好家伙这帮老农居然听不懂他是在笑了,其中一个激动的竟拿起锄头就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了。

这把老四吓了一跳,后手推了一下板车借力直接就闪开了,那锄头咣当一声砸在板车上。震的木头都掉渣。老四可有点傻眼了,这人怎么还真打啊?刚才自己要是没躲开,这一锄头还不得把他脑袋给砸开花了,这无冤无仇干嘛这是?

老吴侧头看着落在自己身边的锄头,赶紧摆手:“老乡别激动,这是干嘛啊?咱们都没见过,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人命啊?这杀人可是犯法的啊!”

这老农也就是那么一股劲,等锄头砸到板车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砸到人了,这全身都有点发抖了。可还是拎着锄头战战兢兢的:“赶紧的,把俺爹还来!不然你们别想走!”

老吴静下来回想这老农刚才的话,他们的确是挖坟头的,前些日子平了不少坟,原本那些从坟里挖出来的尸骨都仍在宿舍后院,可上次来人都收走送去火化处理了,现在估摸都成灰了,在集体公墓埋着呢。他们上哪去给这人的爹弄回来啊,就算拿回来也顶多是一把的灰了。

正想到这。那些围着哥俩的人中忽然有人就认出了老吴,指着他:“哎!就他!他就是那赶坟的头!肯定就他带头把咱们亲人的坟给偷挖了!”这一声喊完之后,所有人就愤怒的冲着老吴和老四骂道,还拎起手里的家伙事,看样子是要来揍他们。

因为不想和这些老农发生冲突,老吴就不停的解释着。让他们先冷静,有话好好。老四阴脸看着靠近的人,突然伸手抓住一个离他最近的人,一把拍掉那人手里的家伙事,反手拐住的脖子让那人原地转了圈背朝自己。直接横出一脚踹在他的腰上,把那人给踹的双脚离地飞出去后摔的滚了好几圈。随后抓起板车上的锄头,猛的朝面前的地上刨下去,他这一下用的力道不,竟把这硬土的地面砸出坑来,迸溅的沙土横飞,将那原本想凑过来的老农吓的愣住了,随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收了脚,后怕这一锄头差点砸在他们脚上。

“干什么?啊?来找事的?你们他娘的找死啊!”老四阴沉着脸咬着牙狠狠的冲周围的人喊道,那股子的狠劲特别的吓人,有好几个人被他盯着的都想扔了家伙事逃跑了,可还是感觉他们人多不能吃亏,还围着哥俩和板车不走。

老吴抬手按住老四举起来的锄头,对他摇了摇头意思别把事弄大了,出了人命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而且最关键的是到现在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找他们的麻烦。因为赶坟队去迁坟头的时候,那按照县里通知的规定必须要家人同意后才可以开始迁坟,这个民意是很重要的东西,县里最怕的就是老百姓不高兴,干什么事都得连带哄的再给点好处。尤其是旧城改造项目中最敏感的平坟复耕,在旧思维中这个坟地是关系到自家兴旺的,所以最开始那去动员把坟头迁走那真是特别困难的,赶坟队之所以接任务去干活,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坟头就敢给挖开拉走尸骨的。

老吴回想他们并没有擅自迁走未经家人同意的坟头啊,可这些人看起来应该都是家里祖坟被挖了,所以才来找赶坟队的麻烦。老吴估计这帮人应该不是为了来要回尸骨的,瞅着模样可能是想来讹点好处的。

于是老吴就对他们:“老乡们啊!先冷静点别激动都把手里东西放下!你们是哪的?我怎么没有印象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可随后那些老农居然他们是县城附近的,这就奇怪的,老吴他们一直都在耕地里迁坟头,县城附近比较麻烦事多所以压根就没去迁过坟头。

被老四踹出去的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呲牙咧嘴的喊着:“就你们干的!别装了!要不是你们,那怎么坟头都好好的,但里面的东西没了?”

这句话一出,得到众人的响应,都自己的祖坟前些日子被人给动过了,里面的尸骨没有了,但坟头却让人给重新盖上了。

老吴听了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皱着眉头瞅着老四,老四忽然想起了什么正好转过头去看老吴,这哥俩同时想到,那夜里死人都爬出来了,完事后尸骸都卡车给拉走火化处理了,那坟里肯定是空的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五十六章 搭钱

老吴好不容易把众人的情绪稳住,让他们和老四都停手,他这话还真挺管用的,不是的在理,而是因为他是赶坟队的队长,那些老农哪知道队长是什么意思,就以为是个官头头,本他们就不想生事,只不过来要钱,就是以前提到过得迁坟头的补偿,他们就是来要这个的。

这件事老吴和老四那心里都跟明镜似得,但话却不能明的,李焕曾暗示过这些事关系重大,之所以能给老吴听,也是因为老吴察觉到了什么,不告诉他反而怕他到处乱乱打听。李焕也是特别信任老吴的,所以自然不能把这件事给出来,以免传出去闹出什么动静。还有一点就是这死人自己从坟头里爬出来,谅老吴的有多真,那人家老农也不是傻子,压根就不可能相信,这让老吴有些难办了,左思右想的没了主意。

正僵持着,那些老农就注意到哥俩身后的板车,那板车上面放着很多麻袋,看起来里面装了不少重东西,他们当时就以为是拉的刚从坟头里挖出来的死人,就要去打开麻袋找自己亲人。那麻袋里哪有他们的爹娘,全都是码井壁用的石头,可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反正也没有什么怕他们看的东西。

见哥俩也不拦着,众人就赶紧扔下家伙事把板车给围上了,还有好几个岁数能点的侧爬上去,要把麻袋上面捆的绳子解开。这麻袋上面捆的绳子本就是普通的浸水麻绳,但老吴怕这个里面的石头沉把袋子给撑开,在系绳扣的时候用了一种旧时候的手法,绕三圈绳子穿低正过来系个扣然后反过来再系一个扣,这要是不懂的人那就解不开了。一群人围着板车闹哄哄的跟抢东西似得,可麻袋的绳子他们不会解。也不愿意动脑想是怎么回事,愣是要把绳子给生生的扯断,绳子扯不断,他们就要去撕麻袋。

老吴见状就赶紧拨开他们,想告诉他们怎么解开,别把麻袋毁了石头就没法运了。但那些人以为老吴是心虚上前阻拦不让他们看。当时就有个人火了,掐着老吴的脖子一把将他给推开了,把老吴推的晃了好几下没站住坐在地上,老四赶紧上前顶住他才没让仰过去磕到脑袋。

那帮人则继续跟麻袋较劲,还里面是什么东西这么硬这么重,可突然发觉情况不对劲,不知什么时候他们那最外的一圈多了个人,是个身材壮硕的汉子,比他们高出半个脑袋。一脸横肉还不停的在抖着,瞪着铜铃般大眼睛像屠夫看着待宰的牲口似得看着那几个跟麻袋较劲的人。

结果还没等那些老农反应过来,就见有个人带着惨叫声就被扔到路边的水坑里去了,摔的满脸都是泥浆。等他们回过神,看见胡大膀还保持着抓着人裤腰扔出的姿势,正要开口问他怎么打人,就又让胡大膀给捶倒了两个,还骂骂咧咧的:“妈了个巴子的!还跑这劫道了?我整不死你们!”喊完之后伸手抓住蹲在板车上的一人的脚。猛的就把那人从板车上给拽下来,直接就脸先着地摔的那么惨。

正当胡大膀冲过去要揍其他人的时候。老吴坐在地上出声喊道:“哎!老二别打人!闹误会了!别给人伤了!”

胡大膀可没听他的,红着眼睛两步窜出去抓住一个正要逃跑的人,掐着那人后脖子胳膊使劲左右来回的甩了几下,那人自然下身不稳,随后胡大膀借着劲猛的抬脚就把那人给踹的横过来,但手上却没松发力向后扔出去。那人就跟个破麻袋似得落在路上,滚了好几圈带起一阵的沙土,趴在地上痛苦的吟叫着:“哎呦俺腿啊!要命了...”

“要的就是你的命!你们不在山里头待着还敢跑出来在这村子里嘚瑟,你可是粪坑旁边打地铺,离死不远了!”胡大膀呲牙笑。却又扭头去追其他人,也不知为什么他就喜欢打架,而且每次都是嘴贱乱,逼的人先动手,然后他在还手揍人,经常给人打的那个惨啊,但打完之后他到有理了,是人家先动手的,就是这么一个主,遇到他自认倒霉吧。

老吴早上没吃饭,再加上推着板车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加上一些少许的惊吓,让他着实是有些虚脱了,要不然哪能让人就推了一个屁股墩啊。可他忽然意识到,这胡大膀可能把这些来找他讨法要补偿的老农当时那阵遇到的土匪了,刚才那几乎都下了死手,赶紧叫身后瞧热闹的老四上前去拦住他,别把人打伤严重在到时候让公安给抓了!

老四却笑着:“你管他呢!到时候让公安抓了,咱们也能清净一阵子不是?”

“老四你的这是啥啊!都这时候你还有心情闹!快点去拦他!这他娘的地上躺着那几个兜里的汤药费都不够啊!”这把老吴给急的脑门子都冒汗了,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要去拦胡大膀。

老四本来乐呵呵的瞧热闹,可当听到老吴那他汤药费,他猛的回过神,一瞅地上躺的那几个被胡大膀放倒的人,顿时心里颤了一下,这他娘可赔不起药费钱了。不等老吴爬起来,他就冲过去,从身后要去踹胡大膀的屁股。

但胡大膀正兴奋着呢,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以为哪个被打倒的孙子爬起来偷袭他,顿时一咧嘴抬胳膊就朝后面抡。老四一瞅那大胳膊奔着自己脑袋过来了,惊的一缩头躲过去,趁着机会脚下发力猛的一蹬地抱住了胡大膀的腰,双手扣在他肋巴骨上,将胡大膀给撞翻在地上。这两人摔的动静不但都没什么事,老四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胳膊肘顶住胡大膀的脖子,冲他喊着:“你他娘的连我都打啊?”

等着那哥几个溜溜达达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地上躺着好几个人,胡大膀还被老四给按住,都傻眼搞不清楚状况,这唱的是哪出啊?但老吴却捂着腰坐在地上愁眉苦脸的,七跑过去问他怎么了?老吴则哭丧着:“完了,这钱都没藏热乎,又得搭出去了!”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命里八尺难求一丈

在一个屋外的院里,老吴同志背靠墙坐在地上,叼着烟瞅着一趟蚂蚁从自己腿裆下面穿过,好半才重重的呼出一股烟,随后抬眼瞧着对面蹲在地上同样也在瞅着他的胡大膀:“兄弟啊,你猜今都出啥事?”

胡大膀咧嘴笑着:“今啥事都没出啊!这不都好好的吗?给我来根烟吧,憋半了!”

老吴没动弹,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的屋子:“啥事没出咱们来姜瞎子这干啥?串门的?”

胡大膀见状稍微的起了点身,顺着打开的窗户口往里面看,瞧见里面鼻青脸肿的那些老农,然后凑在老吴面前蹲下来:“老吴你这就是明知故问啊!都了我错了,再也不能赖我啊!谁让他们上咱的板车上翻东西的!还有你不是也让人家推了一跟头吗?我这算是替你出气报仇了,你不能赖我!”

“对,对对对!不能赖胡二爷,你胡二爷多讲究啊!好家伙果然是条东北汉子,你多厉害啊一个人追着一群人跑,就是下手倒是轻了点,你要是把人打死了,咱直接找个地方埋了就完事了,也不用陪人家钱了!是不是?”老吴带着假惺惺的笑对胡大膀。

可胡大膀没听懂,还以为老吴真格的,心的瞅了瞅周围:“那样不行啊!那地方人多,万一被人看见了,那还不得多杀几个,那得挖多大的坑啊!”

老吴听后扔了烟头抬手捂住了脸,可不知为何居然开始笑了起来,他的脸被手挡住,看不到表情,但这个笑那真不是什么好笑,胡大膀听的都下意识往后退出了几步。讪讪的笑着:“傻笑啥啊?”

老吴松开了手,闭着眼睛仰面:“老二啊,我要是哪突然死了,你别太意外,得记住了,我是让你活活气死的!”老吴完话后突然抬手捅了胡大膀一拳。打的他坐在地上,但之后两个人都憋不住笑出了声,让胡大膀传染了都没心没肺了。

“我,你们在外面乐什么东西呢?这屋里跟杀猪似得,可他娘烦死我了!”老四从屋里推门出来,正好看见两个人坐在地上傻笑。

老吴仰脸问他:“姜瞎子都弄好了吗?没让他少用点药啊?可别用贵药啊!反正胳膊腿都没断,就是点外伤,犯不上用什么好东西!”

老四蹲下来打眼瞅着两个人:“还用你?当我跟老二似得没长脑子?来根烟!”完话也不客气直接伸手从老吴的兜里把烟掏出来,还顺道损了胡大膀一句。

原本这件事是他们有理的。反正坟头不是他们动的,大不了带这些老乡去县里找刘干事评理。可现在胡大膀都动手了,这放倒了好几个人,看模样伤的不轻,即使没缺胳膊断腿的,也得摔出个内伤脑袋迷糊啥的,这要是闹到县里,还不得把他们又给抓回去啊!所以没办法只能私了了。反正这些老乡就是来要补偿好处的,打不了给他们钱呗。哥几个把钱都凑到一块。不多也不少,可算了算给瞎郎中汤药费之后,剩下的钱再让那十几个人分了拿走,他们几乎就没剩多少了。也是怪了,好不容易能攒了点钱,就又没了。老四想干营生顿时没了着落。

这人财运都是命里注定的,也有句话是这么的,“命里八尺难求一丈”财运就那么些,再多也求不来,得到了也留不住。就是这么个理,所以赶坟队的哥几个有了钱应该赶紧花了,不花就得出事,尤其是胡大膀最能霍霍。穷日子过的习惯了,这有钱的生活估计他们也受不了,让那钱烧也烧死了。

那十几个来讨法的老乡有好几个都带着伤走了,也有几个死心眼的临走前还问他们家逝者的尸骨在哪?老吴真心想都成渣了,可最后还是憋住了,瞅着他们拿走了自己的钱,咬牙切齿的不爽,盯着胡大膀真想上去再狠狠的锤他几下。可转念一想,这钱不能就这么让他们出了,得找刘干事道道,怎么得也得把钱给他们报销了吧?好歹那些坟头里的死人是因为黑铜芋檀爬出去的,这事应该赖李焕,那李焕是公家人啊!所以就只能找县里刘干事了。

也算是自己安慰自己了,不过这么想想之后心里倒是痛快了不少,没有先前因为赔了钱苦闷的心情,想起来外面那一车的石头,又瞅了瞅快到晌午的,就催促哥俩快点找地方吃饭,还顺道带忙活半的瞎郎中一块去了。

村外大路边又不少的摊位,卖一些吃的东西,可味道不上不好吃,但也是比县里馆子差的多了。可哥几个大上午折腾的都饿,也管不上什么好吃不好吃的事了,随便找了个面食摊就各自要了些东西,捧着碗蹲在路边吃了起来,偶尔还有路过的人则瞅着他们的吃相发笑,但都被胡大膀德瞪圆了眼睛给吓的赶紧离开了。

老吴和瞎郎中他们则混了桌子板凳,两人吃着饭着话。瞎郎中今赚了不少,这顿饭他请哥几个吃了,可还没等哥几个叫好,就让老吴给拽住问他:“哎姜瞎子,那几个人没事吧?不能受啥内伤回去之后再死家里了吧?”

瞎郎中咽下了满口吃的,这才抬眼笑道:“你这是评书听多了,哪来的什么内伤啊?这要是吐血了,估摸能使内脏受伤了,那几个人都是粗人,但也着实伤的不轻啊!你们这挺悬的,我就你们肯定没好事吧!是不是让我给中了?”

老吴一想起这茬就皱着眉头:“哦!我算明白了!感情是你在后面咒我们呢?怪不得最近那么倒霉,不行哎!你得跟我们好好解释解释,还得赔我们钱!是不是哥几个?”

瞎郎中赶紧摆手求饶:“别、别闹了!点正经的事,我昨闲的没事就在村里找人话,你猜怎么着?就你那躺着睡觉的地方,那墓碑就是左边坟头的,那坟里埋着一个年轻的寡妇,据是让人给杀了,还用纸给全身都糊上,那看着就跟纸人似得,起来还挺瘆的慌!”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五十八章 怪崽

蹲在路边吃饭,这个其实也不算怎么丢人,好歹是往嘴里吃东西,按照胡大膀的话吃饭丢什么人?蹲茅坑旁边不是一样吃吗?但通常他要是这么肯定得让老四给踹翻了凳子摔个四脚朝。

闹归闹可他们身上还有事,就是老吴拦的那打井的活,虽然话回来钱给的不多,但总比没有钱好的多,这吃饭什么的不都得花钱吗?县里没有布置任务,所以自然老吴也不好意思腆着脸去要钱,上午还让胡大膀闹出这个事,赔出一笔钱,他们又穷了。不过这个钱都是花出来了,不花自然就没有赚钱的动力,但让这一群好吃懒做的粗汉子另找活干还真不好办,只得让老吴和老四自己想办法了。

这顿午饭吃的有些狼狈,这路边的摊子虽然吃的方便,头上也有棚来挡日头,可这周围都是空的,挂起一阵风把路面的沙土都横着吹过来,不仅迷人眼还能把他们吃的东西糊上一层沙子。每次感觉要刮风了,哥几个都得赶紧把碗口给盖住,胡大膀干脆直接用衣服抱住,头拱在里面吃,这吃相还真是奇了。

瞎郎中有些狼狈的拿胳膊挡着碗,被风吹的眯了眼睛,苦笑着:“哎呦这饭吃的,总算知道沙子是啥味的了!”

老吴更是愁着脸,本就着急吃饭,可这风挂起来就没个完,还安慰的:“怎么每次你请客这饭都吃的这么困难,下次咱去县里找个馆子吃吧?喝羊汤或者吃炒羊肉怎么样?”

“炒羊肉好啊!我就好这个口,啥时候去,这他娘蹲路边吃饭挂的我满嘴都是沙子,真是不爽啊我这!”胡大膀听到他们去吃羊汤喝炒羊肉当时眼睛就亮了,但老吴瞅他一眼:“吃的你面条去。别他娘烦我!”

老吴完话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抬手碰了碰身边的瞎郎中,引的这老家伙侧目后就问他:“哎姜瞎子,你刚才的那什么寡妇到底是咋回事啊?你跟我道道!”

瞎郎中那肚子都是旧故事,有军阀混战的时候战争故事,还有那乡间民间的怪谈故事。他也是最好跟别人讲,那大晚上点一支蜡烛,就听他用那种奇怪的声音讲述,还真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那种氛围下别那些吓人的鬼怪故事,随便讲个什么都听的有些瘆的慌,但明白人都能听出来,他讲的故事基本都是编的,故意要讲的玄乎一些吓人一些。七最爱听故事,以前没事的时候经常去他那让他讲一段。

老吴本对这些故事不感冒的,可瞎郎中刚才偶然提到的一句那被纸糊上的寡妇,他不知为何隐隐觉得那跟自己背后的女纸人有关系,所以就想听听瞎郎中是怎么的。瞎郎中一听老吴是想听这个,就抹了把嘴的带着一丝奇怪的笑容,还清了清嗓子,这是他毛病。每次讲故事之前都这德行,就像是要跟人悄悄话似得。不过这大白的见他这样还真有点打怵。

“牛生麒麟,猪生象。”这是一句民间俗语,出自明朝万历年间的谢肇淛最早在其作品《五杂爼》:“龙性最yin。故与牛交则生麟,与豕交则生象,与马交则生龙马。”其实是为了讽刺当时的皇帝yin乱无道不知治国。虽然这只是一种讽刺段子,可在以前民间的确就有那牛生麒麟猪生象的怪事!

民国十八年也就是一九二八年。在卢氏县的南坡村有这么一户姓王的人家,家中养了好几头牛和羊,平时也都是靠种地为生没啥稀奇的。但比较巧的事,这户人家跟瞎郎中是邻居,都是对门的交情也不错。瞎郎中这人年轻的时候经常在外面跑江湖。可后来世道乱了,他就不敢在出去了,只得在家里待着给人瞧病赚点钱糊口。瞎郎中本心眼不坏,算是个好人,跟邻邻居居的关系都处的不错,也经常去串门磨蹭时间。

就是当年王家有头母牛要下崽了,瞎郎中也挺好的事,就过去瞧热闹。那时候世道不好,也没啥娱乐项目,顶多有草台班子到各处支台唱大戏,村民最喜欢看的就是那武戏,因为文戏的老生常谈磨磨唧唧他们听不懂,也没啥意思,不如这甩花枪翻跟头看着热闹。可除了唱大戏之外那只能谁家有热闹就去谁家那看,甭管是两口子吵架,还是汉子打架,要不然狗咬狗都行,只要是热闹带着声的都能有一大帮人围着看。原本两个人只是吵嘴,可周围的人多了,难免没有几个使坏叫好的,那最后肯定就演变成全武行了。

这民间热闹不光是武戏,那畜生产仔同样有意思,也有不少人都来看,其实他们也不知道来看什么东西,可总比自己在家瞅着墙有意思的吧?就这么的,那王家夜里母牛产仔的时候,院里来了不少邻居,有帮忙的有来看热闹的,还有人打赌猜这次母牛下的是公的还是母的,可原本平静不算热闹的夜里,随着牛犊的出生竟变的有些惊悚和可怕了。

“哎你等会,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让你寡妇的事,你跟我什么牛犊子啊?能不能有点谱了?”老吴斜眼盯着瞎郎中没好气的。

可七却捧着碗蹲在一边,乐呵的:“大哥你别打岔中不?这听故事呢!还挺有意思的啊!姜叔你继续,那牛犊子咋了?为啥吓人啊?”

瞎郎中喝了面汤,润了润嗓子:“老吴你这就有点太着急啊!既然听故事肯定得个头啊,反正你们也没啥事,就听我慢点呗。”在老吴和七的注视下,瞎郎中抿了抿嘴继续的开始。

当时在场的有很多人,黑灯瞎火的就靠着两只不大的蜡烛照明,只能隐约的看到牛屁股下面,有一团黑色还在动弹的东西,这王家的男人就想看看牛犊子情况怎么样,拿起蜡烛就进了牛圈了,周围的人也都赶紧探头去瞧。

可当蜡烛的光亮照到那刚出生的牛犊身上的时候,突然这牛犊剧烈的挣扎了一下,从胎膜了顶出来一张黑色的怪脸,似牛非牛特别像是那传的麒麟。未完待续。。u

第三百五十九章 流言

牛生麒麟只是民俗传,其实这牛哪能生出麒麟,再也没有龙来配种,更别提虚构的生物了。但王家的母牛产下的那头牛犊,的确的异常的怪异。牛犊体重约四十斤,体长约有一米,全身布满黑色龟壳状的斑纹。面目很恐怖,眼睛红红的,眼睑翻出眼眶外,牙齿反合。尾巴很光滑,像蛇的尾巴一样又细又。这个可牛长的太不一样了,当时就有人是牛生麒麟猪生象,所以这个牛犊就是麒麟。

麒麟那是神兽大家伙都知道,可按照常识来,这个神兽只是古人杜撰出来的生物,那是不存在的,但这个牛犊就长的有点太吓人了,连生完之后那母牛都不敢靠近,躲的远远的全身还打着颤。

当时在场有的人就不敢看跑回家去了,剩下的人也大多只是离得挺远都在嘀嘀咕咕话。旧时候的人迂腐封建,尤其是山沟里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的穷苦人,更是好信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所以就有人这王家人不敬上的神仙,所以把神兽送到了人间,等着长大之后吃了全村的人。在那头怪异的牛犊发出嘶叫声的背景下,这种头更让人胆寒,这王家男人听的更是心里比较慌,不是因为母牛生下一头怪崽,而是村民指指点点戳他后脊梁骨,他要害了全村人,这在当时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人们在愚昧的时期总是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事情,基本都是封建迷信在作怪,这也是后来打倒牛鬼神蛇的原因,要铲除千年来人民的陋习。可那是民国时期,离解放还早着,王家男人特别怕这种话头在村里传开了。当时又紧张又害怕,直接就扔下了蜡烛进屋里拎出剁饲料的时候用的大刀,翻身冲进牛圈里,把那还没能站起来恐怖的牛犊当场砍死了,那股狠劲把剩下的人都吓的跑没了,也没人敢多什么。

瞎郎中虽然不是迷信的人。可他总觉得这里面事不对,这人的本能知觉都是很准的,结果这次也被他给猜中了。

旧时候民间是没有多少通讯工具的,走路靠脚通讯靠喊,但那有点什么蹊跷事那传的就像大风刮的似得,风吹过之处那就全都知道了,还有其他地方的人因为听到王家夜里母牛下了一头麒麟,专程赶着山路为了过来看看是什么样的,还有那种类似于跑江湖的骗子要来收那头牛犊。还出价很高,一时间这王家受到了不少的关注。但这牛犊却被王家男人给砍死了,死牛犊的尸骸他拿麻袋装了连夜跑进山里头找个地方埋下,就怕日后再有人这件事。

一转眼就过了几个月,人们的好奇心也渐渐的被其他的事情给吸引,只有少数人还记得王家的事。按理那母牛生下的牛犊哪是什么麒麟,只不过就是一头畸形的牛,但这牛也绝对长不大的。所以早死晚死都得死,王家人也没啥不舍得。

王家只有两口人。男人白得去地里干农活,他的媳妇则在家里做饭洗衣服。这男人就是一般的农民,身材不高长的还挺丑的,只会种地养牲口,但当时的穷人基本都是这样的,可唯独这王家的媳妇快三十了。但模样就像是个大姑娘似得,那脸蛋长的白净漂亮,要是能给她换成一身好衣裳,不比那大户人家的姐差。这本就是一个话头了,这两口子不相配。有点类似于潘金莲和武大郎了,不过那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也不知道那媳妇是怎么想的就能嫁给这个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粗人。所以就有人在背后碎嘴子,这个王家的媳妇以前是个窑姐。

旧时候老爷们最爱的去的地方有三处,赌坊、烟馆还有那窑子。这个窑子相比大家伙都知道,那经常挺的逛窑子就是逛妓院,这个窑姐便就是卖身的妓、女。但一般都是穷苦人家的姑娘,家里头吃不上饭了,只好把姑娘送到窑子里当窑姐,能换不少钱出来。也有是被拐卖的妇女,逼良为娼后成了窑姐。总之这窑姐都是脸蛋漂亮身材姣好的女子,可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窑姐年岁大了就不能干了,拿着自己靠卖身攒的钱回老家或者去乡下找个光棍嫁了,安安静静的过完后半生。

村里的人明面上不敢这么,但暗地里谁不是这么想的,那老娘们就是碎嘴子过过嘴瘾,可这爷们那就不同了,他们则对着王家媳妇比较眼馋。家里头那婆娘的老脸抽抽巴巴黑不溜秋的,等出来碰巧遇到那王家媳妇,再一瞅人家那白净的脸,哎呀这差距简直就是壤之别,再跟那王家男人一比,都感觉这自己不必那男人差,这女子怎么就眼瞎能看上他而看不上自己呢?

花花肠子都不少,但都有贼心没那贼胆,只能过过烟瘾再凑一块荤段子笑一阵就过去了。可没想到后来发生一件事,就是这件事导致后来这王家媳妇惨死的,还引出一系列诡异离奇的怪事。

王家男人老实,就知道干活,基本上一整都不在家,准在地里头忙活。可有一王家男人干完农活往家走,拎着锄头拐着装着晌午饭的篮子走的不紧不慢,但当经过一条翻山径之时,忽然从一边的草丛里传出来一阵的怪叫声,这个声音这王家男人可太熟悉了,就是那晚上被他砍死的牛犊临死前的嘶叫声,顿时把这王家男人吓了一大跳。但他仔细一瞅周围环境,冷不丁想起来自己好像就是把那死了的牛犊用麻袋装了仍在这附近的,心想难不成那畜生居然还没死?

心中这么想着,他不由得就有些害怕,本想是想赶紧走的,但这人好奇心是特别重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这心里就不舒服。于是王家男人放下了竹筐,把锄头伸过去拨开了厚密的杂草丛,探头进去这么一瞧,结果里面只有一个脏兮兮的麻袋,上面的血迹都凝结成了黑色,就是那头被砍死的牛犊。

王家男人本不是个大胆的人,他这一看见这麻袋顿时心里头发毛,想着肯定不对劲。那牛犊被装在麻袋里头好几个月了,就算它当时没死,那也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还可以叫唤。此时色渐暗,这山上的夜里是不能留人的,这是规矩,所以王家男人就想着赶紧离开。但他将一转身,眼角忽然发觉那麻袋动了一下,随后竟翻了圈,粘起一堆的沙土枝叶奔着他就过来了。未完待续。。u

第三百六十章 寡|妇

王家男人个子长的,但这反应倒是比大块头要快上不少,瞅见那麻袋竟翻滚着压平了一片的杂草奔着他就过来了,把他给吓的差点没跳起来,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像侧边蹦出去,有些轻巧的躲过了麻袋,但回头一看,这个大麻袋比前几日要大上一圈,麻袋口扎绳子的地方已经被顶的快要崩开了,那里面的死牛犊子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但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不靠边,那肯定没事,王家男人心里头就是这么想的,拿着锄头的手都打颤了,但身后那就是回村的山间径,而且他离麻袋还很远。于是乎他咽了口唾沫,抬头瞧着越发昏暗的空,瞅着麻袋的动静慢慢的向后退出去。可他全神贯注的盯着那麻袋,却忘了身后的东西,竟一叫踩进他的篮子里,被绊的一个趔趄可脚却结实的卡在篮子里面,整个人也瞬间失去了平衡向后倒了下去。

他走的这条山间径是在半山腰的,旁边是倾斜幅度不大的缓坡,正好篮子就放在那路边,把他这么一绊直接就摔在缓坡上,他喊叫着滚了下去,被无数的石块树枝碰撞后总算是让一节树干给拦住了,挂在半山腰,但他已经被摔的头破血流,满脸都没有好地方全是伤。

王家男人换过了劲发现了自己的处境,顿时是吓的不行,不敢乱动也不敢大声喊叫怕这不算太粗的树干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其实喊也没多大的用处,因为这里本就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各家各户的田地都在山涧里,同样都得走翻山走山路,但每户走的路也不一样。几乎都可以是他们踩出来的径了,此时色暗下来那可真是连个鬼影都没有了,更别提有人出现了。

战战兢兢的悬在半山腰的树干上,低眼看着下面接近十米高干涸河床,那全都铺满大不一的鹅卵石,掉下去不死也残废了。越想越害怕。这王家男人吓的都不敢睁开眼睛,但全身都火辣辣的疼,正在这又疼又害怕的时候,忽然从上面落下来一些碎石沙土,沙沙的滚落成一条线,一直落到下面的河床上。

王家男人见状慢慢的朝上面抬起头,看见那路边露出个东西,再仔细一看竟是那装着死牛犊的麻袋,它居然探出来挺多。在上面摇摇欲坠的就要掉下来了。可还没让他多想多做出反应,就随着一声哗啦的响动,硕大的麻袋就从上面滚落下来,带起一阵沙土烟雾,直直的就奔着王家男人被树干挂住的地方落下来了。

这一下可真是砸的个解释,树干应声而断,王家男人和麻袋一同掉落下去,重重的摔在那布满石块的河床上。当场这人就摔碎了脑袋归西了。

一直到第二,媳妇发现这男人一夜都没回家。转就出门去找,到处打听男人去哪了?是不是上别人家里住宿了太晚就没回来?可这么一通打听谁也不知道那男人去哪了,都没见过。可这媳妇长的漂亮,再加上一脸的着急都快哭出来了,那些爷们自发的出来帮她找人,有人沿着男人从家往地里的方向走。最终在河床上把人给找到了。

王家男人死的可惨了,还真是好多年都没见过有人能从这半山腰的山崖上掉下去,更何况他的身上还压着一个硕大的麻袋。当时听到风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但来了之后看到那脑袋都扁了王家男人都特别害怕,尤其是那个麻袋。有人想起来这是装那死牛犊的,而且这麻袋似乎还在微微的颤抖。

可这事后据调查,发现是这个王家男人自己失足落下山崖摔死的,但最为奇怪的就是那麻袋,它不知为何竟压在这死者的身上,而且里面有一具已经**溃烂的刚出生的牛犊尸骸,那麻袋被大量的黑血给浸湿,随着硬化将整个麻袋都包住密不透风,也就是如此那麻袋里面生了大量灰色的蛆虫,不停的顶着麻袋想出去,所以麻袋看起来会动,就是这么个回事。

失足致死的应该是各种死法里面最怨最惨的,因为是自己的过失那死了就死了,也没人赔命也没人赔偿,一个劳动力就这么没了,那家里肯定也完了。王家剩了个媳妇,守着男人的坟头哭了好几,也没人想来点啥劝劝的,他们也没亲人。

一开始村里人还都照顾着王家媳妇,可那些婆娘就总觉得这漂亮的媳妇能勾引他们爷们,所以就不让自己的爷们去王家附近,一来二去婆娘们碎嘴就管这王家媳妇叫“王寡妇”这一叫就是半年。

自从那男人死后,这王寡妇每日都穿的一身黑色的衣裳,头发上还扎着白色的布条,那年代的寡妇都是这么个打扮,这是旧时候流传下来的规矩,可如今遵守的寥寥无几了。

这王寡妇漂亮是众人皆知的,瞎郎中给老吴他们将故事的时候那都过去几十年了,他却依旧还记得那王寡妇的模样,瞎郎中低声:“就那王寡妇啊!哎呦,可太漂亮了,我到现在走南闯北的都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人了!”

老吴有些不解的问:“这人她再漂亮能到哪去?能比那年画上的女子更好看?我咋就那么乐意信你呢?”

这时候哥几个都听着挺有意思,全都凑过来,就连那做饭的贩也因为这瞎郎中的东西停了手,腆脸侧朵听着热闹。

瞎郎中瞅着一圈人,突然咧嘴笑了几声,低眼像贼似得:“老吴你这就没见识了!这王寡妇可比画里的人要好看的多啊!那简直就是从画里头走出来的人,尤其是王家男人死后,那脸瞅着就一比一漂亮,一比一更白,哎呦!我亲眼所见真真的!”

但随后老吴察觉到一丝的寒意,他隐隐的感觉瞎郎中随后的事肯定很渗人,这个王寡妇被他形容的怎么那么像会动的纸人?未完待续。。u

第三百六十一章 脸皮

王寡妇不姓王的,只是因为他嫁的那人家姓王,所以自然就管她叫王寡妇了,但她究竟姓什么从哪来这乡亲们可都不知道,因为这是王家从外地娶回来的媳妇,对她的了解只有那副好模样,其他的事则一概不知了。

在当年那个时候,家里头没了男人,这日子机会就是没法过了。因为当时尚且处于封建到民主的转型阶段,那男尊女卑的思维还是比较根深蒂固,婆娘那就应该是在家照顾丈夫跟孩子做饭洗衣服的,家里头没事还得去田务农,有点像是那廉价劳动力。

有些人眼馋于这王寡妇好几年了,这下王家男人死了,整个家就剩下这么一个媳妇,那些个老光棍总是没事去溜达,帮着干点活博取王寡妇的好感。别看人家是寡妇,但那模样十里八乡都难找,可把村里不少有花花肠子的男人忙活坏了,自家地里的活都没干,跑去帮着王寡妇干农活喂牲口啥的,可把那些婆娘气坏了,背地里肯定得嚼舌头根子,这王寡妇坏话。

有一点比较的奇怪,这王寡妇自从死了男人后,她几乎再就没和外面的人过话,即使出门了也总是拐着一个竹筐上面拿布盖子,走的形色匆忙,不知道她是去干什么。但总有闲人,闲的没事干整瞅瞅这王寡妇,她去哪都有好几个人离老远跟着瞧。渐渐地让他们掌握了一个规律,就是这王寡妇几乎每隔几都会去一趟她男人的坟头,每次都用竹筐拐着什么东西送去,等回来之后明显这竹筐轻了,里面的东西没有了。

村里有个人叫癞子,这人虽不是什么好吃懒做的主。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顶多在村里能嘚瑟一些,等出门在外就老老实实的。其实哪个地方都有这么一两个咋咋呼呼的人,总以为自己厉害,殊不知一旦要是惹了众怒,能让人活活的拿铁锨给拍死。可这种人通常都活不长。按常理来那就是造孽了,欺负人就是一种造孽,所以死的就早,而且死的还蹊跷。

癞子那年快四十岁了但还是一条光棍,压根就没有人家愿意把姑娘许配给他,这人要钱没钱要啥没啥,而且脾气还不好,经常欺负邻居相亲,这人缘本身就特别差。跟着他那肯定得遭罪。但人家癞子却活的潇洒,也不见他干过什么正经的营生,家里的地早都荒了八百年了,还就是有办法能来钱,整有好吃的有好喝的,还经常去城里逛逛窑子,比谁都活的舒坦。

那日都快晌午了,癞子睡的差不多就自然醒了。在炕上翻了个身用手挠了挠身上的痒处,感觉都挠出灰来了。想着自己也有半个多月没洗澡了,都有味了。于是就起来,打算找一条干净点的溪流洗个澡,拿破毛巾啥的好好搓搓灰。

卢氏县地广人稀,那群山之中溪流众多,一般的村子都是依河而建。就建在河边,平时洗衣服什么的都去大河里,那岸边经常凑了不少过来洗衣服的婆娘。癞子没去大河里洗澡,因为岸边的人太多,那光个屁股还有是有点不好意思。脖子上系着毛巾。出了家门沿着路一直走,瞅见那村里有条溪流,水顶多能没过他的膝盖,关键还是这里的水特别干净,能看见河底的石头和一些鱼虾在里面游动,看着就痛快就想进去洗个澡。瞅着周围没人癞子撸下了衣服裤子,直接就跳到溪水里。

即使是那种大热,这溪水里也总是拔凉的,坐在水里用手往身上弄水,然后拿毛巾挫灰,洗的正爽忽然间面前竟飘过一件衣服,红色的仔细一看竟是一件女人穿的肚兜,被水流从上游给冲下来的,正好经过癞子面前,被他一把给抓住了。拿着肚兜癞子满脸的坏笑,寻思准是谁家的婆娘在上面洗衣服,一不心让水流把肚兜给冲下来了,于是就抬头往上游的方向瞧去。

那溪水的上游不知何时多了个人,距离太远只能看出她的一身黑色,有点奇怪,可这爷们打死都不可能过来洗这玩意,那么那人定是个婆娘。癞子也是闲的没事,就一手拿着肚兜,一手用毛巾捂着自己裆,直接顶着水流走了上去,慢慢的靠近那还蹲在溪水边洗衣服的人。

癞子悄悄的过去,本想吓那婆娘一跳,可这走进了,看到了那婆娘的侧脸顿时就傻眼了,这不是那村里的王寡妇吗?癞子见过王寡妇几次,那模样特别的勾搭人,让癞子心里头痒痒的不行。这次在这没人的地方遇上了,癞子就打算凑过去话,可他忘了自己刚才还在洗澡没穿衣服,直接走过去:“王寡妇?你这肚兜怎么在我这呢?叫声哥哥,我还给你怎么样?”这一开口就是带着调戏的俏皮话,如果是一般的婆娘听了肯定就脸红的跑开了。

但这个王寡妇却跟没听见似得,依旧在河里洗着什么东西,把这光屁股的癞子凉在后面不为所动。

这癞子可就感觉奇怪了,这种附近没有人家的地方,女子可不敢轻易的过来,更别提这个家里没有男人的寡妇了,那肯定就怕遇到癞子这种人,那到时候就不清楚了。可这个王寡妇怎么是这种反应?压根她应该是没有反应,难不成这寡妇是耳聋听不见?

癞子越想越奇怪,就光着脚慢慢的从后面凑过去,等渐渐的靠近了又提了些声音喊道:“哎!王寡妇!你干啥呢?你东西掉了,我给你送过来了!哎?能听见我话吗?”可这么大声的喊着那王寡妇依旧没有反应,还是在面前的溪水里洗刷着什么东西,偶尔还能从那水流中看到几丝红水,像是什么东西掉色了般。

连喊了两声见王寡妇没有回应,这癞子就咽了口唾沫,慢慢的伸出胳膊要打她的肩膀。眼瞅着手都快要碰到王寡妇的时候,忽然听见王寡妇了一句:“这脸皮怎么就洗不干净了...”癞子听后先是一愣,随后歪头从侧边看到王寡妇双手竟在溪水里揉搓着一张人的脸皮。未完待续。。u

第三百六十二章 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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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癞子嚎叫着从东边跑回来,他还光着屁股,那出的动静把不少人都引出来瞧热闹,但一看他没穿衣服下面还露着,把不少的姑娘媳妇都吓坏了,但还有不少上岁数的婆娘则偷看还捂嘴笑。

他们不知道癞子是怎么了,跟他的关系也大都不好,所以就没人管他,只看他的热闹,一直到他跑回了自己家身后还跟着一撮人,在那嘀咕着。有人就这癞子准是去谁家会相好结果被人家男人给堵着门了,所以就连衣服都没顾得上穿翻墙头就跑了。还有人他是去耍流|氓的,结果遇到厉害的主,拿着剪子要把给命根子铰下来,所以才吓的落荒而逃,总之没好话,一个比一个损。

癞子回到家里,一头就拱进被窝,跟鸵鸟似得头拱进去屁股还露在外面,好半都没反应过来劲来,一直到感觉屁股后面凉飕飕的,这才赶紧露出头趴在窗户上瞧外面的动静,他怕那王寡妇跟过来。

刚才究竟是怎么怎么,这癞子他也不太清楚,只是恍惚间看到那王寡妇在洗一个像是人脸一样的东西,而且从侧边看过去,王寡妇脸上可没有皮,露着里面那红色的肉,这他娘不是见鬼还能是什么?想到这个,不光是屁股凉飕飕的,这心里都泛着凉意,怎么就这么奇怪那么渗人呢?癞子这脑袋瓜可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害怕,而且还后怕,差点就搭了那王寡妇的肩膀,这要是把没有脸皮的脸转过来,准能把他给吓的半死。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朋友的。就连那秦桧据也有三个要好的朋友,更别提这个混迹于市井的癞子了。可他的朋友都是在县里赌钱、逛窑子的时候认识的酒肉朋友,真的遇到什么事,他们指定靠不住,所以癞子也没人能诉这件事,所以只得自己憋着。担惊受怕好些日子,可都没出什么事,那溪偶遇仿佛就是一场梦,但这梦可有点太真实了,溪水冰冷的触感还依旧存在。

一想到王寡妇在上游洗脸皮,自己则在下游洗澡,那血水肯定都从他身上流过去,不由的开始惊恐起来,癞子在自家的井里头挑水用力的冲洗着身子。一直把皮都搓红了,身上冷的都打颤了才算完。

日子就是这么一过去的,平静中透着一丝诡异。癞子一直都觉得不太对劲,回想最初见到王寡妇到现在,她的行为举止的确有点怪异,就算自己那看错了,但她肯定是有问题的,不定这人其实是带着一张假脸。她原本长的特别的丑陋的,要不那脸怎么会那么白。而且没有表情呢?

反正他是一个闲人,整也没事干,要不然就得往县城跑去那玩。如今有王寡妇这事,他从最初的害怕渐渐的变成了好奇,这人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重,越不让知道的事。往往他们越想得知,通常都被自己这好奇心给害死了。有句话不就是“这好奇害死猫嘛!”

那日晌午癞子和村里的几个懒汉蹲在树下面吹牛,癞子自己祖上在县里头有一套大宅子,那宅子可阔绰了,那家伙大门都能让铁马开进去。还能在院里转上几个圈都不带碰到东西的!铁马就是汽车,那时候汽车只有在上海能看到,但这癞子能吹胡,的花乱坠那几个人也当真,一直问那宅子哪去了?现在还有没有了?癞子则呲牙:“哎!这事就甭提了,那宅子让我爹那老混蛋都给摆置干净了,要不我现在还能蹲在这和你们这一帮没出息的种话?”

癞子话里明着嘲暗着讽,可那些人听的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故意讨好这癞子,竟一些捧他的话,的他这个高兴。着着不知谁就把话头到王寡妇身上了,这王寡妇比自己媳妇漂亮多少,那腰有多细那脸蛋有多好看,可癞子听后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脖子都冒凉风,正要开口让他们别再了,忽然见那几个人都直眼了,就寻着他们目光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谁就来谁,是王寡妇掴着筐出来了。

“哎!这寡妇出来了!”那几个懒汉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和癞子扯淡了,都傻呵呵的瞧着那王寡妇从自己面前经过,一直瞧着王寡妇的背影很远才吧嗒几下嘴还挺回味的,借着劲了几段荤段子,听的众人怪笑不止。

可这些人里面唯独这癞子面无血色都没敢抬眼,因为这王寡妇在经过他们面前的一瞬间居然斜眼瞅了他一下,那眼神特别的吓人,看的他都冒冷汗了。随后胡乱了自己还有事就匆匆忙忙的跑了。但他却没有回家,反而咬着牙寻着王寡妇离开的地方跟过去了,沿着山路一直走到这村外的山林中,最后竟停在了一片坟头前面。

癞子猛然回想起来,这王寡妇的确隔三差五就掴着筐去他男人的坟头不知做什么东西,如今既然都跟过来了,自然要看看是怎么回事。想到这癞子就借着厚密的树叶遮挡,亲眼看着王寡妇慢悠悠的从一个一个的坟头边走过去,那张雪白的脸在这阴森的坟地映衬下有些诡异,看起来那都不是一张人脸,而是白纸糊上去的。

一眨眼的工夫王寡妇就走进了坟地深处,癞子本来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可随着王寡妇的移动就被面前一节树枝树叶给挡住了视野,让他眼前一片绿色看不到东西。癞子心里头着急,赶紧就像用手拨开了树枝,露出那么一个缝隙,去看看不远处的王寡妇走到哪了。

但等癞子抬手慢慢的掀开树枝的瞬间,居然对上了那王寡妇白生生的脸,刚才还在十几米开外的坟地里走,此时居然就站在癞子的面前,朝下面看还能瞧见那一双穿着黑色尖头的鞋和黑色的裤子。未完待续。。u

第三百六十三章 搭伙

按照旧时候人的性格来,有热闹不看那是眼亏了,有话头不则是嘴亏了,不看也不那就是傻子。大一点的地方那男人之间讨论的则是国家大事,可这山沟里的汉子他们不懂什么国家的,守着一米三分地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究竟发什么了什么样的事,所以他们的眼界就比较的短窄,那凑在一块能讨论的事只有谁家老母猪下崽子了,谁家孩子掉河里了,或者就是这王寡妇今去哪了。

这一直备受关注的王寡妇,最近更是让人念叨的多了,因为她家的男人刚死没多久,竟勾搭上了个汉子,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这村里的癞子。

从那癞子跟着王寡妇走,之后就变得奇怪的多了,一连多日都有人看见癞子进了王寡妇的家,一直到晚上才离开,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孤男寡女的还能干什么?这大家伙即使不,那心里也都跟明镜似得,背地里这两人是一对狗男女。

可要这癞子是条老光棍,王寡妇死了男人,他们凑个对也不算什么,日后如果真能好,大不了拜个堂成个亲得了,众人也都只是过过嘴瘾。

但村里的爷们有些不舒服,凭啥这好事能让这癞子摊上,他算是个什么东西?那白净的寡妇跟他好了这多糟蹋东西啊。虽然心里头不服,但总归没有人敢去闲的没事惹那癞子。可没过多长时间众人就觉出点不对劲,因为这个癞子他有点奇怪。每次一大早低着脑袋出门了,溜着墙边就去了王寡妇家,那王寡妇家门都没锁,直接就一推门进去了,随后一整就没人出来,而且邻居间都偶尔能听见王寡妇屋里会发出奇怪的”嘎嘎“笑声,就跟那鸭子似得,听着特别的怪它不对劲。

终于有人憋不住,一大早待在王寡妇家门口,等着癞子走过来赶紧上前笑着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打算绕着弯问问他们整都在干什么。可没想到当癞子把脑袋抬起来的时候。那一张脸都是灰青色的,眼窝都深深的陷下去,原本就粗糙的面容此时如同老树皮一般,而且他就像是丢了魂。双眼发愣再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但是这个反应足够吓人了。

见癞子前几日还好好的。就打他开始往王寡妇家跑之后,就变成这模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走路都晃悠,跟阳气被抽干了似得,看着都怪吓人的。

因为癞子成了这个德行之后,村里人这才觉出味不对,但他们都不懂这是怎么了。可村里有个老太太,这老太太在村里的年岁应该是最高的,其实按咱们现在来看,这老太太顶多八十岁撑死了,但当时那个年代,兵荒马乱这人活的都不长,不是打仗死的就是被折腾吓死的,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就老的不行了。这老太太眯着全是眼屎的眼睛,听了家里人絮叨的这件事,她就:“坏喽!准是那寡妇让脏东西给上了身,她现在成了寡妇精,专门勾引男人上当,吸光他们的阳气,可千万别招惹她啊!”

这老太太也是个迷信的主,让她的这个邪乎那还跟真的似得,但向来都是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老太太完之后那就给忘了,这她的家人听的都是身上发凉。那时候的人都迷信,尤其是好听老人言,这老人活的日头久,他们总能知道一些年轻人不知道的道道,所以他们就把这老太太的话当真了,把寡妇成是妖怪的事在村里传开了。

基本上有点好事顶多几个人知道,可这坏事那传的可就快了,半的工夫全村人都这王寡妇是妖怪,勾引男人去她屋里,然后就露出原形吸人阳气,的一个比一个邪乎,那胆的都不敢听,更不敢去上那王寡妇屋前转悠,生怕被拖进去弄死。

一时之间原本那些眼馋与王寡妇美色的汉子都提之色变,哪有人还敢就巴结她,唯独这癞子都去,待上一整才出来。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悬着,偶尔还能看见王寡妇去她男人的坟头,但再也没人敢靠近和她话了,以前看着白净的脸都快流哈喇子了,此时听过这种传闻之后,再遇到王寡妇,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脸上没有人色,仿佛就是戴着一张纸糊的面具,身子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东西。

癞子最终死在了自己家里,大家伙特别的惊恐的认为癞子是让王寡妇吸干了阳气死了,但等癞子被从家里抬出来,从众人面前经过的时候,忽然挂起了一阵风,把那癞子原来就有些空荡的衣服吹的翻起来,这才看清楚,他身上肉厚的地方都被剜掉见骨,尤其是那腿上更是只剩下了两根骨头,有的地方那伤口都结痂了,一看就不是最近才造成的,这哪是什么被吸了阳气,分明是被王寡妇给全身的肉割下去了。

这件事让所有的人都惊恐万分,但都没有声张,有几个胆大的人凑在一块商量,想知道这王寡妇究竟在干什么,为什么把人肉都片下去,难不成是好这口?可她又为什么总是去那坟头呢?

几个汉子凑在一块商量半,最后决定偷偷的跟着王寡妇去坟头看看。正好转这王寡妇就跟没事人一样掴着筐出门了,还是沿着老路去了那一片坟地。几个人不敢靠的太近怕被发现,但离得挺远却看见王寡妇蹲在他男人的坟头前,把篮子里装的东西一股脑的都倒在坟头前面的留着走魂的门那,仔细的一看,那些东西通红的好像是肉,应该就是那癞子的肉。

可他们看到王寡妇把人肉倒在坟头前后还没来得急震惊,就见坟头前的留着口里伸出了一只黑色的又像蹄子又像人手的东西,碰到人肉后迅速的抓进去,王寡妇这时候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她似乎在男人的坟头里养了个要吃肉的怪物。未完待续。。u

第三百六十四章 自杀

一顿饭吃的满嘴都是沙子,不过这顿饭吃的倒是有滋味,不是沙子好吃,那没几个人能好这口,而是瞎郎中在吃饭的时候讲的那么一段故事,哎呦这故事一听就感觉像是他胡编出来的,但听着吧还挺有意思的,挺上瘾的,尤其是那几个的都听的张着嘴没动静。

老吴早都吃完了饭,他听了一会瞎郎中的事渐渐的陷入了那场景之中,当到媳妇去坟头倒人肉喂什么东西的时候,仿佛自己就在那树丛后面躲着,清楚的瞧见那寡妇的一举一动,老吴就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的就看了老四一眼。老四正在那侧头听故事,这一下就跟老吴对上眼,发现老吴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不上来害怕,而是一种贼的表情,像是偷完了东西心翼翼怕人发现的模样。

老四一愣神后就咽了口唾沫,笑着低声问老吴:“哎,怎么了老吴?怎么岁数大了胆子却了?听个胡诌的故事也能吓的你冒虚汗?赶紧擦擦脸,让人看见还以为你干了什么坏事呢!”完话对着老吴挤了一下眉头,让老吴突然反应过来,抬手一摸自己满脸都是汗,肯定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但这时候都听故事,也没人注意到他,这瞎郎中才是角呢。

瞎郎中到这来劲的地方,故意停住嘴不了,本想低头喝一口汤,却发现上面早已经蒙上了一层沙土,有点可惜不能喝了就摇了摇头。这摆摊的贩也是个好听热闹的主。整摆在这个路边风吹日晒整耳朵眼里都是沙子,那一到晚就是劈柴火看着锅,还有数不清等着刷的碗,可忙活的却只能赚很少的钱,加上那食客基本都是路过的,能上话也顶多是问问路,还有当地的一些事。但这瞎郎中一套故事下来,他听的心里头痒痒,感觉特别的有意思,拿着抹布蹭着手上的油偷懒蹲在一边听瞎郎中故事。那也是乐呵呵的表情。

可正听的过瘾。这瞎郎中却不,而且低头瞅着面前的碗皱着眉头。贩抬头一瞧,这碗里都让沙子给糊上了,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赶紧从那推车里面拿出一个空碗。揭开锅盖盛了一碗汤放在瞎郎中面前。呲牙笑着:“大爷啊,你喝汤喝完了继续,俺这听着高兴。你多点!”

被人这么一碰,就像是桥下面书的似得,那到精彩的的地方下面听书的人一块叫好,那阵势瞎郎中见过,可如今他也有这种感觉。喝了口热汤,顶的一脑门子汗,抬手用手指头抠着牙缝转头对那刚才话的老四:“这个李老四啊!你别以为我瞎郎中是满口胡话瞎编故事的,这件事虽然的确没有我讲的那么玄乎,可这王寡妇的确是片下了癞子的肉,还不是在一里片下来的,而是断断续续好长时间,一直到癞子顶不住了,直接就睡死在自己家的炕上了。那人肉也被王寡妇给扔到他男人的坟头上了,但那坟里有没有怪手伸出来抓肉片子,也是后来听他们的,我在艺术加工一下,这个咱们可以跳过去,我再给哥几个点别的,我还知道那东山脚下冷老太那三寸金莲里藏着一对蹄子的故事!”

老吴抹了把脸上的汗伸出胳膊一把就将瞎郎中勾过来,吓了瞎郎中一跳,只叫唤着:“干什么?吃着饭、故事呢!别闹啊!”

老吴有些严肃的:“你等会再那老太太的裹脚布,你先把王寡妇的事给我完,那王寡妇后来是怎么死的?是不是让那公安给抓走了?”

瞎郎中见他问这个事,就咧嘴笑着:“我老吴你怎么糊涂了?那时候哪有什么公安啊?只有民团的士兵来断公啊!可这个王寡妇没等到民团的人去抓她,就在自己家里,让人拿刀给抹了脖子,那勃颈上裂开了一道大口子,据鲜血淌了满炕都是,将被褥全都染成了红色,关键是这王寡妇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的!”瞎郎中着话还用手放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然后瞪着眼睛瞧着周围的人,故意装出王寡妇被人杀死后还瞪眼的模样。

老四有些奇怪的问道:“那寡妇是被谁杀的?那杀她的人抓住了吗?”

“抓啥啊!那民团的都是啥玩意,他们懂个屁,活人的案都弄不明白,更别提这死人了。当时因为我是村里唯一的郎中,所以找我去帮忙,是看看现场实则是让我来验尸。”瞎郎中忽然起了这个,然后把自己的脸色黑发顿时没了胃口。

七有些激动的拽着瞎郎中的衣服问他:“姜叔,姜叔啊!你还验过尸啊?那验出啥没啊?”

瞎郎中想了一会之后,刚要开口话,就听老吴轻声:“这寡妇是自杀的吧?”

“哎?对啊!是自杀的!你、你咋知道的?”瞎郎中特别吃惊的看着老吴。众人的目光从这瞎郎中又转到老吴的身上,感觉他能继续接着往下。

可这老吴却苦着脸笑了几声:“肯定得是自杀啊,要不然怎么形容她的怨气大啊?要不然这姜瞎子怎么再往下编啊?”

瞎郎中这次坐直了,带着些认真的神色:“这件事虽然是当故事给大家伙听,但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件事是真的,而且我也的确去了那王寡妇死后的模样,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事。”

王寡妇被认定为是杀了人然后自杀了断了,可所有人都挺纳闷的,这癞子怎么就能让她一点一点把肉给割下去,还都去呢?他为什么像丢了魂一样?但这些事随着王寡妇死后没法解释了,民团的人其实就是老百姓给武装上的,他们只会耍枪,要让他们来断个案,估计得冤枉不少好人。但这王寡妇是罪有应得,一切都这么解释了,自然也就没事了,都过去了,民团的人也就走了,剩下留给村里人自己解决。

可这王家没有亲戚,也没有要好的朋友,这王寡妇死后就没人来收尸了。但村里还有好几个汉子,感觉这王寡妇挺可怜,就筹钱帮她办了场葬礼,打算就在她家里布置个灵堂,弄口便宜的棺材面上也好看,到时候直接拉到那他男人的坟头边刨个坑埋了就行了。

但这些人虽然好心,可他们却办了一件坏事,他们在给这个王寡妇办的葬礼中,也不知道是谁在哪弄了个女纸人,还是个身穿红衣婚袍的纸人!未完待续。。u

第三百六十五章 忌讳

每到清明节,中国各地便出现扫墓、祭奠高峰。在以往的祭奠活动中,有的大操大办、铺张浪费,有的火烧冥币、污染环境,有的甚至高价聘请神汉巫婆大搞封建迷信活动。一些经营者也趁机销售纸币、纸人、纸牛马、纸冰箱、纸房子、甚至玉石雕刻的童男童女用品等等。这些东西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被批为封建迷信之根源,极力打击的好多年,但随着改革开放,和外部进行广泛接触,开始提倡古文化保护,这殡葬习俗又一次复苏了,甚至比以前办的更大更加的可以是迷信了。

既然到这个纸人纸牛马,那咱们去参见民间葬礼的时候肯定都能见着,其实这纸扎活里头还有很多的道道,并不是那么的随意,否则就难免不生乱子。

咱们的旧传统中,跟死人进行某种交流的方法就是通过燃烧纸制品,或者献上可以使用的食品祭奠。虽然扎纸物那看起来都是差不多一个模样,但这里面有很多的忌讳和讲究。就单这个女人死后,那年岁不同,姑娘家或者是媳妇,有没有孩子,那得按照这种情况来布置纸扎。年轻女子的葬礼是不能出现纸人的,尤其是那种纸人媳妇,因为这个人死后阴气重,纸人充当是在黄泉路上的伴,所以得阴阳搭配,所以这个女纸人是不会出现在女子的葬礼上的。但也不能用男性的纸人,总是就是不用出现人形的。

如果谁还有印象的话。那去参加女子葬礼的时候基本上都会有一头纸扎的老黄牛,这死者入馆下葬之前也得在右手里握着一把粮食,左手里则是一把碎饼子渣,这里头的讲究就很有意思,可以细细的。

旧时候的女子都是洗衣服做饭照顾孩子还得下地务农的,那要远比男人辛苦的多,所以这女子死后得要烧能耕地的纸牛牵着走,这样去阴间就不用再往复生前的终日干活劳作,让老黄牛替她干活。

那为什么要在手里握粮食和饼子呢?这有喜欢民俗故事的人会知道,死人在黄泉路上会经过一个村子。这个村中没有人。只有很多老旧破败的房屋,但这个村里却又很多黑色的大狗拦路,见人就叫异常的凶猛,被唤作做恶狗村。是这黄泉路上的一道坎。一般男子阳气重就是所谓的汉子。他们可以轻松的通过恶狗村。但这个女子不行,阴气太重恶狗最喜欢吃阴气重的东西,所以在女性死者的手中握上粮食和饼子。她们经过恶狗村的时候,把一个手中的饼子抛洒出去,引的恶狗正争食,趁机就可以通过恶狗村了。

可这恶狗村后还有一只巨大的公鸡,如果被它发现有人经过,就会嘶叫打鸣,把阴间的日头给招出来,这死人的魂魄也就瞬间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所以这另一只手里的粮食就是来喂这个公鸡的。把粮食撒的满地都是,公鸡自然就低头啄食,不会去看有没有经过,也就可以通过这个坎了。

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丧葬习俗,可这许多的关于丧葬的忌讳之事都相似,就如同这个纸人纸牛马一样,虽然看起来只是迷信传,可这里面却藏着一些科学都无法解释的事,当年的南坡村王寡妇的葬礼就是一个可怕的例子。

王寡妇始终是害死了人的,而且村里人还她是妖怪,但咱们讲究人死事了,不管这个人生前怎么样,那死后就得一笔勾销,一切都以死者为大。所以有几个以前挺稀罕王寡妇的人就筹钱给她买了棺材简单的办了场葬礼,一共就半的时间,隔夜之后一大早他们就要把王寡妇的棺材抬出去找他男人放到一起埋了。

原本王寡妇身上就有很多事还没弄明白,以及前些日子这王家母牛生出个怪物,还有王家男人失足摔死,这些事情凑到一块那就不能是巧合了,而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事件。

即使村里人再好热闹,可这个白事终究不是赶热闹的东西,尤其是孩子和年轻的女子最不适合去参加白事。所以当只有那么几个汉子布置的,有个人充当执事,瞎弄了一通后,也没换上寿衣什么东西的,直接就把脖子还开了一道大口子的王寡妇放在棺材里,先不盖上棺盖,而是等一晚上早上之后才钉棺盖。

那几个人里都是二胡蛋子,也就是不怎么太精明透亮,一看就是山里头的憨汉子。其中有汉子他负责去弄纸牛,要那种纸黄牛。但等找到会扎纸活的白事人那才发现,这纸牛特别的大,他自己一个人扛不出来,而且这纸牛也特别贵,能顶上半个月的收成了。所以他就问那白事人有没有便宜点的纸扎,就是个简单的葬礼也没啥人,就是走个传统流程,不用那么讲究。

这白事人蹲在地上编者竹条,都没抬头直接努努嘴,指着墙边那些刚扎好只有一个轮廓的纸人,那个便宜。这汉子见状就要拿几个纸人回去,可发现纸人连个脸都没有,这东西拿回去肯定得被人,于是瞅见那些纸人里面压着一个红色的东西。他好奇拨开面上那一堆纸人,把里面红色的东西给拽了出来,定睛一看竟是个身穿红色婚垉眉清目秀的女纸人,而且这纸人扎的质量明显比其他的好太多了,都看不见那纸糊的缝隙,当时他就要把这个纸人给买走。

白事人忙活手里头活,他哪知道这些人连最基本的丧葬忌讳都不懂,就以为是给老人办的丧事,所以也没太在意,让那汉子把钱放到桌上就行。等着白事人忙活完手里头活,抬眼瞅了瞅那墙边一堆纸人,他忽然发现不对劲,明明记得那人好像是扛着一个东西出去的,怎么自己扎的纸人却一个都没少呢?而且其他的东西也没少,他这正纳闷呢,可这个汉子则扛着红衣女纸人回去了,而且是要给王寡妇办葬礼的时候用,殊不知犯了一个大忌讳!未完待续。。u

第三百六十六章 阴冲

夜里的南坡村异常的安静,一般晚饭后天色彻底黑透前劳作一天的人们就早早的躺下休息了,因为明天还得赶在日头升起前起来干活,成了家的人没法偷懒,不像是那些闲人,他们如果偷懒的话那会影响到一年的收成,只得任劳任怨的干活了,反正粮食也是进了自己的口,没啥累不累的。

可今夜注定眠,从那王家的母牛下来一头怪崽之后,这就接二连三的死人,先是王家男人,然后就是癞子,最后才是这王寡妇,相互间有着某种关联,可许多人却刻意的忽视和视掉,不是他们不想知道,而是不敢了解这里面的事,总归怪事没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也就别去招惹才是上佳之道。

但总有的人不信邪,就比如这几个给王寡妇置办后事的人,大多都是光棍,他们就属于那种有贼心没贼胆的。王寡妇还活着的时候,没人敢去是好,怕这王寡妇瞧不上自己,也怕村里的娘们嚼舌头根,可如今人家都死了,死前还杀了人闹出不少蹊跷事。可他们也算是实心眼,生前没缘那人家死后好歹得帮着收个尸入土为安,所以这白天布置了简易的灵堂,夜里本不用人守灵的,可有几个人回家也是没事,干脆就坐在那王寡妇的院里说话。

他们之间说的话大都跟王寡妇有关系,从他男人是怎么死的,到那癞子的惨状,原本守着个死人那就有点让人瘆的慌,再加上说的这东西有些不着边了,越说越扯淡,越说越吓人了,有个胆小的人就赶紧哆嗦的让他们别讲了。

但其他人则不忌讳那么多东西,说着说着不知谁就问道这王寡妇到底是自杀的还是让人给杀的。一提到这个。几个人顿时就想起来白天把王寡妇入馆的时候,看到她脖子上开的大口子,冷不丁想起来还真是有些脖子发凉,白天其实没感觉怎么样,只是可惜了那好模样,但此时再想起来那王寡妇最后死状。怎么就那么让人害怕呢!

有一个胆小的人简直就不敢听了,让他们别说反而还越说越来劲了,这人也是越听越害怕啊,本来早都想走的,可这时候天都黑透了,也不敢独自走山路回家,就想把话头给转了说点其他的东西,要不然哪还敢守着个死人待下去。就这么的,他也不去听那些说的话。扭头在院里到处的看,忽然就见到墙角那一抹红色。

院中挂着白绫,西边停着一口薄棺再就没什么东西了,一帮人则是蹲坐在门口的位置,此时那人看到一抹红色先是吓了一跳,那家伙都叫出声。其他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他让咋咋呼呼的弄的都惊着了,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棺材里的王寡妇爬出来了。当时就全躲开了,都瞪着眼睛盯着那棺材看。可他们背后就是那堆放杂物和纸人的地方。

棺材口没动静,到处也都静悄悄的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抓着那人问他吓喊什么。可那人特别惊恐的瞧着他们几个人身后,抬手指着那墙角里战战兢兢的说:“有、有个人!”

几个人自然转过头像身后看,第一眼看到后都惊的一愣,墙角里还真有一个身穿红衣的人。他们忙活大半天居然没发现。可惊慌过去之后,都仔细的这么一端详,这才长出一口凉气,原来是个白脸的女纸人。

随后众人嘲笑那瞎咋呼的人,说他胆子比耗子还小。那人也瞅见是个纸人之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这一双腿却颤颤的不停。

但几个人笑了没一会后,就有个同村叫福天的人忽然觉出味来了,原本还是笑着的脸突然就僵住了。他心里发凉,暗暗地骂道谁他娘弄了个纸人媳妇过来了?也不看看这给什么人办丧事,怎么还能弄这么个东西放在院里,这不要命了吗?

这几个人里只有福天能懂一些,就赶紧问他们谁弄了个纸人媳妇来的?那个买纸扎的人就说是他买回来的,反正就是走那么个形式,到时候都是烧成一堆灰,用啥不一样,再说那纸牛可太贵了,他兜里的钱不够,看那纸人不错还便宜就弄回来个充数。

一听这话,福天心里头凉了半截,这王寡妇本就是个没了男人的寡妇,而且还死的不明不白,她这说不定有着怨气,此时最忌讳的就是附近出现那阴气重的东西。这纸扎的人按理说是没有什么阳气阴气之说的,但它是一个婚媳妇的形象,女性这就是属阴的,再加上大半夜一身红衣,看起来是那么的狰狞可怖,不出事就怪了!

福天突然抖了一下,猛的上前抓住那女纸人,将它给扛起来用力的顺着院墙扔了出去。原本福天的动作就够让人摸不到头脑了,好好的纸人却让他给扔出去这也太败家了,可都还没等说话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老猫的嘶叫。

这纸人里面都是竹框架其实没有多少重量,就算是扔出去也肯定砸不死一只灵敏狡猾的野猫,可隔着墙听着外面的猫叫声有些怪,那种叫声就像是被掐住了身子发出来的绝望嘶叫,持续了好几秒种才突然被掐断了,瞬间恢复了平静。

可那几个人听到这让鬼掐的动静后都傻眼了,随后忽然听到院里的棺材中传出一声女子低沉的冷笑,所有人身上立刻都冒出一层鸡皮疙瘩,全都带着满脸的惊恐推搡着就冲出了院子,没一会院里只剩下了福天还站在那发呆。等他回过神了,身后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只剩下那一口躺着王寡妇的棺材。

福天也不知怎么了,他有一种感觉,这棺材里面准是空的,王寡妇已经爬出来了,此时正躲在什么地方看着他。心里头这么想着,可腿却不受控制着的朝着棺材走过去,一直走在棺材前才站住脚,战战兢兢的低头朝里面一看,棺材里面的确没有王寡妇了,而是躺着那刚刚被他给扔出的红衣女纸人,大白脸上呆滞的五官有了轮廓感,一双眼睛突然就斜着看向了福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推门

瞎郎中说的这个来劲,那家伙唾沫星子横飞,说到吓人的地方还故意学着棺材里面王寡妇的冷笑,还别说虽然他们没听过王寡妇说话,但这冷笑声还真挺他娘的唬人,听的那小贩一身的鸡皮疙瘩,搓了搓胳膊缩着脖子还等着听下文呢。可此时情况有点变化,当瞎郎中说完这一段的时候,他趁着间隙了口几口汤,可一抬头居然发现只有这小贩还眼睛冒光的等着听故事,赶坟队的哥七个居然都是一脸的疑惑,但怎么听个故事能听出这种效果来了?他们寻思什么呢?

瞎郎中自然不会明白的,因为他口中形容的那个红衣女纸人,哥几个见过,而且见过好几次。老吴也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据李焕讲那牌位自从离开了坟坡子地下之后,应该一直都在那澡堂子柜台下面的暗格里藏着的,应该是没有离开过澡堂这,但这些蹊跷事某不是跟这牌位的黑铜芋檀症它没有关系,那这个最合乎常理的解释就没了,剩下的只有那鬼一样的女纸人了,难不成还是它在作怪?

“哎?姜瞎子,你说这东西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听过,哎不对,好像是在哪见过啊!等会啊都别吵吵啊!好像,好像是...”胡大膀皱着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始终就想不起来那是怎么回事,正转神费劲,就听见老四在旁边低声的说:“这故事里的场景当然见过了,你忘了咱们去干白事的时候夜里守灵,那红衣纸人不就在院里吗?”

胡大膀被老四这么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拍着腿嚷嚷道:“哎!还他娘是哎!姜瞎子你说的这是我们遇到的事啊?你准是听谁说了之后自己给改编了!不行,这故事是我的,既然都让你说出来了。你得给我点钱!不用多,刚才说多少字一个字给一分就行!那钱!”

瞎郎中张着嘴愣了一下之后有些奇怪的反问他说:“不对啊!你这是明抢啊!再说这事可是我当年遇见过的,虽然那天夜里不在王寡妇院里,但事后是听那福天说的,这人从不说瞎话,他说的事肯定发生过。没假。”

小贩这时候好不容易能插了句嘴,对瞎郎中说:“叔啊!你还认识那见鬼的人啊?哎呀!他没让那王寡妇给掐死啊?那天晚上是咋离开的?”

瞎郎中这次真是没看出来哥几个反应有些不对劲,见有人还想听故事,他也乐意说,就呲牙继续讲到王寡妇死后发生的一系列蹊跷事。

那天夜里守灵的人都跑光了,一个个回到家还吓的哆嗦,絮叨着什么王寡妇活过来要来拿他们的命,有的胆小的甚至都裤裆走水了。其实也怪不得他们胆小,那时期的时局动荡。妖魔鬼怪军阀流寇横行,咱们现在所说的那些民俗故事,大多都是出自民国到解放后一段时间里,这一时期那怪事多的都碰头,那还真是低头见鬼抬头见死人,总之那灾祸怪事横行,加上这人迷信的厉害,把一些原本平常的事都能编出花来。那时候的故事如果都能写在书里,也是一本民国版聊斋异志。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说当时的人太过于迷信。这先迷而后信,万事都怕一个信字,要是信了那就纯属是自己吓唬自己,人吓人吓死人。

福天一低头瞅见那没合棺材盖里的棺材中竟躺着那被他扔出的纸人,端端正正的,就跟那死人一样。可却微微的笑着,眼珠子居然还能瞅着他。这把他给吓的当时头发都炸起来了,嚎叫出几声就退到墙边,后背顶着墙全身哆嗦的都能当筛子抖稻谷壳了。此时福天暗骂那些畜生光顾得自己跑了,居然不叫他一声。害得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此时觉得自己想跑也已经晚了。

正在这时候忽然院门自己慢慢的动了一下,这也没有风,完全就是受到什么外力被推开的。福天战战兢兢的看着棺材不敢乱动,忽然传来院门打开的嘎吱声,在这大半夜让人听的特别起鸡皮疙瘩。

福天贴着墙看不到外门的动静,再加上天黑,隐约的能看到院里的棺材和那半扇木头门。原本都已经让棺材里的纸人给吓虚了,正转着眼珠子在院里寻找王寡妇,他此时最怕王寡妇从哪张牙舞爪的跑出来,但这门开了却让他有点反应过来劲来,他感觉可能是那跑出去的人回来了一个,回头来看看情况。

想到这福天就有些激动的贴着墙往门边挪,尽量保持离那口棺材最远的距离,脚下在不停的移动后背的衣服蹭着粗糙的墙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等他好不容易挪到门边,伸手扶住了这半开的木门,犹豫了好几次才抬头去看了一眼,又赶紧缩回来贴着墙,外面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静悄悄的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任何的活人气了。

福天闭紧了眼睛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的问了句:“有人没?”正如他所想的,没有人回答,但手中的木门却异常的干涩,感觉别说是风了,要是不使点劲都推不动,那它刚才是怎么打开的?不是被外面推开的,难不成是从里面拽开的?

越想越害怕此时赶紧离开才是上策,管它棺材里是怎么回事,反正他现在是没见着王寡妇躲在哪,蒙着头直接冲出去完事了。心里头这么想着,福天腿上发酸的厉害,但不敢多犹豫抬腿就要从这半开的小门里冲出去,可前腿还没等卖出去,眼角忽然发现一抹红色,福天僵着脖子慢慢把头转回到院里,居然看到棺材里面躺着的纸人竟坐了起来,黑布隆冬的夜里模模糊糊的能看清红色的衣裳,还有那一张大白脸。没等福天来得及害怕,忽然见那纸人居然突然把脸转了过来对着他,僵硬的脸上裂开了一丝诡异的笑容,这模样分明就是那王寡妇,她怎么还成纸人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歹人

“我就知道那漂亮的娘们都是来要爷们命的!”胡大膀不知为何突然愣头愣脑的说了这句话。

当时瞎郎中正说到福天打算离开,却发现棺材里面的纸人居然已经坐了起来,脸上还挂着诡异恐怖的笑容。众人等着听下文,想知道这福天接下来遇到什么事了,就听胡大膀来了这句,哥几个还没反应过来,他这是说的那茬啊?

见众人疑惑的看着他,胡大膀就甩着手说:“那王寡妇啊!她不是漂亮吗?那漂亮的娘们肯定都是鬼变的!”

老六听后挠了挠头,不解的问他说:“二哥,那漂亮的婆娘招你惹你了?再说了,你见过那漂亮的吗?净跟哥几个胡吹呢!”

“我说你们别打岔啊!还听不听了?不听我在走啊!还有事呢!”瞎郎中说的来劲就让胡大膀给打断了,不光想听的人憋得慌,他自己是。

可基本后面说的事老吴是一点都没听进去,他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王寡妇和纸人的身上,随着瞎郎中说的那句,纸人顶着王寡妇的脸,还会笑。瞬间让他想起了前些日子遇到的事,还有自己背后的那个女人。

老吴想到这忽然就转头朝身后去看,眼神飘忽喘着粗气,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总是有一种背后有人盯着的感觉,不管在什么时候,即使是躺着睡觉,也感觉枕头边有一张俏生生惨白的大脸,瞪着黑色还泛光的眼珠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忽然间还要伸手搭自己肩膀。

本来想着的事就够让他胆寒的,那胡大膀感觉没意思,就想拍拍老吴打算回去了。可刚把手放到老吴的肩膀上,还没等落实。就忽然见老吴猛的抖了一下身子,晃的桌子都跟着摇晃。哥几个也是一愣,可还没等反应过来,这小桌子就让老吴给掀翻了,胡大膀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居然就躺在地上。见那老吴红着眼睛瞪着他,感情都像是要杀人。

好在哥几个离的近,连三个人把老吴稳住了,还以为他是让日头给晒糊涂了,就拖在一边找阴凉的地方坐着。胡大膀躺在地上半天才爬起来,摸着脑袋还不知怎么了,抬眼问那瞎郎中说:“哎我说,你他娘讲个故事怎么还能把老吴给听疯了?他刚才怎么像是宰了我啊?”

瞎郎中也感觉出不对劲,忽然想到自打说到纸人之后。老吴的反应就不对劲,而且那赶坟队哥几个的反应都怪怪的。其实这个故事也不完全是他胡编的,但真实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当年的确有王寡妇这么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要比他男人死的早,但这个王寡妇的外号却是从她死后才得来的。这个女人生前名叫刘芝,但随着王家人姓,改名叫王芝了。这个王芝也确实有点姿色,比当时那村里的女人白净漂亮上不少。那应该算是村花了。可这个王芝她之所以嫁给了王家这个没用的男人,那全是因为这王芝她是个哑巴。能发出声音但是不能正常的说话,据说是小时候把大盐当糖豆吃了,让那盐毁了嗓子,落下了残疾,也可惜那副好模样。

那时候的婆娘闲的没事好凑在一块嚼别人家舌头根子,经常是把事就越说越扯。因为村里头许多的男人都说王芝长的漂亮比自己丑婆娘好的百褶。所以这些婆娘心里头犯嫉妒,经常造王芝的谣,说她背地里偷汉子。据说有好多次村里的婆娘把这出门回家的王芝堵在村口扇她耳光欺负她,差点就没把衣服给扒光扔在这荒郊野外的。王芝也是有些奇怪的没脾气,不管人家怎么对她。从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家男人是个孬汉子,没啥本事就知道种地,明知道自己婆娘让人家欺负了,那连个屁都没有,所以村里人时不时就欺负这王芝,甚至都成为一种习惯。

可直到有一天,村里的闲人癞子就盯上了王芝,见她天天被婆娘们欺负也没动静,就感觉这个王芝不管对她干啥都行,反正她也不能说话。这贼心起了之后,癞子寻摸好多日子,终于趁着他男人不在家就偷偷的溜进去了,本想进去可以轻易羞辱她的,可没成想居然遭到王芝激烈的反抗抵死不从。癞子当时喝了点酒壮胆,心里头起了杀意,下手也没了轻重,竟从簸箕里抽出了剪子划开了王芝的脖子,那鲜血喷了他一身。

这时候癞子才醒了酒,看到那满地的鲜血和早已没气的王芝,就吓的直接坐在地上,颤抖着手看着剪子,知道自己杀人了。那杀人放火不管在什么时候,不管当时是动荡还是和平,肯定抓到就是一个死。

癞子是真的怕了,扔下了剪子就从地上爬起来,可冲到门口却忽然停住脚,他低头看见自己满身都是王芝的血,这样跑出去让人撞见肯定也完蛋了。于是他竟缓了口气,去屋里把衣服脱了将身上的血都冲干净,翻出几件王家男人的衣服换上,还将那把杀死王芝的剪子冲洗干净后用沾满血的衣服包住,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癞子跑出去之后没有撞见什么人,就一路往东边跑,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这杀人的证据给扔了,可没想到,他居然慌慌张张的撞见了王芝的男人,也不知怎么头脑发热怕他把自己杀人的事说出去,竟拿出剪子来捅他。王家男人也没防备让他捅了个正着,受伤了后退的过程中失足落下山崖摔碎了脑袋死了。

这一天里,老实的王家人就让癞子给害死了,瞎郎中所说的就是形容天降厄运招了歹人,牛生的不是怪物,而是这招来癞子这个歹人。

但咱们常说天恢恢疏而不漏,干了坏事藏不住,就算别人没发现,自己也的得给说漏了出去。可这还没等让癞子给说漏出去,当天就有人发现了摔死的王家男人,由于他身上摔的血肉模糊,看不出来剪子的捅伤,全当是他失足自己摔死的,让几个人给抬回村里。

癞子没想到这么就让人知道了,好在都说是他自己摔死的,可随即又担心到这帮人去王家之后发现那王芝也死了,该不会找到他身上吧?正当癞子有些紧张看着那些人把王家男人尸首抬回到王家,他呲牙咧嘴等着他们发现屋里的死人后闹出的动静。可结果却和他想的不一样,那院里传出了一阵女人的哭声,听着就像是发现自己家男人死了之后悲痛的哭喊声。但听得这个哭声非常的干哑,癞子感觉不对劲,就偷摸的趴到门边瞧里面看,居然看到竟是上午被他杀死的王芝趴在男人身上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索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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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复活的事不少见,多半都是所谓的诈尸。可癞子明明上午就把那王芝给杀了,怎么这半的工夫她就活过来了,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见到男人死了还抱着尸首痛苦哀嚎。这哭声让村里人听的都非常难过,可唯独躲在暗处的癞子他听到后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战战兢兢的看了半,感觉周围的人有些多了,就赶紧离开跑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之后,癞子就在炕边蹲着,他拿起白喝剩下的酒灌了几口,结果呛的眼泪鼻涕一块流,好不容易喘匀了气,转着眼珠子回想着白发生的事,他特别不理解,那王芝明明喷了自己一身血,怎么可能还活着的?肯定是的了啊!但刚才看到的人就是王芝,她那好模样在一堆粗人里特别的容易辨别,可忽然癞子注意到一件事,这王芝趴在那男人尸首上,虽然哭的很伤心,但总给他一种雷声大雨点的感觉,那侧脸可一滴眼泪都没有,好像嘴角还带着一抹奇怪的笑。

一想到这癞子就打了个寒颤,赶紧抓起酒壶猛灌下几大口,但酒下肚之后不仅没有缓解他的紧张不解和惊恐,反而更加的害怕起来,看着自己手指缝里还留着残余的血迹,癞子就握紧了拳头,趴在炕沿边跟受到惊吓的动物似得,他感觉这王芝活过来可能是想告诉其他人,她和他男人是被自己杀死的,肯定会有人找上门的。弄不好得乱棍打死自己。

癞子越想越害怕,总觉得这真是见鬼了,可随着酒劲上头。他开始迷糊了,在地上蹲了挺长时间腿都麻了,可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白只是他喝多后做的一场梦。癞子寻思最好是一场梦,要不然自己不让人给抓了也得被活活的吓死。

正想到这忽然窗户被什么东西给推了一下,随后就打开一道缝。还没等癞子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忽然就从那缝里飞进来一个黄色的东西。直接就落在癞子的手边,定睛一看竟是一张元宝值钱,而且那纸钱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

王芝的男人确实是死了,村里头不少人都过来。但大多数都抱着看热闹的心里,瞅着那媳妇成了寡妇,有些幸灾乐祸。但王芝只是闷着头哭,她那嗓子发出的动静特别的奇怪,让人听起来不舒服,每过多长时间来看热闹的人就渐渐离开了,整个院里就只剩下王芝和他男人的尸首。

当夜里,癞子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探头接着窗外的月光瞅了一眼地上被捏成一团的纸钱。他又开始害怕起来,总觉得这王芝已经死了,他白看到的不定就是她死后的冤魂。这大半夜还不得找他过来索命啊。

一般来这人都是让自己给吓死的,癞子此时就快了。屋里头有些黑,癞子蜷缩在炕上一双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周围,总感觉王芝站在自己屋里的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脸凄惨的神情看着他。白喝的酒劲还没过,癞子又抓起了酒壶开始猛灌酒。想借着酒劲睡着,但越喝越精神。迷迷糊糊之间他想到一个问题。那王芝有可能只是受伤昏迷了没死,结果等她爬起来出门想找人求救却发现男人死了被人给抬回来,所以就趴在地上哭,有可能脖子上的伤口被她给捂住了自己没看到,等她反应过来肯定会把自己去她家的事出来,那顺藤摸瓜弄不好就查出是他把王芝的男人给推下山崖的,那到时候难逃一死啊。

癞子横躺在炕上,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隐隐的担心王芝其实没死而且明可能会把这件事出去,他现在不怕鬼了反而开始怕人了。最后癞子突然从炕上坐起来,一抬手就把酒壶扔出去摔的咣当响,晕晕乎乎的下了地,踩着黑出了屋子,在院里转悠好几圈之后,找到了一把柴火刀,拿刀的手还在微微的颤着,可眼神越越发的凶狠了,口中念叨着:“谁、谁让你白不从了俺的!要不你男人也不能死,总之都怪你,你要是不死俺肯定就活不了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要是做鬼可别来找我啊!”

歹人终究还是歹人,为了自己可以做出任何为非作歹伤害理的事,有时候这种歹人反倒活的潇洒舒服,那所谓的老有眼看来还得分季节才好用,可这老不开眼总有东西能开眼。

癞子趁着夜色藏着柴火刀去了王家,离得老远就发现那一片几栋宅子中只有王家最显眼,虽然都是没亮灯黑漆漆的一片,可不止为何总感觉那宅子就在自己眼前那么清楚。怀着有些忐忑的心里,癞子一咬牙就放轻脚步摸了过去,他没敢走门,顺着墙头翻了进去,环视了一圈之后发现白放在院里的死人没有了王芝也不在,估摸是在屋里。

借着酒劲癞子把心一横,反正自己已经杀了一个人了,杀一个是死罪那杀两个也不太多死几次的。癞子瞎想一通后为自己壮胆,瞅着周围没有动静,就瞧瞧的摸到窗台下面,抬手慢慢的把窗户给打开,动作很轻没有发出动静,随后探出脑袋往屋里头去看,竟发现炕上躺着个人,太黑了看不清是谁,不过癞子下意识认为躺着的人肯定是王芝,那死人怎么可能给抬到炕上去放着呢?

但等他蹑手蹑脚从窗户口翻进屋里后,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炕上的那人被一个单子蒙住了全身,即使离的不算太近也能感受到那一股阴气,这分明就是个死人。癞子忽然觉得不好,转身就要从窗户里跳出去,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从窗外吹进来一阵阴风,炕上死人身上盖着的单子被风猛的就给吹开了。癞子用眼角一看顿时吓的呆住了,他原本以为炕上躺着的因为是已经死了的王家男人,没想到这竟然是王芝,而且她脖子上被豁开一个大口子,满脸的死相,但一双眼睛却瞪着巨大而且还是在盯着准备逃跑的癞子。

第三百七十章 井底

老吴叼着烟自己先回去了,让哥几个吃着瞎郎中着,等吃饭之后去墩子家找他,准备开工干活了。都听着故事,也没太留意老吴,只有老四瞅着老吴离开的方向打量着,等着老吴走远了之后,这才转过头继续听着瞎郎中扯淡,可有些心不在焉都没仔细听那后面的故事。

其实现在已经算是下午了,能有两三点钟,老吴背后顶着日头走的也不慢没用多长时间就到墩子家,打算先把井打下去,等着哥几个过来再让他们去把装有垒井壁石头的板车推过来。一切想的都挺好,去了墩子家也没什么话,主要老吴心情特别的低沉,时不时就抬手摸自己后背一下。那墩子爹感觉挺奇怪的,这人是什么习惯?后背痒痒?可谁没点怪癖啊?关键跟他们也没多少关系,就没多注意。

打井是老吴这辈子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本事,那临走前让墩子帮忙找了根长竹竿,把一头削出个尖然后用力的往地下插进去代替洛阳铲用。可这竹竿子始终它不是洛阳铲那种专业的工具,再加上院里的地面经过多少年的踩踏和沉淀,那坚硬程度不比砖石地面差多少。老吴几乎都使出那吃奶的劲,才刚能把那竹竿子插进去一个头,随后无论如何就是动不了分毫,以为是下面有石头,但等想拔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好像是卡主了。

见老吴在那跟打桩子似得,墩子则和他爹守在一边瞧着热闹,可看起来感觉老吴有些力不从心。墩子就凑过去:“大哥,你这是弄啥呢?”

老吴咽了口唾沫擦了擦满脸的喊。指了指插着竹竿子的地喘着粗气:“哎,你们、你们家这院子里。下面还铺石块了吗?怎么把竹竿子都卡主了?我现在这是插不进去拔不出来啊!”

墩子听后就要他要帮忙,老吴就等着他这话,赶紧让他帮忙拽出来换个地方。可墩子却摇头不用换地方,完话之后双手抓住了竹竿子,整个人就跟猴似得爬在杆子上,不停的用力动弹往下面顿,那杆子还真让他压的不停往下走。老吴还头一次看见有这招,以前探那墓室的位置一般都用洛阳铲,那东西前面的铲头是半圆形的。可以转圈往下钻,泥土也从中间透出来,不至于被顶住下不去。可这个竹竿子不一样,那中间虽然是空的,但每一节都是密封住的,老吴之所以用竹竿子也只不过是想探地下的水脉,也就是泥土中的潮气。虽然笨拙了些,但好歹也算是把杆子插到地下几米深,约摸差不多了。就跟墩子合力把杆子又拔了出来,就光探水脉足足用了能有两个时。

其实不用探水脉也行的,因为卢氏县的河流众多,地下水位也比较的高。基本上找一个低矮的地方,随便打一口井肯定能出水,但有众多的讲究问题。所以打井之地还得由老吴来选,他在哪打才行。

老吴今有些发虚。先是因为去捡石头累的不行,随后又遇到一群人拦他们讨法。闹哄哄的不仅浪费了时间更赔了人家汤药费钱,这真是倒霉到家了,此时估摸喝点井水都能塞牙缝。可最令他不舒服的事,还是晌午跟瞎郎中他们吃饭的时候,瞎郎中的那个半真半假的故事,隐隐感觉出那故事中貌似有些事应该是真的,那王寡妇和纸人让他隐隐的不安,感觉和自己背后看不见的东西有关系,不定自己背后背着的就是那王寡妇死后变的纸人。

忽然想到这个东西,老吴猛的就想是惊醒过来一般,但抬眼却发现自己周围特别黑,而且还阴嗖嗖的。可当抬头看到上面的洞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井给打下来不少了,墩子在上面拉着绳子慢慢的放下来一个竹筐,老吴挖出来的泥就装在框里让他拉上去。

可忙活这么长时间,老吴有些奇怪,那哥几个按理早都已经吃完饭了,怎么还没来找自己呢?莫不是这瞎郎中讲起来没个完把他们给留在那路边了?还是他们找不到地方,在村里围着山绕圈呢?左思右想之后,老吴还是打算先打出水,打不了等着明儿过来再垒井壁,他对自己的手艺有自信,那井壁挖的工整结实,即使没有井壁也绝对不会塌陷的。

好多年他都一个人在地上跟耗子似得挖泥,他的时候也因为他爹专门给人打井有了个外号叫吴耗子,此时有些烦躁的刨着泥,心想耗子就耗子吧,总比那土豆地精强的多了!可随着脚下的泥土越来越潮湿,地下的空气也越发的阴寒,老吴忽然间感觉出自己后脖子似乎被人吹了一口气,惊的他后脖子上面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缩脖子猛的扭头朝身后看,身后空无一物,这直径约一米的井里按理除了他之外不会有其他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了。但老吴生就比较的敏感,再加上这些日子总遇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他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那种感觉似乎很奇怪,但是很熟悉,仿佛在什么时候也有过同样的感觉,但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他可想不起来了。

老吴握着铲子挖的有些心不在焉,手上忙活着但眼睛却到处的乱瞟,可井里这么屁大点地方能有什么东西?看来看去反而把自己弄的有些发毛,这封闭黑暗压抑的井底,向来就是那阴气比较重的地方,阴气重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感,甚至能看见鬼。

估算了一下深度,老吴约摸再往下挖不用一米肯定能出水了,这脑门上都开始冒冷汗了,他此时竟有些想赶紧逃离此处,头上圆圆的洞口那一片明亮的空让他无比的向往,可眼瞅着就完事了,他也不是那种活干一半就不干的人,做事肯定得有始有终的,这是老吴做人的基本。所以就压抑住自己的恐慌感,倒拿铲子猛的朝下面一插,铲子面顿时没入土中,可随着铲子的插入,却从自己背后传来一个女子低沉的声音。

“别挖了...下面有死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疲惫

老吴正全神贯注的刨土,可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彻底傻了眼,保持着姿势也不敢动,咽了口唾沫用眼角的余光朝身后扫了一眼,只有个篮子晃晃悠悠的,哪有什么人啊?可老吴刚才明明就听到一个特别空寂的声音,那余音还在狭长的井底回荡了好几次,这不可能是听错了。如果不是听错了,而且还看不到有人,那肯定就是有鬼了。

老吴不自觉的开始往鬼身上扯,这漆黑的井下只有从头顶上面那洞口光亮洒将下来,照的井壁上那些铲子挖出来的鱼鳞印特别有立体感,仿佛置身于一个奇怪的洞穴,不像是井里了。脑子中一通的瞎想之后,老吴还是咬牙忍住了,好不容易把眼睛从自己周围抽回来,低头去看那铲子挖的多深。可这一低头,竟发现自己铲子居然插在一张半没入泥土中的人脸上,吓的老吴一缩手蹦起来,结果撞在身后的篮子上,把那半筐潮湿的沙土直接扣在身上,又摔了回去趴在井底。

“哎我!老吴你他娘咋了这是?这大坟挖的这么深挖到死人没啊?用不用胡爷我下去帮帮忙啊哈哈!”忽然上面传来胡大膀的声音,但在这狭长的井中那声音听起来环绕在自己周围,感觉像是胡大膀站在自己身后笑话他。

这时候老吴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一声就是井上的胡大膀故意吓唬他的,在低头去看铲子,铲面没入泥土的地方并没有刚才看起来挺渗人的人脸,只是很普通的烂泥。被上面的微弱光线照射后在刚才那个特殊的角度看起来就像是个泥土中探出来的脸,可把老吴吓的够呛。这一可要命了。

老吴直接就爬起来,站在井底破口大骂胡大膀的祖宗。他缺了八辈子德。可胡大膀在上面乐的不行,还跟哥几个挤眉弄眼的,结果让老四从一脚踹翻了,还好反应快双手撑住了洞口不然就一头就拱进去,吓的直哆嗦。

“别、别他娘闹了!快点给我拽上去!”下面的老吴也被胡大膀吓了一跳,这家伙要是掉下来准得活活砸死他,赶紧招呼哥几个拽绳子把他给弄了上去,临走前顺手拔出铲子想着今就不干活了,实在是太累干不动了。可没成想他拔出铲子的一瞬间居然带出一股水来。老吴见状赶紧铲起一块泥朝涌水的地方猛拍了几下,把水给封住了,这才攀着绳子爬出了井口。

哥几个在路边摊里听瞎郎中了一下午,等着散货了之后才把老吴这茬给想起来,一路跑去瞎郎中推着板车到了老吴干活的地方,本想去帮忙的,可看见满院子都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泥,估摸老吴也挖的差不多了用不着他们,就打算在上面等会。可胡大膀闲的没事干非要逗下面的老吴玩。掐着嗓子出着怪声冲下面有死人什么的,哥几个一开始还跟着偷乐,但当听到老吴翻脸骂人之后才感觉这胡大膀又干了件蠢事,老四没忍住就抬脚踹他。

色比较晚了。老吴让哥几个把板车上的石头卸下来,跟墩子他爹:“老哥,这井里打的差不多了。今就先干到这,等明我再过来垒井壁。估摸得忙活个一两。”

墩子他爹就笑着脸:“真不愧是土龙里的好手,仅半的工夫就把一口井给打好了。咱们好的钱我都准备了,来你数数少不。”这话就从兜里都出几张皱皱巴巴票子,要递给老吴。

但老吴却摆了摆手:“老哥这活还没干完呢,等到时候都完事了再给我也不迟,你把钱收好了别弄丢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老吴心情不太好,看见钱都没啥感觉,加上这活也只是干了一半,就没接那钱,而是带着哥几个拖着板车走了,留下了满院子的泥土。

途中哥几个还在着瞎郎中讲的故事,那几个的则讨论这故事的真实性,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瞎郎中胡编的?但老吴低着头叼着烟走在前面,好半都没和哥几个过话,胡大膀就以为这老吴是生自己气了,腆着脸快步走到老吴的身边,笑着:“哎!咋了?瞧你那样,那脸都快拉到地上了!至于吗?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嘛?你今可够奇怪的,是不是那相好没把你伺候好啊?哎,你那相好的是不是哪家的寡妇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胡大膀就提哪壶,老吴本来就膈应那瞎郎中的事,他总感觉自己是让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所以才会那么倒霉。也不愿意再多些什么了,今遇到的这些破事就够烦心了,只想回去之后闷头睡上一觉,睡到那大亮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见老吴没理他,胡大膀也知道这是自讨没趣就没再烦他,回到了宿舍之后,七不知劈柴烧火在锅里煮着什么东西,老吴连那衣服都没脱直接就上了炕躺下睡觉了。等着七把晚饭做好之后打算去叫老吴起来吃饭,但还没等进屋就被老四给拦住了。

“七儿,老吴今可能是累了,别叫他了,让他睡吧,估摸中午吃的多他现在也不能饿,你们快去吃吧!”

七听老四这么,只好点点头和那哥几个吃饭去了,一群人蹲在外屋捧着碗不知吃着什么浆糊,但却吃的有滋有味的。老四苦笑的摇了摇头,划着火柴点亮了油灯,拿去照了照老吴,然后轻声问他:“哎?真睡了?”但老吴却没有应声,老四低眼想了一会,又扭头看了一眼那些还吃饭的哥几个就把油灯放回到桌上也出去了。

老四前脚刚走,躺在炕上的老吴就把眼睛给睁开了,他此时特别累,但脑子里想着很多事,让他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老吴今挖了一下午井,他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尤其是跟那几个的比,自己岁数比他们爹都大,还真是不能不服老了,总这么混着也的确是不行,刘干事的那铁饭碗,老吴感觉他端不动了,不如尽早某条财路,日后老了动不了了也能自己吃上口饭。就这么想着想着,老吴渐渐的犯困了,迷迷糊糊间还能听见外屋人在话,但没过多长时间脑袋一沉就睡着了,不光睡着了,他还做了一个梦。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踮脚

夏天的夜里,地面有的时候反潮气显得比较凉,所以不管这一年之中的什么时候什么节气什么季节,如果有事要半夜出门,那肯定都得找长褂衣服穿上,可以抵御夜里的寒风和凉气。这如果是半夜从外面回到家,那进门之前得先把外衣脱下来抖几下,民间管这个叫做“抖脏”。意思是说走夜路难免不会让什么东西给跟上,阴晦之物好贴活人身,这要是给带进家里,准的倒霉,所有就有这个进门前抖衣的说头。

老吴傻傻的看着狭长的夜间山路,前后都没有尽头,仿佛置身于某个大山中,而且附近还没有人家,特别的冷清甚至都有些阴森了。老吴脑袋里糊涂,他有些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要到哪去,只能踩着月光沿着山路往前走,还不时回头到处去看。

大半夜里被山林环绕特别的冷,老吴搓着自己胳膊走了好长时间,感觉前面的路都是一样的,甚至连周围的树木都是那么的相似,忽然一阵阴风从后面吹过来,贴着老吴的脖子刮了过去,感觉像是被纱巾一样的东西给蹭了一下,惊的老吴头皮都发麻了,不禁加了脚步跑了起来,在这条夜里的山路上狂奔不止。

闷着头老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出多远,可抬眼仔细去看周围,竟发现自己似乎跑到了一条宽敞的大路上,周边还有许多空棚子,看起来就像是南坡村通往县城走的那条路。看到这个老吴顿时激动起来,心想自己总算是回来了,刚才也不知去了什么鬼地方,可太他娘怪了。

但熟悉的地方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老吴也不例外,他踩着白天才刚走过的大路,感受着细小的砂石透过鞋底扎着自己脚麻酥酥的,紧张的心情消失了大半,但他此时又开始想着自己怎么会大半夜跑出来,怎么对之前的事没有半点印象呢?

恍惚间老吴已经沿着大路走出了很远。借着明亮的月光,老吴看到前面有一个小路口,那路边还有个残破的石墩子,从这拐进去沿着小路走上半个小时那就是他们宿舍的南坡村了。

看到了这个东西后,老吴加了脚步带着小跑一直冲到路口,本打算先坐在那石墩子喘口气抽根烟,但还没等他跑到地方,就忽然看见远处有一个身影在晃动,正好跟他打了个照面。

虽然有月光照亮。但夜里的黑暗没有明火是法驱赶的,远处人影晃动像是个老者般走的十分吃力蹒跚,老吴见状不禁有些奇怪,他朝周围看了一圈,到处都特别黑暗安静,似乎此时这条大路上只有他和对面走过来的那人,一种未知的恐惧又让老吴紧张起来,可他没有停住脚反而慢慢的向前走过去。还瞪着眼睛想要看到对面那人是谁,他觉得可能是哥几个其中一个来接自己。但又不太像不敢确定。

怀着忐忑的心里,老吴和那人渐渐的越走越近,互相之间的距离也就十几米远了,但这个距离看过去,能看清那人的身形轮廓,看起来像是个汉子。但走路的姿势非常的怪异,老吴也说不好那是怎么个奇怪法,反正就是看起来不对劲。

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老吴这才停住脚,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看着迎面走来的那人。那是个岁数和老吴相仿的男人。穿着背心大裤衩光着脚每走一步似乎都使出很多的力气,就像是穿了一双铁鞋似乎,都是拖着地走的,和老吴只有几个身位的距离,那人也是双眼发直看着前方,双手不自然的在两侧甩着,感觉就像他被身后什么东西给推着前进,那种怪异的感觉让老吴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那人似乎没有看到对面的老吴,双脚拖着地慢慢的蹭着从老吴身边走过去。老吴则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他错身走过去,但忽然发现那人居然是翘着脚后跟只有前脚掌蹭着地挪动,这时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姿势奇怪了,这大半夜的他居然踮着脚尖走路。

听着身后沙沙声音原来越远,老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脑中回想着那人经过自己身边的一瞬间似乎在他身后有什么东西,想到这老吴忽然后背发凉,慢慢的转过头朝那人背影看过去,当看清了之后老吴心脏都像是被人给捏住了。那人之所以是颠着脚走路,原来是因为他背后还有一个人,他的脚跟就踩在那人的前脚背上,两人同步的走着,但从正面却根本看不到身后还有个人,这分明就是让鬼给缠上了。

老吴身子都凉透了,他忽然感觉自己脚下也有点不对劲,似乎踩着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也是踮着脚,而且后脚跟还踩着一双三寸红色的绣花鞋。

“还别说这姜瞎子真有一手,那故事说的挺有意思,要不是下午还有事,我都想让他请这吃晚饭了,到时候继续再来点!”

老吴醒过来后就听见老六不知跟谁说话,就是说下午瞎郎中讲故事的事,看起来他这人不光迷信,还好听这种迷信的故事。老吴在醒过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可这个梦让他太不舒服,醒过来之后整个人还颤颤,身上也出了不少汗,盯着那几个人被油灯光亮映在屋顶的黑影,好半天才重重的喘了口气坐了起来。

哥几个之中,那胡大膀老三老四都已经躺着睡觉了,剩下的三个小的则围坐在桌边嘀咕着他们以前听说过的怪事,老吴起身后并没有引得他们注意,还以为老吴是起夜要去撒尿,只有小七抬头去看了一眼,想起老吴晚上没吃饭,就要低声去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可小七话还从嘴里出去,就听见老吴低声对他们说:“我可能是让什么东西给缠上了,弄不好就是姜瞎子说的那个王寡妇,看来最近得去一趟山里,找百算仙那个老神棍帮帮忙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夜深

夜里的赶坟队宿舍异常的安静,桌上还燃着油灯,老五老六小七哥三围坐在桌边看着刚才说完话已经又躺下的老吴发愣,过了好半天老六才反应过来,问那哥俩说:“老吴这是咋回事?刚才说的嘛啊?嘛玩意那是,我咋都没听懂呢?”

老五想了想之后笑着低声说:“傻样吧!这老吴准是这睡毛了,甭管他!”但说完话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对着那哥俩招了招手,让他们都把头给凑来,然后坏笑着低声说:“哎,你们觉得这老吴那相好的,就是亲他脸的那个,能是咱们村里的谁啊?”

一听这个老六来了精神,摸着自己下巴颏说:“要我说啊!准不是个大姑娘家的,哎你们注意到白天的时候那老吴的反应了吗?姜瞎子说到那王寡妇的时候,老吴眼神不对劲啊!好像藏着什么事,要我估摸,肯定是说到他心痒痒的地方了,那他相好的准是个寡妇!哎呦要真是个寡妇,那可是应了一句老话啊!”

“哪句老话?”老五想不出来就问他。

老六呲牙笑着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啊!”

这句话说完之后哥俩又笑了起来,但不敢笑的太大声,怕把那睡觉的哥哥们吵醒的,怕让老吴听着。他们趁他睡着了,说他坏话,这到时候还不得踹他们哥俩啊!

小七一会看着老五和老六一会又扭头去瞧着炕上睡觉的老吴,他转了半天的脑袋才说出一句话来。

“别瞎说,让大哥听着了,还不得揍你们啊!”

老五笑着扭头瞅他说:“哎呀,你这小人还挺护犊子的,也是这老吴平时净照顾你了。你这样也对!不枉费老吴这番苦心,等日后老吴要是能成家了,你就有娘了!”这话一说完老六当时就明白了意思,笑的都憋不住,呲牙咧嘴跟哪疼似得,把小七都给笑懵了。还傻傻的问他们说为什么老吴成家了他就有娘了?

老六忍住笑说:“你这笨孩子,这都不懂?这不是让你当老吴儿子吗!你就看那那么大岁数他哪能生出孩子啊!到时候不还得你给老吴养老送终伺候走了啊!哎乖儿子等到时候你就得换口了,得管我们叫五叔六叔了!是不是张五爷?”

“哎对!赶紧趁着五爷兜里还有点钱,七儿赶紧换口管咱叫声叔,就给你换口费!”老五配合着老六,这哥俩一对损玩意,逗完小七那乐的都不行了,一直到老四爬起来瞅他们一眼后,这才老实点。

小七让他们逗的都傻眼了。主要他太实诚别人说的话他总是当真了,那哥俩让他换口的事他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但老吴要娶媳妇这事他倒是记住了,瞅着老吴傻傻的笑。哥俩互相笑着摇摇头,瞅着都后半夜了,也不管小七直接吹灭了油灯钻被窝里睡觉去了,剩下小七自己摸着黑坐在凳子上,过了一会也站起身要去炕上睡觉。但就在小七爬上炕躺下之后。谁也没留意到,炕边的地上。老吴的一双鞋工工整整摆在地上,正对着他自己,黑暗中鞋跟下面竟压着一双绣花鞋。

当年在南坡村,还是好长时间之后才有人发现这王芝已经死在家里了,而且最奇怪的就是她的家里还死了另一个人就是那癞子。癞子趴在台上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的,那王芝则平躺着脖子上有一道大口子。一只手却紧紧的抓着癞子的脚,两人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能有四五天了。

这件事特别的怪,论如何都是想不明白的,最为奇怪的村里有老人通过尸斑发现这王芝应该比癞子早死一天,那她都死了是怎么伸手抓住癞子的?还有为什么癞子会出现在那王芝家里?这些事村里人不知道。可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有了很多关于王芝和癞子的传言,瞎郎中说的就是其中一个最悬乎的版本,让他念叨好多年每次说的其实都不一样,不过大体的意思还是王芝是让什么东西给上身了。

但当时从王芝死后的一段时间中,不少人家睡着的时候就感觉屋里头有人在走动,可等睁眼醒过来之后,那屋里是没人的,连点鬼影子都没有。但那轻巧的脚步声许多人都听见过,还有的人睡觉的时候就听见有个女子蹲在自己家炕边哭,那声音忽小忽大,可却听的特别清楚,那点像是王芝的沙哑的声音。

一般来说在家中能听见死人发出动静,基本上都是自己的老人,还是头七的时候死人还魂来看活人,虽然活人看不见但可以感受到有时候还能听见声音。可大多数时候,听到的奇怪的声音不是有人说话,而是一些器物摩擦碰撞的声音,但这种声音基本都是逝者生前喜好的器物发出来的。说起来比较吓人比较真实的故事,是有个人家的老人走了,但日后每年老人祭日的时候,在家中可以听到老人生前最喜欢的钟表的声音,是那种马蹄表发出的速的“哒哒哒...”声音,在屋里的人可以同时都听到,关键是找不到是什么地方发出来的,所以自然就认为是老人回来看他们了,一开始这么理解的时候那都是特别害怕的,但时间长了习惯了,每当夜里听到马蹄表的声音,家里人就会很欣慰的觉得是老人回来了,有时候还能念叨几句,跟唠家长似得。看起来很和谐没有奇怪的地方,但他们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不是每次来的都是他们家的老人,而且来的目的也不一定是来看看活人的,有可能是下面太寂寞了,准备带走几个老人生前喜欢的后人。

所以说有的事不能信,不是怕迷信毁人,而是这老话讲的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这句话虽然老,但理永远都适用,有的人他说自己不信鬼,但是喜欢上庙拜佛烧香,家里头也供着东西,日子久了难免就开始信有神了,想借神力达到自己升棺发财家族兴旺健康长寿的目的,但万物都是相对的,信神之后必定信世间有鬼的,这鬼也就是因为信了才能找上门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粱妈

这一夜感觉过的比漫长,在这漫长的平静中,哥几个也好多日子没睡过个好觉的,当然这胡大膀可不算,他就没有哪天睡不好过,能吃能喝就是不愿意干活。大早的空气有些凉爽,哥几个早早起来蹲在院里洗脸洗头,只有老吴坐在灶台边叼着烟发呆,低眼瞅着烧火做饭的小七,问他说:“弄的啥?”

小七吸了吸鼻子说:“俺早上起来和面蒸了个饼子。”

老吴嗅了嗅锅里蒸出来的味道的确是饼子的味道,刚想夸小七轻知道干活做饭,可忽然觉得有点奇怪问他说:“哎不对啊!七儿你在哪弄的棒子面啊?我记得咱们可没有啊!”

小七也没抬头,捡柴火往炉膛里塞,抹了一把被高温烤的发烫的脸说:“昨天俺顺道去了一趟粱妈家,她给咱的,俺不要都不行,正好早上没东西吃,俺寻思弄点棒子面饼吃。”小七说完话把锅盖打开一点,用手扇开热气瞅了瞅饼子好了没,可老吴抽了口烟这才想起来他好久都没去粱妈那看看了。

粱妈是村里的一个老太太,接近七十岁了,年岁大了腿脚不怎么利索可活却一样不少干。去年收秋粮的时候,赶坟队去帮村里帮忙,主要干活了也能混上两顿饭吃,就在那时候,他们听人说村里有个姓梁的老太太,这么多年一直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还种了地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去帮忙的,但那年比较忙自己家地都顾不过来了也没人去帮粱老太,也是赶巧让赶坟队哥几个遇上了,反正都是帮忙的,自然就去了。

这老太太穿着风格有一股子清朝遗风,一身黑褂黑头巾。脚下蹬着一双像小孩才能穿上的鞋,一看就知道这老太太裹了脚,原本岁数就大加上裹小脚行动是不便。老吴想来是好心的,他带着哥几个就去老太太家,说帮她收地上的粮食。但一开始老太太是不愿意的,她瞅着一群汉子有点打怵。可老吴跟她解释说他们哥几个是县里迁坟队的,每次赶到乡亲们收庄稼的时候就会来帮忙,不用害怕他们不是坏人,大大的好人。

等见哥几个是真的来帮忙干活的,老太太也就放心了,在家里头烧水做饭,让赶坟队中午过来吃饭。那一连好多天赶坟队哥几个都是这么过的,这相处的熟了知道的事也自然就多了。

原来这老太太有两个儿子,但儿子们以前都参军打鬼子去了。她家的老头也去支援战争在后勤部队里用手扶车运送粮食补给,可不幸的是,老头加上两个儿子全都死在战场上,只剩下这个老太太了。解放之后县里就了解到了这个情况,给她家一个烈士家庭称号,每年还有些粮食补贴啥的,也尽量的照顾老太太。可人家老太太从来不拿这个说事,按刘干事的话说这老太太觉悟高。为国家捐躯那是自豪的事,但以前听刘干事这么说后。老吴总是损他说:“你觉悟也高,怎么没看你当年为国家捐躯了?”刘干事听后笑的很尴尬。

秋收过去之后,老吴他们还时常去老太太家看看,去了之后肯定要把水缸里的水给挑满,房子哪漏雨了哪漏风了都给补一下,时间久了。这老太太就拿赶坟队哥几个当儿子了,他们也为哄着老太太高兴则管她叫粱妈。每次去看粱妈的是偶,哥几个总是拎着一些吃的用的东西,可等走的时候那拿走的比送去的东西还要多,关系相处的非常好。

最近主要是倒霉事太多了。把老吴弄的是焦头烂额心率交瘁,他连自己都顾不了了哪能想起这粱妈,不过好在小七这孩子有心,经常过去看看,今天也是经小七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就想着等会吃完饭去打井的时候顺道路过自己也去粱妈家坐会陪她说说话啥的。

到了吃饭的点,把院里几个打屁的哥几个都给叫了回来,可胡大膀一见那桌上放着的刚出锅的饼子当时就不乐意了,嚷嚷着:“哎我说,这是啥啊!这他娘还得干活呢,就吃这玩意?吃不饱还占肚子,那还不如喝风呢!”

老四咬了口饼子在嘴里头慢慢的嚼着,抬眼看着胡大膀想说话,但这棒子面饼子干拉拉的,吃的嘴里头全是渣子,好不容易硬生生咽下去之后,喘了口气说:“这、这那么好吃的东西!你他娘不吃滚蛋!别烦我们!”

“好吃个屁啊!你山沟里刚爬出来的吧?我最不爱吃这东西了,咱这么大块头,不吃米饭喝肉汤我哪能顶住啊!当跟你们似得?”胡大膀倚在门框上也不进屋絮叨着。

老六喝了口凉水说:“二哥,你这一大早吃米饭和肉汤,你这是要死啊!不得活活顶死你啊?”

“顶死?当我跟你们那似得?狗肚子容不下二两油,吃点油性大的东西上吐下泻的?胡爷我从小在大山里头,大雪封山之后那顿顿都是肉,想吃点菜都没有,只要是山里头带毛的会动的我都吃过,就是那狼肉我也吃过!”胡大膀听了这话就凑过来坐下,一边白话这一边还伸手抓了饼子塞嘴里嚼着,吐沫星子横飞,也不说饼子不好吃了,估摸是忘了顺手抓起来就吃了。

这顿早饭在胡大膀白话声中过去了,老吴没吃多少饼子,就蹲在门口抽烟。成盒的烟没有了,就捡起老旱烟卷着抽,最近这烟抽的挺凶的,总是被烟雾环绕,老六就这老吴是要为升仙做练习呢!

等日头升起来之后,老吴打算带一两个过去就行,去那么多也没用还怪碍事的,胡大膀一听这话就带着好几个人跑了,说是去县里玩,只有老四和小七跟着老吴去干活,老吴见状拍了拍他们肩膀说:“你们真是干苦力的命,有偷懒的机会都不去!”

老四瞅着他开玩笑的说:“我是打算上个茅厕再跟老二他们走的,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七儿咱们不当苦力了,走走咱们也去县里,让老吴一个人去玩石头吧!”

可没想到老吴居然点头同意了,但他让老四顺道去县里找刘干事,把他们捡石头遇到的古代遗迹通知县里,最好能让刘干事联系到李焕,让他回来处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看望

在五十年代初新中国刚刚成立,在经历过长达数十年的动乱战争和灾**之后,按照咱们现在的理解来看那时候应该是最为艰苦的,要什么都没什么,而且乱摊子一大堆,那活的肯定累肯定遭罪啊。但实际的情况比咱们想的要好上挺多,许多的东西都有卖,许多的吃也正常营业贩卖的,可前提得是你的有钱,看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钱啥都能买到。

老吴又是孤家寡人了,早上吃那七做的饼子之时,之所以没有去骂那胡大膀,其实他也是不愿意吃饼子的,可惜子这孩子也不会弄啥东西,能有一口吃的就应该知足了。走在村后的山路上,老吴忽然停住脚,扭头往身后瞧了半又转身走回去,他本打算今干完活再去看粱妈,但怕时间耽误太晚那老太太就锁门了,只好趁着一大早去一趟瞧瞧。

粱妈家住的那地方挺偏僻的,周围两三里地都没有人家,那独门独栋的院显得有些阴森了。老吴以前来那么多次都没有这种感觉,可不知是不是最近倒霉,还有经常撞见怪事,让他有些紧张和焦虑,连看到陌生人或者是迎面走来的都会突然变得紧张兮兮,别人看到他这模样同样感觉奇怪,可互相都不太熟悉自然也不好问什么,只是在背地里嘀咕着赶坟队这帮人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怎么看见人都贼眉鼠眼的?难不成是偷着把自己家的坟头给挖了?有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急急忙忙跑回家去坟地里头看看自家的坟头还在不在。

老吴他感觉自己挺自然的可殊不知别人都快拿他当贼了,但越往粱妈家走那就远偏僻,到处都是荒草甸子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直到这时候,老吴才感觉奇怪,这粱妈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此处应该已经在村外了,怎么看都那么不方便,更何况这个独居的老太太。老吴想着一会去到了,陪着粱妈家长里短,再把最近遇到的事一点出来,这个上岁数的老人她懂的事多。闹不好让她一点拨自己就懂了。

只是走的匆忙,手里头连点东西都没带,老吴搓了搓手拽了拽衣服就走到粱妈家院门前,自然抬手去推院门,可却发现这平时粱妈都不锁院门的,怎么这大白的还把门给锁上的,这老太太可不能睡到现在还没起来。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老吴并没有多想什么,也没法多想什么。就要出声去喊粱妈,让她出来开门。可还没等老吴喊出声来,就隐隐约约的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是那种炖肉的味道。

老吴嗅了嗅鼻子,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寻思这粱妈居然在家里炖肉吃,也不知是不是县里给的,这老太太日子过得不错。比他们赶坟队哥几个可好多了。可刚想到这,忽然听见屋子里头传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嘎嘎嘎...”

老吴听的一愣神。猛的把身子从门边给收了回来,盯着木门脑中想着里面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莫非这粱妈家里头还有别人?但她所有的亲人早都死了啊,附近也没有人能往她这跑,怎么会有那种怪异的笑声呢?

站在门口寻思半,老吴搓了把脸感觉自己最近真是都快神经了,见谁都觉得有问题。认为那些人明面是笑脸错过身之后立刻就阴沉着脸想着什么要命的事,可面前的宅子里住的是粱妈啊,自己还真是想的太多了。

老吴想了一会之后就要抬手去敲门,可手指头还没碰到木门上里面怪异的笑声就戛然而止。老吴眼睛转了几圈,把手给收回来没有去敲门。反而侧头把耳朵靠在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空旷寂静之中忽然传出来轻微的嘎吱声,像是踩碎了细木条的声音。老吴皱紧了眉头听着动静,但忽然发觉不对劲,脑袋保持着偷听的姿势,转眼一看竟发现院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而且面前还站着个人。

老吴毫无准备被吓了一跳,猛的像侧边去躲闪,却忘了自己的位置竟撞在一边石头垒的院墙上,疼的他呲牙咧嘴的。

“吴啊,你弄啥咧?”

老吴抬眼一看,原来是粱妈把门给打开了,顿时喘了几口气讪讪的笑着:“哎呀粱妈你吓我一跳,你怎么开门一点动静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在屋里头呢!”

粱妈个子很,从来都是一身黑色,头上裹着黑布,那一双脚就跟蹄子似得,唯一露出来的地方就是那张抽抽巴巴的老脸,一双眼睛都让黄色的眼屎给糊住了,但看见老吴就咧嘴笑了,赶紧腾开身让老吴进来。

院门打开之后,那股炖肉的香味更加浓厚了,闻的老吴都快流口水了,歪头顺着屋子半开的门缝看过去,那大锅噗噗的冒着气,炉膛里也喷着火星子,看起来是大火炖着一锅肉,老吴不由得就咽了口唾沫,打趣的:“粱妈这生活不错啊!都会自己炖肉吃了?”完话笑着去看粱妈。

粱妈本身就很矮再加上她还低着头,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只听粱妈用那苍老的声音:“吴啊,粱妈一年都没吃到肉了,这还是头一回就让你给赶上了,既然赶上了赶紧进屋去吃点啊!”

老吴只是逗粱妈,但没想到她还真的要自己进屋去,可既然粱妈人家都这么了,也就不用在装模作样的客气,就跟着粱妈身后往屋里走。在屋门口角落里堆积了不少杂物,可老吴让那味道给吸引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口冒热气的大锅,想着刚出锅的肉进到嘴里面那滋味,再嚼上那么几下咽进肚里,那可太美了。但也是无意中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一边杂物中有些奇怪的东西,一开始还没注意,见梁妈那脚走路战战兢兢的怕她摔着就像过去扶她,可刚凑到梁妈身后老吴就愣住了。刚才那不经意间的一眼似乎看到了些奇怪的东西,那地上好像散落了不少细的骨头,就跟那鸡爪似得,但又不像是鸡骨头,反而有点像是那被呡干净肉的孩的手指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恐心

老吴坐在屋里的板凳上,双手搭着膝盖,面色阴沉的看着面前忙着添置柴火的梁妈,这老太太刚才走路还晃晃悠悠的,感觉随时都能扑倒在地上,可此时站在灶台前面两双没有脚面蹄子一般的脚踩着地忙着不停,时不时揭开锅盖看看里面的汤怎么样了,还拿大勺子盛出一些淡黄色的肉汤,抿着那跟树皮似抽巴的老嘴尝了一口,顿时瞪圆眼睛裂开嘴露出那满口的黑牙,笑的极为怪异。

按理在当时那个年代,全国都不发达,能用得起牙膏的地方只有那些大城市,其余的地方则用那传统的牙粉保持口腔卫生。但向内陆偏远山区里面,别是牙粉了,压根就不知道还得刷牙,再加上吃的东西营养不够,和当地水质酸碱度太高,像梁妈这么大岁数的人不可能还有满口牙,不一定都是掉光,起码也得少了一大半。老吴以前真是没太注意过梁妈的一些细节,光顾得干活了,谁有心思盯着这老太太看啊。此时坐在这低矮光线特别差的屋子里头,看着梁妈岣嵝的背影,和刚才喝汤的时候露出的恐怖神情,老吴不自觉的就有些打颤,这个梁妈今怎么就那么怪呢!跟个老鬼婆子似得,又冷不丁想起门口那一堆零散的细骨头,老吴顿时感觉锅里不定煮着个孩子呢。

老吴一贯都是喜欢自己吓唬自己,可这一次他仔细观察了这个梁妈后发现到以前没有注意过的东西。这个梁妈的脚很奇怪,不是平时那看到的那种三寸金莲,她的脚应该是没有了脚面只剩下脚跟的部分,那鞋完全就是个圆形的套在上面,走起路来非常缓慢而且不稳,晃晃悠悠的感觉都要摔着。还有就是梁妈那一口黑牙。老吴刚才离的近才看清原来这梁妈的牙不是黑色的,黑的地方是她的牙缝,而且话的时候还能闻到一股顶鼻子的臭味,有点像是动物死后腐烂散发出来的味道。

这种种特征,让老吴不能不想起了一个人,可也不能是人了。这梁妈就特别像是那县里流传的七月二十五夜里抓孩子吃的那个笑婆。

在老吴的印象和理解中,那笑婆应该不是什么人也可以不是什么邪祟,只是躲在卢氏县那些奉尊大耗子用眼睛迷惑人,让人看到的老太太的假象,那夜里他被笑婆给勒住脖子一通的挣扎,后来不知怎么就清醒过来,才发现原来是一群大耗子要来弄死他,还整出那么多幺蛾子,那压根就没有什么笑婆。但今自打到了这梁妈家的门口。就感觉出有些不对劲,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可等一直看到那些被吃干净的细碎的骨头后老吴这才明白过来,梁妈可不像是个平常的老太太。

老吴咽了口唾沫,侧头瞅了一眼屋门,然后赶紧转过了眼睛盯着梁妈的忙活的身影,慌喘了好几口气才稳住了情绪,带着少许的颤音问那梁妈:“谁给你送来的肉啊?”

梁妈当时正在往炉膛里塞山上捡的松球。听到老吴这句话动作就顿了一下,但随后就把手里抓着的好几个松球扔进那吐着火舌的炉膛里。过了半也没转过身慢慢的揭开锅盖看着里面熬着的汤悠悠的开口:“你问这肉是哪来的?哎呀,这个肉啊!可好吃了!是俺从县里弄回来的,吴啊你一会得多吃点啊!”梁妈完话之后慢慢的转过头,忽然笑了一下,露出满口黑牙,那表情简直可以用鬼笑来形容。

老吴腿都打颤了。双手紧紧的抓着自己膝盖,脸上的肉都僵了,他知道自己此时表情肯定很露怯的,可他没法表现的多么自然,他无法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在梁妈转头一笑的瞬间,老吴忽然感觉县城里流传的那个笑婆的传,弄不好它就是此时面前的这个梁妈。

如果这时候还能坐住,那老吴就可以是不怕任何东西了,要就这么一个老太太他对于老吴来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可犯事要是鬼啊邪祟一类的扯上关系后,那即使再壮实再胆大的汉子也不可能不害怕。

老吴转着眼睛一瞅那半开的屋门,离那门口大约只有四五步的距离,要是跑起来三步就能冲出去。老吴一咬牙什么话都没抬腿就要冲出去,可刚迈出第一步,衣领就发紧,转睛朝身后一看,原来是梁妈反手抓住他的衣服,但脸还是看着锅盖的。那只手的皮是蜡黄色,皮肤干巴褶皱上面还有很多褐色的老人斑,那手指甲特别长几乎穿透了他的衣服,别看这老太太干瘦的但刚才那一下却把带着冲进准备跑出去的老吴给顿住了,还顺势把老吴给拽了回去。

“吴啊...你去哪啊?还没吃饭呢,别着急走...再等一会就开锅了...别着急...”

梁妈那干哑的声音让人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老吴觉得自己哪是被梁妈给抓住了,分明是进了老鬼婆子的屋,甭想活着离开了。看着门口就在自己眼前,老吴越想越害怕,后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觉得自己身后黑暗无光,从暗处伸出一只狰狞的爪子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还用力的把他给往里面拽。老吴此时感觉自己惊恐的都要喊出了声,可他这一声还没发出来,就听身后梁妈嘎嘎的一笑,又问他一次:“吴啊,还没吃饭为什么要走啊?是不是觉得梁妈做的汤不好喝?”

老吴慌喘着气,咽了口唾沫有些生硬的解释道:“梁、梁妈,我、我这还有事呢!刚想起来的,还有事!已经都晚了,我得走了,等下午的,我和哥几个再过来一块吃,哎对对!我得叫他们一块来啊,要不然就我自己吃肉了,多么不够意思是不是?”

结果梁妈把他给拽回去,硬生生的按到了桌边坐下,老吴都没敢挣扎一直用眼睛盯着梁妈的双手,就怕她手里拿着什么能要他命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告示

一般来一个人钱越多他就会越有钱,而这个穷人则正好相对,越是没钱了怎么赚都不够,可如果这话放在赶坟队哥几个的身上,只能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的事遇上的够多了,可偏偏就不停的来。

那哥几个带着笑来了县城,但等进到县城里那都笑不出来了。大上午的没有几家店铺是开张的,街面上也全是尘土和落叶,显得无比凄凉落魄。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这几公安局到处的搜捕逃犯,还谁敢窝藏最烦就同罪处置。这县里的人倒没有敢主动收留那逃犯的,但谁能保证这个逃犯不自己找上门在家里哪个地方躲着,等要是被公安发现抓到了,就他们窝藏罪犯,那满身是嘴可都不清楚了,所以最近这两每家每户都关着大门,就是不迎客了,串门的也不让进,都紧张兮兮的,即使大白也没人敢出门瞎溜达了。

有人那才有热闹,这满大街空无一人,周围店铺都关门歇业,跟鬼城似得,哥几个从东边沿着街道一直走到西边口,再走下去那就得出城了。一开始本还打算来县里吃点东西,可到处都静悄悄的,现在看来不回去就得灌个风饱了。

老四和七去了县里找刘干事去了,胡大膀不稀罕看那些好摆架子的人,就打算还是回去睡觉吧。就在即将要回去的时候,他们发现不少地方都贴着告示,一张四四方方大黄纸,用的浆糊贴在墙上,那告示上面用毛笔写着几段话,还附带了两张人物的肖像画,仔细一瞅这居然是通缉令。

可吸引胡大膀他们目光的并不是这通缉令上的人物肖像。而是那下面一行故意加粗的字。

“全县通缉两名犯罪破坏分子,凡提供行踪最终帮助公安抓获收监者,皆奖励五万元整。”

“哎妈呀!五十万啊!哎呀,真假的?”胡大膀眼珠子都瞪出来,咧嘴嚷嚷道。

老六看到也吃了一惊,但随后瞅着胡大膀:“胡二爷这就算是五十万跟你有啥关系啊?你激动个什么劲啊?”

胡大膀拍着那告示:“你们傻啊!这不是那吴半仙吗!咱们是要是这吴半仙给抓着了。这五十万不就是咱们的了吗?不是钱啊!够吃好几年了!”哥几个皱着脸互相的看了看,同时的摇着头走了,只剩下胡大膀一个人还盯着告示那上两幅画像看。

那告示上面一共通缉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神棍吴半仙,在地下的监牢里哥几个吃过此人的亏,知道他有点本事,但万万没想到都这么多还没抓到吴半仙,不知道是该公安能力不行,还是这个吴半仙本事的确厉害。但另外那一个。就是杀了烙饼铺掌柜的伙计,赶坟队哥几个也就是因为他才被冤枉跟那吴半仙当了一晚上的邻居,差点没被折腾死。胡大膀眼睛来回的盯着那两个人的画像打量,终于他把对吴半仙的气都撒在这伙计上身,捏着拳头想着要是让他给遇上,送到公安局前得找地方好好捶他一顿,要不然还真是不解气啊!但转念又一想,要是真的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让他把那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人给抓着了,这帮公安他们能话算数给那五十万吗?吹着风想了一会之后。转头发现哥几个早都没了影,胡大膀赶紧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就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了。

五十万元是面值,可实际上就是五十块钱,但那在当时可是一笔不的收入了,赶坟队一个月那才几块钱,这都顶的上他们干一年的苦力钱了。而且这个钱也不用出力,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好赚。

胡大膀他心眼实,他不懂那些投机倒把的事,他也不愿意干那些苦力活,可这张告示他看的懂。而且还看上眼了,觉得这就是老爷让他发一笔财,有了钱可以先回老家看看待上一段时间后再回来,而且有了钱就能娶上个婆娘了,他还是比较稀罕东北老家的婆娘,越往北这婆娘身材就越高挑,长的就越水灵,看着养眼舒坦。

这心有所思事有所灵,弄不好如果胡大膀他们没看过那张告示,也就有可能真的遇到上面的两个人,至于能不能抓到得到那赏金都是后话了,换句话那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也得有命去公安局拿啊。

老四带着七去县里找到刘干事,把老吴吩咐的事都原原本本的了出来。刘干事见他们来就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但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事,按老四的法他们在十里地开外的荒山中发现一座古代的那遗迹,还是跟横山发生的事有关系,最好能联系到李焕,让他回来解决。可问题就是刘干事不认识李焕,而且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事,那似乎非常的机密,按照刘干事的意思整个县里估计都没几个人知道这里头事。所以刘干事就先让老四和七回去,他找上头反应情况,是挖是埋还是当旧东西给破坏了,都得听上头的注意,他可做不了主。

老四就知道刘干事能这么,反正这也跟赶坟队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负责传个话,让他们知道有这个东西在那,这就行了,其他的事老四可没心情理会。见刘干事挺忙的,老四完话就直接带着七走了,路上也没个店铺是开张的,即使是饿了也只能回去啃棒子面饼子了。

这一头胡大膀他们已经回到村里的宿舍,但等到了宿舍后没有看到老吴才想起来他今去忙活打井的活了,哥几个来回一趟有点累都找地方休息去了,只剩下这个闲的有点受不了的胡大膀坐不住了。本来想着去县城看看热闹,但这热闹没看着怪无聊的,跟哥几个大眼瞪眼也没啥意思,就溜溜达达去那墩子家看老吴干活去。但在墩子家则听到老吴并没有人,那爷俩也等他一上午了,不知道这个人跑哪去了。

胡大膀又撅撅的去了瞎郎中家,结果他家锁着门,这瞎郎中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胡大膀这时候才感觉奇怪,心想着他娘的老吴跑哪去了?莫不是真找了个相好的,大白活都不干直接去相好的家里亲热去了?这、这他娘的真不地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肉汤

看着面前那碗热气腾腾的肉汤,老吴有些忍不住的哆嗦和反胃,抬眼看着对面坐着的粱妈,憋着嘴忍住那不停上涌的胃酸,转着眼睛想着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和这个鬼老太婆子。

“吴啊!喝汤喝汤,快趁着热乎喝口。”粱妈坐在老吴的对面,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他,让他喝汤。

老吴他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肉,他哪敢下口去喝啊!只好咽了口唾沫讪讪的笑着:“粱妈啊,我是不是好多日子都没过来了?也是最近事太多,我都忙活忘了,你别生我的气啊!”

粱妈低头咧嘴笑了几声,又抬起脸用那双浑噩的眼睛看着老吴面前的肉汤:“吴啊,粱妈咋会怪你呢?能来就好啊!来,快喝汤,快点喝吧!”

见粱妈不停催促让他喝汤,老吴没办法就拿起桌上摆着的一双筷子,伸到汤中夹起里面的青菜还有那灰白色的肉,凑近的仔细去看,发现那个肉皮很厚,表面还有许多没有处理干净的白色硬毛,看模样和闻着味道应该是那猪肉,哪是什么孩子的肉啊!

老吴当时就有些傻眼了,他自己吓唬自己半,结果都是闹了误会,还把这粱妈当成抓孩子吃的笑婆了,这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怎么看见谁都都不像是人呢?这脑子不是有病了吧?想着自己刚才那反常的举动,那粱妈肯定以为自己有事要走或者是不好意思吃,所以刚出锅就给他盛了一碗,而粱妈自己都没舍得下口看着他吃,老吴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心里头也非常的难过对不起那辛辛苦苦的粱妈,也不知怎么了就抬手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打的脆响在屋里回荡了半。

这一巴掌把老吴自己给抽懵了,愣住了半才听粱妈低声:“吴啊,你这是弄啥呢?咋好好的抽自己脸啊?”

老吴眨了几下眼睛有些尴尬的笑道:“没事,有个蝇子,让我给拍死了。哎粱妈别看着,这汤你先喝。我不着急。”罢就把自己面前那碗冒着热气的肉汤推到粱妈面前,让她趁着热先喝。

粱妈吧嗒几下嘴,咧嘴冲老吴笑了下,随后捧起碗就喝了几大口汤,等把碗放下来的时候,嘴里头还嚼着什么东西,满嘴都是油水,一双让眼屎糊死的眼睛眯成条细缝,一脸满足的神情。

这早上吃的是那棒子面的饼子。本来就没怎么吃饱,饿着肚子来到粱妈家,结果又受了一通惊吓,出了满身的冷汗,这一冷静下来之后,胃里为依旧是翻江倒海的,但刚才是恶心的,此时却是饿了。看着粱妈喝着肉汤。闻着满屋的炖肉的香味,老吴也不好意思让粱妈帮他盛一碗汤。更不能自己去拿碗盛着喝,只能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粱妈慢慢的喝光了一大碗肉汤。

此时老吴明白了一件事,那当年闹饥荒的时候,多少人几都没吃上一口饭,那种饥饿的感觉肯定比他现在要凶猛的百倍。如果自己此时也是两没东西,估摸就算这粱妈真的用孩肉来做汤。他也能喝上个一大碗,还顺道把碗都给舔干净。但他没有饥饿到那种地步,再加上也是条汉子经历过那么多事不至于因为饿了点就被那一碗肉汤给弄糊涂了,可是这饥饿却特别让人清醒,能看到以前一些看不到的细节。

老吴在把目光盯着那刚才盛满肉汤的碗挪开之后。他忽然注意到那灶台边堆放柴火的地方,好像有一些残破的布片,还能看出有剪裁的地方,以前应该是衣服才是。瞅着那布片的样式和颜色,有点像是孩才会穿的单布衫,这粱妈家怎么会有孩的碎衣服呢?

想到这老吴就低眼瞅着那常年都不打扫有着一层厚厚灰尘的地面,隐隐约约的似乎看到了一些液体凝固之后残余,已经变成了深黑色,看起来有些日子了,大多都是在灶台案板下面,应该是在案板上剁什么东西滴下去的血迹凝固而成的。

老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注意这些东西,可能还是因为感觉粱妈有些奇怪,下意识就观察了周围,但发现的东西让老吴心里头不舒服,特别是院里的一堆零散的细骨头,还有屋里地上那几滩深色凝固的液体,老吴此时特别想知道粱妈究竟在锅里煮的是什么肉。

结果还没等老吴问粱妈,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咔嚓声响,那动静似乎是从黑漆漆的里屋发出来的,老吴眯着眼睛转睛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瞧了一眼,看着挂了个红色门帘的里屋门口,就低声的问粱妈:“哎?粱妈,你听到没?这屋里头怎么动静啊?”

粱妈吧嗒着嘴,转头去看里屋,然后又把头转回来笑着对老吴:“没事,可能有畜生从窗户钻进来了,在屋里偷吃东西呢,它们吃完就走了,不用管了。”

老吴转了几圈眼睛道:“粱妈,你这屋里头还有吃的东西?是什么啊?”

粱妈挑起了眉头,露出笑脸:“吴啊,你咋比那黑胖子还馋嘴了?向来只有他好问吃的东西,怎么今你也问了?哎呀,哎呀!粱妈真是老糊涂了,咋忘了你还没喝到肉汤,哎别着急,粱妈给你盛一碗,你在这坐着那也别去啊!”完话后粱妈就费劲的从凳子上站起来,用那奇怪的脚踩着地晃晃悠悠的往灶台边走。

老吴见粱妈腿脚不好,刚想要站起来扶她,坐回来自己去盛就得了,可屁股还没等离开凳子就又听到屋里头奇怪的声响,只隔着一面薄薄的门帘,但却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吴这好奇心起了,又看了一眼里屋的门和门帘,随后起身就要进里屋去看看。

但老吴刚站起身还没等迈腿,就见粱妈突然转过身,她手里拿着一个空碗,脸上的表情特别怪异,一双眼睛盯着站起来的老吴看。老吴见状赶紧解释:“粱妈我不是要走,你那屋里不是进畜生了吗?那畜生肯定得糟蹋了你的被褥,我进去帮你赶走它们啊!”

老吴完话就要抬腿走过去掀开门帘进到里屋,可还没等他迈出第一步,就听粱妈用尖锐的声音喊道:“你坐下!哪也别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狰狞

梁妈面容狰狞,裂开嘴露出满口的黑牙,咆哮着把老吴吓的双腿一软,竟直接坐回到凳子,但身子却是向后发力仰面就摔倒在地上。在摔倒撞击到地面的一瞬间,疼痛让老吴突然又反应了过来,借着劲就朝后面滚了一圈,随后一激灵的就从地上爬起来,随手还抓住和自己一起倒下来的凳子,怕梁妈冲过来对他不利。但等老吴半蹲在地上把凳子举在胸前防御的时候,一抬眼却发现这梁妈居然不见了,就在他倒地又爬起来这功夫这老太太就没了。

屋子里黑暗压抑,还有一种常年不通风的霉臭味,尤其是老吴倒地之后那一通折腾,更是把地上厚厚灰尘弄的满屋子都是。老吴抬手扇开面前的那些灰尘,定睛去看自己周围,发现刚才梁妈站的地方那灶台上扣着一个空碗,再看侧边的屋里门帘还有些晃动,似乎梁妈钻到屋里头去了。

老吴轻轻的放下凳子,绕开里屋的门走到灶台边,低声喊道:“梁妈?梁妈?你咋了?是不是去屋里了?”边朝屋里喊老吴边顺手抓起灶台上的碗,拿到眼前打量,这个碗特别脏,外面不知道沾了什么黑乎乎的东西,一圈都是碎牙一样的缺口,看起来用了很长时间,关键还是很长时间没刷了。意识到梁妈刚才居然拿这个脏碗给自己盛汤,顿时恶心起来,随手就要把碗扔出去,但赶紧反手又给抓住了,歪头特别心顺着门帘的缝隙朝里面看,这老太太对他来那是没有威胁的,可就怕这个屋里头刚才那发出动静的东西,就那咔嚓的响声特别像是在嘴里头嚼碎了骨头,别万一冒出点什么吓人的东西。老吴可保不准自己能跑的了。

屋里头并没有人应声,老吴用余光瞅了一眼身后半开的门,轻轻的把脏碗放在灶台上面,很轻没有碰触动静,随后倒着退出去。可当看见那还冒着热气的大锅,老吴就皱紧了眉头。原本再有两步就能退出屋子了,可老吴特别想知道锅里头炖着是什么东西,这人也不自觉地就停住脚,低眼瞅着那喷出火星的炉膛,老吴一咬牙就走回到灶台边,伸手把那大锅上面盖住一半的锅盖给打开了。

随着一股热气从那锅里面冒出来,老吴顶的眯紧了眼睛身子向后去躲开,但在那蒸汽还没能消散之际,老吴脸上虽然是热乎乎的。但心里却冷的打颤,因为这大锅煮的汤中似乎有点不寻常的东西,不是肉而是几根完整的骨头棒子。老吴他们迁坟头见过最多的就是那坟里的死人了,其实在地下保存的不好用不了多少时间那死人的皮肉都得腐烂的没有,衣服里面只剩下还连着肉丝的骨头棒子,他们也都见多不怪,直接就空手去捡那坟里的死人骨头,回家洗洗手就完了也没感觉怎么脏。但人的骨头和动物的还是有差别。因为人的骨骼关节处都比较,没有猪牛羊骨头那么粗大。此时锅里头煮的骨头棒子细长笔直,那长短看起来就是孩的腿骨。

老吴在确认了锅里的确煮的是孩肉的同时,他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闭紧眼睛扭过头,拿着锅盖的手还不停的颤抖着。他万万没想到,这平时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居然在家里炖孩肉吃。老吴此时的心情既惊恐又愤怒。用力的将锅盖扣在铁锅上,咬住牙盯着那还有些飘动的门帘低沉的喊道:“梁妈,是不是你在七月二十五那到县里抓的孩子?你居然把孩子给炖着吃了?你、你为什么...”本来还是有些愤怒的低吼,但越越没底气,那种平静所带来的恐惧感。比真蹦出来个东西要恐怖的多。

就在这时候屋里头终于又发出点动静,还是值钱听到的咔嚓声,此时那声音变得快速且急躁,还伴随着动物的低吼声,听的老吴头皮都有些发麻了,低眼看到不远处那个凳子,就想重新捡起来防身,但刚走出一步就觉得后腰发沉,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那一双铲子,赶紧从后腰给铲子抽出来,一手一个紧紧的握住。老吴慢慢的走到那横躺在地上的凳子傍边,用脚尖勾住蹬腿一发力就把凳子踢进里屋,打在门帘上一瞬间,竟从后面露出一直绿油油的眼睛。

就在老吴愣神的时候,凳子飞进了里屋咣当一声砸在墙上,门帘也随之落了下来,又一次遮挡住里屋的一切。可老吴这个角度他看清楚了炕上躺着个孩童,孩童的身边竟围着好几只黑毛大耗子,它们居然再啃食那个孩子。

老吴面部僵硬,他没想到屋里居然有好几只黑毛大耗子,它们居然就在炕上悠闲的吃着孩子,难不成是梁妈养的?结果老吴将想到这个,就忽然感觉后脖子汗毛都竖起来了,多年的警觉性让他突然就意识到身后有危险,条件反射一般的就要弯腰去躲闪,可没想到这要命的节骨眼上他那老腰居然犯病了,只觉得脊椎骨一凉,就突然疼的不敢动,只能把铲子伸到身后去抵挡。

砰的一声金属碰撞的脆响,有锋利的东西朝他砍过去,被铲子给挡了一下,但铲面是贴在老吴身上的,这一下还是震的他手臂和后背同时作痛,腰部承受了过重的力量,那种抽筋一般的疼痛差点没让他叫出声来。但老吴直到此时可不能去管自己腰了,被砸中的惯性让他忍着疼向前蹿出几步,随后猫着腰喘着粗气,一手推着腰一手反握铲子横在面前,扭头看过去,竟是梁妈满脸怪笑的站在自己身后,她右手里还拎着个像是刀一样的东西,上面布满的干硬的血迹,刚才就是梁妈挥刀要来砍他。

梁妈挡在门口,咧着嘴笑的特别渗人,岣嵝的身子不住的颤抖,一双脚就跟踩高跷似得前后挪动,老吴只感觉每一步都踩在自己饱受折磨的心脏上,两人互相的看着什么话都没,但老吴暗自握紧了铲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后山

这自古以来宅子都讲究个坐北朝南,所以这个南也就是前,自然北就算是后了。南坡村北边有几座海拔两三百米的山,因为没有名当地人也自然称之为后山。村中有不少人家的祖坟就埋在后山,那起来离村子很近,有靠北边的人家房后可能就是一大片坟地,每到夜里就青雾环绕,煞是渗人,据前不久还有人看见后山坟头里爬出过死人。

民间的传闻向来就只有那三分钟热度,一个人几个人竖着耳朵听,听到的人做出几个吃惊害怕的表情,也是为了故意营造气氛,可听过之后基本都忘了,谁也不傻这些东西一听就感觉像是瞎编的,也就是听个热闹,不会有人当真的。

可这个传闻确实真的,的确有东西从坟头里爬出来,还不巧让人给撞见了。到这个可能有的人自然就联想到黑铜芋檀,可这个南坡村离县里远着呢,黑铜芋檀的影响范围其实非常的,也就是整个县城加上周围的一些地方,那种无色无味无形的气体被很容易就会被风吹散的,所以这用常识解释不出来的事当然可以往那鬼的身上扯,但这鬼却喜好扣坟掘墓,世人通常送他们一个响亮的名号,盗墓贼!

盗墓的那叔侄俩在卢氏县周边的村镇转悠了好几,但一直就没挖到什么好东西,本来想着找一个地主家坟头大墓挖点宝贝出来,可谁成想那地主的坟墓早让老农给挖的底朝了,他们算是白忙活了,这么多就弄到一个不知价值的铜镜,两人因为这个铜镜打了好几仗,结果也没争的明白。最后这叔叔王成良就只好带着侄子王胜再去挖几个墓,再找到一两件宝贝这两人不就能均分了吗!

于是这叔侄俩就寻摸到南坡村后山的那附近,发现后山里头有大片的坟头。于是趁着夜色他们两人就去白踩好点的地方,去挖那些有石头墓碑的坟头。以前都穷,家里头连个窗户都没有,顶多是两扇木头板子挡着的。每到冬漏风又漏雪别提多遭罪了。可就算是日子难过,但家里头有老人走了必须得按照那规矩来办,就是所谓的传统殡葬习俗。要这个生前对那老的还不知道咋样,但死后都要讲究排场,看起来是为了死人办的,可实际上却是给活人看的,活着就要那讲究那臭面子,这事谁也免不了的。可换句话,在当时那个条件就算是想大操大办那也不太现实的。虽有钱就能买到想要的东西,可前提是你得先有钱啊,对于这些常年劳作的穷苦百姓来,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不容易,大操大办还是有点扯淡了,所以只能把传统的丧礼只能尽量从简。

这个从简是怎么个简法呢?就是给死人穿少点,压箱底少放几件,棺材薄一点。其余的都让闹哄哄的人群给盖过去就行了,可还有一个大件就是坟头前面的墓碑了。

按照这个旧传统来讲。人去世后肯定是要立碑的。因为对于埋葬亲人的坟墓,一两代人可以记清,三代以后就不清楚了,所以这坟墓前面肯定得留下写着姓氏名谁的字样,还有立碑人的名字,用来纪念逝者。即使多年之后这后人也可以找到。可要这个墓碑其实值不了几个钱,可但凡跟白事沾上关系总得加点价,如果墓碑的材质好一点的那就更贵了,一般人家可立不起。实在是没钱,就干脆直接拿个木板子写着名字插坟头前。这也算是那墓碑了。

像叔侄俩这种业余的盗墓贼,以他们的手法是根本就不可能找到隐藏在地上的风水大墓,顶多去挖以前大户人家的墓。可经历过斗地主打土绅的时代,这个地表上显眼的大墓基本都被当地人给挖光了,墓碑敲碎了,死人也拖出来当地主老爷虐一通才解气。但可这就苦了叔侄俩,兜里钱一比一的少,抱着盗墓发大财的想法也越发的黯淡,好不容易找到一样东西这两人差点就没打个头破血流。

夜里趁着村民都睡觉了,这两人跟耗子似得钻后山的坟头堆里去了。由于他们是贼,那肯定不敢明目张胆的,所以也就没有拿照亮的东西,只能摸着黑弯腰凑近了一个一个的去看那些坟头,就是为了找到白发现的有好墓碑的坟头。

这个叔叔王成良老家是山东了,还是他爹当年闯关东带着他去了东北,结果在东北的日子也不好过,王成良自就没长什么好心眼,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当地人就看不起他,后来去苏联驻军的军营里面偷人家罐头,被老毛子给发现了,差点没跑了让人家开枪打了屁股。

王成良一直到解放后四十多岁都没个媳妇,也不知在哪听到人家盗墓的事来钱快,他就寻思起这个勾当来了。但东北当地基本上是没有那大墓的,就算有也早让鬼子给弄干净了,这时候他就想起了自己老家,那山东好地方朝代多古迹也多,便坐着破船去了山东找到自己同姓的兄长,在人家家里头住了不少日子。在哥哥家就吹胡的厉害,自己是做买卖的,到处的走,这一次路过山东所以来找亲戚。人家一听以为他多厉害呢,就让儿子王成良的侄子跟着他出去见见世面,谁成想哪是带出去见世面的,成了一对盗墓贼了。

侄子王胜脑子笨不聪明,王成良让他干啥他就干啥,让他挖人家坟头他就挖了。可等他们真从墓里头发现随葬品之后,这王胜就不听王成良了,捡起东西扭头就要跑,是要跑回家去了。这把王成良给气的,真想那拿铁锨拍死他,可好歹是自己侄子他也下不去手,只好让王胜揣着东西,再去盗墓。

就在这个后山,大半夜黑布隆冬,王胜脚下没注意把一个土包给踩破了,直接就掉下去。但那下面不深,也就两米多,但像是个通道一样在地下延伸出去,似乎是个人工挖掘出来的地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误伤

夜里的坟圈子更加的阴冷,王成良瞅着对面坐在地上还瑟瑟发抖的王胜半,然后又扭头去看了一眼他刚才掉进去的洞,转着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随后忽然笑了一声:“胜啊!你跟叔,你刚才在下面都看着啥玩意了?”

王胜哆哆嗦嗦的:“俺、俺、俺感觉、感觉那下面有东西,有东西抓腿了!吓人!”

一听这个王成良先是一愣,又心翼翼的踩着洞口边往里面打量,但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大概的看着像是一条地道,而且挖的特别仓促。可想到这个地方那应该是坟地,谁在坟地里打什么地道啊?莫非这地下别有洞?如果真要是有什么东西,那肯定跟这个墓他有关系吧?那跟墓有关系估摸也就跟钱扯上关系。

王成良财迷心窍都忘了自己这大半夜带侄子来这坟地是干什么的,蹲在大坑旁边咧嘴傻笑,还时不时伸手往那洞里头去探。侄子王胜一看他这样,赶紧把他的手从洞里拽出来,紧张兮兮的:“别伸手啊!那下面有鬼!”

王成良瞅他一眼哼了声:“子,想忽悠叔啊?我咋就不信有鬼呢?除非真能从下面钻出什么东西,不然等我怎么收拾你!”

民间特别忌讳在某些不好的场合一些不好听的话,夜里不骂人,梦里不见鬼便就是这个道理。虽然听起来就知道只是老人口中常念叨的迷信事,可在阴气重的地方的确是不能提鬼一类的字眼,就算没有也能被招出来。

就在王成良完这句带鬼字眼的话时,突然就从那洞里窜出一个黑影,直接落在王胜身边,吓的这叔侄俩头发都炸起来了。喊出来的动静都走了音。王成良用脚蹬着地向后面挪出一段距离,他惊恐的伸手在伸手乱摸,忽然手中抓到一块石头,瞅着从洞里窜出来的黑东西直接就把手里的石头扔过去了。

可王成良被那突然一惊吓的四肢发软,本来是瞄着那黑东西扔过去的石块,却砸翻了一边的王胜。打的他仰面倒回去摔的四脚朝,还把王胜身边的黑东西也吓了一跳,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声,还略微的隆起了后背,居然是只老猫。

叔侄俩可能沾了赶坟队哥几个的霉运,挖个坟头都那么费劲,还差点没让一只老猫吓的屎尿横流。但王成良反应过来之后,听到王胜躺在地上哼哼的声音,赶紧爬起来踢沙子赶跑了老猫。等凑到王胜身边借着月光一瞧,这才发现自己竟把王胜脑门上打出了一个包,肿的跟满头似得。

王成良把王胜给从地上拽起来坐着,瞅着他脸问他:“胜啊?疼吗?叔对不住你啊!叔不是故意的!”

这王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无力的晃着脑袋好半才挤出一句话:“叔,俺可能不行了,日后不能跟着你了,要是你真能发大财。记得多给俺烧点值钱啊!”

这话的怪吓人,王成良听后先是觉得奇怪。自己不就拿个不大的石头砸他一下吗?顶多肿个包,又不是面捏的,怎么就不行了?还能给砸死了?但看着王胜虚弱的模样,再加上他的话,王成良就战战兢兢的:“胜啊,你别瞎啊!咱没事。叔带你去看大夫,你死不了!”

但王胜抬手抓住王成良胳膊,无力的晃着:“俺没救了,但叔啊!俺死前有个念头,你要是不答应俺。那俺肯定做鬼还得来找你啊!”

“啥?啥呀?你,叔肯定答应你!”王成良听的都要掉眼泪了,自己居然把侄子给砸死了,这怎么跟他兄长交代啊!

王胜慢慢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空中画着圈,王成良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才明白王胜的意思,原来他是要那块铜镜。王成良此时忽然起了点疑心,但看着侄子要死的样子,就赶紧从自己怀里把那被布包裹住的铜镜拿出来递给了王胜,让他紧紧的握在手里后才开口对他:“胜啊!你拿着,拿着死了就没有遗憾了是不是?叔也不是故意的,你日后成鬼了可别来吓唬叔啊,叔胆。”

王胜看见铜镜后就用两手抓住护在胸前,然后慢慢的就躺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王成良缩着脖子慢慢的伸手推了一下他,但没有任何反应,又轻声招呼道:“胜?胜?”也没有反应,就感觉这个王胜可能是真死了。王成良此时又后悔又害怕,都想坐在地上哭了,但低眼看到王胜手里抱着的铜镜,就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拿。

风吹过坟头上那些异常茂盛的杂草,发出怪异的沙沙声,听的人都起鸡皮疙瘩。但王成良此时并没有注意到那些东西,他正跟着死了的王胜较劲,想从他手里把铜镜给拿出来,但王胜不知道是不是死前就稀罕这个镜子,竟握的特别紧,王成良掰了半都没能从他手里把镜子给拿出来。随着周围吹起了风,王成良感觉身后凉飕飕的,他自己就有点害怕想回去,可这镜子还在王胜手里拿出来不,逼得他一咬牙,就扭头在周围翻找石头一类的东西,打算把这王胜的手给砸碎,然后拿了镜子赶紧走。

坟地里没有太大的石头,只是有的坟头上面压着那么一两块,是亲人来扫墓的时候压纸钱用的,那石头王成良不敢动,只好在自己周围的地上寻找着。他猫着腰翻找着石头,还喘着粗气自言自语的:“胜子,你不能怪叔啊!这本来就是你不对,要不是你咋咋呼呼非有鬼,那叔也不能拿石头去乱砸啊!这属于误伤,再也是脑袋不够硬,怎么别人脑袋撞了一下都没事,你被砸个包就死了?好了,等有空叔给你找个好地方埋了,赶紧松手吧,别逼叔卸你胳膊啊!”

王成良正叨叨着,忽然听到身后有奇怪的窸窣声,像是那衣服在沙石地上摩擦发出来的。王成良顿时直了身子,咬着牙慢慢的扭头朝王胜刚才躺着的地方一看,眼珠子都瞪圆了,那地上居然空了,再抬眼往远处去看,竟发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沿着他们来的时候那条路快速的跑走了。

王成良彻底傻了眼,张着嘴瞧着人影越跑越远,他忽然反应过来,呲牙咧嘴的喊出来一句:“王胜!你个丧门!”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撞破

话回老吴去找梁妈的那,这胡大膀闲的没事则是找老吴,可他到处都没找到人,那按照胡大膀以前的脾气,去到墩子家没发现人肯定就直接回宿舍了,哪有那闲心思去磨自己脚底皮的,可就是因为这两哥几个一直都在他耳朵边叨叨老吴有相好的了,这应该算是个新鲜事,怎么个新鲜法呢?就是以前什么怪事糟事要命事都遇到过,但就是没和女人扯上关系,所以胡大膀感觉挺有意思,就想偷偷摸摸看看老吴是不是和那相好的在一起鬼混呢,到时候也有把柄了,让老吴请客吃大席。

但他纯属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溜达半上午不仅没找到老吴,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以前那种热闹劲,胡大膀抬手挡住眼睛后看了看上的日头,摇着脑袋絮叨着:”老吴他娘的去哪了?这村里都溜达遍了,怎么也没瞅着人呢?莫非他那相好的不是南坡村的?哎呀要是这样的话,那老吴的手可伸的够远,而且这嘴还有够紧的。絮絮叨叨的还沿着路瞎转悠,也不知怎么就自己走到后山去了。

王成良站在昨晚发现的洞口边,呲牙冲里面喊道:“哎!狗胜子!下面是不是盗洞啊?通哪的?”王胜从洞里面探出脑袋,满脸都是泥额头上还缠着一圈布条,看模样跟受伤了似得。

“叔啊,这下面太黑了,俺啥呀看不见啊!要不咱们换一下,我在上头把风你下来看看。”

王成良抬手就对着王胜的脑袋拍下去,打的呱唧一声响,张口骂道:“你个瘪犊子,你纯丧门!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鬼的厉害呢!还知道装死骗我东西。赶紧闭嘴进去看看,快点!

王胜捂着头顶挺委屈的:“啥时候成你东西了?那不是你都给俺了吗?你咋话不算数呢?”

这话一完,王成良就站起身,嘬着牙花子低眼看着洞里的王胜:“胜啊!哎呦你现在行了啊!出来一趟还真长见识了,还他娘学会跟叔犟嘴了,我看你就是欠收拾!”王成良昨晚让王胜吓的不轻。本来追不上这个子的,可没成想王胜让坟头上的荒草给绊的一跟头,摔的脸上有皮没毛的,让后赶上的王成良骑在身上一通锤他,打的他抱头乱叫。结果他们出的动静太大了,把附近的住户都给引了出来,这两人就赶紧从侧边的坟圈子钻出去了,那些住户还以为是死人爬出来了,互相都吓的不轻。大晚上比白可热闹多了。

叔侄俩仓皇的逃跑了,但回去之后王成良觉得不解气,又胖揍了一顿这王胜,还把铜镜给抢过来揣自己兜里。但等闹腾劲过去之后,王成良就琢磨起夜里发现的那个地道,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就一直在端详着是不是盗洞一类的东西,想着地下要是能有一座古墓。他可就算是发达了。

亮之后王成良就拖着王胜,两个人又回到昨晚王胜装死的地方。那陷下去的洞在白可看的非常清楚,的确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地道,看着地道往南延伸的方向抬头去瞧,竟一直是通向村子里的,这可就奇怪了,王成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敢贸然进去看,所以就让骗他侄子下去看看。

别看这个王胜平时傻了吧唧的,跟那整待在地里刨食没念过多少书的傻孩子似得,可他却有着一般人看不出来的精明劲,要不然也不能三番两次跟王成良抢那镜子了。因为他感觉这面铜镜应该能值不少钱。让王成良逼着爬进洞里,瞅着那两头黑漆麻乌的地道,感觉有风从地道里吹过,应该是通气的,但他可不敢就这么钻进去,万一遇到什么情况那可没命出来了,所以一直在洞口磨磨唧唧装傻充愣。

王成良最后实在是等不及了,咬住牙抬脚就要去踹那王胜的脑袋,想把他给蹬进那一边的地道里。可刚把脚抬起来,还没等踩下去就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个喊声,大粗嗓门听着还有点耳熟。

“哎我!哎!你!干啥呢?他娘在那捣鼓什么东西呢?”

王成良听后愣的缩了缩脖子,感觉这个声音在哪听过,可怎么就想不起来,但等他慢慢的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出声的人已经快走到他身后了。

胡大膀敞着衣服大步流星的踩着土坡就走上来了,看着那王成良一看后,有些吃惊的看到那在洞里探出脑袋的王胜,就皱眉问他们:“哎?哎呀?哎你们不是那在街上吃饭的那两人吗?你们还没走啊?”

王成良一见胡大膀顿时心里头都发毛,这家伙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而且有着一种东北爷们的荤劲。按理这个王成良他也是东北的,可他应该是东北的最南端的那个角上的,在黑龙江吉林那边的人的印象中那都应该算是南方了。如果按省份来,王成良是辽宁人,有着东北人的性格但为人处世比较圆滑,对这个长的跟狗熊似得胡大膀他圆滑不起来,那心里头就格外的打怵。

瞅着那叔侄俩半没话,胡大膀就不耐烦的推开了王成良,蹲下身问那探出脑袋的王胜:“哎我,你子躲那洞里干什么?哎呀,这不是坟地吗?你们来这捣鼓什么呢?是不是想...”这个想字拖了老长的音,王成良等不及赶紧接话:“不是不是,兄弟你肯定是误会了,我们哪敢啊!是不是?”

“误会个屁啊!你给我上一边去,我问你了吗?”胡大膀转头瞅了一眼王成良,吓得他赶紧闪到一边躲着。

王胜仰脸张着嘴,看了看那一边对他打手势的王成良,似乎是懂了他的意思,傻笑的:“俺们是来挖坟头的!”

王成良听的心里头发凉,寻思这胡大膀肯定明白了意思,他肯定知道了这叔侄俩是盗墓贼,这要是让他给捅出去了,自己就算没被公安抓了挨枪子,也得让那些老农活活敲死啊!想到这,王成良看着胡大膀毫无防备的身后,他转眼看到刚才带过来的那锄头,眼神中露出一股狠劲,此时只能杀人灭口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担心

老四和七是最后从县里回来的,可等到了宿舍后才发现少了两个人,老吴和胡大膀不在,其余的哥几个则有的在睡觉有的凑在一起打屁。老吴不用问肯定是去挖井干活了,那么这个胡大膀他去哪了?去帮着老吴了?自己想着都不信,可他能去哪呢?别又是去惹什么乱子了。

老四走到炕边伸手推了他哥老三一下,问他:“哥,那老二呢?”

炕上就老三自己在睡回笼觉,被老四给弄醒了也没睁眼就翻了个身,嘟嘟囔囔的:“我不知道,他那么大活人去哪了我那知道。”

老六正在和老五吹胡什么东西,听到那哥俩话,就赶紧凑过来:“哎四哥啊,你想知道这胡大膀去哪了,你怎么不来问我啊!”

老四则瞅他一眼:“你知道?”

“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呢!”老六呲牙乐着。

“知道你他娘啊!你跟我乐个屁呢!”老四皱着眉头瞅他。

老六笑的贼坏,呲牙:“这胡大膀是嫉妒那老吴有相好的了,他也去找相好了的!你去村里那几个寡妇家溜达溜达,不定就能从那寡妇的炕上找到胡大膀!”完话还笑的特别贱,老四看了都想抽他一耳光的。

叹了口气一摆手老四就自己出去了,留在七愣在那还瞅着老六发呆,等着老四快要走出院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什么事,就回头对着屋里头喊道:“我去老吴那帮帮忙,他岁数大了别出点事,要是晌午我们没回来就不用等了,你们自己弄点东西吃吧。”完话老四抬腿就要迈出去。但还是多了一句。

“老二这家伙要是回来了,你们可得把他给留住了,不能再放他出来了,别在惹什么乱子!”

哥几个都没反应过来老四的是什么,就见他已经走远了,七瞅着老五和老六。眨巴几下眼睛:“哥哥们,咱晌午吃点啥?要不我蒸几个饼子和瓜吃啊?”一听吃饼子和瓜就连那躺着像是睡着了的老三都抬起头看着他,把七看的都有点发毛了,缩着脖子问怎么了?

老六吧嗒几下嘴:“哎呦喂,你这孩子不倒好,这一我渴的厉害,你就饶了我吧,别拿那饼子霍霍我们哥几个了!”

这老四走的比较快,两根烟的工夫就到了那墩子家。在院中看到整理满院子泥土的墩子,结果还没等老四开口话,就听那墩子摇头老吴不在这,还没来不知道去哪了。在随后一打听才知道这个胡大膀先前来过了,然后又走了估计是去找老吴了。

这旧时候人们没有那通讯工具,所有的事基本都是口耳相传纸笔书信,但在那时候想找一个人还真就没有现在这么费劲,基本上约定了一个地方。那到了之后肯定就能看到人。即使的地方挺大的人也挺多,那也不费事就能找到。可能也是跟以前的建筑物比较少比较低矮。还有人没有现在这么多有关系。哥几个基本上就没怎么分开过,整就是往坟地跑干活,就是现在没事能闲一点,这冷不丁就找不到人,心里头还真觉得不太舒坦。

老四站在墩子家门口抬头看着,寻思这老吴不是那种贪玩不干正事的人。他可不是那胡大膀,向来就是有始有终的人。但今怎么有点反常呢?为什么跟人订好的活他没来也没打声招呼呢?难道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老四就有点担心了起来,可回想自己在路上并没有发现异样,那老吴他究竟能去哪了?胡大膀又去哪了?心里头正寻思着,忽然老四觉得嘴里头有点干涩。用舌头一舔牙花子,嘴里还有不少早上吃的饼子渣。那棒子面本就是粗粮,加上七面和的太硬,吃进嘴里就跟那沙子似得,要不然哥几个也都不能对那饼子那么打怵,吃完这一次下次打死都不带吃那东西了。

可忽然想到了饼子,也就联想到那棒子面,他记得这棒子面是七拎回来的,似乎是粱妈给的。想到粱妈,老四就觉得自己也好久都没去过了,应该趁着最近没事过去看看。转念一想,既然自己能这么想,那么老吴也应该差不多,不定他就是去看粱妈了。

因为想到这个,老四抬眼看着上的日头推算了一下时间,心里头觉得有些不对劲,就算是去看粱妈的时候坐了会,那应该早都离开了,难不成是去粱妈家的路上或者是回来的路上出事了?老四越想越多,最后竟把那逃跑的吴半仙给想起来了,他知道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那夜里逃走之前似乎还对老吴做出某种威胁,老四想的都有点心慌了,就怕那老吴被吴半仙给伤了,一拍手抬腿就往粱妈家跑去了。

老四把自己想的害怕了,沿着山路没命的狂奔,还不时注意周围,就怕看到老吴横尸荒野。跑的着急脚下没了方寸,有好多次险些没踩空摔倒在路边,肺里特别的胀痛,最终老四是跑不动了,坐在路边的树根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此时是又累又渴,真想喝上一口拔凉的井水。

但附近是山中比较高的地势,不仅没有水源反而离日头近了更加的倍感炙烤。老四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费劲的咽下一口唾沫,本想扭头去看看还有多远才能到地方,可刚把头抬起来,眼角忽然闪过一个人影,等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林子中空无一人,静的有些出奇。

在林中生活过得人都比较的谨慎,因为山中林木枝叶茂密,灌木丛也比人长的都高,到处都是然绿色屏障,视野非常有限。如果有东**身于林中的某处,不发出特别大的响声和动静,那一般人根本就觉察不到。所以常年生活在林中的人善于观察周围的环境,还能通过鸟兽来预示危险。

此时老四坐在林中路上,身后是一大片灌木丛,风从侧边吹过来发出沙沙的响声,原本林中吵人的鸟雀现在异常的安静,老四明白这是林中可能出没大型动物,或者是有人带着杀意藏在某处盯着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较劲

盯着地上的那把锄头,王成良眼睛都直了,直到这胡大膀对他话,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动了杀人的念头,那吓的全身都有点打哆嗦了,跟那受惊的动物似得缩着脖子侧脸瞅着叫他的胡大膀。

“哎我!你们是不是...”

王成良都没听见胡大膀问他什么,就赶紧摆手摇头的:“不是!我们没干啥,就是路过,方、方个便!”

可没想到这话完之后,胡大膀瞪着眼珠子站起来,向着王成良走过去两,指着周围那些坟头:“啥玩意?你们在这坟堆里拉屎?啊?”

王成良让胡大膀吓的不轻,咽了口唾沫赶紧解释:“兄弟你听我,我们是憋不住了,不是故意的啊!真不是!哪个是你家的坟头啊!我们帮你弄干净的!”

“我又不是这的人哪有什么我家的坟头啊?不过你跟我一个习惯,我经常就在这拉屎,看那些上坟的人踩着叫苦的时候,那真有意思!”胡大膀突然笑了起来,还伸手拍了拍王成连肩膀,意思他们是一路人,都是损人。

结果那王成良见胡大膀抬手,还以为要来揍他,那吓得腿发软差点没让胡大膀给拍坐地上。

其实这胡大膀没什么可怕的,顶多有的时候荤了点,话声音大还喜欢瞪那大眼珠子。王成良之所以怕胡大膀,主要还是因为做贼心虚,本来大白就比较容易被人给发现,提心吊胆的结果还让胡大膀给堵在这,能不害怕哆嗦么?

胡大膀正好从这附近路过,结果听到那坟地里有人话,就过来瞧瞧。结果发现这叔侄俩,他以为这两个人跟他一样喜欢损人是在这拉屎呢,但等这时候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这王成良贼眉鼠眼都不敢正眼瞅他,怎么看怎么就像是个贼。但话回来,贼来坟地里干什么?这埋着村里死人的坟地他们赶坟队挖的多了。不能是啥玩意都没有,但最多的也就是木头板子的棺材和那些死人骨头,陪葬品?那别想了。

胡大膀看了王成良几眼后,又蹲下身瞅着王胜待着的那地洞,歪头一瞧也看出来这似乎是一条地道,虽然了点但也能容人弯腰穿行,可转念一想这穷山僻壤的村庄坟地下面谁他娘没事挖什么地道,莫非和那坟坡子下面的什么军火库一样?那么这个地道应该没有被人发现,那么是不是可以明这地下也藏着武器什么的东西?甭管是什么。估摸拿出来肯定能卖钱!

王胜从地道里探头探脑的,看着洞口蹲着发呆的胡大膀,又转头去瞧他叔王成良,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候,胡大膀突然回过神来,一伸手抓住王胜的脑袋,然后把王胜给按到一边,探头去瞧地道通向哪。似乎对下面特别感兴趣。

王成良心里头暗叫不好,感情这家伙也对地下的东西感兴趣了。那要是让他得手了,那他们叔侄俩可就连点毛都捡不到了。俗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这个王成良打心里怕胡大膀,但在金钱的蛊惑和怂恿下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又一次把目光放到了锄头上,那把粗制滥造还带着泥土的锄头让王成良头皮发紧,转眼看到胡大膀按着那王胜的脑袋趴在地上还撅着屁股。他不由的就红了眼睛,感觉这个胡大膀会抢他们得来不易的宝贝似得,弯腰就把锄头给捡了起来,双手拿稳之后,就站在胡大膀身后。战战兢兢就把锄头给举过头顶,一咬牙就要朝胡大膀身后砸下去。

可正当王成良即将准备发力砸胡大膀之时,忽然听到胡大膀闷着声:“哎我,你们怎么知道这有地道的?难不成你们跟刘帽子是一伙的?啊?”

刚鼓起的勇气和狠劲在听到胡大膀的声音后顿时就泄了气,但还保持着要拿锄头砸他的姿势,也不知道是要这么砸下去,还是放下和胡大膀瞎一通。可还没容王成连多想,胡大膀就把头从地洞里抬出来,拍了拍脑袋上面的泥土,回头一瞅发现这王成良居然站在自己身后,还跟要劈柴火似得举着锄头,顿时吓了一跳,直接抬腿一脚踹在王成连腿上,把他给蹬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胡大膀是打荤架长大的,他那招式都是组合式的,不是就那么一拳一脚完事的。蹬的王成良向前扑倒,就在半空中直接跟上一脚踹在他向前扑倒的胸口上,闷叫一声就摔了过去。

胡大膀感觉到刚才自己差点就没命了,但觉得奇怪,自己只见过这人两面,也没结什么仇怎么就要来弄死自己呢?但本能的怒从心中起,一咬牙就要从地上爬起来去捶那满地打滚的王成良。但他忘了自己身后的洞里还有一个人,结果刚要从地上站起来,突然就被身后从洞里窜出来的王胜给拐住脖子。

王胜半个身子还在洞里,用胳膊拐住胡大膀脖子的时候,下半身还是悬空的,直接就把胡大膀给压的躺到地上。王胜就跟攀树上似得,在洞里蜷缩着身子让脚不着地,把全身的力量都用胳膊压在胡大膀脖子上,把胡大膀勒的脸都发红了。

“妈的!你个死崽子!”胡大膀都快喘不上气了,这要是个平地上王胜根本不可能从身后勒住胡大膀,但奈何这王胜悬在洞里,还把他拽的仰面躺在地上,身边什么东西都抓不到,而且这个姿势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胡大膀只能红着眼睛怒骂王胜,双手去掰那王胜的胳膊。

但这种下坠的力量特别的重,胡大膀完全是用腰在使劲顶住的,要不然肯定得被王胜给拽的大头朝下卡在洞里,要是那样的话,他就得任人宰割了。但被勒住了都喘不上气,他根本就撑不了多少时间,此时就得看是王胜胳膊没力气,还是胡大膀撑不住泄气了被倒着拽进洞里卡主,陷入力量的胶着中。

可当王成连抓着锄头,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胡大膀感觉不妙,就扭动大腰板子挣扎起来,可没想到他这么一动,居然把地道上面那不算太厚的土层给压的塌陷了,还引发了连锁反应,整条往北贯通的地道上方成一条直线都塌陷了,连那刚爬起来的王成良都一通陷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胖揍

随着一阵旋地转之后,王成良几乎都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只感觉身上被盖了一层有些臭的黄土,挣扎的爬起来之后一摸脸睁开眼吓了他一跳,对面居然有一张大花脸瞪着眼珠子瞅着他,还没等王成良反应过来出个声,就被对面那人一拳打在面门上在这如同壕沟般的地道里滚了个圈,顿时就叫唤了起来。

“哎妈呀!打死我了!杀人了!”

胡大膀吐出口唾沫,但嘴里头还有不少臭泥,靠在侧边地道边瞅着用力的喘着气,刚才差点没让人给活活勒死。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挪着屁股凑到王成良身边,把他从地上给拽起来坐着,双手掐住他脖子冲他喊道:“你他***!我找你惹你了?妈的!你还要拿锄头砸我?那死崽子还要勒死我?看你们真是活够了!胡爷我掐死你!”喊完之后,掐住王成良脖子还用力的晃他。

王成良被胡大膀掐的只能发出喘不上气的动静:“别!误会!误会了!”

“误会个屁啊!你当我眼瞎啊?一看你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你们是不是那山里头的土匪?是不是要来进村里霍霍老乡啊?”胡大膀那力气能顶的上王成良三个,无论怎么挣扎都弄不开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只好抱拳求饶。

胡大膀刚才也算是受了点惊吓,此时眼睛都发红了,双手合力就要掐死这王成良,但忽然听到自己身后泥中有响声,等回头去看的时候已经晚了,直接就面门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踹的他鼻子直冒酸水,但块头大只是坐在地上晃悠了一下。扔下了王成良捂着自己鼻子,斜眼凶狠的看着踹自己的王胜,简直就要扒了他的皮!

王成良被扔在厚厚的泥土上,摔的也不疼,喘了几口气发现这地道塌陷之后都被泥土给垫起来了,只要站起身胳膊肘就能搭在地面上。脚下发力肯定能跑出去。他算是彻底领教了胡大膀的厉害,可不敢在他斗了,也不管那王胜就爬起来就翻出去逃跑。

但王成良刚伸手搭到地面上,就侧头看见王胜被胡大膀给按在地道里,一只手把他的脑袋都给按在泥里了,但王胜还不停的挣扎反击,用力的顶开门面的泥土,露出了半张脸,看到王成良后就对他喊道:“叔!咱打不过他!快跑!你快跑!”

原本就要打算爬出去的王成良听到侄子让自己快跑。顿时心里头就不对劲,想着自己带侄子出来其实就是为了多个帮手,但干的都是挖坟掘墓的勾当,把这个心眼特别实的孩子给坑了,叔侄俩虽然为了点好东西打了几架,但好歹都是没出五门的亲戚,再怎么打也不可能坏了关系,可自己居然刚才想自己逃跑。真太不是他娘的东西了。王成良收回了手,看着胡大膀抬手就要捶王胜的脑袋。他直接就扑过去压在胡大膀身上,从后面拐住他,腾出一只手乱打一气。王胜趁机扬了一把沙子在胡大膀脸上,顿时得饶翻身起来帮着他叔就揍胡大膀,这两个人前后一通的拳脚相加打的那个热闹。

不过他们两个人打的倒是不怎么疼,但也着实把胡大膀给打懵了。下面地方窄。在加上人多都挤在一起,胡大膀转不过身腾不出手,让那叔侄俩打的挺狼狈,都有点想抱头逃窜了。可这叔侄俩最近也没吃上什么好东西,再加上压碎地道掉下去。虽然不高没摔伤,但着实被吓的不轻,两个人一共顶多就出了三四十拳脚,可已经到了极限,伸出的拳头打在胡大膀头上,就跟闹着玩敲似得,王成良干脆累的瘫倒在一边,战战兢兢瞅着那胡大膀看,想着这人怎么这么抗揍,打人都累了,这个挨打的怎么还坐着好好的,也没晃几下靠在哪给点反应,这不要命了吗!

等着王胜没劲了,两只胳膊都酸麻酸麻的,脚下踩中松软的泥土一屁股就坐下去,喘着粗气还有些害怕的看着胡大膀。

但过了挺长时间,等着叔侄俩都喘匀了气,这胡大膀却依旧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着不动,加上下面有点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怎么了,感觉挺奇怪可还不敢凑过去看看,怕刚把脸凑过去就让胡大膀突然一拳打的满地找牙。

王成良对着那边的王胜打手势,让他离胡大膀远点,而他自己则到处去找刚才拿过的锄头,有那玩意在手里就不怕胡大膀了,赤手空拳还真不是他的对手。可就在王成良到处摸索的时候,忽然听到那胡大膀了一句:“甭找了,锄头在我屁股下面坐着呢!哎呦妈这玩意可他娘隔死我了。”

一听这话叔侄俩顿时就吓的掉头要跑,但全都四肢发软站不起来,战战兢兢看着抬起脑袋的胡大膀,心想完了,这肯定得挨个放血了。

胡大膀挪动了一下屁股,把身下坐着的锄头拽出来,反手扔了出去,随后竟靠在地道的土墙上抬眼瞅着王成良看,还问他:“哎我,你们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那山里的土匪啊?”

王成良都傻眼了,他没想到胡大膀居然没动手,反而还想聊似得问他们话。王成良赶紧咽了口唾沫:“不是,兄弟,你、你听我!真是误会了!误会了!我们可不是那土匪啊!我们是从北边一路过来的,没在山里头待过啊!”

胡大膀抬手揉了揉脑袋呲牙:“他***!你不是土匪你为啥要杀我?你们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难不成你们是那刘帽子的同伙?哎呀,那么你们是在找大烟膏?”

这都什么跟什么,王成良压根就听不懂胡大膀后面的东西,他哪知道什么大烟膏啊?可却不知道这个胡大膀想要干什么,只好求饶的:“兄弟,我跟你实话吧,我们其实是过来挖坟头里的东西,拿、拿出去换点吃喝钱花花的,我们可不是坏人啊!刚才都、都是误会!”

胡大膀顿时就明白这两人是干嘛的,呲牙笑着:“哦!原来你们他娘也是盗墓贼啊!还算有点缘分,行!胡爷今放你们一马!”

王成聊听到胡大膀了个也,还缘分,他立刻就以为这胡大膀是同行,这盗墓的同行之间虽然是冤家,可此时情况有点特别,只好赶紧好话攀关系,解释刚才以为胡大膀是歹人要来抢劫的,所以才打算把他给敲晕了逃跑的,没想杀人。

一通解释之后,看着胡大膀面色缓了不少,气氛也顿时好了些,王成良提了半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正打算再几句话后就带侄子离开,可没想到他刚要走却被胡大膀给出声拦住了。

“哎我?怎么事?这就要走?哎呦你可太有意思了!妈的!老子能白挨顿揍吗?我是坏人?我抢劫的?行!你们两狗|日的,身上都有什么东西值钱的给我掏出来!我今还就抢一个给你们看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报复

在荒郊野外地广人稀之处,老四沿着山林中砍伐出来的捷径走的很缓慢,目光直视前方但耳朵则全神贯注的听着身后的动静,稍微有一点响动都会让老四谨慎起来,偷偷的斜眼看过去,但脚下却没有停。眼瞅着就要下坡了,前面是一片荒草甸子就快到粱妈家了,林中藏着的人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必然趁着最后的机会蹦出来,老四则就等着他呢。

要按理平常人们遇到这种情况,那肯定惊慌失措没命的逃跑,哪还敢在这林子中闲庭信步跟老头遛弯似得。可老四不是那种怕惹事的人,但不是胡大膀那种好惹事的人,一般那遇到事老吴就躲开,尽量让自己不沾身,老四的做法则比较倾向于干脆了当解决问题,不拖沓也不躲着,反正他觉得自己行的端做得正,以前杀的几个混混也都是霍霍老百姓的歹人,就是感觉自己算是那种公正之人。

在当时那种社会环境中,像老四这种人实话比较少,哪个汉子活着不就是为了老婆孩子热炕头,全家人能吃饱就行了,别人死活跟他没有关系,就算死在他家门口,还得给推远点,不是怕晦气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老四边心的走着脑子里边想着是怎么回事,等忽然联想到那不知哪去的老吴,他的心里头就有点隐隐不安,想着难不成老吴走在这的时候被那林中的东西给袭击了?那么这样的话他差不多应该还在这个附近了。

由于老四比较的沉着,本想喊一声的,可能感觉到有东西在林中快速的穿行,而且离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近,似乎想在他出了这片林子之前来攻击他或是想弄死他。心里头越这么想,这老四就越发的放慢了脚步。直到老四完全的停住脚,突然转过头去看,身后的路上站着一个人。

“谁?”老四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那隐藏在暗处跟着他的东西等出来了,直接就脱口而出问他是谁。

那人穿的破破烂烂,身上的衣服都不知在哪划开很多到口子。腿以下全都是烂泥的痕迹,脸上也非常的脏,跟那叫花子似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感觉这个人应该是在山中游荡了一段时间,但不知为何刚才要偷偷摸摸的。

当看见老四突然停住脚站定之时,那人就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干脆就从树丛中钻出来,站在老四身后不远的地方。用凶狠的目光盯着他。等老四回头问他是谁的时候,这人才幽幽的开口:“俺是来要你命的!本来找不到你的,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句话一出口老四就愣住了,不是因为这句话有多吓人,而是几个月前那夜里,老四肚子在山林中找寻老吴的时候,不巧遇到张茂,跟他恶斗了一场。当时老四被捶的都快失去知觉,紧急中捡起石头砸了张茂脑袋。两个人都乏力的靠坐在身后东西上,可身上没劲但却斗起嘴上功夫,互相问候对方的祖宗。当是张茂就:“俺是地狱里的恶鬼,专门来取你们狗命的!”

那人见老四发愣,还以为他害怕了,顿时就呲牙叫着冲过来。从身后拔出一把短匕首,那上面还粘着不少血迹和动物的毛发,看起来是刚宰杀过什么动物吃了,就拿这匕首要来捅老四。

可他纯属是瞎胡闹了,老四随即回过神。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开始有点惊慌的,但随着那人即将就冲过来了,眯着眼睛看着他跑动时候虚浮的步伐,老四心里头一个冷笑,微微的侧过身,等着那把匕首尖离他还有两个人身位,直接就正踹出一脚,蹬在那人胸口上,仰面就摔了过去,后脑勺也咣当一声撞在地上,当时就张着嘴翻了白眼昏过去了。

老四本想踹翻他之后跟上去对着脑袋再来一脚,可第二下还没等出,就发现这人已经晕了,而且状态还不太好,似乎那一下脑袋撞的太狠,还摆出一副要死的样子,看着老四就没忍心再给他一下。但也是觉得奇怪,这人谁啊?好端端的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拿刀捅他啊?而且还什么找不到自己反而送上门了,想了半也没明白,顺道去看看那人还有气,就蹲下身身后探了一下鼻息。

这人还有气但气息比虚弱,看那胳膊腿都有点细,应该是有几没吃饭了。知道这个人没死还有气,但这人脸可就太脏了,还蹭了自己手上不少脏东西,老四看着挺恶心,就拽起那人的衣角把他那脏乎乎的脸用力的蹭了几下,露出点人色来,可看清眉目之后,老四顿时吸了一口凉气,这居然是那在烙饼铺门口遇到的伙计,也就是他杀了人,还得赶坟队哥几个被冤枉的关了一夜。

一想到这个老四就来气,可突然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了般颤了一下,他脑中顿时冒出个数字来。

“五十万!”

他也跟胡大膀他们一样,在县里看到那张贴的告示,要通缉逃犯吴半仙和这个杀人的伙计,他清楚的记得那告示下面写着烦凡是提供线索帮助公安抓住犯罪分子的人,就奖励那五十万块啊!那是可是十张五万元的票子!顶的上他们赶坟队哥几个全部的一年工钱。

老四也有点兜不住,咧嘴笑了几声,伸手拍了拍那伙计的脸笑着自言自语的:“哎呀!兄弟你还挺值钱的啊?看来是老爷是有眼的,就看到我们哥几个最近不好过,这就送钱来了!行!这把我们关的那一夜遭的罪都补回来了!还富裕不少!行!”

这个伙计因为当时就是和老掌柜吵起来,吵的特别凶,也是因为那钱的事,一时间脑袋发热想不开了,就转不开那道弯,竟把老掌柜给按在磨盘上面剁掉了双手,最后把老掌柜的脖子都砍断一半,只剩下少许骨头和皮肉还是连着的。等着冷静下来之后,这个伙计就傻眼了,自己杀人了,这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正巧这个时候老四和七去买饼,和伙计撞了个面。之后这个伙计就躲在附近的村子里头,可没想到县公安居然拿他这当大事,而且当就知道是他干的,全县到处通缉他。伙计就以为是那两个买饼的人告诉公安,心里头憋着狠躲在山中好几,全身上下只剩一把藏着的匕首,再什么东西也没有。山中没有吃的东西,他也不敢贸然出来,只能就那么躲着,吃点树根野菜充饥。也是无意中发现从山林中路走过的老四,他一眼就认出来是那去买饼撞见他的人,当时头脑饿的也不清楚,跟着老四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钻出来拿匕首捅死他报复解恨。可谁成想,恨倒是没解成,反而成了人家兜里的五十万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碰头

老四本想把那伙计给一块带走的,但可能刚才下手有点太狠了,这一脚把那伙计给踹的都发白眼了,怎么拍打叫唤掐人中都醒不过来。没办法只能就地取材,把那伙计的脏衣服给撕下来几条,拧成绳子反捆住伙计的手脚。打算就仍在树边的草丛里,把周围的荒草给拔下来一些盖在他的身上,先放着藏着,去一趟粱妈家看看老吴在不在,等回来之后再想办法给他弄走,即使这个伙计在他离开之后醒过来,也绝对不了跑,他跑了这钱不就飞了吗!所以还挺谨慎的。

伙计在在山里头战战兢兢躲了好几,早都虚脱了再加上摔的不轻,看样子能昏一阵子,老四就拍了拍手要往那粱妈家走。

可这老四刚准备把伙计给推进树丛里藏着,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沉重急促的脚步声,老四耳朵好使听着那脚步声离自己这个位置也不过二十米远,不出十秒肯定就会有人能走到这来。瞅着地上被捆住手脚还翻白眼的伙计,老四不知道是谁能走到这种很少有人来的地方,但这样被谁撞见了都不太好,这解释起来也费劲,人家还以为他是劫道图财害命的歹人。

正犹豫着,忽然听到伙计喘了一口气,慢慢的睁开眼睛醒过来,随后就发现自己被老四给捆住,当时就要喊救命。老四反应比他可快多了,当时没怎么犹豫直接就是一拳正中面门,打的伙计又仰面重新翻了白眼,借着机会就倒拖着伙计进了路边的草丛里,两人刚进来就听到那沉重的脚步声已经过来了。

老四把伙计仍在里面,然后蹑手蹑脚的拨开厚密的杂草想弄成一条缝看看外面的动静。想知道是什么人路过这,别万一这伙计再有个同伙啥的,那要是不防备点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林中的路只是前人踩出来的,如果一段时间没有人经过,用不了多长时间路就没有了,让杂草都给盖住了。老四来的时候那路挺不好走的。身子侧边总是能擦着一边的灌木丛里探出来的树枝子,他此时躲藏的地方和路也顶多一米的距离,中间被一道绿色的然草墙挡的严严实实,想看看路上的动静,却一片绿色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用手拨开杂草,但势必有人会从路上看到杂草晃动,造成不必要的惊慌。

就在老四探着头瞎琢磨的时候,忽然从外面伸进来一只手。直接就抓住老四的衣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猛的拽出去,接近着听到那胡大膀大嗓门喊着:“哎呦!你他***还没完了?我刚才打的太轻了是不是?你们两个混球还跟跟我玩这招?找死吧你们?!”

但胡大膀喊完之后低眼一看,却发现自己手里抓着的人居然是老四,两人大眼瞪眼瞅了半,胡大膀才吧嗒一下嘴:“哎妈!怎么是他娘的老四啊?”完话一松手把老四就仍在地上,摔的在地上还滚了个圈,粘的满身都是土。

“你他娘的!我这、我这...”老四被摔的挺疼。刚要破口大骂,但却想到其他事。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拽着胡大膀问他:“你怎么在这?刚才你都去哪了?老吴是不是跟你在一块呢?”老四还歪头朝胡大膀身后看。

胡大膀开了眉咧嘴笑着:“啥玩意啊?老吴那家伙可没跟我在一块!他、他和那相好去玩了,我也找他呢!这家伙最不够意思了!正好咱们去溜达溜达,也去捉个奸乐呵一下!怎么样?”

老四呲牙捅他一拳:“瞎什么?你怎么还没有完了?什么相好的?就得了,别整没事挂在嘴边,让别人听了以为老吴不是什么好东西呢,这日后可真找到婆娘了!”

“哎呀你这话的。老吴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哥几个里面,你谁算是那好东西?哎不对!还真能有一个,你猜谁?就是我胡爷!”胡大膀没心没肺的笑着。

老四没工夫跟他扯淡,直接就伸胳膊拐住胡大膀,把他给压的弯下腰。然后对他那大脑袋低声:“别他娘再闹了!我告诉你老吴可能出事了!咱们得快点去找他!”

胡大膀有些吃惊的抬起头问老四:“啊?真假的?他死那相好的炕上了?”

这话一完胡大膀就有点后悔了,还没等把自己脑袋从老四胳膊下面拿出来,就被老四抡拳头一通打,他也竟出怪声在这大林子中听这还挺渗人的。

“好了!好了!别打了!疼啊!真疼啊!我错了!错了!”胡大膀捂着闹到不停求饶。

老四打的都有点累了,这胡大膀跟狗熊似得太结实了,全身都是肉根本就打不动他,但还用胳膊夹住他的脖子,拽着他耳朵:“老实了?别再跟我那些废话知道吗?我感觉老吴肯定是出事了,老吴他不可能悄么声的就自己瞎跑出去玩了,他干什么之前都先一声的,我觉得就是出事了,老二你从现在开始闭嘴听我的话,咱们先去一趟粱妈家,如果没有人那就真得回宿舍去叫哥几个一块出来找了,懂吗?”

胡大膀猫着腰点头:“懂!懂了!你吩咐胡爷照办!松手啊你可勒死我了!”

老四送了胳膊放开了胡大膀,他这一得饶就揉了揉脖子:“我就怕你这招,太狠了,那咱们赶紧的吧,弄不好还能去粱妈家蹭顿饭吃呢!”完话抬腿就要走,可却被老四给叫住了。

“你等会的!去这边的树丛里,给那人拖出来,你扛着走!”

胡大膀听后觉得有些奇怪,但拨开灌木丛之后,还真看到里面倒着一个人,手脚都被捆住。

“哎妈呀!老四啊?你怎么还干上老本行了?在哪劫的?留活口了吗?”

老四听的这个气,抬腿就踹他一脚骂道:“你他娘那才是老本行!这就是那县里通缉的人,真他娘巧让我给碰上了,咱们能拿这人换钱啊!五十万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寻到

当胡大膀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他都快乐疯了,自从看过那个告示的通缉令之后就一直惦记那两个人,想着如果能抓到一个就能赚到不少钱,可他没想到也就短短几个时的功夫居然就能让老四给遇到一个,这种钱已经揣进兜里的兴奋心情都让胡大膀手舞足蹈起来,但被老四拍了一巴掌后,才稍微冷静下来一些,把那伙计从草丛里拽出来像扛死猪似得往肩膀上一搭,拍了拍他的背笑着:“哎呀这五十万还他娘挺沉的!”

老四见胡大膀抗上人之后,赶紧打头就朝梁妈家跑过去了,主要就是先确认一下老吴在不在,如果不在那就得赶紧去别处找,他这心里头总是有些发慌,感觉老吴可能出事了!

胡大膀扛着伙计走在后面,虽然他力气大胆总归这么个大伙子也能有五六十公斤,感情一麻袋洋灰了,但拿这个家伙能换钱,这种金钱所带来的刺激让他也不怎么感觉累,裂开的嘴都合不拢了,心里头一直盘算这钱到手了先买什么东西,越想越高兴还开始哼哼起东北民间调,那个美啊!

那伙计也纯属算是倒霉,有活路不走非得去惹赶坟队的人,这下好了让人当成牲口都开始盘算起卖他了,此时他要是醒着的那也是欲哭无泪。

咱们先前提到过,解放初印刷的钱是以万为单位来计算的,最的是一千块面值,在当时这个一千块顶多就算是一毛钱,那钱比较冒只有五十万其实按照民间的头就是五十块。可也别瞧了这五十块钱,那当时公家的单位工资就是几块钱十几块钱,再者当时都不少了够买很多东西了,穷苦人家基本上兜里就是揣着几毛钱。县里头吃的东西里头就属那和顺羊汤馆的羊肉汤了。那一碗就是一毛钱,如果要加汤或者是多加几片肉那就得加个几分钱,穷人一个月顶多就吃那么几次过过瘾,这一碗羊汤顶的上他们全家吃好几的了。所以这个五十万对于赶坟队哥几个来,这应该算得上是一笔大钱了,而且还不用费什么劲就赚来了。

老四虽然也因为抓到要被悬赏的伙计而高兴。主要还是高兴要得到的那悬赏金,但他此时冷静下来之后开始担心起老吴来了,一路的跑终于到了梁妈家,但院门是紧闭的,老四站住脚之后对着里面喊:“老吴?老吴!你在这不?老吴?那个梁妈啊你在家吗?我是迁坟队那四啊!你在家给我开下门吧!”

老四喊了一会之后屋里头很安静没有人应声,老四刚要侧着耳朵听听里面的动静,就被从后面赶上来的胡大膀给撞了一下。

“哎我进屋啊!磨磨唧唧干什么呢?这家伙可沉了!可他娘累死我了!”

老四把他给推开,也没去听里面的动静就上前拍了几下门板子,拍的咣咣直响。接着又喊了几声,但始终就是没有人。老四转头对胡大膀摇了摇头:“看来老吴没过来,梁妈也不知道去哪了,咱们先把这个人给弄回到宿舍里,然后你把这个哥用麻袋装了,放板车上推县城里去了,交给那公安领赏钱吧!哎记得把钱数清楚了,可别让人家糊弄咱们少给一张啊!”

胡大膀斜眼瞅他一下。吸着鼻子:“这话还用你?当时傻啊?钱都不知道数数?哎那我们去县城,你干什么啊?”

“我去找找老吴吧。也不知道怎么心里头怪怪的,总觉得要出事,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咱们不就掉那坟坡子地下军火库了吗!所以可不能大意了,我肯定得去把他给找着了才能放心啊!”老四摆摆手就要从另一边回村里,顺道路过几个他们熟悉的人家去瞧瞧。

胡大膀瞅着老四要走,就颠了几下肩膀上扛着的那伙计:“哎我你这一的怎么跟老娘们似得?老吴他能出什么事啊?又不是孩子。你管他的,哎!咱们一块去县里那多热闹是不是?赶紧的走吧,别磨叽了!”

被胡大膀这么一赶紧还真是,自己有些瞎担心了,就这么一个村子里那老吴闭着眼睛也能回来都不带掉河里的。自己紧张个什么玩意。晃了晃头就在梁妈家院前扭头又走回来,要跟胡大膀一起回宿舍去,把这个伙计送去换钱。

哥俩走的不紧不慢,等着走出十几步后,已经离那梁妈家有点远了,胡大膀在那咧嘴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老四一开始还听着乐呵,可忽然间他的脸就僵住了,人也停在了原地不动。

“哎?又他娘怎么了?你不是坏肚子要拉屎吧?让你都快磨叽死了事事的!”胡大膀有些不耐烦的着。

但老四却没听他话,微微的侧头把耳朵转回到梁妈家的方向,随后眼睛越眯越紧,突然就瞪圆了眼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扎了屁股似得,吓的胡大膀都一哆嗦,差点把他肩膀上扛着的伙计给大头朝下扔地上。

还没等胡大膀问他怎么了,就见老四扭头就往梁妈家方向跑,边跑还边把自己的上衣给脱下来了,用衣服抱住自己双手,等离那院墙还有一米的距离,就直接蹿起来用那被衣服包住的手扒到墙头上,似乎看到了院里的什么东西,整个人特别明显的颤了一下,随后大喊一声翻身落入院里,听着一阵鸡飞狗跳还有拳打脚踢以及某种奇怪的尖叫声传出来。

胡大膀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肩膀一松就把那伙计给扔地上,摔的那伙计当时就醒过来了,可抬眼发现大汉冲着前面的宅子就跑过去了,他迷迷糊糊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脑袋发沉磕在地上又晕过去了。

胡大膀可没工夫管那伙计的死活,他虽然反应慢了点但也听出那梁妈院里出那要命的事了!他可翻不过那墙头,直接跑到门口“咚”的一脚踹开了院门,门栓子碎成两段飞出去,有一块就落在老吴那带血的袖口边。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惊险

老吴趴在地上,身下还有一滩的血迹,四周还散落着几只身体走形的黑毛奉尊大耗子,老四光着上身蹲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老吴的后脑勺上,眼睛却死死的顶住那半开的屋门,这就是胡大膀冲进院子里之后看到的情景。

说起来他们还头一次在白天看到这奉尊大耗子,那即使死后怪模怪样呲牙咧嘴还是挺吓人,胡大膀盯着地上那几只已经死了的奉尊看了几眼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凑到老四身边,见老吴面朝下趴在地上,而且身上还带着血迹,身下也有一滩鲜血,他惊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赶紧伸手要去探那老吴的脉搏,想看看他还是不是活着的。

“别动!老吴没事,这不是他的血!小心屋里头!”老四抓住胡大膀的手,但眼睛却没有离开那屋门。

胡大膀僵着脖子把头抬起来去看粱妈家的屋子,然后联想到刚才那几只可能是被老四给弄死的奉尊,他就低声问老四说:“哎我说,咋回事?这不是老吴的血是谁的血?粱妈哪去了?她屋里是不是让这些长毛的畜生给当成窝了?哎呀,粱妈是不是让这些耗子给吃了?”

老四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对胡大膀摆手低声简单的说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们以为粱妈家里没有人,所以就打算回宿舍里去。可老四耳朵灵忽然就听到粱妈家的院里有人在怪笑,而且还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东西。当时老四就感觉不好,都没来得及跟胡大膀说声扭头跑回来了。老四心慌半天了,就一直觉得老吴可能要出事,这时候他就特别着急,打算直接就从扒那墙头上朝院里看看。但墙头上粘了不少细碎的石块,都带着棱角,跟现在墙头上插碎玻璃意思差不多,都是防止有人翻墙头进到院里。没办法只能脱下衣服包住手,老四一咬牙抓住墙头脚下用力蹬起来这才看到那院里发生了什么事。

院中非常的杂乱,不少的杂物都倾倒在地上。中间趴着一个人,瞅着衣着和身形老四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老吴,而且最为惊心的是那粱妈居然拿着像菜刀一样的东西正准备抬起来剁老吴的脑袋,周围还趴着几只黑毛绿眼的奉尊,都咧着嘴像等着开饭似得,场面诡异离奇,让老四愣住了几秒钟后才突然意识到老吴的危险处境,当下翻进院中。

老四落地的时候发出“咚”一声闷响,因为冲击力还保持的下蹲的姿势。都没容他起身,那些奉尊就疯了一样朝他冲过来了。老四半蹲着,斜眼清楚的看到那些耗子张着嘴,露出那两对大门牙,带着一股腥臭味劲风扑过来。可老四是为了救老吴才跳进院里的,他哪能让那几只奉尊挡住,当时咬住牙抡起拳头就砸飞一个腾空跃起来冲向他的奉尊,抬起脚又踩住一只跑过来的。下了死手用力踩住一扭顿时那耗子就被压碎了胸腔骨,肠子里的东西都从后面挤出去了。喷溅的老远。

这股子狠劲顿时把其余要冲过来的奉尊吓住了,都呲牙用那双小绿眼去盯着老四,可不敢靠近。但它们的眼睛有一种可以蛊惑人心的作用,通过对眼可以让人产生幻觉,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了。可赶坟队哥几个跟这些奉尊遇过不是一两次了,自然就知道它们眼睛的作用。老四抬手挡住自己眼睛,竖起脚尖插入地上沙土中,直接就蹬出一脚,扬起沙尘眯的那些奉尊全都睁不开眼睛。

老四趁着机会两步冲过去,一脚一个狠狠的踹飞那些被眯眼看不到东西的奉尊。顿时刺耳的惨叫声不断。老四脚下踩着一只还在不断挣扎的奉尊脑袋,他这时候才睁开眼睛,满脸的狠劲,歪头去看向粱妈。

院中粱妈蹲在老吴身边,正仰脸满脸怪笑的看着他,手中握着一把薄铁片扭成的刀具,刀口全是剁硬物翻起的卷刃,像锯子似得离那老吴的后脖子只有一个拳头距离,似乎随时都要割开脖子放血。

老四这一刻他有些糊涂了,这粱妈今天怎么这么怪这么吓人,就跟那鬼老婆子似得,一副能生吃人肉的模样。但就在这时候,粱妈突然咧嘴一个大笑,胳膊发紧猛的就把那铁片刀按在老吴脖子上,随后就要横着剌开老吴的脖子。

粱妈此时手里头拿着的那个凶器,应该不能算是刀具,因为当时那个年代,在卢氏县这种大山之中村落里,生铁多被用来打造农耕用具,或者是来打造小的刀具和剪刀之类的,像咱们现在用的这种很厚的菜刀剁骨头刀一类的是没有,因为那太浪费材料。可家家户户总归得切菜做饭,总不能用手去撕,有的人家有那种大的顺手的菜刀,但很少基本不会借给别人用,其他没有的人没办法,所以就按旧时候做刀削面的长方形很薄的铁板,把那铁板一端焊上个把手就当菜刀用了,不少人都是这样的。

这种铁板菜刀即使开了刃也非常的顿,平时切切菜还可以凑活用,但要是剁肉剁骨头一类就不行了,除非当锯子一个劲的割,才能把肉给切下来。

当这刀口搭在老吴脖子的一瞬间,老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瞬间就有气血从身子里涌到脑中,涨的他头里翁翁直响,全身也都微微发颤起来,因为他看出来这个粱妈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她真的能把老吴的脖子给剌开。

这时候想冲过去夺刀已经来不及了,老四忽然感觉到脚下还有一只没来得及踩死的奉尊,脑子只转了一圈就突然松开脚。那只奉尊赶紧就拔出脑袋想跑,但老四可不是为了放它走的,在收回脚的一瞬间对着黑毛奉尊的肚子就用劲全力踢过去,直接就把奉尊给踹的飞起来,直接奔着那准备拿刀剌老吴脖子的粱妈。

粱妈突然收住笑脸,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被踹飞张牙舞爪的奉尊就已经撞在她的脸上,脸皮也被因为疼痛和惊慌的奉尊抓咬开一片。顿时晃了几下身子竟没仰面摔倒,反而低着头发出一阵嘎嘎的怪笑,伸手抓住地上抽搐扭动的奉尊,居然送到嘴边咬的开膛破肚鲜血喷溅老吴满身,随后呲牙一乐反手把被她咬死的奉尊扔到老四脚边,手脚并用的钻回到屋子里去了,院中只有昏迷的老吴和那愣住的老四,和刚撞开门冲进院中的胡大膀。。)

第三百九十章 想到

胡大膀满脸疑惑的看着老四,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抽抽巴巴的老太太要剁了老吴,这是饿急眼了要吃人了还是怎么回事?可这个院里的确怪的紧,上一次听老吴他被一大群的奉尊耗子给围攻,差点就成奉尊的饲料了。那时候不光这个胡大膀不信,哥几个里面就连老四他也不相信,因为当时回到宿舍里,没有发现什么耗子的踪迹,而且老吴还他拍死好几只,在院外还被文生连用铲子砸死一堆,但他们看到的却什么都没有,只是墙角里有少许的石灰粉,地面还有被打扫过的痕迹。

老四的心细他留意到了这个,可事多他就没往心里去,全然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过去了,没有他们什么事了,算是解脱了,牌位也被李焕给拿走了,这应该就不会再出现什么怪事了。可往往事与愿违,越不想要发生的事它就越来,而且一次比一次的更加凶险,一次比一次的更加要命!上次老吴提议去找个庙上拜拜,此时看来不一定是个馊主意,不定还真得去看看,拜拜那所谓的老爷。

瞅着还在发呆的胡大膀,老四就抬手碰他一下,低声道:“看什么呢?赶紧把老吴给弄出去,我进屋瞧瞧!”

胡大膀这还是头一次没跟老四犟嘴,他也感觉出来可能不太妙,就赶紧拖住老吴的腋下直接就从地上把他给拎起来。脚拖在地上拖着,倒着走出了院门,途中还故意踩了几只半死不活的奉尊。弄出了几个怪声来。

老四吧嗒几下嘴,站起身跨过地上那一滩血朝着宅子走近了一些,歪头朝着半开的木门往屋里头打量,特别的心谨慎。屋内特别的黑暗,再加上那锅里头煮着肉汤升腾起不少的水雾,从外面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老四还记得梁妈刚才那鬼模样。就打算在附近找点什么东西用来防身,可还没等去找就听身后胡大膀招呼他。

“哎!老四!干啥呢?老吴他娘的一出来就行了。叫咱们走吧!别管那老太太了!”

老四抬手让他别话,清了清嗓子后对着屋里头喊道:“梁妈,我是四,还记得我吗?你、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你出来。我带你去县里看郎中,别瞎闹啊!”边话老四边往宅子侧边走,到那一堆杂物之中捡起一根木条,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重量,感觉刚刚好,不至于能砸死人但也绝对能让人丧失反击的能力。

胡大膀身子在院外,脑袋探进门里,瞅着老四的动作,挠了挠头:“哎我!你又他娘犯什么病呢?干什么呢?别吓到那老太婆子了!”

“闭嘴去看着老吴。别他娘再跟我话懂么?”老四尽量压低声音,对着胡大膀瞪眼睛。

等着胡大膀缩回脑袋走了之后,老四这才握紧了木条。把目光从院门口刚转回来,就看到半开的方门口忽然闪过一个黑影,惊的老四不自觉的向后退出一步还把手里的木条给竖了起来,不管等会从门里头蹿出什么东西来,都照头狠狠的给它来一下,先打翻再。

但老四退出一步那后脚还没等踩实就听到脚下传来咔嚓的声响。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闻声低头一瞧,竟是一堆细碎的骨头。应该是人骨,还是孩的骨头。

老四愣了一下,随后赶紧抬起脚但没去再看刚被他踩过的一堆碎骨头,咬住牙把手里的木条握的更加紧了,还是对着半开的方门喊道:“梁妈,别躲了,我看着你了!赶紧出来吧,念在这些年的交情,你把干过的事都出来,我们哥几个去帮你求情,肯定不会有事的,出来吧!”、

之所以一直对着屋里话,还是因为那里面太黑暗了,老四真的不敢就这么进去,就怕不心被从暗处躲着的梁妈和奉尊大耗子给伤了,但他的话一点作用都没有,屋里头甚至都没给出点反应,异常的平静,就跟那屋里头没人似得。可老四知道,那屋里不仅有个鬼老太太,还有一群大耗子,这么一想感觉这个梁妈家不定就是个耗子窝,怪不得怎么杀都弄不干净,原来是这梁妈养的!

其实老四很少来到梁妈家的,因为他从最开始就对梁妈有种不上来的打怵的感觉,可能还是因为整个赶坟队里只有老四心比较细,他总是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发现不了的东西,也许多次因为他才平安过去。一贯准确的直觉让老四非常有自信,他觉得自己想的事*不离十,这个梁妈有问题,但不出来问题在哪,肯定是不对劲的,还是少接触为妙。可随着日子过着,受干几个影响,对梁妈打怵的心里也渐渐平缓,到后来的放松和松懈,偶尔还能和梁妈多上几句话。

但今他亲眼看到了这一切后,那最初的念头又回来了,头脑也比平时请能清楚一些,联想到最近县里发生的事,忽然就想起来那七月二十五笑婆抓童吃的故事。故事中那笑婆被人描述的特别吓人,听着就很有杜撰的味道,可老四看着矮破败的宅子,他的心里头已经想到了,那笑婆应该就是梁妈,她居然吃孩子。

老四在梁妈家也吃过几顿饭,因为他看到梁妈家的碗筷都不算太干净,所以就吃的不多,但因为想到笑婆就是梁妈之后,满脑子都是揭开锅盖里面煮着几个扒光衣服剁掉四肢脑袋的孩身躯,这恶心反胃的感觉就跟洪水似得挡不住往外涌出来。闭紧了眼睛想到那些被她抓走用残忍的手段杀害吃掉的孩子,老四那算得上的是好人的心里特别不忍难受,对梁妈的恨已经到达极点,间接地也让他涨了不少勇气,慢慢的走到门边,伸出木条挑开房门。

破旧的木门缓缓的打开了,发出那种摩擦的嘎吱声,黑洞洞的屋内烟雾缭绕,还有一股浓厚的炖肉汤的气味,灰尘伴随着气雾从屋里飘散出来,还带着几丝恐惧穿透了老四刚充满勇气的胸膛。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摸索

胡大膀倒拖着老吴慢慢的走到有树木遮挡日头阴凉的地方,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伙计,探头朝刚才扔下他的地方一瞧,居然没人了,那家伙捆的跟死猪似得居然还能跑了,胡大膀顿时满脑门上冒出一层虚汗,急急忙忙就跑过去,站在那地方转着圈找人。

老吴刚才是晕了,但被胡大膀给勒住拖出院子后就醒过来了,他回想起刚才在屋里发生的事,至今还感觉特别后怕,他没想到那屋里居然除了粱妈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人从身后一闷棍把他给砸趴下的,意识模糊之际他回头看到了一个灰色的裤腿,脚下蹬着一双布鞋看着尺寸倒像是个女子。但随着粱妈伸出老手摸向他的脖子后,老吴想着自己完了,肯定让这个老鬼婆子给开膛破肚下锅了。

但当醒过来之后发现胡大膀后,这才得知原来自己被这哥俩给救了,可忽然意识到老四还在院里,他肯定不知道屋里还有个人,就赶紧让胡大膀把老四给叫出来先走为妙。可胡大膀去叫老四的时候话没明白,老四也不知道屋里头还有个人,就以为里面只是粱妈这老太婆子和一群不足为患的耗子,给自己鼓了点劲,一咬牙拎着木条冲进去找粱妈去了。

老四背后贴着墙绕着屋子慢慢的迈步走着,当看到燃烧正旺的炉膛和那锅盖边呲出来的蒸汽,满屋子都异常闷热和潮湿。那股发霉腐臭的味道混合着炖肉的响起,交杂在一起让人闻着特别的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直叫人头皮发麻胃里翻腾,握着木条的手也在微微的颤抖。

粱妈的这间宅子有年头了,屋顶不过三米高,还能从那横梁瓦片中看到有植物的根茎和一些的昆虫在蠕动逃窜,如果不是脚下铺的地砖,老四还就以为自己置身于某处洞穴中,前方藏着凶猛异常的野兽。正在潜伏着伺机扑出来把进来的人撕成碎片。

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让老四心里头发憷,一双眼睛前后左右的转个不停。此时恨不得后脑勺上再开个洞长出一只眼睛来,总觉得身后能伸出一只手抓他后脖子,弄得老四缩着脖子瞪着眼睛,脚下步伐也异常缓慢。尽量让自己保持安静不发出声音,同时侧耳听着四周动静。

屋子里其实一共就那么大点,一个带灶台的外屋还有个大相等有土炕的里屋,这就是当时土坯房的内部构造。习惯于赶坟队宿舍那种大粮仓高顶,像粱妈家这种低矮压抑的旧房子让老四非常不舒服,这也是他不愿意来的一个主要的原因。可当自己身处于昏暗狭的环境中,尤其是看过刚才粱妈恐怖的模样,老四就有点想逃出去的冲动,但他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抓到粱妈,把她给送到县公安局,让人家公安来调查这件事。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粱妈杀过人,这是不能否认的。

老四已经观察过外屋的每个角落,多是一些杂物没有什么可以藏在的地方,但到处都是灰尘,看来粱妈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地上还有一些拖拽的痕迹,看来老吴就是在屋里受到攻击导致昏厥。然后被什么东西给拖到院里,但绝对不会是粱妈。那老太太再怎么疯也不会有那力气能拖动一个汉子,老四觉得可能是那些大耗子干的,但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这些耗子不咬粱妈呢?难不成真是她养的?那要是这样的话,看来粱妈就是罪魁祸首了,杀她几次都不解恨。

刚才听那胡大膀的意思,老吴应该是醒过来了,自然不用管他们了,此时老四感觉自己有点悬,真是不应该独自进到屋里,这要是出点什么事,现招呼人都来不及了。可随即一想也不能出什么事,别一个老太太了,就是来一群,也...

就在老四瞎想的时候,突然从里屋传出来咳嗽的声音,就跟嗓子里有痰似得,咳的特别凶,感觉咳嗽的人随时都要归西了,这应该是那粱妈的动静,原来她还躲在那屋里头。

老四赶紧凑到那屋门边把木条举在自己面前,后背紧紧的贴在墙上,只用耳朵听着那一道门帘相隔的两个屋子,还特别谨慎的留心脚下。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混合奇怪味道的空气,老四咽了口唾沫,把手里的木条横过来,直接就挑开了门帘,但没有露出脑袋往里面去看,而是尽量让身子远离门边,就怕从里面劈过来一刀。

可却依旧非常安静,甚至可以静的有些奇怪,但门帘挑开之后从屋里传出来一阵腥臭味,就像河边的臭鱼烂虾的味道,闻着脑袋疼胃里头又开始绞劲。努力忍住才没一口吐出去,老四嘴里憋着一口气,一只手拿木条顶住门帘,慢慢的歪头朝那屋里看去。

里屋窗户都没开,黑的就跟仓库似得,隐隐约约的能看清里头的摆设。矮的土炕,还有几个木头柜子,地面还散落一些布片和黑色的液体干涸后痕迹,那冲人的臭味是从炕上传出来的,老四捂住口鼻瞪着眼睛看到炕上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还在微微的晃动。

这时候老四多希望能有那么一盏油灯照个亮,不然两眼一抹黑看的模模糊糊还不敢凑近可太难受了。

老四没敢进屋,只是冲着炕上那还在晃动的东西喊道:“粱妈!别躲了我看到你了!听我的话识相点赶紧跟我出来,要是等着那些公安过来,肯定能开枪打你几个窟窿!听到吗?快点从炕上下来!别逼我进去啊!”

但喊完这几声之后老四发觉有点不太对劲,因为炕上的东西虽然黑看不清楚,但那体型很瘦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粱妈那老太太,倒像是一个孩。正想到这,忽然就从炕上亮起几盏绿灯,随后就突然蹿过来,老四惊的向后退出一步想躲开,却撞在身后什么东西上,整个人条件反射般打了一个颤栗。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抓住

“老四呢?”老吴捂着自己被打肿的后脑勺迷迷糊糊的问那胡大膀。

胡大膀则在那附近的草丛里翻找着什么东西,满脸都是焦急的表情,嘴里头还骂骂咧咧的:“妈了个巴子的!赶紧给老子出来!你等我找到你的,给你粑粑踩出来!”

那个伙计被老四捆的结实按理他跑不了的,但奈何就这么没了,但胡大膀觉得那人肯定没能脱困,手脚都还捆着只是挪动身子钻到哪躲着去了,越想越着急,这子值五十万,比绑票还赚钱,而且还是合法的一锤子买卖,胡大膀气的牙根痒痒,呲牙咧嘴叫唤着,还亮着膀子叫嚣着让他给抓住就狠收拾那伙计一顿!

老吴听的个糊涂,还琢磨胡大膀又犯什么病了,但随即想起老四可能还在屋里头对付那老鬼婆子,当时就出声喊胡大膀:“老二!你过来!快点!过来!”

这一声喊完之后,胡大膀从一个树丛里钻出脑袋,摇头晃脑的没空,他现在有要紧的事,然后又嘟囔着五十万躲哪去了。

老吴咧嘴喘了几口气问他:“又犯什么病?什么五十万?赶紧去把老四给弄出来,粱妈家里还有一个人,别让老四再被人给阴着了!快点去!”

胡大膀一听是这么回事,就皱着眉头从树丛里拱出来,结果后腿还被树枝子拦了下摔的一跟头,爬起来拍了拍裤子。就往那粱妈家院子里走,还故作紧张的喊道:“你他娘怎么不早点啊!哎呦喂,我老四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不定都让人家给下锅开吃了!咱们早点进去不定还能赶上一口刚出锅热乎的!”

“别他娘闹了!快点去!我没跟你功夫扯淡”老吴靠在树上喘着粗气,要不是现在头晕腰疼,肯定起来踹那慢条斯理不知道要紧的胡大膀。

等着看胡大膀缓缓悠悠进到院里之后,老吴这才终于能把心给放下,但同时眩晕和疲惫感就一起袭来,让他晕的难受,想爬起来都不成。有些泄气的低下了脑袋,可这一低头才发现满身都是血迹。给自己吓了一跳,可摸了摸胳膊腿没有感觉哪受伤了,才意识这不是自己的血。看着手里粘着的腥臭血液,回想着刚才粱妈的种种表现。老吴没有以前那种后怕的感觉,只是有一种很微妙的痛苦感,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但那种真实的恐惧让他又不得不相信。

色蔚蓝仿佛就是以前干活的时候吃过午饭躺在树下面休息,哥几个在身边的闲话,胡大膀总是好讲写吃的东西,通常都能把七听的直流口水,这时候老四就会损他几句,那种热闹劲让老吴感觉很真实很舒坦。感觉自己的确是活着的。忽然间产生了这种错觉,可当老吴伸手去摸自己周围,却空荡冷清。忍不住叹出口气,真想对着老骂几句,骂骂他不公道,凭啥让哥几个这么难过,从挖倒霉的坟坡子起几乎就没过舒坦日子,遭罪又糟心。

老吴是真的让粱妈给吓着了。都这时候还感觉自己的头发还竖起来的,下意识就抬手去捋一下头发。就这么一抬手转脑袋忽然眼角发现不远处居然有个东西在拱地,转头过去仔细一看,居然是个被捆住手脚的人,全身脏兮兮的正跟豆虫似得扭动挣扎往前挪动。

这人就是伙计,他听到这胡大膀和老四要拿他去县里领赏钱,当时吓的都快尿了裤子,因为他这杀人了,杀人自然要偿命的,都为财而活谁年轻轻的就愿意挨枪子。等着再次醒过来之后,发现那两人没有了,自己躺在林子边,于是那几乎就用了吃奶的劲靠着扭动爬进厚密的灌木丛中躲藏起来,刚才胡大膀要不是被老吴给叫出来,再往前摸上几米肯定就能发现他了,真是悬啊。

等着人都没了,伙计也磨着地蹭出来,打算先找地方躲起来,然后再想办法把捆住他的绳子解开。可正当他在扭动爬行的时候,忽然瞅见前面越来越厚密的林子,顿时感觉钻进去基本上就得救了,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忍不住裂开嘴,那脸上厚厚的一层污垢都裂开好几道口子露出原本的面色。但爬着爬就有点不对劲,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自己看,一开始还没怎么,可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伙计最终忍不住吃力的转头朝身后一看,顿时吓的都叫出声,那身后居然还蹲着一个人,一张黑脸带着疑惑的目光瞅着他。

老吴反手推着自己后腰半蹲在地上,盯着那伙计转过来的脸,皱眉头:“你...怎么...”

伙计突然反应过来,扭头就往前乱拱,结果被老吴伸手按住,吓的伙计叫唤起来。

“大爷饶命啊!饶命啊!放的一马吧,我日后再也不敢杀人了!饶了我吧!”

老吴其实是想问他怎么被人给绑起来了,还想给他松开,可这伙计因为害怕自己全交代了,老吴一听都杀人了还没有下一次,伸出去打算解开他的手顿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锤他一拳,打的伙计疼的都喘不动气了,脸趴在地上顿时就没力气在往前乱爬了。

蹲在地上缓了好一阵之后,老吴才慢慢的站起来,扶着周围树木颤着腿往粱妈家走,想看看那哥俩在干什么,此时到不担心他们了,反而怕他们把那粱妈和另一个人打伤,这要是闹出点人命可讲不通了。

老吴好不容易忍着头晕走到院墙边,用肩膀靠在墙上回头瞅了一眼还趴在原地没动弹的伙计,咬住牙伸出推住墙让自己快走几步到了院门口刚想抬腿进去,就忽然面前一黑,老吴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只感觉自己面门上结结实实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那惯性把他给砸的仰面摔了回去,重重的撞在地上,那受伤的后脑勺和老腰顿时又伤上加伤,疼的他都想骂娘了,可睁开眼睛一瞧,自己身边居然趴着一只呲牙咧嘴的奉尊。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消失的人

老吴不是头一次跟那奉尊脸对脸了,但还真是头一次在这大白的遇上奉尊,而且那奉尊看起来还不怎么高兴,呲牙咧嘴的怎么看怎么都要张口过来咬老吴了。

但此时的情况比较的尴尬,老吴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打翻在地上,睁眼之后一边还有个奉尊要来咬他,但这时候想躲不太可能了,因为他的腰不行了,别躲了整个就跟木板似得根本就动不了了。老吴瞅着奉尊绿油油的眼睛,左手条件反射般就去身后拿铲子,可却抓了空,那铲子早都不知道掉在那梁妈屋里什么地方了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原本还靠铲子能撑撑,可此时手里头没有家伙事,那要命的东西就在自己脸边呲着牙留着哈喇子,想抬手去抓住那嘴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的就那么看着奉尊裂开大嘴露出满口的尖牙奔着老吴的脸就过来了,还能闻到尖嘴里喷出那股腐烂的臭味。

老吴咬住牙扭头去躲,但那张嘴前端的绒毛已经蹦到老吴的脖子,可老吴半点都躲不了,就在这一瞬间老吴觉得自己得放点血了。可忽然身上挂过一阵风,紧接着咔嚓一声响有什么东西被压碎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内传进老吴的耳朵里,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伴随着特别长音的“吱吱...”惨叫声。

“哎我,你他娘不在树下面呆着,你过来凑什么热闹啊?哎妈呀可他娘吓我了!”

胡大膀的声音从上方响起。老吴眯着眼睛抬头一瞧,原来是胡大膀冲过来跨过自己直接一脚把要来咬他的奉尊脑袋踩的稀巴烂,还有不少的血点迸到老吴脸上。给他恶心的抬起手用袖子一通乱摸,还顺手抓住胡大膀衣服边让他弯下腰来,呲牙喊道:“老二,你他娘扔耗子打我?你打我?”

“不是!不是!啥啊!是那老鬼婆子扔的,我躲开了,没想到你从那门口探出脑袋了,你这寸不寸?真有点倒霉啊!”胡大膀有些讪讪的笑着解释。

老吴摆出一副要哭的表情。呲着牙拽住胡大膀慢慢的坐起来,腰上的疼让他满头都是汗。但气还没得喘匀就把胡大膀给扯开从门外往那里面张望,正好看到老四把梁妈双手扳在身后按在地上,看起来是刚刚才制服住她,还喊着让梁妈别乱动否则对她不客气了。

见状老吴赶紧摆手招呼老四:“哎!别伤了梁妈!事还没弄明白呢!别闹误会!”

老四按着趴在地上还在不断挣扎的梁妈呲牙喊道:“误会?误会个屁!这老鬼婆子刚才还想张嘴过来咬我!她、她疯了她!我看咱们都不用把她给送到县公安局。直接弄死她找个地方埋了得了!”

老吴让胡大膀给搀扶的站起来,阴着脸:“老四别瞎!我再问问梁妈!”完话老吴就忍着腰上的疼一步一步的凑过去,然后本想慢慢的蹲下去,可谁知蹲到一半腰上是一点劲都使不出来,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只脚没注意就伸到梁妈的面前。

等着老吴坐住反应过来之后,突然感觉鞋尖发紧,低眼一瞧竟看到梁妈正用满口黑牙咬住他的鞋尖,还甩着头似乎想拽下来一块。那凶狠的模样就跟那野兽似得,这哪还是人啊!

胡大膀也看到了蹲下来瞅着梁妈跟着鞋较劲,然后抬眼看着老吴呆滞的表情。伸手推他一下:“哎?这老妖婆子咬人疼不疼啊?怎么还给你咬傻了?”

老吴这才回过神来,刚要她没咬到自己肉,忽然意识到屋里应该还有一个人,顿时紧张的对哥俩:“哎呀!不对啊!这屋里头还有个人啊!”

老四一听这话一缩脖子转头朝屋里去张望,但过了一会之后又皱着眉头打量着老吴:“啥人啊?我刚才就是从那屋里头出来的,我咋没看到还有人啊?除了咱们三个活人加上这个老鬼婆子。哪还有什么人啊?那些耗子算吗?”

老吴有些着急的解释:“不是啊!真有个人啊!肯定有个人!我当时就被人给偷袭打晕的,肯定有人。老二你去看看!别放他跑了!”

“真假的?你是不是让这个老鬼婆子给吓傻了?”胡大膀有些奇怪的抬头看了老四一眼,这哥俩的表情都挺奇怪的,对老吴的反应比较奇怪。

屋里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老四都查看了一番,当时以为梁妈躲在屋里头,没想到这老鬼婆子居然是躲在灶台旁边,正好老四是背对着她没有发现,险些让那老鬼婆子从后面给捅了几刀横尸当场了。也多亏胡大膀来的及时,但哥俩还真有点舞弄不了这个疯了一样梁妈,尤其是怕她手里乱挥的破刀,那刀虽然看着挺顿的,但好歹也是开了刀口的东西,这要是挨了一下绝对不是闹着玩的。到最后竟让梁妈硬生生逼了屋子,她还跟着跑出来,见腿边蹿过一只奉尊竟直接伸手抓住朝着胡大膀扔过去,老四借着机会直接冲过去夺过了刀踹倒梁妈,还顺势按住她,这才算是彻底解决了问题,感觉比放倒一个大汉都困难的多。

由于老吴的执着,胡大膀只好进屋去了,在那屋里头转了一圈还顺手弄死和赶出来好几只奉尊,溜溜达达又从屋里头钻出来,把老吴的一对铲子也拿回来扔到老吴的面前,不耐烦的:“哪有人啊?你怎么神经兮兮的?别吓我啊!”

老吴抓住铲子就要爬起来,可腰不仅僵硬而且还不敢动,咬牙切齿全身都在颤抖,还战战兢兢的:“不对!屋里肯定有人,我刚才看到了,有人!我自己进去找!”

结果胡大膀按住他:“哎呦你这是干嘛啊?真没人,都跟你了!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我又不是瞎子,藏个大活人能看不出来?哎我看咱们现在得先审审这个老鬼婆子,我正好刚才顺手把火钩子放在炉膛里,估摸这时候热了,这老鬼婆子要是不老实交代,咱们就拿着火钩子烫他脚底,然后在用绳子捆了,她...哎呀,妈呀忘了!把那孙子给忘了,估摸都跑了!”胡大膀正想着什么坏主意笑着,突然脸色就僵住,把那个伙计给想起来了,他以为那五十万飞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告破

卢氏县的南坡村今格外热闹,怎么回事,那县里头的凶杀案的凶手被人给逮住了,还是让那赶坟队的哥几个给抓住的,这里头还牵扯到另外一件事,就是那流传近十年的笑婆抓童案也成功告破。

瞎郎中满脸的奸笑看着老吴,而老吴则光着膀子趴在瞎郎中家的炕上,后腰上还糊了一层热乎乎冒烟的东西,烫的他呲牙咧嘴,但一回头瞅见瞎郎中的笑就问他:“姜瞎子,你笑什么?我都这样了你还笑话我?”

瞎郎中笑着摇头:“不是不是,我哪能这样的,主要还是觉得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应该悠着点,虽有个相好的不容易,但你也不能把腰给累坏了吧!日后还得干活,弄不好还得要个娃,你现在都这样了,我估计日后悬!”

哥几个在抓住了粱妈之后,就拿麻绳子捆住她,还把那个伙计从外面给拖进来,和粱妈仍在一起,见粱妈呲牙咧嘴要吃人的模样把那伙计都快吓尿了裤子,胡大膀见状都乐的不行。最后还是老吴吩咐,让他回宿舍把哥几个叫过来帮忙,让七去县里通知公安,他们抓住笑婆了!

等着七去到县里报了案之后,那些公安一开始还没当回事,还以为这子闲的没事干忽悠他们,哪有什么笑婆啊?但七又还抓住了告示上通缉的那伙计的时候,这些公安才紧张起来。还惊动县里一些干部,一共二十多号人都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的就朝村里骑过去了,这刘干事算是赶坟队的负责人。一听他们还抓住凶犯既高兴又替他们担心,怕别受伤了,也一块都跟着去,还顺道把七也给载回去了。

村里人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同时骑着自行车走,还看到公安的制服就知道可能是出什么事,半个村子的人都随着公安和县里干部去了较为偏僻的粱妈家。那一下竟聚集了百十号人,把那整栋宅院都围了水泄不通。去调查的公安人手甚至用来维持现场秩序都有点不够了。

公安局有一个代理的局长姓孙,这个孙局长秃着顶,走路还一副什么官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官。可这孙局长进院之后没注意脚下,结果踩中一只死奉尊。滑了一跤摔的那个惨,一身干净白色的公安制服顿时被院里的红的黑的染的个花花,看热闹的人群当时就全都笑了,给这孙局长弄的特别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但当看到院里被捆着两个人,他就赶紧爬起来凑过去,拨开伙计的头发看到他的模样,顿时开了眉心里头高兴,就是这个杀了烙饼铺老掌柜的伙计。可算把他给抓到了。可伙计身边还趴着一个老太太,也不动弹就那么脸贴在地上,连点气都没有。

孙局长看到之后心里头一惊。抬眼瞅着那赶坟队哥几个半,才直起腰版摆着姿态:“这两人你们抓的?”

胡大膀蹲坐在一边听这话就回头会所:“你废话!不是我们抓的,还是你抓啊?”

孙局长抬手指着胡大膀:“你、你怎么话的?这大娘是怎么了?为什么把她捆起来,是不是被你们给害死了?你们全部都得给我走一趟!”完话还招呼门口那几个公安:“哎!都干什么呢?进来!你们跟那些老乡叫什么劲,过来!”

老吴这时候还靠坐在墙边对着孙局长摆手:“这老太太姓粱,她家里头有死孩子。锅里还煮着人肉呢,不信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孙局长还没反应过来。那几个刚进来的年轻公安听到老吴这么之后直接就冲进屋里头,孙局长在外面等着蹲下身去摸那粱妈的脖颈,想看看她是不是活着的,可没想到他刚把手伸过去,那原本就跟死了似得粱妈突然转过脑袋,张嘴就要来咬孙局长的手。多亏老四一直就在旁边蹲着,他直接抬手按住粱妈的脑袋,把那孙局长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险些手指头被咬掉了。

“哎呀!这老太太疯了!怎么还咬人呢?”

正当孙局长还指着粱妈喊着时候,那刚才进屋的公安已经出来了,都面色惨白其中一个直接就吐了,另一个就咬住牙冲着孙局长点头。

直到这时候孙局长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随后也不敢大意,有点了实干派的模样,在现场有条不紊的组织人手取证之后,就把粱妈和伙计都押回县里公安局去了,赶坟队哥几个也都被带回去询问了。

由于老吴算是受伤了,腰都不能动了,他们只有自行车载不了,只好先留下几个人手守着粱妈家,也让老吴去瞎郎中家治治伤,有一个公安跟着他,到时候回来取尸体物证的时候还得需要老吴。

就这么的瞎郎中带着坏笑给老吴治腰,前几听那哥几个老吴有相好的了,就笑话他是找相好累的,把这老吴弄的都要急眼了。

老吴苦着脸:“真是冤死了,我哪有什么相好的,别听老二他们瞎,不过我这腰比以前可严重的多,现在是真的一点都不敢动了,不敢动!”

瞎郎中拿出那一包针,挨个过了火算是消毒,还笑着对老吴:“你这腰肯定动不了,我估摸大概里头有点严重。”

“你估摸?还大概?哎呀...”老吴听了瞎郎中的话,顿时心里头没有底了,怕这江湖郎中把自己给治坏了,但随后那瞎郎中就下了针,那种的长针一连就扎了十几根,虽然不疼但还是不对劲,引的老吴叫唤起来。

但没过多长时间,老吴的腰疼就被一件事给影响的消减了不少,他记得自己在粱妈家里,和那粱妈对峙的过程中被人从身后一闷棍给砸晕了,他还看到那人的裤子和鞋,肯定是有个人的,但哥几个并没有找到,事后似乎只有自己还知道,那人怎么就这么没了?他是谁?他和粱妈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帮着粱妈呢?这种种的疑问让老吴陷入思考当中,一直就这么到了晚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火大

在灯油光亮下还是那以前的老办法,先是敷一层药然后下针灸,但还别这个看起来就是个跑江湖的郎中居然真的有两把刷子,老吴那腰原本都半点不能动,被扎那么多针挺尸了半一直到日头落山之后那才有所好转,起码不像先前那么疼那么僵硬了。

老吴神游了一番后又回到人间,抬眼看着周围炕上的被褥,还有那油灯的火苗总是无风摇摆,不仅身体上疲惫心里头更加的累,可还是对瞎郎中:“哎姜瞎子,还别,你是有点本事,要不然怎么每次都能帮我治好伤呢?可惜赶的年头不少,要不然你靠自己手艺也能赚点钱的。”

可老吴完话之后并没有得到瞎郎中的回应,但腰上扎的细针却被人慢慢的转动,忽然间赶紧针往里面扎进去不少,那种针尖没入体内的感觉特别的怪异不舒服,老吴拍着炕:“姜瞎子!别扎了,怎么回事啊?你想把针按进去啊?行了!别按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从老吴的身后传来一阵苍老干涩的声音道:“吴啊,还有一会就中了,那锅汤就快开了,等会粱妈先给你盛一碗喝。”

听到这声音后老吴愣住了,他环视周围发现有点不对劲,这哪是瞎郎中家这明明就是那粱妈家里头的破屋破炕,窗外漆黑一片连点月光都没有,他面朝炕里闻着身下被褥湿潮的霉味。忽然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从后面冲进了他的脑中,猛的转头往身后一瞧,竟发现自己肚子以下没有了。脏器都从下面露出来还积攒一大滩血浆,而粱妈则蹲在地上捣鼓着什么东西,这时候慢慢的站起身,转过头露出一张极长的脸,手中端着空碗咧嘴嗤嗤的笑着,在油灯那火苗照射下显得无比诡异和恐怖。

“哎我,老吴他娘的怎么眼都直了?是不是姜瞎子给他灌什么药了?”

胡大膀那吵人的声音又一次凭空响起了。如同让人清醒的闹铃一般使老吴猛眨几下眼睛缓过神来,喘着粗气满脸都是汗的看着屋里众人。有些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哥没事吧?是不是还疼啊?俺给你买了点吃的,正好还热乎。”七凑过来瞅着老吴的脸问他。胡大膀似乎不高兴,蹲坐在一边絮絮叨叨着什么东西,屋里头气氛有点不太对。

老吴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梦了。竟是噩梦似乎从来就没做过什么好梦,虽这梦是反的,但老这么整他的心脏可受不了,就算心脏能受得了这裤子可就一条,他可没有穿被尿过裤子的习惯。

偷偷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下意识的用手把自己给撑起来,但刚使劲就想起自己的腰坏了,可着劲已经使出来想收已经晚了,但他却惊奇的发现自己居然撑着坐起来了。腰上虽然有点僵硬但起码不疼了,还热乎乎的。

随即想到瞎郎中给自己治过了,不由打心里头佩服他。虽然平时拿他是江湖郎中的话头笑话他,可每次哥几个受伤基本都被瞎郎中治过,而且基本上都能治好,这一点你得服他。

正想对瞎郎中道谢,可抬眼找了一圈都没发现瞎郎中,就有些奇怪的问老四:“老四。那姜瞎子呢?哪去了?”

可老四却低着头没有回话,感觉这个人都特别颓废。而且从侧边看到他的眼角里露出一丝的狠劲,看起来是憋着一股怒气没能撒出来。这老吴就不懂了,但随即想到粱妈,就抓着身边的七问他关于那下午去县里的事。

还没等七话,就听胡大膀嚷嚷道:“妈了个巴子的!那孙秃子好样的,等我哪有功夫我去他家门口守着他,我锤死那丫的!”

老吴听的头都疼了,抓着七轻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不成有人把粱妈给劫走了?

七听的一愣,随后摇着头:“没人劫道啊!大哥你的啥啊?俺这真是冤枉,啥也不知道还让人问了一下午,愁死俺了,现在脑瓜还疼。”

老吴用下巴指了指老四和胡大膀他们,意思是问那哥几个是怎么了,都跟霜打茄子似得。七这才明白老吴的意思,就连带比划的跟他讲了下午的事。

原来在孙局长带着人和县里不少干部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之后,就让人把伙计和粱妈带回去,还有赶坟队哥几个。在县公安局里,哥几个分别被询问了一通,除了胡大膀和老四之外其余人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去到的时候都已经解决了,但他们唯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那伙计是通缉令上画的人,这人明面上悬赏五十万呢,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可令哥几个没想到的是,在县公安局里待了那么长时间,除了被轮流盘问,都没人来给点水喝,而且对于他们抓住伙计这件事就之字不提了。老四感觉不太好,他有一种担忧,觉得这帮人可能是要赖账了,就如实跟胡大膀,想跟他商量商量。但胡大膀是荤玩意,他不会动脑去解决问题的,只会大声嚷嚷抡胳膊动腿的,不过这招有时候还挺管用,他这架势头倒是把那些公安有些镇住了,最后还引来了孙局长。

见到孙局长后老四就问他:“我们帮县里抓住了那杀人犯,是不是得给我们奖励?”

孙局长有些虚伪的笑着:“当然得给奖励,你们为咱们县里抓捕犯罪分子做出了贡献,虽然不是太多,但你们的功劳也是不能磨灭的,等到时候听县里的通知吧。”完话孙局长就要转身离开,老四听着不对劲,赶紧叫住他:“你等会,什么叫不是太多啊?那人就是被我们抓住啊!怎么听着那功劳都是你们的了?不是帮助抓到逃犯奖励五十万吗?”

孙局长抬眼笑着:“是啊!你自己都了,是抓住那逃犯,这个子只是个杀人犯不算是逃犯,我们只是为了节省纸张才把这两个人放到一块的,对于你们今做出的帮助,我们绝对给予你们迁坟队口头上的表扬,还有模范称号!怎么样不错吧?”

这句话完之后,老四和胡大膀同时转头对了一下眼,都有一种想弄死这个孙局长的念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支招

)等着瞎郎中从外面回来之后,刚进院里就听到屋里头喊叫的声音就跟打架似得,尤其是胡大膀那是扯着大嗓门喊着:“那满大街贴的都是抓到人给五十万,他***这玩了命帮他们抓住人,他们是个屁啊他们!他们会干什么?就他娘的知道抢咱们老百姓的功劳呢,好处都是他们的,咱们落的一个什么、什么口头表扬,表扬他***!要不是老四拦着我,肯定给那秃瓢局长牙打掉,让他嘚瑟!”

瞎郎中皱着眉头呲牙慢慢的把门给推开一条缝,但没有人注意到他,哥几个似乎情绪都很大,只有老吴坐在炕上瞧着桌上油灯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其他的人则互相争吵着,就是那告示上通缉的赏金,县公安里没有给,他们就特别不服气,尤其是胡大膀是咽不下那口气,喊着明天晚上去堵那孙局长的门要把他牙给打掉,不然没个完。

刚好这时候都不说话了,瞎郎中赶紧推开门进到屋里,笑着说:“哥几个这都怎么了?怎么火气这么大啊?”

胡大膀见瞎郎中回来了就赶紧抓住他把白天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可当说到这梁妈在家里头煮孩子吃的时候,瞎郎中特别吃惊,虽然他不认识这梁妈,但好歹都是一个村里的也听说过梁妈的事,那可是烈士家属,她居然能干出这种事来,有些太匪夷所思了,但也让瞎郎中知道他们争吵的原因。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我在村里待的时间有点长了,外面发生这么多事我都不知道,居然还有通缉令,哎呦这东西好多年都没见过了。但县公安这事干的的确不好,这不是仗着他们的身份骗咱们小老百姓的么?胡老二这次说的话我赞同。该打!”瞎郎中笑着走到老吴身边,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胡大膀本来憋着气话越说越狠,其他人都拦着他说这样是找死,结果这就跟打架一样,越有人拦着那打的就越凶,可被这瞎郎中赞同之后他反倒是没有话了。哪能真去打孙局长,那可是公家人手里头都有枪的,只是感觉憋着一口气撒不出来难受,不说说今晚都过不去了。

老吴自然明白瞎郎中的意思,笑着对他点头说:“还别说,这姜瞎子只比咱们年长个几岁,可看人论事总比咱们厉害,你们费了半天劲都没说动胡大膀,让人家姜瞎子一句话就把他给堵死了。不愧了咱们卢氏县的瞎郎中!”

可瞎郎中却忽然沉下了脸,有些担忧的说:“老吴啊,我还得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前一阵子就觉得你们最近不好得倒霉,可你看怎么样?是不是让我的话给应验了,当然这可不是我姜瞎子乌鸦嘴,只是你们从面相都能看出来倒霉运呢!就算不去惹事那灾祸也会自己找上门的,还是那句话完事皆防备吧。多留个心眼别太贪心总归能好一点。”

老吴听后抬眼瞅了一圈哥几个,叹了口气说:“我也感觉出来了。可就不知道为什么,难不成是我们招了什么东西?让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住了?那能是什么?”

瞎郎中则摆手说:“老吴你说这个都是迷信话,这东西不能信的,只有信了才会灵,那灵验了好事肯定就会有坏事在等着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添堵吗?何必呢?要说为什么你们会倒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粘了什么东西,但有一点我还算是了解。这个干阴气比较重的活,像是你们赶坟队挖坟头、大火葬场烧死人的、还有那些干白事的等等,都是接触逝者,这阴阳比较容易失衡。阴气重了肯定就会吸引上不干净的东西,那自然走背字倒霉,你看是不是这个理?”

老四抽着烟眯着眼睛说:“姜瞎子你说的这个我们哥几个都懂,也好歹干两年的赶坟人了,那规矩忌讳讲究就算不想知道那也得知道了,阴气重我们也懂,但这东西看不到摸不着而且我们还不信,你这么说也顶多算是听一热闹白说!”

瞎郎中只好笑着说:“得得得,算我白说了,但不过你们能发现那梁妈吃孩子是真巧了,都十年了,终于把这个笑婆的事给闹明白了,但别说我了,就算其他任何人也肯定打破脑袋都想不到那梁妈居然就是笑婆,她吃了十年的孩子才被人给发现,这就有点说不通了。”

“有啥说不通的?那鬼老太婆子住的地方那么偏,十天半个月都没人路过一次,她想干点什么谁知道?也是命中注定得让我们赶坟队哥几个给撞破了,等日后挨枪子的时候,那是她罪有应得!”胡大膀接话说着。

瞎郎中点头说:“这是当然了,不过我总觉得这里头有问题,可又说不好是什么事,弄不好只是我多心了。”

老吴半天没说话,但听到瞎郎中说的他又开始琢磨起来,梁妈是笑婆这件事没有什么稀奇了,十年前也就是一九四二年,正是河南大饥荒的时候,饥饿会让人干出什么事吃饱的人永远也想不到的,那种为了求生的本能是特别恐怖的。吃人在当时都不能算是什么稀奇的事,而是普遍都发生过的,不吃就得饿死到时候就看那意志坚不坚定了,老吴也算是理解,但杀人总归是要偿命的,这是天道没人可以破例的。可老吴心里头放不下的事还是梁妈家里多出来的那个人,就是他在背后给自己一闷棍,让老吴完全没有防备,他此时只是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就算把梁妈给抓起来但还有一个人藏在暗处,这让他怎么能把脑袋靠在枕头上睡觉?

老吴再愁这个人是谁,而哥几个则愁那原本以为已经到手的钱,都苦着脸让瞎郎中看着都不得劲,没办法就给他们出个招,让老吴去县里找他们领导反映这件事,那刘干事不是跟哥几个交情不错么?就跟他说,弄不好看在这个刘干事的面子上,那孙局长就得把钱给吐出来,那到时候不还是哥几个的钱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铜镜

)夜里的后山林中,王家盗墓叔侄俩蹲在一处土坡后面大眼瞪着小眼,王成良转头问他侄子王胜说:“胜啊,叔问你个事。”

王胜自然点头说:“叔啥事你说呗!”

王成良坐在地上叹了口气说:“胜啊,你说叔对你咋样?”

这句话倒是把王胜给问的愣住了,转眼眼睛想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你对俺,还、还算、凑活...吧!啊不对,是好啊!”

王成良抬手捂住脸闷声说:“你这孩子,撒谎都不会,叔对你好啥啊,带你出来就是骗你干苦力活的,叔把你害了啊,叔已经后悔了你可别怪叔啊!有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来着鸟不拉屎的地方盗什么墓啊!结果好东西没弄到,反而还让人揍一顿,还把咱们东西都给抢了,现在只能蹲在这里喝风瞅着天了,哎苦命啊!”

王胜则安慰他说:“叔,让他抢就抢了吧,咱们也打不过他,不然还得挨顿揍,犯不上,大不了咱们再挖几个坟头,说不定就能挖到好东西。”

叔侄俩身上的东西都让胡大膀临走前给摸走了,兜里一毛钱都没有,那抢了好几天的铜镜也一块都被胡大膀拿走了,但却因为胡大膀的关系叔侄俩比以前好多了,也没有东西可以争了,还一块琢磨怎么再弄点钱当回去的路费,也应该算是散财得亲情了,不算太亏。

而这头瞎郎中家里,胡大膀被瞎郎中顺的没话说了,但忽然间想起来自己兜里头还有东西,就赶紧摸出来跟献宝似得拿到老吴面前对他说:“哎哎老吴啊,你先帮帮这个东西值不值钱啊!”

老吴正跟瞎郎中说着话,忽然就见胡大膀凑过来还把什么东西伸到他的面前让他看。可这黑灯瞎火哪老吴能看清楚是个什么玩意,就感觉胡大膀挺烦人的直接抬手想推开他举在自己面前的东西,可当手一碰到那东西上面的时候,隐约感觉出一种熟悉的寒意,当时就感觉出来是个金属的东西,有一个面很平另一面有花纹。似乎应该是古时候的那种铜镜。

这一摸到之后老吴赶紧抓过来,推开面前挡光的胡大膀,招呼小七把油灯从桌上拿过来,接着油灯的光亮,老吴仔细的观察那东西,仔细的一看的确是一面铜镜,而且还是古物有不少年头了。

“哎?老二这、这东西你在哪弄的?这怎么、怎么有点像是刚从墓里拿出来没多久的,这是你捡的?”老吴疑惑的问胡大膀。

胡大膀则呲牙笑说:“哎呦!还是老吴他娘的有点玩意啊!就这么一看还能知道是从墓里头拿出来的,真说不好还真是。要说这个东西是哪来的啊?哎呦,这应该算是、算是我抢来的吧!”

老吴皱着眉头问胡大膀说:“你抢的?你跟墓里头死人抢的吧?难道你上午去扣人家墓了?这可是盗墓啊,这跟咱们赶坟队可不一样,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得掉脑袋啊!”

“啥呀!盗啥墓啊!让你说的跟那满山坟头里都是好东西似得,就算我想去挖我也挖不到啊!都是他娘的死人骨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告诉你啊,就咱们那天在街上吃饭的时候遇到的两土包子,就那两个人你们知道是干啥的吗?老吴你知道吗?”胡大膀挪了挪屁股坐在炕上。吐沫星子都喷老吴脸上了。

老吴抹了把脸好没气的说:“那两人是来扣人家坟掘人家墓的,是两盗墓贼。”

胡大膀有些吃惊道:“哎妈!原来你早都知道了啊!那你怎么不说一声啊?我上午想去找你路过那后山。正好就看到那两孙子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东西,我去看看热闹,好家伙居然还要拿锄头在背后阴我,想砸死我啊!多亏胡爷我大场面见识多了,不仅揍了他们一顿,还从他们身上抢来了点钱还有这个玩意。我不知道是啥,话说能不能值钱啊?”

瞎郎中有些傻眼的看着胡大膀,好半天才咳嗽了几声说:“胡老二啊,你怎么还能抢人家的东西啊?这不好吧?”

胡大膀不以为然的说:“这有啥的,他们自己都承认是盗墓的。我这抢他们的东西算是给被他们霍霍的墓主报仇了,顶多算是黑吃黑,那公安都不带管的,他们也肯定不敢去报案,这叫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老四坐在门边抽着烟,回头瞅他一眼笑了声又转回头都没说话。

老吴端详一会之后,才把铜镜放到炕沿边低声说:“老二,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东西能值很多钱,你会怎么办?”

胡大膀一听这话顿时转着眼睛,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的说:“要是这玩意能值钱,我就找个好地方给它卖了换钱咱们哥几个顿顿吃好的!不用再吃小七那饼子了!”小七听后皱着脸刚要说话就被老吴抬手给打断了。

“那好吧,这铜镜是一个古物,在以前有行情的市面上,就这一小面铜镜能值两万块现大洋!这还只是最低价,那高了就没边了!”

听完老吴说的话,不仅是胡大膀屋里头所有人包括这个瞎郎中都傻眼了,一时间全都凑过来看那小小的铜镜,都在说这玩意原来这么值钱啊!那还干什么活,给它卖了下半辈子不就可以当老爷了吗?可老吴随后的一句话却把他们燃起来的激动心情浇了个透心凉。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这东西有价市没多大用处,而且这墓里随葬用的铜镜很邪门的,没看我都把镜面扣在炕上么?这种铜镜阴气太重不能拿来找人的,总之是个不祥之物,最好哪来的回哪去,老二你明天把这个镜子还给人家,咱不惹这个事!”

胡大膀一听是这么回事,顿时眼神就黯淡了,有气力的说:“那既然不值钱就扔了吧,我才去不还呢,走了回去睡觉,今天真烦死了!”

哥几个也看天色不早了,便都打算离开回宿舍了。老吴没办法就把镜子给揣进自己兜里,和瞎郎中说了声后就让小七扶着自己慢慢走出了门。

瞎郎中则还坐在炕上消化着刚才他们说的话,等着屋里人都走光之后才反应过来,也懒得动直接吹灭油灯躺下睡觉了,可谁也没注意到,那桌上原本扣在桌面上的测凶吉的木盘竟自己立起来,正面雕刻的莲花被光影折的明暗错落,竟照出一副女人的脸孔。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惊尸

)笑婆在某些时候被当做为一种神秘的力量,以此来转移让人觉得痛苦和法解释的事,比如饥荒年中发生的事。顶点。人们往往会选择去逃避,没有人愿意自己站出来,当那个被枪打的出头鸟,不愿意去多生事端惹上麻烦事,只有装孙子才能活的长久,要不然怎么会过了十年之后这笑婆吃童案才告破。当然这其中功劳最大的还是赶坟队这帮兄弟,但这里头有个问题,这个粱妈她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吴老四他们想知道,县里公安也想知道,可只有让粱妈自己亲**代,他们所有人才都能知道。

仅仅过了一晚上,大早起来之后就感觉到有点凉意了,穿着裤衩去院里蹲了茅厕的胡大膀冻的都有点哆嗦,急匆匆的跑回来又钻进被窝里,把被子盖到下巴那只露出一个脑袋吸着凉气说:“哎妈呀,这天冷了,蹲个茅坑还冻腚啊!”

老六翻个身迷迷糊糊接话说:“是啊,昨晚上就冷,也不知道谁缺德啊,一直朝着我脖子吹气,吹的我都打冷颤了。”

老吴这时候也醒过来了,还有些吃力的从炕上爬起来,虽然腰不疼了但却很僵硬,抓着衣服套在身上后就下地趿拉鞋出门了,到院子里在昨天剩下的半桶井水洗了把脸,这水拔凉都有些冻人了,但看着面前的井水让老吴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活没干完,昨天应该去墩子家码井壁的,让粱妈给闹的都忘了,也没跟人家说一声还不知道人家怎么想呢。

想到这老吴就抹掉满脸的水迹,拧了把鼻涕打算套件长袖衣服去干活,腰不行就慢慢弄反正也不着急。但还没等他进屋就听到有人咣咣敲门,没想到居然是两个县里公安来找老吴问话的。老吴一看是公家人自然不敢怠慢但屋里头没法进人,太过于埋汰了,就进屋去般几个小凳子让他们在院里坐着。

可这时候其中一个公安就招呼老吴说:“老哥不用忙活了,我们就是过来问几句话,记录一下就行了,反正整件事那老太太都已经交代了。只不过这个流程还是得走一下,不用麻烦就在院里站着吧,我们一会就得走。”

老吴没想到粱妈居然已经交代了,还以为那老太婆子会一直保持那种疯狂要生吃活人的模样,他就有些好奇的问那两个公安说:“粱妈,就是那个老太太她都交代什么了?是当年抓小孩吃的事吗?”

两个公安岁数都不大,有些纪律和严谨的,可能这件事不是太严重也不算什么机密,两人对了一下眼就跟老吴简单了说了一下粱妈的事。

笑婆也就是粱妈。在一九四二年那闹饥荒的年头,许多人都逃难往西边跑了,可粱妈是个独居老人,老伴和儿子都死了,她也年岁太大,而且她脚腿不行,所以就没有离开而是留守在家里。可没想到这饥荒越闹越严重,眼瞅着要到冬天封地了。粱妈家里早都已经没有粮食,靠着前一阵子从山里挖出来的一点野菜叶子树根撑着。但到最后那连树根都没有,压根就没有能放嘴里咽进肚里的东西。

饥饿不仅让人难以忍受,那求生的本能会让人失去原本的理智,文明社会文明制度在没有食物供给的情况下,是不会存在的,所以当饥饿达到让人疯狂的地步之时。煮自己孩子吃都有过的。

粱妈也想煮自己孩子吃,可她哪有孩子了,没有孙子之类的,但饿的头晕眼花满脑子都是吃的东西在转,老人身体本来就虚弱。被这么一饿自然就虚脱了般躺在炕上起不来了,这一躺就是整整三天,这三天里粱妈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和水,甚至都没有气了,已经被饿死了。但当时饿死的人太多了,加上粱妈家住的偏僻很长时间里都不会有人发现的,即使发现了也多半没人会管的。

按理说这粱妈当时应该是已经死了,整栋宅子都死气沉沉的,周围荒凉的杂草之中闪过几个黑影直接从院门下的破洞钻进去。黑暗的屋内躺着一具已经开始变凉的尸体,染忽然间暗处亮起几双小绿灯,慢慢的靠近炕上躺着的粱妈,一群黑毛奉尊变嗅着味道边把粱妈给围起来,其中就有一种凑在粱妈的脑袋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粱妈的侧脸,但似乎味道不太好引的奉尊甩头晃脑的。

可就在这只奉尊舔过之后,原本死气沉沉的粱妈忽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瞳孔泛着黄色,脸上的皮肤僵硬暗青,裂开嘴露出满口黑牙竟从口中喷出一股黑气,把炕上那些奉尊惊的都炸毛到处逃窜。可有一只受惊过度竟窜到粱妈身上,刚要逃跑就被粱妈一把抓住了脖子,双手掐住狠狠的扭动几圈,那只奉尊甚至都没发出一丝声音脖子就被拧成麻花,脑袋力的耷拉下去舌头吐出来老长。但随后粱妈居然张嘴连皮带毛撕咬起来,把那只奉尊给吃了一大半,顿时血腥味充斥了满屋子,还伴随着那种奇怪的咔嚓声。

那天正好就是七月二十五,日头落山之后夜里,卢氏县城中街面上有几个小孩在玩耍,其中有个小孩因为什么事笑了起来,那孩童的笑声清脆透亮传的非常远,结果就引来了那死而复生的粱妈,也就是后来的笑婆。

这个粱妈究竟是死人复活的僵尸,还是精神失常的活人,还得由大夫来鉴定,但可以理解的则是有奉尊出现的时候粱妈肯定会变得疯狂,而其余的时候则跟正常人一样,这件事还在调查中,即使调查清楚之后县里也不会全部都说出来,因为可能会牵涉到某些科学法解释的事,这在当时可是不允许宣扬的。

县里因为粱妈这事,对那些黑毛奉尊开始有兴趣,还派人到南坡村里抓,可活着的奉尊一点踪迹都没有,那天死的那些尸体也都莫名其妙丢失了,仿佛压根就没存在过只是许多人的错觉而已。

只有老吴心里头在偷着笑,看来刘干事已经把发现犹沓人遗址的事想办法让李焕知道,肯定是他那帮人把死的奉尊都弄走了,县里却还傻傻的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笑闹

等着那两个公安面无表情的走完流程之后,那问完该问的东西也都问完了,该记得事也都记了,一看就是糊‘弄’领导。但老吴可算是把他们给盼走了,因为耽误了‘挺’长时间,他瞅着已经升起来的日头还着急去干活。可等真正要出‘门’的时候,那哥几个都起来了,估‘摸’是让老四给叫起来的,胡大膀不太乐意的叨叨:“干什么啊?早上饭都没吃干哪‘门’子活啊?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四反手拍了拍他的肚子说:“哎呦,老二就你肚子里油水,我估‘摸’几天不吃饭应该顶得住,是吧?”

“是个屁啊!当胡爷这身膘是‘肥’‘肉’啊?我告诉你,这里面都是那腱子‘肉’,哎见过吗你?瞧你们那瘦了吧唧的样,日后等给你们开开眼眼!”胡大膀摇头晃脑的就要出‘门’。

老四叫住他说:“别日后啊!咱们哥几个现在就没事,来你给哥几个亮亮您那一身的什么腱子‘肉’来,给我们这些皮包骨头的开开眼见见世面!”

胡大膀本都走出‘门’了,但听到老四叫号他就停住脚,转身亮着自己膀子拍着肚皮说:“咋,听着四爷你是不服气啊?哎那咱别比‘肉’,你吃亏,咱们来比比力气怎么样?让哥几个来瞧瞧。”

一听是热闹哥几个顿时眼睛都亮了,呲牙咧嘴拍手叫好,所谓的看热闹不怕事大,怂恿那老四和胡大膀挣个高下,这大早真是闲的那什么玩意疼。

老四撸起袖子拿下巴指着胡大膀说:“行啊!这可是你说的。比块头那咱吃亏,咱来比比劲,要是我赢了。你得去给我买酱‘肉’吃,要辣的那种,要是我输了,我给你买怎么样?”

胡大膀呲牙说:“行啊!我活这么多年还真没怕过啥,来来来出来小鬼,正好馋这口你就这么懂事往我嘴里送,我这不要都不好意思。”但小七好奇的问他们拿什么东西比劲?总不能抗那板车吧?

这话倒是提醒胡大膀了。他扭头在院里看了好几圈,最终停在站在‘门’口‘抽’烟的老吴身上。顿时咧嘴坏笑说:“这样吧,咱们比谁能把老吴给从院子里扔出去,怎么样?”

“滚蛋去,别他娘烦我!”老吴呲牙骂他一句。顿时引的哥几个一通哄笑。

老吴扔下烟头用脚给踩灭,没让他们再继续闹,皱着眉头说:“别闹了啊,有完没完?能不能干点正事?我这老腰都快废了,你这胡大膀还要把我扔出去?你是想要我命还是咋的?赶紧的把衣服都套上,跟我走去干活,快点啊!”

一听是干活胡大膀就苦着脸叹气说:“没吃饭呢!哎呀烦死了!”

老吴都没回头喊了一句:“老二,你再絮叨今天喝羊汤就没有你的份,都分给哥几个。他们能多吃点了!”

“羊汤?别吹胡了!你那兜里我不知道?卖‘裤’子去喝羊汤啊?”胡大膀不屑的嘟囔。

老四穿上衣服赶紧跟上老吴,路过胡大膀的时候还捅他肚子一下,带着笑说:“傻啊?咱们这不是去干活的吗?一上午的就完事了自然能拿到工钱。你以为真卖‘裤’子啊?”

说起来老吴干这个老本行那真是特别溜,哥几个在上头用竹筐子装满石头之后送下去,老吴则就在下面开始码,没到晌午就已经码到井口,老吴爬出来让哥几个帮忙搬来大石头垒井沿,等全部‘弄’好之后还和了点洋灰把缝隙都给抹死了。从井口往下面看井壁笔直圆滑,看起来就跟那大户人家修的高井似得。连墩子和他爹都说好。

胡大膀瞧半天可算‘弄’完了,赶紧凑在墩子和他爹面前说:“怎么样好吧?我们老吴这辈子就是准们挖井的,不挖井就挖人家坟头,就是挖啊!”

那爷俩让胡大膀喊的都愣神了,点头说:“对对,挖啊!”

“挖个屁啊!再挖就漏了!赶紧给钱吧,这都饿着等着吃饭呢!”胡大膀伸手跟他们要钱。墩子爹对胡大膀有些打怵,赶紧掏出钱给他了,然后侧头对老吴道谢。

老吴喘着粗气拍了拍手笑着走过来,还顺道给胡大膀踹开,对那爷俩说:“我这兄弟跟你们开玩笑呢,老哥别上心啊!这个井得晾个几天,等井沿的洋灰干了之后再看水的颜‘色’是不是清的,等着水清澈之后能看到井底那就可以用了,我这就先走啊!”说完话之后老吴就带着哥几个离开了,一帮人本想从哪来回哪去,可走到半路上胡大膀就不行了,非要现在去县城里吃饭,说他要饿死了。

好不容易兜里又有点了钱,虽然不多但起码能吃的起几顿羊汤了,这对于哥几个来说‘挺’知足的。老吴也不是什么扣人,出‘门’前说过中午要喝羊汤,自然就不能食言,便带着哥几个一块去了县里,他顺便还得去找刘干事一趟问点事。

由于他们到县城的时间还是有点早没有到饭点,但街面上人比前几天能多了不少,可能还是因为这个杀人犯被抓住了,只剩下一个贩卖烟膏的吴半仙也就不怎么害怕了,最起码他应该不会到处杀人。

老吴趁着机会告诉老四他要去县里找刘干事打听点事,顺便问问那抓住小伙计赏金能不能给补上,起码也得给一点吧,总不能口头上表扬这样什么事吧?老四点头说知道了,他看着那哥几个不让他们惹事,等晌午饭点的时候羊汤馆集合。

有老四在老吴就放心的多了,哥几个里面只有老四最靠谱,就直接去了县里找到那正在忙活的刘干事。

刘干事不是闲人,老吴在县楼里看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正蹲在地上往那红‘色’的条状布上写着黑‘毛’笔字,‘弄’的满手都是墨汁,见老吴来了还‘挺’热情的招呼他说“哎呦老吴怎么来了?是不是最近没钱打算来借点啊?”

老吴笑着没说话,但凑过去低头往地上一瞧,发现刘干事正在忙活的东西是个可以挂起来的条幅,上面被刘干事写着一行字。

“一九五二年卢氏县旧城改造部集体研讨会!”q

第四百章 说事

坐在刘干事那小办公室里,这屋子还没赶坟队那宿舍大,将将能摆下两张桌子,刘干事平时就是在这里办公的,在县里只能算是一个小干事没有什么特殊的待遇,顶多就给了一辆自行车骑着,其实也还不错了。

老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想‘抽’根烟但不好意思,刘干事去水房洗了手回来之后看到老吴局促的模样,就笑着对他说:“怎么了老吴?一天没看着跟我这生分了?想‘抽’烟你就‘抽’呗,我这又没有外人,‘抽’吧!”说完话后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铁盒,递给老吴让他当烟灰缸用。

见刘干事这个态度老吴顿时放松了不少,有了平时和他相处的感觉,就掏出烟‘抽’了起来。这两人都是大烟枪,没一会工夫就把屋里‘抽’的烟雾缭绕,刘干事不敢开‘门’,因为怕让人看到,虽然没有规定说县里不让‘抽’烟,但让领导看到也不好,所以只能关着‘门’把窗户开一条细缝,两人说这话‘抽’着烟。

刘干事还要去烧点水泡茶喝,老吴赶紧拦住他说:“老刘不用了,不用麻烦了,我就是有点小事想过来找你一下,也不知道你忙不忙?”

“哎呦老吴你这人,你跟我这还说什么客套话?咱们都是给县里干活的,有事你来找我就对了,我尽量能给你解决了!你放心吧!”刘干事摆手笑道。

老吴把手里的烟头给掐灭了,清了清嗓子‘抽’了烟关紧的‘门’低声对刘干事说:“老刘上次就我们发现的那个古代的遗迹。你是不是联系到李焕了?他是不是回来了?”

但刘干事却摇头说:“哦这件事啊!你们老四和七儿过来找我的时候正好赶上我这领导还在,我当天就跟他反应情况,可能他把这件事告诉给上头了。之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那也不是我能打听的东西。至于你说的李焕,这个人我还真帮你问过,但有点奇怪,这人压根就没有任何的身份信息,就连那局里头也没有留下档案,就连那孙局长他也不太清楚。只是上头突然就这么塞给他一个人,但这李焕还不属于他的管辖。只是借个地方办公,搞的‘挺’神秘,所以我就没敢多问。”

老吴其实已经料到了,这李焕自己也说过当离开卢氏县之后就没有他这个人了。但这死奉尊莫名其妙的就在县里头丢了,这件事老吴怎么琢磨怎么就觉得不是李焕回来了就是他手底下的人回来干的,他们就跟鬼似得来无影去无踪,还真是不能多了解,否则杀了自己灭口都不是没有可能。

老吴随即换了话题又问刘干事说:“刚才只是好奇瞎打听,你也别放在心上,其实我今天是过来想求你帮个忙,是这么回事。我们不是把那通缉的杀人犯给抓住了吗?那街上的告示写着帮忙的人不是给好处费吗?可这公安局的孙局长说什么抓住吴半仙才给那钱,这杀人犯他就不给了。只给什么口头表扬,我们哥几个昨晚越寻思越感觉生气差点没打起来,这不今天干了点零活给人家挖了口井赚了点钱。我们就一块来县里喝羊汤,顺道就过来找你问问,老刘你看这事能不能帮忙去说说?五十万给不了起码也得给个五万意思意思吧?要不然让我们小老百姓怎么想?这不是公家欺负人吗?”

刘干事一听是这么回事,就深深的吸了口烟,吐出烟雾后抬手‘摸’着下巴半天才转头对老吴说:“哎呀这,这有点难办啊!那局里头我也不太熟悉。跟那孙局长也就是以前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面,我都是坐在后面板凳上拿本记谈话内容的都上不桌。就这么直接过去找人家都不能搭理我。”

瞅着刘干事有些为难的表情,老吴就讪讪的笑着说:“老刘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大不了不要了,不就是那五十万吗?要是让你去弯腰求人家,那就算把钱求来了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这事等日后再说吧,别太为难了。”

刘干事没再说话,又掏烟递给老吴一根,然后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自己大‘腿’就说:“哎呀我这脑子,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老吴烟刚点着还没‘抽’上一口,让那刘干事这一咋呼吓的一哆嗦,差点烟没夹住掉在自己‘裤’裆上。

“啥重要的事啊?‘弄’的那么吓人?”老吴有些奇怪的笑道。

刘干事用手指着外面走廊里刚才写条幅的地方说:“看到我刚才写的那东西了吗?”

老吴点头说:“看到是看到了,可是我没看懂那上面写的啥。”

刘干事笑说:“你倒是还真直言不讳啊!这旧城改造部要把许多的工作组都收编了,等日后就只有一个部‘门’了,有那么一个大领导管着所有的拆除旧房屋、荒地重建、平坟复耕之类的,等到那时候就没有什么迁坟队了,都称呼统一,下面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编入国家职工,可以享有职工待遇。我这两天就一直在忙活这件事,有你们迁坟队的,还有其他一些在旧城里忙活的一共能有不少人,到时候开这个会的目的就是把你们全都叫在一起,讨论重新划分职责工作组,和新的领导,算是一次投票表决会吧。”

老吴这么就能听明白了,原来是叫他们过来开会的,就问刘干事说:“那到时候我们给谁投票啊?是投领导还是什么的?给你投行吗?”

“哎呦老吴你还是不明白这里头的道道,投票表决那只是面上的工作,其实真正的工作组早都订好了,你们迁坟队的哥几个还归我管,到时候能给我升各官挂个好听的头衔,到时候你老吴就不是队长了,而是工作组的组长了,投票无所谓了,怎么投投给谁都随意了,只是别给‘弄’漏了就行!”刘干事笑着解释。

这官面上的事就是那样的,老吴不明白也懒得去明白,反正神仙开会和凡人无关,到时候就过来凑个热闹,‘弄’不好还能‘混’顿饭吃。但有一个问题就是,老吴不想再继续挖坟头了,他想到其他地方谋个营生干,自己当掌柜的,这个念头不是一两天了,直到最近才有点了决心,看着刘干事笑呵呵的样子,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挺’犯愁的。q

第四百零一章 归还

说句良心话这刘干事拿赶坟队哥几个够意思,能做到这样不容易,而且好的都让老吴感觉他有什么企图似得,可到现在两人坐在屋里抽烟说着闲话,就跟相识好多年的老朋友似得,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关系,没有那些俗套的话,说的都是实诚的老百姓才说的那种,一般老吴会管这个叫做人话。

也坐了小半天,老吴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干事说这话,但脑子里却不停在想着怎么和刘干事说他们不想再干迁坟队活的事了,可奈何刘干事一直提着他们日后福利分配的待遇等等这些事,看来对赶坟队特别上心,让老吴又不忍直接说出来让他失望,抽了能有一盒烟后,老吴就起身离开了。

走在街道上看着奔波徒劳的人群,想到活着不易,这条命得来的也不易得珍惜,所以更得过点好日子,起码不用再像这些人一样终日劳作结果将将能够让全家吃上一顿饱饭,他有自己更大的想法。

抬头看了眼天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快到那晌午饭点了,打算直接去羊汤馆和哥几个吃饭,心里头这么想着脚下也不由加快了几步,倒不是怕那去晚了哥几个把东西都吃了,而是想去商量一下日后怎么办。

老吴走的匆忙,当经过一条窄街的时候,忽然放慢的脚步,他发现那墙根地下蹲着两人,全身都是土跟刚才坟头里爬出来似得。两人都看着旁边不远处一个小吃摊的汤锅咽着口水看模样是饿了。

老吴本来没想多看的,可就那么几眼让他感觉这两人瞅着有点熟,应该在哪见过。脑子多转了几圈后才忽然想到,这不是那盗墓的叔侄俩吗?这两人怎么感情跟被死人刚刨出来了似得,这是闹哪样啊?

一摸兜是那面铜镜老吴居然还揣在身上,这时候想起来胡大膀肯定是从这两人身上抢来的,人家也挺可怜的不容易,被胡大膀盯上肯定特别惨,就有些于心不忍了。叼着烟就凑到了墙边那叔侄俩面前。

王成良抹了一把嘴,看着来往的人群和周边那些的小吃摊饿的肚子里都绞劲的难受。他那侄子王胜更加的饿,看别人吃饭眼睛都直了,要不是王成良拽着他这时候肯定都已经冲过去抢人家碗了。

可忽然间面前就站着一个人,这叔侄俩同时抬眼去看。结果都是一愣,王成良猛然想起这老吴和那抢他们的胡大膀是一伙的,顿时拽着他侄子就要跑,还以为这是换人过来收拾他们了。

“哎!跑什么?你们东西不要了?”老吴在身后招呼他们。

王成良扶着墙转头谨慎的打量老吴,忽然间他从兜里掏出一个被黄纸包着的东西,似乎是个圆形的硬物。王成良当即就反应过来是他们的那面铜镜,但不明白老吴是什么意思,就站在那和老吴对着眼,半天没吭声。

老吴嘴里叼着烟摆摆手招呼他们说:“你们过来。来看看这个东西是不是你们的。过来啊!这要是你们的就给你,不是我可拿走了!”

王成良赶紧凑过去,讨好的笑着说:“哎呀老哥!这东西是我们的。是我们的!但、但你真能还给我们吗?”说完话还扭头去看周围,怕那胡大膀也在。

但随后老吴并没有把铜镜给叔侄俩,反而带着他们到旁边一直眼馋的小吃摊那,老吴当先跨过凳子坐下,还朝周围空凳子指了指让他们坐下,向小贩要了两碗馄饨。

王成良抽了烟还流口水的侄子。他磨蹭半天才走过去坐下,但屁股刚挨到凳面上就一把抓住老吴的胳膊。哭丧着脸说:“大哥啊!我们可没钱了!都让你那兄弟给抢光了,我可没钱请你吃饭啊!真的!”

老吴听后叹了口气吐出一口烟抬眼平淡的说:“我先跟你们道个歉吧,兄弟们对不住了啊!我那兄弟就是那脾气,但不是什么坏人,他把那天的事都跟我说了,好在都没受什么伤,当时就是为了吓唬你们,这东西我替他还给你,拿着吧别弄丢了!”

王成良见老吴居然把那铜镜放到自己面前,他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抓住之后特别激动,刚要把那外面包住的黄纸揭开,却被老吴伸手给压住了。

“我说你们是从哪出来的?就你们这水平也能挖到这个东西真是出鬼了!”

王成良赶紧就要跟老吴解释,但却被小贩端过来的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给打断了,都没顾得看看里面是不是铜镜直接揣进自己衣服里,和侄子捧起碗就开始胡吃海塞,那动静就跟掉猪圈里似得,老吴只是在一边看着他们没说话,转头又向小贩要了四碗,都给他们吃,还在桌上留下了一点钱后就离开了,他走了很长时间之后王成良才反应过来,刚要说话旁边的人却早都没了,看着桌上那点钱不知怎么心里头有点不是滋味,伸手抓过钱还念叨了一句。

“谢了!”

无论在什么时候,自己过的好那就成了,谁还会管别人的死活,可赶坟队的哥几个本是最底层俗人,活在这俗世中也没什么能耐,可能也就是如此才让他们的俗有了点人的味。

老吴之所以不让王成良打开包住铜镜的黄纸,只是因为这铜镜在墓里头的时间长了,镜本就是至阴之物,尤其当这种古铜镜和死人放在一块时间过长,那就不能再照活人了,否则能从镜中看到那死人在自己身后瞅着他,说起来怪吓人的,可的确有这种事发生过。所以老吴就把镜子拿黄纸包住,封住了镜面不让它照到人就可以了,也是好心。

在羊汤馆里和哥几个朋友吃了一顿羊汤后就离开了,哥几个尤其是胡大膀意犹未尽,吧嗒嘴说明天继续过来吃,可老吴听后只是摇头笑了笑,他们这点钱可不够这么个吃法,还是老实的回去吃那饼子吧。

哥几个一路上闲聊胡侃,不紧不慢的总算是走回到了宿舍门口,但当他们进到院子里之后全都愣住了,因为院中不知为何变的特别干净了,像刚刚被人给打扫过的,可就在他们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屋门被从里面推开,走出来一个穿着灰衣的女子,还对着老吴笑着点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红运

这老爷们屋里忽然就多出来个婆娘忙前忙后的,都不能说是别扭了,而是特别怪异,哥几个都坐着一会看看在那烧火早饭的‘女’子,一会又看看老吴,最后还是胡大膀来了一句:“妈呀!老吴他娘的真有相好的啊!还找上‘门’了!”

老吴最为傻眼,他一进院里就感觉不对劲,当屋子‘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女’子还对着他笑着点头似乎是认识,这老吴可楞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都没和那‘女’子说话直接进了屋,从那‘女’子身边绕过去,想说话却顿时舌头都不好用,不知道该怎么问,满脑子都是问号,这‘女’的谁啊?

哥几个见老吴这个反应,还以为是他认识的人,也就跟着进屋了,都找地方老实坐着谁都没说话,等着老吴或者是那个‘女’子先开口,但好家伙这两人仿佛来了默契一般谁也没吭声,老吴坐着发呆,那‘女’子则在外屋烧火在锅里煮着什么东西,两人还时不时对一下眼,都那‘女’子则笑的特别娇巧,老吴则打了个寒颤抖的屁股下面小板凳都晃悠。

老四推了推还在发呆的老吴问他说:“哎!这谁啊?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啊?我们这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老吴僵着脖子刚要说管他什么事啊?他哪知道这‘女’的谁啊?可话第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听见外屋那‘女’子轻声叫道:“吴哥,你出来一下。”

“哎妈呀!还吴哥呢!这老吴‘艳’福不浅啊!”胡大膀压低声音对身边哥几个挤眉‘弄’眼的。

老吴咽了口唾沫慢慢的站起来,还顺道踹翻那正在拿他说笑的胡大膀,等着从里屋出来之后,那‘女’子站在‘门’口看着院里,只给老吴留下一个背影。老吴看到这个‘女’子穿着一身灰‘色’的衫衣‘裤’,盘着头发身材纤细笔直。站着非常的‘挺’拔,感觉和平时看到的乡下‘妇’‘女’气质上就不一样,让老吴感觉这‘女’子倒像是以前大户人家的小姐,但这‘女’子为什么回来找他们呢?貌似还知道他姓吴,可印象中记得自己应该没有见过这个‘女’子啊。

还在老吴瞎想的时候,那‘女’子忽然转过身。带着浅浅的笑对老吴说:“吴哥好多年没见,估计你想不起来我是谁吧?”

老吴瞅着那‘女’子俏生生的模样,下意识就摇头,然后又点头,眨了几下眼睛又摇头,这反应到把那‘女’子给‘弄’的噗嗤一声捂嘴笑了起来,似乎在笑老吴的傻样。

这‘女’子看起来能有二十四五岁模样,小脸大眼睛‘唇’红齿白看起来非常的漂亮,尤其是一笑那眼睛都眯成月牙状。老吴不由的都看呆了,但突然反应过来,咳嗽了一声后终于问出了刚才就想问的话。

“那个,这、这位姑娘,你是?哪位?”

‘女’子笑声慢慢的停止了,原本笑容灿烂的小脸忽然就跟变天似的‘阴’沉着,看着老吴都有点瘆的慌,下意识还向后面退出一小步。

“可能是我见过吴哥。而你没有见过我,咱们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快一年了呢!你怎么能忘了呢?”‘女’子有些落寞的看着老吴。

这老吴就更加糊涂了。他长这么大除了他娘之外就没别的‘女’人在住在一个屋子里过了,而且还一年这不是扯淡嘛!但随后老吴突然屏住了呼吸,他想到一个人,抬眼疑‘惑’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女’子,他想问却又不敢问,可还没等老吴想出来怎么问。就听那‘女’子说:“吴哥,我是张茂的媳‘妇’啊!”

老吴就是想问这个,因为以前他刚到卢氏县的时候非常的落魄,还是张茂好心收留他让他住在家里,还帮他联系到这个赶坟队的活。那时候张茂就有媳‘妇’了,但老吴在张茂家住了一年并没有看到张茂的媳‘妇’,因为张茂说他媳‘妇’得了怪病不能见风不能见生人。老吴自然是不相信的,天底下哪有那种病啊?除非是坐月子的‘女’子才讲究不能见风,更别提不能见生人了这个就更说不通了,但老吴不是好事的人,他就没多注意。

一开始老吴就认为张茂这个汉子肯定是想媳‘妇’想疯了,故意骗他说屋里头躺着一个得病的媳‘妇’,为了能有点面子。可有的时候还真的能听到那张茂在他那屋里和一个‘女’子说话,听着声音感觉那‘女’子岁数应该不大‘挺’年轻的,但说话还很有底气哪像什么生病的人啊!可始终老吴就没问,一直到离开张茂家里,都没掀开那‘门’帘往里面看上一眼。

这件事随着张茂死了之后老吴已经忘了差不多了,他甚至都不记得张茂还有一个媳‘妇’,可如今这小媳‘妇’就这么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老吴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老吴心里头翻江倒海想了很多事,但面上却保持着平静,转了几下眼睛之后才低声说:“你当真是张茂的媳‘妇’?那张茂死后你去哪了?”这话一出口老吴就觉得不该这么说,那‘女’子听到后果然慢慢的低下头非常的失落伤心,却转头看着屋外轻轻的说:“其实在吴哥你离开之后没多久,张茂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我非常的害怕就偷着跑回娘家去了,一直到最近才回来,没想到张茂他已经...”说到这‘女’子掩面不语。

老吴随后安慰了几句,说了些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之类的话,也不知怎么就在这个‘女’子面前老吴的脑子不够用了,感觉自己话都不会说了,可心里头还‘挺’疑‘惑’的,很小心的问了些当年在张茂家住着的时候发生过的小事,没想到这个‘女’子基本都能答的出来,看起来她当时的确在的,那就不能在怀疑什么,她应该就是张茂的媳‘妇’。

回头瞅了一眼趴在‘门’边偷看的哥几个,老吴咽了口唾沫问道:“那既然张茂已经出事了,你不回去,这是?”老吴指着宿舍里还在冒烟的大锅,以及被打扫干净的屋子和院里。

‘女’子苦笑了一下,低着头做出小媳‘妇’害羞的模样,忽然抬眼瞟了老吴一下,这一眼看的老吴那老骨头都酥了,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可他不太敢相信,难道这小媳‘妇’对他有意思?老吴心里头这么想着,自己都没忍住傻笑了一声,屋里头哥几个见状都笑疯了。

老吴这时候变得面子薄,感觉自己走桃‘花’运了,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回头呵斥那还在笑的哥几个。但那‘女’子在老吴回头的一瞬间,笑脸害羞的模样全无,满脸的冷峻,眯着眼睛斜眼瞅着老吴一下,

第四百零三章 想起

赶坟队宿舍里这老爷们酸臭味让老吴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个都‘挺’埋汰的围坐成一圈瞅着老吴,胡大膀算是听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哎呀,老吴啊!你这相好的是个寡‘妇’啊?这不是让哥几个猜对了吗?哦!我就说嘛!那姜瞎子怎么无缘无故说什么寡‘妇’寡‘妇’的,原来他早都知道了,这孙子哎!”

老吴捅他一拳朝外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知道个屁啊!我都不知道他知道什么?告诉你们啊!日后别‘乱’讲了,什么相好的,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人家,再‘乱’讲我揍你了啊!”说完话还略带威胁的举起手,但却小心的看着外屋忙活的‘女’子,就怕她看到。

胡大膀斜着瞅他一眼说:“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玩意,那不叫相好的叫什么?还能叫弟妹啊?”

这句话倒是把老吴给问懵了,他刚才和那‘女’子说了半天话,基本上都知道了,可唯独不知道这个‘女’子叫什么名字,这时候想起来还觉得‘挺’尴尬,想着一会出去怎么称呼她,既然是张茂的媳‘妇’还真能像胡大膀说的叫弟妹吗?怎么那么别扭呢?

老吴心里还在琢磨着,老四探头凑了一眼那跟灶台忙活的‘女’子,回身碰了碰老吴问他说:“哎,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啊?这‘女’这是在干什么?还帮咱们收拾屋子,这是在烧火做饭么?当成自己家了?”

老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就觉得刚才那‘女’子的反应有点意思,不由得一张老脸就红的发紫,瞅着老吴那模样老四都想对着脸给他一脚,但还是忍住了,低声说:“别犯傻啊!我问你。张茂那糙汉子一没钱二没脑子,只有那一身的力气,他怎么可能娶到这个漂亮媳‘妇’的?我怎么就不相信呢?再说这‘女’的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婆娘,你瞅着她那身段,你能看出来她是个媳‘妇’么?”

老四边说着话还边怂着眉头,老吴明白他的意思。这也是他一直在想的事,正当两个人嘀咕的时候,胡大膀咧嘴笑着说:“老四你这不废话么?寻常人家的婆娘能看上老吴吗?”

可这句话说的声音有点大,似乎被外屋的‘女’子听到了,她慢步走过来手扶着‘门’框笑着轻声对屋里哥几个说:“谁家媳‘妇’看上吴哥了?”

胡大膀抬手就要指着那‘女’子说不是就是你吗!但话没能说出来就被老四给按翻在炕上,跟个球似得还滚了一圈,这倒把‘女’子给逗乐了,捂嘴笑了起来,老吴仰脸瞅着她。心里头一阵阵的发颤,心里想着这‘女’子可真漂亮,而且就跟那大姑娘似得,不太像是人家的媳‘妇’,而且隐隐感觉到这‘女’子衣服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了。

老吴越想越不舒服,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可就是想不起来,有一种抓心挠肝的感觉。但看到‘女’子时不时瞟自己一眼,那全身的骨头又痒的不行。这种感觉他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有过,赶紧就站起身把‘女’子带出了屋子到了院里。

外面的空气比宿舍里好的不知多少倍,还能闻到淡淡的植物香气和那‘女’子身上的散发出来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让老吴‘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自己中了那桃‘花’运,但一咬牙还是清醒过来。走到井边用桶里的水洗了把脸,心中安定了几分就笑着转过身对那‘女’子说。

“这个,妹子啊,你究竟是谁啊?是不是谁家的姑娘?我们这一群大老粗经不住逗,别拿我们寻开心了。你赶紧回家去吧啊!”

但那‘女’子听后却笑了几声摇头说:“吴哥看来你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但我还记得你,张茂在村里没有朋友的,唯独就和你们关系特别好,我这趟只是回来看看,顺便也来看看你们,当然主要还是来见见吴哥你的。”

老吴转着眼睛想着这‘女’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就‘摸’出烟点了一根,还坐在井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抬眼一瞅发现那‘女’子还在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眼神中透着一丝柔姑娘家看汉子的神情,让老吴脊骨‘肉’酥了差点没掉进井里。

‘女’子随后告诉老吴她叫蒋楠,还非常的喜欢这片大山之中的小村子,也就是因为如此才嫁给张茂,但如今张茂早已经死了,她回来之后也不打算离开,就决定在寻‘摸’一个老实本分的汉子,日后就不走了一直住在卢氏县。

老吴心里面‘激’动的不行,但面上却保持着跟没事人似得,可那控制不住咧起来的嘴角却出卖了他,这一次算是彻底明白了蒋楠的意思,烟灰都掉自己身上也没注意,看着那对面俊俏的小寡‘妇’,他都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哭了,这真是天上掉馅饼,掉下来个媳‘妇’!

眼瞅着快五十岁了,老吴一直没能寻到媳‘妇’,先前是因为不稳定到处躲藏,而现在岁数大了干的还是挖坟头的活兜里头根本就没攒下钱,别提娶媳‘妇’了,就是养活自己都困难。可也不知道是命里头该有此运还是怎么着,就这么坐在家里头媳‘妇’自己还能找上‘门’,这简直做梦都能笑醒了。

心里头开了一朵‘花’,让老吴一张老脸都红了,可就在这种比较微妙的情况下,不知从来被吹过来一张老烧纸,呼的一声就从老吴面前飞过去了,落在了赶坟队宿舍的‘门’口,还被风吹着翘起一个边慢慢的晃动。

在随后的一瞬间老吴突然心里头有一种凉意,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那都不是什么好兆头,要闹怪事。

寡‘妇’这个词从老吴脑中划过去,猛然想起瞎郎中那天在吃饭的时候说的故事,就是那王寡‘妇’惨死的事,按照瞎郎中的说法,那王寡‘妇’就是年轻貌美,而且还嫁给一个糙汉子,这种不搭的感觉特别有冲击感,刺‘激’着别人联想到一些事,比如说这个王寡‘妇’以前是窑姐不干净了之类的话,最终导致那死了好几个人,还引发后续一系列的怪事。

那么此时这个漂亮的寡‘妇’自己找上‘门’,这能是什么好事吗?老吴低头琢磨着,蒋楠也不说话站在他对面,老吴冷不丁看到她那一双灰‘色’的小鞋,突然想起来他在哪看过这一身衣服,就是在粱妈家里给自己一闷棍的那个人,老吴最后一眼看到的灰‘色’的‘裤’子和鞋,

第四百零四章 假笑

锅里还炖着什么东西,热气顶着锅盖咣咣直响,可哥几个探出头来看却发现外屋没有人,老四趿拉鞋走出来,他挺好奇这锅里是什么东西,但他们是吃完饭回来的,也就是看看真有好吃的东西也吃不下去。

可就当老四抓住锅盖要揭开的时候,忽然见老吴和蒋楠说这话笑着走屋,他们之间的态度有些**,老四看的手下动作不由得停住,结果被锅盖烫的手被针扎一样疼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直接就扔掉了锅盖捂着手吹气。

老吴却笑着说:“老四你怎么跟老二似得,刚才咱们刚吃完饭你这么快就饿了?别看也别吃,到屋里去,我跟哥几个介绍一下。”

老四捂着手愣愣的点了点头就回去了,找地方坐着就等着老吴和蒋楠走进来,想听听老吴能介绍什么事,他们都对这个女子比较的好奇。

老吴先进到里屋,还保持着那笑容,让炕边坐着的哥几个起身让个地方,然后引的蒋楠走进屋里坐在炕边,这才对哥几个说:“兄弟们,这是张茂兄弟的婆娘蒋楠,她是从娘家回来的,可没想到张茂兄弟出事了,所以就想到来找咱们。人家这也算是有困难,咱们哥几个也是闲的没事,尽量能帮点就帮着,懂了吗?”

“懂了懂了!”哥几个都眼睛发直的点头。

老吴拍了离他最近那胡大膀的脑袋一下:“懂了还不叫人?”

胡大膀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站起身。走过来抓住蒋楠的手摇晃的说:“哎妈大妹子,不是那弟妹啊!你来找我们就对了,这村里就我们哥几个能靠点谱。日后有事你说话,我老胡啊竭尽所能啊,哎妈这小手嫩的,就是凉了点,变天了你得多穿点啊!”胡大膀抓着蒋楠的手还摸索着,被老吴按着脑袋推到一边,差点摔了狗吃屎。

“我说你注意点素质啊。你这可有点占人家便宜的意思啊!让县里知道了还不把你当成流、氓给逮了!拉你游街去啊!”老吴对蒋楠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然后板脸说那胡大膀。

但这话说出来之后蒋楠听的又捂嘴笑着。可哥几个都愣住了,他们都感觉出来这老吴有点不对劲,那语气非常的怪还有脸上的笑特别假,就像是在隐忍着。不由得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明白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却听蒋楠笑盈盈的跟哥几个打招呼,哥几个也都一个个点头回应,一直到小七那,他愣了一下随后说出一句:“嫂子好!”

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看他,蒋楠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双手卷着自己衣服角。老四赶紧捅小七一下说他:“你这孩子平时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怎么这时候这么懂事,啊不对!是不懂事呢!瞎说什么。你看给人家都弄的不好意思了!”

小七眨着眼睛解释说:“啥?那张茂大哥的婆娘,俺不叫嫂子那叫啥?”

众人其实都知道他的意思,只不过听起来那小七口中的嫂子是老吴大哥的。故意拿他寻乐子,顿时从一开始有些尴尬的气氛缓解过来,也热闹了不少都敢说话了,这人气一足整个屋子里都亮了不少,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唯独最应该高兴的老吴却慢慢的冷下了脸。满脸一点血色都没有,惨白着脸额头还挂着汗。特别谨慎的盯着那蒋楠偷偷打量。

蒋楠这个女人在人前人后总是挂着笑,那气质非常好让人看着舒服,但总是一个表情时间长了就会让人有些审美疲劳,等到那时候再看蒋楠脸上的笑就会觉得很僵硬,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和老吴几乎是同样的表现,这两人凑在一块站着那还真怪真有夫妻相。

胡大膀最爱嘚瑟,凑上去跟蒋楠吹胡他以前的什么风光事,说的那个来劲听着就知道是在胡吹呢,却逗的蒋楠不住的笑。这时候老四坐在墙角里,一会看着老吴的脸,一会又看着那微眯眼听胡大膀说话的蒋楠,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一直等到下午蒋楠说她要先回去了,老四才又抬眼盯着她看。

“哎我说着什么急走啊?再说那家里头又没个爷们多不安全啊?是不是?不如你待的晚点,等我送你回去,直接就把窗户关了门锁了,那样多安全是不是?要不然你这小模样还真挺勾人犯罪的,哈哈!”胡大膀腆着肚子连说带比划着,蒋楠只是一直点头笑着并没有回话,而是扭头看向老吴。

老吴笑着推开胡大膀说:“这老二就是喜欢开玩笑,小楠别介意啊!来来,我送你回去吧,跟我们这些老光棍在一块让人家看到也不好,还指不定让人传出什么闲话毁了名声。”

蒋楠听到老吴这么说后就笑着站起身,对哥几个说了声后就转身出了门,老吴背朝着蒋楠偷偷了抹了一把满脸的冷汗,慌喘了几口气后稳定住情绪也赶紧跟着出去了,临走之前还对老四递了个眼色,看的老四吸了口凉气。

等着老吴和蒋楠出门之后,胡大膀坐在炕边还吧嗒嘴说:“哎呀,瞅瞅人家怎么生的那么好看,咱们村里那些婆娘怎么长的那么对不起人民呢?”但话还没絮叨完,就见老四凑过来用胳膊拐住胡大膀的脑袋,压低声音对他说:“等会你在絮叨,我问你,刚才你握那蒋楠的手,是啥感觉?”

胡大膀一挑眉呲牙坏笑着说:“咋?嫉妒了?我就知道你平时假正经藏着那勾勾心,但一到关键时候就遂了!就装孙子...哎妈!别使劲哎!干什么啊不乐意了啊?好了好了!我服了我错了!别勒了疼啊!”胡大膀正拿老四说笑,就被老四狠狠的勒住了脖子,求饶的喊起来了。

老四回头朝外面看了一眼,确定老吴和蒋楠已经离开了之后这才有些紧张的说:“你给我老实点,我是问你那蒋楠的手掌里有没有磨的茧一类的东西?”

胡大膀扒着老四胳膊喊着:“啥茧啊!人家那小手可滑溜了,你当跟咱们这些大老粗似得?赶紧放开啊喘不上气了!”

说完这句话后,老四就松开手,坐在炕边侧头看着蒋楠刚才坐过的地方,心里头想着老吴最后看他的眼神,不由的想到乡下的婆娘手里头居然没有茧,除非她没干过农活,可这又不是城里,全指望种地吃饭,那不可能一双小手白白净净就跟没沾过水似得,这哪是什么小媳妇!(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进门

“吴哥,你是不是有点怕我啊?”

老吴正跟着蒋楠身后低头走着,忽然听到蒋楠说了这句话,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差点撞在前面停住脚的人身上,吓的一哆嗦,有些生硬的笑着说:“什么?我为啥怕你啊?这不是闹么?走吧都快到了!你看这天都‘阴’了,‘弄’不好能下雨,我早点给你送回去,我早点就能回宿舍啊!要不然就得成落汤‘鸡’了!”

就在老吴说话的功夫,那天的确变的‘阴’了,从山中吹来的风里夹带着一丝凉意,这冷不丁突然变冷了,还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衣服都不多被小风一吹顿时冻的都想哆嗦几下,可身体上的冷远远没有里心头那种怕意来的凶猛,让老吴‘腿’发软想找地方坐着。

蒋楠没动脚反而站着不走,低头看着鞋面,侧脸瞧了老吴一眼后说:“如果回不去,那就不回去呗,家里地方大够住两个人了。”

老吴就怕她说这个,可当亲眼见到蒋楠侧着俏生生的小脸柔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这心里头不由的就像是被人给攥了一下似得,那种感觉特别痒痒,但又挠不到,忽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是那老话讲的心痒痒啊?这是不是让人给抓住弱点了?

见蒋楠一直用眼睛看着自己,老吴左顾右盼的看了几圈,实在是没什么借口脱身,他此时认定了这蒋楠就是当时在梁妈家给他一闷棍的人,他哪敢和蒋楠多接触,别万一没注意再给自己一棍子,上次那伤还没好,再来?脑壳还不被活活敲碎了?这桃‘花’运虽然好,但没命还扯什么淡。

有了戒心的人行为举止那和平常人是不一样的。就单看那眼睛‘乱’转不注意还以为想什么荤主意呢,尤其是在这个小媳‘妇’的面前,那都显得有些猥琐了。

就在两人也说不上是僵持的过程中,打南边走过来一群人,看模样就是村里头的农民,背着麻袋扛着锄头慢慢悠悠的过来。感觉他们的心情不错,联想到这‘阴’天可能要下雨他们应该是应为这件事而高兴。

等他们走过来之后,就看到老吴和那蒋楠站在路边互相瞅着,其中就有个人认识这老吴,知道他是赶坟队的队长,就朝他打招呼说:“哎老吴,做啥呢?今天没干活啊?”

老吴心里头想着干个屁活啊!也不给个工钱,谁干谁傻子啊!但面上却堆着笑跟那人打招呼,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管他呢!反正面前就有个大威胁,这娘们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还知道他们这么多事,眼睛都不敢稍微离开一点,就怕一转身,那娘们从身后拿出什么凶器来捅他。

心里正瞎想着,看着蒋楠的表情就越发的诡异,但在其他路过的人眼中。这两人怎么跑大路边上眉目传情起来了?这是干什么呢?又好事的人就问老吴说这‘女’子是谁啊?怎么没见过?是不是老吴的闺‘女’啊?嫁没嫁人?要不要找个婆家啊?

一听人家问这蒋楠是不是他闺‘女’,顿时眨了几下眼睛。一盘算还真是,他们这岁数绝对可以当父‘女’两了,但这可就奇怪了,想着张茂能比自己小个五六岁,那蒋楠嫁给张茂的时候应该二十出头啊,那正好的年纪怎么可能就嫁给张茂这种瓜汉子。而且还说自己回娘家刚回来,这就更说不通了。虽然当时的消息没法通过什么工具传播出去,但凡有这种怪事破事,那就跟饥荒似得传播的那个快啊,她怎么可能就不知道这张茂死了?回来的时候才听说。而且都好几个月了。

越想越不对劲,但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还有好几个闲的没事看眼的,就有些尴尬的说:“啥闺‘女’!你真能闹!这是我...”

老吴正要嬉笑的解释,但被蒋楠跟着的一句话把他就惊住了,嘴里的舌头都快打结了,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是吴大哥还没过‘门’的媳‘妇’。”

那些老乡也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他们都有点不敢相信的自己眼睛,一直就在老吴和蒋楠的脸上来回的看,随后才都笑的不是那么自然转头离开了,走的还不算太远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在那叨叨着。

“哎呀这老吴真是老牛吃嫩草啊,你瞅瞅那小模样,怎么就能许配给老吴了呢!这不糟蹋了吗!”

这话说的老吴又气又恨,顿时牙根痒痒的转头去看蒋楠,这娘们不是坑自己吗?什么时候成他没过‘门’的媳‘妇’了?还让他们这么说他,这冤的抓心挠肝却没法释放出来,看着面前笑盈盈的蒋楠,他又泄了劲,双手抱拳求饶般说:“妹子啊!别闹了!赶紧回去吧,这天不好能下雨,算老哥我求求你了!”

蒋楠还是那副笑模样,也没说话扭头就往回家的方向走,老吴见状赶紧跟上去,就在人家身后,瞅着蒋楠走路晃胯的姿势,身子还非常的‘挺’拔,感觉像是受过什么训练似得,不由的就看呆了,脑中却联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跟浆糊似得差点就把老吴的脑袋给黏住了。

好不容易送到张茂家‘门’口,见院‘门’还是半开的,老吴就打着哈哈都没敢直接转身向后退着走,边走还边说:“妹子啊,你到家了,我得回去了,那哥几个不老实,他们别惹出什么‘乱’子,那我就回去了啊!你注意锁‘门’啊!”

可蒋楠说站在‘门’口没进去,而是推开院‘门’,侧头笑着对老吴说:“吴哥,都到家‘门’口,你不进来坐坐吗?家里头可没外人!”

老吴心想就是没有外人才不敢进去,扭头就要走,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刚想转回身突然衣服就被人给攥住了,就跟当时被梁妈给抓住了似得,让老吴后背都有些发凉,他居然背对着那蒋楠,这给他一种又要挨闷棍的感觉,赶紧就转过脸,还下意识的抬手去挡。

但蒋楠却没有其他任何异常的动作,只是伸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眼神中‘露’出老吴看不懂的东西,老吴没办法叹了口气说:“你这是干啥啊?我就是粗汉子,你这样传出去不好听,松手吧!”

蒋楠却微笑的侧头瞅了一眼她家屋子说:“进来坐会吧,其实我是有点事想问问你的。”

面对着这种诚恳的目光,老吴疑‘惑’了,他不禁觉得自己刚才只是瞎想,这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子,她对自己来说构不成为什么威胁,反而这个孤男寡‘女’的还对她来说是不利的。这么想着有些安慰了自己受惊的心灵,老吴只好尴尬的笑了几声跟着蒋楠进了院子,一回头发现蒋楠把院‘门’给关紧还把‘门’栓给顶住了,

第四百零六章 打听

铅‘色’的云层把天际勾勒出一幅壮观的景象,仿佛一伸手就能触碰到那厚重深‘色’的铅云,可也显得屋内愈发的昏暗。

张茂的家里老吴那是特别熟悉的,其实总共不过那么一间房里的两个屋子,到处都碰头,但这好歹也是遮风避雨的地方,老吴当时住在这西屋里那还是感觉不错的。要说那张茂住的东屋,老吴只是上次抓文生连的过程中,那文生连说屋子里有鬼,所以老吴就进去过一次。当时天非常的黑,其实看不出什么东西的,顶多就是一个小土炕,还有上面的被褥,可那种奇怪腐臭的气息却让老吴印象特别深,因为那是地道中才又的发霉尸体腐臭的味道,当他再次来到这个屋子的时候就有些局促,坐在炕边连躲动一下都不敢,跟第一次去婆家的小媳‘妇’似得。

但当这次跟着蒋楠进屋之后,老吴低眼发现屋里干净了许多,主要还是因为炕上的旧被褥都没有了,一些摆设基本也都没了,空旷了自然就显的干净,可屋里头灰还是很大,看模样蒋楠回来之后并没有仔细收拾过,似乎也是清理的很匆忙,地面上一层厚灰上有几串零碎的脚印。

老吴忽然注意到一件事,这屋里地上的脚印出了他自己进来的时候踩出来的几个,其余的应该都是蒋楠的,但脚印的足迹特别奇怪,基本上活动的地方都在墙角的一个木箱前,看着就跟进‘门’出‘门’的脚印似得,但这个箱子也不能钻进去啊,那在箱子前面忙活什么东西了?

正当老吴瞅着地上脚印发呆的时候,蒋楠就坐在他身边,离他非常近。等到老吴回过神之后一转头吓了他一跳,差点没从炕上掉下去,这惊慌的反应倒是又把蒋楠给引的捂嘴笑起来,此时的弯月一样的眼睛非常的好看,那看起来特别的无害。

老吴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压抑的天空,他咽了口唾沫就有些僵硬的笑说:“妹子啊。你要问我啥事啊?我要是知道肯定就都告诉你。”

蒋楠却没说话,反而寻着老吴刚才的目光也去看地上的脚印,忽然眼睛眯了一下,瞬间又恢复到平时的模样转眼对老吴说:“吴哥,既然都不是外人,那我有话就直说了,你知道咱们村里往县城走的路上有很多小摊吗?”

老吴察觉了到了什么,但还是不太明白,就点头说:“这个、这个知道啊!我们经常在那吃东西的!你咋问这个?莫非饿了?”

蒋楠抿嘴笑了一声。保持着笑容盯着老吴的眼睛问他说:“那你认识一个卖面片汤陕西口音的人吗?能有四十岁出头吧,哦对了,他平时总是带着帽子,你认识么?”

这句话刚说到卖面片汤陕西口音的时候,老吴就不自觉的吸了口凉气,这蒋楠居然问的人是刘帽子。

老吴低头不让蒋楠看到自己的表情,眼珠子‘乱’转想着蒋楠为什么要打听那刘帽子,可他想不明白。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道道,只是收起了表情抬脸装着疑‘惑’的说:“哦!你说刘帽子啊!那人我认识啊!怎么了?”

一听老吴说认识。蒋楠眼睛睁大了一些,虽然还很含蓄却略微的有些着急说:“我就觉得吴哥你应该能认识的,其实也没啥,他是我老家的亲戚,这不我从娘家回来,有人托我给他传个话。但他的面摊不知为什么都没有了,也没人知道他去哪了,所以我就想找你问问,吴哥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看着蒋楠的俊俏的模样,和那嘴里蹦出来的字眼。老吴的脸慢慢的冷了下来。这刘帽子其实和他是老乡,他们都是土‘门’镇的,可老吴年轻的时候就走了,也没怎么回过家,他没想到这个刘帽子居然都参军了,而且还是国民党军十六所计划的一员,在党军撤离虎踞台湾之时,刘帽子留了下来,还为了这个黑铜芋檀牌位差点整死他们哥几个和李焕。可这蒋楠说他和刘帽子是亲戚,那老吴就没法求证了,因为蒋楠的岁数不大,几乎就跟老吴出来闯‘荡’的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即使是邻居那也不可能见过,从这句话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她想找刘帽子传话肯定不正常,这里头有问题。

老吴手心里有些冒虚汗,昏暗无光的屋里头,很近的两个人却看着很远有些模糊,老吴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就从兜里掏出烟来,拿出一根掉在嘴上,又要去兜里‘摸’火柴,可身上并没有带,正在想着火柴放哪去了的时候,忽然面前出现一个火苗,又把老吴吓的一哆嗦,向后去躲结果撞在墙上,瞪着眼睛看那火苗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停留在他嘴边叼着的烟头上,老吴下意识吸了口烟,却呛的他咳嗽起来,眼泪鼻涕顿时流了满脸。

“吴哥你怎么了?”

周围忽然亮了起来,老吴拿袖子抹掉脸上眼泪鼻涕,酸了鼻子眯着眼睛一看,原来是蒋楠刚才划着的火柴给自己点的烟,还顺道点着了桌上的蜡烛,光亮却只停留在桌子的周围,把那站在桌边背对着老吴的蒋楠背影映‘射’到炕上,留下了一个人影,仿佛就像是躺在炕上的人。

这种奇怪的景象吸引着老吴的目光,他吸了吸鼻子,看着仿佛就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影有些发呆,但忽然那人影的脑袋转动了一下,随之就挪到了他的身上。老吴抬起眼发现蒋楠站在自己面前,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他,眉目间很清秀,这种光影的落差显的脸特别的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煞白了,那就像是一个‘女’纸人。

“吴哥?”

蒋楠歪着头抿嘴笑着问老吴,还抬手要去碰他。

老吴这一下可受不了,低沉的嚎叫一声背着身就蹿上炕,还穿着鞋就蹲在炕的一个角落里,喘着粗气满脸都是汗,突然感觉手指一阵刺痛,这才看到烟已经燃到根部燎到手指,赶紧就甩了出去,捂着手指头不住的吹气。

老吴忽然意识到什么,动作也随之僵硬住,慢慢的抬起头,竟跟蒋楠脸对脸,那一双大眼睛里还反‘射’

第四百零七章 冷脸

胡大膀坐在炕上身子趴在窗户外面,嘴里还叼着烟抬眼注视着乌云压境,感觉无聊回头一瞧,发现老四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老吴回来,就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哎呀,那小娘皮长的还真不错,还真是挺少见的!可惜啊!可惜啊!”

“哎呦我说胡二爷啊!你在这嘟嘟囔囔说什么呢?什么可惜了?”老六听到动静就凑了过来。

胡大膀斜着瞧他一眼,摇头说:“老吴那相好的呗,可惜了!”

老六拍了拍胡大膀的肩膀笑说:“二爷啊!那饭可以乱吃,这话就不能乱讲了!咱们哥几个先前是不知道所以才拿老吴当乐子,可这次知道了还真有相好的,咱们就不能讲了,再说了,那老吴好歹是咱们大哥,有你这么说大哥的吗?那漂亮的相好的跟老吴就可惜了?”

胡大膀呼出一口烟,吧嗒着嘴说:“你知道个屁啊!整天就他娘傻嘞嘞,一点正经事都不懂!我说的可惜是你那意思吗?你怎么老是喜欢揣摩圣意啊?”

老五从另一边伸出了脑袋,瞧着胡大膀那吞云吐雾的模样嘬着牙花子说:“啧!你瞧咱们二爷这么快就登基要当皇帝老儿了,还揣摩圣意呢!你在哪跟谁学的词啊?”

天黑的到快,一转眼就跟那晚上六七点钟似得,黑压压的看不清东西。只有胡大膀嘴边叼着的那根烟,还亮着红色的火光,胡大膀一伸胳膊就把那身边的哥俩的脑袋夹住了。低声带着笑说:“想知道我说可惜什么是不是?好我告诉你们,让你们也好长长见识!这个蒋楠他是张茂的婆娘,但是张茂死了啊!那她不就是寡妇了吗?这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老吴就是那是非!”

“啥玩意?”哥俩都扒着胡大膀粗胳膊,可却脱不了身,只好又问他。

胡大膀依旧看着天说:“在我们那,这寡妇得为了死了的丈夫守三年寡。在这三年里头不能再佳人,也不能找相好的。而且在门梁上还得钉一颗碰头钉!怎么样?没听过吧?“

哥俩其摇头,他们哪听过这种事,但此时又脱不了身只好继续听胡大膀叨叨。

“在以前那就旧时候,寡妇家的门梁上有三颗钉子。两边各钉一个中间再来一颗,就这三颗钉子。但为什么要这样的呢?是有讲究的。就先说这个钉子,那两边的钉子其实早都有,那作用只是为了挂门帘,这个没什么说头,但中间这一颗就有讲究了。那一般都是特别长的铁钉,只钉进去一个尖,大部分都留在外面,看着特别扎眼。来回进出的时候总觉得脑袋能碰到钉子上,所以又被称作的碰头钉。这颗钉子没有实际的作用,只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压一个钉子让那些有非分之想的人进门得碰头的意思。”

老六似乎明白了胡大膀的意思,恍然大悟的说:“哦!原来二爷是想让我们去那张茂家钉钉子啊!”

“钉个屁啊!你们这什么脑子?浪费我这么多吐沫星子你们听哪去了?我的意思不是说那小寡妇招惹不得么?哎呦真服你们了!”胡大膀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也不知这胡大膀是大智若愚还是怎么事,这一次居然让他给说对了,这小寡妇的确招惹不得。

昏暗的屋里仅有一只小蜡烛还在燃着,火光忽明忽暗也没亮的哪去,该黑的地方还是一片漆黑。炕上隐约坐着两个人。老吴靠坐在墙角里,双眼发直盯着面前的蒋楠。在被不远处桌上蜡烛光照映下,蒋楠的正面完全就是黑的,只能看到一双反光的眼睛提溜转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老吴从刚开始把蒋楠看成是女纸人的惊恐,慢慢的变成了尴尬,他当老光棍都那么多年,自己孤家寡人也算是习惯了,平时也没什么想法。但被这个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子给弄的哪都不对劲,尤其是现在被蒋楠堵在墙角里,老吴闻着面前的女人味,心里头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在慢慢的形成,是那种从未有过的激动,让他都有些手足无措了,先前对于蒋楠的防备此时也早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老吴咽了口唾沫后背蹭着墙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说:“妹子啊,老哥真是对不住,这刚才看花眼了,看错了东西,这都没注意穿鞋就上炕了,肯定给炕上踩脏了,你让一下,我给收拾一下,收拾一下!”老吴说完话后就打算贴着墙蹭出去,可还没等动地方,就被蒋楠突然伸手挡住,然后还慢慢的向老吴靠近,那眼神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意味,让老吴心里头都发慌。

“妹子啊?你这干嘛啊?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按理说这漂亮的女子倒贴身那换成其他人都得美死了,可这老吴则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总感觉贴过来的是个纸人,他最怕这东西了,也不敢伸手去推,就这么僵持着。

蒋楠带着笑轻声的说:“吴哥,这屋里又没有其他人,你是在害怕我么?”

老吴全身僵硬,尽可能和蒋楠保持距离,侧着头尴尬的说:“不是害怕,是怕毁你名声啊!你看着孤男寡女的,让人家传出去你日后还怎么做人啊?是不是?这没事我得回去了,要不那些哥几个还以为我跑哪玩去了,走了啊!”

老吴边说话边注意到左边有了空挡,趁着机会直接就钻出去,从炕上跳下来,瞅着门口就在眼前抬腿就要跑。

“老吴,刘帽子哪去了?是不是被人给抓起了?”

正当老吴就要走出东屋的时候,忽然听到炕上的蒋楠冷冷的说了这句话,老吴停住脚转头看向蒋楠,他低沉的问道:“你是谁?”

蒋楠这时候却很放松的坐在炕边,仪态非常的端庄,但脸上的神情却冷的异常,忽然抿嘴娇笑道:“吴大哥怎么如此见外呢?我是张茂的媳妇啊!”

老吴摇头说:“我可不信,你到底是谁?”

蒋楠低眼瞧着地面的脚印,随后站起身面无表情的对老吴说:“刘帽子是不是死了?还是被你给杀死的,那他的东西在你那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无路

黑色光滑如同墨玉一般的材质,在老吴的脑中一闪而过,身后的光亮和面前黑暗的外屋形成鲜明的对比,但虽然面前漆黑如雾身后有着暖黄色的微光,可站在屋中的蒋楠却让老吴丝毫没有感受到烛光的暖意,只有一丝不安从心里头冒了出来,让他在一瞬间脑门上又出了层虚汗。

就在这时候屋外传来雨点掉落的声音,雨声不大但在寂静的屋中听得是格外清楚。老吴慢慢的转过身,对上了蒋楠那张俊俏的冷脸,用干涩的嗓音问她说:“你想要什么东西?”

“你心里头清楚!我这次回来是一定得要拿走的,我不想引出什么乱子,所以还希望吴哥你能配合,让我能顺利的完成任务,到时候有你的好处。”蒋楠微笑的说着话,但在老吴的眼中那笑容特别的冷峻,一种威胁的感觉,让人莫名的不寒而栗。

可蒋楠总归还是个女人,在面对面赤手对空拳的状态下,老吴是不怕她的,但既然都说这了,老吴不可能不明白蒋楠说的是什么意思,应该就是那尊刘帽子一直想得到的黑铜芋檀牌位,可牌位早都被李焕给拿走了,而且刘帽子被抓是保密的,对外界没有说过,所以等蒋楠来找他的时候自然就发现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但不知怎么得到消息,说刘帽子是被赶坟队的老吴给弄死的,牌位也自然在老吴那。

这么一通理解之后事情就有点清楚了,老吴混沌的脑子也清明了不少,忽然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烟掉在嘴上,转身走回到屋里桌前,借着蜡烛的火苗点着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蒋楠见老吴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尤其是听到他那个笑之后,就愣住了,这老吴刚才明明怕的厉害,怎么听到她这威胁的话后反而又不害怕了?她有些想不明白,就拽了拽衣边转身和老吴对上了眼。在烟雾缭绕中两人互相的看着,都没有说话。

“你晚了一步,东西已经不在县城里了,至于哪去了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刘帽子现在应该还没死,但也了。”老吴叼着烟摆出一副懒散的神情,慢悠悠的对蒋楠说着。

蒋楠听到之后袖口下的手猛的就攥紧成了拳头,眯着眼睛不相信的说:“不可能,你骗我!东西到底哪去了?你不说今天就走不了了!”

老吴倒不怕她的威胁。和刚才完全就是两个模样,用手夹下烟咧嘴笑着说:“妹子,你不是一直都不让哥哥我走么?怎么显炕小睡不下两个人要赶我走啊?不要紧咱们可以摞起来啊!是不是?”老吴说话的时候笑的特别贱,让人看着模样听这话感觉他就像流、氓似得。

听着老吴忽然说的调戏一般的话,刚才还一直要贴身上杆子的蒋楠倒是微微有些红脸,低头咬着自己下嘴唇,好半天才抬眼柔声说:“吴哥,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别介意啊!”

老吴心里头想着这娘们知道硬的不行居然还换软的来。自己则找地方坐着,故意装糊涂说:“开玩笑?原来你让老哥留在这过夜是开玩笑啊?哎呦。老哥我都当真了!这不是闹吗?”

蒋楠低头慢慢的走到老吴的身边,轻轻的坐下来,用手绞着衣服边装着小媳妇模样的语气说:“吴哥别再说笑了,你把东西给我吧,就当是卖给我了成吗?”

“啥东西啊?你这一直都不说我哪知道你说的是啥啊?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当姘头的呢!得白高兴异常!”老吴心里头冷笑,但脸上却扬起猥琐的神情。他故意的膈应这个蒋楠,好把话头给支开,等会瞅机会就赶紧走,这地方可不安全。

但结果这蒋楠似乎还真是个姑娘家,被他这么越说脸也越红。最后双手紧紧的握着关节都发白了,似乎强忍着那种受辱的愤怒,可随后竟松开手,喘了几口气双眼直视着老吴,然后又继续问他说:“那吴哥你知道这个卖面片汤姓刘的人去哪了吗?我是真的有事要找他啊!”

老吴偷着转了一下眼珠子,又低眼瞧着蒋楠在桌下并在一起的小鞋平静的说:“刘帽子已经被一些人给带走了,你要想的那东西也一起被带走了,我没骗你,算是我们亲眼看到的,你还是老实的打消了那些念头,哪来的回哪去吧,我不会乱说的,就这样吧我也得回去了!”老吴说完话自然起身要离开,他这一动顿时引的桌子中间那支蜡烛火苗晃动起来,对面坐着的蒋楠身影也忽明忽暗。

“吴哥,事都没说清楚,东西也没给我,走哪去啊?你真当我跟你说笑呢?”忽然烛火就熄灭掉了,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在视觉受限制的环境中人的耳朵格外的灵敏,屋外雨声不断,稀稀拉拉敲打在户的木板上,像是凌乱的鼓点,让老吴隐约的感觉出不好,可能要出要命的事了!

老吴抬腿就摸索着走到门边,没理会蒋楠说的什么,凭着记忆跄跄的就走到大门口直接拽开房门,在房门被拉开的一瞬间,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雨势不大但却是斜着下的,直接灌进屋里。在打开门之后,有了些亮光,虽然天色以暗却总比屋里头要亮的多,这时候能一眼就能看到院门的方向,老吴三两步就冲过去,当手放在门栓上的时候,心中突然一惊,这门栓上居然还被一条细铁链捆住,下面垂着一把小锁,被雨水淋湿后越发的冰冷。

就在这时候,老吴慢慢的转过身,隔着雨幕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蒋楠,见她一只手平举起来,手中还握着黑色的东西直直的对着老吴的胸口。虽然现在下着雨又比较黑,但老吴心里头清楚那是枪。上一次和刘帽子也是在雨中,被那冰冷的东西指着,还是同样的感觉,却有着不同心态,没有上次那么惊恐,大不了就是一死,但老吴他还想堵一把,不光是为了命,还有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发财的念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机会

“哎呦,怎么这门都上锁了?真、真不让我走啊?不好吧?”老吴咧嘴装傻的笑着。

但在小雨的中的蒋楠却没说话,反而迈着步朝他走过去,等离老吴还有两三米的位置才停下来,似乎是为了让老吴看到她手中拿着的东西,那把小手枪,意思很明白,不高兴了就让他脑袋开花胸腔开洞。

老吴向后退出一步,后背贴着门,反手去摸门栓上面的铁链,想把门给打开,但蒋楠却没给他机会,又迈出一步这次停住脚低声说:“东西呢?别逼我开枪啊!”

“哎!哎呀!这、这是干嘛啊?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啊!干嘛动刀动枪的?妹子你怎么还有枪啊?别万一走火了伤了人就不好了,要不你把枪放下收起来,或者我给你收着?”老吴赶紧举起双手,继续的装傻充愣,但眼睛却扫着四周想办法脱身。

蒋楠有些着急的跺了一下脚说:“别废话!东西到底在哪?”

此情此景几乎和当时那刘帽子举枪询问他的时候一模一样,就连那表情都差不多,只不过这老吴可不是当时的老吴了,他此时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只是略微有些害怕,因为他感觉得出来,这个娘们她不敢开枪,因为这是在村里,尤其是张茂家附近邻居挺多,枪声响起之后肯定会被人听到的。况且她是为了找东西才来了,那找不到就誓不罢休的气势却让老吴稳了不少,心里头盘算着该怎么糊弄她。最好能趁这娘们不注意把她的枪给下了,那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看自己心情了!

想到这老吴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咽了口唾沫装着特别紧张害怕的模样还有些哆嗦的说:“啥?啥东西啊?我哪知道啊!我刚才都是瞎说的,真不知道啊!”

蒋楠盯着老吴的眼睛,她法确定老吴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习惯性的咬了一下自己下嘴唇,眯着眼睛低声说:“别装傻了!刘易封发出来的最后一封电报里面,就提到东西在卢氏县赶坟队老吴的手里,随后他就没了消息,不是你干的还是谁?老实点。我手里的枪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再敢跟我说那些话我就在你脑门上开个眼睛!”

老吴没想到这刘帽子居然还往外面发过电报,而且还把自己给装里面了,这不是要坑死他吗?这刘帽子可真不是个东西,活该被碾碎双手。真应该碾的是他脑袋!可此时骂那刘帽子也没用。既然这个蒋楠这么说。那老吴就差不多知道她的身份,怪不得看着就跟普通的娘们不一样,原来也是个军人。这娘们不简单啊!

老吴苦着脸双手抱拳求饶的说:“妹子啊!老哥真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东西,要不你给老哥形容一下那东西是啥样的,我改天去挖坟头的时候,留意着点,弄不好能从人家棺材里头给你刨出来几个,你看这样行不?”

蒋楠这时候也有点疑惑了,她都让老吴给弄糊涂了,按理说这个山中汉子被这黑洞洞的枪口一对上,不吓尿了裤子也得抱头叫娘了,怎么这个老吴却站着正当,虽然面上带着怕意,可眼神中里却丝毫的不畏惧,他怎么就不害怕呢?可都到这个时候了,蒋楠的时间不多,其实她已经暴露了,县里头有一批人正在到处抓她,能给她找到东西并且带走的时间应该只有这一个晚上,这项任务是要付出生命也得完成了,它关乎着日后的国家的成败和命运,只要能完成了即使是死了,那也能被后人歌颂留名了。

这是她来的时候上级鼓励的话,让她现在还记得这件事的严重性,面对着老吴,蒋楠不可能再和他磨叽了,只好扭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同样压低声音只用让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东西就是一个木匣里装着的,木匣是黄色的那种老木材,里面的东西应该是黑色的,能有一尺半高,非常的重,而且它还是一尊牌位,你知道吗?”

老吴就知道他们准是还惦记这牌位,心里头不住的冷笑,稳了稳情绪后才恍然大悟道:“哦!牌位啊!我见过啊!那刘帽子给我的,说让我交给什么人来着?你要不说我都给忘了!”

蒋楠一听顿时就激动起来,小脸上那一双眼睛顿时就瞪圆了,显的脸格外小,握枪的手都有些抖,着急的对他说:“对!就是牌位!我就是那个过来拿的人!点说牌位在哪!”

老吴瞅着晃动的枪口,寻思着这娘们激动的可别忘了手里的家伙再走火把他给甭了,那就完蛋了,赶紧说:“哎呀!妹子啊!别拿枪对着我了,老哥真的害怕啊!你别万一走火了,你再我打死了,我可没法带你去找那牌位了!”

听到老吴这么说,蒋楠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的过头了,随后努力的平复了心情,慢慢的把枪口给放下来,但还是微微的举着,看起来很谨慎,比刘帽子要谨慎的多了。蒋楠又挂上了最初的笑容,但有些走形了,尤其是被雨水淋湿了头发都粘在脸上,看起来有点怪有点吓人。

“吴哥你早这个说不就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吧!你把牌位放在哪了?远不远?是在村里吗?”

老吴见蒋楠放下枪之后,顿时松了口气,但事还没完,眼珠子一转顿时有了个注意,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但放下手之后脸上却换做一副贱笑,低头哈腰的对蒋楠说:“妹子啊!你看哥都这么大岁数了都还没个媳妇,既然看你那么想要那个什么玩意牌位的,那老哥就给你了,反正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不过这东西总没有白拿的吧?要不你给老哥当媳妇得了?怎么样?”老吴说话的同时还故意搓着手,做出一副猥琐的模样,就跟那些游手好闲的老光棍看见人家漂亮媳妇一个模样。

蒋楠听后不自觉的就皱起眉头,心想刚才还感觉这个老吴挺爷们挺汉子的,可一说到关键的时候还是原形毕露了,那刘易封怎么会把东西给他放着呢?但见老吴还继续上下瞅着自己的身段,蒋楠忽然意识到这雨水已经把自己全身都打湿了,顿时条件反射般用手去挡住胸口,还微微露出一副小女人的神态,而且那视线一瞬间离开了老吴。

老吴忽然冷了脸,他等着就是这种机会,见蒋楠一松懈,蹬住身后的门槛直接就冲过去,打算先把那枪下来再说!只要没了枪,这小娘们就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练家子

雨水从天而降掩盖住很多气味和声音,但老吴蹬地冲过去的时候还是踏中一个浅水坑,发出“啪”一声脆响,但老吴没有意识到这个声音,只是在这短短的一两秒钟时间里已经冲到蒋楠面前,盯着那枪口朝下的手枪,伸手就要去夺。

老吴眼瞅着手都要碰到枪身上,可却抓了个空,人也被惯性带的向前多跑出去一步,等停住脚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晚了,刚侧过头就看到蒋楠站在自己身边,速度非常的曲臂一肘砸在他的背后,那一瞬间疼痛从一个点蔓延到全身,然后就是麻木的感觉,人也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上,脸都拍进潮湿的泥土中。

“老吴,你原来还留着一手,看来牌位真在你这啊?这样吧,给你一个选择,我给你一笔钱你把东西给我,或者我杀了你自己去找,给你三个数的时间考虑,一...二...”蒋楠半蹲在老吴身边,把手中的枪抵在老吴的后脑勺上,还用枪口推着他脑袋。

老吴没想到这娘们居然反应这么,还以为夺下她的枪后她就能老实了,可第一步都没能办到,枪他都摸不到还被人家一闪身砸趴下了,喘着粗气想着自己真是数岁大了,连个娘们都弄不过了,可随机想到蒋楠用肘击敲自己的姿势,感觉特别的熟练脸上都没有过多惊慌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这娘们不是一般人,对啊!要不然怎么会让她来拿他们认为特别重要的东西呢?这次栽了。栽的彻底估计命都得交在这了。

听着蒋楠开始数数了,老吴就勉强的把脸从烂泥里拔出来,有些痛苦的摆手说:“别他娘数了!你就是数到一万也没用,这招对我不好使,我告诉你,那牌位已经被人给拿走了,你得不到了,老实的哪来的回哪去吧!还能留条命!”

雨水顺着蒋楠垂发滴落下来,她低着头把枪慢慢的收起来了,站起身低声的对地上趴着的老吴说:“老吴。这次我信你了。那牌位看来我拿不到了。”

一听她这么说,老吴还以为这娘们是灰心了,就转头想去看她的表情,但刚转到一半就忽然听到蒋楠又继续说了一句话。

“但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和目的。我只能送你走了。”

老吴心中忽然发凉。下意识就要朝侧边翻滚去躲。但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只感觉面上被什么东西砸中脑子里也嗡的一声响,仰面晕乎乎的躺在地上。脸上完全麻木了,都感觉不到五官的存在了,整个脸皮都是麻的,雨水滴落到脸上都像是打在脸上蒙着的什么东西上。

老吴抬手捂住了鼻子,翻身就要爬起来,但侧边肋巴骨随即被重重的踹上了一脚,这下疼的老吴猛吸一口凉气,可紧接着又在同一个位置连续被踹了好几脚,把老吴踹的头拱在地上双手捂着肋巴骨完全丧失反抗和抵挡的能力了。

“你娘啊!你有本事让我起来,咱们单挑啊!你这算什么...”老吴被打的实在是不行了,他感觉自己挨不住了,这小娘们力气不大,但打的地方都特别准,而且还是用脚尖手肘之类攻击一个点,那远比拳头造成的伤害要严重的多,这种技巧性的击打方式让老吴有了些恐惧,但说这疼痛就让他法忍受,求生的本能迫使他脑子飞转想办法活命。

老吴胡乱的喊出来几句话,只是为了叫号,想办法拖延时间,可没想到蒋楠听后还真收住拳脚,站在一边冷脸看着他说:“我让你起来!起来吧!”

老吴一听她让自己起来,顿时就咽了口唾沫双手撑地让自己站起来,眼睛在蒋楠身上乱扫,发现那把枪已经被她给收起来了,空着双手站在雨中盯着自己。蒋楠此时全身都湿透了,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越发显的她娇小,老吴打量着两人之间的差距,感觉自己都能套她两个人,此时没有枪还一对一自己那这小娘们就完了。

心中这么想着身体就行动起来,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憋住为了减少肋巴上的疼痛,发出一声喊猛得就朝蒋楠冲过去,后手攥拳这一下可没打算客气要砸晕那娘们。可他万万没想到蒋楠在正对面摆出个奇怪的姿势,右手握拳横在身前,食指关节凸出,整个人仿佛处于一种防守的姿态,老吴隐约觉得这架势头好像在哪听说过,但直到他冲向蒋楠抡着拳头砸向她的时候才想起来。

可拳头已经打出去收不回来了,老吴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蒋楠抬手挡了一下还侧过头躲过他的拳头,随后右手直接奔向他的胸口,那食指关节是要来凿他的心口窝。老吴全身一紧,他知道这一下要是打中,自己八成就得归西,他也没想到这娘们居然这么狠,这是要下狠手要来弄死他。

“老吴!”

就在老吴因为这一招发愣的时候,忽然听到老四喊他,身子一颤反应过来抬手就抓住蒋楠要来凿他心口窝的拳头,可紧接着被蒋楠另一只胳膊用肘砸中脖颈上,发软的扑倒在地上,身子麻木异常,可脑子却很清楚,抬眼看到一个黑影从墙头跳下来,奔着蒋楠就冲过去,老吴意识到这是老四过来救他了,可想到这个娘们的厉害就想特别担心老吴,想喊他小心点但下巴都张不开只能发出唔噜唔噜的动静。

老四他一路跟着这老吴和蒋楠走到张茂家,原本以为老吴一会就能出来,可没想到他们居然进了院里还上了锁,又进到屋里关了门,磨磨蹭蹭半天都没出来。老四叼着烟还想着老吴花花肠子不少呢,看来今晚是走不了得在这过夜了,瞅着铅云密布似乎要下雨,老四就扔了烟头转身往回走。但走到一半想起老吴临出门前递过来的眼色,他这才觉出不对劲,小雨已经开始下了,稀稀拉拉的浇在破旧的房屋顶,打的瓦片嗒嗒作响,等老四跑回来的时候,正好就听见院里有打斗的响声,和老吴喊着单挑的话,这才翻墙头进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忽悠

雨中泥泞的小院里,老吴和老四哥俩躺在地上互相瞅着,老四满脸的惊恐和疑惑而老吴则多的是奈,他就知道得栽在这女人手里,可没想到却是这样的栽法,如果有命活着那传出去也够丢人的,他们哥俩让一个娘们打趴下了。

蒋楠站在他们哥俩中间,胸腹间有些起伏,但呼吸很平稳看起来刚才几下打倒了老四没费多大的劲,活动了一下手腕,转头在院里找着什么东西,忽然发现靠屋子的那个角落里堆放着不少工具,有锄头铁铲一类的,就抬腿走过去把锄头给拎出来,拖在地上慢慢的走回到哥俩的中间,眼神中带着杀意,不停的在两人之间来回看着,似乎是想寻摸先弄死谁。

老四见状就呲牙瞪眼挣扎的要站起来,可身子却不听控制,感觉脖子以下都是麻木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而且被击打过的那个位置里面特别的疼,感觉器官都被敲碎了,他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甚至都没碰到那蒋楠,就让她用小拳头速的在自己正面点了好几下,然后老四整个人力的扑倒在地上,再想起来可就不行了。

“这是咋回事啊?咋了这是?你们两口子闹矛盾别伤及辜啊!”老四脸贴在地上眼睛看着老吴但这话确实对蒋楠说的。

老吴不知老四为什么这么说,但看到他询问的眼神,就眯眼轻轻的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的痛苦,大气都不敢多喘几口,只感觉胸腔里面一阵阵的刺痛,想着蒋楠刚才握拳的姿势还有出拳的准狠有点像他以前听说过的一种拳法,叫做凤眼拳。

凤眼拳就是练那食指的第二个指关节。握拳的时候用大拇指顶住食指的指甲上,让食指的第二指关节凸出,拇指与食指扣成凤眼状,这种拳法主要还是通过击打对方的穴位来造成伤害,穿透性非常强,如果击打背后脊椎骨上的死穴。或者是正面肋巴骨中间的心口窝,可以致人死亡。相传那洪拳的创始人洪熙官,就是被一位熟练凤眼拳的少女用此拳法偷袭杀死的,所以这是一种危险性比较高,容易致人伤残死亡的拳法。

但这是枪炮的年代,手脚上的硬功夫已经被人们给淡忘了,老吴听说的会用凤眼拳的人是一位老者,他早些年在街上摆摊卖艺,靠表演徒手在铁板上打洞吸引人眼球来赚口饭吃。一想到那个被指关节击穿的铁板。老吴觉得自己被打的地方又疼上几分,可此时似乎被蒋楠给点了什么穴位,全身酸痛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在那拿着锄头比划着,心想着完了,这次算彻底交代了。

老吴本以为能夺下枪就成了,谁成想这娘们居然比枪都厉害,他就算不大意也不可能打得过她。此时想活命就得想辙装孙子,随即就咳嗽了几声吸引了蒋楠目光。然后慌喘着气说:“哎呀你这真是,真是黑吃黑啊!你这是明抢啊!你要是亮个钱让我心里头有数,我能跟你磨叽么?哎呦打死我了,不行了,要杀要剐赶紧得吧!反正那牌位藏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杀了我自己找去吧。来吧动手吧!”

老四听后有些纳闷,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关于刘帽子要他们要牌位的事也只是后来听说的,可瞧着老吴的模样,估计是在想办法。就没说话躺在地上装死,眯楞着眼睛紧张的看着蒋楠,还心说这娘们可真厉害,那应该是跟刘帽子是一伙的吧?简直都是一群疯子!

但蒋楠低着头没有回话,反而有些吃力的把锄头给举起来,看模样就是刨地上的哥俩,这一锄头下去脑袋可就开花了,可不带这么玩的。老吴顿时有些慌了神,发现以前对付刘帽子那一招,放在这个娘们身上不好用,她似乎看穿了自己的伎俩,根本就不听他忽悠,举起锄头就狠狠的砸了下去。

那锄头是奔着老吴的脑袋去的,老四瞪着眼睛就看着锄头凶猛的砸下去,最后闭上眼都不敢看,全身都在哆嗦,想着老吴被打开瓢脑浆子喷了自己一身,可随后感觉不对劲,睁眼一瞧老吴还好好的,只不过张着嘴还保持着刚才震惊的表镜,那锄头就刨在他脸旁边的泥地中,贴着耳朵砸下去了。老吴转眼瞧了一下那带着土的锄头,心想着这娘们居然打歪了?这眼神可够差的,但随后一想不对,应该是吓唬他们,看来她还是想要那牌位的。

“到底在哪?”蒋楠抬手胡乱的抹去脸上的雨水,还拨开碍事的头发,咬着牙瞪眼问老吴。

老吴这小心肝都被吓的扑扑直跳,刚才还真就以为那娘们要来砸死自己,好在她犹豫了,这娘们办事果然不行,一点都不果断,也正是因为这样,老吴才感觉自己死中求活,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调侃她,只好喘着粗气说:“哎呀!哎呀!妹子啊!你这是干哈啊?我不都说了给你了吗!给你了!杀人犯法的!真犯法啊!那牌位就、就在、在...”老吴他哪牌位在哪啊?可此时如果不想辙那就完了,下一次这娘们肯定不会再砸偏了,不自觉的就转眼的去看老四,两人趁着小雨如雾遮挡视线,就偷偷的互相递眼色,老吴也忽然有了主意,就对那蒋楠说。

“那东西啊!就在我们那宿舍里藏着的,真的!那个,你刚才说的钱在哪啊?”

看着老吴一副贪财的模样,蒋楠眨着眼睛想了一会,有些怀疑的的问他说:“钱好说,我要先看到东西,如果真有,等到时候我再给你钱,咱们怎么去拿?”

老吴一听这娘们上当了,赶紧就抬起头吃力的说:“这个好办啊!有钱就行!那个妹子你看这样行不行?让老四在前面走,咱们就跟在后面,让他进去随便说点什么把屋里的人都弄出去,然后咱们两进去,我把东西给你,你把钱给我,咱们到时候就两清了,怎么样?”

“我能信你么?”蒋楠还是有些犹豫,她吃不住这老吴是不是在骗她,可老吴故意装出来愿为财死的模样,让她放松了一些警惕性,对老吴多了几分鄙夷的神情,还以为他是个真汉子,结果也是个贪生怕死贪财的主,等一会拿到了东西得把他们都杀了一个不能留。

看到蒋楠还是有些犹豫,老吴赶紧又跟上去一句:“没事你放心!你可以拿枪抵着我,万一你觉得情况不对,你就直接蹦了我!怎么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蒋楠想到自己的任务,一咬牙就扔下了锄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争论

走在泥泞的山路上,老吴扭扭捏捏的,一会这疼一会又那疼,还趁着蒋楠不注意打量远处往宿舍跑的老四,心里头想着一会进了屋该怎么办?他可没有这娘们想要的东西,在怎么翻找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而且自己脑袋后面还悬着一颗子,就算哥几个能一拥而上把这娘们给制伏了,那他肯定也得先被子给穿了脑袋找那老狐狸胡万去了。

慢慢的走着冷不丁想起胡万,那老家伙死的挺惨,虽然自己以前恨他,很的都牙根痒痒都想给他从那墓里头挖出来鞭尸啊!可随着年岁的增长,许多的东西也都放下了,就去年还顺道给胡万烧了点值钱,让他在下面别为非作歹了,好好做个鬼吧。

老吴彻底没了主意,这破事一件跟一件,这把老骨头都被折腾折了,也不知道怎么了活的就是这么累,这次还让一个娘们掐着命了,弄不好就把自己给蹦了。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老吴都不想往前走了,真的想站住脚把所有事都告诉身后的蒋楠,让她给自己一枪打死得了,起码不用再遭罪了。但求生的本能始终是比消极要强烈的多,刚刚冒出来的那个小念头立刻就被其他的想法给挤的没有了,老吴想活下去,起码得活着找个媳妇吧。

想到这老吴慢慢的转头朝后面看了一眼,雨中的蒋楠全身都是湿透的,那时候的衣服布料都特别薄,尤其是这种内陆深处大山中物资流通不畅的地方,那布料是稀缺。老吴从最开始就看出来了,蒋楠这身衣服肯定是来到卢氏县的时候弄到的,因为感觉有些大不合身,但此时衣服都湿了紧紧的贴在身上。把那苗条的身形凸显了出来,老吴这一眼不由的就看呆了,前脚踢中一块石头把他晃的一个趔趄差点没摔的狗吃屎。

“哎!别耍花招!老实点!走!”蒋楠见他磨磨蹭蹭就特别着急的催促他,枪被她藏在袖口里,随时都能击发出去。

老吴转过身讪讪的笑了笑,但又瞧见那蒋楠的身子人不受控制的愣住了。比被刚才蒋楠点穴还要厉害。蒋楠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但寻着老吴的目光低头这才发现他看的是什么,脸从红到白转的那个,直接就把手里的枪举起来对准老吴的脑袋骂他说:“王八蛋!你在敢乱看我就把你眼睛给打瞎了!”

老吴赶紧抬手挡脸转过身猫着腰继续走,可却时不时往后打量一下,弄的蒋楠一直把胳膊挡在胸前,气的牙根痒痒,真想就在这一枪打死他!可却为了长官给她任务只能忍住了,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轻声喊了老吴一下,然后放在枪踮脚几步冲到老吴的身后,还没等他转过来,就用凤眼拳点了他的左腹部肋巴骨末端两指位置,没用很大的力气只是给他一个教训。

但老吴还以为叫他干什么,刚一转身就感觉左腹部让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随后就有一种剧烈的岔气了般的感觉,整个人就突然坐在地上。这肚子就像是漏了个洞似得嗖嗖过凉风,剧痛让他瞬间汗如雨下。汗水雨水顺着脸颊哗哗的往下淌,轻声哀嚎着左右晃动,疼的根本就喘不上气。

“哎呀...哎呀!要老命了!”老吴用手锤着地脸色都变的煞白,他不知道蒋楠对自己做了什么事,但这种感觉用脚后跟想都明白,肯定不是什么他娘的好事!

老吴正在因为像岔气一样坐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着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碰到他的后腰上,吓的老吴差点没蹿出来。但却听蒋楠在他身后低声的说:“别动,不想继续疼就老实点!”

一开始老吴还特别紧张,以为这娘们反应过来知道自己在骗她,打算直接要他命。可随着蒋楠手在他背后慢慢的压着移动位置,老吴感觉这口气缓过来了,疼痛也减弱了很多,四肢都没有刚才那么麻了,呼吸相对比较平稳,转头一瞧发现蒋楠侧着脸在帮他顺气打通穴位。此时比较奇怪,雨还在下天色也很暗,但老吴可以看清楚蒋楠那清秀坚毅的侧脸,还有几缕自然下垂的发丝,看起来特别的害清秀。老吴觉得如果她不是这种身份,不是和这个国家是对立的处境,她可能只是一个女孩,也不会想来要自己的命了。

可随后老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竟从蒋楠的衣领往里面瞧了一眼,但是太黑了看不到什么东西,心脏却跟装了簧似得跳的特别凶,也忘了身上的疼,又朝那地方看过去。但蒋楠的动作忽然就停住了,老吴慢慢的抬脸发现蒋楠眯着眼睛盯着他看,老吴瞬间感觉特别尴尬,勉强的笑了几声之后赶紧爬起来闪开了,也不去看那蒋楠跟没跟上就步走起来。

听着身后轻巧的脚步声,老吴边走着边咽了口唾沫就问她说:“没想到,你还练过呢?”

“练过。”蒋楠回话干净利落,然后就没了动静。

老吴咧了咧嘴角,笑了一声后又继续说:“我感觉你不是坏人,何必干这种事呢?不如老实的找个地方安安稳稳过日子得了!”

这句话仿佛让蒋楠有些激动,她喘着粗气说:“国家都没了,还怎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老吴这就有些听不懂了,这国家不都在这么?怎么会没了呢?就放慢了脚步,侧着身再不敢直接回头去看说:“咱们不就是在国家里吗?咋能说国家没了呢?”

蒋楠停在老吴身后,低着头轻声说:“我效忠的是中华民国,你说的这只是民国沦陷地,这不算是国家只是暂时没办法收回来了。”

老吴听后叹了口气摆摆手说:“你说这些东西我不懂,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谁能让我吃上饭我就跟谁混。

“党国就是毁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一群没有主见的墙头草!连国家的荣誉都没有,你还有脸吗?”蒋楠被老吴话说的变的异常激动,似乎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老吴这时候慢慢的转过头,那目光特别的阴沉,看的蒋楠心都有少许的发慌,可还是稳住把枪举起来问他说:“你干什么?”

老吴看着蒋楠的双眼慢慢的开口道:“我们这些种地的小老百姓有什么脸?我们为了一口吃的早就没有脸了!你有!你有吗?你有脸你为了一个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要杀我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拿到了东西我们哥几个还会有命吗?我跟你可是冤仇啊?你这就是什么国家的荣誉了?杀我这平头百姓得来的荣誉?你这就叫有脸了?你这叫放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失足

老吴当时只是想拖延一下时间,好让老四回去之后跟哥几个说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及这个娘们的危险性,可不知怎么听蒋楠说的那些话后,他变得激动和愤怒,竟连骂带反问说她一通。

当这话说完之后老吴自己都愣住了,心想自己这还真是不要命了,万一这个娘们生气了给自己一枪,就算不打要害那打哪都不会舒服的,那可就遭罪了,难道还得说点好话求饶?

老吴眼发直乱想着,蒋楠却低着头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向刚才那样嘲讽老吴是墙头草,表情很落寞任由雨水从脸上流过,手中半举着的枪也慢慢的垂下来,闷着声对老吴说:“走吧,去拿东西,别在耽误时间了,这是没用的,我今天必须得把东西拿走。”说完话蒋楠抬起头,目光坚毅中带着一些困惑,可也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到平时的目光,看着老吴都有点心慌了。

张茂家到赶坟队之间的距离其实不算太远,可如果要绕山的话那就远了,加上天色昏暗小雨下个不停走在泥泞不堪的路上总觉得会一不小心顺着山坡滑下去,所以走的格外小心。

这种山路老吴是经常走的,在加上本就是壮实粗汉子,对他来说走这个山路没啥的。可蒋楠则不同了,本来今天就降温加上下雨全身都湿透了,被小风一吹是冷的让她牙齿打颤,还得看着面前的老吴,脚下也半摸索的往前走,一心多用经常滑的一个趔趄弄的裤子上都是烂泥。老吴每次见状都要转过身帮她,却被她用枪指着不敢动,两人在这山路上磨蹭了好些时间都没走出去。

老吴的心态从刚开始的恐慌到现在已经慢慢的平复了,他感觉蒋楠这娘们有点刀子嘴豆腐心。应该不会真的开枪,说不定要是让她拿到东西后还真能放他们哥几个一马不杀他们。心态发生变化之后,老吴就有些留心身后的蒋楠,怕她笨手笨脚的失足掉下去。

可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正当两人走到山腰处一块特别窄倾斜幅度很大的小路上的时候,老吴走的都有些勉强。但走过之后心里头就有一个念头,他觉得蒋楠肯定过不来,而且还能顺着斜坡滚到山坡下面。那山坡上全是枝干坚韧的矮树,但承受不住人的重量,可枝干上细枝特别多,就跟那刀子似得,能把人剌的皮开肉绽。

想到这个之后老吴就偷偷的朝后面看去,见蒋楠伸直了双手保持平衡,一步一步慢慢的踩着倾斜湿滑的山路。随后的几脚就会踩中那块最危险的地方,而且她并没有注意到这情况,肯定得掉下去。老吴心里顿时激动起来,想着老天爷都帮他,这娘们滚下去不死也得丢个八成的命了,剩下的就是一口气。可当抬眼看到蒋楠那清秀的面容,和咬住自己下嘴唇的表情,老吴又有些不忍。想着她刚才因为自己偷瞄给了自己一个教训,不知点了什么穴位疼的哗哗冒冷汗。但却又帮他顺气,这个岁数不大的姑娘如果不是有着特殊的身份和任务,应该是个好姑娘的。

老吴脑中想了很多东西,可忽然听到身后一声惊呼,侧头去看发现蒋楠果然踩中那块倾斜的道路滑到,还顺势要滑下山坡。老吴握紧了拳头。心中不停的念叨着:“我看不到!我看不到!别管她!别管她!”但他知道自己狠不下那个心,不管是谁他都不能见死不救,也注定了他在当今这个时代成不了大事,做不成什么大人物。

一通的惊叫和慌乱后,蒋楠下半身趴湿滑松软的山坡上。定睛一看居然是老吴抓住她的胳膊把她给拽住了,可随机反应过来,抬起另一只手把枪对准了老吴,冲他喊道:“拽我上去,不然打死你!”

老吴脚下没有着力点,全都是松软的泥土,拽着蒋楠特别的吃力,憋着气咧嘴闷声说:“你这娘们真不知好歹,我这不就是在救你吗?要不就让你直接掉下去了!别拿那玩意对着我,点抓住我胳膊,我有点撑不住了,点啊!”

蒋楠惊慌的喘着粗气,咬住下嘴唇回头看了一眼身下,随后盯着老吴的眼睛看,一咬牙把手里的枪扔了上去,双手都腾出来抓住老吴的胳膊,脚下乱蹬着土坡,想赶紧爬上去。可她却着急就越爬不上去,有好几次脚下都蹬空了,反而增加了下垂的力量,让老吴咬紧牙关半蹲在地上,感觉再使劲那屎都能出来了,只能对蒋楠喊道:“别他娘乱动了,我拽你上来,老实点!你再这样我可松手了!”

一听老吴要松手,蒋楠顿时白了小脸,双手抓着格外紧,生怕老吴松手后自己掉下去。可又有些迷茫,如果自己掉下去了,那他应该是最高兴的,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蒋楠想不明白,她现在身处的角度也没法去想明白。

老吴蹲在仅有半米宽倾斜的山路上,那姿势就像是在地里干拔萝卜似得,和蒋楠都互相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但这种姿势让老吴拽不动一个大活人,只能僵持着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老吴随后发觉脚下的泥土有松动的迹象,而且脚还在慢慢的往下面陷,整块的土坡被降雨浇的都松软了,眼瞅着要塌陷了,那到时候他们两个人肯定得一起摔下去,而且就老吴现在这个姿势,估摸得脸先剌过那些树枝子,这到时候可就真没脸了。

蒋楠也感觉到她不断的再往下蹭,就以为是老吴故意要松手,仰脸紧张的问他说:“你、你骗我!你是要害我!”说罢又开始乱挣扎,双手用力的拽着老吴,手指甲都抠在他的肉里,奋力的要爬上去。

老吴听后那个气啊,这娘们太不知道好歹了,刚下低头骂她,却见到蒋楠俊俏坚毅的面容此时变的惊慌失措,看着被吓的小模样怪可怜的,老吴这话就别憋在喉咙没骂出去,可脚下的泥土忽然发出“沙沙...”的声响,老吴心中一凉,用劲了全身的力量,猛蹬脚下的泥土,借着这股劲把蒋楠给提上来,直接圈臂把蒋楠给护在胸前,随即十米长的山路瞬间塌陷了,如同泥石流一般带着泥土翻滚的声音冲下了土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山沟

今天傍晚下的这场雨就跟龙王爷撒了泡尿似得,天也就阴了那么一阵,随后雨住天却黑了,村里有一条山路发生的塌方,还引发小型的泥石流,泥土覆盖住了山坡上那些低矮的灌木丛,堆积一层厚重松软潮湿的泥土。

老吴猛的惊醒过来,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身前,但却摸了个空,随即就睁开眼睛。他发现漫天的星星,周围的空气异常的潮湿,还夹杂着一股泥土草根的腥味,他都有些糊涂了,慢慢的从地上坐起来,抹掉了自己满脸的泥,转头一看身边还坐着个人当时吓的一哆嗦,忽然想起来刚才是怎么回事,顿时伸手在周围乱抓,想找点东西防身。

“醒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蒋楠坐在一边反手在脑袋后面把头发给盘起来,语气有些奇怪,不是刚才的那种冷淡而是有了些温度,听得老吴心里头怪怪的。

老吴只看她一眼后,就赶紧转开了视线,喘着粗气扭头到处的查看,但天色完全黑透了,远处的地形地形似乎都发生了变化,还能摸到泥土中有树梢之类的东西,但等老吴想站起来的时候,忽然感觉左腿有一种很奇怪的麻木感,伸手去摸却发现左腿竟没有知觉,不管掐还是捶打都想根木头似得。老吴顿时吓的就冒出了冷汗,僵着脖子慢慢的转过头看着蒋楠,那眼神里还带着一种不解。

蒋楠刚收拾好自己的头发,忽然间老吴寻过来的目光,就有些奇怪的皱起眉头,问他说:“看什么?怎么了?”

老吴指着自己的左腿,疑惑的说:“你、你刚才,你刚才是不是又点我了?”

蒋楠甩了甩沾有湿泥的手。摇头说:“摔傻了吧你?刚才是你...”说到这蒋楠忽然低下头,脸还有些略微的泛红,但随后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我怎么了?我干什么了你又点我穴了!能不能讲点理了?”老吴不知道蒋楠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有些激动的嚷着。

但蒋楠这时候才发觉出老吴不对劲,轻手轻脚的挪过去,附身凑近了看了看。还伸手过去掐了一下老吴的左腿,问他:“腿怎么了?动不了了还是没感觉?”可问完之后并没有得到老吴的回应,蒋楠抬脸一瞧,老吴双眼发愣的看着她,这时候蒋楠才咳嗽了几声,立刻换做一张冷脸退开了些,摇头说:“我没动你,不是我干的,可能就是刚才咱们滚下来的时候碰到哪了。能站起来的话坚持走回去吧。”

老吴还是没说话,只不过没再直眼而是看着蒋楠咽了口唾沫心想:“妈呀!这娘们怎么跟换了个人似得?我受个伤她紧张什么东西?刚才还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哎?刚才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哎呦对了!”老吴忽然想到,刚才情急之中他也没多想就直接抱住蒋楠,把她给护在怀里顺着土坡就滚落下来了,难道这娘们发现自己的英雄本色要以身相许了?

老吴越想越偏,可随后左腿一阵如同针刺般的疼痛感传来,老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让人点什么穴了而是被压的不通血麻了,这时候才缓过劲来。慢慢的揉着腿,两个人都没说话,最后还是蒋楠先站起来,抬头看着周围那些山头问道。

“这是哪?往哪走才能去到你的宿舍?”

老吴根据刚才的记忆,都没抬头就知道他们准是顺着山坡掉进沟里了。几座山之间会有山沟,山势越小那山沟也越小。他们俩掉的这处山沟老吴有印象,沟里比外面的地势要深不少,只是在山腰附近才有植被,沟底光秃秃的,有时候下暴雨都能积攒不少的雨水成了一个小池塘。不过自从村里开通的道路之后几乎就没有人从这里走了。

老吴之所以带着蒋楠来这条难走的山路,还是为了耽误时间,让老四尽回去和哥几个提前有准备来对付这个娘们,但可此这种情况比较尴尬,他们掉进沟里了,得重爬上去才能走,可到处都是松软潮湿的泥土,想爬上去有点困难,和这个蒋楠待的时间越长,老吴觉得自己小命就越不保,应该尽摆脱她才是,早知道掉下来没事,就不应该救他,当什么好人?好人命都不长!就是自己作的!

在心里发了一阵牢骚之后,忽然听见蒋楠低声讯问到:“你腿还好么?能不能走?咱们怎么离开这?我没有时间了,别磨叽了!”

老吴摸着阵阵刺痛逐渐恢复知觉的腿,背着蒋楠转着眼睛,然后装作痛苦的捂着腿嚷嚷道:“哎呦!不行了!我这腿都没知觉了,可能是刚才为了救你被摔断了,完了我废了,我走不了了!”

蒋楠看着老吴痛苦的模样她居然还当真了,赶紧就踩着泥土走过去,蹲下来有些紧张的说:“不会吧?怎么可能摔断呢?咱们也没撞到什么地方啊?”

“哎我说明一下啊!是你没撞到什么东西上,我为了护着你哎呦都让树枝子给刮死了,肯定就是在那时候腿撞树上了,撞断了!”老吴心里偷笑,但面上却装的挺真。

蒋楠一听他这么说,当时就有些尴尬的垂下头,但忽然就抬起脑袋,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老吴,把老吴吓的还以为被她给识破了,刚要抱头求饶,就听蒋楠着急的说:“那、那怎么办啊?不如你把东西藏在哪了告诉我,我自己过去拿,等到手了我叫人过来帮你怎么样?”

老吴顿时没了主意,万一他随便说个地方告诉了蒋楠,这娘们当真了,认为自己没有用处直接在这弄死了,这不就完了吗!可要是再这么耽误不说,蒋楠估计慢慢的就能想明白了。这娘们手头可够狠的,老吴可不想让她再点上几下,那滋味可不是人的能受得了的。

随后老吴就装作牙咬切齿慢慢的站起来,偷偷的跺了几脚后发现腿可以走路了,但却还得装着向没有知觉,晃晃悠悠就要朝前面扑倒。蒋楠一回身见到老吴就要摔倒了,赶紧冲过去扶住她。老吴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娘们会过来扶他,顺势将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上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梦能成真

老吴装着腿不能动半个身子都压在蒋楠的身上,两人贴在一起蒋楠有些尴尬但却急于拿到东西也没多想,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脚下松软一踩就陷进去的泥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去一半,这仅仅七八米高的山坡对她来说如同攀登山峰一般的困难。

而老吴贴着蒋楠心里则乐开了花,但也不能怪他,一个老光棍遇到漂亮姑娘难免有点把持不住,虽然做不了什么事,可跟人家离的那么近,心里头激动的不行,所以就尽可能腿不使劲,让蒋楠拖着他走,好多美一会。

蒋楠因为刚才老吴救他而心怀感激,尤其是刚才从昏过去的老吴怀里钻出来,是尴尬的不行。此时就开始有些心软了,想到在路上和老吴争吵过的话,忽然感觉他说的挺对,当局者为了权而争斗,成王败寇是难免的,但最底层的人深受其害,活的最为艰辛痛苦,不管是谁把权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有地种有房子住有一口热饭菜吃,这就是全部的,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想、国家、荣誉什么的,这些他们不懂也不会想懂的,可没想到老吴居然能说出这番话,虽然没有点醒她,但却让她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吗?

在老吴想法中,这个蒋楠应该是跟李焕的身份差不多,但明显李焕的势力和厉害的程度远比刘帽子、蒋楠他们高,尤其是蒋楠,一个娘们居然不在家照顾男人孩子居然来这动刀动枪的,这成何体统啊!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此时特别的和谐,都没有说话而是各自在脑中想着事。也不知怎么就同时看向了对方,寻到对方的视线后又赶紧转头看向别的地方,老吴就苦笑了几声说:“妹子啊,我能问你点事吗?”

蒋楠不假思索的直接回话说:“等到时候拿到东西,那钱肯定给你!不会少你们的!放心吧!”

老吴听的一咧嘴,他哪是想问这个事。就稍微靠近了蒋楠的耳朵轻声问她说:“你究竟是不是那张茂的媳妇?如果不是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么多事?”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老实的把东西给我就行了,其余的别多问!”蒋楠用冷冷的语气回他,还将他推开一些。

可就是这么一推,本没有使多大劲但老吴并没有展站稳加上脚下本就是松软的泥土,他一歪扭就要仰面摔回去,慌乱中竟抓住了蒋楠的衣领,拽的她也一块倒回去。

蒋楠身形轻,向后摔倒的时候没用手去挡。直接就翻了一个跟头在土坡上手脚着地往下滑动,还顺手拽住了老吴。可老吴的分量要比她想象中重的多,把蒋楠拉的一个趔趄,歪着身子就要倒下去了。

到处都是松软的泥土,老吴并没有太在意,摔一下也没事,但用眼角一扫蒋楠的落点,顿时惊出一脑门子汗。那泥土中竟露出一节垂直的树枝,顶端是带尖的。这要是倒上去都能扎进身体里。老吴一咬牙就爬起来,直接扑在蒋楠身上,两个人在土坡上滚了好几圈最终落到平坦的地面上。

蒋楠从天旋地转中反应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老吴刚才是跑过来的,他的腿根本就没事,气的她握紧了拳头突出食指关节,用着凤眼拳要打身下的老吴。但拳头落在一半却停住了,因为老吴的面色发白全身都在颤抖,这不像是装出来的。蒋楠忽然意识到什么,扭头朝土坡上一瞧,在他们翻滚的地方有一簇被掩埋的树枝。上面看起来已经被压断了不少,中间有一根比较粗的断枝没了,她慢慢的转回头把手伸向老吴的身下,竟摸到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抽出来满手都是暗红色的血迹。

“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我要杀你的,你忘了吗?”蒋楠坐在老吴身边手里的血还是温的,面容呆滞的问他。

老吴后背都是麻的没有感觉到疼痛,他本来就是赌了一下,想救下蒋楠并且还能躲过那些漏出来的树梢尖,可没想到玩大了,不仅没躲过去,而且身上还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直接把好几根树枝扎进后背里,随着惯性翻转直接就在身体里折断了。

可见到蒋楠这副失神的模样,老吴也是挺意外的,还以为蒋楠是什么女中豪杰,或者是冷血的女杀手之类的,没想到她的情感居然这么丰富,不禁和李焕做了对比,想到李焕能拿到牌位还是有道理的。李焕是该动手的时候绝不会心软,但却能为了他挡上一枪,这一点老吴不太明白,可能就是出于人性的本能,和他此时的情况差不多。那些说书的讲的大侠豪杰之类的,都愿为朋友剁手挨刀子的,那让人给歌颂的,老吴这时候想到了,真想骂这编故事的人,真该让他也尝尝替人挨刀子的感觉!

老吴喘了几口气,大概的感觉出后背扎进了三四个树枝,经过刚才的翻滚已经扎进体内了,但都没有扎到要命的地方,可身上体力在迅速的被抽离,而且头晕不自觉的颤抖着,抖着嘴唇看到面前的蒋楠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不害怕了,他甚至想着如果自己死了这娘们能不能为自己掉几滴眼泪?即使是为了牌位掉的也行,总之能在他面前那就可以了,这一辈子的光棍也不算没白过,但想到自己身处的地方,光出血就能让他归西了,想什么都扯淡。

感觉这一辈子活的糊涂,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反正就是活着的能喘气能抽烟,这时候以前的事在脑子里不停的回放起来,刷刷的一遍一遍的过着,忽然间脑中画面停顿住了,他看到一幅特别热闹的场景,好像是在那和顺羊汤馆里,一张大桌子周围坐着很多人,有赶坟队的哥几个,有那跑江湖的瞎郎中,有那刘干事,还有...

想到这老吴慢慢的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蒋楠,吃力的咽了口唾沫说:“妹子,我骗你了!你要的牌位早都被人给拿走了。不过我的腿这事只算骗你一半,刚开始的确没直觉的,后来就好了,但我没告诉你,要不然你肯定不让我沾边的。虽然你要杀我啊,但我也活了这么多年,见了那么多人,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哪来的回哪去吧,算是当我再救你一次了。”

话音刚落,老吴的手就被蒋楠抓住了,抬眼一看,蒋楠竟要哭了,随着那眼泪流下来,老吴的嘴角也慢慢的翘起来了,这梦还真能成真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遭遇

看到蒋楠似乎是哭了,这老吴心里头则乐了,想着如果他要死了面前还有个女人能为自己流眼泪也值了,可还没高兴多久,就让蒋楠一句话给说的差点没吐血了。.)

蒋楠力的垂着头说:“我来晚了,辜负了党国对我这么多年的培养,辜负了...”

听着她在自己耳边叨叨,跟那挨批斗的人自我检讨似得,这老吴咬牙切齿真心的后悔,这他娘可太气人了,还以为她为了自己掉眼泪,感情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哭的是没完成任务,跟他没一分钱关系,估摸等会就好跑了,把自己仍在这等死了,不由得憋屈的紧,抬手就捶了一下地面,结果拉扯体内扎进的树枝动了,疼的他都喊出声。

“哎呀我的个娘啊!要命了!”

蒋楠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按住因为疼痛挣扎的老吴,皱着眉头盯着他,似乎在做什么决定。老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心慌了,想着莫不是这娘们要杀自己灭口吧?但还没等他出口求饶,就见蒋楠起身要走,可没走出几步又转了回来,附身柔声的对老吴说:“你、你撑住,我去给你找人!”

说完话后就冲着土坡跑过去,她自己到轻巧几步就蹿了上去,那身形特别的轻巧,感情都能飞檐走壁了。

老吴歪头瞅见蒋楠爬了上去,沿着山路往回村的方向跑去了,随着身形消失在黑暗中老吴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来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紧紧的咬住牙,发出痛苦的声音翻身从地上坐起来,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摸到背后扎进去还露出来一段的树枝,捏住了就往外面拽。但树枝都是有分支的。跟那倒刺似得拽的特别困难,而且那种疼痛让老吴几次都停住不敢碰,可最终还是咬住牙慢慢的感受着树枝从裂开的皮肉脱离的疼痛感,一狠心拽了出去,瞬间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可血却顺势流喷出来。把老吴惊的又赶紧从衣服上撕碎了几条忍疼堵住了伤口,这时候刚拽出来一个已经疼的都虚脱了,全身都是雨水和汗水混合着,跟从水缸里捞出来似得。

抬眼瞧着蒋楠离开的方向,他有点失落,觉得蒋楠是因为东西没有了就离开了,她不会带人来救自己的,肯定一路逃跑了。早知道刚才就不救她了,把她扔在这下面。得空想起来还能过来瞅瞅。忽然想到这个老吴自己都愣住了,怎么还把这娘们给上心了,看来真是当老光棍时间长了,见到母猪眼睛都亮,别提这漂亮的女子了。

趁着工夫老吴又把背后一根比较长的树枝拽出来,疼的他都头拱地叫娘了,其余的都很小皮肤上只留下一个洞,得拿东西给夹出来。这他自己可不行,慢慢的抬起眼伸手抓住地上松软的泥土。想到一个老头子,那瞎郎中。

老吴从来都没受伤这么严重还落单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山沟里爬出来的,晕晕乎乎的摸着黑就往瞎郎中家方向去了,他现在急缺一个郎中,感觉此时有个治牲口的兽医都能对付一下。

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场小雨下的急促短暂,但老吴一点都没糟蹋都让他赶上了,全身都湿透了加上失血有点多冻的他牙齿都打颤。等走到一片松林附近老吴腿都发软实在是走不动了,虚弱的的感觉让他迈不动步直接跪在地上,双手撑住地面慌喘着气。抬眼看着黑暗光的前路,这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老吴已经绝望了,忽然想到这蒋楠有没有可能回来救他呢?

可一想到蒋楠,老吴就咬住牙,自言自语的说:“真他娘有病了,都让那娘们坑死了,还惦记她,等我再看到她,我可就不管她是不是个娘们,我就不客气了,我把她...”话刚说这老吴就忽然愣住了,因为远处竟走过来一个人影,沿着小路走的不紧不慢,就朝他这个方向过来了。

老吴脑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蒋楠这娘们回来了!”不禁的竟又开始高兴,想着这娘们看来有点情谊,估计还记得刚才玩命救她,肯定是找人回来帮他,刚要出声喊他在这,但发现有点不对头,如果是蒋楠回去找人来帮自己,那肯定哥几个都能过来,一群人乌央乌央的,可远处只有一个人影,而且这个人长的挺高,应该不是蒋楠,那这人是谁啊?

想到这老吴心里头就觉得有点不好,用劲了最后一丝力气把爬进一边的松树林子中,在树下面趴着保持不动,偷偷打量走过来的那人。如果不是来帮自己那最好是路过的,可别是来找麻烦的,那就得开口骂老天了。

背后的伤口开始疼起来了,似乎是因为那潮湿的衣服上的雨水渗进伤口中,那就跟撒了盐了似得,疼的老吴又是一脑门子汗,也不敢大口的喘气,就顺手摸到身边的树枝子放到嘴里头咬着,这样就不能喊出来了,可却咬的树枝嘎嘎作响。

那人走的不慌不忙,大晚上走在这条山路上居然就跟遛弯似得,而且没有动静,没有脚步声,从远处慢慢的走过来了。等离得近了,老吴从树枝中间的缝隙看出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列着队,走到前面有个弯路那才露出后面的两个人,都是一身白衣和周围荒野格格不入,带着一种让人头发麻的感觉就过来了。

老吴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却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瞪着眼睛慢慢的看着三人走到他的面前,就在老吴躲藏的松树前站住脚,随后都转过身面朝着老吴,一股阴寒之气从正面就渗透进来。

老吴慢慢的抬头往上面一看,那三个人带着像古时候那种斗笠,周围是一圈的白沙盖着的,中间留出一条缝隙,就从这个缝隙隐约的看到里面是一张拉长的脸,皮肤都是青色的,但看不到眼睛,只是面朝着老吴站着也没动静。

还没等老吴因为惊恐发出动静,就突然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没让他喊出声来,随后老吴的面前竟被放了一个香炉一样的东西,散发出渺渺轻烟,飘向面前小路上站着的三个怪人,他们随即就转过身继续的往前走,打头的那个竟撑开一把灰色的纸伞,就这么慢慢的消失在暗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寿尽

看着远去消失的背影,老吴却面如死灰,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他刚才清楚的看到那三个人的模样,对于恐惧的理解差不多就应该如此的,这都不害怕的话那估计就不会怕什么东西了。

捂住老吴嘴的手慢慢的挪开了,但老吴还感觉的到身后有个人,后背疼的厉害加在上身子就像虚脱了一样动不得,想转头去看看都不行,只能颤着音问道:“谁、谁?”

但身后的人没说话,反而传出一阵划火柴的声音,然后就有个东西碰到老吴的嘴上,吓的他一张嘴就把一根烟给咬住了,还下意识的吸了一口,可毫准备顿时呛的咳嗽起来,可身上的伤让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轻轻的咳嗽着,眼泪鼻涕都淌出来了,那个难受。

可难受劲过去之后,又吸了一口烟,感受着烟充斥在自己的肺里,顿时就解了乏,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看着面前摆放的那个小小的三鼎香炉,他感觉特别的奇怪,这是个什么玩意?正当老吴疑惑的时候,身后那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竟开口说话了。

“这是阳烟,算是一种障眼法,但对人是用的,专门用来骗那些显道神的!”

老吴一听这个声音,整个人都打了一个寒颤,但随后因为拉动了伤口又是咧嘴吸着凉气,慢慢的侧过脸说:“吴半仙?你他娘从哪冒出来的!”

吴半仙带着笑意说:“哎呦!老吴厉害哎,光听声就知道是我,我何用冒出来啊?咱是半仙想去哪就能去哪!”

老吴咽了口唾沫呲牙说:“别扯淡了!你什么半仙,你顶多就是个神棍,在那监牢里的事咱们还没完,你倒自己找上门啊?你不怕我们弄你死吗?”

吴半仙叹了口气。估计也是在抽烟,啧了一声后笑说:“你们?那个们在哪?我怎么看不着啊?再说,你也是真够可以的,居然把自己给折腾死了,不亏是老吴真有你的!”

听完这话后老吴就愣住了,有些不解的问他说:“啥意思?什么叫我把自己折腾死了?你眼瞎了?还想骗我?”

吴半仙伸手拍了拍老吴的肩膀。结果不小心碰到他背后的伤口上,疼的老吴哎呦一声,吴半仙笑着收回手说:“你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呢?就你现在这德行,我要是想要你命那可太容易了,不过我还有点事想问问你,要不然也不能让你多活一天。”

多活一天?这是什么意思?老吴想不明白,但他此时的表现的确是为了唬住吴半仙,他感觉这个吴半仙要远比蒋楠对自己有威胁,这家伙虽然是个神棍。可本事的确不小,就算自己不受伤也肯定玩不过他,别提现在这德行,可此时上天路下地门,只能期盼哥几个过来寻自己,能耽误一点时间就耽误一点,而且这个吴半仙也是来找自己问东西的,真是越没有就越有人来要。

老吴抽着烟让自己放松下来。看到香炉又想到刚才那三个让他毛骨悚然的人,就问吴半仙说:“你先等会。刚才那几个人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显道神啊?难道你认识他们?”

吴半仙听后咳嗽了一声,放低了声音说:“哎呦!这回可是你在瞎说了,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那些是...地府里出来勾魂的鬼差啊!你刚才是要死了,他们过来钩你的魂,还好有我在。用阳烟骗的他们以为你还有阳气,自然就走了,不过你的名已经写在生死簿上,他们回去交差之后发现少个魂,肯定明天的这个时候会再来要你命的!”

老吴听完之后张嘴就骂道:“滚蛋去!别他娘忽悠我!你当我傻啊?还生死簿呢!我咋那么乐意信你?”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跟我又没多大关系,只不过那天在监牢里面你给我两根烟,这就算是人情了。我吴成远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债,这次帮你躲一劫算是还你了,咱们这次已经两情了,现在别废话说点正事。”吴半仙的语气忽然变的冷了下来,没有刚才那种嬉笑的感觉,慢慢从后面弯腰走出来,踢开了香炉坐在老吴的面前。

抬眼一看,这个吴半仙居然穿着雨衣,脚下蹬着一双厚底的胶皮鞋,感觉全副武装的是有备而来,莫不是一早就盯上自己,这家伙是要干什么?那天夜里在监牢里逃跑的时候,他曾就说过记住你的之类的话,说起来也没的罪过他啊,反正自己就是能招惹到这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一个个都逼问自己各种事,不说就要命,可关键是他真的不知道他们要的那东西在哪,倒霉都不带这样的。

吴半仙抽了口烟就随手扔掉了烟头,拨开雨衣的帽子双眼盯着老吴问他说:“我才看出来啊!你的阳寿可早都没了,你是怎么挺到今天的?”

老吴有些傻眼的抬起头说:“啥?你说什么东西?什么阳寿?”

吴半仙瞅了瞅周围,转过头低声说:“别装了!你身上沾了邪祟了,几个月前你就该死了,你不可能活到今天,如果我刚才不帮你挡那三个显道神,你是不是得亮一下啊?看来我还真是多此一举了,点说,你是不是还认识什么高人?那人在哪呢?”

“有病吧你!我看你真是疯了!”老吴听他神神叨叨的,直接就张嘴骂他。

吴半仙没有回话,被骂之后也不生气,反而歪头打量着老吴,有些奇怪的问他说:“你是不是在最近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啊?你的阳寿早都没了,现在都应该被埋土里了,可为什么我感觉你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显道神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老吴身上疼的厉害,听着这个吴半仙说着神话,就有些忍不住了,他想赶紧去找瞎郎中救命,再耽误一会血都能流光了,就应付的说:“对对对!我上个月去过一趟那横山县,结果不小心就掉洞里面去了,哎呦遇到个神仙,可能就是这么回事,你赶紧去横山去找吧,去晚了那神仙就走了,我这也有点事,我先走了啊!”老吴就跟哄傻子似得,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拍了拍吴半仙的肩膀,随即就要钻出树林。

可突然就被吴半仙从身后给按住了,用低沉的声音问他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你是怎么续命的?点说!别逼我宰了你!”

老吴疼的都没听清楚吴半仙问他什么,只是在心里念叨着:就他娘知道今天过不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女人

老吴眼睛都开始花了,周围的昏暗越发的模糊,四肢都没有了直觉,唯独这吴半仙按住他还磨磨唧唧问着什么东西。老吴此时最想干的事就是把吴半仙给打翻在地,然后对着他那脸狠狠的踢上几脚,要不然不解气,这好刚从那特务娘们手里逃出来就遇到这个神经病吗?这老天爷玩死人不偿命,就没忍住的骂出一句:“你个没长眼的瓜娃!”

吴半仙愣了一下,还以为老吴是骂他,就伸手捅他后背的伤口一下,有些奇怪的问他说:“你这是哪一出啊?是让枪打的吗?”

被他碰的那一下疼的老吴差点没从地上蹦起来,但被吴半仙按着动不了,满脸都是疼出来的汗,斜眼瞅了一眼咽了口唾沫说:“是啊!让一个娘们开枪打的,可狠了,她还在附近,估摸就过来了,你赶紧跑吧,要不然准得没命了!”

“娘们?是不是个子不高头发挺长大眼睛的?”吴半仙突然这么问他。

老吴听后一联想他说的这个人的确是蒋楠,就点了点脑袋,可不禁觉得奇怪,他怎么知道那娘们呢?难不成他们是一伙的?这个吴半仙也是个特务?那他是不是也为了黑铜芋檀牌位来的?关键为什么他们都找上自己呢?自己招谁惹谁了。

但吴半仙却受惊似得站起来,念念叨叨的说:“完了!怎么这么就找到这来了,哎呦!要命了!”

趁着机会老吴爬起来就跑,可带着伤跑的连嘘带喘都没跑出多远,被追上来的吴半仙一拳就砸的趴在地上,老吴呲牙喊着说:“你他娘肯定是疯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跟我没关系。别找我了,去、去找别人去!”

吴半仙阴沉着脸抬脚踩住老吴的脖子,发狠的说:“我没时间了,现在就得知道,不然可就没活路了!”

一听他也说自己没时间了,老吴顿时就咧嘴痛苦的说:“你们今天是不是都商量好了?都没时间。着急去投胎啊?妈的,我跟你拼了!”老吴突然就生气了,也不知怎么有了一股力气就反手抓住吴半仙的裤腿,接着翻身一扭将他给绊倒在地上,却拉扯到自己的伤口上,疼的他忍不住喊出来一声,却握紧拳头对着吴半仙就狠狠的打了上去。

吴半仙想还手,可他没有老吴那么壮实,即使是受伤很严重的老吴他也打不过。只能侧身躺在地上捂着头,一只腿还被老吴压在身下抽不出来,刚要去还手,却被老吴趁着机会又给了一拳,打的他鼻子发酸眼冒金星,但忽然想到老吴背后有伤,就伸出另一只脚一通乱蹬,踹的老吴连呼带喊的。这两人打的全是地滚式的流、氓招式,就差那婆娘打架才用的拽头发撕衣服了。

可最终还是老吴撑不住。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没了动静,吴半仙摸到身边的一块石头,抬起来就要朝着老吴的后脑勺砸下去,但动作忽然就停住了,他好像看到老吴的背后有个什么东西,是红色的一闪又消失了。但看起来似乎是个人形。

石头还在手里,吴半仙也不想知道他开始想知道的事了,此时就想把老吴弄死之后就逃跑,因为他和蒋楠之间还有点事,之所以故意漏出来他贩卖烟膏被关紧监牢里就是为了躲那蒋楠。她是过来杀自己灭口的。

老吴虽然看起来不行了,没有多少活头了,可他始终见过自己了,那他有可能就会把自己的行踪告诉给蒋楠,他深知这个娘们的厉害,到时候肯定难逃一死,也不管刚才看见了什么,握紧了石头瞅准了地方猛的就砸了下去。

带着一股惯性朝着老吴的后脑砸过去,眼瞅着就要砸的脑浆四溅,可吴半仙忽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手,侧眼一瞧,竟有一只惨白纤细的手抓住自己的腕部,再扭头朝身后一看,背上不知什么时候趴着一个大白脸盘子的女人,面表情的看着他的动作。吴半仙全身都在发抖,面色惊恐的看着身后的女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吴半仙应声倒地还滚了个圈,却立刻的爬起来,还惊恐的转头到处去看,似乎是让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但抬脸一瞧远处竟跑过来很多人,为首的是个拿枪的女子,自己肩膀上一处贯穿伤就是刚才被她开枪打的。

吴半仙一开始还愣着,等他们跑近了看出那个女人是蒋楠的时候,这瞬间表情比刚才看到身后趴着一个女人还可怕,捂着肩膀扭头就钻进一旁的松树林里,都跑进去了还能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叫喊声:“吴成远!”

蒋楠刚才去到赶坟队宿舍,本想去找那哥几个帮忙的,结果遭遇他们的埋伏,差点就开枪打死好几个,一边躲着他们木棒和锄头,还一边解释说老吴受伤了要他们赶紧去。可那胡大膀则吹胡子瞪眼骂她是个女特务,就要伸胳膊过来搂住她,蒋楠没办法只能废了些力气用凤眼拳放倒了他们,然后再次解释。哥几个还都将信将疑的,可老四看出来她说的可能是真话,就信了她,让蒋楠帮他们回了气,才都爬起来跟着她往那山沟里跑。

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吴半仙要拿石头砸老吴的脑袋这一出,蒋楠果断的开枪了,打伤了吴半仙,但却让他钻进林子里。蒋楠直接冲到老吴的面前,托起他的脑袋紧张的摸着脉搏,虽然没死但也了。

一听是吴半仙,哥几个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可老六的一句:“这吴半仙是不是那通缉的人啊?”把哥几个都点醒了,尤其是胡大膀,直接就喊出来:“妈呀!五十万跑了!追啊!”

还没等蒋楠去追,他们哥几个就跟饿狼似得冲进了树林里,寻着吴半仙逃跑的方向乌央乌央的就追过去了。

只有老四和小七还围在老吴的身边,老四没空去管那哥几个,让蒋楠和小七帮忙把老吴送到自己背上,背着他就往那瞎郎中的家跑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不妙

一滴汗顺着瞎郎中的侧脸慢慢流淌到下巴聚集在一起,但瞎郎中全神贯注的并没有注意到,可脸下面就是被油灯照亮老吴后背的伤口,汗滴突然就落了下去,眼瞅着就要滴在伤口上,突然从侧边就伸过来一只手接住了汗水,随即才引的瞎郎中注意,侧头瞧着蒋楠有些僵硬的点头说:“谢了啊!我都没感觉到!“

蒋楠眯眼点了一下头随即就靠在炕边慢慢的蹲下来,双手换着膝盖,把脸都埋了起来,老四则略带紧张的注视着蒋楠一举一动,生怕她再出手搞出点什么事情,就跟那盯犯人似得,眼睛里都冒光。.

小七一边紧张的看着瞎郎中从老吴后背拽树枝,一边又看着老四盯着蒋楠,他也瞅了一眼那女人,刚才跟着哥哥们埋伏的时候,就吃过蒋楠的亏知道她的厉害,但此时也挺好奇蒋楠和老吴的关系。

老四过了好长时间才把目光从蒋楠的身上拔开,可还是用眼角盯着她的动作,抬手碰了碰瞎郎中问他说:“哎!老吴咋样了?”但说完话抬眼瞧到瞎郎中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妙,那瞎郎中满脸都是汗,还是头一回见他这副紧张的模样。

“这、这回老吴可有点悬了,你们这是怎么弄的?这又干什么了?后背上都被扎成刺猬了,我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伤到里面,不过肯定不好,得下点猛药了!”瞎郎中也没看他们,低声絮叨着,可每一个字听的老四和小七心里头都阵阵的发慌,不约而同的看向那罪魁祸首,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娘们。

蒋楠似乎感受到他们的目光,慢慢的把脸抬起来。斜了一眼老四,直接就从地上站起来,老四有些紧张的问她说:“你干什么?”还顺手抄起身边的凳子拿在手里,顿时屋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瞎郎中咬牙喊道:“别瞎闹了!帮我点忙,去里屋堂箱上把我出门背着的木匣给拎出来,我那里面还有一粒吊命的药先给老吴用上。如果不行一会还得去一趟四猴找魏东和拿药材!”

听完瞎郎中说的话后,老四和小七哥俩就要去里屋,可蒋楠却比他们了一步已经跑进去,随后又拎着木匣急匆匆的出来了,面色凝重紧张,让老四特别疑惑,在张茂家院子里她可是差点要用锄头刨死老吴的,怎么这女人变脸就跟变天似得,他都没从刚才的惊慌中反应过劲来。这娘们就开始担心起老吴来了,这是唱的哪出啊?莫不是她故意的?为了要套那什么东西的下落?

正在下寻思着,突然听见院子外面闹哄哄的,还有胡大膀那大嗓门叫骂着什么东西,咣当一声有人撞开了房门摔倒在屋里,惊的屋中几个人同时转头寻过去看,地上趴着的人居然是吴半仙,蒋楠是目光发紧。透着一股杀气。

胡大膀迈步从外面进来,捂着自己屁股还瘸着腿。对着地上趴着的吴半仙就狠狠的踹了一脚,疼的吴半仙蜷缩在一起哼哼着,胡大膀似乎还不解气又要抬腿去踹他的脑袋,但被从后面追进来的哥几个给拦住了,喊着再打就出人命了!

等冷静下来之后,老吴赶紧把他们给带出去顺道把门给关上了。隔离了蒋楠那要杀人的目光。随后把又仍在院里的吴半仙手脚用绳子给捆住,可忽然发现院里竟多出两个人,是那盗墓的叔侄俩,随后老四听的哥几个讲述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时他们急匆匆的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吴半仙手里举着石头准备要砸老吴。可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蒋楠随即就给他一枪,打的吴半仙翻滚了几圈后看到有人过来就往松树林里逃窜了,只剩下仅有半口气的老吴还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蒋楠出手特别的,虽然没有开枪击中吴半仙的要害,但在当时的距离能打中人也不容易,这一枪倒把他们哥几个吓的不轻,他们不知道这娘们居然还有枪,老四着急就忘说枪的事,只是说一个娘们,想想刚才去埋伏她还真是有点不要命了。胡大膀是被身边的枪响震的耳朵嗡嗡响,可被老六提醒才意识到逃跑的人是吴半仙,这家伙在县里被通缉,抓到给五十万呢!那小伙计的事算是他们认栽了,这个吴半仙他们可赖不掉了,抓到送县里肯定能拿到钱!

也许是被金钱眯了眼睛,他们哥几个甚至都没顾得上去看看老吴如何,直接就跟饿狼追猎物似得抄近路钻进树林里,边跑还边喊着。吴半仙受伤了加上林中障碍物比较多,也比较泥泞,根本跑不出多远就得被后面眼冒绿光的哥几个给追上,但哥几个却扑了个空,这吴半仙居然就在林中消失了,到处都找不到人。

可其实吴半仙是躲进他一直藏身的地道中了,出入口就在林子中,有特殊的记号一般人根本就看出来,而且在这种大晚上到处都是黑色一簇簇的松树,让那追他的哥几个没了头绪,跟那头苍蝇似得到处的寻找着。

吴半仙躲在地下屏住呼吸听着上头的动静,身上全都是阴冷的血水,肩膀里面还卡主一颗头,疼的他大气都敢多出一口。不过这个地道有延伸出去的通道,四通八达几乎是绕着这个南坡村挖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逃离。正当吴半仙庆幸自己脑袋还算清楚没跑错地方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地道中有东西在动,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忽然听见有个汉子说话的声音。

“叔啊!那有个人!是不是僵尸啊!”

这两人就是那盗墓的叔侄俩,他们发现地道之后就一直惦记的,最终没忍住两人下来瞧瞧,竟摸索着遇到刚躲进来的吴半仙,他们把吴半仙给吓的半死,这吴半仙也把他们吓的够呛。叔叔王成良也吓坏了,可怕侄子扔下他跑逃跑,就为了壮胆喊着:“不管是啥玩意,先捅几刀再说!”

吴半仙一听要捅他几刀,当时就慌了神,也不知道往哪跑好了,就直接推开地道的盖子打算钻出去。也是胡大膀点背,仰脸瞅着周围没看路,正好赶上吴半仙推开地道盖子,胡大膀没注意脚下一脚就踩进地道口中,踏在要钻出来的吴半仙脸上,两个人翻着跟头就摔进地道中,胡大膀的屁股还被地道中什么东西给刮出了一条大口子,一睁眼接着从地道口照射进来的光亮,就和被折腾半死的吴半仙对上了眼。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讲述

屋外一开始还挺闹腾的,当听到老吴情况不太好命悬着的时候,才都紧张起来要进屋去看看,但老吴坐在门口横着胳膊挡住他们,抬眼瞅了一圈低声说:“早干什么去了?光顾得追钱去了是不是?老吴都那德行你们没看到是不是?你们他娘的眼睛都让钱糊死了?这兄弟还有这么当的?”

老六想凑上来说什么,老四指着他说:“老六一贯就是你那嘴最厉害,别跟我来这套没用,你们谁都别进去,都在外面等着,可能一会还得要人帮忙,你们可一个都跑不了。”

哥几个赶紧都点头说好坏,说他们错了,刚才就是眼瞎了,让这个五十万给勾引的魂都没了,要不是他跑也不能追出去,都是这个五十万的错!吴半仙倒有了一个外号。胡大膀瘸着腿坐在老四身边,腆脸跟老四笑着,还顺便给老四看他屁股上面刮出来的大口子,说他们也不容易,等着老吴醒了亲自过去认错,这样才让老四重低下头,可还是没让他们进去捣乱。

在没有通电的时代,那油灯蜡烛都是家家户户照明的工具,寻常人家顶多就是在夜里点一盏油灯,也不敢点的时间太长浪费了灯油那也得花钱的。可瞎郎中屋里每次赶坟队哥几个来都是点两盏,一盏在屋里中间的桌子上,还有一盏放在炕沿边。但这次有点不一样,在两盏油灯的基础上还加了一根蜡烛,三处光源把屋里照的挺清楚的,但蜡烛摆的位置有点奇怪,就立在老吴脑袋前面,感觉蜡油都能粘到老吴头发上。

小七端着一盆血水出去,可要进屋的时候却被蒋楠在门口拦住。都没抬眼直接拿过小七手里的盆还把门给关上了没让小七进去。小七就纳闷的瞅着外面坐着的哥几个,有些紧张的问老四说:“四哥,这婆娘不会杀了老吴吧?”

老四眨了几下眼睛,也有点不太确定,可通过刚才看到蒋楠的反应,那神态那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她真的是为老吴担心,不由的摇头苦笑说:“她想要咱们的命,那咱们哪有机会在这坐着扯闲篇?甭瞎想了,等老吴好了之后再说吧。”

屋中炉子上坐了一壶水,热气把屋里蒸的就跟那锅炉房似得,这还是穿短袖的天,烧火也只是为了煮热水给老吴清洗伤口用。忍着闷热的屋子,瞎郎中眯着眼睛清理干净老吴背后扎进去的那些异物,一瞅周围的铁盆里面居然有大大小小粗粗细细各种的树枝。还有的周围都带着刚发出来的嫩芽,跟倒刺似得扎进肉里,这看的瞎郎中他都觉得疼。

“七儿啊!、给叔来盆热水,点啊着急!”这时候需要药水来清理伤口里面的脏东西,瞎郎中就自然招呼小七。可等到装满热水的脸盆放到炕沿边,瞎郎中才注意到端水过来的人居然是蒋楠,瞎郎中不知道她是谁,只是刚才和赶坟队哥几个一块过来的。看着模样眼生,但感觉跟老吴的交情不错。尤其是看到那些伤口是眼睛里带着雾气。

瞎郎中见水来了就赶紧从药匣子里面拿出好几个瓶瓶罐罐,把一瓶绿色粉末倒进水中,拿干净的布在混着药水的脸盆浸湿,随后小心翼翼的捞出来也不拧干,直接就拎到老吴的后背上,双手拧着布把药水挤压出来慢慢的滴在伤口中。重复这相同的动作一直到把老吴背后都淋个扁,那些伤口中流淌出来的血水都是暗色的,染湿了身子周围一大片。

这就是用特制的药来清洗伤口里面的脏东西,趁着药水还没干透,瞎郎中就又用其他瓶子里面的粉末互相搀和的撒在老吴背后的伤口上。瓶子刚放下又开始穿针引线把较大的伤口给缝合上,随后才用纱布缠好。等这一套流程弄完之后,瞎郎中全身早都被汗水给打湿了,靠在炕边喘着粗气,还探着老吴的脉搏,摇着头绕开一边站着的蒋楠开门出去,找哥几个说说情况。

此时屋里只剩下老吴和蒋楠,蒋楠低着头手里紧紧的攥着拳头,她特别不理解的自言自语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救我呢?”

“因为我喜欢装好人呗。”

蒋楠吃惊的抬起脑袋,居然看到老吴侧脸趴在炕上,睁着眼睛面色惨白的看着她,顿时有些紧张的转身要出去找人,可刚转身就被老吴给叫住了。

“我说你等会!”

蒋楠站住不动,背对老吴直接说:“你想知道什么?”

老吴痛苦的皱着眉头,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低沉的声音说:“你这次来不光是为了拿那牌位的吧?是不是还得杀几个人灭口啊?”

蒋楠听后僵直了身子,这次慢慢的转过头问老吴说:“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以前也是刘易封的人?”

“说点实话,我以前是个盗墓贼,跟刘帽子可没什么关系,要说我的确知道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事,而且刘帽子也算是倒霉栽在我的手里了,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是不是活着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知道的是你这次是白来了,而且你回去之后也不会有命在了。”老吴叹了口气说道。

蒋楠摇头说:“不可能,我回去之后会给我升官的,会让我...”

“得了吧!你这话刘帽子已经说过了,但他的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的,换句话说,你知道你要来拿的东西是什么吗?”老吴打断她的话,反而突然问她。

蒋楠低眼看着地面想了一会之后摇了摇头,老吴已经料到她不知道,只是被人当枪使给利用了,知道这件事的人绝对都没有活路。随后老吴就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那黑铜芋檀的事简单的告诉给了蒋楠,期间蒋楠听的面表情,寻着老吴的眼睛想知道他说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可老吴那虚弱的目光让她又法怀疑。

老吴忍着疼闭着眼睛说:“那尊牌位许多人都在争夺,可到头来却都因为它而死了,还牵扯到很多辜的人,如今牌位已经不在卢氏县了,这件事就应该过去了,也不要有人再为它而死。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救你么?我可以再说一次,我想救你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也算我这一辈子没白活过了。”

听完这一通后蒋楠沉默不语,也没管蒋楠在想什么,老吴就吃力的把脸转到炕里面,咧着嘴心里头念叨着:“妈的,要不是看你长的漂亮,要换成个大老爷们,我还救?想从沟里往上爬也得给踹脸蹬下去,哪还用费劲编一通话啊!真是累够呛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忽略

瞎郎中出门之后看起来就跟自己挨了几刀似得,虚弱的靠在墙边就坐下来,还仰着脸喘着粗气,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唾沫看着身边哥几个对他们说:“我说你们又干什么去了?哎呀老天爷啊,你们这是来要我的命啊?就算在照顾我生意也不能三天两头闹点伤出来吧?哎呦这次真悬,都不知道今晚能不能过去了!”

胡大膀捂着屁股凑过来,苦着脸说:“老吴这不还有气吗?你给我看看吧,这大口子,血都好淌光了!”

抬眼一瞅,胡大膀的屁股就顶过来,瞎郎中伸手推开他,叹了口气说:“你等我喘口气的,刚把老吴弄好,我都累的不行了,你让我歇会再救你啊!”

“哼!你救不了他的,老吴今天不死,明天肯定死!”忽然听到墙边,那被捆的跟死猪似得吴半仙居然冷笑着说话了。

哥几个听的都是一愣,连蹲在一边的盗墓那叔侄俩也都非常诧异,胡大膀性子急直接就走过去,半蹲下来拽着吴半仙头发把他脸给露出来,拿手指头捅着他脑袋一下下的,还骂骂咧咧的说:“放你娘的狗屁!妈的你还敢咒老吴,我看你是找死!”说罢就要握拳砸他。

可吴半仙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还嘿嘿的笑起来,满脸诡笑看起来特别奇怪,胡大膀拳头就愣住了,挪开手问他说:“哎我说疯了?你他娘笑什么玩意?信不信我给你那几个牙都掰下来?”

吴半仙眯着眼睛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周围那些人,忽然开口道:“壮汉,你呀就是一身肉没脑子,除了知道动手之外不会别的事了,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自个抽自个嘴巴?”

胡大膀一听咧嘴笑起来,扭头对哥几个说:“哎呦!哎妈!这丫的还真当自己是他娘半仙了?咱们来看看。来看看他是怎么让胡爷我抽自己嘴巴子的!”

哥几个也都起哄笑起来了,唯独老四面色发紧,忽然胡大膀的脸就僵住了,慢慢的转头朝吴半仙看去,随后竟突然松开抓住吴半仙头发的头,像是看到什么吓人的东西。竟满脸惊恐的往后退。但吴半仙在哥几个眼中还是那副鬼样子,但嘴却不停的动,似乎念叨的什么东西。老四猛的一激灵从墙边站起来,心叫一声不好!这吴半仙又要搞鬼了!

但这是偶后已经晚了,只听吴半仙呲牙对着胡大膀说:“你对老子不敬,该法啊!自己抽自己二十个嘴巴!”

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啪!”的抽打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特别的响亮,穿透性非常强。院中所有人不由的都站起来,同时看向那坐在地上双眼发直抬着大手自己抽自己抽巴的胡大膀。

可等哥几个反应过来想去帮忙的时候,吴半仙突然瞪着眼睛瞅着他们,口中念叨着特别奇怪的话,虽然听不懂可却总觉得在哪听过,不由的就愣住,但随后都直了眼睛,只剩下吴半仙一个人还有笑着的表情。慢慢的转头看向了又光亮的屋内。

屋里老吴全身发沉,几次陷入昏迷可又忽然惊醒过来。但就这么迷迷糊糊始终都能听到身边的动静,似乎瞎郎中在他背后用的药里又提神的东西,故意让他保持清醒不睡觉,老吴感觉应该是这么回事之后自己也强行控制住,可失血有点多,脑子异常的沉重。此时想说话已经张不开嘴了,只能发出低沉的声音。

炕边坐着蒋楠,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枪,这个姿势保持很长时间了,脑子中回想着来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和长官对自己期盼的笑。但被老吴说过之后,在回想起来,那些人的笑特别假,让她觉得恶心。她没想到自己过来找的东西如果加以使用会导致很多人死亡,而且死的一定都是自己人,那么这个东西是经过她的手带回去的,她不可避免得受到良心上的责备。

扭头瞅着全身都在微微颤抖的老吴,忽然间想起了很多的事。来之前的准备中,有一份奇怪的手写笔录很奇怪,让蒋楠不自觉的关注了,那是一个前任的女侦查员留下来了,上面记录的居然是一些零碎的琐事,提到的仅有的人名中就有一个似代号又像外号的名字“老吴。”据报告称留守在当地的一名研究所通信员在前不久失联,最后一份传出来的电报就提到这上面的人,说这个人手里一件非常机密的东西,关乎这战争和国家的成败,必须要得到,而且要不惜一切的代价得到。

蒋楠之所以能看到这些东西,是因为前不久被秘密的调到一个仅有“16”字样的机构中,里面的人多是学者科学家,但都被赋予军人身份,是为国家研究一些项目的。蒋楠年轻岁数小,一直怀着报国的理想,跟随者部队撤退到岛上之后就加紧训练,这个机会在她看来,那是上天赐予的,让她有机会为国家尽忠。

其实蒋楠比面上看起来还要小的,今年只有二十二岁。在那时候的**部队中,女兵不是战斗编组,而通常是负责后勤补给通讯谍报一类工作的,她们即使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被派往战场参战的,所以都是属于文员性质。

可蒋楠自小就习武,拜了当时有名的一位硬家拳法的师傅,但她比较的瘦弱个子也不高,那种硬气功她练不了的,就让师傅教了她一套讲究技巧速度的凤眼拳,用身体关节处来击打对方穴道或者是弱点,实际没有多少气力,只要够准够狠心,比硬拳头犀利的多。当时的练武场,都是男兵集训,蒋楠是唯一的一个再次训练过的女兵,一开始都因为她是个女人而让那些男人笑话,可几个大老爷们都进不了身,打翻在地上痛苦抽搐呻吟的时候,那可就再也没人敢笑了。这件事据说传到某位长官的耳中,因此把蒋楠派到16号研究所,接受了一个到河南卢氏县南坡村找叫老吴的人拿一个东西,而且还得秘密杀掉两个人灭口以防他们泄漏了军事机密。

蒋楠当时得到的任务就是这样的,要她杀的两个人一个是失联的刘帽子刘易封,还有一个竟是那神棍吴半仙吴成远!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威胁

要是再脑袋里面塞满棉花肯定特别奇怪,但老吴此时就是这么觉得,因为他的脑子里就有一种被塞满了棉花的感觉,发闷发胀而且晕头目眩想抬都抬不起来,只能任由自己处于半昏半醒状态看着昏暗油灯照亮的屋内。.

头顶的蜡烛一直热烘烘的烤着他,老吴一开始还觉得有点奇怪,他是后背有伤,不放在身子侧边照亮把蜡烛插在脑袋前面干什么?玩点天灯呢?难受的厉害心也慌就想招呼瞎郎中过来,可刚憋足了一口气想喊出来,但随即就想到瞎郎中可不在屋里,身边应该只有一个娘们,也不知道想什么东西。

意识的清楚就肯定会带来那伤口的疼痛感,跟蒋楠说话的时候还是半麻的状态,那时候不怎么疼,可到现在哎呦这疼的他抓心挠肝的,还能感觉到刚才瞎郎中从他皮肤中拽出断树枝,粗糙的树皮表面把里面肉带的翻了出来,这感觉可不是凭空就能想象出来的,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这种痛苦。

“咣咣咣...”结果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拍的屋里都是那种空旷回荡的响声,也把陷入沉思中的蒋楠给惊醒过来。抬眼瞅了一下老吴,蒋楠就挪步走到门口,顺着门缝朝外面瞧。

老吴也听到敲门声,隐约看到蒋楠身影走到门边,随后将门给打开了,然后就有点奇怪,没有说话也没人进来,变的特别安静,安静的有点不对劲。

“谁在敲门啊?谁啊?是老四吗?老二?”老吴第一反应就是院里的哥几个进来,但并没有得到答复,而且连蒋楠都一点动静也没有,老吴忽然觉出不对劲。

想坐起来但后背有伤身上没力气。只能虚弱的喘着气,缓慢的转着眼睛看着自己周围,这时烛光中走过来一个身影,印在墙上缓慢的挪到老吴趴着的炕边,脚步声非常清而且还带着一股湿气,阴冷潮湿的感觉从后背透了进去。让老吴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随即喊出来一句:“妹子!谁进来了?”

可身后却响起一个男人的笑声,低沉阴冷带着一种穿透力,让老吴不寒而栗,瞪着眼睛好不容易才把舌头给捋直了带着颤音说:“吴、吴半仙?你、你怎么进来了?不是,你...妹子?老四?人呢?人都哪去了!”

吴半仙语气阴狠的凑在老吴耳边说:“别喊了,这屋里就咱们哥俩,你说些我愿意听的东西,我就让你多活一会怎么样?”

老吴瞬间全身冰冷。咽了口唾沫转眼问身后吴半仙说:“你把院里的人怎么了?那妹子呢?他们都哪去了?你干什么了?”

“哦!他们啊!他们拿着绳找歪脖树去了,那歪脖树下吊死人你听说过吧?那死人就是他们,哈哈!”吴半仙带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让老吴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老吴反手抓紧身下的被褥,用力的攥住呲牙咧嘴的忍住了想咆哮的怒喊,喘着粗气对吴半仙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伤他们!”

吴半仙一听这个顿时就高兴了,一脚就踢翻放在凳子上的脸盆。自己反身坐下去,可却吸了一口凉气。他拉扯到肩膀上的伤口,但精神却极其的亢奋那种表现就如同曾经的刘帽子,疯的都让人害怕。

“老吴啊!你早这样多好啊?是不是?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把帮你的高人是谁说出来,他在什么地方我也要知道,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了。不然都好被风吹的打转了!”

老吴哪知道什么高人,哪有什么高人帮过他,这吴半仙说的话比神话都神话,让他听的糊涂还迷糊,原本这脑子就跟浆糊似得。这下是乱糟糟一团,想着哥几个的命老吴也不敢就随便的应声,想了一会之后略带试探性的回了一句:“以前是遇到过高人啊!但遇到过好几个,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吴半仙猛的一拍炕沿,阴沉的说:“别跟我扯那么远,是最近的,就在最近这一两月里面,有高人帮你过了一个死劫,还在你身上留下了点东西,我想知道是个老家伙帮你的。”

一说到老家伙似乎还会点东西的,自然老吴就联想到一个旧时候的传奇人物,而且巧合的是自己就在一个多月前还见过的,难不成这吴半仙说的是是百算仙?这么一想觉得可能就是,这两神棍一个毛病,都神神叨叨的,说些人听不懂的话。可忽然想到这个,老吴就赶紧掂量了一下后才开口说:“哦!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个老家伙,我见过他,他还说我背后跟着一个女人,是不是要找他啊?”

老吴倒是一点都没瞒着,反正百算仙的死活不管他的事,把他扔个这个吴半仙两神棍在一块肯定有共同语言,只要不能找他就行了!

吴半仙转着眼睛一想,顿时就咧嘴乐了,还伸手推着老吴的腿着急的问他那老家伙是谁,现在人在哪?

老吴身上还有伤,让他这么一晃顿时就忍不住喊出声,喘着粗气说:“别他娘晃了,那老家伙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他以前是个土匪头子的师爷,有个外号叫做...”

“百算仙!”

老吴的话都没说完,就让吴半仙给接上了,他居然说出了百算仙的外号,他竟然也知道这个人。

吴半仙突然就收回自己的手,还站起身退后几步,离得两三米的距离打量着老吴,眯着眼睛说:“百算仙居然还活着?那人本事通天啊!怪不得你能活到现在,怪不得啊!我要是能得到他那一身本事还用卖什么大烟膏,那钱财自己都送上门啊!”

说完话吴半仙有些激动的又凑到炕边,带着窃喜的语气问老吴说:“百算仙在哪呢?”

老吴一听他变口了,有一丝诧异,但随即没多想就喊道:“百算仙就在出村的那条大路往丹凤走的方向,途中三道山梁中间的第二道有那么一片林子,就在林中有个茅草屋,百算仙如果这个月没死那应该还住在呢!行了,我都说了,那我的几个兄弟呢?还有妹子呢?他们哪去了?别、别让他们上吊啊!”

吴半仙听后直起腰朝外看了一眼,咧嘴笑着说:“老吴你放心我刚才只是吓唬你的,他们都在面壁思过呢,不过这个娘们我得带走了,要不是为了躲她我至于落的这样的下场么?她有点好罪受了,你先挺着点,等我去找到百算仙后再来看你!”

随后吴半仙就慢慢的走开了,听着脚步声他走到门口的位置停住了脚,老吴费劲的扭过脑袋,侧脸一瞧,那蒋楠居然就靠在墙边站着,双手自然下垂双眼发直的看着地面。

老吴没想到吴半仙居然能有这种本事,虽然祝由术可以迷惑人心智,但那需要时间来引导的,可吴半仙聚在在这么短时间里几乎是开门的那一瞬间就控制住一个人,这本事可真小瞧他了。但老吴注意到那吴半仙捂着受伤的肩膀,却满脸色相瞅着蒋楠的小脸奸笑的时候,他的心里头发慌,想起来却又不成,把牙齿咬的咔嚓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解决

“吴成远!你他娘别碰那姑娘!”老吴见吴半仙伸手要去摸蒋楠的脸就喊了出来,拉的伤口钻心疼,可就是爬不起来,着急的不行。.。

吴半仙转头对着老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带着笑说:“别那么大声喊,这是什么姑娘啊?这分明就是个女特务!她还要来杀我呢!要是让县里的公安抓住了得枪毙她个几次啊!我这是在救她,要不然这小模样枪毙了多可惜啊?正好我媳妇都没了,让她给我当几天媳妇也不错啊!”但吴半仙随后发现老吴那激动的表情,就回头瞅了眼蒋楠,眼睛一转就明白了什么,呲牙笑着对老吴说:“哎呀!我还真没看出来啊!老吴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居然还有这个花花肠子?咋你也看好这个女特务了?啧啧啧!”

老吴让他气的不行,想爬却起不来,就那么干瞪眼也不是办法,听着外面毫动静,也不知道吴半仙究竟干了什么,那哥几个都怎么了,可眼下见吴半仙就要带走那呆滞状态的蒋楠,他就忍不住的扯嗓子喊出来:“妹子!醒醒!哎!”老吴这时候可彻底沉不住气了,也不知哪来的一股力气,竟用一个胳膊把自己撑起来,抓起炕沿边一个装药粉的小瓶子就朝门口扔过去了。瓶子不大而且很薄,老吴那一下扔的也比较狠,直接就撞在门梁上碎片四溅,那里面治外伤的粉末也随之散落开,呛的吴半仙一直咳嗽。

用手抹了一把脸,吴半仙推开了蒋楠带着怒气就跑到炕边。直接就掐住老吴的脖子,咬住牙嘴唇颤抖,那面相特别吓人,双手越收越紧看着老吴法反抗被掐的翻白眼竟咧嘴笑起来,还喊着:“妈的你找死!好!我送你一程!”

老吴刚才也没多想,只是着急不想让吴半仙把蒋楠带走,就用劲了最后一丝力气把瓶子反身扔出去,随后半点力气也没有任由吴半仙掐住了脖子。感觉出吴半仙是下了狠手是要自己的命。老吴就要抬胳膊反抗,但却被吴半仙用腿给压住,两个人一个发出鬼掐的声音一个疯狂的笑着,就是一副凶杀案的现场。这死中求活的感觉可特别奇怪。老吴甚至有点习惯了,猛的喘上一口气伸着石头趴在炕边,全身不自觉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缺氧,正抖着忽然脖子上又搭了一只手,老吴赶紧挣扎着要躲开。可身后却响起一个声音让他慢慢平静下来。

“是我,没事了!”

蒋楠在刚才被吴半仙愤怒的推开后慢慢的清醒过来,当看到吴半仙掐着老吴的脖子她猛的冲过去。一肘砸在吴半仙肩膀的枪伤上,那一下还带着七八分力量,瞬间就把吴半仙击倒在地没了动静。

蒋楠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就从兜里掏出枪,上膛之后抵在吴半仙脑袋上,可却迟迟的没有开枪,因为她从来都没杀过人,手指根本就扣不动扳机,咬住牙全身颤抖但这一枪就是开不出来。眼泪顺着不自觉的流出来。流进嘴里那么的苦涩。

这时候手上的枪突然被人握住,惊的蒋楠险些走了火。还以为是吴半仙反应过来要反抗,可低眼一看竟是老吴趴在炕边垂下手抓住她的枪,顺势一抬眼和老吴就对上眼,从老吴的目光中蒋楠看出他的意思,但却狠下心摇了摇头,想着即使拿不回去东西也得杀了吴半仙,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留着只会便宜了对手。但当她鼓起勇气又要开枪的时候,忽然听到老吴虚弱的声音。

“做不到就别勉强了,这人活着其实很简单的,把包袱放下你会活得好,虽然吴半仙是个混球我都想弄死他,可他不值得脏了你的手,听我一句劝放下吧,我是真的想救你的。”

蒋楠听后慢慢低下头,在昏暗的油灯下蒋楠侧脸的轮廓变的模糊了,老吴不知哪来的胆把手从枪身上慢慢的往上挪动放在蒋楠的手上,只感觉蒋楠颤了一下就要抽回手,可老吴一咬牙握住了没松手,看着蒋楠寻来疑惑的目光,老吴满脸虚汗被折腾嘴唇都发白了,可还是跟蒋楠裂出一抹笑容,那副憨汉子的模样让蒋楠心里头一紧,迅速的低下头,但还是有点晚了,让老吴看到那泛红的脸。

就在这两个人眉目传情的时候,吴半仙猛的从地上起来,张开手就往蒋楠脸上按,他那手心里画着奇怪的文字和符号,老吴只在侧边看上一眼脑袋就发晕,赶紧闭上眼睛借着蒋楠手上的枪稍微往上抬起来,直接扣了扳机一枪打穿了吴半仙的腿。

随着这一声枪响还伴随着吴半仙疼痛的惨叫声,蒋楠才从刚才那奇怪的气氛中反应过来,直接就松开握住枪的手,眼神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凶狠劲,忽然就出手从下往上穿出去一拳,奔着吴半仙心口窝去了。

吴半仙情急之中竟还知道用手去挡,可蒋楠却收住手抬腿一脚揣在他胸口,把吴半仙踹翻在地上后脑砸碎了屋中凳子,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瘸着腿冲出了门口,但随即面色血色的停住了脚,门口被一座肉山给挡住了。抬眼往上一瞧是胡大膀,这家伙阴着脸抬脚又把吴半仙给拽进屋里,撞翻了桌椅板凳趴在地上痛苦的嚎叫起来。

趴在冰冷的地砖上,吴半仙嘴上喊着但眼睛却转个不停,等着蒋楠和胡大膀同时从两个方向走过来的时候,吴半仙突然抬起手说:“等会!听我说!”可他刚把头转过来就见胡大膀摊平了沾有白色粉末的手,一吹气全糊在吴半仙眼睛上,顿时疼的他张嘴喊起来,可这嘴一张开随即就被蒋楠塞进去一个装有药粉的小瓶子,药粉也随之都倒进他的嘴里,顿时嘴里跟着了火一样的疼,只能脸拱在地上抽搐不停,再也没机会用他那把戏了。)

第四百二十四章 相好

等老吴他醒过来之后已经是大白天了,但还趴在瞎郎中家里的炕上,脖子保持的姿势时间太长都已经僵硬了,好不容易才转过来竟发现瞎郎中坐在左边捣鼓着什么东西,老吴裂开嘴用沙哑的声音喊他说:“哎!瞎子!干什么呢!”

他这动静把瞎郎中给吓了一跳,但还没等瞎郎中反应过来,就从侧边凑过来一个人,老吴抬眼一瞧竟是满脸疲惫蒋楠。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蒋楠把手握拳放在胸口,带着笑看着老吴,把老吴看的都有点心虚,忽然想到昨晚自己的举动,那张发白粗糙的老脸竟多了一些血色,不由的冲着蒋楠和瞎郎中咧嘴笑了笑。

当看到屋里在没有其他人后,老吴就眯着眼睛问瞎郎中说其他人都哪去了。瞎郎中正在把一个瓶子里的药粉倒进另一个瓶子里面,都没回头直接就说:“领钱去了。”

“领钱?”老吴先是一愣,随后咽了口唾沫慢慢的看向蒋楠,但见她并没有多少反映,这就觉得有点奇怪。按照之前了解到的,这吴半仙应该跟刘帽子之间是有关系的,那么他可能也是黑铜芋檀牌位的知情者,那蒋楠怎么可能放他走呢?莫不是人太多她不敢动手,打算趁着机会再行动?

带着这种目光呆呆的看着蒋楠,而蒋楠则瞟他一眼就要起身要走,老吴心中一惊以为她是要去解决那吴半仙。直接就伸手攥住蒋楠的手不让他走。

“别、别去!昨晚不都说好了吗!怎么回事啊?”

蒋楠吓了一跳,见他有伤也没挣脱开,看着老吴那紧张的模样顿时有些尴尬的笑了声说:“昨晚说好什么了?我去给你倒点水。你以为我要走么?”

老吴这时候才放下心,苦笑着重把脑袋贴回到炕上,但一抬眼发现瞎郎中傻眼的看着他们,下巴上的小胡子还微微的颤着,等着蒋楠去倒水的功夫一脸贱笑的凑过来,冲老吴竖起大拇指笑着说:“哎呀!老吴啊!真有你的啊!在哪拐回来个大姑娘?”

老吴跟瞎郎中向来都没有正行,刚要开口吹胡一下。忽然面色黯淡了,看着蒋楠的背影这才意识到。哪是什么大姑娘啊,这蒋楠应该算是特务,她这身份还是比较特殊在没有回去之前绝对不能暴露出来,否则指不定出什么事。

一想到蒋楠被人抓走说她是特务要枪毙。老吴就闭上眼睛咬牙不敢想,瞎郎中瞅着他突然就变脸觉得有点奇怪,看了看蒋楠又看了看他,皱着眉头说:“哎哎!使什么劲啊?你可别拉我炕上了!”

“上一边去!我、我想事呢!”老吴也不敢动只能费劲把脸转回去不看瞎郎中。

可瞎郎中却笑了起来,老吴转过头问他笑什么?瞎郎中捋着胡子说:“你一个挖坟头的苦力你想什么事?有着功夫不如多休息会,你这伤还算是挺重的,但多亏没伤到要害,昨晚挺过来了那么日后就没事了,你呀别想那么多。多累脑子?咱们就是普普通通小老百姓,老天爷都瞧不见咱们的!”

老吴听完瞎郎中的话后忽然眼睛一亮,有些激动的伸手抓着瞎郎中问他说:“你刚才说啥?”

瞎郎中让他咋咋呼呼弄的有点糊涂。皱着脸不解的说:“啥?我说啥了?”

老吴没回话直接松开手,扭头看向那个正在兑温水的蒋楠,自己嘟囔了一句:“当个平头百姓好啊,老天爷都注意不到,别提那些官爷了。”

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老吴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女人也不少。但唯独这个蒋楠仅仅接触一天就让他有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尤其是昨天晚上她把枪口抵在吴半仙脑袋上。但却没法开出那一枪,她虽然口中念道的是国家荣誉一类的东西,可始终是个年轻的姑娘,在这还算和平的时期中让她杀一个自己第一次见过的人,即使是老吴也下不去那个手,不管吴半仙是不是坏人,做过多少坏事,还有对日后多少影响,但始终是一条命,即使是烂命一条,那也始终是命。这时候人性就会表露出来,蒋楠没有开那一枪让老吴有些感触,也感叹那些眼瞎的什么长官,居然让蒋楠这姑娘来执行这个任务,他们可能非常清楚这里面的危险性,但蒋楠恐怕是不懂的。

瞎郎中闲的没事就把昨晚的热闹又说了一遍,老吴听后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吴半仙可能是真会点什么旁门左道,竟就能通过动嘴不发出声音让院里那些哥几个陷入一种奇怪的半昏迷状态,也不知道是谁帮他给解开捆住手脚的绳子,可随着一声震耳的枪响让他们惊醒过来,这才发现他们全都站在院子外面,两个人一组对面站着,还保持伸出手扇对方耳光的姿势。一个个的都傻眼了,尤其是跟胡大膀站在对面的王成良,那脸肿的都跟猪头似得。

老四捂着脸给胡大膀出了个招,刮下来的墙粉眯他眼睛,没想到后面还能被蒋楠跟上一瓶药粉塞进嘴里,把吴半仙给霍霍的看不见东西说不出话,就是这样还愣是被哥几个围着一通乱踹,等老四拽开他们的时候,那家伙只剩半口气了,趁着还活着赶紧就往县城里面送去了。那盗墓的叔侄俩不敢跟着去公安局,只好哪来的回哪去躲着了。

但老吴知道后又紧张起来,念叨着万一吴半仙把蒋楠的给招出来了,这等不了她离开就得被抓住啊,赶紧就让蒋楠收拾东西赶紧回去吧!走晚了可没活路了!

蒋楠却只是喂了他几口水后笑着没回话,最后还是瞎郎中摇头看着手里的瓶子说:“这姑娘差点就要了那人的命,我那药粉它可是外敷的,一次只能用那么一指甲盖大小,这好家伙直接灌进肚里大半瓶,不仅烧了嗓子就算让人给救回来那脑子也废了!”说完话瞎郎中趁着蒋楠转身离开的空隙又偷偷的问老吴说:“哎老吴你跟我说点实话,这姑娘怎么还有枪?是不是土匪啊?”

老吴这时候脑袋开始发沉眼皮也越来越睁不开,临闭眼睛睡着前还转眼看着蒋楠,想着再次醒过来之后她可能已经走了,估计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想趁着机会多看看,听见瞎郎中问他的话,就闭着眼睛带着一丝笑低声说:“啥土匪,我相好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失落

一百万字了!感谢能耐心看我磨叽到这的朋友!)

行走在盲雾中看不到前路也没有退路,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迷茫,这时候才发现雾气其实并不是白色的,它会因为背景而有了自己特殊的颜色,在这黄土与红土交界地,眼前是灰色的,比白黑点比黑白些,这奇怪的地方让老吴有些摸不着头脑,想着难不成是自己死了?走上那黄泉路?原来黄泉路是这副德行?

正想着从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老吴赶紧回头去看,在雾气中透出一个黑影,就沿着老吴刚才走的路慢慢的赶上来,等走到近处才看清原来是一辆驴车,上面蹲着一个傻孩子,吸着鼻涕还对老吴笑。等着载有孩子的驴车慢慢走远后,老吴才意识到那似乎是他小时候坐驴车的模样。

往往人们都说那好梦被泡尿憋醒,老吴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但这尿意来了可挡不住,那还来势汹汹眼瞅着就憋不住尿裤子里了。老吴赶紧就去解裤子方便,但越着急裤带就越解不开,急的他满头都是汗,干脆就用力去拽,结果就在这时候,远处有光亮晃他,晃的他都有些睁不开眼睛,本能的抬手去挡,在指缝间看到有个人走过来,仔细一瞅居然是瞎郎中,这家伙还愁眉苦脸对他说了一句话。

“哎呀!老吴他娘的尿裤子了!还尿我炕上了!有没有人管了!”

一声喊把老吴惊醒过来。全身僵硬的厉害,想抬起脑袋却感觉脖子有一种生锈转动都带声的感觉。睁开眼睛后看到自己还趴在土炕上,但天色是黑的。不知哪里点着亮,有很多人头在晃动,晃的老吴都有点心烦,正想骂他们忽然意识到身下有点湿,费劲的扭头朝屋里一瞧,炕边居然围着七八个人,都瞪着眼睛看着他。

“看、看什么?你们看什么?”

老吴说出这几个字几乎就用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但那些人还是面表情,可中间的胡大膀最终还是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拍着肚子坐回到凳子上,呲牙咧嘴的笑着说:“哎妈老吴他娘的尿了!”其余的人也都乐起来了,这气氛有点像上次过年的时候,哥几个包了一顿饺子。结果那味道不能回想,但过程却是很乐。

只有瞎郎中一个人还愁着脸,举着油灯带着哭腔说:“我这今年的褥子啊!褥子啊让老吴给我霍霍了!”

老四见老吴表情臭的跟狗屎似得,就忍住拍了拍瞎郎中肩膀劝他说:“别嚎了,我们哥几个现在有钱,不就是个褥子吗?我陪你个丝绸面的!”

但瞎郎中却摇头说:“啥丝绸面的?那玩意躺着我可睡不着,滑溜溜的比给我从炕上滑到地上,那不是闹笑话吗?”

老吴忍了他们半天,这才喊道:“我说。你们这些混球说什么呢?那吴半仙呢?人呢?”

胡大膀挠了挠肚皮奈的笑说:“哎妈呀!这都是哪年的事了?你他娘也够能睡的,哎我问问你啊,你这四天都没吃东西现在醒过来第一件事是想先蹲个厕所还是先吃东西呢?要不然一边蹲着一边吃得了。这多省功夫?”

老吴一听自己居然躺了四天,吃了一惊,他感觉就是睡了一会功夫,而且还是趴着睡的,可此时一喘气就发觉肋巴骨有点怪,看来是被压的时间久了有点往里面使劲。喘气都难受。可听着胡大膀话顿时就急眼了,对老四说:“老四。你帮我锤他一顿,看着他烦人!”

老四哼笑一声看向胡大膀,摆手对哥几个说了声:“怎么办?大哥都说话了,咱们一块上吧!要不然这家伙皮糙肉厚打不动!”

一开始瞎郎中还以为他们开玩笑的,可当哥几个把胡大膀围在中间各种招式都便用了的时候,听着胡大膀捂头求饶,不禁也乐了,可扭头去发现老吴看着门口眼神非常的失落,似乎因为少了什么东西。

刚才老吴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屋里寻找着一个身影,但除了哥几个就是瞎郎中了,那抹身影不在了,这颗老心里头顿时空荡荡的,不由的叹出一口气来。

等着哥几个疯够了,胡大膀皱着眉头从地上爬起来,瞅着他们说:“哎我说,还是不是兄弟了?怎么下手那么狠呢?这是要往死里揍我啊?多亏二爷我这块头结实,要不然肯定得给姜瞎子送钱去了!”

一说到这个钱上老吴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老四给叫过去,低声问他说那吴半仙的事怎么解决的,给没给那赏金。

老四犹豫了一下后耸肩膀说:“这次他们倒没赖账,只不过这吴半仙让我们给送过去的时候人都傻了,抱着那孙局长大腿喊着什么可算找到你了,哎呀把那孙局长给吓的,我们哥几个乐了好半天啊!”

“是好半天,但你没说钱的事!”老吴耷拉眼皮瞧着他。

老四是有点激动,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题又点跑偏了,赶紧又继续说:“那钱他们说给了,但现在所里没有,所以得拖几天去什么总局里面申请,最少能给这个数!”老四伸出四个手指头跟老吴比划着。

老吴了解过后,就抬眼问他说:“那吴半仙没乱说什么吧?”

老四听后笑出声来了,回头看了一眼那哥几个后说:“你这话可算说着了,吴半仙在那公安局里一句正常话都没有,全是乱说的,看来那药挺厉害,把那么鬼的一个人都给弄废了,姜瞎子有一手啊!”

瞎郎中听后有些尴尬的笑了声,就抬腿到别处呆着了。

老吴憋着嘴寻思半天还是问了出来:“那、那大妹子呢?”

老四眨了眨眼睛反问他:“什么大妹子?”

老吴嘬着牙花子说:“你说什么妹子?不就是那个蒋楠吗!她什么时候走的?没让人给抓住吧?我这还有些话没来记得说呢,哎呀,但人家那是玩命的,早点走安全的回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日后有机会但愿能再见到!可惜啊!”

说到最后老吴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叨叨,可老四听的却笑脸越来越大,哥几个也都听到了互相笑起来了。

老吴听到动静有些奇怪的抬脸看着他们,但见到全是一副贱笑,刚想要骂他们没心没肺,没看出他心情不好吗?笑什么东西?可忽然见屋门被从外面给推开了,有个俏丽的人影拎着竹筐走进来,竹筐上面还盖着布。

小七见状赶紧上去接过竹筐放到桌上,但老吴却看着那人从油灯光亮照不到的暗处慢慢的走过来,等看清了来人之后,老吴闭眼把脸埋在身下被褥中,可嘴角却控制不住的往上翘,堆起满脸的褶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夜谈

日子从未过的这么糊涂过,老吴都分不清白天晚上了,反正就是保持一个姿势趴在赶坟队宿舍的炕上睡觉,迷迷糊糊的总是能看到蒋楠在附近转悠,一连就是七八天老吴才有所好转。

蒋楠并没有住在张茂家不知道她平时都藏在哪,但每当晚上就会来到宿舍里看老吴,可基本上没有和哥几个说过话,是个有些冷漠的女子。哥几个也基本都知道她的底细,自然也不跟她凑得太近,等到老吴能坐起来吃饭的时候,这蒋楠才多了一些笑容。

有天老四居然说要请客吃饭,那哥几个全都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胡大膀喊着要去羊汤馆,老四只是点头同意可临走前跟老吴眨了下眼。

剩下老吴自己待在宿舍里等着蒋楠晚上推门进屋后,两个人点着油灯坐在屋里也没像平时那样的说话,最后还是老吴先开口问她说:“你白天都在哪?为什么只有晚上才露面?”

蒋楠坐在桌边用手托着下巴目光柔和的看着油灯那小火苗,轻声说:“地道,一直都在那。”

一说到这个地道老吴就不禁联想起很多东西,犹豫了一会后才问她说:“为什么会挖这么多地道?那里面原来是干什么的?是什么研究所吗?”

蒋楠却低眼摇了摇头说:“我也不太清楚,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我,我现在也挺疑惑的,可能真的和研究所有关系,就是你说的那东西一种武器,会死...很多人,我到现在才知道。”

老吴见她那模样刚才想问什么来着都忘了,勉强的用手撑着炕动一下,结果拉扯到背后的伤口疼的猛抽一口凉气。等反应过来之后蒋楠已经站在他的面前。伸手扶着他帮忙挪动了地方侧身靠墙换个姿势休息会。

离得近了老吴看着她那模样心里头又揪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最开始想问的事,叹了口气说:“既然你都明白了,为啥还留在这?真想给那些人当枪使?”说完话还抬手想去抓蒋楠的胳膊,但却被蒋楠后退一步躲开了。

“这是我的职责,即使明知道这是错的。我也必须得做,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它的背后总会有些入不得人眼的东西,而就是需要我这种人来办的,你懂了吗?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好姑娘,你所想的只是日子生活,咱们的格局是不一样的,立场也是不一样的。”蒋楠神情黯淡语气中没有起伏那么的平淡,似乎就如同聊天一般,但说的内容老吴是半点都听不懂。

老吴所抱的只是小民思维。老婆孩子热炕头,国家的层面离他太过于遥远,他这辈子恐怕都接触不了也搞不懂,或者是说不能搞懂,糊涂做人但不做糊涂人才是人间正道。

老吴没有反驳蒋楠刚才说的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又一次安静下来。可这时候忽然想起哥几个去喝羊汤,老吴就馋的不行肚子也很配合的叫了一声。顿时老脸就红了,还不好意思的骂了声说:“这他娘的老四。说请客喝羊汤结果不带我,他们可真不是个东西!”

蒋楠低头笑了声,转身走出去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老吴慢慢的探出头往外屋一瞧,竟看到蒋楠正准备点火造饭。蒋楠瞅着炉膛眼都没抬直接说了句:“老实点回去歇着吧,受伤了就别乱动。等饭好我给你端过去。”老吴听后赶紧缩回脑袋,心中竟有些紧张,感觉这个娘们虽然岁数不大可给人感觉挺老成稳住,就是心软这点不好成不了事,和他一样。

老吴坐在桌边捧着碗喝着棒子面粥。但喝到一般又开始心疼起来,这一锅粥蒋楠可能倒进去半袋棒子面,那家伙稠的就跟浆糊似得。老吴扒拉着饭还偷偷的心想道:“这娘们要是能给自己当婆娘,这么大手大脚的那他哪能养得起,那一袋棒子面都能吃一个月的,让她直接干下去半袋,还是小了点不懂人间疾苦,不过这头一次吃这个稠的饭,还就比小七做的那稀汤挂水的吃的饱。”吃饭之后全身都热乎起来,正想习惯性的去舔一下碗边,忽然想起对面还有个人,一抬眼见蒋楠目光柔和用刚才看着烛光的眼神还带笑看着他,老吴一愣碗脱手扣在桌上转了好几圈才停住。

看着蒋楠的目光老吴感觉她可能是要说话,心里盘算着这娘们能说什么,这么一想竟有些小激动,那老脸又一次挂上了红。随后果不其然蒋楠向前探了些身,笑着说:“吴哥,你也挺厉害的啊!”

老吴正扭捏着都没想直接回话说:“那是,想我当年在湖北挖那...额...你说我厉、厉害什么?”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不对。

蒋楠轻笑了一声,呼气引的烛火轻晃了几次,一双眼睛泛着光笑说:“我刚到卢氏县的当天其实就已经被人知道了,整天东躲西藏的,还真是废了不少力气才来到这个村子找到你们的,原本想着只有一天时间那些人就会寻到这来,可没想到自从那天晚上过去之后,似乎一切都过去了,特别的平静,他们似乎不打算抓我了,这让我感觉很奇怪,但唯一的解释只有你了,难道不是你的厉害?”

老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但心里头犯嘀咕,管他什么事?他哪有那个本事?可瞅着蒋楠目光老吴咽了口唾沫,咧嘴就说:“哎呀,你瞧瞧!你瞧瞧!还让你看出来了!就是我让县里放你一口的,所以他们就...”蒋楠歪头听着老吴滔滔不绝的吹胡着,脸上始终挂着笑。

老吴不知道这天夜里自己说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蒋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觉得心里头满满当当的,没有以前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似乎一切倒霉事都随风而去了,倒霉的离去往往代表着好运总会不期而至,虽然来的慢了一些,可对于老吴来说也还不算太晚。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水声

民间即是俗世,那些个大城市则是乱世,俗和乱乍一看差不多,但有的人却喜欢生活在嬉笑怒骂的俗世,也就是民间市井,活的一个自在痛才不枉一生为人。

老吴受伤之后过了几天清净日子,因为担心蒋楠的事暴露出来,过的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冲进来一群人把他给按倒在地上,说他私通特务卖国,那到时候还不得拉到菜市口当街挨枪子啊!

可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老吴感觉自己是想多了,蒋楠竟在南坡村住下了,现在虽然不敢明面露出来但已经住在张茂家里,有时候就过来瞅瞅,帮忙收拾一下屋子。但这个却婆娘不懂得针线活,手脚也有点粗鲁,一看就不是能放在庙里供着的泥塑神仙,即便是这样那也比以前干净了多,起码有个人能收拾,要不然让一群好吃懒做的大老爷们收拾自己的窝,不太现实。

好在哥几个嘴都严,老四吩咐过谁都不能跟别人乱说蒋楠的事,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蒋楠偶尔在夜里被人看到,她那模样长的好身材又苗条,山里头的人可没有长这样的,都特别粗糙,有胆小的还以为见到鬼了,甚至还流传过一阵子那王寡妇又回来折腾人了的传言。

也恰恰是因为这个传言,老吴又揪心起来,蒋楠老家是东北的,和胡大膀还算是老乡,那东北娘们身材比较高挑,再加上天生的好模样躲在这矬子堆了根本藏不住,而且她似乎也不打算走,就那么干耗着,老吴一度认为她还有其他的任务没做,可观察一阵子后又没发现它她做出什么奇怪的事。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来看看老吴,有时候也不说话就那么干坐着,让一群大老爷子瞅着害臊就走了,弄的老吴心里头怪怪的。

老四一直观察着也没吭声,直到有一天他实在是憋不住就凑到老吴身边问他说:“老吴啊!你跟兄弟说个实话呗?”

老吴斜眼瞅他半天后说:“我以前不认识她,就是最近才认识的。别多想。”

老四仰脸呲牙笑着说:“那你们啥时候办事啊?我这还攒了点钱,打算随份子的!”

老吴先是楞住了,随后和老四一起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了,那声音还把胡大膀给引过来。

“哎我说!你们两贱笑什么玩意呢?想什么馊主意了?跟我说说,点说说!让我也乐呵下!”

胡大膀腆着脸想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但老四却瞧他一眼说:“你兜里有钱吗?没钱还是别听了,以免让你这胡二爷下不来台丢了面!”

“哎!这他娘都是屁话!我胡爷没钱不会借吗?咋事?当我是啥?啥?”胡大膀倒嚷嚷起来了。

老四见状抓着他领子拽到面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就见胡大膀从笑着表情慢慢的僵硬了下来。最后讪讪的笑了笑,赶紧把屁股从炕上拔起来,又和老三他们蹲在一块,还念叨:“他***,还要我随份子,那么大数岁这老不正经的玩意。”刚念叨完自己是胡爷,一听要掏钱就赶紧躲边装孙子了,老吴摇头笑了笑。

瞎郎中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一趟。给老吴带了些吃的药,还得给他背后的伤口换药。边忙活两个人边说着话,也多是些陈年旧事。老吴曾问他县里有什么动静,瞎郎中则说啥动静也没有,还是平常的模样,尤其是得到那通缉令上的小伙计和吴半仙都被抓了之后,店铺全都开张营业了。而且县里花钱又拉了一条电线进来,到晚上七八点钟那个热闹,别提多有意思了。

让他说的老吴心里头也痒痒,躺着一个多月,始终就围着炕边转悠都没出过门。想到瞎郎中描述的热闹景象,不由得心里头激动想去凑热闹,可身上还是挺虚的,虽然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但据瞎郎中说他是伤了元气,得大补个一百天。老吴始终就没把大补和一百天之间的道理想清楚,这时候又开始觉得瞎郎中这个破郎中是来坑他钱的,趁人不注意还自己偷偷的穿衣服跑出去了。

老吴从宿舍出来之后,双腿还有点发飘,依着墙根走的缓慢,虽然能走却没了方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脑子里多转了一个圈后他忽然想到一个人,那个天黑之后才出来的蒋楠,现在说不定还在张茂家,就是她那看看,顺便瞧瞧她到底在忙活什么。

但等老吴用了一个多钟头磨蹭到张茂家的时候,那全身都是汗,跟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似得,可却发现张茂家的院门是锁住的,门缝里还夹着一些被风吹起来的枯草,看样子很多天都没打开过了。

老吴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蒋楠说她自己白天是在张茂家住的,那为什么这人门都没开过,莫不是天天进出都翻墙?早都被人看到了,何必闹这幺蛾子?左思右想之后老吴认为蒋楠应该没在张茂的家,她是躲在什么地道里,跟那耗子似得,关键这地道在哪,是哪条地道老吴可不知道,侧身靠在门上抬眼瞅着天,叹了口气就打算回去等蒋楠晚上来了再问她。

可就当老吴刚要离开,忽然听到院里有动静,不由的就紧张起来。院中有一阵阵的水声,就像他们哥几个用井水在院子里冲凉的时候,那一桶水从头上浇下来洒在地上哗啦一阵响,老吴因为想到这个就加紧张了,还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扒着门缝朝院里张望,可门缝太窄看不到什么东西,只是隐约的觉得地上有一滩还在扩散的水迹。

老吴赶紧躲开没敢继续看,转眼睛看着周围,确定没有人经过后,才有些紧张的想到难道是那娘们在洗澡?还让他给赶上了?顿时激动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心里想着反正她又不知道,这才又一次趴回到门边,透过门缝又看到水迹,慢慢的转着方向,朝侧边看过去。本以为能看到点让他脸红脖子粗的东西画面,可等真正看到的时候他脸色都白了,院里的确有人,但不是在洗澡,而是个身穿红衣婚袍的女子在洗她那长头发,这个女人不是蒋楠,但看到她的侧脸发现不比蒋楠差多少,而且她的模样让老吴想起了一个人,一个瞎郎中讲故事中的一个人,就是那王寡妇王芝。

老吴想到这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但见洗头发的女人忽然停住了动作,松开手任由湿漉漉的头发散落在猩红的婚袍上,忽然就把脸转向老吴,那白色的小脸上少了一只眼睛,像是个黑色的洞,还有一股血迹慢慢的流淌出来,当那血流到嘴角的时候,忽然有一只纤细的小手搭在战战兢兢的老吴肩膀上,吓的他失声喊出来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决心

老吴喊出来一声后就见到自己身后站着的人是蒋楠,她还略带疑惑的目光看着老吴,两人相互注视了一通后老吴才反应过来,直接就伸手抓住蒋楠把她给拖到一边,紧张的都有些哆嗦的说出自己刚才看到的东西,意思就是那院子里有个少了一只眼睛的女人在洗头发。.

蒋楠眯着眼睛看了看老吴,然后转头又瞧了眼小院,抬手对老吴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先观察周围的情况,再确定没有人能经过的时候,才把别在后腰的枪给掏出来,一只手握住了另一只手则自然的挡住,以免突然有人出现看到。

老吴没敢出声慢慢的跟在蒋楠身后挪到门口,却忽然见转过头低声问他说:“你确定是在院里看到的?”

“肯定是啊!真真的!刚才差点没把我吓死!”

蒋楠还是有些疑惑的探头顺着门缝往院里瞧了一眼,然后赶紧缩回身子,背靠墙面色发紧,转眼瞅着老吴,把老吴看的都有点心慌了,忙问:“怎么了?是不是吓着了?没事有我在呢!”

结果蒋楠突然收起了枪,抬手锤了老吴胸口一下,打的老吴有点疼还往后躲了几步,揉着被打疼的地方紧张的问她说:“哎你打我干什么?”

“你自己过来看看!你过来!”蒋楠板着脸拽住老吴把他给推到门边。

那时候的院门里面是插销外面有两个铁扣可以用来挂锁,可眼前这个门外面没有挂锁但却推不开,貌似是被里面的人给锁住的,但用力的一推还是能把两扇木头门给推开一条缝隙,透过这个比刚才大的多门缝,老吴定睛一看。院中地面是干燥的全是沙土,井边只有一个空桶平躺在地上,哪有什么洗头发的女人,可刚才的的确确是看到了,那满地的水也不可能就那么突然蒸发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大白天也能见鬼?还是说自己又做梦了?做那种恐怖的怪梦?

老吴想事的时候双眼发直。蒋楠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轻碰了一下问他说:“你不在宿舍养伤跑出来干什么?还偷偷摸摸从门缝往里面看?你想看什么?”

见蒋楠那质询自己的表情,老吴顿时就没了解释的词,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想看什么,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甚至以为是这娘们在里头洗澡呢,可结果现实和想象往往差别太大,好不容易过了几天舒坦日子这给他吓的一跳感觉都能折寿了。

“我寻思出来走走,就打算来找你。哎,你从哪过来的?你怎么没在张茂家里?”老吴眼睛看着院里的各处角落,有些应付的问蒋楠。

蒋楠寻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但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就收起了严肃的面孔露出了小女人的模样说:“你是不是打算偷看我啊?你以为我在院里洗澡?”

老吴此时注意力还放在院子中,也没注意蒋楠说的什么,就应付的答应了一句:“是啊!我就是过来偷看你...”但忽然意思到自己说了什么,赶紧就闭了嘴。有些紧张的转头想跟蒋楠解释,想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可当看到蒋楠那低着头脸红的表情。老吴都有些诧异了,他想着现在的娘们都这么好对付么?说什么话都脸红?还不生气?那早知道何必打这么多年光棍,看来这辈子还是没活明白!

让蒋楠大红脸一闹,老吴的怕意也减弱的大多半,但还是仔细的去朝院子里面看,在确定真的只是自己看错了之后。他顿时颓废的垂下头,他原本以为事情都过去了,就连那吴半仙也都让人抓起来了,肯定日后就睡的踏实了,不会在做噩梦了。可没想到这次居然大白天的,亲眼看到了那奇怪的东西,即使是大日头当空他也感觉全身冰冷,咬住牙打着打颤抬腿就要赶紧逃离这里,这张茂家邪行,弄不好张茂的冤魂还留在这,万一要是看到了自己,那是熟人啊!还不得缠上他,哪天不高兴了再把他给带走了,那找阎王爷说理都说不清的。

就在老吴胡思乱想全身冰冷的时候,忽然胳膊被人给拐住了,侧头一看竟是蒋楠低着脸拐着他的胳膊低声说:“你受伤了别到处乱跑,我会去看你的,别来这找我。”

老吴被蒋楠抓住胳膊的时候,在看她不好意思的小模样,顿时一颗老心猛的颤了几颤,又一股暖意从胳膊上蔓延全身,不住的颤抖也慢慢的停住了,曾经所遇到的各种绝望都瞬间从自己眼前划过,可统统被那股蒋楠带来的暖意驱散掉,曾经的包袱也放下了,仅仅的一丝留念也被抛在脑后,他决定离开这,离开赶坟队,离开赶坟队宿舍,离开南坡村,卢氏县,河南,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算是逃离也算是解脱吧。

蒋楠就那么一直拐着老吴的胳膊把他往宿舍送回去,结果半路上遇到个老乡,蒋楠突然就松开手低着头走在老吴身后,用老吴的身体挡住老乡寻过来的目光。老吴也只是冲那老乡尴尬的笑笑,互相也没说什么,那老乡只是意的看了一眼,并没有留意什么就回家去了。

等到了宿舍门口,蒋楠转头就要离开,老吴叫住她说:“你这些日子究竟都待在什么地方?”

蒋楠咬着嘴唇只说了句:“张茂家,有条地道通他家里屋,我不用走门。”就抬腿步离开了,还小心的打量附近,怕再让人遇上。

老吴看着她背影,还有背后隐隐露出来那手枪的轮廓,下定了决心般呼出一口气,扶着墙就回去了。

可当蒋楠离开后,老吴忽然用手抹了自己后背一下,因为刚才进门之后脖子上吹过一阵凉风,像是有人站在身后用嘴慢慢的朝他吹气。老吴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着不太灵活的身子到处去看,可目光扫过院中那口井的时候就愣住了,因为井边拴住打水桶的绳子垂在井里,而且绳子还在微微的晃动,似乎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拽着水桶晃动。

老吴咽了口唾沫,刚壮起胆子要走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正当全神贯注盯着井口还慢慢迈步走过去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身后搭住肩膀,老吴头发都炸起来了,条件反射般向侧边蹿出去一步,差点没站住一头栽在地上。等他回头一看,顿时就笑骂出来一句:“哎呀老刘啊!你他娘可吓死我了!”

刘干事穿着板正,背着手笑着打量老吴,也回了一句:“你他娘又没干什么亏心事,你怕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新官

“哎我!老吴蹲着捣鼓什么东西呢?不老实在炕上带着还出去嘚瑟,你这让老四回来知道了肯定得我!赶紧的!”胡大膀拽着蹲在外屋抽烟的老吴,想把他给拖回到里屋的炕上待着。

老吴抬眼瞅着胡大膀的大脸,冷不丁就问出一句:“老二,如果有钱了你最想去哪?去干什么营生?”

胡大膀听了这话后也蹲下来,跟老吴要了根烟对了个火,抽了几口后把烟夹在自己眼前瞅着:“老吴你傻啊!有钱了去哪不行?有钱了还干他娘什么营生啊!万一赔了还不如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吃喝来的痛快啊!”

老吴吐了口烟皱眉:“你这是打算坐吃山空啊?那多少钱也不够你花的,你就没想想日后自己干点什么?”

“我自己可干不动,反正你弄什么我就跟着干,我跟你混口饭吃总不能饿死吧?”胡大膀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可这句话让老吴低头没了动静,原本老吴想着自己打算偷偷的带着蒋楠离开,得先把她给送出去。但听到胡大膀的话后,他顿时又放不下这群哥几个,都是一起拼过命的出来的,那感情自然不用,都像亲兄弟似得,尤其是七更是整跟着他,如果这么不声不响的走了,哥几个得怎么想他老吴啊!

老吴愁的时候喜欢抽烟,一根接一根抽的满地都是烟头,没一会就把一整包烟都抽完了,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正要跟胡大膀,忽然听见他抢先:“哎老吴啊!那刘干事刚才过来干嘛啊?我以为他能进来就没出去瞧瞧,结果那家伙竟走了。你们在院里什么东西?我瞅你这状态不对,是不是老刘跟你了什么?难不成,是那吴半仙的钱又不给了?这次我真得蹲在孙秃子家门口堵他了!”

老吴抬手按住他,皱眉头:“你咋呼什么?我还没你着什么急?”胡大膀又叼上烟瞅着老吴:“那他到底来干嘛的?跟你什么了?

老吴这时候慢慢的把头转到一边,脑中回想起刚才刘干事的话。

县里走马上任了一位新领导,正好就赶上老吴他们撞破了笑婆、伙计、吴半仙这些事。把那陈年旧案、最新发生的凶杀案和县里的烟膏倒卖案件都破获了,这官刚上任那三把火都没等点着,直接就烧了满红,还跟他没多大关系。可上级领导不管,只要是让一方安定安居乐业就可以了,所以上级在全省就通告表扬了卢氏县新上任的县长功绩,让这位新县长在全省都露了一次脸。

当然这表扬不光只能是口头上的,还给当地县里拨了一些钱,促进当地的林牧业发展。为了日后资源储备做出更好的贡献。刘干事因为是赶坟队的领导,所以自然让县长重视了,还提前把他给升了官,从干事升到了主任,不是之前的名誉主任,而是实实在在的升官了,手里头的权比以前可大的多了。通过刘干事县长也知道赶坟队一共有七个人,也知道他们的情况。当听刘干事公安局公告的悬赏钱一直都没给赶坟队,而且还坑他们五十万。这事让县长顿时就瞪着眼睛叫来了孙局长了解情况。

孙局长是民国时期当地公安局的一名公安,等解放后被收编了,因为他的年岁和阅历特批当上了局长,这在当时还是比较少见的。孙局长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从来不敢惹县里的人,因为人家是国家的。他背景也是算不太好,随时都能用点理由撸下去,那局长当不成了只能给公安局当看门老头了,这下场可就惨了。可这旧时候的官|僚主义还是比较根深蒂固的,仗着自己有点权。把通缉的告示贴出去故意用大额的悬赏金来吸引人眼球,好帮助抓人。他可不相信这些老乡能帮上什么忙,就算是帮上了也可以随便点什么理由用官威把人给吓跑,哪那么好事就能得五十万,再是一个人五十万,那公安局也没有这么多闲钱。

但等孙局长站在新县长面前,脑门都冒虚汗了,赶紧解释是因为局里钱不够,肯定能给不能不给的,这话不算数这不是打自己的和国家的脸吗!县长问他是多少?孙局长差点脱口而出五十万,但一想到应该是一百万,就没敢含糊实话实的,没想到县长忽然一笑,指着他:“你再多掏五十万给他们!算是补偿了!”孙局长没办法只好点头行。

县长在处理完这件事后,告诉刘干事让他通知下面那些迁坟队拆迁队三后来县里开会,重新分组划分责任,到时候挂一个新的头衔,出去也好听。刘干事就是这么回事才亲自骑着自行车去找老吴,让他们三后一定得来,到时候一块把钱都给他们,完话急匆匆的回去办事了,人家升官了不是从前了现在忙的狠。

老吴的伤没有大碍了,等着晚上哥几个都齐了,就把刘干事的事重复了一遍,当听到能给他们一百五十万的时候,一个个都乐的不行,胡大膀则坐在一边扒着手指头数着那是他们三四年的工钱了,那三四年都不用干活了。

唯独老吴的情绪不是太高,而且今晚上蒋楠没有来,老吴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只是觉得不出事不让人给发现抓了就行,三后的会他得去,但这赶坟队他是不干了,到时候直接对刘干事,等开完会他们吃个饭,在把事光明正大的告诉哥几个,不偷偷摸摸的走了,即使散伙也要让哥几个明白自己的意思。反正他最近会带着蒋楠离开,因为会去东北,那老吴还没去过,如果谁愿意跟着就一块去,到时候在东北可以谋个营生好好的过日子。

此时老吴都想好了,但就差蒋楠这一块了,老吴有些吃不准她一直的表现,但感觉她不会再回去了,留在这也是因为自己,但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恐怕就得直接了当的问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暗室

自从那场雨后气明显转凉了,可老吴一大早却光着膀子坐在门口抽烟,抽的是有一口没下口,烟灰都快比烟长了老吴也没注意到,他昨夜里又一次做噩梦了。他梦见自己晚上趴在院里的井口边,漆黑幽暗的井底有东西正顺着摇晃的绳子往上爬,可老吴却动不了也躲不开,最后从下面爬出来一个女纸人,一身大红色可面目有了人色,不是单纯的纸人了。这梦一次比一次的清楚,一次比一次更加接近,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靠近他。想到这老吴猛的反应过来,突然就转头朝身后看去,但哥几个还在睡觉,外屋空寂冷清除了他自己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老吴扔下了烟头,合手在脸上用力的搓着,把手放下后露出疲惫的双眼,他岁数大了也累了,再也折腾不动也折腾不起,真想找个地方踏踏实实过日子,可蒋楠却一直让他有种勾搭的感觉,可即使她能跟自己,也不可能在卢氏县了,得去远一些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先前就想到了东北,此时更是下定了决心,直接站起身回屋穿了衣服就出门了。

老吴这次没犹豫直接就奔着蒋楠住的张茂家去了,可到了门口才想起来那娘们跟鬼似得都不走门,是从什么地道里进去的,那么这个地道在外面的进出口在哪呢?这老吴不可能找的到。围着张茂家转了好多圈,找到一处容易攀爬的地方。老吴后背皮肤缝合加上愈合变得非常紧,也影响到他的灵活性,可好歹是个汉子,个子也不算矮有些笨手笨脚的爬上墙头,可要往下跳的时候楞了一下,眼睛看着院子里的井。

昨老吴从门缝里看到井边有个女人在洗那长头发,可等女子转过脸的时候差点没把老吴吓的瘫软在地上,再被蒋楠突然一搭肩更是惊的不行,所以他现在对井还有点打怵,怕从里面爬出来点东西抓着他腿。即使白日做梦也能把他给吓死。

楞了一会之后老吴就扭头朝周围看了看。怕有人经过发现他在翻人家墙头,再把他给当成贼那就完了,于是老吴赶紧的就从墙头上跳下去。结果近一个月没怎么活动,他这一落地双腿发软吃不上劲。直接就向前扑倒摔的狗啃泥。多亏没人看见。要不然老吴老脸可都丢光了。

爬起来拍了拍土,扭头瞅着门窗紧闭的屋子,到处都冷清的没有人气。哪像有人住着的模样,可既然蒋楠都了老吴也信她,摸到窗户边下意识的顺着缝隙往里面打量的了几眼,可是很黑看不到什么东西。老吴见状就想抬手轻叩几下,可还没等动手就忽然从那窗户缝后探出一只眼睛还瞪着老吴,把他给吓了一跳,刚要抬腿就跑却听到屋里蒋楠出声招呼道:“跑什么?回来!”

老吴听是蒋楠之后顿时送了口气,转过身见窗户被打开了,屋中的蒋楠冲老吴摆摆手让他过去。老吴瞅着蒋楠伸出手招呼他,顿时心里头高兴起来,蒋楠那俊俏的模样自己是怎么看都不够,这要是能当自己媳妇,那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一边乐着一边就跑过去,站在窗前瞅着蒋楠俏脸,咧嘴笑着:“还以为你骗我呢!没想到你真的能住在着,我找你有点事...”

“别那么大声,进来话吧!”

蒋楠是坐在炕上的,挪动了几下就让出地方,等着老吴爬进去之后,蒋楠将窗户拉上了顿时屋里一片的漆黑,而且还有一股呛人的霉气,到处灰尘也都挺厚的,看模样是住不了人。

老吴觉得奇怪刚要去问她这屋子怎么这么脏,忽然胳膊就被蒋楠给拽住,拽着他慢慢的从炕上下去,竟一路走到屋里放着大木头箱子的旁边,之后蒋楠竟当着老吴的面把手伸到箱子的侧边,握住一块凸起来的木条反手一拽将木箱的侧边打开了,里面竟是一条比较狭的暗道楼梯,下面还亮着光。老吴看后都傻眼了,心想感情张茂家早成他们的掩护,原来地下别有洞。

带着惊讶的表情跟着蒋楠弯腰钻进地道里,下面是一个有着十平方米两米高长方形的空间,周围一圈堆放了不少杂物还有张床,床上的被褥叠的很整齐,空气中有一股女人香粉的味道。床脚边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了台带线的铁盒子,老吴虽然没见过,但他听过不少特务的事,知道这差不多就是用来发电报的。

这应该不是地道了,而是一个隐藏在南坡岑张茂家地下的暗室,地方很一根蜡烛的光亮足可以让老吴看清楚周围。除了那台电报机和桌子之外再就没有什么看起来有用的东西了,但东边靠南的墙角里还有一扇嵌在墙中的木门,老吴几步走过去轻轻一拉就把低矮的木门拽开,顿时迎面吹过来一阵凉风,门后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尽头黑暗无光,但通风通气跟地面应该是通着的,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蒋楠就是从这条地道中来回进出的。

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老吴就顺手关上门,蒋楠一直站在老吴身后面带微笑并不打扰老吴的探究,老吴一转身差点和她正面撞上,蒋楠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一下身后头发笑着:“大白过来干嘛?”

老吴一听顿时就瞎想起来,大白不走动莫非晚上留着过夜么?眼睛随便到处看着,心里头乱想一通眼神不自觉的就停留在电报机上,蒋楠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解释:“这东西是往远处发消息用的,但我已经不用它了,也不打算再回去了,我想找个好人家好好的过日子。”

老吴这时候也放得开,就笑一般的接了句:“我虽然岁数大了点,可还算是个好人,不如你跟着我过得了,我肯定带你比带自己好!”

可完话看到蒋楠的反应,老吴就愣住了,蒋楠居然低头脸蛋微红,抬眼偷瞅了老吴一眼,抬手打他一拳还嗲笑了句:“德行!你敢要我吗?”

老吴终于得到了答案,一把就抓住蒋楠正要收回去的手,紧紧的攥住不打算松手,心里头乱颤,轻了下嗓子带着颤音:“敢!为啥不敢!我、我要去东北你会跟着我去吗?”

蒋楠听后抬起脸还是一副笑模样,对老吴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白仁

那一整谁见了老吴都他走桃花运了,因为一张老脸笑的特别灿烂,就跟那一朵似得,那笑的都想揍他一顿。

从蒋楠那出来之后,老吴就回到了宿舍。哥几个都不知道跑哪玩去了,这种没活的日子虽然清闲可腰带都得扎紧点。老吴在蒋楠的口中得知了很多事情,其中主要就是吴半仙的事,这个人的确会那么点把戏,他在以前跟那刘帽子搭上伙,各取所需互相之间都通着气。赵家老爷子诈尸这件事其实就是刘帽子和吴半仙搞的,用生羊血引活吴半仙干过很多次了,那在屋里藏着控制赵老爷子的戏班子人也是吴半仙找来了,可惜这件事让老吴和胡大膀给搅和的细碎,刘帽子也栽了,所以吴半仙虽然当时不在,但他清楚刘帽子栽了肯定能把他们以前干过的事都抖出来,所以一直就战战兢兢的。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算出来蒋楠要来杀他灭口,竟自己自作聪明进了监牢里,在那时候他对赶坟队哥几个使的把戏没成功,但前不久他成功的让一个人在监牢里自杀了,自己把自己给掐死了,就是那张茂。

可还有一件事老吴感觉特别奇怪,就是那在粱妈家里被人从身后一闷棍砸晕了,当时隐隐约约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人,他就认为这是蒋楠,可却被蒋楠摇头否则了,她自己根本就没去过那什么粱妈家,更不知道那是哪。老吴瞅着她脸看了半才叹了口气是自己多心了,既然都没事。那就过去了也不多想了,可老吴心里头却不太舒服隐隐的觉得还是有些不对。

掐指盘算着还有两就能走了,想着把钱跟哥几个分一下到时候自己能拿个路费就行了,其余的都无所谓了,大不了到了地方白手起家干什么都行,主要还是就快有婆娘了,这比啥都强。

可没高兴多久老吴就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种奇怪的梦境,似真似梦让他几乎分不清楚了,联想到吴半仙最后想去找的那个高人。那个老神棍百算仙。他有可能给自己一个解释,弄不好还能帮自己一次。

因为时间比较赶,想到这个趁着还有空闲的时间,老吴就跟哥几个打了个招呼后出门了。哥几个就以为他是出门转转。哪成想他去到两省交界地的山沟里了。老吴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反正是沿着一条大路走到底,也多亏不算热,等看到那一大片高耸的树林后。就知道可算是走到了。

拖着伤痛未愈的身子,老吴连嘘带喘坐在树边休息了会,这才拨开厚密一人高的杂草寻找百算仙的家。跟上次来的时候只相隔几个月时间,此处林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路过一个特殊的笼子后寻着路就在林中看到那座屋子。

老吴急匆匆的走上前,发现被栅栏围起来的院里没人,但屋门是半开的,这里头还飘出阵阵的烟来,跟那雾气似得,老吴心里头琢磨这老神棍在家干什么呢?莫不是要升仙了?

可当老吴推开门进去之后,这才看到屋里放着一个大木桶,桶沿边还搭上一颗脑袋,泡着热水澡哼着旧时候的调好不快活,不是百算仙还是能是谁。

“儿啊,你咋才回来!你想把爹热死啊!”百算仙听见开门声,就抬手拍着热水。

老吴忍不住笑了一声,走过去在桶边绕了一圈,最后搬了一条板凳坐在百算仙对面,也不话就那么瞅着他。

百算仙吧嗒几下嘴后抬手用水抹了一把脸,有些奇怪的问道:“哎呀,不知是哪位好汉啊?为啥进来不自报家门啊?这是干啥呢?”

老吴清了清嗓子:“在下陕西的土龙,前来祭拜你老人家啊!”

百算仙听到老吴的话后,那一双发白的眼珠子顿时转了几个圈,忽然咧嘴一乐:“哎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就胡乱奉了几句好话,没成想还真是来了一位好汉啊!老吴,你从横山回来了?不容易啊,居然能活着回来!”

老吴也笑着:“的确不容易,不过我这人命硬不容易就那么交代了,肯定能熬的过你!”

百算仙也不生气,摇头带着奇怪的笑:“老吴这话非也!要不是老夫我保你一命,你呀早就入黄土了。”

一听到这个,老吴顿时就僵住了脸,没法在和他笑了,因为这话吴半仙之前也过,他阳寿已尽早都该死了,还是什么高人帮了他。那时候老吴不可能信的,尤其是吴半仙那神话更不可能信,但如今听到百算仙这老家伙也这么,他这心里头犯嘀咕不舒服,不自觉的抬手去摸自己的后背,不是摸伤处而是想摸一下后背是不是趴着一个女人。

百算仙听到老吴不吭声了,顿时咧嘴大笑起来,满口的破牙没剩几颗却笑的那么欢实,可笑了一会之后他就忽然冷下脸,用低沉苍老的声音对老吴:“老吴,我不知道你去横山究竟干什么勾当,可我当时看的出来,你是有命去没命回,多亏我留了手给你顶上一位保命仙,让你留着命过了那道坎,这可全是我的功劳啊!不过你倒也是聪明还知道过来找我,是不是让保命仙吓着了?你看到啥了!让我乐呵乐呵!”

老吴听后都傻眼了,随后摇了摇脑袋,又恢复如常从兜里掏出烟自顾自的要点一根抽,可右手却颤抖的划不准火柴,最后一生气就捏碎了火柴盒,拿下嘴边的烟仍在地上还狠狠的踩上一脚,这才盯着百算仙:“你的都是啥?真该让那刘干事过来听听,他肯定能给你上一课,给你讲讲那封建迷信的害处!保准絮叨的你日后再也不敢瞎了!”

“是嘛?那老夫倒是想见见那个什么干事,在此之前你先帮咱一个忙,然后再继续如何?不麻烦,就是你把我从这桶里捞出来吧,我是最不爱洗澡的,那杀的畜生居然趁着老夫不备,给老夫剥光了扔在这热水里,把我攒了好多年的宝贝灰都给泡掉了,可惜喽!你帮我捞出来吧!”百算仙一脸苦笑的对着老吴。

老吴倒也没含糊,绕到背后把百算仙从水桶里给拽出来,就那么跟拎猴似得给放到炕上。百算仙一出水顿时颤栗起来,等坐在炕上赶紧摸索着衣服套在身上,那模样就跟老猴子似得,看的老吴咧嘴没出声摆出一个笑的表情。

可没想到百算仙套上衣服之后却换了一副表情,冷着脸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忽然抬脸用那泛白的眼珠子盯着老吴,把老吴看的都有点害怕了,向侧边挪动一下,百算仙的脑袋居然也跟着动,那双眼睛就像是能看到东西似得盯着老吴。

老吴眯着眼睛问他:“老家伙,你能看见东西对吧?装神弄鬼的干嘛呢?”

百算仙从老吴身上收回目光,反而顺势转头看向窗外,从老吴这方向看过去,百算仙的眼珠子完全就是白色的,中间没有黑色的瞳仁,可却有些泛黄。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窗户打开,加上百算仙脸朝着窗外,这一看清楚竟还有些怕人。

安静了好一会后,百算仙才转过脸开口:“老吴你错了,我这招子只是一对摆设,不是因为什么泄露机才瞎的,而是打老夫从出生之后一直如此,老夫生就是瞎子。虽然眼睛没用,可老爷却给了我其他的办法看清这个世道,不光能看见人,更能看见你们看不见的东西。”百算仙幽幽开口,完话后竟忽然冲着老吴的方向点了一下头,似乎在朝什么人打招呼,可老吴惊的转头到处去看,而他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邪祟

“哎呀你这老吴怎么还动上手了!”百算仙用手捂着自己眼睛,脑袋顶在炕上疼得他差点就满炕打滚了。

老吴刚才被百算仙那怪眼睛看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是他居然还冲着自己点头,那感觉就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东西站在自己身后,把老吴给惊的当时又怕又气,没忍住就直接上前一步戳了百算仙的眼睛。此时看着自己两根手指头,再见百算仙那倒霉样,顿时心里喊了一句:“痛快!”

“让你他娘的在装神弄鬼吓唬人!下次直接给你那眼珠子抠出来!”老吴指着百算仙骂他。

结果还没等百算仙回话,就见他儿子从外面回来了,见他爹没在水桶里就进了里屋,就看见他爹百算仙在炕上五体投地的,捂着脸还哼哼着什么招子遭罪了,等一转脸才注意到老吴站在屋里,两人对视了一会后,才想起来老吴是谁,就问他们:“爹你泡澡咋出来了?你们弄啥咧?”

百算仙则从炕上爬起来,揉着眼睛板脸:“多亏老吴兄弟来的早,不然我就让热水给泡死了。啊!你这龟孙子是不是要弄死我,想占我这大炕啊?”他儿子哪是要弄死他,想解释来着却被百算仙劈头盖脸一通骂,低头耷脑的又出去了。

这时候百算仙勉强的睁开眼睛,倒被老吴戳的有点血色了,但这白底上红的看着更吓人了,跟那鬼似得。老吴不由得下意识的往后推了一步,后背的伤口碰到矮柜上,疼的呲牙咧嘴但矮柜上放着的一堆东西却晃了起来,老吴赶紧抬手挡住,却有那么一个纸人模样的物件飘到老吴脚边。

老吴侧身弯腰去捡了起来,把这物件拿到百算仙面前,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就晃了晃:“这是什么东西?你玩什么幺蛾子呢?”

百算仙甚至都没抬眼,只是咧嘴笑着:“这就是你的保命仙啊!一个纸人媳妇,你不是经常能看见吗?”

老吴听的立刻就松手,见纸人慢慢的飘落到炕上。被百算仙摸索着抓在手里。摇头:“这东西虽然能保你命,但时间久了它却会要了你的命,如果你不来我还打算让那龟儿子把这东西去送给你的。

“我要它干什么!你自己留着玩吧!”老吴不屑的扭头就要出去,可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脑子里面想着自己是过来干嘛的?怎么让这老神棍给打岔弄忘了?可一想算了。管他呢!反正都是疯子。跟他们待的时间久了,肯定也得疯,想到这抬脚就要离开。

可老吴前脚刚迈出里屋。就听见百算仙在炕上笑:“老吴你真是太见外了,来就来呗还给我送了这些钱,我该怎么花呢?”

听到这句话后,老吴疑惑的皱紧了眉头,但抬手在兜里一摸,那原本装钱的兜里居然空了,在回头一看,炕上的百算仙手中捏着几张票子,呲牙怪笑着。

“哎呀!你个老家伙还有这一手!妈的你还偷我钱!赶紧给我!”

老吴面色一青直接就冲过去,要从百算仙手里把钱夺过来,但百算仙却灵巧的躲开了,把钱塞在衣服里还抬手挡着他。老吴不敢使劲去抢,怕把百算仙这副老骨头给碰折了,最后没办法只好皱着脸:“好了!我给你留一张,其他的都给我!我还得当路费呢!”

百算仙一双白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笑着:“别去东北了,那地方太冷,再那婆娘不是什么善茬,你碰不得,还是老实在这呆着吧!”

老吴忽然就愣住了,退下了炕,脑门上瞬间就流出了冷汗,疑惑的看着百算仙半才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百算仙抬眼瞅着老吴,笑了一声后了一句废话:“因为老夫,是百算仙啊!”

瞅着面前这个老东西,老吴似乎明白了吴半仙的疯狂和执着,这个貌不惊人脖子以下都埋进土中的老东西的确有点神,自己从未过要去东北,只是在自己脑中想着,即使身边最近的哥几个也还都不知道,这百算仙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真的会算?但这算命的不是江湖把戏吗?

可百算仙却像知道老吴在想什么一样,咧嘴摇了摇头:”算命的如果真的会算,那他还用靠这个糊口?他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遇贵人,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能捡到金子得了!老夫可不是什么算命的,但老夫的的确确能看到寻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老吴你的命相,如果不是我顺手帮你挡了一下,你可活不到现在。”

老吴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讲究忌讳,但这个人是不信鬼神的,可百算仙却能那么平淡的出他心里头想的事,这可不是什么把戏能做到的,再他还是一个瞎子,也没办法察言观色,唯一的解释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犹豫了一会后,老吴把最近自己身边发生的事跟百算仙了一些,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遇到那么多倒霉事。

百算仙轻笑了一声:“你倒霉那是必然的,这邪祟向来是喜阴喜欢聚堆的,每一个如果都能带来一个霉运,那么一堆的话就恶事不断,轻者就跟你现在差不多一身伤,重的估摸你也挖过,都是一堆骨头架子了。我能帮你挡的了一时,但挡不了一世的,还得靠你自己解决。”

老吴这次没有顶回去一会,他沉思了半之后,才抬脸低声问到:“是因为我挖坟头才招惹到的邪祟吗?”

“你早些年打井,后来跟人盗墓,如今又是挖人家坟头,你干的这些事都是至阴之事,是最容易招惹上那邪祟的,缠着你要你的命,跟那抓替身差不多。可按常理来,那一般人让邪祟给缠上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跟大烟抽多了似得,蔫头耷脑没精神没力气,最后得死在炕上。可能也是多亏你身边的壮实汉子多,阳气也足,暂时压得住邪祟,可始终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你没法躲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找到邪祟的源头,砸了它烧了它,总之毁掉它你就能活,能痛快的过自己日子了,还有个媳妇。”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噩梦根源

在这种林中小屋里才能感受到大自然带来的馈赠,没有人多地方的那种喧哗、吵闹,与世隔绝与动物相邻而居,恐怕这才是许多人想求却不可的东西。

百算仙家外都是近十米高的大叔,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有风吹过那树叶之间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声特别的有感觉,不吵听着很舒服。百算仙听着声音转头寻过去,摆出一副睁眼瞎的模样听着风声,他刚才那一通话说完之后老吴就没吭声,百算仙自然以为老吴被震住了,赶紧趁热打铁又接了下文。

“老吴你也别太害怕,这事只是说起来邪乎,其实看不见摸不到的,只有心细的人才能感觉出来,要说你就属于这种人,平时没事喜欢瞎琢磨,有许多的事其实就是让你给琢磨出来的。老夫既然能帮你一次,那自然就不会不管你的死活,是不是?要说你也是聪明人,也能明白老夫不会平白故的帮你,肯定是有所图的。这个老夫不能否认,否则就是骗你了,要说老夫图什么,那想想你一穷二白的要啥没啥,肯定在你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和东西,但老夫不仅不跟你要东西,反而还要送给你一份大礼!老夫要把自己掌握的本事教给你一点,你可别小瞧了这一点,足够让你日后即使不动那钱都自己送上门。可有一点你得能做到,其实很容易,就是你磕几个头认老夫当祖师爷。等老夫日后归西你来烧道纸就行了,怎么样老吴?”

老吴低着头忽然咧嘴笑了起来,笑了好长时间。一直到百算仙脸色发冷了他才停住,收住了笑容也回了百算仙一个冷脸说:“我认你个老神棍当祖师爷?那我成什么了?日后靠那在街上给人算命骗钱?我才不稀罕呢!即使真的能赚到大钱,我也不会跟你磕头拜师的,先说这财多了未必是什么好事,再说我这人虽然穷,但起码现在行的端做得正,不会去坑蒙拐骗偷赚那点钱。”

可百算仙阴沉着脸用奇怪的音调对老吴说:“你以前是什么老夫可太清楚了。那坑蒙拐骗偷老夫不是没干过,但你盗过别人的坟。抠过他们的墓,你又如何敢用这口气说自己呢?老夫这本事有多少人打破头皮想要的,你可太不知好歹了!”

“他们想要那是他们愚昧,他们愿意听你那神话。但我不是他们,这好事我受不起,你呀还是留给你儿子吧。不过既然你本事这么大,为何会落到如此下场?可别告诉我你是喜欢这个地方。”老吴同样阴沉着脸。

这时候百算仙渐渐垂下头,叹出一大口气后才摇头笑说:“我真没想到,这世道居然还有没让钱糊死眼睛的人,如果我当年有你这觉悟,估摸我就不会干那么多缺德事,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但我的本事可是真的,这事没有忽悠你,这可是天上掉馅饼。你不捡就没有了,到时候没饭吃活不下去了不怕自己会后悔吗?”

老吴平静的掏出烟,此时能轻易的划着了火柴,吸了几口后,对百算仙说了句:“老家伙谢了!”随后转头就走出去了,等走出屋门要推开栅栏小门的时候。听见百算仙在屋里大声的说到:“邪祟之所以能缠上你,可能是因为鞋底带了泥。下次记得把身上弄干净在进屋,顺便哪踩的泥就送回到哪去。”

这是老吴最后一次见过百算仙,这个人在老吴当天离开后就死了,还是坐着死的,他为什么要把这本事给老吴,那老吴自己也不懂,也可能这老家伙早都该死了,却一直撑着在等什么人,如今等到了却没用,带着一身谜团入了黄土。日后居然还有一个传闻,说那奉尊的眼睛叫做绿招子,但其实还有一种天生白仁的眼睛叫做白招子,它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可这个白招子带在身上却能看见平时看不到的东西,所以也可以说,这生有白招子的人都是奇人,他们都有着寻常人没有的本事,但随着百算仙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种白招子了,也可以说是再没有人亲眼看见过那种可能此时还在身边盯着你看的东西了。

老吴其实已经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了,他离开百算仙那后,急匆匆的赶回到宿舍里,在有些杂乱的宿舍中到处的翻找,将没用的东西全都扔出去,有点像大扫荡一般,最终在炕底的一个角落里,老吴找到一颗干瘪的圆球,有点像是那鱼干,可当转动几圈后,老吴才看出来那东西居然是一颗人的眼球,不知在他们宿舍的炕下面放了多长时间了,怪不得老吴一直做噩梦还倒霉事不断,这邪祟的源头可算找到了。

当联想到纸人和瞎郎中讲的故事,老吴知道了这颗眼球是谁的。也没闲着,只是简单的敷衍了哥几个几句后,就揣上眼睛把自己一双铲子带上出门了。

老吴先前并没有听说过这个王寡妇,也不知道她生前都遭遇过什么事,但那天似有意似意的躺在她坟钱睡觉结果梦里和一个纸人被装在棺材里,那件事几乎吓的他掉了魂。等到了地方趁着周围没有人,老吴就双手拿铲直接挖开了王寡妇浅浅的坟土,将棺材给露了出来。要撬棺材板的时候,老吴犹豫了一下,他脑中想了一圈可能看到的场面,把最可怕最吓人的都提前想到,怕到时候反应不过来吓着。

可当开棺之后,棺材里面的情景让老吴愣住了,那里面并没有什么死人骨头之类的,棺材里平躺着一个红袍女纸人,脸白腮红嘴角微翘,一副的好模样,但惟独就是纸人的左眼是个黑窟窿。老吴想到了什么,把兜里干瘪眼球掏出来,小心翼翼的给塞进去,一个纸人有了人的眼睛,看起来特别怪异,可却比刚才看着舒服了一些。

随着棺材板盖回去,发出咣当的一声响,震的烟尘飘散。老吴站在棺材边,又将那个从百算仙家里拿出来的什么纸人保命仙,划着了火柴将那小物件点着了,顺手扔在坟坑里,随着火苗的燃烧,纸折的小人扭动着残余的身躯,随着一股青烟被埋藏在黄土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散宴席 (第四卷完)

“安静!安静一下!县长要过来了!都别乱走了,麻烦自己找地方坐着!”

刘干事站在屋里维持秩序,也不知道他从哪弄这么一大帮糙汉子,一个个灰头土脸看着就知道没没见过什么世面,全都蹲在墙角边互相之间嘀咕。老吴他们来的比较早,那时候人还不多,他们就抢到地方坐在桌边,几个小的还挺亢奋,念叨着说什么官老爷开会。

可刘干事说话没有什么力道,在加上文绉绉的模样那些干活的都不搭理他,就跟没听到似得该胡侃还是胡侃,该鼓烟还在那抽着,弄的刘干事焦头烂额脑门上都冒汗了。

老吴见状推了一把身边蔫头耷脑要睡着了的胡大膀,给他递个眼。胡大膀看了半天才明白老吴的意思,直接就站起来瞪着大眼珠子对那些人骂道:“妈了个巴子!你们干啥呢!老子睡觉呢知不知道!吵吵什么玩意?都过来坐着,不老实捶死你们丫的!”骂完之后又趴下睡觉了。

那墙边一趟蹲着十几个人都让胡大膀给吓住了,赶紧老实的凑过去坐下来,都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对付这帮人就得连吓唬带骂的否则他们还真不老实。

但等县长和几个干部过来之后,说的那些东西下面的人估计没人能听得懂,赶坟队的哥几个是听的犯困,这些事先前刘干事都跟老吴说过了,其实不来也没事。但总得给来凑凑人数,要不然县长也不好看。

老吴看着这个来的县长,心中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把钱给他们呢?明天他就打算走了。一会还得跟刘干事说一声,至于哥几个如果他们想留下来继续干那就让他们还跟着刘干事,可老吴估计够呛,他们也干够了,都是民国时期惹事逃到河南的,如今都解放了自然想着回老家混饭吃,起码回去得先找个婆娘过一过正常人的日子。

胡大膀听县长叨叨有些不耐烦。就凑在老吴身边问那县长说的什么神话,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老吴则笑着摇头说:“这是神仙开会。跟咱们凡人没关系。”哥几个听后都笑了起来。

晌午之前这个会就开完了,然后让刘干事重给干活的人分了组,老吴他们还跟以前一样,但名称换了。比以前好听了。可当老吴单独找到刘干事说了他要离开的事后,刘干事面就挂不住了,以为是老吴觉得待遇不好才不干的,说可以去找县长商量商量,但老吴去意已决。当哥几个听到老吴这么说后,有些惊讶,但随后都咧嘴笑了,他们都不干了。

刘干事没想到他们会突然都走了,这下赶坟队可就没人了。他也没法跟县长交代了,正犯愁呢老吴说可以找两个人给他干活,谁呀?就是那盗墓的叔侄俩。他们那么喜欢挖坟头,不如就让他们挖个够。刘干事也没办法留他们,既然有代替的那就这样吧,当着那么多人面也没说什么,就把那一捆三十张五万元的票子偷偷递给老吴,拍了拍他肩膀就摇头走了。

看着刘干事失望的背影。老吴的心情也不算太好,可当离开县里大院走到街面上的时候。原本还互相笑闹的哥几个都沉下了脸,老四抽着烟有些苦闷的对老吴说:“咱们真不干了?那干啥啊?老吴你要去哪啊?”

老吴指着远处和顺羊汤馆,低声说:“别在街上讲了,咱们去吃个饭吧,我还有点话想和哥几个说道说道。”

胡大膀倒是所谓他干什么都行去哪也没事,一听要吃饭就激动的先跑过去了,剩下的人看着老吴想说话来着,却还是忍住了,都叹了口气,看来老吴如果是走了他们也呆不下去了,这顿羊汤估摸就是散伙饭了,吃完之后各奔东西了,带着有些遗憾和失落的心情,哥几个跟着老吴就进了羊汤馆。

这个时间段正好就赶上饭点,羊汤馆的散桌都坐满了吃饭的人,那吃饭胡侃的声音络绎不绝,而且又加了几张桌子进去之后都得侧着身才能走到里面。羊汤馆掌柜的一见老吴来了,就赶紧把他往小屋里面引,看来是老吴提前打好招呼。

可等推开门进了屋,却发现屋里除了先跑过来的胡大膀,竟还有一个带着头巾的女子,那头巾把半张脸都给挡住了冷不丁看不出来是谁。

“点进来吧,愣着干嘛呢?不吃饭了?”老吴进屋之后发现哥几个还愣在门口,就招呼他们。

老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看到那女子有些冰冷的目光,就知道这是谁了,赶紧拽着哥几个进屋之后把门给关上了,但反手拉住老吴,把他给拽到墙角低声说:“你疯了!你怎么把这娘们给带到县里来了?”

老吴笑着点着两根烟,分给老四一根,搭在他肩上用力的拍了几下说:“没事,过去坐着吧,我有点事要跟你们说。”老四叼着烟坐了过去,和哥几个都坐在圆桌的一侧,和蒋楠保持一定的距离,除了胡大膀能胡咧咧几句之外,再就没人和蒋楠说话,她也只是捧着水杯挡住脸抬眼瞧着老吴。

等着掌柜的把羊汤酒水都送上来之后,让哥几个先吃点垫补一下,随后老吴才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蒋楠,给自己满上一碗酒,直接端平了站起身啥话都没说喝了下去。

哥几个都傻眼瞧着他,可老吴喝光一碗烧酒之后,又满上一碗正要继续喝,老四就从边上拦住他,苦笑道:“哎哎!我说!你不是要说话吗?再喝可就醉了,那说出来的话可就是酒话了,我们是听还是不听呢?”

老吴咧嘴笑着说:“你不懂,就是酒话才醉应该听。那话都没过脑子才是最真实的,你看看街上那些人,在人前人模狗样。等背地里指不定能干出什么缺德事,这些咱都知道,咱也见识过,咱有时候也这样。可我不喝点酒这话就说不出来,不是不敢说而是不忍心说,散伙饭我吃过不少,但每次心里头都得难受好久。尤其是咱们哥几个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我加说不出口了。不如直接喝过去,等醒过来之后都走了,倒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说完话之后推开老四挡酒的手,老吴又干了一大碗。这人喝的都有点晃了就坐下去,喘着粗气到比刚才来的时候淡定多了,也胆大了不少。老吴一咬牙就猛的攥住身边蒋楠的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蒋楠一小姑娘不好意思,就想抽回来,可老吴攥得紧愣是不松手,再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就渐渐放松。

“我要和妹子去东北,可能是去吉林,到那安个家就打算好好过日子了。我们可能今晚或者明天一大早就走。”老吴说的很严肃,可哥几个听后瞅着老吴和蒋楠都呲牙乐了,几个小的则立刻反应过来起哄给他们倒满酒走一个。蒋楠这时候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可却没藏着掖着,解开头巾露出脸大大方方接过酒碗就喝下去了,喝的那个爽让哥几个都拍起巴掌叫好,也不知谁先起得头就喊了嫂子,听得蒋楠红了脸。

老四没跟他们起哄。他一直都挺疑惑的,拽着一边还在跟着起哄的老三。低声问他:“我怎么感觉不太好,这娘们比老六岁数都小,她怎么能跟老吴呢?是不是...”

“老四,来跟你哥碰一下!”老三没等老四说完话就直接举碗打断他,在老四疑惑的目光中喝了口酒笑着说:“雨过之后总会天晴的,凡是都有个度,咱们受那么多折腾总该得转转运了,不能一直这么倒霉吧?话说,你是不是也想婆娘了?哎没事,等咱们回老家的,去那找个婆娘容易!”

都没容老四消化一下他刚才说的话,就被老三端着酒碗灌下去一肚子酒,顿时脑子糊涂也迟钝了,细腻的心思顿时荡然存,竟又喝了几碗酒后去折腾胡大膀了,他们哥俩也是好一顿喝。

伴随着吵闹声,赶坟队哥几个一直从晌午吃到晚上,一顿饭吃了大半天,喝的都东倒西歪桌上堆着不少空碗,或者是半碗羊汤,地上滚着几个空酒坛,胡大膀扯嗓子嚷着他以前的事,可今天却都没人真的喝醉,面上兴高采烈的,但其实上好的烧酒何在嘴里是那么的苦涩。

就在这时候,老吴发现掌柜的推开门探头进来,还摆摆手招呼他。老吴还以为掌柜的是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吃完饭,就走过去说他们再待一会就要走了,可掌柜的却低声告诉他有人来找老吴,就在后院等他。

老吴有些疑惑,这时候谁能来找他啊?莫非是刘干事过来劝他别走了?也没多想什么,回头对屋里蒋楠打个手势,意思自己出去一下,得到蒋楠回应点了点头。带着疑惑老吴从后门走出去,夜晚的天气有些凉,从热闹的屋里一出来,感觉有些冷清和干冷,可却发现院子的暗处站着一个人,老吴几步走过去,停在那人身后,刚要说话却见那人转过身,一瞧见是谁老吴当时就愣住了,这竟是李焕。

一根烟递到面前,才让老吴反应过来,他不由的就哆嗦起来,紧张的咽下一口唾沫,眼神不自觉的就朝屋里头看,他知道李焕的本事,既然李焕能出现在这,那么他身边的蒋楠肯定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盯着烟半天才颤抖着手接过来,放在嘴里叼着却摸不到火。

李焕浅笑道:“老吴紧张什么呢?看到我激动了?”

老吴讪讪的笑着回应:“是感觉有点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李焕忽然抬眼瞅了一下屋子,让老吴又哆嗦了一下,老吴赶紧就要解释,却被李焕抬手打断了。

“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不是过来抓人的。相反我还帮你挡了一阵子,算是答谢这些日子你对于我的帮助,如果要离开的话就趁早吧,走的越远越好,但别万一让人给抓住了别把我出卖了啊!”李焕忽然笑了起来,最后还跟老吴开了句玩笑。

但老吴却法相信的结巴的说:“她、她是,她是那啥,为啥你要放过她?”

李焕说:“她是谁跟我没有关系,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之内,只要不闹出什么大乱子,所谓了。”

他倒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抽了几口烟后就扔下来,用脚给踩灭,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就对老吴说:“你们哥几个有没有谁想去当兵啊?我这手头上还有一个名额,但得先去边疆哨所历练几年,这应该算是个好事。”

等老吴又一次回到羊汤馆小屋里的时候,坐在蒋楠身边,看到她略带询问的目光,老吴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说:“没事了,日后也不会有事了。”蒋楠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笑着低下头。

老吴忽然抬头严肃的对小七说:“七儿,去当兵吧!当兵日后能有出息。”

哥几个本来都迷迷糊糊的,可一听到这句话顿时都醒过来了,七嘴八舌问起来怎么回事,老吴也没解释就等着小七的反应,过了一会小七点头说:“中!俺去当兵!”

老吴安排出去一个后心里头高兴,又问了其他哥几个想去干什么,老五老六他们说要回北平,老三老四哥俩则说回汉口老家娶婆娘过日子了,在场只剩下一个胡大膀还五迷三道的,讲着他那东北往事,可他一抬眼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看,就拉着长音说:“哎?你们,都盯着我,干嘛?怎么了?”

老四笑着说:“老二,我们哥几个可都要走了,就剩你自己还没出去,你要去哪啊?回老家吗?”

一提到老家,胡大膀顿时想起什么事,思绪也越飞越远,可忽然间反应过来,对老四呲牙说:“我还没去过南方呢,不如我跟你们哥俩走一趟,我去看看咋样行不?

“成啊!你这块头最适合在码头上抗包当苦力了!到时候你帮我们哥俩的活一块干了怎么样!”老三挑着眉笑起来。

胡大膀酒劲上头热的不行,直接把衣服给撸下去,光着膀子嚷着说:“滚犊子去!你们哥俩当我傻啊!”这话说完之后引的哥几个又是一通大笑,感觉就像是平时在宿舍一般热闹。

老吴握着蒋楠的小手,也笑了起来,可当看到胡大膀脱下来的衣服中掉到地上的一个物件后,就抬头环视了围坐在桌边的哥几个,最后又把目光停留在那物件上面。

那是一把千岁锁,是胡大膀当时从赵老爷子家顺手拿的,本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上面的嵌的一颗头却泛着的光,仿佛诉说着赶坟队哥几个在一起经历过的一切。

(写到这《赶坟》的部分就结束了,但不是完结,接下来会写的篇章《冷湖》是发生在哥几个分别几年后的故事了,在这就暂时说这些吧,我会在开头免费开出一章梳理讲解,谢谢!未完待续)

新卷说明(免费)

一九五三年七月二十七日,朝鲜停战协议签订,结束了长达三年时间之久的朝鲜战争,让这场继二战之后投入的兵力规模涉及到国家最巨大的战争画上了一个逗号,标志着日后冲突可能会随时再次爆发。

新中国为了这场邻国的战争,也是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物力,可当时也是解放没几年,国内的生产力也比较低下,有不少枪械车辆还是跟苏联老大哥借的。这个话说回来有借必定就有还的时候,可苏联方面是不要这些已经经历过战争的装备物资,那他们要什么呢?就是那民以食为天的粮食。也可能是注定有这么一劫,保住了东北的门户,却因为要还给苏联打量的粮食导致各地粮食储备不足,随后竟赶上那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不少人,和那四二年差不多,都是天灾*闹的。

不过当时虽说是停战了,但能把联合*打的在三八线和谈,也实属不易,对于当时新中国来说,挡住了美帝国主义长枪短炮那应该算是一次伟大胜利。当时全国上下各处都贴那大字报,宣传抗美援朝的胜利,那些从朝鲜回国的士兵在踏上国土的时候就受到了民众热烈的欢迎,都是一片喜悦之色。

可就在回国的大部队中,有四辆没有任何编号和标示的神秘卡车趁着夜色从鸭绿江离开朝鲜回国。但谁也没想到最后的一辆卡车竟掉队了。它没有跟上前面的三辆车反而减速慢行,随后竟挑头开进荒野中不知踪迹。随后当地的军区接到了一个命令,动员上千人在山中搜寻卡车。就有人在路边草丛中发现两名志愿军士兵的尸体,都是汽车班的,他们那天所开的就是失踪的那辆卡车,车上运的只有一箱被固定住严格安放住的金属箱子,在箱子正面印着一组字母数字混合的标示“h-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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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白雪人纵横,埋没群峰辨不清。

白混冰天晴有影,光摇银海毫无生。

花咱六出乾坤冷。玉拥千秋昼夜明。

向晚凭栏远眺处,苍茫极目愈晶莹。

这是一首形容长白山的诗词。这么多句其实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的,那就是白山积雪大美之最,这故事就从这中华名山开始说起的。

那是在一九五四年的十二月末,大雪覆盖住长白山顶。温度骤降到零下三十度的低温,狂风把厚重的积雪吹起来,由下往上的飞到高空后又落下来,加上还不停的降雪,放眼望去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无尽的白色,远处的天空和山林融为一体,让人会产生一种强烈白色恐惧,所以当地人在大雪封山之后不会在来到长白山界内。

大雪覆盖住长白山老爷岭奶头山的原始森林,在这人迹罕至的林中有立有一座小小的边防哨所。这个哨所也被白雪覆盖住。材料就是地取材用原始森林中的木材搭建而成,非常的坚固,即使迎风的那面被堆起一个雪坡。也还是屹立不倒,在没立国界碑的边疆,这处小小的哨所岗亭就是国界碑,象征的一个国家的边界,不容任何人侵犯。

那个哨所其实非常小,而且特别低矮。一个人在里面正好,两个人就嫌挤了。三个人压根就动不了了,所以每次只有一个人在哨所中站岗,一班六个小时轮换一次,二十四小时都有边防士兵驻守,尤其是不稳定的朝鲜原因,守卫的规格也非常高,都是荷枪实弹,看起来挺严肃吓人的。

再此驻守的士兵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日子没见过晴天了,从降温开始那天空永远都是被铅云笼罩,没完没了的降雪和大风摧残着人的意志力,不停的挑战士兵们的底线,有受不了的也以去申请调离,就近安排到山下的野战军,在那不冷还有老乡家里的热炕头,比山顶的日子好过多了。但那时候人也不知道是傻还是怎么回事,反正那讲究精神力量超过*的伤痛,从建国在长白山建立边防哨所以来,就没有一个士兵主动申请调离过,有的是因为冻伤之类被强制送下山的,倒那时候才能看出来光有钢铁的意识还是不够的,应该再多穿点。

此时正是早上的*点钟,可天色却始终是那么昏暗,哨所正对朝鲜方向开了一个小口,可以在里面用木板挡住,平时不刮风的时候都是打开的,士兵就是站在四周封闭哨所里通过这个窗口观察这远处,如果发现有异常的情况,也可以当做射击孔,在特殊的时期是可以先开枪再去查看的,有这个特权。

高出的树梢被积雪给压断后掉落下来,正巧就砸在哨所的屋顶上,把里面正在执勤的士兵吓了一跳,可却没敢直接出去查看,怕有什么野兽闻到人味过来找吃的,就赶紧拉上枪栓,从小窗口朝外面小心探头查看。可这小士兵刚把脑袋探出去一半,就被从哨所上面滑落下来的树枝连同打量的积雪扣了满头满脸都是,还有不少细雪顺着后脖子进了衣服里面,冻的他呲牙咧嘴扔下枪就把衣服从裤子里拽出来,抖着里面的雪。

就在这时候,哨所后面的小门被猛的拉开了,那小士兵还露着肚皮让外面的冷风一吹顿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门给拉开了,就一把抄起枪就要端起来,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年轻的声音。

“哎!这枪口可不能对着自己人啊!”

小士兵抬手挡着光眯眼一瞧,顿时松了口气,又把枪给扔到一边,还脱下手套把里面的衣服又往裤子里塞,还嘟嘟囔囔的说:“哎呀!可他娘吓死我了,我就怕这站岗,都是让李峰那小子没事说什么黑瞎子吃人给吓的,我是真打怵啊!”

“学民你这胆子可够小的,不就是占个岗吗?得了,我就知道你这犊子自己在这不行。来!把枪拿起来吧,咱们提前交班,剩下的我替你站着!”门口的小士兵抬手拽下来帽子,露出冻的通红的脸蛋,呼出的全是热气。

他叫吴七,是当年赶坟队的小七,在此当兵驻守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历练的还算不错,可最改变的明显的是他那口河南话愣是变成略带东北味。(未完待续)

第一章 边疆哨所

一九五三年七月二十七日,朝鲜停战协议签订,结束了长达三年时间之久的朝鲜战争,让这场继二战之后投入的兵力规模涉及到国家最巨大的战争画上了一个逗号,标志着日后冲突可能会随时再次爆发。

中国为了这场邻国的战争,也是投入了大量的兵力物力,可当时也是解放没几年,国内的生产力也比较低下,有不少枪械车辆还是跟苏联老大哥借的。这个话说回来有借必定就有还的时候,可苏联方面是不要这些已经经历过战争的装备物资,那他们要什么呢?就是那民以食为天的粮食。也可能是注定有这么一劫,保住了东北的门户,却因为要还给苏联打量的粮食导致各地粮食储备不足,随后竟赶上那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不少人,和那四二年差不多,都是天灾*闹的。

不过当时虽说是停战了,但能把联合*打的在三八线和谈,也实属不易,对于当时中国来说,挡住了美帝国主义长枪短炮那应该算是一次伟大胜利。当时全国上下各处都贴那大字报,宣传抗美援朝的胜利,那些从朝鲜回国的士兵在踏上国土的时候就受到了民众热烈的欢迎,都是一片喜悦之色。

可就在回国的大部队中,有四辆没有任何编号和标示的神秘卡车趁着夜色从鸭绿江离开朝鲜回国。但谁也没想到最后的一辆卡车竟掉队了。它没有跟上前面的三辆车反而减速慢行,随后竟挑头开进荒野中不知踪迹。随后当地的军区接到了一个命令,动员上千人在山中搜寻卡车。就有人在路边草丛中发现两名志愿军士兵的尸体,都是汽车班的,他们那天所开的就是失踪的那辆卡车,车上运的只有一箱被固定住严格安放住的金属箱子,在箱子正面印着一组字母数字混合的标示“h-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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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山白雪人纵横,埋没群峰辨不清。

白混冰天晴有影,光摇银海毫生。

花咱六出乾坤冷。玉拥千秋昼夜明。

向晚凭栏远眺处,苍茫极目愈晶莹。

这是一首形容长白山的诗词。这么多句其实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的,那就是白山积雪大美之最,这故事就从这中华名山开始说起的。

那是在一九五四年的十二月末,大雪覆盖住长白山顶。温度骤降到零下三十度的低温,狂风把厚重的积雪吹起来,由下往上的飞到高空后又落下来,加上还不停的降雪,放眼望去能看到的地方都是尽的白色,远处的天空和山林融为一体,让人会产生一种强烈白色恐惧,所以当地人在大雪封山之后不会在来到长白山界内。

大雪覆盖住长白山老爷岭奶头山的原始森林,在这人迹罕至的林中有立有一座小小的边防哨所。这个哨所也被白雪覆盖住。材料就是地取材用原始森林中的木材搭建而成,非常的坚固,即使迎风的那面被堆起一个雪坡。也还是屹立不倒,在没立国界碑的边疆,这处小小的哨所岗亭就是国界碑,象征的一个国家的边界,不容任何人侵犯。

那个哨所其实非常小,而且特别低矮。一个人在里面正好,两个人就嫌挤了。三个人压根就动不了了,所以每次只有一个人在哨所中站岗,一班六个小时轮换一次,二十四小时都有边防士兵驻守,尤其是不稳定的朝鲜原因,守卫的规格也非常高,都是荷枪实,看起来挺严肃吓人的。

再此驻守的士兵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日子没见过晴天了,从降温开始那天空永远都是被铅云笼罩,没完没了的降雪和大风摧残着人的意志力,不停的挑战士兵们的底线,有受不了的也以去申请调离,就近安排到山下的野战军,在那不冷还有老乡家里的热炕头,比山顶的日子好过多了。但那时候人也不知道是傻还是怎么回事,反正那讲究精神力量超过*的伤痛,从建国在长白山建立边防哨所以来,就没有一个士兵主动申请调离过,有的是因为冻伤之类被强制送下山的,倒那时候才能看出来光有钢铁的意识还是不够的,应该再多穿点。

此时正是早上的*点钟,可天色却始终是那么昏暗,哨所正对朝鲜方向开了一个小口,可以在里面用木板挡住,平时不刮风的时候都是打开的,士兵就是站在四周封闭哨所里通过这个口观察这远处,如果发现有异常的情况,也可以当做射击孔,在特殊的时期是可以先开枪再去查看的,有这个特权。

高出的树梢被积雪给压断后掉落下来,正巧就砸在哨所的屋顶上,把里面正在执勤的士兵吓了一跳,可却没敢直接出去查看,怕有什么野兽闻到人味过来找吃的,就赶紧拉上枪栓,从小口朝外面小心探头查看。可这小士兵刚把脑袋探出去一半,就被从哨所上面滑落下来的树枝连同打量的积雪扣了满头满脸都是,还有不少细雪顺着后脖子进了衣服里面,冻的他呲牙咧嘴扔下枪就把衣服从裤子里拽出来,抖着里面的雪。

就在这时候,哨所后面的小门被猛的拉开了,那小士兵还露着肚皮让外面的冷风一吹顿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但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把门给拉开了,就一把抄起枪就要端起来,但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年轻的声音。

“哎!这枪口可不能对着自己人啊!”

小士兵抬手挡着光眯眼一瞧,顿时松了口气,又把枪给扔到一边,还脱下手套把里面的衣服又往裤子里塞,还嘟嘟囔囔的说:“哎呀!可他娘吓死我了,我就怕这站岗,都是让李峰那小子没事说什么黑瞎子吃人给吓的,我是真打怵啊!”

“学民你这胆子可够小的,不就是占个岗吗?得了,我就知道你这犊子自己在这不行。来!把枪拿起来吧,咱们提前交班,剩下的我替你站着!”门口的小士兵抬手拽下来帽子,露出冻的通红的脸蛋,呼出的全是热气。

他叫吴七,是当年赶坟队的小七,在此当兵驻守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历练的还算不错,可最改变的明显的是他那口河南话愣是变成略带东北味。未完待续)

第二章 大雪封山

连续几日的降雪将老爷岭通往外界的道路封堵住了,积雪最后的地方能没过人的大腿了,即使是在不刮风大晴天的时候,想从老爷岭趟着积雪出来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哨所提前做好的物资储备,足够几个人在原始森林中熬过那漫长的冬季。

对于初来长白山的人,眼前的白雪皑皑的景色那是特别壮观和忍不住赞叹的,可如果在这待上一段时间,不用太长就一个寒冷的冬天,都能让人提到长白山的雪就能打上几个颤栗目光中透出对长白山的畏惧。

在老爷岭的边疆哨所,可能跟咱们平时所看见的不太一样,因为那时候还没有去划定边界,也就没有那边界碑的概念,所以这个前线哨所的位置那就是国家的边界。往朝鲜方向走出一两公里就能看到他们的哨所,一样的木头房子,持枪的小士兵把守着的,跟咱们的差不多。但这条边界却是在一片原始森林中,四五米的距离就有一人抱的高耸古树,时不时还能见到头顶有夜猫子呼啸而过,穿行在树间捕食出来找吃的小动物。

夜猫子就是猫头鹰,在原始森林中那种猫头鹰长的极大,张开翅膀比人的臂展都要长,以前还流传过人被夜猫子袭击抓碎了头盖骨的传闻,不过在哨所待了两年的小士兵们没遇到过。

吴七接过了枪,试着拉动枪栓确定子上膛之后就反手背在身后。笔直的站在避风的岗亭中目视前方非常的严谨。可吴七回头一看,那刘学民还站在自己身后没走,就问他说:“赶紧回去吧。我都替你了,还站着干什么?不怕冷啊?”

刘学民他胆小,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吴七,七哥!要不你好人做到底,既然都替我站岗了,你也顺道送我回去得了!”

吴七瞅他一眼皱眉说:“就那么两步的道,我送你干啥?赶紧走。别影响我站岗啊!”

可刘学民还是磨磨唧唧不走,说什么万一遇到黑瞎子还不得把他给吃了。让吴七背着枪送他回去那不是能安全一点吗。

其实哨所所在老爷岭这个山头没有黑瞎子的,因为这里的海拔有些高温度特别低,加上常年积雪动物比较的稀少,平时偶尔也就是能见过一些会挖洞的畜生。还有那林中的夜猫子,据说还独有一只老虎在,在就没有啥了,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刘学民在磨叽了一会后,发现吴七不理他了,就只好沿着脚印战战兢兢自己回去了。吴七站岗的时候特别的认真负责,说是要对这起自己这一身的军装,等他发现刘学民没有了的时候,估摸那家伙早都跑回木屋里去了。坐在炉边烤火取暖了。

吴七这个名字本不是他的本名,因为他是孤儿,两年前在河南赶坟队里干活受到队长老吴的照顾。来此当兵也是老吴给他弄来的,所以为了报答老吴的恩情,就在当兵报名的时候添了一个吴姓,然后用他在赶坟队排行老七的一个七字当命,所以就叫了一个吴七。

吴七今年也有十九岁了,在边疆恶劣的环境中历练的倒是不错。个子比以前高了,模样也长开了。从当年的孩子变成了守卫国家边疆的男人,这个转变他自己其实并没有发现,只是觉得全身都充斥着一种力量,一种自豪的荣誉感,让他在站岗执勤的时候,永远都是标准的背枪站直目视前方的姿势,是他们这个班里模范标兵。

站岗执勤非常的枯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盯着面前一沉不变的林子,偶尔倒是会有点什么不寻常的东西闪过,可能也就只是动物之类,但也能让执勤的士兵紧张半天。

因为替刘学民多站了几个小时,等下一班人过来换他的时候,那天色都暗下来了,林中起了一层雪雾,被风这么一吹有些睁不开眼睛。吴七站了少说有*个小时的岗,其他人一般都把枪仍在一边方便,靠坐在一边睡觉,只有他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站着时间长了全身都酸痛比,跟来人交班之后,就带上狗皮帽子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拖着疲惫身躯顶住夹带雪片的狂风往木屋走去。

木屋是执勤士兵休息睡觉的宿舍,整体完全是用大块的原木搭建而成,原木的缝隙处都糊上粘土,屋子正中央有一个取暖用的火炉,周围地面上铺着一层松软的木屑,一共只有四十多平米大的地方,将将够住下五个人的。但这个木头密不透风,在最寒冷的天气中,只要炉子烧的够劲,那屋里热的都冒汗,非常的暖和。

等着吴七走到木屋推开门进去之后,耳边阵阵呼啸声才戛然而止,也没去管其他人,赶紧就蹲坐在火炉前面,烤的自己大衣都烫手之后,才缓过劲来但面色有些发白,扭头就发现刘学民蔫头耷脑的坐在一边,似乎是挨了批评般沮丧,见吴七回来只是露出一抹苦笑。

“七啊!你咋又去替学民站岗了?上次咱们开班会的时候不都说了自己站自己的岗吗?你咋那么不停说呢?”这时从刘学民身边站起来一个人,黑瘦的身材顶着一张大众脸其貌不扬的,但这个人却是木屋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他是吴七的班长,叫林升,但私底下这些小兵头管他叫包公脸或者是林黑子。

吴七搓着被冻的都麻木没有知觉的手,咧嘴笑着说:“班长,学民他身体不好,站的时间长了容易冻冰了,我这体格还行就替他站会呗。”

但班长却板着一张黑脸不高兴的说:“他不行就下山滚蛋,你替他干啥?咱们是当兵的那就得有当兵的样,跟个面瓜似的留他干啥!不如回家种地呢!不准再有下次了记住没?”

吴七站直了对班长说他错了,再也不敢了。但说完话趁着班长背手一转头,吴七立刻换做嬉皮笑脸的模样,还对一边蹲着的刘学民挤眼睛,刘学民则偷偷双手抱拳用口型说:“七哥讲究!”未完待续)

第三章 围坐火炉

漫长的冬季对于驻守在长白山哨所的士兵来说那是特别聊的,当气氛骤降至零下四十度后,那只能躲在屋里围坐在火炉边取暖,在这种极寒暴风雪的天气中他们是不用执勤的,因为在长白山最冷的月份中,就算是皮糙肉厚的黑瞎子也不会出来溜达,别提人了。虽然人类有衣服,但甭管穿的多厚,只要打开门出去用不了三十秒,那就得被冻透了,是那种从里到外的冷,而且很容易使人患上低体温症。驻守在哨所的士兵最怕的就是得病了,任何的小毛病最终都会在这熬出大病的,等到病的不行了再往山岭下面松,恐怕就晚了。

披着棉袄都围坐在火炉边,听着木屋的顶被狂风吹的嘎吱作响,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被大风给掀开,班长则抬眼瞅着一会后安慰他们说:“别瞅了,没啥大事死不了!”班长是东北当地人,当了好多年的兵打过仗,那见识要远比这几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多得多,但他说话总是很严厉,还带着些骂腔,动不动就把死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当然如今都是中国了,不能信话头那类的事,可这嘴上总是要有点把门的,老祖宗说的话是有那么点讲究的。

这时候聊,那大嘴巴李峰就起哄让班长讲故事听,要听那什么当年班长去打仗的事。吴七和刘学民也挺好这口的,都是听故事上瘾的主,三人就磨叽班长然后他讲。他们一共是五个人。还有一个小当兵的年纪和吴七差不多,都是十九岁,可他平时一句话都没有。属于那三脚踹不出来个屁的人,本名叫洪天福,但班上的人都管他叫闷瓜,这个闷瓜他不喜欢听故事,而且还不太合群,总是一个人独自坐在炕边,拿着几本旧书一看就是一整天。去站岗的时候也揣着,比他们听故事的瘾可大的多了。

班上让三小的磨的不行。就皱着眉头说:“听啥?不就是打打枪杀了几个敌人吗?有啥可听的?”

李峰瘦高个,他坐在地上也比其他人高处半个脑袋,听到班长的话后,扭头看乐颜旁边的吴七和刘学民。又瘪嘴对班长说:“班长咱能不吹了吗?不就是让你说个故事吗?你看你还打打枪杀杀人,让你说的这个轻松,我们咋那么乐意信你呢?是不是七啊?”说完话把话头扔给吴七了,引的班长转头看着他。

吴七笑了声说:“别拿班长寻乐子了,峰子你说说好话,班长肯定就能给咱讲一段有意思的,要不然这一天可怎么过?不得聊死啊?”

刘学民听着来劲,就赶紧跟说:“对对对!班长最厉害了,神枪手啊!就咱们现在用的这个破枪叫啥来着?哦。苏七点六二气步枪,就这破枪班长能一枪打死一个鬼子!一梭五发子那就是五个鬼子啊!这要是一箱子...”

“滚蛋去!你们他娘这转着弯骂我呢?看来今天有人想站岗了是不?”班长当时就瞪着眼珠子嚷起来了。

结果这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坐在一边看书的闷瓜笑出来一声。引的班长转头又骂他说:“哎妈把你这兔崽子给忘了!你在那干啥呢?干啥呢!你跟老子装知识分子呢是不?过来!”

闷瓜把看的那页给折起来,吸了吸冻出来的鼻涕,凑到他们身边那火炉前最热的地方,伸出手暖和一下,也没说话就那么低眼自顾自的取暖。众人都已经习惯他这脾性,跟他话说也都爱答不理的。所以自然也就没人主动找他说什么了。

吴七瞅着班长说:“我说青天大老爷,赶紧的说啊!你再不说我可就没兴趣听了!”

因为班长脸黑所以哥几个经常拿包公来说话。这班长只是面上严,其实心里头也是喜欢闹腾的主,但始终岁数能年长些,再加上是他们的头,就自然得有些威严,可有时候也挺没皮没脸的,比如就现在。

那晴天大老爷自然是说班长的外号包公脸,要换做平时班长听后肯定得骂骂咧咧的,但此时因为大雪封山也出不去门,说什么话别人也不知道,就随便了很多。屋内的光源主要是来自炉子内燃烧的火苗,照的人都热乎乎的,晃的班长一张脸加显黑,像是那包公了。

班长忽然笑着说:“得了,既然你们想听大老爷讲故事,那就给你们这些犊子们来一段。我问问你们,知道咱们的帽徽是什么吗?知道吗?”

三人同时摇头说不知道,闷瓜压根就没理他,但看得出来他是在听的。班长瞅着他们那脸说:“看看你们那兵当的,除了会站岗估计再就不会点其他的东西了,咱们就当是平时开会那样,我先给你讲讲。”

说完话班长起身走回炕边,不知拿了谁的军帽又溜回来坐下,接着火炉的光亮让周围的人看帽徽,指着这东西说:“这个是咱们的国徽,可别小瞧这东西,这里头是有讲究的。帽子上面是国徽的军队只有咱们的边防军,这个边防军又叫做守卫司,是归当地省军区管辖,一般只有在有边疆的省份才会有的,职责你们心里头也清楚,就是保卫国家的边疆啊!这是多么自豪的事啊是不是?”

李峰听的眨了眨眼睛说:“哎呀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这班长还真挺厉害的啊!真不是盖的!哎班长不对啊?我怎么记得,那怎么长白县里的驻军他们的帽徽是个八一的标志啊?这跟你说的不一样啊!”

班长抬手就给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骂道:“我啥时候说的不一样了!是你小子不懂乱讲!咱们边防军当时是带国徽了,带八一章的那可是野战军啊!我当年就是混的不好,要不然现在搁那野战军里,还不吃香喝辣用受这个罪?还跟你们几个小犊子做一块烤火?那我身边都是连长团长一类的人物啊!”

吴七听的抬手捂住自己脑袋,过了一会才放下手皱着眉头说:“班长别吹了!你就不敢来点有意思的东西?说这玩意我都听困了!来点有意思的!”

班长转着眼珠瞅吴七一眼说:“要听有意思的?”

几个人出了闷瓜之外都点头,腆脸等着,班长搓了搓手说:“那成,今天大老爷心情不错,就给你们这些犊子来一出,说说那黄皮子半夜敲门的故事!”未完待续)

第四章 夜半敲门声

班长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在黑龙江和吉林交界地出生的,从小也非常了解两省的风俗习性,他所听说过和经历过的事也非常的多,其中就有一件很离奇的故事,说的就是那东北有名的黄皮子。黄皮子可能有的人知道,就是黄鼠狼的当地叫法,可在旧风俗中黄鼠狼是可是黄仙,和狐狸、蛇一类的都是保家仙的一种的,意思就是供奉这些动物的牌位,这些动物就不会来袭扰这家人,这算是个旧传统了,至于管用不管用咱是不知道,但是不弄的话还真容易招怪事。

说旧时候在日统区里,有那么一户人家住在比较偏远的山区中靠近那原始森林,所谓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就很管用,不少人家并没有收到什么影响,在密林中活的还算不错,有野菜野味熬汤喝,还能用一些采集到的珍贵食材去换取主粮,对于他们来说外界发生的事情不是太清楚,一把猎枪一片林中一些动物就是全部了。

东北有句俗话说:“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这足以说明林中的物种和数量有多少,如果不大规模捕杀,绝对可以够少数人丰衣足食活一辈子了。

在当年鬼子到处扫荡的时期,那猎户家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顶多就是什么自制的弓箭,或者是土枪,这些东西鬼子不感兴趣,他们想要的是什么古董或者是煤矿粮食之类的实用的资源。在经过多次扫荡之后,林中的猎户人家倒还是向往常那样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有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那声音特别轻,如果睡的沉那根本就听不到的。可猎户后天就养成一种警觉性,即使在晚上睡觉那也睡不实的,很容易的就听见敲门声,听着那清脆缓慢的敲门声,感觉特别奇怪,谁大半夜还过来啊?如果是鬼子的话这晚上他们肯定也得睡觉。再说他们可从来都不敲门的,那直接都是一脚踹开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文明还知道敲门?

因为觉得奇怪。猎户就有些留心,轻轻的爬起来抓上一件衣服套在身上,还抄起屋中的猎枪慢慢的走到门边,打算看看是谁敲门。万一情况不对还能有个保险。可等猎户举着枪走到门后的时候,那敲门声戛然而止,变的异常安静,似乎刚才只是自己听错了,外面连点鬼声都没有,也没敢去喊是谁,猎户就瞧瞧的把门栓拉开,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朝外面窥探。

那时候的人家都是独门独栋的,附近几公里内在没有其他人家。所以院子这种阻挡性质的围墙就没有任何作用,只要门结实点就成了。从门缝中看到不远处黑压压的树林,以及那夜晚出来觅食的夜猫子的叫声。这是一种不祥的预兆,猎户就有点害怕,因为他没看到门外有任何的人或者是什么东西空一物,只有被风吹卷起来枯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细响,透过门缝还有几片叶子吹进了屋里。引的猎户不由的将目光寻过去。

等猎户反应过来再往外面看的时候,竟发现门口蹲坐了一只动物。全身皮毛光滑,在月光下竟能泛着光,一双眼珠子乍一看还是绿色的,大晚上第一反应那就是狼回来了。在山林狩猎的时候,一怕那皮糙肉厚的黑瞎子,二就是怕那神出鬼没准备从后背突袭的狼。条件反射般的将枪就给抬起来了,顶上火随时都能击发,可这一眨眼功夫门口又没东西了,猎户从茫然倒有些害怕,因为他从未遇到过这种稀罕事,别提说让一个动物来敲门。

随后接连的几天晚上,每过十二点之后那就会准是的响起敲门声,跟那城镇里才有的打人似得,跟闹钟一样就把猎户给弄醒了。但家里人睡的都实,既没有听到敲门声,也没注意到猎户天天晚上端着枪从门缝里往外面看。可始终这样猎户也受不了,几乎每次都能看见有个狼一样的畜生往远处逃窜,肯定就是那东西敲的门,让他们家人不清净。,

但猎户始终就是猎户,他是靠打猎为生的,对付野生的动物他是最有办法的。一连几日晚上折腾之后又抓不到东西,猎户就把自家的套子给拿出来,在睡觉前放在门口,还用一点骨头渣子来引诱上套。猎户好歹也上了岁数,他没觉得这个简单的套子能捕获到每晚都来折腾他的畜生,那东西应该很聪明,绝对不会被套子给抓住的,但凡是都有一个例外,当天的夜里没有再次响起敲门声,而是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叫,像是某种动物在临死前的哀嚎。

这个声音对于猎户来说那太熟悉了,肯定是猎物中招了,当即就从炕上爬起来,衣服都没顾得上穿一溜烟的就冲到门口,也不偷偷的看,直接就把门给拉开了,但随后门口的东西让他傻眼了,那金属的套子居然夹住了一个孩童的脑袋,那孩子也就四五岁,被锯齿状套子夹住之后鲜血顺着脑袋边流淌到地上,还用一双小手奋力的挣扎着喊叫着,那声音听得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

猎户只是倒吸一口凉气,以为自己夹住一个孩子,赶紧就冲出门把用双手把套子给撑开了,想放开那个孩子,可等靠近之后才注意到那孩子居然没穿任何的衣服,全身光溜溜的,而且脑袋跟身子的比例特别的不协调。可松开套子之后,那孩子却没了动静,在眨了眨眼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面前哪是什么孩子啊!竟是一只肥硕的黄皮子,原来一直都是这东西在晚上敲门捣乱。

最开始以为是狼,弄了半天原来只是一只黄皮子,但这黄皮子长的真不小,比那平时遇到的黄皮子要大上不少,而且三角脑袋上面还生有白色的胡须,看起来就像是活了很多年的样子。黄皮子的皮毛在夏天的时候不值钱,但冬天剥下来的那可是好东西,既保暖又驱寒,在县城中能换不少东西,猎户看着自投罗的黄皮子先是有些惊讶,但被物质迷惑就忘记了忌讳,将那半死不活的黄皮子给抓了,当天夜里就薄皮了。可这个皮虽然剥下来了,但早上出去之后,却只剩下一长大皮子,扔在一边的肉都没有了,却看见一串的血脚印,竟一直顺着外面从门口走到家里炕边。未完待续)

第五章 黄仙

东北民间旧时候的风俗讲究那是特别的多,也特别的怪,咱们听说过的许多民间怪谈多数出自东北的,这其中那流传最广家家户户都信的那肯定就属黄仙了。黄仙不是仙,只是一种象征性供奉的摆设,其实就是拱的那最好来农户家里偷鸡的黄皮子黄鼠狼了。

这说起来就挺奇怪的,那黄皮子按理说应该是害畜,都把人家的鸡给偷吃了,那为什么还要供它称它为黄仙呢?这其实还是要跟某种迷信说头有关系,因为黄皮子这个东西是很有灵性的,只要打死一只,肯定得遭其他的黄皮子来报复,三天两头过来折腾一趟,不是咬坏门就是要死家畜,让人没有好日子过。时间久了人们自然就长了一个记性,就是不打黄皮子,反而还当仙来供奉它,不过这黄皮子似乎懂得一些事,只要家里供黄仙的基本上都不会招黄皮子嚯嚯。后来渐渐演变成为一种传统习俗,包括狐狸、蛇一类的灵物都算上,统称为堂仙或者保家仙。

但山中猎户粗鲁,活的比较随性,他们不管动物有没有灵性,反正这肉能吃毛皮能还钱就抓,那黄皮子让他们弄了不少,可还是头一回遇到黄皮子晚上过来敲门,还自投罗了。

故事接前面那个猎户把一只肥大的黄皮子剥了皮之后,随手就把还冒着热气露着红肉的黄皮子仍在一边,就进屋回去睡觉了。但早上醒来之后却发现那只被剥了皮的黄皮子居然进了屋,留下一串血脚印,一直就走到炕边。但奇怪的是这黄皮子就没了,屋里也不大,而且只有进来的脚印也没有出去的,就是哪都找不到了。

猎户他不信邪,就低头寻着脚印在屋里转悠,忽然听到炕上传来一阵笑声,抬眼一看竟发现他的婆娘不知道什么坐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媳妇就在那捂着嘴笑个不停,一双眼睛都眯成缝了。看起来特别的怪。

猎户就问媳妇说你大早上起来笑什么呢?怎么了这是?可却听这媳妇用一种奇怪的声调说她要成亲了,一连说了好几遍,把猎户都给弄糊涂了,都没懂他媳妇在胡说什么东西。本就是粗人也没当回事,就以为是婆娘还没睡醒,就骂了一声出去了,去拾到那张不错的皮子,还盘算着这皮子能卖个什么好价,如果钱富裕就买几坛好酒回来喝喝。

当天半下午,猎户就背着皮子和一些其他的山货,从山里头出来到附近的县城中找皮贩子。可就当皮贩子清点皮子的时候,忽然看到那张还鲜的大皮子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指着皮子问这猎户是从哪弄来的。猎户就如实的说了,说是这畜生自己找死送上门的,昨天夜里抓到后直接就把皮给剥下来了。但皮贩子却忽然有些紧张的问他那肉哪去了?不是吃了吧?猎户听到他问这个。这时候才冷不丁想起来这茬来,也是心里嘀咕起来,没了皮的畜生活不了多久的,但它怎么就消失在自己的屋里了呢?究竟是躲哪去了?

皮贩子见他这模样,直接就拽住他说:“我听人说过咱们这山中有一群黄皮子,他们中就有一只非常罕见的黄仙。曾经有人见过几次,那只黄仙长的极大。比寻常的黄皮子要大上三四成,而且特别的狡诈,经常带领一群黄皮子去人家里为非作歹偷吃鸡鸭,但却没有人敢动它你知道是什么么?”皮贩子说到最后突然问了猎户一句,猎户不知,他住在大山中,很少和人来往,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这种事,自然摇头。

皮贩子略带神秘的摸着柔软的皮毛说:“你抓的这只黄皮子,看个头应该就是那黄仙,如果说他是自投罗故意送死的,那么肯定就有问题了,说不定是它真的要成仙了,但得需要借助点外力,脱了这身兽皮找人来当模子了!你不是说那黄皮子被剥了皮之后进屋就没有了吗?肯定就是附在谁的身上了!”

猎户被皮贩子这一通话吓的不轻,想了想感觉还真是那么回事,突然联想到早上媳妇那奇怪的表现,他就觉得准是黄皮子附在他媳妇身上了,当即就收了钱匆匆忙忙的往家里头跑。

本来这次进县城里即使卖山货的,还是来买一些生活必需品和米面油粮的,但他让皮贩子说的都害怕了,也都没数那皮贩子给自己多少钱,此时都顾不上,什么东西也没买直接就打算直接回家,他心里头想起昨晚的一些细节隐隐觉得不安,别被这个皮贩子真给说中了,那可太吓人了。

从山中出来一趟是不容易的,山林中是没有路,而且还有黑瞎子在游荡,很少有人会闲的没事来林子中转悠,所以还保持着原始未开发的模样。只有那些身上带武器的猎户能在林中穿行,但还得小心周围的动静,提防暗处隐藏的危险。

猎户心里头着急,走的也匆忙,心想的太多了不免心乱,竟在那一片不太熟悉的林中迷了路,也不知道在同样的地方转了几圈,一直到日头落山天色昏暗的时候,他还没走出去。想着自家媳妇让黄仙给附身了,他就越想越着急,越想越害怕,而且林子中渐渐黑暗下来,一种本能的恐惧让他头皮都发麻,等他好不容易才稳定住自己的心神,正打算寻着地上的足迹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林中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还越来越近,似乎是有一只迎亲的队伍走来。

可猎户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劲,这深山老林里全是沟壑纵横高低起伏的山岭,还有就是那密集高耸的树木,压根就没有路,那迎亲的队伍怎么可能走到这里面,除非是那民间流传的鬼娶亲。

随着敲锣打鼓热闹的动静越来越近,天色也愈发的昏暗下来,猎户趁机就躲藏起来,就在这时候有一串黑影晃晃悠悠就从杂草中钻出来,朝着一个方向列队走去。猎户眯眼仔细一瞅,竟看到那是一群黄皮子,都用后脚站立着,尾巴拖着地,前面有一只居然在吹着唢呐,后面还跟着两只敲锣打鼓的,还有扛着小扁担,那扁担中间挂着系有红布的木头箱子,一行共十几只都跟那人走路似得,走的摇摇晃晃不紧不慢,俨然一副迎亲队伍的模样,把猎户都看的傻眼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迎亲队伍

以前只有鬼娶亲的怪说头,也就是两个死人成亲,还真是头一次见过动物居然还有这种行为,如果不是眼花了,那肯定就是见鬼了。

猎户自认为胆子不小,可当看到这一出后那吓的腿肚子都哆嗦,看着队伍最后一只黄皮子爪中握着红纸,小尾巴左右的晃着走的缓慢,他忽然想回家的方向了,就是这帮怪模怪样像迎亲队伍一般的黄皮子走去的方向,又想起他媳妇早上怪笑着说要成亲了,莫不是这些黄皮子要去他家迎亲了?这是闹什么事啊?感情媳妇真让那黄仙给附身了?昨晚还不知情跟个黄仙并肩躺着一夜,想想够渗人的。

但猎户特别想知道这些黄皮子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真是去迎亲的?心里头这么想着,这人也就不受控制的跟着黄皮子后面就一直走出林子,抬眼一看还真是他家门口,屋里没有亮光,也不知道婆娘是不是在家,只是看到这些黄皮子停在门口滴滴答答吹个不停,还有那么几只摇头晃脑的跟喝醉了似得,怪的厉害。

可看了半天,这些黄皮子就一直没有进屋,只是逗留在猎户家门口,猎户等的实在是不耐烦了,也是这林子中有些冷,他就偷偷摸摸的绕到屋子后头。这房后正中间的位置留有一个不大的后,平时都是从里面用木头板子抵住了,偶尔夏天的时候打开要那过堂风凉。猎户瞅着周围没有动静,就轻轻的撬开后的木头板子悄声的钻了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抬耳还能听到门口黄皮子吹锣打鼓一通闹腾。可猎户此时想着的确实自己媳妇,磨蹭了几步挪到墙边,顺手就摘下墙上挂着的短刀,拿在手里心中顿时安稳了不少。也没出声就慢慢走到他那屋子的门口,探出脑袋朝里面看了一眼后又赶紧收了回来,似乎隐约的在炕边看到了一抹红色,似乎有个娘子盖着红盖头端坐在漆黑的屋里。那红色在黑暗中特别的扎眼,让猎户不由的心惊胆战。

好不容易缓过几口气稳定下来。又探出脑袋打算朝里面招呼一声,看看是不是他的媳妇。可猎户刚把脑袋探过去,就对上一张怪脸,从屋里门口侧边也探出一个脑袋。和那猎户只有一拳之隔互相的看了几秒之后,猎户嚎叫出来一声,抡起短刀就劈过去。可那一刀却失了准头砍进木头的门框中,倒把屋里的东西给吓的不轻,出着怪声一眨眼就窜到炕上躲在那个盖着红盖头的娘子身后,却伸出半个脑袋瞅他一眼。

猎户这时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只全身光溜溜的怪东西,模样极其的丑陋,感觉是被剥了皮的畜生。忽然想到这个剥皮。自然那就跟昨晚下套子抓的那只黄仙联系起来,原来这只畜生竟还没死,还躲在他们屋里。

想到这猎户就拎着刀冲进屋里。但炕边坐着的那红人让他不敢靠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猎户是万万不敢接近的,只好低声招呼他媳妇的名字,招呼了几声后却没有得到回应,只有那没了皮毛丑陋的黄仙还在讥笑,躲在那红人身后探头探脑。似乎是想引他过去。

一开始猎户有些害怕了,可想到只是个畜生。就朝自己手心涂了一两口唾沫,握紧了刀柄,抬起胳膊伸出去,用刀尖挑着盖住脑袋的红盖头,慢慢的像上面提起来,就要把盖住的人脸给露出来了。

“咚咚咚!”

就在这时候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砸门声,急促而且零碎,一听就是有很多黄皮子用那小爪砸门。不过这一声倒把猎户吓的一哆嗦,手中的刀差点没捅了出去,那红盖头又落下来把刀尖给盖住了。

猎户在心里头暗骂道:“你们这些黄皮畜生还敢在我家撒野,真是茅坑旁边打地铺,是离死不远了!一会出去全抓住活剥了皮,骨头和肉炖着吃了!”

可忽然猎户发现有点不对劲,因为手里的刀动不了了,似乎卡在什么地方,扭头过来一看,竟是那盖着红盖头的女人抬手握住了刀刃,那力气极大竟把短刀牢牢的捏住,猎户是半点都抽不出来。寻着外照射进来的月光,猎户看到那人抬起的手是蜡黄色的,皮肤干枯犹如树皮,指压长的都打弯了,跟那鹰勾鼻子似得。抓住刀身黑色尖锐的指甲慢慢的划过,发出一阵摩擦的尖锐声,听的猎户头发都炸起来了。

这时候猎户才反应过来,炕边坐着的娘子不是他媳妇,甚至都不是人,可这时候才想到已经有些晚了,那身后躲藏的黄仙露出丑脸带着诡异的笑容,张嘴咬住红盖头直接就顺着户缝钻了出去,屋里还留有那一股骚臭味,和炕边坐着的那个东西。

突然被抽走了红盖头,让猎户根本就反应不过来,脚下慌乱的捯饬了几步向后退去,直接就撞在身后门框上。炕边一身红衣的那人低着脑袋,满头的乱发挡住了脸,看不清模样,可猎户本能的恐惧起来,握住刀柄的手都咔擦作响。可他也是多年都靠在山中狩猎为生的,那家伙事多胆量也比一般人大,瞅着炕边那人慢慢的抬起脑袋,屋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一种恐惧带着阴寒袭上心头,猎户扔下了刀扭头跑出去,凭着记忆摸着黑就找到了一只填装火药打散铁的土枪。

土枪想要击发需要先填装火药和药,火药是提前做好的用纸卷成桶状,大小刚刚比枪管能细一些,将火药捅到枪低然后随手抓了一把珠就塞进去,紧跟着双手持枪转过身去枪口也对着屋里。

猎户动作很,但当他举着枪转过身的时候,眼前却闪过一抹红色,直接就顶过来一个人,双手平伸扣住了他的脖子,带着一股潮湿泥土的腥味,混杂着腐烂的臭味直冲猎户的脑门,可手里的枪口却已经转过去,正好对着掐住他的那人,一咬牙把枪口稍微抬起来,对着那人胸口的位置,就开出一枪。未完待续)

第七章 旧说头

“哎呀!那一枪打的丸带着烂肉喷溅的满屋子都是,就那装铁丸子的土枪可厉害着呢!虽然准头差了些,可盖不住一下喷出的丸多啊,近距离的威力要比咱们现在用的这个七点六二要狠上几倍,那家伙打的都冒烟,咱们这个顶多就能打打鸟...”

班长带着几个小当兵的围坐在火炉边,本来是在讲那什么黄皮子闹的怪事,可当说起了枪,这就停不住了,他这人当兵其实就是为了冲着枪来的,就喜欢枪,提起来就没个完,都忘了自己先前在说什么了。

刘学民听着班长讲起枪管子里面有多热后,就木了脸扭头低声问吴七说:“哎七哥,不是讲鬼故事吗?怎么开始扯枪管子了?”

吴七耸了耸肩奈的小声说:“班长他一贯的,说点什么事只要和枪飞机坦克大炮炸一类的东西扯上关系,那就肯定得换了话头,让他说吧他高兴就行,咱们也听个乐呵!”

但刘学民皱着眉头说:“可他那故事都没讲完啊!这不是要急死人吗?我就想知道后面怎么了,那猎户开枪打的是什么东西?那些黄皮子是怎么回事?后来又怎么了?猎户的媳妇呢?”一连串的问题说出来之后,但声音很小班长也正讲的起劲压根就没听到,反而拖着一边老实没动静的闷瓜和他说起来枪的事。

李峰听的没意思,就凑到吴七和刘学民身边。咧嘴笑着说:“就这故事,那我以前听的多了,老一辈人遇到的事多他们那故事也多。真真假假也分不清什么,不过旧时候怪事的确要比咱们现在看到的离奇的多啊!有的事不能不信。就说包公刚才讲的那个,后面我知道!”

一听李峰知道,刘学民赶紧让他说,还等着听呢。

李峰稍微卖了点关子后才嬉皮笑脸的的说:“在我们东北那黄皮子是很有灵性的,就说这个黄皮子迎亲这事可能是真的有,而且还不止一次有人看见过。至于说什么黄皮子会晚上敲猎户家的门呢?还是因为这黄皮子报复心非常的重。那猎户是靠捕猎为生的,如果赶上年岁不好没有什么大的猎物。就得抓这些提醒比较小的畜生,那好歹皮子也能值钱点。因此他就抓了不少黄皮子,全都趁着黄皮子还活着的时候把皮给剥下来,这样剥下来的皮才是上品。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但得罪了黄皮子,今天不来找明天肯定就得来,不把这家人给活活的折腾死也得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就是这样的一种畜生。可民间还有个说头,就说这个黄皮子长到一定的年岁就到寿了,那就该死了,一般的寿命就在十五六年,鲜少有能活过二十年的。可有的黄皮子居然在能活过三十年,这就是老话讲的成精了。这成精了在往上就是成仙。但这个生灵想成仙不容易,不光是得靠世间的阳气积累,还得要人形的模子当身。所以才能再黄皮子和人之间变化多端。”

把盘腿坐在地上的吴七和刘学民都听的瞪着眼睛,李峰则瞅着他们的模样好笑,又继续神秘的说道:“那黄皮子借人身,借的多为女子,还必须得是小媳妇,这一点可能是跟女子体制属阴有关系。但这个借身跟字面的意思其实不一样。不是说这个黄皮子变成一股烟钻进人身体里那么玄乎,而是黄皮子再被剥皮之后。找到一个媳妇,躲在在屋里,用不了多长时间,小媳妇和这黄皮子就会一块死了,正好那时候黄皮子的迎亲的队伍就吹吹打打的走了,把形的黄仙给接走了。但黄仙走后,那小媳妇就是真的死了,而且腐烂的速度会非常的,在短时间里如果遇到活人还会突然诈尸扑人,那多在山中有传闻,到现在则几乎就没有了。”

刘学民搓着手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也够神的啊!听着还挺带劲的,真想抓一只黄皮子玩玩,看看它都能耍出什么花招来!你说是不是七哥?”

吴七正低头想着什么事,忽然听见刘学民把话递到他身上了,就应付的点头说:“是啊是啊!”

刘学民接着说:“要不咱们等风停了,在林子里下套,抓几只动物玩玩?最好能抓到那黄仙啊!”

“啊!这个我看行!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事,就去当一把猎人玩玩!”李峰向来喜欢凑热闹,就没有他不能搀和一脚的事。

“行啊行啊!”吴七还是应付的答应。

可等他回应完才猛的抬起头对刘学民说:“你们俩疯了?这大雪天出去得冻死了!在说咱们也不让打动物啊!那是犯纪律的!”

李峰瞅了一眼还在跟闷瓜瞎白话的班长,抬手挡住嘴低声对吴七说:“别吵吵!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呢?不就是抓几个畜生吗?山里头那么多,咱们要是不抓,就得让这大雪天给冻死了,那不就糟蹋了吗?不如让咱们抓了,烤着吃肉蹲着喝汤啃那骨头棒子吃,这想想都流哈喇子!”

一提到这个肉啊,刘学民也不行了,吧嗒嘴说:“七哥,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有点太认死理了,放着大山你整天就那么干瞅瞅,一发子都没打过,你说你憋不憋屈?满山都是跑的动物,你就不想瞄准了打上一枪?我都不知道自己多长时间都没吃过肉了,还真是馋了,反正山里头就咱们几个人,你别瞎矜持了!还纪律呢?这地方你做给谁看啊?”

吴七犹豫了一会后看了眼班长,身子往后挪动一些,离班长远了点,低声对他们说:“别扯淡了,就算是我想去,班长也不让的!”

在这个山中的哨所,五个人里面吴七的身手轻巧灵,反应迅速跑的,当边防军都屈才了。以前不下雪的时候,他们几个人经常一块在附近树上掏鸟窝,太高的地方只有吴七能嗖嗖的爬上去,他们笨手笨脚的都不行,所以想去远一点的地方下套子抓动物,还得有吴七跟着一块去,有他在比较的踏实。

李峰听着吴七有点想去的意思了,赶紧就趁热打铁的跟着说:“你这老七脑子可够死板的啊!咱们先不告诉班长,等抓到猎户回来了,肉都煮熟了,那班长他不同意也晚了,那到时候还不得跟着咱们一块吃肉吗?还得表扬咱们呢!”

说到这三个人互相的一瞅,都不自觉的笑出来,打定了主意就要去林子中下套。未完待续)

第八章 商量

山中狂风呼啸,木屋里五个人围坐在火炉前取暖,吴七、刘学民和李峰三人碰头互相嘀咕着什么,班长则腆着一张黑脸抓住闷瓜滔滔不绝的讲着枪的事,由始至终闷瓜一句话都没说,但他却瞅着那嘀咕的三个人,班长说的东西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忽然眼珠一转抬手拍了拍那喋喋不休的班长,转身回到炕上钻进厚重的棉被里露给他们一个后脑勺睡觉去了。

班长正说的来劲,就见闷瓜睡觉去了,扭过头就骂道:“你们三个犊子偷摸说啥呢?不敢正大光明说给我听听?妈的,讲故事都没人听了,这多尴尬!”

那三人转头冲他呲牙笑着,也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只留下吴七还没动地方坐在炉火边探出手活动着手指。班长见状就挪过去,用手背碰碰他说:“哎,你们刚才说啥呢?我怎么感觉你们是要干什么坏事啊?赶紧交代啊,说不好还能从轻发落你们!要不然全都拖出去挨枪子!”

吴七倒是带着些困意瞅他一眼,笑着说:“班长啊,你还是省着点子吧,不过这次的黄皮子故事不错啊!我还是头一次知道那子哑火是怎么讲究,高!真高!”对着班长伸出大拇指,随后站起身走到门边瞧外面的雪景了,班长被他说的还挺高兴,但转念一想,这不是损他么?当即就骂出一声:“这犊子!”

听着木头门缝中传来尖锐的呼啸声。他们就知道风准还没停,可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在这三天里几个人只有在要方便的时候才会跑出去一会。然后再赶紧回来。可就出去那么几分钟,甭管穿的多严实,那回来都跟雪人似得,肯定得蹲在火炉边烤上一会才能缓过来那种透骨的严寒。

这几天他们不用去执勤站岗,那想去也去不了,班长就趁着机会给手下的兵好好的上了几堂思想品德课,说他们平时就是属于懒散主义。不把集体当回事,关键时候则喜欢搞那个人主义。这都是不行了,就是思想上还没有达到一个军人的标准,没有那种愿意为国家牺牲自己的奉献精神。

但这都属于老生常谈了,每周班长都得来上那么一次。而且最要命的就是每次说的都一样,不知道班长是在哪听到的这些,颠来复去没完没了。每当班长摆好姿势,那几个人可都坐不住了,屁股就跟坐在火炉上似得,想招就要离开,可实在是服了这个班长了。唯独闷瓜他则没有多少反映,也不发牢骚也不说什么,就那么坐着表情木讷。仔细一瞅才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都开始神游了,也是个人才。

不过说起来这栋小木屋还真是暖和,不管外面什么温度。只要把屋里中间的炉子烧旺,那屋里都不用穿多少衣服热的都要冒汗,和外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日刘学民靠在门边,吹着从风门里渗透进来的寒风,吹散了木屋里那种干燥的热。他有些郁闷的抬手有节奏的敲着着木头墩子,弄出的那个动静挺烦人的。李峰就招呼他说:“哎!干嘛呢?发闹啊?烦不烦人?不舒服出去跑几圈再回来!”

吴七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就偷偷的瞅一眼身后炕上还在睡觉的班长。已经坐在墙角看书的闷瓜,就低声对李峰说:“小点声听我说,咱们等风小了出去看看,要不都能憋死了。”

李峰听后笑着脸说:“哎呦我就知道老七你假正经,你那勾勾心也不少,我都没说什么你就憋不住了?平时竟能装,一点都不实诚!”

吴七锤他一拳笑骂道:“没完了?我就一句话能引出你这么多嗑?有着功夫想想出去之后怎么办吧!”

“啥咋办?你们在说啥呢?”刘学民听到动静就凑过来。

他们三个算是铁三角,经常一块闯祸惹乱子,闷瓜只是时不时从书后面抬眼瞅他们一下,随后就又低眼去看书了,从他们一块来到长白山后一年都没听过闷瓜说上几句话,没事逗他玩也跟木头似得,但班长稀罕闷瓜,说他这才是当兵的料,不多嘴本分这才是好军人。

吴七他们三个嘀咕半天,可前提都是建立在天气转好,可看这架势头不冻个十天半个月都不算完,可把他们愁坏了。李峰一直都没闲着,趁着这时候见班长还在睡觉,就跟他们打个手势,轻手轻脚的走到木屋的一边,从一堆杂物后面取出来不少东西,让哥几个看看。

刘学民看着李峰跟献宝似得捧过来一堆东西,就随手抓起件铁圈般的东西,问他这是什么?李峰见状紧张的从他手里把东西拿下来,轻轻的放在地上,皱着眉头说:“哎妈你可吓死我了,怎么没把你手给夹了,这套子你敢这么随便拿吗?你胆子可够大的啊!”

套子?吴七听后就低眼瞅了一会,那铁圈有好几层,在侧边还有两处可以扭曲蓄力的地方,看来是李峰做出来的一个简易的猎捕动物的夹子,不由的就问李峰说:“你这东西怎么用?我怎么感觉这玩意不可能夹得住黄皮子啊?”

李峰嘬着牙花子说:“老七这就是你不懂了,这玩意可不多见,不是谁都会的。你瞅瞅其实一共就两个半的铁圈套在一起的,可在这侧边我给打了一个弯,让它能活动,等把其他的部件都按上,那别说是黄皮子了,黑瞎子都能给夹住!”

听李峰这么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吹,反正吴七和学民看不懂,也不太理解这东西的远离,但也怕一不小心夹住手就只看不动,围着那一堆又嘀咕起来。

“要不咱们就在木屋后面下套子得了?别走太远了,万一迷路了怎么整?”刘学民担心去的太远回不来。

李峰用铁条敲他脑袋一下说:“你傻啊?咱们这附近人为活动那么多,你当动物都不长脑子还过来凑热闹啊?想要抓就得进老爷岭奶头山里,我以前可听说那里面有只老虎,我想既然能有老虎肯定就得有猎物拱老虎吃啊!那咱们去了就能有收获!”未完待续)

第九章 断崖

冬日里的老爷岭被皑皑白雪覆盖,那些老树苍松显得挺拔苍劲,林中高山溪流被一层薄薄的冰壳覆盖,用手拨开雪透过冰壳能看到清澈冰冷的溪水在缓缓流淌,那种暇清透特别让人舒心和向往,可千万别伸脚去踩。

瞅着一条溪流上的冰壳破了个大洞,李峰还穿着喘气说:“我的个妈啊!你丫的没长眼啊?这是想进去玩水吗?”

刘学民坐在雪地中,还有些惊恐的看着自己湿了半大的棉鞋低,苦着脸解释说:“这不能赖我啊!谁让你在后面跟我说话的,我这一分心哪能看到前面有条河啊!”

“哎呀!你还开始赖我了?早知道我就不拽你了,就该让你掉进去!”李峰背着布包没好气的说着。

刘学民这时候上了犟脾气,爬起来冲李峰说:“我也是不小心啊!让你损了半天还没完了!感情跟让你救了条命似得,这下面那点水估计都没不过我裤子,还能淹死我啊?不用你帮忙我也没事!”

这两人跟居然就在林中吵吵起来了,吴七从后面踩着雪赶过来,把他们给拽开低声说:“干啥?闹啥玩意?出那么大声干啥?忘了咱们是来干啥的吗?”

被他这么一提醒这两人才想起来,他们几个人是趁着风雪转小偷偷跑出来套野味的,沿着老爷岭平缓的西北坡,走到这原始森林的深处,几个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刘学民居然走到前面还险些掉进隐藏在冰雪中的溪水里。

三个人扭头到处乱瞅,在古老幽静的林中分不出东南西北的,只能通过山岭的不断拔高的地势来确定前路的方向。他们还得在往上走个几公里,才能到了那李峰所说有老虎的林子。

老爷岭又被唤作小长白山,是长白山系的支脉。平均海拔都在六百米以上,最高的山峰天岭有一千多米。整个山体隆起被放射状分布的水系锁切割,形成熔岩岭脊、方山、尖山和残丘地形。岭中悬崖峭壁较多,所以形成很多天然的“v”字形的山谷,下窄上宽通行比较困难。加上天寒地冻大雪覆盖,有的山谷中积雪可以厚达数米之深。山谷中全都是原始森林。林木生长的高大挺拔,即使是深冬的天气中树枝枯黄掉落,走在深谷中也难以抬头见天日,头顶都被密布的老树横枝挡的严严实实。好一派长白山系独有的壮观景象。

眼前的美景并没有让匆匆而过的人有所瞩目,因为寒风夹杂的碎雪打的人睁不开眼睛,每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身上棉衣棉裤棉鞋加在一起的重量,不比行军的时候背的那些武器家伙事轻多少。可就是穿的这么多,在岭中穿行近一个小时后那脚趾头已经被冻的没有了知觉,呼出气的热气在脸上冻结了一层冰霜,冻的他们几个人都想掉头往回跑,可已经出了这么长时间。想现在就回去也不太现实,总不能前功尽弃了,拿这些套子可就没有用武之地。而且回去之后也得被班长骂上一通,起码也得抓几只动物回去解解馋才能不算赔。

越往高处走,气温就越低,那狂风也越发的凶狠,透过厚重的棉军装的就往人骨头缝里钻。

吴七头上戴着一顶狗皮军帽,帽子是泛黄色的。能盖住耳朵和前额非常的暖和,下半脸也被厚实的棉围巾包裹住。只把一双眼珠子露出来,此时也被冻的有些瑟瑟发抖。这时他扭头发现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刘学民此时已经蔫头耷脑抱着肩膀全身发抖,步伐也愈发的沉重缓慢,吴七就抬手拽下他挡脸的围巾冲他喊道:“学民,咋了?没事吧?”

刘学民牙齿打着颤回话说:“你、你说、说有没有事!我不行了,我、我要回去了!这他娘的太冷了,要死人了!”说完话竟扭头要往回走。

吴七见状一把就拽住他,同样带着些寒颤说:“咱们出来时间太长了,你就算是现在走回去,也晚了,走不回木屋你就得被冻死了!听我说,李峰刚才告诉我,跟我说那前面有个山沟,那山沟里面有很多洞,咱们去洞里生火取暖,然后就在那附近下套子,马上就能到了,你咬牙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啊!”

刘学民听后战战兢兢点了点头,刚要继续抬腿往前走,可没想到脚底居然粘在雪中什么东西上竟拔不出来,这么一晃他顿时失了平衡仰面就要摔回去。吴七那时候已经转过头继续走,当听见刘学民呼声的时候在转身过看到他的情况,可这时候想伸手去拽他已经晚了。刘学民身后是个断壁,下面都是白色的根本就看不出来底下有多深,但掉下去肯定不是闹着玩的,但多亏了他们一共是四个人,这闷瓜也跟着来了,他就在刘学民身后闷声不响的走着,见状就腿飞扑过去,把在断崖边歪斜要掉下去的刘学民给正面扑倒在雪中。

这突然的情况让吴七措手不及,那一瞬间惊出满身冷汗,刘学民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趴在地上,瞅着身边按到他的闷瓜,再回头一看自己身后那片雪白之中深陷下去的断崖,正好这时候断崖边积累的雪层崩裂开,就在他们脚边那大片的雪层犹如瀑布一般坠落下去,半天才落到底部,足有四五十米那么高。

李峰打头走出好远见身后人没跟上,转头一瞅正好看见断崖侧边雪层纷落,而刘学民则被闷瓜压在身下,他的一只脚还深处断崖悬在高空中,那看着都特别吓人,见状赶紧小心翼翼的跑回去,和吴七一起把那两个人从崖边拽了回来,都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哎妈呀!学民同志啊!你这出来一趟想吓死几个啊?”李峰又爬在崖边朝下面看了一眼。

吴七喘着粗气摆摆手让他别说了,然后扒开刘学民的围巾,看到他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什么严重的情况,就抬手拍了拍闷瓜的肩膀,表示感谢。可闷瓜却面表情的看了看他,什么话都没说也没什么表示就低头看着自己占满细雪的手套。

吴七都习惯他这样,只是笑了笑收回手,可却眯着眼睛观察周围,到处都被白雪覆盖住,远处也有一层奇怪雾气遮挡,产生一种行走在平原的错觉,殊不知竟慢慢的走到一处威胁的崖边,险些没酿成大祸。未完待续)

第十章 险境

也是因为刘学民闹出几件危险事,原本轻松赶路的一行四人都变得紧张起来。虽说他们的哨所是驻扎在原始森林中的,可那地方和现在他们所处的这种深的山谷还是不同的,风雪之中到处都隐藏着危险,不小心着点都不知道还能发生什么样的事。

吴七把笨手笨手的刘学民拽在自己身边并排走,李峰和闷瓜则在前面开路,他们走过危险的断崖之后,地势就平缓了许多,积雪下露出许多深色的玄武岩,上面斑斑点点比较的罕见,可众人却没有心情和时间去看那些石头,此时的情况可跟他们当初想的不一样。因为周围没有遮挡物后,这海拔较高的地方风刮的就越是凶猛,四个人顶着风雪走的特别困难,雪中的石头不仅绊脚,而且面上还特别的滑,一不小心就滑的趔趄摔倒在地。

拖着冻迷糊的刘学民,吴七却瞅着前面的闷瓜想着事。按理说这闷瓜从来都不会跟他们一块行动的,别提这个去山里抓猎物的馊主意了,可当时趁着班长睡觉,他们几个人就偷偷的起来穿上衣服要走,班长睡觉比较实,那铁锅掉地一般他都听不见不会醒的,可奈何这次是他们憋的实在是受不了,万一闹出点动静把班长给惊醒了,那瞧着他们现在穿的一层又一层的模样,肯定就得拦住上课了,那日后就不可能偷偷的出去了。于是乎。他们三个人就尽可能的放轻了手脚,穿衣套裤子不发出声音,可当他们跟做贼似得穿好衣服。却忽然发现那闷瓜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着起来了,竟也穿好了衣服也不说话,就在那站着似乎在等着一块出去。

李峰刚要问他做啥,吴七就拦住他没让他说话,瞅了一眼睡的跟死猪似得班长,让他们拿上家伙事,拖着几个人就打开门钻出去了。等离开木屋一定的距离后才停下来问这闷瓜是怎么回事?是想跟他们一块去吗?闷瓜过了半天才点了点头说了今年第一句话:“咱们一块去!”几个人听后都非常吃惊,感情这个人居然一直偷听他们说话呢。还对下套子感兴趣。

李峰就以为跟闷瓜能有共同语言了,白话了半天人家也再就没开过口,就闷着头跟着走,过了没一会李峰就觉得没意思当先走出去了。把那闷瓜留在最后,也多亏他在刘学民后面,才救刘学民的小命。

肆虐的狂风吹起山岭中的积雪,犹如浓雾一般将四个人给包裹住,那时候雪花都不是从天而降,而是四面八方来自一切地方,吹的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吴七被风吹的都迈不动步了,抬手挡住直往眼睛里扎的雪花,一只手紧紧的拽住刘学民棉衣。跑几步赶上前面那两人冲他们喊道:“哎!等会!学民不行了,找个地方躲躲!”

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显得不足入耳,前面的李峰压根就没听到。挺大的个子背着个装有套子一类东西的麻袋走的还挺,可闷瓜忽然抬手拦住他,然后指着身后不远处正在赶过来的两人,这才让李峰听到吴七的喊叫。

几个人围成一圈挡着风这才能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刘学民这时候脸色都煞白了,完全得凭着吴七的拉扯才能站住。他那模样挺吓人的。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吴七就紧张的问李峰说那什么山洞在哪?什么时候才能走到。

可李峰却皱着眉头摇头说:“那只是我前些日子听那鲜族老乡说的。应该就在这附近,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我也不知道!”

吴七听后顿时心里发凉,他以为李峰是万事俱备才带他们来的,谁成想这家伙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贸然往山中走,还把他们几个人给坑了,最惨的就是刘学民了,他体格不行,此时暴露在户外严寒中时间过长,体力透支体温也在降低,如果再不想办法取暖,那肯定就得死在山里了,那到时候怎么回去喝班长交代?怎么和刘学民的家人交代?

平时吴七比较的冷静,可此时自己的好哥们有危险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急的扯下围巾大骂李峰。李峰被骂后也只是着急的查看刘学民的情况,急的都冒汗了,可他都不知道这是哪,也是没有办法。

就在两人慌了手脚之际,忽然见闷瓜转过身背朝着他们,看着远处一个高耸黑色的轮廓,转头瞧着他们抬手指着刚才看过去的方向,随后竟抬腿跑过去了。就在闷瓜抬腿跑的时候,吴七虽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却拍了拍身边李峰,冲他大喊一声:“傻站着看什么呢?跟上去啊!”喊完之后就拽起来围巾,挡的只剩一条缝看路,和李峰一人一边夹起来刘学民,沿着闷瓜跑去的方向追过去了。

一开始刘学民还能跑上几步,可随后就跟死人似得双腿伸直拖着地,吴七也没不敢耽误时间去看他情况如果,咬住牙踩着没过小腿的积雪,凭着记忆几乎都是闭着眼睛跟上闷瓜。

远处黑影中似乎是一条“v”字形的山谷,山壁像两侧展开,随着越来越近那看的就越发清楚。可就在这时候忽然之间眼前一片白色什么东西都不看到了,那风居然是从下往上吹的,大风又把地面的积雪和云中下降的大雪吹的漫天翻卷,他们这是遇到东北一种极端天气,那能让人困死在大雪中的白毛风了。

可吴七和李峰却没停脚,吴七干脆把围巾完全拽上去,把脸完全蒙住,也不看路了,咬住牙拖着刘学民玩命的狂冲,有好几次都脚底打滑跪在雪中,可都立刻爬起来继续跑。

全身没有露肉的地方,可却法抵挡住那种刺骨的寒冷,人都法控制的颤抖着,原本是咬住的牙齿却打着架,只是感觉到他们是在爬坡,跑越越高不知道究竟跑到什么地方了。就在这时候忽然脚底踩住了一块倾斜的坚硬物体,吴七跑的这一下来的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不受控制的扑倒出去,带着厚棉手套的手没能抓住刘学民,就顺势在雪地上滚了几圈,但在翻滚的过程中后脑勺撞在坚硬突兀的玄武岩上,脑袋阵阵发沉,可随后却被人直接从地上给拽起来背在了身后,颠颤的在疯狂的白毛风中奔跑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圆洞

周围虽然依旧寒冷刺骨,可却没有风雪的吹打,反而面前还燃起一个小火堆,瞅着闷瓜从外面又捡回来不少干树枝子,在火上烤干了雪水之后扔了进去,没一会就燃的劈啪作响,火苗蹿起来半人多高,烤的人脸都暖呼呼的,比木屋里那火炉可暖和的多了。

忽然有人碰了吴七一下,才让他回过神来,但随后后脑勺就有一种发胀的疼,用牙咬住棉手套的尖用力的扯下来,抬手往后面一抹顿时疼的吴七呲牙咧嘴吸着凉气。

“咋了?没事吧?是不是磕到头了?”李峰探头侧脸询问着。

吴七将要说话,忽然想起来刘学民来了,紧张的转头一看,好家伙那人躺在火堆的另一头,听到有人说话还嘟囔了几句翻个身,似乎是在睡觉。看到他没事这才松了口气,但又捂着自己后脑勺叫苦,自己为了带刘学明找地方躲雪,结果遇到那风吹雪飞看不到路摔了一跤,这脑袋不知道磕在哪石头上了,那家伙居然还没心没肺的睡觉了,刚才还以为要死了呢!

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刚要骂着这虎头蛇尾的李峰几句,却被闷瓜接下来的动作给吸引住了,他居然在火堆前面拿一条笔直的树枝串着什么东西在那烤,一股焦糊的肉香味顿时弥漫开来,吴七闻着味道不自觉的就抬起脑袋,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们是身处于一个不算太大的空间里。顶部叠石丛生,洞壁也都是一层层的如同页岩一般的构造,听得风声扭头朝侧边看过去。那墙壁上有一个弯腰才能通过的小洞,这居然是一处山谷岩壁上的洞穴。

吴七见状就扶着身后岩壁站立起来,抬手居然摸不到洞顶,最少也能有三米多高,这洞里整体呈现出一种很规则的圆形,就像是钻进了葫芦里,底部也是一个完整的半圆只被一层薄薄的沙土覆盖住。感觉就像是钻进了一个球里面,看着极为奇怪。

“老七!哎!别瞅了。过来吃东西哎!”

李峰正蹲在闷瓜身边看他烤着东西,口水都留下来了,但闷瓜却不理他。这才忽然想起吴七了,便招呼他过来充充人数。这闷瓜也不好意思吃独食。

等着吴七过来之后,看了看闷瓜正在烤着的东西,却扯住李峰对他说:“咱们这是哪?怎么过来的?我记得好像是谁背我来着。”

李峰饿了,但听见吴七问他就好不容易才把眼睛从烤的发黑的肉上拔开,苦笑道:“还能有谁,就这一年能说一句的话的主,我光顾得给那死猪拖过来了,等想去找你的时候,闷瓜背着你也跑过来了。哎呀说起这事。刚才把你们往这个洞里塞费老鼻子劲了,等会咱们分肉吃,你们得少吃点啊!都是我们的功劳!”

吴七听他说完后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再理李峰,而且爬起来,凑到洞口边探头往外面张望。但他刚把脑袋伸出,那狂风就给他一巴掌,夹杂了雪片打的吴七脸上生疼,根本就睁不开眼睛。勉强的用手挡住风眯着眼睛朝周围看去,原来他们躲在一个山谷中。入眼之处全是白茫茫的积雪,看不出什么东西,只好又缩回脑袋。可也是奇怪,按理说这个洞里是圆形的,只有一个比较小的进出口,这种形状就如同一节葫芦般,在如此剧烈的狂风中,这种构造就很容易造成一种空腔效应,就是风从小口进吹进来,在洞里环绕一圈之后又出去了,会引起那吹哨一般的声响,这么大的空间那声音肯定加的沉闷震耳,但而且洞中竟听不到多少风声,趴在洞口边也感受不到外面的风势,这就特别奇怪了。

但这时候吴七猛的用鼻子嗅了一下,回头看到闷瓜和李峰正在吃着什么东西,那味道特别香光闻着就饱了三成,再看李峰撕下来一块放在嘴里嚼着,不由的就饿的紧,慢慢的走过去从他们中间把头探进,刚张开嘴要说话,就被李峰抬手塞进嘴里一块,那东西是刚烤熟的还带着火的余温,把吴七烫的舌头都没地方躲了,可随着滋味在嘴里散开,那熟肉的香味让他猛嚼几口就咽下肚。

三个人吃的欢实,还是刘学民自己闻到味醒过来之后才抢到一口,苦着脸舔了舔自己手指上的油,说他们不地道,吃不动都不叫他。李峰则笑话他说:“谁让你装死来着?要不是拖着你这酱油瓶,我们能这么狼狈吗?”

吴七听的他们拌嘴觉得没劲,就抹了把嘴凑到一边生火的闷瓜身边,笑着对他说:“刚才咱们吃的是什么东西啊?我瞅着体型不大,但看不出来是啥。”

闷瓜抬了下眼皮,眨了几下眼睛后又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木棍不说话,吴七都知道他是这个反应,这人就是不愿意说话,而且还不愿意表达,可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必须得问问他,于是看了眼洞外呼啸的风雪伸出手在火堆前烘烤着,也没看闷瓜,就自顾自的开口说:“这大雪下的可真突然啊!这怎么回事啊?”

这话引的闷瓜有了些反应,慢慢的抬起头双眼反射着火光,就那么看着吴七,随后就收回目光,也学着吴七的样子伸出手在火前取暖,忽然开口说道:“来前就知道今天山里头能下大雪。”

吴七听后转过头看他吃惊的说:“你咋知道今天下能大雪的?”闷瓜没说话抬手朝上头指了指,意思自己会看天象。

吴七转念一想又问他说:“那你都知道今天山里下大雪,而且我们还要进山下套子,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闷瓜抬脸瞅他一眼,说出一句吴七都想锤他的话来。

“你们又没问我。”

吴七摸了摸还有些肿胀的后脑勺,仔细一想,原来早些时候他们以为风雪减弱是要停的迹象,谁知这不是要停了,反而是大的暴风雪要来前的平静,瞅着外面大雪横飞就知道一时半刻都停不了,竟琢磨起身边这个闷瓜了,他总觉得这个人不对劲。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被困

嘴里头还留有一股熟肉的味道,吴七就靠在洞壁上环视周围那几个人,忽然发现在火堆一边有些肚子肠子之类的下水,还有一颗手掌般大小带毛完整的脑袋,瞅着模样应该是他们刚才吃的那东西,闷瓜就在火堆旁边开膛破肚去了下水和脑袋,又剥了皮拿棍串着烤熟了吃。

见状吴七就凑过去,绕过燃烧正旺的干柴火堆,蹲下身把那动物的小脑袋给翻了一个个,看正脸竟是一副三角脑袋模样,看着还挺狰狞的,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东西,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研究了一会后,摆手把那发呆的李峰给叫了过来。

“你在这捣鼓什么玩意呢?”李峰凑在吴七身边,瞅瞅他又瞅瞅火堆。

吴七指着地上一堆下水脑袋说:“你在林子中生活过,这东西是啥?见过吗?”

李峰这时候才注意到地上的那一堆,也是伸手拨弄小脑袋,好半天才摇头说:“哎呀,这是啥玩意啊?没见过啊!”但又笑着说:“你管他这是个什么东西呢!反正都吃进肚子里了!还能毒死你啊!不过话说这小东西的肉没多少可还挺好吃的,骨头脆有嚼头,我去问问闷瓜他在哪抓的,等外面雪小一点咱们去套它十几只的,拿回去咱给冻了慢慢的吃!”

他倒是想起来进山岭的目的了,按李峰的话将就是不能白遭这个罪了,不套到几十只畜生那就不回去了。其实还是因为出来一趟不容易。想再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闷瓜就跟吴七说了几句话,然后再就半个字都没有了,两人发直的瞅着火堆。论李峰怎么问他就就是不说话,简直就是一块木头,拿他是一点辙都没有了。问什么也不说,李峰就自讨没趣的闪到一边了,把带来的夹脚套都倒出来,接着火堆的光亮忙活起来。刘学民吃过了东西烤了一会火后身上就暖和起来,脸都有些发红了。也是没事干就帮李峰忙,他们俩忙活的挺热闹。先前发生过的事也都随着寒冷的退去而渐渐忘记了。

吴七估摸了一下时间,从他们出来到现在,应该少说过了三四个小时了。出来的时候那还是大早上天蒙蒙亮,此时天色还是一样的。可风雪呼啸让他隐隐担心了起来。一是担心那班长醒过来之后发现他们都没有了,肯定得出来找他们,这回去之后怎么解释?这是个麻烦事,走之前压根就没想,还是岁数小光顾的玩了。二是这种天气凶猛,风雪不停他们肯定就走不了,山岭中那气氛骤降至零下三四十度,就算吴七能顶住走回去,可这不还有一个刘学民吗?这家伙干啥啥不行。有点什么事肯定就是他搅和的,拖着这个一个家伙要回去困难,只能等到天气有所好转在赶紧往回赶。但愿别出什么事了才好。

洞口犹如一个小口,在洞中平静温暖,外面则是狂风暴雪,给人一种很奇妙的安全感。可始终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没什么安全的概念,只能自己小心着点。吴七吧嗒几下嘴回味着刚才吃过的东西在嘴里残余的味道。的确是不错,但也可能是他们土豆吃多了。冷不丁来口肉即使味道差那也感觉美味的不得了。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从洞口外面窜过去一个黑东西,甚至都扬起一阵雪花,把吴七惊的顿时就后退了一步,随即就冲里面的人低声喊道:“哎!外面有东西!”

他这一声把那李峰和刘学民吓的一哆嗦,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闷瓜已经贴着洞壁绕过来了,和吴七对脸站着,他们中间则是那个洞口。

“啥玩意?啊?是不是黑瞎子?哎妈!可别让它进来了!”李峰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嚷起来了。

闷瓜回身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竟探出头朝外面张望了一眼,等缩回脑袋后满头满脸都是白色的雪片,自己抬手拍落下去,对着吴七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东西。

吴七没回话,还是谨慎的躲在洞口边,在自己身上摸了几摸,但没有能防身的东西。他们是瞒着班长偷偷跑出来的,虽然木屋里有几把七点六二口径的气步枪,但那是站岗的时候用的,他们没敢动,怕万一班上起来发现他们人和枪都没有了,还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所以他们只带了李峰做的套子,再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忽然吴七想起来一件事,刚才闷瓜不知在哪抓到的那个动物,他是开膛破肚清理的下水和剁掉脑袋才烤的,那肯定不是徒手撕的,就随即招呼闷瓜说:“哎闷瓜!你身上,是不是带着刀了?带没带?拿给我使使!”

闷瓜低眼瞧了一下自己的鞋面,随后才扯开棉衣领子,伸手进去掏出来一把带着刀鞘的小匕首,递给了吴七。

吴七赶紧伸手接过来,那在手中一瞧,那匕首不长,刀鞘和刀柄是配套的,都是一种银色的铁器,上面还刻着很多花纹,瞅着模样倒像是一把少数民族用的刀器。吴七只是怕突发情况拿着防身的,都没拔出匕首看看刀刃怎么样,就直接对着闷瓜点了点头握在手里。然后慢慢的俯下身,谨慎的打量着洞口外面,想看看刚才的黑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由于山岭中挂起了白毛风,加上原本到处都被积雪覆盖,那能见度极低,远处也都是一片白蒙蒙的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异常,但这看不到比能看到要渗人的多了,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后悔不该冒失的进山岭里来抓套猎物,这不是没事找点事吗!

可此时想什么东西都晚了,他们已经是这种情况,就不能埋怨什么了,吴七也只是想着没说出来。等着李峰和刘学民也凑过来后,他们几个人互相对眼一瞧,李峰忍不住的低声问吴七说:“咋了?”刘学民也跟着问道:“七哥,你看到什么东西了?”

吴七刚要回话,忽然就顿住了,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远处,忽然奇怪的说了一句:“那边有亮!好像是有人生火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亮光

吴七突然说出这句话,引的洞里其他人都凑到洞口朝远处张望,可大雪横着飞看不了多远,也没发现有什么火光。闷瓜瞅了几眼后就收回目光,又看着吴七的表情突然扭头望去洞里燃着的火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但却紧皱眉头。

他这一贯都是这样的,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反而李峰和刘学民还都堵在洞口朝外面张望,白茫茫一片中没有吴七说的火光,就都抬眼瞅着吴七。

“我说老七你这一天吓人倒怪的,你要干嘛啊?这没事瞎说什么啊?你看把学民吓的都哆嗦了!”李峰拽着刘学民还斜眼瞧着吴七,以为他是在吓唬他们玩。

刘学民则推开他,又朝外面瞅了几眼后,有些讪讪的笑着对吴七说:“谁哆嗦了!我好歹也是个人民战士,我抖什么?别乱造谣啊!再说七哥你这就不对了,咱们都困在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呢?”

吴七被他们说的百口莫辩,他刚才的确看到洞口正对面大约不过百米的距离里有个圆形的亮光,那光亮怎么看都是火堆发出来的。可也是奇怪了,等他们都凑过来看的时候,那不远处的亮光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在这大暴雪中了。吴七也没法说什么,就转身靠在洞壁上也不看了,握着手中冰冷的匕首打算眯一会,反正有这么多人,也不怕突然冲进来什么畜生。

但就当吴七闭眼的一瞬间。忽然听到身边有人冷吸一口气,随后听到刘学民的声音说:“哎!妈呀!真有人在那生火了,你看哎!”

原本都转身离开的李峰听到刘学民突然这句话。就赶紧又转身跑回来趴在洞口边到处的张望,可却说:“哪呢?哪呢?哪有人?”

“那啊!就在咱们对面!你看!”刘学民把手伸出去指着远处让李峰看。

可如同刚才一样,李峰凑过来一瞬间亮光就消失了,狂乱的风雪狠狠的吹着,眯了洞口边几个人的眼,却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刘学民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也学着刚才吴七的样子揉了揉自己眼睛。皱起了眉头不解的说:“刚才就在那有个黄色的亮光,就像是有火堆啊!怎么等你一过来就没了呢?是不是让什么东西给挡住了?那么是不是那边有不少人啊?”

结果话刚说完就让李峰抬手对这后脑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空旷圆形的洞里。

“我说你们没完了是不是?别他娘闹了烦死了!”李峰没劲的一摆手就转身离开,他要去火堆旁边暖和暖和。

可就当李峰刚离开洞口,坐在一边的吴七突然喊出一声:“别动!回来,怎么走的怎么回来点!”

李峰诧异的回头瞧着他。发现他们都避开了洞口,面色不对劲,就慢慢的沿着刚才的路径又走回到洞口前,有一股寒流从外面渗透进来,冻的李峰不禁打了几个寒颤,刚要说话问他们又怎么了,就听吴七又让他走开。

“怎么了?干嘛呢?一个个都跟吃屎似得,怎么回事?折腾我干嘛啊?”李峰不耐烦的絮叨着。

吴七都没容他多说什么,直接凑过去给他拽开。把洞里中间位置燃起的火堆暴露在洞口,就听刘学民这时候有些惊讶的说:“哎!那光居然是被咱们给挡住的,前面好像有个东西反光。那是啥啊?”

李峰没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就让吴七给拽到洞口边,只把脑袋探过去不让身子挡在火堆和洞口中间,这样四个人全都看到不远处那明晃晃的亮光了,随着他们脑袋的移动,远处亮光也忽明忽暗。

见此情景吴七解释道:“那应该是咱们洞里的火光反射回来的。但那边肯定是有什么东西,难道是冰?”

李峰瞅了他们三个人一圈。随后又看了看远处反射的亮光,突然哼笑了一声说:“哎妈!我还以为是怎么了呢!你们可够没意思的啊!反光就反光呗,弄不好是有个小瀑布啥的给冻住了,那就跟镜子一样,这反不光那才奇怪了呢!真能大惊小怪的!”

他倒是心宽所谓,又在火堆前坐下吸着鼻涕打着颤,刘学民也是冷的不行,虽说洞口不灌封,可始终跟外面是连着的,那附近特别的冷,听得李峰说起来挺有道理的,就觉得还真是他们大惊小怪了,就尴尬的对着吴七和闷瓜笑了几声也回去烤火了,只留下闷瓜和吴七还像门神一般左右各一个蹲着。

吴七的眼睛还停留在那亮光上,他觉得应该不是反光那么简单的,可这暴风雪夹杂着白毛风的天气让他根本就没法出去探究,只能躲在还算温暖舒适的洞中,抬头看了看灰暗色的天空,这大雪什么时候才能停呢?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吴七收回目光后,意中发现闷瓜也在看着天,那目光深邃但平淡冷漠,似乎所有的事都法入得了他眼进不了他的心。和闷瓜在一起都两年了,听他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一共不超过十句,平时单个字蹦的次数都少,吴七不知道他为什么来当兵,还被分配到这种严酷的环境中,也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冷漠不上心,奇怪就是从来都不参与他们活动今天居然反常的跟出来了,还有意意的救了他们几次,可真是越相处越看不懂了。

等到闷瓜都离开了洞口边过去烤火的时候,还剩吴七留在那,盯着亮光想看清雪幕后究竟藏着什么东西,这种不了解还不知道的东西就摆在自己面前,仅仅可能只有几步之遥,但就是如同天涯海角一般的远,他就有些抓心挠肝的不舒服,他就是想亲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想越急躁,险些好几次没忍住钻出来,但外面的温度可不是开玩笑的,再被狂风一吹,简直就是连续的重拳一般狠狠的打在脸上,打的他一张脸都是麻的,睁不开眼睛。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鲁莽

始终这心都是吊着的,让吴七都没法闭眼休息会,披着自己厚棉军衣,抱着膀子坐在火堆前有些木讷的看着干树枝被烧的通红,又转头朝洞口外瞧去,隐约还能看到那个反光,心中想着究竟能是什么东西呢?怎么就那么怪呢!

他们在洞里待的能有两三个小时,先前分吃过一只怪模样的小畜生,可压根就不够,再加上需要体力来抵挡严寒,没一会就饿的不行。隔着军大衣揉了揉自己肚子,刚要转头和其他人说话,这才发现李峰和刘学民可能是折腾累了,已经围在火堆旁边躺下,狗皮帽子挡住脸也不知道睡没睡着。闷瓜依靠着洞壁双手胸前交叉低垂脑袋呼吸频率非常的缓慢,看起来他是真的睡了。来之前的兴奋让吴七晚上都没怎么睡少,此时再看那些人,不禁把他的睡意都钩了出来。

洞里头偶尔还能传出来枯树枝被燃烧的崩裂的响声,伴随着火星迸溅出来,此时唯一还清醒的人只有吴七了,他也困了但经过一年多当兵的经历,在户外巡逻的时候如果需要露宿肯定会留下一个人看守,其他人速的休整,隔一定的时间在轮班换人,但始终得有人是保持清醒处于警戒状态,要保护武器装备和人员的安全。在这种深山老林中,倒不是怕出现什么敌情,而且那些山岭中凶猛的野兽。

按照他们出来的时候推算。现在已经是过晌午了,可天色依旧昏暗,大雪混合着冰片不停的在洞口外落下。转眼间洞口下沿就积攒了挺厚的一层雪,感觉积雪会往洞里倾倒,这雪是越下越大了。

看着洞外面的大雪不由得就愣神想到一些别的事情了,想着在河南卢氏县那些赶坟队的哥哥们送他到很远,也想到他们在自己离开后没多久也都各奔东西,每每回想起那个画面心里头不是滋味。

但正面暖和背后寒冷的极端让吴七忽然就清醒过来,随着模糊的视线慢慢的对焦。就在视线即将清楚的一瞬间,他居然看清了远处的亮光。那的确是火光。是一堆燃烧正旺的火堆,火堆旁边还有一个人也在转头看着他,位置都是相同的,的确就是他们洞里光亮不知什么原因从远处反射回来。而且还隐约看到坐在火堆旁边的自己。看到这吴七轻笑了一声,想着李峰先前说过的话,举得可能真的是一处被冻结的瀑布,冰面光滑造成的反光。可忽然间吴七的笑脸僵住了,还渐渐的把嘴角向下搭,眉头皱在一起,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的神色,他居然看到对面的反光中,自己的影子在冲他招手。也不知为何原本豆粒大小的亮光此时居然看的如此清楚,那摆动的手臂五指分明,模糊的身影中看似是吴七自己。但那依稀的面容上看不出五官,可能原本就没有五官。

吴七突然心头一惊身子条件反射的就蹬着地爬起来,还险些一脚踹进燃烧的火堆中,可他此时根本就没顾得上看自己鞋沾没沾上火,连滚带爬的窜到洞口边,狠狠的揉了几下眼睛。可再就法看清了,刚才那种感觉就像是用望远镜一般。那种远处景象出现在自己面前特别的让人胆寒。他紧张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想去招呼那三个睡着的人,怕他们又说自己神经,随后一咬牙,吴七把军大衣扣子都系上,拿起狗皮帽子套在自己脑袋上,又用围巾在军大衣的领子和狗皮帽之间缝隙绕了好几圈,缠的只留出一双眼睛,握紧了那冰冷的匕首,没发出任何的声音,直接猫着腰钻出了洞口暴露在狂风暴雪中。

在这种极寒大风的天气中,人的力量有些微乎其微了,被风雪交加吹的都睁不开眼睛,只能抬手用胳膊护住额头,可脚下的积雪却被卷上来,直接就从下面就往眼睛里钻,这种针刺一般的感觉让人根本就没法睁开眼睛,还得弯腰抵挡那呼啸的风雪,每往前走一步都得使出吃奶的劲来,可就是这样也没能走出多远。

大风吹着吴七身上那厚实的军大衣乱抖,脚下的积雪北风吹的犹如水流一般在腿边卷过,吴七有些后悔自己贸然出来,挡着风雪回头瞧了一眼,这才看出他们躲藏的是一处向外倾斜的山谷上,那圆圆的小小的洞口此时看起来越发的小了,但却显得那里面的火光加的明亮,光是看到那火光吴七都能回想起烤火的感觉,当被冷风从军大衣下摆吹进来之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七站在没过小腿的积雪中不敢动,因为风向随时都在变化,稍微的一放松就肯定得被大风给吹的翻个圈摔在雪中,但只要倒地了就没不可能爬起来了,这风就是这么奇怪,而且充满了危险。吴七感觉自己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艘小舟,被巨浪抛向高处又落了下来,随时都要船翻人亡。

这时候吴七就想要回去了,可为了顶住狂风让他不敢变换姿势,也不敢大幅度的转身,不敢直接倒着走,心头一慌就朝身后喊出来几声。

“李峰!学民!哎!来帮我!...”

可他的话刚出口就被狂风给吹走了,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别提十几米开外山洞里那三个人了。

吴七此时真是慌了手脚,他没想到外面是如此的情况是如此严峻,而且本能告诉他自己的体温不断的下降,如果再不赶紧回去就得冻死在这山谷中了。可就在这时吴七忽然想起了他为什么出来的,吃力的扭过头把两只胳膊都抬到面前挡住,只留下中间一条细缝可以用眼睛看到前方。

正前方不远处那暖黄色的光亮有些闪动,但比之前在洞里看到的可明显清楚和大的多了。吴七看清了前路后一咬牙就用胳膊挡住了眼睛,猛的跑出十几步,再一次睁眼去瞧,竟吃惊的发现他居然跑回到洞口前面了,那里面火光摇摆还能隐约看到围在火堆旁边睡觉的人。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熟悉的陌生人

吴七这时候脑子都有些糊涂了,他记得自己明明就是朝着正前方那亮光跑过去的,怎么竟又跑回到刚才钻出来的洞口前了?他不记得自己有转过身,而且风向从刚开始终就没变,一直就在正前方顶着他,似乎在阻挠他的前行,年轻人上来犟劲顶着风跑出这么远,可谁成想他居然又跑回来了。

全身早已经被冻透了,全身骨头的关节都发凉,牙齿也控制不住的打颤,看着面前那冒着火光的洞口,吴七赶紧就抬腿跑过去,可没跑出几步他就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事停住脚,挡着风转过头,身后大雪中那反射的亮光还在,可心里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说不出来,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忽略了什么东西。

但随着狂风加剧,吴七差点没被突然大风给吹翻了,也没法多想什么奔着那小小的洞口就冲过去了。洞口离地面大约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下面则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像是一道土坡可非常松软,吴七出来的时候就吃了亏,以为能踩住结果直接掉进进那雪坡里,顶着风好不容易才挣扎爬出去。但这么短的时间里雪坡居然又恢复了最初的模样,没有被踩过的痕迹,倾斜的那面非常平整,雪花落上去之后又踮高了一层。

吴七见状没敢去踩,也知道那东西不是实的也踩不住,就直接猫腰盯住冒着热气温暖的洞口。速的跑出了几步,就在洞口前鱼跃而起正好从洞口钻了进去,但姿势没有保持好。前半身是钻过去了,可腿却朝上弯曲打在洞口边挂住了一下,吴七顿时失了平衡大头朝下就扑倒在洞里,顺势抱住头滚了几圈。还没等睁眼就感觉脑袋前面热乎乎的,睁眼一瞧自己差点就没一头拱进火堆里,头上戴的狗皮帽子被火给燎到边,顿时一股焦糊的味道飘散出来。惊的吴七赶紧从地上爬起啦,脱下帽子扔在地上一通乱踩。还以为着火了,连冻带吓的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不过还好只是燎糊了一点并没有着火,吴七这颗颤颤的心才少且放下来,一屁股坐在火堆旁边。懒散的烤着火,喘着粗气就说:“哎呀,真悬啊!差点就回不来了。”吴七知道他这一通动静闹的,其他人肯定都醒过来了,但说完话后并没有人搭腔,吴七就以为他们还睡的太死没听到,但睁眼一瞧,李峰和刘学民两个人坐在一块烤火,两个人面色铁青板着脸不说话。像是根本没发现有人跳进来一般。

吴七先是一愣,随后发现洞里少了一个人,闷瓜没有了。洞里一共就那么大点地方。整体就跟个蛋似得,的确没有看到闷瓜。吴七想到他就出去那么一会工夫,莫不是闷瓜发现他人没了出去找他了?要是这样那可就坏了,外面的暴风雪越发的凶猛,这出去了可不一定能找回来了!

想到这吴七有些心慌,赶紧爬起来蹲在洞口边朝外面张望。可能见度非常低,远处都是白茫茫的。一通的巡视没有发现闷瓜的身影,就扭头问那两个坐在火堆边的人说:“哎!闷瓜呢?人呢?是不是出去找我了?啊?说话啊!”

但论吴七怎么喊,那两人始终头不抬眼不睁的,就跟没听到一样。吴七顿时就火了,阴着脸步走过去,抓住刘学民的头,把他的脸给掰过来,对着他的眼睛问他说:“学民你怎么回事?你们俩在这抱窝呢?听不到我说话吗?”

可没想到刘学民居然一脸的冷漠,那眼神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看的吴七心里头有些打怵。平时这蔫头巴脑的人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一副模样?眼神中冷漠还带着一丝不屑,怎么看怎么就像是闷瓜的神情,再扭头去瞅一边的李峰,他也是同样板着一张冷脸,对吴七在身边的动作毫不关心,就在那慢慢的烤着手。

“不是,你们别闹啊!怎么了?闷瓜呢?这是要出人命的!他人呢?”

吴七急的不行,可这两人就是不说话,恨的他抬手就要给刘学民一巴掌,想把他给打醒过来。但这手刚抬起来,还没等抽过去,就听刘学民冷冷的说了一句:“他去找吴七了。”

“谁?”吴七以为自己听错了就又问了一次。

刘学民挣脱开他的手,转过头依旧冷漠的回了一句:“他去找吴七了。”

吴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刘学民的侧脸,这人为什么直接叫他名?不是应该说“出去找你”吗?这是闹什么?怎么说的就像他不是吴七一样。

就在吴七感觉奇怪想继续问他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洞口边有一阵窸窣声,随后“咚”的一声响有人跳了进来,没等吴七回头去看,就听见闷瓜的声音说:“你回来了?刚才出去怎么不提前打一声招呼呢?让我这一通好找,差点就让雪给埋住回不来了!”

吴七僵住了身子,他还是头一次听到闷瓜说这么说话,有些不敢相信的转过头,居然看到闷瓜一张笑脸。他脱下狗皮帽子仍在一边,解开军大衣的扣子凑到火堆旁边取暖,从吴七身边经过的时候还带着一丝寒冷,冻的吴七不禁打了个颤栗。

“你刚才到底去哪了?怎么不说一声,你要是告诉这两闷瓜那还跟没说一样,把我吓的还以为你出事了,这苗子标兵要是丢了冻死在大山里我回去可没法跟班长交代了!”

吴七吃惊的瞪着眼睛张着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这闷瓜怎么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此时看着特别的开朗随和,还能跟他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说话,这种转变让吴七都有些法接受了,他此时还是觉得闷声不响的闷瓜比较好,比较的自然。

“哦,我、我刚才,去撒泡尿了!”吴七挪到闷瓜身边蹲下来,眼睛还紧紧的盯着闷瓜的侧脸看。

闷瓜则哆嗦了几下似乎还没缓过来那股寒冷,却笑着转头对吴七说:“直接就站在洞里往外面尿呗,还怕让风给冻掉了啊?”

吴七看着闷瓜转过来的笑脸,慢慢的往后挪着步,突然吴七转头往洞口外面看去。瞧那远处的亮光,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一件之前被忽略掉一直没能想起来的事。他在跳进洞里之前,低头避风的时候意中扫了一眼脚下的积雪,那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雪地中只是他身后有一趟深陷的脚印,而没有他离开的时候留下的脚印。虽然风雪很大,但短时间里绝对填不死那犹如坑洞一般深陷进积雪中的脚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确是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而这地方就应该是之前看到的亮光,那这些熟悉的人是谁?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反常

吴七独自坐在火堆的一边,看着闷瓜手上的动作,他用一条粗树枝挑起灰烬中还没燃烧干净的枯树枝,动作很熟练看起来是以前经常的生火。吴七对闷瓜以前的身世并不清楚,他所了解的东西只有闷瓜他似乎是没有亲人的。因为过年的时候会有一场针对当兵的相亲会,亲人会从老家过来,还带着当地的姑娘,来小伙子当兵的地方让两个人见面,如果相中了就等着退伍之后回家去结婚,当年就是这么简单的,没咱们现在那么复杂,只要两人对上眼那就什么话都不用说,等着结婚吧。

他们哨所的人赶上过一次,大年初一就在四平部队集结的地方,他们看了场热闹,那就是先前说的相亲会。吴七他是孤儿没有家属,可他那赶坟队的大哥就在吉林的四平忙活,所以部队给他放了小几天假去找他大哥了。

吴七的大哥姓吴,别人都管他叫老吴,岁数不小但身板结实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条汉子。可老吴干的旅馆,没想到赶上大年初一还格外忙活,吴七去了被他给抓住干了一天活,累的不行就偷跑回来了,正好赶上那些亲属都来了,但那些小兵头探头探脑看的不是大老远赶来的爹娘,而是和他们一块来的同村的女子。

这说起来很尴尬,军队虽然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可阳气有点太足了,这就是说有点缺娘们了。这冷不丁看到这么多。那些小兵头可都看傻眼了,也看不出丑俊,反正穿着花衣梳着麻花辫看着就让人心里头挺激动的。顿时就热闹的不行。

吴七从他大哥那赶回来之后,立马就找到自己的部队,跟那刘学民碰上头了。他们两的关系一贯就是非常好的,多数就是吴七照顾他,也是话不谈的好哥俩。这刘学民的亲属来了好几个,都在现搭的军帐篷里坐着,没有经过上级的允许是不能直接接触的。不能和大姑娘家有太亲密的表现,那属于流、氓行为。发现的得挨批评的。

这两人就躲在帐篷外面朝里面瞅着,刘学民乐的不行,指着帐篷里中间的一群人说那是他爹娘,旁边低着头那姑娘就是跟过来要和他相亲的。吴七看到热闹就凑一下。可当顺着刘学民手指的方向一瞧,哎呦!看完之后心里头特别的不舒服,暗叹一声:“哎妈呀这姑娘丑的!”

说起来这姑娘长的可真有点对不起人民了,不是说长的丑,而是不耐看,打眼一瞅还凑活,可仔细一瞧那大黑脸盘子梳着麻花辫,小眼睛跟个黄豆似得,显得那脸格外的大。再说吴七刚从他大哥那回来。他大哥虽然没本事也没多少钱,可却有个漂亮的婆娘,而且没比吴七大上个几岁。小脸白下尖大眼睛看着那个美,就是总冷着一张脸让人不敢靠边,背地里都管她叫冷美人,可吴七他嫂子一比较,那帐篷里坐着的那些姑娘简直都没法看了。

刘学民自然不知道吴七的心思,他瞅着感觉挺好。就捅着吴七问说屋里的怎么样?

吴七也不好意思说人家姑娘长的不咋地,就顺着他说挺好的。一看就是能过日子能生娃的,行!

这把刘学民给乐的,撒欢就找班长去开个条,让他进去在好好看看,吴七想喊他,但这人就跟那兔子似得一扭头就没了,他又剩自己了,一样的聊。

帐篷里有不少都是从山沟里出来的,但又进了这个山沟里,瞅着模样也说不上人家土不土,反正吴七不关系了,想起其他地方瞧瞧热闹,正好就遇到闷瓜。闷瓜一个人低头走着,看模样是没来家属,吴七就有些感同身受,想上前跟他说说话,但没想到闷瓜居然让一个连级干部的手下的一个警卫给叫走了,不知道干啥去了。吴七想跟去但又没敢,就瞧着闷瓜远处的身影觉得有点奇怪,他当时心想这闷瓜可能是干部的孩子,要不然人家怎么那么冷漠,感觉谁都看不上眼。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就形之中多关注了闷瓜一些,此时就怪的厉害。

眼前这个闷瓜似乎被人给掉包了一般,从吴七回来之后,到闷瓜跟着进来,他那嘴就一直没停过,简直就是一个话唠。从猎物的套子,到什么林子中有什么飞禽走兽,以及他们带的那些东西都是什么,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坏,他们怎么回去之类的。

吴七几乎都听傻了眼,他压根就没听闷瓜在叨叨个什么玩意,只是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的举动,如此反常的情况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防备着点总归比较好。

可在扭头去看那两人,就跟两尊石雕似得,表情都没变一个,一贯就是他们俩喜欢说话,怎么现在正好反过来了?他们变得沉默冷淡了,而闷瓜却开朗的收不住了,抓着吴七就叨叨个没完。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吴七就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闷瓜说:“你先歇会,我问你点事。”吴七伸手指着背后洞口,正好能看见远处那亮光,“你说那亮点是什么东西?”

闷瓜听到这个后忽然沉默了下来,原本是笑着的脸慢慢的僵住了,顺着吴七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转回头盯着火堆,手中的木棍没了轻重捅的火堆里干树枝嘎吱作响。吴七见状都向后挪动了一些,怕这个奇怪的闷瓜突然用那带火的木棍抽他。

但吴七跟着又问了一句:“你刚才抓的那个是什么动物?”

闷瓜这时候才暖了脸,抬眼瞧着吴七说:“是狸鼠,没吃过吧?”

吴七只知道狸猫,这狸鼠是什么他还是真的不知道,就讪讪的笑了笑说:“这大雪天你怎么抓来的?”

闷瓜松开了握住木棍的手,忽然抬眼盯着远处的亮点,过了好半天之后,才笑着转过头对吴七说:“那玩意不用抓的,它是这个洞原本的主人,咱们是占了它的窝,还吃了它的肉。”可说完这句话后闷瓜忽然呵呵的冷笑了几声,露出一种诡异的神情开口说:“哦,是你吃了,我们只不过是和你们看起来一样。做做样子罢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镜匣谷

就在闷瓜说完话后,忽然间火堆的光亮慢慢的黯淡下去,不是火苗变小的而是亮度再慢慢的变低。吴七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朝洞口外一瞧,远处的亮点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挡了一下,但随即又离开了,面前的火堆也恢复如常,但却看不清周围三个人的面孔了。

在那诡异的平静中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火堆依旧是燃着的,但光却只能照射到那三个人的脖子以下的位置,脑袋与身后的黑暗融为一体,看不出他们的表情,也感受不到那原本炙热的火焰,此时吴七的心都提了起来,慢慢的伸手从下往上的一个一个将军大衣的扣子扣好,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三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点。

“吴七要回来了。”

“是吗?他是不是带吃的东西回来了?”

“吃的东西不就在这吗?”

那三人突然开始说话了,声音在洞里显得比低沉切空旷,当不知谁说完最后一句话,忽然火苗窜起少许,瞬间把那坐在火堆周围三人的脸给照亮了,他们已经没了刚才的模样,脸色惨白而且这三个人很陌生,吴七并没有见过他们,但当他们同时转过头看向吴七的时候,那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给人一种要上桌吃饭的感觉。

吴七闷哼一声,疯了一般抓起地上的狗皮帽子,都没来得及带上就直接往洞口边跑过去。当他即将要猫腰钻出洞口的一刹那。身后的光亮和温暖瞬间消失了,身后比外面的大风暴雪还要冷,那种透骨的寒冷差点犹如数只手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服。让吴七全身僵硬卡在洞口进不去出不来,下半身被黑暗吞噬看不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这滋味可难受的厉害,整个后背都开始发麻了。

吴七从最开始就想到了,从那只有身后一行的脚印,到完整的雪坡,和里面那几个奇怪的人。这地方肯定就是他们当初看到的反光,并不是什么冰面之类的东西。而是真真实实的倒影,但人的性格却是相反的。在这寒冷的天气中脑子似乎都被冻结没法正常思考,手中握着狗皮帽子却因为得撑住洞口两边而没机会带到头上,被那风雪吹的就跟拿刀子割头皮一般。疼却不敢松手,就怕这么一松手让身后的东西给拽进那黑暗中。

僵持的大约二十几秒后,吴七感觉自己后脖子突然发凉,随后才感觉出来那竟是一只冰冷的手,还沿着颈部慢慢的摸到前面。吴七瞪圆了眼睛,感受着那针扎一样的冰冷在脖子上游走,但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被迎面的狂风吹的不自觉就要往身后的洞里仰去,远处那真正的亮光似乎离他远离越远了。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个硬物顺着吴七军大衣里滑落出来,正好就落在洞口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吴七下意识低头一瞧。是他跟闷瓜要的那把银色的匕首,此时正好就自己的脚边,既没有掉在外面深雪中,也没有顺破滑落到洞里,就那么微妙的停住了。

吴七看到匕首上面奇怪的图形花纹后忽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可随后却清醒过来。身后拉拽的力量已经消失了,吴七见状顺势抓住匕首向前翻滚掉在洞口外面。在雪地中打了几个滚后爬起来就要跑。可当吴七刚想要站起来逃离身后的洞口之时,忽然侧边有一股力气把他给拽到在地,直接连都砸进积雪中。虽然身上已经被冻的麻木,可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有人压着他,条件反射一般的抬起胳膊肘就朝身后砸过去。

“别动,我!”

但说时迟那时,吴七一肘子就朝身后打过去了,但半路上就被人给抬手抓住了,随后身边响起闷瓜低沉的声音。结果一听到闷瓜的声音,惊的吴七以为那洞里的三个奇怪的人追出来要吃他,顿时手里没了套路,一通的乱打加胡蹬,扬起了不少雪花来。

“老七别动,你看那!”

闷瓜费劲的压住吴七,抓住掉落在一边的狗皮帽子就按在吴七的头上,还抬手指着远处让吴七去看,一边挡着他那不断反身招呼过来的拳脚。被那还带着雪的帽子扣倒头上后,压的吴七都脑袋都抬不起来了,但挡住风随即就暖和了过来,这时候也渐渐冷静多了,想着刚才闷瓜的话,抬头到处的去看,就离他们趴着的位置十几米开外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缓慢的移动着,似乎是因为风雪阻碍而迈不开步。

但当那人影从他们身边吃力的走过后,吴七还愣在那没反应过来,被身后闷瓜拍了拍从地上给拽起来之后也还是一副木讷的表情,直到被闷瓜拽回到他们藏身的洞中后,被李峰和刘学民给围住问长问短的时候,吴七那冻僵的脸上才有了少许的反应,呆滞的仰起脸看着他们也没说话。

坐在火堆前被烤的脸上都发烫了之后,吴七仰面躺在地上,他刚才看到的那个人,那衣着打扮还有顶着风蹒跚的走路姿势,分明就是他自己,这都看到了自己还不是见鬼能是什么。

躺在火堆旁边好长时间,吴七才渐渐暖和起来,总算是缓过那口气,挪动着僵硬的四肢从地上坐起来,盯着坐在另一边闷头不吭声的闷瓜,吴七就问他说:“你怎么找着我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啥咋回事?老七你咋了?”李峰不明白吴七在什么,就在吴七和闷瓜身上来回的打量。

闷瓜吭哧了半天才说出来三个字:“镜匣谷。”随后不管吴七怎么问他都一句话也没有,就那么安静的烤火。

看来的确不会从闷瓜身上在问出什么来,吴七干脆就不问了,想着刚才的遇到的事,又探头朝外面看去,但远处山洞里的火光已经没有了,瞅着身边俩好奇的人,吴七就把刚才看到的事说给他们听。结果这两人听后都笑的不行,说他就是走迷路了给自己找台阶下,要是能看见了自己,这八成就是魂脱身了。论吴七说的怎么细,那两人都是笑着说不相信,闷瓜则忽然抬头瞅了他们一眼,又底下脑袋,放佛自己是局外人一般。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风停雪止

都说这女人翻脸就跟变天似得,前一秒还是风和日丽的,转瞬间就狂风骤雨直扑脸,不过说起来还真有几分道理。山岭中的天气就如同女人脸一般,原本还是愈渐加强的暴风雪,可就在几个人说话的工夫忽然感觉周围明显亮了不少,洞外的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银白色的光芒照射进来,竟压住了这还在燃烧的火光,透着一股冬日里的寒冷,但一望垠的雪白世界景色让所有人都忘记的先前的事,沉醉于这大美之景中不得自拔。

李峰和刘学民耐不住就都把衣服帽子围巾速的穿戴好,就从洞里钻出去,没一会就听到两个人在外面闹腾的动静。但这雪景对于吴七来说可算是看够了,但这片山谷中的景色和他们哨所原始森林中还不太一样,因为在林中虽然也是一片银白,但树木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其实看不了多远的,但那雪着实是厚的紧,在林中还得小心以前猎人补下的旧套子兽架一类的陷阱,每次巡逻都沿着同样的线路走,他们的活动的范围是有限的,而且单调枯燥。

但这山谷中则不一样了,“v”字形的山谷底部会积攒很多的雪,向外倾斜的山崖表面并没有植被,已经完全被大雪所覆盖。抬头可以望到顶部与天空融为一体,仿佛置身于一处银色深潭的底部,那种感觉特别的微妙,瞬间一扫之前的阴霾。整个人在此都彻底放松下来。

吴七背着洞口而坐,可忽然之间想起来什么事,赶紧抓着狗皮帽子带上。军大衣还都是敞着怀的就钻出洞口。外面是一望际的银白,吴七深一脚浅一脚的踏着没过小腿的积雪走到山谷的中间最深的位置,那两人则屁股朝他蹲在地上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等吴七走近了了才看清,这两人是终于等到风雪停止好出来下套子的,还真是有够“敬业”的。

那两人看到吴七跟出来也没空搭理他,只是在忙活手里的活。吴七也没兴趣看他们弄什么幺蛾子,而是抬眼去看正对面的山壁。他第一眼就在山壁上发现了一个圆洞。和他们藏身的地方的位置正好能对上,之间的距离大约能有个七八十米的。脚下的积雪非常厚。这个山谷最窄的地方已经被雪完全覆盖住了,他们其实也就是踩着今年堆积的雪站在半山腰的位置,还好雪没把洞口给没过去,否则他们当时肯定就得被活活冻死了。

天色放亮的都有些刺眼。吴七就不怕什么了,跟那两人打了声招呼就挑硬实的地方慢慢的走到对面的洞口那,小心的探头朝里面张望了一眼,但里面没有光亮看不出什么东西,可大体的轮廓倒是可以看清的,这个洞和他们躲藏的那个内部大小和结构几乎都是一个模子扣出来的,中间的地上还堆积了不少枯树枝和干草,就和他们点起的火堆燃烧的东西都差不多,可却是平铺在地上的。这么看起来倒像是动物的巢穴。

就在吴七探头打量洞中有些发呆的时候,忽然从暗处亮起两盏小灯,吴七惊的头发都炸起来了猛的一低头。感觉有东西蹭着自己头皮从洞里蹿出来。吴七猫着腰回头一看,竟发现身后的雪地上多一个长条状的洞,像是刚才窜出来的东西落进雪中砸出来的坑。

瞅着大小跟那家猫差不多,吴七顿时松了一口气,朝着洞里又多看了几眼确定就这一只后,才踏着雪慢慢的凑到那个坑的旁边。低头一瞧里面居然是空的,那小东西竟在雪里刨出一条通道逃跑了。可积雪的表面却被它挖洞给弄的微微隆起,都能看到它逃跑的路径。

可能也是那小玩意注定今天过不去,它居然冲着李峰和留学蹲着的地方挖过去了,吴七见状轻声喊他们,然后指着地上不断隆起的雪包,意思下面有东西。那两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是有个会挖洞的小东西,而且还冲着他们的位置过来了,这真是上天有路它不走地狱门闯进来,正好刚弄完的套子还没套过动物,就拿那小东西试试。

吴七在后面故意加重脚步狠狠的踩进雪里,吓的那小东西加速的逃窜,但它似乎不会转弯只能一直朝前面挖,渐渐的离那两人布置的套子越来越近。当正好挖到铁圈做成的套子下方,李峰突然就朝着它前面狠狠的踏进去,不仅瞬间堵住那小东西的前路,还把它给惊的从雪中钻出来了,正好是在套子的中间,随着那小东西扭动身子碰到套子的机关一瞬间,那套子就跟簧似得半圈铁丝突然就翻过去,把小东西给夹住动不得。

那是一只全身灰黑色三角脑袋的小动物,体型能比家猫大上一些,但却生得怪模怪样,脸上长了一层厚容貌呲牙咧嘴特别的丑陋,爪子的指甲非常的尖锐,看起来倒像是一只食肉的动物,和那黄皮子有点像,但却又不是,他们说不上来是什么。

李峰见自己做的套子抓住了小东西,那都乐的不行,就要伸手就把这动物给拿起来,但没想到还没等抓住那小东西,竟让它一抬爪子把李峰的手背给挠出几道白痕,但随后鲜血就冒了出来,还带着热气顺着李峰的胳膊流进衣服里,把他给疼的赶紧用手捂住,还骂骂咧咧的喊着:“他奶奶个熊的!这畜生还挠我!我、我踩死它!”说罢就要抬脚去踩那被套子捆住的小东西。

吴七拦住他说:“哎!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孩子似得,你有这功夫,赶紧回洞里找东西把伤口给缠住先把血止了再说吧!”

刘学民则附和的说:“是啊!七哥说的对啊!你赶紧回去吧,这小东西交给我了,你就等着吃熟的吧,到时候多吃点,好报那一爪子之仇啊!”

李峰皱着脸捂着自己受伤的手,对那两人点了点头,又冲着那还在跟他呲牙咧嘴的小东西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妈的,你还挺厉害的,等爷爷把你做成肉干,让你在呲牙!”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鬼皮子

吴七和刘学民两人把那怪模样的小东西给塞进了袋子里,随后又在附近下了不少套子,都用绳拴住一根细木棍的顶端插进雪地中,这样即使有大一些的猎物中了招也暂时没法脱身。等冻的鼻涕都要结冰的时候,这两人总算是把带来的套子都找地方下了,只等着过一段时间巡视一遍,这没事了他们也冷的受不了就赶紧跑回那个洞中,想坐在火堆前面烤烤火好好暖和一下。

这两人带着唯一的收获回到洞里,刘学民好显摆,就当先拎着袋子钻进去,凑到闷瓜面前让他看刚才抓到的东西。

闷瓜眼都没抬,只是瞅了一眼捂着手背满脸虚汗的李峰,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慢慢的垂下头不让人看到的表情。

吴七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可他警觉性不错,意中发现闷瓜这个举动,就寻着他刚才的目光朝李峰看去,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那家伙居然脸色煞白全身发抖,胸腹间速的起伏着,似乎状态不对劲。

这时候都发现了,刘学民赶紧扔下了布包凑过去,抓着李峰的肩膀摇晃几下问他说:“哎,怎么了?你咋了?是不是冻着了?”

李峰的行为举止都慢半拍,连转动眼睛都是慢慢的转过来的,让人看的都提他着急,好不容易等到李峰转过头眼睛也对焦瞧着他们,刚要说话一口血就喷出来了。正好喷在火堆上压的火苗都暗了一下,惊的刘学民都喊出来:“坏了!七哥过来,李峰他吐血了!”

就在李峰吐完血之后。面色由白变青了,噗通的一声就直直的倒了回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倒脑袋了,反正就处于昏迷的状态了。这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刚才人还好好的这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看着面色和反应肯定不是冻着了,这是怎么了?

吴七冲过去推开碍事的刘学民,扒开李峰的眼睛。发现他眼球充满了血丝,双眼向上翻着几乎都看不到黑眼球了。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嘴边也开始吐出白色的沫子,吴七这时候才意识到这家伙怎么像是中毒了?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干什么就能中毒了?

忽然身后传出一阵难听的怪叫声。布包被里面的怪东西挣扎的都要撑开了,从侧边还能看出那东西身形的轮廓和那三角脑袋。吴七低着眼睛朝左右速的动了几次,猛的吸了一口凉气直接就扒开李峰捂着的手,发现他手背上刚才被抓伤的地方完全都肿起来了,伤口里头的肉都鼓出来,红色的鲜血从那紫色的肉边挤出来一股股的流淌到地上,积攒了一滩深色的血迹,在火光的印衬下让吴七头皮都发麻了。

吴七紧张的自言自语起来:“坏了,这真是招了那畜生的道了!妈的。那爪子上有毒啊!咋办啊?咋办啊?”

刘学民比吴七要惊慌的多了,一听是中毒了,那吓的直接跳开不敢去碰李峰也怕自己跟他那一个德行。此时原本的是四个人的洞里。只有一个看似要死的和两个没头没脑瞎转悠的,还剩下的那个闷瓜则平静的抬眼看着他们,似乎李峰的死活入不了他的眼,而是观察着吴七的一举一动,似乎是想看他怎么解决。

火堆里面的枯树枝渐渐的燃烧殆尽了,原本的光亮和热度都在减退。使这李峰加的乱抖起来,那眼皮睁开一条缝隙。露出白底泛红的眼睛,满口吐着沫子那模样看起来别提多吓人了。

吴七正在着急的想办法,想着李峰这是中什么毒了?怎么救他?这外面即使不下雪了那一时半刻也肯定走不出去,别提要拖着这个翻白眼的人的。加上手头上也没有任何的药品,大山里头都被积雪覆盖不可能找到中药材,再说这吴七也不懂药理,即使是夏天到处都是植被,也不敢轻易的往那李峰嘴里头塞所谓的草药,这可怎么办?

越想越着急身上都出了一层汗,就在这时候刘学民突然抓住吴七说:“七哥!干啥呢!救、救命啊!这李峰不是要死了吧?就让那畜生挠一下就要死了?这是咋了这是?”

原本焦头烂额的吴七让刘学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居然能给点醒了,转头看着李峰此时的状态,又看了看还在袋子中挣扎的小东西,他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曾经在卢氏县赶坟队干活的时候,有一天他那队里的二哥胡大膀闲的没事瞎嘞嘞,也不知道怎么谁起得头居然就说到胡大膀老家的一些怪事,那其中就有一件让吴七特别感兴趣的,就是那荒山野岭中的鬼皮子。

说到这个鬼皮子那跟黄皮子只有一字之差,而它们之间有着很大的关联。黄皮子是东北管那黄鼠狼的叫法,黄皮子在以前的年代传闻说它偷家里的鸡鸭鹅,所以不受人待见,即使是那保家仙,也跟叶公好龙似得,真看到黄皮子进院了也得拿棍子给赶出去。其实到后来才知道,这个黄皮子它一般是不吃鸡的,之所以去到有牲畜生活的地方,是为了抓那些小耗子,这才是黄皮子的主食,那它还应该算是一种益畜。

扯的有点远咱们说回来,鬼皮子也是个外号,跟黄皮子黄鼠狼有关系,但它可不叫鬼鼠狼,他是一种小型的肉食动物,极其的凶猛好斗,当地人一般叫它匣子鼠。这个匣子不是瞎子的意思,而是那种木头抽屉,因为这个小东西在夜晚会发出一种奇怪的叫声,就像是以前那种旧木头柜子的抽屉拉动时候发出的摩擦声,特别的渗人,加上它的体型比较小所以就管它叫匣子鼠。

可它并不是鼠类的,跟黄鼠狼长相有那么几分相似,都是三角脑袋一副丑模样。因为黄鼠狼的皮毛是黄色的,所以就有黄皮子的叫法。匣子鼠因为和黄皮子长相相似,但全身毛发是深灰色的,面容特别的丑陋吓人,在夜晚那眼睛还能发出幽幽绿光,加上奇怪的叫声和行为,就被赋予了鬼怪的称呼,所以就被称作了鬼皮子。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土法子

鬼皮子究竟是个什么动物还真是没人能说得清楚,这种怪模样的鬼皮子是在近些年民国时期才出现的被人发现的,一般都是生活在长白山众多的沟壑纵横的山崖峭壁中,其数量极其的稀少罕见,对它的了解也是一知半解。曾经在夏天的时候,有当地朝鲜族的居民进山采集药材,就意中发现了一处挖掘在山壁上的洞穴,洞口狭小洞内却宽敞舒适,看起来就像是黑瞎子之类大型动物的老巢。可这个洞比较的突兀,就在光滑的崖壁上很显眼,而且洞口圆滑似乎是被工具打磨过,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动物挖掘出来的,再说这种玄武岩的质地也没有动物能凭着爪子抓开,所以这就引起当地人的注意。

可没想到这一留心,居然又发现许多的打在悬崖峭壁上的洞穴,有的离地面几十米高,有的则就贴着地表,乍一看特别的凌乱,可仔细的研究后发现,这些洞穴都有一个现明显的特点。它们大多都是在老爷岭中那些“v”字形山谷中,而且洞穴还是相对立的,也就是说一侧的山谷崖壁上有个洞,那么转身往后看,另一侧同样的位置也会有一个洞穴,相互间都是对立的,而且两个相对的洞穴大小形状几乎完全一致,再往大了看,甚至还有一个山谷两侧崖壁都是相同的,就像是被大斧头从中间给劈开的。走在山谷中根本就分不清左右。所以天黑之后鲜有人来。

最开始都以为这个洞里是空的,可没想到每个洞里都住着一个怪东西,模样古怪声音渗人和那黄皮子又几分相似。但身形却只有家猫般大小,而且特别的凶猛好斗,不允许任何人或者其他的动物靠近它的洞口边,对于这种动物以前没人知道,后来才管它叫鬼皮子,虽然有了名却也不太了解这种奇怪的动物。

直到有一次有村民进山后误入山崖的洞中,结果被鬼皮子给攻击了。在那村民的腿上咬出一个带血的牙印,险些把皮肉都给咬掉了。村民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鬼皮子就窜出去跑的没影了,村民只是受了些惊吓,见腿上的伤口并不算太严重,也就没当回事。可没想到等着村民都没能走回到家里就不行了,跟抽羊癫疯似得翻白眼吐沫子手脚抽搐扭曲,但没有立刻死亡,甚至还是第二天才被人给发现带回村里。可让人给弄回村里之后就一直抽搐发高烧,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还是家人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腿上肿胀的伤口,这才意识到他让毒物给咬了,用当地的去毒的草药敷也拔不出来,整个人就日渐萎靡。却始终吊着一口气没死。

最后还是被村里头一个熟悉山岭的猎户给救的,他用的办法很简单,让什么毒物给咬的就去把它给抓回来。用毒物身上的器官就可以解毒的,这土方法有时候还挺管用的。因为有毒的动物自身都具备一种有免疫力,要不都得被自己毒死了,所以取血液和器官往往可以用来解毒。

刘学民满脑门都是汗,咽了口唾沫扭头一看,竟发现吴七眼睛都直了居然在愣神。就赶紧推他说:“哎!七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怎么还上神了!这不要命了吗?咋办啊?要不咱们赶紧给人弄回去吧,咱找班长让他想办法啊!”

吴七被他晃的回过神来。没了之前的慌张冷静的瞧着李峰。随后吴七就忽然站起身,把刘学民吓了一跳,就当着他的面把装有鬼皮子的袋子给拎起来,还没等刘学民问他干什么,就把袋子猛的甩出去重重的撞在洞壁上,随着鬼皮子一声的惨叫后,余音未消,吴七就赶紧走过去,解开了袋子把那撞的都吐血的鬼皮子拎出来走到李峰面前。

“学民帮个忙,把那李峰的嘴给我扒开,我给他灌点红汤子!”

刘学民看的都傻眼,瞧着架势头吴七是打算把这鬼皮子给放血,让李峰喝,他赶紧拦住了说:“七哥你咋了?你这是干什么?别瞎整啊!这不是闹着玩了,你看李峰都不行了!”

吴七双手还抓着鬼皮子,也没工夫和刘学民多说什么,直接用肩膀顶开刘学民,腾出一只手掰开了李峰的嘴,又掏出了一直都没用上的匕首,用牙咬住刀鞘,一使劲就把那匕首拔出来,带着种寒光晃了吴七眼睛一下。

这匕首比想象中还要短小,还没那刀鞘的一半长,吴七只是多看了几眼后就赶紧用匕首打算在鬼皮子前爪上割开一道口子放血。可令吴七没想到的是他本来只是想剌一道放血,结果一刀居然直接把那鬼皮子的前爪给整齐的切下来了,小爪子翻了几圈正好就掉进李峰被掰开的嘴里,鬼皮子也因为疼痛剧烈的挣扎嚎叫起来,顿时那鲜血甩的到处都是,一通的鸡飞狗跳之后总算是让李峰喝进去一些,但三人身上都是腥腥点点,闻着特别的恶心。可还真是挺神的,把那爪子从李峰嘴里抠出来之后,灌了些血进去,李峰立刻就不挣扎了,当然不是被折腾死了,而是渐渐的平稳下来,脸上也有了些人色,刘学民看的啧啧称奇,直夸他七哥厉害有办法。

吴七也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这招还真挺管用的,重重的呼出口气后,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别感谢我了,还是感谢我那二哥吧。”

鬼皮子差不多已经被折腾死了,仍在一边连气都没有了,但因为它挣扎甩的到处都是血,吴七就让刘学民先看着点,然后自己钻出去用积雪洗了洗手,又蹭了蹭身上沾上的血迹,其实也洗不掉就是稍微的清理一下。

就当吴七要清理匕首上血迹的时候,他发现这匕首刀面上没有任何的血迹,只是在刀口边粘着几根毛发,被风一吹略过刀口立刻断成两节飞走了,吴七看的一愣,忽然意识到这刀口可太锋利了,闷瓜在哪弄的?想到闷瓜就转回头,见那家伙依旧坐在火堆旁边,刚才那么一通乱他居然屁股都没离开过那地方。似乎闷瓜感受到吴七的目光,慢悠悠的抬眼瞧他一下,那眼神依旧冷漠但一边的嘴角却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冷笑。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考验

可能是这个鬼皮子毒性并不是很强,再加上李峰被吴七灌了鬼皮子的血后还真好多了,起码能恢复意识可以坐起来,还招呼嘴里的味不对要喝水。

趁着工夫吴七和刘学民出去一趟,到那些下套子的地方都看了看,可没有任何的收获,那些动物都躲在地下冬眠,一般不会跑出来的。他们带着失望回到洞里,发现这闷瓜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一趟,又弄了不少的树枝,把火重的生的旺起来,这热气在洞里出去不,烤的人都热乎乎的,要是把那洞口再给堵上,要比他们那木屋可暖和的多了。

李峰披着军大衣坐在一边,捂着自己手背唉声叹气的,又瞧见地上趴着的那已经死了的鬼皮子,有气力的对吴七说:“老七啊,哥们这受伤了,也饿了,你看要不受下累帮忙给那畜生拾到拾到,给烤了咱们吃肉啊?”

瞅他说的还挺可怜的,刘学民则笑骂道:“德行,饿了就直说呗,讲那么多废话干什么,七哥能不管你啊?是不是七哥?你就给那个东西烤了吧,我估摸大家伙都饿了,我帮你打下手怎么样?”

吴七瞅着他们俩,略带玩笑的对刘学民说:“我看你可比李峰着急多了,饿了就说呗,跟我这还磨叽什么,等会吧也不用你帮忙,都老实待着吧。”说完话后吴七果真就拎起鬼皮子,钻出洞口在外面扒皮去下水。剩下的肉给拿回来,又弄了满手血不太舒服,但那把锋利的匕首还当真是好东西。不仅在剥皮剁骨的时候好用,估摸杀人也是轻松加容易的,拿着当真是喜欢都有点不太想还给那闷瓜了。

边忙活边想着匕首的事,等着把那鬼皮子的肉拿树枝串好举到火上靠着的时候,吴七就又转头去看闷瓜。那家伙一点动静都没有,跟个大姑娘似的在一个地方坐着就不动了,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冷漠中透着一丝不屑,让人没法跟他好好说话。不搭理人这点最受不了,有时候他们三个都想趁着班长不在揍闷瓜一顿,可一直都没机会。

正好想起这个,吴七翻转着烤肉。就笑了一声对闷瓜说:“今天还多亏你这把匕首了,瞅着像是个好东西,你在哪弄的啊?”话音未落,吴七突然就把匕首抛过去了,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色的抛物线。

吴七姿势没变但眼睛却随着匕首慢慢的落下去,看到闷瓜也没抬头直接就伸手接住了匕首,接着塞进衣服的里兜中,从始至终都没抬眼瞧过,但动作迅速自然。这反应可真是有点的吓人了。

在闻到一股糊味后,吴七才突然反应过来,差点没把那肉给烤焦了。然后就有些心不在焉的转着串着生肉的树枝,不时打量闷瓜一眼,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吴七就又自己找话说:“哎,怎么不说话啊?你老这么样谁还能跟你一块玩啊?我就是想知道,那匕首你是在哪弄的。要是方便的话日后你也给我弄一把呗?我瞅着挺好的,日后说不定我还能拿着防身啥的是不是?你放心我肯定不跟班长说!”

“你日后可能就不会稀罕这匕首了。日后的话还是日后再说吧。”闷瓜抬眼带着笑瞧着吴七。

吴七感觉真是不容易,又听见他话说了,但那句话他有点没听懂,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看着闷瓜那张长期冰冷的脸上带着笑感觉不舒服,刚要问他,就被刘学民凑过来问他肉熟没熟给打断了,再想找闷瓜说话,却见他又恢复了往常冷漠的神色,也就泄了那口劲,没再继续说。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几个人分吃了那点肉,吴七吃的不多似乎没有什么胃口,那一整只鬼皮子基本上都让刘学民和李峰那两人给吃了,闷瓜却一口没动,摆手意思自己不饿。

吃饱之后李峰来了精神,居然和刘学民两个人钻出去了,吴七也没心情管他们,和闷瓜并排坐着看着火堆想着事。吴七因为鬼皮子想起他的二哥,也因此想起他二哥以前讲过的那些事,如今还真是有点想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在见到了。想着想着就觉得有点伤感,吴七不由得呼出一口气,却听得身边的闷瓜低笑了一声,吴七就奇怪的转头看他。

闷瓜瞅了一眼洞口外面,随后低声对吴七说:“老七,你运气不错。”

“什么?”吴七皱着眉头斜头问道。

闷瓜扳着脸说:“这是个考验,你算是通过了,等回去之后不用两个礼拜就会被调走,去哪我不能说,但可以告诉你的就是,日后没有现在这么好过,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吧。”

吴七愣了半天才转过来这个圈,眨着眼睛说:“不是,你等会!啥?啥玩意?啥考验?你说的都是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你这人平时半个字都不说,这冷不丁说这么多话,我都听不懂了!”

闷瓜吧嗒几下嘴,神情略微的露出一些的懒散,歪头瞧着身边的吴七,突然哼笑道:“你会懂的!”说完话后也不管吴七的反应,就慢慢的靠在身后的洞壁上,闭了眼睛似乎是要睡觉了。

但吴七却彻底傻眼了,这闷瓜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这哪是那平时拉着脸一年能说一句话的闷瓜啊,如此的自然略带懒散和不屑的神态,感觉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那他为什么要一直装着不说话呢?还跟他说了什么考验,考什么啊?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的身影从他脑中划过去,那是个很神秘的人,一身挺拔的军装,平静带着笑容的神态,还救了他们赶坟队哥几个好多次,虽然不知道他真名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吴七自从当了兵之后就一直拿他当自己的目标,但随着当兵的日子久了,就渐渐的忘记了。可闷瓜刚才露出的表情,居然和那人有几分相似,那种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懒散自信的眼神,像极了那神秘的李焕。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回程

待四个人往回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虽说不上风和日丽,起码山岭中没有再下暴风雪。天不是晴的,而是一种很昏暗的颜色,但因为地上的积雪反射出的银白到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们来的时候背的一麻袋夹子,如今则换成好几只被绳穿起来的小动物,都是一些小家伙兔子之类的东西,到也算是有点收获了,起码没有空着手回去。

李峰之前一摆之前那要死的模样,背着战利品乐的都合不上嘴,走的格外欢实,刘学民让他给感染的也高兴的狠,但这两人忽然想起木屋里还有个班长的时候,就都垂下头,知道这次回去肯定得挨顿批评,弄不好还能挨顿揍,不由得有了些恐慌。

一般这种时候吴七会说几句话,来安慰他们一下,但等了半天吴七也没吭声,不知低着头在想什么,而且还时不时转头瞧一眼身后那双手抄兜跟着的闷瓜,引的前头两个人频频回头打量着他。

刘学民慢走了几步等着吴七赶上之后,就笑着问他说:“咋了七哥?肚子里憋什么坏水呢?跟咱说说。”

吴七瞅他一眼说:“一边去,当我是你啊!咱行得正坐得端,一条坦荡荡的汉子,我憋什么坏水?”

刘学民听的那个乐,挤眉弄眼的撞着吴七说:“哎呦!哎呀七哥啊!你这都在哪学的,还知道坦荡荡呢?你敢不敢用方言再说一遍?就你刚来时候说的那味!现在真想回味一下当初的乐子!”

说起这个倒是让吴七心里放松下不少。当初刚从兵营分配出来,就分到那长白山老爷岭边疆哨所了。长白山吴七知道,还听说过那长白山天池可漂亮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长白山会这么冷,刚到时候的正好赶上开始降雪,那冻的眼泪鼻涕横流,哪有心情看什么雪景,没有时间让他去山顶看看天池,只能窝在老爷岭中的小木屋里抱着棉被靠着火炉度日。

可除了吴七之外还有刘学民,剩下的都是东北人。虽然长白山冬日漫长寒冷,但他们基本都能顶得住。没事还逗吴七和刘学民玩。最开始那吴七有些傻,说话也是一口土的掉渣山沟味,听着像河南话但却又带着点陕西的味,这混在一块每次听他说话几个人都笑翻了。就连那同一个战壕里的刘学民也憋不住笑。那假正经的班长,也经常拿这件事来说什么普通话普及的重要性之类的,把吴七弄的都不好意思说话了。

但才过了半年,吴七就渐渐适应了当地的气候,而且还给人一种死心眼的感觉,特别的严苛守纪,对于自身的要求很高,站岗放哨警备的时候,从来都没偷过懒。永远保持着最好的状态,身板站的笔直,扛着枪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军人的威慑力。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最关键的是他那一口地方话,愣是被扭了过来,说话虽然不是那么正宗的普通话字正腔圆,但起码听着不让人想笑了,可又过了半年,就是现在这样了。说话都带东北味了,和他们都一样了自然也没乐子了。

如今想想还觉得挺有意思。也正是多亏了他大哥老吴让他来当兵历练的决定,否则那现在肯定还整天窝在地里头傻了吧唧就知道干活。这军队是个大熔炉,有的人被融化了凉了之后却成了钢,但有的人则被融化之后就没了,吴七觉得自己应该要成那钢了,但还差点了火候,最终有一天他会有所成就,会让他那几个哥哥为之自豪的人。

边想这事边趟着厚厚的积雪朝着木屋走去,他们来的时候是山坡路,回去的时候就自然是下山道。穿过被积雪覆盖住的山岭谷丘,那感觉有点像是每周一次的边境巡逻,但少了肩膀上的枪感觉就还差了点,到有点像是四个半吊子猎人初次进深山打猎,还有了些收获,带着那种兴奋劲走的挺,但可惜等待他们的不是表扬,而是一只鞋底子。

他们四个人费劲的走回来后,刚看到木屋就瞧见门口蹲着一个人,仔细一瞅那不是班长嘛!这刘学民就忘了他们是偷跑出来的,还招呼道:“哎!包公!我们回来了,大丰收啊!”

可当班长把脸抬起来之后,吓的前面李峰停住脚没敢继续走,因为班长瞪着眼珠子还咬着牙瞅他们,随后居然没法做而是扭头推门进屋去了,还留了门。这几个人就怀着忐忑的心凑到门边,探头探脑的朝里面瞧去。昏暗的木屋里只有中间火炉的缝隙露着火光,班长披着一件军大衣背朝着门坐在地上,听见那四个人推门也不说话。

除了闷瓜之外都提着个心,他们在门口互相拍掉身上的积雪,李峰和刘学民先钻进屋里也不敢凑过去,只能先放下东西站在墙边等着。吴七拿自己那狗皮帽子拍落裤腿上沾着的雪,回头一瞅闷瓜不做声,又冷着脸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即使被吴七询问的目光看到,也没有反应,就跟以前一样。

吴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打算理他了,管他说什么东西的,竟瞎扯淡!就当即跟着也进屋了。等四个人都靠在墙边站定之后,班长伸手抓住军大衣的领子,从地上慢慢的站起身,喘着粗气一个一个的看着他们的脸,把他们看的都有点发毛了。

李峰就咽了口唾沫解释说:“班长,你听我跟你说啊...”

“你们上哪去了?”班长没容他解释,就直接问出来。

李峰扭头看着身边的三人,但都低着头,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昨晚上,那什么,班长你不是睡觉打呼噜吗?我们就想着...”

“别他娘跟老子放屁!你们是不是进山里去了?”班长瞪着通红的眼睛喊出来。

结果还没等李峰再说出来,就见班长突然抬起一只脚,脱下在屋里趿拉的胶皮鞋,握在手里就朝李峰拍过来了,吓的李峰一猫腰就躲开,还喊着:“干啥啊!能不能讲点理了!咋不听人解释呢!”

班长气的大口喘着气,拿鞋指着他们说:“解释?好!等我拍你们这些犊子一顿,你再跟我解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调走

四个人老实的坐在火炉边,木屋的地上铺着一层木屑干草,但火炉的周围则是干净的地面,也是怕喷出的火星把木头结构的屋子给点着了。

班长背着手披着大衣,在他们面前来回挪步走着,忽然停住脚刚要张口说什么,但最终却叹了口气就低头走起来不停,不时看着他们还摇摇头。

李峰这让架势弄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屁股下面冰冷,想往前挪挪离火炉近点,但却不敢,想往后靠靠坐在软乎的木屑上也怕被班长盯上。他们几个人谁都不动,就怕动作幅度一大被班长盯上,再挨那一顿鞋底子抽。

可却不想动这事就越多,刘学民忽然用鼻子吸了好几口气,这是要打喷嚏的前兆了,本想控制住的,但这东西可憋不住,噗嗤一声的就打了出来,班长听到动静就停住脚转过身盯着刘学民。

“你这个犊子!不是都说了不让你们进山吗?怎么就不停呢?是不是皮紧了欠揍?抽死你个瘪犊子!”

班长忽然就又拎起鞋,劈头盖脸就朝刘学民拍过来了,打的刘学民捂着头叫唤起来:“哎呀!这不对啊!这不对啊!这个多人都去了,你怎么老打我啊!这不公平啊!”

“妈了个巴子的!就你话最多不抽你抽谁!”班长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又上脾气了,拎着厚底的胶皮鞋拍了那刘学民好几下,打的鞋底上灰到处飞。

吴七见状赶紧起身拦住了班长。堆着一脸笑说:“别打了,我们都知道错了,真错了。给个机会吧!”

“给个机会?”班长瞪着眼睛问吴七。

吴七脑袋点的跟拨浪鼓似得说:“是啊给个机会吧!”

班长这才瞅了瞅几个人,随手把鞋给穿上了,就地坐下来,摆手让吴七也坐着,皱着眉头问道:“你们这么长时间去哪了?没遇到什么事吧?”吴七就实话实说了,把他们从离开木屋到遇到白毛风暴风雪之后躲在山谷的洞中,但那古怪的事则没提。因为吴七自己也说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倒是把李峰让鬼皮子给抓伤翻白眼吐沫子的事说的特别细。

一听李峰受伤了。班长就紧张起来,赶紧让刘学民烧点热水,给那李峰伤口好好清洗下然后仔细的包扎了,不然在这种极寒的天气里。一点小毛病都有可能会致命的。

忙活完之后,李峰就赶紧把那些抓来的猎物拿给班长看。那班长本来还有点生气,可当看到那几只用绳子串着的畜生顿时眼都直了,不自居的咽了口唾沫,伸手摸着其中一只大肥兔子的毛说:”哎妈!这他娘兔子不小啊!我当年在那哪当兵的时候,拿枪打过好几只兔子,但那地方太荒凉了兔子就跟那耗子似得,都长不大,竟是骨头。不像这只一看就全是肉,这...”说到这班长忽然意识到他们四个人事还没完,就板下脸来装严肃。可那盯着肉的眼神却出卖了他。

吴七趁机赶紧推班长一下,笑说:“好了好了!我们知道错了!日后肯定再也不敢这么干了,既然都去了又都平安回来了,还抓回来不少的野味,也算是为改善咱们的伙食做出了贡献是不是?别装了,等晚上咱们吃炖肉。活我们都包了,你歇着等吃饭的时候再叫你怎么样?”

班长听后吧嗒几下嘴。瞅着吴七说:“你小子现在也学得油嘴滑舌了,老子因为你们跑山里去了中午饭都没吃,要弄点啊。”

等着好不容易把班长给糊弄过去之后,吴七凑到刘学民身边,见他揉着脑袋就想笑,低声叫他起来帮忙,刷锅处理了一只兔子,把皮剥下来在外面晾着,也没有菜就直接把肉给切成块下到锅里,清水撒点盐就开始煮了。不过这肉就算是不放调料,那也是肉香味十足,还没完全熟透这满屋子里都是混合着肉香味的热气,跟过年的时候他们煮饺子的感觉差不多,瞬间让人产生了一种要过年的错觉了,也不由的都放松下来。

就在他们忙活的时候林中又开始飘雪花了,好在不刮风那雪片都是慢悠悠的飘落下来,这就是真正的北国风光,看着雪景吃着热气腾腾刚出锅的肉,啃的满嘴都是油,说这那不着边的话,还真是一种享受。

班长嘴里头嚼着肉,喷着吐沫星子对众人说:“你们这些兔崽子胆子可越来越大了,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不是?这还得了?”

李峰一抹嘴说:“班长,你瞧你,吃着肉还这么说?我们胆子要是不大,那你能同意我们进山吗?你肯定不能啊!要是这么样,那咱们今天晚上这顿吃的还是土豆!”

班长可不乐意听这话,咽下嘴里的东西后说:“你放屁!有土豆吃就知足吧!想我当年要是能有土豆,哎妈呀那可真是都要求爷爷告奶奶了,到现在好家伙还不当东西了!”

刘学民瞅着他们半天才说:“班长,好汉不提当年勇啊!你老说当年的事,这不是折了你大老爷的面吗?敢不敢说点眼前的?”

“都上一边去!咱们是可是产阶级的战士,什么大老爷子?那、那他娘都是封建时期的产物,那都已经被社会所淘汰!都得被打倒!扔沟里让劳动人民唾弃!”班长说的挺亢奋,还配合着一扬手甩了对面吴七满脸油。

吴七揉了揉眼睛说:“看来班长上次去听大会还学到点东西,我就知道他不是去蹭饭吃的,这词一套套的!”

本来挺好的气氛却从吴七说完这句话后就变得有些不对了,因为班长的表情变了,手里的肉也放下了,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让其他几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点,还以为这是突然又想起他们偷跑进山里这茬,又要抡那鞋底子。

可随后班长就叹了口气,抬眼瞅着面前坐着的四个人,尤其是目光在扫过吴七和闷瓜的时候眯了一下眼睛,透过户半开的缝隙看着外面的雪景,这才悠悠的开口说:“说点眼前的事,今天上头来人送信了,就是你们偷跑出去没一会,是省军区来的人,他...”

说到这班长顿住了,眼睛看着吴七又继续说:“要把我们其中的两个人调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头儿

本来挺好的气氛被班长一句话给弄的没了半点动静,李峰满嘴的肉都没嚼,半张着嘴看着班长,过了半天才唔噜唔噜的说:“啥?调走?去哪啊?谁要被调走啊?”

吴七此时半低头眉心紧皱,微微一侧脸就瞧见坐在一边不声不响的闷瓜,他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的反应,照样吃着东西,就跟没听到似得。回想起在山谷中那洞里闷瓜说的那些奇怪的话,此时居然被认证了,而且还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来的信,说明闷瓜应该是早都知道了,他应该是知道在某个时间段就有来人把他们给调走,那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盯着自己呢?

这事吴七小脑袋瓜想不明白了,转不过来这个弯,但又听见李峰继续说:“班长,谁要调走啊?哪两个人?有我一个吗?”

班长斜他一眼说:“你小子给我老实待着,有你什么事?是吴七和洪天福这两犊子!应该不出十天,就会有人过来接你们,到时候可就不归我管了,不管到哪肯定没有我这么惯着你们了,都好好点吧!”

吴七让这班长的几句话说的有点伤感,吴七、李峰和刘学民他们三个人应该都算是班长给带出来的,在一块也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原本就应该会离别的,他们不可能一直都在哨所里,总会有退伍回乡的日子。可这来的有点太突然了太提前了,吴七没有任何的准备就不知被调到什么地方。即将就要和李峰、刘学民、班长分开了,真是有点不舍得了,心中一直念叨着怎么就那么呢!

但吴七想着想着忽然就意识到一件事。刚想直接开口去问那身边的闷瓜,既然是他们一块被调走,而且闷瓜似乎提前时间都知道,所以吴七觉得闷瓜肯定会知道他们将去哪,但这么多人都在,吴七知道他不会跟自己说话的,所以就忍住了。再被李峰和刘学民好奇的问道一些事的后。吴七也都打着含糊给糊弄过去了,其实他也不知道的。他也想知道的。

这一天过的算是有惊险吧,但比平常天天站岗巡逻那种单调枯燥的日子有意思的多,而且还留下一个多日后才能见分晓的悬念。他们都忘了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这如今吃了一锅肉汤。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还发胀,加上有心事吴七翻来覆去的就睡不着。

结果他这一折腾到把身边挨着的那刘学民给弄醒了,眯楞着眼睛问他说:“哎,七哥,你不睡觉折腾什么呢?要是吃撑着了下地绕着炉子走几圈就好了。”

吴七瞅他一眼心想:“什么馊主意,这大晚上都能冻死人,我有热乎被窝不躺着下地闲着没事走什么啊?”可想完之后脑子加的清醒了,木屋中间的炉子还在燃烧着,但在这种完全是由木头堆起来的房子中燃烧明火取暖是个很危险的事。尤其是地上铺的那一层木屑,最容易被火星引燃的,所以这么多年小七就一直睡不太实。总是提着一颗心半睡半醒的,他此时倒是有点明白了大哥老吴多少年来小心谨慎的感受。

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想找刘学民说说话,但扭头发现那家伙又睡着了,也不能给他叫醒了,就只好把脸转到另一边。那是睡在炕梢的闷瓜。吴七不确定这个人有没有睡着,但还是试探性的呼了一声:“哎。你醒着么?”

但闷瓜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是闭着双眼,吴七有些灰心就打算也闭眼睡觉了,可刚要强迫自己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闷瓜回应。

“没睡。”

吴七立马就睁开眼睛,他发现闷瓜正瞅着自己,感觉那三个人都睡着了就问闷瓜说:“你到底是谁?你白天说的考验是什么意思?我会被调去哪?”

闷瓜面表情的说:“十六所。”

“十六所?”吴七觉得这东西他在哪听说过,但冷不丁又想不起来。

闷瓜则又重复一遍说:“是十六所,你没听错。”

吴七掀开了沉重的被子,把自己半撑起来,但随即被冻的又赶紧缩回去了,不解的问道:“我不明白,不应该是军区把咱们调走的吗?什么叫十六所?”

闷瓜这时候笑了一声,翻个身面朝上也不看吴七说:“第十六研究所,你以前去过。”

吴七隐隐约约好像有点印象,这十六所怎么那么耳熟,好像听谁说起过,谁呢?忽然眼前闪过一个人,是他大哥老吴,对!就是老吴他有一次提到过。在卢氏县坟坡子地下有个建于民国时期到解放前被废弃掉的地下建筑,那狭长的地下通道和数的小房间,以及通道尽头的军火,他们误入其中糟了不少罪,吴七这才完全想起来。

可他忽然意识到那十六所应该是国民党时期的研究机构,难不成是还有特务隐藏在军队中?打算进行什么秘密行动?那么这么说闷瓜就是特务了?脑子瞎想着许多事,猛的就把眼睛给瞪圆了,还下意识的往后挪动一些,碰的刘学民含糊了几句又翻身睡着了。

吴七抬手指着闷瓜有些紧张的说:“你、你是特务?!”

闷瓜听后居然苦笑着摇了摇头,竟有些自言自语的说:“我真纳闷了,头儿怎么就挑中你了呢?要本事没本事,要脑子没脑子,究竟看上你哪点了?我都一年多了也没发现呀!”

吴七有些紧张的坐起来,压低声说:“啥意思?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可把所有人都叫起来了,你老实点啊!”

闷瓜却不为所动,还是摇头叹了口气说:“这样吧,跟你提个人,你应该能认识的,李焕知道吧?”

一听到这个人名吴七立刻心中起了一丝敬意,但加奇怪了,凑过去问闷瓜说:“你咋知道李焕大哥的?你和他是啥关系?”

闷瓜这时候转过头,对上了吴七那双充满疑惑和紧张的眼睛,忽然咧嘴一笑:“什么关系吗?李焕就是我的头儿!”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离别

这时间在某些感觉不够用的时候那过的可叫一个,还没做完自己先前想做的事,也没说完先前想说的话,就已经来不及了。看着屋内坐着的两个年轻的战士,喝着刚烧开的热水驱寒,吴七不知怎么就有点不想走了,他渐渐的习惯于这个小小的哨所,在这个原始森林中,它对自己的意义那是非常重要的,这个哨所还有哨所里的人彻底的改变了他,等离开这个木屋的时候,不管去哪他将不会再是赶坟队的小七,而是一名曾经的边防军战士吴七,而且日后的路和经历会让他觉得前十几年都是白活的,当然这句那是后话了。

李峰和刘学民永远是那么的闹腾不消停,班长倒没多少话,而是坐在一边低着头,而闷瓜则带着一种疲惫的眼神,似乎如今的轻松将不复存在,似乎将要去的地方对他来说不是天堂而是地狱。

吴七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又蹲在墙边摸着自己扛着一年却未打过一发子的枪,默默的跟枪先说了声再见,随后起身和那李峰跟刘学民互相拍了拍肩膀,等到班长那刚要咧嘴笑一个,就被班长一声骂给弄的愣住了。

“站直了!别他娘嬉皮笑脸的!老子以前是怎么教你的?都就着饭吃了?”随后竟见班长慢慢站起身,走到吴七的正对面抬起了手。

吴七一见班长抬手还对着自己脸伸过来的。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临走前要扇他一耳光留个念想。可还没等他闪身去躲,就被班长给拽住衣领。抬手将他头顶的帽子动了动,似乎是要帮他把帽子给摆正,感觉差不多了才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眼,一抬下巴说:“滚吧!”

那两年轻的战士看到这就笑了笑先出去了,闷瓜也回头看他一眼后也跟着走了,吴七则站着半天没动,过了一会才慢慢的低下头。有些隐忍的咬了咬牙,但等抬起脸的时候露出的是一副坚毅的表情。身子笔直猛的抬手向对面背对他站着的班长敬了严肃有力的军力,随后慢慢的转向了一边的李峰和刘学民。当看到吴七这姿势后,那两人也赶紧站直了回敬了一个,顿时屋里安静下来。只有吴七离开的时候推门发出的响声。

班长等着吴七走远后才从屋里出来,看着吴七的背影敬了个军礼,默默地念着:“我的兵,长大了。”因为后来身份的关系,吴七再也没能回到这个历练让他成长的地方,也再没见过班长和李峰刘学民,这是他们最后一面,可对于他们留下的却是一个年轻战士那坚毅的面孔。

最近的天气还算不错,虽然气温还是极低的。但起码不刮风了,冷点倒是没什么。有的人可能不知道东北的天气,只是知道很冷。可冷并不是东北人对于冬天最大的印象,而是寒冷的天气刮来的风,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寒风可以穿透最后的衣物,直达骨头缝里,那种感觉可比用针扎还要难受还要疼个几倍。

带着一种想流泪的失落心情,吴七走的很匆忙。却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咬紧牙朝前看。朝前路看。吴七不知他们得走多长时间才能出去,但按照来的时候那时间来计算的话,估摸也得有小半天,也多亏老天爷给面子还有这一年半锻炼抗冻了,虽然感觉有点冷但还挺得住,而且还多了几分心思扭头到处去看,想把这老爷岭的雪景给记住印在脑子里,怕日后再没有机会能看到了。

闷瓜没什么太多的表情,但吴七发现他在离开木屋之后的情绪慢慢开始发生变化,从冷漠平静到如今居然眼神中带着一种阴狠,这种变化让吴七有些吃惊,不由的转头朝前路的远方看去,莫非是前方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不由的开始紧张起来,喘气都没了节奏,竟就这么的岔气了。

岔气不是病,但走起来疼的还真要命。吴七捂着腹部低头强忍着疼走了挺长时间,但抬眼后发现那两个年轻的岁数跟他差不多一般大的战士没了,面前只有背着身站住不动的闷瓜,吴七就轻声招呼道:“哎!那两个人呢?哪去了?是不是咱们掉队了?”

闷瓜比之前在哨所的时候变了许多,但还是不太愿意说话,只是扭头瞅他一眼说:“本来就不是和咱们走一路的,先走了也妨。”

吴七有些奇怪的直起腰问他说:“啥叫不是一路的?他们不是过来接咱们的吗?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闷瓜走了过来,瞅着吴七的脸看了半天才说:“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的?我都给你提了李焕还不明白?他们只是个幌子,给那哨所里几个人看的,明白吗?”

听后吴七慢慢的垂下头,摇着脑袋说:“不明白,我也懒得明白,不过倒是有一件事我和李峰还有学民一直憋着都没干,现在刚刚好。”说完这句话后,吴七突然抬起头,双眼紧紧的盯着闷瓜,从吴七的眼神中闷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还没容他反应过来,吴七就猛的扑过来正面的撞到了闷瓜,两个人摔在雪地里还滚了好几个圈。

吴七甩了甩脸上的雪,握紧了拳头冲着一边到底的闷瓜喊着:“就是凑你丫一顿!”

随着几声闷响,吴七朝着闷瓜的脸抡出去好几拳,但都被闷瓜给抬胳膊给护住了脑袋,可吴七却把这离别的情绪都化为对这个故作神秘冷漠的闷瓜的愤怒,翻过身又左右的轮起拳头,似乎还带着李峰和刘学民的份,即使隔着厚厚的棉手套也打的出响。

但闷瓜却防的特别严实,也不还手就用胳膊挡了吴七不少拳头,等他打累了这才出声说:“好了?打的舒服了?”

吴七听后喘着粗气骂道:“好个球啊!你不服啊?我们就看不惯你装深沉!揍的就是你!”

可话音未落,就见闷瓜阴着脸突然从地上起来,跟着带着股风就一拳结结实实砸在吴七脸上,把吴七打的仰面翻倒在雪地中没了动静。半天才爬起来,看着闷瓜呼出一口热气说:“中了!我解气了!走吧!上哪都行!”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身份

坐在一辆拉干草的小驴车上,身边的闷瓜则躺在有些干硬的草堆上用帽子盖住脸,好半天都没出声了。吴七被闷瓜的那一拳把眼睛都打乌了,赶车的是个朝鲜族的老头,见着感觉挺奇怪就问他说:“小伙子,你这眼睛是咋了?让人给打了吗?”

吴七就有些尴尬的揉了揉眼睛说:“跟别人疯弄来着,结果一不小心就这样了,没啥事。”

老爷岭地势高低起伏不平,有着吉林境内最高的山峰,一般来说到了老爷岭,那就是到了长白山。离老爷岭最近的县城也有十几公里,但这只是直线距离,在山中生活过有经验的人就会知道这山林中的直线距离往往走到了得翻上一倍,尤其是在被积雪覆盖住的原始森林中,地势蜿蜒陡峭,怪石嶙峋,爬上一个山头那没走几步就得下坡了,前路上基本都是这样的,都是高低不等的丘陵,还有垂直的断层面,走起来非常的吃力费劲。

好在这地方是朝鲜自治州,人口也不下百万,当从山岭中爬出来之后那就能看到屋顶覆盖住厚厚一层积雪的农家房屋了,偶尔还能看到那种穿着朝鲜民族服装的朝鲜族人从山林边背着竹筐走过,瞧见他们两是当兵的也都步离开了。

两人沿着山间小路又走出几百米后正巧身后赶上来一只小驴车,是个穿着厚棉袄带着狗皮帽的老头,满脸的胡茬子。却好心的问他们是不是要出山,他正好去蛟河的南岭一趟,要是顺路就稍带他们一程。

一般在乡下民们遇到当兵的都绕开走。这么多年的战争让他们对这些穿军棉袄的人有一种法磨灭的恐惧感,即使是解放后也挺害怕的。这个地方是中朝的边境,居住的人大多都是鲜族人,既会说鲜话也会说汉语,交流那是不成问题的。这鲜话和朝鲜语是有一些区别的,跟那南北的方言差不多,但咱们听起来那都差不多。嘀哩咕噜转的。

走了那么远的山路,好不容易才从山岭中爬出来。就遇到好心人,那吴七赶紧说顺路,让老头带他们一程。

吴七坐在驴车上,侧头看着那驴蹄子踏进厚厚的积雪中。走的不紧不慢,不由得就有些看呆了,想起自己老家的时候的驴车了,但那驴明显没有东北的壮实,就有些好奇的问那老头说:“大叔,您赶的这毛驴可够壮实的啊,都跟那马似得,咋喂的啊?”

那老头听的一乐,在那冻的通红的脸上堆出一层褶子。咧嘴笑着对吴七说:“小伙子,你不是北边的吧?我听你口音因为像是河南陕西的,怎么还跑这当兵了?不怕冷?”

吴七赶紧点头说:“我是河南卢氏县的。是部队给我分配到这的。”

老头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说:“哦!那就对了!我以前去过陕西那边,在人家吃面条都没有作料,就是一碗白面顶多给撒点盐,这习性不同还真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再说我这头驴上一代那还是山里头的野驴,这玩意可撅了,一不高兴就尥蹶子满地打滚。但这皮厚腿粗蹄子大,最适合在咱们现在这种大雪天赶车了。比那啥的小汽车要好使的多了!”

这老头比较的健谈,说的东西听着还挺有意思的,吴七也是好听事的人就跟老头说了一路嘴都没闲着。通过一通的胡侃,吴七才知道这老头虽然是当地人,但他是汉族的,就住在他们刚才路过的那一片村庄里,靠种植山野药材为生,他们现在做的驴车里后面干草堆里头就是一捆捆的干药材,这是要拉到蛟河找药铺给卖掉的,正好就顺道把吴七他们给送到南岭。

南岭是个县,归蛟河市管辖,此地人口不多但由于地理位置很特殊,所以在此县城西北部的平坦的荒野中驻扎了一只上千人的部队,从朝鲜停战之后就一直在此都没过,闷瓜说他们要来这部队找他的头儿,然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吴七听到他说自己的头儿,那自然就想到是李焕,可当进到军区大院后,才发现闷瓜说的人并不是李焕。

部队驻扎的地方正好是一处背风山窝里,三面环山东边则是一片开阔地带,离的老远就看到一道两米有余砖石搭建的围墙,从围墙上头还露出一些房子的屋顶,都是同样的砖石结构,上头用木板盖住的,光是围墙侧边露出来的房顶就有二十多栋,里面估计还会有多,感觉会长期在此驻扎军队。

要走到那围墙大门口的时候,警卫的士兵冲他们俩抬手敬了个军礼,吴七也赶紧站直了回敬一个随后就要朝着院里走,但突然被警卫伸胳膊给拦住了,盘问他们是哪个连队的,为什么出去了。

他们哪是出来的,都还没进去呢,吴七刚要说自己是那长白山哨所的,结果话都没出口就听见闷瓜从后面走上前,眼也没抬的说了一句:“三连一班卫生员刘炎,我受连长的指示,在长白山老爷岭哨所把吴七同志调过来的,这是我的证件。”说完话后闷瓜就从衣服里兜里掏出两个证件递过去,那警卫把肩膀上的枪带往上提了一下,稍微歪了身子带着一些警惕的目光接过了证件,挡着面就翻开了。

吴七有些吃惊的愣住了,下意识的在自己身上一抹,原本装着小红本的地方居然是空的,再看那警卫手中翻开的军人证,其中一个的确是自己的,而另一个则写着陌生的名字“刘炎”,而这个则像是闷瓜的,他不是叫洪天福吗?怎么成野战军的人了?

看着那闷瓜,吴七满肚子都是疑问,刚要问他是咋回事,就见那警卫将军人证给合上又交给了闷瓜,站回到刚才的地方也不拦着了,似乎是可以进了。这话都没出口,就见闷瓜双手抄兜走进去了,吴七也跟着走进去,还回头去看那两个警卫,趁着刚进门周围还没人就赶紧多走两步上前抓住了闷瓜,问他说:“你叫刘炎?你、你是卫生员?”

闷瓜被拽住了就转过身,面表情的说:“怎么,不像吗?”一扭头继续往前走,剩下吴七还愣在原地没回过神。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冷眸

自打进了军营的大院后,吴七就一直低头跟在闷瓜身后,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闷瓜的背影没挪开过,因为这家伙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偷了自己的证件,而且他不知怎么的就成了野战军的卫生员,这种变化让吴七反应不过来,而且越来越迷糊,但当走过那些一排排的宿舍房后,眼前瞬间开阔起来,好像是一片空旷的训练场,周围零零散散的有几栋屋子,比那刚才路过的可要大上不少,而且感觉里面也能不错,起码不会是十几个人睡一排的大通铺。

吴七估摸自己要在这继续当兵一开始还挺高兴的,因为看到许多坦克和长管的打炮,虽然他叫不出名但知道那东西肯定威力不小。可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日后在这那是不是得和十几二十几号人挤在一起?想到这个吴七就一阵阵的别扭。

因为在哨所里一共才五个人,平时也都挺自由的,起码也能有一个私人点的空间,但如果和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他觉得自己一时间可能还没法接受,只能安慰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

这句话他本来是在心里头想的,可嘴上却不自觉的给念叨出来,闷瓜停住脚转头瞅着他说:“怎么,怕了?怕我坏人给你卖了?”那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大人逗孩子似得,再不听话就给你扔外头喂狼那种。

吴七只是没好气的说:“李大哥在哪?咱们这是走哪来了?”

闷瓜环视周围一圈后。才带着点笑的表情说:“放心,咱们还在军营里,别老瞅着我了。不会拿你怎么地的。”又抬手指着远处被积雪覆盖住的一栋平顶民房,一努嘴说:“就那,我头儿就在那屋里,是她让我带你来的,有什么问题你就自己问她,走啊,还得我背你过去啊?”

吴七带着疑惑就顺着闷瓜手指的方向走过去了。闷瓜则悄声不响的跟在他的身后,但表情却冷了下来。看着那屋子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把吴七弄的都紧张起来,他还想着看到李焕要说些什么,刚把词给组织好。结果脚下突然踢中了雪里头的什么硬东西差点没趴地上,把刚才想的词全都给惊的忘了,正苦恼低头一看原来绊他的是一阶台阶,前面屋子的地势瞬间就拔升起来,看来得是连级干部以上才有的待遇。

又看了一眼身后阴沉着的的闷瓜,吴七深吸一口气扭了几下头顶的军帽,把身板给挺起来,停在门边轻叩了三声后赶紧后退,站的笔直等着屋里人开门。吴七的右手紧绷着。就等着开门后给来一个军礼,可令他没想到屋里头居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门没锁,请进!”

吴七听的身子一僵。慢慢的转过头,低声问闷瓜说:“这、这谁?怎么有个女的?”

闷瓜赶紧走上来,也没回话就推他一下说:“头儿叫你呢,点进!”

吴七用手顶着门框有些紧张的问闷瓜:“不是,你不说是李大哥吗?这怎么回事?”

闷瓜也不多说什么,就在身后推他让他进屋。吴七有些懵了就不敢进,这两人在门口僵持住了。一直到门被从里面打开后才都转过头。

门开后露出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大约能有个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姣好但眼角微微上扬,再加上眯着眼面容严肃冷淡,给人一种非常尖锐的感觉,看的吴七都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怎么回事?你干什么呢,刘炎?”那女人的眯着眼睛在吴七和闷瓜的脸上来回的看着,吴七还没反应过来,倒是闷瓜赶紧松开了手,站直严肃的敬礼,斜了一眼吴七后说:“人带来了!”

女人冲他点了点头,看着吴七露出一丝笑容,对他们两人说:“冻坏了吧?进屋!”

就在吴七发呆的时候闷瓜已经把他给推进屋里,随即把门给关上了,阻断了屋外的寒冷,一股暖意顿时让他热乎起来。屋中生了一个小矮炉,铁皮卷的排烟筒在屋中就像是是一根铁柱子,吴七全身都暖呼了,这种舒服的感觉让他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看着排烟筒慢慢的就重影模糊。

突然面前多出来一个人影把吴七给惊醒过来,竟发现那是女人站在自己对面,她的个子很高居然能平视着吴七,带着一种威严把吴七看的下意识就矮了几分,也不敢瞧着她的脸就办低下头看着砖石铺的地面。

“小七?”

吴七听到有人叫他就抬起脸,见那女人露出一些笑的看着他,远处的闷瓜也在斜眼偷偷的望过来。

“您认识我?”吴七有些紧张的问道。

女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原本就工整的衣袖,转身走到火炉旁边椅子上坐着,斜瞅了一眼坐在炕边取暖的闷瓜,突然出声说:“我让你坐了吗?”

闷瓜听后腾一下站起来,仰着脸站的笔直,目光直视前方就跟以前吴七站岗的模样似得。吴七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这个冷漠的闷瓜似乎有点怕这个女人,虽然眼神中没有流露出恐惧的神色,可他的行为举止倒是很明显,就算不是怕,那也是特别尊敬的。

吴七在那女人的意识下慢慢的走到闷瓜身边,刚要坐下却看到闷瓜站的笔直,就也赶紧挺直腰板,结果那女人却轻笑了一声后说:“你站着干什么?坐下吧,从那山岭中走出来肯定不轻松,别那么拘束,坐下休息会吧。”但见吴七还是学着闷瓜的样子站的笔直,就加了一句:“你们都坐下吧。”这才让吴七和闷瓜都坐下来。

等到这时候,吴七才真真的仔细看清了女人的模样,还真是一副好模样,跟他的嫂子有的一比了。以前吴七一直都觉得他嫂子对人很冷淡,可如今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冷,被她那目光扫过之后即使烤着火炉也全身打着冷颤,之前想问的事也都再也张不开嘴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隐忍

看着一贯高傲冷漠不屑于和他们说话的闷瓜跟孙子似得蔫头耷脑的,吴七这心里头就偷着乐,可当那冷冰的目光看到自己头顶的时候,吴七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抬眼对上那双冷眸立刻低下头和那闷瓜一个德行了。

看到他们这个反应,忽然这女人轻声笑出来了,半低着头笑说:“两个大小伙子这是怎么了?都不敢正眼看人了?把头抬起来。”

闷瓜赶紧抬起脸,裂开嘴露出一抹苦笑说:“淼姐,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吧?那我就能回去了吧?估摸组里还能有事,都一年多了我着急回去看看。”闷瓜话都没说完就要站起身走,结果被他称呼的淼姐一瞪眼又赶紧坐回去了。

“你的事还没完,你给我老实待着,李焕都把你交我手里了,还想回去啊?”

一听到李焕的名字,吴七立马眼睛就亮了,抬起头问道:“李大哥在哪?是他把我调过来的?那到底是来干啥的?当、当卫生员?”

那女人笑着摇了摇头,微微的向后倾斜靠在椅背上,左腿搭在右腿上,双手手指交叉搭在膝盖上,非常的自然协调,看着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慑力,比那种初次见到连长的时候还要让他紧张。随后那女人对吴七说:“你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李焕这是在帮你还是害你。这样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叫陈玉淼,能比小七你大上个几岁,你也可以跟刘焱一样叫我淼姐。”

闷瓜听后略微有些诧异的抬起脸。但随后低声嘀咕着:“都三十多了还大几岁,真...”陈玉淼斜了他一眼,把闷瓜看的一缩脖子后话就生生的憋住了,跟受气包似得坐在一边。

吴七难得看到他这模样,顿时对这个淼姐多了几丝崇敬感,形中把她和李焕放到一起,他们之间很相似。但李焕境界却高,虽然没有多少神情。可始终人家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看着感觉离自己很近,但这淼姐的感觉正好相反,她是那种只可远观近者弄死。

想了一堆事后总算绕过来这个弯。也渐渐冷静下来,对着陈玉淼点头叫了声:“淼姐。”

陈玉淼嘴角向上扬起来一下,抬手随意的指着屋子问吴七说:“小七你知道这是哪吗?”

吴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堆零散摆放的瓶瓶罐罐,里面似乎装着药品,就有些迟疑的说:“这是卫生所?”

“算是说对了一半吧,我们因为任务的关系,通常都会被安排进军区地方政、府一类的地方,以便于拥有一个比较好的身份行事方便。对了当然还有公安局,这个你应该知道。”陈玉淼微微的笑着,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背。吴七愣了一会之后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说:“公安局?啊!对,那李大哥之前就是公安,以前他帮过我们哥几个好多,都没来得及谢过他,这次又让他照顾。把我给调到这了,那他在哪?我日后是不是就在这当兵啊?”

陈玉淼突然向前附身过来。吓了吴七一跳,但看到陈玉淼凑近过来的脸,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后躲了一些,正歪着身子就听见陈玉淼对他说:“他何止是把你给调过来,从你当兵开始在兵营,分配到长白山老爷岭哨所,都是李焕安排的,可惜你这孩子的思维不够敏感和锐利,这个明显的事都没能看出来,而且我都和你说了这么多,你还没明白,我都开始有点怀疑李焕的目的了,他究竟是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让你加入我们呢?我想不明白了,你能告诉我吗孩子?”

吴七被问糊涂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闷瓜,又转过来摇头说:“我只是听我大哥的话来当兵的,其他的啥事也不知道啊,啥加入你们?你们是干啥的?李焕大哥是干啥的?”

闷瓜这时候叹出口气抬眼对陈玉淼说:“淼姐,吴七他不合适,这咱们都能看出来,队长也许是看错了,要不就算了吧,别难为他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是在帮吴七还是要赶他走,但陈玉淼听后脸色就沉下来了,眯着眼睛声音冰冷透着一股狠劲,双眼盯住闷瓜问他说:“你刚才说什么队长看错了,这句话我没听清,你在跟我说一遍。”

吴七虽然迟钝了一些,但他此时能感觉出来这气氛瞬间就冰冷的厉害,尤其是陈玉淼的目光,那可真是有点吓人了,似乎是闷瓜那一句话让她不高兴了。

“队长他、他...淼姐我错了!”闷瓜低着头都没敢抬起来。

陈玉淼依旧冷着脸说:“队长不管做了什么,即使是错的,也轮不到你说,你还不够格知道吗?”这话把闷瓜说的咬住牙没吭声,只是点点头,意思知道了。

“刘焱,知道为什么要把送去哨所待这一年多吗?”陈玉淼叹了口气问道。

闷瓜闷着声说:“因为你想让我保吴七平安。”

陈玉淼恢复了刚才平静的神态说:“你错了,并不是我让你去哨所的,是队长的意思,而且你去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保小七安危,而是要把你露出来的棱角好好的打磨打磨,让它不那么显眼,那是为了保护你自己。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在想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一清二楚,我看得出你的野心,但咱们这种人不能抱着野心,那会害死你自己和其他人的,懂吗?”

闷瓜低着头点了点脑袋,但吴七从侧边看出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牙齿咬的嘎嘣响,好半天才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平静,等抬起脸后异常的平静,陈玉淼见状摆摆手让他先出去吧,闷瓜直接就站起身推开门走出去了,连帽子都没带,却摔的门咣当一声响。

陈玉淼看着那紧闭的木门,似乎还残留着闷瓜的隐忍的愤怒,若有所思的低眼想了一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就抬眼盯着吴七说:“我似乎明白了队长的用意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秘密

闷瓜在摔门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吴七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但此时到有点想让他点回来了,因为这地方对他来说有点人生地不熟的,尤其是对面坐着的陈玉淼,是让他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点,还看了一出热闹,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正紧张的等着下文,就见陈玉淼起身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吴七赶紧站起身接过水杯,捧在手中热乎乎的,可还没等喝就听见陈玉淼笑着说:“应该能明白这次把你调过来的意思了吧?”

吴七抬眼瞅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着头感受水杯里散发出来的热气,有些尴尬的开口说:“明白了一点,但还是不太懂。”

陈玉淼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白大褂的长衣袖,开口说:“你这孩子怎么说好呢?说你傻其实也不傻,就是心眼有点太实了,看来还得历练历练,既然这样那我就挑明了说。李焕让你去当兵的目的不是跟外面那些人一样,扛着枪站岗守边疆保人们报效祖国什么的,那都是空话没意思,他的目的是想让你加入我们,也应该说是加入十六所。”

“十六所不是以前那国民党的吗?那你们是谁?”吴七想起以前一些事就直接问她说。

陈玉淼手臂自然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敲打着那扶手表面,随着节奏越来越,最终忽然停住。抬眼看着吴七说:“看来你是知道一些的,但这个十六所和你想象中应该是不一样的。这样吧,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完之后你应该就能明白了。”

早期的国家领海基线是三公里,很多人都不清楚为什么是三公里而不是十公里二十公里的,其实这是因为以前在黑火药大炮时期,炮最远的射程只有三公里,所以把炮台假设到岸边,就形中划定出三公里领海。曾经有个名人说过一句话,至今都还受用。“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以内。”想讲道理还得先看看自己的炮有没有对方的多。

人类一贯如此,战争是解决矛盾和争端的唯一办法。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国使用的小规模生化武器感染人畜得病来减少战斗力,全世界的神经都因此提了起来,这让原本冷枪大炮的灰白时代多了一抹加恐怖的色彩。让战争有了一种速残忍的解决方法,那就是细菌战。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在中国的民国时期,秘密的成立了一项科研组织,第十六军下属生化研究所,简称为十六所。这种秘密的机构,通常研究的东西都是不能大白于世的,主要研究的东西许多人也心知肚明,就是强国都在抓紧时间研制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谁最早研制出来可以使用,那么谁在这个战后世界就有话语权,也没有国家会冒着灭顶之灾的风险来进攻拥有生化武器的国家。因此对于外强中干常年动荡,几乎要四分五裂的民国时期是倾尽全力。

当时有一位十六所负责人极其富有远见的开始了一项的计划,就在十六所的基础上建立一个行动小组,在日后可以有大用处,这项计划也通过了。就在当年,南京的天主教堂孤儿院里。有二十五名孤儿被同时领养了,他们最大的不到十岁。最小的甚至不满一周岁,但就在他们被认领之后,再就没有出现过,没人知道这些孩子的去向,因为他们都是孤儿,即使被卖了还是死了,都没人会去关注的。

但那些孤儿并没有死,而是被带到军区的一所刚建成的医院中。这所医院只有三层楼,但上面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隐藏在医院地下空间中,在那阴冷的地下有很多孩子在经受心理和精神类似摧残般的训练,让他们不能有自己的情感,面对死不能有动摇,目的是要将这些孩子培养成为国家后盾,听从于十六所的命令,完成十六所需要东西的找寻工作。

可往往事与愿违,十六所的细菌计划失败了,因为敌人就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这是没法使用细菌武器的。但随后在的一份古代文献中,记载了一种名叫黑铜芋檀的植物,用黑铜芋檀雕刻出来的物品可以影响附近人的心智,导致残忍的互相残杀,在文献和民间中的解释就是说黑铜芋檀藏着恶鬼,附在人的身上才会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情。但在科学的面前是没有神鬼论的,这东西给他们第一印象就是它肯定有一种物质能影响生物的思维,而且这简直就是细菌武器的升华,不是直接让人染病致死,而是间接的让敌人自相残杀,最重要的恐怕还是不会留下明显的证据让国际社会诟病。

但有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就是市面上能找到的黑铜芋檀非常的少,数量都不足支撑这项计划,于是那些训练多年的孤儿有了用处,他们编组划分任务,找寻完整的黑铜芋檀或者是大型的雕刻品,用于制作一种的生化武器,随着核武器的出现,就把这种即将要研制成功的生化武器命名为生物核。于是乎才引发后面的种种事情,才有了赶坟这些的故事。

时间似乎总是最后的时刻才感觉不够用,随着日本投降国内战争延续,最终政权易主,而十六所负责人带着科研资料归降了,国家的主人对这生物核十分感兴趣,说有了这种武器,那就不怕美国的核讹诈了,就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民了,因此十六所这秘密的机构延续了下来,研究甚至都没有受到影响中断过,被列为国家机密,从来都没有向外界透露过。

而李焕他们也顺利的交接了一切还和以前一样,但有了的身份。他们的名字取的很有特点,因为被划分为五个小组,每组都有五个人,曾经按照五行的金、木、水、火、土来划分,组员的名字中也带着自己那一组的字,比如李焕的焕字中有火,和陈玉淼的淼字是水,了解内部情况的人很简单就能知道他们来自哪一组,这也是他们之间秘密身份的代号。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点头

手中的热水已经变的不是那么的烫嘴了,这时候陈玉淼平静的看着吴七,等待他的反应,屋内很安静,只有炉里木条被燃烧裂开后发出的咔嚓声,温暖中却透着一种言形容的苦涩。

吴七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虽然先前已经察觉出来一些,可他始终都是从山沟里出来的,还带着有些纯朴的土劲,对于国家层面的事情来说,他听不懂也不理解,只是知道当兵可能要为国捐躯的,这个他倒不害怕。

知道陈玉淼在等他回话,吴七转着手里的杯子慢慢的抬头说:“淼、淼...首长,我能见到李焕大哥吗?”

“只要你点个头,就能!”陈玉淼笑着回应。

吴七立刻把水杯放在一边站起来,像着陈玉淼摆出军礼,喊出一声:“首长好!”

陈玉淼听的笑了几声,也跟着站起来,抬手把吴七的举在脑袋旁边的手给放下来,略带威严的说:“别叫我首长,你日后可以叫我淼姐,但这并不是说明你可以正式加入我们,你留在这里再当半年通讯员,这期间我会一直在这里,而且日后李炎会一直和你在一块,你们算是的搭档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小七。”说完话陈玉淼这才抬手回敬一个军礼,脸上带着种平淡笑容,似乎是在欢迎吴七。

吴七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一直到有雪花飘落到脸上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又开始下雪了,回头看着远处那卫生所,吴七竟激动的不行。他一直都崇拜李焕,对他的潇洒和随性以及那神秘的身份充满了好奇,如今他当了兵,而且被李焕挑中要加入那神秘的机构,一种法形容的自豪和激动的心情几乎都压抑不住了,他甚至都想到自己也可以跟李焕一样变换着各种身份,神秘的出现在各种场合。哥哥们对自己都露出自豪的神情,这简直做梦都能笑醒了。最后忍不住的喊出来一声,喘着粗气又笑了起来。

“没人教过你军营里不能大声喧哗吗?”突然身后传来严肃的声音,吓的吴七一激灵,转过身后却发现那人居然是闷瓜。

吴七拍了拍衣服缓过口气后对闷瓜说:“你干什么?我还以为是遇到首长了。可把我吓死了。”

闷瓜却板着一张臭脸说:“吓死?就你这德行,也配被队长看中?我看他们是在浪费时间,而且还搭上我的时间!”闷瓜扭头就离开了,似乎还带着气,每一步都踏的非常用力,踩的雪花都飞溅起来,在厚厚的积雪上留下一串沉重深陷的脚印。

吴七独自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训练场中间,周围没有多少建筑物,而且他唯一所认识的人只有那暴走的闷瓜。没办法只好招呼了一声:“哎!你等会我!”赶紧抬腿朝着闷瓜追过去了。

习惯于平静的吴七此时非常的惶恐,因为现在是晚上开饭的时间,在军营里三个大食堂中。吴七跟着闷瓜来到中间最大的那间,屋里头坐满了百十号人,放眼望去全是一样的军装和脑袋瓜,人太多了根本就看不清模样分不清谁是谁,感觉长的都差不多,弄的吴七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往哪走才好。只想着悄声凑到哪没人的地方坐下等着开饭。

可越是不想发出动静,吴七手脚就越不利索。溜着墙边光顾得找那没人的空位,结果没注意脚下踢翻了一个暖水瓶,“咣当咔嚓哗啦...”随着暖水瓶滚了出去,带着一连串的响声把屋里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过来。

吴七还保持着姿势没变,发现所有人都在看他,就慢慢的直起腰,咽了口唾沫解释说:“不、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吴七尴尬的解释几句后,想让闷瓜帮着说几句,但扭头发现这家伙早都跑到远处坐下了,闷着头也不管他,把他一个人扔在这让几百双眼睛盯着瞧,跟看猴耍戏似得。

就在这时候远处有一个糙脸汉子冲他喊道:“哎!你!哪个班的?过来!”

吴七又扭头去看了一眼闷瓜,但那家伙就跟没事人似得,根本就不帮他,反而从怀里摸出一本书翻看着。没办法,吴七只好从侧边绕开许多桌子走了过去,途中还不听的对那些看他的当兵的说不好意思。

等走过去之后,吴七看到那汉子穿着棉军装,身上还披了一件军大衣,这打扮不像一般的士兵,因为有纪律衣着不能邋遢随意,再加上那看起来能有三十多的岁数,吴七觉得这人可能是个排长之类的人物,就赶紧敬礼说:“首长好!”

但那汉子却听的呲牙乐起来了,岔开腿把腰直起来,笑着对身边的一帮小当兵的说:“哎妈!还挺懂事的!哈哈!”周围的一帮人也跟着乐起来了,但没有嘲笑的意思,给吴七一种大大咧咧的感觉。

那汉子一扬下巴问吴七说:“我瞅着你面生,你哪个班的?”

吴七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今天刚来了,都让陈玉淼给弄糊涂了,他都忘了问自己应该去哪个连队报道了,让汉子一问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吭哧了半天都没说出来。

汉子皱着眉头说:“咋?不爱说啊?”他拍了一下身边的人,问那人说:“这小子是咱们连的吗?”那人岁数和吴七差不多大,瞅着吴七看了几眼摇了摇头说:“连长,这人没见过,不是咱们连的,而且还是今天第一次看到他,以前没见过。”

一听这小当兵的叫那汉子连长,吴七脑子转了一圈,忽然想起来他们通过军营警卫进来的时候闷瓜曾说自己是三连一班的卫生员,那么既然能来这个食堂里,肯定这就是三连的,吴七就直接说:“报告连长,我是今天刚从老爷岭哨所调过来的,还没来得急报道。”

连长一听这话顿时吸了口气直起腰板,看着吴七问道说:“你是,哪调过来的?”吴七看了看毫反应的闷瓜,只是又硬着头皮说了一遍。

结果这次连长听后直接站起来,抬手拍着吴七肩膀,转头对满屋子人大笑道:“哎!别吵吵都闭嘴!老子手里枪杆子子啥都不缺,就他娘缺人了,又送来一个,还是个大头,来的好啊!”

吴七让连长大手拍的都晃悠,他迷迷糊糊的没注意连长说来了一个大头,也没注意闷瓜抬眼冷脸的盯着他看。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食堂

这个犹如土匪头子一般的三连长给日后的吴七留下很深的印象,当时可能是陈玉淼事先通知过打好招呼了,连长对陈玉淼那也是有点打怵的,不仅碍于她身份的问题,还有就是那没有任何情感的冷眸,被看上一眼身上就像被冰渣子给戳了一下般的疼,不由得对于陈玉淼的感觉上加深了某些说不出来的怕意。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他们这军营中是连以下自管的,什么意思呢?就是说那些兵直接听命与连长的,在军营中的调度问题也都直接越过班长和排长,所有事都是连长说话才好用,这样也是在这种人数密集的军营中加方便,从最上级通知到几个连长,然后直接命令就会传达到所有士兵,瞬间可以调动起上千号人。

三连长和其他的连长还是有些区别的,那连长都是自己一个小屋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开小灶,或者是和政委排长一类的一块吃。但三连长就好热闹,就喜欢和自己的病待在一起,平时的时候大大咧咧粗手粗脚,每次开饭的时候他也会去食堂里吃饭,和附近的当兵胡侃,当然这是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这军队的纪律那还是很严苛的。

也多亏有三连长在,直接就让吴七坐到他的身边,带着他跟着旁边的人说话,让他速的就融入这个集体当中。而且这个三连长似乎总是有意意的问吴七关于陈玉淼的事,但吴七也是今天刚见到的,他也不知道只能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三连长问了一会之后感觉没戏,就朝外面嚷嚷起来说:“哎三胖子!你娘的把饭都吃了啊?哪去了?这么多号人等着呢!你他娘想饿死老子啊!”

三连长嗓门大,那些兵都习惯了呲牙乐。可吴七离的近,被他那大嗓门吵的耳朵嗡嗡响,却不敢多说什么话,只能跟旁边的人点头笑着。接过没一会,就见从门外进来一个拎着铁桶的胖子,桶中还冒着热气。似乎装着什么刚开锅的汤水,直接就放到桌子上。

“连长,好了逮吧!”胖子抬起有些脏的袖子抹了满脸的汗,他说的逮那是方言,也就是吃的意思,逮吧就是吃吧。

这阵势吓了吴七一跳,正看着铁桶发愣,就听见身边的三连长有些疑问的说:“我说三胖子,老子怎么看这桶那么眼熟呢?这他娘不是老子泡脚的那个吧?”

胖子一嘬牙花子说:“嗨!连长你啥意思?你啥时候用桶洗过脚啊?别扯淡了。赶紧逮吧,我也饿了!”

吴七听着他们说话感觉挺有意思的,就那么眼巴巴的瞅着,随后见所有人都把一直放在腿上的茶缸子给摆到桌上,似乎这就是碗,只有吴七桌前面还是空空的,他哪有这家伙事,再抬头一瞅远处坐着的闷瓜。那家伙不知从哪也掏出来一号大个的茶缸子,但比其他人。估计是刚拿到的。吴七可有点犯愁了,扭头看着三连长眨了眨眼睛,就低声的说:“连长,咋吃啊?”

“用嘴呗!”三连长笑着说。

吴七皱着脸说:“不是,那什么,我没有碗啊!”

三连长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晃着头说:“哦!对对对!我他娘把这茬给忘了,你、你拿什么吃饭呢?妈的也不知道谁规定的,吃饭都用自己的那茶缸子,我这还刚喝过茶末子,你要是不嫌弃。你就用连长的,咋样?”

突然听到几声敲门声,声音很清脆力气不大,百十号人都突然愣住了,随后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高挑纤细的的女人,即使穿着军棉袄,也掩盖不住那身形,所有兵蛋子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过去,闷瓜听到动静也抬头去看,当看清是谁之后赶紧把脑袋给低下去,都很得不用茶缸子能再大一点,把自己给挡住。

三连长坐在人堆里,愣神了挺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忽然的站起身,腆着笑着说:“哎妈!贵客来了,赶紧滚蛋一个让个座出来,给咱们陈大小姐坐着啊!不懂事呢一个个!”

陈玉淼抿了下嘴,露出一点笑容,稍微侧头越过三连长看到吴七,就笑着对三连长说:“什么贵客啊?连长您这不是捧我可是摔我啊。”

三连长看着陈玉淼露出罕见的笑容,那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再回头一瞅吴七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笑起来堆的槽脸上满是褶子说:“啥呀?我还敢摔您呢?哎呦,我都是把您捧在手上的不敢磕一点啊!是不是?”

陈玉淼没再跟三连长扯皮,瞅他一眼之后就绕过去走到吴七身边,手指轻轻的叩了几下桌面说:“你这孩子走的倒,东西也不拿就走?我都给你捎过来了,应该赶的上吧?”

看着面前放了一个深绿色崭的铁茶缸,上面还带着一个盖子,附带双木筷,吴七尴尬耳朵冲着陈玉淼笑了笑,刚要出口叫淼姐,但才想起来周围还有这么多人,又不知道陈玉淼是什么官职,只好点头说了声谢。

陈玉淼这次过来似乎就是为了给吴七送东西的,随后转身就要离开,但三连长却跟到门边笑着说:“咋那么着急走啊?要不一块吃点啊?”可却只得到陈玉淼的一个白眼,瞅着远去的背影,还念叨着:“这娘们将来可没人敢要。”

在场的人谁看不出来连长那点小心思,都拿他说话,给连长弄的叫骂起来,让他们闭嘴吃饭,不饿都滚蛋。

不管他们干什么,吴七可是真的饿了,而且他还挺期待那桶里是什么东西,但等到一坨黏糊糊的东西扣在自己茶缸里的时候,吴七顿时傻了眼,半天也没动筷子。

三连长碰他一下说:“哎咋了?这玩意能吃,就是那粮食谷子碾碎成粉兑在一块的炒面,这些还是当年在朝鲜打美国老儿的时候剩下来的军饷,哎呦吃了好几个月都没吃完,一天到晚水裆尿裤的,全是稀食,不过味道还是不错的,你尝尝。”说完话不等吴七反应过来,就拿把筷子插进黏糊糊的炒面里晃悠几下,拿出来直接就塞进吴七嘴里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融入

炒面儿不是咱们现在吃的那个油炒面条,而是把多种粮食都在锅里给炒熟了,然后磨成的细颗粒状,掺和在一起那就是炒面儿。在当年朝鲜战场上,因为冬天极寒温度低到几乎都可以滴水成冰,那吃的东西如果带着汤汤水水,没一会就得给冻成一坨冰疙瘩,那就成冰棍没法吃了。所以在特殊时期的伙食也都随之改变,那年头咱们国家是没有能力制造大量压缩饼干罐头的,炒面儿这民间种保质时间长易携带可以直接使用的食品也就成为了军队主要食品,每个志愿军战士都用袋子装一些在身上背着,饿的时候手伸进去抓一把塞嘴里,但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干吃炒面儿还是有点悬的,有可能把自己嘴给糊上喘不上气。

这东西吴七还真是第一次吃到,虽然看起来不咋地,稀汤挂水色还有点怪,但想比在山里头天天吃腌菜干菜冷不丁换换口味,口感还当真是不错的。再加上吴七从老爷岭爬出来折腾了大半天,也是有点饿了就吃了不少,他们人多那一桶没几下就光了,负责做饭的胖子又去外面拎进来一桶,基本上来说除了吴七之外那都是愁着脸硬生生往下咽的,连长是叫骂道:“他***,整天给咱们吃猪食,这日后还他娘有劲打仗吗?三胖子咱们那每个月分配的三十斤猪肉哪去了?是不是让你他娘在伙房偷吃了?”

三胖子蹲在一边喝着炒面儿,唔噜唔噜的说着:“关我啥事啊?那猪肉压根就没到咱们手里头,我估摸都让营长吃了,你也不去要咱们哪有!”

三连长则一拍桌子站起身喊道:“我是不爱搭理他们,要照我以前的脾气管你是谁的,他***抽死他们丫的还跟扣老子伙食!”

“对对!抽死他们丫的。连长霸道啊!”那些吃饭的兵竟还起哄。

吴七坐在他们中间抬眼瞅着感觉怎么这群人不像是兵啊?怎么像是一群土匪呢?直到后来吴七才了解到,这三连从连长往下以前那可都是土匪,但他们抢的都是有钱人家的东西,绑的也都是有钱人家的肉票,在东北还打过鬼子,解放前被收编到某野战军了。土匪头子当了连长,手底下兄弟们则都换了一身皮成了军人。三连长人不坏,就是习惯性的粗鲁了点,以前打仗是把好手立过功也犯过错杀了俘虏,但在军营中倒是没人敢得罪他。

晚饭伴随着三连的热闹劲过去了,但吃完饭他们都没动地方,而是由政委来讲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军营中的某些人犯了什么纪律上的错误,三连长听的都睡着了。吴七他是来的,听着政委说说还能增加对于这个军营的了解可以的融入集体,但最后政委居然把目光放到吴七的身上,让吴七隐隐的觉得不妙。

这个政委是军队分配的,也是三十多岁但带着眼镜看着感觉像知识分子,说话也是平心静气但字字都拿捏的极其到位精准,让人听了之后能记住有印象。

“咱们连在整个营乃至团中都是拔尖的,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咱们有敢打敢拼的精神头,国家的军队就如同是一把锋利大刀。而咱们连那就是这刀尖!永远都是在最前端面对着敌人,我们的锋利之势可以击破一切胆敢来犯的敌人!让他们永远记住这种刀尖的痛苦!”

此处本应该是有掌声的,但那些兵以前都是山里头的土匪,还是那种比较好斗的,让他们听这种激励的话那肯定听不进去,还不如一人发一杆枪出去打打靶子来的痛。可吴七听的出神了。心里头激动了不少,但随后政委的目光看过来后,吴七想躲都晚了。

政委接着说:“前一阵我听有人反映说咱们条件不好,吃的不好住的也不好,但今天我们刀尖连队又来了一名战士。人家那可是在老爷岭哨所执勤了一年多,知道那大山中的原始森林里的情况吗?那才是最艰苦的地方!就在那才能锻炼出铁一般的意志力,才能成为一名好军人,请那位小同志上来给咱们自我介绍一下,来上来吧!”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吴七的身上,把他给看的都想找个洞钻进去,但政委笑眯眯招呼他过去,吴七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站在政委身边抬眼看去,下面全都是在瞅着他的眼睛,吴七的心里头开始发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小同志,来跟大家伙介绍一下自己。”政委推了推吴七让他说话。

吴七吸了几口气后有些尴尬的开口说:“我叫吴七,是今天刚调过来的,同志们好!”说完话赶紧敬了一个军礼,但下面却静悄悄的没动静,最后还是三连长一拍桌子说:“都他娘瞅什么,欢迎啊!”

下面本来都睡着的人全都惊醒过来,看到吴七还站在前面敬着军礼,他们这才清醒过来,又恢复了吃饭时候的热闹劲,把手举过头顶鼓掌喊着欢迎,吴七慢慢的放下手露出了些笑容,缓解了刚才的紧张和尴尬的情绪,但底下的那些兵基本都没听到吴七叫什么,跟着起哄气氛倒是不错。可在这人群中,闷瓜垂着头没有动静,等到连长上前拍了拍吴七的肩膀的时候,闷瓜突然抬起头用眯着眼睛盯着吴七,一只手在桌下握拳,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吴七一直都没什么事,也没再见过陈玉淼,整天都跟在闷瓜屁股后面转悠,那家伙去哪他就跟去哪,两个人甚至都没说过话。

三连长那天把吴七给叫出去了,让他日后白天都在通讯班执勤,没事听着里头的动静,让他送信还是干啥的就腿脚勤点。

吴七本就不是懒人,他都习惯了天天站岗执勤,这休息了几天到还有点不适应了。当听到连长给他安排了任务就高兴的点头答应,可没想到第一天去通讯班,人家就让他走了一趟远道去送几封信件。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任务

在南岭驻扎的军队是一个整编团,曾赴朝鲜参战过,回国之后就直接驻扎在中朝边境二十多公里的山岭山沟中。这个团驻扎的目的并不是防守作用,而是为了给侦查部队做后勤保障工作,团中的通讯班是会将第一时间得到的消息用加密的电报发送回去,这样可以第一时间迅速的反应过来先敌人一步行动。因为这个团的特殊性,也为了速的行动,十人一班三十人一排的形式暂时被取消,整个连大约一百二十人左右全部都直接受命于连长,虽然感觉连长得累了点,但他们其实根本就没有事干,还不让出军营,只能待在自己的屋子里数着转头过日子,唯一能有点意思的事估摸也就是拉训了。

吴七被三连长给安排给通讯班,其实那也就是当个门口站岗的警卫。可没想到当吴七找到通讯班后,那里面的气氛跟慢平静的军营中正好相反,不大的四合院中到处都是来往的人,从一个屋里头拿着什么纸冲出来,又进到另一个屋里,在他们掀开门帘的时候,里面加的热闹,墙边周围摆满了桌子,一排的人坐在桌前在电报机前面接收和发送着电报,入耳全都是滴滴答答作响的声音,让吴七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站在院门口又愣住,都忘了三连长让他来找谁了。

正好这时候从院外面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路过小七身边的时候,因为地面的积雪被踩的发亮打滑,竟一脚滑出去眼瞅着就仰面后脑勺着地了。吴七从那人进门开始他就听到动静,但周围人太多了,他也没都注意,可当看到有人要在自己身边摔倒的时候。迅速的就反应过来,反手一把勾住那人的脖子,将那人给拽的翻过来面朝下,紧接着另一只手提住了的衣领,把那人给顿住没摔在地上。

把那人翻过来面朝下,也主要是为了双手能撑住地面不至于摔的很惨。但吴七没想到手里的人重量很轻,自己光靠拎着那人的衣领就拽住了,此时他们在院中还保持着最后那种奇怪的动作,其他人只是瞅了一眼后就立刻各忙各的了也没人有空过来帮忙。

吴七见状反应过来,把手向前伸到胸前打算把人给拽起来,但刚伸出手还没等碰到人,就听见小嗓子尖细的喊叫声。

“哎!你干啥!往哪摸啊!”

吴七一听这动静,吓了一跳这居然是个女的,愣神的功夫人家都自己挣扎的站起来了。那是个清秀的姑娘。也就十七八岁模样,小脸蛋通红瞪着眼睛瞧着吴七说:“你、你谁啊?咋往这乱跑呢?”

吴七很少能接触到女人,冷不丁看到一个姑娘,就有点局促的不知道该说啥好,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想起来自己来干啥的,赶紧站住了敬个礼说:“同志你好,我是三连的,今天刚被调过来。想来找你们领导报道,麻烦给通报一声吧。”

那姑娘呼出一口白雾般的哈气。搓着手带着些惊慌未定的眼神说:“哦,是这样的啊,他们太忙了,我直接带你过去吧,跟我来。”姑娘跺了跺脚,小心的踩着刚才差点让她摔一跟头的雪地。带着小七进了正对面那个屋子里。

屋中并没有吴七想的那么热暖和暖呼,相反还挺冷的,但人却不少,都头不抬眼不睁各自忙活手里头的活。那姑娘走到中间的桌子前,对围坐在桌边看着满桌子文件的几个人其中的一个低头说了几句话。随后他们都扭头朝吴七看过来。

吴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次同时被很多陌生人盯着看的时候,他都有些盗汗,甚至都觉得自己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但这次他决定得改变一下,还没等那些人招呼就走过去,将三连长告诉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通讯班的班长听后笑着应声说:“三连长还真是兵贵神速,我昨天晚上刚去找他要个人手,这立马就送来了,讲究!讲究!咱们得什么时候有空还得去亲自谢过那三连长才行是不是?”这话是说给那个姑娘听的,但这姑娘却咳了一声提醒道:“班长,这人都来了,你怎么也不招待一下,说的啥呢?”

通讯班长瞅她一眼这才站起身,走到吴七面前笑着说:“小同志怎么称呼?”

“吴七,口天吴,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回答的很干脆,但手心里有点冒汗。

那通讯班长听后笑着回头看了看那个姑娘,又转头对吴七说:“你这名字倒有意思,单字一个七,是按照家里头的老七吧?”

吴七听到这个垂下眼,但随后又抬起头站直了说:“班长,我是孤儿,以前在老家那干苦力,在队伍中岁数最小排行老七,因为没有大名,来当兵的之后就改名就吴七了。”

在场有不少人都听到吴七说话,诧异的头回去瞧了吴七一眼,可当看到那副年轻坚毅的面孔,都笑了笑又转回头。通讯班长听后是抬手拍了拍吴七的肩膀说:“小伙子以前遭过罪,但却生的端正一脸正气,是块好铁日后准能成大事。”说到这班长慢慢的抬手摸了摸自己兜中装的信封,又接着笑说:“吴七你刚到,按照规矩应该让你休息几天,可你也看得出来,咱们这个班事特别多,最重要的那就是懂发电报的人手不够,所以我这才找三连长要人,既然你都来了,也帮个忙去帮班长送几封信吧。”

送信又不是什么大事,吴七自然也没当回事,可当听到要送的地方之时吴七都愣住了,那居然是长白山天池北坡的中朝边境哨所,离他们现在的位置可远着呢。不光是吴七听得傻眼,就连那个姑娘也是疑惑的看着班长,却又不敢张口去问。

“吴七同志有问题吗?”通讯班长问了吴七一遍。

吴七愣了几秒后摇头说:“没问题,我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这话通讯班长这才把信从兜里掏出来,一共有三封都用细绳捆在一起,递给吴七的时候还低声对他说:“这信是很重要的情报,因为它的特殊性甚至不能用电报发送,只能通过人携带的方式送达,千万不能打开也不能弄丢了,知道吗?”

吴七听后甚至都有点不敢伸手去拿了,刚到这就把他肩膀上给压着一条沉重的担子,可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吴七认死理自然就点头保证说送到地方。似乎因为有些着急,通讯班长让吴七立刻就出发,但出发前还得做一些准备,让他背着干粮和行军水壶,甚至还让他带枪,说是边境不安全必须得携带武器才行。在一起都准备妥当之后,吴七都没来得及去和三连长陈玉淼说一声,就让班长给送出了军营,还告诉他怎么走才能最的速度到地方。

但等班长送走吴七回到通讯班后,那姑娘则堵在门口皱着眉头问他说:“哥,你这是干啥?咱们啥时候用人送过信啊?再说那多远啊!吴七他在路上万一出事咋整?”

这个姑娘其实就是通讯班长的亲妹子,名字叫做董倩,长的水灵谁见了都喜欢,班长也是好脾气的人凡是也都依着他妹子,可当董倩堵住门口问他这个事的时候,班长却冷脸回话说:“你这丫头平时怎么没见这么关心过谁?怎么?看上那小伙子了?”

董倩让他说的脸都有点红了,刚要开口解释,就被班长抬手给打断了。

“咱们那么多事,别给我添麻烦,赶紧回去!”

把董倩赶回去之后,班长却站在门口没动地方,摸着空空的衣兜,忽然觉察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扭头望去竟是那陈玉淼,还没等班长反应过来开口说话,就听见陈玉淼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后面的事,别管也别问,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雪林

(从这章开始每章都是三千字!一天两章!

出了军营之后,那就是深山老林之中了,吴七很想回一趟那老爷岭哨所里去看看的,但他感觉那通讯班长似得很着急,不停的催促让他点送去,自然就没有时间回去看看了。但好歹又背上枪了,这种枪带压在肩膀上的沉重感让他的心里稳定了不少,对于那有些遥远的前路也不在算算了。

吴七走了一段距离后就把身上的东西都放下了,将那把普通的苏式七点六二气步枪端起来,拉开枪栓里面赫然是满五发子,虽然是满的但只有五发,不过估计也用不了,除非遇见山里头的野兽,那为了自卫也得开上几枪,说什么遇到敌人之类的话那就有点稽之谈了。

在军营中待的几天时间,让吴七收获颇多,他见过了很多人,很多各种性格迥异却着装言习相同的人,也就是仅仅几天的时间,让吴七涨了不少见识,而且最重要的那就是似乎半年之后他就可以和李焕在同样的地方用同样的身份执行那种神秘特殊的任务,这才是让他最最激动的事情。

沿着那通讯班长让他走的路,吴七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长时间,反正一直都是在仰着脸爬坡,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天色昏暗,吴七又渴又累的有些走不动了。

从他起步的地方算起来,其实离那长白山天池距离不算太远,可要穿过那片原始森林,这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了,在那种人迹罕至的林中,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甚至都有可能被从天而降的树枝砸穿了头顶。脚下那厚厚的积雪中也隐藏着数的危险,但最可怕的还是那总能不期而遇的黑瞎子了和山林之王的东北虎。

不过吴七在老爷岭中倒是没见过,因为他的哨所驻扎的位置海拔比较高,常年平均温度都是三至五摄氏度,即使是夏天,那远处的长白山朱峰都是被白雪覆盖住的。当地人也管长白山叫做白头山。

双腿走的都有点想打颤了,可还得提起十二分精神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枪带,如果听到奇怪的动静就直接把枪头给对过去。吴七的精神负担渐渐的超过了**的疲惫,甚至他都感觉自己听到有黑瞎子在附近咆哮的声音,那种恐惧感让吴七拽紧了身上带着的东西速的在林中奔跑起来。

陡然拔升的地势犹如一个一个的巨大的梯田,刚走了几步稍微平坦些的地方紧接着前方就会出现得手脚并用才能上去的陡坡,随着吴七越走越深入,他发现情况就越来越不对劲。因为这几乎就没有路了,根本就没法在这覆盖住积雪的土坡上攀爬,最后白白的浪费了很多的体力,却从一处较高的斜坡滚落回去,仰面躺在雪地中,看着渐黑的天空和飘落的雪花,独孤的感觉袭上吴七的心头,但却因为有任务在身这些事并没有太影响到他。反而还激励着吴七速的赶路,他想尽的走出这片幽静的原始森林。想早去看看那一直都有耳闻的白山冷湖了。

离开之前吴七没有吃东西,这时候慢慢的从雪地中坐起来,先巡视了一下周围,看看有没有野兽或者是其他一类的东西出没,但似乎这片林子中除了他自己之外那再就没有任何的活物了,随着雪势愈来愈大。吴七拖着疲惫饥饿的身躯走到一处凹陷进去的崖壁中打开背包轻点里面都带了什么东西。

这包是通讯班长给他准备的,应该是装有可以吃的食物的,但等吴七拉开包的一瞬间,当时就傻眼了,包里居然装的是一块冻肉。还带着几条骨头,看起来像是一块排骨肉。吴七眨着眼睛伸手捅了几下,硬邦邦的而且似乎还是生的。

“这、这是伙食吗?这让我怎么吃啊?”吴七瞅着包里头那被冻住的生排骨顿时犯了愁,有些烦躁的拽下了头顶的狗皮帽子,搓着被帽子压了一整天都立不起来的头发,想着那班长这是干什么?怕他饿着也不用这样啊?这不是坑人吗?这让他怎么下口?难道是忘了给他烧水炖肉的锅了?这都什么事啊!

吴七这时候还是那么实心眼,都如此了也没能看出来事情的不对劲,反而让一块冻排骨给难为上了,把肉拎出来转圈的瞧着,又朝附近打量想着怎么把肉给吃了。就在这时忽然吴七想着是不是包里还有东西,要不然怎么就给他一块冻肉呢?边想着就边把背包里的东西都控出来,散落在自己的脚边,其中有一个小东西让吴七眼睛都发亮了,居然是一盒火柴,还是那种被纸包住都没开封的。同时从包里控出来的东西还有一把小刀和不长的刀片锯子,其他就没有什么吴七感觉有用的了。

这盒火柴的出现让吴七兴奋了半天,端详着肉又看了看火柴,肚子也很适宜的叫了几声,也是有点被逼奈的感觉,吴七背着枪在附近捡了很多树枝抱回来,用那把小锯子把树枝都切成小段,朝着中间堆成锥子形,又在积雪下面拔了很多枯草压在树枝上面,感觉差不多后,这才撕开火柴纸包,拿出一根来划着了,将还带着一些潮湿劲的枯草慢慢的点着了,随着火苗蔓延把枯树枝里的湿气都烘干了,最终将火堆燃了起来,那热烘烘的感觉顿时让吴七暖和了不少。

捡起细长的树枝拿小刀削掉周围的枝杈,再将冻排骨肉沿着骨头费劲切开,先扔在火堆旁边烤一阵,等着解冻了再用树枝子顺着骨头和肉之间的缝隙穿过去,就直接在火堆上烤着,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肉给烤的散发出一股香糊味,放在鼻前一嗅那味道不错,就是有点咬不动,但饿劲上来了吴七只能硬生生的啃着,好歹也是吃的东西,要不然这晚上在天寒地冻的原始森林中可过不去了。

用同样的方法吴七把剩下的几块也都一块烤了,吃完的骨头棒子随手扔侧边火光可以照射到的地方,没一会就攒了一小堆骨头。可也不知是火光还是烤肉的香吻,竟似乎引来了奇怪的东西,就在吴七还没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悄悄的靠近了过来。

吴七正捧着烫嘴的肉啃着,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好像是周围的什么东西少了,但冷不丁的又想不起来少了什么,正要准备再次下口,眼角盯在刚才扔骨头的地方,那些骨头棒子居然没了,只剩下积雪表面留下的痕迹,再仔细一看似乎还发现什么东西的足迹。

这突然出现的情况,惊的吴七扔下了手里头还没啃完的排骨肉,双手在衣服上狠狠的蹭了几下,反手抓住身边的七点六二式气步枪,猛的就把枪给举起来谨慎的到处瞄着。

雪花那可真是犹如鹅毛一般的大,大片大片的就往下砸,瞬时间就在吴七的周围形成的比较影响视觉的障碍,那雪花还喜欢往他眼睛里面扎,凉的吴七眯着眼睛眼泪都流出来了,但却因为发现周围有活物出现而不敢去擦,站起身在火堆旁边转着圈不停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静悄悄的跑到自己周围把骨头给叼走了。

被刺激而流淌出来的眼睛在吴七的脸上冻结成为两行冰,把吴七的脸都给冻僵住了非常的难受,可这步枪得两只手端着,实在是腾不出一只手顾得了自己脸上的冰了,只能用力的挤着眼睛,想把脸蛋上的冰给弄掉。就在他瞎转圈忙活的时候,忽然火堆的火光闪动一下,吴七赶紧转过头把枪口对了过来,但火堆旁边却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是他刚才那啃了一半的骨头棒子没了,雪地上只留下几个不大的足迹,似乎是有东西刚才从自己身后跑过去,把骨头棒子给叼走了,可却带起一阵风吹的火堆轻微摇摆了一下让吴七察觉到。

火堆的光亮在这种环境中是特别弱的,十几步开外都是黑暗光的世界,林中偶尔传来阵阵夜猫子的叫声,那动静叫的把原本就够紧张的吴七是抖了几抖,并不是说他胆小,而是独自一人在这种荒山野岭中过夜,那是一件特别恐怖的事情,一个人的警惕性会变得极高,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惊的头皮发麻,别说像这种有什么东西在自己周围窜来窜去的。

吴七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慢慢的挪动脚步将自己背后靠在几乎是垂直面的山坡上,右手边就是刚才躲雪的凹陷处,往前三步那是火堆,许多的东西还散落在地上都没来得及手势,吴七的目光始终都是步枪上的瞄准器看出去的,视线只能看清小范围的物体,周围是什么情况完全都得凭借耳朵来听。

一切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东西从吴七的面前跑过去,但骨头不会自己长腿跑了,而且雪地中还留下几个奇怪的痕迹。吴七保持着上半身姿势不变,双腿则慢慢的弯曲让自己半蹲下来,用眼睛在周围速的扫了一圈之后,赶紧低头去查看那个痕迹是什么动物留下来的,可这么一看就愣住了,雪地中留下的居然是一串手掌般大小,似乎是又孩子光脚跑过的脚印。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寻路

“啪!...”

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了诡异森林中的雪夜,也把吴七自己也吓的不轻。。

雪地中那几个清楚的小脚印,让吴七紧张的居然意中扣动了扳机,自己也被击发的后坐力顶的摔倒在地上,可一想到自己周围有奇怪的东西出没,吴七又迅速的爬起来,端着枪到处瞄着,此时如果冒出来个什么东西,吴七肯定得几个连发就打过去了,管他是人还是什么动物的。

可似乎一切只是他的错觉,大雪中安静异常,可能是他刚才的一枪把林子中原本躲藏休息的动物或者是夜间出来觅食的猛禽都吓的逃跑了,周围又一次安静下来,安静的都能听到雪花掉落的声音,那种粘棉休止的响声让吴七渐渐冷静下来,终于是把手里的枪口垂下去了。

吴七扭头在附近环视一圈,有些谨慎的凑在火堆前面,抓起几根燃烧一半的树枝甩到远处,每个方向都扔出一根。树枝燃烧产生的光亮可以驱散周围小范围内的黑暗,顿时连成一圈亮光,可没过十几秒钟就被积雪给火苗熄灭了,光亮又一次缩回到吴七身边的火堆旁,远处则被黑暗所吞没。

吴七往远处扔带火的树枝,主要目的还是为了将附近照亮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捡走了骨头,可不仅什么都没发现,而且火堆被抽走很多树枝后燃烧的也不够旺了,火势也比刚才消了很多。逐渐的寒冷又从四周侵袭上吴七。

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那是一种本能,有人自称胆子大不怕黑,但那是他们没见识过这种逐渐被黑暗所笼罩的恐惧,自然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吴七以前也感觉自己胆子大,走夜路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因为他不信鬼神,而且在赶坟队的时候也不让信那些东西,本来是没有的,就怕心里头总惦记的,这往往就是本鬼心中有。

周围的雪越下越大。但没有刮风这还是不错的。吴七又一次躲回到山坡的凹陷处,但那地方其实很小的,身子可以在里面坐在但腿即使盘起来那膝盖也得露在外面,让雪渐渐的覆盖住了。火堆燃烧的差不多了。渐渐的要熄灭掉了。可吴七抱着枪真是不敢去那黑漆漆的林中再捡树枝子了。而且怕那捡走骨头留下脚印的怪东西。这时候他才隐隐觉出有些不对劲,此时的情况有些出奇的怪,他似乎是被困在这个地方了。夜里还下着雪根本就分不清方向,而且前路几乎难以攀爬前行,唯有躲在这里守着即将熄灭的火堆,等待自己被黑暗所吞噬。

抱着冰冷的步枪,吴七一动都不敢动的盯着远处那高耸林木的黑影,警惕的打量着附近可却始终再就没有出现奇怪的事情,似乎今晚只是一个平静的雪夜,就如同在老爷岭哨所木屋里一般平常,可不远处的小小的脚印却是真的,被火光映照的都能看清里面的深度。

忽然间吴七有了一些发现,他抱着枪慢慢的挪过去,蹲在一个小脚印前面接着火堆的光亮低头仔细的去看。在雪地中留下的形状的确是人类孩童的小脚印,不脚印很小而且还特别的浅,说明留下足迹的东西不是很大而且体重很轻,但每个脚印之间的距离都非常远,看起来那移动速度是非常,而且非常的轻都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可当吴七歪头朝脚印里面看去的时候,那脚印中居然只有三个脚趾头,把前段占的很满,说明那东西只有三个脚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应该就不会是孩子,而是某种会用两脚站立奔跑的动物,可关键这种脚印吴七从来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除非那小东西能冒出来,让他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在是赶走还是用枪打死,反正只要是见到了,即使是吃肉的猛兽那也得看到后,才能让他心里头安稳下来。

总感觉身边藏着个奇怪的东西,可能还在盯着自己,吴七都不敢把后背朝着黑暗的地方,只能躲在凹洞里,身后紧紧的贴着,眼睛却还看着逐渐熄灭的火堆发呆。刚才吃了不少肉,此时大脑中的血液都被调到胃部来进行消化,吴七只感觉眼前的火堆慢慢开始变得重影和模糊,最后竟闭上眼睛睡着了。

就在吴七合眼没多久之后,火堆也因为树枝燃烧殆尽而逐渐压熄灭,可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窜过来好几个小黑影,一眨眼的功夫就凑到吴七的跟前,把他给围起来摇头晃脑的不知在干什么。

火堆中间有一根被压住的粗树枝燃烧后承受不住重量,“咔嚓”一声崩断了,却如同回光返照般将火堆重燃起来一小团火,把吴七和围在他身边的东西照的清楚,但他却睡着没能看清那些东西的模样。

冬日里的第一缕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中照射进来,正好就晃在吴七紧闭的眼皮上。身子轻颤了几次,吴七条件反射般的抬手去挡住刺眼的光亮,但随后就意识到天亮了,他猛的就想从地上爬起来,却一头撞在凹洞的顶部,震的积雪犹如瀑布一般的洒落下来,不仅撞了头而且衣服里面还被灌满了冰冷的积雪,凉的吴七乱叫着跑出来,脱下了棉军衣,把衣服从裤子里拽出来,用力的抖着衣服中兜住的积雪,可却因为体温的原因,那些雪几乎都瞬间化成冰水顺流又进到裤子里,把吴七难受的不行,折腾了好一阵子后全身有不少东西都湿了,而且被还逐渐结冰。

随着火堆再一次被燃起来,他那裤子则脱下来用木棍挑着在火堆旁边烘干,吴七披着军大衣全身冻的直打哆嗦。雪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原始森林中又一次被覆盖住洁白的积雪,那种纯洁让人不想去践踏。忽然吴七想到昨晚的事情,但低头到处一瞧,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就连他自己在昨晚留下的脚印也都被一层雪盖住了,一切都隐藏在这白净的雪中,似乎就是因为疲惫做的一场梦般,这时候也想不起来什么了。

昨晚吃的那些肉带来饱的感觉,让吴七恢复了精神,把烘干的裤子重穿上整理了仪表,又把背包都收拾好重的背在自己身上,斜背着枪带朝周围看了看,他打算往北走,找一条好走的路再继续往山上爬。

包中没了那一块大排骨之后,倒显得轻了不少,加上吴七肚子里有食顶着,走了一阵子后全身也都暖和了起来,充满了干劲,当他从山坡的后面绕出来的时候,看着前方不由的愣住了,他看到了长白山那被积雪覆盖住的主峰。

吴七想起刘学民曾经念叨过的一句诗,叫什么“千年积雪为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当时他可没见过长白山,也自然不能从这句诗当中了解到长白山的壮观和美丽,但当如今亲眼见到了,他被眼前的景色震撼的以言表,那种山与雪完美融洽的结合在一起,平静中却让人感觉到一种法压抑的激动震撼的心情,往往是这种时候才能理解为什么有朝圣者奉山为神灵朝拜了。

虽然景色壮美,但吴七这时候有点犯难了,他的前面依旧是没有路的,感觉就像是两个山头间互相对望,前往虽不是什么沟壑纵横深山溪谷的,但却是几面高耸的崖壁,其中可能有瀑布,崖壁上凝结了很多从上而下的冰川,特别的厚重巨大,但颜色有些偏黄里面可能还夹杂了砂石之类的物质,但就跟柱子般屹立在这冰天雪地中,着实让吴七没了办法。

通讯班长告诉他的路那是很明显的,吴七也就是沿着班长所说在原始森林中穿行过来,如今都可以看到长白山主峰了,那方向应该是对的,他没有走错,但这前面没路了可就有点不太对,难道还得顺着几十米高的山崖爬上去,可惜他不属猴爬不上去。但他没有时间在这想,因为这个信貌似挺着急的,自己应该尽的送过去,如果让他给耽误了出了什么乱子,这吴七可担当不起。

于是乎吴七打算沿着山崖的一边走,他不是为了找到路,应该在这种地方能让人轻易通过的道路是不可能有的,非就是找到处不算太陡的山坡,爬上去翻过这山崖后基本上应该离山口的天池就不算太远了。

想的都很好,可实际走起来那就远了。吴七扛着枪背着包,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裤,整个人身上的负担不小,压的他感觉喘气都开始有点困难了,最后实在是受不了就扯开围住下半脸的围巾,把狗皮帽子也往上推了推,把脸都露出来,顿时感觉清爽了不少,但没几秒种就冻的脸上的肉发僵了。喘匀了气候,吴七正抬手要把围巾给缠在脸上,但手刚绕到自己身后,还没等缠上,就忽然听见前方不远处有声音,好像是那种厚重的金属间互相摩擦的动静,在这安静山林中显得清楚刺耳。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铁门

那种声音非常的奇怪,尤其是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倒不像是刮风一类的动静,而应该是某种人为制造出来的响动。

吴七开始还有点诧异,可当摸到身后背着的那支步枪的一瞬间,他猛然想起自己所处的地理位置。这里是中朝还未划定的边境,朝鲜半岛只是出于停战状态而非结束战争,他在老爷岭一年多的时间执勤站岗,也是为了看守边疆观察情况,在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

终于找回了当初刚到老爷岭的感觉,吴七心里头觉得事情可能不太对,他很有可能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时候宣传最多的都是特务之类什么敌特行动,说那些特务都在隐蔽的地方有秘密的藏身之所,通过某种手段窃取国家军事机密,还伺机进行破坏行动,这是吴七听过最多的事情。如今这么一想起来,还真是说不好遇到了什么,但瞎想没用只有亲自过去亲眼看到是什么情况才能做出好的判断来。

吴七速的把围巾缠住,只把眼睛给露出来,将步枪拽到身前,慢慢的挪着步一直走到前方山崖的尽头,他探头朝附近一瞧,竟发现这山崖似乎天然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就像是被炸开了似得,但从侧边是看不出来的还以为走到头了。而且最另吴七吃惊的居然是那凹陷进去的山崖中间,居然有人为修建的两扇四五米高的大铁门,通体都是金属的材质,在这个地方显得比突兀,是透着古怪。

刚才听到的金属摩擦的声音,很有可能就是这两扇铁门开合发出来的,可外面都是平整的地面。并没有什么东西。正当吴七想走过去瞧瞧的时候,忽然听到有链条摩擦发出的响声,随之铁门中间竟打开一条缝隙,然后慢慢的向外开启了。

吴七见状赶紧缩了回去,后紧紧的贴在垂直的崖壁上,把步枪抱在自己胸前有些紧张的大口换气。可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用耳朵听着那铁门开启的时候发出一连串响动,有机器的轰鸣声,还有铁链拉动细碎摩擦声,以及那巨大的铁门开合的金属声,最让吴七紧张的还是铁门后面的东西,他忍不住的把脑袋从崖壁后面探出来,正好就看到有东西从巨大铁门后出来了。

那是许多身穿白色长棉袄的人,他们从铁门后急匆匆的走出来。而且最后还跟着一辆小型的卡车,都是清一色的雪地白,在这被大雪覆盖住银白色的林中如果藏着不动那还真是看不出来,而且最奇怪的就是那些人脸上都罩着防毒面具,似乎在门后搞着什么勾当,吴七看不懂但觉得有点危险就赶紧贴着崖壁趴在地上,用面前的雪堆把自己给挡住。

这个时候吴七的脑子转的飞,他把能想到的一切可能性都想了个遍。最开始他还认为是隐藏在深山老林中的敌特分子,可随即就给否定了。因为这个阵势有点太大了,尤其是那两扇可以开合的巨大铁门,这就有点太显眼了,不符合那种教科书里敌特分子的隐藏手法。而且这门都这么大,那里面的地方肯定也不小,这么大的工程量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他们着装统一还有卡车,难不成是自己人?国家建立的秘密的军队,就跟李焕他们那十六所似得,搞的那么神秘。

一想到这个十六所,吴七就愣住了。他扎着眼睛想了半天,忽然抬起脸自己嘟囔道:“哎呀,这地方这么大动静,这不会就是那十六所总部吧?”可他自己却又不确定,怕被人给发现了就轻手轻脚的原路返回到瀑布的冰柱那,瞅着身后并没有人跟过来,就赶紧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了,那跑的叫一个,他是有点害怕了。跑动起来的时候,被狗皮帽子包住的耳朵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和那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其他的则都被踩踏积雪发出的嘎吱声所掩盖住,也是多亏他轻腿脚捯的,没一会就窜出挺远,竟不知不觉就跑到了长白山北坡。

整个长白山口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坡,这个北坡是在咱们国家的界内,也是整个长白山最容易通行风光最好的地方,日后被改成了游客上山的必经之路,但吴七上山的那时候北坡虽然是最容易攀爬的,可再还没有成为景点之前那也是原始的山区,爬起来也得费点力气。

吴七瞅着上山的方向就一直的爬,可却怎么都爬不到顶,累的连咳带喘抓住一边的小树跪在雪地中休息,渴的受不了就直接抓了一口雪塞在嘴里,但冻的牙根都打颤了,渴倒是没怎么解反而开始从里到外的冷了。

长白山的这个季节那是非常寒冷的,人长期暴露在户外,即使穿了很厚的衣服也顶不住多长的时间,那种冷会先麻痹四肢,然后逐渐的把体温下降,最终可能会被冻死在这海拔超过两千米的峰顶。

但那时候人的意志力真是不可小视的,所谓的精神力量一次又一次的刷了人类的极限。从当初在朝鲜战场,志愿军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中,脱下鞋卷起裤腿光着脚淌过了河流,到了对岸都跟没事人似得再把鞋给穿上继续行军,这把在远处侦查的美军士兵都看的傻眼了,曾还一度在联合**中流传有中国士兵都是不怕冷不会死的人,那一阵子极大的打击了联合**的士气,对咱们来说是个好事。可冷不冷只有咱们自己才知道,回来的人脚趾头耳朵冻掉的不计其数,这种钢铁的意志力让吴七特别的敬佩,他也打算抗一抗。

脚趾头从被冻的没知觉,到掉了的过程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因为神经都冻的坏死了,事后缓过劲来可能会疼的抓心挠肝。吴七边走着边想活动一下脚趾头,可他唯一能感觉到的部分只有脚后跟,像被针扎一样疼。他已经在原始森林中走了一天,晚上也是在树林里睡的觉,根本就没正经的取暖过,点的火堆那脚是烤不到的,一直都冰凉,但麻木到没有知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吴七在这执勤也有一年半他当然也清楚。

可吴七并不知道要送信的哨所在什么地方,因为他从来都没去过长白山顶,别提那小小的哨所,估计得沿着山口的天池边走上一圈才能找到地方,但等到那个时候脚从鞋里拔出来,估计只剩一半了,那一半跟鞋冻在一起了。吴七有些紧张的蹲下来用手压着鞋面,可里头的脚却丝毫感受不到有东西在压着,吴七心想坏了,自己这脚要被冻废了,得赶紧找个地方把脚暖和一下,不然日后那就残疾了,这可犯不上啊。

但周围荒山野岭的,只有爬不尽的陡坡,连个树洞都看不见,冻的他都想把脚给揣在兜里。正呲牙咧嘴的时候,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一种燃烧木头的焦糊味,似乎是被风从远处带过来的。吴七寻着味道吃力的爬上一处陡坡,趴在地上还没等起身,就忽然听到头顶有人冲他喊道:“别动!什么人?”

吴七听的一激灵,但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侧脸往上一瞧,就在头顶三四米高的土坡边蹲着一个战士,手里头还蹲着枪瞄着吴七。见状吴七也不乱动,就直接大声的喊道:“同志自己人!我是南岭驻军通讯班的,来给你们送信的,别开枪!”

“啥?你是哪的?”那上头的战士似乎没听清楚。

吴七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半天才把那口气给喘匀了,对上头的人摆摆手喊道:“自己人,我是通讯兵,来给你们送信的,我脚冻的没知觉了,帮帮忙!”

这次那战士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仔细的观察吴七的着装和身上背着的行囊步枪后,这才认清是自己人,赶紧抬了枪口顺着雪坡滑下来,几步就跑到吴七身边,但还是比较警惕的没有直接接触到他,而是站住问道:“你来送什么信的?”

吴七他哪知道这信里头是什么内容,离开之前通讯班长也没交代什么,只是说比较的机密不能用电报来发,而且那哨所里也没有电报机他们收不到,所以总之就得让人送,这吴七就这么送来了。他此时又渴又累又冷而且还比较担心自己脚趾头要冻掉了,就反手伸进背包里想把信给拿出来,但那战士到很警惕的退后一步枪口稍微上扬,吴七赶紧喘着粗气白说:“同志,别紧张,我给你拿信。”说这话就把几封捆在一起的信件拿出来递过去,战士也顺手接过来,但当看到信封上写着的几个字后,他楞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什么事,猛的把枪给背在身后,站直了冲着吴七敬了个军礼说:“同志你辛苦了!”

吴七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里头想着:“可算他娘的到地方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 危情

当把脚放在烧木头块的炉火边烘烤的时候,吴七这才缓过劲来,但瞅着自己那一双硬的跟木板似得双脚,不由得心里头担心自己脚冻伤了,不能再恢复了。可正当他瞎想的时候,那把他给拖到哨所里的战士叫来了其他两个人,他们不知从哪翻出一些瓶子,感觉就像是以前那瞎郎中药匣里头装药的瓶子,直接就把一瓶放在炙热的炉板上,过了一会之后才拔开盖子将里面有些冒热气的绿色粘稠东西涂在吴七那被几乎被冻实心的脚上,瞬间吴七就感觉到脚上有一种刺痛感,随后竟是灼烧的感觉,像是着火了一般疼,吓的吴七就赶紧把脚缩回来,想把上面涂着的绿色的东西给抹掉,却被人拦住了。

“同志别害怕,这东西是当地的一种草药,专门是用来治疗冻伤冻疮的,让我给磨成浆糊装着瓶子里头要用的时候也方便,一开始肯定是疼的,但不上药你这脚可就要废了,忍住了等一会就好了,坚持一下!”

吴七听后这才放松下来,因为他怕自己的脚废了,那将来啥事也干不成,忍着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感,他咬住牙看向身边几个人,但忽然发现他们看自己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紧张,对就是紧张,他们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而且还刻意的回避了吴七寻过去的目光,这可就有点奇怪了。

也可能是因为脑中想着他们是怎么回事,就把脚都给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不疼了,而且脚趾头还能稍微的活动,离火炉近还能感受到那种炙热带来的烘烤,不是药物的灼烧感。是真是的热所带来的温暖还有些烫脚。

知道这时候,吴七才有闲心思到处的去看,这处哨所和他们老爷岭不一样,没有那单独的岗亭,只有一栋盖在半山腰的小木屋,同样都是圆木墩子堆砌而成。顶部则用木条加固比他们那老爷岭的木屋能好一些。

吴七伸手按了按自己还有些僵硬的脚掌,扭头问身边的几个战士说:“我把信送来了,你们看了吗?用不用我回去的时候再捎点什么口信?”

那几个战士手中还拿着已经打开的信纸,他们脸色突然就变得煞白,紧接着所有人似乎都被什么东西给惊到了似得,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还拿着枪冲出去了,朝着吴七来时候的方向要跑过去。

“哎!怎么了?上哪去啊?”吴七扯嗓子喊他们。

最后一个跑出去的战士停住脚,回头冲着吴七喊了声:“情报说有敌特的据点就在我们哨所附近。我们得过去侦查一下,同志你先在这等着!马上回来!”之后也没等吴七反应就跟上前面的人下了坡消失在视野中。

吴七好半天脑子才转过劲来,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个什么敌特的据点可能就是他来的时候遇见的修建在山崖上的大铁门,那么说从门后出来的一行人就是敌人了?

坐在温暖的木屋里,感受着面前火炉一股股的热浪,吴七全身从里到外都热乎了起来,这时候抬手到处摸了摸。鼻子耳朵脚趾头什么的,想看看还有没有知觉。除了脚冻的还有点发木,这一圈摸下来全身哪哪都是好的,应该没事了。可一直到肚子都饿了,也没见那些人回来,这时候吴七心里头特别的不安,他觉得那些人说不定是被抓了。弄不好都挨了枪子。

吴七等的时间久了就是不见有人回来,脑子里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把曾经听说过那些战争场景都想起来了,心里头慌乱可却彻底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将鞋子衣服都穿好。看了一眼自己拿来的那把步枪,狠狠的吸了好几口气才背上枪就推门冲出去了。

因为来的时候吴七看见过那大铁门还有从里面出来的衣着奇怪的人和车辆,那么这些战士去侦查的地方也一定就是那里,感觉到事态严重性,吴七想去找救援可这山口附近只有一个哨所,想回南岭找人那时间来不及,此时他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沿着雪地中留下的足迹就跟了过去。经过几个下坡之后,又一次听见那铁门开合的响声,那动静特别大似乎故意想让附近的人听到,但吴七一心去寻那几个哨所的战士,其他的都没顾上多想直接就寻着声音发出的东西冲过去了。

眼前是一片银白,在这种被积雪覆盖住的半山腰即使没有日头,那从地面反射的光也是非常刺眼的。吴七半眯着眼睛在雪地中奔跑的非常,经过几个大下坡之后,离那铁门开合的地方越来越近,可这位置却来的时候不太一样,而且还路过一条带着溪流,岸边的部分则被冻结成冰块,水流顺着中间速的流淌出去,但看不到前面水流去哪里。

可一直等到吴七越过溪流还继续往前奔跑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被一面十几米高垂直的山崖挡住去路,那山崖上还有类似乎被冰冻住的瀑布,形成巨大的冰柱,再一看那溪流的方向,似乎到前方不远处就消失了,吴七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跑到那悬崖边了,在被积雪覆盖的地形中没有明显标记物的情况下,是分辨不出高低远近的,最可怕的就是已经走到山崖边却因为眼前都是刺眼的白色而看不到万丈深渊,等到一脚踩空失足落下山崖的时候恐怕想什么都晚了。

吴七想停住脚,可却因为身处一个下坡,被惯性带的根本停不住,但在往前跑几步准得掉山崖下边摔死了。情急之中吴七猛的转过身双手抓住步枪的枪身,扑倒在雪地中,把步枪狠狠的按在积雪深处,又滑动了两米左右忽然手里的枪身一顿,将吴七停住了,他抬眼往上一瞧,自己竟在雪地中滑出一道深槽,将那山崖上的玄武岩暴露出来,他的步枪也是正好卡在一处凸起的玄武岩上才把吴七给停住,但双脚却都已经悬空了。

小心翼翼的把脚缩回去之后,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跪在山崖边,吴七慌喘了几口粗气后,慢慢的探头朝身后看过去。在这个地方能看到那片原始森林,这落差就比较明显了,可此时光能用耳朵听到铁门开合发出的摩擦声,但在这个位置却丝毫都看不到,而且也没见有人出来到下面的空地上。

吴七用手扣住地上的岩石小心翼翼的远离了山崖边,确定自己不会因为打滑掉下去后,这才仰面躺在雪地里大口的喘着气。闭着眼睛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沫,嘴里头渴的不行,吴七在哨所里光顾得暖和身子和冻僵的脚了,那帮人都没来得及给他弄的点水喝,就跟吹集结号似得冲出去了,结果就没回来,吴七担心他们的安危,自己也就忘了这码事。但经过刚才一路的奔跑,此时渴的他嗓子火辣辣的疼,肺里也跟吸进去刀片似得,幻想着如果此时有一碗热水喝,那让他把当兵攒的那点钱拿来换他都干,可现实是这没有。

刚才就有些意气用事了,他毛毛愣愣的跑过来后差点掉山崖下面,冷静下来之后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办,坐在地上扭头到处的看过后,并没有发现哨所里的战士,只得费劲的爬起来到处的张望打探,他不敢出声去喊,只能到处的寻找着,而且还特别留心山崖下那铁门的动静,就怕刚才那折腾后有人发现他了,这要是冲上来一群人过来抓他,就凭自己这一杆枪四发子,那能斗过谁?

吴七沿着自己脚印的又走了回去,打算找到那些人的足迹看看他们是让人抓走了还是怎么回事,但还没走出多远,在银白色的山坡上那一抹猩红特比扎眼,吴七见状赶紧把枪抓在手里蹲在雪中,举着枪在四周看了几圈,确定没有人后才有些慌张的跑过去。

那是一滩鲜血,已经融入积雪中被冻住了,周围有很多凌乱的足迹和大面积的压痕,看起来是有很多人从侧边跑过来,把那几个哨所的战士按倒在地上,可能还开枪打伤了一个。吴七看的心惊,他紧紧的攥住拳头,脑子不停的问自己:“怎么办?怎么办?...”

现在情况就很明显了,那大铁门的确就是一个敌特残余的据点,但不知是**的还是日本人的或者是老毛子,但不管是谁总是他们很危险,人很多装备齐全,而且这个秘密基地修建的地方极为隐蔽,故意的找到这处似乎是天然凹陷进去的岩壁开凿出来的,即使有着三四米高的大铁门,但在许多的方向都是看不到的,唯有靠近之后才能识得庐山真面目。

吴七不知是凑巧还是怎么回事,居然让他来的时候意中撞见了,这种巧合让他自己都感觉有点奇怪,可这是通讯班长让人走的路线,也想不出到底有什么问题。眼下吴七看着那一滩扎眼的血迹,他不知道是该去找援兵,还是在原地等待观察情况,正咬牙犯难的时候,忽然眼角发现不远处细木林中竟有烟雾升腾,不是燃烧散发出来的灰烟,而是白色的热气。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封闭

那股热气是从雪地中突然冒出来的,把原本就紧张着急的吴七惊的赶紧趴下来,抬枪瞄了半天之后才发现那地上似乎有个洞,热气就是从洞里头冒出来的。见状吴七就抬起头警惕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猫着腰慢慢的凑过去,离那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停住脚,朝身后看看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后,才小心翼翼的踩着积雪走到那冒出热气的地方。

长白山曾经是一座休眠火山,最近一次喷发那还是在一七零二年,吴七听说过长白山天池就是个积了水的火山口,对于火山的印象那还只是会喷火的山,当他看到那冒出热气的洞口的一瞬间,自然就把这个和火山联系到一起了,心里头还想着是不是火山要喷发了?要冒火了?可随后仔细一瞅似乎不是那么回事,眼前洞口周围地面都是潮湿的没有积雪,露出下面深灰色的层叠的岩石,这个洞比较像是人工在岩石上开凿出来的,水雾很大看不清里面是通向什么地方的。

吴七站在洞口边没一会就感觉到正面热乎乎的,一种潮湿的热气从洞里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洞口附近的地面温度摸起来都是暖呼呼的,可这热气中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闻起来有点臭而且时间久了头都发晕。吴七赶紧捂住了抬手捂住了被围巾挡住的口鼻,又谨慎的向周围看了一会后,他就俯下身从侧边向着洞口里一瞧,居然听到有一种轰鸣声,有点像是汽车引擎的动静,这让吴七狐疑了起来。于是他脱下手套,将手小心的伸进还冒着热气洞口里,沿着自己这一边洞壁摸索起来。当手碰到一处断截面的时候,这就很明显是用工具挖凿出来的,而且洞壁上有一层霜冻,这感觉就像是躲藏了黑瞎子的树洞。

以前胡大膀曾经说起过在冬天是最容易猎杀黑瞎子的,因为当冬天来临的时候,山里头许多的东西就会找地方冬眠熬过这个冬天后再出来。这个黑瞎子在秋天的时候开始打量的觅食积攒脂肪。从气温骤降开始,黑瞎子就会躲在事先选好或者挖掘的洞穴里,大部分都会选择中间空心的老树。在树干离地面两米以上高低的地方挖出一个洞口,将将能够它钻进树根下面宽敞的树洞,这就是它熬过冬天的地方。有经验的猎人会仰头在林中找寻,当发现树干上有洞,树皮有被爪子攀爬的痕迹,那就可以断定这树洞里有一只冬眠的黑瞎子。当猎人爬上树探头朝树洞了看去的时候,树洞里面会有一层霜冻。还会冒出阵阵的热气,那就是黑瞎子的体温和呼吸出去的湿气凝冻的,然后就可以按照老方法捕杀黑瞎子取熊皮熊掌了。

可吴七瞅着洞口感觉应该不会是里面有动物,因为这个热气太多了,感觉就像是趴在澡堂子屋顶的排气孔,大量的热气都会顺着这个空排出去,尤其是在天冷之后那热气就比较明显了。当想到排气孔的瞬间,吴七楞了一下。随后扭头目测了山崖上的铁门到他这的距离,大约能有二三十米。那么这个洞说不定就是这处隐秘基地的排气孔,这么看起来就比较容易说的通了。

吴七想到这个洞是干什么用的后,他就在附近又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第二个洞口,看来只有这一处,而且热度和湿气这么大下面的空间不会太小。吴七觉得那几个战士应该是被人抓到脚下神秘的基地中了。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他都不知道脚下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但就算只有四五个人,那对付自己也是绰绰有余。而且那里面的人数绝对不低于四五十个,想去救人那不如直接说是去送死的。

坐在洞口边让热气吹的有些晕乎,吴七想起自己的部队应该已经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才让他来送信叫哨所的人前去侦查。可随即吴七就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既然是知道这有敌特,为什么他们不带人过来,就叫哨所几个兵蛋子去侦查,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吗?这事他自己都能想明白,那些首长也不可能想不到,莫非这事还有其他的说道?

越想脑子越乱,吴七摇了摇头从地上爬起来,扛着枪顺着一边的比较陡的山坡滑了下去,侧边就是那直上直下的山壁,来的时候就被这山壁挡了一下,给他弄糊涂走错了路才发现那秘密基地。还是沿着山壁一直走,当看不到前方山壁的延伸后,他知道自己到了地方,后壁贴着崖壁,慢慢探出头瞧了一眼,看到那两扇大铁门是关闭的状态,门口的积雪上还留下很多人的足迹,以及几滴血迹。

吴七缩回头心想着:“坏了!真他娘让人给抓进去了,都这么长时间,估计、估计没命了,还是赶紧回去报告这个情况,让他们过来解决吧。”但想完之后,吴七忽然愣住了,他刚才居然有了想不管那些战士自己逃离这个地方的念头,这是懦夫的行为,哨所黑脸班长他是最恨懦夫和叛徒的,所以也间接的影响到吴七,按照班长的说法,当兵的男人后背有伤那可能是被炮落在身后炸伤的,还有可能是为了给战友挡子,但最多的还是逃跑的时候把背后露给了敌人,这种逃跑的懦夫行为就是叛徒。

吴七想起这些,脸色就阴冷下来,他从未遇到现在这种情况,惊慌中甚至想着逃跑,可此时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用牙咬住了手套,把手给拽出来,随后对着自己脸上就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打的头偏向一边半张脸都发麻了,却咬住牙一声都没吭。随后将手套戴好紧紧的攥着步枪,用力的拉动了枪栓,感受着枪膛中那四发子,心中想着够了,够弄死四个了!

随后吴七慢慢的走出来,站在大铁门的正对面,抬眼瞧着周围,但除了铁门之外就是普通的山体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他这才慢慢的抬腿朝着铁门走过去。

上一次他亲眼见过这铁门打开,感觉就像是旧时候的城门,但这要比那城门厚重的多了,而且周围还用铁板铆焊了一圈加固,在关闭之后非常的紧密根本看不到缝隙,抬头往上瞧,上边的山崖像是屋檐一般,把积雪都挡住了,门边虽然还有一些雪但都是薄薄的一层,挑选这样的地方似乎是为了不影响到铁门的正常开启,那这么看起来可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吴七轻轻的凑到铁门前,身后摸了摸厚重的大门,感觉到这个门的宽度足可以通过大型的卡车了,那么这里面究竟是干什么?难道是在山壁中开凿出很大的空间驻军的?还是在进行什么秘密的大规模破坏行动?反正怎么看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他想着就算救不出人,也得当先头兵打探一下,到时候等部队开过来剿灭他们的时候,还能给带个路说说里面情况啥的,那到时候陈玉淼肯定得另眼相看他,说不定用不上半年他就可以加入他们那十六所了,跟李焕拥有一样的身份了,想想都激动的全身起鸡皮疙瘩。

可眼下这情况倒是不太明朗,他站在大门口发现两扇铁门自成一体,并没有可以用来窥探的小口,而且开启还需要机器链条拉动,关键外面也没有放哨警备的人,那他们是怎么了解到门外的情况,莫非他们有其他的手段而自己还没发现?

吴七摸着大门找了半天,仰脸朝高处瞧了瞧也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仿佛这铁门关闭后那内部和外界就隔离成两个世界,摸着铁门厚实的金属感,觉得恐怕门关闭后用炸药都炸不开,这怎么进去呢?难不成敲门?吴七边想着边向后退出几步,想来个广一点视角看看这两扇大铁门,可刚走出几步,就听得脚下咔嚓一声脆响,似乎是踩破了冰疙瘩的动静,低头一瞧竟是那有手掌大小猩红的血迹,已经被冻住了,周围还散落几个壳。

见到这情景,吴七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抬眼又看了面前紧闭的铁门,感觉到他们防范措施似乎很松懈,抓了几个战士后就以为再没人了,吴七觉得自己可以偷偷的溜进去,先摸清了情况在顺便搞点破坏,即使被抓了让他们也不好受。

想到这个后吴七面色就严肃了许多,冷脸盯着大铁门看了一会后,就决定从上面的排气孔试试,说不定真能的爬进去,自己还有四发子,里面也应该能有不少枪支药,打不了把这四发打光了去抢他们的枪再打他们,不弄死几个人都没脸回去跟连长交代。

于是他怎么下来的又怎么爬了回去,折腾了半天始终都没被人发现,但那几个战士似乎刚一到地方就被抓了,这个吴七倒是没怎么多想,他一心要进去救人搞破坏,忽略了很多明显且致命的细节。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爬行

正所谓下山容易上山难,尤其是爬这种倾斜幅度比较大还被积雪覆盖住的山坡,每一脚踩进积雪中都能感受到脚底在打滑,越着急还越怕不上去。折腾了好一阵之后,吴七总算是爬到山崖上,累的口干舌燥嘴里头一点唾沫星子都没有,他是真想喝口水,可附近只有一条被冻结住的溪流,那水他可不敢喝,还不如直接嚼雪,但在这种极低的气温中,喝冰水嚼雪那就是一种自杀行为,吴七没法办只得狠狠的咽下几口唾沫,抓起一把雪在自己脸上蹭了蹭,顿时被冻的清醒了不少,凭着记忆又跑回到那个排气孔。

但当吴七再次回来后那洞居然已经不往外冒热气了,吴七小心的凑过去往里面看去,竟发现洞壁上布满霜冻,但里面瞧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借着白天刺眼的反光他刚刚好能看清洞里的结构,似乎有两米深,底部一侧有阴影,看起来像是管道口,那些热气应该就是从那地方排出来,说不定还是通着内部的。

吴七歪着身子把一直脚伸进洞里,用脚尖蹬住洞壁使劲的踩了几下,没想到深处洞壁上的霜冻很粗糙而且特别的坚固,只要不是拿硬物去凿,应该不会自己脱落,也应该可以承受住一个人的重量。

试探了一会后,吴七觉得自己可以直接跳下去,或者扒住洞壁上的霜冻慢慢的滑下去,总之下去不是什么难事,但就怕那底部看不太清楚的通道口太小,不足以让他钻进去,那到时候卡在这排气孔中下不去上不来可就完了。瞧着洞里犹豫了几分钟,想到大门口的血迹和壳,吴七深深喘了几口气。把步枪背到正面,又环视周围一圈后这才下定决定。

他先把两只脚都伸进去,蹬住两侧的洞壁后,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送下去,只剩下胳膊还撑在洞口边,心里头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可这时候不能害怕,一咬牙吴七松开了手,整个人嗖的一声掉落下去,衣服剌在那如同冰刺一般的洞壁霜冻上,发出了一阵“咔咔哗啦...”响声。

几乎是松手的瞬间,吴七就感觉到自己脚已经着地了,可厚重的军大衣影响了他的动作,把他卡在洞低都转不过身,面前尽是白森森的霜冻。用手套去摸甚至都能被粘住。吴七感觉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虽然那个洞口的直径他下来是没有问题的,可如今是大冬天,他自己穿的就跟狗熊似得,尤其是落下的时候军大衣底部被霜冻刮住向上翻起来,几乎把洞口给堵满了,他被迫的举着手,感觉衣服都顶在自己脖子下面。堵的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可身子受到限制根本就没法用手去拽开衣服。就保持尴尬的姿势成了一个活着的塞子。

“他娘的坏了!”吴七不由的哼出一声,用脚蹬住地勉强的能让脑袋从那一堆衣服中钻出来,看着头顶那小小的天空,吴七开始后悔自己的鲁莽,什么都没想就贸然打算进去,可这下好了。不仅没能进去而且还被卡在这个地方,等下次在往外排热气的时候他肯定得被人给发现了,这真是自投罗了。

想到这个吴七就变得惊慌起来,但胸腔周围那紧实的感觉让他越来越喘不过气,而且周围的霜冻将衣服牢牢的固定住。越挣扎反而情况就越差,身下只用脚尖踮着低,可却没什么用,忽然他看到面前被夹在衣服中的步枪只露出半个枪身,而且似乎是枪身最宽的地方和衣服一起卡在他的胸口,如果能把枪给拽出来说不定他就能脱困了。

只可惜吴七胳膊被顶的没办法弯曲下来,可不把枪抽出来他就得死在这,吴七一咬牙把胳膊肘顶在那霜冻上,顿时有一种像被很多针刺中骨头的感觉,但他忍住疼把胳膊慢慢垂下来,就是这样才将将能让手指头碰到枪口,可再让手往下,那胳膊肘就得贴着那布满冰刺的霜冻往上挪,那滋味可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吴七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听的告诉自己不能在这耽误时间了,如果点下去的话,说不定他可以救到人,哪怕只救出一个人,那也就少了一个家庭的丧子之痛。胳膊上的疼痛渐渐的被冻的麻木,吴七闭着眼睛把心一横,直接就用力把胳膊肘抬起来,这手自然就垂下来紧紧的攥住了枪口,随即闷哼出一声将步枪给拽起来一部分,这时候另一只手也能抓住枪身,这下才完全的把步枪给拽出来。

少了一个大件之后,吴七立刻就感觉到胸腔的压力小了很多,但衣服和布满霜冻的洞壁接触时间有点长了,周围的一圈都冻的个结实,吴七没法办直接就把在下面支撑的脚提起来,整个人就从堵住洞的衣服中掉了下去,如同那金蝉脱壳一般,只剩下那里头那几件军装了。

吴七蹲在底部,头顶就是一大团棉军装,把洞给堵的这叫一个结实,都不透光了啥都看不见。但好不容易脱困,吴七赶紧去摸自己胳膊肘,但手一碰到就疼的他呲牙咧嘴吸凉气,虽然看不见但他心里头清楚,肯定是让霜冻给剌的皮开肉绽了。这时候他就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把里面的线衣边角给撕下来一条,然后胡乱捆住那受伤的胳膊肘,边缠着嘴里头还边念叨着:“这、这倒霉地方,这、这帮该死的东西!等我下去的,我这子一个都不带浪费,全把你们开、开瓢了!”

可他把伤口捆住之后就已经疼的满身冒汗,因为衣服把洞给堵住外面的寒冷和亮光也都间接的被隔离开了,吴七缠好伤口后靠坐在洞低,喘了半天气粗气才恢复过来,蹲起来把手顺着衣服中间伸出去,把步枪给拽了下来,依旧背在身后,这才慢慢探出手在黑暗的四周摸索了起来。

越往下就越发的温暖,而且洞低周围是没有霜冻的,但却特别潮湿还有一股奇怪且刺鼻的气味,当吴七的手摸到那个通道口的时候,赶紧把两只手都探了过去,比划了一下通道的大小,要比这个竖直通向外面的排气孔小了一圈,可应该能爬着进去的,但吴七有些担心这个通道不是通向里面的,而是什么锅炉之类的东西,那掉下去可就废了。可他现在的处境比较的好笑,自己把自己给堵住了,厚重的棉军衣就像是抹了胶水般粘在洞壁的霜冻上,拽都拽不动,想爬上去那是不太可能了,眼下唯一还可以走的地方,只有这狭小不知通往何处的洞口了。

吴七想了一会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就蜷缩了身子先把胳膊伸进去试了试,里面也是天然玄武岩挖凿开的,看来整个山崖都被挖空了,吴七有些疑惑这么大动静他们要干什么?在里面是研究什么东西的?怎么都解放后了,还能有这么多人手留在这里,而且部队既然已经发现了为什么不自己带人亲自过来,而是要让他送信到这个哨所让他们前去侦查呢?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管他娘的,反正我手里有枪,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吴七冲着黑漆漆的通道里面低喊了一嗓子,然后就爬进了那狭小的通道中,好在这洞挖凿的还算平整圆滑,在里爬行不算太费劲。可他一只胳膊肘上还有伤,基本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另一只胳膊上,那姿势倒有点像是以前拿着炸药包单手在地上匍匐前进去炸碉堡的战士,可吴七却丝毫没有这种想法。

通道里是温的,还能感受到刚才散发出来的热气带来的余温,可那种味道让他有点受不了,也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味,总是就是湿潮的糊臭味,熏的他总想咳嗽,甚至有点反胃想吐,但却怕发出动静被人听到就硬生生的忍住。

狭小黑暗幽闭的环境中给吴七带来的恐惧感逐渐加深翻倍,随着深入吴七甚至感觉到通道是没有尽头的,而且越来越狭小,前后都是空空荡荡毫声音和光亮,自己的手都看不见眼睛完全没有用处,让他产生一种错觉,他都开始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条在地下蠕动的蚯蚓,再也看不见头顶的太阳,永生永世都将在这个不知尽头的通道中爬行。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那心理都会发生特殊的变化,从最开始的紧张焦虑,到最后想逃离的疯狂,这种转变随着时间越来越严重。不过吴七以前经历过的事远远要比这个黑暗狭小的通道可怕的多,他的心理承受力要远比同龄人强多了,只是稍微紧张停顿后就甩掉了原本的胡思乱想,抬手摸了摸洞壁感受着温度越来越高,他觉得应该离能出去的地方就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一声枪响,声音迅速的穿过了通道,惊的吴七头皮都发麻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风扇

枪声响过之后,这狭小的通道里却还在不停的回荡着那种刺耳的枪鸣声,这声音似乎是在告诉吴七,可能又少了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战士。

吴七在黑暗中吃惊的张着嘴,忽然反应过来,也不顾胳膊肘的伤口双手用力的拽着身子往前攀爬,在洞里拖出一道浅红色的印记,好在爬出二十多米后终于看见光亮。

胳膊肘伤口在洞里攀爬的时候一直都磨来蹭去的,疼的吴七满脸都是汗水,当看到前方出现亮光后,却赶紧停住手趴下来,轻轻的把枪拽到身前,眼睛还是通过步枪上瞄准器才看到那光源是从哪发出来的。

原来这个通道真是一个排气孔,在通道的正前方被圆形的铁给拦住,似乎还有个什么东西挡在铁后面,离得有些远吴七看不大清楚。等可爬过去之后,贴着铁朝里面看去,这后面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风扇,正好就有一个金属的叶片停在通道口的后面,可这个风扇大的出奇,吴七所在的通道竟位于风扇的斜下方,好在风扇已经停止运行,但却挡住了吴七的前路。

吴七大概知道了那热气差不多是被风扇给吹出来的,但却被通道口的铁给拦住,从这里面看过去,没有能把铁给打开的地方,而且一股难闻的臭味似乎越发的强烈,呛的吴七用衣服捂住了口鼻轻轻的咳了几声。随后他抬手推了推铁,很牢固结实,似乎是从外面给固定在通道口的,吴七这下可就犯了愁。

他从这狭小的通道里爬到这,已经是抱着不回头的勇气直接进去的,可却让这小小的铁门拦住。如果这个铁打不开,他是法后退的,那可怕的则是铁后面有着巨大叶片的风扇,这东西看着大小就知道劲肯定大,不知从哪抽出来的热气是要通过这狭小通道的,先不说吴七把通道给堵住风吹不出去。就是那臭烘烘的热气也得把他给熏死。

吴七感觉自己进退路,而且自己和那些战士的时间都不多,也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可不管怎么样得先从这个通道里出去再说。面前的障碍只有这不算太厚的铁,虽然看起来是很牢固,但刚才推动那几下,竟往下掉锈渣,看起来是长期处于这种温热潮湿的环境中铁已经被锈蚀了,但不知道固定住铁的地方是什么情况。这吴七是看不到的,他大可以用枪口去把铁撞掉,但又怕声音太大被里面的人听到,正犹豫忽然又是一声枪响。

这又一声枪响起的瞬间吴七愣住了,可随后突然反应过来,接着余音未消翻躺在通道里,双手抓住枪身狠狠的撞向铁的一边角,只听“咔!”的声响。铁的一边被他给撞开了,震的铁锈都落下来糊的吴七满脸。

抹掉满脸的铁锈。吴七睁眼一瞧,铁被撞开一把,剩下的部分还挂在通道口。吴七见状激动的不行,伸手把手指头扣在铁里,全身蜷缩用脚顶住一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手上。紧紧的扣住铁,随后咬牙发力微微颤抖,胳膊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吴七感觉着连接部分在慢慢弯曲,最后发出一阵闷喊,将铁和通道口连接处给掰断了。还差点没抓住把铁掉下去。

抬手扇开面前的灰,用铁按在叶片上,用力的朝着一个方向推出去,将通道口所有的障碍物都弄开了,顿时让吴七眼睛都亮了。也不耽误时间,吴七就激动的把脑袋探出来,外面是一个扁平的正方形屋子,通道口正好就位于比较低的地方,伸出胳膊都能摸到地面。吴七瞅了一圈,这里面都是砖石铺建的,形状正好可以容纳巨大的风扇,大部分空间都让风扇后面的绿色铁盒子占满,那铁盒子侧边还有很多红色的亮点在闪动,吴七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赶紧把铁给步枪先轻轻的放到地上,他也跟着要从通道里钻出来。

可吴七看到的那个铁盒子其实是带动风扇的电机,而且是一种定时的电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自动的开启带动风扇。吴七半身刚从通道里出来,就听见“滴!”的一声怪响,吓了吴七一跳,可随后那绿铁盒子里面传出阵阵响动,带动的风扇的叶片都微微颤抖。

就在吴七这愣神的工夫,他忽然发现头顶的叶片不光是在颤抖,而且似乎动了一下,随后竟朝着他转过来了。这时候吴七可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惊呼了一声:“他娘的风扇怎么要转了!”

说时迟那时,电机嗡嗡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但传到吴七耳朵中那简直就是一首催命曲,他完全顾不上胳膊还是哪疼了,直接就用手撑在通道口,用力的一推把下半身拽出来,但那金属的叶片已经转下来了,吴七情急之中赶紧将后背贴在通道口边的墙壁上,见叶片只是刚开始转动速度还不算太,直接把身体弯曲在叶片还没转到通道口的时候就用双手顶住了,借着风扇转动吴七把自己脚给拖出来,随后赶紧抱头往地上一爬,只感觉风扇在的边缘贴着他的后面速的转动起来,带起了一阵阵强风。

抓到步枪吴七慢慢爬到一边,抓住墙边的不知何用的铁,顶住强烈的吸力站起身,这才回头看到了排风孔的全貌。这个正方形的空间大约有三米高,正好可以容纳这巨大的风扇转动,而对风口的地方不止一个通道,而是整面墙上全都布满了洞口,但有的铁已经锈蚀只剩下一半,有的则似乎是装上的,看起来最近他们才开始活跃起来的。

瞅着大风扇呼呼的转动着,吴七尽量和它保持最远的距离,那要是被吸过去直接就能把手脚给削掉了,说不定第一下削掉的就是脑袋。抓住墙边镶嵌的铁慢慢的移动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类似于门的东西,但忽然周围温度在慢慢的升高,吴七甚至都感觉出自己的全身汗毛孔都开始冒汗了,一瞬间身上就多了一层水汽,他这时候才发现在这风扇的侧边有一个椭圆形的洞,热气和臭味就是从这个洞里被抽出来的,吴七见状赶紧就脱下了外衣扭成一个球塞进那个洞口里,还使劲往里头捅了捅让其他人勾不到,给他们增加麻烦。此时不管那个洞是通向什么地方的,但它肯定排不出臭烘烘的热气了,最好能是那些人生活的地方,热死他们这帮混蛋才好。

被大风扇吸了也也不好受,吴七就扭头看向刚才发现的门。那是一扇金属门,在上面的位置是石块很厚不怎么透光的玻璃,他现在之所以能看见东西,也多亏这外面灯光从这玻璃透进来,但在镶嵌玻璃的地方却被铁条焊丝了,这到处弄的都跟监牢一样,全都是铁铁门,不知道究竟是干什么的。

吴七听着身后嗡嗡直响的电机风扇,倒转了枪身打算用枪托直接把枪给撞开,但他刚把枪转过来还没等下手,就忽然见玻璃外面有一个黑影闪过去,吓的吴七赶紧闪到一边躲起来。可随后并没有人从外面把门打开,那人似乎只是从门前走过去,之后就没有动静,也可能是走远了应该没事。

边安慰着自己,吴七边咬住牙把枪举起来,可从他这个角度发现门缝透亮,似乎没有关上,吴七伸手过去一推竟把门推开一条缝,还真他娘没关。吴七倒省劲了,把枪给转过来,扯着衣服给自己擦了擦脸,贴在门缝边朝外面看了几眼后,一推门就闪身钻出来,随即半蹲下来靠在墙上将枪举起来瞄着周围。

随着他钻出来后,铁门被风扇造成的空腔给吸的又关闭了,吴七现在没有心思管那门,他速的换着气全身关注的观察着自己周围。这门后是一条横向的通道,正好有一只镶嵌在墙上的电灯正对排气室的铁门,但光亮却被局限在这门口的附近,远处空旷黑暗,两边都看不到尽头,而且随着铁门关闭之后,就静悄悄的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和吴七想象中那种戒备森严的军事场所可太不一样了,这不仅给人一种警卫特别松懈的感觉,而且这感觉压根就没有活人。

吴七不怕面对敌人,但就怕明明知道有敌人就在周围可却看不到,这给他一种暗处有黑漆漆的枪口在瞄准他的脑袋,只等他下一个举动就立刻开枪将他击杀。吴七抱着步枪在墙边蹲了好一会才喘匀了气,左右的看过去,不确定哪一边能走,哪一边能遇到敌人或者是找到被抓进来的几个哨所战士才,此时应该尽有所行动,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容易被人发现。

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后,吴七有些习惯性的把枪口转到右边,咽了口唾沫抬腿朝着那漆黑幽暗的深处走过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土堆

吴七的身上只有几件线衣,先前还能厚一点的军装让他给塞进那冒着又臭又热的洞里,但周围却很温暖,伸手摸着墙向前探索着,没一会这手上就湿漉漉的,似乎是有一个大锅煮着水,热气就扩散到整个秘密的军事场所中,可到处都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吴七纳闷人都哪去了?刚才还开有人了两枪,而且似乎还有人刚从排气室门口经过,怎么等到吴七出来之后就没人了?难不成都躲起来了?

在这处山崖中修建的军事场所,从外面看起来只是感觉门挺大的,但没想到里面居然是大的出奇,不知他们是把整片山崖都挖空了,还是一直挖到长白山天池下面了,吴七有点感觉自己走的迷糊了。周围黑漆漆的看不到亮,身后的灯光也越来越小,吴七发现这条通道是笔直向前,也没有摸到岔路口,没有什么门一类的东西,似乎就是一条道走到底。吴七心中隐隐觉得不好,他不由的念叨起来:“娘的,这啥地方啊?咋连个门都没有,都死哪去了?”正在那低声嘀咕着,忽然前方黑暗处闪过一个白影,因为太黑了那白色的东西看起来都泛着绿,也就是在自己前面四五米远的地方,唰的一下没了,不知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反正吴七感觉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得小心着点。

通道的墙壁应该是用砖垒的,上面刷了一层墙粉,但被潮湿的热气侵袭用手使劲一抹跟泥巴似得,把里头的砖石都露了出来,能用手指头摸着砖头缝隙看起来还挺结实的。

吴七甩了甩手,把枪端起来尽可能贴在墙边往前慢慢的挪动。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以前在河南卢氏县的时候,他们赶坟队的哥几个在坟坡子发现了那处秘密的军火库,当时的情况和此时非常相似,都是同样的狭长没有尽头的通道,也都是这么黑,而且那种空旷声的感觉都是一样的。想起这个不由得让吴七多紧张几分,因为坟坡子地下的军火库里头可有怪物,是那成群的鼠面人,这东西至今想起来还让吴七有点哆嗦。

又慢慢的往前挪动几步后,吴七感觉此时的位置应该就是刚才那一闪而过白影出现和消失的地方,可当他走过来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而且左右两边连个门都没有,完全就是那实心的砖墙,跟进到一个放倒的烟囱里似得。除了两头能走那周围上下左右就是墙没其他东西了。长时间待在这种黑暗压抑的地方,吴七心里头越发的难受,那个一闪而过的白影看起来有点像是人,可又感觉像是眼花看错了,明明就是从一边出来又进到另一边了,这人可不能穿墙,除非是撞见鬼了。

说真格的,吴七这人他不怕鬼。因为他不信有鬼的。以前在老家赶坟队的时候,那是不让信鬼神。要不然挖坟头得出事,到如今在部队中那是不让提鬼神的,都是旧时候的迷信,是极其愚昧的想法和说道,这世间由人当道,所以不可能有鬼的。可话说回来。不管在什么时候吧,只要这个事它怪,它出现的莫名其妙让人看不清头摸不到尾,就是说用科学它暂时解释不出来的事,那自然而然就会往妖魔鬼怪身上扯了。在民间这鬼说的比较少。那家里头的旧物和一些活的年头久的动物,它们就有灵性了,基本上说的那些事都是往这些东西身上扯,什么成精了祸害人之类的,没有那么直白的说鬼掐死人那种的。

吴七在以前乃至现在他最大的兴趣就是听故事,听以前旧时候那种民俗怪谈。什么叫民俗怪谈呢?那前面赶坟的故事其实就算怪谈,但不够民俗,因为年代还是比较浅的,最好能是民国前清末那一阵子,那时候国家不稳定,民众的疾苦没法得到缓解,就硬生生的憋出来许多怪事,就那种故事听着特别有意思,上岁数的人基本上每人都会知道一些的,加在一块写千八百本书都不成问题。

可喜欢听故事,跟信不信鬼神之间并不挂钩,但会潜移默化的稍微有些影响,吴七此时就有些受到影响,竟看到白影后愣是联想到以前听过的那些吓人的故事,说什么鬼不走门可以穿墙穿户进到屋里,就那么瞅着炕上睡觉的人,如果有起夜上厕所的一抬头瞧见了,肯定得吓的直接在炕上尿了,都不用去茅厕了。

一想到这个吴七暗自叫苦,越让自己不乱想,结果想的就越多,周围黑漆麻乌的啥玩意看不见,而且两边的墙离他都挺近的,保不齐从哪一边就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他,或者是探出一颗脑袋冲他呲牙咧嘴的,你说这时候是开枪打那怪东西,还是开枪打自己呢?

这最不该的事就是胡思乱想,吴七自己把自己吓了够呛,端枪的手都有点打颤了,他甚至感觉到子应该对鬼怪是没有用的,还不如拿枪托砸,吓的他站在原地半天都没动,也不敢离那墙太近了,就这么哆哆嗦嗦拿着枪乱瞄。

“啪!...”可忽然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吴七那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开枪走火了,但随后就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蹲下身,侧耳仔细听着枪声的来源,但这地方太奇怪了,根本就法分辨枪声是从哪传来的。但眼下吴七没办法,他已经沿着通道走出很远了,不如就一直走下去不撞南墙不回头,如果前面是个死胡同,那他就掉头往回跑,总之腿长在自己身上,只有这地方还通气肯定能走出去。

又摸了摸枪,确定了前方的位置后,吴七一咬牙拎起枪就朝前面跑过去,还把手伸直的身前怕前又转向的地方撞头了。憋足了劲吴七足足跑出二三十步,跑的他气喘吁吁口干舌燥,原本就一天多没喝过正经水,此时再经过这么一跑起来,那肺管感觉都干的裂开了,嘴中是一点唾沫星子都没有,把他累的差点没一头拱在地上,赶紧伸手去扶旁边的墙,但手伸出去后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吴七赶紧站住了脚,朝着一个方向伸出手慢慢的挪动几步,然后走出一个圆形,周围居然没有墙了,而且把枪竖着举起来还碰不到顶部,只有地面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吴七感觉有一丝冷汗从脸颊流淌下去,转着眼睛到处的瞧着,可能看到的东西只有黑色,睁眼和闭眼没有区别,也不知道是自己眼睛看不见了,还是周围本来就没有光亮,反正这种感觉不太好,把吴七紧张的慌喘了几口气。

“哎!”吴七低声喊了一句,感觉到回音在周围飘荡,估算着周围的大小。但他随后觉出自己所处的地方肯定不是通道里了,周围是一个很大的空间,而且地面有些不对劲,似乎脚下踩着的是泥土,还是那种像是刚下过雨后泥泞的小路一般,吴七的本能告诉他自己,不对劲走。

但这时候想走都晚了,吴七刚才转了一圈后,他此时根本就没法分清方向,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地方跑过去的,压根就不可能寻着原路在走回去,他似乎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吴七慢慢的蹲下来,伸手在脚边抓起一把泥土,放在手里慢慢的揉着。根据他以前挖坟头的经验,这种泥土很松软,土中没有任何杂质,有点像是沙子之类的东西,握一团在手里粘性不强,但质地有些古怪,像是故意筛选出来的细土扑在这地方。最为奇怪的地方则是泥土的温度,表面那一层的泥土是凉的而且很潮湿,但把手插进去后里面居然是温热的,而且很干燥,像是下面有热源把泥土给烘干,但这表层的水汽却不知是怎么回事。

带着满心的疑惑,吴七起身往前试探性的走出几步,但却差点被东西给绊倒,把吴七吓的赶紧躲在一边把枪端起来,随后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慢慢的走过去用枪头朝那地方捅过去,触感很沙软,吴七换做用手去摸,竟是个土包子,上面还带着尖,可用手使劲的一揉,就把那些细腻的沙土摸的走了形,里面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吴七歪着脑袋把手探进土堆中,那泥土过于松软,几乎都不费多少力气,他就把手臂完全的伸进去了,手指头伸开在里头摸索起来。

突然,吴七摸到了一个东西,他先是愣住了,随后全身如同触电了般起来,手也从土堆中拔出来,疯狂的甩着手上泥土,嚎叫着退后几步,但却被身后另一个土堆给绊倒了。

吴七仰面摔倒在泥土中,牙齿互相打着颤脑中回想刚才触摸的手感,那土堆中似乎埋着一个蜷缩着的死人,那冰冷干硬的触感把吴七吓了一跳。等着时候他缓过来后,摸到身边还有好几个埋着死人的土堆,简直就是来到了坟地。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惊恐

犹如置身坟地当中,但却没有在赶坟队时候那种轻松,此时的情况已经超出吴七的想象,他没有料到这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古怪的东西,最可怕的还是那眼前的漆黑,他就跟瞎子一样到处乱跑,可不知怎么越跑周围的埋着死人的土堆就越多,到最后他几乎都是踩在松软土堆上面蹦。但那土堆过于松软,像是慢慢堆起起来似得,有好几下他的脚都踩进里面,碰到那死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由脚底直冲头顶,这时候吴七才明白那股臭味是什么,原来就是这些尸体的尸臭。

这地方有些阴冷,但仅仅一层细土下面就是温热的,可吴七丝毫感觉不到那股暖意,他被黑暗包围只有那尽的透心寒冷,跑的越来越,最后却因为看不见东西脚插进土堆里面拔不出来绊倒在地,摔的个狗啃泥。

吴七这一下都被摔懵了,眼前一抹黑只感觉身子位置动了一下,就趴在地上了,他都没有那平衡的概念了。咱们平时不管干什么眼睛的作用那是最大的,虽然说其他听觉嗅觉也都能用到,可真正当把人眼睛给蒙住让他做一些平时很轻松的动作,即使不需要视觉那动作也走了样,别提吴七此时的惊慌加上遍布土堆的地面,这里坚持就是一场噩梦。

趴在地上吴七眨了眨眼睛,可没什么用,从开始往暗处摸索之后,他不知道自己多久都没看见过光了,眼睛始终都没能适应这种黑暗,或者说是处于完全密封没有任何光亮的地方眼睛就失去了作用,他那耳朵也不如赶坟队老四那么灵敏,完全就是一个睁眼瞎,即使让人给弄死了估摸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咬着牙吴七用手撑着地想把自己给弄起来。但上半身起来了,这脚却拔不出来。吴七试着拔了几次,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把自己鞋给别住了,小腿都让土给埋住了没法变换角度,吴七这个时候没有多想,而是把手顺着腿边伸进土堆里。随着慢慢的深入,里头的东西有点奇怪,他甚至都感觉是那死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脚。可随后当吴七摸到是什么东西抓住他的脚后,彻底沉不住气了,拔出手倒转了枪身,直接就用枪托朝着土堆里一通乱捣,把土堆都捣出一个洞,似乎也将里面的死人露了出来。吴七的脚不是被抓住了,而是被像婴儿一样蜷缩在一起的人给抱住了。这种感觉把吴七惊的全身都冒出一层虚汗,用枪托疯狂的乱砸之后,脚是什么时候拔出来的他都忘了,红了眼睛又继续砸了好几下才停手。

他的脸上不知道是出汗了还是沾上从地上迸溅的臭水,总之湿漉漉的难受,用衣服抹掉之后他都有一种要虚脱的感觉,口干舌燥的跪在地上,刚想随后把枪仍在一边坐下休息会。可握着枪他忽然间有了个想法,随即就把枪端起来。将枪口抬高些后沉住气开了一枪。

枪声响起的一瞬间,远处突然冒了一个亮光,子打中了类似于墙壁一样的东西上,离他的距离其实不算太远,可吴七却没看那发子打在什么地方,而是击发之后从枪口喷出的火光意外将周围照亮了。那一瞬间吴七看到他的周围地面是红色的,密密麻麻的堆积着数的土堆,而且远处还站着很多身穿白衣的人,围成一圈将他包在中间。

吴七瞪眼愣了一秒后,他以为自己被敌人给包围了。一咬牙大喊着:“跟你们拼了!”垂下枪口对着远处站人的地方又连续开出两枪,可这两枪却没打中任何人,那些将他包围的人消失了,前后也就一两秒钟,就那么没了。

枪声的余音还在周围回荡着,吴七最初的想法,就是开一枪试试这个地方有多大,此时虽然有点怪,但起码知道这地方的范围,似乎还隐约的看到一处黑洞洞的门,可能就是他跑进来的地方。

吴七实在是顾不上周围有什么人了,反正也没有亮光,他看不到那些人,肯定他们也看到自己,吴七就是打算抹黑冲出去,然后找个地方躲着见情况再伺机动手。他没打算自己能活着出去的,但都已经进来了,起码得进行点破坏,让自己人进攻的容易些,他就当自己是个内应了。

吴七边胡思乱想,边猫着腰尽可能将身子放低,顺利的跑出了很远,感觉要到刚才看到的墙边之时,这才赶紧停住脚,把胳膊伸直到处乱摸起来,转了好几圈挪动了一些位置后才摸到坚硬的墙壁,又贴着墙壁左右的摸了一阵之后这才找到那个通道,吴七差点都没激动的喊出声来,一闪身他就钻了进去。

身上沾了一些黏糊糊的泥土,脸上也有不少,可吴七这时候没有心思管自己蹭了什么脏东西,贴着墙壁速的奔跑起来。手中的步枪刚才开了三发,此时只剩下一发子,吴七觉得它的作用不大了,反而开枪还会将自己暴露出去,想扔却又不舍得,只好重背在身上。

贴着墙跑了不知有多长时间后,吴七渐渐的放慢了步伐,他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按理说跑到这应该可以看到排气室门口的灯光,但此时根本就没有任何光亮,如果不是贴着墙壁,吴七甚至还感觉自己在那坟地里转圈跑。

这地方真是怪的要命了,刚才看到的那些人似乎和在门外见到的不太一样,在外面那些人穿的是白色棉袄还带着防毒面具,可第一枪看到的那一圈,他们好像都穿着很薄的白线衣,衣服和裤子都是白的,而且他们应该也没有穿鞋,最奇怪的就是那些人在一瞬间就悄声音的消失了,他们是什么人?他们跑哪去了?为什么要挖一个那么大的空间却埋着死人呢?这些事在吴七脑子里转个不停,让他想不明白了。

面对着尽的黑暗,吴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可面前只有这一条路,不走就得回去说不定又能撞见那些人,自己这一发子还得让他们站一排才能穿透全打死,或者干脆就先开枪弄死一个,然后把步枪当棍子和他们拼了,反正遇到他们肯定也活不了了,不如就拉几个垫背的。

忽然想到这最后一发子,吴七停住了脚,背后贴在潮湿的墙壁上,转头往左右方向看了看,可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只是为了确定哪一边是前,随后又把枪端起来了,朝着自己一直走的方向,直着开了枪,子就如同是一条发光的线,瞬间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中,给吴七留下的东西只有那震耳的枪声,却没能看见子的着点。这种情况有几种可能性,一是前面的墙粉太厚,子直接就没进去并没有造成回声和子击中物体一瞬间产生的摩擦亮光。二则是前面可能有几百米远,或者是上千米,反正已经超出子的射程,道都成抛物线落在地上。但对于现在的吴七来说,不管是什么情况,反正都不妙,他很难能离开这个地方了,别提救人了。

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那嗓子已经干到极点,他喘息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奇怪,此时他什么东西都不想要,只是想喝一口水,如果能给他一口水喝,让他挨一枪都行。

结果刚想到这,他的正面就忽然出现了一个亮点,吴七还以为是开枪的火光,这念叨完就有人开枪打他了,赶紧侧身躲在旁边,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就怕被子给击中了。但等了半天,吴七觉得奇怪,就算子没打过来,可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不是开枪?而是什么东西在发出亮光,或者是他记错了,还没走到排气室那?

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这久违的亮光却将他给吸引住了,那似乎是蜡烛的光亮,而且还不停的摆动着一闪闪的。

吴七就跟中了邪一般,松手将枪仍在地上,两眼都发直了迈着腿慢慢的朝光亮的地方走过去。等走近了之后,吴七才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蜡烛,而是墙上钉了一盏旧时候的油灯,那油灯的小火苗豆粒般大小,被通道里的风吹动的摇摆不定,似乎风力稍微增加一点,就是用手扇一下那就得熄灭了。

吴七瞅着油灯看了半天,又抬眼望向前往,远处同样有着一个油灯小火苗,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根本就不是他先前走过的那条通道,不由得心里慌张起来,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撞上了什么东西。吴七慢慢的回头一看,他的身后居然跟着一排身穿白衣的人,几乎就是贴在他后背走了这么长时间,他竟全然不知。油灯的光亮虽然不强,但足以能让吴七看清身后那人的模样,那应该不能叫做人了,很明显那是一个死尸,就像是土堆里埋着的那种,皮肤干硬却是灰色的,眼睛的位置成了两个窟窿,见吴七回头看着他,突然向前走过来一步,几乎都贴在吴七的身上。

“娘啊!”吴七大喊一声朝后蹦出一步,却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张着嘴嚎叫起来,扭头就开始跑,也不管前面是什么地方,疯了一样跑出去,但刚跑过了两三个油灯后,突然前面闪出一个黑影,吴七反应不过来,只觉得面前袭来一阵风,随后脸上发麻眼前变黑,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被抓

脑中一片的混沌,能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可却连手指都法活动,周围很温暖舒适,就如同待在有取暖设施的房间中,把户外寒冷的狂风都隔绝了,剩下的只有阵阵暖意,也就是在这时候,吴七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又抓了一个哨兵?”

“在坟场抓的,这小子不知从哪进来的。”

“进来了?...你去通风口看看,剩这一个活口了,我有事得问问他。”

“是!长官!”

几句简单的对话后,吴七听见一串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处,过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周围异常的安静好像是没人了。可就在这时候,隐约听到有人朝他的位置走过来了,随后“哗啦!”一声响,瞬间感觉有刺骨的冰水劈头盖脸的泼过来,冻的吴七脑瓜里如同针扎了一般,也彻底的醒了过来。

“醒了?”面前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吴七听的一激灵,刚想站起身却发现自己双手被反绑在椅子上,而且捆的特别紧,把胳膊拽的生疼,双腿也被限制住了,整个人就跟那待宰的猪似得,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把奈之下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屋子,顶棚上垂下来一盏吊灯,暗黄色的灯光还有些不太稳定的忽明忽暗,周围生硬的墙面让吴七心里头很不舒服,最让他提心的还是面前端坐的那个人。

打着冷颤转头在附近环视一圈后,瞧见自己脚边横躺着个水桶,前方两三米远的地方有人跟他面对面坐着,但光亮被吊灯的灯罩限制住,只能看清那人下半身黑色的军装和厚底的大军靴,看模样似乎是个很大高的人。给吴七产生一种旧时候用刑逼供的感觉。

“你是北坡哨所的吗?”那人出声问道。

吴七被冰水浇的全身颤抖不停,但却因为自己太渴了伸舌头舔了舔嘴边的水迹,稍微的缓解了一些,但此时恨不得舌头长一点能多舔到一些水,他都渴死了。慢慢低头用力的咽下一口唾沫,吴七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把脸给抬起来。看着那人的军靴不由的就发起呆。

那人见吴七这摸样,就冷笑着说:“哎!还是块硬骨头呢?不说话是吧?好!很好!”

话音未落,突然那人就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脚就把横躺在地上的铁桶对着吴七踢过去了,那一脚力气极大,吴七直接被铁桶撞在胸口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仰面摔过去,重重的撞在地上,把吴七震的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你不是哨兵,你是哪只部队的?是不是过来送信的?”一只大军靴踩在吴七双腿间的椅子上。整个人也俯下身,冷冷的问着。

吴七一听他说这个顿时就愣住,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他们在这是干什么,但吴七心里头隐隐觉得不好,这个人很可能会对在南岭驻扎的不对不利,有可能对自己的国家不利。想到这吴七就咳嗽了几声,本想就被摔的难受。他故意夸大装出要死的模样摇着头说:“俺、俺不知道,俺只是来送信的。啥也不知道!”说完话故意拉长音咳嗽几声,听起来就十分的痛苦。

“送信?送什么信?你看到信里面的内容了吗?是什么?知道吗?”当听到吴七说他是来送信的后,那人忽然俯下身拽住吴七的衣领把他给提起来一些,因为手还反绑在椅子背上,也将椅子都给拽起来。

吴七的胳膊被拽的都脱臼了,两个肩膀都被拉直了。在外后掰一点那骨头都能断了,冲着那人喊道:“俺知道!俺知道!俺、俺偷偷的看了一眼,看了点,哎呦胳膊疼啊!疼啊!”

“信里头说的什么?是不是提到这的事了?是不是有军队开过来了?妈的说啊!”双手抓住吴七的衣领,拉扯他上下摇晃。被身后沉重的椅子拉扯的胳膊关节都咔嚓作响,把吴七疼的满脸都是汗。

但吴七这时候却冷静下来,也顾不上那疼,似乎听出这人有些紧张,他肯定是害怕这个秘密的基地被暴露,是应该告诉他军队开过来了,把他给吓跑呢?还是忽悠他,说军队不知道,让日后过来围剿的时候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结果正忍着疼考虑着呢,忽然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穿着身白色的棉袄头上还套着防毒面具看不到模样,但能听到他说话。

“报告!通风口被堵死了,通向外面的出口铁护栏也被破坏,的确是从那进来的!”

随着拽住吴七衣领的双手松开,他又摔了回去,这次没准备直接后脑勺磕在坚硬的地面上,把他给摔的迷糊了,但却努力的把脑袋给抬起来瞅着那两人看。

那个什么似乎像长官的人对那身穿白棉袄的士兵说:“你带一队人出去巡逻,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能进来,今天的耗子有点多,下次再这样进来人,就自己掰断一根手指头给我看,听清楚了吗?”

吴七费劲的抬头听他们说话,但却见那两个人都要门开出去,他就赶紧喊道:“我那几个同志呢?人呢?他们哪去了?”

那长官都没回头冷笑一声直接打头出去了,那士兵却回头瞧了吴七一眼后,也跟着出去还顺手将门给重重的关上了,屋里只留下吴七自己。看到如此的反应,吴七也不是傻子,估计凶多吉少,自己贸然钻进来结果人没救成反倒还把自己给打进去了,不由的红着眼咬牙骂出来:“你他娘才是耗子呢!等我腾出手,一定宰了你们!”喊了半天,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能听见,但吴七可不管了,他认为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不如就大骂他们一顿。

可骂了几句之后,吴七就闭嘴了,力的将脑袋靠在地上嘴里头干的都能冒火了,他都有一种舌头能跟牙蹭出火星子的错觉。嗓子干的不行,虽然身上很湿冷全是水,但没进嘴里还是一样要脱水休克了,此时他是真想谁能给他一杯水喝,可看现在这种情况,等不到那些人来处置自己,就得活活渴死了。

吴七这时候甚至想去舔地上积攒的那些水,可见这些人似乎都带着防毒面具,可能基地里面有什么毒气,这水可不敢乱喝。正绝望之际,随着眼睛缓慢的挪动,吴七竟意中发现门边的墙角里摆着一张桌子,那桌子上面有东西,其中一样让吴七眼睛都亮了,那是个不小的水杯上面还有盖,可能是刚才那个官的,说不定里面能有水。

这意中的发现让吴七兴奋起来,可自己却被绑在椅子上,而且还躺在地上,这姿势还不如刚才脚能挨着地,此时他是半点都挪动不了,唯一的办法那只有解开绳子。可绳子捆的有点太紧了,把他两只胳膊都拉的特别直,稍微的一动还能感觉到胳膊肘那伤口一阵阵的疼,他呲牙咧嘴扭头到处看着,想找东西帮忙,但周围特别的干净,只有两张椅子和墙角的桌子,以及桌子上面的某些看不清的东西,根本就没有能切开绳子的。

吴七痛苦的仰头低沉喊出几声,他这时候几乎都要放弃了,想着一会那官回来之后就不一定能问事了,估摸他都能知道了,到时候自己只有挨枪子的份的,也不知道那子打到身上是什么感觉。

心里头绝望的胡思乱想,但却有些不甘心的双手使劲往回缩,忽然吴七发现他的两只手并没有绑在一起,之间留了一定的距离,右手的手腕似乎可以活动,但被自己身子给压住所以一直都没发现。这时候动了动手指竟摸到绑住左手腕的绳子,他赶紧用腿使劲把腰部给抬起来,腾出了一定的空间后,手指头沿着那绳子慢慢的就摸到一个结,居然还不是死扣,扯住一条绳头右手用力的像侧边拽过去,左手居然成功的拿出来了。

看着自己脱困的手,吴七还楞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心里头激动的都跟已经逃出去了似得,速的解开另一只手,也没顾得上胳膊肘伤口疼不疼,就弯腰把自己撑起来将腿上的绳扣也解开了,翻了个身吴七就跪在地上抬手揉了揉撞痛的后脑勺,一回头盯着那杯子眼睛都冒绿光了。

杯中的确是有水的,而且还是半温的茶水,足有大半杯,吴七抓起来扔掉杯盖就往嘴里头管,可第一口就喝的呛到了,太着急了直接喷出去了,但嘴里头有了水顿时感觉舒服多了,随后才慢慢的喝了几口,等把水杯喝的只剩茶叶后,吴七才靠在墙上慢慢的滑坐下来,仰着脸大口喘着气。休息了片刻之后,吴七抬眼看着那电灯,正要站起来,忽然听到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越来越清楚。

吴七惊的赶紧转过身把耳朵贴在门边的墙壁上,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要往他这来的。吴七的心脏顿时剧烈的跳动起来,顶的他耳膜都像打鼓似得咚咚响,他身上没有任何防身的东西,桌上东西也基本都没用,只有杯子还能当做武器砸人,可不知道究竟是来了几个人,就算他躲在门口埋伏,那些人推门看到在原本绑在椅子上的吴七没了,也肯定不会直接进来,那他到时候也一样得死,此时只有一个办法了,吴七速转头看向了那仰倒在地上的椅子。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暗斗

铁门随着一阵金属摩擦圣后被从外面拽开,似乎走进来两个人,当他们慢慢走到吊灯下面的时候,那都带着防毒面具看不到模样,可通过身形和衣服判断应该是刚才出去的那两。

屋内没有什么变化,吴七依旧和椅子一同倒在地上,可绳子却是胡乱的缠了几圈,大部分都在手里头握着,还闭紧了眼睛装着昏迷了,脑子中则想着自己有没有漏出什么马脚。那长官踩着大军靴一步一步走过来,当走到吴七身边的时候,吴七几乎都压抑住那种紧张的心理喊出来,但还是忍住没出动静,也不敢睁眼去瞧。

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伸向吴七的脖子,吓的他一激灵,正想闪身去躲,却发现那只手并不是要掐他脖子的,而是从他脖子一边伸到后面抓住了椅子背,随后椅子给拽起来扶正了,吴七胳膊都没跟椅子绑在一起,他怕露出马脚就尽可能的后背使劲贴紧椅子背,让那人看不到他那已经松开的手,只为了等待一个绝佳的动手时机。

似乎听到铁桶被捡起来的声音,吴七以为那人又要去弄凉水来浇他,就赶紧哼出一声慢悠悠的抬起头睁开眼睛,压着嗓子将声音放粗还用上老家的方言说:“这、这是哪啊?俺咋了?哎呀头疼啊!”

“别装了,刚才咱们还说过话,这么一会工夫就忘了自己在哪?说!那信里头写了什么?是不是他们发现这个地方了,让你们过来侦查的?没事,你告诉我,只要你告诉我,就放你走怎么样?”那长官围着吴七绕圈,厚底的大军靴踩在地上声音非常响。让吴七特别紧张。

吴七装着迷糊摇晃脑袋的说:“俺、俺不知道,俺脑瓜疼,刚才磕到脑瓜了,这都想不起来了,啥也想不起来了。”

那个长官则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吴七都打怵了。见他慢步走到对面椅子上坐下来,和吴七面对面互相瞅着,忽然开口说:“想不起来了?那是不是要我帮你想想?这样吧,你看我这有把枪,一共五发子,从腿开始打,就打关节那地方,两条腿两只胳膊挨个打,最后剩的这一发子。留给你的脑袋,怎么样?”

吴七听完他后之后这心慌的都想站起来逃跑,但瞧着那人从兜里逃出来的小手枪,他不敢乱动怕暴露了自己已经没被绑着了,只好哭丧着脸求饶说:“首长您这是干啥啊?咱们不都是自己人吗?你打俺干啥啊?”

“自己人?那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长官听后笑了几声。

吴七哪知道他们是谁,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特务就是还未撤离隐藏在这里的驻军,可却不能都挑明了。得耽误时间寻找机会,只要把这个长官给杀了。出去肯定容易多了,而且还有一把枪能用。

心里头这么想着,嘴上不由的就开始忽悠说:“俺们不都是解放军吗?你为啥抓俺啊?”

长官听后没有回话,不知道他藏在防毒面具后面的脸是什么表情,但通过那玻璃后面的眼睛来看,似乎带着些奇怪的意味。长官站起身在吴七前面挪步左右走了几趟,忽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就把枪抵在吴七膝盖上,而且还作势要扣动扳机。这吴七看的眼睛都瞪圆了,双手在身后扯住一条绳子,大不了挨一枪废条腿。但也绝对要把那长官给勒死。

可原本要爆发的气氛却随着长官慢慢的把枪收回去戛然而止,吴七本来都咬住牙做好挨一枪的准备,但却没开枪,他有些看不懂了,但此时情况不太好不敢轻易动手,只能呆坐在椅子上,双手在伸手顿住绳子,双眼盯着那长官一句一顿寻找机会。

那长官把枪拿在手里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这枪老美产的,用着不怎么顺手应该给娘们用,不如用你们的苏式,那步枪劲挺大应该能把你腿打个对穿,一枪打碎你两个膝关节都没问题,这样富裕的子,还能给你两耳朵穿个洞”

吴七这次静静的看着那人的举动,低下头放慢语速开口说:“我是送信的,那信现在应该还在哨所,我也看了,那上面写的是、是”后面就不停的说着一个是,就是不把话给说出来。

“到底是什么?”长官见状就随手把枪给踹进兜里,边听着吴七说话边往桌子那走,似乎要去拿起水杯喝水的。

吴七这时候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猛的把脑袋给抬起来,见那长官背对着自己已经伸手拿起杯子,清楚的看到他身子一僵,似乎已经发现杯中的水没有了。吴七突然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反手抓住了椅背,抡圆了就朝着那长官的后背砸过去了。

那一下几乎动用了吴七全身的力量,他红着眼睛拽住椅子从侧边抡出一个半圆还带起阵劲风,吴七是下了死手,但当就要砸中那长官的一瞬间,却被他给闪身躲开,那椅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随着几声咔嚓脆响,椅子腿和桌子面全都碎裂开,碎片迸溅的到处都是,还有几条木片甚至都划破了吴七的脸。可这木头碎片还漫天乱飞没落地的时候,那长官闪身躲在门边,忽然抬腿穿过许多碎片踹在吴七胸口上,一声闷响之后吴七被踹飞出去摔在地上。

胸口挨了那一脚,感觉像是被攻城锤给撞了一下似得,疼的吴七都喘不上气了,趴在地上整个眼睛都充血了,抬头看着那人慢慢的朝自己走过来。

“还有这么一手?行啊小子!看来我这个地方已经暴露了,可惜你们太过于愚蠢了,还派了这么几个臭鱼烂虾来观察地形,一群蠢货!”那人慢慢的蹲下来,附身看着痛苦的吴七冷笑不止,忽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大门的外面五百米范围内,被我给埋了十几枚航,想围攻这个?没戏的,他们连门口都到不了别提进来了,我们不仅可以全身而退,而且还能将上一军。”

吴七都没听到他说什么东西,捂着自己胸口跪趴在地上痛苦的呼着气,一只手在前面乱抓,忽然摸到个木条,就想抓起来当武器。可刚把木头握在手中,手腕就被大军靴给踩住了,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吴七说:“别挣扎了,你那点劲还是留着赶路的时候用吧!”

当那人说完这句话后,吴七就意识到什么,抬起脑袋就往上看,可一条麻绳已经勒住他的脖子,绳子狠狠的陷进肉里面,吴七用手指头都扣不进去,被绳子勒住的瞬间他就感觉自己脑袋里面翁翁响,有一口气就卡在脖子处上不来下不去,一只手还没踩住了,剩下的那只手还受着伤,根本就力抵抗,但就是这样,吴七愣是把脑袋给扬起来抬眼狠狠的盯着那个人看,目光这透出一股异常的凶狠,把那用绳子勒他的人都有些诧异的顿了一下。

可随后人家手都没松越勒越紧,吴七脸都肿起来了,喉咙中发出咔咔的声音,却一点气都吸不进去,就当他感觉自己要被勒死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巨响。

“咣!轰隆!”

这一声响那可真是震天动地,简直就跟那轰炸机往下投炸似得,把这地面震得都晃动起来,头顶的吊顶随之闪了几下后竟熄灭掉了,屋子里没有户瞬间就陷入一片漆黑。可能是因为刚才那一声太过于突然,吴七感觉勒住他脖子的那绳子松了不少,能吸进来气了,赶紧吸了几口有些热的空气后,脑子清醒了一些,左手握拳摸黑用力的砸向踩住他手脚的那只脚,正好打在踝关节上,把吴七自己都疼的够呛,却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似乎是打疼了脚也松开了,吴七趁着机会朝着侧边滚出一圈,正好仰躺在地上把双手蜷缩回来,随后用力的朝上面蹬出去,这一脚也够准的,而且速度非常,量那人有多厉害,这伸手不见五指他肯定就没法看见,就被吴七就踹中了脸部,蹬的仰面重重摔在地上,防毒面具也被踹飞出去。

吴七得手之后他可不敢留在原地,赶紧朝侧边爬出去几步,扶着墙他好不容易才站起来,本想顺着墙边走到门口,没想到刚一抬脚踢到一块碎木头,发出“咔哒”一声响,在这狭小的屋里头那动静可大的出奇。吴七自己吓的不轻,本能的就抬手护住脸双膝弯曲蹲了下来,他这蹲下来一半,就感觉面前吹过来一阵风,正好随着他速的一蹲,那大军靴贴着他头皮就重重的踹在墙上,这要是反应慢了,脑浆子都能给挤出来。

贴着墙边蹲在地上,吴七头皮都发麻了,但愣在这不跑那就死定了,当下就手脚并用的往前跑,却撞到什么东西上又发出了动静,但这次吴七撞上的是刚才那人坐着的椅子,双手抓住了椅子腿用力的朝身后甩过去,正好和踹过来的腿撞在一起。吴七只感觉手上椅子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之后,直接就四分五裂了,被踢碎的残片撞在旁边墙上引的一阵乱响。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开启

“噗通!咚!”

沉闷的撞击撞从金属的铁门后传出来,随后又响起几声叫骂和棍棒敲打交杂在一起的声音,当门被推开之后,吴七从里面抱着头蹿出来,直接撞在对面的墙上,愣是这样都没停也不看路扭头就往旁边跑。

但身后的人几步就追了上来,抬脚就从后面将吴七踹的扑倒在地上,随后就把枪给掏出来了,那子上膛的声音特别清脆,吴七听后突然就从地上起来,疯了一般挥拳打过去。他这拳的速度的惊人,加上周围灯光昏暗,那人居然没来得及躲开而是抬胳膊挡了一下,但被震的向后退出一步,手中的枪也被打落掉到暗处,吴七借机狂奔出去。

东拐西拐之后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什么地方来,吴七最后实在是跑不动了,就靠在一边的墙壁上大口的喘着气,当回头看过去的后他发现并没有人跟上来,似乎是被他给甩掉了,但吴七不敢过多的停留,瞅了瞅前面那些通道,也不管那是什么地方就抬腿跑过去了。

这地方和他从排气室钻出来后的通道不一样,应该可以说是一条走廊了。这通道比较的低矮狭窄,走起来比较的费劲,而走廊则顶部很高还有吊灯,周围有不少的门,看起来都是一个个房间。吴七路过那些门的时候,都去推拉一下试$).).)试,他想先找到地方躲藏一阵子,可方言望过去两侧都是那种金属的铁门,有的压根没有把手而是一个钥匙孔,最终吴七跑动的时候顺手推到了一扇铁门,竟将门给推开一条缝隙,吴七本来都跑过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又跑回到门口,小心的推开门朝里面看了几眼之后。确定里头没有人后赶紧钻了进去,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后背贴在铁门上靠了好长时间,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吴七这才仰着脸慢慢的滑坐到地上,全身哪哪都疼,疼的他都不敢大喘气。捂着自己一圈都疼的脑袋开口骂道:“王八蛋!迟早得遭报应!”慢慢的喘匀了气后,吴七回想起那个人刚才说的某些话,他似乎说在铁门外面埋了什么,好像是炸药,刚才那一声响是不是爆炸了?难道他们的军队开过来了?但想到那个长官自信狂妄的语气,感觉他们够呛能进来,就那两扇铁门足可以抵挡很长时间了,而且还有那么多炸药,来多少都得完啊!

真是越想越害怕。心里头都跟打鼓似得咚咚响,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那些战友和认识的人踩着埋有什么航的陷阱却丝毫不知情,慢慢的围在铁门外,而里头的人则都是一副奸笑要引爆炸药。

想到这吴七抬手狠狠的锤了几下地面,咬着牙眼睛左右乱瞄着,心里头慌的不行,最后忍不住了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就要伸手去拽开门,但忽然间他想起一个故事。那还是在哨所的时候黑脸班长跟他们讲的,说的是那解放之初的特务组织。那时候特务非常多,都隐藏身份装作普通人,但他们那个时候不是单独行动的,而是分组,每组都有很多人。基本上都是聚在一起,通过某种对外的身份进行秘密的谍报工作。由于非常的有秩序,而且特别狡猾,所以有许多次围剿他们据点的行动刚到地方人就没了,总是能他们一步提前撤离。所以从外攻不行的时候就得采取内部击破,他们是潜伏在国家城市中的,而咱们来了一出反潜伏,让人混进他们之中进行内部了解,最终从内部瓦解掉,里应外合全部歼灭掉,而且还没有惊动上头方便了下次行动。

也不知怎么这种故事竟激励了吴七,让他暂时了忘记身上的痛楚,觉得自己就在内部,他此时的作用那是特别大的,只要能从里面打开铁门,即使那时候死了也值了,是赚着了。

但要是这样,那就不能太鲁莽了,得动脑子想办法去找到开关,把那铁门给弄开,然后告诉外面的人小心脚下。正捂着脑袋思考的时候,吴七慢慢的转过头往身后屋里看,他从进来之后还真没留意这里头是干什么的,可没有光亮一片漆黑的,吴七只好沿着墙边摸索过去,耳朵还竖起来听着门外走廊上动静。摸着有些温热的墙面,忽然摸到衣服一样的东西,但不是人只是挂在墙上的衣服,一排有很多都是厚实的棉衣,摸着大小感觉像是军大衣一直挡住膝盖的。当再往前摸索到有桌子的时候,吴七摸到有些冰冷的像玻璃一样的东西,两手将桌上的东西给拿起来,这动静居然是刚才那些人带的防毒面具,长桌上似乎堆了很多,这屋子之所以没锁门,应该是他们放衣服装备的地方,说不定还有武器什么的。

可随后的摸索却让吴七失望了,这个屋子里只有衣服和防毒面具,还有地上一堆的军靴,但却没有武器,连根棍子都没有。失望了一会之后,吴七把防毒面具拿在手里晃着,没有武器让他有点不敢出去,万一随便撞上一个拿枪的,这走廊这么长,开枪都没地方躲那就是找死了。吴七一直都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带着防毒面具呢?难不成是在研制什么毒气?可再被他们抓住之前,吴七曾走到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地面铺着一种奇怪的粘土,而且还有许多类似于坟头般的土包,那里面都埋着死尸,最可怕的一幕还是在狭长的通道中,有数的死尸居然跟在自己身后走,那种场景至今回想起来吴七还都觉得后脖子发凉,怕身后也跟自己一样蹲着个死人。

就在这时候,手中的防毒面具让他有了主意,既然那些人都带着,互相之间肯定也看不出来模样,那他也可以穿上一套行头自由活动,基本上不会被发现,除非自己做出奇怪的行为。感觉时间不够用,吴七就脱了自己旧棉鞋换上了那胶皮底的黑色军靴,随便摸了一件军衣穿上身,最后把防毒面具罩在脸上,忙活好半天才知道怎么固定住,等把这一套行头都穿戴好之后都被厚军衣给捂出汗了,带着面具特别不适应,摇摇晃晃的摸到门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将门给拉开了。

走廊中每个几米就有一盏吊灯,把走廊的地面上照出一个一个的黄色的圆圈,吴七下意识的探出脑袋左右的看了看,确定走廊没人之后才钻出来,但还像做贼似得溜墙边走。前往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侧边有楼梯,吴七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位置,看到楼梯也不敢轻易的往下走,正愣神想该往哪走,忽然间听到有脚步声,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已经有人站在自己身边,吓的他差点没抬起拳头打过去,但脸上的防毒面具却把他给勒的有些疼,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伪装呢。

走过来的人和他是同样的打扮,一身白色的棉军装,脸上带着防毒面具,正侧着头瞧着吴七,忽然就开口说:“哎!干什么呢?赶紧去大门口,敌人都要打过来了!”

吴七不敢正脸面对他,侧着身答应道:“哦!好、好!这就去!”但抬腿刚要下楼梯就被那人突然抓住了肩膀,惊的吴七全身发僵,双手慢慢的攥成拳,回想着那人有没有背枪,待会要怎么揍他把枪给抢过来。可那人却对从身后对吴七说:“你去哪啊?大门在这边,你往下面走干什么?不知道那下面不能去人吗?你是哪个班的?”

这把吴七吓的,赶紧从另一边转过身,摆脱到肩膀搭着的那只手,歪着脑袋从一边赶紧走过去,还干笑着说:“我记错了,这就去了!”随后在那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中,吴七小跑着离开了,只留下一个略有些奇怪的背影。

当吴七跑到看不见身后那人后,这才停下脚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一抬头发现走廊出现一个拐角,走过去探头一瞧,尽头有一扇横拉的铁门,还打开了一条缝隙,里头有灯光不知是干什么的。

吴七瞧着四下里没人后,就轻手轻脚的跑过去,顺着铁门的缝隙往里面一看,屋子里中间位置竟有一个大家伙,铁皮包裹的上半部分是半圆形的,那铁盒子一边还有许多的红色绿色的按钮,还有一根把手,可以往左右两个方向扭动的。

稍微的想了一会后,吴七觉得这个东西和那风扇的电机有点相似,说不定这就是那大铁门的开关。他钻进屋里瞅着那些按钮没敢去碰,而且抓住扳手,尝试的往两边都使劲掰了掰,没想到这右边可以扳动,借着劲吴七直接就把扳手往右边给扭到头。那铁盒子里面顿时跟千军万马奔腾似得鸣响起来,地面都跟着颤抖,还有那熟悉的拉拽铁链的声音,果然这就是可以打开铁门的开关。

但还没等吴七开始高兴,就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冷漠的声音:“把机器关掉!”

吴七回头一看,直接就被一把手枪抵住脑门,随即防毒面具就被人给扯掉了,这人就是刚才和吴七打斗的那个长官,没想到被他给找到了,吴七顿时想着完了,自己要死了。可当听到身后机器的轰鸣,他又慢慢裂开嘴笑起来,因为外面的铁门正在缓缓的开启。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抉择

机器运行时候发出的轰鸣声掩盖住了吴七紧张的心跳,但有些惊慌的眼神却出卖了他,被枪指着脑袋那种感觉特别的难受,全身的肌肉全紧绷住,厚军衣中的汗水简直都能顺流淌出来了,但却挡在机器前面盯着那防毒面具后面的眼睛。

“关了它!点!”枪口猛矜戳了吴七脑门一下,顶的他脑袋向后仰,但吴七却硬是盯着枪口把脑袋给低下来,和那人平视着。

见吴七不动地方,那人并没有开枪,而是抬腿进到屋里要绕过吴七伸手去扭那扳手,可吴七却顶挪动一步挡住那人,不让他去动还在运行的机器,听着那铁链哗啦乱响,隐约也能听见巨大的铁门开合产生那种特殊的金属摩擦声,吴七知道那门开的很慢需要一些时间,但绝对不能让它停下来,只有打开铁门外面的人才能进来。

“躲开!”那人用非常冰冷矜语气对吴七喊着。

吴七抬眼瞅着他握枪的手,他忽然觉得很奇怪,这人似乎很怕铁门打开,但自己挡住他为什么不直接开枪打死自己呢?想了一圈之后,吴七斜眼瞅着身后轰隆作响的机器,他猛然意识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站在机器的前面,玩意子穿透他打坏了机器,把机器打的不能在工作了,那门肯定就处于半开的状态,再就关不上了{{},很有可能是这么回事的。

想到这个后,吴七胆子也大了不少,他知道只要自己挡在机器前面,那人肯定不敢贸然开枪的,也是借着这件事他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还咧嘴笑着说:“别想了。你完了,你们完了!投降吧,说不定组织上还能给你宽大处理啥的,估计能留你一条命!”吴七嘴上说这话,但眼睛却在到处乱看,屋子被这机器占满了。剩余的地方刚刚能够走路的,抬手就能摸到面前的铁门,而那个长官则就站在横拉的铁门上,一只脚在屋里一只脚则踩在外面。

“我让你躲开!”那长官似乎火了,伸出另一只手抓住吴七的衣领,就要把他给拽出门,但吴七却反手抓住身后机器上,跟他较起劲来。

两个人正在较劲的时候,吴七忽然发现一个机会。枪口不知什么时候被抬高了,几乎都是搭在他头顶的,此时再不动手那可真就是没机会了。吴七双眼一眯,伸手握住抓住自己衣领的那只手,牢牢的固定住,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抬脚就是一个正踹,重重的踢在那人侧腰上。把他踹的想要向后退但手却被吴七抓住,几乎就是硬生生的完全没防备挨了这么一下。

见自己得手了。吴七赶紧挥手打掉了那把枪,跟上去一肘就砸向那人防毒面具下面露出的脖颈,想用这一招把他给砸晕了。但吴七还是嫩了点,虽然出手很,但那人反应却,被吴七踹了一脚之后都没有多大的事。当吴七要用胳膊肘砸他的时候,突然脚下发力对着地上一蹬,直接腿就弯曲起来,膝盖撞在吴七的肚子上,让吴七那肘击在离脖颈还有一拳距离的地方停住了。嘴大张着但脸色却煞白,捂着肚子“咣”一声跪倒在地上,发出一阵哀嚎声。

这一切都发生的极,也就是短短的几秒钟,吴七已经脸色惨白的趴在地上,侧边贴在满是灰土的地上,亲眼看着那双黑色的军靴一步一步走到机器傍边,然后听着扳手慢慢扭动的声音,轰鸣声戛然而止,但随后却又响起来,而这一次机器则是反转了,铁门在慢慢的关闭。

吴七清楚的感觉地面在颤抖,一只耳朵趴在地面上,还能听到铁门摩擦声,但随后那绞劲了一般的疼痛感让他不停发抖,绝望笼罩了全身,甚至都暂时掩盖住了疼痛,吴七不甘心的咬住牙,他真想喊出来一嗓子,可气都喘不上根本就发不出声音。但他将要绝望的放弃之际,有个黑色的东西平躺在他脑袋的前面,抬眼仔细的一看,竟是那刚才被打落的枪。

吴七先是吃了一惊,但转眼却发现那人已经过转身,似乎也发现他在看什么,在随后的几秒钟一点两个人都没有动作仿佛如同蜡像一般,一个趴着一个站着,可随后突然两人都出手了。吴七他离得近,当先伸手抓住了枪身,但那人的手也已经伸过来抓住了枪柄,两个人跟拔河似得拽着一把短手枪。但此时的情况对于吴七是特别不利的,因为那枪口此时正对着吴七的,还好双手抓住了大半枪身将那扳机口给挡住了,这样子是没法击发的,可肚子上又重重了挨了几脚,他侧躺的姿势决定了是受害的一方都没法进行防御和反击。

“真是个不怕死的东西啊?以为就凭你能挡得住我?你太可笑了,你们注定只是暂时得意,只要这项计划成功了,大陆还是我们的!”那长官在防毒面具后面凶狠的说着,吴七这时候可听明白了,知道他们是谁了,张口骂道:“去你娘的吧!”

这应该是属于冤家碰头了,加的激发了吴七的斗志,一使劲把枪给拽到自己胸前,抬脚就蹬住那人的胸口,用劲了全身最后的力气,猛的就把那人给蹬出去了撞在机器上。吴七躺在地上调转枪口对准那长官,刚要扣动扳机,却愣住了。

那个长官靠在机器上,但手里头却拿着一个夹,喘着粗气对吴七怪笑着说:“蠢货,你想的太多了,想开枪打我吗?来啊!你打啊!夹让我给拔出来了,现在只有一发上膛的子,你确定能一枪就打死我么?但你不打我,你自己就死定了!”

吴七全身都在颤抖,他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撑住还能端起那把枪的,但此时是个生存的抉择,如果不打死这个人,那他肯定就会来弄死自己,但就算打死他,那自己也没力气爬起来去把门重打开。

想了几秒钟后,见那长官似乎要作势扑过来,吴七把心一横,眼神越过那长官,看着那还在轰隆运行的机器,发现朝着自己的那面有一排按钮,那个地方好像不是金属的,随后再没多想,直接把枪口准对那个控制板,直接扣动了扳机。

可却没有想象中那种震耳的枪声,而是“咔哒”一声,枪膛里没有子,吴七愣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样,听着机器轰鸣声渐渐的减弱了,最终停止了下来,似乎铁门完全的关闭了,一切的声源也都消失了,安静的只有吴七自己心跳声,和手枪落地的脆响。

远处传来许多沉重的脚步声,吴七暇顾及了,他仰面平躺在地上安静的等着死,反正横竖都死了,何必在挣扎浪费工夫。当许多人小跑过来之后,吴七说实话害怕了,害怕自己挨枪子的时候那种疼,正紧紧闭着眼睛等着那些人处置他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没事吧?他怎么了?”

吴七听着声音耳熟,睁开眼睛一瞧,居然是闷瓜蹲在自己身边,皱着眉头瞧着他。

“不是,你、你!你也是特务!你这个叛徒!”吴七看到是闷瓜后,就抬手去掐闷瓜的脖子,却被他给轻易的挣脱开。

闷瓜站起身,冷脸低眼瞅着吴七说:“我看你这脑子还是回家去种地吧!不过还好,看来队长没下死手。”

从闷瓜身后跑进来好几个人,当他们把脸上的防毒面具都摘掉后,吴七眼睛都瞪圆了,这些人居然是那些哨所的哨兵,他脑子都糊涂了,颤着音说:“你、你们怎么这是干啥”

但那些人没回话,而且扯开了吴七的衣服,似乎在检查他的伤情,当伸手碰到吴七身上被膝盖撞的都发青的胸口之时,疼的他都叫出了声。随后几个人都站起身,对着那还靠在机器上面的长官,敬了个军礼严肃的说道:“队长,这小子骨头没事,但得躺半个月!”

队长?吴七听着这个称呼感觉有点耳熟,但他随后就想起来这个队长应该是谁了,僵硬的转过了脖子,看着那个长官用一只手把防毒面具从脸上拽掉了反手仍在地上,吴七愣了好半天才说出来:“李、李大哥!”

李焕的头发有点乱了,身子靠在那机器上,还略微有些喘着粗气对吴七说:“你个臭小子还挺难对付的!你是属牛的么?这么倔!”但随后李焕突然笑了起来,慢慢的蹲下身笑着说:“刘炎刚才的话说的挺对,不过还好,那一枪如果是朝我开的,那咱们就缘了。你小子算是过关了,日后不能叫我李大哥了,得叫队长知道吗?”

吴七吃惊的仰脸看着他们,这心脏还狂跳不止,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从闷瓜一直看到李焕,然后又看回去,还是瞪着眼睛说:“你们你这是咋回事啊?”

闷瓜冷脸哼了一声说:“我都说了这小子不上道,你偏不信,他蠢的就跟”

话刚说到这,李焕扫过一眼就让闷瓜闭嘴了,李焕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吴七的肩膀,笑着说:“这是最后一个考验,当时的情况你是必死疑的,我只是需要你在最后时刻的一个抉择,但如果你朝我开枪说明你怕死想多活一会,我不会需要这种人的。你通过了,小七。”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五行组

平静中却夹杂着一些奇怪的滋味,吴七现在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疼。

屋顶是一盏吊灯,那跟锅盖似得灯罩把光线局限在屋子的中间,吴七脑袋上缠着几圈纱布,也不敢太用力的晃动脑袋,只能稍微转动一点然后靠眼睛斜过去找平了。都过了这么长时间,吴七还是没缓过来,哪出点动静都能吓他的一激灵,战战兢兢的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周围那种温热的空气让他不是很舒服,总感觉身边有人走过,但眼睛瞪的特别大却什么都看不到。

“咚咚咚!”正愣着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吓的吴七差点没跳起来,但门已经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等走到吴七躺着的床边后看清了来的是谁,吴七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苦笑着对来人点了点头叫了声:“李大哥。”

李焕他换了一身行头,虽然看起来那穿着有点像是军装,可跟他的军装军大衣不一样。李焕这衣服颜色是灰白相间的,翻领束身衣领和袖口都描着奇怪的花纹,感觉很庄重精神,自己再和他一对比,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他们部队的军装那就跟乡下村妇手工缝制似得,平时感觉挺好的,可就是不能比,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吴七见李焕坐在一边瞧着他,正要开口说话,忽然见闷瓜也进来了--,却冷着脸双手抱胸靠在门边并没有过来。

“还好吧?”李焕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吴七勉强的点了点头说:“还好,就是有点晕,李大哥你下手可太狠了,我当时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但还没等李焕说话,门口闷瓜就哼笑一声说:“那是你蠢,这么假的事你都分辨不出来。日后别人随便做个扣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是回家种地去吧。”这话把吴七说的不知该咋接话了,只得苦笑几声。

“怎么哪都有你?滚出去!”李焕都没回头,低声骂了一句。

李焕的话出奇的管用,闷瓜冷脸说了声是后就转身离开了,但却并没有关门。而是留了条缝隙,吴七都能听见闷瓜沉重的脚步声越走越远,他有些奇怪这闷瓜的态度,想着自己并没有惹他啊?还是战友呢怎么每次都冷言冷脸相对的?想不明白就去看李焕。

而李焕微微侧头正看着门缝,随后起身慢慢的走过去,伸手抓住扶手愣了一会后才将门关上,轻叹了一口气后走回到床边,随手拽过来个椅子面朝吴七坐下来了,两人对视了挺长时间谁都没说话。最后还是李焕笑了几声说道:“七儿在部队感觉如何。”

吴七没想到李焕突然问这个,就咧着嘴说:“挺好的,长见识了。”

李焕点头说:“不仅是长见识了,和当初在河南那毛小子完全都是两个人了,我差点让你给倒了,行啊小子!比你赶坟队那些哥哥强多了!”

“李大哥我刚才”吴七赶紧撑起来想说话,但被吴七抬手打断了。

“我知道的这个不用说了。其实当初跟老吴说有我这一个名额,就知道他能让你来。而我们也需要你这种某些事件的亲历者。但这个只是我个人的意愿,想让你加入团队恐怕得经过些考验。这次差不多行了,你大体上算是合格了。”

吴七瞪着眼睛吃惊的说:“合格了?那么我都做对了?”

李焕却笑着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烟在嘴上叼着一根,可抬头瞅了吴七一眼后又把烟给放下了,叹了口气说:“你做的事,和我们当初的设想完全不相同。甚至说有点可笑了,如果认真点的话,你在林中生火这就是最致命的一点,而且你还睡着了,我当时听到后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吴七听的慢慢低下头。嘟囔说:“原来你们一直都盯着我,那我就没合格呗。”

“也不是,虽然你随后的一些举动却让我感觉有点潜质,起码你不怕死,我的人都必备这个特征,因为我们所解决的事情通常不是用常理可以解释清楚的,如果当时出现很特殊的情况,有人害怕了要逃跑那会害死人的,所以你只有这点符合了,与我们当初设定的标准还差的很多,可谁让我是队长呢?”李焕出乎意料的挑了一下眉头,轻的笑了起来。

吴七吃惊的看着他,回忆着李焕刚才说的那些话,想到这不是折腾他玩吗?顿时脸都青了,胸口又疼了起来,有些埋怨的说:“李大哥,你这考验未免有点太动真格了吧?咋还真打呢?”

李焕摇头笑着说:“你这孩子还是缺练,眼力差的太多了,我打你那几下只用了三分劲,要是让我动真格的,恐怕咱们就不能这么说话了。”

三分劲?吴七听的心里头都发憷,这三分劲都踹死他了,要是用全力自己能受得了几下?仰脸和李焕苦笑了几声,但转眼想到了之前遇到的事,就笑着对李焕说:“李大哥你这弄得可就有点吓人,在那通道里把我都吓惨了,咋装的那么像,我还以为死人跟在身后呢!”

但说到这个李焕脸色就冷了下来,略有些神秘的说道:“七儿,你就没感觉这个地方有些不对劲么?”

吴七诚实的点头说:“是有些怪,总感觉身边有人,还能听见脚步声,但啥也没有。”

李焕这时候站起身,挪步走到一边的桌前,随手拿起桌上摆放的军帽,看着前面那帽徽慢慢的开口说:“这就是我的工作,为身后的十六所到处找寻这些神秘的东西,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保护国家不再受侵害耻辱,这份职责你是军人应该能懂吧?”李焕说完话转回头看着吴七。

吴七好歹现在也是个当兵的,当兵就是为了保家护国自然他明白,必要的时候也要为了国家而牺牲的,便点了点头意思懂。李焕笑了一声走过来,把一顶精致的军帽放到吴七身边,看着吴七的眼睛有些严肃的问他说:“七儿,你做好准备了吗?来我这随时都可能会死的,而且死后也没人知道,因为我们只能存在于暗处,永远都不能摆到明面上,但本身这是一种上的荣耀,可以亲历平常人几辈子都不会见识过的事情,你愿意带上这顶帽子给十六所当兵吗?”

吴七看着自己手边那灰色的军帽,还是略带疑惑的说:“李大哥,你们究竟在干些什么?我能行吗?”

李焕有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这次点着了烟吸了几口,呼出的烟雾飘向头顶的吊灯,在灯光中照出些奇怪的阴影,李焕开口说:“我们做的事其实说白了很简单,十六所有很多的学者,他们研究很多东西,但大部分都跟所谓的装备有关系,而我们的职责就是帮他们找到需要的东西,但都不是什么寻常的物件。打个比方说,比如某个地方有个老人他活了三百年,这就是不符合常理的,需要我们去探究,找到这个传闻活了几百年的老人,至于他为什么能活这个厂时间,就由十六所内部来完成,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懂了吗?”

听到这个后吴七才有些明白的点了点头,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去看周围,有些不确定的问李焕说:“那这地方是不是不寻常的地方,你带人过来调查的?”

李焕叼着烟笑了一声说:“还可以啊,总算看出来了。这地方最早的时候其实是个早期火山运动造成天然塌陷的洞,后来在满洲时期日本人找到了这个地方,本想给改成军用的,但结果这洞的深处却有些不对劲,它似乎没有尽头,一直通向那地狱的。这个地方在我们接受的时候,已经被改建成为研究所了,就咱现在看到的这种模样,但我们通过了解后发现很奇妙的事,就是日本人居然就在洞里头造了个坟场,用火山里面特殊的砂石将死人埋住后,用不了多长时间,死人居然能从坟中爬出来,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般走向那通往深处的洞口,话说那个洞你还进去过的。”

吴七听后忽然联想到那黑铜芋檀,这种可以让死人复活并且吸引到某个地方,即使就是黑铜芋檀的特征。想到这个吴七就赶紧抬头要说,但李焕却摇了摇头说:“不是你想的那黑铜芋檀,而是一些别的东西,这个世界咱们了解的还是太浅了,当初刚来到这我甚至都有点相信是有地狱的,还曾联想到会不会有什么阎王爷之类的。那个通道越往里面走就越小,而且似乎真的没有尽头,我们从山外面测量过,那个方向应该是直接通向火山中心的,总之需要学者亲自过来探究,我是不太懂也不太想去了解的。”

耳朵听着李焕说话,但吴七的眼睛却扎在那帽子上挪不开了,那上面的帽徽是个圆形中间有五角星的标志,但每个角都是一个原点,似乎就是那五行的标志,这是十六所外部执行任务五行组的标志。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冷湖

由于吴七受伤了,加上他并不用着急回去,所以他就在这个差不多已经荒废掉的研究所里头修养了几日。这个地方还真是有点邪性,住了这么几,虽然暖和但不舒服,总感觉怪怪的,有时候能听见脚步声,有时候又能听见有人在耳边低语,如果来个文雅点的头,那可以这是来自地狱的召唤。当然这都是笑谈了,这世间的事没什么奇怪的,日后都可以解释清楚的,但这人就复杂的多了,就不一定能解释的清楚。

吴七没敢到处的溜达,就一直在自己那屋里头待着,等几后他才知道,这个屋子是陈玉淼住的,整个研究所也都是归陈玉淼负责的,李焕其实是跟陈玉淼借的地方一用,他负责的黑铜芋檀项目已经完成了,最近没事所以才有这么大工夫“逗”吴七玩了。

当一想到这屋里是那冷眸淼姐住的,他顿时就心生一股敬畏之意,什么东西都不敢乱碰,但当每次看到墙边桌上还放着镜子和梳子的时候,不免也笑出来了,不管多么强势始终陈玉淼还是个女人,女人就是比男人的家伙事多,也算是爱美的。

这几吴七基本上都是自己独处,偶尔会有那来给他送饭的人还能和他话,有的时候吴七都感觉自己是被关起来了。闷瓜那家伙吴七再就没见过,不知道他跑哪去了,也没见过李焕,吴七想着可能是他们忙,就没去多问什么。

据外面又下雪了,还是那种大雪,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厚了不少,那景色可是真的不错,但这就冷的让人不舒服了。研究所里之所以温热的。据是那洞一直通向火山的中心,而且越往里面走那离火山下面的纫热流就越近,使周围墙壁的温度一直保持的很高,所以不管外面有多么寒冷,在这大门紧闭的研究所内永远都是夏最热的时候。

身上的钝伤好了些之后吴七就坐不住了,跟人要了军大衣就要出去瞅瞅。可开一次门挺麻烦的,但正好那几个人都闷的不行,趁着李焕不在他们就打算出去玩玩,留下一个人在里头守着,等回来的时候还得给他们开门。

等吴七穿戴好站在门后的时候,看着面前大门缓缓的向外开启,等中间露出一条可以供人出行的缝后就停止了,吴七和额外的两个人都钻了出来。从温暖的研究所里出来后,外面的寒冷瞬间就把吴七给冻透了。他甚至都有点想回去了,但瞧见那两个人都跟着自己出来后也不好意思回去,吴七就站在门口问他们想去哪,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可话晚一抬眼周围都是雪,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原始森林,哪有什么玩的地方,但那两个人其中就有一个开口:“咱们这是在哪啊?长白山啊!而且后面是什么?池!”

让他几句话把吴七给点透了,对了来长白山不看看那池岂不是白来了?都不是什么慢性子的人。走那就真走了,沿着北坡往山口爬。他们要去池瞅瞅。

到池那大部分人都会联想到长白山池,那是休眠活火山的山口积水之后形成的高山湖水,可咱们国家其实一共有两个池,那另一个则是新疆博格达峰下的半山腰处,是个高山湖泊。这两个池距离一东一西,相距甚远。而且他们的所形成的原因都不一样,但却有一个很神秘的共同点,那就是两处池,都曾有水怪的传闻。

池水怪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有,那直到八十年代才登报让许多人都知道了。旧时候的怪事多。你胡泊里有个什么东西,那不稀奇,有条龙那都不奇怪,所以这种事就没多少人关注。到了六零年之后,那压根就不让提这种事了,这事封建迷信,什么水怪啊?干露头拿炮弹给炸死拖出来瞧瞧!所以一直到开放后,这水怪才让全国人都知道了。至于这个水怪是个什么玩意,估计还没人能的清楚,但最合理的解释那水怪应该是水中一种罕见的巨型鱼类,可有目击者那东西不是鱼,而是长脖子什么大眼睛之类的,在湖中间露出头来,那家伙都大的吓人,都不敢在去湖边溜达了,生怕让水中突然蹦出来什么东西给抓进去了。

顶着寒风三个人就来到了长白山口,北坡这地方有一大块平地,站着挺稳可以找地方下到池边,可越高那气氛就越低,而且风吹的人难受不行。吴七身子还是有点虚的,被风吹的都打寒颤,可站在山口看着有些雾气的池,顿时眼睛发亮,直到身边的人推了推他才反应过来,跟着找地方下去了。

池在未被建成景区之前,那还都是原始狂野的模样,那湖水异常的平静,在冬日不见阳光的时候,湖水是灰白色的看不到底,可等真正走进了之后,这才发现湖水特别清澈,水中没有多少杂质,而且湖边都是各种奇石,还有像沙滩一样的鹅卵石地面,踩着嘎吱响还混杂了积雪的声音,感觉怪怪的。

吴七在爬坡的时候和两个人交谈了一会,得知这几个人他们的确是哨兵,但不是长白山口的,而是边防军哨兵,和吴七以前应该都是一样的,还挺有缘的。最开始还以为他们也是五行组的成员,但随后见他们面色比较紧张,跟吴七他们并不是五行组的,而是被暂时调到那几个人手底下帮忙,处理一些他们无法露面或者就是值夜班的活。

这么一吴七就懂了,看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加入他们的,而且这几个兵明显是知道一些事的,但可能知道的不是太多,而且对于李焕和刘焱都带有一种充满的眼神,他们的话都比自己真正领导还管用,吴七不由得有了些得以之色,心里头也偷着笑。

池从远处看非常平静,但等真正走到湖边后那才能看到平静中的波涛,湖水就如同海浪一般是有潮汐的。远处被浓雾所笼罩,视线被局限在湖边的周围,看着有些波涛的湖水那感觉就有点像是海边,可一股寒风吹过来,跟猛的扇了一巴掌似得,把吴七给打醒了,这哪是什么海边,分明就是白山冷湖。

来之前他们都还挺兴奋的,可看到之后也就觉得是那么回事吧,其实没有什么看头,就是水而已,而且这个雾气比较大看不到池的全貌,也让景色大打了折扣。

吴七抱着胳膊双腿都被风吹的打颤,那寒气早都冻透裤子,双腿就跟插在雪里头似得,把吴七冻的哆哆嗦嗦的:“同、同志们啊,这太冷了,要不咱们回去吧,也都没什么看头是不是?”

那两人本来就是跟着吴七来的,他们也都冻的直流鼻涕,听到吴七要回去,那肯定赶紧点头,还这等气好了再来。三个人又看了一眼池后,就打算转身离开了,吴七冻的僵了转身都慢了,等那两个人都走出好几步他才刚转过来,然忽然的愣住了,眨了眨眼睛又转回头去看那湖面,刚才雾中的湖面上好像有个人影,但这时候仔细去看什么都没有。

吴七觉得自己可能是冻的眼花了,正准备收回目光扭过头跟上去,却无意中在湖边的沙滩上发现个东西,打眼一看那是块石头,但表面圆滑又纹理,而且形状很奇怪。就在吴七看着发愣的时候,湖水推上来一些,然后又退回去了,当那块奇石被湖水冲刷到后,竟裂开了,跟贝壳似得张开露出里面褐色的一滩东西。

“哎呀!这是啥啊!”吴七没忍住就喊出来一声。

他这动静把那两个都准备走的人又叫了回来了,三个人瞅了半之后,其中有个就:“哎,这好像是个扇贝啊!”另一个斜他一眼:“你傻呀?这地方都能冻死人哪来的扇贝啊?不给它冻成冰块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张开嘴了?”

听着那两人嘀咕着,吴七也没怎么听就心的走过去,等离近了看着可就更奇怪了,那东西的的确确是个扇贝,那大就跟汽车的轮胎似得,贝壳比人手掌都厚,里面的肉还在微微的蠕动,吴七走的近了刚想伸手去碰一下,那大贝壳就忽然闭上了,闭的那个严实,周围连条缝都没有,看着大都吓人。

三个人一惊一乍的先是发愣,随后就都激动起来,他们就以为自己找到宝贝了,这是成精的蚌,这肉里头准有一颗大珍珠啊!搬回去把珍珠扣出来,然后捐给国家还能赚外快啊!

可当三个人激动的抬着大贝壳回来之后,那都忘了冷,把贝壳放在地上,几个人围城一圈研究着呢,还准备找东西给撬开。但谁知闷瓜也从外面回来了,人家是坐车回来的,一进来就瞅见他们兴奋的神色,吴七赶紧招呼他过来,让他看到那贝壳后了来历。可闷瓜听后却忽然冷笑一声对吴七:“傻蛋,这里头可没珍珠,湖里头多得是,别这么没见识丢我们的人了!”完话也不看他们直接就往里头走了,留下了几个人大眼瞪眼。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警告

以前闷瓜不话,吴七对他还没什么印象,但如今闷瓜给他的感觉比较的损,话都带刺的,扎的人肉都疼,原来他们对池的热情还挺高的尤其是发现个巨大的扇贝,可被闷瓜这么几句话的几个人顿时郁闷了起来,这时候才感觉到了寒冷。

看着逐渐消失于黑暗中的背影,吴七打了个寒颤,对着其他几个当兵的笑了笑,但几个人着实是闲的没事,又跟那扇贝较上劲了。虽然闷瓜这个东西湖里头多得是,但再怎么多他们几人没见过,所以就感觉新鲜。

吴七和那几个当兵的把这扇贝给抬到灯下面,想把这个扇贝给撬开,但撬了半这就跟一块石头似得,砸都砸不开。最后还是吴七想了个办法,烧了一壶热水就浇在贝壳上面,没一会扇贝侧边就裂开条缝隙,见状赶紧用铁棍插进去,乱捅了一顿之后,合力的把贝壳撬开了,顿时一股清凉的味道就散发出来,让人闻着脑子里头都发凉。

但是撬开之后也就这么回事,和普通的扇贝类没什么区别,就是那褐色的肉一大坨,其中有个人就嘀咕:“这肉能吃吗?”吴七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要不咱们试试?”

几个人都是行动派,干就干了,那还真就把扇贝给抬到后厨,刷干净锅之后就烧水准备把肉给煮了尝尝鲜。可当吴七自己把那肉从贝壳上下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问题,这肉特别的硬,刀插进去都拔不出来,比切胶皮还费劲。随后下锅煮熟之后,几个人都尝过了,但都吐出来了。因为这东西根本就嚼不烂,可最后都呲牙乐了,这个过程那还是挺有意思的,这可能也是吴七最后一段轻松的日子。

之后的几中吴七再就没有见过李焕,知道他可能很忙也没去多问。那刚蹲完厕所一推门就瞧见闷瓜靠在墙边瞧着走廊尽头,吴七跟他打个招呼后就转身要走。但却听见闷瓜在身后叫他:“收拾东西回部队吧。”

吴七疑惑的问他:“回部队?”

“对,队长让我告诉你,先回部队在通讯班当半年兵,把两年兵役服完,然后会有令把你调走,到那时候你什么都明白了。”闷瓜面无表情的着。

吴七之前就听李焕过,这时候又想起来了,不过觉得也好,这地方待的实在是不舒服。不如早点回部队去。罢吴七就回屋收拾了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穿了一套厚衣裳,将把那打光了子弹的步枪重新的背上,可就当枪带搭在他肩膀的一瞬间,他摸着枪身想起来一个事。当初是通讯班长让他背着枪来的,而且还有五发子弹,打光之后他能确定那绝对是真子弹。这要是自己紧张把李焕他们真当敌人,那子弹可不长眼。岂不是要杀人了?又一想他们这不是玩命吗?

带着满肚子疑惑和不解,吴七等着铁门慢慢打开,顿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进来,晃的吴七都睁不开眼睛,伴随着吹进来的寒风,吴七又一次看到这大美的雪景。瘪了瘪嘴轻笑了一声后就钻出去了,顶着从侧边吹来的寒风,吴七踏上了回部队的路。

折腾了整整一之后吴七总算到了地方,回到了部队中,一切如常还是那么严谨。通讯班长在门口迎了他,问了些琐事,但都不是什么要紧的,而且他都没问信的事,吴七明白这一切可能都是李焕设计的,部队里这些人只有服从的份,便没有去较真。

通讯班在当时那个年代是特别重要的,在部队中他们的人数只够一个班,但却归司令管,连长什么的都无权命令他们做事,所以通讯班的班长那官不,都随身佩戴手枪的,这种待遇连以上才能有的。

这个通讯班长姓董,他对于吴七比较好,这一回来之后就让他先去休息了,什么多余的话都不问,只是有时候看吴七的眼神带着某种惊讶,似乎想不明白这个从山沟里出来的孩子和李焕的五行组怎么搭上关系,可也正是如此虽然对待吴七态度好,却无形中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其实通讯班的人手是够的,但也多吴七这个人,虽然他不懂通讯技术,但站个岗什么的也行。回来之后吴七住在通讯班的一个屋里,就在第二一大早,刚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屋里的空气是凉飕飕的,冻的他全身都起鸡皮疙瘩,正战战兢兢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听见了几声敲门,他还没来得及等一会,就见门被人给推开了,冷风瞬间灌进屋里,吴七一条腿刚套进裤子里,保持着姿势看着来人都愣住了。

门口站着一个姑娘,竖着两条麻花辫搭在身前,看到吴七这模样也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脸都红了,赶紧转过身喊道:“哎呀!你没裤子怎么不一声,那我就不进来了!”

吴七苦着脸心想你好歹也给我话的机会啊,敲完门就进来这敲门又啥用,多亏衣服大还能挡着腚,不然传出去还以为他耍流、氓呢!赶紧穿好了衣服,吴七看着那姑娘背影搓着手:“那个,同志啊?你来找我的?”

听到这句后那姑娘转过了头,大眼睛看起来有点生气,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哥让你过去一趟。”

吴七皱着眉头打量着那姑娘感觉有点眼熟,可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就有些尴尬的问她:“同志,你哥是哪位啊?”

“通讯班长。”姑娘一撅嘴完之后就出去了。

听到这个吴七才想起来,这姑娘是他刚去通讯班那遇到的,她差点滑倒了自己拽了她一把,原来她是那董班长的妹妹,部队里还有这种关系的,吴七想明白了就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转身去抓帽子戴到头上去通讯班里,可刚转过身就听见身后的门又被推开了,同样刮进来一股寒风,吴七下意识就认为是那班长的妹妹回来了,心里头觉得那姑娘挺好看也挺有意思的,就戴上了帽子边话边转过身。

“你咋又回来了?是怕我找不到路吗?没事,我都记得那”吴七笑着转过脸,但看到来者后脸色就僵住了,随后反应过来赶紧站直了敬礼:“淼姐!哎对不!首、首长!”

陈玉淼那双丹凤眼特别细长,即使笑的时候目光中也透着寒意,但此时见到吴七的反应眼神暖和了一些,背着手走到椅子边坐下来,抿嘴笑着:“见到你的李大哥了?这一趟有没有什么收获,给我听听!”

提起这个吴七那脸都快皱在一起了,把从离开到回来这几发生的事都简单了一次,陈玉淼听的没什么表情,但当吴七到他和李焕搏斗的那一段,陈玉淼这才挑了下眉头,但最终却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道:“看来队长也开始寻私情了,咱们这还是头一次,不过你能让队长破了这么多规矩也是本事了,日后希望你不要让他失望,也不要让我失望。”

吴七这才彻底知道自己表现是多差,不由的就有些灰心了,看着自己的军装有些苦闷,将要开口话,却突然被从门外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这人未到声先来的。

“哎,我你怎么还没来啊?我哥都着急了,又让我过来催你了,倒是快点啊!”

董班长的妹妹直接就推开门进屋,可当看到陈玉淼后先是一愣,又看到吴七跟受批评的学生似得蔫头耷脑站在她身边,随后就有些不高兴的瞅了吴七一眼,直接对陈玉淼:“哎!你谁啊?咋随便进我们通讯班的大院啊?跟我哥通报了吗?”

但等陈玉淼慢慢转过头看向她的时候,被那冷漠的目光一扫,这姑娘顿时全身打了一个冷颤,这眼神可太过于阴冷了,就这一眼把董班长妹妹看的腿发软都不敢大口喘气了。

“我这有点事,你先去吧,去跟班长一声,我马上就到!”吴七及时的几句话帮着她解围了,那姑娘对着吴七露出一副惊慌的眼神就赶紧离开了,还能听见零碎的脚步声快速的跑出去了。

吴七不了解陈玉淼的脾气,但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吴七怕这姑娘得罪了她,就赶紧解释:“淼姐,这妹子她不是”“七你解释什么?觉得就因为几句顶撞的话我就得报复那姑娘?”陈玉淼直接就张口打断了他的话。

吴七抬手把帽子顶上去挠了挠头发尴尬的:“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个姑娘话挺直的,但是人不错,您别生她气就行!”

陈玉淼这时候慢慢的站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走到吴七面前眯着一双丹凤眼笑:“那姑娘叫董倩,她是董班长的亲妹妹,一直都在通讯班当通讯员,七你才了几,就了解那姑娘的脾气,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啊?”

吴七完全没有往那个方面想,但被陈玉淼这么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解释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别开玩笑了,但陈玉淼随后冷下了脸低声:“想加入我们,你不能有负担和牵挂的东西,最好别有这种念头!”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远途

吴七不知道陈玉淼是什么走的,但等他反应过来之后那腿都站的有点麻了,回想着她刚才过的话,什么没有负担和牵挂,这是不是意思他日后只能一个人。吴七有些想不明白,但还记得那董班长找他,就赶紧出门左转往通讯班工作的地方跑过去了。

东北的冬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冬,大雪下过之后,所有的东西上面都如同戴了一顶厚实的白帽子,把一切都点缀成白雪的世界,尤其是踩在那没过腿的积雪上,那种感觉很奇妙,简直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通讯班始终是部队中最忙碌的地方,他们也有自己单独的大院,平时有专门负责出来给领导送上头发来电报命令,基本上都不让随便出去。吴七踩着雪暂时忘记了陈玉淼的话,也忘记了自己半年后会去何种地方,但此时起码是自己真心感觉快乐的时候。

站在门口吴七冲里头喊了一声:“报告!”然后等着班长叫他才进去,他对于纪律一项是最重视的。

“进来!”听着那厚重的棉布门帘后头传出来一声后,吴七赶紧跺了跺脚上的积雪,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就掀开门帘进去了。

这个大约四十多平的屋里头,坐了能有十几个人,他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跟电报机较劲,而是都朝中间端坐,吴七这一进来他们同时转过头看他,实话吴七对于很多人的目光他是特别打怵的。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笑着对那些看过来的人点了点头,在那些人头中寻找到闷头在纸上写字的班长。

吴七从后面慢慢的绕过去。还有些腼腆的看着那些那那女女,总感觉自己和他们不太一样,就是那种知识分子和土包子间的区别,吴七就是这么理解的,起码这个差距他自己都能看得出来,可不管怎么始终不能丢了面,又把腰板挺了挺。走到董班长身边叫了他一声。

“班长你找我。”

董班长还在低头写字,他身边的妹妹董倩则瞅了吴七一眼。有些置气的别过脸:“你这新兵蛋子派头可太大了,知道我们这么多人等你自己多长时间了吗?”

吴七一听这些人一直都在等自己,顿时就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刚要开口解释然后道歉。却见董班长闷头不抬的:“倩倩你刚才什么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什么新兵蛋子?跟谁学的这是?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乱就把你调走,等那时候可没人惯你了!”

随后完话,董班长将手里的钢笔停下来,扭上了盖子揣进胸前衣兜里,把那张纸从桌上拿起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后,就叫人递过来一个信封,将刚才写字的纸给装了进去,还用胶水把信封给封口了。

吴七就一直没话的看着他忙活。一抬眼则跟董倩的目光撞上了,那丫头还有些生气的皱着眉头,吴七耸了耸肩表示不好意思。结果那丫头哼了一声转过了脸不理他。在场有几个岁数稍大的人,见吴七和董倩的反应都抿嘴笑了起来,却又不敢太大声,但吴七却什么都不知道,还等着班长话。

“吴七啊,你刚从远地方回来。按理应该休息几,但咱们这外派的人手不够。其他人我又不放心,所以还得让你走一趟...”班长把信封推到桌边,就是吴七的面前。

可吴七却愣住了,瞪着眼睛像是听到什么吓人的东西,然后见吴七俯下身在董班长耳边低声:“班、班长,又来这招啊?要命啊这是!“

他话的声音比较,但坐在董班长身边的董倩却听的清楚,睁着大眼睛瞧着他们的脸:“啥要命啊?”

“有你什么事,这开会呢就随便讲话?”董班长呵斥了董倩,把那丫头的赶紧收回脸但却偷偷的看着他哥和吴七。

董班长抬手拍了拍吴七的胳膊,让他坐下别老站着,随后扭头对周围的人:“咱们这来了一位新的战友,因为之前有要紧的任务就没和大家好好的自我介绍,现在我来介绍一次。”吴七一听董班长要给这些人介绍自己就赶紧站起身,却被董班长拽住让他坐下。

“这位年轻的战士叫吴七,他之前在老爷岭哨所守卫着咱们的边疆,还曾获得标兵称号,是咱们学习的榜样,日后等有机会了再好好的互相了解一下,就是这么回事,行了各自忙活去吧,赶紧的!”

这一通算是介绍的话把所有人都给弄懵了,等了这么长时间,就让班长了几句完事了?这是干嘛啊?但他们本来就很忙,也就没多心思什么赶紧回到了自己岗位上,中间的桌边只剩下董班长和他的妹妹,还有看着信封发愣的吴七。

董班长轻轻的咳了一声后:“吴七之前是因为上头的吩咐,而且我也不知道具体是要你去干什么,但这次是真的送信,别多想安心去!”

“这次是真的?那上次就是假的?那吴七那几干嘛去了?”董倩又把脸凑过去乱问。

董班长没话,而是用眼睛盯着她看,董倩顿时就明白了他哥的意思,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离开了坐在一边还假装跟人研究一些加密码,但眼睛却始终还在看着吴七。

吴七想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行班长,这信要送到哪?我立刻就去!”

董班长拍了拍吴七的肩膀笑:“伙子别担心,这次真的是我让你送信,别有什么顾虑知道吗?这个不是那么着急,而且路有点远,明再走吧,今先回去休整待命。”

吴七都听到董班长这么了。也没什么不放心了。他经过前几的事,刚才一提送信,他脑袋都疼了。那种冰冷痛苦和等待死亡的绝望给他心里头都留下印记,这不是一时半刻能恢复的,有些抗拒的反应也是可以理解,但吴七拿着信封都走到门口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告诉他送到哪,就回头去问董班长。而董班长没回话,只是指了指吴七手中信封。吴七顺势低头往信封上一瞧,那上面写了一排工整的字。当吴七看到前面两个的时候就吸了口凉气,居然让他去四平街。

四平街就是吉林省的四平市,这个地方吴七知道的非常清楚,因为四平是铁路交通的枢纽站。许多条南北贯通的铁路都经过四平,而他来从新兵营出来之后,就做着旧火车一路北上来到东北吉林,那下车的地方就是四平火车站。而且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那就是,他的大哥老吴就在四平,过年的时候他还去过那。

“应该能找到地方吧?”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董班长的话,把思绪已经飞到四平的吴七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之后点了点头,四平能去到。但这个地址不太熟悉,等到了地方问问当地人吧。董班长和吴七一块的出来了,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跟出来后才拍了拍吴七的肩膀低声:“其实我这地方人手是够的。但上头硬把你放到我这,我也不好真让你在门口站岗吧?你还年轻,趁着当兵的时候有时间,应该到处的走走去看看,这也是一种锻炼,你去到了之后可以在四平待一段时间再回来。这暂时没什么事不用惦记着急回来,听明白了吗?”

吴七没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把信封揣收好,然后对班长敬个礼严肃的道:“保证完成任务!”随后又低声加了一句:“谢谢班长!”这才转身大步流星的踩着积雪离开了。

董倩从他们出门之后就赶紧凑到门边偷听,等到吴七要走的时候,赶紧的就追出去,可在路过她哥董班长身边的时候,却被抓住了,董倩就嚷着:“哥,别抓我啊!我有事!”

董班长皱着眉头:“你这丫头又犯什么疯了?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总是故意接近吴七,怎么回事?你想咋的?”

董倩这时候垂下头看着雪地中那些脚印,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他傻傻的挺有意思,比你们有意思多了!”

听了这话董班长想生气来着,可看着董倩低头踩着雪的模样,火气消下去不少,把董倩给扳过来,让她抬起头后:“你知道哥拖了多少关系才让你进到这通讯班的吗?你就不能多学点东西,就不能收收你那性子?别忘了你可穿着军装的,不是孩子了懂点事,少让**点心成吗?”

完了话就让董倩回屋里去了,董班长一个人站在院中想着事。在他很的时候父母就死了,独自拉扯着妹妹几乎是乞讨为生,后来参了军情况好多了,但他不放心董倩,就向自己的连长求情让当时还不大的妹子当了文艺兵,一直到解放后因为当上通讯班长有了点权才把董倩给调到自己身边照顾她。军区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个董倩是通讯班长的亲妹子,而且董倩活泼可爱,很受大家的喜欢,自然也没人去多什么。

军队中的一切都是严肃平淡的甚至有些无趣,这个刚到十八岁的丫头却已经算是个老兵了,也可能是看惯了那些当兵的严肃,冷不丁冒出来一个愣头青的吴七,让她感觉不一样,就自然想亲近接触,可董班长知道一些这里头的事,而且他知道陈玉淼的身份,当得知陈玉淼的目的后,他也没法什么就尽量的配合,但当吴七来了之后和他想象中那种神秘机构成员完全不同,这就是一个当了一段时间兵的毛头子,可他日后会成长的,这种见证成长是特别让人激动和欣慰的,可却不能让他和自己关系太近,尤其是他的妹子,他们将来不是一路人,而现在就已经不是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启程与不祥征兆

当吴七哪也没去,吃过饭黑后就早早的睡觉了,甚至连屋中的炉子都没生火,用厚棉被将自己紧紧的包裹住了,躺在有些凉的硬枕头上,忽然间他有那么点想家了,可关键是他没有家,这真是可悲又可笑。不过要家的话,那个概念应该是赶坟队的宿舍,虽然破旧可好歹跟那些哥哥们在那生活干活赚口饭吃的地方,给他留下了许多的回忆,那才是真正宝贵的东西。

心里头想着哥几个都在老家,可能还都在为了生活忙活着,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不过还好他就快去四平了,也是挺巧的,正好大哥老吴就在那,去了之后估摸要是暂时不用回来,他可以在老吴那住上一些日子,就是干活也没事,反正他不是偷懒的人,干活就干活呗能咋的?至于其他的人,吴七就不太清楚了,只是知道他们在自己当兵之后没过多久就都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也就是回老家了。那二哥胡大膀则跟着老三老四他们去了汉口,不知干什么,是不是赚了大钱?

吴七他是当兵的时候久了,他不知道外面的政策早都变了。其实从解放之后,咱们国家那就没有私营的买卖了,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国家的,而人们则是给国家当工人,赚那工资人人都一样,这样就是所谓的平等,可也没持续多长时间,这事等吴七去到了四平之后咱们可以慢慢的细。先把这个故事的转折点讲出来。

一夜无梦更无眠,睡着了可却有意识能听到动静,可要没睡着吧也迷糊。总之这远行前的觉都很难能睡得踏实。其实吴七的心里没想什么事,就是不太对劲,不舒服没有前一阵在老爷岭哨所那阵子的平静,有些乱让他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熬到亮,吴七就早早的起来收拾了铺盖卷,正对着炕寻思用不用把棉被给带上。万一要露宿啥的,大晚上也好歹有个东西盖着。不至于冻死了。

可这个被子太重了,拿着不方便,可不拿心里头又担心,就在思索的时候。忽然听见几声很轻的敲门声,吴七从下到上扫了自己一眼,确定没啥问题,不会被人当耍流、氓后,这才冲着门招呼一声:“门没锁,请进!”

可话音未落,那人就已经推开门急匆匆的进屋了,然后还赶紧把门给关上,面朝着门透过缝隙朝外面打量。吴七光看着背影。他就知道来者何人,那董班长的妹子董倩,这丫头挺疯的。吴七对她也有点打怵。

董倩跟做贼似得朝外面看,当确定外头没有人跟过来后,她就转过头渣渣眼睛对吴七:“新兵蛋子要走了?”

吴七有点想笑,看着比自己还的姑娘叫自己新兵,顿时就心生笑意咧嘴:“你叫谁新兵呢?咋?你当兵的时间能比我长?”

董倩直起身,抬手捋了一把搭在身前的辫子。哼了一声又谨慎的听了听外面动静,这才对吴七:“一看你这精神头。我就知道你是那没到两年的新兵,最近是不是特别想家啊?那还没到时候呢,等你当个三四年兵,你就能知道那个滋味了!”

一听这话的意思,感情董倩当了三四年兵啊?那的确是比吴七时间长的多,叫他新兵也没什么,但这丫头一大早怎么蹿他屋里来了?这是要干什么?

吴七也歪头朝外面看了看,但他站的那个地方只能看见门板子啥也看不清,就挺奇怪的问董倩:“你咋了?看什么呢?再你来我这干什么?难不成你想要等我走了住在这?那我马上就能收拾完了,等会啊!”

结果这个话却引的董倩皱着眉头:“谁要住在你这啊?你傻啊?你就没看出来这事不对劲吗?”

吴七眨了眨眼睛一耸肩膀问她:“啥事?不就是送信吗?那班长都了,真的是去送信,你就别闹了,赶紧回去吧!”

董倩则有些生气的:“谁闹了?我哥骗你的没看出来吗?他昨一大早就出去了,我碰巧看到他和那个女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什么女的?”吴七不知道董倩的什么,就转过身去收拾东西。

董倩赶紧走过来,拽住那包袱卷对他:“就是卫生所的那个,她那和我哥完之后就来你这了,她不是好人你得心点!”

吴七听的都想笑,摇了摇头叹口气:“那是淼姐,我认识的,班长那忙着呢,你别乱跑了快点回去吧!”

总之连催带哄的好不容易才把董倩给弄出门,但那丫头又站在门口低声骂了一句:“你个傻子!”随后就跑着离开了。

虽然被董倩给闹了一通,但吴七却愣在门口,心里头有种奇怪的滋味,无奈的笑了笑之后就收拾了东西出门,去了通讯班找董班长。

通讯班永远都是非常忙碌的,一帮人走来走去的,吴七好不容易才背着满身东西挤了进去,找到正在埋头研究什么东西董班长,对他:“班长我要出发了!”

董班长一开始还没注意到吴七,但突然听到他的声音竟颤了一下,过了半才抬起头,看着吴七轻笑了几声只了几句心点之类的话,再随后就继续忙活开了,并没有再理吴七。

吴七正处于有些亢奋的状态,他压根就没注意到董班长有点不对劲,出么门后又把信封掏出来看了看那上面的地址,在心里念叨了几句后抬腿准备走了。可没想到吴七还没走到军营大门口,就让人给拽住了,还是那董倩。

“我你要干啥啊?”吴七苦着脸问她。

董倩一套行头穿戴整齐,还带着那狗皮帽子和围巾把自己包的很严实,那丫头露出一双眼睛到处打量一圈后,抬手把围巾拽下来露出嘴低声:“我怕你遇到危险,跟你一块去,到时候我还能保护你!”

吴七张着嘴,半之后才合上咽了口唾沫:“你是不是想出去玩啊?”

董倩一听这话当时眼神就飘忽了,却犟嘴解释:“瞎什么?我可是解放军战士,怎、怎么可能要出去玩?咱们赶紧走,要不然这大门就不让出去了!”随后几乎都是拽着吴七往外面走,董倩的力气不大,但吴七不敢太使劲怕把她给拉倒了,就任由董倩把他给拖到大门口。

门口一直都是有两个警卫把守的,不管是要进来还是出去,都有通报或者是有领导开的条才行。但吴七往门口走的时候,警卫只是扫他一眼后就没有什么反应,也没去拦着看来是提前打好招呼,董倩一见这情景当时大眼睛就亮了,激动的拖着吴七要出军营。

“吴七!”可就在他们即将要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招呼声让吴七直接停住脚。

两人同时转回头去看,当董倩看清是谁招呼的时候,当时脸色就煞白赶紧把自己往吴七身后躲,吴七看她那反应觉得挺可笑,就对身后走过来的人敬个礼:“淼姐!”

陈玉淼双手抄在大衣的兜里从远处慢慢的走过来,冷眼扫过躲在吴七身后的董倩后,轻声开口道:“董倩是吧?董班长到处找你呢,赶紧回去!”

董倩探头露出半张脸:“我不回去,我要跟吴七去四平!”

瞬间吴七感觉到一股寒气袭上心头,陈玉淼冷冷的看着吴七:“你要带她去?”

吴七赶紧想解释,可却不明白,他都糊涂了,这两个人干嘛?感觉董倩非常怕陈玉淼,都不敢露头和陈玉淼对视,就那么躲着。吴七最后无奈之下把董倩从身后给拽出来,低声:“我不是去玩的,等回来给你捎点好玩的东西你看行不?算我求你了!别老跟着我了!快回去吧!”

董倩低着头把围巾往上面拽了拽几乎都要挡住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吴七后叹了口气就转头往回跑了,和陈玉淼擦肩而过的时候还侧脸瞧她一眼,眼神带着少许的愤怒。

总算是把这个丫头给甩掉了,吴七感觉自己少了个大包袱,顿时就咧嘴笑着对陈玉淼告别,他现在就得走了,但却忽然听陈玉淼问他一个有点怪的问题。

“七,你抽烟吗?”

吴七愣了半后才眨了眨眼睛摇头:“不、不抽啊!”

陈玉淼把手从兜里拿出来,伸手递给吴七几张票,在她的示意下吴七慢慢的接过来,低眼一瞅,那是几张供销票,是三张特供烟的票,也叫做烟票,可以在商店里换几条限量的香烟,一般来都是领导每年能给发几张。

“淼姐,这个是干啥啊?”吴七捏住那烟票,有些茫然的问陈玉淼。

陈玉淼眯着眼睛:“这是队长一大早托人送过来的,而且还是给你的,但我记得你不抽烟,也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完话后陈玉淼突然上前一步差点贴在吴七身上,把他给吓了一跳,刚要后退却被陈玉淼攥住了,耳边传来陈玉淼冰冷的低语:“你跟队长是不是有什么任务暗号,而且你没告诉我啊?”

吴七这时候才退后一步,摆手解释自己可没跟李焕有什么秘密暗号,可能就是知道他要去四平,这烟票是给他大哥老吴的,老吴和李焕认识。

陈玉淼低眼想了一会之后,才对着吴七笑了笑转身离开,但等一转过身,陈玉淼的脸色就冷的吓人。当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闷瓜懒散的抱着手靠在墙边,陈玉淼都没看他直接阴狠的出一句:“有问题,早点动手!”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暗杀

大雪覆盖住山林中的道路,看起来到处都是一样的,参照物少的可怜,吴七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朝着西边走,但他却根本没管往哪走,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事,尤其是还在手里头握着的那三张烟票,不知道这个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可能李焕托话了,但陈玉淼并没有告诉他,这里头还想有问题,吴七隐隐觉得陈玉淼她太不对劲。

至于董班长为什么要他去四平送什么信,吴七就觉得这可能是跟那董倩有关系。那丫头挺疯,看起来也好热闹,自己算是个新人肯定有新鲜感,而且他此时的身份比较的敏感了,虽然他还不是李焕的人,但迟早会去的,等到那时候跟自己有关系的人恐怕就有危险了。所以这个董班长,就故意把吴七给支开,等时间差不多了直接就被李焕给带走了,跟他们就沾不上关系了。

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吴七就那么边走边想,可还是觉得那董倩丫头挺有意思的,人也长的好看...忽然想到这个,吴七就停住了脚,他感觉到自己脸都红了,竟有些不好意思的自言自语念叨起来。

从南岭往西走整整一,就到了那图们县,吴七要在这个地方做火车去四平市。那时候吉林的铁路还是在伪满洲时期建造的,从内陆绕了一个弯沿着几个市县通往朝鲜,其中就有一站是在图们县。吴七到了之后。跟当地人打听才找到那车站在哪才找到地方,当时火车一只有一个班次,是那种烧煤的蒸汽机车。不过起来也是挺巧的,吴七刚到没多久,那火车就开过来了,是往西边走的,询问乘务员之后,得知火车途径安图、敦化、蛟河、吉林、九台、长春、公主岭还有那他要去的四平市。

吴七是现役的军人,那乘务员打票的时候都给吴七免了一半。可还是要了五毛钱。从老毛子撤走了之后,那咱们国家的大面额钞票就换成了更实际的票子。一分一毛一块这种的,那以前则是一千一万五万,但在市面上都还是按块八毛那么叫的。

火车中都是硬木头的长条座椅,但车厢中没有多少人。就吴七坐的这节车厢,算上他那一共才五个人,如果要是坐满了看模样最少应该能有三十多号人。也跟当时的国家经济有关系,那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十几块钱,想出趟远门坐火车虽然快方便,但这来回就得四五块钱,这就太贵了一般人承受不起,所以不如走以前的旧路,也不用绕弯多走一就能到地方。省下的钱足够全家人吃个几了。

正值解放初期,世道和以前不一样了,每个人都还没适应有些战战兢兢。活的都心谨慎的,火车中没有主动找别人话的人,有睡觉的有看外面雪景的,都算是自得其乐吧。

吴七昨晚没怎么休息,此时被火车晃悠的眼皮都睁不开了,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吴七就把军大衣领子竖起来,把脸挡住靠在窗边随着火车左右的摇晃慢慢的就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还是被乘务员送热水的时候不心给他碰醒的,乘务员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抱歉,吴七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的没事,但转头看到外面色已经黑了,就问那乘务员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乘务员是个年轻的伙子,穿的那工作服还略显有些肥大,拎着两个暖呼笑着对吴七:“咱们快到长春了,从你睡觉开始我就经常溜达看着东西,你看周围的人都换了好几波。”

吴七脖子有些僵硬,在手上哈了些气暖呼点后才把还有些凉的手推着脖子转动脑袋,这才看出来自己坐的车厢里只剩下三个人,都离自己挺远的,但其中有一个让吴七感觉不舒服,那个人穿着普通的棉袄,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那神色非常的冷漠,当吴七目光看过的时候,那个人居然还有些躲闪的朝窗外看去,但那黑漆漆山野的一马平川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

这种刻意的表现让吴七有些疑惑,他这反应比较的明显,那乘务员有点眼力见,寻着吴七的目光看过去,似乎察觉到什么就附身低声的问道:“同志,怎么了?”吴七讪讪的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事,让乘务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之后再就没话。

长春是个大站,也是沿途路过的车站中少数有灯光的,还没等靠站就能见到远处车站那光亮。吴七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不少,车厢里没有供暖的设备,顶多就是那一层铁皮挡挡风,该冷还是冷,穿的再厚不动弹那也冷的牙齿打颤。

吴七把自己包的严实,数着还有两个长站才能到地方,光靠喝着热水可顶不过去,想招呼乘务员买点东西吃但吴七不好意思麻烦人家。把自己缩在衣服里,只露出来半个脑袋,耷拉眼皮又要睡觉,可忽然感觉到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看着他,吴七抬头寻过去,居然就是那个坐在斜对面窗边的人,他斜着眼睛盯着吴七看了半。

“同志你有什么事吗?”吴七回视了那人之后开口问道。

但那人没回话,冷着脸慢慢的转过头,给吴七一种感觉,他似乎是在等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火车到站开始慢慢减速,晃动的频率加剧,把吴七的背包都给晃的歪倒下来,有不少杂物都散落出来。吴七叹了口气就从暖呼的衣服里探出头和胳膊来,忍受着寒冷弯腰把地上掉的东西都重新塞进去,然后将包重新立起来这次放到里侧用腿挡住。

忙活完抬起头后,火车已经停站了,吴七这节车厢中只剩下两个人,显得有些空旷冷清。一直等到火车重新开动后,也没有人进到这节车厢,在那咣铛咣铛的声音中,吴七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他心里头开始回想走之前发生的一切,越想心里头越不舒服。

当吴七突然反应过来之后,忽然发现那个刚才一直在看他的人换了个位置,似乎离他离了一些。吴七吸了吸鼻子,又招呼了一声:“同志,你是要去哪?”

“送一个人回老家!”

这一次那人开口话了,但声音干涩冰冷还带着一股狠劲,听的吴七心中一惊。

“你?...”吴七察觉出不对劲,刚喊出来一句,就忽然感觉周围变黑了,他们已经驶离开车站,那灯光渐渐远去,车厢里的电灯也熄灭掉,瞬间就陷入黑暗,只有那窗户口还能隐约看到外面荒野的雪景。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吴七感觉到迎面袭过来一阵风,随后就感觉正面挨了一拳,打的他重重撞在身后的窗户上,震的玻璃乱晃。还没等吴七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衣领已经被人给攥住了,紧接着一阵旋地转之后,他被扔出去撞碎了木椅的扶手,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趴在火车狭冰冷的过道里痛苦的吸着气。

吴七捂着腰从地上把身子给撑起来,但一抬脸就看见面前有一双腿,他条件反射一般的用手挡在脸前面,只听到“咚”的声响,他的胳膊一麻整个人被巨大的冲撞力掀翻过去,后背撞在地上,疼的吴七叫骂起来。

“你他娘的疯了!你干什么?”

可那个人就如同地狱的恶鬼般,带着满身的寒气直逼过来,惊的吴七双手撑地往后退,可衣服挂在侧边的椅子上被限制住动不了。车厢里没有多少光,只能看清周围东西大体轮廓,那一抹挺拔壮硕还带着杀意的身影让吴七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整个脑袋都翁翁直响,双眼紧紧盯着那走过来的人,全身从紧张的颤抖到慢慢的恢复平静,吴七发现情况越不利他反而越不怕了。

一只手快速的解开了碍事的军大衣,等那人走近后,发现还是刚才的套路,他撑住地向后滚了一圈,还没稳定住身形就见自己的军大衣被一脚重重的踢飞出去,而他反应快躲开了。

半蹲在地上扶着木椅吴七慢慢的站起身,双手握紧了拳头冷脸咬牙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干?你是谁?”随即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信,吴七就仿佛有些明白的:“你是要那封信吗?”

但完之后,那个人不为所动,只见对面黑影胳膊在腰间动了一下,随后一道浅浅的白光晃了吴七的眼睛,那居然是一把刀。等反应过来那是刀之后,已经戳他到的脖子前面,吴七眼睛瞪的极大,下意识歪头躲过去,但那刀离的太近刀锋还是蹭了吴七的脖子,只是感觉脖子一凉,但他为了躲那把刀已经歪倒在座椅上,抬手摸到脖子,竟有温热的液体,看起来是被划破了,但不是太严重。

可那人根本就不容他多做什么反应,一刀没捅中后,紧接着抬脚把吴七给踹到里侧,贴在窗户边,跟着就反手握刀对着吴七脖子划过去了,这一下快准狠占齐了,由于地方狭窄再加上吴七还是半仰的姿势,根本就没法去躲,只能眼睁睁的见那黑影中一抹银白划向自己脖颈。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清理行动

在夜幕中一列旧火车顶着强劲的西北风向着那公主岭开去,当狂风扫过火车周围后发出那种尖锐的呼啸声,配合着此时车厢内气氛,那倒把原本就紧张到冰点的气氛更雪上加霜。

那一阵呼啸的风声却让吴七忽然反应过来,见那把刀横着划向自己脖子的时候,他想躲但躲不掉,咬住牙想着拿到的手臂抓过去。当时车厢里那时非常黑的,喘息间都能看见那股热气,只因为刀身雪白光亮,才隐约的能看见,但对于拿到的人,那几乎就是一个晃动的黑影,吴七这一下如果没抓住,那就得让人放血了。可他的确没能抓住,手指都碰到那人的衣袖了,却发现位置太往下,根本就没挡住,眼睁睁看着刀奔向自己脖子,那下场似乎只有一个死了。

“嘭!”吴七面前突然就是一阵闷响,随后竟有那玻璃破碎和开水迸溅的声音,多亏吴七抬手准备去挡脖子的,听见动静后他本能的就多抬起来一些挡住脸,一堆杂物和水都倾泻到他的身上,还冒出一股热气,似乎是那装满热水的暖水壶破碎了。

拿刀的那人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即将要下刀的地方,没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眼瞅着刀刃就要划过吴七的脖子,忽然感觉身后有异常,等他反应过来之后,不知从哪飞过来一个暖水壶就已经砸在他脑袋上,热水碎玻璃横飞,不仅被热水给烫伤了。还感觉侧边都让碎玻璃给划开了,疼得他收回了手去乱摸头上的痛处。

以前旧式的暖水壶里头也是玻璃胆的,但外面则是用硬藤编的框架。这样既保温而且不烫手。在这种气氛极低的环境中,开水喷溅到处都是,只听一阵呲啦乱响,冒出大量的热气升腾起来。吴七护住脸但手上被烫到了,可这时候他却没工夫管自己手上的疼痛,见那人似乎被暖水瓶砸中了,他借着半仰的姿势双手撑住身后车厢。双腿猛的发力对着那人侧身肋巴骨的位置踹出去了。

吴七下了狠手,这一脚用的力气极大。那人根本就没有防备,直接中招整个人都被踹的腾空扑在侧边的木椅上,撞断了扶手又摔在地上,稀里哗啦一阵乱响。吴七喘着粗气爬起来。摸着黑找到那人的位置,刚要伸手把他给拽起来,就被身后的一股力气给顿住,没让他弯下身,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脖子前划过一道银白,只是稍微蹭到一些,这要是弯下身,那整个喉咙都得被割开了。

一惊之下吴七愣神了。忽然见他侧边弹出一条腿,直接踹在地上黑影,踹的那人一声闷呼。紧接着吴七被推开了,跄跄的退了好几步才扶住木椅站住脚,抬眼一看竟发现两三木开外有两个黑影纠缠在一起,随着火车摇摆他们也跟着晃动,但却见拳脚快速的击打着对方,吴七都看的傻眼愣是没反应过来上前去帮忙。可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么黑都分不清敌我。自己是怎么死的到时候都不知道了。

那两个黑影之间的搏斗仅持续的短短四五秒钟,伴随一阵拳拳到肉的闷响,忽然传出来好几声利器捅破棉衣的声音,在一个痛苦的声音发出来之后,车厢里就安静下来了,好半都没有声音,但吴七却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心里头慌的不行,赶紧又往后退出几步。

忽然间车厢顶部昏暗的灯光又亮了起来,但却一闪闪的,吴七看见过道里站着一个人,手中还反握着一把长匕首,胸腹间也是快速的起伏着,他的脚边歪躺着个人身下是一滩黑色的血迹,看起来是受伤了或者已经死了。就这么在火车的摇晃中,电灯渐渐的不闪了,吴七借着光亮看到此时还站着的那个人,穿着乘务员的工作服,再仔细的一打量,这不就是刚才送热水的时候把他碰醒的那个年轻的乘务员吗?

吴七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个人突然掏刀子要杀他,这个乘务员怎么又把他给杀了?这是在干什么?吴七唯一能想到的事,那就是他此行的目的,给通讯班的董班长送信,那么自然就联想到这个人可能是敌特分子来抢情报的,可却不知道这个乘务员是什么人,也分不清敌我不敢大意,吴七低眼到处找着东西,忽然发现有一截撞碎掉下来的座椅扶手,赶紧弯腰捡起来握在手里头,特别紧张的盯着那个乘务员的背影。

就在吴七心脏还乱跳的时候,忽然见那乘务员又俯下身,对着躺在过道里不动的那人心口的位置狠狠的补上几刀,这明摆着一定要弄死他的,这可有点太狠了。可那个乘务员在补完几刀之后,刀还留在那人胸口上,腾出手在那人身上摸了摸,从里兜中掏出几张被血染红的纸,打开后看了几眼就捏成团又塞回到兜里。随后站起身,把满手的血迹在身上蹭了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刚才搏斗有些累,可却没有一丝惊慌的神色,似乎杀了个人就跟踩死一只虫子般容易,吴七双手用力的攥住那条木棍,牙齿都有点打颤了。

“去了四平之后找地方躲起来,别到处乱跑,那封信是给你的,等到地方再看也来得及!”那乘务员甚至都没转过头去看吴七,直接就开口了一番话。

吴七还没反应过来,有些吃惊的:“你是谁?”

乘务员解开了那不太合适的工作服,随手扔在那个死人身上,竟露出一身像是军装可看着又不像的制服,看着特别有印象,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这身衣服。忽然吴七就愣住了,手中的木条也随之掉落在地,他眼前划过一个有些模糊的画面。那是在卢氏县的老澡堂子里,他们哥几个被许多因为黑铜芋檀而恢复活性的死人攻击了,当时的情况吴七记得不是太清楚了,他被伤的不轻,只是能记得那从门外源源不断冲进来带着腐臭味道的死人,就在他们哥几个顶不住老吴要点火同归于尽的时候,有李焕带来一群人救他们了,当时出现几个衣着奇怪的人,而且还知道怎么对付那些死人,手法行动都特别淡定熟练。回想起这个,此时面前这个人,穿的衣服和当时那些人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难道他是李焕的人?

那个神秘的人扭头看向了吴七,他的年岁能跟吴七差不多,可脸上冷淡异常没有多余的表情。

“五行组里出事了,队长已经开始清理行动,我是受命让你安全到达四平的,不要声张不要跟任何人,等行动结束之后,会有人去找的,那封信是队长写给你的,到时候你就明白了,记住不要声张躲起来,我只能保护你这一次!日后自己多心吧!尽量能撑到我们去找你的时候。”

吴七愣愣的站在原地,他半都没回过神来,等他好不容易脑子清醒了些后,刚找到自己舌头要话,但人已经没有了,过道里还有一滩血迹,以及一趟拖拽的血痕。吴七没敢跟过去瞧瞧,看着车厢里乱七八糟的,这时候才揉了揉自己痛处打了几个寒颤,赶紧去把大衣找到穿上,跨过那一滩血后拿了自己背包跑到车厢的门边蹲下来,好不容易才把惊恐的情绪压抑住了,仰头靠在门上,忽然就想起了那封信。

经过刚才一通遭遇后,吴七全身还有点打颤,战战兢兢的从包里把带的信给拿出来。当吴七拿出信后就楞了一下,因为他是亲眼看见董班长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东西然后给装进信封里的,可信封里却有两张纸,一张似乎是董班长写的,是关于通讯班人员调动的,写的有些乱没有条理,感觉就像是在凑字乱写的。而另一张则叠了好几道,吴七借着昏暗的灯光打开之后,原来这才是真东西。

信里头写的东西不多,可笔迹苍劲有力,通过这个字体就能联想到书写者,这应该就是李焕给他写的。吴七先是很着急,但却警惕的到处瞧了瞧,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这才看起了信中的内容,这一看顿时明白了一切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撤离大陆之前,原十六所负责人就带着研究所有的人提前投靠了新政权,研究人员他们其实没什么想法,有个地方能搞科研工作就行,外面的事他们并不太关心,就跟那换东家了意思差不多,反正不影响到他们就没事。

可这五行组就不一样了,他们则想法就多了,李焕即是火组的队长,他也是五行组的总队长,下面那几十号人都听他的命令,当初也就是他留下来,所以十六所和五行组就都保留的很完整。但并不是所有人的都认同的,从解放前开始五行组里就出现了很微妙的分歧,以陈玉淼为首的一帮人,则在背地里谋划着一些事,在五二年的时候,除了李焕的火组之外,其他四个组的人则都投靠了陈玉淼,他们的首要目的就是把十六所给摧毁掉,不让新政权有些发展。

但他们之间的事李焕早就知道了,而且早在五二年之前,他就自己秘密招募训练了一组人,就是当初在卢氏县出现那些身穿神秘制服的人。而吴七是李焕故意让陈玉淼知道自己招人,逼她提前动手或者干脆放弃,也是给她留了个机会的,如果她非要那么执着,李焕只有进行大清理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老吴

火车在公主岭停站之后,吴七就赶紧下去了,他怕再待在火车上,一会再遇到个来杀他的,那就完蛋了。所以他就下车了,反正只有一站的距离,大不了就沿着铁路走过去,一旦遇到什么情况,就赶紧找地方多来,那攻守皆宜方便逃跑。

可殊不知他下车的地方离那四平市有五十多公里的路程,而且夜晚还得顶着风雪前行,那可真是遭了个好罪,不过好在这个地方基本上属于平原了,没有什么高山丘陵之类的东西,几乎就是一条直线,沿着铁轨就那么一直的走下去。

雪下的那是非常厚的,再加上吴七衣服多,身上还背着东西那走起来有些费劲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冻的牙齿打颤好不容易走到了地方,那天都已经蒙蒙亮了,爬上了站台瞅着周围空一人,他赶紧找个地方坐着休息,这一晚上把他给累的,好在年轻身体不错,这要是换了一般人,那估摸就走不过来了,半路上都得冻死了。

困意倦意同时袭上心头,吴七抱着自己拿包就要睡着了,忽然被一阵寒风吹到了脸上,把他给冻的一激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没睡着了,赶紧走出了站台双手捧起了白净的积雪在自己脸上搓了搓,冻的他直打哆嗦,但却完全清醒过来了。吸了吸鼻子,瞅着有些陌生的地方,*吴七就凭着自己的记忆沿着旧街道慢慢的走着,去他大哥老吴的那旅馆。

四平那是东北的南大门,是军事重地和交通枢纽,地方不大但是驻军不少,按咱们现在的概念来算的话,那打车五块钱想去哪都成。就是这个大点的地方。

天色越发的明亮了,这街道上有不少店面都陆陆续续开张了,就在那两栋旧楼之间中,有那么一家这个木头牌匾的旅馆,叫爱民旅社。这个旅社那开门的比较早,冬天冷啊。大门口都是用两床旧棉被挂着当门帘,人得从中间扒开才能进去,门口的破门帘边则蹲着个汉子,抱着自己膀子有一搭没一口的抽着烟,忽然面前多了两双腿,小腿以下全是雪,但看布料的颜色,那就知道是军装。

老吴先是“哎呀!”一声,然后赶紧把烟头仍在地上站起身用脚踩灭了。一边抬起脸一边笑着说:“同志打哪来的?要住”可当看清面前那当兵的模样后,就愣住了,随后才反应过来抬手抓住了吴七呲牙说:“哎呀!七儿你咋来了?哎呦!你这孩子要来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啊?赶紧进屋,这外头多冷啊!进来!”

吴七那脸都冻僵了,跟着老吴进了屋里头,顿时一股热烘烘的气流迎面冲过来,让吴七是打了个寒颤,招呼老吴说:“大、大哥!”

老吴去里头拿了一条毛巾出来。在吴七的身上随意的拍了拍,把身上粘的积雪都给打落了之后。指着走廊里头的一间屋子说:“七儿啊!赶紧的去里头暖和暖和,那炕让我烧的个热乎,早上都没吃东西吧?正好昨晚他们要吃馄饨,我包多了还有挺多没下锅的,我现在就给你煮了,等会吃啊!”

“中、中!”吴七战战兢兢的点头。双腿都跟实心的木头似得,挪动起来那个费劲,但也磨蹭的进了那屋里,他看到热乎乎的火炕之后,那连一身厚衣服都没脱。直接扑倒在炕上,可算是能把这口气给缓过来了,这一晚上把他给冻的,差点没走过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后,就听见有人招呼他说:“七儿啊?哎!睡着了?你这孩子怎么跑我这来了?咋回事啊?哎起来!”

吴七感觉自己搭在炕边的屁股被踹了一脚,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一晚上走的他又累又困又饿,好不容易才把眼睛对焦看清了老吴之后,就翻身坐起来本想揉揉眼睛的,但一抬胳膊疼的他差点都喊出来,那小臂的下面有一种钝伤疼痛感,在外面被冻的麻木了,这屋里暖和过来之后,全身好几个地方都疼,尤其是侧脸还有点胀。他那呲牙咧嘴的表情,让老吴看的有点诧异了,端着冒热气的碗,就问吴七说:“你这是咋回事?咋跑我这来了?”

吴七这时候清醒了不少,垂眼想了几秒之后没把他经历过的事给说出来,只告诉老吴他现在是通讯班的,平时就到处给班长出来送信,有了不少空闲的时间,正好这一次给四平的驻军送信件他就先来到老吴这了,来看看他这大哥。

这话说的老吴高兴,把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放在桌上,腆脸笑着说:“哎呦!你这瓜娃子行啊?现在都知道哄你大哥高兴了?行!有出息了!这当兵还是真好!早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就不去挖”

老吴可能是真的岁数大了,这明显比以前磨叽多了,吴七瞅着他絮叨加的困了,但闻到了混沌汤的香味后,立马就爬起来做到桌边捧起碗先喝了几口汤,随后捞那馄饨吃。刚出锅的馄饨烫人,吴七直接塞嘴里,烫的他又吐了出来,吸着凉气呲牙咧嘴着急吃啊!

“哎呀,你这孩子!大哥刚夸你几句,瞧瞧你这德性?跟没吃过饭似得?干啥呢这是?注意形象,好歹是个军人啊!让人看到多不好!”老吴看到吴七那饿死鬼的模样就皱起眉头。

吴七嘴里头慢慢的嚼着馄饨,咧嘴跟老吴笑说:“怕啥?在自己大哥家里头吃个饭,人家还能管了?我是真的饿了!”但忽然间吴七想起来一件事,看着老吴笑了一声,赶紧扔下了筷子就去自己那包里翻找着东西。

“哎?不吃了?找啥呢?”老吴有些奇怪的问道。

吴七吧嗒嘴有些着急的说:“吃吃!别收拾啊!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差点忘了!”话音刚落,吴七就摸到了,赶紧又跑回到桌边,将手里头的东西放在老吴的前面,而他又端碗吃了起来。

“这是啥东西?”老吴瞧着面前那几张抽抽巴巴的纸条有些奇怪的问吴七。

吴七好不容易咽下一口,喘着粗气说:“李焕大哥给我的,估计是让我稍给你的!”

一听到李焕,老吴当时眼睛就亮了,赶紧抓起桌上的纸条,展开之后才看出来是几张特供烟的票,老吴看清之后那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用手拿着烟票在吴七面前比划说:“哎呀!这个!在街上能卖不少钱啊!这可是特供烟的,领导才能抽的烟,这李焕可太大方了!还记得老吴我!不容易,七儿你得好好跟着人家混,日后混好了,大哥可全指望你弄点好东西了!”

吴七听的苦笑了几声,因为通过那封信的意思,他其实只是个诱饵,之前的那些事都是做给五行组其他人看的,李焕还故意走后门让吴七进来,逼的那些打算造反的人提前动手。吴七并不是太担心李焕,那家伙的心思和手段高明的紧,他应该不会出事,但闷瓜和陈玉淼必定下场不会很好,想起了这个心里头不太舒服,他不是什么狠心的人,即使是对于敌人,那也很难能痛下杀手,除非是真的逼急了,吴七不由的对自己多了一些失望的情绪。

他们哥俩在赶坟队那时候就好,因为吴七是孤儿,老吴岁数大膝下子,自然就比较照顾这个最小的,几乎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了。在那屋里头吴七吃着馄饨,老吴则唠着一年来的事,都是什么家长里短的,最后竟渐渐的说到他媳妇蒋楠的身上了。

吴七喝完了最后一口汤,放下碗抹了一把嘴端端正正的坐着面对老吴跟那说教似得:“大哥,你这么说那就不对了,咱们这可是中国了,这不是旧时候那男尊女卑的时代了,咱们现在讲究男女平等了!”

老吴瞪着眼睛说:“男女平等?啥时候开始的?我咋不知道呢?”

吴七以为老吴是怀着以前那种大男子主义的思想,自然就要对他进行说教,但随后老吴的一番话,让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他娘的,根本就没平等啊?这小娘们不干活啊!啥活都让我干了,她就负责记账本还有报账,要不然就跟那甩手掌柜似得,这就是你说的平等?那我这地位可有点太低了吧?这是不是得斗争啊?”

吴七皱着眉头看着老吴,正寻思怎么说,结果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蒋楠的声音:“老吴,跟谁说我坏事呢?又活够了?”话音将落,就见门帘被从侧边挑开,低头进来个女子,就是老吴的媳妇蒋楠。

“嫂子,是我!”吴七一见蒋楠赶紧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蒋楠看见吴七后稍微有些惊讶,但随后就笑着说:“我说老吴怎么没影了,还以为他又偷懒不干活了,既然是小七来了,那今天就免了,让你偷会懒。”说完话后蒋楠笑盈盈的对着吴七点了点头,瞟了老吴一眼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老吴愣了一会之后才感叹道:“哎呀,多亏七儿来了,大哥我瞬间感觉他娘的地位提升了不少啊!你可得多待几天,大哥我也能享享清福!”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黑寂

其实在全国解放之后,那咱们国家就没有私营的买卖了,但这项政、策直到五四年朝鲜战争结束后才有精力真正的全部落实,所以在五二年的卢氏县还并没有什么改动,该生活还是生活,该做买卖的还是做买卖。赶坟队的哥几个当时分开之后都想着出来做买卖,可当真正出来之后,才知道世道早都不一样了,没有单干的了一切都是国营的,所有人都是同样的工人阶级,算是给国家打工。

老吴初到吉林的时候,他最开始想的就是开个旅馆,不费什么劲就是收房费多轻松?结果刚盘下一家旅馆之后,刚开没到两个月,那政、策就下来了,所有的私营企业全都归为国有,日后不会再有老板之类的,所有人都是蓝领工人了。那时候有个说法叫做公私联营,意思就是说一条街上有几家饭馆,当联营之后就全部并为一起,这以前的老板就成了国家的职工,赚的钱是要上报的,每个月领工资,就是这么回事,那以前干什么的还是照常干,即使没有买卖只要上班那就有工资开的。这对于某些没有营生的买卖人来说是个好事,但对于那些生意红火的老板来讲,这简直就是灭顶之灾,每个月赚的钱和他伙计一样多,这想起来都要哭。

那天吴七到了他大哥的旅馆之后,哥俩就说了挺长时间的话,[吴七蔫头耷脑的听着,时不时也搭一两声腔。吴七好不容易等到老吴说完话要去忙活送热水,给他大哥送出去之后瞅着没人之后,吴七赶紧给胳膊露出来看看,结果一看吓了一跳,那小臂下面红肿的都发紫了,骨头都有点疼。后背还被撞伤了,以及被挡住的划伤,吴七见状叫暗骂了几声,躺在热乎乎的火炕上想休息会,结果没想到直接就睡着了。

满身伤痛还有顶着寒冷走了大半宿,吴七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等醒过来之后周围都黑了。好在火炕一直烧的很热,被窝里热的就跟蒸笼似得,但脸上却凉飕飕的。这冷不丁一醒过来,吴七的尿意就袭来了,磨蹭了好长时间,实在是受不了了,再不起来那就得尿炕了,最后忍着寒冷从被窝里钻出来,着急忙慌的慢屋子找衣服往身上套。但忽然间一阵寒冷从身后袭来。那刹那吴七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赶紧扭头寻过去发现门帘晃动了几下,似乎刚才被掀开过。

吴七疑惑了下,他轻声招呼了一句:“谁?”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周围的空气异常寒冷,而且还静的出奇,这种气氛让他突然间紧张起来,想着莫不是又有人来找他了?

黑暗中只能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吴七用眼睛在屋里头环视了一圈,这个屋子那应该是个员工宿舍或者是休息的地方。他上次来就待了一个白天,基本都在那柜台附近坐着,没到晚上就跑回自己部队去了,这个屋子他没进来过,这时候仔细的看了看,地方不大但是非常空除了土炕之外那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吴七紧张的都开始粗喘气了。揉着自己胳膊,想找到个能防身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没办法他只能慢慢的走到那门边,把耳朵贴过去听着外面的动静。过了一会后,吴七感觉应该是没人的。就用手指头把门帘挑开一条缝,用眼睛向外头去瞧,还冲着外面喊道:“大哥?是你不?”

他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着,却没有人应声,吴七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能睡到晚上,感觉他实在是太大意了,李焕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但他让自己吸引了一部分火力,吴七可是真心不行,他没法跟那些凶狠特别训练出来的人斗,要杀他那可是太容易了,这要是真追来了一个还没人帮忙他就死定了!

空着手吴七心里头没底,转眼又扫了一圈屋里头但连个扫把都没有,这不是要了命了吗?看来日后还真得跟闷瓜似得弄把匕首在身上揣着,关键时候还能拿出来防身。他睡的时间长了脑子都迷糊,人虽然是站着的但身子却在晃动,眼睛模糊都法对焦,只是看了几眼之后确定外头没有人后这才放下门帘。可刚放下门帘吴七就想起了一件事,他还憋着尿呢,眼瞅着就憋不住了,这着急的不行,直接就从门帘侧边拱出去,凭着自己记忆摸着一边墙壁速的往厕所的方向跑过去。

吴七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看着天应该是刚黑的,那应该是下午的五六点钟,可问题是这个时间段怎么会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他着急的跑过了长长的走廊之后路过了柜台的位置,转眼发现大门还是关的,附近冷清的都没有人气,这时候吴七才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他认为是出什么事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又有人过来杀他了,而且还把老吴他们给牵连了。

想到这个吴七的头皮都炸起来了,慌乱的都忘了厕所在哪,夹着腿到处的看着,既怕老吴他们出事但这尿又憋不住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吴七就在柜台后面找了个空的暖水壶,对着那里面开闸泄洪了,但眼睛却到处的瞅着,生怕自己正方便的时候从什么地方扑过来一个人,把他给抹脖子了。

这方便完了之后,全身都轻了许多,吴七在柜台的里侧摸到个凳子腿,可能是凳子坏了之后还没来得及修,这木头腿就随手被仍在柜台里面,此时正好吴七能用上,就拎起来举在自己身侧,沿着另一边的走廊慢慢的寻摸过去了。

一楼的走廊两侧都是刷着黄漆的木板门,中间靠上的位置用毛笔蘸着红漆写的门牌号,从左手边开始是十六号,往后都是倒数的。等吴七一直走到了头,那门牌号到了十,右手边出现了楼梯,是通往二楼的,这个旅馆有三层楼,最早是住宅楼,但很久以前就被改成了旅馆,小房间都是后期隔断出来的,那格局就弄的有点乱,吴七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走迷糊了。

“有人吗?”

吴七让自己保持平静,用很轻的声音朝着楼梯上面招呼着。可这种安静诡异的气氛让他非常的难受,心里头想着人他娘都哪去了?怎么这一觉把那些人都给睡没了?就算老吴和蒋楠不在,那肯定会有住宿的人啊?不可能天刚黑就全都睡觉了,难不成真的出事了?

脑子中瞬间就回想起在火车上发生的一幕,那冰冷的刀刃到现在还让他隐隐后怕,想着李焕信中的内容,来杀他的那人应该是五行组的成员,有可能是陈玉淼的手下,那个娘们居然这么狠,但还是多亏李焕技高一筹,他秘密训练出的一组人加的厉害,这么看起来陈玉淼斗不过李焕的,她也绝对没有心思再派人来弄死自己这个毫作用的小兵。

这么想也是为了让自己别害怕稳定下来,主要目前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得先去老吴那屋子去看看他在不在。摸着黑吴七就爬上了二楼,那地面铺着一层木头板子,年头久了木板两边都翘了起来,踩得的时候发出一阵嘎吱声,吴七听的都有点瘆的慌,总感觉身后有东西,那走一步就三回首,到处的打量着,看那身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贼进屋了。

这种老楼的结构是很乱的,尤其是老吴的这家旅馆,离那火车站不远,道路比较宽敞,但以前规划的不是太好,道路经常就端的斜着通行了,所以盖的建筑物也就沿着路边盖起来的,正好处于道路转弯地方的建筑中间都有个角度,从内部就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那走廊被分成两截,前方拐弯处不是一个直角,而是奇怪的角度,当走到拐弯处的时候,可以看到那边的一侧墙壁。

吴七正好就走到这个拐角处,走廊中有一阵阵的过堂风,吹的他不住的打着冷颤,当看到前方的拐角后他就有点不安的感觉,慢慢的走过去把木凳腿握在手里,探头向那边的走廊瞧了一眼,还是平静的走廊没有任何异常的东西。缩回了头靠在墙壁上,吴七朝自己来时候的方向看了几眼,这才沉住气走了出去,打算沿着走廊去到尽头,他记得老吴住的那屋子就在二楼的什么位置,那应该就是在把头的一间。

可当吴七走出来之后,当时就愣住了,他的面前居然是一扇打开的门,那红色的门牌号写的是“二四”。

见着情景吴七赶紧退后了一步,以为走廊里很空旷,所有的门都是紧闭的,怎么前后几秒钟的工夫就这拐角把头的一间屋门打开了呢?而且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非常的突然让吴七毫准备,肯定得吓了一跳。

吴七有些紧张的拿木棍捅了一下打开的门,结果推动之后那门发出“嘎吱”怪响。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二四号房间

那种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让人难受,尤其是在这种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木门缝隙摩擦的声音让吴七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的把手里头拿的木棍是握紧了几分,慢慢的走了过去,往屋门打开的屋里头瞧上了那么一眼。

比较的奇怪的则是屋里完全是黑的,好像没有户,什么都看不见,在暗黄色门框的映衬下,那黑暗漆黑的都不像是屋子,倒像是一个洞,还从里头冒出一股股透骨的阴风。

吴七越来越觉得不对,刚才还满脑子都是有人来杀他的想法,此时却被这个打开的门给弄懵了,对着那黑漆漆的屋中喊道:“谁?出来!别闹啊!”

但这个旅馆中似乎只剩他一个人,老吴和他媳妇不知道去哪了,也不知道这些住宿的人都去哪了,这种古怪的感觉有些不像是人为搞出来的,倒有几分诡异的味道,吴七俺想:“这他娘不是撞鬼了吧?”

这个年头一出吴七打了个寒颤,腾出一只手抹掉了额头渗出来的冷汗,转着脑袋换了几个角度朝着屋里看了一会,但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他就以为是户开着的但被帘给挡住了,所以这屋里头才看不见东西却冒出股股寒意,这门说不定就是原本没关上被风给吹开的。

想到这个吴,七讪讪的笑了几声,扭头朝着走廊的两边瞧了瞧,抬手抓着门板打算把门给关上。但当手碰到门上的时候,吴七有些疑惑发出“嗯?”的一声,赶紧把脸给凑过去,几乎都贴在那门边才看清了这奇怪有些剌手的触感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门外被刷了一层漆,但侧边却还是以前木头的原色,再看那门框色也是一样。似乎当时这门是在关闭的情况下被从外面直接刷了漆,那门缝都让油漆给图死了,成了一个整体。但那油漆只是薄薄的一层,稍微使点力气还是能打开的,但那一层相连的油漆碎裂之后在门边和门框边缘还留下剌手的边茬。吴七想明白之后,就后退了一步有些奇怪的打量着这个房间。心里头想着是以前刷漆的时候老吴偷懒了就刷个表面,还是因为什么事这个门不能打开呢?

有时候其实本来没事的,但这人就好乱想,结果往往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吴七刚想完这屋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不能打开的时候,黑暗中忽然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绝对不是看错了,肯定是有东西动了。

“谁!”吴七把木棍伸到前面,紧张的盯着那暗处。他的声音在屋中回荡好几次。但最后一个音却被拉的细长,像是个女子的动静。

吴七先是愣住了,随后咣当一声把那门给关上了,手还按在门板上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我啥也没听见,啥也没听见!不管我的事!”说完话就转身要往那走廊的尽头走过去,结果这一转身就撞在什么东西身上,抬脸一瞅竟看到一双泛着光的眼睛,吴七惊的嗷一声喊出来。下意识就把那手里的东西朝着面前的人砸过去了。

那木凳腿是很厚实的,吴七惊慌之中的力气也不小。带着一阵风就把木凳腿对着那人脑袋的位置砸下去。但随后却见面前的人影动了下,紧接着就感觉木凳腿像是被子那么小的东西给打中了,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震的吴七手掌发麻。

“来老娘这偷东西还敢动手?”

吴七手中还握着那半截凳子腿,忽然面前传出一个年轻的女声,听着熟悉随即就想起来这是他嫂子的声音。还没等吴七说话,他就感觉腹部被一个重击打的向上起来一些,瞬间肚肠子开始绞劲的疼,但这还没完,正因为腹部绞痛弯腰捂肚子。一低头勃颈处就被胳膊肘给夹住了,随后施加了一股重量,直接面部朝下摔在地上,右手腕被攥住扭到身后顺时针扭动了一圈,把吴七给疼的都喊出来了。

“是我!我!别打了!”

结果蒋楠还没听出吴七的动静,膝盖还压在后背脊椎骨上,狠狠的顶住了不让吴七动半点,带着冷笑说:“哦!原来还是熟人!你是谁?”

吴七疼的呲牙咧嘴,早知道直接说名字了,但这时候还不晚,他刚要喊出来自己是小七,就忽然面前一亮,走廊上面的电灯都被点亮了,把吴七和蒋楠照的个清楚。

“哎呀!干啥啊?”老吴边穿着衣服边从里头的一个屋子中走出来,但一见走廊中这情景当时就懵了,赶紧喊了起来。

灯亮之后蒋楠看清了是吴七,就赶紧把手松开了,可吴七让她这几招打的都爬不起来了,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看起来挺难受的。

老吴趿拉鞋跑过去把吴七从地上给拽起来了,上下的看了看,然后瞅着满脸冷汗的吴七问他说:“七儿你大早上怎么跑这来了?干啥啊?”然后又扭头去对蒋楠说:“哎?你真娘们打我兄弟干啥啊?”

“大早上?”吴七僵住了,慢慢的扭头朝着旁边的户口看过去,这蒙蒙亮的天色的确是黎明时分,但吴七睡糊涂了,他就以为是晚上天将要黑了,到处连个人都没有才把他弄的紧张兮兮到处看,还被他嫂子给当成贼按到了。

吴七拽住了老吴解释说:“大哥,不、不怪嫂子,我睡糊涂了,上个厕所都忘了自己那屋子在哪了,这才让嫂子给误会了!”

“哦!是这么回事,大哥对不住你了,这娘们一贯下手没轻重的,是不是打疼了?没伤到骨头吧?”老吴上身披着棉袄,但下面却只穿着裤衩,冻的双腿都打颤,可还是怕吴七被自己那媳妇给打伤了。

吴七摆手示意没事,就是刚才那一瞬间疼的都没法动,此时揉了揉肚子缓过了那口气之后觉得好多了。但吴七缓过来之后特别的尴尬,对着站在一边的蒋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在这明亮的灯光下面,老吴突然看清了吴七脸上有一块瘀肿,当时就不乐意喊起来了:“哎呀你看你给我兄弟打的,你看这脸肿的这老高,你就不能看清了再动手啊?”

蒋楠倒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双手抓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头发略微的有些乱,看起来是因为听到吴七发出的动静急匆匆就披上衣服爬起来查看,但吴七脸上的伤是在火车上被陈玉淼派来的人给打伤的,跟蒋楠可没关系。吴七却不能把这件事给说出来,只能低头默认了。

见他不说话,老吴是要发作,可他那发作就是指着吴七对蒋楠喊着那一句:“你看看你给我兄弟打的!你看看你给我兄弟打的!”蒋楠脸上升了些困意,对吴七说了一句:“小七不好意思,嫂子把你当成贼了。”然后就没搭理老吴,拽着衣服径直的就走回到屋里了。可她在转身的一瞬间瞟了眼地上已经断裂的木凳腿,微皱眉却什么都没说。

老吴则还瞅着自己那屋念叨着说:“哎呀,还是头一次见那娘们服软认错啊!”但说完之后就想起来什么,弯腰扶着吴七苦着脸说:“七儿没事吧?她刚才肯定下狠手了,要不咋能把你打的这么惨,大哥对不住你啊!”

吴七捂着肚子,听后是苦笑不止。他以前就知道这个嫂子的厉害,可没想到现在还是这么犀利,自己刚才那一凳子腿砸过去,应该是被她用一指强劲凤眼拳打断的,这一下要是点在自己身上,吴七想想都后怕,自己还能活着不容易,就是嫂子手下留情了。但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大哥,感觉比前几年萎多了,没有以前那么汉子了,估计摊上这么个媳妇都差不多。

哥俩沿着走廊准备下楼,把吴七给送回去,老吴顺道给门打开准备开张了。就当他们路过那个“二四”号房间的时候,吴七停住脚指着这扇门问老吴说:“大哥,这屋子有人住吗?”

没想到老吴顺着吴七手指的方向看到那门牌号的时候,竟脸色都变白了,赶紧拖着吴七把他给弄到了一楼,瞅着一楼的房客都还没起,悄么声的对吴七说:“七儿啊,日后千万别提那间屋子啊!”

吴七从老吴的语气中就听出点东西,也忘了身上的疼的忙问老吴是怎么回事。

老吴扭头到处看了几眼之后才低声的说:“提这个我都觉得晦气,七儿我以前还没告诉你,这旅馆当时空着很久了,我刚来哪知道这里头的事,就感觉这么大的旅馆只要很少的钱就卖,简直就是白给,我也没多想就给盘下来了,结果日后我才知道,这旅馆以前死过人,然后就一直闹鬼,死人的地方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二楼四号房。就那房间从我来了之前就被锁死的,我也没钥匙也不想打不开!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弄不好那屋里头有鬼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搅黄

吴七的脸色越来越白了,他突然伸出手按住还在喋喋不休的老吴胳膊,皱着眉头问道:“大哥,真、真假的?不是说笑吧?”

“哪能啊?大哥虽然平时爱说那些不着边的故事,但这个事我可没瞎说,这的的确确是真的,据说是有个人吊死在那屋子里,最为奇怪的就是那绳子是从天花板里露出来的,但楼上都好好的,也没看地上有什么绳子头,就是平白故从墙里头探出来的绳子套,那人也就吊死在屋子中间。我听说当时他们把门给撬开之后,那屋里头帘都是拉上的,隐约的能看见屋子中间有个被吊起来的人在那晃,你说怪不怪?吓不吓人?”老吴没注意看吴七的脸色,就把自己知道的事说给他听。

但吴七听到这个之后眼神就有些飘忽了,他又不太相信的问了老吴一次,说那门是锁的一直都没打开过吗?老吴点头说这哪有假,他都没钥匙,从来都没打开过,反正住的人也不多,不差这一间屋子,再说不吉利也不敢给人住。

说完之后,老吴就起身说去柜台那找点跌打酒拿给吴七,而吴七则没说话等到老吴走出去之后,才打了一个寒颤,他刚才的确亲眼看见那门开了,而且屋子里头似乎有东西在动,经过老吴的描述,还真像是有个被吊死的人在屋子里晃动,这《莫不是真见鬼了?但转念一想,还真保不准是见鬼了。

为什么吴七这么想呢?那是因为他和老吴以前都是赶坟队的,那赶坟队干的是什么活?挖坟掘墓啊!这是最损阴德之事,再说他们还干了那么久,身上难免不会沾了点什么邪祟之气,如今分开了都没什么事,可一旦重聚了。那阴气可能就加重了,把原本就隐藏的邪祟给钩了出来,这不闹怪事才是奇怪了。

吴七瞎想一通,结果越想越吓人,就赶紧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平静下来。低头瞧着自己这身军装立刻就反应过来怎么还能想那些迷信的说头?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清醒一下,但又因为想起脸上还有伤下不去手,正较劲的时候,突然见门帘一通乱抖,老吴从后面探出脑袋,招呼吴七说:“哎!七儿啊!你出来帮大哥点忙!来!”带着疑惑吴七就跟着出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一楼的走廊中顿时明亮了不少,看的也清楚的很多。这个旅馆主要是二楼三楼住人的,这一楼只有左侧走廊的四个房间。再往前走则是拐角个楼梯了,而右侧有三个房间,在走廊的两侧互相对应,还有一个是在尽头的位置,这三个基本上就属于员工宿舍了,可惜如今能到处走的人不多了,那舍得花钱到旅馆里面住宿的人就少了,每天基本上都住不了多少人。老吴也是清闲的很,一天天竟抽烟蹲坑了。

吴七被老吴给拽到柜台前面。给他一瓶跌打酒还有毛巾,以及挺厚的账本,在吴七疑惑的目光中,老吴呲牙笑着说:“七儿,你帮大哥看会啊!我这早点去那杂货铺门口排队,要不然东西都好让人给换走了。我顺道把这李焕兄弟给的烟换出来,一会就回来!”听他这么说吴七就明白了,哪是什么顺道,他主要的目的估计就是去换个烟的,这还真老烟鬼一条。

瞅着没人了。吴七就把袖子给撸起来,用什么跌打酒胡乱的抹了抹,正疼的他呲牙咧嘴叫唤的时候,突然听见脚步声,探头寻过去一瞧,左侧的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个人影,没等走近光看那身形他就知道是谁了,抹跌打酒的动作不由的就停住了。

蒋楠抬着手一边把不算太长的头发归拢到脑袋后头,用一只手握住了,走到了柜台边都没抬眼去瞧吴七,而是附身拉开柜台后面抽屉,从那里面拿出一根头绳,就在吴七的面前几下子就把头发给系住了,那干净清秀的侧脸顿时露了出来。

“小七啊,你不是在部队里惹什么麻烦偷跑出来的吧?”蒋楠抬眼瞧着被风吹动的门帘,背对着吴七就问出一句。

吴七听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把带着瘀伤的胳膊缩回到袖子里,略有些尴尬的说:“哪能啊,我一贯都特别守纪律的,不会犯事的。”

蒋楠又抬手捋了一下脑袋后面被扎起来的头发,似乎就像那平时聊天一般的感觉说:“你们那的规矩我不懂,但你瞒不住的,从你昨天到了之后我就看出来了,打的你下了死手,你那胳膊上的伤应该是抵挡的时候才留下来的吧?那一下如果你没挡住,估计下巴都能碎了,你到底干什么了?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要来找老头子?”老头子就是老吴,蒋楠从来到吉林之后就一直这么叫他。

刚才还因为看到蒋楠有些不好意思,但当听到这番话后顿时就消的一干二净了,他脸色又有些白了,这时候才想起来他这个嫂子不是一般人,那还是**派出来执行秘密任务的。以前吴七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放弃掉自己的身份和这个挖坟头的糙汉子来到东北生活,可当吴七经历过这几天的事后,他有些明白了,可能蒋楠当时就在执行清理行动,把曾经的知情者全部抹杀掉,但当她了解到十六所曾经研究过的东西后,稍微聪明一些的人都能想明白,所有的知情者事后都得死,就连执行抹杀任务的人也不会留活口的,蒋楠就是最后一层的清理者,她只要不回去基本上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这才跟着老吴,隐藏了起来。

说实话想明白之后,老吴不由的替自己大哥诉苦,蒋楠人家到头来可能只是在利用他,日后如果这件事过去之后,她很有可能就会离开,到头来老吴还是一场空。可转念一想,好歹在有生之年老吴起码有媳妇了,就算很短那也值了,就这样吧吴七不打算多说什么。

吴七垂下头,脑中想着事半天都没吭声,最后蒋楠笑了笑就离开了,但没走出多远她突然说出了一句令吴七有些意外的话:“小七,来到这就相当于到家了,不用太拘束,就算惹了什么要命的事,可以来找嫂子,我帮你摆平。”说完话蒋楠一扭头甩动了脑袋后面的马尾辫就出了门,留下还有些傻眼的吴七。

可虽然知道蒋楠是好意,而且她的本事也足够解决许多的问题了,只要不动枪一般人真的没法打过她,一开始还挺高兴的,因为有这个厉害的嫂子在他可以放心了,但随后却苦着脸愁的不行,想起了一句不太好的话:“自己还不如个娘们厉害!”就自己这三脚猫的本事,李焕估计日后不会再来找他了,还是等过一段时间就回自己的部队继续当兵吧,起码得正式退伍才好到地方工作,是当工人还是公安一类的,到时候在和他大哥商量吧。

坐在柜台前面发着呆,忽然面前传来咳嗽的声音,这才让他回过神来,一抬眼见面前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的,都冻的鼻头通红,身上还粘了不少雪。那个女的岁数能有三十左右,北方人模样,但那个男人则身材比较矮小,鼻梁比较矮有点南方人的模子,而且似乎身体不太好,捂着嘴咳嗽不停。

两个人进屋之后还把外面的寒气也带了进来,把吴七都冻的打了个寒颤,但随即反应过来是来客了,就赶紧站起来说:“两位同志是要住宿吗?”

但等那男人咳嗽完喘匀气后,听得吴七说话,就喘着粗气说:“是、是啊,给我开一间房,要有暖炉的,你们这是不是给送热水啊?最好能”可当说抬眼看到身穿军装的吴七后,当时就是一愣,有些紧张的侧过脸去看那个女子,然后两人都下意识的朝后退出一步,扭头到处的打量,似乎感觉进错了地方。

吴七就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说:“有热水,房间应该有暖炉,但估摸得现生火,你们先进去,随后就给你们送热水成不?”

可那两人发现吴七走过来后那神情恍惚,不停的向门口退去,那个男人还念叨着:“不、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是军区的旅馆,我们不是军人家属,我们去别的地方住啊,打扰了啊!”

军区旅馆?吴七歪头想了一会之后,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穿着军装,但想去叫那两个人,却发现他们已经推开门帘逃一般的跑了。吴七当时就在心里头琢磨着,是不是这两个人犯了什么事?看到这有穿军装的公安衣服的人他本能的害怕呢?

吴七笑着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年头那当兵的太多,人们还没完全的适应,不敢和兵接触太多,怕被那枪子给崩了。可却没想到他们反映这么大,竟因为自己的一身行头竟把老吴旅馆进来的客都吓跑了,还真是说起来有点尴尬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打算

“那个,咱少抽点呗?大哥你这一会功夫抽的满屋子都是烟,你看这大嫂回来肯定得了!是不是?”

吴七抬手扇着面前飘渺而过的白烟,看着坐在一边吞云吐雾的老吴实在是受不了就他。

老吴则不以为然,扔下了手中的烟头,又从烟盒里叼出来一根,呲牙笑着对吴七:“你这孩子还是太,抽烟都不懂你还会干啥?来一根?”

“我们有纪律的不能抽烟!”吴七赶紧摆手不要。

老吴皱着眉头:“啥破纪律?抽个烟都不让?我看你们那什么首长可都抽烟吧?好烟可都孝敬给他们了吧?你们这些就是傻蛋,再现在各种不让干,日后不定那烟都不让抽了,我现在要是不多抽点,那日后禁烟了还能靠着一股烟味顶顶!”

吴七咳嗽了几声:“大哥,你这都是啥道理啊?的这是啥玩意?再你今一大早不干活,你怎么抽起来没完啊?一共就换回来那么点你想一次都抽光了啊?”

可随后却见老吴挤眉弄眼的笑了笑,从兜里摸出好几盒褐色封装的烟,挑着眉对吴七:“这好烟我可不舍得抽,我先把这以前的破烂烟抽光了,等哪心情好了,就打开抽一眼,哎呀这肯定是得升仙了!”

[长][风]文学“升仙了?看来你挺着急走的,我是不是得帮忙送你一程啊?”

吴七还没等话,就突然见蒋楠回来了,在门口边跺脚边对老吴一通嘲讽。

而老吴完全不生气,赶紧把刚抽了几口的烟扔地上踩灭了,迎上去:“哪能啊?我跟七开玩笑的,我不着急升仙。那要是升仙走了你不成寡妇了吗?我哪能对不住你啊?”

蒋楠把厚棉衣解下来随手扔给迎上来的老吴,都没瞧他一眼就:“我无所谓,大不了再找一个呗!”老吴听后赶紧凑上去讨好一般的:“找啥啊?这底下谁还能比我对你好啊?你应该巴不得我多活几年才是啊!”

瞧着两人往楼梯方向走过去,还能听见蒋楠有些冷的声音:“怎么这么大烟味,别跟着我一边去!”而老吴则不知着什么话,一路跟着上楼了。

吴七看着他们离开方向半。随后才摇了摇头,这大哥好不容易得了个媳妇,结果变成现在这副没皮没脸的模样,想想都替他觉得丢人了。不过这蒋楠话倒是直接带刺,听的人怪扎的慌,可老吴皮糙肉厚习惯了,日子可能就是这么过才对的,他们两人要是和平常人一样那种的,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大早上没什么人。吴七这觉睡多了,此时特别的情形,就等着吃饭了,他是真饿了。闲的没事干就在柜台里头转头到处打量,正好他身后挂着一个木板,那木板上钉着好几排钉子,每一个上面还都写着数字,挂着钥匙。明显就是和门牌号对应的。吴七见状就打眼扫了了一圈,在那二三号和二五号中间空了个位置。既没有钉子也没有写着号,看起来这个不祥的房间还是真不住人的,连钥匙都不挂着。

可仔细回想着那大早上一幕幕,似乎还真是有点邪行,吴七第一眼试探性看过去后二楼的走廊空旷无人,可当他走出去之后。这拐角第一间的二四号房间的方门就大开了,肯定是他缩回脑袋之后突然打开了,要么是那屋里头有人,要么就真见鬼了。

最近那些最要命的东西都是人,这冷不丁撞见了怪事。吴七竟还生出一些探究的心情,他感觉那屋子里头可能有点什么故事,不定并不是闹鬼,而是一些隐藏在人们没注意到的事。

没过多长时间老吴就跑回来了,趴在柜台上冲着吴七:“哎七儿啊?早上来客没啊?”

吴七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有些尴尬的:“来是来了,但以为咱这是军区的旅馆,就没敢住跑了!”

原本以为老吴能不高兴,没成想他笑的没心没肺的,手上闲不住又习惯性的拿出烟来背靠在柜台上叼着烟:“没事,反正这有没有人住店跟咱们没有多大关系,大哥和嫂子是拿国家工资的,交的钱多国家高兴,这没客他们也无所谓,那街上的买卖多了去了,国家这么大不差咱们一家赔本!”

听后才明白了老吴为啥这么悠闲了,虽然都是国家工人,但这和那些工厂里头还有码头抗包的也差别不啊?这地方遮风避雨的,冷了还有火炕,没事就吃饭抽烟,这日子过的不错,让吴七都心动了,想退伍之后也跟着他大哥干。

吴七半调侃的:“大哥,我在当半年凑够两年整就跟部队退伍,到时候来你这帮忙咋样?”

但老吴却吐了口烟:“你们还有退伍这一?不是想当多长时间的兵就当多长时间的兵吗?再你不跟着李焕混,你跑来跟我混那多没出息?这一年多的兵白当了?”

被老吴的没法往下接了,因为这里头事吴七自己心里清楚,但不能跟老吴,这事关重大,最算日后解决完平静了,那知道的人还是有危险的。因为五行组的人都是一起长大的,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应该就跟兄弟姐妹似得,但吴七没想到他们动起手来是真狠,还真不顾什么情谊,李焕的清理肯定是把他们给杀了,他既然对那些从一起长大的人下如此狠手,更别提自己这个才认识不久还没什么用的人了。吴七想的不是没有道理的,可他日后才真正明白这里头的事,并不是所有的一切都在面上摆着的,只有挖掘深入才会真正懂得。

这个咱们国家的兵役从民国时期的二几年开始执行,一直到五五年后才开始新中国的兵役,这期间因为战乱等因素,所有的士兵都属于志愿兵性质的,那都是无限期兵役,不是当几年之后就可以退伍回乡了,没有这么一,都是那些主动提出来要退伍的得经过上级的审批后才能同意放走了,要不然就一直当兵吧,别想跑了。

但在解放后,那因为治军治民讲究的东西很多,战士不准拿老百姓家里头任何东西,就是那不拿一针一线,这老百姓则要求人人平等,没有以前的老爷什么阶级地位,也不准搞这些事情,所有人都得工作,到处都在招工,曾一度人人都有工作,虽然都是靠人力效率不高,但这过亿的劳动力,还是在钢铁等一些军工业产量爆发性的增长了,为日后做出了铺垫。

老吴其实把他自己以前的遗憾都想让吴七提他完成了,就算没那么出人头地,但起码也得活出个名堂来,所以吴七他当两年兵就要退伍来跟他守着破旅馆的时候,老吴就有些生气了,认为这个孩子想法太没出息,都有李焕带着还那么窝囊,有点烂泥糊不上墙了。

吴七没法实话实,只能憋着不吭声,他觉得自己的本事那是远远不够的,想去李焕那更是属于方夜谭了,不由得就有些郁闷,也没话。

不过也是巧了,这哥俩正犯膈应的互相之间都不话的时候,忽然从外面探进来一颗脑袋,那是个四五十岁的糙汉子,瘦了吧唧的满脸都是胡茬子,那脸红的就跟喝酒似得,裂开嘴露出满口的破牙:“老吴啊!我路过那大门排,正好看着一堆刚到的信,你是巧不巧,这正好上面就是你的,这不写着爱民旅社吗?我就给你捎过来了!”

这红脸的汉子不是当地人,也是从外地来的,但比老吴他们可要早的多了,那一张脸也不是喝酒闹的,而是在外头待的时间久的给冻的。这个人就好多管闲事,但不是什么坏人,可并不讨人喜欢,相反还有点讨厌了,可老吴那是市井中的俗人,他跟这红脸的汉子能到一块去,这不经常就过来串门,有时候还能混上一顿饭吃。

老吴一听是他们旅馆的信,当时就想着是不是哪个住店的人留的地址?就招呼那红脸汉子:“大元进来吧,进来暖和一下,我看看那信是给谁的!”

红脸汉子名叫纪永元,别人则都管他叫大元。这个大元则钻进来半个身子,却不敢把脚踏进屋里头,扭头到处的瞅了一圈,然后才把信抬手递给老吴,声的:“哎呀,我可不敢进你这了,让你那娘们发现了还以为是我来找你去玩钱的,还不得把我皮扒了?得了,这肯定是你的信,收着吧我还得去干活呢!走了!”

老吴没拦着他,而是盯着手中信封发愣,吴七感觉奇怪就凑过去瞧,但这信封上面只写着一行字“吉林省四平街站前爱民旅馆收”这个寄信人则是一个他们熟悉不能在熟悉的名字了,是那赶坟队的老四,李富德。

吴七一看是他四哥寄过来的信,当时就激动的不行,着急的从老吴手里头把信给拿过来,当着面就撕开了边,但里头只有半张纸。老吴都没去干,而是又掏出一根烟,竖起来在柜台桌面上磕了几下,把烟丝给压了压,用嘴叼住划着了火点着后深深的吸了口,都没回头去看吴七直接就开口道:“是不是老二奔我这来了?”

吴七则显得比较激动,笑着:“对!二哥估计快到了!”

“哎呀,这胡大膀又来折腾我了!真是无奈了!”老吴抬手捂住了自己额头,但随后却转过头对着吴七呲牙笑了起来,他们哥三又重聚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哥三重聚

四平站早期的铁路就是很复杂的,东西向六七条铁路并在一起,但火车并不多,这么多条铁路都隔着很长时间才能跑过去一列火车,有时候都不停站的。那火车站的候车大厅就是个砖瓦的土房,比一般的屋子能高些门大一些,可窗户和门都透风,把站在门口等人的老吴和吴七冻的牙齿打颤。

吴七战战兢兢的:“大哥啊?二哥是今到吗?咱们不能白等了吧?”

老吴吸着鼻涕:“肯定的啊!那信里头写了他走的日期,我算过时间,应该是昨能到,但这丫的没来,肯定就还是没到,今差不多了,咱们来等他会,别他来了之后找不到人,再到处给我惹事了!”

吴七听后笑着:“大哥你想太多了,二哥那老家就是吉林了,他咋能找不到地方呢?再了,都那么大岁数的人,不会惹事的!”

“这可没准!”结果老吴刚完这句话后,远处站台的方向就传来一阵叫骂声,随后竟还有尖锐的哨声,顿时乱作一团。

哥俩听到这一通动静之后不由的愣住,随后扭头互相看了看,几乎同时探出一口气,他们知道老二胡大膀肯定到了,只有他才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两人不由分的就穿过了候车厅的后门,踩着积雪顶着狂风跑到了那》长>风》文学站台边。

站台周围被许多人给围住了,中间似乎有很多人缠斗在一起,不时的有人被打倒在地顺着围观人腿边爬出来,正好在这时候,听得咣当一声响,有个身穿破棉衣的人被打的飞扑出去,把围观的好几个人都撞到了。吓的现场很多人都纷纷逃开了,但跑远了却不舍得走,还回头瞧着热闹,恨不得搬个凳子坐在一边看着。外围人群散开之后,这才让老吴和吴七看清了里头是究竟发什么了什么,这仔细一看。就瞅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还有破锣一般的大嗓门。

“哎我!你们他娘的找死是不?是不是找死?当我外地人啊?他***,还敢坑老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打算去找祖宗了!”胡大膀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看模样像是在车站卸货的工人,但他们手里头都拎着铁棍木棒之类的盯着胡大膀,却谁也没有敢动手的。胡大膀手里攥着一个人的后脖子,把那个人给压的弯腰直不起来,就单手像抓鸡子似得扭来甩去的,还指着周围人破口大骂。拽着那个人往哪边一走,那边的人就赶紧后退,估摸刚才见识到胡大膀的厉害,都不敢上前了。

还没等老吴招呼他,就听从人群里传出一阵刺耳的口哨声,有个穿着军大衣的人从不远处走过来,其中一个在嘴里头叼着个铁哨子吹个不停,看起来像是当兵的。但那深蓝色的裤子和破棉鞋则倒是这铁路的工人,估摸就是临时组建的铁路巡查。

当这个人从老吴身边跑过去之后。就抬手指着胡大膀喊道:“你!别动!干什么的?赶、赶紧把人给我松开!”

但胡大膀瞅他一眼之后就把手中掐着的人给拎起来,随后又用力往下一压,跟着抬起膝盖就撞在那人的脸上,“嘭”一声响后,这才给仍在一边,但那人似乎已经昏过去了没了动静个那个死人似得。

现场顿时又闹了起来。那个吹哨子的人似乎和围着胡大膀的一帮人是一伙的,他就冲着胡大膀喊起来:“妈呀!还敢打人,先揍他一顿再送公安局去!”有他这一句话,那现场围着的接近十几号人顿时就把手中的家伙事竖起来了,也不知道谁带的头总之就都冲上去了。劈头盖脸对着胡大膀砸过去了。这哥们本来还瞧着热闹的,但一见这情景才觉出不好,两人也没多想就冲了进去。

这个略微有些难堪的重逢却没有影响哥三的心情,蹲在派出所屋里头,烤着那火炉哥三还乐呵呵的起来了。

胡大膀头顶着黑色的狗皮帽子,但他脑袋太大把戴着不好看,可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抓着老吴和吴七就扯嗓子喊着:“哎我!哎妈呀我老长时间都没看见你们了!哎!哥几个想我没?”

“安静安静!”结果他的那动静太大,引的屋里头的公安抬手敲了敲桌面提醒着。

老吴赶紧抬手:“同志对不住啊!我们点声,点声!”但完话后却抬手打了胡大膀一下,对他:“你他娘过来干什么?你这一来就惹事?还把我和七儿都搭进来了你怎么回事?你他娘是不是把脑子扔老四那没带上啊?”

胡大膀吸了吸鼻涕呲牙笑:“我这不是想你们激动了吗?再跟着老三老四混没出息,他们就知道当工人干活,有啥意思?哪有老吴这样当老板有意思?是不是?”

“是个屁啊!”老吴突然拔高了一个音,但随后意识到自己嗓门大了,就扭头到处的看看,然后问胡大膀:“你没事干打人家干什么?你还一下惹那么多人怎么回事?这就是你的见面礼?我抽你啊?”

胡大膀见老吴抬手就赶紧躲开,像大狗熊似得蹲在吴七身边,双手扶着吴七肩膀露出脑袋对老吴:“这不能怪我!再我还给你们稍东西了!就是那东西惹的事!”

原来胡大膀在汉口的码头跟着老三和老四当工人干活,他这个人特别懒而且还好吃喝,在厂中经常被领导批评。有那么一次因为他偷懒延误了工期,领导就当着几百人的面他,最后还比较的激动,胡大膀可不是惯毛病的人,当时就抬起一脚把那领导给踹翻在地,躲开老四及时拦住他,才没让胡大膀上去补几拳,但这活是没法干的,也怕胡大膀摊上事就让他来找老吴了,算是躲躲灾。临走之前老四还自己掏钱买了不少当地的特产,让胡大膀带去给老吴他们,甚至亲自给他送上了车走远了才放心。

胡大膀倒了几趟破车之后,终于上了火车,一路北上才到了吉林四平。可谁成想,老四给他买的东西太多了,有两个大箱子那么多,他自己虽然能抗动,但是他懒得拿,趁着兜里还有点钱,就顾得那车站里头运货的工人,帮他扛着包一起去老吴开的那旅馆。

那几个工人以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好几个手里头还有命案,但因为解放后大赦才好好地没事,可他们始终都是恶人,尤其是在坏东西凑堆的地方,那就不可能学好了。经常就有旅客要帮忙扛大包,一般都是给个几分钱,送到站门口就行,但他们到了地方要是不给几毛钱那就不让拿走了,仗着在站里头拉帮结伙的,没人敢招惹他们。

可他们这次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虽然胡大膀看起来身材高大满身膘,但这些干活的人足有十几个,觉得这么多人那胡大膀肯定不敢吭声,就帮他把箱子给扛起来,但刚一离地就不走了,对胡大膀刚才的钱只是一个人的份,他们这么多人得一人给几分钱才肯走。还是之前的话,胡大膀是惯毛病的人吗?当时一句话都没,直接把跟他要钱的人给踹出去了,紧跟着抬手砸倒好几个反应慢的,随后就是老吴和吴七他们看到的场景,再然后这公安就到了。

“我就是给他们一个教训,都没使劲呢!再我还受伤了,您瞧我这手指头,您瞅瞅破皮了!”胡大膀对一个问他话的公安叨叨着。

那公安皱着眉头抬手推着帽子挠了挠头发,随手指着屋子的另一个角落里蹲着的一堆人:“哦,你受伤了,那为什么我去到之后看到是你坐在一个人的身上锤他脑袋呢?这是咋回事?那满地躺着的人不是你们打的?”

哥三一口咬定他们是自卫的,是这些人先拿家伙事动手的,然后最后开始犯浑抵赖了。要是按平时早都扔看守所里管着挨冻去了,但这吴七是个当兵的,还是吉林省军区的,碍于这层关系,他们也不敢拿这哥三咋样,再他们也没惹什么大事,就是打架,批评教育一通后就可以放走了,但得赔受伤的人汤药费钱,这事又卡主了,老吴瞪眼就是不掏钱。

到最后还是蒋楠来了公安局,开了条子证明他们的身份之后,交了点钱才把人给领出来。

出了门之后,蒋楠就当先快步离开,老吴赶紧跟上去解释,结果蒋楠却:“你白不干活,原来猫这藏着呢?”

老吴腆脸笑着:“我这不是兄弟来了吗?他这人就是这样,来哪肯定得惹点事才舒服,不过你放心,日后我管着他,不会再去惹事了,不过今还真是多亏你来了,要不然我们今晚都走不了!”蒋楠没理他,直接就走了,把哥三留在了身后。

哥三瞧着蒋楠离开的背影,胡大膀则打着吴七的肩膀,他比以前壮实多了,也出息了,但随后他们却没地方去了,最后还是老吴神秘的一笑,带他们去个好玩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凑热闹

其实从赶坟队解散到如今坐在一个桌上吃饭,也每隔多少年,顶多就一年半,可这平时都没什么感觉的一年半的时间,再次相见的哥几个互相都发现他们变了,那变化最大的则是吴七,已经不是曾经的傻孩子七了,而是一名解放军战士了,坐的板正听着那还是一样荤的胡大膀这他在汉口遇到的事,有逗乐的也有难过的,总之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也将一直这么过下去,自己活得舒坦就行了,想的太多是自己找麻烦而是还累!

如今的饭馆子还和以前差不多,只要兜里头有钱还是想吃什么都有的。胡大膀吵吵着他饿了,老吴就招呼人要了几道菜,还特意点了一出炒羊肉。这可把胡大膀乐坏了,他在老四那啥玩意都吃不到,整亏的要死,来这好了,还能吃上肉了最好来点酒,这吃饭才香不是?

老吴没理他,而是问吴七:“瞅见没?跟我混的都是啥玩意?你来用不了多长时间,那肯定就跟你二哥一个模样了,你想像他这个德行吗?”

吴七想了一会之后刚要摇头,却瞅着胡大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就苦笑着:“二哥是没愁,他活的是最舒坦的,日后岁数大了这样也行!”

“哎我!哎你们等会!怎么我听着感觉不对啊?老吴你他娘怎么还拿我事呢?怎么听着我成反面教材了?什么叫我这德行?我咋了?我咋了!”胡大膀不乐意的嚷嚷起来。

老吴锤他一拳:“你闭嘴!满屋子就你动静最大,就他娘不能点声?吵吵什么?外头还以为屋里打架呢?再把你抓进去蹲着?一点记性都没有,再了我和七儿要紧的事,你打什么岔?这么远的地方来了,不能老实待会?”

胡大膀趴在桌上闷声:“行行!你们两个大爷吧,我睡会等上菜的时候叫一声啊!”

瞅见胡大膀没了动静后。吴七才揉了揉鼻子:“那我日后就继续当兵!”

老吴听他这话露出点笑脸,呲牙:“哎,这才对嘛,就当兵才有出息,大哥想当兵那都晚了,当不上了!所以你要珍惜知道不?还有日后得跟着李焕混。人家才叫做有本事,就给他的这三张烟票换的那个烟,我告诉你啊,这每个月就那么几百条,我这一下就把那杂货部攒了两年的一条半都换走了,还剩一张票子日后能在黑市卖钱呢!”后面这些话的时候,老吴声音特别轻,就怕让人听见,但没想到胡大膀压根就没睡觉。而是竖着耳朵偷听他们话,正好到这黑市的时候,他突然把脑袋给抬起来了,刚出一个字:“那”直接就让老吴用手给捂住了嘴,。

“别他娘瞎啊!让人听到我完了!”老吴瞪着胡大膀。

胡大膀扒开他的手:“啥呀!我是想那菜什么时候能好?我都饿没劲了,这忽然想起以前叫花子的那一套,好心的大老爷们啊!给口吃的就能活!大冷给个煤球也行啊!”

老吴和吴七都那么干瞅着他半也没人话,顿时热闹的一桌就冷清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菜总算是好了。等到端上桌味道散开之后哥三才都反应过来,也不互相瞅着了都跟菜较上劲。

就在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那唯一一道的荤菜总算是上来了,就是老吴先前点的炒羊肉。但等肉上桌后,胡大膀有些奇怪的用筷子捅了捅一盘子肉丝,有些疑惑的问老吴:“哎我。这玩意是炒肉?他娘的这是炒绳子吧?”

“你哪那么多话?吃饭都堵不上你嘴?赶紧吃等会咱们还有个好地方要去!”老吴扒拉着碗里的饭,吃的挺着急,见那两个人都没去吃炒肉,他直接伸筷子夹起来一大坨,本来盘子就。肉也就少了一半。

看到这胡大膀就着急了,抬手挡着老吴还要去夹的举动,嚷嚷着:“哎妈你这人,干啥这是!你给我留点!”边这话,他就赶紧把盘子端起来,往自己碗里倒了一些,然后把剩的都倒到吴七的碗里,这才低头吃了起来。

那炒肉就是干炒肉,除了一点油之外再就啥也没有,放在现在估计不会有人吃的,谁都不差这口肉,但在那个时期,这一炒羊肉得要两毛钱,还是个贵菜的,不是谁都能吃的起的,肚子里有点肉趁着不饿,而且吃饱之后还格外的抗冻,只要不刮风那身上肯定暖呼呼的。

一顿午饭没喝酒所以吃的比较快,老吴去算了账之后就把哥俩给带出去了。踩着那没过腿的积雪,胡大膀竟抱着胳膊感叹道:“好多年都没回来了,这冷不丁回来了,这老家的风真是不给面子,跟巴掌似得呼呼的照脸打啊!”

吴七听后笑的不行,但发现老吴带他们往偏僻的地方走,路边的房屋和人越来越少了,只剩下那看不到尽头的雪景,不由的就有些奇怪的问老吴:“大哥,你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啊?”

结果还没等老吴回话,就听胡大膀嘿嘿的笑着:“莫不是这老吴长心了?要带哥几个去找花姑娘?”

老吴叼着烟:“哎哎!有点正行啊!瞎什么玩意?老念叨娘们还能有出息?”

胡大膀踢了一脚雪:“你这是废话,你自己那媳妇娶着,我们还都是光棍,不是去姑娘难不成还得动手来强的啊?”

他们的话题让吴七没法听,因为他是个很正直的人,也从来没往其他方便多想,但被胡大膀一提醒,觉得还真是,日后也得娶媳妇不是?想着想着心里头还有点激动,脑中竟想起了那个还要跟着自己一块来四平的董倩。但随即想起了一件不好的事,既然李焕的信是通过董班长给他的,那么万一五行组互相撕破脸内斗起来,那会不会牵连这个董班长呢?还有他的妹子董倩?可他却没法得知那边的情况,越想心里头就越不安。

老吴和胡大膀没注意吴七的变化,只是还斗嘴个不停,最终老吴带他们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就像是农村的院一眼干的地方,退开破门就进了院,里头似乎有人,而且人数还不少呢,胡大膀听到热闹就赶紧问老吴:“你带我们来这是什么地方?里头干什么呢吵吵把火的?”

老吴笑了一声,转眼瞅了胡大膀和吴七一眼后,叼上烟笑的很奇怪:“咱们,来捞他娘的一笔!”

到这时候,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这就是民间的黑赌坊。这种地方从始至终就没有彻底消失过,它不是什么组织,只是一种人为自发聚在一起的活动,它寄生于人性的贪婪,却也在这平庸无味的生活中曾添了些刺激的滋味。

哥三走到屋门前,老吴抬手敲了敲门,随后屋中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但这门却被拉开一条缝隙,里头露出只眼睛打量着外面。但因为着门缝比较窄的关系,里头的人第一眼看到的确实吴七,因为吴七还穿着自己的军装,那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把门给关上,还听见他在里面喊起来:“来抓人了!快跑!”

胡大膀拉着脸抬起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顿时屋内飘出一股浓重的烟味,呛的吴七都要咳嗽。

“妈了个巴子的!怎么给我们关外面了?干啥?欠揍啊?”胡大膀直接就走进去,那些人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傻眼看着他,当瞧见吴七后,这才忽然想起来什么,乱抓着桌上的一堆钱和粮票就往兜里揣,还有人已经推开后窗跳出去了,顿时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老吴赶紧冲进来正好有个人从他前面跑过去,老吴眼尖一下就看出是谁了,直接伸手抓住他,结果吓的那个人捂着脸一通乱挣扎,还喊着:“我没玩钱!别抓我!”

“大元!跑什么?是我老吴!”老吴冲那人喊道。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后,那个叫大元的人才把脸露出来,这个人吴七那早上见过,就是顺道给老吴送信的红脸汉子。大元看到老吴之后,顿时捂着自己胸口重重的叹出一口气:“哎呀我的个妈呀!老吴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是来抓我们呢!哎,这两个人谁啊?”

老吴就这两个是他的兄弟,带过来看热闹的待到晚上再回去。这么一那个大元就明白了,笑着老吴准是怕他家娘们了,但随后反应过来,赶紧招呼那些人别跑了,没事自己人打,可有一半人都顺着后窗跑出去了,竟剩些腿脚不好的,还有满地捡钱的人没跑成,但也不用跑了。

吴七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这热闹劲他没见过,可一看到处都是就扑克麻将色子之类的东西,他就明白这是赌、博的地方,可不管他的事,来凑凑热闹也算是长见识了,但这个地方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是满桌子的钱和票,而是那满地的烟头和辣眼睛的浓烟。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鬼戏法

这黑赌坊经常换地方的,每次都特别的隐蔽,只有来玩的人互相之间通知地方,不光时能赌钱的,还能赌粮票补票,这和当时的社会物资紧缺有关系,就差赌媳妇了。

老吴曾经形容那飞贼文生连不是好人但又不算是坏人,这句话也同样适用于他,放在他自己的身上也不为过。而且老吴本从面相看就不是善茬,不是咱们通常理解的那种好人,在扳着脸不话的时候有点凶相,但绝对不是个坏人,可他这么多年接触的人都是市井之辈,那些人则没几个是好东西,除了吃喝嫖赌那就不会其他的事,如今这闲下来老吴也让他们勾搭的玩上了钱。

这一开始不少人都让他们哥三咋咋呼呼的给吓跑了,但等回来张望后发现并没有事,又都陆陆续续回来玩了,没一会那屋子里就坐满了人,那吆五喝六的声音吵的吴七耳朵都疼,最令他无法忍受的就是那满屋子跟着火一般的烟,呛的他根本就喘不了气,眼泪都被熏的哗哗流,最后实在是忍不住就跑到门口吹风才缓解过来。

老吴他主要是带胡大膀过来玩的,他要靠着胡大膀捞一笔。这不是用胡大膀来吓唬人输了不给钱的,而是这家伙生手气不错,赌点什么东西他总是能赢,以前老三输钱之后还是把胡大膀给带过去才把本给赢回来的,这也应该算是个有福之人了。

胡大膀不懂他们玩的那东西的规则,反正老吴让他怎么玩他就怎么玩,到时候靠他自己摸牌就行,这一会的工夫就赢了不少,那些人都有些奇怪的看着胡大膀,心想在哪冒出这个人来?这不是成心搅局吗?但碍于老吴和胡大膀哥俩有点吓人。加上这偷着玩钱不敢声张,输钱那就认了没人敢把事给闹大了。那哥俩玩的可到高兴了,但把吴七给忘到脑袋后头了。

屋里生的炉子,灶台边蹲坐着一个老汉,有六十岁模样,长的抽抽巴巴都快瘦成干了。正巧吴七就坐在门边吹风。听着屋里头胡大膀喊着:“你这傻子,你怎么把把输啊?来之前蹲坑擦屁股的时候手摸屎了吧?”这人话一出顿时传出来一阵哄笑声,听着是挺热闹的,可吴七对于赌钱不感兴趣,抽烟那就更不沾了,他此时比较的无聊,就瞅见身边那老汉了。

吴七转过头发现那个老头也在看他,但眼神有点警惕,吴七自然明白是因为这一身行头的原因。对着那老头就笑了笑。结果就听到那老头问了一句:“你是老吴的兄弟吧?这衣服在哪弄的?”

吴七靠在门上转过身,揉了揉鼻子:“大爷,这衣服是我自己的,我的确是当兵的。”

老头想了想之后才点着脑袋:“哦,这、这当兵的也闲不住,哎你怎么不去里头玩啊?”

吴七就了他不爱玩,只是跟这两兄长一块过来的,再他也不抽烟受不了里面那烟味。等着他们玩完之后就一块回去了。

这老头听后裂开嘴露出那没几颗的牙笑着:“那你可有的等了,他们不玩到个黑就不算完。要不咱们爷俩唠会?”

也是无聊这老头就跟吴七搭上话了,了一会吴七才知道这老头叫方井松外号老松子,是这四平的当地人,这屋子就是他的家,冬地里头没活,就让那些玩赌的人来他家玩。到饭点还给那些人做饭吃,每散货之后都给他一些钱,就当是房租了。

吴七没想到这老实巴交的老松子居然还敢干这种事,这在当时那还是属于严打,要是抓住了那罪可就大了。这收留他们玩赌那罪就更大了,但似乎老松子完全不怕,还跟吴七解释他上头认识人,有亲戚关系所以不怕。

这事吴七再就没多问,他不是太感兴趣,于是就聊了些其他的事情。老松子知道的东西不少,从他时候军阀混战,土匪横行,再到日后关东军侵略,这其中许多不为人知的事他都知道,随便了几件就让吴七眼睛都亮了。

吴七赶紧凑在老松子身边,笑着:“老爷子,你知道啥邪乎的故事吗?最好是当地的,你跟我几件听听!”

老松子嘿嘿的一笑,从身后摸出个烟袋锅子,借着炉火点着之后抽上几口,眯着眼睛:“这种事那我知道的就更多了,你呀算是问对人了,这远的咱不,我跟你点近的,点身边的事,就那老吴开的旅馆闹鬼你知道不?”

一听这个吴七当时脸色就变了,没回话只是点了点头,意思是知道。那老松子没注意看吴七的脸色,这起了头之后自然就往下:“哎呀,那是在四一年吧,东北让日本占了正好是第十个年头。那时候生活可特别苦,日本在东北把人分出三等,他们鬼子是一等人,这二等是朝鲜人,三等就是咱们汉人了。在咱们国家土地上长出来的庄家收的大米白面只能给一等人吃,如果咱们有人偷吃了,那是要被砍头的,这是真杀都不是闹笑的,可就在那四一年啊民众最艰难的日子中,这四平来了一个人,就是这个人引发后来许多的事情,那旅馆闹鬼就跟他有关系。

一九四一年四平街车站,连个日本关东军的士兵从刚到站的火车中抓了一个穿着旧式长褂的中年男子,那人瘦高个,带着眼镜像是个知识分子,谁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事,但让关东军的士兵没轻打,在站台上就打倒了,还用枪托去砸他肚子,还骂骂咧咧的,总之把那个人打惨了。

打完之后就被人给拖走了,据是拖去审问了,他不是间谍或者地下党之类的身份,而只是一个跑江湖的艺人,至于为什么要审问他,那还跟一场战事有关系。

前一阵子在华北地区,日军与一伙疑似土匪的武装组织展开了交战,但装备精良的日军没用多长时间,几乎都是零伤亡的击溃了那一拨土匪,后来才发现只是个山寨,手里头能有几把枪,这本来没什么,很正常的,这日军方面也没多留意,只是在清理战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被绳子绑起来的人,当时很奇怪,经过几句简单的汉语询问后,就将这个人给带回到他们刚占领的城市中一处军官楼里。

在这里有翻译官,通过交流之后才得知,这个人不是那山寨的人,而是被山寨的人给抓起来的路人,正要杀他就两帮人遇上了,结果山寨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把他给仍在了原地,这么起来他还是让日本人给救了一次。

但随后却从这个人随便携带的包裹中翻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是木盒还有一些金属的饰品,这东西就让人看不懂了,一下之下那才得知,这人名叫祝知,是个走江湖耍把式的艺人,因为战乱所以要往西边走。

本来祝知是没用的,但当得知他会耍把式,就是变戏法之类的后,因为有些不相信就让祝知当着他们的面表演了几个戏法,那看起来还不错手法很快,当时有个日本的少佐就要祝知在他们晚上的庆功会中表演节目,等表演完了给他钱,祝知也没拒绝就同意了。

日军在每次攻占下一座主要城市后,都会在城市里举行庆功会,目的只是为了鼓舞士气,一般都会有娱乐的节目,都是什么艺妓舞蹈之类的,也有让这个中国的名家表演戏曲。可下面的士兵听不懂戏曲不是太感兴趣,但没想到如今居然弄来了一个传统戏法的艺人来表演节目,这个比较好,不用听的懂光热闹就行。

祝知的模样长的比较清秀,身材高瘦细胳膊细腿的,但一双眼睛却无神,乍一看感觉这个人有点怪,就是不对劲,可这兵荒马乱流离失所基本都这德行,所以也都见怪不怪了。

当时的城市中有那么一家旧时候响声的茶馆,当时这节目就是在这家茶馆里表演的,因为祝知这个算是新鲜节目,所以就留到最后压轴出场,让原本都昏昏欲睡的士兵顿时眼睛一亮。

祝知还是那一副长褂着身,手里拎着个箱子,走到中间位置后从箱子中拿出几件东西表演了很常见的那些戏法,但似乎像是紧张了似得,基本上全都演砸了,各种的露馅,让下面哄笑不停,可祝知却丝毫没有多少理会,只是自顾自的表演着,有时候手上会故意的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笑声越来越,随后就见祝知拿起了一根黑色的长筷子,用手指捏住一头竖起来,就那么竖着半之后就收起来了,后面的人满头雾水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这也算是表演节目?

正当地下的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前排有个士兵就用日语轻轻念叨了一句:“筷子扭了一圈”。就在这句话刚完后,忽然就见祝知露出很奇怪的表情,不是笑而是那种很茫然的神色眼睛却空洞异常,忽然祝知把手举起来,空着手像是托了什么东西的姿势,离他最近的前三排的士兵就都僵住了一动也不动,祝知的手在朝着一个方向慢慢的转动,现场气氛突然就凝固了,随后竟发生了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诡异往事

屋内的喧哗声不断,和外屋的安静形成了鲜明对比,在那有些黑暗低矮的外屋中,烟袋锅子抽气的时候发出微弱的亮光,虽然黯淡却足以照亮这两个并排蹲着的人。

吴七略微有些惊讶的说:“老爷子,您不是说要讲那旅馆闹鬼的事吗?怎么又说道那个什么人给鬼子变戏法了?然后咋了?你咋不说全呢?”

老松子清了清嗓,喊着那烟袋锅子的嘴,一股浓厚的烟雾从他嘴里和鼻子中就飘出来了,呛的吴七抬手扇了扇,老松子见状发笑,抬眼看着屋里的热闹说:“这个故事总得有头有尾那才行,而且我说的故事只是一个开头,能让你明白之前的事,然后再说旅馆你就能更加了解这事情的不寻常啊!”

乱世当道出英雄,这话在什么时候都好用,那些英雄都是经过战火的洗礼,他们并不是无坚不摧的,相反他们可能比一般人要更加的脆弱,但是他们总有过人之处,可能是运气或者是某些常人不曾有的本事,这就得说到祝知了。

此人还真是旧时候江湖变戏法的,但可能有的人都知道,完全靠着变戏法为生那不现实,不像是某些书中或者是影视剧里头,那变戏法的哎呀那个有钱,到处表演还能在茶馆里包场演出,这在旧社会是不可能的。但也有在舞台上表演的,但得和什么京剧、川剧一类的结合。得有唱功武功配合,这变戏法自然就成了配角,就是一道主菜上面的香菜一类的点缀作用。可有可无。

可能这么说有的人不懂,祝知他变的戏法那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就是在街头上耍一耍,吸引过往的人来看热闹,然后趁机兜售商品,旧时候的不少买卖都是这么做的,这跟咱们国人好看热闹的心里分不开关系。抓住了人的好奇心。可有一句话不太好,这好奇爱死猫啊!

当天是晚上。吃过饭之后,就在那老茶馆了给士兵表演节目,这个祝知是压轴登场,结果是失误连连。引的下面哄笑不止,差点就有人往上头扔东西砸他了。可就在他拿出一根筷子之后,这下面就安静的多了,尤其是那前三排,挨着坐的几十号人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因为他们离得近看清楚了,那筷子上半部分自己慢慢的转动,在中间的位置扭的很明显,把许多人都看傻眼了。

但当祝知把手倒转掌心朝上手指张开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似得。就是从这时候开始,那气氛就变得古怪,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随后谁也没想的一件事发生了。那祝知突然快速的把手给转了一圈,那姿势看起来特别的怪,这手都像是骨折了似得。而最可怕的是在下面,那前三排的士兵,全都跟着祝知手转动的方向把自己脑袋给转到后面,顿时一阵颈骨碎裂的声音茶馆中响起。随后安静了片刻突然后面的人反应过来爆发出惊恐的叫喊声。

那前面的三排人还保持着正常的坐姿,可脑袋全都完全的转到了身后。一个个的还睁着眼睛,但那脖子已经没法支撑住脑袋的重量,无力的歪搭在一边,那景象极为的恐怖,所有人都只是本能的叫喊起来,却都不知是该跑还是该怎么办,桌椅推搡的翻到在地上,乱哄哄的跟着火了要逃命似得。

祝知面无表情的把扭曲的手给慢慢转了回来,可下面的人却再也无法把脑袋给转回来了,因为他们都死了。这突然的变故,先是让所有人都慌乱的不行,后来就有人渐渐的反应过来,他们意识到这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士兵被这个变戏法的人给杀了,就在那么一瞬间毫无征兆的脖颈被某种外力给扭断了,但肯定是有什么原理的。

可还没等他们去抓那祝知,防空警报的声音忽然就拉响了,那刺耳的声音似乎在城市中移动,应该是手摇式的防空警报器,但这并不是说有飞机来空袭,因为当时中**力有限,可以用来空袭的飞机都往内陆开的,把不少的战斗力都去打什么赤匪,而对日军则在华北之后才开始奋起抵抗,那东北三省几乎就是直接放弃掉的,此时的防空警报应该是说有敌方部队在靠近。

战场的都是年轻的战士,他们被这眼前的恐怖景象,吓的几乎就已经没了魂,此时再被那防空警报一催,当时就全都慌了神,都不知道应该去干什么。可就是趁着慌乱劲,台上的祝知没了,他不知道跑哪去了。在随后解决了战事,进行搜索中也没有找到这个人,似乎从城市中蒸发了,就这么弄死了几十号士兵然后消失了。

那几十个死人都平躺放在茶馆的空地上,那脖颈的扭动程度非常的渗人,随军的医生检查后发现,这都是受到很强的外力才把脖子给拗断的,那脑袋也给转到了后面,这寻常人的力气根本就办不到,而且还并没有接触到,一次同时把这么多凭空拗断了脖子,可不是什么人力能为之的。

中日之间最早的战争那还是在唐朝时期,这一战的起因还是因为朝鲜半岛上的百济进攻了新罗,唐出兵灭了百济,但百济的义慈王的次子福信带领残部求助于当时的倭国,这就引发了最早的中日战争白江口之战。这一仗打的倭国舰队覆灭,伤亡无数,可这个倭国却是最好崇拜强者的国家,谁越强打的他越狠,那倭国就越敬重谁,就是这么一个民族。

之后就是有遣唐使这么一出,来学习大唐文明,可却没学到什么真正的东西,因为唐朝不让那些学到知识的遣唐使回去,只把那些整天看热闹没学到东西的人给放回去,这种人回去之后,他没把大唐的文化带走,却把不少民间怪谈流传了过去,比如水鬼之类的东西,在他们那叫做河童。直到如今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军对于中国大地上的某些文化和奇怪的事都保持着敬畏之心,他们甚至相信大陆是有神灵存在的。

当这个战争的双方陷入焦灼状态之时,他们就会想其他的非常规方法来取得优势,这原子弹就是因战争而诞生的。当时的日军就研究毒气弹来快速解决战争,但效果差强人意,这时候神力之事被摆到台面上。

东北三省有着浓厚的萨满文化,其怪谈神说多到不可思议,那民间供奉着各种堂仙,每一户基本都有一个可以当成鬼故事听的真事,而且多地还有神秘的遗址,对于当时的日军来说,都是可以用来研究的,在那一时期被称之为日军东北黑工程。

祝知这个貌不惊人的江湖艺人,居然可以隔空杀人,而且这个人还消失了,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了,这把刚入城的士兵都吓坏了,在好几天的时间里人人自危,甚至还有人高呼敌人是有天神相助,他们输了,极大的打击的士兵的意志,造成了特别恶劣的影响。

当时那个提议让祝知留下来表演的少佐受到了严厉的处分,而有一只研究部门听到消息之后还专程派人赶过来,要求尽快找到那个变戏法的人,他们想知道这个人究竟干了什么,是不是可以加以利用。

也就是因为这么回事,竟还真的把祝知给抓到了,派人押送到四平,一下车就是顿暴打,先折腾的半死然后捆住手脚带上头套,不让他有任何的举动,送到了当时一处建筑物里,就是老吴现在的那个旅馆。

这栋三层小楼是早期的住宅楼,在市里还是算比较高的建筑物了。后来被商人改成了旅馆,一直到东北沦陷,这栋在四平算是地标性的建筑物被日军给没收了,还在那旅馆中成立了早期神文化研究所。

祝知当时抓来之后被关在二楼走廊拐角处第一间屋子,门外有人看守,想出去不可能的。当研究人员做好准备之后,要把祝知给弄到刚搭建好的手术室中,问不出什么东西就解剖来研究,可这个门却打不开了,不管怎么撞、撬甚至是用枪打也没用,就像是一面墙似得,最后没办法那还是从外面抓来好多人合力将门打开的。

当时打开门的有不少就是当地人,他们都看到了屋中的情景。屋中黑暗幽冷,有一节绳套从天花板中间伸出来,将祝知吊死在屋子里,那人可能是刚死的,还有一定的幅度的摆动。没人知道那绳子是从来哪的,但祝知的确是死了,死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依旧是穿着自己那大褂,还是一副跑江湖的模样。

这人死了就问不出秘密了,只有把他的尸体解剖来研究,但却和正常人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大脑也是十分正常的。这件事应该就算是结束了,祝知就是个普通人,可能会那么点障眼法或者是迷惑人心的手段,此时只能靠猜测了。但从祝知死后那天起,他吊死的那间房里就总是传出奇怪的声音,有时候是走动的响声,但更多的则是麻绳吊了人之后被拉紧发出的怪声,可当拉开那扇门后,怪声就会戛然而止,屋子里空旷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是天花板上还有把绳子给抠出来留下的洞。

旅馆几经转手到了老吴这,那房间就是被锁住的“二四号。”而这间貌似闹鬼的房间,日后却彻底改变了吴七。(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平淡

“哎!老头!你给我弄点吃的!”

胡大膀的声音从屋里头响起,把那刚说完旧事的老松子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对屋里应了几声,然后转头对吴七说:“哎呀,这还来事了,我不跟你说了得做饭去了!”

但吴七没什么反应,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想刚才老松子讲的事,整个人处于一种比较奇怪的安静状态,甚至可以说安静的有些奇怪,可要是凑近了才能看出来,这吴七在微微的颤抖,他似乎非常的害怕。

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那是出自于本能的,因为咱们是从很弱小的哺乳动物进化而来,黑暗中往往隐藏着死亡,所以没有人可以说不害怕的,尤其是在这黑暗中的恐惧,那更是往吴七有一种无法压抑的惊恐,几乎都想喊出来了。

老松子忙活着烧火做饭,从外头的缸里拿进屋好几个都冻成冰嘎达的饼子,在锅里头给蒸一下就能吃的,但得蒸一段时间才行。没一会胡大膀就从里头把脑袋给露出来,瞅着老松子说:“哎我说,吃的东西呢?没有嚼口怎么玩啊?”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别着急!”老松子被催的着急往炉膛里塞木块,将火又烧旺了几分。

胡大膀吧嗒几下嘴刚要回去,忽然就发现吴七,便招呼他说:“七儿!蹲那下蛋呢?快进来玩哎!快看你二哥是怎么赢他们的!快来!”

吴七这时候仰起脸。叹了口气抬手搓了搓,露出一抹苦笑之后,对老松子说了声就进屋了。忍着那呛人的烟味,和一群老烟枪坐在一块。

“哎我说,都想屁呢?赶紧掏钱啊!”胡大膀撸起袖子嚷嚷着。

刚才那一把又是胡大膀赢了,他们一共玩十把又七八次都是胡大膀赢,那些人几乎把把都输,渐渐的都不想玩了,兜里的钱也没了。有的人干脆就扔了牌不玩,但这周围看眼的人多。有人退下肯定就有人上桌,来来回回基本都玩了,那输的老惨了,在场只有胡大膀是赢钱的。那都不是赌钱了而是收钱了,钱掏出来就别想再拿回去了。

在场有不少都是经常玩钱的人,他们之间都是比较熟悉的,而老吴则是这两年才过来的,直到最近半年才开始一块玩,对于老吴他们就不太熟悉了,那是大元带过来的人,虽然说不上好感,起码见面都能点头笑几声。可如今老吴带过来个胡大膀。这家伙手气好的吓人,也不知道是真的手气好还是出老千,竟一直都赢没怎么输过。这玩钱只赢不输就有点不对了,明面上还都矜持着,暗地里都不高兴了。

胡大膀向来是不看别人脸色的,他不管你想什么,也不管这话说的是不是适宜,反正高兴了就说俏皮话。不高兴了就骂人套,一般人根本说不过他。急眼了要跟他动手那更是纯属是找死。

最终当胡大膀又赢了一把之后,转圈去拿人家桌前面压着的钱时候,有个糙汉子突然按住了自己的钱,指着胡大膀说:“不对劲啊!你咋老赢呢?是不是耍诈出千了?”

胡大膀一听当时就咧嘴笑着说:“啥?出千?跟你们这帮傻子玩还用出千?赶紧给钱拿来,别他娘那么多废话,要不玩滚蛋!”说完话直接就要拨开那人的手把钱收走,但那人也是挺倔的跟胡大膀僵持起来,可胡大膀没耐心,直接就在炕上半蹲起来,骂了一句滚蛋,将那个人推倒在一边,收了钱又坐下来开始数。

可没想到就是一推,竟把那个人给推的翻了好几个跟头,后脑勺磕在窗沿上破皮流血了,当时许多人就不乐意了,那东北人睡火炕,那本身火气就大,当时这许多人就火了,直接就有人掀了桌子,大骂这个胡大膀出老千还打人,得要他把刚才骗去的钱都吐出来,不然就不算完。

胡大膀还没什么反应,甚至都没搭理他们,但老吴则起身和他们骂起来了,顿时乱作了一团,可所有人都和老吴他们是相对的,因为他们都输钱了,而这个带老吴玩的大元则挡在中间让他们都别动手,闹大了被公安知道了都得进去蹲着。

老吴被媳妇给压着的一直都憋着气,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了,他这下可收不住了,直接就要过去揍他们。结果却被胡大膀给抬手拦住了,老吴则诧异的看着他,平时要是遇到这种事,那他都是第一个冲上去了,哪有机会拦着别人啊,怎么这么一会工夫就变了?还是赢的钱多了不会惹事了?还是怎么了?

但这胡大膀始终都是胡大膀,他拦着老吴之后,就把手里的钱递给老吴说:“我数不明白,你看看咱们赢了多少吧,晚上吃点好的啊!”老吴还有些纳闷的接过钱,但随后就见胡大膀从炕上蹦起来了,抓住一个离他最近的人,直接就把脸按在炕上,撞的嘭一声响。

“妈了巴子的!你他娘跟胡爷这掀桌子?找死啊!”

他那大嗓门一响起来,就把满屋子的人给唬住了,都不用出手了。刚才还都站在一块的人都陆陆续续的散开,然后也不敢去看胡大膀都赶紧走了。胡大膀松开手,把按在炕上的那人拽起来,瞪着眼珠子问他说:“你看见胡爷我出老千了?告诉我哪只狗眼睛看见的?”

那个人的头被撞的都肿了,眯着眼睛晃着脑袋说:“没有啊!俺啥呀没说啊!”

“滚蛋去!”胡大膀随手把他给推在一边,那人得饶之后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老松子这时候探头进来瞅着胡大膀,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你们还吃东西不啊?刚弄好!”

老吴摆摆手说:“老哥不用麻烦了。这都散货没人玩了,我们也走了,就不吃了!刚才不好意思啊!给你点钱当时补偿了!”说完话老吴就从那一堆钱和票子中抽出张小面额的递给了老松子。这老松子也不拒绝,而是笑着接过来了,看来是经常遇到这种事的,但没有遇到这么快就完事的,不由的多看了那胡大膀一眼,这才摇头笑着去收拾那满地散落的东西了。

刚才吴七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他甚至没发现胡大膀把那些人给吓跑了。满脑子都在想着旅馆二四号房间,想着那屋里的黑暗。直到老吴推了推他才清醒过来,可一抬眼屋里都没人了,老松子蹲在地上捡着东西,见吴七目光寻过来还抬脸对他笑了笑。

哥三闹腾了大半天。出来之后那都是下午四五点钟了,这时候老吴就要着急回去了,怕他回去晚了再被媳妇骂。给那胡大膀听了笑的不行,直骂他是孙子,结果引的老吴踹了他好几脚,反骂:“你他娘才是孙子!”

这两人好久没见但脾气都没怎么变,在赶坟队的时候经历过的事让他们彼此间有了些默契,互相不用说太多的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足以明白对方的意思了。笑闹间已经走回到旅馆了,吴七闷不做声的跟着他们,但就当他要掀开棉门帘进去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扭头一瞧,竟发现几个人影匆匆的躲开了,似乎在跟着他们。吴七低眼想了一会之后,又朝那边看了几眼,这才掀开门帘进去了。

来到老吴这的几天时间中,吴七觉得自己过的浑浑噩噩的。一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老吴虽然清闲但有时候也挺忙的。这个旅馆算是老楼了。那设施都比较的简陋,房间很小的没有厕所,得顺着楼梯下来,然后顺着一楼的小门去后院的公共厕所去方便,总的来说这还是挺麻烦的,尤其是天寒地冻大雪漫天飞的冬季了。老吴他最忙的事基本就是去送热水了,都是自己在厨房里用大锅烧的,没事了就得在灶台前面看着,守着那火看着那水,赶上人多的时候烧了一锅又一锅还不够用。

老吴那家伙现在岁数大了比以前懒了许多,自从吴七来了之后,就让他帮忙看着火,自己则盖着棉大衣坐在一边睡觉了,好在现在胡大膀来了,才能多了点趣事。

他们回到旅馆之后,站在门口拍落身上带的积雪和寒气,蒋楠则坐在柜台后面,用手撑着自己下巴歪头看着刚进来的哥三。

胡大膀一抬眼就看到蒋楠了,上午他们弄出来之后还没来得及说上话,这胡大膀就赶紧凑上去笑着说:“哎呀!嫂子在呢!”

“你们都去玩了,我不看着能去哪?”蒋楠则没什么表情,只是平静的抬眼打量了胡大膀一眼,随后就把目光放在老吴和吴七身上。可当那目光看到吴七的时候,突然让吴七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些像是陈玉淼的冷眸,都是那么的冷淡没有任何感情的波澜。

但吴七随后注意到蒋楠其实和陈玉淼不同,就是当蒋楠的目光掠过那老吴身上之时,会柔化了许多,这是陈玉淼没有的,起码吴七他没有从陈玉淼眼神中发现,如今不知李焕是否已经将事情给解决了,如果已经解决了那他还会来让自己加入他们么?可自己的本事够吗?

正当吴七脑中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胡大膀“哎呀!”一声,目光寻过去后发现,原来是胡大膀趴在柜台上要和蒋楠说话,结果那他块头太大跟熊似得,竟将放在柜台一边的瓷坛子给挤的掉了下去,当胡大膀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吴七正呲牙咧嘴等着那瓷坛子掉地后发出的动静,可却没想到蒋楠一闪身从伸手把坛子给轻松的接住了,直起身随手推开还在发愣的胡大膀将坛子放回到远处转身就离开了,动作干净迅速,引的老吴差点没拍手叫好了。吴七看后瞪着眼睛半天才忽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跟蒋楠学点本事,学那种能一招致死的真本事。(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求艺

回到了旅馆之后,哥三就躲在那烧着火炕的屋里头,老吴脱了鞋之后赶紧就爬到了炕头上,从兜里把今天赢的钱都掏出来,那家伙把钱和各种票分开来放,然后边轻点着边嘿嘿的笑,还念叨着这次得把钱藏着好地方。

胡大膀脱口就出:“你藏啥...”但后话就被老吴用手给捂住没出来。

“你他娘别吵吵!傻呀!”老吴紧张的朝‘门’外瞅了眼,确定没有人后才松开了手。

胡大膀顺着老吴的目光也瞧过去,但没发现什么,可当看到老吴那紧张的模样之后再一瞅炕上的钱,顿时就明白了,咧嘴笑着说:“哎我说,咋了?就一两年没见着,熊成这样了?是不是天天被媳‘妇’揍啊?”

老吴边小心翼翼的把钱都收拾起来,但听到胡大膀的话就有扳着脸说:“说啥屁话呢?咱老吴虽然没富裕过,但起码咱经历过的事多啊?况且咱有本事,这你们都知道的是吧?就我在这说话那是最管用的!只要我说话,那娘们就不敢多嘴打岔知道吗?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啥都不知道胡咧咧成吗?”

“啥都不知道?今天这钱不是我赢回来的?哎我说差点还忘了,你给钱掏出来,那都是我的,你就出个本怎么还都揣起来了?你这不是赖吗?赶紧掏钱,不然我可动手抢了啊!”胡大膀可从来都不福气,反倒跟老吴抢起钱来了。

就在他们还在胡闹的时候,忽然听见吴七说出来一句话,那两个人顿时就愣住了,半天也没回过味来。

“我想跟嫂子学本事。”

胡大膀松开了抓着老吴的手,瞅着吴七说:“啥玩意?跟个娘们学啥呀?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老吴则吸了吸鼻子说:“七儿,你是想找你嫂子学那拳法吧?”

“我想学点真东西!”吴七点了点头。

胡大膀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抬手一拍自己大‘腿’说:“你这孩子,想学本事找你二哥啊!你瞧二哥这一个人打一群这本事,怎么样霸道吧?我教你怎么样?”

“你他娘捣什么‘乱’?你有什么本事?不就仗着自己长的跟狗熊似得吗?你当七儿也跟你似得?一边待着去!”老吴抬脚差点没把胡大膀给踹到地上,然后没理他而是有些奇怪的问吴七说:“七儿,你跟大哥说实话,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兵哪有你这样的?就送个信还能待一段时间再回去?我咋没听说过?是不是惹了什么事偷跑出来的?你这学了本事之后打算回去报仇还是咋地?”

吴七抬手搓了搓脸。有些事他不能说,李焕那的情况不明,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万一李焕那出问题了,那么他就很危险了,如果他危险了那么他身边的这些人也会很危险的,所以不知道还是最好的。可总是不说,老吴那家伙很鬼的,不怕他猜中李焕这件事。就怕他想到别的地方,于是乎吴七就说了一个不算真话的实话。

吴七下了地穿上鞋,在炕边走了几圈,然后抬眼瞅着那两还在等着下文的哥哥,叹了口气说:“其实吧,李焕大哥他一直都在考验我,但因为我这一年半的时间都是在哨所当兵执勤,就练了几次打枪。其他的都没学到什么,如今还有半年的时间。如果我在当兵满两年之后没有足够的本事,那么李焕大哥不会让我加入他的,那就得一直当兵了,所以我才想找嫂子学点本事,就是这么回事。”

老吴想了一会之后才点了根烟‘抽’了几口说:“哦,我就说么你这不会平白故跑大哥这来的。原来是想学本事的,可大哥有句话怕你不爱听,先不说你嫂子他能不能愿意教你啊,可大哥所知的你嫂子那可是从小就开始练的,得十几年的时间才练成了那一招致死的本事。这不是说一朝一夕就能成的事,别提短短的半年了!你觉得大哥说的对不对?”

结果还没等吴七回话,就听见坐在炕边的胡大膀接话说:“是啊!老吴他娘的说的对啊!跟娘们学什么呢?学那娘们拳?万一练会了变成娘们了呢?还是跟二哥学铁布衫吧,抗揍就行啊!你就站着让他们打,只要不动刀不动枪,就来吧!让他们先打半天,等他们累了,挨个去扭脖子,这多轻松是不是?”

“是个屁啊!你咋那么烦人呢?上一边去!”老吴一把推开胡大膀,凑到吴七面前。

老吴苦笑着拍了拍吴七肩膀说:“七儿啊!可能也是当初大哥想的不多,李焕说他手里有一个名额,我当时就想到你了,李焕那是什么人?那家伙多厉害?能在他手底下那将来不会太差的,说不定能比李焕厉害!咱们哥几个当中,大哥是最看好你的,其他那些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尤其是老二那最不着调的。所以就想让你能出人头地,起码不会像我和你二哥这样,都这么大岁数了,啥都不是,可能你现在能苦点,但忍下来了日后绝对成,既然你有想法了,那大哥肯定就帮你!等咱们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帮你说说。”

吴七这时候总算‘露’出点笑来,双手抱拳跟老吴道谢,这架势头倒把老吴给‘弄’笑了,胡大膀则凑过来说这孩子比以前可欢实多了,还聪明了不少,早知道他当初就当兵去了,干什么苦力啊!老吴都没好意思直接说他,就你这脑子能干苦力就不错了!

闹归闹但到天‘色’发黑的时候,他们都去厨房忙活,今天因为哥几个难得能聚在一起,虽然却了那么几个,但起码算是小聚了,这小聚就得有小聚的讲究,那要么吃面条要么就得吃饺子,在胡大膀一个人的吆喝声中,最后还是决定包一顿饺子吃。

包饺子应该算得上是一项集体活动,因为得有人擀皮包馅,人越多越热闹,平时包一顿饺子吃那都跟过年似得。由于这些年还不算太穷,老吴出去买了点‘肉’和当地自家腌制的酸菜,吴七则和好了面,用瓷盆装着拿厚棉被捂着放在炕头上热乎的地方醒面,只待老吴买菜回来之后包起来。

随着一阵剁菜声的结束,老吴速的把饺子馅给‘弄’好了,就赶紧招呼其他人过来帮忙,几个人就围坐在热炕头上,开始包饺子,吴七则一直瞅着蒋楠,想着一会怎么跟她说,还是老吴先起的头。

老吴擀了几张皮之后,就用手背蹭了蹭脸,笑着对他媳‘妇’说:“哎,跟你商量个事!”

蒋楠也在擀皮,但她似乎不擅长这个,磨蹭半天才擀出来一个,而且形状还‘挺’奇怪的,听见老吴跟她说话,就抬头斜了一眼又低下头说:“没钱,不管,一边玩去!”

干练的一句话把老吴呛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倒把胡大膀给笑的不行,拍着身边吴七的肩膀呲牙咧嘴笑说:“哎、哎我说,你瞧老吴那怂样,哎妈不行了,太他娘怂了!”

吴七正帮忙捏饺子,让胡大膀大手给拍的差点没把手里头的饺子馅给挤出去喷老吴身上,有些尴尬的对胡大膀说:“你干啥啊二哥?”

本来老吴还想继续说点啥,结果让这个不办正事的胡大膀一搅和顿时没了下文,他还不敢在蒋楠面前说那些吹胡的话,只好瞪了胡大膀几眼又抄起擀面杖跟面饼较起劲来了。

这没人搭理他了,胡大膀反而安静了许多,他不怎么会干活,这个人比较的笨,但却会用一些没用的东西制作小的工具,比如以前用的火折子那都是胡大膀自己做的,最好的那几个甚至都防水,可惜家务活不怎么行,换句话说他要是行了,那就不是胡大膀了!

几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下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蒋楠则没有动静,而是略微有些笨拙的擀着面饼,她似得是手应该是没擀过几次,但在试图学习。

就在这时候吴七忽然注意到一件事,那蒋楠擀皮的时候右手是伸直按在擀面杖上的,她的右手食指有些奇怪,那关节处有些粗,还有一层很厚的褐‘色’老茧,和其他比较纤细白皙的手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乍一看甚至有点丑陋了。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的手,蒋楠下意识的就把手给握成拳,将手指头藏起来,抬眼寻着目光看过去,就和吴七有些疑‘惑’的目光对上了,片刻之后吴七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别处了。

可当把目光挪开之后,吴七就明白了那是什么。凤眼拳就是用手指的关节来对人体某个点造成一定伤害来致残或者是致死的,虽然击打的都是人体的‘穴’位,可还是需要本身有一定的力道来击透皮肤和肌‘肉’的阻挡,这自然需要锻炼手指,这才是咱们所讲究的外功,连的是筋骨皮,不管那人有多厉害多抗揍,只要用了这招打准了,一下就能让他躺在地上起不来,这本事要是能学到付出一些也是值得的!,

第六十五章 团圆饭

在场的几个人之中,还真没有说干活利索的,要让他们打架还是挖坑什么都是一把好手,但这包饺子是真不行,这就有点专业不对口了。--

胡大膀因为不会干,就到处的溜达,还让他看着前台,万一有人进来了招呼着一声。也算是把他给支走了,老吴讪讪的笑了几声后说:“媳‘妇’,跟你商量点事!”

蒋楠动作都没‘挺’,虽然有些慢但起码擀皮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也没抬头就直接说了一句:“把今天赢的钱都‘交’出来,不是跟你要,而是放我这安全,你晓得的。”

“我...这...你...好吧,也没多少,就这么多,给你给你!”老吴就从兜里把那些钱给掏出来放在蒋楠前面,刚要伸手去拿擀面杖继续忙活,就被蒋楠抬手给挡住了,老吴眼珠子一转赶紧说:“哦!我懂了,这钱他万人‘摸’,这东西脏我去洗手,七儿你顶着啊!”

“坐下,把其他的掏出来!”蒋楠右手握拳,但这食指却是习惯‘性’的关节凸出来,老吴看着都心慌,就怕那句话不对她突然抬手给自己来一下,哭丧着脸说:“我说,你也没去玩过,你怎么知道这还有票子的?这啥事啊!”

蒋楠这时候忽然把脸给抬起来了,‘露’出了几丝俏皮的笑,对老吴说:“哦,原来粮票也能赌?你们招还不少呢?算长见识了!我就是诈你一下,想再挤一挤,结果你自己就‘交’代了,赶紧的把钱和票子揣我兜里,然后,去洗手再回来。赶紧的走!”

老吴皱着眉头把所有的赢的东西都塞进蒋楠侧边的口袋里了,叹了口气就摇着头出去了,去洗洗手顺道洗把脸,屋里这时候只剩下蒋楠和吴七了。

吴七手里头的那活就慢了下来,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抬脸直接对蒋楠说:“嫂子,我想跟你学本事。你教我吧!”

结果这句话倒把蒋楠给‘弄’的一愣,但随后就见她把手给缩了起来,也没抬头就轻声说:“我有什么本事值得你一个解放军学的?你们不是战不胜么?还用得着我来教你?”

吴七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没想到蒋楠会这么说,可既然这话已经出口了,吴七是必须得学到点东西,不然日后肯定就晚了。忍住对蒋楠的那几分敬畏略带畏惧之心,放下了手中的东西,深吸一口气又说了一遍。

但这一次蒋楠倒没什么反应,她扭头看向走廊尽头正在‘抽’烟的胡大膀和老吴,突然就转过头盯着吴七,把吴七盯的都有点打怵了,就在这时候听见蒋楠说道:“我不知道你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但我观察过你的反应,似乎有什么事没有跟我们说,而且这件事还‘挺’重要的。碍于你的身份我不便多说什么,我知道你也不会相信我的。但我可以告诉你,老吴他能看出来,但因为他拿你当自己亲兄弟,只要你不说他不会主动问你的。这样吧,如果你真的需要点什么,我可以教你几招。在手中没有武器的关键时候可能会有点用,但最后还是看你自己了。”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怪,但吴七听后却很高兴,他下意识的把前面那些话给忽略掉了,只让自己记住那后面的几句。蒋楠会教他几招,估计足够用了!

等到老吴和胡大膀带着满身烟味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吴七笑着个脸,就跟天上掉钱了似得,老吴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过来了,凑到蒋楠身边,嬉笑着脸说:“哎呀,今天够意思啊!算是给我面子了,这几天你休息吧,我看着咋样?”

蒋楠直接把手里的擀面杖拍在老吴‘胸’前,然后用手在老吴的衣服上蹭了几下就扭头离开了,等走远了才转身对那哥三说了句:“饺子出锅了在叫我!动作点!”

老吴则腆脸笑着说:“好好!没问题,您歇着,我们继续包!”

“七儿,你瞅瞅,你瞅瞅老吴这熊样,以后找媳‘妇’得看准了,不然一个德行!”胡大膀用胳膊碰着吴七,让他看老吴那样。

老吴则摆摆手说:“别一天没个正行的,这不为了七儿求那娘们吗?要是平时,哎呀我...”

又是一通吹胡之后,老吴那才想起来正事,趁着工夫擀了几个面饼,抬眼问吴七说:“哎,怎么回事?刚才跟你嫂子说了吗?她是不是同意教你几招了?是不是啊?”

吴七包着饺子,想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说:“算是吧。”

老吴这才拍拍手说:“这就行了!你嫂子她傲着呢,我她都不愿意搭理,别提这么费劲的事了,日后听说多练,指不定你就能青出于蓝胜那啥,李焕都得来求着你加入他们!”他便说便笑着,把胡大膀‘弄’的瞅着他们不住的摇头,还念叨说:“有真本事不学,去学他娘的娘们拳,真丢人!”但这话只是在嘴边低声的念叨,其他人倒没听见。

胡大膀虽然没帮忙包饺子,但也真没让他闲着,这烧火煮水下饺子都给他了,那大狗熊似得身材在小小的厨房里转不开,那忙活的满身都是汗,要不是天太冷,指定就脱光了亮膀子了。剩的那哥俩则躲在柜台前面嘀咕着事,没一会就听见那胡大膀在厨房里喊着:“哎我说!来个人帮忙啊!干什么呢?这他娘碗在哪啊?我用手盛出去啊?”

吴七听后就赶紧想起身过去帮忙,但被老吴伸手给拦住了,老吴顺势站起身,抬手拍了拍吴七的肩膀说:“日后要有出息,这样大哥脸上才能有面不是?我去瞧瞧,一会要是你嫂子下来了,叫她吃饺子!”

一顿不算是太团圆的饺子,却格外的好吃,这东西一般就是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要是真能隔三差五吃一顿那真是以前老爷的生活了。老吴在吃饭的时候换了个话题,他说在开‘春’之后想请个假,要回老家看看,去瞧瞧自己爹娘怎么样了,顺便把媳‘妇’给领回去,让他们高兴高兴。

老吴他爹娘都还活着,也都七十多岁了,老吴算是个不着调的东西,从年轻出来之后几乎就没怎么回去过,最多的时候就是遇到同乡的人,捎带几句话回去让爹娘知道儿子还活着抱着平安就行了。如今老吴的岁数是真的大了,而且他膝下子,是愧对自家的祖宗,先是不孝后则不敬,说着说着他居然还差点没掉泪了,把吴七都给‘弄’懵了。

旅馆里有点以前‘私’酿的酒,这饺子酒吃饺子得有酒,老吴在那诉苦,这酒喝起来就没完了,一碗接一碗的,没一会就喝多了,那家伙先是说了一通胡话,随后就拱桌子底下了,差点没掀翻了桌子,一顿晚饭吃的到热闹,起码胡大膀是这么觉得。

一夜好梦,难得睡得如此踏实,吴七早早的就起来了,正要往身上套衣服,忽然听见‘门’帘有响动,以为是老吴来了,结果一转头竟发现是他嫂子蒋楠的目光。吴七先是一愣,随后拽了拽衣服要说话,但话都没出口便被蒋楠扔进来的东西给打断了。吴七下意识抬手接住,竟发现是几件厚衣服,随后听见蒋楠的话才明白过来。

“换身衣服吧,这是你大哥的,换完来后院找我,速度点!”

蒋楠似乎一直都是这么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话和动作,有很高的军事素质,但可惜她介入了很麻烦的事当中,不然现在准能当上不小的官职了,哪能跟着老吴这种糙汉子呢?但这也可能是老吴的造化了,吴七就没多想什么。

穿好了衣服之后吴七路过水房的时候顺道洗了把脸,‘精’神抖擞的来到了后院,但没想到他第一步刚踏进后院的地砖,就突然脚底打滑,似乎踩中了什么滑溜溜的东西,紧接着下盘不稳身子向前滑出去,但躲开他反应,一把就攥住了‘门’框面勉强稳定住身形才没摔了个四仰八叉的,但也着实是吓的不轻,一抬头发现蒋楠居然站在院中中间瞅着他,脚边还放着一个空桶,再低头往‘门’口一瞧,竟有一大滩冰,怪不得差点没摔死。

吴七扶着‘门’框站起身,绕过了冰面有些侥幸的说:“嫂子咋洒水了?我先清理一下,不然一会肯定得把人给摔着了!”

“不用了,一会等老头醒来之后,让他收拾就行,你跟我过来!”结果蒋楠却摆手示意他不用管,将吴七带到了一处凉棚的下面。

这凉棚顾名思义,就是夏天的时候避暑纳凉的地方,但不是棚子,而是由支架搭成的,上面则是一条条的平铺的铁管,但都被积雪给覆盖住了的,可还能看到积雪中‘露’出来的枯黄藤蔓,那是葡萄藤。

这大早上的气温很低,吴七搓着手呼出来全是哈气,跟着蒋楠来到这个凉棚下面不知道要干什么。但蒋楠突然转过身对吴七说:“打我一拳,对脸来!”

吴七愣愣的说:“这...这...不好吧?”

蒋楠目光上下扫了他一眼,带着些轻蔑的笑又说:“别怕孩子,出拳攻击我,试试你有多大的本事。”

这种笑容让吴七法接受,那实在是太轻蔑了,感觉就是看不起他,吴七当时头脑一热,直接就抬手一拳打过去了,那速度不慢出拳之后还带起了一股风。就当吴七的拳头即将要打倒蒋楠的时候,忽然胳膊肘传来一种尖锐的疼痛,瞬间整只胳膊都麻木了,那身子也不由受到了限制,拳头被蒋楠歪头轻易的躲过了,但还没等吴七吃惊,就发现有东西顶在自己心口窝上,低眼一瞅竟是蒋楠的拳头,那食指弯曲抵住了他,这地方吴七知道,要是刚才蒋楠是用力打过来的,那他就得归西了。,

第六十七章 差距

在经过吴七高强度刻苦的锻炼下,果不其然这手指头就肿了,肿的老粗都不能打弯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举着自己被绷带缠住的手指头,还往里吹着凉气。

“哎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不行吧?就想一口吃个胖子不现实,我看还是算了吧,来跟你二哥连真本事!”胡大膀吃着饭嘴还不闲着。

吴七手指头疼,那筷子都不得劲,夹了几下就没什么胃口了,坐在一边发呆。老吴见状就笑着说:“你二哥这话说的还算有点道理,得循序渐进啊!不能这么玩命,你这手指头是不想要了!要说我,不光得锻炼这手指头,你还得练练体力,得有劲才能打过别人是不是?”

这两哥哥你一言我一语说了不少,吴七听的不住叹气,但却随手把那块木板给掏出来,解开上面缠着的厚布,他居然惊喜的发现木板中间有一个浅坑,还附带几条裂缝,看起来就是这几天锻炼的成果,可看起来这力量还是不够。

抬眼瞅着那两人吴七忽然问道:“大哥二哥,咋练劲啊?”

胡大膀一抹嘴说:“这简单,等我下午的去歪头给你寻‘摸’来几个沙包,然后做成马甲穿身上,你就天天穿着跑步,这个最好用了!”

吴七点头说:“中!这个中!”说完话就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等吴七走了之后,老吴低声问胡大膀说:“哎!老二!你发现没?七儿这孩子最近不对劲。怎么神神叨叨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没告诉咱们?”

胡大膀满不在乎的说:“出事就出事呗!我就不信能出啥大事!就算真有事找上‘门’,这不还有咱们哥俩顶着吗?怕啥?”

老吴的意思没说清楚。他也懒得跟胡大膀讲了,可老吴虽然现在活得有些浑浑噩噩的,但他始终对于将要来到的危险有着一定的预感,说的话将来可能会被应验,等到那时候就有点晚了。

不过这个胡大膀还真是能忙活,一下午的工夫不知从哪‘弄’回来一些沙包,都是那种扁平被固定住的。周围那‘露’出来的针脚和边布正好可以缝合在一起,看起来要是做成马甲套在身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他这主从来都是好吃懒做的。没想到这一次对吴七的事还‘挺’上心的,跟老吴要了点钱,去找了当地的裁缝铺给沙包缝在一起,做成小短马甲当天就让吴七穿上试试了。结果还‘挺’合适的,就是稍微沉了点。

懒汉堆里总会有个勤人的,这吴七就是,从他来到的这几天,几乎旅馆所有的活都让他给包了。可这胡大膀帮他‘弄’了个负重的沙袋马甲之后,那可就累了,但这吴七却异常的坚持,早上里头穿着马甲外面套着一层厚棉衣出去跑步了,回来之后三个楼层拎着水壶去送热水。一天忙活到晚,数他最累了。

当吴七累了之后也没活干了,就躲在柜台后面看那些旧医术。努力的让自己记住人体各处的‘穴’位,尤其是那些要命的地方。蒋楠并不怎么理会吴七,只是有时候见他忙前忙后的轻笑了几声,而吴七则瞅着自己手指头想着什么时候在找蒋楠问问她接下来在怎么练。

不知不觉中仿佛回到了曾经在河南赶坟队那时候了,没活的日子哥几个都躲在宿舍里,有睡觉的有扯皮的。总之干什么都有。老吴则一贯好蹲在什么地方‘抽’烟,目光凝视着远方。感觉像是在等什么人,其实却是怕事找上‘门’。

吴七用手指头敲了好几天木板,有时候食指肿的比大拇指都粗,但消肿之后吴七又继续打,也没用上几天时间,那手指关节上面的皮肤颜‘色’就变深了,而且还起了一层硬皮,那关节也粗了很多,两只手一对比就很明显了,最终当吴七一咬牙把木板给打碎了之后,他兴奋的去找了蒋楠。

吉林的冬季是特别漫长,后院的积雪很厚,前一天刚被吴七扫出来条小路,第二天就让积雪给覆盖住了。吴七因为习惯‘性’起的比较早,呼着哈气拎着铲子在后院跟雪较起劲来了,把从后‘门’到厕所之间的积雪全部铲到一边,清理出来的小路可以方便旅馆的人上厕所。

正忙活着呢就听见后‘门’被拉开的声音,吴七侧头一看竟是蒋楠出来了,就赶紧走过去笑着说:“嫂子,我把那木板给打碎了,你看我手指头,是不是成了?”说着话还跟蒋楠伸出手,让她看自己的努力的成果。

结果蒋楠只是瞅了他一眼就笑着摇头走出去了,就在蒋楠错身从吴七身边路过的时候,突然蒋楠反身一脚踹向了吴七‘胸’前,这一下很突然,吴七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踹翻在雪地里,他身上还穿着那负重的马甲,摔在雪地中一时半刻还起不来了,感觉像是被人压住了似得。

等到吴七好不容易撑着地坐起来,发现蒋楠蹲在他的面前,眼神中透着杀意,忽然嘴角翘起来,吴七心中一惊下意识抬手去挡,猛的被一股力气给撞的又翻倒回去,摔的雪‘花’都飞溅起来,借着劲滚了好几圈才跪爬在地上,还没等把头抬起来就从侧边袭来一阵寒风,睁眼一瞧竟是蒋楠踢过来的脚,直奔着他的脸过来的。

吴七身上穿的那个负重的马甲,有三十多斤重,那种细沙被塞的满满当当,一开始穿着感觉有点硬和吃力,可当这几天渐渐习惯了之后,才慢慢忽略掉那增加的重量。可如今突然被蒋楠攻击,要是他平时那种反应是可以躲开的,但现在穿了这负重的马甲,脑子眼神可以反应过来但身子却不行,总感觉被东西往下拽着,他没法躲只能抬手去挡,结果被踹的又翻出去好几个跟头脸拱在雪地里没了动静。

蒋楠踩着雪走到吴七身边说:“起来,别装死!”

吴七这时候才抬起手将自己撑起来,苦着脸说:“嫂子你这是干啥?我咋得罪你了?”

蒋楠盯着他说:“你不是觉得自己行了吗?我就是稍微试试你的反应,可惜没半点长进,你这几天木板白打了!”

吴七抹掉了脸上粘着的雪,翻身坐在雪地中,特别不解的问道:“我没白打啊?这手指头比以前硬了!不信你看!”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用呢?”蒋楠将棉衣合拢把自己包住,呼出的哈气说明室外的气氛很低,她也有点冷。

吴七瞪着眼睛说:“咋还手啊?我打不过你啊!”

蒋楠转身走开了几步,然后站住脚转过身对吴七说:“起来!”吴七听后赶紧爬起来,有些小心的走到蒋楠的面前,但刚靠近就突然见蒋楠横出一拳对着他脸过来了,这次提前有个防备,吴七挥手挡开了,正觉得自己反应‘挺’的,结果就被蒋楠一脚踹中了小‘腿’,上身自然弯曲脑袋向前探去,紧跟着蒋楠收回‘腿’在地上一蹬,膝盖直接对着吴七正要附身的脸去了,就在吴七的面前突然停住,把吴七惊出一身冷汗。

“你刚才为什么只挡开不反击呢?难道不知道我接下来会要了你的命吗?”蒋楠冷着脸盯着吴七。

吴七眨了眨眼睛说:“为啥要我命,就是想跟嫂子学点本事,要我命干啥?”

蒋楠听后抬手捂住了自己脑‘门’,叹了口气放下手说:“你这孩子是真傻还是没开窍啊?难道我说的话你就一点都听不懂吗?”

吴七想了一会时候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苦笑着说:“嫂子,我这人笨,你就直接教我点真本事吧,我着急用,怕时间来不及了!”

蒋楠眯眼想了一会之后,扭头看向远处,也没瞅着吴七直接就开口说:“行,既然你想学,我就教你最直接最简单的套路。人身上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二十个‘穴’位。还有一百单八个要害‘穴’,其中有七十二个‘穴’位点击不会致命,但其余的三十六个‘穴’是致命‘穴’,也就是你要攻击别人的死‘穴’!”

说了这些之后蒋楠钩钩手指对吴七说:“来出拳打我!”

还是这种套路,吴七之前吃过亏,他多了个心眼,看着蒋楠面对自己‘露’出来的小脸,吴七想了自己出拳之后会蒋楠会怎么揍他,脑中转了好几圈这才突然就打出去一拳,但这一拳是虚拳,另一只手从下面出去了,直接对着蒋楠腹部打过去,还特别收了许多力气怕把蒋楠给打伤了。

但想的是很好,可蒋楠却抬起胳膊一肘砸在吴七胳膊上,一瞬间就有种麻木的感觉,等到手被抓住扭了一圈之后才反应过来,吴七被‘逼’奈就抬‘腿’用膝盖去撞,他这次可狠下心用了全力。但就当吴七刚把‘腿’抬起来,就亲眼见到蒋楠摆出了凤眼拳,那凸出的手指让他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想躲但手被擒住,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蒋楠一圈打在他的腹部,那是一种凶狠的贯穿力,直接就透过厚重的沙包马甲,疼痛感从肋骨最末端蔓延到全身,

吴七心中暗骂了一句:“这招可真他娘狠!”紧接着眼前一黑仰面摔在雪地中。q

第六十八章 异响

春暖花开,面朝火炕。

吴七在睁开眼睛之前脑中不知怎么就糊里糊涂的想起这句话了,可等睁开眼睛之后,身下的确是暖和的土炕,而他则保持一个歪头的姿势趴在炕上,不知已经多长时间了,冷不丁的脖子都有点转不过来了。

“哎我说,醒了?来喝点茶水!”

吴七刚把脸抬起来,面前就顶过来一个大茶缸,那里头还装着冒烟烫人的茶水,直接就贴在他的脸上,这下把吴七给烫的直接扭头躲开,只听嘎嘣一声响,原本因为歪头睡觉而不敢动的脖子也好了,但就是感觉不对劲。

“你干啥呀二哥?”吴七揉着脸眯楞的眼睛问胡大膀。

胡大膀则把茶缸塞给吴七,抬手一拍他肩膀说:“哎我说,你咋回事?咋让个娘们打晕了?我这上个厕所,一出来就看见你直挺挺的倒地了,哎妈给我吓一跳啊!还以为咋了呢!”

吴七看着热水中飘动的茶叶片,低头吹起喝了一小口,结果这一吸气肋巴下面出奇的疼,赶紧就把茶缸给放到了炕沿上,把衣服掀开朝自己肚子上一看,居然在右肋巴最下面的末端有一个紫色的圆点,轻轻的一碰就疼的不行,这里头好像还有一种奇怪的闷疼,不知是不是伤了什么穴位。

不过吴七随后就笑了起来,胡大膀抬手拍他脑瓜一下骂道:“你他娘的笑什么?”吴七揉了揉痛处,笑着说:“嫂子真厉害,我要是能学会了那本事,将来一下就能把人给放倒了!连刀枪都不用了!”

结果胡大膀却拿过了茶缸喝了一口,烫的呲牙咧嘴后对吴七说:“你这笨蛋,太给咱们赶坟队的爷们丢脸了!连个小娘皮都打不过。还有脸说是人家厉害,你等着,你看二哥我是怎么收拾她的,不是厉害么?我就要试试!”

当时吴七是要拦着他的,可胡大膀荤还好嘚瑟,还真去找蒋楠说要单练。他还说他不还手让那娘们几招,结果吃完饭的时候,胡大膀趴在桌边,他的块头大占了桌子挺大的地方,吴七溜溜达达从楼上下来,一扭头瞧见了就喊道:“哎!老二!过来帮忙!”

可胡大膀没动弹,老吴就走过去,刚要抬手对那后脑勺拍一巴掌就见胡大膀把脸给抬起来了,还和老吴对上了眼。

“哎呀!老二你这让谁给打了?这下手可够狠的?几个人能给你打成这样啊?”

胡大膀眼睛都肿了。正要说话突然见蒋楠从外面回来,胡大膀又趴下去装死了,老吴不知这是怎么了,就没理他忙自己去了,等忙活完了出来后发现他还在那挺尸,就把前几日给吴七用过的跌打酒拿出去,让他去里屋擦擦,赶走了之后才准备端菜上桌吃饭。

但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突然旅馆的正门就闯进来很多人,先是把老吴吓了一跳。但等那些人都靠近之后老吴才看出来是当地的公安,还以为是过来查房的就笑脸迎上去说:“同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了?”

结果打头的一个公安抬眼上下瞧着老吴,然后又扭头看到刚要往里屋走的胡大膀,抬手分别指着老吴和胡大膀说:“你,还有你。跟我们走一趟。”

老吴赶紧摆手解释说:“等会等会,同志我们干啥了?为啥要跟你走?”

那公安扳着脸说:“今天有人举报你们参与赌博,有什么话回局子里说,快点走!”

看到这个阵势,老吴当时心里头咯噔一声。想着:“坏了坏了!这不完蛋了嘛!”可人家已经堵上门找他了,想跑已经晚了,没办法只好老实的跟着人家走。胡大膀还肿着一只眼睛,瞅着那些人刚要叫骂就被老吴给拦住了,拽着他低声说:“老实点,咱们没事!”

“说什么?别咬耳朵快走!”见他们俩似得在低头说话,那些公安就上前将两个人给铐住了,刚要带走就见蒋楠从走廊中出来,直接问他们说:“怎么回事?为什么么抓人?他们犯什么事了?”

老吴苦着脸跟那些公安好好的说了说,人家同意给他几分钟时间跟家里人交代一下,得到同意后老吴赶紧就凑到蒋楠面前,苦着脸说:“媳妇坏了!我们去玩钱让他们知道了!这估摸得花点钱了,等他们上门来找家属,你就带着点钱,还是老规矩把我赎出来就行啊!”

蒋楠瞅了老吴一眼后,点了点头,但却抬手将他的衣领给翻出来,弄的工整了些,心平气和的说:“老头子,这事最后一次了,回来之后别再玩了,记住了吗?”老吴本以为这蒋楠会骂他来着,但没想到今天不知太阳打哪边出来了,这蒋楠居然变得温柔了许多,让老吴吃惊之余又多了几分的安慰。

等他们让人带走之后,吴七才从里屋出来,到处都没有发现老吴和胡大膀,等问蒋楠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当时心里头还感觉挺侥幸的,自己也去了,可没人家没抓他,这不是挺走运吗!要是被抓了,这日后就没脸再回部队了。但这事事难预料,如果他当时也一块被抓走了,就可能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也不会害死不该死的人。

晚上来了几个客人,吴七亲自给送上去之后,他打算烧点热水,但就在少热水的工夫,感觉身上少点什么东西,到处一摸才想起来自己那沙包马甲没穿,就溜溜达达回自己那屋里,有些费劲的把那负重用马甲穿上,活动一下感觉还不错。

蒋楠坐在柜台前,一只手自然的放在柜台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发出“嗒嗒、嗒嗒...”的声音。吴七穿的鼓鼓囊囊,去厨房把热水灌进暖水壶后,就拎着上到了二楼,新来的客人之中,有人就在二五号房间,正好和那二四号房间相邻。每次走到这,吴七心里头都隐隐的打怵,就怕这房门突然的打开了,从里面伸出个绳套勒住脖子拖进去。

有些战战兢兢的走过了二四号之后,吴七抬手敲了敲二五号门,等人家开门之后吴七就递过去热水打算走,但刚要走却忽然被屋里的人给叫住了。住宿的人从门口探出半个脑袋,招呼吴七说:“同志你等会,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吴七自然笑着说:“有事您说话,是不是要吃什么东西,天冷不愿意出去买啊?我可以帮忙的!没事!”

但那人却摇头说:“不是这个事,你能不能让这隔壁的人小点声啊?他老是挠墙出各种怪声,我都赶了一天路,明天还得去工厂送图纸的,这都没法睡觉了!”

吴七先是一愣,随后扭头看向那二六号房间,犹豫了一下后说:“同志,你这旁边二六号是空房,里头没人的!是不是听错了?”

“不是这边,是那边!”那人说这话就把手给伸出来,指向右手边二四号房间。

笑容瞬间就在吴七的脸上凝固住了,他呛了口气咳嗽了几声后,讪讪的笑着说:“同志别开玩笑了,你左右两边都是空房间的,真的没人住,特别是右边这个二四号七说这话就扭头看过去,但看到二四号房门打开了一条缝,能看到里面的漆黑。

“那个,同志啊,你先进去吧,去睡觉吧,可能是旁边那房间太长时间没人住,进去野猫了,我去把它给赶走,没事的!”吴七眼睛还盯着那打开一条缝的门,嘴上说这话安慰住宿那人,顺势将门给关上了。

走廊中空旷无声,还带着那种夜晚的寒冷,吴七呼出一口气,身后贴着墙慢慢的走到二四号门边,探头顺着门缝往里面瞧了一眼,但那屋子里不透光什么都看不见,黑的犹如充满了雾障,而且还特别的不对劲,尤其是那个人说这房间中有人在挠墙,这一想起来那全身就起鸡皮疙瘩。

身上的负重马甲此时压的吴七有点喘不过气,但他没有时间脱下来,在门边站了一会之后,先试探性的轻唤了一声说:“谁在屋里?听到的答应一声!”

屋中没有人回应,只有一种奇怪类似于风吹过门缝发出的呼啸声,而且那门似乎还在微微的摇晃,吴七眨了眨眼睛咽下一口唾沫,伸出手按在门边,打算将门给关上。但当手伸过去打在门边之后,忽然感受到有寒气从屋内吹出来,凉飕飕的感觉很怪,吴七就没将门关上,犹豫了片刻之后,吴七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跑到一楼,从柜台里找出一只手电筒,这是老吴的存货,他前几天就发现了一直没想着用。

因为二四号房间似乎没有电灯,吴七为了看清里面究竟是怎么了,就拿着手电筒又重新跑回去,把手电扭亮了之后,顺着那门打开的缝隙照进去,瞬间一道暗黄色的光柱将房间内的一个角落照亮了,随着手电筒慢慢的转动,吴七看清了屋内的结构,似乎和其他房间差不多大,但屋里没有东西空荡荡的,而且还被很厚的窗帘挡住了窗户。

吴七看了一会之后,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屋中应该没有人或者是其他东西的,顿时觉得只是别人听错了,就关了手电筒,随手要把门关上,但就当门即将要关闭的一瞬间,突然屋内传来一个声音,似乎是有人穿着鞋踩过地板的声响,特别的清楚绝对不是听错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死神降临

根据老松子所讲的故事,那个名叫的祝知的旧时候江湖艺人,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能隔空将人的脖子给拗断,不管怎么说这就算是有本事有能耐了,一般来看这种人怎么可能轻易的就交了性命,这本身就是比较怪异的,无法理解的事情。?顶?点? COM

当吴七在关门的一瞬间听到屋里的有人走动的响声,他心里头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刚才明明看的很清楚空屋子没有人,怎么这还有脚步声?难不成是楼上传下来的?可楼上也没人啊,基本都是空的,那么见鬼了?

吴七好不容易壮起的胆子刚要有所退缩,赶紧咬住牙不乱想,原本将门都快关上了又重新扒开一条缝隙,正打算扭亮手电筒照进去看看,突然有人就拍了他肩膀一下,这把吴七给吓的都叫出声来了。

“哎妈呀!...吓人!”

可扭脸一看拍自己的竟是蒋楠,两人对视了一会之后,吴七才赶紧把蒋楠拽到门边低声说:“嫂子,这屋里有人!”

蒋楠看了看吴七,又侧脸打量了一下二四号房门,眯着眼睛说:“有人?”

“是啊!那客人都听到这屋里有人挠墙出怪声,我刚才还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了!肯定有人!我估摸是在哪藏着呢!”吴七一板正经的瞪眼说着。

蒋楠哼笑了声一把就推开了吴七,直接走到二四号门口,伸手抓住门把手将门给拉开了,瞬间一股寒意吹了出来,把吴七都冻透了,穿着厚棉袄都感觉到冷了。

“光!”蒋楠面朝着屋子,对身后的吴七喊了一声。

吴七这时候才赶紧反应过来,有些着急的扭了好几下才把手电筒给弄亮了。举高从蒋楠的肩膀上面照射进去,随着手电筒光亮到处乱照也没看清什么东西,手腕突然被蒋楠给握住了,吴七这才停住不动,光线直直的照射进屋中,竟不知何时冒出来一节绳扣。就那么突兀的悬吊在屋子正中间,把吴七吃了一惊。

“绳子!那绳子!”吴七直接就喊出来了。

“慌什么?这绳子本来就有的,大惊小怪。”蒋楠直接背着吴七用胳膊肘拐他的胸口,瞬间就让吴七闭了嘴。

蒋楠抬眼看了一圈之后,向后退了一步对吴七说:“没事别老把这门打开,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话人家就走了,背影也渐渐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还别说刚才有蒋楠在的时候,那吴七心里还多了点低,不是那么太害怕了。但刚想着不害怕,就又瞧见悬吊在屋内的绳套,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没法形容,吴七就没敢在多看直接就将房门重重的关上,但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锁住,所以就没管,拎着手电筒继续送热水去了,可就刚才那阵功夫。他的后背全都湿透了。

没了老吴和胡大膀之后,旅馆中明显就冷清了许多。吴七独自靠坐在柜台边,他还想着那两人不知怎么样了,但一想到其实不算什么大事,明天花点钱就能出来了,都遭过罪应该没什么事的。厚棉衣里还穿着一层硬邦邦沉重的沙包马甲,他怕冷就没脱。此时那些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沙子都和吴七身体一个温度了,躲在那厚棉衣里全身暖呼呼的,只有漏出来的脸上还有一阵阵冷风扫过的寒意,不由得更往衣服里缩了缩。

迷迷糊糊之间吴七就睡着了,就这么短的时间居然还能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自己站在那二四号屋子的中间,身上冷的不行,脖子上还有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抬手去摸竟发现那是个粗糙的麻绳,直接就套在他的脖子上,忽然脖子一紧就有被提了起来。吴七挣扎着仰脸网上看,他看到屋顶的洞变的很大,里面有个东西在拉动绳子,随着越拉越近,马上就能看清洞中是谁在拽绳子,突然胳膊被人给抓住了,吴七猛然惊醒过来,下意识就抬手去打,这一次没直接挥拳,竟是用食指关节寻着那抓住自己胳膊那人敲过去了。

“哎!醒醒!”

身前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吴七就把眼睛给睁开了,但睁开之后却发现自己手还抵在柜台上,顿时疼的捂着手指头叫唤起来,醒过来之后就明白是谁在叫他了,苦着脸说:“咋了嫂子?”

蒋楠是隔着柜台拍他的,那一下吴七打的还挺准,要不是因为柜台挡着,蒋楠还当真就没反应过来,差点让他打中一个死穴。后怕归后怕,但看到自己教出来的人有点成绩了,还是有点小高兴的,不由得面目缓和一些带着浅笑说:“二五要热水,你去给送吧,送完之后就直接去睡觉吧,今晚我守着,到点了就关门。”

吴七的确是困了,也没推搡就揉了揉眼睛去厨房烧水了,就在烧水的功夫依靠着墙边还能眯一觉,甚至想把刚才奇怪诡异的梦续上,想看看那屋里究竟是谁在捣鬼。但随着水开扑出来的声音把吴七给惊醒了,赶紧装了热水就拎到二楼,送完之后他又路过了二四号,这心里头好奇真不是什么好事,他又想拉开门进去瞧瞧,想进到里面去看看。

但就在吴七伸手要去拉门的时候,忽然一楼传来很轻微的敲门声,吴七就以为是来客了都没多想,但随后就有人发出了惨叫声,是那种因为疼痛无法忍受出来的嘶叫,但只有一声就安静了。

吴七不由得把拳头握紧了,心想着:“坏了!出事了!”一边朝一楼跑下去,脑子中还在想着几种可能性,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天他们哥三去赌钱,那些数钱的人先是把老吴和胡大膀给捅了告诉了公安,然后夜里来旅馆找麻烦,然后被蒋楠动手打伤了,但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虽然蒋楠厉害,但那也是个女人。

吴七心里头开始害怕了,就怕会出事,那顺着楼梯往下跑脚步都乱了,因为比较黑差点没踩空了掉下去。

就在吴七跑到一楼和二楼台阶拐角处的时候,忽然一楼全部的灯光都熄灭掉了,楼梯下面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吴七赶紧停住脚没敢再往下跑,他小心的摸着墙刚往下走出几步,就忽然瞧见从楼梯下面冲上来一个黑影,这把吴七给惊的都不知是该跑还是该怎么办完全反应不过来。

但当那黑影冲到吴七面前之后,就从正面把他给扑倒在楼梯上了。周围没有光亮,黑漆麻乌的看不见东西,但一股熟悉的味道窜进了吴七的鼻中,通过身形和味道,吴七判断这人应该是蒋楠,但其中混杂了血腥气,这种味道本能的会让人恐惧起来。

吴七赶紧拽住蒋楠想问她怎么回事,但蒋楠却快他一步的爬起来,还反手拽住吴七衣领将他在楼梯上拖起来,还没等站稳就拖着往二楼跑。

“怎、怎么?怎么回事?”吴七有些慌乱的跟不上步伐,衣领被蒋楠拽的特别紧,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了。

蒋楠喘着粗气低声说:“下面有人!快点跑!”

吴七正想问什么人啊?有人跑什么东西?但忽然听到身后有几个沉重的脚步声跟上来了,吴七歪头朝后去看,竟发现有几个人影就在自己的身后,突然后腰上受到了一股力量的撞击,吴七直接就飞扑到二楼,脸重重的摔在地上,下半身还在楼梯上。

蒋楠被他给带的一个趔趄,但她比较灵巧翻身滚了几圈就蹲在一边,双手想去拖吴七,但那些人已经上来了,直接就越过了吴七挡在两人中间,蒋楠发狠的一咬牙,对着面前的那几双腿就点过去了。可她只点中了一个人,就被其他人攻击的慌乱躲开了。

顿时各种声音在这黑暗的走廊中响起来,但蒋楠似乎没吃多少亏,被好几个人同时顶着一边往后退一边还击,结果仅仅的几秒功夫就有两个人倒地了,蒋楠对面只剩下一个人,他们在缠斗了几招之后,蒋楠就一个穿心拳打中了那人的心口窝,顿时只听一声闷哼,又是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还没等吴七反应过来,蒋楠就跨过地上躺着的好几个人跑到吴七身边,将他从地上拽起来,还低声喊着:“别愣着快跑!”

吴七这才惊慌的爬起来,跟着蒋楠往走廊的一头跑过去,在路过刚才倒地那些身边的时候,隐约能看到他们穿着军装,还是那种特别制式的,后背有很多带子插口,似乎能携带很多东西。

还没想明白他们是什么人,吴七跟着蒋楠跑出没多远,头顶的等忽然就被点亮了,从走廊的尽头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当延伸到他们身后的时候,还照亮了个人。

吴七寻着灯光正好回头看到了,一见那人顿时就吸了口凉气,脚下慌乱的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他听见了身后那人地低沉无情的声音响起来了。

“吴七,我让你多活了几天,你应该感谢的,但今天不用了。”

那人说完话抬手将头顶的帽子摘下来随手扔在一边,那是一副年轻但冰凉的面孔,此时看起来却带着几分的狰狞,他已经不是吴七所认识的那个闷瓜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杀意

此时二楼的走廊气氛降至了冰点,吴七还趴在地上,但却见闷瓜站在不远处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在看他,那是捕食者看到猎物的表情,吴七不知他是怎么找来的,但这不仅对吴七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对于李焕来说,可能说明他的行动失败了。

“很害怕对么?在想着李焕会不会过来救你?”闷瓜抬手摸着身边的窗沿,双眼盯着吴七没离开半点。

吴七不知该怎么办,他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胳膊发软,根本就没法从地上撑起来,只能半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看那如同死神一般的闷瓜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闷瓜只走了几步就被面前一个横躺的人停住了脚步,他低头瞅了那几个已经死了的人,看着他们死后还保持着痛苦的表情,慢慢的将脸抬了起来,把目光从吴七的身上移到了那负手而站的蒋楠身上,咧嘴一笑说:“哎呀,这小地方藏龙卧虎啊!怪不得吴七你要躲在这,原来有高人在啊!”

蒋楠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她肩膀上被什么东西给割开一道口子,那棉衣的里子都外翻出来,破损出来的棉絮已经被鲜血给染成了黑红色,但蒋楠却异常的平静,在那平静中给人一种即将爆发的感觉。

闷瓜跨过地上的几个人,对与他们的死毫不在乎,仿佛这些人不是和他一起来的,脸上还挂着那种奇怪的笑容,慢慢的朝吴七和蒋楠的位置走过来,每向前走出一步都让吴七心跳加快的几分,他不知道闷瓜会做什么,但看这个架势头似乎是来要自己命的。

“为什么?”吴七握紧了拳头,咬牙朝着闷瓜喊出来。

闷瓜抬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说:“别那么大声,把没关系的人惊动了,我只能宰了他们,这是咱们之间的事,你肯定也不想让其他人送命吧?”闷瓜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蒋楠说的。

走廊中的电灯是每隔五米一个,吴七和蒋楠正好位于一处电灯下面。被明亮的光圈包围着,闷瓜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过来,昏暗的身影也越发清楚,当走到和他们间隔的电灯下才站住脚,看着还趴在地上的吴七眼神中充满了轻蔑的笑容。

吴七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地上爬起来,站直了之后问那闷瓜说:“李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句话对于闷瓜来说似乎是个很可笑的事情,他脸上那种奇怪的笑容都开始变的扭曲,突然笑容凝固住了。双眼微眯看着吴七说:“队长非常的重视你,这是真的,真的我都不理解了。我是他带出来的,我曾经是他的骄傲,但他那一天说我心中藏鬼成不了大事,所以就将我放弃了,把我送去哨所当兵,目的竟是让我保护你。你算什么东西?你算什么东西!”

吴七下意识退后一步,皱着眉头有些紧张的问闷瓜说:“你为什么没去帮李焕?来找我干什么?”

闷瓜将大衣的扣子从上往下慢慢解开。等把最后一个扣子解开之后他冷笑一声说:“队长他拳脚厉害,甭说一般人了,这天底下能要他命的人不多,可这陈玉淼就算一个,但她靠的的是脑子,计谋多会设计套。他们两斗上了那只会自相残杀同归于尽,而现在则是我说了算,懂了么?”

“不可能!李焕不会死的!”吴七双手握拳怒瞪闷瓜。

闷瓜则侧头略带懒散的将自己胳膊从大衣袖中抽出来,没理会吴七而是抬眼有些不屑的对蒋楠说:“我和你身后那小子有点私事要解决,麻烦你让开。谢谢。”

蒋楠没有说话而是反手推着吴七向后退,闷瓜见状后轻蔑的笑了一声,摆摆手说:“好,我懂了,很好。”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走廊的气温都降低了,吴七瞬间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感受到闷瓜身上充斥着杀意,还有种领导者的霸气,看起来李焕是真的出事了,或者正如闷瓜所说,他和陈玉淼内斗同归于尽了。

但这时候已经没法去想李焕的事了,因为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威胁,虽然没见过闷瓜出手,他不知道他的本事,但就看此时那种眼神和轻蔑的笑容,似乎蒋楠并不是他的对手,吴七甚至有要扭头逃跑的年头。

就在蒋楠和闷瓜互相对视一触即发的时候,他们两人中间的一扇门后传来叫骂声:“吵什么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随后就听见门锁拉拽的响声,伴随着骂骂咧咧这门就从里往外推开一条缝隙,探出个脑袋朝外面瞅。

这是今天刚来住店的客人,他可能是正在睡觉被外面发生的事给吵醒了,然后就迷迷糊糊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结果就让那人把脑袋伸出来,还没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闷瓜突然把手从大衣中挥出来,有一道银光闪过,随后只听见“噌!”利刃没入厚实物体的声音。

等吴七反应过来眼睛跟上之后,这才看到那个刚把头露出来的客人,此时脑门上插着一把银色刀柄的匕首,那人眼睛瞪着很圆,保持着同样姿势站着一会后就向门外倒去,也把门给慢慢的推开了。

闷瓜阴着脸朝蒋楠走过去,当走到那个门边的时候,抬手抓住了那把匕首,紧跟着用另一只胳膊抬肘撞在那人的脸上,把原本要往外面倒的死人撞了回去,匕首也借力拔了出来,最后随手将门关上了,又恢复了平静。

吴七瞪着眼睛他完全没想到闷瓜这么凶狠,就如此轻松取走了一个无辜人的性命,他这举动虽然一开始把吴七吓住了,但随后吴七心里升起了一股怒意,咬牙切齿要跟那闷瓜拼命,否则一会不知还有多少人得无端死在他的手中。

因为愤怒吴七竟有些不自量力了,他竟从蒋楠身后走出来,和闷瓜对上眼之后就要冲过去,但第一步还没抬起来就被蒋楠抬手挡住了,然后听见蒋楠侧脸低声的对他说了一句。

“七儿快跑!”

突然蒋楠把吴七给推到了后面,他没站住摔倒坐在地上,抬眼一瞧,闷瓜把自己的大衣甩向了蒋楠,当蒋楠向着侧边躲开的时候,闷瓜已经蹿到她的面前,那件大衣还没落地,两个人就已经动起手。

闷瓜反手单握一柄匕首,对着蒋楠快速的划出好几下,那都是毫无规律让人摸不清楚要攻击哪个地方。蒋楠空这手慌乱的向后躲闪,可有一下反应慢了半拍没躲开,被闷瓜一刀划开了右胳膊的袖子,瞬间那厚棉衣就裂开一条工整的细缝,好在没伤到肉。

在面对闷瓜的攻击中,蒋楠没有还手的机会,她只能不断的后退躲闪,有好几次似乎见闷瓜露出破绽伸出去点他的时候,都险些被闷瓜把手给削掉了,那家伙反应特别快而且每一招都是为了要蒋楠的命,而蒋楠也没想让他活,两个人缠斗了几下后谁也没伤了谁,但只要摸到一下那定就是死你我活。

吴七这时候完全帮不上忙,因为他们打的太快了,从大衣被扔出去遮挡蒋楠视线,到他们凶猛的过了好几招之后,这时候大衣才落了地,两个人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站住了,互相盯着对方眼睛安静的出奇。

闷瓜用的那把匕首吴七知道,他先前还拿着用过,那匕首可真是削铁如泥,速度快点瞬间削断人的手臂是没有问题的。吴七见蒋楠衣服上开了好几道口子,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那惊恐的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坐在离那两个人不远的地方,从刚才开始没挪动地方。

“你个碍事的东西!快跑啊!”蒋楠没回头,但又喊出来一声。这一声倒把吴七给吓了一跳,赶紧慌乱的爬起来,扭头就往后跑,可没跑出几步,他就停住了脚,因为走廊的那一头又过来两个人影。

闷瓜看了看蒋楠然后一转眼瞧上了吴七,突然翘起嘴角,将匕首朝着吴七甩出去,正好就贴着蒋楠耳朵旁边过去。

那一下快的出奇,蒋楠就眨眼睛的瞬间匕首已经飞到了她的前面,但随后意识到不是奔着她来的而是身后不远处的吴七,蒋楠本能的就抬手在匕首从自己脸旁边划过的一瞬间攥住了。当蒋楠攥住了那匕首的一瞬间,这才意识到闷瓜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随后胸前如同被攻城锤砸中了似得,瞬间就退出去好几步,手上攥着的匕首也随之松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之后,又落在闷瓜的手中。

当吴七意识到身后发生的事的时候,他转过头正好看见闷瓜的匕首没入了蒋楠腹部,只剩下刀柄还露在外面,随后匕首被拔了出去又捅回去,一连就捅了三下。在吴七叫喊声中,闷瓜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抬脚就踹在蒋楠胸口,将腹部还插着匕首的蒋楠踹的腾空飞出去,滚了好几圈才在吴七的脚边停下来,有几滴炙热的鲜血甩在吴七的脸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惊变

那迸溅到吴七脸上的鲜血就犹如几粒烧红的铁渣,烫的吴七全身都在发抖,他亲眼看见那鲜血从蒋楠的身下扩散开,慢慢的流淌到他的鞋边。。顶.点。 吴七颤抖着伸出手想弯腰去碰蒋楠,但随后正面挨了一脚,踹的他脑子中嗡的一声响,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就已经仰面摔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睁眼就跟闷瓜对上了眼。

“我真想让队长亲眼看着你是怎么死的,他一定会特别失望。”

闷瓜伸手掐住了吴七的脖子,直接将他从地上给拽起来按到墙边,语气冰冷却带着嘲讽,也是对于吴七的蔑视。

但吴七此时脑子中翁翁直响,他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动不动的蒋楠身上,这种对于死亡的恐惧被鲜血染的多出了几丝愤怒,吴七这时候咬牙看着闷瓜,突然就抬手对他的脸打过去,可胳膊刚抬起来,就被闷瓜闪身一个后踹对在墙上,瞬间胸腔中的空气都被挤出去了,疼的他跪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几乎都喘不上气了,可还是还是用手锤了几下墙面出声说:子、嫂子!”蒋楠没有了反应,无论吴七怎么叫她都没有动,鲜血从她的身下慢慢的散开了,把灰色的地面染出了一片深黑色。

就在这绝望的冰冷中,从暗处走过来两个人,跟闷瓜穿的一样的制服,当他们看到走廊那一边躺着的三个人后先是有些诧异,但随后就收了目光低下头对闷瓜说:“搞定了,旅馆里所有人都清理了。”但说完话还看了吴七一眼,示意只剩这一个活口了。

闷瓜眼都没抬,把手伸进衣领里揉了揉脖子,有些不耐烦的说:“确定没有人了是吧?”那两人一起点头。闷瓜对他们招招手,可两人似乎没懂是什么意思,闷瓜斜了他们一眼开口只说了一个字:“枪!”

这时候那才明白,赶紧就有人把自己的手枪掏出来递给闷瓜,他接过之后掂量了一下,握住之后直接把枪口对准了吴七。

“起来!”

闷瓜对着吴七挑了挑枪口。但吴七眼神有些涣散了,并没有注意到。

“吴七!站起来!”

闷瓜用枪口抵在吴七的脑袋顶上,把吴七给压的脑袋朝一边歪过去,这时候才清醒了过来,抬眼看着闷瓜,整个眼睛都是红的,直接用脑袋顶着枪口站起来,和闷瓜平视着凶狠的瞪着他,在气势和身高上甚至还能压着闷瓜一些。

仿佛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闷瓜从轻蔑的眼神慢慢的变成了寻味,翘起嘴角对吴七说:“我给你机会,如果能在五个数的时间从我眼前消失,那我就再让你多活一天,快跑吧,我要开始数了!”

这似乎是个机会,但被闷瓜说的特别残忍,吴七瞪着他眼神都没发生变化。可忽然吴七转头朝着二楼走廊拐角的地方看了一眼,随后又扭过脸看了闷瓜。捂着胸口的痛处转身朝着走廊拐角走过去,也没回头就那么一直往前走。

闷瓜这时候咧嘴笑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喊道:“吴七,快跑几步,我要开始数了,快点跑吧懦夫!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就你也配让队长看中?你就是个废物!”

吴七贴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脸上的血点还那么的炙热,可吴七神情却无比的镇定,其中多夹杂着凶狠,咬牙切齿似乎要把什么人给撕碎了一般。当吴七走到二楼拐角位置的时候,听见闷瓜在身后喊道:“吴七。你知道李焕最恨什么样的人吗?你怎么吗?我告诉你,他最恨背叛懦夫放弃自己人逃跑的,你都占全了,你说他如果能活着看见这一幕,他得多么失望?他得对你多么失望!他更后悔放弃了我,只有我才能帮他,可惜啊!晚了!他和陈玉淼被关在哪研究所里了,他们出不来了,只有往地下的洞里走了,我都有些着急去看到他们是怎么死了的,那么再见了,吴七!”

“啪!”一声清脆的枪响划过了空挡的走廊,但闷瓜那张狂的笑脸却随之凝固住了,因为吴七居然没了,就在开枪前的一瞬间,就见吴七人影一闪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了。

闷瓜一眯步的就跑过去了,身后的两个人也跟着跑过去了,当他们快要跑到吴七消失的那拐角的时候,趴在血泊之中的蒋楠动了一下手指。

“人呢?人呢!”闷瓜转了一圈,朝着身后那两个人喊道。

那两人在到处在找,被闷瓜一喊之后,更是有些战战兢兢,但他们随后就发现旁边客房的门似乎开了一点,那两人迅速的就反应了过来,赶紧跟闷瓜打了个手势,示意人可能是躲到这屋子里去了。

闷瓜阴着脸推开他们,抬眼看了那门号“二四”直接就将门给拽开了,顿时一股阴寒之气冲屋中顶出来,但闷瓜非常的生气,本想让吴七做出逃跑的反应后再将他开枪打死,才能一解这么久对李焕的恨,但没想吴七这小子居然还能躲掉,当时就把眼睛给气的发红了,着急宰了吴七那家伙。

拽开二四号房门之后,看着漆黑无光的屋内,他把枪口抬起来,冲里面喊道:“吴七!滚出来!别逼我进去抓你!”喊完之后闷瓜就要进去的,因为他感觉吴七肯定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见闷瓜的身影出现了,他从屋里慢慢的走出来了,但低着头看不到脸。

闷瓜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吴七居然能自己出来,嘴角往上翘带着笑,突然就抬起手中的枪对着吴七胸口就连续的开了好几枪,把枪中剩余的几发子弹都打光了。吴七胸前的棉衣顿时就开了几个洞,同时被那子弹打的仰倒重重摔在了屋里,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打光了子弹之后,闷瓜还保持着刚才开枪的姿势,他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后随手将枪给扔进去,裂开嘴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说:“吴七,去找李焕吧!”随后就有人把他的大衣给捡起来还帮他披上了,闷瓜搓了搓手,对那两人说:“我先回去了,你们把这些处理干净,最好的烧了,别大意留下把柄知道吗?”

闷瓜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躺在二四号房间屋中的吴七,冷笑了一声拽着大衣扭头就走了。

那两个人等到闷瓜离开之后,就去自己那几个被蒋楠点死的同伴身边,摸了一次脉搏确定都死了之后才将那些人顺着楼梯抬到后院门口,打算一块处理了。就当他们在忙活抬死尸的时候,二四号房中间悬挂的那根上吊绳颤抖了一下,原本大开的房门在无风静止的情况下,自己慢慢的转动回来,随着咔哒一声关上了。

从一楼上来的那两人,他们路过二四号房间的时候还并没有发现异样,因为他们打算把那蒋楠给抬下去,直接就越过了躺着吴七的那间房,直奔着蒋楠而去了。

蒋楠的身下有一滩血迹,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血就不在流了,这两个人本想先把蒋楠给翻过来,但还没等动她就忽然看见插在腹部的那把匕首,其中一个人就念叨说:“这也处理了?”另一个则摇头说:“把血擦干净带回去给刘队。”两人商量完之后就打算将匕首给拔出来。

然走廊中发出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声音,两人心中一惊同时都回过头去看,发现那二四号的门已经开了,这才想起刚才似乎是关上的,就在两人还不知怎么回事的时候,从那屋里走出来一个人,趴在门框边,似乎动作很吃力。

正当他们惊奇那吴七中了这么多枪居然没死的时候,躺在地上的蒋楠发出了一阵喘息声,顿时就把这两个人给弄懵了,但随后就以为是他们命大,互相之间对个眼色,一个去处理那吴七,一个来处理蒋楠,到时候顺道就拖走了。

在他们的感觉中,这两人几乎都受了致命伤,这突然缓过劲来可能就是回光返照,那旧时候砍头,把人脑袋砍掉之后,那嘴还能长着像说话似得,这都是有可能的没有什么奇怪的。

因为就在蒋楠的身边,一个人快步奔着吴七过去了,另一个则蹲下身,用手拨开蒋楠散落的头发,看到她那清秀的面容,还念叨了一句:“如果不多事就不会死的,可惜了,你也别怪我啊!”说完话就把手伸向蒋楠的脖子,一只手用力掐住了。

二四号房间正处于两个吊灯的中间,那种带着铁灯罩的吊灯光线比较集中,但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了,所以只能看到吴七的身影,具体是什么情况看不大清楚,只有走过去之后才会看到。

这个人快步走到吴七身边,但见吴七趴在门框上没有动静,就伸手抓住他衣领打算拽倒在地上,然后从背后扭断吴七的脖子。可这人伸手抓住吴七后衣领的时候,居然没拽动,似乎有一股抵抗的力气,不像是中了好几枪的人能有的。结果正纳闷的时候,突然听见走廊那一头传来声惨叫,他寻过去一瞧,自己的同伴捂着脖子挣扎着,但鲜血几乎是从他的手指缝中喷涌而出,蒋楠依旧躺在地上,但匕首却握在手中。

就在这时候吴七已经转过身了,他的脸色铁青没带一丝人色,上半脸隐于黑暗中看不到眼睛,可却能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这人想收回手的时候已经晚了,突然心口窝一阵剧痛似乎被什么东西给插进去了,低头一看竟是吴七的两节手指,直接从心口窝捅进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觉醒

站前公安局里那感觉以前像是放杂货的那么个屋子关着老吴胡大膀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都被暂时关押在这个屋里,等着提审认罪画押罚钱什么的,总之就那么一套流程。

老吴来的时候兜里还有一包烟,蹲在‘门’边嘴里头叼着烟看外面动静,有巡视的公安路过瞧见之后并没有管,反而还跟老吴要烟对个火跟他聊开天了。

在这个公安大院中积雪很厚,那些低矮的砖瓦房屋檐下一圈积雪被踩的全是黄乎乎脚印,只有一个上岁数的公安在院中守着,天气冷把那个公安也冻的不轻,蹲在关着老吴和胡大膀那屋子的‘门’口边,即使为了躲雪是为了找个人说说话。

老吴向来都是最健谈的,跟谁都能说的‘挺’热乎,由于这天刚‘蒙’‘蒙’亮,他们两个人隔壁木头木板子也看不到对方,只能通过那漏风的细缝说话。结果说着说着,突然来事了,外面院子中‘乱’糟糟的,老吴趴在‘门’边朝外面看,但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能招呼那公安问他怎么了。

那个公安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半天之后才回来,敲了敲老吴那‘门’对他说:“哎呀,出大事了!你猜咋了?”

老吴猜不出来就直接问他说:“咋了?难道又打仗了?”

公安哈了口气说:“不是打仗了!而是出人命了!看情况死了不少人,这整个局里的人全都去了!要不是今天轮到我执勤,也能过去看看。”

“啥?出人命了?咋闹的!”老吴点了根烟。只是瞎打听他并不太关心,前几年死人见多了,也没啥稀奇的。但随后那公安说出人命地方的时候。老吴嘴里叼着的烟突然就掉地了。

外头正叨叨着那爱民旅馆里死了好多人,还在描述死相的时候,突然就听见里面“咚”的一声闷响,差点就把木‘门’给撞开,吓的那公安退出去好几步,然后冲里头喊道:“哎!干什么?”

但却听见老吴喊道:“他娘放我出去!点!”

可他是犯了事的哪能给他放走,外面的公安就顶住了‘门’。可老吴还在用力的推着,似乎想把‘门’给推开,那股力气非常之大。令这个公安都有些吃惊了。

“哎!别干啥事,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这是干嘛啊!你要是闯出来了,他们可真能开枪打你啊!我不骗你啊!”

老吴红着眼睛踹着‘门’大喊着:“我家出事了,我他妈得回去!别挡着!”

这句话说完之后。那个公安立刻就懂了。先是稳定住老吴的情绪,然后就赶紧去找了领导,把情况给说了之后,这才批准把老吴和胡大膀给带出来,去现场辨认死者都是何人。但等这公安请示完之后,带人回到关押老吴和胡大膀那屋子前都傻眼了,这原本是朝内开的‘门’居然被撞到了外面,‘门’板子从中间折断了。那小屋里不仅没了老吴和胡大膀,就连那几个一通被关着的人都没了。估计是翻墙头跑了。

胡大膀跟着老吴气喘吁吁的跑着,他身子沉再加上没过小‘腿’的积雪那跑起来是非常吃力的,但他这一次没有再多话说,从在屋里听到老吴说旅馆出事后,胡大膀直接把老吴推开冲过去撞碎了‘门’,这两人就从侧边的墙头翻出去往旅馆跑了,根本就没工夫管其他事了。

等这两个人跑到了旅馆正‘门’后,现在已经围着好几层看热闹的人,‘交’头接耳说什么都有。

老吴如同疯了一样就要拨开那些看眼的人从正‘门’冲进去,但这次胡大膀却出奇的冷静,直接就把老吴给按住了,老吴就‘激’动的要踹他,可胡大膀却没松手,把他往后面拖了一段距离之后确定没人看见才说:“哎老吴别这样,正‘门’有人看着咱们进不去!一‘露’脸肯定逮住了!这就完了!”

“蒋楠!七儿啊!他们还在里头!别拦着我啊!”老吴蹬着地就要冲过去,但胡大膀死死的攥住了他的衣服不松手,就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忽然听到身边有几个看眼的人打算离开,正好他们说的话让老吴听见了。

一个人问另一个人说:“哎你说这是不是抢劫杀人灭口啊?”

另一个则说:“我看不像,刚才我听住在附近的几个人说夜里他们有听见枪响,可都以为是睡糊涂听差了,但正好有个人晚上起夜出去上茅房,就看见那旅馆里头灯火通明的,但静悄悄没有声音。他就好奇推开‘门’想探头去瞧瞧,但刚把‘门’推开,你猜看见什么了?”

那人哪知道就让他赶紧说看见什么了。

这才继续说:“他看见有人从旅馆里头走出来,背后还背着一个人,因为当时绿光亮着灯,他看清了后面背着的是个长头发‘女’人,但全身都是血,他们一路往北走了,到早上之后在北边的那旧‘药’铺把人给找着了,似乎还在那还做了简单的处理,但那些公安去了之后只发现个受刀伤的‘女’人,并没有找到背她过来的那个人。再然后好像是因为那‘女’的受伤太严重了,就被公安给送到大医院里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死活呢!你说这事多怪!”

两个人边说着话边走,等路过还在那撕扯的老吴和胡大膀身边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瞅了他们一眼之后就被胡大膀瞪着眼睛给吓跑了。但老吴不在挣扎了,站在原地转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东西,然后重重的一拍手吓了胡大膀一跳,这才有几分‘激’动的说:“哎呀!蒋楠受伤了,她、她受伤了,这、这么说七儿和蒋楠没死啊!走走走!去找他们点!”说完之后直接往北边蹿过去了,胡大膀都没能再抓住他,但也赶紧跟了上去,哥俩跑的飞离那被人群围住的旅馆越来越远了。

“呜!....”

火车的汽鸣声在雪原上被拉响了,划破了这银白‘色’的美丽世界,将在两个车相间蹲坐的吴七惊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那还沾着血的‘裤’子,上面的血迹是被从正面喷溅上来了,吴七身上穿的是一件棕‘色’的大翻领棉袄,这件衣服是他从那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一共扒下来两件干净的,其中一件在把受伤的蒋楠背出旅馆的时候让她穿着,送到旧‘药’铺里让那管抓‘药’的老头先给她止血,然后去报警,他自己随后就直接离开了,在车站蹲了几乎一夜之后才等来一辆驶往北边的火车,上车之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就睡着了,一直就睡到了现在。

吴七醒过来之后用脑袋靠在车边,瞧着外面呼啸而过的电线杆子发呆,关于昨晚发生的事他居然有些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闷瓜那狰狞的面孔,还有蒋楠中刀时候的惨状,在之后的事情似乎就记不住了,变得特别模糊了。

车厢中的气氛还是很低的,吴七这时候全身都已经被冻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火车回去,要回去干什么,但有一种本能驱使他回到那长白山。手指头被冻的都有些发麻了,吴七就慢慢的把手伸进衣服里暖和一下,结果刚把手放在‘胸’前就‘摸’到一个硬物,顺势握住了‘抽’出来一看,居然是闷瓜的那把匕首,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匕首收起来的,看着那还沾有斑斑血迹的匕首,吴七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想起自己中枪之后发生的事情。

当看到闷瓜手中的枪对着自己喷出火舌的一瞬间,吴七觉得他的‘胸’前被人重重的锤了好几拳,那每一拳都用上了十二分的力道,都将他打的腾空起来了,但随后眼前一黑那就仰面摔倒屋里了,陷入了尽的黑暗之中。

吴七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也不知道为何要在最后一刻钻进二四号房间里,但他心中却又一个念头,这间吊死了那个江湖艺人的闹鬼屋子里有什么东西,那东西可能是那个跑江湖的死后的鬼魂,也可能是他死前留下来的某些东西,但吴七最后却看到一副诡异的场面。那是一座巨大的石桥,远处如雾般的漆黑将石桥大部分都隐藏起来了,只能看到离他最近的一小部分。

忽然之间有一个人慢慢的走向了黑暗,但是画面很模糊,那人步伐稳健走的异常坚定,可吴七却看得出来那石桥绝对不是通往什么好地方,那肯定就是有去回。吴七本能的就想叫住那个人,但发出的声音异常古怪,在那个昏暗的环境中回‘荡’不听。远处已经走上桥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吴七的叫声,他站住脚过了半天之后才慢慢的回过头。

随后吴七长呼出一口气惊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他的‘胸’前有一种巨大的压迫感,压的他都喘不过气来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死了,可没想到却就这么醒过来了,抬手去身前刚才中枪的地方,竟抓了一把细沙子,他穿着的那沙包马甲被子给打漏了,扭曲的头卡在那些细沙中,此时一活动,沙子夹带着头就都滑落了出来,这件胡大膀给他做的负重练习马甲竟救他了一命,可还是被子震的‘胸’前剧痛比。

就在吴七想喘几口气起身的时候,突然这二四号房间的‘门’就自己关上了,把他给关在了那间屋子里,随后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了他的事。,

第七十三章 改变

脑子里开始变得糊涂,简陋的旧铁皮车连接处透着风,吹的吴七头皮都开始发麻了,但他却丝毫不为所动,似乎因为想到了什么事情,那眼神从最开始醒过来的‘迷’茫渐渐发生改变,目光变得深邃且锐利,犹如那站在高处的猎鹰巡视大地时候的面目,眼睛向来都是心灵的户,心与眼也是想通的,此时吴七目光的改变也象征着他的心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火车中的乘务员往最后一节车厢走,刚伸手去拉那车厢之间相连的小‘门’,还没等使劲这‘门’就朝里面推开了,吴七全身带着一股寒意就走了进来。那乘务员先是一愣,因为火车地方比较窄,两个人对面走得侧过身才能通过,自然乘务员就侧过身让吴七先走,还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但就当吴七贴着他走过去之后,他身后‘裤’子上面还有大片已经干涸的深‘色’血迹,这就让那乘务员看傻了眼。

“哎,同志你等一下!”正好吴七也没走远,身后的乘务员感觉出不对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怎么?”吴七侧头朝身后看过去,眯着眼睛神‘色’有些让人打怵。

乘务员跟吴七一对上眼顿时打了个寒颤,他从吴七年轻的眼睛中看到了满满的杀意,那种略显懒散却致命的眼神让人特别的不舒服,就赶紧松了手,低头看了眼吴七的‘裤’子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在看什么地方,问吴七说:“同志。你、你身上...买票了吗?”本来想问吴七身上怎么那么多血,但最终被吴七看的说出来的却是问他买票的事。

吴七伸手在大衣兜里‘摸’了‘摸’,随着动作一愣他慢慢的把手从兜里掏出来。两只指头间夹着几张钱,直接就递给那还在发愣的售票员说:“不好意思我上车着急还没买,这些钱够了吧?”

“够了够了!”乘务员都没看清那是多少钱赶紧接过来,讪讪的笑了几声说道,随后扭头就要离开,临走的时候还瞅了吴七一眼。

吴七在这节空一人的车厢中坐下来了,闭着眼睛没了动静。但手却‘摸’在自己‘裤’子上那大片已经干涸硬化的血迹,眼睛在眼皮下速的转动着,不一会额头上就鼓起了青筋。全身不住的颤抖起来,吴七这一刻想喊出来,但最终咬牙忍住了,慢慢的睁开了一双发红的眼睛。张嘴念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李焕!”

雪又开始下了。看样子这场大雪一时半刻不会停的,好在有这么一层铁皮挡着,才没被雪给盖住。

吴七随着火车的摇晃慢慢动着脑袋,他此时的眼神中充满的疲倦,那间二四号房里其实藏着一个秘密,是那个名叫祝知的跑江湖人故意留下来的,也是碰巧也可能是意,这吴七就见识到了那个秘密。房‘门’被关上的几分钟时间里。吴七经历了他这个年纪法承受的事情,那种超出常识可以理解的事情险些就让吴七崩溃掉了。但最终吴七‘挺’过去了,他重的站起来走出了那间屋子,可整个人都变了,从里到外的改变了。

这对于他来说可能是一件好事,李焕的期望不管是真还是假,那从一开始对于吴七来说就是一种鼓励和‘激’励,即使最后得知这可能只是李焕为了分散陈‘玉’淼一部分注意力放出的‘诱’饵,而他吴七则就是那‘诱’饵,让人轻易的就能踩死的那种。可即使是这样,吴七还是满心期待,他和蒋楠学本事也是为了自己能比以前有所改变,虽不说能抵挡一面,但起码可以保护自己。

在面对闷瓜的时候,吴七害怕了,当蒋楠中刀倒在血泊之中的时候,吴七想过逃跑的,但最终他活下来了蒋楠也暂时还活着,这一切都被那间二四号屋子所改变,吴七究竟在那屋里经历过什么或者是说看到了什么,直到很多年之后他也没跟人说过,而他唯一提到过自己年轻时候经历的改变一事,说的只有一句话:“我看见了自己是如何死的。”

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悠久民族众多,其文化种类是多的惊人,一直到民国时期那世道‘乱’,各种奇能异士的出现,把原本就‘混’‘乱’的世道是搅的没了原本的模样。‘乱’世出豪杰出英雄这是注定的,但赶上‘乱’世的那一代人都是最苦的,苦中求活为了生,他们什么事都可以干的出来,什么办法都愿意尝试,也就是在那时候,这一些奇术邪术‘乱’出,也还当真有不少人得了道行,会了那科学都法解释的鬼法子。

先前提到过的百算仙他就是一个,这种人从小都特别聪明,属于一点就透那种,但如果他们的聪明没有用到正地方学了旁‘门’左道那虽然厉害,但对于世道来说就是个威胁,即使老天爷放他一马,那些闲人凡人也不会留着他们的,所以他们普遍都早死,但不是英年早逝,只能说是缺德事干多了,因为报应饿死,这典型就是那吴半仙吴成远。

老吴在离开卢氏县之前曾去找过百算仙文事,结果那老家伙还留了个伏笔,要把自己那本事‘交’给他,就当是拜师学艺了。凡是以前老人那都知道百算仙的厉害,巴不得跟他学上个一两手将来干什么都行,干什么都不愁吃饭生计了。但老吴不是他们,这家伙虽然只是个粗人,年轻的时候也干过不少缺德事,可他好歹也活了那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事,对于金钱的**没多少了,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日子。百算仙那本事厉害这点他不否认,因为见识过,但要是让他学着本事,那他可不干,因为本事越大祸事也就越多,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大承载能力,还是当一个平头老百姓比较好,反正也活不了多少年,何苦求那些所谓的东西呢?

这闲言归碎语说完也就罢了,当火车行驶过蛟河站之后,吴七从浅睡中苏醒过来,活动了一下全身有些僵硬的地方,但当抬起双手的时候,那‘胸’前好几处地方疼的让他都不敢动了。见周围没人,吴七速的掀开了一副,借着外的光亮低头去看,那身前分布着好几处巴掌大小的青紫瘀痕,其中有一个还是在他心脏的位置上,稍微一活动带的里面都有一种针刺的痛处。

“闷瓜,你等着!”吴七咬着牙放下了衣服,有些力的靠在椅背上,歪着头依旧看着车外的雪景,他怕此行去了之后就再也看不见这种景‘色’了。

一直到有东西碰了他胳膊一下,才把吴七的思绪从外带回来,扭头一看竟是杯冒着热气的开水,原来是那刚才拽住吴七的乘务员送过来的,见吴七发愣没有接那乘务员就咽了口唾沫说:“同志?我来给你送点热乎水喝,这车厢里太冷了,不喝点热水人受不了容易生病。”

吴七听后抬头‘抽’了那乘务员一眼,这个乘务员能有四十岁,胡子拉碴的不怎么收拾,但却笑着脸看起来不讨厌。吴七抬手接过了水杯,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趁着热喝了几口,顿时一股热流从嘴里往下扩散开,那些伤痛之处也稍微的缓解了不少,又对那乘务员点点头。

“小伙子,你是从哪来的?往哪去啊?是不是受伤了?”乘务员似乎不是太忙,给吴七送完热水之后就没走,而是站在侧边上下打量着他,尤其是看着吴七身上的穿的棉衣,那种奇怪的款式有点像是军装但又没见过这种的,不由的对吴七多了几分好奇。

吴七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变的特别沉稳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死气沉沉了,就是在那乘务员的眼中,这孩子没有了人气仿佛是个死人了,这种感觉是比较奇怪的。

“我是长白山当兵的,这次是要回部队。”吴七的声音略显低沉,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这乘务员又瞧他‘裤’子上那些血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同志你这身上,沾的这些血是怎么回事?是哪受伤了吗?大叔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

吴七这时候笑了一声,抬眼瞅着那乘务员对他说:“叔,那你帮我一个忙吧。”

“啥忙同志你说话。”因为知道吴七是当兵的之后,这乘务员加的热心了。

随后吴七坐在一边换上了干净的棉‘裤’子,虽然有些短不过比那被血染红都硬成板的‘裤’子强多了,吴七正在弯腰套那棉鞋的时候,就见乘务员在侧边招呼他说:“哎,同志啊!我这‘裤’子,你、你穿的还合身吧?”

吴七穿戴整齐之后站起来走了几步,点头说:“还行,叔谢了啊,我这兜里就那些钱刚才买票的时候都给你了,等下次、下次如果有机会我再还给你。”吴七说完这句话之后目光变得‘阴’寒了一些,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在坐上这趟火车,又端了开了张空头白条。这辈子欠的人太多了,他感觉自己还不上了,但这趟必须得去,即是去寻李焕的死活,也是去找闷瓜将这把匕首还给他。,

第七十四章 严寒

不知道蒋楠现在情况如何了,但随着火车渐行渐远,听着那不时拉动的汽鸣声,吴七的心想必以前要平静多了,他发现自己对于感情已经变得冷漠了,没有之前那种因为担心蒋楠的惊慌,甚至此时就算知道蒋楠撑不住去了,也只会感觉有些愧疚对不起他大哥之外,再其他的想法了,心似乎丢了,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一路的冷漠言都被逐渐隆起的大地看在眼中,从平坦的地势到如今山起丘升,吴七的心态始终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对于外界的事情就像身边的气氛一样寒冷,他不关心了也所谓了。

路途其实不算太远都没跨省,但因为当时的火车车速不高,可这也是全国最的了,晃悠了一天从‘蒙’‘蒙’亮到渐渐黑,总算是到了安图,吴七就在这一站下车了。

走的时候应该算是大包小卷的,可等回来之后,连身上的衣服都不是自己的了,东西也基本都愣在老吴的旅馆中没拿,唯一带走的一个物件应该就是他那士兵证了,没了这玩意可回不去军营里了。

瞅着天‘色’这个时间段应该刚好赶上了饭点,就是县里头饭馆子什么地方最忙活的时候了。下了车看着眼前还略微有些陌生的站台,吴七叹了口气就抬脚往县里走,先吃点东西然后再赶路回去,他在火车上有了一个主意,但得按步奏来还不能着急。首先得回部队找董班长,他似乎夹在李焕和陈‘玉’淼中间,能知道一些吴七想知道的事。

可等吴七到了县城中。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钱,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法跟人赊账,想了一会之后吴七就打算‘挺’回到部队再说,就这样直接开始往南岭走了。

日头落山之后原本就寒冷的气温开始骤降,先前的雪下的不算太大,等吴七走到那山中的时候这雪开始大了,那雪‘花’才真是叫鹅‘毛’大雪。就跟那碗口大小似得雪‘花’从天而降,没一会就在吴七肩膀和头顶积起很厚一层。刺骨的寒风已经吹透了他的棉衣。但吴七却咬住牙坚持着,他并不是毅力比以前强了,而是眼神中那股愤怒支撑着他,带着解救和报仇的心理身体上的疼痛已经被忽略掉了。但他始终只是个凡人,凡胎*在大自然的寒风咆哮中还是那么的渺小可悲。

那撑着他的一口气最终被寒风给戳破了,吴七双‘腿’发僵直接就跪在了地上,眼‘毛’上都凝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霜,‘露’出来的脸和手都冻的麻木还有阵阵疼痛,似乎被寒风给扫的开了口子。在这时候吴七顶不住了,面对着漫天大雪他大声的喊了出来,之前心里头憋着的那些事也都一块释放了出去,随后吴七就觉得自己轻了许多。几乎都能和那些雪‘花’一样让风给吹起来,随便带去什么地方,他都所谓了。

可忽然‘胸’腔发出一阵闷痛。疼的他都不敢大喘气了,这时候他才想起来,虽然闷瓜打出来的子被沙包马甲给挡住了,但那种力量却结结实实打在他的身上,似乎体内的器官都受损了,那种疼痛让她特别力。眼前发黑就一头栽在雪地中,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想着这样死了其实也‘挺’好,起码不用再管那么多事,就像老吴说的爱谁谁吧。

右半身热乎乎的似乎躺在什么火堆旁边,那股暖意让人非常的平静和舒服,在这种大冬天里如果有个遮风挡雪还能烤火的地方,那可就美死了。

身子虽然暖,但全身不适的感觉还是让吴七皱起了眉头,他吞咽下一口唾沫后,嗓子干涩的都能冒烟了,但随即反应过来不对劲,直接就睁开了眼睛坐起身,‘露’出一副警惕的目光打量着周围。

他所处的地方是个低矮土坯房,屋顶周围一圈还是用干草塞住的,看起来是为了堵住漏风的地方。房间中昏暗只有一个小小的火炉还在燃烧着,在周围的地上散落着不少柴火,都是一些枯树枝一类的东西,因为没有户所以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闻着空气中那种寒冷,吴七知道此时肯定还是夜里,他被什么人给从外面带进来的。

正到处看着,忽然小‘门’被从外面给拽开了,瞬间寒风夹带着雪‘花’从外面吹进来,把原本全身暖呼呼的吴七,冻的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手挡住面前吹来的风吹,另一只手则伸向衣服中,想去‘摸’那把匕首,因为他不确定来的人是谁,他已经不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了。

但手伸在衣服中却没能‘摸’到匕首,原本‘插’着匕首的口袋中居然是空的,正因为匕首没了而发愣,忽然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七找什么呢?”

吴七听到这个声音后先是一愣,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有些难以置信的放下了手,见有个熟悉的人影慢慢的走到火炉旁边,蹲下伸子捡起地上的枯树枝,掰断了之后塞进了炉膛里,等那人转过脸吴七这才吃惊的喊出来:“李、李...!”他看着李焕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李焕把手伸向火炉,烤着火慢慢的开口说着。

吴七紧张的要从低矮的破土炕上爬起来,但身下麻木的没有知觉让他没法起身,只得呼出些白气对李焕说:“我、我是回来救你的啊,李大哥刘炎他要害你,他差点把我给杀了!”

李焕听后笑了几声,这时候把脸给转过来面对着吴七,浅笑着说:“我不是在利用你,当初是真想让你加入我的,可惜如今恐怕不行了,小七啊,你不该来的,回去吧,去找你大哥赶紧离开东北,走的越远越好。”

吴七有些不理解,他看着周围然后又把目光放在李焕的身上,皱着眉头问他说:“李大哥,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好好的,那应该都完事了吧?而且闷瓜杀了好多人,我还得去找他!”

“你变了小七。”李焕站起身走到‘门’边,抬手扶着‘门’继续说:“你的心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了,这些天遇到了什么?”

吴七慢慢低下头,轻声开口说:“我见到了不该看见东西,是以前相信的,当兵后就不信了,如今又相信的事,我看见自己日后是怎么死的,但不是现在,所以我不害怕了,我离死还远着。”

“你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东西吗?”李焕依旧背对着吴七,但突然问了他这句话。

“我强迫自己相信了,所以我活着回来了。”吴七目光变得冷漠,竟和李焕又几分相似。

李焕转过身又‘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容,裂开嘴笑着对吴七说:“告诉你一个秘密,你遇见过的我曾经也遇见过,而且我同样相信着。”说完话就推开‘门’又把寒气给放了进来,吴七感觉他要走就赶紧招呼道:“李大哥!别走!这是哪啊?我该去哪啊?”

“既然来了,那就替我把后事解决了吧。”

这是吴七在雪地中醒过来之前,脑中还在回‘荡’着的一句话。吴七猛的把脸从积雪中拔出来,大口的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差点就被憋死了,刚才低矮的吴七暖和的火炉还有李焕,似乎都只是他昏‘迷’时候做的梦,一个很真实却很奇怪的梦。

醒过来之后吴七已经被雪给盖住了,好不容易才挣扎的钻出了雪堆,整个人全身都被冻僵了,手指头已经通红发紫没了知觉,但雪依旧还在下,夜里山地中一片银白之‘色’,可远处非常的黑都看不清事物,寒冷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吴七的命。

也可能是运气好或者是吴七真的不会死那么早,他战战兢兢的到处去看,想知道自己该往哪边走的时候,忽然发现远处山林中有亮光,似乎是那种‘门’缝中透出来的火光。那小小的光亮对于吴七来说绝对是条生路,他咬住牙大口喘着气就爬着山坡朝那屋子跑去,途中好几次都摔倒在地,但立刻就又爬起来,最终用劲了最后一丝的力气,他跑到一所山林小屋前,奔着那‘门’板子去了直接就扑在上面,撞的一声巨响,然后贴着‘门’慢慢的坐下去了,连抬手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保暖在东北一直就做的很好,屋中虽然不是很舒适但起码很暖和。吴七身上披着被褥,手中还捧着一碗热粥,喝的比较着急,他几乎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又累又饿的情况下吃了不少东西才缓过劲来。等吃完饭放下碗之后,又赶紧将自己缩回暖呼的被褥里,可身体却还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手指头犹如被数细针扎着,那种越来越强烈的不适感觉令吴七哼出来一声。

山里头的这户人家是鲜族的,只有两个岁数‘挺’大的两口,他们之间说的话吴七都听不懂,但却出奇的好心,不仅让吴七进屋避寒,还赶紧把炕给烧热让他躲进被窝里取暖,又烧火煮了一些‘棒’子面粥给吴七喝,这几乎就是救了他一命。q

第七十五章 归来

突降了几日暴雪几乎把南岭都盖住了,远处山林中不经常走人的地方那积雪已经可以没过人的腰部,行动特别的不便,而且附近还有老乡房子被大雪给压塌了,临时出动了不少人去帮忙救人,军区大院中顿时安静了许多,可通讯班依旧忙碌着。

通讯班在部队中的地位是很高的,因为他们的作用非常大,在这种微妙的平和中,军队实际的作用只是驻防,用来守卫边疆的。但万一边界哪个地方突然起冲突了,那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央他不可能直接看见,他们所知道的消息都是通过那军区的通讯班直接传送回来的,正是因为有他们存在,才可以第一手时间得到准确的情报,可以提前做出反应,不至于很被动。

最近情况似乎不太好,董班长的通讯班总是紧张兮兮的,他们开始不让人随便‘乱’进了,而且消息只能让营长以上的得知,有那么几天下面的士兵们念叨着肯定是又要打仗了,可真正的情况却加复杂和严重。

天黑之后董班长没有去吃饭而是独自呆在自己屋里,他看着手中几张纸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呆滞状态,这时候忽然身后的屋‘门’被人给打开了,灌进来一股冻人的寒风,但随后‘门’就被关上了,屋里进来一个人。

董班长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但却抬手搓了搓被寒风扫过的脖子,却‘摸’了满手的‘鸡’皮疙瘩。他先是笑了一声然后故意板着声音说:“你怎么回事?哥不是跟你说了别来烦我吗?怎么就那么不听话?我现在有要紧的事要办。赶紧走!”说完话低下头继续看着那几张纸。

但他身后慢慢的走过来一个黑影,靠近之后带来一股‘阴’寒的气息,让董班长有些疑‘惑’。但他没有多想什么,又继续说:“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了?都磨我一天了,哥都跟你说了,吴七被调到四平当兵了,日后不会在回来了,你把心给我放下,别想那些没用的事。听懂了吗?”

可就在董班长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同时,他身后站着的人忽然就把手伸到前面桌上的几张纸。还没等董班长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身后的人扯走了。

“哎!你这孩子干什么?你怎么...”董班长当时就火了‘激’动的站起身,可当他转过头之后就愣住了,他身后站着的人不是董倩。

由于这个屋里只点了一盏台灯。灯光被集中在桌子上,周围还是比较暗看不清东西。董班长只见到身前站着一个人影,从身形来看绝对不是董倩,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寒意,冻的董班长都牙根打颤,但最关键的就是那人竟在看他刚收到的那几封信,这东西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你是谁?干什么的?赶紧把信给我!”董班长反应过来之后就伸手去推那个人,还要从他手中抢过信。

但没想到随后一瞬间董班长就不会动了,从腋下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那种疼已经超出正常可以忍受的范围,不是皮‘肉’受伤时候的火辣辣疼,而是那种身体里面‘摸’不到的疼。整个脑子都被疼痛所占据根本没法想其他的时候,董班长慢慢的跪在地上,大张着嘴发出一阵痛苦的声音,好了‘挺’长时间才疼痛才渐渐消退,但就这么一会功夫董班长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跪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本能告诉他有危险,就慢慢的把手‘摸’向腰间。他因为是通讯班长有其中一项特权就是随身带枪的,军人在遇到危险的情况下肯定第一反应就是掏枪,董班长也自然不例外。

“班长,你是墙头草啊!”

董班长满脸都是汗水,刚把手‘摸’到枪套上,就听见了一个年轻的声音,扭头寻声音看过去,竟发现吴七平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只手自然的搭在桌上,在背景台灯光线映照下,竟有几分李焕的模样。

看到是吴七之后,董班长居然异常的震惊,他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上下的看着他,差点就没去‘揉’自己眼睛。

“你?你...吴七,你回来了啊,不、不是说暂时不用回来的吗?怎么、怎么,信送到了?”董班长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了,他的手还放在枪套上,手指慢慢的扣开了盖子。

听着董班长有些语伦次的回应,吴七把刚才他看的几张纸扔了出去,用冷漠的语气开口说:“班长,你是不是认为我已经死了?”

董班长听的一颤,那原本刚强的脸上‘露’出几丝惊恐,他随即低头转着眼珠子想着什么,然后咽了口唾沫裂开笑脸迎上吴七的冷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咋会以为你死了呢?这啥话?”说完之后就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但一活动刚才疼痛的地方又是一‘抽’‘抽’的疼。

吴七闭上了眼睛,轻声开口问道:“那么这些是什么?”突然睁开眼睛盯住了董班长,然后目光扫过地上的几张信纸。

“这、这些,这些是、是个误会,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就回来了。”董班长猫着腰带着痛苦的表情解释着。

吴七摇了摇头说:“班长,你到底是在帮着谁?既帮李焕给我托信,又告诉给了陈‘玉’淼我的去向,你这算是在中间当墙头草吗?”

说到这董班长慢慢的站直了,收齐了表情看着吴七说:“看来你都知道了,如果你能知道这里面的事,我认为你可以理解我的处境。吴七啊,我只是个通讯班长,那就是个当兵的,我惹不起那些权限以外的人,我不敢夹在他们中间,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个妹子在的,她还小不能离了我,李焕和陈‘玉’淼内斗那是他们的事,我不可能去挑边站队的,只能这样了,吴七你能理解的对吧?我不是有意的,而且你也没出事啊是不是?别来找我了行吗?行吗?”

吴七扭过脸瞧着那灯罩说:“我去四平在大哥家开的旅馆住着帮忙,因为出了点差错我大哥和二哥都没在,可能也是他们命大没赶上那场屠杀,但我嫂子和那些辜住店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吴七慢慢转过头,一双年轻的眼睛中没有往日稚嫩和那常人该有的神采,此时剩下的只是空‘洞’冷漠,只有经历过特别事情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董班长听后垂下了头,略带痛苦的声音说:“对不起吴七,我没想是这样的...”

“我也死在那了,班长。”

董班长的话被吴七突然的一句给打断了,他吃惊的抬起头看向了吴七,有点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吴七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多说了一句:“所以不用跟我道歉了,还是亲自去跟那些枉死的人道歉吧。”

这句话说出来之后,董班长眼睛都瞪圆了,他立刻反应过来直接把枪给掏出来对准了吴七,握枪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随即都有可能对着吴七脑袋开出一枪。

“你要杀我第二次吗,班长?”吴七站在原地平静的就像一尊雕塑,眼神中没有任何的‘波’澜,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他没有畏惧反而在冷漠的脸上扯开了一丝笑容。

那个笑容平静中透着杀意,仅仅只是一眼,就让董班长全身打了个寒颤,差点没开出一枪来。

“我不想杀你的,别、别‘逼’我了,啊!李焕他输了,陈‘玉’淼也输了,他们都死了,都死了!现在五行组是刘焱掌权了,所有的风‘波’都已经过去了,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你活着的,赶紧走吧!去找个地方躲起来,那才能活着!”董班长一只手颤抖的都端不住枪了,得两只手才能端住了。

吴七听到这个名字笑意浓了,笑着念叨说:“刘焱吗?是我的战友,我们曾经一起在哨所当了一年多的兵,活这么大还没和多少人在一起时间这么长过。班长,事情还没结束,它又开始了,你这次还要选边站队吗?”

董班长紧张的向后退出一小步,但手中的枪却不敢放下,指着吴七说:“吴七,别疯了,你既然躲过去了,那就一直躲着吧,五行组不止有李焕和陈‘玉’淼的,他们只是一个小部分,那后面还有大的头。我、我是他们一个支线的联系员,这是军方默认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才知道的,我告诉你这个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我知道这里面的一些事,这个组织远比你知道的要大要恐怖,他们、他们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他们属于权限之外的!所以你当初来我这,我对你才那么排斥的,这是真心话,你听班长的一句,赶紧走!走的越远越好,别再‘露’面了!”

“班长,李焕没有输也没死的,他就站在你面前呢!”吴七突然向前走出一步,用身子顶住了董班长的枪口,也将身子从暗处‘露’出来,被那台灯折‘射’的光亮照清楚了面容,那一丝浅浅的笑,所畏惧的眼神,的确就是李焕。q

第七十六章 寻人

在街道上行人都匆匆而过,互相之间即使认识也不敢多打招呼,因为爱民旅馆里死了好几个人,还没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变的都有些谨慎和警惕了。四平军区医院中多了些看守的公安,蒋楠刚从简易的手术室中被推出来,送到看护病房,‘门’口有公安把守着,她是凶案现场幸存者,怕凶手来灭口所以就比较谨慎。

老吴趁着没人注意他就趴在墙头上朝院里张望,但不知道哪个才是卫生所,正到处瞅着突然被胡大膀给从墙头上拽下来了,把老吴给吓了一跳,但随后就听见胡大膀按住他说:“老吴别动,你看那边有人过来了!好像是当兵的!”

顺着胡大膀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是有一个小当兵的,还背着枪一撅一撅的从那边走过来。由于这冰天雪地的,到处都是银白‘色’,那要是有人出现离的老远就能看见,在雪面上课藏不住东西。

老吴一见这情景顿时有些惊慌,刚要拽着胡大膀逃跑,但还没跑出去几步就突然停住了,胡大膀还瞅着身后没注意老吴已经停下来了,直接就将他给撞翻在地上了。

“哎我说!你他娘跑啊!”胡大膀随手就把老吴从地上给拽起来,推搡着让他打头跑。

但老吴摆摆手说:“跑什么?咱们又不是他娘的通缉犯,你当所有人都抓咱们呢?别怕,正巧我这找不到人了。这就送过来个。”说完话后,老吴就把烟给掏出来,分给胡大膀一根。哥俩划着了一根火柴凑上去对个火,然后就打墙边站着瞅着,斜眼瞅着从远处走过来的小兵。

那小当兵的年纪不大,背着个步枪压的走路都歪着,脸上也被冻的通红,他从远处拐过来之后就发现那哥俩,等走进之后才看到那两个人只是站在墙边‘抽’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他就没理会打算直接走过去。可就当路过老吴身边的时候,老吴扔下了烟头喊了一声。

“同志,叔问你点事成不?”

当兵的抬手搓了搓鼻子,一只手抓着枪带往上提了提。转身面朝着老吴点头说:“老乡啥事?”

老吴害的笑了笑,双手合在一起搓着说:“那个,你是这里当兵的吗?”说话的时候朝身后大院指着。

当兵的讪讪的点了点头,看着老吴和胡大膀半天才说出来:“你们是来找人的?是家属吗?”

“对对,家属!对我们是家属!我儿子就在这当兵,可不知道具体在哪,我想过来看看他的,但不知道咋办了!”老吴苦着脸感觉很急迫。

那时候提倡的事军民一家,这当兵的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而且老百姓有困难求助是一定得帮的,所以这个当兵的一听是这个事就热心的多问了几句。

老吴骗他说是自己儿子在这当兵,当问到他儿子是在哪个连哪个班叫什么的时候。这老吴可就懵了,他怕自己瞎说一个班结果跟这个当兵的对上了,在提人名没有这么个人不就完了?再让这小子给看出来,别把他们给逮了。

这个在当时是有可能的,因为解放之初的特务那是特别多,所谓没有硝烟的战争。就是那谍战。当时许多特务分子,那就是打着军人家属的身份去部队打探的。所以对于这方便那是比较谨慎的。

可老吴他是老油条了,依旧搓着手说:“那个同志,你是卫生所的吗?”那小当兵的摇头说不是,他是后勤部的。

老吴一听不是卫生所的,就赶紧继续说:“那个我儿子,他就是卫生员,你们这有没有什么卫生所、医院一类的地方,他有可能就在这的。”

小当兵的瞅着他们眨了眨眼睛,朝着院墙看了几眼,然后才说:“老乡,我们这里的确有医院,您儿子叫什么?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老吴赶紧上前递过去一根烟说:“同志啊,这样太麻烦你了,不如我们跟你一块过去,就在‘门’口等你,你看成不?‘抽’烟‘抽’烟。”

这烟很和适宜的递过去,但那小当兵的摆摆手没要,而是说什么部队不让‘抽’烟之类的话,然后就带着老吴和胡大膀往部队大院正‘门’口走过去,途中还问了老吴一些关于他儿子的事,主要还是问他儿子叫什么。

老吴这时候不敢‘乱’说,就怕穿帮了人家再把他给当成特务给抓了,正想办法糊‘弄’过去,却听见胡大膀突然说了一句:“哎我说,你们这有没有茅厕啊?我要拉屎啊!我憋不住了!”

原本三个人走得就‘挺’,被胡大膀突然一句催的是加了脚步,那当兵的指着前面有人站岗的大‘门’说:“老乡别着急,马上就到了,里头有茅厕,到时候你先进去方便,让叔在‘门’岗的小屋里等着就行。”

老吴抬眼瞅了胡大膀一眼,却发现他正对自己挤眉‘弄’眼的,老吴一想这样也行,要不然他随便说出来一个名字,结果去找没有这号人,那就肯定没法进去了。不如就让胡大膀先进去,然后让他自己想辙去瞧瞧蒋楠在不在里面。

哥俩还是头一次有了种不用言语的默契,等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那小当兵的对执勤的敬了个军礼,然后走过去他们低声说了什么,老吴和胡大膀离的有点远没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但哥俩的心思已经越过了‘门’口这些人飞到了院里。

正‘乱’看的时候,那小当兵的又跑回到哥俩面前,但扭头对胡大膀说:“老乡,你不是要上茅厕吗?我叫了个人带你进去,上完之后在出来,我们先登记然后等你。”

老吴眼珠子一转就赶紧拍着胡大膀说:“老二,去去,我在外头等你!”

胡大膀被老吴示意之后,就赶紧捂着肚子往院里跑,他长的体型彪悍,刚过四十岁那显得壮硕,在经过大‘门’口那两个守卫的时候,他们也是不自觉的多看了胡大膀几眼,但这几眼看的可把老吴吓坏了,还以为会突然抬枪拦住他们,一直到胡大膀进‘门’左转之后,老吴这才把心给放下,但进到‘门’岗的小屋里,接过了士兵倒的一杯热水,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这事还没完,得耽误点时间让胡大膀去找蒋楠。

这哥俩比较能闹腾的,但蒋楠生死未卜老吴是真心想自己去找的,可此时的情况很麻烦,人家面带笑容一口一句老乡的叫着,老吴只得犯浑先磨蹭着。胡大膀被那小当兵带着去了茅房,那茅房简易漏风,在里头站着那呛人的气味被风从下面给鼓出来,把胡大膀熏的差点没直接吐了。

假装在茅房里蹲着,胡大膀用袖子捂住了脸,可一歪头就能看见有个当兵的守在‘门’口,胡大膀就嘟囔着:“妈的,还他娘让人给盯上了,这帮家伙可够谨慎的,拉个屎还看着,这不要命了吗?”

念叨了一会之后,胡大膀想着这样不是办法,他蹲的时间就够长了,而且熏人的气味已经让胡大膀顶不住了,这可怎么办?胡大膀平时不怎么动脑子,这时候事情又比较麻烦,他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办法,但把他给想的呲牙咧嘴就跟哪疼似得,也没想出来。可正咧着嘴胡大膀突然想起来了,嘿嘿的一笑就赶紧站起身,趴在茅房‘门’边往外面瞅了瞅,见到那小当兵的后,他反手伸到腰后,身后捏住自己腰上的‘肉’使劲的一扭,那滋味可是够疼的,胡大膀没忍住直接喊出来一声。

“哎呦喂!我这...这肚子啊!哎妈呀我这肚子疼啊!”

他这一嗓子把那守在茅厕旁边的小当兵吓的一哆嗦,扭头瞧过去,竟发现胡大膀捂着肚子面‘露’痛苦的走出来,然后还似得犹豫了一下趴在雪地上,砸个出大坑。那小当兵吓的不轻,赶紧跑过去问这胡大膀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胡大膀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抓住那当兵的,痛苦的说:“小兄弟,我也不知道啊!妈的这肚子突然就开始疼,这疼的我抓心挠肝的,不行了!我要死了!救我啊!”

胡大膀这次装的是比较像,加上那当兵的岁数小他心眼也比较直,不知道那么多道道,就以为胡大膀是得什么急症了,赶紧去招呼人手把胡大膀往军区医院里抬,也是因为这个,他的同伴老吴也一块跟着去了,先救人要紧。

头一次见胡大膀办了件明白事,老吴差点没乐出来,但还得装着急跟着去。胡大膀块头大,用了四个人才把他给夹起来,前后左右各一个,这都‘挺’费劲的,老吴则没帮忙而是在一边偷着笑。就这么的哥俩成功‘混’进去了,可还是有好几个人跟着寸步不离。

他们很着急的‘弄’过来一个大夫,给胡大膀看看是怎么回事,这胡大膀就躺在‘床’上打滚不配合,那些当兵的就帮忙上去压着,好一同忙活之后,老吴早都不见了,趁他们跟胡大膀较劲的时候跑出来了,他在那些众多的病房里找着人,但大部分病房都是空的,当老吴路过一扇半开的屋‘门’时突然愣住了,那里面的一张病‘床’上躺着个熟悉的身影。q

第七十七章 告别

南岭驻军通讯班的后勤库都是有专人看守,来取装备武器都得有上级开据的证明才能行,但这个后勤部是归通讯班管辖的,所以当董班长‘阴’着脸走到后勤部的时候,那看‘门’的人只是敬礼都没拦着,就这样把跟着董班长一起的人都放了进去了。

通讯班的后勤部有点特殊,那是因为库存的大部分东西都跟通讯有关系,比如电台或者是电台零件天线什么的,都在墙边堆着,一瞅密密麻麻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而另一边则有几个木头箱子,上面被绿‘色’的厚布盖着,侧边‘露’出来的木头箱子也是军绿‘色’的,看模样到像是‘药’箱。

董班长突然转身对几个正要跟进来的后勤部人说“我们那有几台机器闹‘毛’病了,过来找几个备用的零件换上,用不着你们都出去吧,一会也不用你们帮忙。”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都走。

可其中一个人就有些犹豫的说:“董班长,这好像不合规定啊?来取物资那得由我们来统计的,再说这还有枪械,这、这...”

“你的意思是说我会偷枪吗?”董班长严肃的看着那些人说道。

见董班长有些生气了,那些人惹不起他,就互相看了看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规矩都是人定的,反正也不能出什么事,就由着他了。

等那些人都出去之后,有长眼识的还顺手把大铁‘门’给虚掩上。顿时这仓库中暗下来,董班长看着‘门’缝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叹了口气说:“这次行了吧?我的能力就这么大。你想要什么东西自己拿吧。”

一直跟在董班长身边的吴七把帽子给摘下来,‘露’出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笑着对董班长说:“班长,谢了!”

“吴七,我之所以能当上这个通讯班长,主要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而是李焕说的话。李焕他对我有恩。但如今的情况我帮不上忙的,我也不能‘插’手。否则会连累到身边很多人的,我不是你们,原谅我的自‘私’吧。要什么赶紧拿吧,耽误的时间太久。我怕会节外生枝。”董班长垂着头不住的叹气。

吴七没在说话,而是直接走向了那一堆武器箱,随手就将上面盖着的布给掀开,带起了一阵的灰尘。那种长期存放积攒下来的灰很多,但在灰尘消退之后,箱子上面的绿漆还是崭的,用红‘色’字体标注的一些数字也特别醒目。

‘摸’着最上面的小箱子,单倍扣锁给钉住的,得用撬棍才能打开。董班长怕时间耽误太久。就去找来了撬棍想帮忙将吴七看中的箱子打开,但没想到刚找来撬棍,就见吴七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来。用刀刃憋在扣锁上,用力的一压,竟将那不薄的铁片给割开了,顿时这锁失去了作用,用手指轻轻一抬便将箱盖给打开了,里面是用干草铺垫的。上面赫然摆放着几只美式手枪,每一把枪都配两个夹。一个小箱子就装了三把,看起来特别的‘精’致。

吴七伸手把其中一只枪给拿出来,转圈瞅了几眼之后又给放了回去,似乎不太感兴趣,又把下面几个箱子依次打开了,那里面则是些‘药’,可有一箱手榴,码放的很满足有二三十只那么多。吴七把手放在上面,从左往右的‘摸’了过去,这时候才对董班长说:“有这个就够了,我都拿走行吗?”

董班长见他要拿走一箱的手榴,先是有些惊恐,但随后咬牙点了点头说:“行!拿吧!”

就知道董班长会这个反应,吴七就当着他的面把刚才盖住武器箱的布用匕首割开,‘弄’成一条条的互相缠绕系在一起。董班长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刚要去问,却听的“哗啦”一声响,吴七竟将那一箱的手榴都扣在地上,这把董班长给吓的都冒出冷汗来了。

“你这是?这是干什么?”

吴七没回应,而是将刚才系好的绳子摊平放在地上,董班长仔细的一看,那些绳子上面系了很多扣,只见吴七捡起手榴,把那木制的手柄‘插’进扣里,这样依次的都‘插’好好,从地上抬起来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再把棉衣穿上了,有些臃肿但是看不出来了。

董班长吃惊之余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吴七这个傻小子招还不少,这次去了一趟四平回来之后几乎就是变了一个人,不仅是变得聪明而且还很危险了。在整理完之后,吴七又顺手拿了两把手枪走,还揣了一些子,然后随意的找了点天线和电台的外壳拎着就跟董班长出来了。

外头的那些人见他们出来后,上线扫了几眼,但当看到董班长严肃目光之时就都把头给低下来了,不敢再去多看,可董班长走到‘门’口之后停住脚,侧开身子让吴七拎着东西出去了,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中后,转过身看着后勤部的那些人,他抬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开口说了一句:“今天我没来过,你们也没看见过我,知道了吗?”

那些人先是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都扭头朝仓库看过去,神‘色’都惊慌起来,甚至都想跑过去看看少了什么东西。

“如果还想日后能看见自己家人,就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看,去收拾一下,记住我没来过。”董班长算是威胁他们,说完话背着手就走出去了,留下了一堆瞪着眼睛张着嘴没反应过来的人。

吴七走远之后就随手把那些没用的东西给仍在一边,他马不停蹄的往大‘门’口走,来部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要想的东西也都在身上背着了,这次去了之后是要找闷瓜对命的,自己活不了也绝对不能让那家伙活着,这也应该算是对李焕的报答了。

他走的匆忙,身上的军装的颜‘色’款式和部队中那种清一‘色’的土黄格格不入,所以吴七就从外围避开人群借着树木做掩护一路的跑到了他进来的地方。由于情况比较的特殊,吴七最开始打算是用士兵证从正‘门’进来,但他考虑了很多,最终还是趁着巡逻的人没注意,踩着墙外高耸的雪堆翻进来的,这时候算是原路返回了。

满身缠着的手榴这时候开始让他有点吃不消了,可时间不等人,吴七甚至都没休息找到自己跳进来的地方,打算重爬出去,然后往那长白山研究所奔过去,找那闷瓜拼命。

看着有些高的墙头,颠了颠自己身上的分量,吴七咬住牙向后退出几步,然后直接就朝墙头冲过去,打算蹬几步爬上墙头。可没想到就当他要冲到墙边的时候,忽然有人在他身后不远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吴七!”

这一下把吴七惊的不轻,原本应该抬起来蹬住墙头的脚也抬起来,整个人直接就扑在墙上,撞的“噗通”一声响。可吴七却保持着姿势没动,他等着身后那人踩着雪慢慢走过来之后,才推开墙把自己后退几步,一转身迎上了一副俏丽的面容,这张好看的小脸上没有往日的活泼,此时充满了疲倦和惊讶。

“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董倩惊讶过后竟憋屈的要哭出来,吴七看着脑袋都开始疼了,只得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呼出去对董倩说:“我回来取东西,马上就得走了。”

董倩眼睛扫过了吴七的衣服,但看见他脸上的伤和那冷漠的眼神之后,有些隐忍的说:“你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你已经...”

“班长说我永远不会回来了,你觉得我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光荣牺牲了吧?”吴七平静的面对董倩开口说道。

董倩突然笑了,低头抿了抿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想哪去了,没事就好,回来就好。可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又要去哪?”

这时候吴七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因为他‘胸’前的伤痛突然又开始疼的,疼的他几乎都站不住了,可最后还是咬牙强忍住,抬眼对董倩说:“你对我的关心应该是处于好奇吧?最开始我还没来之前,班长应该跟你提过,让你别和我说话别跟我走的太近,可这却让你起了好奇心。董倩,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最多就是陌生的战友,因为同样的理想而走到一起,咱们是不一样的,你应该听班长的话,转身回去吧,班长他可能在找你,如果日后没事了,我会回来看你和班长的。”

吴七的这番话让董倩傻了眼,这不是她前些天认识的吴七,就像是有人顶着他的皮在说话,但这话却说到自己心里,把她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说完了话后,吴七对着董倩敬了个军礼,然后扭头奔着墙头就又冲过去,还没等董倩反应过来,就见吴七已经翻过了高墙跳出去了,自己面前的雪地中只留下了几串凌‘乱’的脚步,刚才吴七说的那几句话中,似乎是对她这个陌生的战友告别。q

第七十八章 讯问

当老吴被按到在地上的时候,他的眼睛还盯着那病‘床’上面‘色’惨白的蒋楠,想过去却被人紧紧按在地上,不断的有人从周围跑过来,有公安和当兵的,也不知几把枪同时抵在老吴的脑袋上,那冰冷黑‘洞’的枪口没有让老吴害怕,此时他唯一害怕的东西就是蒋楠是否还活着。

医院里闹腾起来之后,不少医护人员都暂时撤离了,他们把老吴当成是昨晚旅馆杀人案的凶手了,有好几个看守的公安是情绪‘激’愤,差点就没动手去打老吴。

其中的误会老吴现在没法解释也没心思去跟他们解释,一直都伸手指着蒋楠。就在这时候从侧边冲过来一个人,把好几个没注意的人都撞翻摔在一边,离得老远就闹的‘鸡’飞狗跳,还没见到人就听到了他的声音:“滚蛋!别他娘挡我!”

胡大膀一路推撞开数人,趁着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跑到了老吴的身边,可人家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只要再往前一步那肯定得开枪的。胡大膀赶紧停住脚,摆着大手解释道:“哎哎!别他娘打我哎!我是他娘的良民!我们是来找家属的!哎!哎妈!那蒋楠!就她就那个!那是老吴的媳‘妇’!”刚跑过去看见枪口对准自己他也害怕,就解释起来,可当寻着老吴视线看过去,竟也发现躺在病‘床’上的蒋楠,赶紧就抬手指过去了。

在场有一个公安似乎了解一些事情的。站起身让胡大膀安静,然后低头问被按倒在地上的老吴说:“你是爱民旅馆的员工?那是你媳‘妇’?”抬手指着屋里的蒋楠。

“是啊!这地上的是我大哥,那是我嫂子!”胡大膀有些着急的凑过来。但又被人拿枪抵着靠在墙边不敢动,这时候身后那些当兵的偷‘摸’凑过来,几个人一块上直接就把胡大膀也给按趴下了,哥俩头顶头脸都在贴在一块了。

胡大膀没怎么挣扎,不是因为身后压着好几个人,还是脑袋顶悬着的枪口让他心里头打颤,只能用头顶着老吴让他赶紧解释。

可老吴却一直都没说话。反而是那个公安让其他人先冷静,然后从兜里拽出来一个邹邹巴巴的小本。蘸了口唾沫翻开几页,看着上面写着东西想了一会之后这才又蹲下来问老吴说:“你姓什么?”

“他、他姓吴!口天吴!”胡大膀脸贴在地上嘴也不闲着。

“老实点!别‘乱’动!”他这一喊,差点没把身上压着他的几个人给掀翻过去。

这个公安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模样,但很沉稳善于用眼睛来观察判断。他听后又翻了翻自己小本子,随后顺着老吴那目光看过去,转过头对他说:“那是媳‘妇’?”

老吴没吭声,还是由胡大膀接的话喊道:“对那是老吴的媳‘妇’!”

但老吴不说话,这公安有些吃不准,他看到那些当兵的有些不耐烦了,就眯着眼睛对老吴说:“是你杀的人吗?”

“啥?我们没杀人!昨晚我们让条子给逮了!在那小屋里关了一宿!放开我!你倒是说话的老吴!”胡大膀挣扎着喊起来了。

公安按住了胡大膀,但还是对老吴说:“别喊了,老吴对吧?我这本里记得爱民旅馆里有一对两口子。男人姓吴,‘女’的姓蒋,昨晚你们不在对吧?现在时间紧。我有要紧的事要问你,得证明一下身份,说句话成吗?”

老吴这时候才眨了几下眼睛,喘着粗气说:“成,我要去见我媳‘妇’!”

“只要你说对了,就让你过去!我问你。上个月旅馆报税是多少?点说,这些当兵的可没耐心。”公安看着身边那些人。让他们先等一会别着急。

老吴皱着眉头想着一会之后,才叹了口气说:“上个月没报,我给忘了!”

小本被合上了,那公安让其他人把哥俩给拽起来了,然后对那些当兵的说:“同志们,这两个人算是证人了,我要问他们一些事情,麻烦了把人借我问一会,然后在由你们处置成不?”

这个公安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公安和军队他们不是一个系统的,在当时那个年代,军队才是国家的一切,那是享有很高的权限的,而公安只是某种建立在平头百姓基础上的执法者,虽然大多都是专业的军人,可身份还是差别不小,他们惹不起军人,关键这是军区医院,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说话就得尊敬点,不然事都没法办了。

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公安的确会办事,那些当兵的这才放下枪松开手,把哥俩‘交’给了公安们,然后却没走在‘门’口守着,等着问完话之后他们还得带走,这闯军营可不是什么小事,最好得配合点。

老吴他为了见蒋楠,那老命都可以不要了,别提闯什么军营了,当进到屋里之后就要奔蒋楠过去,却被几个公安给拦住,让他们坐在一边的椅子上,那刚才问话的公安则拖了一把椅子将老吴和蒋楠隔开,坐在他们中间,周围还站着好几个公安。

“你不说让我见我媳‘妇’吗?这是干啥啊?”老吴想起身,却被身边的一个人按住了。

公安挽起了袖子,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血‘色’的蒋楠,耸了下肩膀说:“你已经见到了,她还活着,但情况很不好,而且我还不能派出你不是凶手,所以还是为了我们大家都好吧。”

随后见老吴和胡大膀都老实一些了,这公安又把小本给掏出来了,还拿着笔打算写什么东西,抬眼瞅着老吴说:“你们昨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被抓进去?”

但哥俩都低着头没说话,这公安笑了一声这次则对着胡大膀说:“哎!你!刚才不是一直抢着当发言人吗?怎么了?这次哑巴了?”

“老子玩钱被抓了咋了?就玩了你们能咋地!”胡大膀可沉不住气,被他这么一‘激’当时就急眼了。

这公安听后摇头笑了笑说:“好了,我明白了!这么说你们昨天晚上一夜都被关着是吧?那么你们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但还有重要的事我想知道。”

瞅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这公安用笔敲了敲本子,但刚敲两下就忽然想起身后还有个伤员就放轻了动作,连说话都变得小声了。

“亲人受伤了这样肯定很难受,这我理解,但你们也得理解理解我是不是?这件事我们还在调查,需要你们的配合,才能尽了解到事情的原因,最重要的那就是找到凶手!看你们有些紧张,咱们别这样,互相介绍一下吧,我姓唐,你们可以叫我老唐,这是老吴我知道了,哎,你是谁啊?”老唐捏着铅笔看着胡大膀。

胡大膀抬起脸说:“我是他兄弟,刚从汉口过来的。”

老唐穿着那一身公安制服显得很‘精’神,但那头发有点‘乱’了,看起来是今天忙活的不轻都顾不上整理了,他在民国的时候就是公安,后来收编了还继续当着以前老本行,因为阅历和资质比较高,他成了当地公安部‘门’刑侦科的科长。但由于人手短缺,差点就没一个人掰开来用了,跟普通一公安没什么区别了。

老唐这时候有些严肃的问老吴说:“我现在不想知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我也懒得管,但昨晚的事情你们肯定还不知道,那么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大约在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有一伙人,从旅馆的正‘门’进去了,‘门’锁有破损还有撞击的痕迹,应该是被强行打开的,而且在‘门’口还发生过短暂的搏斗厮打。随后通过现场的发现,事情就变得奇怪了,夜里强行闯进的旅馆的一群人,他们不是为了抢劫动机非常的不明显,最关键还是他们着装统一,没有明确的身份信息,但第一个死的人就是这些闯进来的其中一个,是在刚破‘门’而入的厮打过程中,左脑太阳‘穴’位置被钝器击伤导致瞬间休克死亡,但随后现场就‘混’‘乱’了,我们的调查陷入困境,所以想找到另一个幸存者,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吧?”

老吴听后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抬起头越过了面对而坐的老唐看向了蒋楠,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我当时为啥不在呢!”

老唐看着手里的小本慢慢的开口说:“我估‘摸’你当时要在就活不到现在了,应该算是运气好吧。把你媳‘妇’救出来的人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叫吴七,他是我最小的兄弟,但他是当兵的,前些天不知为何突然就来了,好像是出什么事,我没多问,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人呢?你们找到他了吗?他没事吧?”老吴回答的很痛苦。

老唐捏着小本,他的表情变得特别奇怪,突然就站起身,带着椅子咣当一声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慢慢的走到边,扭头看了蒋楠然后又看了看老吴和胡大膀,随后咽了口唾沫低声说道:“有组织有纪律,目标明确凶狠异常,而且他们不掩饰,这应该跟上面有关系,恐怕我不能再问了。”q

第七十九章 再入

白‘色’死亡是形容黑手党的一种杀人手法,但身处于白山大雪中,那种白‘色’代表的就是死亡,形中就被寒冷取走了‘性’命。

吴七趁着夜‘色’的掩护躲藏在长白山研究所的正‘门’口,用那些后米的树木做掩护,将自己隐藏的非常好。他把自己都缩在厚棉衣中,脑袋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但却可以感知身边的动静,他在等一个时间。

山中黑的很早,吴七他不知自己躲了多长时间,但不远处那两扇金属大‘门’却始终静悄悄的,既没有人出来也没人进去,可吴七如今非常有耐心,安静的将自己蜷缩起来,一动也不动维持着体能始终处于最低消耗,只有怀中被捂着的匕首还是那么炙热充满杀意。

最终当天‘色’完全黑透之后,大‘门’也没开启过,吴七这才拎着一包用棉衣装着的手榴,顺着一边爬到了研究所顶部,又回到了他最初进去的那个排气孔。

周围异常的安静,这个秘密的研究所周围没有任何的警戒,就如同上一次那种陷阱般,在引‘诱’吴七自寻死路。里面究竟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这恐怕没人能知道,但吴七本能的觉得闷瓜肯定是回来了,他一定就在这研究所里,而且李焕和陈‘玉’淼也都在,只不过回想起那个不知通往何处的‘洞’口,和从‘洞’里发出的一些奇怪声音,倒让人端的有了几份怕意。

吴七去部队里找董班长那原本就是冒险甚至是有点找死的行为。他都不能确定董班长是怎么回事,完全凭借着一股略微莽撞的勇气。可等到被董倩发现后,说完话爬出了高墙。吴七坐在雪堆里好半天才离开。他当时鼓起的勇气在落入雪堆中一瞬间已经没了,拿到武器后要做什么已经忘了,所剩下的只有孤独助,还有那似乎永远都不会消融的积雪。这让他再也装不下去了,又变回了原本的吴七,面对着这些本和他关的事情,却不能放手躲开。因为他不想当个懦夫,他要把闷瓜在旅馆中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即使死也要拉着那家伙垫背。

‘胸’前内部疼痛越发的强烈,吴七咬牙忍着阵痛用最的速度回到研究所正‘门’,随后躲在林中吃了点他在那老乡家拿的饼子。渴了就抓一把雪嚼着,身上的寒冷和痛苦都被仇恨的怒火所掩盖,他越发的虚弱反而就越来越有斗志。

吴七又一次巡视了周围,没有发现半点人影,似乎里面的事情有些不对,都顾不上外面的情况了,这倒是让吴七钻了空子。先前排气孔里面让吴七堵住的棉衣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没有东西阻碍那热气一股股的冒了出来,在他的面前形成了白‘色’的雾气状消散在半空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湿漉漉的热臭气息。上一次在钻进去之后才会闻到这么强烈的气温,可如今情况不对,站在排气孔外面就能感受到那种呛人。吴七被熏的头疼。他没办法只能从有些薄的里衣上撕扯下一条布,就用这条布‘蒙’住自己的口鼻,探头朝着排气孔中去看,虽然能减少一些熏人的气味,可依旧还是熏的人头疼发晕。

上一次是李焕对吴七的考验,最终的目的只是为了看他最后的抉择。貌似过程傻了一点艰辛了一些,但结果李焕倒又几分满意。那时候吴七注意的只有人。他是为了救那几个被抓走的哨兵才进去的,没有心思多留意研究所中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没探究那个通往火山中间的‘洞’,如今即将要再一次进入了,目的是同样的,但这一次则玩真的了,里面的人对自己肯定不会手软的,那吴七也把心横过来,打算‘弄’死几个人再说。

他这次学聪明了,提前就把厚重的棉衣脱下来,以免在向上次一样挂在‘洞’壁的霜冻上把自己卡主。天寒地冻,户外的气温接近零下三十度,原本就已经被冻的麻木了,当吴七把大衣脱下来之后,被冷风一扫而过,整个人从里到外颤抖起来。反正都把心横过来了,一咬牙拽住那一包东西跳进了排气孔中。

吴七跳下来着急在落底的时候没站稳差点把脸贴着那些冰针一样的霜冻蹭过去,还好反应拿手给顶住了,但随后手掌上传来钻心的疼痛感,像是被数根冷冰的细针穿透了手掌,疼的吴七没忍住喊出来一声,但随后就用另一只手把嘴给捂住了,忍着疼将手从‘洞’壁上拽下来。

又热气从‘腿’边鼓出来,但特别黑看不清楚手掌怎么了,可吴七用不看他心里头也清楚的狠,肯定是让那长期积累的厚霜冻扎透了,那冰冷透骨的疼痛直冲了吴七的脑子,顿时把‘迷’糊了好几天的吴七给通了气清醒过来。

看着周围黑暗又有些熟悉的‘洞’壁,吴七仰头朝上面看了一眼,冰冷的目光柔和了许多,但没有以前那种惊恐的神‘色’,反而出奇的镇定。口鼻被布条捂住有些不透气,可那热乎乎的臭气却异常的浓厚,熏的吴七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热乎中的臭味会增加了。

但已经进来了,吴七不想耽误时间,弯下腰把那一包的东西绑在自己的脚上,然后猫腰就从还在冒着热气的小通道里钻进去了。还是那么的狭长黑暗,但似乎尽头的大风扇没有开,要不然他能让那强风给顶出去,可既然风扇都没开,那么这个热气是怎么冒出来的?难道里面已经被热气给充满了?所以才会顺着出口冒出来?

一边费劲的挣扎爬行,一边还想着研究所里的构造,吴七记得从排气室出去之后往左走就是那铺着泥土的坟场,臭气也就是从那些泥土下面散发出来的,应该是那些被埋在里头的死人腐烂后产生的气味,这个日军在原有天然‘洞’窟基础上扩建的研究所,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怪异之气。

吴七从最初的死中得活而引发心理短暂疯狂慢慢冷静下来,面对狭长的通道他脚上还拖着不小的分量,那爬行起来困难了不少,为了不让自己增加心理负担,吴七就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想着一些其他的事情,最先想到的那就是他的大哥老吴。

吴七当时心里头愤怒到极点,只是把蒋楠送出去之后就离开,打算坐火车回来找闷瓜拼命,但这时候冷静下来了,想着老吴能不能找到蒋楠,还有蒋楠现在情况怎么样,想着想着不由的后悔万分。他以为老吴现在肯定还不知道旅馆出事了,要是等他知道之后,万一蒋楠不行走了,那他还有什么脸再回去找老吴?

这时候吴七把所有的愤怒和恨意都对准了闷瓜,想着那他扭曲的笑容,恨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了,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抬手狠狠的砸向周围的墙壁,但打了几下之后吴七就愣住了,不是因为手砸在墙上疼的停住,而是他现在居然很自然的就用蒋楠教他的凤眼拳了。想到这个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他在旅馆的二四号房间中醒过来,房间‘门’关闭之后那些事由于一根刺扎进了他的脑子中,这时候却想不起来了,画面随即被跳到他打开‘门’出去之后,把一根钉子夹在手中间捅向了那个人的‘胸’口。

那种感觉特别的奇怪,吴七趴在漆黑的通道中愣愣的眼睛都不会眨了,他想着很多事,蒋楠问他有没有做好准备,闷瓜对他们的屠杀,还有最后被他捅死的那人痛苦震惊的表情,这些画面扭曲‘交’织在一起,让吴七的脑子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仿佛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了,最终吴七受不了拽开‘蒙’住口鼻的布,呲牙喊叫出来,把身子抬起来头顶重重的撞在那通道的底部,“咚”一声闷响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我是被‘逼’的,是被‘逼’的,我...”吴七力的趴在通道中,他大口喘息着那热臭的空气,嘴里头还不断念叨,当目光又一次对焦上之后,吴七慢慢的把头抬起来,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亮,他又开始朝前面爬过去,咬着牙念叨着:“闷瓜,你等着,我来了...”

研究所里异常的安静,昏暗的灯光照的周围越发怪异,在吴七爬出来之后他所看见的就是如此,安静还是安静,仿佛这研究所内一个人都没有,和吴七愤怒紧张的心情形成了鲜明对比,犹如一盆冷水把老吴的火气全部浇灭了,还冻的他压根打颤。

吴七唯一的计划就是去部队里‘弄’一些炸‘药’出来,然后是炸开铁‘门’进来还是想办法进去把炸‘药’引爆跟闷瓜他们同归于尽只是一个念头,此时静悄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都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这时候在模仿李焕那可没用了,还是老实的当回他自己,先寻着之前走过的路再去看看那不知深处通往哪里的‘洞’。q

第八十章 遇尸

经过严寒极度低温冻过之后,吴七的手脚全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冻伤,当进入温热‘潮’湿的研究所之后,全身瞬间就升温了,那冻伤的地方先是胀痛,随后就痒的受不了,可吴七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而且还拎着不轻的装备,在排气室的‘门’口待了一会之后,确定两头都没有人,这才后背贴着墙往左边那空旷的大坟场走过去了。

走廊中的光亮只有排气室正‘门’口的墙上有那么一盏电灯,昏暗的光线其实也照不出多远的,十米开外的地方那都是一片漆黑,吴七顺手把那枪给掏出来别在自己腰后,如果万一突然遇到什么情况,比如看到了敌人之类的,那就不能客气直接掏枪,打死几个算几个,反正能跟着背叛李焕跟着闷瓜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相比上一次进到这里来,吴七要显得镇定许多,因为知道了前方都有什么东西,不用再踩着黑‘摸’索,走的也比较,下场的走廊没一会就‘摸’不到墙边了,脚下也换成了松软的泥土,浓厚的臭气也扑面飘散过来,呛的吴七侧头大口喘息,可来到这吴七紧张了一些,下意识的就伸手把别在腰后的枪拽出来一支,单手握枪‘摸’着周围墙边吴七探索了起来。

可他没走出几步就停下来了,忽然想起来不应该去看那‘洞’,他应该先去有人的地方瞧瞧,或者把大‘门’给打开,到时候遇到紧急的情况还能跑出去。

手里拎着那一包手榴有些影响到吴七了,他总是想找个地方把手榴给拽响了,将这个什么研究所给炸踏了,这才是最解恨的。心里头想着很‘激’动,‘摸’着一侧的墙边掉头往回走,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只能凭借着一边墙边找寻着路,好在这空旷的坟场的边缘没有那些埋着死人的土堆,走起来也比较轻松,本来就没太深入走不到十几步就‘摸’到了拐角,探进去之后抬手左右的‘乱’‘摸’,确定了是来时候的那条走廊入口后。赶紧就想钻进去。

吴七正寻思人都哪去了?难不成都已经完事了?闷瓜他们都撤了?那不是白进来耽误工夫了吗?一连串的问号让吴七有些灰心,他本想进来火拼一通,即使救不了李焕,起码也得把尸首给找到,结果别提死人了,活的都没有。

眼睛盯着黑暗的四周,脑子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手里拎着的那一包东西压的他‘胸’口格外疼,喘息间都有阵痛感。结果刚回到走廊中。还没走出几步,忽然身后就响起一阵泥土摩擦的声响,这种声音很奇怪,不像是有人踩着泥土走过发出来的,而是有东西拨开了泥土从里面钻出来的动静。

吴七听到后先是一愣,随后倒吸一口凉气转头朝身后去看,但没有光亮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的听见有沙沙的声音在朝他身处的走廊聚集过来。吴七本能的察觉到不对劲。赶紧就把枪口对准了过去,然后放轻脚步慢慢的后退。也不管身后会不会撞见什么东西,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逐渐靠近的声音上。

手里头有枪本不应该害怕的,可面前的黑暗是那么巨大边,而子则显得渺小可怜,顿时给吴七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听着声音逐渐靠近之后。吴七收了枪扭头就跑,把手里的东西甩的一阵‘乱’响,在狭长黑暗的走廊中传出去很远。

因为自己发出了动静,吴七就不由得加了脚步,他觉得自己暴‘露’了。不管那东西是什么,肯定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被撞上肯定没有好果子吃。闷着头一路狂奔起来,但‘胸’腹间呼吸的起伏加之后,那‘胸’前几处疼痛的地方突然爆发了一般,疼的就像是被削出尖头的木棍‘插’进去了一样,戳的他体内器官都凌‘乱’破碎,咬住牙想忍着,但却忍不住脚下一‘乱’扑倒在地上,把手中握着的枪都摔出去了。

脸贴在‘潮’湿粗糙的地面上,鼻息间味道一种奇怪的味道,而且还有些黏糊,这种味道吴七以前似乎闻过,像是那入土没多久刚开始腐烂的尸臭味。突然想起这个吴七赶紧就从地上爬起来,他此时被摔的都分不清楚方向了,但那一包手榴还在手里拽着没松开,可枪不知掉在什么地方了,正要转身去找的时候,一转头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哎呀!你!”吴七先是一惊,不由的喊出来了,但面前的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潮’湿的腥臭味,呛的吴七都想咳嗽,还没等做出反应,突然腹部发紧有种尖锐的疼痛感,吴七急忙就想退后,却发现有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腰,手指头都已经扣紧‘肉’里,牢牢的把吴七给拽住了。

吴七一瞬间冷汗就成流淌了,他疼的咬住牙赶紧就去拔扣住他‘肉’的那只手,但当吴七‘摸’到那只手的时候,那种奇怪的触感让他心里头觉出不好,可扣的他实在是太疼了,只能用尽全力去拽开那只手,没想到这么一使劲竟从那手上拽来一块皮,一股腐烂的臭味顿时散发出来。

“咔咔咔...”正在挣扎的时候,面前黑暗中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动静,有点像是喉咙中被塞住了东西,只能呼出少量的空气,而那点气还喷在吴七脸上。

先是愣住没反应过来,随后吴七就惊的瞪大了眼睛,抬手推向面前黑暗处,把自己身上往后仰,只感觉有‘毛’发蹭过了他的下巴,有一颗脑袋顶住了在他‘胸’前,由于被胳膊撑住了,那人才没能咬到他。一想到这个咬,吴七当时就懵了,双手推到的那个身子冰冷表面皮肤似乎和肌‘肉’脱离了,如果使劲去拉可能会把整面皮都拽下来。

意识到这个后吴七甚至有点恶心了,但有一只手还扣在他的腰上,那滋味是最难受的,喘气都带着疼,而且似乎还能感受到手指碰到‘肉’里面,在疼中还有些奇怪的感觉,让吴七头发都炸起来了。

“你‘奶’‘奶’的!”吴七大骂了声收回一只胳膊,直接就抬起手肘砸向面前那人暴‘露’出来的后脑。这一下可砸的结实了,伴随着“嘭”一声闷响,吴七他感觉到自己胳膊肘似得像敲碎了西瓜一样直接就砸进那人的后脑中,头骨感觉就像是一层薄薄的‘鸡’蛋壳,那破碎的时候发出咔嚓声吴七可听见了,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从下面五官中喷出来了。

温热‘潮’湿的空气中‘混’杂了一股呛人的腐臭味,当吴七意识到自己把那面的东西后脑壳砸碎了之后,他的胳膊肘还‘插’在脑子中,顿时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力的扣住那只手,将手指头从自己‘肉’里拔出来之后,吴七抬脚就是一个正踹,把面前那东西给踢出去摔的滚了好几圈。

可吴七肚子像是漏气了一般,那种力感让他直接跪在地上,用手捂着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叫唤着:“你‘奶’‘奶’的!疯了!疯、疯了”但随后又是一阵沙沙声,面前走廊中气流都被什么东西给堵塞了,吴七皱着眉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反手撑着地往后退,可地方比较狭窄没退出多远就靠到墙边,手掌先前被扎伤的地方又开始疼了起来,本就疼可还得撑着地让自己离开,但却突然按到了一个坚硬冰冷的事物上,疼的吴七裂开嘴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因为疼吴七刚要收回手,却忽然把按到的东西给抓住单手忍着疼一模那形状,居然是刚才摔倒的时候掉落的枪,吴七随即换了只手握住,也没多想就朝着远处连开了好几枪。清脆的枪声穿透了整个研究所,在枪口喷出火舌一瞬间将周围照亮了。

枪声还在走廊中回‘荡’着,吴七呆坐在黑暗中保持着单手举枪的姿势,刚才一瞬间的画面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从走廊通往坟场的那一头涌过来许多的人,跟上一次那种的仿佛是病服白衣不同,那些人中还有许多身穿和他一样军装的人,他们面‘色’蜡青眼睛是浑浊的白‘色’,跟那刚死的人一模一样,这不是闹僵尸了吗?

吴七发愣的工夫,沙沙的声音已经越来越近了,逐渐靠近吴七坐着的地方,等那种呛人的腥臭‘混’杂着腐臭味扑面袭来之时,吴七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抓起身边散落的东西,起身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就跑出去了。

被抓伤地方一跳一跳的疼,每走出一步都疼的吴七直吸凉气,可那一包手榴却始终没松开,就那么忍着疼往前跑,当终于看到前面有亮光之后,吴七全身就像是刚才水缸里捞出来一般。借着亮光回头去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吓的吴七差点没迈错步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身后那些死人行动很,一开始还因为走廊的狭窄挤在一起,但这时候完全都散开了,他们居然还会跑动,姿势怪异的追着吴七过来了。

紧急之中吴七扭头看到了排气室的铁‘门’,他灵机一动把手伸进包里拽出一个手榴,在手里握着奔向那扇铁‘门’,打算在进去之前将手榴扔到身后炸死那些东西。想的是很好,吴七也跑到了排气室的‘门’口,喘着粗气直接拉开了手榴的线,只听“噗嗤!”一声响,烟从那木制的手柄中冒出来,但吴七忽然发现这铁‘门’居然已经严丝合缝的关闭了,似乎自己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将‘门’给关上锁住了,再一瞅那还冒着烟的手榴,他愣愣的念出一句:“完了!”pu

第八十一章 蠕虫

当面对着嗤嗤冒出青烟的手榴,抬眼看到那紧闭的铁‘门’,从身后走廊中那些行尸般的死人已经冲过来了,吴七他只剩下一个机会,抬手就去拽了那铁‘门’,如果能打开他还算是有机会。---可当吴七把手捂住铁‘门’金属把手之后,心里头就凉了半截,用力一拽没能拽开,确定的确是锁住了之后,吴七竟然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随后呲牙咧嘴转身用尽了全力把手榴朝着那些行尸中间扔过去了。

手榴扔的很高,越过了前面那一堆,打在走廊的顶部然后带着一股烟就落进那些窜动的人头中。吴七没有转身逃跑,而是按照以前在部队学过的,抱住头趴在地上,张着嘴以免耳膜被爆炸的声音给震破。

但姿势都摆好了之后时间过了大约三四秒,忽然想起一件事,那手榴怎么还没炸?莫不是哑了?要是真哑了那不是要坑死人吗?涌过来的行尸已经将吴七给围住了,吴七不知道他们到底能干什么,但肯定自己都没好下场,这时候想跑恐怕已经晚了。

见状不妙抬脚就蹬开身后靠近的行尸,刚抬起上半身还没来得急跑,那枚反应有点慢半拍的手榴炸响了。巨大的轰鸣声夹带着一股热‘浪’顶过来,吴七只感觉迎面挨了一个重拳,直接被掀翻过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后眼前有残肢断臂飞过,耳朵中嗡嗡响个不停,他全身处于一种麻木的状态,看周围的东西都感觉很慢。可当从天而降的一个人头奔着他的脸飞过来的时候,吴七咬牙一转身躲过去了,但那颗脑袋摔在地上后咔嚓一声碎了,那骨头脆的还不如‘鸡’蛋壳,腐臭的汁水喷溅在吴七的侧脸上。恶心他的当即吐了出去。

走廊中地方过于狭窄,手榴的威力翻了好几倍,要不是有那么多行尸挡着,距离这么近那吴七可活不了。但被震的那一下让他的耳朵还翁翁直响听不到声音,周围散落了很多尸体碎片,空气中腐臭味浓重到了极点。把刚才吐完的吴七又熏吐了,几乎将胃中所有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之后才好了一些,力的躺在地上,喘息着浑浊的空气,他把需多要命的事给忘了。

正当吴七庆幸自己还活着的时候,他抬手抹了把脸上被喷溅的汁水,一扭头发现自己身边有半拉脑袋,是刚才被从身子上炸碎飞过来的,掉地的时候居然把一半都给摔碎了。那骨头脆的出奇,而且头头里面并没有脑浆,有的只是一种粘稠的糊状汁液,当在灯下仔细一看,那些汁液中有黑‘色’的条形物体蠕动。

吴七见状扭头环视了自己周围,尸体被爆炸的冲击力全部击碎了,成了手掌大小的块状,皮‘肉’骨头之间都不是相连的。吴七发觉不对劲之后。忍着那恶心的腐臭味,伸手捡起了自己身边一块不知哪个地方的骨头。对在灯光下一照,那骨头上面有数的小孔,居然都能透光了,这时候才明白怪不得骨头那么脆,原来被已经被从内部给钻透了。

唯一可以做到这种事的应该就是在那黑‘色’汁液中蠕动的虫子,吴七一想到自己脸上被喷溅到了之后。全身汗‘毛’孔都叫嚣了起来,拼命的用袖子去蹭自己的脸,然后疯了一样将身上沾染行尸黑汁的衣服撕碎扔在地上,耳朵中嗡嗡的想着,他全身颤抖站在走廊中间。也不管那种腐臭呛人的味道,大口的喘息起来,他觉得那蠕动的小虫子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啃食他的器官骨头,越想越害怕,他几乎都想对着自己脑袋开枪来一个了断了。

正在这时候,灯光照‘射’不到的暗处又‘露’出来许多双‘腿’,互相推挤着渐渐走到明亮的地方。吴七没有逃走,他此时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用眼睛去观察。那些人肯定是死了,而且还不时普通的诈尸,他们是被一种奇怪的小虫子占据了身体,虫子啃食掉器官大脑之后又啃食骨头,但不知道这些虫子是如何让人行走来攻击他的,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体内可能也进入了那种恶心蠕动的虫子了,正往他的脑子中蠕动,打算吃光他的大脑。

这种感觉是特别恐惧和恶心的,吴七面对着那些人,本想闭眼放弃的,反正自己看样也活不了多久了,那再逃跑也没什么用了。但就当吴七正打算放弃的那一刻,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因为在走廊中迎面走来的一堆被虫子侵蚀的人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竟是那天来时候见过的几个哨兵中的一个。

吴七脑子飞的转着,他努力的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当那黑‘色’犹如墨‘玉’一般的木头在他眼前划过后,吴七突然意识到,这个可能和黑铜芋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么这里很有可能是日本人发现打算研究的地方,然后随着日本战败这里让十六所给接管了,他们一定是在研究这种隐藏在人体内啃食人的器官大脑骨头的虫子,目的应该和黑铜芋檀一样的,制作所谓的武器。

一愣神的工夫陈‘玉’淼就走到他的面前,那双原本犀利冰冷的眼睛,此时空‘洞’的大睁着,眼球已经腐烂白‘色’发胀了,失去的原有的神‘色’和功能,他们之所以能走动完全是因为体内的虫子驱使,那些虫子需要传播繁殖,它们需要找多的宿主来存活下去,而这个研究所里也就是在进行这种研究。

陈‘玉’淼的眉心处开了个‘洞’,似乎正面挨了致命一枪,吴七不知道这一枪是谁打的,可能是‘交’火的时候被流击中,可能是被李焕手下的人给杀的,也可能是李焕亲手将她给解决掉了,但此时吴七却认定了这肯定是闷瓜干的,因为他的心已经黑了。

面对着步步‘逼’近的陈‘玉’淼,吴七并没有动,等到陈‘玉’淼抬手扣住了吴七肩膀张开嘴要啃他脸上的时候,吴七叹了一口气出来,拳头直接从上面就打上来了,正中陈‘玉’淼探过来的脑袋。这一拳力量很大,但陈‘玉’淼骨骼已经被虫子给蛀空了,被吴七一拳就打碎了下巴,半张脸都打进了脑袋中。

吴七歪头躲过陈‘玉’淼脑中喷溅出的黑汁,开说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对不起淼姐,下辈子做个平凡人吧。”说完话就收回了手,但眼睛发红一咬牙凶猛的肘击砸在陈‘玉’淼勃颈上,直接就把骨头砸的粉碎脑袋朝前面一搭,在吴七转身拎起地上装有手榴的包逃开之后,陈‘玉’淼的身子才摇晃了几次歪倒下去,随后就被追吴七的那些行尸给没过去了,消失在尸‘潮’中。

当看到陈‘玉’淼的样子之后,吴七就不敢再去看身后追过来的那些行尸,因为他特比害怕看见李焕也在其中,到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法对李焕下手,所以只能没命的逃跑,让这些突然冒出来的行尸搅和一通之后,吴七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头也不回的朝前面跑出去。

想到自己身体中可能也进了虫子,便知道了这些虫子的感染传播的方式,不由得心如死灰,之前的斗志全都随着那被尸‘潮’淹没的陈‘玉’淼而消失了,他此时特别想那哥几个,可又觉得自己没法回去了,忍着满身疼痛,那眼泪就在眼圈里转,随时都有可能流下来。

“哎!这!在这!往这跑!”

就在吴七肺部里着火一般疼打算不跑坐下的时候,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喊叫声,他抬眼一瞧竟发现走廊已经到了尽头,左边似乎是个朝下走的楼梯,而右边有灯光照‘射’出来,看起来是个拐角,就在那拐角处‘露’出半个人影,脸上带着防毒面具,摆手示意吴七过去。

回头瞅了一眼密密麻麻蹭着墙要来咬他的行尸,吴七总算见到个能说话的活人,一只手拎着包另一只手则将枪‘抽’出来藏在身后,朝着亮光的地方跑过去了。

看到吴七要接近之后,那反‘射’的灯光照亮了吴七身后的行尸,那个还在对吴七摆手的人先是一愣,随后仔细的看了吴七一眼,突然发现了有什么不对劲,急忙就从身后把枪给拽到前面,对准了吴七。

但吴七早都做好准备,稳住脚步从跑变成了走,掏出枪也没瞄凭着感觉就朝那个正要把枪口给抬起来的人连开了三枪,子打在墙上迸溅出了火星,可有一发子打碎了防毒面具的护目镜‘射’中了头部,歪倒的扑在地上。

吴七咬着牙跑到拐角处,从那个被他开枪‘射’杀的人身上越过去,拐弯太急撞在了墙上,用胳膊撑住墙借着劲推开了自己拐个弯继续跑。这地方他还没来过,看着很陌生,但周围亮光非常充足,每隔三四米的距离都有一扇对开的大‘门’,前方还有个十字路过,从前面三个方向同时传过来脚步声,似乎有很多人都闻声赶过来了。

吴七耳朵在恢复听觉之后他最先听见的就是凌‘乱’众多的脚步声,听到这个不仅没有惊慌反而疲惫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

第八十二章 抓获

“哒哒哒...”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后,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一阵烟雾‘混’杂着腐臭味味道蔓延开来。.走廊‘交’叉的十字口位置被大量尸体的碎块堵塞,将后面还在源源不断涌过来的行尸挡住了,发出一阵摩擦挠墙的声音。

吴七歪倒在地上,他刚才在引着一群行尸冲过去后就拉开了一枚手榴,但没想到从对面跑过来的一群人都端着枪似乎早有准备,吴七惊慌中前冲卧倒在地上,随着雨点般的子从他身上越过,打的那些原本就脆弱的行尸肢体破碎,将走廊中都染成了黑‘色’,而那枚手榴也被吴七给甩到了身后在那些行尸当中爆炸了,顿时漫天尸块犹如下雨一般打在吴七的身上。

等到吴七吃力的伸出手打算再‘摸’出一枚手榴的时候,抬眼发现自己面前有好几双黑‘色’的大军靴,刚把头抬起来从防毒面具的玻璃后面看到一双双眼睛,就突然被一个枪托狠狠捣中了面‘门’,脸上发麻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恍惚间吴七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架住脚还拖在地上不停的走着,‘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全身都疼,他睁开眼睛后因为脖子力的下垂抬不起来,看到的只是架着自己移动的两人黑‘色’军靴,墙灯光线照‘射’的人影在脚下不停流转,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低,当被架着转弯下了台阶之后直接被人给仍在了地上,摔的吴七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

“你们怎么把人给带到这来了?玩意传染了怎么办?”

“没事,这温度低那些虫子动不了。”

“去找队长,你们把他给拖那小屋里等着,记住别把面罩给摘下来也碰他的血。”

几个人在吴七的头顶说话,吴七蜷缩在地上喘着粗气,睁开眼睛发现那些人居然是背对着他的。忍着疼他就爬起来打算溜掉,但刚起来就被人给发现了,吴七已经起来了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又是一枪托捣过来,砸的他仰面摔倒在地上,有几个人头探过来瞧着他。被身后墙灯照‘射’着看不清细节,就是几个黑影,眼睛开始模糊所有的东西都变得重影。

“起来!”就在吴七脑袋里浑浑噩噩的时候,突然腹部被重击,把吴七给疼的惊醒过来。

眼前非常明亮,晃的他都睁不开眼睛,抬手遮挡住光亮,可身子却力的瘫倒在地上起不了身,咬牙忍住全身的疼痛大口喘息着空气。周围温度下降了很多。比之前从排气室出来之后那种闷热的感觉形成鲜明对比,地面湿冷异常,还能听见附近有滴水声,当让眼睛慢慢能适应此时光线后,吴七这才看到他倒在一个小房间中的地上,周围都是用洋灰抹的墙面,粗糙但是‘潮’湿,屋里头还有好几个人。

“让你起来听不见吗?别装死!”

又是一脚重重的踢在吴七的腹部。结果拉扯到他的伤口,一种撕裂的疼痛感从腹部蔓延至全身。疼的都不能大口喘息了,痛苦之中忽然发现身边那人又要抬脚踹过来,那黑‘色’的大军靴踢中一次可不是闹着玩的。吴七让自己先冷静下来,当见到那人向他迈出一步打算抬脚踹过来的时候,吴七突然就用肩膀顶住了地,直接将下半身给抬起来。一个凶猛的‘腿’就踢中了那人的下巴,直接被吴七给踢翻摔倒在地上,脑袋撞在地上发出一种闷响,顿时就晕了过去。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人拉动枪栓上膛了。而且此时枪口应该已经对准了吴七。

吴七当知道可能有人要对他开枪的时候,居然没有害怕,反而镇定的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下意识的就朝身后‘摸’过去,一共带了两把枪,始终后腰上都别着一把,此时反手‘摸’过去,想掏出来把屋里的人都打死不太可能,但能‘弄’死几个也行,也不算是白来一趟,不是逃跑的时候被打死,起码没让李焕丢脸。

可当吴七‘摸’到身后的时候,原本别枪的地方竟是空的,有可能是他在被打昏的时候身上的武器已经让人给下了,心里头一惊想着这次完了,捂住脑袋呲牙咧嘴等着挨枪子。

但就在这时候,铁‘门’被人给推开了,进来了好几个人,把原本就狭小拥挤的房间占的‘挺’满,将吴七挤的是一动都不敢动。

进来的人之中似乎有个头,吴七感觉到原本指着他脑袋的枪口慢慢的放下了,他悬着的心也落下去不少,可就当心将落地的时候,听到了那个熟悉却让他想杀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闷瓜冰冷的声音让屋里温度又下降了不少。

刚才被吴七一脚冲天踢踹到的人捂着下巴从地上爬起来,但对闷瓜特别的敬重,站直之后微低着头说:“他、他从培育场那边跑过来的,还把很多被感染的尸体带过来了,但已经被我们给解决了。”

闷瓜抬脚走到吴七的身边,但吴七抬手抱住头看不清模样,只是下意识的看了几眼之后就扭过头问其他人说:“我问你这人是从哪来的?”

屋里的人他们哪知道吴七是怎么冒出来的,但被闷瓜问道都不敢含糊,略微有些紧张的解释说:“我们也是刚发现他的,不知道是从哪进来的,但这人身上带着小口径手枪,还有十几枚手榴,而且还杀了咱们一个人。”

“哦?看来李焕还留了一手啊?把风扇打开降温,你们去培育场看看还有没有活口,如果发现了一个不留全部杀掉,然后知道该怎么办吧?”闷瓜冷脸的开口说着,眼睛中透出一股凶狠,被扫过之后不战战兢兢。

说完话闷瓜就抬‘腿’要离开,就在他即将出‘门’的时候,有个人就没忍住问他说:“队长,这个人怎么办?他从培育场出来,但这么长时间还没发生变化,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闷瓜站在‘门’口眼神懒散但透着凶光,侧头对身后屋里的人随口说了一句:“扔到培育场了。”说完话后闷瓜刚要抬‘腿’走出去,突然整个人就僵住了,他这奇怪的反应把周围的人都‘弄’懵了,但闷瓜脾气很怪周围的人都知道也自然不敢多问什么。

闷瓜看着屋里靠近‘门’口的地上有一堆东西,最多的就是那被布条缠住的手榴,还有一把美式手枪,这些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但在那手榴中间‘露’出了一样银‘色’的东西吸引了闷瓜的目光。

“把那个拿给我。”闷瓜抬手指着手榴中间隐藏的那银‘色’反光东西,离他最近的人赶紧就弯腰顺着闷瓜手指的地方将那把枪给捡起来,双手拿着递给闷瓜。但闷瓜却反手打开他,还是指着那位置。

他们都带着那以前旧式的防毒面具,军绿‘色’的嘴上是一个呼吸过滤器,整个脸都被‘蒙’住了,只在眼睛的位置‘弄’了两个玻璃片,视线非常受影响,但有眼尖的就看到闷瓜指的是什么东西,赶紧伸手进去在里面‘乱’‘摸’,突然那人发出“啊”的一声,似乎手被什么东西给割伤了,但却顺势把割伤他的东西拽了出来,是一把银‘色’刀柄锋利的匕首。

闷瓜在看到匕首的一瞬间身子居然颤了一下,但眯了眼睛想到什么之后,就伸手把匕首给接过来,但刚握上匕首就突然问道:“你受伤了?”那人刚把匕首递到闷瓜受伤,一听这话忽然也想起来了什么事,赶紧就将手被割伤的地方捂住了,防毒面具中都能听见他紧张的喘息声。

“队长,我就是割了一个小口,没事的不会感染的!真的!”

闷瓜笑了几声说:“没事别害怕,把手伸出来我看看伤口。”

那个人紧张的朝周围看了看,战战兢兢的就把手给伸出来,被割伤的地方‘肉’都翻开了,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到了地上,那人还紧张的解释说:“队、队长,你看就是被割伤了,没感染。”

闷瓜冲他点了点头,转身感觉像是要走了,但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握着匕首的那只手横着甩过去了,蹭的一声之后,防毒面具下巴的那一块和整体分离开了,‘露’出了脖颈,但随后勃颈处裂开一道口子,鲜血猛的就喷溅出来,这时候想捂住都来不及了,周围的人则都没有动作,就那么看着被割开喉咙的人痛苦的挣扎,没一会就安静下来了,鲜血却还如涌泉一般,屋里顿时充满了一股鲜的血腥气。

“他们回来了是吧?”转动手腕甩了一下匕首,上面沾染的血迹瞬间就干净了,闷瓜将匕首拿在手中端详着,随口就问身边的人。但几个人还都沉浸在一种恐惧当中,对于闷瓜说的话他们都没懂,互相看了看后就摇头。

闷瓜脑袋颤了一下把看匕首的目光转向他们,然后将匕首竖起来问他们说:“这在哪找到的?”几个人先是一愣,

第八十三章 培育场

吴七躺在冰冷的地上好不容易才把那口气给喘匀了,一直竖着耳朵听他们说话,当听到闷瓜问那匕首是从来的时候,他再不动手就晚了,趁着那些人看他一眼又转回头后的瞬间,直接就从地上起来,从被闷瓜抹脖的那人身上越过去,扑在了他带来的一堆武器上,左右‘摸’到了手榴,而右手则捏住了那把枪。{}

说时迟那时,还是因为防毒面具对视线的遮挡,一直到吴七都扑过去拿到枪了他们才刚反应过来,可随后枪声就响起了,两声枪响伴随着两个人倒地戛然而止,不是吴七停手了而是枪中只有两发子,想换夹不现实,只有拽响手榴跟闷瓜同归于尽。

那两枪打的特别突然,在场只有闷瓜反应过来一闪身出去了,那原本是要打他的一枪被身后的人给挨了,脑浆子都喷在墙上,一瞬间屋中就躺着三具死尸,等其他人都反应过来要掏枪的时候,却听到另外的几声枪响,把将要拉栓的吴七给都‘弄’愣住了。

满屋子躺着全是死人,吴七趴在一边手中还保持着拉栓的姿势,当看到有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走进来之后,吴七还没反应过来,直到那人拿着枪蹲在吴七面前,通过防毒面具后面‘露’出来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是闷瓜,但再想去拽那手榴已经晚了,被闷瓜一脚从地上给兜起来,在空中转了半个圈摔在一个死尸身上,头晕目眩的刚要爬起来‘胸’口就被闷瓜抬脚给踩住了。

“吴七?”闷瓜声音带着惊讶,他踩住了吴七慢慢的俯下身仔细的打量着他,语气中似乎还带着一种法相信。

吴七被那大军靴踩的动不得,仰脸喘着粗气说:“李焕呢?他哪去了?”

闷瓜随手将枪仍在一边,但脚下却加重了几分力气。狠狠的踩住了吴七没回的话反而有些狰狞的笑着说:“你怎么活着的?居然还能进来到这?我真败给你了,有你的!”

“李焕呢!”吴七抬手抓住他的‘腿’,用力的攥着,借着劲仰起脸朝着闷瓜喊道。

这时候闷瓜才直起身子,似乎是在思考一样的说着:“李焕?他应该啊,应该死了。啊不对!是,已经死了!”说道最后一句把脸对上吴七,眼睛眯成一条缝语气中带着一种张狂的笑。

“你‘奶’‘奶’的!我草你祖宗!”吴七一听这话,当时眼睛都红了,握紧了拳头用手指就对闷瓜膝盖骨的位置就敲过去了,这一下调用了全身的力气,如果敲中了必然膝盖骨碎成好几块,这条‘腿’就废了。

闷瓜脸上还挂着笑‘腿’朝侧边一歪就躲过去,抬手抓住了吴七伸过来的手。朝着反方向用力的一扭,顿时“嘎嘣”一声响,把吴七胳膊的关节给卸下来,而是还顺着扭了半圈,疼的吴七张嘴都喊不出来声了。

看着吴七因为疼痛扭曲的脸,闷瓜看着看着居然笑出来了,抬脚退后了一步,踢开了身边的死尸。对他那些人他毫同情心,似乎是工具一般利用完就‘弄’死。闷瓜还略微的有些‘激’动。上下的扫了吴七一眼说:“你这个废物居然还有这么一手,小看你了!我真是小看你了!”

面对着闷瓜冷言热讽,吴七只是捂着胳膊咬住牙狠狠的盯着他,好不容易喘匀气之后渐渐稳定下来,看着防毒面具后面的眼睛问闷瓜说:“你干了什么?这是什么地方?那些死人是怎么回事?李焕呢?他到底哪去了?”

闷瓜笑着摇头说:“这里是阎王殿,我则是阎王爷。让谁死谁就得死,你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去找李焕问吧,他比较看好你肯定有耐心能跟你讲。”说完话就把匕首给‘抽’出来,手上带着不薄的皮手套。但那把匕首却能在他的手指间灵活的转动,银光在吴七的面前晃着不停。

但就在闷瓜抬手要对着吴七甩出匕首的时候,吴七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枚手榴,那木制手柄后面的铁盖已经打开了,白‘色’的线栓暴‘露’在外面。吴七痛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抬脸对闷瓜说:“你动手吧,我会等着最后一秒钟朝你扔过去的,你会躲开的是吧?”

闷瓜笑容渐渐收起来了,眼神也愈发的冰冷,突然全身颤抖的笑起来,笑的他都弯下腰来了,吴七见状原本是微微翘起的嘴角也裂开‘露’出牙,跟着闷瓜一起笑着,笑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越过的那些尸体飘向远处。

闷瓜笑着笑着突然就抬手把防毒面具给揭开了用力的砸向一边的墙壁上,转过头带着笑对吴七说:“你是不是被那些死人给抓伤了啊?”

吴七喘着粗气说:“是又怎么样,反正我来的目的就是和你同归于尽的,我找到你了,你跑不了了。”

闷瓜慢慢的走到‘门’边,本以为他会突然闪出去然后关上‘门’,但却见他靠在‘门’框边皮笑‘肉’不笑的说:“吴七咱们战友一场我说点扫兴的话你别生气啊!你呀,想的太多了,要杀我?那几乎是天方夜谭了,李焕他都做不到,别提你了。听了不高兴是不是?不舒服是不是?但这是实话,你就是个废物,你算是什么东西?侥幸得了一条狗命活下来你居然还过来找我送死?还要杀我?你也配?”

“李焕呢?”吴七还是那句话,他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弄’死闷瓜,还要找到李焕,就算是尸首也行。

闷瓜低眼看着地上那一堆手榴,又转眼看向了吴七,懒散的撇了撇嘴说:“我说过了,他死了,和陈‘玉’淼同归于尽了,还有他们手下的那些人,在培育场被感染然后死了,就这么简单。”

吴七握紧了手中的那枚手榴,冷眼问闷瓜说:“培育场是什么?”

闷瓜冷笑道:“你就从那过来的,你还不知道?”

听到这个吴七转眼想了一下,闷瓜说的培育场应该是指着那坟场,但培育这是什么意思?培育什么东西?那些死尸的作用是什么?但一想到这个,眼前就忽然闪过那黑‘色’的汁液,里面蠕动的虫子让他头皮都发麻了,当意识到这个之后,他就把手榴往嘴边靠近了一些,打算用牙拽掉线栓引爆。

闷瓜见状反倒笑了起来,他抬手指了指吴七渗出血迹的腹部,那种笑容特别的奇怪,仿佛知道了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别费劲了,你很就会被虫子吃光大脑了,到时候可能手脚痉挛‘抽’搐,结果把自己给炸了,那样连个全尸都没有多可惜?”

吴七皱着眉头说:“什么虫子?你疯了吧?”

闷瓜也不着急,靠着墙竟慢慢的坐下来,摆‘弄’着身边的那十几枚手榴,抬眼对吴七说:“看到这个地方了吧?日本人修的,他们发现了这个长白山天池下面的秘密,就在原有的‘洞’窟进行了改造,建成现在这个样子。那个培育场是后来扩建的,那里并没有泥土,你所看到的泥土,只是生物被啃食后留下来的残骸,数量太多了积攒的一层,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吃的吗?现在估计就在你身体里面爬呢,它们会吃掉你的器官大脑,然后是骨头,最后你就只剩下一副皮,慢慢的腐烂变成土了,怎么样?有意思吧?有没有感觉到那虫子在啃食你?说说是什么感觉!”闷瓜的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笑容,看那眼神似乎‘精’神状态都不对了。

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了什么,但吴七被他说的头皮都发麻了,可活动了一下之后只是伤口和‘胸’前被子震的地方有点疼,其他也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没有那种器官和大脑让虫子啃食的感觉,一切很正常,难道这虫子还会麻痹?让人感觉不到疼痛?

可吴七靠在死尸上呆坐了半天之后,就那么和闷瓜互相间对眼瞧着,时间在慢慢的流走,闷瓜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了,似乎在等待吴七痛苦的反应,而吴七把一直都想问但没机会的话就在此时问出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针对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死呢?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闷瓜笑着摆手说:“不不不,你没得罪过我,你好样的!真的!但李焕他放弃了我,却选择了你,这是正常的,我本事不够自然是要被淘汰的,但本以为你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结果让我很失望,特别失望吴七,所以我不光是要你死,还要看着你死前的挣扎,这是一种享受,你不懂的。”

吴七这时候总算明白了,闷瓜把对李焕的恨转移到他的身上来了,之所以一直都没解决自己,不是因为手里有一枚手榴,而是他在等着看自己痛苦而亡,那种被虫子从里面啃食的感觉对于自己来说肯定是比地狱酷刑还要痛苦,而闷瓜则满足了已经扭曲的心理。

想到这个之后,吴七慢慢的把一直举着的手榴给放下了,抬脸迎上闷瓜的目光,两个人陷入了安静之中,

第八十四章 免疫

‘潮’湿‘阴’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味,不是那满屋子死尸发出来的血腥气,也不是什么虫子感染后的腐烂味,那似乎是一种由于紧张的情绪而产生古怪的气息,就在小屋中在那些死尸上面飘动,在吴七和闷瓜两人之间游走,最终闷瓜的一句话打破了这股平静。

“你?为什么还没出现反应?这不对啊,你明明都已经受伤了,不可能现在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吴七费劲的咽了口唾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任何的异样,也没见里头有什么虫子在游走,抬起头对闷瓜说:“我受伤了,还是让那些死人给抓伤的,看来你们不过是假‘精’明,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的事,你们啥也不懂!屁都不是!”

这连说带骂还嘲讽说出来之后,闷瓜却没生气,而是歪着脑袋目光疑‘惑’的打量着吴七,当看到吴七腹部被血染红的衣服,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猛的就从地上站起来,把吴七吓了一跳,情急之中他就把手榴的线栓用牙咬住,打算在闷瓜动手杀他之前跟他同归于尽。

就在吴七横了心咬住线栓将要用力拽掉的时候,忽然见闷瓜身形一晃,吴七还以为他要逃出去,结果突然眼前银光一闪,有东西从他脸旁划过去“铛!”一声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吴七当场就愣住了,在过去一秒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飞过去的是那把匕首,手榴的线栓在他的嘴边‘荡’着,不是被拽掉的而是让闷瓜扔出的匕首给削断了,这要是想杀他的话,那他早就死了根本没机会去拉什么手榴。

“你、你...”吴七力的垂下手,那枚手榴的线栓从根部被匕首给削断了。没法再拉响了,这个准头都吓人,吴七话都没法说出来了,只能愣愣的看着闷瓜。

闷瓜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吴七,向前走过去一步,上下不停的扫着吴七全身。情绪慢慢的发生变化,突然闷瓜闭上了眼睛抬手捂住额头在屋里转了一圈,垂着头惨笑着说:“我知道了,我终于明白了,李焕的确不是我能比的,他做什么都是那么调理有目的‘性’,一直以来我都在想为什么他会选中你,一直以来我都没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现在我可能懂了。你也不是什么俗人,否则怎么会让李焕选中呢?佩服啊吴七!”

见闷瓜神‘色’古怪,尤其是他说的话像是有点神神叨叨,吴七朝自己周围扫了几眼,看到自己身后刀尖没入墙壁刀身直‘挺’的匕首,吴七单手撑着地往身后挪动一些,稳住气让自己显得比较镇定后才说:“我不懂,什么意思?”

闷瓜又朝着吴七走出一步。但看到他身上有黑‘色’的污迹就下意识的停住了,似乎那东西沾到之后就得死。让他不太敢靠近吴七,抬手指着他们脚下对吴七说了一件事。

这个‘洞’窟的深处据说有一个天然‘洞’‘穴’,有百十公里那么宽敞,可能是曾经熔岩室。就在那‘洞’‘穴’里有很多奇怪的生物,它们需要高温才能存活,但其中有一种体型很小但数量极大的蠕虫靠寄生在其他生物体内。它们的食物就是那些生物内脏大脑胳膊,却不吃皮肤和肌‘肉’,当最终把生物体内吃干净之后,那剩下的只有一层鼓鼓囊囊的皮囊,极短的时间内迅速繁殖长大。当皮囊内部压力过大之后,会剧烈膨胀然后爆裂开,把内部的蠕虫喷溅到远处,当附着到其他生物体上之后,在皮肤上寻上入口进入体内。因为这种奇怪的生存方式和特‘性’,在日本人发现之后,就将其命名为气球蠕虫,而十六组接受之后进行细致的研究,觉得可以利用制作出一种超越黑铜芋檀的型生化武器,代号为“蚕食。”

当知道这些事后,吴七叹了口气,又是武器还是战争,似乎对于武器的研究永远不会停止,最终受到伤害最多的可能还是辜的平凡人。吴七低下了头不让闷瓜看到他的表情,然后又是有意意的向后退了一些。

闷瓜还处于一种兴奋状态中,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很重要很有意思的事情,想靠近吴七但又不敢,只在屋里转着圈不停说着研究所的事,吴七满脑子都是闷瓜走动响声,但身后那把离他不算太远的匕首则让他有了宰了闷瓜的希望。

吴七趁闷瓜还在神叨的时候,又往后蹭过去一些,但却推的身后那死尸在地上擦出一声响,把还在不停走动转圈的闷瓜突然定住了,吴七心中一惊刚要去转身拔把匕首就忽然听见闷瓜说:“吴七,你居然免疫这种蠕虫,会不会还免疫其他的东西?”

当吴七反应过来之后见闷瓜已经蹲在他的面前,眼神中透着一种奇怪的神‘色’,把吴七看的心里头直打鼓,他不知道闷瓜究竟是怎么,但能感觉出来这家伙可能是想拿自己干点什么事。

“你生过病吗?伤口感染过吗?得过伤寒吗?”闷瓜用探究的眼神盯着吴七。

吴七被他问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咽了口唾沫把自己往后仰了一些离闷瓜远一点,但想到闷瓜问他的事,在脑中突然的那么一过,他似乎还真没生过什么病,以前小时候在街上过着乞讨的生活,和那些乞丐一起吃了**的粮食后,那全都上吐下泻发高烧,只有他还跟没事人一样,而且他不管受了什么伤都没太注意过,伤口也从来都没感染发炎,不用几天自己就长好了,如今这么一想起来,他还真是跟常人有些不同。

“没有...”吴七想着事眼睛都发直了,不自觉的就念叨出来了。

闷瓜听后眼睛都亮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最后他慢慢的站起身,俯视着吴七原本的蔑视变成了不怀好意的笑,笑着对吴七说:“还好还好!还好我没直接动手宰了你,这次的动静闹的有点大,本来我都没法回十六所‘交’差了,但你冒出来找死,我可以拿你回去‘交’差的,那些疯子估计会很愿意研究你是如何免疫毒害的,到时候心肝脾肺都‘弄’瓶子装着,想想都觉得痛。”

吴七听到他说这个差点就没破口大骂你才该装瓶子里,这一‘激’动就直接爆发了,扭身转过去抓住了身后‘插’在墙壁上的匕首,用力一带就从墙上拽下来,接着力随手就朝站在他面前的闷瓜挥出去了。

匕首在吴七的面前划出一道半圆形,但闷瓜早他一步退开了,那匕首尖只是划破了闷瓜的‘裤’子,并没有伤到他。

“觉得你行了?别傻了!你的挣扎不会起到多大作用,只会耽误我几分钟时间而已,不如就让大家都方便,你老实点跟我走,要不然我还得给你敲晕了再把胳膊‘腿’卸了,这就不方便了是不是?”

吴七右胳膊关节被卸了,只能左手拿匕首蹩脚的‘乱’挥着,让闷瓜后退躲闪的时候从地上爬起来蹲着,跟上去几步不停的挥舞着匕首还喊道:“他娘的你最该死,你才该被装进瓶子里!”

闷瓜一脸浅笑的向后退,对于那疯狂‘乱’挥匕首的吴七丝毫不感觉威胁,有好多次匕首划过他的衣服,却只是划开衣服并没有伤到皮‘肉’,当退到‘门’口的时候,闷瓜突然向左边闪身躲开,抬起右脚就是一个侧踹,正中了吴七右边肋巴上,一脚就把他给踹的飞出去撞在墙上,翻了个圈后重重的落在地上,吴七只感觉体内的器官都错位了,嘴中有一股腥气,刚爬起来就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来。

“我都说了,你这人就是不愿听,你要安实点我少了麻烦你少了皮‘肉’之苦,非得这样闹不愉。”闷瓜笑着走了过来。

吴七嘴边还流着血,爬起来之后到处‘乱’‘摸’,本想去找那把匕首的但却‘摸’到了一‘挺’半自动式冲锋枪,随即就把手指‘插’在扳机孔里,单手就举起来调转枪口对准闷瓜,随之扣动扳机。

“哒哒哒...”屋内狭小,枪口的火光和子击中墙壁迸溅起的灰尘充斥了整个屋子,而当子被打光之后,烟尘慢慢消退,却不见闷瓜的踪影。

吴七还保持着单手举枪的姿势,但刚才站着闷瓜的位置却没有人,随即吴七意识到什么,慢慢的仰起头,竟发现闷瓜一声不响的蹲在他身前墙角里,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了,换成一副恐怖的狰狞的面容,突然抬手握拳就奔着吴七脑袋砸过来了。

在看到闷瓜的那一刻吴七就已经反应过来,在闷瓜出手的那一刻枪身就横在自己面前,但闷瓜那一拳力道太足,嘭的一声就把挡过去的冲锋枪砸的蹭过吴七头皮飞出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米,但吴七右手只能力垂在地上,他此时还是趴着的姿势,想抬手去还击都使不上劲。

见闷瓜‘阴’狠着脸又是一拳奔着他脸打过来了,吴七想躲来不及,而且也没法让自己躲开,情急之中他眼角扫过自己衣领的那一滩还黏糊的黑‘色’汁液,其中似乎还有蠕虫在缓慢的蠕动,他唯一能活动的左手没有去挡闷瓜,而是伸手拽住了衣领,用力的从身上撕扯下来,在闷瓜那一拳带着风砸中他面‘门’的那一刻,他把那粘着黑汁的碎布也同时按在闷瓜脸上。,

第八十五章 恨意

吴七面‘门’阵阵的发胀,甚至都感觉不到鼻子的存在了,他被闷瓜那一拳从地上给掀起来,仰面摔在死尸上,眼睛都在短暂的失明后才恢复了视觉,还没等坐起身就听见闷瓜惊恐的喊叫起来。{

“不!不!完了!我完了!完了!”闷瓜跪在地上用袖子拼命擦着自己的脸,那声音从惊恐逐渐变成哀嚎,震的吴七耳膜都嗡嗡疼。

吴七吃力的仰起头,看着闷瓜被他那一下按的满脸都是黑汁,不由的心里痛的紧,他单手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对闷瓜大喊道:“一直护着那么严,怎么那么大意?后悔把防毒面具摘下来了吧?这次你还能笑的出来吗?”

闷瓜先是用袖子蹭着脸,但随后就颤抖着手慢慢的放下来,因为刚才那一下太过于突然,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拳头上,没想到吴七居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被那带有蠕虫的黑汁按了满脸,甚至都进到眼睛和嘴中,他是深知这蠕虫厉害的,在那一刻知道自己完了。

“吴七...吴七...”闷瓜全身颤抖个不停,他慢慢的把一直垂着脸抬起来,在那满脸的黑汁中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尤为显眼,脑‘门’上青筋全部爆起来,手指扣在水泥地面上划出好几道带着皮‘肉’的血痕,那种犹如魔鬼一般的气息让灯光都显得暗淡,吴七见状不好,这家伙疯了!

蹭的一声响后,闷瓜双脚蹬住地面就冲吴七扑过来了,在半空中手就握成拳头,对着吴七那脑袋疯狂的砸过来。吴七惊的身后出了一层冷汗,咬住牙速翻身躲开,刚转动身子就感觉后脑勺刮过一股劲风。随后咚的一声闷响,其中还伴随着筋骨折断的声音,闷瓜扑过来那一拳竟把地上的死尸‘胸’腔骨砸碎了,要不是吴七躲的及时,那碎的就是他的脑袋。

吴七他没想到闷瓜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劲,都没敢回头去看借着翻身的劲一咬牙爬起来。甩着那脱臼的右胳膊冲到了‘门’口,正要跑出去但却看见‘门’口堆着的那些手榴,他就犹豫了一下,也就是耽搁的这一下,身后突然顶过来一股风,惊的吴七本能弯腰蹲下,大军靴从他头顶过去,竟把金属的‘门’框给踢的跟墙壁分离开,仿佛从中间折断了一般探到走廊中。顿时震烟尘扬起。

看着面前那如同被铁锤敲碎的‘门’框,楞了一下之后想朝外面跑,但觉得不对,一缩头躲到了右侧,也就是在他躲开的瞬间,大军靴就跺在‘门’口,差点没一脚踩死他。

这种力量上的悬殊让吴七震惊的头皮都发麻了,他没想到一个人可以有如此的力气。那碾死蚂蚁一样容易几乎可以用在他的身上。看来五行组的人那都不是常人了,这种力量速度上惊人的反应。那应该不是正常人能有的,也不可能是训练能做到的,他们要不是先天就拥有超越常人的体能,那一定就跟十六所研究的东西有关系。

蹲在一堆手榴上,吴七眼角能扫到闷瓜的背影,那家伙全身都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意。即使是背影都那么让人感到恐惧,当看到他慢慢转过脸的时候,脸上的狰狞越发的扭曲原本面容,随着一声咆哮之后,闷瓜抬‘腿’就横扫了过去。

面对着带着一股风犹如铁棍般的‘腿’。吴七别说抵挡了,能躲开就已经不容易了,眨眼的工夫‘腿’就来到吴七面前,再一眨眼吴七朝后仰躺去躲开,但由于屋子太小,再加上吴七躲的比较慌‘乱’,他并不是自己身后墙壁的距离,在躲开闷瓜那一脚之后,他后脑勺也咣当一声撞在墙上,脑子中嗡嗡的回响着,眼前看着东西都发晕。

“别躲...给我去死...”

闷瓜红着眼睛冲吴七低声咆哮着,声音颤抖的如同一把破琴,音调都跟以前完全不同,仿佛最后的绝望。

吴七捂着脑袋溜墙边跑开,边跑还边喊着:“不跑我等死啊!你要死了,他娘老实点!别想着拖我一起!”

“吴七!”闷瓜怒吼出来,犹如野兽扑食般朝吴七撞过来了。

这一回头闷瓜已在身后,吴七靠着墙前后都躲不开,他心想这次完了,可却又不想放弃,他都忘了自己右胳膊脱臼了,双手本能抬起来去挡。闷瓜凶猛的冲撞过来,将吴七撞在墙上,可由于角度是斜着的,并没有使出全力,但也把吴七撞的眼前发黑摔在地上。

后背衣服隔着‘肉’就让闷瓜给抓起来了,那两只手就跟铁钩子似得扣住吴七后背的‘肉’,等被抓起来之后吴七才感觉到皮‘肉’被拉拽的疼,本能的就挣扎反抗,可这一挣扎双手‘乱’挥之后他居然发现刚才脱臼的胳膊,居然被闷瓜那一下给撞的归了位,虽然还是有些脱力,但起码好使了。

闷瓜将吴七抓起来是要用膝盖把他腰给撞折了,当将吴七高举起来,然后还要看着他惊恐的脸。但真正看到吴七脸的时候,却并没有那原本想象中的惊恐害怕求饶,而是同样冰冷透着杀意,就在这时候突然见吴七抬起右手速的在闷瓜脖颈上点了一下。

咆哮和打斗的声音在屋中消失了,闷瓜张着嘴看着吴七,突然全身像泄了气一般软下去,把举高的吴七松手掉在死尸上面,而闷瓜则在原地站着不动,随后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捂住脖颈,大张着嘴发出“咔咔”声音,但眼睛却始终死死的盯着吴七。

被身下的‘肉’垫给垫住了,吴七并没有摔伤,看着闷瓜的反应他知道点的那一下起作用了,如果胳膊能使出全力直接能用把他的喉咙给打充血完全堵住气管那就活活憋死了,可这样也让闷瓜难以呼吸。

吴七本想躺着缓几口气,但一转眼却发现闷瓜红着眼把手伸过来要掐他的脖子,这时候吴七不在惊慌紧张了,就在闷瓜的手即将掐住吴七脖子的时候,吴七抬手就狠狠点在他伸过来的胳膊上,闷瓜的姿势僵住了,手指伸开颤抖着离吴七的脖子只有几节手指的位置,但他的胳膊动不了了。

吴七坐在死尸上垂头喘着气,随后慢慢的站起身从还在颤抖的闷瓜身边走过去,当侧头看闷瓜最后一眼的时候,发现他脸上皮肤下面有大量蠕动的东西,眼睛都已经变成了浑浊的白‘色’,但脑袋却还随着吴七移动转过来,对吴七的恨就在让蠕虫占据身体和大脑的时候还依旧存在,似乎烙印在骨头中,即使被挫骨扬灰后也不会消失,但有一个永久的恨也是存在过的象征,即使世人不知,在某个角落中几粒骨头渣子中依旧有对他的恨。

跨过横在面前的死尸,吴七走的特别缓慢,他不知道自己这次过来是为了什么,可能是为了找到李焕,也可能是给旅馆中那些枉死和受伤的蒋楠报仇,此时却忘记了,这时候他想的只有找个地方好好坐着,什么事都不想。

路过‘门’口的时候,吴七吃力的弯腰把地上那些缠在一起的手榴拎起来,从中间‘抽’出来一枚,闭着眼睛狠狠的咽下一口唾沫扭开了铁盖,‘摸’着那线栓对身后闷瓜说:“战友一场,不管咱们有什么恩怨,都算了吧,我送你一程。”说完话他走出了屋子,同时拽掉了线栓,手榴后面冒出哧哧白烟,被吴七反手带着一道白烟扔进屋内,随手将铁‘门’关上,但因为‘门’框走形没法关实,只是虚掩着。

吴七转身就朝着走廊尽头过去了,在走出几步之后,轰的一声炸响了,铁‘门’被爆炸的冲击力顶的大开撞在墙壁上,吴七被身后的冲击‘波’顶的向前走了几步,耳朵中也震的嗡嗡直响,但他却没什么表情,一瘸一拐的就往前面走过去了。

此时对吴七来说那剩下的只有失望,全身的疼痛在那枚手榴炸响的瞬间也一通爆发出来,支撑着他来到长白山研究所里的劲随着闷瓜被炸死后也没了,疼痛和绝望以及在旅馆中被枪击后的疼痛,还有那二四号房间中看到的东西,一起冲进了吴七的脑子中,那种疼痛让他再也法支撑下去,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眼前阵阵的发黑,随着天旋地转之间他已经迎面摔倒在地上,没有感觉到疼痛,全身已经麻木了,似乎这就是要死了吧。

地面比较凉,吴七突然就像是做噩梦惊醒过来一般,全身都让汗水给打湿,连头发都湿漉漉的,但抬眼看着周围还是那昏暗的走廊,他没死但‘胸’腔里有一种火辣辣的疼让他没法在趴着,就双手用力将自己撑起来,沿着走廊慢慢朝前方走去。

顺着台阶往下走,能感受到迎面吹来阵阵的寒风,温度极具的下降让吴七抱着肩膀,但却一直走到了研究所正‘门’,此时那两扇厚重巨大的铁‘门’完全开启了,冷风‘混’杂着雪‘花’从外面吹进来,吴七穿着单片衣服顶着寒风走到了‘门’口。

当眼睛渐渐适应那种积雪反‘射’的白光后,他看到外面停着好几辆军用卡车,而且还有一排身穿白‘色’棉军装的人将大‘门’口包围住,吴七被冻的战战兢兢看着他们手中端着的枪,慢慢的闭上眼睛。,

第八十六章 木屋

这部队是个大熔炉,将破废铜烂铁炼成钢,而有的钢则又被一把好刀,锋利的刀口足以砍断一切胆敢越界和阻挡。.

吴七半躺在一间不知何处小屋中的土炕上,他醒过来之后就警惕的观察着周围,但身上的衣服被换过了,而且还缠着许多的纱布,‘胸’口有种尖锐的疼痛感,似乎他被割伤了。吴七吃力的掀开被子将身上缠着的纱布稍微拽开一些后,竟看到‘胸’口被剌开一道长长的刀口,刀口已经被严密的缝合好,但这么一看把吴七惊的差点没喊出来,刚才不知道是这样还没什么感觉,此时看到之后那瞬间就有一种被活生生撕开的疼痛感。

躺在病‘床’上吴七脸‘色’都是惨白的,他小口的喘着气没敢再去看那刀口,仰着头打量着身边放置的东西,即使是感觉到不对劲而且又不知身在何处,可他都不敢轻易活动,怕将身上的缝合的线崩开,那到时候万一肠子肚子淌出来,他估计自己都没法给塞回去,还不如老老实实待着,要死那早就死了。

全身的力让吴七什么都没想,安安静静的靠在身后那叠起来当枕头的被褥上,周围的空气中有有一股烧木炭味道,户被厚布给‘蒙’住周围钉死了,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但外头的安静,可以让吴七感觉出来他是在一处荒郊野外的民房中。身下的土炕是温热的,让吴七感觉很温暖但不会太烫人,可一个姿势保持时间太长了,全身都松软僵硬比,咽了口唾沫后吴七小心的用手撑着炕让自己稍微侧身松一下。

但就当吴七想稍微翻身的时候,忽然小屋中的‘门’被人推开了,吴七看着一愣本来将自己都翻起来。结果手在炕上打滑又翻回来摔在炕上,仰面朝着屋顶吴七咬牙哼着说:“哎呀!我这...”

“别哎呀了,要不是我发现的即使,你那断的肋骨估‘摸’已经‘插’在肺里面了,到时候你才真该叫唤的。”

突然听到进来的人说话,吴七就忍住疼扭头看过去。但屋里比较黑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吴七就喘着粗气朝着那人说话的地方轻声叫道:“谁、谁?你是谁?我在哪?”

“你一次问这么多,我该回你哪一句呢?”暗处传来年轻的声音,但语气平静沉着没有丝毫‘波’澜,如同一池冰冷的湖水,把身上还有点燥热的吴七瞬间冷却了下来。

吴七尽可能将自己放松下来,反正也看不到干脆把头转回来,瞅着头顶那黑褐‘色’的木梁说:“我怎么了。”

一声轻笑后,暗处响起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胸’腔骨有几处裂痕。肋骨断了两根,背后肌‘肉’撕裂‘性’拉伤,鼻骨骨折以及多处钝伤,我觉得你应该先感谢我救了你一命。”

吴七听后冷笑一声,他没好气的说:“你和刘炎是一伙的吧?我已经把他杀了,想报仇吗?是不是打算把我送去那什么十六所研究啊?不用那么麻烦,给个痛吧。”

结果那人却慢慢的抬脚走过来,边走边说:“不好意思。十六所研究人员那都得是专业学者,你这资质可能不够。不过五行组倒是很需要你啊。”听到这个话后吴七先是一愣,当那人走到炕边的时候,吴七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面容清秀的年轻人,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种浅笑,看起来有点像是个学生,可一双没有生机的眼睛却将他暴‘露’了。这种对于漠视生命的眼神吴七最近见的多了,令他印象最深还是闷瓜最后那双疯狂的眼睛。

“我叫林天,咱们岁数差不多,你可以叫我小天,我是木组的组长。你应该能懂吧?”

最后那句话让吴七惊的瞪圆了眼睛,他看着这个叫林天的年轻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就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有些紧张的问他说:“你先等会再说,我问你个事,李焕呢?他、他的尸首找到了吗?”

林天听后随后的就坐在炕沿边,笑盈盈的看着吴七,那张看似害的脸上却有着不同于那种年纪应该有的表情,林天笑着对吴七说:“尸首?你以为队长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么?我们去研究所进行清理的时候,只找到刘炎和陈‘玉’淼的尸首,当然只是部分尸体,还有一些关紧要的人,唯独没有发现队长的,他很神的不是咱们这些人的思维可以理解的,现在还是老实的养病吧,李焕已经把你的事跟我‘交’代过了,放心什么都别‘乱’想日后对你有安排的。”

吴七听到了这个之后那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其实有一种感觉,感觉李焕并不是出事,但在研究所里那种情况尤其是当看到被感染后的陈‘玉’淼惨状,他当时就认为李焕已经没了,不然也不会和闷瓜那么拼命,如今落得这种下场。

“林...天?”吴七忽然想到什么,就试探‘性’的叫出来一声。

林天则摆摆手说:“有事可以直接说,李焕已经跟我‘交’代过了,有我在你不会出事,想要什么也可以直接说。”

吴七把头转到内侧,翻了个白眼心想:“娘的,跟闷瓜拼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来救我?都完事了你们好家伙那么大阵势,差点没把他给吓死,这都什么打法,还敢信你吗?”

但现在还真是有点事让求这家伙,吴七只好对人家说话客气点,咳嗽了一声后说:“兄弟,这真是感谢你啊!还救了我一命,这大恩大德我等日后再报,现在还有事得麻烦你,不知道...”

“吴七,日后可能都是自己人,你不用再跟我客气,有事直接说!”林天还是笑盈盈的,看的吴七有点发‘毛’了。

吴七讪讪的笑着说:“那你能派人去四平看看我大哥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吗?我那天差点被刘炎给杀了,我嫂子也受伤了,我特别担心他们,如果你方便的话,派人帮我去看看吧。”

林天这时候突然一笑,嘴角翘起来笑的特别奇怪。吴七看到后一愣,眨了几下眼睛后赶紧说:“那要是、要是不方便就算了,等我好了之后自己去看他们,那就算了。”

“你嫂子她中了三刀,没有伤到要害,但左肾破裂已经被摘除了,当地军区医院的设备技术不够,我早都叫人过去了,这时候估计都没事了,放心。”林天站起身慢慢的走出去了,只把发愣的吴七自己留在屋里。

一直到这时候吴七还没能反应过来,扭头看向那扇已经关上的‘门’,吴七觉得这帮人似乎知道所有的事情,但却法从明面上发现他们,这是一种被人在暗处时刻不被盯着的感觉,却看不到究竟是谁在哪盯着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不过林天这家伙说了这么多话中,只有几句吴七听后打心眼里高兴的,第一句就是说蒋楠已经没事了,他们早都派人过去给她做手术了,而第二句则是日后可能会是自己人,这个自己人让吴七感觉自己又离那李焕近了一步,虽然看起来自己永远都成为不了他,但可以和他拥有同样一种身份,那也是件足以让吴七这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事了。

当天吴七满脑子都在瞎想,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吴七‘迷’‘迷’糊糊似乎已经都睡着的时候,忽然又听见‘门’开,吴七以为是林天进来了就没搭理他,可随后感觉不对劲,睁开眼睛后才发现炕边站着好几个身穿白大褂脸上带着口罩的人,看模样倒像是大夫,可瞧着他们看自己眼神有点不对劲,突然间吴七就紧张起来,眯着眼睛问他们说:“你们干嘛?”

“吴七别紧张,没事的,他们就是要‘抽’一点你的血。”林天举着一盏灯从侧边走出来,背着手面带笑容。

吴七咽了口唾沫说:“什么?‘抽’、‘抽’我血干嘛?”

林天把明亮的油灯摆在炕沿边,摆手示意吴七安静,然后就对那几个大夫模样的人示意,结果吴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住胳膊‘抽’了一管子血,将金属的注‘射’器针头拔掉后放置在金属的箱子中,似乎当宝贝一般的小心,然后陆陆续续所有人都出去,只剩下坐在一边的林天。

“吴七你可能还不知道,你的血液中天生就有一种抗体,那种抗体让你拥有超出常人的抵抗力,而你的血液又对某些细菌虫类来说是一种剧毒,所以你不会中毒不会被病毒感染,甚至可能你都不会死,但这只是我的猜想,具体还得把你血液送到十六所研究后才能得知。你的存在已经超越了我们研发成功的黑铜芋檀,还有正在研究的“蚕食”你是独一二的,而且还是一个伟大的存在,对我们接下来的研究会做出很大贡献,你想了解我们加入我们吗?吴七。”

吴七这时候身体开始变得力,脑袋也越来越沉了,但林天的话他却听得特别清楚,虽然没怎么听懂,但‘迷’‘迷’糊糊之间,

第八十七章 未知的前路(第五卷完)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吴七身上的伤好了七八成,但在‘胸’口开的一条刀口却特别的显眼,吴七每次看到都能想象的出自己被隔开皮肤肌‘肉’把肋骨固定好,还隐隐的能感觉到骨头暴‘露’在空气中的那种奇怪的触觉,但基本上都是他的心理作用。.==

身体的康复并不代表着受伤的心也会痊愈,吴七此时虽然能到处活动,但他却始终待在炕上不怎么下地,整天就是躺着睡觉醒过来吃饭,这养病都成了养猪,可没人会说他,甚至他都见不到人。

从那天被‘抽’了血之后,吴七整天就是睡觉,也分不清白天晚上反正就知道炕始终是温热的,那自然闷头睡觉,醒过来之后会发现炕边的小桌上有饭菜,那自己端起来吃,吃完之后继续睡,日子就这么过着,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见过活人了,但也无所谓。

他的伤口愈合的速度非常快,而且整天捂着都没感染发炎,也是多亏了他那特殊的体质,每当想起这个,吴七都明白一件事。以前在赵家宅子他们被诈尸的赵老爷子攻击后,他和老吴都被赵老爷子抓伤咬伤了,但只有老吴出现是怪状,被抓伤的地方体内生长了一种奇怪的长条白虫,还是瞎郎中给治好的,而吴七则什么事都没有,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吴七不知道他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天赋异禀,是那种江湖上流传的奇人,或者他就是个怪胎,所以才会被家里人给扔了大也因为感谢或者说是庆幸自己有这特殊的体质,才能好好的长这么大,才能被李焕挑中,甚至有点让他当接班人的意思。还是那句老话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一切还是得靠自己。

就这么过了‘挺’长时间,那日吴七正睡觉呢,结果好梦被一泡‘尿’给憋醒了,他那炕边放着个木桶。一般他都是在那桶里方便的,基本上把饭菜送过来之后,那桶也就干净了。

这‘尿’意来势凶猛,吴七可抵挡不住,他怕在憋一会忍不住失守了,再把这个炕给‘尿’了,那可就对人丢到姥姥家了。让‘尿’憋醒之后,吴七下意识的就转过脸,刚要把自己撑起来。结果就发现炕边还坐着个人,背对着自己看到是谁,可还是把吴七给吓了一跳。

“最近伤养的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听到是林天的声音后,吴七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也算是熟人了,起码在这地方他只和林天说过话。看着他一声不响的坐在自己身边,吴七就问他说:“哎兄弟,你今年能有二十?”

林天回头看了吴七一眼。又转回了脸轻声说了句:“应该有十九了吧,差不多。”似乎他也不确定自己多大了。

吴七一听这话。当时就咧嘴笑了,慢慢的又躺下,大喘了几口气后说:“那我应该比你大,但这也‘挺’不好意思的,我一直都是最小的,冷不丁还有种当哥的感觉了。这还有点不适应了。”

林天没回头闷声笑着说:“吴七,看来你好的差不多了,都知道说笑了,行!等再过些日子,我就把你带回去。让我的头儿看看。”

“你的头儿?”吴七有些疑问的说出来,因为他想到的人是李焕,就以为李焕没事回去了,不由得显得有点‘激’动。

林天背影有些暗淡,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如水可如今却稍微有了一些‘波’澜。

“我说的是大领导,十六所的负责人。我们五行组一共有五组,每组五个人,最开始是有二十五个的,而现在只剩下六个,有好多就如同李队长一般,不见踪影至今尸首都没有被找到,这五行组都有组长,李焕是火组的组长,而火组则是五个组中最厉害的,所以李焕即是组长又是队长,他可以直接命令我们所有人,他很有威严的也很厉害,我从很小开始就狂热的崇拜他,但却没能被分到火组,吴七你运气很好。”林天的话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无意中看了吴七一眼,在那一瞬间,吴七从林天的眼睛中居然看到闷瓜之前的眼神,那是一种无法压抑的嫉妒。

李焕这个人居然对他们影响如此之大,那种崇拜状态比吴七要严重多,甚至于说都有点狂热了,但在这时候吴七发现自己以前可能想错了,最早见过的许肖林,还有已经死了的闷瓜,他们都是李焕的手下,每当和他们提起或者讨论起李焕的时候,都会从眼神中看出来那种崇拜的光。可当面对这个林天的时候,吴七心态发生了变化,这时候才真正看出来了,他们崇拜的并不是李焕,而是李焕本事身份能力以及他所处的位置,吴七不想向他们那样,可能还真让闷瓜给说对了,他没野心没出息。

当把这件事抛开之后,吴七才问林天说:“十六所在哪?”

林天低头看着自己手掌,过了一会之后才开口说:“在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我们不能提及这件事,把你带过去后就知道了,不用多问安心养伤吧。”

听到这句后感觉林天要走,吴七就又想到其他事,叫住他说:“兄弟等会,那个我嫂子她情况怎么样了?”

“没死,还活着,但情况不好,只能说是活着。”林天说完后直接就离开了。

吴七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嚼着他留下的那句话,叹了口气想着可能就是命,想躲是躲不开的,蒋楠最后是为了救他才对跟闷瓜动手的,这是对自己有恩,日后有机会得还给她。

结果刚想到这,吴七突然就翻坐起来,他刚才就憋着一泡‘尿’,让林天打岔给‘弄’忘了,这时候就如同洪水般袭来,差点就真‘尿’了‘裤’子在炕上画地图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嬉笑怒骂间已是百年过,当然时间过不了这么快,不过日子要像吴七现在这么过那也绝对不能慢,一晃眼那就是两个月后。

伤筋动骨一百天,吴七其实一个多月就好了,但懒习惯了还赖在炕上不起来,一直到两个月后才被林天给从炕上拖出去了,站在户外看着大山之中的雪景,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这种感觉‘挺’好。

但冷不丁离开了温暖的土炕后,吴七还真是有些冷,这鞠楼的就要回屋去,但却被林天给拽住,吴七扭头瞅他说:“干嘛?我这下面就穿了一层单‘裤’,我这凉飕飕的都跑风,是真冷啊!”

林天笑着说:“好不容易出来了别想躲回去,这样吧,你的枪法怎么样?咱们去山里头打点野味吧!我估计能好吃。”

吴七呼出白‘色’的哈气,搓了搓手说:“这野味当然好吃,但我这刚养好伤,玩意遇到个什么黑瞎子的,那都没法跑!”

林天笑盈盈的说:“跑什么?我还真没尝过那黑瞎子的‘肉’是什么味,不过这个地区没有,应该只有几只老虎,咱们今晚吃虎‘肉’怎么样?”

吴七有些傻眼的看着林天,两人随后同时笑了起来,但笑着笑着又都慢慢沉下脸,吴七垂着脸说:“日后我就没有这么轻快的日子了吧?”

林天看着远处山林叹了口气,笑容不变语气沉下来一些说:“轻快的日子一直都会有,但到那时候身上的担子太重,也就没有心情了,总之是心态的变化。我们是从小就经过训练出来的,到如今人是活的心却死了,我不知道你能否承受的住,但队长的决定永远都是正确的,他不会看错人的,我希望你可以的。”

吴七这个时候没觉得李焕的钦点是一种指的自豪的事,反而觉得他有点坑自己了,这个林天虽然笑盈盈的,但看他的眼神却总怪怪的,尤其是刚才说李焕的时候,那种感觉和面对闷瓜的时候非常相似,难免这个林天日后不会受到什么刺‘激’变成第二个闷瓜,那他估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再活一次了。

冬天快要过去了,但山中的大雪却没停,面对着皑皑白雪吴七感慨颇多,前路对他来说既遥远又陌生,而且充满了危险感觉,有点像他当年离开哥几个去部队的时候,那种紧张的感觉是相同的,而不相同的感觉则是那种期待。

在康复后吴七就被林天和几个人带着从山中出来,他们有自己的车,是当年在朝鲜战场上收缴的美军吉普车,这东西比较少都是军队才有的。吴七坐上车,知道他们即将要前往那神秘的十六所去,就在这吉普车启动之前,吴七说他想去看看大哥。林天瞅着他想了一会后,点头同意了然后经过两天奔‘波’到了四平一处驻军的军区医院中。

吴七隔着走廊的窗户看到里头的老吴和病‘床’上躺着的蒋楠,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外面静静的看着,当林天示意时间不够了的时候,吴七明知道他们没看见,还是抬手摆了摆手做出个告别的手势,此时有点像是那以前赶坟队的傻孩子。可当吴七跟着林天走后,谁也没注意吴七在窗台上留下了三颗弹头,

第八十八章 饭馆

两年后。

四平市地方不大,但位于松辽平原,那是吉林的南大‘门’也是东北的三大粮仓之一,前面提到过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这四平作为铁路枢纽的中转站,好几个加强团就驻扎于此,那军队的数量比正常的一个师级都要多,也成为了正八经的军城。

这一年刚开‘春’,积雪消融空气中的湿度比较高,还有些‘阴’冷,也就是那种冻人不冻地,不过当地人也都适应了,没感觉有什么不适,尤其是那种脂肪厚的,就不怕冷了。

在四平的北边有个地方叫梨树县,就是普通的农村一景,只有一条路通往四平,平时有打北边过来的人都会经过这条小路,在靠近四平附近有那么一家馆子,有面食熟食一类的,按当时情况来说,这馆子虽然开的地方偏,但客流量却不小,主要还是有卖‘肉’食,对当时的人来说这吸引力不小。

在物资紧缺的时候就会发行供销票,商品都是限量的,不要钱就要那票,所以对于某些穷人来说,那日子过的比较吃紧,除非是自己家养了牲口,那要是去外面吃一顿饭,这饭里头还带着‘肉’,那可不便宜,不如吃点面条什么的,那才叫实惠会过日子,省下钱换供销票买点布给家里头人换几件衣服。

这小馆子没有名,而且还是‘私’自开的,这如今属于资本主义‘性’质,那是国家不允许的,可碍于他开的地方比较偏,而且也没挂‘门’头,又不声张一直就那么干着,那去吃饭的人还真是不少。

大中午的正是上客的时间段,正屋里的两间平顶瓦房中坐满了食客。一大半都是穿着工作服的工人模样,有的还灰头土脸不知道干的什么脏工作,都是不容易的人。按理说他们是吃不起那带‘肉’的炒菜,但这馆子里卖的‘肉’便宜,比市面上那便宜的太多了,而且‘肉’的味道和口感都很不错。所以来吃饭的什么人都有,但大多数都是干活的工人,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隔三差五过来吃一碗大‘肉’面或者是干炒‘肉’,改善一下伙食。

附近有个没了爹娘的野孩子,每到饭点的时候就往馆子里头凑,老板虽然‘挺’烦他,但有一次见大冬天那孩子蹲在自己家‘门’口真是可怜,就给他一些吃的。这家伙倒好了,吃习惯了顿顿都来,这想赶都没赶走了。

说那天中午老板前后忙活着,那野孩子过点了都没来,这冷不丁那小家伙没来烦他却有点不适应了,还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出事了。这老板心肠也是不错的,起码他经常管那孩子的饭吃,这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正嘀咕着孩子哪去了?怎么还没来?就忽然听到推‘门’声。老板赶紧就从后屋出来,本以为那是野孩子。但没想到进来的是个他没见过的年轻人,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岁出头,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的就用抹布擦着手凑到‘门’口说:“兄弟吃饭?我这是饭馆子,啥都能做!来来进屋!”

因为有不少人是路过的,这馆子并没有‘门’面所以只是熟人才知道,也有路过的碰巧进来望一眼才知道有个饭馆子。

年轻人肩膀上背着个包。身上穿着的衣服整齐干净,脚下蹬着一双硬底的胶鞋,看起来比较干练,瞅着模样像是从什么地方赶路过来的。见老板招呼,年轻人就抬脚走进屋里。略带着一些寒意就坐在屋内墙边的短炕上。

短炕不是咱们印象中那种土炕,因为屋子里地方小,摆了几张桌子后墙边就没法在放椅子了,所以就在墙边那一圈用转头垒起来凳子那么高的沿,再用泥灰给抹上,上头再用厚棉被盖住,由于贴着墙,有的地方跟土炕是相连的,所有还带着热乎劲,就这么被称为短炕。

这馆子中是全家人干活的,老板的儿子平时就端碗上菜,招呼他儿子动作点后,就凑到那刚进来的年轻人身边问他要吃什么?简单的有面条面片一类的面食,复杂的那就贵了,炒菜什么的都有。

年轻人随手放下了包,将胳膊搭在桌上,先看了一圈屋里那些吃饭的人,然后把目光看向了老板,‘露’出了些笑脸对他说:“同志,给我来碗面条吧。”

老板瞅着年轻人一身行头不错,就多问了一句说:“兄弟,面条加‘肉’吗?”

年轻人听后笑了一声说:“老哥,加‘肉’多少钱啊?”

“加‘肉’顶多就算两碗面钱,不贵的咋样?”老板呲牙笑着。

年轻人眨了眨眼睛看着桌面笑着说:“老哥,你家这‘肉’怎么如此便宜?不会是那...”

“不是不是!”老板赶紧低声摆手解释。

他之所以紧张,那是因为前一阵子畜生闹病,传染了不少家畜,那死了的畜生‘肉’都不能吃了,大部分都被处理焚烧了,但还有一些人为了图财就把得病的‘肉’当成便宜‘肉’卖出去,结果把不少人都染了病,死了不少,当地公安才刚刚给破获了,将涉事人员都给抓起来了,还给判刑了,判个什么危害人民群众罪,听着都‘挺’吓人,好久之后人们才敢买‘肉’吃。

老板瞅了眼身后确定没人看到才坐在那年轻人身边,‘揉’了‘揉’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兄弟你别太大声,我告诉你啊,那‘肉’绝对不是病死的畜生‘肉’,而是、而是我在山上下套子抓的些动物,那‘肉’都掺在一块也吃不出来是什么,所以才便宜。这要是放在以前,那山里头的‘肉’还贵着呢!是不是?”

年轻人抿嘴笑了笑,看着老板说:“那麻烦老哥给我来一碗面,加‘肉’的。”

老板这才笑着起身,边走边朝后厨里喊道:“一碗大‘肉’面,多加点‘肉’!”说完话转过头对年轻人讪讪的笑了笑就进去忙活了。

按理说这原本就很和谐和平静的馆子中,突然被一阵开‘门’声打破了那种只有吃喝声的平静,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脏孩子,脸上不知道蹭着什么黑‘色’的东西,头发‘挺’长跟鸟窝似得,一身棉袄都不知道穿了几年,整个人从上到下脏了个透,一看就知道是个小乞丐,而且进屋之后还带进来一股味。

吃饭的几个人都是熟人,他们也都见怪不怪了。但那脏孩子这次却特别的惊慌,进屋之后赶紧反手将‘门’关上,瞪着两小眼珠子大口喘着气,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然后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后,他轻声喊了一嗓子直接就往里头蹿进去,躲在一个桌子下面,就是年轻人坐着的那桌。

这老板笑盈盈的端着面从里头出来,但一眼就看到躲在桌下的脏孩子,赶紧跑过去把面放到桌上,用手里的抹布轻打那孩子,还呵斥到:“哎!你这孩子咋跑人桌下面了,出来!去后面吃东西,出来!”说完话后还抬脸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那年轻人笑了笑。

但这脏孩子却全身打颤的抓着桌‘腿’不松手,一双小眼珠子到处的‘乱’飘,颤着音对那老板说:“叔啊!有人要杀我!你要救我!”

不光是老板,就连那几个吃饭的人听后全都笑起来了,这老板虽然也是笑,但他有点不好意思,怕这孩子太脏让人看着都没食‘欲’,便伸手进去拽他,还喊着:“你这孩子瞎说啥!赶紧出来!你这衣服脏的再把人‘裤’子给蹭了!别闹!点出来!叔要生气了啊!”

脏孩子战战兢兢的指着们说:“没瞎说,那些人他们要...”话刚出口,‘门’口传来咣当一声,从‘门’外进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都穿着蓝‘色’工人服,两个人站在‘门’口瞅着屋内好几圈后,看到了躲在桌子下面的那脏孩子,眼神中透出一种奇怪的神情。

“兄弟,两位?吃饭?”老板吓了一跳,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赶紧凑上去招呼。

但那个子稍矮一些的人却直接指着脏孩子语气不善的说:“那小崽子是你儿子?”

老板先是一愣,回头瞧了脏孩子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问道:“咋了?咋回事?”

“那孩子刚才偷我们的钱,我们要把他带走送公安局去。”高个冷着脸直接脱口而出。

老板皱着眉头说:“不可能啊!那孩子不能偷钱啊!是不是误会了?”

结果矮个直接伸手推开老板骂道:“误会个屁啊!别挡道!”把那老板推的差点没翻一跟头,坐在地上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那些吃饭的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没有人会帮那脏孩子的,可这孩子看到那两个人后,吓的都说不出话来了,那脏乎乎的小脸‘露’出来的‘肉’都变成了惨白‘色’,带着哭腔说:“我没偷你们钱,你们是坏人!”

“你个小贼还敢他娘的‘乱’咬人,看我不把你牙给打掉,让你‘乱’说不学好!”那矮个脾气很暴,直接抬‘腿’走过来,那气势汹汹看起来都有点吓人。

脏孩子害怕到极点,然后一转身就抱住身边那年轻人的‘腿’,带着哭腔喊道:“哥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这些坏人要杀我,你救我啊!哥啊!”

“妈了个巴子的,你个小崽子还敢‘乱’认人,不好使,赶紧跟我走!”矮个已经伸手抓住了那孩子的胳膊,那脏孩子本就长得瘦小,直接就从桌子下面给拽出来,像抓小‘鸡’子似得拎起来,就要转身出‘门’,可没想到那年轻人却轻声说了一句:“哎!把那孩子放下。”,

第八十九章 七磷

“哎!说你呢!放开!”

在场没有人多管闲事的,就连那老板也没法说什么,因为这贼不能帮,只要帮了那就是同伙,这就说不出清楚了,所以都只是在看瞧热闹,反正这孩子脏了吧唧的日后也没什么出息,说不定哪天又偷东西让人给打死了。

但年轻人靠在身后的墙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严厉,让那矮个听了之后都没法视,就那么拎着脏孩子转过身,掐着那孩子的头问他说:“咋?我教训个偷东西的‘毛’崽子,你不乐意是吧?难不成是同伙?你他娘也是个贼?”

脏孩子挣扎着不停,见似乎那年轻人能救他,就赶紧冲他喊道:“哥啊!亲哥啊!咱们虽然没见过,但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啊!我是咱爹在外头生的,咱爹不是个东西,‘抽’大烟把自个‘抽’死了,我娘又跟人跑了,剩下我在这等你,救我啊!”

年轻人听的一乐,抬眼瞅着那脏孩子笑说:“你偷他东西了吗?”

“没有啊!他们是坏人,我刚才听到他们说什么炸、杀人之类的话,他们这是要杀我灭口啊!”这脏孩子话说的真真的,听起来就跟真事一样,把那矮个听得咬牙切齿抬手扇他一个嘴巴,脸都给打歪了,引得那脏孩子是哭喊起来。

高个看到屋里人有点多,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帮着矮个抓住脏孩子就要拖出去,在场的人没有敢管的,刚才是因为这两人说那脏孩子偷了东西不想被当成同伙,此时听到脏孩子说他们是坏人,讨论什么炸杀人之类的话,那就不可能去管了。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面前的碗,都没个人吭声。

就在那两个人要把脏孩子给拖出的一瞬间,年轻人抬手搭住最靠后的矮个肩膀,依旧用平静的语气说:“你们要把这孩子带去哪?先说清楚了再走。”

“你娘的事咋这么多?管你屁事?滚开!别‘逼’老子不客气!”矮个脾气不好,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被那年轻人拽住后。他变得狂躁起来,腾出一只胳膊就反手甩回去,对着身后那年轻人的脸招呼过去。

那矮个虽然长的不高,但比较敦实,当众人看到他似乎挥拳砸向那年轻的时候,都呲牙咧嘴提那年轻人觉得疼。可年轻人压根就没躲,拳头即将在砸中他脸的时候突然停住,矮个瞪着眼睛保持着刚才姿势不动,仔细去看会发现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走啊!”高个发现孩子拽不动。一回头看到那矮个站着不动,他身后的年轻人带着笑瞧着他们,不由的就催促起来。

可当他眼睛往下看的时候吃了一惊,那年轻人的手还捅在矮个的肚子侧边,随着他慢慢的收回了手,矮个眼睛都已经充血了变得通红,喉咙中发出一阵低鸣声,突然全身发软就跪在地上。捂着自己肚子脸上都疼的扭曲,两行眼泪哗哗直流。没几下就不动了,可却没见他哪出血,不知道是怎么了。

“干什么呢!走啊!”高个不耐烦的将那孩子单手搂住,抬脚就将那垂头跪在地上的矮个给踹翻,本想让他起来的,可没想到这矮个就那么被他给踹倒在地。两眼是直的一动也不动,仔细一看这人居然已经死了。

在场所有人都懵了,那老板是大气都不敢出一点,只有高个一愣之后反应过来,猛吸了口凉气惊慌的看向站在屋中年轻人。反手就伸到自己后腰,结果还没把东西给掏出来,那年轻人一个箭步冲到他的面前,‘阴’沉下脸突然出手打在他脖子上。

速度很但力量似乎不大甚至都没发出声音,可高个却意识的向后退出几步,后背撞在‘门’板上,慢慢的滑坐下来,全身一阵阵‘抽’搐,大张着嘴却喘不了气。最后憋得满脸通翻着白脸眼瞅一口气喘不上来要死的时候,一根筷子从他大张的嘴中‘插’进去,捅的他身子一顿,随着筷子几次扭动之后,喉咙中“嘎”的一声响,终于喘上了那口气。

年轻人随手将筷子扔在一边,面‘色’平静的看着瘫坐在‘门’边大口喘息的人,突然把手伸到那人的身后,竟‘摸’出来一把手枪来。

“枪!”在场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炸了锅一般叫唤起来,甚至想从后‘门’逃窜出去。

“都坐下!”年轻将枪随手搁在旁边桌上,一句话让他们都安静下来,互相的看了几眼后闭上了嘴老老实实坐回去,但都低着头不敢‘乱’看。

那馆子的老板咽了口唾沫说:“这、这...”这了半天才吸了口凉气说出来:“哎妈呀!杀、杀人了!”

年轻人在他们又要惊慌之前,回头对老板说了句:“别怕,这两个人不是好东西,估计是要对四平铁路下手,没你们的事。”

老板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满脸的汗,慌喘着气说:“那、那咋办啊?得去找公安啊!”

年轻人这时候站起身,走到那还趴在地上的脏孩子面前,将他给拽起来,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蹲下身仰脸瞧着那小‘花’脸说:“孩子,没事吧?”

脏孩子脸上还挂着惊恐的泪痕,当看到年轻人害的笑容后,扯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

“那没事过来吃饭吧,看你也是饿了。”年轻人将那脏孩子领到自己那桌坐下,把老板给他的面推到脏孩子面前让他吃,面‘色’平静的出奇,似乎根本就没出过任何事情。

老板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有些谨慎的又问年轻人说:“同志啊,你是干啥的?这是不是得去找公安啊?”

年轻人转过头笑着对老板说:“的确得去报警,不过我就是公安,是刚分配到四平的,对这片不太熟悉,麻烦你们谁认识路,去四平公安局说这里有两个敌特分子,但已经被制伏了,就这么说他们自然明白。”

众人一听顿时把悬着老高的心都放下来,原来这年轻人是个公安,怪不得如此冷静干脆,真是后生可畏啊。在年轻人的同意后,那些人就跟打了‘鸡’血似得,一拥而上把那两个被称为是特务的人给捆起来,都兴奋的瞪着眼睛,就跟这两人是被他们抓住的似得。

脏孩子嘴里嚼着面条,但一双眼睛则却留在年轻人身上,看着他安静的坐在一边,和那些忙活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由得让那脏孩子看呆了,小嘴长着漏出了面条都不知道,眼睛几乎都长在那年轻人的身上了。

随后过了没多久一群公安冲进来,顿时把满屋子的人全部控制住,当看到地上两个被绳子‘乱’捆住其中一个似乎已经断气的人,公安就先将他们给抬走了,然后还要把其他人都带回到局子做笔录。

这馆子的老板指手画脚的形容刚才发生的事情,而且还把从高个身上拿出来的枪给公安看,把公安们‘弄’的都紧张起来,可老板他说不清楚,就想转身让那年轻人他来解释,但一转头就懵了,刚才还坐着年轻人的位置此时空着的,就连那刚刚还捧着碗吃面条的脏孩子都一块没了。

“哥!哥你等我会!你咋走那么呢!”脏孩子沿着小路追上了年轻人,跑到他侧边仰脸瞧着,还呲牙笑个不停。

年轻人放慢了脚步,扭头看向那脏孩子问他说:“谁是你哥啊?”

“你呀!你是我亲哥!”脏孩子用袖口抹了把油了吧唧的嘴赶紧说道。但年轻人不说话继续的赶路,脏孩子小‘腿’捯饬着勉强能跟上,长着小嘴问道:“哥,你从哪来的?你要去哪啊?我看你可不像是那些大盖帽,他们没有你那本事!”

年轻人听后眯了一下眼睛,忽然就停住脚,那脏孩子还没注意多往前走了几步,发现身边人没了才转身瞧过去,一抬眼发现那年轻人正着脸看着他,脏孩子抬手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哥你咋了?咋那样看我呢?”

“孩子你很聪明,但你的聪明太过于明显,这就叫做笨了。”年轻人忽然的一句话就出来了,把那脏孩子听的一愣,随后小脸就憋屈起来,蹲下身抱头哭着,边哭还边说:“我家里人都死了,就剩我自个了,今天还差点被坏人给‘弄’死了,现在都害怕呢!”

年轻人抬‘腿’走过来,慢慢的蹲下身子,脏孩子还以为他是来拽自己起来的,没想到年轻人却对他说了一句:“你是去偷东西的时候,碰巧听到那两个人说话的吧?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那两个的目的‘性’太过于明显,他们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满满杀意,可不是因为被偷了东西那么简单。”

当脏孩子坐在干净的小屋里后,还是两眼发直的看着自己脚面,他被年轻人给一路的带到了四平,‘迷’‘迷’糊糊的就进了这个屋子里,到现在还没反应过劲来。

年轻人从外面捧进来一捆的柴火放在屋子中间的火炉边,打了个响指招呼那脏孩子说:“自己会生柴火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这地方是我暂时的住所,不会出什么事,你生火之后烧点热乎水把自己洗干净吧,然后我送你去个地方,会有人照顾你的。”

脏孩子有些拘谨的坐在凳子上,等到那年轻人说完话打算转身出去的时候,他才赶紧站起身说:“哥!你救了我一命啊!我还不知道恩人你叫啥呢!”

年轻人走到‘门’口,推开了‘门’瞧着外头清澈的天空,嘴角微微翘起。

“七燐,吴七燐。”,

第九十章 佛上门

在曾经的一段时期中,那公安部最主要的工作还是放在抓捕敌特上面,不是说特务多到满大街都是,而是隐藏的比较深对社会的危害非常巨大,所以说有特务不能不管,而且还是在四平这种比较重要的铁路枢纽,当地的公安局里可热闹起来,不光有特务还有那些在场的人。

刑侦科的唐科长他的辈分在局里是很高的,这人有个特点就是随手拿着一小本,时刻不在上面记着东西,也因此成为了局里的百事通,那犯人的身份以前犯过什么事家里几口人,这些他都记着,随时都能翻看小本说出来,这人着实厉害着。

唐科长认识的人都叫他老唐,当他听说抓到两个特务之后就赶紧从外面回到局里,但听到动静后不少人都回来,把原本就显得小的局子挤的是水泄不通,似乎都想听听那特务能‘交’代些什么。但令老唐没想到的是那两个特务都半死不活,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不像是被人民群众抓到后给打的,这一点让他感觉有点奇怪,但人多挤不进那间屋子里,只能在外面探头瞧着。

在这个事件中,少了一个关键人物,在那老板的讲述中,将那个神秘的年轻人说的特别厉害,两下就将特务给放倒了,连枪都没让他们掏出来,把那些公安都听得皱起眉头想不明白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现场少人,得把人先找到,老唐站在‘门’口在小本上记着那年轻人的衣着相貌,打算一会出去撞撞运气,正‘门’头记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同志你好。请问局长办公室在哪?”

老唐边记着边转过身,抬头‘抽’了一眼身后的人又继续写着,随后就说出来:“你找局长做什么?得先去警卫室签个名,然后在左手第一间屋子里等着,到时候...”刚说到这老唐突然愣住了,把目光慢慢的从本上挪开看向那个想找局长的人。

上下速扫了几眼。老唐又赶紧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本,这才发现进来的年轻人和他本上记着的衣着发型模样都一模一样,楞了一下神后就眯着眼睛问那年轻人说:“你是不是...”

“对,里头那两个人是我抓到的,因为刚才有点‘私’事就没一块过来,我是从省部分配过来的,我叫吴七燐。”吴七面带笑容,说完话后对老唐敬了个军礼,身姿‘挺’拔眼神正直看起来像是个当兵的。

老唐扎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随后才赶紧说:“小伙子不错啊!局长应该还在屋里头,我带你过去,跟我来!”

吴七冲他点头笑笑,就跟着老唐往局长办公室走,结果就在经过那还蹲着饭馆一些吃饭的人和老板那屋的时候,‘门’没关碰巧让老板一眼看到了吴七,这事发生没过半天,老板对吴七印象特别深仅仅一眼就把他给认出来了。赶紧就抬手指着他喊着:“哎!同志,就他!就是他。就他把那两个特务给放倒的!”这一嗓子喊的全局的人都听到了,哗啦一阵脚步声就全出来把吴七给围住。

吴七平静的看着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面对这么多身穿白制服的公安,他丝毫没有畏惧之心,反而笑着打量着他们。

“干什么?这是来的同志,是从省部调过来的。围着人家干什么?躲开,还着急去找局长报道呢!”老唐及时的一句话给吴七解围了,一听是来的,就都慢慢散开,但对吴七意味深长的眼神却多了。

局长那屋在最里头。中间还生着暖炉,老唐连‘门’都没敲直接推开带着吴七进去了。局长不知道闷头忙乎什么东西,被忽然推‘门’的动静吓了一跳,抬眼看到是老唐后就说他:“哎咋回事!你这老唐每次都不知道敲‘门’吗?你这科长怎么当的?可有点太随便了啊!”

老唐绕过炉子步走到局长桌前,脸上带着几丝兴奋,稍微转动示意身后,然后低声说:“来个人,咱们今天带回来的那两个特务,就是这人抓住的,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

局长一听就坐直了身子靠在椅背上,随手‘摸’出一包烟,‘抽’出两根分给老唐一根,然后自己叼着一根‘抽’了几口,呼出了一阵白烟后侧头去看老唐身后的吴七。

“我说你靠点边,别挡着我。”老唐听后赶紧就躲开,半蹲在火炉前面暖着手,但还仰脸看着吴七。

局长这时候多了几丝派头和威严,两根手指头夹着烟,就这么指了吴七一下问道:“省部来的?有文件吗?”

吴七点了点头,就反手‘摸’进包中拿出来个信封,上面还是用蜡封口的,封面上什么都没写,就这么放在了局长桌上,把原本就窄巴的桌面硬生生挤出个地方来。

但就当局长单手撕开信封吧里头几张纸拿出来之后,还没看几眼那半根烟就从他手指头缝里掉出去了,可局长却浑然不觉,拿着信纸的手颤抖了几次后,局长把眼睛从信的后面‘露’出来瞧着吴七,刚才建立的威严派头顿时没了踪影,目光中带着一些谨慎。

老唐这人心细,瞅见局长的反应后他觉得不对劲,慢慢的站起身,想绕道局长身后看看那信写着什么。但就当老唐走到局长身后,刚瞧到几个字,那局长突然反应过来将信对折收起来,转头对老唐说:“老唐,这位可是从省部调过来的‘精’英,是来调查一件跨省的大案,可能要用咱们的档案室,你要配合人家懂吗?要行一切的方便,绝对不能装老人刁难人家,要是让我知道了,可不让你们好过!”

“哪能啊!都自己人,怎么可能刁难人家呢?局长你想多了,我肯定配合这位同志,行一切便利!”老唐赶紧答应着,虽然嘴上这么说的但却皱起了眉头看着吴七,心中有点了数。

随后局长就问了点没有用的东西,问吴七说有没有住的地方,吴七则点头说自己有地方住,这个不用担心,他需要一个单独的屋子,还有一套公安制服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用。局长听后赶紧让老唐去准备,差点就没冲吴七点头哈腰,这种反常的举动让老唐感觉特别奇怪,似乎这个年轻的小子来路有点问题,一般来说刚调过来的人局长怎么会如此热情,而且还有一种讨好的感觉,老唐甚至觉得这个吴七是从中央派过来查局长的,总之想了不少东西,大多数都是在‘乱’想的。

但老唐则打断了局长问那些没用的东西,掏出本子翻看上面几页,直接问吴七说:“同志,这个有点事现在就得问你,那两个人他们现在的身份还没有确定,但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有问题的?而且还出手打伤了那两个人,其中一个体内器官破损送去抢救了,万一是误会伤了老百姓怎么办?”

吴七站的笔直,抬眼扫过了局长将目光看向了老唐,平静的开口说:“因为他们的眼神中的目的‘性’太过于明显,常人不会有那种眼神,除非是刚犯过事,这种心理上的变化都会通过眼睛暴‘露’出来,就算他们不是特务,那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这点我不会看错。”

局长赶紧站起身说:“哎呀,老唐学着点,你看人家这才叫本事!看眼神那就知道谁是坏人,比你这记小账要厉害多了!哎妈我这脑子都忘了,老唐我那茶叶哪去了,赶紧烧点水给人家看茶啊!”

老唐皱着眉头看向局长,但碍于身份他不便多说什么,叹了口气就要去找茶叶,给这大爷看茶。但还没等他动地方,就听吴七笑着说:“唐科长不用麻烦了,局长那么我还有点‘私’事没办完,今天先见个面,明天我在正式过来工作,你看这样行吗?”

还没等老唐反应过来,局长就一拍巴掌说:“没问题,你有事就去吧,要是不认识路,我找个人带着你!”吴七笑着摇了摇头,抬手对局长和老唐敬了个礼后就背着包转身离开了,瞅着已经被关上的‘门’,局长顿时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老唐又瞧了眼自己的本子,低声问道:“局长,咋回事?这小伙子是谁?”

局长这时候就跟泄了气一样,力的扭头瞧了眼老唐,摆摆手说:“老唐,这事你就别问了,全当来了一尊佛爷,好吃好喝的供着,到时候等完事了自己就走了。”

老唐没想到局长居然用了佛爷来形容,顿时吃了一惊,扭头看着吴七刚才站过的地方发着愣,他可能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吴七又一次回到了四平,但距上一次已经有两年时间,他从局里出来之后那就回到了不远处暂住的民宅,抬眼见屋顶铁皮烟囱上面冒出渺渺轻烟,知道那脏孩已经把火给升起来不由的翘起嘴角笑了笑,他打算把这个没了爹娘的脏孩子送到老吴那。

但当吴七推开‘门’进到屋里之后,感受到屋里的空气中湿气比较重,感觉像是谁刚洗过热水澡,吴七笑着低头进屋,但当看到屋里的人后都愣住了,那桌边居然坐着一个头发半湿的小姑娘,一副大眼睛俏生生的小模样看到吴七进来后,还咧嘴笑着叫到:“七哥。”,

第九十一章 鬼丫头

天‘色’黯淡下来之后,在那所民宅中,吴七和领回来的孩子相隔桌子面对面坐着,两人面前都放着一碗面条,各自没声的吃着。《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吴七放下筷子对那孩子说:“原来你是个小姑娘,我还真是眼拙了。”那孩子抹了把嘴,抬手抓了抓垂下来的头发,半耷拉着脑袋不吭声。

吴七自顾自的笑了几声,一直没有什么变化的脸松懈下来,由于那川剧的变脸一般把这孩子都看愣住了,小脸上一双大眼珠子盯着吴七干瞅着,一直到吴七眼带笑意回看她之后,才赶紧垂下脑袋,手里头还握着筷子不知是该继续吃面还是该放下。

“你的爹娘呢?”吴七向前探身胳膊肘搭在桌上,用手托着下巴问那孩子。

但听到这个之后,那孩子落寞了许多,憋着嘴闷闷的说:“爹以前被鬼子抓去干活再就没回来,娘得病没钱治死在家里了,除了爹娘再就没了,只剩我自己。”

吴七并没有因为这个孩子身世而有所怜悯,反而笑着说:“孩子,你很聪明,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如何去使用自己的聪明,故意把自己‘弄’脏让人看出来自己是个‘女’娃,也是如此你才能安然恙的活到今天,但我并不可怜你,因为我从你的眼睛看到了恶相,你即使现在还在想一些害人的坏人,我说的对吗?”

孩子吃惊的长着小嘴,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发出嘎达几声清脆响动,在原本就安静的屋里愈发震的人耳朵疼。

“你很怕我对吗?”吴七笑盈盈的看着她。

孩子憋着嘴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是觉得我身上带着值钱的物件,想趁着我不备偷走了吧?”吴七眼睛稍微眯紧,那张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威严。

孩子这时候把脸给抬起来,用自己的大眼睛对上了吴七的一双还带着笑意的眼睛。鼓起了些勇气用脆生生的嗓音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厉害,感觉你能保护我。”

吴七没说话,而是伸手在旁边又拿出一双干净的筷子放在孩子面前,用眼神示意让孩子先吃饭,然后就那么看着孩子一根一根挑着面条吃,两个人时不时对了一下眼。但孩子看后赶紧垂下头,她不敢再看吴七的眼睛,不敢把自己的眼睛让吴七看到,这个二十多岁刚出头的年轻人给人一种奇怪的老成,而且还有一双可以‘洞’察人心的眼睛,孩子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头一次遇到,她不由的对吴七充满了好奇。

等吃完饭后,吴七已经往炉膛里塞了些柴火,将炉子生的比较旺来抵挡这初‘春’冻人的寒意。孩子刚要把碗筷给收拾了。就听见吴七低声说:“就放那吧,一会我来收拾,孩子问你点事。”

“啥事?”孩子又慢慢坐下,眨着眼睛看向吴七。

吴七随意拍了拍手中的木屑,呼了口气坐在孩子对面,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不像白天的时候那种冰冷冷笑容,用像是朋友之间聊天那种语气说道:“咱们都是苦命人。你爹娘没了,我压根就没见过爹娘。不过我能比你强一点,我还有个认的大哥,而且我打算把你带到他那去,起码你能有个容身之所,不用再为吃饭发愁。”

“我有家,我不去!”孩子垂着头拒绝的非常干脆。

吴七则笑着说:“你把脸都洗干净了。这应该不是想回去的意思吧?还是之前那句话,你很聪明,是我见过的同龄孩子中最聪明的一个,我是在帮你,当然你也可以不用。反正我这几天空闲时间很多,想找点事打发了,我想话就不用说太多,你的小脑瓜应该会明白的。”

说完话吴七便出‘门’拎着水壶打算烧热水了,就在临出‘门’前突然回头问了那孩子一句说:“对了,我都忘了,孩子你叫什么?”

孩子抠着手指闷闷的说出一个名字:“品品,三口品。”

吴七笑着说:“你这小丫头居然还识字,行‘挺’好。”

水壶被坐在炉子上,随着水被烧开之后,屋里的空气变得湿热起来,倒有些闷人了,这也是当时那个年代的不便利之处。

两个人依旧还是面对而坐,刚才各种面前摆着的面碗,而此时则换成一杯热水,吴七看着外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就抬手搓了搓头皮,叹了口气似乎想回到以前的状态,但他在这两年经历过的许多事后,他再也回不到当初了,再也当不回那曾经的小七,人总得成长,不会永远都像孩童时期那么天真,总得让自己狠下心来,做一些明知道是错的却还得干的事,这种成长本身就是一种可悲。

吴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这个孩子,可能是因为她于自己身世有几丝相同,但却没从她的身上看到自己小时候那种天真,理由很简单,他自己都有些不知道,但他也不需要知道,因为如今的吴七和李焕相同了,穿行于全国各地,不停的变换着各种身份经历危险要命的事情,而往往最终的答案却令人失望,但吴七十分享受这个过程,他终于能像李焕一样的活着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事。

李焕从那次在长白山研究所失踪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两年时间过去了,居然就一点踪影也没有,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感染了或者没被感染,但他应该是进了研究所的那个通往火山中间的‘洞’里,这恐怕比找到尸首令吴七难过。

每当想起李焕,吴七脸上难免会‘露’出落寞的神情,他此时的努力只是为了能让李焕看到,可如今在看起来这是不可能的事了,想着想着眼神中都流‘露’出一股忧伤。

品品人小鬼大,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吴七,看着他一举一动,不知道心里头盘算着什么,当吴七回过神后,品品赶紧收起了心思‘露’出笑脸,看起来特别的害,但小手却在下面有节奏的敲打桌‘腿’。品品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起码现在吴七肯定看不出来了,但她可能想不到,那些小心思全在吴七的眼中,被那微翘起的嘴角给掩饰住了。

“这个孩子有点意思。”这是睡觉前吴七想的最后一句话。

这栋民宅是空房子,也不知道空了多长时间,那所有的东西上面都被覆盖了厚厚一层灰,但没想到这个品品居然在吴七回来之后把屋子收拾干净,还洗了个澡,将自己满头满脸的灰都洗去了,此时看起来那还真有点像是出水芙蓉,虽然此时年岁大,但小模样已经长开了,估计日后也是美人。

吴七每次有任务的时候,那在当地的身上和临时住所就随身带着,十六所又特权也是比较神通广大,不管在哪都能‘弄’到一间可以住人的房子,但只是遮风挡雨,不是养老爷舒服的地方。

当天吴七并没有带品品去找老吴,而是说明天再去,这一次那小丫头则没有吭声,老实的坐在也不说话。炕上的被褥是的,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给放进来的,就是要给吴七用。

里屋的炕比较小,吴七就让品品睡在那,而他自己则在外头一个木‘床’上躺着睡觉,这一晚上吴七还是头一回睡的那么熟。一般来说,这屋里头有个鬼心眼多的小丫头,吴七是不可能睡的太死,就是没有那因为身份和养成的习惯问题也是不能多睡熟睡,但可能是因为离那哥几个近了,吴七感觉心里头踏实,就什么都没管也没多想直接睡觉,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吧,难得放松一回。

但这并不是说他就睡的跟死猪似得让人在夜里宰了都不知道,那小丫头晚上起来几次,在屋里‘乱’走翻他背包的时候,吴七都知道,但却没管,而是嘴角微翘似乎已经看到了那鬼丫头失望的神情,因为他的包里压根就没什么东西可翻。

原本以为这鬼丫头可能会有些失望就离开,但没想到却回到炕上睡觉去了,她似乎不光是为了偷吴七的东西才跟他来的,可能还有那么点探究的意思,这人不大心眼‘挺’多。

一大早起来后,吴七就洗了把脸,但顺道本能观察了一下屋里的东西,然后又看了眼‘门’外台摆放的石子,那是他故意随手扔的,就是怕夜里有人会来,但并没有出什么事,起码这两年的时间里,危险都是面对面,而不是‘阴’着来的。

吴七站在‘门’口酝酿情绪,他还不知道老吴胡大膀蒋楠怎么样了,当初不辞而别让他心里头有疙瘩,因为这次任务得来四平,既然来了就不能躲着不见,不如正正当当过去,让老吴看看已经长大的吴七。

结果正酝酿一半,忽然被屋里头品品的喊声给打断了。

“七哥,咱们去早点呗!我都饿了!”

吴七都没回头,直接说了一句:“吃东西之前我带你去换身衣服,然后去找老吴。”

品品扯了扯自己身上有些脏的衣服,一瘪嘴说:“老吴是谁啊?”

吴七看着天笑着说道:“我哥。”,

第九十二章 回家

这天其实‘挺’奇怪的,前一日还有些冷的冻人,而隔天大早起来之后就感觉气温升高了不少,都不用穿太厚的衣服了,一件小单衣足以了。

爱民旅馆两年前出过事,但只是当地人知道,那些从外地来的则不知道,他们还是一样的住,就连那间二四号房都重翻修可以住人了,也再也出过什么怪事。这一大早老吴就在‘门’口忙活着,拿着大扫帚清理着‘门’口杂物,扫的累的就靠在墙边‘抽’烟。

旅馆的正‘门’是在两个小楼中间的胡同里,靠近街道的那一面开了不少小买卖,所以得往里走上十几米才能看到那侧开的旅馆小‘门’,但因为外面挂着牌子所以不愁人家不知道。

正鼓烟呢,老吴动作就顿了一下,因为有人从那胡同口走过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老吴‘抽’了几口烟,等着那人靠近之后,就还是像以前迎客的那种说头道:“住宿?里头走,里头登记‘交’钱。”

“大哥,兄弟来住还要钱吗?”

熟悉的声音传到老吴耳朵中,手中夹着的烟都猛的颤了一下,烟灰飘落到了地上,老吴赶紧扭头看过去,竟看到了那熟悉的面孔,有些惊讶的喊出来:“哎呀!七儿!”喊完之后就扔下烟头跑过去了。

旅馆从正‘门’进屋后左右边的客房被清空,摆了张桌子当做食堂吃饭的时候用,没事的时候也能躲在那里喝水休息胡侃。此时屋里头坐满了人,老吴和胡大膀坐在吴七对面,瞅着自己小兄弟不住的晃着脑袋。

老吴‘抽’了口烟平静下来之后才对吴七说:“七儿啊,你这两年都去哪了?咋都没个信呢!大哥一直都担心你。”

吴七这时候的笑容那特别真实,看着那两个哥哥就笑着说:“去了一个地方当兵,我把事解决完之后就让人带走了。没来记得跟你们说声,嫂子身体怎么样了?”

“你嫂子早就好了,那天的事她醒过来之后也都跟我们说了,你们命都‘挺’大的,不过你嫂子能活下来也是多亏你了,手术的那件事也是你找人来的吧?你小子现在行了。不往大哥一直以来的栽培!”老吴那张老脸上撤出一抹笑容,吴七也回了一个笑脸但什么都没说。

胡大膀转身去拎水壶给屋里几个人都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随手把水壶放下来瞅见吴七还没回话,就呲牙对他笑着,忽然看到一直跟着吴七的那个小姑娘,就笑着对吴七说:“哎我说,七儿你回来就回来呗,你说你还带什么东西,这么见外呢!这小孩在哪‘弄’的?”

品品听他们说话都犯困。但当听到这句话后就抬眼去瞅胡大膀,结果让胡大膀那模样给吓到了,赶紧就往吴七身边凑,用吴七身子挡着胡大膀那张满脸横‘肉’还贱笑的大脸。

老吴从最开始就看到品品了,吴七来之前带她去裁缝铺换了一身行头,找那缝衣服的大妈把品品头发也给梳起来编成个辫子,小姑娘收拾完之后看着大眼睛水灵灵的,小模样长的不错。但品品似乎很久没穿衣裳了。冷不丁把脸‘露’出来她还有些不适应,总是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吴七见状只是笑了笑就将她给带到了老吴这。

老吴也有些奇怪的问道:“七儿,这小姑娘是谁啊?你咋带她过来的?”

吴七把躲在自己的品品给拽出来,对老吴说:“大哥,这小丫头是我来四平的路上遇到的,她听了不该听的东西差点就让歹人给害了,我就顺手把她给带到四平。她没有家人,看着也怪可怜的,我就想着送到你这来,你和嫂子受累帮忙照顾着,最好能送去上学。这个事我可以去办,主要就是有个地方住有人能看着就行。”最后一句话是吴七盯着品品说出来的,也是说给她听的。

品品一双大眼睛地提溜转,不停看着屋里摆设,然后又在老吴和胡大膀身上扫过,似乎再看他们身上除带没带钱之类的东西,冷不丁一抬眼发现吴七正笑盈盈的看着她,但眼神中意味有点奇怪,她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但本能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就赶紧低下头瞧着自己衣‘裤’。

听完吴七的话后,老吴就把烟头扔地上踩灭了,搓着手说:“哦,是这么回事,这孩子是‘挺’可怜啊,应该去找那些领导说道说道,怎么得也得给个补贴,放我这没事,反正地方大着呢,可我同意了,还得去问问你嫂子看她同不同意。”

结果还没等吴七说话,就见品品突然抱住吴七胳膊,带着哭腔说:“七哥,我不要留在这,我要跟你一块走。”说着话还挤出几滴眼泪来,把胡大膀看着都乐了,把大脸凑过来,对那品品说:“哎,我说,丫头,你这小模样不错啊!你给咱胡爷当闺‘女’得了?日后谁敢欺负你,胡爷给他‘腿’卸了,咋样?”

一转头又看见胡大膀,吓的品品赶紧把头埋在吴七身上,抓着他不松手,但一双大眼睛却在到处‘乱’瞅,这孩子特别奇怪。

“行,让这孩子留下吧!”

就在哥几个说话,胡大膀逗品品的时候,蒋楠披着衣服从外面进来。

吴七见后就站起身,对蒋楠点头叫了声:“嫂子。”

蒋楠拽了拽身上披着的衣服,对着吴七点了一下头,但脸上冰冷冷没有笑意,可吴七发现蒋楠脸‘色’不太好,有些惨白,而且步伐都比较慢,没有以前那种犀利迅速的感觉,似乎因为受了伤摘除一个肾之后整个人都不行了,吴七甚至有一种感觉,蒋楠可能活不了多少年,‘弄’不好能走在老吴前头,想到这不由的心生一种愧疚之‘色’,那闷瓜是他招来的,最终却牵连到辜的人。也是如此对于恶人歹人吴七不再手软,也不会再心软,这两年他手上沾了不少血,也将他的‘性’格都改变了。

“你那天也受伤了吧?后来去找人报仇了?”蒋楠进来之后老吴赶紧拽过来一个椅子,还顺手用袖子擦了擦扶着蒋楠坐下。

吴七也跟着坐下,平静的点了点头说:“完事了,我都去解决了,这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结果牵连了这么多人,还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一直都没脸回来。”

蒋楠轻笑一声说:“我要不是多亏了你们哥几个,恐怕早在卢氏县的时候就让人给抓了,此时说不定就没我这么个人了,能安静的活着我已经很知足了,不用多想我没有怪过你。”

但说完话后却看了一眼吴七身边的品品,接着又略带调侃的说:“小七的确是长大了,不光是本事长了,现在还知道带姑娘回家了。”

吴七听后一愣,胡大膀则恍然大悟的拍他肩膀说:“哎我说,七儿你他娘的感情‘弄’个小媳‘妇’扔老吴这放着,这打算等着长大点再领走是不?你咋那没良心呢?你二哥都还没个媳‘妇’呢!就不能给你二哥匀个?”

老吴及时的给吴七解围,啧了一声后说:“哎,七儿这刚回来还没一会,怎么就拿人家开涮啊?再说这还有个小丫头,说这些不正经的话多不好,老二你过来,咱们去买点菜,中午休息!咱们吃一顿好的!给七儿接风洗尘。”老吴是行动派,那说走人就走了,胡大膀还想逗那品品玩会,结果让他给硬生生拖走了。

出‘门’走了老远在屋里的三个人还能听见胡大膀说话的声音,吴七感觉很安心,可再抬头看蒋楠的时候,发现她正盯着品品瞧着,把那鬼丫头看的直往吴七身后躲,吴七便笑着说:“嫂子这丫头‘挺’鬼的,暂时先让她在你这住着,日后我再安排。”

蒋楠听后把目光转到吴七身上,沉默了一会之后才问他说:“小七,这两年你都去哪了?怎么会又突然回来了?”

吴七侧头看了眼仰脸瞧着他的品品,笑了一下后说:“我去了一个只在口述中才听说过的地方,也是我非常向往的地方,在那找寻到了自己的位置。这次回来是因为接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事情有些严重,我会以当地公安的身份在四平待上一段时间,等把事情解决后,就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再能回来了。”

蒋楠低眼想了一会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也就没继续再问,而是把话题放在品品身上,她看着品品问吴七说:“那这小丫头是怎么回事?不是单纯的觉得她可怜才带回来的吧?”

吴七听后垂下脸,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抬眼看了看蒋楠然后才说:“你们还没孩子,嫂子你身体还不好,日后等我大哥岁数大了,你们需要有个小的来照顾,这丫头鬼了点,不过很聪明,如果能收养她的话,有个闺‘女’,我觉得也应该‘挺’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小七你的确长大了,老头子因为你回来瞧那高兴的傻样,既然你有这心,我就答应了,但我看这小丫头可不会想留在这。”蒋楠眯眼看着品品。

而吴七则抬手拍了拍那鬼丫头,笑着说:“她会留在这的。”,

第九十三章 收养

品品的全名叫做赵品,起码她说关于爹娘的事是真的,她也自己生活很多年了,靠着那馆子老板的接济活了这么大。%品品今年已经十四岁了,但由于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过着,她长的就跟那十岁小孩似得,虽然小可心眼多脑瓜聪明。她的直觉告诉自己应该离吴七远一点,可不止为何却对吴七充满了好奇,可能是她第一次见过吴七这种人,就如同吴七第一次见到李焕那样,对于那种特殊的气质产生某种好奇心和探究**。

老吴以前那是不会做饭的,但这两年不见他不仅会上灶烧菜,甚至那炒出来的菜味道还不错,这让吴七有些惊讶,但胡大膀瞅了一眼坐在柜台前的蒋楠后,从他笑脸中吴七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老吴有了婆娘后怂了,怂的都能娘们了。

对于这个不熟悉的地方和这些不熟悉的人,品品显得有些局促,一直都抓着吴七胳膊不松手,不管吴七去哪她都牢牢的贴在身边,每次见到蒋楠的时候,品品都会特别害怕她,她感觉这个蒋楠似乎很厉害,本能的就会产生怕意。

当吴七路过前台的时候,蒋楠突然出声说:“丫头过来!”

品品赶紧往吴七身后躲,把吴七都给‘弄’笑了,将她从自己身后拖出来,然后低声说:“你这丫头也有害怕的时候,这是我嫂子,你听话在这呆着。”

“不,我要跟着你。”品品攥着吴七不松手。

吴七嘴角翘起来笑着说:“我上茅房蹲坑你也要跟着去吗?那走吧,来!”说完之后就伸手去拽着品品往后面走,结果品品红着脸顿住不跟他,这时候把手松开了站在柜台前面目送吴七从后面出去,然后一转头看到蒋楠有些害怕的往侧边走了一些。等着吴七上完茅厕回来。

“丫头,叫什么?”蒋楠趴在柜台上,眯眼翘着品品。

品品憋着嘴低头说:“品品。”

“品品?大名叫什么?”蒋楠冷着脸看起来有点渗人。

“我、我叫,赵品。”

蒋楠听后就对品品钩钩手指,品品有些谨慎的走过去,一双大眼睛到处‘乱’飘却不敢和蒋楠对上眼。蒋楠是个美人。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但看起来也就是二十四五的模样,但气‘色’一直不太好,有些病态的美。她看着品品最终‘露’出一丝笑容,那秀美的模样让品品看呆了,一直到蒋楠对她说话后才反应过来。

“品品,既然你爹娘都没了,我认你当闺‘女’怎么样?”

品品回过神来,有些害羞的垂下头。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绞着手指有些紧张。

蒋楠慢慢的站起身,俯视着品品低声说:“怎么?不乐意?”

“不是,那啥,我不认识你。”品品低着头闷声说。

蒋楠俯下身离品品近了一些对她说:“你也不认识小七,咋老缠着他呢?小丫头年纪不大鬼心眼‘挺’多,你想的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老实在我这待着。懂吗?”品品一抬脸就看到蒋楠冰冷的面孔,吓得她往后退出一步。赶紧点头。

蒋楠看她这个反应之后才慢慢的坐回去,轻声对品品说:“能听话点了?那么知道我是谁了吗?”

品品点头用很小的声音说:“干娘。”

“不错!是个聪明的丫头!”蒋楠笑着站起身,直接就走到品品身边,抬手环住她的肩膀,但见品品还是有些害怕的颤抖几下,便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附身在品品身边用柔和的声音说:“丫头没事别害怕。日后你就在干娘这住,干娘照顾你,把小心思收起来,乖一点知道吗?”

品品大眼睛带着些水汽,不知道是被蒋楠给吓的还是说有地方住有人照顾感动的。抬起脸之后那小模样看起来怪可怜人的,引的蒋楠母‘性’都出来了,轻轻的搂住小丫头,慢慢的用手‘摸’着她的后背说:“没事没事,干娘刚才只是跟你说说规矩,没事的。”

吴七从后院回来之后就看到这出,不由得笑出来,结果那小丫头听到动静,就从蒋楠怀里转过脸斜了他一眼,是让吴七满脸都是笑意,他感觉好久都没这么开心放松过了,但可悲的是日后还得回归平静,做一个喜怒形带着面具的人。

其实吴七白天还有事的,他的时间非常紧,但回来和老吴胡大膀吃顿饭的时候必须得有,等到中午开席上桌的时候,老吴居然忙活了七八道菜,那放桌子几乎都摆满了,把品品那小丫头看的眼睛都发直。

老吴则拽着要伸手的胡大膀说:“哎!哎!你们咋回事?我忙活这一通可不容易啊!等会再吃别着急,哎!看我!别他娘再盯着菜了!”

胡大膀咽了口唾沫挣扎说:“别、别拽我!我都饿了你让我吃几口垫巴下!七儿啊!给你二哥来双筷子!”

老吴呲牙咧嘴拦住那胡大膀,硬是扯出一抹笑对大家伙说:“不是,老二你让我说句话!不着急吃!哎妈!你坐下给我老实点!”边喊着边把胡大膀给按回到凳子上,累出满身汗,抬手抹了抹脑‘门’说:“这个那什么!这七儿啊,七儿回来了!哎呦咋说呢!”

“说个屁啊!磨磨唧唧说啥呢?再不吃菜就凉了!”胡大膀又要伸手。

吴七把胡大膀手按在桌上,笑着说:“二哥别着急,你让大哥把话说完,等会咱们哥几个喝点,不着急!”

胡大膀看着吴七的眼睛愣住了,这吴七如今犀利的目光特别唬人,胡大膀慢慢的安静下来,老吴这才得了机会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看着桌子周围一圈人憋着嘴好半天才出了口气说出来:“七儿是我最小的兄弟,当年在河南我们哥几个不容易,不过想想当初的日子虽然苦,但哥几个在一块干什么都有意思,干什么都有一种活着的感觉。如今经历过这些事,身边的人没少,能来的都在桌上,尤其是七儿回来了,而且最关键还是七儿长大了,从当年的傻孩子长成了如今汉子,比我们哥几个谁都强,老哥特别高兴,既然话都说到这了,那咱们是不是得喝点了?”

“哎妈!话都这么说了!那不喝等什么!来来!我去般酒啊!今天我得把七儿给放倒了,看看这汉子喝多了是啥反应!”胡大膀的情绪被调动起来了,转身就去般酒,打算把吴七给喝躺了,老吴这次没拦着,反倒还去准备碗,杯都不用了,这都有点拼命的尽头了。

在吃饭之前蒋楠和品品一直说话,蒋楠如今生病后原本严厉中带着柔和,给人一种母亲的感觉,品品虽然怕她但这自己孤独的时间久了,再被人关心和管着之后,不免有种温馨的感觉,那些鬼心思也都慢慢的放下,看着满桌子菜和热闹劲,品品也不由的呲牙笑起来。她本来小模样就长的好看,在加上和那蒋楠坐在一起,一小一大两个美人,别提看起来有多养眼了,这小丫头说不定日后那长大了可能比蒋楠还要好看,把胡大膀眼睛都看直了。

“哎妈呀!别吵吵!这小丫头长的真俊啊!怪不得小七能往家里领,我就知道你小子也学坏了,这是给自个留着呢吧?”胡大膀咧着嘴就瞎说起来。

吴七听后只是笑着,接过了酒碗直接敞亮的仰头干下去,然后把碗放在胡大膀面前,用眼神示意道:“二哥等什么呢?喝吧!”胡大膀一见吴七居然能和他叫号,当时也捧起碗干了底朝天,把老吴看的乐直拍巴掌。

这一顿饭说实话都没怎么吃,只有品品那鬼丫头不停的往嘴里塞,蒋楠看着他们喝酒吹牛瞎起哄也不由的笑起来,这顿饭吃的很热闹,起码有感觉没白吃。

在场这三个老爷们中胡大膀喝的最多,那吴七不知怎么到现在才一共才喝了两碗,老吴光看眼都没喝几口,那一坛酒基本上都进了胡大膀的大肚皮中,喝的他脸通红五‘迷’三道的抓着吴七呲牙说:“七儿啊!老吴今天,因为你回来高兴,那家伙是真高兴,这不是装的,他、他不够意思啊!我当初来的那天也没这么大排场是不是?所以说!今天得给我补上,咱们得喝个痛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吴七笑着对胡大膀说;“是啊二哥!今天一定得补上,所以来再把这碗给干了,喝完之后,再说别的!”

胡大膀本来还想说话,但让吴七端起酒碗举到嘴边,那就抓住了‘迷’‘迷’糊糊喝下去了,但这一碗喝下去之后,那眼睛都睁不开了,一手抓着吴七一手抓着老吴,就那么用大胳膊晃着身边哥俩,喷着满嘴的酒气含含糊糊不知道说着什么东西。

老吴这时候呲牙笑起来,对吴七伸出大拇指,然后低声说:“七儿厉害了啊!把这胡大膀给灌的,行啊!”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忽然间胡大膀睁开了眼睛,但眼睛却发直瞅着吴七‘迷’糊中说了一句醒话:“哎我说,你他娘怎么没喝呢?”话音刚落,胡大膀就一头拱在桌子上。,

第九十四章 丢失

把最爱起哄的胡大膀灌晕之后,那桌上基本就没什么动静了,只剩下品品还在那动筷子吃个不停,这孩子不大吃的东西到不少,几个大人就那么看着她吃。蒋楠面缺血‘色’,但看着身边的品品难得‘露’出笑容,老吴见状特别欣慰,拍了拍吴七说:“七儿,走,咱们出去‘抽’根烟。”吴七看了眼还在吃东西的品品,然后对蒋楠点头笑了笑就起身跟老吴出去了。

老吴靠在柜台边眯眼‘抽’着烟,等吴七跟出来之后,就随手递给他一根,但吴七并没有要,而是笑着说:“大哥,不用了,我还没学会‘抽’烟呢!”

老吴则呼出一口烟说:“老爷们就得‘抽’烟,这不‘抽’烟不显身份没有派头,跟人家都显得生分,现在只有‘抽’烟才能套上近乎,那说话问点事也都容易不少。”

吴七对于老吴这种关于‘抽’烟的歪理觉得好笑,但却没有否认而是看着老吴那张有些皱巴的脸说:“大哥这两年还好吧?身体怎么样?还整天‘抽’那么多烟?”

“现在就是凑活着吃饭,反正开的工资吃饭刚刚好,想干点别的事那就不够了,你要说我天天‘抽’烟那是不可能的,现在这烟都‘挺’贵的,还他娘是紧俏商品了,想多‘抽’不可能!”老吴叼着烟呲牙笑起来。

但笑着笑着老吴就板下脸,拿手夹住烟头慢慢的放下,隔着烟雾对吴七说:“七儿啊。你现在是不是跟着那李焕‘混’呢?”

吴七听到老吴问这个之后,脸‘色’就黯淡下来不少,但却没有否认的说:“大哥。我现在叫做吴七燐,应该算是和李焕一个组的,可李焕他去了很远的地方还没回来,所以这些年就是一直我自己到处跑,这一次之所以能回来,也是因为有了个任务,会在四平待上一段时间。等结束之后我就得离开,换个身份继续开始。”

老吴听后皱着脸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什么开口。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话。

“是不是都很危险?”

吴七则用刚才老吴说的‘抽’烟理论回他说:“大哥你刚才说‘抽’烟才好套近乎说话问事,但在我这则有直接了当的办法,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干净利落就如同当年咱们第一次遇到李焕那样。”

老吴‘抽’了口烟。抬手拍了拍吴七肩膀叹气说:“真是长大了,好样的!日后不用惦记大哥,你大哥这身板还算硬实,自己凑活着能活,你自己小心点就成!”但说完话之后,老吴瞅着四下人,就低声问吴七说:“哎七儿啊!你别怪大哥多嘴,我实在是闲的没事就好奇,你来四平是干什么?是找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你跟大哥说说。我肯定不对别人讲!咋样?”

吴七笑着垂下眼,然后很随意的开口说:“大哥你想知道这个没事,我跟你说说。还别说这件事应该跟咱们有点缘分吧。大哥你还记得那黑铜芋檀吗?”

“黑、黑...哎那玩意不都让李焕给拿走了吗?又发现一个?”老吴一听就瞪圆了眼睛。

吴七摇着头略带神秘的说:“不是又发现了,而是从我们那里丢了。”

朝鲜战争停战后,一直秘密的运输部队也随之撤离战场,这支部队是独立的只属于一个研学研究机构,十六所。运输部队一共有十几辆卡车,其中有几辆周围都是用铁皮给‘蒙’住。还上了好几道锁,那里头运输的是一种通用的迫击炮头。但却不是普通的爆炸头,而是一种生化武器,编号为“h-16”

当这种炮被打到敌军阵地之后,并不会产生剧烈的爆炸,但却会分解成数片,向空气中散发出一种芋头的香气,随后恐怖的事情就会发生,闻到芋头香的士兵会出现呆滞的状态,他们会消失对外界事物反‘射’,不会去躲子和片,像一根根木头般矗立在战场上,当十分钟后,那些原本呆滞的士兵眼睛会充满绿‘色’汁液,紧接着疯狂撕咬身边战友,一副地狱般的景象随之降临。

十六所研究出来的生化武器作为最后手段使用,可结果战争在桌面上和谈了,地狱般的场景也没有降临,总的来说结果对双方都比较满意,那h-16武器也赶紧被从朝鲜运送回国,可就是在这运回的时候,出现了意外,有辆装载四箱h-16头的卡车失联了,并不是因为掉队,而是被什么人给劫走了,至今还没有被找到,万一h-16在自己的国土上泄‘露’,那严重‘性’甚至可以和朝鲜战争相提并论了。

老吴吃惊的看着吴七,他都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颤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紧张的抓着吴七胳膊说:“七儿啊?是不是那玩意在四平啊?那要是漏了我们是不是都完了?啊?是不是?”

吴七拍着老吴胳膊安慰道:“大哥别害怕,现在还不能确定那东西究竟在哪,但肯定不会是城市,应该藏在深山雪林之中,因为我们得到了一些线索,所以要来四平查些旧档案找几个有关系的人,你们不会出事的放心!”

听到吴七这么说之后,老吴那才渐渐冷静下来,但抬起脸看向吴七的时候,发现他一直挂着轻松平静的笑,就跟那李焕似得,形之中给人一种安全感,仿佛有他在什么事都可以解决,又顺手拍了拍吴七之后,老吴走回到屋里。

吴七靠在柜台边等到老吴进屋后忽然脸‘色’就冷了下来,将拳头慢慢握紧,扭头顺着‘门’缝看到屋里的老吴蒋楠还有品品,仿佛是一家人般有说有笑,吴七动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的说:“没事,有我在。”

当地的公安局在火车站附近,所以也被叫做站前公安局。这个局里头人不少,但闲人比较多,晌午刚过就见正‘门’口蹲着好几个‘抽’烟闲聊的人,其中老唐则靠在墙边屁股下面坐着一个小板凳,感觉像是在听那些人说话,但实则是在闭目养神晒太阳放松一下大脑,下午还有事。

忽然间就想起昨天刚到的吴七燐,这个年轻人貌似有点背景,但老唐想不出来他究竟是干什么的,正思索的时候,就听见旁边有个人在‘抽’烟说笑话。

说的是有个婆婆在屋里的炕上缝被子,媳‘妇’则在外屋和面。都忙活着呢,忽然听见媳‘妇’喊道:“娘,面和稀了咋整?”婆婆回了一句:“加面!”过了一会媳‘妇’又喊着:“娘,面又干了咋整?”婆婆说:“加水!”

结果这加水加面又加水折腾好几趟后,这媳‘妇’喊起来:“娘!我把自己和面里出不来了,来帮我一下!”婆婆火了扯嗓子喊道:“完犊子玩意!要不是我把自己缝被里,早就自己去和面可,还用你这笨蛋?”

这公公和儿子在外面垒猪圈,听到屋里动静后对儿子说:“去把那两个笨娘们‘弄’出来吧!”最后儿子趴在墙边哭丧着脸说:“爹,你也没留‘门’啊!”

在场大家伙都笑起来,就连那闭目养神的老唐也跟着乐,他们一贯都好说这些没用的笑话,为了打发聊的日子。但忽然有人碰了碰老唐,低声的说:“哎!老唐!你看那小子来了!”老唐一开始还没听懂,但睁开眼睛一瞧才看到是吴七刚进大‘门’,穿过院子往局里走。

老唐对吴七可没什么好印象,因为局长那个反应让他感觉特别不舒服,尤其当看到自己的领导对吴七点头哈腰的时候,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特别强烈,要不是老唐岁数长比较稳重,可能当时就急眼了。

吴七双手抄着兜,步伐稳重的走到‘门’口,但却病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停住转过头瞅着侧边那些人,当目光落到老唐身上的时候,‘露’出笑容点了点头。老唐只是回他一个冷脸,并没有多少表示,眼神中透出一丝敌意,吴七对这种眼神都有些熟悉了,所谓的笑了笑就进到局里,直奔局长办公室。

当吴七换上一身白衣黑‘裤’的公安制服后,从走廊中穿过引的其他人频频侧目,因为吴七长的非常端正,眼神自信带着笑意,这身衣服穿起来显得提拔,把一些当文员的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

局长跟在吴七身后,他那‘腿’短得捯饬几步才能跟上前面大步流星的吴七,等到了档案室之后,吴七转头对他说:“局长,你受累了,把钥匙给我就行,剩下的事我自己就可以了,谢谢啊!”

“客气!你这真是客气了!要有什么事只管来找我!要不然就去找老唐,他说话比我好用,那些兔崽子都听他的。”局长堆着笑,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谢过局长之后,吴七就用钥匙打开了档案室的‘门’,接着把满脸是笑的局长关在外头,抬眼往屋里仔细一看这屋不小,那种顶棚的档案柜能有十几排,但到处都是灰尘,看起来很久都没人打扫过了,可低头却发现地面上有几串足迹相同的脚印。q

第九十五章 档案

老唐有些疑‘惑’的看着档案室的‘门’,他记得自己应该给锁上了,怎么一扭就开了?莫不是记错了没锁上?哎呀那可就是失误了,下次得用本记着,不能再忘了。

这间档案室其实是没有打理的,平时基本也都没人去,这并不是因为局里头人都不干活,那是因为这间档案室里存着的档案那都是民国时期的警局留下来的,在解放大赦之后,那以前的旧账就不翻了,所以也没人去这间档案室了。

可这个局有个‘精’神支柱,不是局长而是刑侦科的老唐。他算是老公安了,打解放前就是刑侦组的,这都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熬到科长结果全国都解放了,实行*制度了,老唐就以为自己完了。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受到影响,而是依旧挡着刑侦科科长,甚至连工资都没变,所以心里头踏实那办案就认真,在解放之初一连破获了几个大案,记了大功整个局都跟着沾光,也就是这么回事。

老唐之所以能破获不少别人想都想不到的大案,不是因为运气好或者是有什么过人的才能,而是踏实肯付出多‘精’力。档案室都是旧资料,对其他人来说没用,但对老唐那都是宝贝,没事的时候他就窝在那档案室里翻找着资料,怕忘记就随身带着小本,想到什么就记下来,虽然看起来他很悠闲,但实则心里头是想着大事的。

两个人在档案室里碰了面。吴七正在翻看以前关于胡匪的档案,老唐就推‘门’进了屋,还是吴七先对他打招呼说:“唐科长你好。”

老唐眨巴几下眼睛。就想退出去等着吴七不在的时候他再过来,可听到吴七说话,他就仰脸扯出一丝笑回应道:“你先忙,我一会再过来。”

但吴七却放下档案袋说:“唐科长方便的话进来说点事吧,我有事想请教你。”

一听是有事请教,老唐愣了一下之后就又进来了,还顺手把‘门’关上。走到吴七身边之后。看着到处都是灰尘,老唐有些尴尬的说:“这地方一般没人来。所以就灰大了点,你要是嫌弃脏不愿意动手,可以直接问我,有不少档案我都看过。能记住不少。”

吴七摇头笑着说:“唐科长,你跟我不用那么客气,也不是因为我娇贵沾点灰不行,而是太多了我实在是从下手,麻烦了。”

老唐忽然神情都变了,变的有些热情了,他顺手拿过吴七刚才看着的档案,低眼一瞅上面标注的是“一九二零年至一九四五年,匪。”这意思就是说在这些年中在山里头当过土匪的人。被抓住后记录下来的档案,但都是些籍贯之类的东西没有留下现居住地,如果想去找上面的人则没有太大的作用。

“你要找胡子?”老唐疑‘惑’的看向吴七。本以为他是来查什么大案,能让局长战战兢兢的起码得是跟国家层面有关系的,什么军火装备武器一类的,这个胡子也就是土匪,说实话没什么,就是以前挨饿‘逼’上山的。也不可能引出这么大动静来。

吴七点头说:“唐科长,有些事我不方便跟你细说。不过的确跟这胡子有点关系,我需要找到当年的一个胡匪头子,外号叫一锅烂。”

但没想到这句话却引得老唐笑了几声,见老唐放下档案,抬眼瞅着面前那些档案柜轻笑着说:“看来你也不是太懂啊!”

“唐科长,这是什么意思?”吴七回问道。

老唐用手点了点刚才拿过的档案袋说:“你别多想,我不是针对你,说你不懂是因为你刚才说那个胡匪头子叫一锅烂。这个并不是某人的外号,而是胡子的黑话,一锅烂的意思其实是个姓,说明这个胡子姓李,可能是个山头的王。”

吴七略微的有些惊讶,他之前来的时候就看出这个唐科长有点本事,可没想到这人懂的东西不少,居然还知道这东北胡子的黑话,说不定能对自己有点帮助。

人各有所长,当吴七有事相求之后,老唐明显没有之前敌意,反而给他讲这胡子的事,还透过吴七留下的一个不算是外号的名字大约知道吴七想找的人是谁,随后在档案柜的高处把一封很薄的纸袋‘抽’出来,里面一共也就那么几张纸,但都是旧时候的黄纸,上面用细‘毛’笔记述着一群胡匪当年离奇的遭遇。

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吉林长白山境内有那么一伙胡子,近百十号人,人人都带着大刀,还有人带着那种菜刀,有人将他们戏称为菜刀团。可这伙胡子却特别穷凶极恶,经常出山抢夺周围村子的财产牲口,那稍微有一点抵抗就当场砍死,不惯‘毛’病下手特别狠,附近的人都谈及‘色’变避之不及。

当时国家动‘荡’到处都特别‘乱’,再加上胡子闹的凶,哪哪都揭竿而起,立山寨当土皇帝,总是没法管了。但大部分胡子都是吃不上饭或者家里头没有地的穷苦人,不造反当胡子那就得饿死,人为了活着基本上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其实东北的这个胡子并没有咱们想象中那种土匪打家劫舍的模样,有不少胡子只是三两结伙,躲在山中还得靠捡柴火来取暖,那吃饭倒也容易,直接下山随便去一个人家,三两人进屋后不用说话,往热乎的炕头一坐,这户人家就懂了,开始和面蒸饼子。

那时候白面小米比较‘精’贵,吃的最多就是苞米糊子,说白了就是‘玉’米粒晒干后碾碎,然后熬粥喝,也可以碾的细一些蒸饼子吃都可以。

胡子进屋那就是来吃饭的,这都不用说什么,让他们吃饱了就能走。可有的时候倒霉,刚蒸好一锅饼子让胡子吃饱离开后,紧接着就来了另一伙,又得重和面蒸饼子,那一共也没多少基本都让胡子给吃光了,过得实在是不容易。不过这都算好了的,起码这些胡子守规矩,不去直接霍霍老百姓,但那菜刀团就不一样了,他们人多不可能说靠去吃饼子过活,得要有钱吃好的,还要有盘亮的‘女’人玩。盘亮是黑话,意思是说脸好看,那盘亮条顺就是出自黑话。所以模样好看的姑娘都让他们给抢走了,不老实直接当场扒光了糟蹋,完事再把头发眉‘毛’剃光耳朵割了,这人也就废了,反正他们不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也没人管。

说这一伙人称菜刀团的胡子他们管自己叫做“底儿‘摸’天”他们的胡匪头子是一脚‘门’,听着和一锅烂应该是没有关系的,但在黑话中,这两个词的意思是一样的,也就是李姓,最关键的就是这一伙人曾经在四平以北一百里内出现过,还闹出一件事就是那...

“雾乡。”

老唐慢慢的讲着,但话刚说到最后两个字,却被吴七给说出来,他就愣住半天没反映过来。因为这件事是他前不久翻看旧档案的时候发现的,经过走访后从一些老人口述中了解到当时情况,其中被他们说的最悬乎最不合理的东西就是那雾乡。

“你怎么知道的?”老唐有些吃惊的看着吴七,看着他那年轻的面孔,都不知道该怎么想了。

吴七笑着手老唐手上接过了那些档案,拿出来后平铺在桌面上,就那么站着手拄在桌边附身端详,在看了一会之后才抬起脸对老唐说:“我就是为这个雾乡而来的!”

老唐一听吴七这句话顿时泄了口气,摇着头自言自语的说:“我就知道你来头不小,肯定不是为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我都有点后悔打听了,吴七燐同志,你就当我没问过如何?”

“哪能这么说唐科长?我目前非常需要你的协助,当然看得出来你并不是很欢迎我,这理解。你是聪明人,我是死心眼的人,咱么之间可以互相搭配一下,只要这件事尽解决完,那我就可以离开了。”吴七扭头看向老唐。

老唐看了看吴七,然后又低眼看向了那几张泛黄的纸,犹豫了片刻之后,他才放松下来,从桌子下面拖住来把椅子,也不管吴七自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都挤压出不少灰尘,可他毫不顾忌,先给自己点了根烟,然后从怀里掏出小本站着唾沫翻开几页,一抬眼对吴七说:“吴七燐泥像知道啥,问吧!局长都发话了,我绝对配合!”

吴七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笑了笑后转身走到口边,抹开玻璃上厚厚的灰尘,看着楼后面那些民房和穿行而过的铁轨,碰巧这时候有一列运煤的火车速的行驶过去,当最后一节车厢消失在外之后,吴七才看到自己在玻璃上反‘射’的倒影,忽然笑了起来,引的老唐都奇怪瞧着他。

“吴七燐同志,你咋了?”老唐疑‘惑’的问道。

吴七转过身坐在台上,平静的开口说:“突然想到一个故人,没什么事,唐科长你就不用这么客气,我比你小很多,我按理说应该称呼你一声唐哥,你直接叫我小七就行,我那些哥哥都这么叫我。唐哥,看得出来你知道的东西不少,能跟我讲讲雾乡的事吗?”q

第九十六章 同行

吴七到档案室目的就是为了要找一个神秘的地区,就是他们刚才说过的那个雾乡。这是什么地方吴七不知道,一般人也不知道,只有雾乡附近的人才明白。雾乡并不是一个乡村,按照曾经旧档案中记载的,雾乡应该是一片湖泊沼泽地,有点类似乎那种大湿地,但为什么叫做雾乡这名字呢?跟旧时候当地流传的一件事有关系。

平原地带湖泊沼泽地很多,这本就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这扒头林附近则有大一片的荒野沼泽,每年到了季节总有那么数天会有雾气从沼泽地飘散出来,那雾的范围很小但是特别浓密,每到这时候,就能见到成群动物从沼泽地里逃窜出来,或者爬上高耸的树木,似乎在躲避那浓雾,所以当地就有传言说那雾中有东西。

‘迷’信这东西在解放后被批的很厉害,许多的地方也都进行过辟谣,就是说哪哪山头有灵,哪哪庙宇有神,那就让人去看看怎么个神法,让神出来溜溜,就是为了消除‘迷’信思想。可乡下那那种‘迷’信的思维都成百上千年了,不可能一朝夕的就说破就破了,你解释说这世界上没有神灵,也不会有什么厉鬼,那他们不听,只能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一代来断根了。但在早些年出现的稀奇事不少,有很多都法解释,就比如那菜刀团百十号人惨死雾中的故事,甚至都被民国政、府给封存住。不让人知道。

老唐不是个热心肠,但他对破案比较的认真执着,不管什么事有用没用都在小本上记着。最后渐渐养成了习惯。他当天在档案室跟吴七聊了很长时间,把关于雾乡的事基本都说出来,但雾乡具体在什么地方,这他没法确定,因为上次去的时候没有起雾,放眼望去湖泊沼泽犹如一片退‘潮’的海滩,那种边际的感觉有点渗人。只是跟当地人打听了些事后就回来了,还顺道记录了一个故事。

吴七听着老唐说话。但眼睛却不自觉的看向外,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多少,似乎老唐说的东西他都知道或者并不是很重要,所以感觉像是心不在焉。老唐随后也发现了。就有些自讨没趣的嘲笑了自己几声,就要起身离去。

就在老唐站起身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吴七说:“唐科长留步,我想去一趟你能方便带路吗?”

老唐有些惊讶的转过身,发现吴七还是在看着外,就瞧着他侧脸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去那地方?”

吴七这才转过头笑着说:“既然有事相求,那我可以告诉一点,我们丢了东西,就在吉林境内。这两年时间派出过部队大规模搜索过,但都没有什么发现,可从三个月前开始。我们有几个人找东西的人失踪了,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们在最后一次出现,然后都去了同样一个地方,雾乡。”

“你怀疑丢失的东西就在雾乡,所以找东西的人去那之后才会失踪了对吧?”老唐垂眼想了片刻后开口说道。

吴七点点头说:“没错,我的领导想尽把东西找回来。在这件事还没发酵酿成祸事之前,所以我的时间不多。唐科长希望你能理解并且给予配合。”

老唐又点了根烟,叼着烟考虑了一会后抬眼看着吴七,闷闷的开口说:“我这手头上还有几个案子没办,恐怕...”

“唐科长你如果不愿意或者害怕的话可以直接说,我不会强求你协助。”吴七翘起一边的嘴角。

老唐一听这句话当时就不乐意了,可他好歹年岁在这,不可能像年轻人那么冲动一‘激’就火,但也动了气,这话听着不太舒服了,他就不信这装神‘弄’鬼的小兔崽子能有什么本事,也不信他找的东西有多么重要,一咬牙就扔下烟头说:“行!我把手头的事先放下,亲自带你过去!”

吴七站直了笑着说:“那就劳烦唐科长了,您忙着我先走了,顺便准备一下咱们下午两点就走。”

等到吴七离开之后,老唐才反应过味来,怎么就答应带他过去了呢?还他娘下午两点,现在都已经一点半了,这是着急的催命呢?可一个人冷静下来之后,老唐又拿起桌上的档案袋,看着泛黄的白纸上记述的只言片语,他忽然间有了些年轻时候对案件的‘激’情,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隐隐觉得可能会遇到什么要命的事。

吴七其实也没去什么地方,而是从档案出来直接去了局长给他腾出来的小办公室,可进屋之后吴七就反手关上‘门’将帘全部都拉上,站在屋里正中间环视周围一圈后才慢慢的坐下来,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非常的疲惫,但却又法休息,整个人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状态已经成为习惯,‘胸’口始终隐隐作痛,似乎是上一次手术的后遗症。

半个小时后,吴七睁开眼睛,整理了自己衣服最后把帽子戴上,挂着笑推‘门’出去了。

老唐蹲在大‘门’口‘抽’着烟,等到吴七走到身边的时候就扔下烟头站起来,扳着脸说:“咱们怎么去?”

吴七一耸肩膀:“唐科长你带路,当然是由你决定了,但最好点能到。”

老唐呼了口气说:“那就走着去,来吧!别耽误工夫了,看你那么赶时间,咱们去回,我虽然没有你忙但事也不少!”面对老唐冷嘲热讽吴七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点头说行,随后两个人还真就徒步走出了城,沿着老路往北边走。

途中两人话,最后竟还是老唐打破了平静问吴七说:“小七同志,你今年有二十?”

吴七笑着说:“我今年有二十二了。”

“哎呀,还是个孩子嘛!不容易啊!”老唐叼着烟低声说着。

吴七则说:“我在当兵之前的确是个孩子,军队是个好地方,塑造人锻炼人,磨练了人的意志力,将废铁炼成钢。”

老唐有些惊讶的看向吴七说:“哎呦,没想到,你原来是当兵的啊!那么这应该就是军队的事吧?”

吴七这次没回话,扭头看着远处那些村庄田地,呼吸着早‘春’清的空气,整个人的身心都愉悦了起来,虽然前路可能会有坎坷,但吴七有信心自己能平安解决。

见他不说话老唐就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了,摇头笑了笑,还是‘抽’自己的烟去吧,不该问的不能问。虽然他特别懂这个道理,但在刑侦组干的时间太长了,凡事都想‘弄’个清楚明白,往往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就越重要,将他养成了刨根问底的‘毛’病。吴七越不说,他越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如今不仅对他们要去的地方产生的浓厚的探究‘欲’而且还对吴七的身份背景有了兴趣,他想知道吴七究竟是为什么人工作,能让一个市级公安局局长都点头哈腰的,那肯定得是权最大的军队。

老唐看着身边的吴七,想着他才二十二岁,怎么那行为举止就跟特务头子似得,他究竟是什么人?他在干什么?真的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可这跟雾乡有什么关系?那地方说起来就跟‘迷’信传说中的一样,什么东西能丢到那去?还为找失踪了好几个人。

但因为想到这,老唐就忽然记起以前听那当地老人说过的关于雾乡的事,似乎这雾乡还是因为一伙胡子才变得那么诡异离奇。

这一百多里地,他们得走到晚上才能到,中途也没什么地方可以休息,所以就一直赶路没停下来。老唐的烟是一根接着一根,这路上除了‘春’风之外就是他鼓出来的烟味,最终在天‘色’将黑的时候,总算是到了一个名叫扒头林的地方落了脚。

今天他们都穿着公安制服,所以说话比较容易,随便敲开一户人家的房‘门’,就能以走访的名义进屋去坐着,那老乡都赶紧上茶水伺候,生怕怠慢了这公家人。

他们在天黑前进了一户老两口家中,看模样家里头‘挺’穷的,就是靠种地的老实人,见公安来了都有些战战兢兢的。老唐进屋之后就笑着那老两口说:“大叔大娘,我们是四平公安局的,来这查个案子,跟你们没有关系,只是这天黑了想在你家落个脚歇息一晚上,随便给个能睡觉的地方就成,麻烦了啊!”

那老两口估计得有七十岁,两个人加在一块牙齿估计都没老唐一排多,在昏暗的屋中用那两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老唐和吴七,赶紧点头说:“成!成!这没多大事,住吧住吧!”

吴七抬头看着屋内低矮的房梁,跟着老唐就往里头走,随便找了两个小凳子就坐下来,见那老两口有些局促的站在一边,那老爷子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要给他们倒水喝,吴七就想站起身拦住他,不想折腾老爷子。但却被老唐抬手给挡住了,低声对他说:“不用说什么,他们这样才能自然点。”

吴七想想之后就没动,等着接过水后,老唐开口问道:“大叔,正好我们暂住一夜,我想问你点事行不?”

“行,啥事?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老爷子蹲下来点着头。

老唐接着说:“那什么,你们知道雾乡吗?”

没想到这句话让老两口都是一愣,老爷子皱着脸说:“你们是不是来查那菜刀团的案?都这多少年了,还有啥用啊?”

“菜刀团?哦!底儿‘摸’天!”老唐赶紧给小本掏出来,翻开了几页之后就明白了。

老爷子有些惊讶的看着老唐说:“哎!你咋知道那底儿‘摸’天的?我都好几十年没听过了,从哪些胡子被雾里头东西杀了之后,就没人在提过!”q

第九十七章 雾乡

东北的土匪就叫做胡子,之前提到过大部分的胡子都是太穷了被‘逼’上倭寇的,不是说人家就想当胡子打家劫舍,没有这样的,可这话却又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因为有些胡子那心是真黑手是真狠,拦路劫财杀人放火恶不作,不光劫那些走商的尖头,还去抢原本就多少口粮的‘鸡’‘毛’店。这‘鸡’‘毛’店是乡下村屯的意思,这句黑话就形容的很妙。

扒头林是一片原始森林,森林环绕在湖泊和大沼泽地周围生长,犹如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是一个绿‘色’的死亡警告。穿越过森林之后那看见的就是边际的沼泽地,虽然动物种类比较多,但人迹罕至,附近的人从来都不随便进入那沼泽地中,因为这片被森林环绕包围的大沼泽地有个外号,叫做雾乡。

乡咱们都知道,有乡下乡村乡镇这些意思,可这个雾乡先前提过好几次,却并不是乡镇的意思。说每年开‘春’的当头月,有那么十几天时间这扒头林中间的大沼泽地就会被一阵浓雾所笼罩,雾气不会穿过森林,最远也只会出现在林子边缘,再往外到那平坦的地势后就会消失掉。

附近的水土不错,适合作物的生长,那扒头林周围有不少的村子,大规模的开垦出农田种植庄稼,那大沼泽地中的雾气也就是开‘春’的意思了,最开始就是这样,直到有一年两个孩子在扒头林附近失踪之后。这个沼泽地才开始展‘露’它的恐怖。

那是很平常的一年,具体是什么时候那没人能记得清了,只是大概是清朝末期要到民国的时候。前一年年雨水多。冬天的雪又大,开‘春’之后扒头林里照常就起了雾,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水太多了,这雾气居然透过了扒头林一直扩散到周围的村子中,雾气浓厚的几乎站在对面都看不清楚人,出了村子基本上就‘迷’路了,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而且这雾气浓厚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所以那些天附近村子中的人都躲在自己家里不出‘门’。都管这叫做“避头祸”。

可孩子他哪懂这里头的事,年纪小贪玩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雾,那些孩子都疯个不行,要出去玩但大人不让也就算了。可有的孩子太调皮了。家里头的人一时没看到,那就自己偷偷跑出去了,三两结伙在村中浓雾里玩躲猫,那家伙玩的都不亦乐乎,最后不知是哪个孩子说看见了个黑兔子跑过去,大耳朵看起来好玩,孩子小就追过去瞧热闹,结果他们离开了村子在雾中‘迷’路了,到处都是一片白‘色’。脚下地势平坦根本就法分辨方向,竟就这么一直的走进了扒头林中。

那孩子没了家里头大人肯定得出来找,就在那扒头林附近把几个人孩子给找到了。但有两个孩子没了,据其他小孩说那两个孩子追大兔子进了扒头林中,其他孩子胆小就没敢进去,就在原地坐着哭,等到大人来了就给接走了,但那几个走进扒头林中的孩子再就没出来过。

因为雾越往林中就越大。就算是想进去找孩子那也是不太可能的,当时的人心比较齐。为了一个孩子可以动员全村的人,大家伙就自制了不少火把,本想在雾中可以起到一定作用,但没想到刚拿着火把进入扒头林浓雾中,就立刻的熄灭掉了,伸手去‘摸’火把头都湿漉漉的,这雾气实在是太大了,进去之后呼吸都困难,简直就是进入湖水之中。

就这么一直等到几天后,雾气到一定时间就会消散,村里人才敢结伙进入扒头林中去找,结果一直走到大沼泽地中也没发现那两个孩子哪去了,周围太过于宽广而且‘潮’湿异常,地面都湿乎乎烂泥,没法找寻足迹,没搜到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时候世道不好,人命值不了多少钱,一年病死饿死的孩子都数,丢几个算不上什么事,再说乡下之时少有城里官爷过问,去找也没用,就自认倒霉长个记‘性’看好其他孩子别在进雾里就行。

但这孩子不管丑赖那都是自己的骨‘肉’,不可能说丢了就丢了,那就不管了。有一个丢了孩子的爹天天都在扒头林外面找,有时候也往里面走一些,但都是趁着大中午或者是天亮的时候,那黑下来之后可不敢进去了,那里面邪‘性’着附近的人都能看出来。

这个当爹的有心,但老天爷似乎不会那么仁慈,一年的时间过去了,也没发现他孩子半点踪影,村里人都劝他说,孩子一定是进了沼泽地被水泡子给吞了,那怎么可能找到呢?是不是?所以还是算了吧。

可这个当地的心里头总是觉得他孩子还活着,还在扒头林中等着他呢。第二年开‘春’的时候,那雾气又一次出现了,将整片扒头林完全笼罩住,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当爹的看到雾气又想起自己孩子,不知不觉走到了扒头林边缘,冷不丁的就看到林中雾气里有两个黑‘色’的小身影跑过去,看起来特别就像是他孩子,这当爹的就疯了,一头窜进了林子中,但随即被雾气眯了眼睛都看不到东西,每吸入一口气都感觉肺里进了水,呛的他直咳嗽,却努力的睁开眼睛到处去寻找自己孩子的踪影。

在林中闷着头跑起来,结果居然跑进扒头林深处,但眼前雾气小了很多,可却不在是那些荒凉的沼泽水泡子,而是一片乡村景象。附近的土路被压的很平整,周围都用石头码好,看起来特别规矩整齐,两侧则有很多田地,一片片都是开‘春’刚种上的作物小苗,最中间则是许多房子,不是东北的平头民房,而是那种特别古风古韵的宅子,都很大很高,离的老远就能看见那大‘门’垛子,还有‘门’口蹲着的两尊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石兽。

这可就奇怪了,从来也没听说过这扒头林中还有村子啊,而且还有这种感觉很繁荣的乡村,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他眼‘花’看错了?

那当爹的‘揉’了‘揉’眼睛,抬眼又看还是个村子,但回头却发现充满雾气的林子,让他都有些‘摸’不清头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正纳闷自己跑哪来了的时候,忽然他发现远处有人影在动,似乎是个孩子,这当爹的本能就寻过去了。结果他沿着路一直跑到那人影附近之后才看到根本就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在挖坑的人,他的‘腿’踩在坑里,只有上半身‘露’在外面,所以看起来‘挺’小像是个孩子一样。

这个当爹的慢慢凑了过去,但听见那人“噌噌”挖土的动静,有些奇怪的问他说:“你干啥呢?”

“挖人!”那人声音低沉,就这么冰冷冷的回了一句。

还没容那当爹的反应过来,那个人就忽然弯下腰把手伸进刚挖开的地方,一用力就从脚下拽出什么东西。但这拽出来之后,那个当爹的顿时就吓的脸白了,那人手里拿着的居然是个小孩的脑袋,脖子以下还带着好几节颈骨皮‘肉’,似乎是硬生生的从肩膀上给拽下来的。

“咚!”的一声,那人随手把脑袋扔在身后,结果就掉在当爹的脚前面,刚才离的还有些远光看见是个小孩的头,但等扔在自己脚边完全看清楚之后,那居然是他的孩子的脑袋。

“啊!”惨叫声划破了雾气,那个当爹的被吓的瘫坐在地上,可战战兢兢一抬眼发现那个挖坑的人没了,光剩下个‘洞’,周围也异常平静没有任何动静。他就哆嗦的爬起来,探头往‘洞’里一瞧,那里面居然层层叠叠压着好多人,衣服款式都是各式各样的,可都没有了脑袋。

当的人因为‘迷’信思想重,那遇到怪事必然往鬼怪上面扯,这个当爹就觉得自己不是来了‘阴’曹地府,那就是进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冷席卷了他的全身,恐惧透过了‘毛’孔进入了身体内部,把他给吓的魂都要飞了,什么东西都不敢看,一咬牙弯腰把他孩子的头捡起来抱在怀里,闷头就朝林子冲过去。

林中雾气浓厚,什么东西都看不见,那种厚密的感觉就像是周围有软乎乎‘潮’湿的东西贴在自己身上,最可怕的还是当后背充满那种感觉的时候,把这当爹的给吓的头发都炸起来,一路的闷头狂奔好不容易才从扒头林里跑出来,当跑回到他自己的家‘门’口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他的媳‘妇’正好就在‘门’口等他,冒冒失失跑回来一进‘门’差点没把他媳‘妇’给撞翻过去。

媳‘妇’就问怎么了?让狼撵了?跑什么玩意啊?

这当爹的就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忽然想到自己怀里还有东西,就战战兢兢掀开衣服拿了出来,他的媳‘妇’当看到自己孩子脑袋的一瞬间就晕过去了。事后经过仔细辨认,那当爹的从扒头林中带出来的的确是他孩子的脑袋,但奇怪的就是那颗脑袋的皮‘肉’都很鲜,感觉就像是刚死的,再经过这当爹的对扒头林大雾中乡村的描述,和那种诡异恐怖的景象联系起来,雾乡就这么在周围传开了。q

第九十八章 踩窑

扒头林因为特殊的森林结构得名,中心是一大片浅湖泊和荒凉沼泽地,环绕一圈的则是那高耸密集的树木,有点像谢顶的人,中间溜冰场周围铁丝,扒头又可以叫扒头发,就是这么个讲究。

旧时年头‘乱’,那没几个人结伙还真是不敢走山路,不是怕遇到野兽,而是怕那些黑了心的胡子。

民间的胡子都是农民放下手里头的农具拿起砍刀就上了山,一开始还比较零散,靠打劫过往的尖头为生,尖头就是商人,那时候商人能有几个钱,也就是随身带着一点吃饭的零钱,但那些胡子也不嫌弃‘毛’分的都要,有时候还要抢人家的货,然后去框子低价卖掉。框子就是黑话县城的意思,要是他们说推框子、赶集一类的,那就是攻打县城。

当年吉林出了个大胡子名叫李德胜,他应该就是吴七之前要找的那个一锅烂。那一年李德胜年岁不大也就刚三十,但他上山之前就是那种‘混’子,手下兄弟也有几十号,都是那种面带凶相手上沾血的主,所以这个李德胜那就成了一霸,在林中抢了猎户的屋子住,将附近零散的胡子也都吸收过来,收为己用。因为后来人太多了,他们就自己在林中就地取材盖了几间木屋,渐渐的随着人越来越多,那势力也就越来越大,不光是打劫过往尖头,甚至还去袭扰有驻军的城镇,抢了不少钱粮‘女’人。因为人太多了那地方军队都不敢贸然去剿灭,也是如此就把这李德胜给养起来了。

李德胜他们一开始用的都是各种各样刀具,只要能抬起来剁死人的家伙事都行。这也是为什么附近人管他们叫菜刀团的原因。但李德胜则管自己叫一脚天,他们这伙人则是底儿‘摸’天,那些年着实是霍霍了不少老百姓和富商,让人提起来就害怕但却恨的牙根痒痒。

但这群胡子日后却没落得好下场,这事还跟那传说中的雾乡有关系。

冬天胡子们就躲在山中自己搭建的木屋中过冬,等天气暖和之后才出来,就跟那狗熊冬眠似得。但由于前一年这伙胡子抢的东西多。那整整一冬天都没出去也够吃,所以就有点不务正业了。一直到要开‘春’了。这帮人才都伸开了懒骨头,派了不少皮子出去探探风,看看哪个镇子货多兵少,好干他一票。

皮子不是那黄皮子。这黑话中皮子就是来的胡子或者是年轻的胡子,这帮皮子没多少经验也大多不敢杀人,所以就只能跟着拉线出去打探,这拉线就是那踩点望风的胡子。

结果没过几天就有个皮子急匆匆的回来了,直接就找到李德胜,跟他说往南边走不到两百里有那么一片林子,当地的人都管那叫做扒头林,说林子中间有一片沼泽地,但每年开‘春’当头月扒头林中会起雾。当起雾之后再穿过林子那里头就会出现一个乡镇,据说都是那种旧时候地主家大宅子,还有田地。

李德胜一听是这么回事。当时心里头就犯嘀咕,平时是沼泽地,起雾之后里头就有地主大宅,那不成鬼宅了吗?说起来还‘挺’他娘吓唬人的。但他们是什么人,是那打家劫舍的胡子,而且还是厉害的胡子。人多要干就干大票。但小家小户的‘鸡’‘毛’店没多少东西他们都不感兴趣了,城市乡镇虽然人多物资多可都有拿枪的跳子。也就是警卫士兵,只有地主土财那钱多跳子少,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在黑话中院落被一般被称为窑子,活窑就是有‘交’情院落,死窑就是没‘交’情的,翅子窑是兵营,苦水窑是‘药’铺,雾土窑是烟馆,啃水窑则是饭馆等等。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窑子基本都被这伙胡子踩过了,要是有那他们早都去了,这冷不丁听到还有个起点奇怪的大窑子,虽然怪但仔细一想,可能是那地主老财故意把院落建在那种隐蔽的地方,用天然的屏障来当掩护,一直就在那里头生活着,估计能有不少好东西啊。

李德胜是个贪财的主,当知道那扒头林的雾乡之后,他就馋的抓心挠肝,就想象着从窑子里往外面搬东西的情景,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这怎么能让他不心动呢?正巧这时候赶上开‘春’了,等到李德胜带着百十号人一路奔到扒头林的时候,那把附近的的乡民吓的都拖家带口子的跑,以为是胡子来扫‘荡’了,结果让他们虚惊一场,那伙自称是底儿‘摸’天的胡子直接去了扒头林外面,路过村子的时候压根就没停,一看就知道是有目的的,对那些‘鸡’‘毛’店几袋米几只‘鸡’鸭鹅狗不感兴趣。

带头的皮子将大部队引到扒头林后,就赶紧指着林子说:“那雾乡地主窑子就是这里头!老大个了!附近的人都这么说!”

但刚说完这话,就有一阵白‘色’雾气从林中飘散出来,果然是真的开‘春’起雾,雾气移动缓慢但特别浓厚,入眼之处只有一片白‘色’,还有渐渐消失在屋中的林木,这景象把百十号人都给‘弄’懵了,都看傻眼了。

李德胜骑着高头大马,他看到雾后也是一愣,但随后就反应过来了,满脸匪气的下了马,抄起他随身的那把大刀,指着扒头林就喊道:“并肩子们,前头这窑子咱们是第一次踩,估计除了咱们之外也没人踩过,那东西肯定老鼻子了!今天干完这一票,晚上咱们就在那窑子里踩着大户核桃,在窑子里啃富搬姜子,再耍着那些干净的斗‘花’子,最后再卖给吃长路的!”

这大白话里夹杂着黑话,意思就是说干成这一票把宅子拿下之后,晚上就在那地主老财家里头,踩着地主脑袋吃‘肉’喝酒,玩着年轻姑娘,最后再卖给人贩子,这就是大赚一笔。

胡子们听后那都‘激’动的不行,叫嚣着要冲进去,但就在这热闹的时候,忽然李德胜发现不远处路边站着个老头,一脸苦相的看着他们,透过嘴型看到那老头似乎在说:“别进去,别进去!”

李德胜当时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他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就转回头看着那雾气缭绕的扒头林,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不知是他的心思影响到了马,还是那雾气着实怪,只听一声长啸之后,李德胜骑过来的那匹高头大马突然发起狂来,尥蹶子踢翻了好几个胡子,然后居然就闷头冲进了扒头林的雾里,随后只剩下越来越远的马蹄声,却不见了踪影。

刚才还有些‘激’动的胡子们都被吓了一跳,李德胜也惊的不轻,再去看那个老头后,却发现那老头早都没了,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小路。瞅着眼前那些焦躁不安的胡子,李德胜稳住了心神,也没多想就直接就要带人穿过那层浓雾进去瞧瞧,想看看到底有没有雾乡大窑子,顺道把那匹马给找回来。

但这个雾真心是太大了,想用火把照亮都不行,只能让百十号人排成两行,一个拽着一个分成两队进入了扒头林中。李德胜自己领着一半人,他是胡子的头所以自然得打头阵给后面的人壮胆,只要他不‘乱’不退缩那所有的胡子就不会‘乱’,遇到事都一起上也没人会逃跑。

李德胜在踏入林子的一瞬间,仿佛迎面被浇了一盆冷水,那雾气比想象中还要浓厚的多,而且雾中有些奇怪的味道,不像是平常遇到的那下饺子开锅一般气味的雾,而是一种说不上来,但的的确确有些怪异的味道,这味道让人不舒服,呼吸愈发的困难。

在扒头林的雾中,每吸入一口气那仿佛就灌进一口水,呛的人咳嗽不停,都伸着舌头红着眼睛,仿佛掉入水中呛了好几口般。李德胜不敢大口喘气,用袖子捂住自己嘴,在雾里睁眼和闭眼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脚下偶尔会有‘露’出地面的树根绊脚,除此之外那就是一棵棵高耸的树木,只要打头的人躲开了后面都不会出事,走的缓慢却渐渐的靠近了中心。

扒头林中间的沼泽地究竟有多大没人说得清楚,因为这地方很少有人进来,所以只是大概的知道规模,那沼泽中间是什么样还真不知道。有人说可能是个湖,有人则说中间什么都没有是一片长满荒草的空地,总之都是猜测,谁也没进去过。

李德胜这群底儿‘摸’天,他们仗着自己人多有家伙事,再都是胆子不怕死的主,李德胜带着一队人就穿过了浓雾进入了扒头林中间了。当呼吸顺畅一些后,李德胜才抹去了满脸的雾水,睁眼一瞧当时人就愣住了,眼前的景‘色’特别怪异,浓雾围绕在周围的林子中,而中间则是一个小乡村,全都是一抹的灰‘色’,虽然看起来特别华丽但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是‘阴’森森的,仿佛这地方已经被荒废很长时间了,冷冷清清没有半点人畜活动的迹象。q

第九十九章 剥皮

李德胜这一脚天的外号来自于他那姓,之前说过李在黑话中叫做过一锅烂或者一脚‘门’,一脚天则是取了黑话前两个字,后面的那个天则是南天‘门’的意思,指的他李德胜那本事盖过天王老子,有点不自量力了,不过在当时那个地界的确是个王这没法说什么,人多就是本钱,心狠是来钱。

趁着胡子们进入雾乡这愣神的工夫,咱们说道一下这个黑话中的姓氏。之前说了很多关于黑话的词,这个黑话不是从胡子那流传出来的,而是从很久远的古时候的江湖上的黑话,后来才被胡子们借用的,是这么回事。

一般来说黑话都是特别俗特别贴紧生活的,比如拿黑话这问你姓,就可以说报报蔓或者报报迎头。互相之间告诉对方自己的姓氏,用黑话讲就是甩蔓。什么蔓?就是姓什么,这个蔓那就是姓的意思。这李姓的黑话说起来不太那么让人能懂,但也有一听就明白的,比如灯笼蔓,就是赵,和照东西的照是谐音。还有补丁蔓,便是冯姓,千斤子的陈、雪‘花’蔓的白等等这些,都是这样的,只要掌握的窍‘门’那黑话说起来不难反而还‘挺’有意思的。

就在这解释黑话的一愣神工夫,李德胜就抹干净满脸水睁开眼睛,他身后一个抓一个的胡子也跟着都进来了,都跟李德胜看到一样的场景,不由得震惊的鸦雀声。这一个个的就跟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似得。还有的人是被同伴拖出来的,按在地上踩着肚子往外吐水,可想而知这雾气有多浓了。

可当他们都陆陆续续反应过来之后。李德胜发现了一件事,他既没有发现先前跑进来的马,也没发现另外一队人,而且跟他进来的人只有不到二十个,不知刚才什么时候在雾中队伍断开了,此时走出来的只是一个零头,剩下的那么多人可能还在雾里头转悠。

李德胜回身往扒头林里走了一点。但没有发现那些人的踪迹,他没办法就大喊了几声。结果声音空‘荡’的扩散出去,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李德胜当时就以为那些人是因为雾气太浓了受不了半路上掉头跑回去了,不由得气的呲牙瞪眼大骂那些胡子是哼哼,等回去就把他们全给搬江子了。就是骂他们是猪回去之后就杀猪了!着实是气的不轻。

但既然已经进来了,还发现了这个乡村后,李德胜就把跟进来的人组织起来,但人数有点少,而且只有他自己身上带了一把火匣子,其他人可都是揣着刀,万一表面看起来这窑子没啥动静,结果只是发现他们后做出来的假象,实则是个有火器有护院的响窑。那他们估计就有来回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踩谁的脑壳了。

冷不丁想到这个,李德胜就有些打怵了。可本身人就少,他不能自‘乱’阵脚所以就硬撑下来,装着所谓的对那些胡子说,说这个窑子没人,估计知道他们来了后都跑了,所以在场的兄弟都是这次踩窑子的功臣。那回去之后要论功行赏,其他人逃跑的胡子则要挨罚。轻则开刀放血,重则剁手指头耳朵,这么说之后让那些原本经过浓雾折腾有些萎靡的众人都打起‘精’神来,跟着李德胜就要去踩那窑子。

李德胜鬼的狠,他开始觉得这个地方可能不太对,所以往窑子走的时候故意放慢脚步,让几个‘腿’脚的在前头走,然后自己‘混’在人堆了,万一从这窑子中开冷枪还有这么多人替他挡着,大不了扭头逃跑,下一次再带人来。

这个乡村不知是不是因为周围遮天蔽日的雾气笼罩的原因,那整体的颜‘色’都是灰白的,就连地里种的作物也都是灰‘色’的,表面上像是‘摸’了一层洋灰,而且空气中还飘散着臭‘鸡’蛋的味道,闻起来头都疼。

踩着田间被压实的泥路,十几号人边到处打量边朝着窑子方向走过去。李德胜发觉那种奇怪的臭‘鸡’蛋味有些不寻常,怕是害气,所以就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口鼻,‘露’出一双眼睛也是到处看,就怕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堆人把他们给包围住,他还留心身后路,一会万一遇到情况他就赶紧跑。

就在李德胜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打头的几个人已经拐进了前面几座窑子形成的胡同里,当后面的人慢慢走过去之后,看到的却是空挡的胡同,并没有发现先前进来的人,不由得全都紧张进来,将随身带着的刀具‘抽’出来双手握着,一副菜刀团模样也进了胡同。

李德胜越走越靠后,因为他发现打穿过扒头林进来之后,就没看到会喘气的东西,但这窑子特别干净崭,墙面平整屋顶瓦片也都齐全,肯定最近有人住过,要是宅子长时间没有人住荒废了,那很就破损了,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所以窑子中肯定有人。但李德胜怕的不是人,而是那些枪,五把枪就足够收拾他们这些人了,但瞅着高墙大院那肯定不止五把,说不定那护院都比他们人多几倍。

胡同笔直,两侧是四米多高的院墙,地面上铺着青砖,可‘潮’湿的就像是刚下过一场雨,墙角旮旯的地方布满了青苔,但闻起来臭‘鸡’蛋的味道加浓重了,也让李德胜愈发紧张起来。胡子们没少跟着李德胜踩过窑子,但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安静中透着诡异,不如直接出来一排警卫跟他们硬碰硬干上一场,这算怎么回事?

慢慢的众人就走到了胡同尽头,前方出现了十字岔路口,探头瞧过去,左右两边尽头各有一扇灰‘色’大‘门’,‘门’上还镶着铜扣,感觉特别庄重威严。‘门’口两侧各蹲着一个石兽,但不是寻常的那种北狮子南麒麟。而是一种不知名的东西,而且也不是‘挺’‘胸’抬头气宇轩昂,则都是卧姿。还闭着眼睛,让人有些‘摸’不清是怎么回事。

先前进来的两人没了踪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都走到这了也没看到人。李德胜就站在胡同的十字路口不动地方,就本能的将后背靠在墙上,他越来越觉得这地方不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冷汗顺着额头慢慢的流淌下来。趁着没人注意就想赶紧抬手抹去。但胡‘乱’的抹了一把之后,还没等把手放下来就愣住了。侧头一看他手背上居然沾了血迹,这时候才意识到他哪是流冷汗了,而是出血了。

李德胜惊的抬手去捂自己脑袋,他还以为是刚才‘迷’‘迷’糊糊不知道蹭在哪把脑袋给蹭破了。但当用手捂住脑袋之后,却没感觉哪疼,只是感觉很滑,慢慢的把手放下来,看到自己双手全都是血迹,他要是能出这么多血肯定早就站不住了。就在这时候,“吧嗒”一声响传进了李德胜耳朵里,他清楚的感觉到有水滴在自己头顶,顺势仰头往上一瞧。当时就把他给吓的瘫坐在地上。

众人都紧张兮兮到处打量,本想问李德胜往哪走的时候,却看到他满脸都是血的瘫坐在一边。刚要惊慌这老大怎么受伤了,忽然发现这血不是李德胜的,而是从上面落下来的,直到这时候大家伙才看到这李德胜靠的墙头上搭着一张刚剥下来的人皮,那鲜血顺流的滴在下面李德胜头上。

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喊出来的,但等惊恐的声音回‘荡’在胡同里的时候。那墙头上挂着的人皮掉落下来,正好掉在那李德胜身上。等李德胜反应过来之后。就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那张人皮,头皮眉‘毛’具在,但只是一张皮似乎刚才被人给剥下来的,但这个被剥皮的人他们认识,就是刚才先进到的胡同中的一个,怪不得前后脚的工夫人就没了,原来是被剥了皮仍在墙头上了。

这可就太吓人了,当时胡子们都吓的找不到自己舌头了,胡同两头的人那就开始跑了,都没个目的反正就是得跑,他们感觉不跑就死定了,所以一眨眼的功夫十好几号人都没影了,只剩下还用脑袋接血的李德胜。

“阿妈呀!”当黏糊糊的血液顺着李德胜脖子流进衣服中后,那种粘滑的感觉让他猛的就惊醒过来,四脚并用的爬到了一边,还有些颤抖的仰脸去瞧着墙头上挂着的那张人皮,想站起来但‘腿’软,再一瞅周围半点人影也没有了,都顾不上骂那些孙子,把满手的血在地上‘乱’蹭几下之后,战战兢兢爬起来就跑。

结果李德胜慌了神,压根就没分清楚方向,他不仅没跑出去,反而还钻进了胡同深处。当冒冒失失跑进一个开了‘门’的大院子后,那院里横拉了一根绳,绳上面晾着一排人皮,都是刚剥下来的,每张人皮下面都积攒了一滩血迹,而周围则半点血腥点都没有,打眼一看这数量,刚好就是跟着李德胜一块进来的那些人。

李德胜吓的当场就走了水,疯了一般就冲出去,不知怎么自己还从里头跑出来了,但因为被村民给报了官,有当兵的就在外面等着他呢,已经把先前从扒头林里逃出来的胡子控制住,正巧李德胜打着滚冲出来之后就被官兵抓个正着。

但他被吓的神神叨叨,说里头有个屠户杀人剥皮,把跟他一块进去人的皮都剥了。但官兵问他既然都剥了,那你怎么出来的?李德胜他战战兢兢哪知道自己怎么没事,可如今被官兵抓了,那也就完了。

官兵不信他的话,可雾气太大还有很多胡子没抓到,所以就没有贸然进入扒头林中,等到几天后雾气消散了,那才组织人手进去搜寻,结果他们压根就没看到什么乡村大宅子一类东西,但却在沼泽地中发现了很多被晾晒起来的人皮,可骨头和‘肉’都找不到了,一清点这人皮的数量的确就是少的那些胡子,这李德胜他说的话居然是真的。

四平公安局档案室那封泛黄的纸上,记载的就是在扒头林中发现胡子被薄皮的晾干的事,但是什么人干的,至今都没查清楚,年头太久了半点线索都没留下来。q

第一百章 冻疮

夜深透了后,吴七独自坐在屋外的凳子上,身后靠着墙抬眼看着天上的繁星,忽然间笑了声说:“唐科长,这故事你听好多次了吧?”

老唐推开‘门’走出来,回头瞅了一眼里屋,然后轻轻的带上了‘门’,在‘门’口直接就蹲下来,‘摸’出烟点了根慢慢的瞅着,黑暗中那烟头红‘色’的光亮最为显眼。

“我几年前来过这,就是因为意中找到那封旧档案,之前来的时候在其他人家打听到了这件事,说的都差不多,竟是那些不着边的故事,我还就真不怎么信,这里头肯定是有点其他事没搞明白的。”老唐‘抽’着烟眯了眼睛轻声念叨着,但说完这话后,忽然抬眼瞧了一下吴七昏暗的身影,开口继续说:“这破事应该你跟要找的东西没有关系吧?不过刚才我留心了一下,发现你似乎听的很着‘迷’啊。”

吴七看着天咧嘴笑了笑,转眼瞧着老唐烟头发出来亮光的地方,低声说:“我喜欢听故事,尤其是那种不着边说起来都是‘迷’信的故事,以前就好这口都习惯了。”

老唐呼出一口烟说:“这个我懂,听故事是人的天‘性’,爱听故事则是人的共‘性’。”

吴七笑着说:“唐科长你对故事也有研究吗?怎么这话说起来都成套的?”

老唐想了一会后才说:“我是刑侦科的,每一个亲临现场的人说出来的话,那都是一个故事。是他们眼睛所见心里头加工后产生的故事,没有完全是真实的,但也不会全部都是假的。所以能分辨一个故事里的真实‘性’,就是我的工作。比如就你拿来说,你很会看透一个人,总是盯着别人的眼睛看,是不是眼神中稍微有一点不对劲你就能察觉出什么啊?”

这话说的让吴七眼睛都有点发亮了,翘起嘴角想到了什么,依旧看着天说:“唐科长。跟你一比我的阅历太少了,但这两年遇见过的事。比之前一辈子都要多,也学会了怎么看透人心,对了,唐科长想猜猜我是怎么学会的吗?”

“这个怎么猜?猜你是见的人太多了?”老唐叼着烟一脸所谓。

吴七忽然眯住了眼睛。黑暗中他的面容异常冰冷,轻声开口道:“因为我见了太多人的内部构造,所以就懂了他们是怎么想的。”

老唐听后嗤嗤的笑起来,将烟头用手指开,带着笑意说:“要是像你这么说,那些验尸的都是一看看透人心了吧?打眼一瞅就知道我刚才是去干嘛了,说不定还能看出来我蹲坑用了多长时间,‘抽’了几根烟呢!”

吴七随后冷脸一扫而光也翘起嘴角跟着笑起来,两个人低声笑了半天之后才停下来。同时面‘色’都变得奇怪。

“吴七燐,你注意到什么了吗?”老唐忽然开口问道。

吴七说:“唐科长指的是什么?”

“就如我刚才说过的,一个故事必然是假的。但其中一定会有真实的部分,即使很小而且还融入在其中难以分辨,可始终都会有的,这个是不会变的,我说的对吗?”老唐低声说道。

吴七跟着就来了一句:“唐科长,你们抓胡子的时候。是靠什么来分辨老乡以前当没当过胡子呢?”

老唐垂头想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赶紧抬眼说:“解放前剿胡匪的时候,大多是在冬季,天气极度寒冷,胡子手上的家伙事很容易闹‘毛’病不好用,这时候是剿灭他们的最好时机,所以我们一般会检查手脚的冻疮。”

“东北的天这么冷,难免不会被冻伤,那么一个村子里所有人都有冻疮,你是怎么分辨出哪个才是胡子呢?”吴七幽幽的问道。

没想到这问题居然把老唐给难住了,他想了半天之后,才晃着脑袋低声说:“这个、这个问题,我以前遇到过,但胡子通常认为找上‘门’就是已经知道了,都不用多说什么,他们反映就可以说明一切了,一直都是这样的。冷不丁你要说怎么分辨,这个还真没研究过。”

吴七抬手‘揉’了‘揉’鼻子,但黑灯瞎火老唐也没瞧见,只是听到吴七的声音说:“哦,原来还有唐科长不知道的事,其实这个很简单,只是多此一举没什么用,所以你并没有注意过。刚才那老两口递给咱们豆包的时候,我看到老爷子手指头有旧的冻疮,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记得他是怎么说的吗?”

说到这个老唐则想起来了,他们到了扒头林附近之后那天‘色’都黑了,所以就随便找了一户人家,打算暂住一宿,赶着两天起雾了之后去看看那雾乡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吴七则要找到那丢失的危险品。这户人家看起来只有老两口,他们有个儿子,但去了村中组织的生产队干活了,平时也不怎么回来,所以只有他们老两口凑活着。

也是由老唐和吴七起的头,问了那关于雾乡和底儿‘摸’天的事,但这老爷子说的和那他们看到的档案有些不一样,因为档案中记着底儿‘摸’天那伙胡子全都死在扒头林里了,可这老头却说这一脚天的李德胜被县城的兵给抓了,还同时将他那一伙人都一打尽了,这就有点对不上了。

可老唐并没有多想,他也没多听,讲来讲去也就是那么点事,都能背下来了。可吴七却面带笑容眼睛微微发亮,听的那是这叫一个来劲,让老唐都有些诧异了,光顾的看吴七那有些奇怪的反应,却没注意到老两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故事说完之后,那天‘色’就完全黑透了,老头说的有些累,就打算和老伴一起去蒸点东西吃。但吴七却忽然说:“老乡,你们是要做饭吗?我刚才进屋的时候留意了一眼,家里头可没柴火,院里也没有,你们怎么生火啊?要不然我帮你们劈一些?”

老唐见吴七有些奇怪,刚要低声对他说别那么热情多话,却听老爷子咳嗽了几声后说:“不用!不用!你们大老远来的,先歇着吧,我们这地方根本不用劈柴火,因为出了院子外头全都是树,随便伸手就能拽回来不少干树杈子,生火做饭都用那个,你们还是歇着吧,我家这地方小还‘挺’脏的,可别把你们那身官衣‘弄’脏了,那我可赔不起。”

吴七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收回了目光闭眼休息,老唐见没什么动静就站起身瞧着他们一会吃什么。结果这大娘就从屋外的缸里拿出来几个豆包,就那么用衣服兜着回来了,在铁锅中烧水放上屉子把豆包摆在上面蒸。

老唐不是当地人,他基本上都是在四平,光知道这附近的人有酱缸,还有腌菜什么的,但还真是头一次看到把豆包放外头缸里面,就不由的问那大娘说:“大妈,你们就吃这个啊?这豆包是什么时候包的啊?”

结果这大娘的一句话把老唐给惊住了,大娘说:“天热了,缸里放不住得点吃,这豆包是去年包的,现在吃刚好!”

“去年?”老唐有些吃惊。

老爷子抱着折断的树杈子回来了,扔在地上又给踩断成一小段,边往炉膛里塞边蹲在地上笑着说:“这豆包都是冻的,不会坏能吃!”

虽然老爷子这么说,可老唐心里头怪怪的,他没想来老乡家吃东西,可要是不吃那也没地方吃饭,所以既然人家蒸豆包还带他们的份,所以只能吃这东西了。想着去年的豆包,老唐就有些犹豫的看了看闭眼休息的吴七,发现这孩子出奇的淡定,最开始以为他会直接去扒头林找东西,如今到了地方他反而还不着急了,真是没法说什么了。

当老爷子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豆包进屋后,随手放在桌上,笑着让老唐和吴七吃。这时候吴七才睁开眼睛,但没去伸手拿而是看着老爷子不说话。老唐一直都惦记这个豆包的事,也没多想直接就伸手抓起一个,结果烫的他两手来回颠倒,好不容易挨着边啃了一口,可差点没吐出去,那豆包居然酸了。

“大爷,你这豆包坏了!”老唐眯眼含着豆包,想找地方吐掉。

但老爷子摆手说:“哎哎!不是坏了!这个就是酸豆包,就是这个味,包之前把馅给捂酸了,然后在包上放的时间长,吃几口你就适应了,吃吧吃吧。”说完话老爷子自己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老唐有些奇怪的闻了闻又咬了一口,还是感觉坏了,就没继续吃而是放在桌上了。老爷子抬眼瞅着吴七,就随手抓过一个豆包递给他,还笑着说:“小伙子,来趁热乎吃一个!这东西是自个家包的,干净好吃。”

吴七看着老爷子递过来的豆包,慢慢的抬手接过来,随后并没有开口道谢,反而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老乡,你的手是怎么冻伤的?”

老爷子嚼豆包的嘴忽然就停住了,随后咧嘴憨笑着说:“这手,是‘挺’久以前冻的,那时候还年轻就以为自己抗造,大冬天在山里头打猎,为了方便跑动,穿的少也没带棉手套,就这么给冻的!你们可得注意了,不然老了之后像大爷一样手指头活动都费劲,那就遭罪喽!”q

第一百零一章 突变

“打猎?打猎!”老唐这时候才可算反应过来了,一拍自己脑袋想到了什么。

吴七侧头问他说:“怎么了,唐科长?”

老唐慢慢的站起身,他小心的扒开挡的木板朝里头张望几眼,然后赶紧凑到吴七身边,拍了拍他胳膊用很小的声音说:“这地方不是狼就是熊,要么打老虎,打他娘什么猎啊?哪有地方打猎啊?这不是胡说吗?”

吴七却摇头说:“唐科长这你可能就不知道了,实不相瞒我以前曾在长白山当过边防军,虽然从外面看林子荒凉没有什么动物,但你自己也说了,有狼有熊还有老虎,其实还有一号凶猛的,就是那大夜猫子,翅膀展开有两米多宽,要是从身后飞过来,一下就能把人头皮给抓开了。但有这么多大型的猛兽在,肯定得有猎物用来捕食,所以在林子深处有鹿群,旧时候人们狩猎一般打的就是那鹿,这是有可能的。”

老唐侧眼瞅着他,皱眉头说:“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想说那老爷子以前是胡子吗?怎么我说又不对?”

吴七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声说:“我的确是这个意思,但这打猎一般都是都是有准备的,尤其是冬天的保暖措施那是首要的,可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难免不会被冻伤,老爷子的手旧冻疮的状况,说明他以前曾长时间受冻,跟你以前的说官兵冬天围剿胡子的情况能对上。”

“哦。是这么回事,可没什么用,这老爷子岁数大了。就算以前是胡子,那也没法抓了,全当大赦翻篇算不旧账了!”老唐明白过来之后,就笑着掏出烟点了一根烟,所谓的‘抽’了起来,但随后吴七一句冰冷的话却让他‘抽’烟的动作停住了。

“如果现在还是胡子呢?”

老唐放下烟有些奇怪的问吴七说:“你什么意思?”

但吴七却问了老唐一个奇怪的问题:“唐科长你枪里有几发子。”

老唐听后下意识就去‘摸’自己后腰,他吃惊的看着吴七。因为吴七的身份不明,老唐心思很细。觉得跟武吴七来扒头林说不定能遇到什么要命的事,肯定得有所准备,所以出发之前他在警备室取了把小手枪,也没要枪套直接就别在后腰上。可子因为当时规定的原因,最多只能带五发,击发之后还得上报。但老唐只是为了多个保险,没想着真的能用到他,起码这地界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怕出事就带抢着,万一咱们遇到什么情况,也好自救是不是?有五发子够了!”老唐叼着烟说道。

吴七缓缓仰起头看着夜空说出来一句让老唐紧张烟都掉了的话。

“五发子可能不够用,你不用开枪,留着关键时候再用吧!”

老唐紧张的看着周围。低声的说:“吴七燐你别瞎说,干什么就要动枪啊?可别‘乱’整啊!”

随后吴七伸出手,黑灯瞎火的老唐不知道他要什么。就奇怪的问他说:“干什么?我这枪可不能随便给你用!”

“老唐,火柴。”吴七声音变的低沉下来,而且还直接叫他老唐。

愣了一下之后,老唐就把火柴从兜里掏出来递给吴七,随后奇怪的瞅着他,不知道他要火柴干什么。

吴七接过火柴之后。直接‘摸’着黑拿出来一根,把火柴头抵在擦火的地方。另一头用大拇指按住,当着老唐的面就把手给抬起来,借着月光老唐看清了吴七的动作,觉得奇怪刚要问他在干什么,就听“哧”一声响,吴七用手指把火柴了出去,火柴头在飞出去的一瞬间被擦着了火,旋转着带着光亮就飞到了墙外面。

“哎妈!啥玩意!”

就在火柴燃烧着落到墙外之后,就从外头传来一个声音,似乎火柴掉到人身上把他给吓了一跳。

老唐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有些惊慌的从后腰想把枪拽出来,但因为紧张不仅没把枪拿出来,反而还给推进‘裤’子里。就在他瞎忙活这功夫,吴七已经从墙边站起来,走到老唐身边对他说:“老唐,一会趴下,千万别抬头!”

老唐把手伸进自己‘裤’子里,好不容易才找到枪,还没等拿出来就听见吴七的话,刚问出一句“什么?”的时候,突然身后屋子的‘门’被人给打开了,先‘露’出来的居然是一‘挺’猎枪的枪口。

“嘭!”枪口喷溅出刺眼的火苗,一声巨大的枪响穿透了整片的扒头林,老唐被吴七按倒在地上的时候,有丸从他后背上飞溅过去,那大口径击发丸的猎枪发出巨大的声音,将他耳朵震的都暂时听不到声音,随着嗡嗡声减退,周围亮起了许多火把还有很多人喊叫声后,耳边又响起吴七的声音。

“老唐,趴下别动!”

吴七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墙外亮起许多火光,直接就冲到‘门’口躲在侧边,在外头人推开‘门’拎着大刀跑进来的之后,吴七突然闪身出来,‘门’口刚进来三个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劲来,就被吴七速抬手一人给了一指拳,被击打的地方不同,但却都让他们发软摔倒在地上。

等到后面的人再往里冲的时候,却迎面跟站在‘门’口的吴七迎面撞上,外头几个汉子全都是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抬刀奔着吴七脑袋劈过去。可刀刚抬起来,就让吴七抬手凶猛的戳中了喉咙,顿时几个人扔了刀捂着自己脖子跪在地上,痛苦的发出一阵喘不过气来的哀嚎声。随后一直躲在墙外的人陆陆续续举着火把聚集到‘门’口,但看到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都把刀竖起来对着吴七,却不敢贸然靠近。

“别动!再动我要开枪了!都老实点!”老唐这时候可算是把枪给掏出来了,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先用枪指着被吴七放倒的几个人,然后突然转身将枪口对准小屋的‘门’口。

小屋的木‘门’被推开了,月光中只能看到‘露’出来的枪口,里头则是一片漆黑。枪口还冒出渺渺轻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火‘药’味,十几秒钟之前两个人还平静的坐在院里聊天,没想到突然之间就跟打仗似得,一大群人被吴七堵在‘门’口进不来,而屋子里又不知是谁开的那一枪。

“妈了个巴子的!吃了老子豆包都还他娘打老子的人,这不是反了天了吗!”老爷子拎着枪从屋里头走出来,但此时的模样和他们刚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那一双眼珠子瞪着看起来特别凶煞,‘露’着那几颗黄牙,感觉就想把吴七和老唐给活剥了一般。

老唐向后走出几步,慢慢的退到吴七身边,用枪对着那老爷子喊道:“把猎枪放下!不然我开枪了!”

结果老爷子不仅没害怕,反而把枪口抬起来对准了老唐,咧嘴怪笑着说:“我活了这么多年,那枪口见的多了,最近可真不消停,都想过过安定的日子,他娘的非要来惹老子,你们他‘奶’‘奶’的真是活腻歪了!兔崽子,等什么呢!砍死他们,还是一样剁碎了喂猪!”

外‘门’边站的能有十几号人,都是三四十岁模样的壮汉子,一个个虎背熊腰手里头都拎着大刀,面‘色’凶煞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等到老爷子发话了,他们就一拥而上,有的用刀有的干脆就拿那火把,劈头盖脸就朝吴七砸过来了,光喊咆哮的叫喊声都把老唐吓软了,手里头没了准头,竟意中扣动了扳机,这一枪子擦着老爷子的脑瓜顶飞过去,啪一声响打在墙上。

老爷子似乎见识过的世面太多了,只是下意识弯腰去躲,但抬手‘摸’了‘摸’头发现自己没事,也没怎么害怕而是转身跑进了屋里,边跑边喊着:“剁了他们点!”

老唐差点给人脑袋开瓢了,他自己倒是吓的不轻,可最终却稳定住心神,还有些哆嗦的对身后吴七说:“你、你是不是早知道这老头不是好东西?你怎么不提前说声啊!好让我有个准备!”

但结果吴七却用很平淡的语气说:“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多大关系,省点子会有别的用处,找地方躲着别出来!”说完话之后,那一群人就已经冲到‘门’口,满身的匪气叫嚣着,一看就知道是群胡子。

吴七从刚才开始脸‘色’就冷了下来,这时候当砍刀火把奔向自己脑袋的时候,那脸上冷的是能结出冰来,老唐站在他身后因为有火把的亮光看的清楚,吴七从兜里‘摸’出来一个细长的铁钉,就那么夹在手指头缝里,忽然之间吴七居然‘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老爷子坐在屋里的炕头边,抬手搓着自己头皮,还有一种子擦过头皮麻酥酥的感觉,不由的将猎枪随手扔在炕上,把一边的烟袋锅子拿起来,靠近了桌上摆着的油灯,吧嗒吧嗒的‘抽’起来。如果不是外头那一群人喊叫怒骂还有铁器砍到墙上发出动静,这就是个平常的农村老头。

“臭婆娘!他你娘哪去了?给我整点东西吃!妈的这些死跳子送死个没完!”老爷子吐出口烟对着外屋喊了几声,那老太太刚才还在外头烧水。

可喊完之后没有回应,不仅是外屋静悄悄的,就连刚才还闹腾的屋外也都安静异常,此时还真是掉地一根针都能听见响。

老爷子觉得有点不对劲,刚要伸手去拿身边炕上的猎枪,忽然就见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直接就走到他身边坐在炕沿上,和他对眼瞧着,顿时老爷子双眼发直,那伸出去的手也颤抖着停住了。q

第一百零二章 寻觅

老唐独自一个人还站在院里,还站在他刚才走火之后开枪的地方,他此时还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但门口都被人给堆满了,在月光下院中地砖缝隙里有暗黑色的血液慢慢流淌到老唐脚边,他这才忽然想起吴七刚才那种奇怪的表情,还有他赤手空拳打倒了那些人之后平静的绕过自己走进了屋内,想到这老唐打了一个冷颤,手中的枪差点又让他给按的走了火。

屋内炕沿边老吴坐在老爷子身边,两人之间只有一个小桌子和上面明亮的油灯相隔,互相之间都能看见对方的表情。

“你、你不是跳子吧?是、是哪条道上的并肩子?老夫岁数大了,都成念昭子了,都成瞎子了,莫见怪莫见怪!”老爷子惊恐的看着面色平静的吴七,但他脸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在油灯摇摆的火苗照射下,显得那么恐怖。

吴七抬手把一颗带血的钉子扔在小桌上,发出一连串咔哒的声响,还在桌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有两件事。”吴七伸出两根还滴着血的手指头。

老爷子战战兢兢点头说:“您说!您说!小的听着呢!”

吴七见他这反映露出点笑脸来,随意抓过炕上的被褥擦着满手血迹,低着头边看着自己手边开口说:“你最近是不是杀了{f.几个外地来的人?”

老爷子一听这句话当时就愣住了,眼睛不自觉的往侧边去看,忽然想起了什么事,随后苦着脸抬手一拍自己脑门说:“哎呦!哎呦!这、这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是并肩子兄弟啊!都是误会,老夫眼拙错了啊!”

吴七没有理会他在那装模作样,而是抬眼问他说:“那人呢?”

“喂、喂、喂那啥。喂猪了”老爷子结巴半天才说出来。

吴七听的闭扬起了头,深深的吸了一口屋里混着血腥和烟土味道的空气,在老爷子吓的战战兢兢都不知道该怎么好的时候,吴七才睁开眼睛说:“为什么要杀他们?”

老爷子咽了口唾沫,露出那几颗黄牙紧张的看着吴七说:“你那几个并肩子,他们一来就到处的找东西。还要往扒头林里走,我以前是胡子,就以为他们是城里的跳子过来查我呢,一害怕我就让儿子动手杀了几个,但都给了个痛,没折磨他们啊!”

“你就是底儿摸天的李德胜吧?”吴七盯着老爷子问道。

老爷子的那张老脸上都是褐色的,但这时候却挂上了点白色,最终奈的点了点头,皱着脸说:“的确就是我。当年被官兵追的太紧,我们一伙人就逃到这扒头林,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把村里的人都杀了,剜去了鼻子耳朵眼睛,都扔在扒头林中间的沼泽地了,所有人拖家带口就住进了村里当了村民,我出钱贿赂了当时官兵的头。所以才了了事。但我们最近就杀了几个人而已,再没干什么恶事。不知您和您的兄弟是来干嘛?”几条人命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事,跟过年杀几头猪似得。

吴七脸色发冷的看着李德胜,这老家伙岁数虽然大了,但面色中的惊恐有一半起码是装出来的,他怕吴七这是真的,可并没有怕到那种战战兢兢的程度。相反他还对吴七的本事产生的一定兴趣,将话又给了吴七。

“这件事先不说了,我问你第二件事。”

一听这个李德胜老东西眼珠子转了几圈,但还是带着惊恐又恭敬的语气说:“您问吧,我知道的肯定一点不都干瞒着!”

吴七把胳膊搭在桌上慢慢的向前靠过去。盯着老东西说:“我问你,两年前是不是有一辆军用卡车开到这个地方来了?”

“卡车是个啥?”李德胜愣了一下之后,才开口问道。

吴七这时候把手给擦干净了,看着桌上那油灯的火苗,似乎想起以前的一些事,不由得愣了一会。但没想到就在吴七愣神的几秒钟功夫里,李德胜那老家伙居然从炕头被褥下掏出一把匣子枪来,刚把枪口对准了吴七的脑袋,食指已经开始发力扣动扳机。

就在李德胜掏出枪对准吴七的时候,吴七回过神来转动了眼睛看着他,随后迅速抓起桌上的钉子,在李德胜扣动扳机前一瞬间,用钉子把李德胜的手指头戳了个对穿,用力向枪身后面掰过去,就把原本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头硬生生掰开了。

李德胜只感觉手指头上钻心般的疼,仔细一瞅那才看见有一颗钉子从指甲盖上面戳进肉里,顺着手指头第一个关节位置结结实实扎进了骨头中,跟现在往骨折的骨头中扎钢钉一般,但在刚才那种略显昏暗而且急迫的情况中,吴七居然能这么准的让李德胜没法开枪,不是胆大心细可以来形容了。

吴七反手拽过了匣子枪随即的扔在炕上,然后站起身慢慢的走到李德胜面前,突然就出手在他心窝往右三指的位置戳了一下。当时李德胜眼睛就直了,全身抖动着牙齿也合不上口,没几秒钟那疼痛冲进了脑子中,脑门上暴起了一层青筋,连眼睛也开始发红了。

“哎妈呀!啊!”李德胜侧身倒在炕上,他始终年岁太大了,哪禁得住这一下,只得大张着嘴叫喊起来。但吴七冷眼瞧着他,突然又是一下,这一次戳在刚才位置略微往中间一些的地方,再有一指那就是正面的死穴,心口窝了。

老家伙都喘不上气了,一手捂着自己痛处,一手在吴七面前摆着手,意思就是别打了,他受不了了,满脸痛苦的表情着实看起来挺可怜的。

吴七冷笑一声俯下身抬手抓住李德胜衣领将他给拽起来,然后用低沉的声音问道:“卡车在哪?”

“我不知道啊!老夫真的不知啊!”李德胜用力的呼吸着,但胸口的几个点传来的疼痛让他肺都没法正常工作了,只能大张嘴。

吴七眼睛一眯随即又要抬手,这李德胜一见他又来这招,直接就喊道:“啊知道知道!老夫想起来了!是个女人!从车上下来个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他们穿的是什么衣服?把卡车开哪去了?”吴七有些着急的晃着李德胜让他点说。

李德胜都让他折腾死了。蔫头耷脑的说:“好像是军装,他们是当兵的,那个女人是个头,他们是在晚上把卡车开到扒头林附近下车后人走进扒头林里面了,车还在外面停着一直到早上天亮之后才开走,就是这么回事。句句真话啊!别打我了,老夫不行了!”

吴七听后松开手,李德胜直接仰面摔在炕上,捂着自己胸口翻了半天白眼之后昏死过去了。但刚才李德胜说的那几句话的确有点用,起码让吴七找到一些线索,可这有个问题,他隐隐觉得这件事似乎跟五行组有关系,那些穿着军装的人肯定不是当兵的,而那个是头儿的女人。极有可能是陈玉淼。

想到这个之后吴七就从屋里头出来了,一抬眼看到老唐在门口摸着那些人的脉搏,但似乎没有几个是活的,他全神贯注的在找活口,还没发现吴七已经走到了身边,等他注意到自己身边有一双腿的时候,那吓的差点没喊出来,翻身一屁股坐在一个人的身上。他没喊出来但被他坐到的人则叫唤了起来。

“唐科长,是我!别慌。没事了。”吴七出声意识,让老唐安静下来,然后将他从地上给拽起来,蹲下身看着那个被老唐一屁股坐到的倒霉蛋,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问他说:“哎,问你个事。能听见吗?”

那个人不知道被吴七打了什么地方,但却疼的爬不起来,侧头也看不清吴七的面孔,可他知道自己刚才就是被这个人一招放倒的,所以战战兢兢点头。

吴七问他说:“扒头林什么时候起雾。出了村子往哪边走才能到?”

那人因为疼痛脑子都不好用了,想了半天才听懂吴七问的事什么东西,就用很小的声音说:“明儿一大早,就起雾了,出村沿着小路,一直走,就到了,对就是这么走。”说这么几句话费了不少劲,但却不敢不说。

吴七听后就站起身,侧脸瞧着那人说了一声:“谢了兄弟。”话音刚落就用脚跟蹬在那人的脸上,把他给踹的在地上都转了半圈,顿时没了动静。

等到老唐跟着吴七走出村子之后,那才彻底反应过来,赶紧把枪掏出来对准了吴七,还冲他喊道:“别动!吴七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杀人!”

吴七站住脚,慢慢的转过身面对着老唐和他手中的枪口,面色平静的说:“唐科长,我想你也能看出来了,这个村子其实就是个胡子窝,咱们住的那屋的老头,他就是一脚天的李德胜,他们都是恶贯满盈的歹人,即使今天我不杀了他们,那咱们回去之后你也得带人过来抓他们不是?那到时候还是一样判个罪枪决了。但他们多活一天,那么许多人就可能命丧于此,这你也能懂吧?”

老唐举着枪喘着粗气说:“吴七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国有国法,他们是胡匪要处置得由国家来办,哪能让你那么随便,你得一块跟我回去,得把这事给交代清楚了。”

吴七这时候突然笑了一声,有些奈的说:“唐科长,你是吓糊涂了还是故意的?这样吧,恶人我来当,这剿匪的功劳就给你了,赶紧回去报告了吧,我发现了丢的东西在哪,所以感谢你带路,再见。”说完话,也不管老唐的反应,吴七双手抄着兜转身就离开了,朝着扒头林的方向走过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迷失

天色半亮之时,乡间的空气特别清澈,但深吸一口气会闻到那种雾气的开锅味,仿佛有一锅饺子即将出锅,还让人端的生出一股饿意,是饥饿的饿。

站在扒头林外面感觉比想象中要大的多,十几米高的大树密密麻麻生在一起,感觉树木间的缝隙很狭窄,暗黑色的树皮表面潮湿异常,不像是普通的露水,倒有点像是发过洪水之后的模样。地面泥土都往上反水,往林子中走进去一些,那入脚之处皆没过了脚踝,把那鞋都吞进了泥土之中,想拔出来还得废点力气。随着天色蒙蒙亮,扒头林深处变成了白色,大量的雾气犹如一面墙般的推出来,渐渐的将整个扒头林包裹在浓雾之后,俨然一副奇妙的原始丛林景象,但仔细的观察后可能会发现那雾中似乎有东西在动。

老唐站在吴七的身后,看着扒头林的树木渐渐被浓雾所笼罩,雾气犹如一面墙一样缓缓移动着,甚至都有点吓人了,不由得想让人往后退去,怕被那浓雾所吞噬掉。但雾墙走到扒头林边缘之后,就停了下来,然后只剩下地面一层,能有小腿般高度的雾铺满了周围地面,环视周围甚至有点忘记了自己在哪,让人心生怕意。

吴七这时候仰脸瞧着被雾墙吞噬却若隐若现的树梢,呼了口气转回头对老唐说:“唐科[长,你跟着我干什么?那么多胡子你不去找人过来吗?”

老唐则哼了声说:“都半死不活谅他们也跑不了,再说我如今才发现你可远比那些胡子要危险的多,所以我得跟着你,让你找到东西之后,你得跟我回局里把事都说清楚了。”

吴七听后笑着说:“唐科长你是我见过的公安之后最称职的一个,但在如今这个年头。首先得学会自保,只有自己能活下去,才能保护别人伸张正义,我想这个你要比我懂的多,但这身衣服是枷锁,回去吧唐科长。完事之后我会去找你。”

“不行,我得跟你一块去。”老唐对于脚下的浓雾有点紧张,但还是紧盯着吴七不敢松懈。

吴七朝东边天发亮的地方看了一眼后,又看了看扒头林的浓雾,眯眼想了一会之后对老唐说:“唐科长,刚才在那院子里怪我没提前打好招呼,让你没有准备,但我这次已经提醒过你了,可你还是执意要去。那就一块来吧,但遇见事你别管,自己找地方躲着或者逃跑就行。”

老唐听后心里头暗骂道:“这死孩子,我当年闯社会的时候还没你呢,说的就跟我是废物似得,我就不信那能遇到什么事,不就是几个胡子吗?我一枪一个也够收拾他们了!”刚想到这却见吴七把里面的衣服翻起来,罩在自己脸上。然后就径直的朝浓雾中的扒头林走进去了。

老唐见状着急的就跟上去,但刚进入扒头林还没走过几棵树。那就感觉喘不过气了,浓雾厚的都能看见一团团白色的雾气随着自己呼吸进入了肺中,当时呛的他就咳出来不少的水。这时候他才想起吴七刚才的东西,不由得又低声骂出来几句,怎么都不告诉他一样,但见吴七身影都要看不见了。老唐急急忙忙就把衣服翻起来捂住口鼻,眯住眼睛顶着浓雾就追吴七去了。

两个人全靠吴七自己在前面带路走,周围被灰白色所笼罩,不仅方向分不出来,就连对时间的概念也都有些模糊了。只觉得他们在雾中走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了,可周围还是树木,还在这片林子中穿行,压根就没发现中间有什么湖泊沼泽地,让人特别的不舒服,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了。

老唐跟的很紧,就怕一转眼吴七没了踪影,他自己可不知道该怎么从这该死的雾里头出去。吴七全身都湿透了,水滴顺着头发不停的滴落下来,原本用来蒙住口鼻的衣服也都湿的很抹布似得,可不挡着那就直接把水汽吸进肺中,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他其实也挺着急走出去的。

这两年来吴七一直都独挡一面,在去过十六所后他见过了很多以前根本不可能见过的事,也明白了这个世界要远比咱们看到的复杂的多,为了某些大的利益,牺牲掉一小部分也是可以的,对于生命吴七开始变的淡然了,没有以前看的那么重。

用黑铜芋檀制作出来的炮非常危险,万一发生泄漏那后果不可想象,尤其是这件事关系到五行组之后,吴七想明白了一点,这件事估计八成就是陈玉淼干的,她当时已经做好准备和李焕翻脸的,所以只有内部的人才可能知道这个黑铜芋檀武器,也能知道车辆行驶的路线,要杀了司机劫走一辆不是什么难事,可难的就是她把卡车藏在哪?一直到陈玉淼在长白山研究所里死了,两年的时间过去了,也没能把丢失的武器找回来,甚至有内部的人猜测这武器已经被偷运出国,现在可能在周围的哪个国家或者是地区的手里,这对于共和国来说,可不是什么小事了。

“唐科长,你没把枪握在手里吧?”走的好好的吴七突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老唐下意识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枪,抬眼去朝前方两米处雾中的黑影喊道:“你管我拿不拿枪的!”

吴七听后笑着说:“唐科长,我是给你提个醒,马上就要走出林子了,到时候万一看到个什么东西,你再一紧张开枪把我蹦了,那就没地方说理了。”

老唐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稍微松开嘴上蒙着的衣服,对他说:“哎!这都什么地方,你怎么还能说笑呢?我都后悔跟你进来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啊?给我个准信啊!我都要不行了,都他娘淹死了!”说完话赶紧捂住嘴,但只感觉满嘴都是水,想吐出去却因为嘴被蒙住,最后他没招把水咽了下去。

这一天折腾的都不轻,真是又渴又累,这口水咽下去竟还缓解了几分不适,但一转眼工夫刚才还能看到身影的吴七此时就没了,周围到处一片雾蒙蒙,只有身边的树干一条黑色笔直轮廓,耳朵中像是塞了棉花似得,根本就听不到动静,也不知道人哪去了。正慌了神要就喊了吴七几声,但没有回应,正当老唐打算摸索向前找人的时候,忽然正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就在离他不到两三远的地方,老唐自然认为是吴七听到动静回来,可当人影速冲过来的时候,老唐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想抬枪已经晚了。

吴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挺远,感觉前面的树木稀松了许多,而且脚下的泥土也越发的潮湿,所以他觉得应该是要走出了扒头林到了中间那荒凉的地界了。就在他刚要回头去提醒老唐的时候,忽然听到老唐叫唤他的名字,但声音发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回头看过去全都是雾根本看不到人。

“唐科长?你在哪?”吴七冲身后喊出来一声,没有回应,这浓雾实在是太厚了,严重的影响了正常的视线,即使是面对面站着也顶多看到的就是一抹黑影,走出两三米后那就半点也看不到了,入眼之处是一片雾蒙蒙白色,可吴七感觉老唐应该就在附近,即使停在原地不走,那也不会太远。

吴七试着喊出来几声之后,本能的感觉出有些不对劲,随即就把全身紧绷起来,谨慎的注视着周围动静。就在这时候,从他的侧边冒出一个人形的黑影,渐渐的靠近了过来,吴七眯眼一想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老唐,因为他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和那人影冒出来位置正好相反。当人影速的逼急后,有东西冲开了雾气奔着吴七的脸打过来了。

浓雾为一切都提供了绝佳的掩护,吴七这一下差点都没躲开,脚下的泥土松软吃不住劲,只能被迫朝后仰头去躲,随后有个硬物擦过了他的鼻尖,通体深黑色有金属的质感,貌似是一根铁棍子,差点就没捅在他脑袋上。

但吴七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顺手抓住面前的铁棍子,顺着那捅过来的力气把棍子那头的人给拽了过来,两个人一贴身后,吴七眯住眼睛抬指本能对着那人脖颈动脉的位置点过去,想用这一招让那人暂时失去活动能力。

可令吴七没想到自己这一招居然点空了,不仅没点到人,就连衣服边也没能碰到,那人凭空就没了,忽然间就在自己身边消失了。

手中还留着刚才抓握铁棍时候的那种坚硬潮湿冰冷的感觉,肩膀处的衣服有几道折痕,是刚才把那人拽过来撞在一起的时候压的,这说明不是看错了或者是由什么东西引发的幻想,是真的有人在雾里袭击他,可这一眨眼之间就没了,吴七原地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发现,脚下雾气堆积的很厚,看不到脚印,可吴七这时候却嘴角微翘笑了起来,越怪越不对劲就可能离他想要找的东西就越有可能藏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大意

吴七松开了捂住口鼻的手,凭着感觉小心的沿着原路往回走,他感觉老唐肯定是出事了,不是遇到袭击了那就是走丢了,但后者还算是好一点,他反应肯定没有自己那样,就刚才那一棍子要是砸在老唐脑袋上,肯定得开瓢了。吴七这两年一直都是独自行动,来去匆匆干什么都干净利落,可这冷不丁带上个老唐,他本就放慢速度在走故意等他,可还是出了事,把人给‘弄’丢了,老唐人不错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怀着有些不安的心情吴七跑起来,他凭借着记忆灵活的躲开脚下浓雾中隐藏着的树根一类绊脚障碍物,犹如一阵风般的跑回到老唐最后喊他的地方,可向四周‘摸’索了一阵后,并没有发现老唐,他不在这个地方,有可能是往其他方向走去找自己了,但刚才被突然袭击过了,此时老唐被人给放倒了拖走的可能‘性’比较大,只能保佑他命大没被杀了吧。

吴七叹了口气,又谨慎的观察四周,他可不敢再出声去喊,万一又将那拎着铁棍的人给召唤了过来,自己还不一定能斗得过,此时应该先从这个浓雾中出去再想别的事。

口鼻没有衣服的捂着之后,没一会就感觉鼻腔中进了些水,用鼻子往外出气都能喷出水雾来,可想而知这个雾有多浓厚。能造成如此之大的雾气,想必这林中地下储水量一定很大,再加上扒头林中心的湖泊和沼泽地面积比较大,雾气也比寻常的要浓厚的多了。

好不容易才从跑出了林子,吴七此时唯一的感觉那就是鼻腔中有些酸痛,这是因为雾水进了鼻子里面,喘息的时候还有奇怪的声音,可他没功夫管这些事情,他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那老东西说的那么多话中,可能只有一件事是真的,那被雾气包裹住的扒头林中间的确有一个村子,而且都是那种高屋檐的大瓦房。清一水灰白‘色’,周围还有不少工整的田地,俨然一派富裕的乡村模样。

吴七环视着周围,这扒头林真正的林木面积其实并不大,那中间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大。远处乡村异常宁静,随着天‘色’开始明亮之后,周围的景‘色’也愈发的清晰起来。青绿‘色’的树林环绕在周围,但被灰白‘色’的浓雾所笼罩住。那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身处于一圈高耸厚实的城墙之中,而中间则就是古老的城镇,人们忧虑的生活着,可这股平静中却透着诡异的味道,让吴七感觉特别不舒服。

没了浓雾做掩护,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很明朗,此时只要没有暗枪,那吴七就什么都不害怕,管你是几个人拿什么家伙事。他红了眼一个活口都不留,可现在的问题是那老唐不知道哪去了,而且在雾中袭击他的人似乎特别熟悉地形,而且动作凶狠迅速,要不是自己反应,那一下脑袋瓜都能被捅个窟窿出来,‘弄’不好就是陈‘玉’淼在这留下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五行组那几个而自己还没见过的主,据说都是狠角‘色’,此时还是得小心着点为妙。

吴七年轻这些年见识过的东西多了,最近有点心高气傲了,尤其是在老唐面前漏了一手,徒手放倒了一群胡子。还光用钉子戳死好几个,这本事可不是盖的,还是多亏他嫂子蒋楠教的那几招,加上后来一直在练习,才渐渐成了手,不带任何的武器,就凭一双手可以在瞬间杀死几个人。在十六所和五行组中也有了不小的名气,都知道了他,可他还是年轻了一些,有了点成就忘了那一山还有一山高。

一般来到个陌生的地方,吴七会使用以前特训过的技巧,通过地面留下的脚印或者是痕迹来判断情况,但此时这招用不了了,因为小‘腿’以下都被一层慢慢飘动的浓雾覆盖住,根本就看不到地面上情况。但因为想找地面痕迹,让吴七发现了一件事,就是那浓雾是从中间的乡村里扩散出来的,就顺着地面慢慢的飘进扒头林中之后,才升起来将正片林子全都覆盖住了,这一点就很奇怪,因为它不符合常理,这个雾明显有些重。

在观察浓雾的时候,吴七对周围的动静还比较的谨慎,可没什么发现,也没见有人的踪迹,没能看到老唐哪去了,也不敢出声去喊了,只能回头看了看林中越来越厚的雾墙,抹了把满脸的水迹站起身往中间朝着那些大宅子方向走过去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李德胜那老东西说的故事让他现在脑子中还记得,尤其是那人皮,让他说的有模有样的,在和眼前灰暗的大屋子一对比,还真有那么几分能对上的,光是这种安静的都要出鬼的感觉,就让吴七心里头紧张了起来,又有一种曾经遇到危险的时候才会有的心脏狂跳的滋味。

从被压平的小路中速的跑到了一个大宅子的后墙,用后背贴着墙壁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渐渐缓过劲来,活动了几下手指之后,吴七深吸了几口气,侧头看到一边有个小胡同口,就慢慢的抬‘腿’凑过去,先‘露’出一半脑袋往里头打量了一眼,胡同里没有人,但是特别长,两排三米多高的墙壁笔直的延伸出去,一个胡同途径了好几栋宅子,尽头是一扇对开的大木‘门’,‘门’是灰黑‘色’的,上头钉了好几排巴掌大小的的铜扣,‘门’梁上还雕着图案,至于上面雕刻的事什么东西,吴七离得太远他看不清,但瞧着雾气‘蒙’‘蒙’的地面,忽然想到了什么事,一转身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从侧边吹过来一阵风,“嘭!”的一声就砸在他的脑袋上,吴七瞪着眼睛被一股力道砸的头重脚轻摔倒在地上,随后他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变大了,最后一眼看到了个人影,还有那人手中拎着的黑‘色’铁棍,心中暗骂了一句:“他娘的!”就脑袋一沉晕了过去。

“吴七燐!吴七燐!还活着吗?哎!醒醒哎!哎妈呀真要了命了!”

老唐的声音像是蚊子一样往吴七耳朵里钻,被这声音刺‘激’的吴七颤抖了一下,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但这刚醒过来吴七就觉得自己脑袋不对劲,慢慢的抬起胳膊要去‘摸’被铁棍打中的侧脑,但却被老唐一把攥住了,有些紧张的对吴七说:“哎!别‘摸’,你这都肿的破皮了,可别‘乱’‘摸’啊!这次是我提醒的你!”

吴七能听见老唐的声音,但那声音特别奇怪,很细小尖锐,耳朵里还有一种兹兹的声音不停的响,吵的吴七咬牙切齿,深深的呼了口气说:“唐科长,这是什么动静?咱们在哪?”

老唐奇怪的看了看周围,他哪听到有什么动静了,就挪到了吴七身边,侧头看着他的伤处,然后皱着眉头说:“哎呦,你这可伤的不轻啊?是让什么东西打的啊?咱们这特别安静,只有我说话的声音,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我也不知道咱们在哪啊!哎,你怎么把我给扔林子里头啊?遇到个人直接给我按倒打晕了,我现在后脑勺还疼呢!”

就在老唐说话的时候,吴七渐渐恢复了直觉,但这也意味着他能感受到疼痛了。先是感觉侧边脑子中像是塞进去个馒头似得,胀的眼皮都睁不开了,随后这肿胀的地方开始疼了,那种钻心般的疼,几乎让吴七法忍受,他突然全身猛烈的抖动了一次,把老唐给吓了一跳,赶紧就按住了吴七问他说:“哎!吴七燐你怎么了?咋回事?你咋了?”

吴七用力的闭着眼睛,双手的指甲用力的扣住了‘潮’湿的地面,在地上抓出好几道划痕。最后吐出一口气,全身颤抖着似乎刚经历过什么特别痛苦的煎熬,光看吴七的反应就让老唐感觉到疼了。

肿胀的地方里头像是长了一颗小心脏般的,“砰砰砰”跳个不停,等把那个劲忍过去之后,吴七才喘着粗气冷静下来,慢慢睁开眼睛瞧着老唐,低声问他说:“咱们在哪?”

老唐见状就扭头到处看了看,然后发现了什么东西,就赶紧站起身走过去了,他走路的声音本来很轻的,但不知为何在此时吴七听来是那么的刺耳,感觉每一步都是在自己耳边用力的踩踏,震的他都想抬手把自己耳朵给塞住。

随后又听着脚步声见老唐走回来了,有些紧张的蹲在吴七身边,瞅着周围低头对他说:“哎,咱们好像是被关在一个屋里,在上头有一个小的气,但太高了我上不去,还有就是你右手边的位置靠墙的地方是个‘门’,我刚才试了试,被从外面用铁链给锁住的,可以推开一条缝,但看不到什么东西,好像是这地方是一个院内院。

忍受着刺耳的声音,吴七闭眼慢慢的回想着,这时候伸平了手掌‘摸’着‘潮’湿的地面,心中一动,这是青砖石铺的,但砖头缝隙里有苔藓,而且下面特别‘潮’湿,似乎还往上反水,这地方八成就是那些大院中的一个小后屋。

第一百零五章 名字

昏暗的小屋中特别‘潮’湿,吴七脑袋胀痛难忍,忽然间就听到有划火柴的声音,身边不远处亮起了火光,但紧接着就听见老唐咳嗽起来。

“哎呀,这他娘的烟‘潮’了,这味啊!”

吴七勉强的把自己脑袋给撑起来,眯着眼睛看到老唐蹲在‘门’口,嘴里头还叼着个烟头,每‘抽’一口就都咳嗽出来几声,吴七喘着粗气问他说:“唐科长,你怎么还有火柴啊?”

老唐愣了一下,然后回头瞧着吴七,眼珠子转了一圈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苦笑着说:“我身上衣服兜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醒过来之后那左口袋都被翻出来了,看起来是让人给搜了身,但这烟和火柴被仍在‘门’口,还让人给踩碎了,我也是刚发现的,就捡起来‘抽’一根压压惊,你来一口不?”

吴七没回答而已又把脑袋给放回到地面上,看着头顶那几条横梁,这个大屋子可真不小,周围都是用石块垒起来的,但主要的部分还是靠木头支撑,看起来有够气派的。

正看屋顶的时候,老唐吐了口烟问吴七会所:“哎,你说这是咋回事?到底是什么人把咱们给关起来的?是不是还得杀了咱们呐?”

吴七眨了几下眼睛,低笑了一声说:“不会,要杀早都杀了,但一开始的确是要下狠手的,这时候却把咱们扔在这,说明有什么东西救了咱们一命。”

“什么东西?”老唐凑过来问他。

吴七眯着眼睛有些疼的咽了口唾沫,‘露’出一点笑对老唐说:“唐科长,你说呢!”

老唐又‘抽’了口烟,‘揉’着自己脖子就低头想着,忽然看到自己那被蹭的满是烂泥的白衣裳,赶紧抬手去抹了几下,但那泥巴可是越抹越脏的,不仅没擦干净反而还跟画地图似得,老唐愁着脸嘟囔着:“哎呀,我这今年刚换的一套衣服。你说这就成这样了,要是能回去,哪好意思在找局里重做一套啊!”但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却愣住了,扯着自己衣服的边,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了吴七,他也是一身公安制服。顿时明白过来,是这身衣服把他们给救了。人家很有可能就是知道他们是公安之后,这才留了一命仍在这屋里头关着,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可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有歹人那在这种情况,被公安给发现了他们的老巢肯定得当时就杀了灭口,不可能留着当后患啊!此时要按老唐的想法,那就是有人想从他们身上得知一些事情,所以才没杀了他们,老唐估计八成就是想知道他们一共来了多少公安。是不是发现了这个地方打算侦查之后再围剿?这就很有可能的。

但老唐看着吴七感觉不会是那么简单的,这家伙可不是公安,那只不过借了一身皮而已,他是什么人自己可不知道,来这是干什么也不清楚,老唐他跟吴七就是为了搞清楚的,但结果自己也跟吴七栽了。‘弄’不好得百搭了一条命,真是可惜了那刚处的相好,早知道装什么圣人,现在可真是亏了,亏大发了!

就在老唐坐在地上奈瞎想的时候,吴七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将老唐扯了过去,然后吴七低声对他说:“唐科长,一会可能会有人过来,你来回话,态度要强硬一些,说咱们只是为了找胡子才进的扒头林,就这么说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剩下的就是大官话了,这个你比我懂的多了,成吗?”

老唐有些紧张的朝木‘门’张望了几眼,然后对吴七说:“我本来啥都不知道,我可是为了跟着你才来的,要是出事了,你得负全责知道吗?”

吴七听后扯开点笑容回话道:“成!这些年我负的责不少,不差你这一件,但这次我必须得完成任务,这不是一件小事,唐科长我们丢失的东西很危险,万一有闪失,那附近的人都活不了,这不是在吓唬你是真的!”

老唐转过身背对着吴七,叼着烟在自己身上到处‘乱’找,边翻找还边说:“这个从你当初来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就看局长那反应,你肯定不是什么善茬,既然是这样,那么你要找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机密的东西就是特别危险的玩意,我就管不住自己这个好奇心,这叫他娘什么事啊!哎!怎么还给我记录的小本都拿走了!这叫什么事啊!”

“什么东西?”吴七听到他这句话突然来了‘精’神,竟也不顾身上的疼痛坐起来了。

老唐嘴里头还叼着烟,让吴七这一惊一乍吓的不轻,有些懵的说:“就、就我平时记事用的,那个本,让他们给拿走了,咋了?”

吴七肿着半拉脸眯眼问老唐说:“我知道你平时习惯用本把事情记住,你的本上都写了什么?”

老唐发现吴七有点不对劲,但既然他这么问了,老唐不免的仔细回想了一下,但随后却皱着眉头说:“哎呀,我其实是健忘,所以才随身带本做记录的,你让我说本上记得什么东西,我哪知道啊!”

“唐科长,你的本上写我的事了吗?”吴七低声问道。

“好像,写了。”听到这个之后,老唐就想起来了。

吴七一听顿时有些紧张,眼睛转着圈在想事,忽然老唐对他做出个噤声的,然后扔下了烟头紧张兮兮的凑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突然老唐全身颤了一下,回头压低声音说:“有人来了!”

而吴七却闭上了眼睛,叹出一口气说:“早该来了,我这时间紧着呢!”

“啥呀!你找死啊!起来帮忙啊!咱们在‘门’口躲着,等有人一进来,就把他给按到,到时候...”

“别磨叽了,过来老实点,按我之前说的那么做!”老唐正趴在‘门’边低声说着,结果被吴七一句话就给打断了,正回头瞧着他,还没等过去的时候,这‘门’外就传来拉拽铁链发出的响动声,给老唐吓的一跳,赶紧就起身踮着脚跑到吴七身边蹲下来,还问他咋办?吴七则没理他,而是又重躺回到地上,眼睛一闭,那都看不见喘息的浮动,跟那死人似得。

就在老唐有些吃惊看着吴七的时候,咣当一声响木‘门’被从外面给拽开了,顿时有亮光从‘门’外照‘射’进来,在一侧的墙壁上晃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把老唐给惊的下意识往后退出了一些。但随后有人抬脚进到了屋里,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光明也随之消失,屋内又恢复了昏暗的平静,可却多了一个人。

老唐又斜眼瞅了吴七一眼,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就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挺’直了腰板故作姿态的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们抓到这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你老实点‘交’代清楚,等日后还能宽大处理!只要没犯什么大事,在量刑上可以给你减两年。”

昏暗中只能看到进来那人的身形,很壮硕脚步沉重,但却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动,也没有回老唐的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都把老唐给看‘毛’了。

“我说,听不懂?我是公安知道吗?你现在事大了,赶紧麻溜的蹲在地上,用手抱着头,不然我可不客气了!”老唐轻咳一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沉着起来,开始按吴七说的,强硬威胁着那个人。

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老唐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吴七,心里头想着这家伙莫不是个哑巴吧?也不知道他手里头有没有家伙事,要是没有的话可以拼一下试试,说不定就能打过那个人。但就在这时候,站在‘门’口的那人可算是说了一句话。

“你真的是公安吗?”

听那人的声音,岁数应该不大,听起来可能不到三十岁,可却出奇的冰冷。

老唐转着眼睛到处的看,他感觉这个屋里足够黑,那人可能看不到他的表情,即使此时兜不住了,那声音上也得有气势,起码得知道这个人想干什么,会不会害他。

当听到那人说话之后,老唐才稳住后说:“我是四平公安局的,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

“哦,四平,那么你们来到这局里还有人知道吗?”

那人说话语速比较慢,听起来有点让人着急,可这话说的却让老唐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他觉得自己如果说没有人知道了,那是不是立刻就得挨了枪子?要是说有人知道,那很有可能就会让这人跑了,这跑之前肯定也得先‘弄’死他们,这怎么想那横竖都是死,不由的就看向了一边地上的吴七,轻轻抬手踢了踢他几下,想问他该怎么办。

吴七没反应,但那人没有得到老唐的回应,就继续说:“我看了你的笔记本,但被雾水给浸湿了,只能看到最后写的那几页,这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

老唐谨慎的问道:“什么?谁的名字?”

从暗处传来‘摸’索衣服的声音,然后就见那人慢慢的走过来,把老唐给吓的赶紧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墙了,没地方躲了,只能咬牙握紧了拳头,打算跟那人拼了的时候,那人走到离老唐还有一定的距离停了下来,隐约看到他低头瞅着手中的一个黄乎乎颜‘色’的小本,忽然抬起头对老唐说:“你什么时候记下这个名字的?”

那人边说话边把手里的东西朝着老唐伸过去了,正好在那高出有一个排气用的小户,外面的亮光照在那人伸过来的笔记本上,老唐眯着眼睛仔细一瞅,在那还带着水的纸上大多数字体都已经散开了,但不知怎么的有一个名字能看清,而且特别的显眼,就是那吴七的名字,吴七燐。

第一百零六章 瞎子金刚

在随后的几分钟里,这小屋里安静的没有半点动静,但老唐剧烈的心跳声却在屋中回‘荡’个不停,他靠在墙上脑中还回想着刚才那人问的事,忽然间意识到了,感情这人认识吴七,或者说是知道他,那么这是朋友还是敌人啊?但既然他们都还活着在这小屋里醒过来,说明已经见过吴七了,可似乎没有认出来,那就是不认识,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要玩死他啊?

老唐瞟了地上的吴七一眼,那家伙感情就跟死了似得,都提到他了居然也没半点反应,这不是心宽那就是太淡定了,这年轻人给他带来了太多了震惊,但此时带来的则是要命。

“这个,是我写的,怎么了?”老唐‘挺’起头理直气壮的说着。

当老唐这句话说完之后,那人就从暗处走出来,和老唐面对面站着,他们之间是一道从气中透进来的光柱,正好就让那人的半张脸暴‘露’在光亮中,让老唐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那是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几岁,一双犀利的眼睛配着浓眉,看起来特别的正派,但嘴‘唇’很薄微微的抿着,整个人透着一股冷,但这种冷则一般被叫做为杀气,不是个寻常人,估‘摸’手里头粘了不少血。

年轻人又把老唐的本给举起来了,用手指着写有吴七燐三个字的地方问老唐说:“你在哪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吴七燐?”

老唐被年轻人的气势有些镇住了,眼睛瞟了几次不敢和那个年轻人对上眼,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说:“你、你管我在哪见的!我谅你岁数小,赶紧得自己投降,别‘逼’我动手!”

“吴七燐在哪?”年轻人没有从老唐这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慢慢的将眼睛给眯住了。神态变得凶狠起来。

老唐当时真想直接指着地上的吴七说就在这!但他好歹也有点职业‘操’守,这种出卖自己人的事他可干不出来,只能仰着头尽量远离那个年轻人,一咬牙说:“前几天,在四平见过!”

“他为什么去四平?你怎么会记在本上?”年轻人双眼盯住了老唐,他说话的语速越来越。

老唐在背后把两手的袖子给拽起来。然后故意看着别处低声说:“因为,他是来...”

“唐科长!”

老唐本来想扑过去把那个年轻人给按倒的,但刚要动手就被地上躺着的吴七一声喊给吓了一跳,身形晃了好几次才稳住,差点就没扑倒在地上。

吴七睁开了眼睛,侧头瞧着老唐,然后又低声开口说:“唐科长,这是哪啊?”

年轻人后退了一步,低头打量着吴七。然后忽然问老唐说:“你们叫什么名字?别撒谎我能看得出来。”

“我姓唐,他、他是、是我的...”“徒弟。”老唐磨磨唧唧说不出来,吴七就帮他补了后面的话。

老唐赶紧点头说:“哎对,这我徒弟,叫李德云,我们都是四平的公安,这次知道严重‘性’了吧?赶紧把武器放下来,这样才能从轻处理!”

年轻人眼睛在吴七和老唐身上不停的扫过。最终忽然说出来一句:“我没武器,也不想杀公安。总之我不想让这地方暴‘露’出去,但你们在错误的时间来到了错误的地方,所以对不住了。”

老唐听着感觉不对劲,就往吴七身边走了一步,但还抬手对那年轻人说:“小伙子,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是来抓胡子的。就以为扒头林里面也藏着胡子,所以才进来的,这应该算是误会,既然是误会那就可以算了对吧?”

“你是吴七燐吗?”没想到那年轻人突然对老唐问了这么一句。

老唐先是一愣,随后皱着眉头说:“我不认识吴七燐。就是因为记‘性’不好,所以遇到人和事我都用本记下来,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都没多少印象了!”

年轻人站在暗处,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光听声音就觉察到他愈发的冰冷了,用一种很轻的语调说:“你从刚才开始就在瞎编,我可信不过你,行了,我问完了,再见!”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那年轻人已经转身推开‘门’要出去了,老唐见状一瞪眼就冲了过去,打算趁那年轻人背对着自己偷袭他。

老唐手里只有一对拳头在没有其他东西了,可好歹也是个汉子,他不信自己打不过这个年轻人,但几步冲到‘门’口的时候,年轻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动静,可却突然闪身站在一边,把‘门’给‘露’出来,感觉像是要放老唐出去。

但这一瞬间过的非常,老唐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忽然面对着一个空‘门’,他犹豫的多垫了一步之后,抬‘腿’大步就要冲出去,打算先离开这个屋子,然后再想办法救这吴七燐。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的,年轻人靠在‘门’边,脸表情的都没瞧着老唐,但就在老唐一条‘腿’已经迈出去的时候,突然迎面就袭来一个黑‘色’的棍子,直接就捅在老唐‘胸’口上,将他顶的双‘腿’都离开地,仰面重重的摔在‘门’槛上,顿时前后都是一阵剧痛,嗓子中发出一阵沉闷痛苦的哀鸣声。

‘门’外站着一个手拎长棍的人,就跟那‘门’神似得挡在外面,一棍子就把老唐给捅翻在地。站在‘门’边的年轻人从老唐身上迈过去,走到拎长棍那人身边的时候,转头对他说:“钢子,李焕的人来了,他们不能留,都解决了吧。”随后面表情的就抬‘腿’沿着长廊要走开。

那个被被叫做钢子的人,一手横握通体黑‘色’的长棍,在白天明亮的光线中还能反‘射’着光亮,似乎是由金属锻造而成的,有一种厚实沉重的感觉,但在钢子的手中特别的轻巧灵活,随着铁棍在钢子手里转了几圈,就听钢子口中发出一阵奇怪的咋舌声后,突然铁棍就朝倒在地上的老唐砸下去了,带着风直奔脑袋砸去。

年轻人不紧不慢的走着,当听到铁棍划过发出的声音后,他垂下了眼皮,可随后却听到“咚!”一声闷响,似乎有一颗铁球被重重的扔在砖石地面上,将砖石砸的粉碎,这中间可没有什么东西垫着的,说明这一下钢子没砸中人。

年轻人停住了脚,慢慢的回头看过去,他看到刚才还躺着老唐的地方被铁棍给砸出一个浅坑,中间的地砖带着‘门’槛都被敲的破碎不堪,可唯独这人就没了。

“怎么回事?钢子你在干什么?”年轻人有些动气了,转身冲钢子喊道。

但随着钢子慢慢的把头抬起来之后,这才看出来那名叫钢子的人脸上被缠着一层厚厚的布圈,把眼睛完全的挡住的,他左右的动着脑袋,靠嘴里发出的动静在听声音辨别周围的事物。

“瞎子金刚?”

突然黑‘洞’‘洞’的小屋里传出来声音。钢子听后身形微颤,但手中的铁棍立刻就被横了过来,就要冲发出声音的屋里捅进去,可这时候却被那年轻人给叫住了。

“钢子等会!”

年轻人眯住眼睛转过身来,盯着黑暗的屋内看着说:“哪位?你怎么知道钢子的全名?”

从黑暗中慢慢的走出来一个白衣黑‘裤’的身影,当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抬手扶着‘门’框,垂着头看不到脸,可却用带有笑意的语调说:“我当然知道了,因为我在找你们。”吴七慢慢的抬起脸,越过了‘门’口的钢子,看向了站在十步开外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脸突然间就冷下来,眼睛一眯就对钢子喊道:“吴七燐?钢子动手!宰了他!”

话音未落,铁棍就在钢子的手里转了一圈,带起了呼呼的风声,随后猛的就从朝吴七脑袋劈过去,但就当要砸中的时候,钢子突然收了动作,把铁棍横在‘胸’前,挡住了吴七探过来的拳头,手指点在了铁棍上,发出一声脆响。

吴七多亏这两年一直在锻炼都没间断过,那手指的强度非常高,要不然如此大的力气撞在那铁棍上,肯定得骨折了。可他也没想到这钢子居然反应得这么,竟能在一瞬间知道他的动作,还成功的挡住了。

金刚在吴七刚去十六所那几个月中就经常听到,他是五行组中金组的,而且他也是最为传奇的一个,因为他天生眼睛就没有黑瞳,但却干什么都不耽搁,他可以用嘴发出声音,然后通过耳朵来辨识周围的事物,经过多年强化的锻炼之后,他已经能靠耳朵来听用铁棍打开子了,身体的协调‘性’和反应在五行组这些人之中是最高的,他应该来说,是五行组中最厉害的角‘色’,可却在最后的时刻投奔了陈‘玉’淼,背叛了李焕和十六所,在许多任务中位列首位,没想到竟让吴七遇到了,而且还一次遇到两个金组的。

另外那个年轻人,他是金组的队长,吴七只知道他叫于铁,其他的则一概不知道了。对于此时的吴七来说,这个瞎子金刚恐怕是个大麻烦,他之前挨过那一棍子,虽然力道不怎么大,没想‘弄’死他的,但铁棍本身就太重了,如果金刚稍微加点力气,他别说站起来了,那就直接归西了。可面对着这个一直在十六所传闻中听过的人,吴七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尊‘门’神,不由的打心眼里紧张起来了,但紧张之中却带着些兴奋。,

第一百零七章 铁棍

老唐痛苦的靠屋里在墙边,他喘息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嘴里头有一股腥味,‘胸’腔中使一阵阵发闷的疼,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于突然,他都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摔在地上,‘迷’‘迷’糊糊间突然就被人从后面给拽住了衣领拖进了屋里,随后就有东西把他刚才躺着的地方给砸的开了‘花’,等到他睁开眼睛之后,看到是吴七的背影。++

“东西呢?你们把东西藏在哪了?”吴七扶着‘门’框低声问他们。

那个年轻人名叫于铁,他站的有些远,就那么抬眼瞧着吴七,然后冷笑了一声就对那金刚说:“钢子下手点,这家伙是来坏事的。”

话音将落那铁棍就带着风对吴七横砸了过去,吴七看着那铁棍的力道赶紧跨过‘门’口躲在里屋,但没想到铁棍直接就把‘门’框给砸出个豁口,追着吴七就过去了。吴七甚至都没看到人,只觉得铁棍在自己面前挥过去还带着风,把脸颊上挂的火辣辣疼。

被砸碎的‘门’框夹杂着石块飞溅到屋子里,把躺在一边的老唐都吓了一跳,赶紧抬起手护住脸,才没让那些碎渣子破了像。

吴七躲开了那一铁棍之后,就没在动,站在原地看着‘门’口的金刚,连喘气的声音就尽量放到最低,因为他知道这个金刚眼睛天生不好用,他完全凭借着一双耳朵来听见周围都有什么人或物,比正常人的眼睛可好用的多,那是八面死角的,他偷袭他是不可能的,据说这家伙能用铁棍打飞子,此时看起来那力道完全够了,但这对吴七来说可麻烦了。

刚才吴七的底气被金刚一棍子给打没了。都有点不敢进他身,被堵住‘门’口也不是办法,可此时不管怎么‘弄’就是不能发出动静,这样才能躲过一时。但就在这时候,金刚半个身子探进屋里,吴七赶紧向侧边走了一步。然后憋住气让自己彻底安静下来,就连心跳也开始放缓了,老唐满脸都是汗,但也觉察到情况不妙,他就把脑袋给埋在衣服中,也不出声,这时候安静的就跟没有人似得。

老唐过了一会之后就把脸从衣服里抬出来,看着吴七对他使眼‘色’,问他怎么办?

吴七轻轻的摇了摇头。用口型对他说:“千万别动,有机会就跑!”

可‘门’口的金刚迟迟的没有动静,吴七想着这时候能有把枪该多好,直接蹦了那两个家伙,哪还用这样像耗子躲猫似得。结果一着急脸上的痛处又开始疼了起来,吴七忍住了那一跳一跳的不适感,转眼瞅着屋里,他想找个长点的东西。要不然直接近身就得让他一棍子给脑浆砸出来。

吴七看着地上被拉长的人影,却迟迟不见他进来。吴七觉得这应该就是金刚的弱点,如果他们不发出声音,金刚肯定就不知道他们在哪,那么这时候慢慢的靠过去说不定就能直接放倒那家伙。

结果就在这时候,吴七还没等抬脚走过去,就听见有一种咕咕的声音从金刚的嘴里头发出来了。随后金刚将头慢慢的转向了靠在一边的吴七,感觉那双‘蒙’在厚布下的眼睛可以看到人一样,把吴七‘弄’的一愣,但随后就赶紧往后退,紧跟着一棍子就甩过去。直接把墙给砸出个‘洞’。

光线透‘射’进来,吴七向后退了好几步一直后背撞在墙上才停了下来,但他躲闪的过于慌‘乱’,结果脚下踩踏和背后撞在墙上发出一连串如同黑暗中的光亮般的信号,突然就见金刚把铁棍给横起来,直直的就戳向了吴七,让他都没法去躲,只能扭腰腾出来一点地方,就见那铁棍犹如跟黑‘色’的巨针直接从他腋下擦着肋巴骨捅进了墙中,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吴七‘肉’还贴着那铁棍,感觉上面冰冷坚硬,有冷汗顺着脸颊慢慢的流淌下去,不由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但突然间他反应了过来,赶紧用胳膊把铁棍给夹住,然后向前面蹭出去一段距离,靠近了金刚,然后单手攥住了铁棍,抬起右手就朝着金刚喉结打过去,打算直接把他喉结打错位活生生憋死。

但往往想的越好,结果就越惨,当吴七带着杀意出拳要击中金刚的喉结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腋下夹着的那根铁棍往上撅了一下,竟把吴七提的离开了地,但随后又落下来。这时候吴七感觉出不好已经晚了,他在想‘抽’胳膊躲开的时候,已经被金刚用铁棍给挑过了头顶,铁棍就那么竖直的立着,把吴七挂在上面,但没有抓握的地方,吴七就顺着铁棍落到金刚面前,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之间的距离非常近。

“咚!”的一声,吴七被金刚抬脚踹出去撞在对面墙上,进跟着拎着棍子在头顶转了圈,加了速度后冲着吴七脑袋的位置就砸下去了。

这次吴七可躲不了了,因为被他摔懵了,脑袋都晕乎,光看见身边有个黑影在晃,等看清了金刚动作之后那铁棍已经朝他砸过来了,他没法去躲,只能一咬牙本能抬起胳膊去挡。

但就在这时候金刚的身形晃了一下,铁棍落点往上了一些,蹭着吴七头皮就砸在地砖上,那铁棍的一端都没入到地里,溅起的砖头碎屑打的吴七呲牙咧嘴。

“起来我说!”老唐刚才从金刚的身后扑过来,将他撞的向侧边迈了一步,这才让吴七没脑袋开了‘花’。但老唐原本想把这金刚给扑倒的,却发现这人下盘特别稳,竟都没怎么撞动他,也不敢松手就那么环住他,对吴七喊着。

金刚慢慢的把铁棍从地砖中‘抽’出来,突然反手就抓住身后抱住他的老唐,直接就从身上给拽到了前面,重重的摔在了吴七身上,两个人撞的不轻,下面还没爬起来的吴七是被压的差点没吐了血。但推开老唐挡住他视线的胳膊,却发现金刚竟把铁棍像拿叉子一般双手握住,给他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吴七觉得这个瞎子可能要把他们给穿糖葫芦了。

吴七被老唐压着动不了,身后还是墙根,他没法脱身,眼瞅着自己和老唐要被穿糖葫芦的时候,忽然一用力把右胳膊从身下给拔出来了,抬眼就看到金刚那双穿着厚军靴的脚,还有那被绑‘腿’绳捆住的小‘腿’,灵机一动趁着金刚还没捅下来,就左手反推身后的墙壁,让自己向金刚靠近了一些,然后借着劲伸出右手,一个指拳就捅在金刚膝盖骨上。

只听“咔!”一声脆响,金刚一条‘腿’就不控制的跪下来,吴七借着机会用食指关节重重的捅在金刚正面肾脏的位置。吴七这次下了狠手,整个食指关节都没入进体内,打的金刚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声,随之铁棍就脱手了,“咣当!”一声掉落在砖地上,把下面的砖头都震出了裂纹,但他人也跟着向侧边倒出去了,摔在地上全身颤抖个不停。

“老唐,起来!”

吴七刚才也是拼了命,身上还压着老唐,推墙在地上蹭出一段距离,那全是靠后背的‘肉’在地上磨的,这时候疼劲上来了,赶紧手脚并用把老唐从自己身上给掀下去,一翻身自己也跟着起来,粗重的喘了好几口气,他似乎能感觉到身后那皮‘肉’被磨开惨状,刚要反手去‘摸’,就听见身后铁棍在地上摩擦的金属声。

还没等吴七回头去看,就忽然听见一声闷响,等他回过头之后,看到了老唐面表情的眼发直,突然老唐抬手抓住了吴七,然后就从嘴里喷出来一口血,在迎面倒下去之前还念叨了一句:“吴七燐,你麻烦不少!”

吴七没动就那么看着老唐倒在自己一边,把身后的金刚给‘露’出来,那家伙咬着牙一手撑地一手拖着铁棍,当铁棍的一端又在地上摩擦砸过来的时候,吴七已经站起来了,抬脚就把又要砸过来的铁棍给踩住,紧跟着一脚就踹在金刚脸上,把那家伙给踹的向后仰过头,但又慢慢的归了位,抓着铁棍的手一使劲,就把吴七给颠了下,差点就没踩住。

这家伙的力气就跟那闷瓜一样大,之前吴七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自从两年前去了十六所,他这才明白,原来十六所里不光研究武器,还有许多小科目,比如增加人体骨骼的密度,还有肌‘肉’的强度,而五行组有好几个人都充当过试验品,虽然说有效果,可不太稳定,而且又很强的副作用,所以其实强化体能的科目失败了,没有向部队推广使用,可五行组的人收益了,就比如眼前这个瞎子金刚,他的力气最少比吴七能大三四倍,要是真的硬碰硬,吴七不可能打得过他,好在他本来靠的就不是蛮力而是速度和巧劲,再加上一些运气,这才把金刚给放倒了。

看着还在拖拽铁棍的金刚,吴七的脸就‘阴’沉下来,猛的抬起来就要对金刚太阳‘穴’砸下去。但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枪响,子从吴七要打金刚的手下面飞过去,让吴七突然就收住了手,扭头看到的侧边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孔,这似乎是个警告,却没有杀他。,

第一百零八章 迷惑

枪声的余音还回‘荡’在周围的院落中,吴七只愣了一下之后就赶紧躲开了‘门’口,还顺脚把金刚的铁棍给勾到了墙边,然后弯腰捡起来,打算躲在‘门’边等着外头的于铁进来敲死他丫的。

可这铁棍拿在手里头感觉就像杠铃一样,两边也没挂着东西,可能就是一个实心的纯铁棍,那重量都压着吴七往前撅,别说像金刚那样的单手转圈了,就是两个手拿着都吃力,压手的不行,到时候反应肯定都慢半拍,别说打人了,倒是成了一个累赘。

果然两个人的力气是特别悬殊了,好在没直接跟他硬碰硬,不然现在脑袋都能让人家给拧下去,没办法就把铁棍伸出去压在金刚的脖子上,两手吃力的抵住不让他动,然后对外面的于铁喊道:“哎!枪扔进来,不然我杀了这个瞎子!”

但令吴七没想到在他说话的时候,那瞎子二字还没说完,外头又传来一声枪响,和子穿透砖墙缝隙贴着吴七耳朵擦过去,感觉像是被刀剌了一下,再偏一点肯定就真的打中他了。

吴七有些惊讶的速蹲下来,手中的铁棍也随之往下压的不少,把受伤的金刚脖子压住了,让他喘不上气,却没有求饶而是抬起一只胳膊抓住铁棍跟吴七较劲。吴七也没惯他‘毛’病,抬脚就蹬在金刚脸上,把他的脑袋踹的歪到一边,然后低声说:“别他娘动了!”

可随后的又是一声枪响,子依旧穿透了比较薄的砖石墙,从那砖石的缝隙里钻进来,还是从刚才的位置吴七的耳朵侧边飞过去,两颗子的道不一样,但打的地方却是一样的。而且最关键的还是隔着一面墙,这让吴七觉察过来,这不是于铁打歪了,而是他故意的,他不想杀吴七,这只是一个警告。

吴七明白了之后。就把铁棍从金刚的脖子上拿开了,推在一边的地上,发出一阵响动,随后起身扶着墙慢慢的走到明亮的‘门’口,抬眼看着双手下垂平静站在外头的于铁,瞧见他左手拿着老唐之前带的枪,目光很冷淡似乎就在等着吴七自己出来。

“为什么?”这是吴七问他的第一句。

而于铁却回他一句:“什么为什么?”

吴七脸上一直都疼,被金刚最开始敲的那一棍子肿的不行,此时脑袋还开始晕乎了。单手推着‘门’框剧烈的喘息着,可看向于铁的目光却特别冰冷,吞了口唾沫对他说:“为什么当叛徒!为什么要背叛李焕和十六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打算把h-16运到城市中引发大规模恐慌?你是向着民国的?”

于铁听后脸上‘露’出些笑意,但这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些法言语的苦涩,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吴七轻声说:“我和钢子从小是跟在李焕身后长大的,他不光对于我们来说是大哥,是一个领导者,他对整个五行组的人来说。都是崇拜的对象,我们曾经愿意为李焕干任何的事。我们不会背叛他的。”

吴七也不怕他手里的枪,反正要杀早都杀了,何必又防又躲的,干脆扶着‘门’框慢慢的坐下来,把背后靠在‘门’框上,冷眼对于铁说道:“你这是放屁!我不知道你们究竟在谋划什么事情。但你们害了李焕,而且还把那危险的东西给劫走了,你们就是一群没有感情的畜生,你们都杀了多少辜的人了?也配和李焕说在一起?”

于铁听后握紧了手中的枪,垂头去看着自己手中的枪。就在吴七眼睛到处‘乱’瞟打算找东西对付他的时候,却见于铁突然抬起头对吴七说:“你只看到的了我们的残忍,却没有发现李焕的情,有些事并不是看见的就一定是真的,而小的牺牲则是为了换取多人的存活。你还没有真正的看清李焕,而我们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也只有我们才看过他真正的面目,不是你如今所看到的那样,难道五行组剩余的几乎所有人同时跟李焕对立了,你不觉得这有问题吗?万一你所知道的是错的,而我们是正确的呢?”

这句话让吴七有些诧异,他皱眉问于铁说:“什么意思?什么我是错的?”

于铁叹了口气,神‘色’略带疲惫的说:“你刚才说我们劫走了黑铜芋檀炮,但实际上这件事跟我们没有关系,也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我们才要这样做的,我和钢子听到了些风声,说十六调查员在这个地方失踪了好几个,所以才会觉得那炮在扒头林,我们是也是来寻找的,但却和你撞上了,你觉得这是巧合吗?如果真的是我们藏的东西,我会手下留情吗?”

“你的意思是指...”吴七眯住了眼睛慢慢的站起身。

于铁这时候将手里的枪扔在一边,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咬着牙朝吴七走过去,边走边开口说:“其实李焕他...”

“啪...”正当于铁要朝吴七走过去对他说一个很重要的事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响起了枪声。吴七亲眼看见子从后面穿透了于铁的‘胸’膛,头带着一串血液从他的‘胸’前飞溅出来。而于铁神情呆滞,再迈出最后一步重重的跪在地上,鲜血几乎瞬间在他‘胸’前蔓延开来,让都有些看惯血迹的吴七感觉特别扎眼。

吴七眼睛中反‘射’的红‘色’血迹越来越大,随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赶紧俯下身环视周围,随后速的冲到于铁身边,拽住他的肩膀就要往那小屋里拖。

可这时候于铁却反手攥住了吴七,他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口中不停速的喘着气,用那双逐渐放大的瞳孔看着吴七,费了很大的力气说:“如果,你是错的,我们才是,对的呢?”

吴七面‘色’从刚才的冷枪的惊慌转变成疑‘惑’随后皱紧了眉头眼睛发冷,看起来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于铁看到他这个反应之后。‘露’出一丝浅笑,嘴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却用最后一丝力气在吴七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阻止他们,在雾的源头。”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于铁睁着眼睛不动了,但双手却依旧紧紧的攥着吴七的衣服。可吴七知道他已经死了,于铁似乎还有话并没有说完,好像是跟李焕有关的,就在要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被枪杀了。

一想到不知何人在何处开的枪后,吴七赶紧又蹲下来,利用于铁挡着自己,可一抬眼看到于铁还睁着那双没有生命的双眼,他心里头忽然特别的不舒服。慢慢的伸出手将于铁眼皮抹下来,不能拿他的尸体挡子,便就做好准备一鼓作气将他给拖进小屋里。

吴七因为周围有人开了冷枪,所以才留心观察了附近结构,这地方是一个类似于四合院中心的小院子,一圈的房屋都有个延伸出去两米左右的屋檐,最外面还有木头的立柱支撑着,形成一种回字走廊。吴七的正对面是大开的院‘门’。而‘门’外则是那狭长的胡同,就是他被打晕之前探头看的那个胡同。只不过此时调换了一个位置。

但附近哪也不像是有人的模样,但那一枪通过打穿于铁那道来说,应该是在‘门’口的位置,说不定就是有人开了一枪之后又躲起来了,吴七趁机就将于铁的尸体到这拖进了小屋里,刚将他放平在地上。就见那个金刚先是觉察到了什么,随后突然将一侧的耳朵转向了‘门’口,吴七随之过转身,竟看到有个人站在‘门’外,惊的他差点就条件反‘射’的抬手打过去了。

可吴七刚抬起手。就发现这个人从轮廓上看有点眼熟,等那人抬‘腿’走进屋里从吴七身边过去的时候,吴七这才看出来,居然是那个一开始带他去十六所的木组组长林天,他怎么来的?

林天甚至都没看吴七一眼,直接就绕过他走到了于铁身边,俯下身伸手要去探他的脉搏,但金刚听到了动静,突然就抓住了扔在一边的铁棍朝林天猛砸过去,但却被林天反手给攥住了,只听他低声说了句:“等会再收拾你,别着急。”

吴七还有些发愣没能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林天这时候瞧了吴七一眼,继续的俯下身‘摸’到了于铁颈部,确定他已经死了之后,居然‘露’出了笑容,随后慢慢的站起身,转头就跟见到了老朋友一般对吴七说:“吴七燐,咱们有一年多没见了吧?你可是给我带来了不少惊喜啊,我替大领导谢你了!你也辛苦了。”

“是你开的枪?”吴七却沉下脸直接出口问他。

林天一耸肩膀所谓的说:“我可没这枪法,这一枪是从胡同口外面的雾里开出来的,五行组中只有于铁这神枪手有这本事,可惜他迈了错误一步,等会出去之后我会带你认识认识那个枪手,他的枪法应该远在于铁之上,日后可能你们还会有合作。”

吴七把拳头给攥紧了,隐忍的全身都在颤抖,但随后松了口气,慢慢的放松把手给伸开了,抬眼对笑盈盈的林天说:“那个公安是和我一块来的,他受伤了,你让人救他。”

林天寻过去看了一眼,点头笑着说:“没问题,这是自己的同志,怎么可能不救呢?吴七燐你也受伤了,等会一块走吧,这h-16也由我带来的人寻找,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你什么都别管了。”

“那他怎么办?”吴七又看到握着铁棍还在和林天较劲的金刚,他被吴七点的那一下疼的都法控制的颤抖不停,此时疼的根本就使不上力气。

林天单手攥着铁棍,低眼瞅了一眼金刚,对吴七‘露’出个笑脸说:“他,还有点用。”,,

第一百零九章 流动的雾

吴七肿着半张脸坐在‘门’边,就那么看着屋里的人一个一个从他面前被抬出去,当最后一个于铁的尸体被人给抬走的时候,吴七视线就落在他的身上,一直看到远处才慢慢的低下头,想起了刚才于铁对他说的话。》

“如果你是错的,而我们是对的呢?”

错对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完全是看站在何种立场之上,一般来说胜利者才是正确的,成王败寇的道理都懂。但这件事吴七看出来有些不对劲,他觉得自己似乎又成为了一个‘诱’饵一个倒钩,用他抓住了两条大鱼,两条不知为何从鱼塘里逃走的大鱼,而等待他们的只有悲惨情的下场。

于铁的某些话让吴七觉得有道理,他见过的那些活着的或者是已经死的的五行组人,他们对李焕有着一种法想象的崇拜,按理说不可能会集体背叛李焕,于铁还有话没说出来,他当时似乎要说一个很重要的事,也正是如此分了神中了冷枪,到头来吴七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肯定是和李焕有关系的,而且关系还非常的大。

就在吴七想事发愣的时候,所有的人已经都撤光了,吴七猛的回过神来,抬眼看到地面上那一滩猩红,是于铁的血,他最后一句话说的事雾的源头,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告诉自己什么?

但他注意到周围没有人之后,就赶紧把自己撑起来,沿着侧边的屋檐慢慢的朝院大‘门’口走过去,先探头瞧了一眼,发现胡同里空旷人,地表飘着一层薄雾,不知道刚才林天那些人都哪去了。不过没有了才好。他可不想跟着林天一块离开,因为于铁死前的话影响到他了,当他再看到林天的时候,就打心眼里觉得这个人特别陌生,连原来看起来‘挺’友善的笑容也变得特别假,这里头肯定不对劲。

雾的源头是什么意思吴七不懂。现在也想不明白,可看着周围到处都充斥着的雾气,他似乎有了一些头绪,有些事光听别人说可不行,起码得自己亲眼看看才能判断出来,这让吴七长了个记‘性’。

金刚那一棍子把他给敲的现在脑袋都还嗡嗡响,自己刚才那几下还应该算是客气的,吴七趴在‘门’边瞅着附近没人之后,赶紧就抬‘腿’走出去。但没想到刚从院‘门’出来,就看到林天靠在‘门’口的墙边,这地方他在里头可看不见,吓了一跳。

林天目视前方轻声开口说:“就等你呢,咱们走吧。”

吴七看了看周围就有些奇怪的问他说:“去哪?”

“回去。”这一句话让吴七懂了,是要回十六所。

林天说完话就抬‘腿’往胡同那一头走,但走了几步之后发现吴七没有跟上,就站在原地也没回头的说:“怎么?”

吴七犹豫了一下后才说出来:“我去上个茅房。你们先出去吧,一会我就跟上。”

“行。我等你去吧。”林天低声的说出来。

吴七见状就左右看了看,凭着感觉就要往右边的胡同走,可刚走出两步,突然听见林天叫了他一声。

“吴七燐。”

吴七回过头看着林天的背影,他忽然变得紧张起来,双手也不自觉的慢慢攥紧了。提防着七八步开外的林天,盯着他双手是否要拿东西。

就在这令吴七紧张的时候,林天慢慢的转过身,依旧还是笑盈盈的表情,笑着对吴七说:“吴七燐。我们五行组已经没多少人了,你是李焕选中的,可能是我们日后的希望,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李焕的对吧?不要做出一些让他失望的事,那到时候恐怕会让李焕心寒。”

吴七垂眼想了一下,随后抬起脸回了林天一个笑脸,但由于一边的脸肿的比较严重,所以这个笑特别牵强,对林天说:“我就是去上个茅房,你说这一堆有啥用?一会就去找你。”说完话一闪身就钻进了右侧胡同中,当墙壁把两个隔开之后,原本的笑容全都冷了下去,吴七是谨慎的回头去看,怕林天跟上来。而林天则慢慢的沉下脸,‘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凶狠,眼神中带着杀意。

走了一段距离后,吴七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没有人跟过来,也没人偷窥他,就抬‘腿’开始跑了起来,越跑越而且心里头慌的厉害,一直跑到了尽头院‘门’那推住了‘门’才停下来,赶紧扭头朝身后看,还是那么空旷,没有人跟着他,才渐渐的把心给放下来。大口的喘着气,面前灰‘色’木‘门’表面很‘潮’湿,离近了之后才看出来那上面镶嵌的铜扣已经锈蚀的表面全是小坑,但主‘色’调还是灰‘色’的,显得特别没有生机,不知以前究竟是什么人住的。

就在吴七研究面前的这扇大木‘门’的时候,忽然发觉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才发现这胡同的尽头左右两边还是胡同,而两边胡同的尽头同样都是一扇木‘门’,灰‘色’的上面镶嵌着铜扣,‘门’口还趴着两尊石兽。

吴七跑的累了,当看到眼前这种奇怪的情景之后,是慌喘了几口气,转头朝身后看过去,刚才跑过来的那条胡同尽头是一模一样的木‘门’,可此时这个地方和刚才跟林天说话那‘门’口感觉特别相似,头顶的天空是雾‘蒙’‘蒙’的,根本就没法来分辨方向,而且冷不丁感觉有点瘆的慌。

但吴七还是躲开了那条胡同,看着周围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感觉自己处于一条倒过来的丁字形胡同,站在中间可以看到不同方向的四扇木‘门’,怪的就是那‘门’都一模一样,‘门’口的尸首褐‘色’的,表面附着了大量的‘露’水,感觉这东西有点像是那种偷懒的家猫,把爪子朝上将脸埋在里面,但后背还雕刻出许多像刀锋一样的东西,而且爪子也是特别的细长,顶部带尖异常锋利,雕刻的十分活灵活现,感觉随时都要把头给抬起来朝他扑过去。

这种石像比那‘挺’‘胸’抬头威严的狮子麒麟让人心生怕意,吴七没心思管这东西,他现在只想从这些高墙大院中出去,却不知该往哪走,而且林天可能就在附近,也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此时的情况比较着急,吴七转眼想了几下后,打算从右边的胡同走到尽头,然后试试那‘门’能不能推开,在屋里找些东西用。

又瞧瞧探头看了一眼来时候的胡同,并没有发现林天,就赶紧又开始跑起来,可当吴七急匆匆的跑到这条胡同尽头后,奇怪的事又发生了,当站在这扇大‘门’前,看着‘门’口那两尊卧倒捂面的石兽,感觉那上面的‘潮’湿痕迹都和刚才看到的一样,而且左右两边依旧还是两米宽三米多高的院墙,而尽头那灰‘色’向前铜扣的木‘门’让他渐渐的烦躁起来,这他娘是什么地方?怎么跟‘迷’宫似得,哪哪都一样呢?

结果越着急就越出不去,吴七怕林天发现自己太长时间没回去走过来找他,就赶紧上了台阶抬手推住木‘门’,但里头似乎被‘插’销别住了,只能推开一条细缝,那种沉重的触感告诉吴七这‘门’打不开。

这下吴七可有些慌了神,回头朝身后去看,还是没人但有一层雾气贴着地面缓慢的在胡同里蔓延开,都没几秒的时间,在吴七还想着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一层雾就已经没过了他的小‘腿’,然后速的向着两边的胡同散开了,此时天上脚下一个模样和颜‘色’了,而周围灰‘蒙’‘蒙’的墙壁看来特别压抑让人喘不过气,面对着如此奇怪的地方,吴七又想起来于铁临死前跟他说的,那个雾的源头。

一开始吴七脑中闪过几个画面,但这雾哪有源头,可如今他在胡同里走不出去的时候,看到有雾慢慢的散开,这才觉得于铁所说的有可能是指什么东西。

那一层雾很冰冷,但浓雾厚的看不到地面,吴七见状慢慢的弯下腰伸手在雾中扇动,那雾里冰冷的如同存冰的地窖,而且感觉是在流动的,不是被风吹动而是向河水一样在流淌着。这不正常的现象让吴七皱起了眉头,把双手都探进雾里,然后竟将浓雾捧在手掌中拿起来了,随着双手的晃动,那浓雾就像是一团细棉般在手掌上翻滚,而且很冰凉久久都不散开,一直到吴七松开手,那浓雾才顺着他手指的缝隙像一条线般的落到了地上流动的雾气之中。

这很奇怪,简直就是法能说通的,按理说雾都知道是水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触感,虽然手上也留下一些水迹,可并不多,而且像是因为那团雾的冰冷残留下来的雾霜,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些雾是什么东西?

仔细的观察后吴七甚至可以发现这浓雾流动的方向,顺着源头慢慢的看去,但越看越远,突然在胡同远处看到了一个人影,不是林天,而是一个吴七没有见过的陌生人,那人手中横端着一把步枪,两人相隔的距离也就三十多米远,吴七忽然发现那人的眼神中闪过一股杀意,他随即反应过来猫腰向着侧边胡同口躲闪,随后一发子擦过了他的后腰打穿了衣摆‘射’进院墙中,迸溅起一阵灰土碎屑。,

第一百一十章 追逐

贴在潮湿的院墙上,吴七看着对面墙壁上倾斜的弹孔,缓了几秒后才忽然反应过来,闷头就沿着胡同往里跑。尽头还是高檐灰门上面镶嵌铜扣两边有石兽,左右还是互通的胡同,站在中间看过去依旧是那种大门,仿佛进入了一个无限的死循环中。

当吴七跑到这扇大门之后,用眼角往身后一瞅,看到了那个人居然追过来了,离他只有一条胡同那么远,主要吴七还是怕他手里的枪,暴露在他的面前那肯定是找死,所以当即就要朝侧边胡同钻进去,打算一直跑绕个几圈将那个枪手给甩掉,然后再作打算。

被枪口给瞄上那感觉可不舒服,吴七左右看了一眼之后两边都一样,觉得往哪跑都可以,所以随便的选了一个方向的胡同就要跑进去,但就在他往那个胡同里冲进去的时候,本能的让人赶紧停住脚,就在这同时枪声响起了,一发子弹从他前方两个身位的地方飞过去,他刚才要是不停住,按那个奔跑速度直接就跟子弹撞上了,这枪手居然还有这一手。

吴七几乎是亲眼看到一条线从自己前面飞过去,随后掉头就朝另一个方向跑,又是一声枪响传来,他都不知道那一枪打在哪,只想快速的逃离出去,这倒霉的胡同里全是大直道,玩意被那个枪手给追上来,按那枪手的准度他除非会穿墙,否则哪能跑过子弹。

慌乱中吴七根本就没法注意脚下。边跑边回头去看身后,巧的是那枪手跑动的速度和他自己差不多,每次跑到胡同丁字拐角的地方。正好枪手也从那条胡同里跑出来,出来之后抬手就是一枪,在子弹飞过来之前吴七就能躲进去,继续的跑。

吴七都不知道自己左拐右拐的跑到什么地方了,周围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而且小腿以下都是浓雾,就算他围着宅子转了一圈。那也看不到脚印,而且也根本就没时间注意其他的事。身后还有个要命的主。

枪响连续的响了六七次之后,吴七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跑炸了,火烧火燎的疼,可他却不敢停下来休息。那稍微慢一点等来的肯定是一发穿透他的子弹。在奔跑躲闪的过程中,吴七有了些时间进行着思考,先是起了雾,然后出现一个陌生枪手攻击他,再就是无穷无尽的丁字形胡同,他感觉自己此时比那打猎的时候,猎人追赶的那个猎物还惨,起码一般的猎人不会如此的执着,那家伙明显是为了要他的命。

但回想起最开始看到的步枪形状。还有子弹穿透院墙时候的冲击力,那肯定不是他当兵的时候用的苏联七点六二式气步枪,这种巨大的穿透性特别让人恐惧。想到这个。那于铁被子弹打穿的画面在吴七脑中闪过,还夹带了一句话:“是在雾里直接开的枪,等把这个枪手让你认识。”

吴七突然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许多的人和事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当画面跳到于铁临死前拽着他说:“如果你是错的,而我是对的呢?”本来吴七还有些将信将疑特别疑惑。但林天的到来和他那种奇怪无情的笑容,让吴七信了于铁几分。可到了这时候,那林天带来的枪手要杀自己了,吴七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可这也代表着李焕还有许多事他不知道。

此时想明白也晚了,吴七本来就带伤,结果越跑越跑,当还差最后一步才能跑到拐角的时候,那个枪手已经率先的冲出来,直接就在不稳定的移动过程中把枪口抬起来对准了吴七,“啪!”一声枪响在胡同里回荡着,吴七应声扑倒在地上。

枪手见吴七中枪了,那张冷酷的脸上居然多了几丝兴奋的神色,他单手拎着枪快步的往吴七倒地的地方跑过去,似乎把吴七给击毙了能得到什么奖励一般。但当枪手逐渐就要跑到的时候,他却慢慢的停了下来,因为胡同的地上被一层没过小腿的流动的浓雾覆盖住,只见到吴七倒地了,但却被浓雾给盖住了,不知道他究竟倒在什么地方。

枪手这时候谨慎起来,先是把枪给背在身后,然后从后腰拽出来一把手枪,双手握住了,站在胡同中间一步跟着一步慢慢的往前走,边走还边打探着脚下的东西,他在找被枪击中的吴七。

可一直等到走到这胡同的尽头那大门前,都没能找到吴七,枪手对自己的枪法那是特别自信,他认为那一枪肯定打中了吴七,可这人应该就倒在附近,地方一共就这么大但就是找不到人,这不是奇怪了吗?难不成是没死,躲在雾里爬到其他地方?

枪手正疑惑的时候,忽然发现脚边的浓雾升起来一团,慢慢的从他前面经过,枪手一眯眼抬手就是一下,子弹“噗”的声打穿了浓雾中的东西,枪手冷笑了一声,咧嘴说:“还五行组的呢?结果也是个蠢货,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啊?那我估计也能混个组长当当了!”

有些自傲的念叨完之后,枪手慢慢的俯下身,把手伸进浓雾中,忽然摸到了个东西,好像是衣服,但非常轻,就这么直接从雾里给拽出来了。可结果这就是一件公安制服,拽出来之后还带着不少浓雾,但等浓雾慢慢落下脱离了衣服之后,枪手抓着衣服边在自己面前慢慢的转了一圈,忽然吸了一口凉气,这衣服上居然没有枪眼也没有血迹,他刚才那一枪并没有打中吴七。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不好,可吴七却已经悄么声的从他身后慢慢的站起来了,在枪手反应过来转身开枪之前,吴七就突然出手点在他后背右肩胛骨上,顿时一股钻心的酸痛感让枪手痛苦的嚎叫出来,手中的枪也因为酸痛握不住掉下去,但就在掉入浓雾之前被吴七给抓住了,枪手跪在浓雾中,疼的脸色都变白了,眼泪鼻涕横流,都无法压抑住那种痛。

人的身上穴位很多,其中有很多的死穴是戳即毙命,但还有不少会产生瞬间剧烈的疼痛感,这也就是所谓的点穴,可真正的点穴并不会像武侠那样一指头把人给戳的不会动只能眨眼睛,可实际上点穴的确能制伏一个人,但不是定住了,而是因为剧烈的疼痛让人无法正常思考和协调四肢,脑中剩下的只有疼了,这滋味可不好受。

吴七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枪,随手就把枪给揣进兜里,站在那枪手身后扶住了他的肩膀,有些气喘的说:“为什么要杀我?”枪手半张着嘴说不出话,但却转回头来瞪着吴七。

见状之后吴七就点了点头,喘着粗气说:“好吧我懂了!”这话音刚落,那枪手就嚎叫了起来,动静跟杀猪似得,一条挺硬实的汉子被吴七用食指关节抵在肩胛骨上用力的扭动着居然会疼成这幅摸样,此时还没回过劲,想开口求饶都说不出来了。

“你是谁?你们从哪来的?为什么要杀我?”吴七一手抓住枪手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用食指关节在枪手的肩胛骨上按着,力道越来越大。

枪手挣扎起来,嚎叫着喊道:“是林队长!林队长吩咐的!是他让我干的!”

吴七突然加重的力气,附身在枪手耳边低问道:“哪个林队长?”

“林、林天!”枪手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才喊出来这句话。

吴七其实从刚才被这个枪手追着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可如今亲耳听见这个名字,他闭上了眼睛,心里头都发紧。不是因为林天要杀他,而是这就证明了李焕才是罪魁祸首,是他劫走的卡车,不知把那危险的东西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抬手拍了拍枪手的肩膀,吴七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冷眼扫过了枪手后背的脊椎,猛的抬手就打过去,只听一声闷声,那枪手双眼发直随后迎面重重的摔在地上,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脚下流动的浓雾中。

吴七看着自己的手,好多人的脸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都有些记不住自己究竟都干了什么,也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可这世上本无好坏之分,他此时就是一个坏人了。

因为从枪手这得知了林天要杀他,那么肯定不会只派一个开枪的来,稍后就会有不少的人赶过来,等到那时候,吴七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打得过,或者说是能不能跑的了。

但周围的胡同无穷无尽,不管刚才怎么跑,他始终就是处于一个丁字形之中,能看到的东西只有狭长的胡同口,还有这高耸的院墙,以及紧闭的院门,这个地方大的出奇,想出去还真是有些困难了。

这时候吴七靠在墙边,仰着头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本想大口喘气,忽然发现头顶的院墙上似乎有个东西动了一下,他赶紧离开墙边,把兜里的枪快速的抽出来,直接就瞄准了刚才动弹的地方,可仔细的一看,那居然是一张人皮,居然就是刚被他给放倒的那个枪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窒息

眼前的情景怪的出奇,三米多高的院墙头上居然就那么搭了一张人皮,可这人皮不是给摊开的,而是还保持人形的轮廓,除了脑袋以外,从脖子往下像装了水的皮袋一般鼓鼓囊囊,明显内部没有了骨骼,面目特别的狰狞,但这人就是刚被他给放倒在地上的那个枪手,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人跑院墙上了?而且还让人给抽了骨头皮肉,这不是见鬼了吗?

可吴七担心后面有人追赶上来,他只是盯着墙头上搭的人皮看了几眼之后就打算继续往前跑,如果实在是找不到出路,就干脆翻墙头上,站得高望得远,总之现在对他特别不利,最好是遇不到人先逃离开再说。

就在吴七拿定主意打算离开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没来的从那人皮上挪开,就看到有血点从那枪手还完整的脑袋眼中滴落下来,吴七赶紧靠在一边的墙壁躲开,但随后血滴落的越来越多,渐渐的竟成了水流一般,直到最后从那枪手的五官中喷溅出来,一道血柱从吴七面前落下,那粘稠的血液进入了底层的浓雾中后,瞬间就将附近的浓雾染成了猩红,顺着浓雾流动的方向蔓延开来。

但浓雾流动的很快速,没用上几秒钟时间,被染成猩红的浓雾就朝胡同口流动过去,往右边一拐就消失不见,浓雾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和颜色,可当吴七慢慢的把一只脚从浓雾中抬出来后。那小腿之下全是血迹,仿佛踏入了血桶中又拔了出来,看的吴七心头发凉。

枪手的五官喷出血浆之后。那整张脸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都让血给糊上了,而且还拉着丝稀稀拉拉往下滴血,院墙上也沾染了一片血腥。吴七让他给弄的愣住了半天,忽然间后脖子发凉,吴七抬手去摸,似乎摸到了水迹。他下意识的就以为是自己靠的这个院墙上又搭了一张人皮。但当他咬着牙慢慢的把手给伸到面前之后,看到的却是湿漉漉的水。仰面往自己头顶一看,原来这院墙顶部有一个沿,潮湿的空气在那沿上积攒了很多水汽,就沿着沿滴落下来。把吴七给吓了一跳。

可愣愣的回过头之后,吴七突然僵住了,他面前的墙上只有潮湿的水迹再没有其他东西了,慢慢抬起头往院墙上去看,刚才还搭着滴血的人皮地方也是什么都没有,那些血迹就在他转头间消失了。吴七皱紧了眉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忽然就抬起脚,刚才还粘着一层黏糊糊血迹的小腿上此时只有水迹。仿佛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

吴七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大脑感觉有些迟钝,连伸手抓握都费劲。而且还感觉不到疼了。周围充斥着一种臭鸡蛋味,闻着闻着又变成了焦糊味,但胸口中闷的喘不过气,他有一种缺氧窒息的感觉,正要扶着墙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给绊住。吴七脑中迷糊顿时失去平衡,一头就栽在了地上。拱进了那浓雾之中。

他是亲眼看着自己迎头摔进去的,但当眼前一片灰白后,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撞的头破血流感觉,而是全身都轻飘飘的,似乎浮在冰水之中,随着上下的起伏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原本睁着眼睛只能看到一团团浓雾,可忽然间面前出现一团黑色的物体,不知吴七朝着那东西漂浮过去,就是那东西在朝他过来,可不管怎么样,吴七现在连跟手指头都动不了,他慢慢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就那么瞪着眼睛想努力看清那团黑影究竟是什么。

但随着那一团黑色物体越来越近,吴七心生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可他动不了,直到迎面撞上去之后,吴七一睁眼面前居然贴着一张死人脸,那人面色蜡黄,瞪着眼睛嘴巴大张着,似乎死前经历过特别痛苦的事情,而且死亡的过程也很煎熬,这种恐惧的表情很容易的就感染了吴七,把他惊的全身都紧绷起来,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竟将双手撑住了地面,猛的就把自己上半身从浓雾中抬起来,可随后胳膊发软又跌了回去,这次他感觉到疼了,因为和那个不知从哪飘过来的死人脑袋撞在了一块。

一惊之后他想起了那个死人就是刚才的枪手,但吴七并没有要他的命,只是敲裂了的脊椎骨把他给废了,顶多就是疼的不能动,但怎么会死的那么快,而且皮肤都变得蜡黄。看了当吴七再次倒进浓雾中后,他这时候彻底明白过来了,在这个浓雾中无法呼吸,位置越低就越没法呼吸到氧气,怪不得刚才头晕脑胀,都看到了幻觉,他估计自己从浓雾在胡同蔓延开来之后就已经开始缺氧了,但被枪手追着跑动带起了气流,暂时可以呼吸到空气,但等到停留在原地之后,那就完了。

大概的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后,吴七脑子都成了浆糊,再也无法继续往下想了,他现在急需要空气,否则也就跟着那枪手一样活活憋死了。

但吴七处于缺氧之中,头晕眼花四肢乏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咬牙把上半身从浓雾中拔出来,就这么跪坐在胡同里,看着浓雾如同水流一般从他腰以下漂浮过去,那种冰冷的寒意让吴七都开始打颤了,可当看到那个枪手的脸慢慢的从浓雾中漂浮出来之后,吴七这才咬住牙用手扣着院墙的砖缝让自己站起来,将身子挺直起来,高高的仰起脑袋,吸进了一口空气之中,全身都麻酥酥的,四肢的末端由于针扎一般的疼,可明显氧气还是不够,抬头看着高耸的院墙,吴七用了全身的力气扒住砖缝开始往上面攀爬起来。

院墙以前的时候应该是光滑平整的,但因为不知过了多少年头,加上潮湿的环境,院墙上抹的那层泥已经脱落了,露出了里头青色的砖石,那砖石之间的缝隙也足以让手指扣进去,吴七这才能顺着墙壁往上攀爬了一段距离。随着高度的增加,吴七感觉自己呼吸也越来越顺畅了,感觉自己也能爬到墙头上,站高点往周围看看,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穷无尽的都走不出去。

可就当吴七正吃力蹬着墙脚离地还不到一米的距离,就发现他趴不动了,不是体力不够上不去,而是有东西在下面拽住了他的裤子。吴七试着蹬了几下,但却没踢开,这时候他才喘了几口气慢慢的低头往下看,居然看到从地面的一层浓雾中探出一只手,那手指头自然弯曲就挂在吴七的公安制服的裤腿边上,一看就知道是刚才那个被憋死在雾里的枪手。

吴七喘着粗气紧紧的扣住墙砖缝隙,这时候呼吸还不算流畅,但起码比站在浓雾里舒坦的许多,可被死人的一只手挂住了裤腿,虽然吴七不怎么害怕,但是感觉不舒服,尤其是在这种怪异的地方,还有好多要命的人,他是真没有时间耽搁,又低头看了看挂住自己已经僵硬的手,吴七转着身子让右侧靠墙,然后把裤腿上挂着手的位置转向了墙面,随后抬脚用力的撞向院墙,只听咔嚓的闷响,那只手的手指被撞的扭曲变了形,挂不住了就松开了。

没了碍事的东西,吴七顺势往上爬,越往上那空气就越清新,呼吸起来肺里都舒坦,双手扒在墙头上之后一使劲将下半身也给提了上来,跨坐在墙头上面,抬头看着宽敞的天空这感觉叫一个痛快,但吴七把头低下来之后,眼前的情景让他吃了一惊。

坐在三米多高的院墙上,吴七看到这墙下的胡**然是弯曲的,而且墙的后面并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古宅大院,而是一条弯曲一直向内部旋转的通道,每隔一段距离墙边就会出现高檐大门,门口还蹲着两尊石兽,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的,可实际上那门是假的,就是在墙的一边做出来的假象,但从上面看起来胡同弯曲的特别明显,可就在他怕到墙头上之前还觉得那是笔直的丁字形,这可就奇怪了。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吴七脑子也清凉了不少,但同时随着脑子清楚了脸上开始疼了,那被打肿的地方又开始一跳一跳的疼,吴七小心的抬起一只手轻捂住自己脸,想着怎么从这奇怪的地方出去的时候,忽然发现几十米开外的墙头上也有个人,但太远了看不清楚是谁,可吴七本能的觉得应该是林天。

眯眼看着远处渐渐站起来的林天,吴七突然就从兜里把手枪给掏出来,对着他就连开了好几枪,但距离太远了,他都不知道子弹打哪去了。林天听到动静也没躲闪,就那么站在墙头上正脸瞧着他,两人仿佛处于一个漂浮在云层中的漩涡里,脚下的浓雾让人窒息,而墙头上则是他们现在唯一可以活动的地方。

林天看了吴七一会之后,突然开始抬脚沿着墙头跑动起来,速度非常快。吴七还没反应过来,但仔细一看后才发现,这弯曲的高墙居然是完整的一条转圈往里面建的,林天在墙头上完全可以跑到吴七此时这个位置的,见状吴七赶紧爬起来,但着急一脚差点踩空掉下去,但站定后就把手中的枪平端起来,瞄着在墙头上奔跑的林天,打算等他靠近之后直接毙了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拼死一搏

吴七的视线越过了手上看着沿着墙头奔跑的林天,随着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吴七也就看的越清楚,的确是林天,而且那家伙脸上居然还带着血,不知刚才是遇到了什么事,可吴七知道他不是什么东西,也就横下了心,打算再靠近一些后就开枪。

但端着枪忽然间吴七想到一个问题,他忘了自己刚才开了几枪,也不知道这枪里还有多少子,可吴七隐隐的有一种感觉,他手中的枪没有子。这念头一起就让吴七心生寒意,他不怎么用枪,而且这两年他一直用各种身份隐藏在很多地方调查一些事情,因为怕被人察觉到吴七都没怎么碰过枪,但他也是真的用不到,一根手指头一枚铁钉足矣了。

这时候他保持姿势不动,法像五行组其他‘精’通枪械的人一样光靠感觉重量就知道夹里还有几发子,吴七瞄准着逐渐跑过来的林天,直接扣动了扳机,但手枪只发出咔哒一声响,果然这枪里真没子了。

吴七叹了口气随手把枪给扔在胡同里,就那么看着林天越来越近,他的心情也开始复杂起来,感觉又变成了先前那种被人拿枪追赶的德行,干脆不跑了,把手反伸到身后在从腰带上扣下来一个隐藏的尖铁钉,夹在手指头缝隙中胳膊自然下垂在两侧,他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见识一下林天始终都没出手的本事。

“你令我很失望。”这是林天从一边墙头上跳过来之后对吴七说的第一句话。

吴七冷眼看着他说:“李焕在哪?你们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又要利用我?”

结果林天听后那笑盈盈的表情像开了‘花’似得,感觉是听见了很有意思的事,侧头看向了远处被浓雾笼罩住的扒头林和天空,带着笑意说:“你站错了阵营,居然还问了件这么可笑的事?”

“有什么可笑的?你连自己人都下得去狠手,简直畜生都不如。还说我可笑?李焕究竟在哪!”吴七有些愤怒的喊出来。

林天的笑容慢慢的收敛了起来,吴七还是头一次看到他一般正经的模样,当他不笑的时候那表情还这是有点渗人,可带着满腔被骗的愤怒,尤其是被李焕给骗了,他就法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全身紧绷着打算趁林天还没要掏出武器的时候就冲上去结果了他。

“李焕已经死了。”林天冷脸回了这么一句。

吴七则不相信的说:“别骗我了,你们拿了h-16,可能还有其他的东西,这是要干一个大事,除了李焕谁有这种本事?”

林天盯着吴七说:“你以为自己知道了一切,却傻的可笑,吴七燐,你还是太嫩了,这个玩笑我觉得没意思。咱们得说再见了,哦对了,你死后肯定会见到李焕的,到时候他应该会告诉你的。”

这句话听的吴七发愣,但就在愣神的一瞬间,林天几步就踩着墙头冲过来,在吴七反应过来做出抵挡的姿势之前已经被一拳打中了面‘门’,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打的飞起来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重重的摔在墙头上。随着惯‘性’他翻了个身要摔下去。吴七就在身子滚落墙头之前清醒过来,伸出双手紧紧的扣住了墙头的边沿。就那么挂在边上。

原本是笑盈盈的林天此时黑着脸,几步就走了过来,看着吃力挂在墙头上的吴七,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的说:“这地方很有意思,据说以前是如同桃‘花’源般的仙境,但当人们在这个‘迷’宫中越走越深之后。他们会被浓雾活活的憋死,那种滋味你一定很想尝尝。”说完话抬脚对着吴七的脸就踩了过去。

这一脚特别的,吴七只感觉迎面袭过来一阵风,下意识的就让他往侧边去躲闪,结果脑袋是躲过去了。却被踹中了肩膀,踢的吴七顿时一只手抓脱了松开,整个人挂在墙壁边翻了个面,此时只靠一只手扣住边沿支撑着,当看到胡同里流动的浓雾后,心里头不由的颤了一下,这要是掉下去估计就没有上来的几乎了,就得在林天眼前活活的憋死了。

林天对吴七的挣扎多了些怒意,却没有继续出脚,而是慢慢的蹲下来,突然伸手没让吴七躲开抓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给扯的高高的扬起脑袋。看着吴七痛苦的表情,林天这时候忽然‘露’出点笑脸,但却皮笑‘肉’不笑的,嘴角翘起来但眼睛特别凶狠,就这么拽着吴七短发慢慢的将自己靠近过去,在吴七耳边低声说:“两年前我就想杀你了,但那时候还不确定李焕的下落,而你又是他钦点的成员,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没有机会动手。可如今不同了,李焕他死了,永远也不会出现了,而你是他最器重的人,这不是个好事,因为你挡了我的路。”

吴七的头发本来就短,被林天狠狠的扯住向后面拽,把他给拉的扣住边沿的左胳膊有种撕裂的疼痛感,但如果松手掉下去,他很难有机会再次爬上来了。但一抬头看到了林天的眼神,吴七感觉那目光似曾相识,以前他在闷瓜的眼睛中看到的恨意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林天的加凶狠,但他们的原因都是一样的,因为李焕的器重,那似乎一种上的荣耀,他们想得到却得不到,结果让自己这个没有多少本事的人拥有了,这比什么都加让他们疯狂。

对于林天愤怒毫不掩饰的目光,吴七皱着眉头问他说:“为什么拿h-16?你们要干什么?”

林天笑着说:“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那些东西放在一个你去过的地方,一直都在那放着,从两年前到手送到那之后,就没离开过。但等我把这些碍事的人都清理干净之后,就得去把东西给拿走了,到一个热闹得地方,让他们听个响。”

吴七吃力的扣住边沿喘着粗气瞪眼问林天:“什么?什么地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天慢慢的抬起另一只手,看着吴七都肿起来的脸说:“在李焕测试你的地方。”说完话猛的一拳就砸在吴七脸上,打的一股血从侧边喷出去,吴七闷哼一声后就松开了手,顺势要跌落到胡同的浓雾中。

林天在出拳之后,那脸上就堆起笑,但就在吴七往下跌落的过程中,突然用手攥住了林天的脚踝,差点就把林天也给带下去,可林天的反应比他要的多,在被吴七攥住脚踝的一瞬间就把身子给横过来支撑住,这才没让吴七给拽下去。

“吴七燐,别挣扎了!你已经多活太久了,去死吧!”林天冷下脸,双手握拳发出嘎嘣声。

吴七被那重拳砸的脸都开‘花’了,一只眼睛根本就睁不开了,力的歪着头呼吸的时候有血沫从嘴边喷出,但左手却紧紧的攥住了林天的脚踝,慢慢的把脑袋抬起来看到了林天狰狞的脸,咧嘴对他说:“你也多活太久了,你们都是!”

林天的呼吸开始变的粗重起来,看着吴七抓住自己的手腕,把拳头攥紧之后发了声喊就砸过去,那力道感觉就是砖头也得砸的粉碎,别提吴七的胳膊了。

但就当林天拳头要落来的时候,吴七左胳膊突然发力将他整个人给提上去,猛的把右手抬起来和林天朝下打的拳头撞在一起,但吴七手指锋利还‘露’出一节钉子的尖,两只硬拳正面打在一起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很大,吴七咬住牙整个右胳膊都在颤抖,但林天却白了脸,突然就闷哼一声收回手,那枚钉子的一半都穿透了他的中指,这时候一收手又拔了出去,顿时鲜血喷了出来。

“从跟你去十六所之后,我不逃避不认输,你想让我死,那你就得先我之前!”吴七这脸惨的不行,但一双眼睛却透着光。

林天疼的眯住了眼睛,随后抓住了吴七的胳膊竟将他直接提了起来,将他提高之后一双眼睛泛着血红怒视吴七,凶狠的喊出来:“你算是什么东西?就凭你这废物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和我相提并论?我掐死你比碾死蚂蚁还容易,你为什么非要挣扎那么一下,就不能老实点去死吗?”

这句话吴七听过第二次了,不同的人不同的地方,但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语气,让吴七垂下了脑袋,但突然又抬起来了,他因为闷瓜的事,最恨别人说废物二字,此时的眼神要比林天都凶狠了,把林天看的稍微有些诧异,可他始终都没看得起过吴七,他们的力量本事悬殊的太大,谅他使多大劲也是白费的,今天他的作用到此为止必须得死,然后就可以开始事先的计划。

但情况转瞬即变,五行组成员的高傲让吴七钻过一次空子了,此时又来了第二次。

正当林天抬手掐住吴七脖子,打算用力拗断的时候,突然吴七抿了一下嘴随后喷出一口血来,因为躲闪不及直接喷了林天满脸血,就当林天下意识闭眼转头的时候,吴七的脚踩住了墙头,右手握成指拳猛的出手打在林天腋下,这一下太突然了,打的林天泄了劲下盘不稳,吴七趁机蹬住了墙头抱着林天两人从三米多高的地方转了个圈摔了下去,掉进了流动的浓雾之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恶斗

半空中两人转着圈,这时候都较劲让对方垫在下面,结果吴七没有林天力气大,直接就被从正面给拽到下方,吴七眼瞅着自己要成了‘肉’垫,但忽然感觉到脚下的鞋底蹭在墙面上,情急之中弯‘腿’蹬住了墙面,把林天给带着向胡同令一面砖墙上上撞了过去,随后噗通的几声,两人翻滚着掉进了浓雾之中。》

撞在院墙上减弱了一些下坠的力量,但还是把吴七摔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慌‘乱’中吸入了几口浓雾,顿时整个气管都肿胀了起来,肺部并没有吸入空气,一种沉入水底的窒息感又一次袭来了。

吴七挣扎着把上半身从浓雾中抬起来,背后靠在砖墙上却依旧是法呼吸,鼻息间有一种臭‘鸡’蛋味,吴七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但这浓雾肯定不是正常的那种,而且他知道位置越低越法呼吸,得爬到墙头的那种高处才能喘上气,于是他反手扣住身后的砖墙缝,把自己从雾中拔出来,想转身再次爬上去。

可就在吴七扣着砖墙缝努力的往上攀爬的时候,随着高度的提升他仰着头能吸入空气了,脑子中也顿时清醒了不少,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但也就在同时,林天从后面抱住吴七,将他从墙上给拽下来,仰面重重的摔进浓雾中,随后‘胸’口还被林天给跟上一脚踹的滚出好几圈。

正当林天黑着脸把手伸进浓雾中‘摸’索吴七的时候,突然从他侧边伸出来一个拳头,林天眼睛一眯就低头躲开,但没想到那种手在从林天头上打过去之后突然停住伸开手抓住了林天后脖子,将的脑袋猛的拽进了浓雾中,随后发出几声锤击身体的闷响。一团团的浓雾都被溅起来,等浓雾开始下落消散的时候,吴七被一脚踢飞出去撞在墙边又倒地了。

吴七发现他自己跟林天近身搏斗完全吃不到便宜,自己和他的拳头不是一个力量级别的,估计自己打他七八拳才能顶的上他打自己那一拳,正‘迷’糊想着对策的时候。后衣领就被林天给拽住了,随后直接就从雾中给拽出来,一拳就从侧边兜过来,吴七抬胳膊挡住了,可跟着又来了几圈,吴七全身紧绷的硬挡住,打的他胳膊都发麻。

实在是挡不住了,吴七反手就朝身后还拽着他衣领的林天甩过去,但却被林天从背后一脚踹的在空中翻了半个圈重重摔在地上。后脑勺磕的咣当一声,本就缺氧喘不过气又来这么一出直接‘迷’糊了,不自觉的吸了口气,当浓雾被吸进肺里之后那就跟灌了水似得,呛的吴七赶紧爬起来跪在地上用力咳嗽起来,但腹部随之被林天一脚踹中,这一脚都把吴七给踢来了,横着翻了几个圈后砸在浓雾中。一瞬间将浓雾都砸出来个坑,随后浓雾又慢慢恢复将吴七给没过去了。

林天一直都憋着气。这时候也达到极限了,转头看着墙面,就扣住砖缝往上爬,他的动作比吴七还灵巧,而且还兼备着巨大的力量,没几下手就搭在墙头上。吸了几口空气后胳膊使劲把身子往上提,可上半身刚上去却突然又被拽了下去,他毫准备直接抓脱了手。

但林天在落下的过程中突然出脚蹬住了墙面转了个身,看见了吴七拽住他一只脚,眼睛发红就伸手抓住了吴七的脑袋。在落地的一瞬间也把吴七脑袋给按在浓雾里。

林天是一个跪姿摔在地上的,但他手下却压着吴七的脑袋,将他的头也随着自己重重的落了地,两个人当时就都翻了一圈没了动静。

“小七,别睡了干活走!”

吴七在意识逐渐丧失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他大哥老吴的声音,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躺在赶坟队宿舍的土炕上,他是最小的兄弟,像个傻孩子似得没长心。但他长到那么大唯一遇到的好人就是老吴,那大哥照顾他,待他如亲兄弟一般,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挖坟头时候平淡的日子,一颗冰冷的心脏重热了起来,而且也速的跳动了起来。

猛的从浓雾中爬起来,吴七忍住了头晕脑胀的感觉,他此时急需要空气,已经忍不住五秒钟了,用颤抖的手扣住砖缝向上爬去,双‘腿’只能象征‘性’的蹬几脚可却使不出力气,完全靠着一双手努力爬着。由于太过于用力,他手指抠过的地方都带着血印,可就是这样愣是爬到能呼吸的地方,张大嘴吸入了满肺鲜的空气,又重重的呼了出去,反复的几次后脑都麻酥酥了。

“吴七燐!”林天这时候从浓雾中坐起来,对墙上的吴七喊了一声,但他也处于缺氧之中,就红着眼向鬼一样的朝吴七的位置爬过来,还抬手要抓住吴七的脚把他给扯下去。

而吴七等的就是这时候,在林天爬到他下面抬手的一瞬间,吴七松开了自己的手,摆出了一个肘击的姿势,借着下坠的力量猛的就砸在林天的天灵盖上,胳膊肘内部瞬间就传来一股针刺的疼痛,但却没收劲反而用力的砸下去,把林天打歪倒栽进雾里,吴七自己也跟着掉下来,本能的憋住气不把浓雾吸进肺中。

‘混’沌中雾不散尽,吴七全身都发软睁眼也看不到东西,脑子中法进行正常的思考,对外界也没有多少感觉,可当有一只手伸进雾中抓住他脖子的时候,吴七意识稍微恢复了些,但却没有多少力量来抵抗了,就那么任由着被拽出来,睁开眼睛看到的则是满脸的猩红。

林天跪在地上鲜血从他头顶流淌到脸上,顺流的滴到了浓雾之中,吴七被他犹如铁钳般的手狠狠掐住脖子,这次既进不去气也不走血了,但吴七忍住了一咬牙对着林天身前就点了一下,但林天却只是颤了一下没有多少反映,吴七就以为是自己点偏了,趁着自己还有力气又抬手对着几个死‘穴’狠狠的捅了过去,可换来的却是林天加疯狂的掐握。

吴七都感觉自己脖子被他给掐细了,脑‘门’上崩起了青筋,对着林天身上打不管用之后,吴七又开始对他胳膊‘穴’位和关节的地方敲过去,但他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使不上多少力气,而林天则因为缺氧全身发麻暂时感觉不到疼,两个人一个用手掐着对方脖子,一个用手指头在他‘穴’位上狂点,可几秒钟之后互相都憋的受不了,他们急切的需要空气,本能的驱使让他们呼吸活下去,就都松开了手沿着砖墙往上爬。

等吴七依靠着本能爬上墙头之后,双手搭在上面,全身的力气也都放在胳膊上,下身力的蹭着墙摆动起来。这时候吴七只能睁开一只眼睛,他转着脑袋在自己周围找林天,可却没发现那家伙,就以为他最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在浓雾里活活憋死了,没等吴七庆幸总算是结果了林天的时候,他身后对面的砖墙上传来一阵蹬踏的响声,还有衣服在粗糙的墙面上摩擦的声音,吴七喘着粗气咽了口唾沫努力的把头转到身后,看到了林天垂着脑袋坐在他身后的墙头上,但有血从他头顶滴落下来,滴进了流动的浓雾中化作了一滩殷红,随后又消失了。

“吴七燐,你不怕死,是吗?”林天垂着脑袋,用很闷的声音念叨出来。

吴七胳膊发麻眼瞅就抱不住墙头要掉下去了,怕再掉下去很长时间爬不上来,就有些贪婪的大口喘气,有些痛苦的开口说道:“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天依旧垂着脑袋,但闷声对吴七说:“其实,我不知道,一切都是李焕吩咐的,即使他现在不在了,那计划也不会停止,我只是奉命在执行,其他的人反对这件事,所以你成了‘诱’饵,把他们一一钓出来,然后等所有碍事的人都解决了,那就可以开始了。”

吴七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流逝,慢慢的要从墙头上滑落下去,但却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为什么所有的人回和李焕对立并且还要杀了他,就用力的扒住墙扭过头对林天说:“李焕他疯了,你也疯了!”

林天这时候则把自己脑袋给抬起来了,鲜血已经将他面容完全糊死了,从一片猩红之中裂出一抹笑容,看起来那么的恐怖渗人。只见林天慢慢仰起头,看着那被雾气笼罩的天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惨笑着对吴七说:“队长他做什么都有他的道理,他也永远都是对的,不是你这种人能理解的,你已经没用了,老实点别挣扎,我会给你一个痛的。”

说完这话后,吴七就听见身后有声响,随即林天跳过来抓住了他,双手勾住了吴七的脖子两脚蹬着墙面要把吴七给拽下来。但吴七这时候不知怎么来了劲死死的抓住墙头不松手,林天‘阴’着脸低声说:“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废物别挣扎了!”

可没想到这句话说的吴七身子一颤,随后就听见吴七发了一声喊突然就送开了一直抓的死死的手,用脚蹬住墙面借着劲转过身一肘就砸在林天侧脸上,溅的血都横喷出去。在落地前吴七屈把林天压在下面,膝顶在林天‘胸’口上,怒喊着压着林天砸进浓雾中,溅起的雾气瞬间充满了整条胡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得救

“别、别杀我!啊!”“嘭!”

先是有人求饶的声音,然后重击的闷声传进了昏‘迷’的老唐耳中,听着奇怪的声音老唐慢慢睁开眼睛,他不知自己在什么地方,但却面朝下趴在一个简易的担架上,可周围却躺着很多人,大多数都是脑袋破碎脑浆子流了满地,看到此情此景老唐被惊的想爬起来,但稍微一动后背疼的他都散了架,速的喘着气用手扣住了担架低声喊出来:“我的个妈呀,要命了!”

但这一声喊完之后,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一阵金属摩擦地面碎响而且还在逐渐靠近,老唐听的后背发紧但却拉动了痛处,他此时没法转头往后看,但隐约的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等到身边站着一个人影之后,老唐慢慢的抬眼看过去,竟是那刚才被吴七偷袭打倒起不了的金刚。

金刚的那根铁棍上沾满了红白的污物,一端在地上拖着走到了老唐身边,把一侧的耳朵对向了老唐躺着的地方,似乎想知道他的位置。这把可老唐吓的不轻,憋住了一口气不敢喘,只能用眼睛盯着满身是血的金刚,他此时如果稍微发出一丁点动静,等待他的就将是冰冷坚硬的铁棍把脑袋给敲开了‘花’。

老唐被放在担架上抬到一个石台上面搁着,这周围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当武器用,他就一双手肯定打不过金刚,别提他现在这个德行了。想到自己那把枪脸都先苦开‘花’了,流着又疼又紧张的冷汗,他这一口气只憋了十几秒钟就忍不住了。赶紧抬手捂住嘴,侧眼去看金刚的举动。

结果金刚嘴里发出嘎达一声响,那声音很奇特似乎是用舌头探在下牙‘床’上发出来的,清脆且具有穿透‘性’,金刚发出声音后就把脑袋给慢慢的转过来了,似乎他可以通过发出声音的回音来看到东西,老唐顿时反应过来。在金刚抡起铁棍之前就咬住牙把自己从石台上给翻了下去摔在地上,随后铁棍把石台给砸透了。裂成了好几块飞溅出去。

老唐躲过了那一棍子,却没能躲开随后迸溅过来的石台碎块,正巧打在他的脑‘门’上,疼的他吸了口凉气。但发出声音的一瞬间老唐就后悔了,可却控制不住,接着就看到金刚拽着铁棍在地上划了半圈加速后甩起来就要砸老唐的脑袋,眼瞅着就得跟满地的死尸似得,脑浆的到处都是了,那死相可惨了。

这时候后悔也晚了,老唐觉得自己就是欠,明知道吴七他们肯定是自己管不到的人,可这好奇心太旺盛了。他非要看看吴七到底要干什么,结果遇到了这种情况,也分不清什么敌我了。打的那叫一个‘乱’,而且自己还得撘上了这条命,到时候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算得上是烈士,或者说不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草草的找地方给烧了,家里人都不知道他死哪去了,这才是最惨的。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世上总有人们看不到的地方,那里面有很多人和事都是不为人知的。人们活在自己搭建的所谓常识之中,他们会认为生活平淡劳苦,但却没有看到许多人连平淡的日子都没法拥有,一瞬间老唐明白了很多,但死亡离他还是太近了一些,许多案子还没破,不忍就这么放手了,竟把胳膊给抬起来打算挡那一铁棍,可这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除非是有奇迹发生。

铁棍带着风奔向了倒在地上的老唐,在要砸中他的时候,忽然金刚脑袋往侧边转了一下,竟就将向下砸去的铁棍横向的扭转开把身后飞过来的一个物件给击飞了,发出“嘭!”的一声金属的脆响,那声音震的金刚皱起了眉头,也把以为自己死定的老唐给‘弄’愣住了,在那一声脆响之后,铁棍并没有想象中砸断了他的胳膊敲碎了脑袋,当老唐把手放下来往一边的墙头上一看,吴七居然站在那。

“这也能听见?看来你能挡住子是真的。”吴七单胳膊横在‘胸’前,‘胸’腔剧烈的起伏着,要不是通过衣服和发型,但从那张肿胀又紫又红还挂着血的脸上真看不出来是吴七,可听到他疲惫略带奈的声音,老唐顿时出了口大气脑袋一歪晕了。

金刚瘸着‘腿’仰头面对着吴七,仿佛像他能看见一般,但实则却是再用耳朵来听在脑中通过听到的声音构建出一副画面,吴七的身影在他的脑中有些飘渺,但却是那么的清楚。也因如此金刚握紧了铁棍,瘸着‘腿’冲到了墙边,朝着吴七站着的地方就砸过去,但吴七却没动,而是低声开口说:“我知道东西在哪了,想一块去吗?”

铁棍没有停依旧砸了过去,但却没什么力量,只是在吴七的脚边砸出一个豁口来,随后金刚松了手铁棍的一端落在了地上,因为太重了直接就‘插’进了‘潮’湿的地面中,就那么立在大院胡同的外面,一堆的死尸中间。

吴七见状慢慢的俯下身坐在墙头上,喘着粗气看着金刚走向了一个被白布覆盖住的尸体边,抓住白布的一端慢慢的揭开,那死的人是于铁。金刚即使可以通过声音在脑中构成一幅画面,但他却很难看到许多东西,比如人的面容,这是他法看到的,也是他最想看到的。

“林天在哪!”金刚跪在于铁身边,他的声音非常嘶哑,但充满了愤怒。

吴七休息了片刻之后就从墙头上跳了下去,但却因为受伤了比较虚弱,落地之后双‘腿’都没支撑住直接坐在了地上,好在外面的地面不像胡同里都是青砖铺的,而是‘潮’湿充满水汽的烂泥,这一下吴七没受伤,但却坐在地上起不来了,听见了金刚的话,他仰头睁着一只眼睛看着雾‘蒙’‘蒙’的天空,摇头说:“他出不来了。”

金刚这时候将左耳转向了吴七,用嘶哑的声音说:“你不是李焕的人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七听后苦笑了几声,他抬眼瞧着刚才跟林天来的人都被金刚给‘弄’死了,顿时身体透支的坐不住仰面倒回去,平躺在地上将胳膊伸开,‘胸’腹间依旧速的起伏着,他此时好不容易才看着天说出来一句:“从来就没是过,只不过想活下去而已。”

老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那已经是好几天之后了,他是被扒头林附近村子的人给发现了,而且发现的地点还是一条附近人经常走动的小路,因为老唐的一身公安制服,把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吓的赶紧叫人去附近找了民兵,还是由民兵和村民用牛车将老唐从扒头林给拉出去了,在半路上就被赶来的公安给接走了。

但最令老唐想不到的居然是没有人发现那些在扒头林中间雾里出现的古宅胡同,把老唐昏‘迷’和那些死了的胡子联系到一块,说老唐是发现了有一伙旧时候的胡子隐藏在扒头林附近的村庄中,把以前的村民都杀光藏起来,他们则自己充当村民躲过了当时到处抓捕的官兵,后来也没动地方就一直在那生活。但这些年‘私’下里还是一直干着胡子的勾当,却有了一个很好的身份来隐藏,就这么好多年过去了,一直到解放后才被老唐给破获了,开枪打死了好多围住他的胡子,最后因为没子拿起家伙事和胡子硬拼的时候被偷袭才受伤了,但却忍着伤痛打倒了一切压榨百姓的恶匪,由此给他记了一个二等功,还在当时全国人民都看的报纸上给他做了个大版面篇幅,那闹的事很热闹。

当老唐看着那天登了自己英勇斗匪的事迹,还有好几位领导的亲临探望,都夸他是全国的模范公安,应该都想他学习的时候,老唐皱着眉头念叨着:“这他娘不都是扯淡吗?这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咋这好事都掉我身上了!那吴七燐哪去了?”

就在吴七被老唐念叨的时候,他正和金刚躲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村中,那村里有一户没人,‘门’都破的没了形,他们两人就在那屋里头。

吴七刚才出去一趟,拎着不少东西从外面回来,但当拽开了已经没有多少作用的木‘门’后,进屋却没看见金刚,正打算探头往里屋瞧,突然就毁过来一铁棍,多亏吴七反应低头闪开了,但一边的‘门’框带着墙都被那一铁棍砸碎了,碎的都‘露’出里面砖石和泥土。

“我说,你怎么每次都来这么一出?你这是在报复我吧?”吴七拍了拍头顶被洒落的灰尘,躲开了横在面前的铁棍进了屋,还顺手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到炕上。

金刚没回话,随手把铁棍靠在墙边,他自己则慢慢的坐到凳子上,将受伤的‘腿’伸直,脸上渗出不少的汗水。

“我买了点治骨伤的‘药’,一会给你敷上,这事是我的错,对不住了。”吴七脸上缠着纱布,他现在都还有点晕,身上好几个地方都疼的要命,还是今天才找了个土郎中给治了一下,但用的都是土方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总之先用上再说吧,他们还有事没办。q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起因

两人面对面坐着,破败的屋子和他们一身脏衣服还有全身到处的伤痛,那给人最直观的感觉就像是两个正在打仗的士兵躲在民宅中,破败的‘门’略显他们的凄惨,但不得不说他们是胜利者,暂时的胜利者。

金刚脸上不停的渗出冷汗,但却坐着特别规矩,抬手‘摸’着自己受伤的膝盖,嘴角时不时往上裂一下,可面对着吴七却都强忍了下来,略喘着粗气犹如一尊雕像般坐着。

吴七也好不容易才坐下,他根本就不是林天的对手,要不是因为胡同中让人窒息的雾气,他此时脑袋瓜都能让林天用拳头给砸扁了。摔的那几下第二天才回过劲,也多亏当时还‘挺’着,才能把老唐和金刚都带出来,又架着金刚走出了很远,在扒头林附近找了个村子躲进去,等找到这个人的荒宅之后,吴七就一头栽在‘门’槛上,还是被金刚拽着衣领倒拖进屋里的。

此时的情况有些尴尬,吴七看着金刚被自己伤了的那条‘腿’,他后悔自己下手那么狠,尤其还害死了于铁,竟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害了他们,此时弥补也晚了,过了半天才把脑袋上缠的都看不见路的纱布嘴的位置扯开一条缝,叹了口气说:“于铁在临死前跟我说了些话,他当时要不跟我说话可能就不会中了黑枪,我对不住你们。”

“你只是个小‘诱’饵,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里。但没想到却因为你坏了事。”金刚声音很沙哑,但说的很直接。

吴七垂下头,把买来吃的东西握在手里迟迟没往嘴里放。最后奈的又放了回去,抬眼对金刚说:“你们怎么会来这的?还有其他人和你们在一起吗?”

金刚一听这个顿时紧张起来,随手‘摸’到了铁棍斜在自己身边,慢慢的抬起头说:“你问这个干什么?想把我们一锅端了?”

吴七见状赶紧往后靠了些,摆手说:“哎!你把那棍子放下,我都受伤了,别老拿那东西。我刚才就为躲你那一下都把伤口给拉开了,真没别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突然跟他们翻脸了?你相信我们了?”金刚依旧攥着铁棍。一端戳在地砖上,压的嘎吱作响。

吴七这时候落寞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再说哪是他跟林天翻脸的。要不是林天先动手,也不至于最后他下那狠手,但得给金刚一个‘交’代,就垂着头闷声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该相信谁,该信什么呢,可能我这几年的经历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个不是很重要得东西,就像现在这样,用完自然可以扔了。可我不信李焕是林天说的那样,我所认识的李焕完全不会做那种事的。他是那么的、那么的...”

“那么的正直。”金刚闷声出口帮吴七说了出来。

吴七点了点头说:“对,那么正直那么随和,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可能还在某个地方当苦力干活挖坟头,一辈子都不可能出来了,别提像现在这样了,我大哥都说我变化的很大,他很为我感觉自豪的,但却变成这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金刚用铁棍支撑住自己向前附身。咬着牙对吴七说:“我不信这是李焕的命令,他绝对不会干出这种危险的事,而且这件事似乎在威胁国家,这怎么都说不通,但如果跟十六所联系到一起,那么就说的通了。”

“十六所怎么了?”吴七也向前附身有些疑‘惑’的问他。

随后金刚歪头想了一会,才对吴七说了件在朝鲜战争结束前发生的事。

那是在一九五三年初,位于华北的一处军用‘药’品生产场突然开进了很多辆军车,随行的还有很多荷枪实的战士,将整个生产厂房的小楼围住,一些军官模样的则下车匆匆的从正‘门’进入了,这个地方便就是一直提到的十六所,但地面设施只是摆设,地下才是研究所。

军队围了十六所这件事比较的奇怪,五行组听到风后纷纷赶来了,但李焕却是第一个到的,只有他才被放行进去了研究所内,而其他人则被留在了‘门’口,让许多士兵用枪给围住了。

金刚和于铁一直都是一起行动的,金刚一般就是直接冲进去,而于铁则负责在远处开枪掩护,他们应该是五行组里最佳的组合,一个耳听八面懈可击,一个枪法出神瞄中既死,但在场的可不光只有他们,还有很多组员,这应该算是他们多年的第一次重逢了,可人数却比当初少了一半。

李焕的年岁在五行组中是最大的,曾经的一群孤儿被历练成为终极兵器,每个人都有他们的特长和本事,但一般都习惯独自行动,冷不丁一群人聚在一块还有些不太适应了,都没怎么‘交’流,而是透过了铁的‘门’朝里面张望,这时候想绕开找地方进去都不可能,因为他们被这些战士给看住了,似乎有些不对劲。

当时刘焱和林天看着身边拿枪对着他的战士,差点就冲过去动了手,但却被陈‘玉’淼出声呵斥拦住了。陈‘玉’淼是五行组中几位‘女’‘性’中的一个,她的辈分仅次于李焕,所以说话很好用,而且用冷眸一眼看过去,不仅把刘焱和林天给震住了,还把对面拿枪的战士吓的抖了一下,要不是有枪带挂着,那手中的枪肯定就掉地了。

在场的都不是笨人,他们通过长期的训练,不仅身体上超越了常人,而且在思维上也优于许多人,在等待的过程中,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出了什么事,互相的一对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是因为那黑铜芋檀。

黑铜芋檀是一种古老已经灭绝的植物,但最后一株*已经被老吴他们发现然后让李焕给带走,还顺道从卢氏县拿走了一尊闹了一本《赶坟》的黑铜芋檀牌位,这东西是邪物不假,而且还是个不祥的东西,即使在十六所也是一样的。

十六所从民国时期就开始研究各种生化武器了,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细菌武器,到后来的绿‘色’核计划,那最关键的一个东西就是黑铜芋檀。墨黑‘色’由于‘玉’一般的材质,尤其是那芋头的香味,是最要命的东西,不仅可以影响活人疯狂,甚至可以把死物给催活,那真是行尸走‘肉’的场面,做成武器用在战场上,那绝对比什么武器都可怕而且管用。

可当十六所把黑铜芋檀武器研究完成之后,首批被制作成通用型炮,用大口径的阵地炮发‘射’出去,这种炮代号为“h-16”第一批已经通过几辆卡车秘密的运送到朝鲜战场,打算在接到上级命令后,对敌军的主要阵地发‘射’出去,直接就改变整个战况,可却面临着被发现受到严厉的核打击,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所以在军中就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在局面法挽救的情况中使用h-16,但另外一派则坚决否认这种非常规‘性’的武器,把h-16形容为细菌,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可耻的,对自己的志愿军不自信,还会遭受猛烈的还击,所以应该把h-16撤出战场,并且拿回国家之后立刻销毁,以免被特务抓住了把柄。可支持的人则说地方已经先动用了生化武器,在我国东北部投放了很多,已经早场了粮食作物枯萎减产甚至是绝收,所以他们这次才算是回击。

随着后来局势趋于和谈,那反对的一派自然占了上风,带着军队就把生产出秘密武器的十六所包围了,还带人冲了进去,连话都懒得说,直接找到十六所当时的负责人,命令他们把余下的h-16炮全部毁掉,就连原料也得一并烧毁,而且一点都不能留下来,以免留有后患。

但那些材料可是多少条人命换回来的,这项跨越了几十年的工程一朝研究成功之后,十六所不仅没落的好,反而还惹了祸端。主要的负责人不同意,那些军人刚经历过战争洗礼,他们可不习惯讲道理,抬手就掏出枪抵在脑袋上,在说半个不字估计脑瓜就得开‘花’了。僵持的过程中李焕下去了,在负责人即将要脑袋开‘花’之前他把枪给夺下来了,而且还放倒了很多卫兵,就差没把那几个官也给一块按在地上。

可没想到他稳定住局势后,跟那负责人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负责人抬眼看着李焕,似乎因为刚才李焕的话还没让他消化过来,过了半天才点头同意,就在研究所内部的焚烧炉里把黑铜芋檀给销毁了,这件事随着朝鲜停战也就过去了,可十六所的作用也自然没有了,他们随时都可能面临着被清除的危险。

吴七垂着头想了一会之后才抬眼对金刚说:“你的意思是说,有可能李焕劫的卡车?想用那东西来求自保?”

但金刚却用低沉的嗓音回道:“不是有可能,就是他干的!而且东西极有可能就在你说的那个长白山研究所里,那也是李焕失踪的地方!”q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看望

市军区医院中那人不少,有来探望伤员的家属,还有来凑热闹的,这凑热闹的就是指老吴和胡大膀。这哥俩闲的没事干就跟着那些家属进了医院里,一直就找到了老唐住的那间病房。

老吴进屋之后,瞅见那坐在病‘床’上叼着烟看着小本发呆的老唐,就慢慢的走过去,笑了一声说:“剿匪英雄看自己颂词呢?”

这一声把老唐吓了一跳,差点就把烟头脱了嘴顺着衣领掉进去,赶紧抬手把烟头拿下来,等看清是老吴哥俩之后才松了口气,但还是探头朝‘门’外看去,低声的问老吴说:“哎,你们咋来的?没人看到我‘抽’烟吧?”

老吴呲牙冲他笑笑,从病‘床’下面扯出来两个凳子,分给他和胡大膀坐着,然后也向身后看了看,顺手就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来,呲牙说:“怕啥,看着又能咋了?还能让你把烟头给吃了?来来,尝尝我这烟,好东西!”

烟在老吴手里握着,只是单‘露’出一个边就让老唐看的眼睛发直,赶紧探头问他说:“哎,这、这烟你在哪‘弄’的啊?这可真是好东西啊!”说完话老唐就伸手去接老吴递过来的一根,结果半路上烟就让胡大膀给劫走了。

“哎我说,老吴你不地道!你真他娘不地道!这大盖帽都受伤了,你瞧瞧伤的那德行,你咋还能让人家‘抽’烟呢?你这不是害人家吗?你这是属于作风品德不好外加不懂事啊!”胡大膀把原本递给老唐的烟劫过去之后就在嘴上叼着,翘着二郎‘腿’叨叨着。

老吴愣愣的看着他,胡大膀瞅了瞅那两人,嘿嘿一笑:“哎我说,瞅啥啊?给哥们来个火啊!”

“滚一边去,你这人老大不小咋不懂事呢?非让我踹你?”老吴作势就要抬脚踹他。胡大膀赶紧躲开,那烟让他叼着的就跟牙签似得嘴边‘乱’晃,故意气老吴,倒把老唐给看笑了,对老吴说:“你们哥俩可真有意思,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们能来看我。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吧?”

老吴愣了一下,随后一摆手又‘抽’出根烟递给了老唐,笑着说:“你想哪去了?我们小老百姓的有事就找公‘私’联营的那主任了,除非出了什么要命的事才敢来麻烦你这公安是不是?我们哥俩这次过来,主要还是因为听说了你的事,还在报纸上看到你了,这不是离的近就过来了,上一次你帮我了不少,怎么说我也得过来一趟不是?”

老吴向来好‘交’人。不管走到哪朋友肯定多,先不说是不是酒‘肉’朋友,起码有事能出来几个帮的上忙的,这也是他的处世之道,一直都‘挺’管用。来东北也有三四年了,整个四平让他都‘交’了个便,都知道了那爱民旅馆的老吴,走在街上竟是打招呼的。比在卢氏县的时候还‘交’人,让土生土长的胡大膀都刮目相看了。

老唐一听是这么回事。就咧嘴笑了笑,上次在旅馆中死伤了不少人,还是老唐接手来调查的,通过现场和跟老吴‘交’流后他就明白了,这里头的事不是他能解决的,于是就稳住了老吴。把事给上报局长,后来当成抢劫来处理的,还把受伤的蒋楠转移到比较好的病房,前后帮着忙活,给老吴解决了不少麻烦事。日后旅馆重开张,还刷了一次漆,是老唐找人帮忙,老吴则很感‘激’他。

因为好奇,老吴就问那老唐说:“你咋自己就去了那啥林抓胡子了?不要命了?”

老唐听后苦笑着说:“哎,老吴你看我像是有那本事的人吗?我哪知道那有胡子啊!其实跟我都没多少关系,不过这里头的事复杂着呢,还是不知道的好!”

老吴也跟着笑了笑,呲牙乐着说:“老唐啊,你别看我这人‘挺’土的,以前也只是个挖坟头的,但我们赶坟队哥几个经历过的事那也是很多的,有不少说出来那都没人信的,你就说说呗,怕啥啊?”

胡大膀好凑热闹,听见他们说话后,直接就走过来,大屁股坐在了老唐的病‘床’上,差点没把老唐给挤掉地上,抓着‘床’沿见胡大膀冲他说:“我们那以前,啥牛鬼蛇神没遇过?那枪口脱险都多少次了,别提让坟里头的东西给追了,你看我这屁股,受老鼻子伤了,妈的!一想这个就生气,你对付那几个胡子就成不能说的事了?啥玩意啊!”

听他说话老唐还真就低眼瞅了瞅,见周围没人,就把自己的小本翻开了几页,有些神秘的对老吴说:“这件事跟我可没多少关系,那些胡子也都不是我杀的,而是一个年轻人,他的背景很复杂,似乎是个什么部队的,而且我们还遇到很多厉害的人物,我就差点没让人用铁棍子把脑袋瓜给敲开了。”

老吴‘抽’了口烟问:“啥年轻人?说的那邪乎呢?”

老唐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本上写的东西,也是深深的吸了口烟,又呼了出去,看着烟雾慢慢的升腾他开口说:“那年轻人叫...”

“吴七燐!”

吴七猛的从炕上坐起来,刚才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十六所的人又去了老吴的旅馆,把老吴蒋楠还有胡大膀都杀了,尸首用绳子挂在‘门’口,还有好多人在围观,吴七当时就感觉眼睛中充血了,他的心脏都要爆炸了,就在这时候突然耳边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本能的警觉让他速的苏醒过来,一起身才发现原来是一个梦,但还好是一个梦。

寻着声音望过去,金刚坐在屋里墙角的暗处,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中,反正他不需要光亮,白天晚上都是一样的。

“怎么了?”

吴七‘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但却忘了自己那眼睛都被打肿了,这一碰就疼的吸了口凉气,忍着疼还是问那金刚。

过了一会之后,金刚才开口说:“你买吃的东西了吗?”

吴七听后差点没笑出声,这家伙死要面子活受罪,一直都跟尊神像泥塑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人真不用吃饭,结果也只不过是个凡人而已。不过吴七也没耽搁,忍着全身的疼痛从炕上爬下来,先是轻轻的拍落了满身的灰土,瘸着‘腿’走到了桌边,从油纸包中拿出来个早已凉透的地瓜,直接甩手朝着金刚的位置扔过去。随着地瓜飞过去后,从黑暗中就伸出来一只手抓住了,又缩回到暗处,随后传来咀嚼的声音。

吴七轻笑了几声说:“兄弟过来吃吧,那东西吃的太噎人了,我这有水。”

但金刚没有动,吃了一个地瓜之后就安静下来了,就在吴七以为他睡着了想出去瞧瞧的时候,忽然听见金刚开口说:“咱们不是兄弟,记住了。”

吴七已经抬脚走出一步了,听见这句话后就站在‘门’口,也没回头直接说:“吃饱就打算翻脸了?怎么,现在就要跟我动手?”

“我会去解决这件事,你去不去所谓,但如果要碍事,我会先‘弄’死你的。”金刚声音嘶哑低沉,但却特别有穿透‘性’。

吴七活动了一下手腕,用沉着的声音说:“我说过了,我要去找李焕的,虽然咱们的目的不一样,但起码目的地是一样的,就搭个伙一块去,为什么非要这么说呢?”

暗处传来铁棍摩擦地面的声音,随后金刚拄着铁棍慢慢走出来,在昏暗的屋子中走到了吴七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金刚用冰冷的语气说:“我不管你是不知道还是被迫的,你杀了刘炎,害死了于铁,还有林天,咱们只是暂时顺路,等事情完了之后,我会亲手宰了你的。”

吴七眯眼想了一会才开口说:“怎么林天也算?他不是要杀你吗?难道不是我救了你么?”

金刚突然抬手搭在了吴七肩膀上,慢慢的将手指收紧,抓的吴七肩膀咔咔作响,把吴七给疼的都说不出话了,却依旧站着没动,等着金刚开口说:“我们都是在一起长大的,就算他该死,那也轮不到你结束他,而你只是个李焕带来的局外人,懂了吗?”

“最近我才懂。”吴七忍着疼眯住眼睛盯着金刚。

两个人端的较了会劲后,这才都分开,等金刚松了手吴七肩膀都不会动了,那家伙的力气大的可怕,如果他玩真格想要自己的命,吴七感觉他根本就躲不过去几次,但眼下起码金刚不会动手,因为目前他们都还顺路,算是一伙的。

‘揉’了‘揉’被捏的散架的肩膀,吴七摇着头出‘门’,这时候还是下午两三点钟,天‘色’不太好所以显得昏暗了一些。吴七抬脚走到了院里,他一直都没怎么仔细观察过周围,但此时因为没什么事,竟意中注意到有些不对劲,因为他脚下的地砖似曾相识,感觉和那扒头林中搭墙的砖头差不多,而且还都是那种‘潮’湿的感觉。

因为意中的发现,吴七就多注意了些,扭头在院中环视着,地砖密密麻麻的铺的满院子都是,但不是很规整,砖头之间的缝隙比较大,而且缝隙中的泥土居然是暗红‘色’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上门找死

泥土泛红有很多种解释,南方许多地区泥土就被叫做红壤,那是一种酸‘性’的泥土,或者是含铁量比较高,都会出现红‘色’。《可这是北方,那按理说应该是黑土地,这泛着红看起来有些怪。

正蹲在地上研究的时候,吴七忽然听到小院外面有好多人走过的声音,随即他就抬起头隔着院墙就听着那些人走动的位置慢慢转着脑袋。院‘门’被从外面给推开了,进来了好几个身形壮硕的农家汉子,不知边走边说着什么笑话,引的一群人大笑着。

他们一共有六个人,都进院了那最后一个人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似乎经常来这个地方,都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吴七在他们进来之前就已经闪身躲在了墙角的草垛后面,探出半拉脑袋观察着那些汉子,吴七发现这些人虽然都是农民模样打扮,但脖子胳膊‘腿’粗壮,走路都横晃,而且话语不善,浑身都带着一股匪气。

吴七原本以为他们会直接进屋里的,但没想到这群人居然就没进去,而是随意的坐在院里的木墩上,围成一圈在说话。

其中有一个脸很黑,眼珠子很大而且说话还喜欢瞪眼睛那显得就大了,身材也跟一头牛似得,就穿了一件小单衣,岔开‘腿’大大咧咧坐着,指着其他人说:“妈了个巴子的,那刘什么玩意的他是个鸟蛋,他娘的还让老子干活,等哪天没人的,我给他卸的扔茅坑里去!”

一般来说这种话谁都说过,但吴七的看出来,这人能说就能做,他似乎不是什么善茬,而且这一群人应该都是胡子。但哪来的这么多胡子?不是只在那一个村里当老巢吗?怎么来到这么远的地方都还能遇见呢?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听见有人招呼刚才说话的黑脸汉子说:“龙哥,你说啥时候干?咱们那些家伙事还在我家地窖里藏着呢!等下次那孙子再让咱们干活,就直接抄家伙动手,给他们宰了之后把那自行车给抢过来,藏在扒头林里,等风头过了再照地方卖了你看咋样?”

那个被称作龙哥的人呲牙笑了起来。拍着自己大‘腿’说:“行!你小子脑袋瓜不错,我咋就忘了他们还有好几辆自行车的,那东西值钱,等换了钱咱们好好的喝一顿,在找几个斗‘花’子玩玩!”一听这话其他人都乐了起来,吴七听后嘴角也翘起来,因为那龙哥最后说的是胡子的黑话,斗‘花’子也就是姑娘,也确定了他们是胡子。

吴七向来正直。他一直都看不惯那种欺行霸市的人,以前没什么本事他招惹不了,但现在不同了,不仅是世道变了换了天,最关键的是他如今叫吴七燐。可还没等吴七从墙角的草垛后面走出来,就见金刚已经拄着铁棍站在了‘门’口,垂着头跟一尊‘门’神似得,把院里的胡子都给‘弄’懵了。

“哎!你他娘谁啊?”有个胡子抬手指着金刚冲他喊道。

金刚则没动静。就那么站着不说话也不动,感觉像是个假人一样。但他身边立着的那根黑铁棍则有些扎眼,让这些胡子警觉起来。

为首的龙哥慢慢的站起身,抬脚就踹翻了刚才坐着的木墩,几步就走到了金刚面前,扭头上下的扫了金昂几眼,呲牙笑出来一声后抬手扯了扯金刚的衣服。又用手指探了一下那根铁棍,抬眼笑着说:“要饭的?怎么躲这来了?知不知道这是老子的地盘?是不是偷东西了?”

吴七听后差点没忍住笑出来,那胡子居然把金刚当成要饭的了,不过他们身上比较脏,而且金刚那穿着打扮也‘挺’奇怪。身上的衣缀就跟补丁破布似得,再加上好几天没洗过了,配合着那种臭汗味,爬街上要饭都行了。吴七感觉有热闹看了,就暂时没出来而是双手抱在‘胸’前靠着墙瞧着金刚。

可金刚没有动静,仿佛根本就没听见龙哥说话,他的眼睛被一条厚布缠住的,所以看不到多少表情,有个胡子就忍不住喊道:“龙哥,那臭要饭的不搭理你啊!咱们老办法得了!”

龙哥听后咧嘴笑了,转头笑骂道:“好你们这群兔崽子,还玩上瘾了是不?这院里可埋不了那么多人,要给这要饭的宰了,你给拖回家做菜吃吧,估计能臭点但好歹也是一口‘肉’啊,是不是?”

院中的胡子们哄笑起来,但吴七听后笑容慢慢的就收了起来,他低眼看到胡子脚下踩着还在晃动的地砖,怪不得那地下的泥土是红‘色’的,原来是被人血给染红的,这地方居然是他们的屠宰场和藏尸的地方。

吴七以前还‘挺’心软的,他觉得每个人都活的不容易,都有活着的权利,但后来才明白过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人的,还有着许多畜生套着人皮活于世上,他们的存在危害了社会和许多辜的人,总得有个人来了结他们,吴七一直以来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可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正在以旁观者的身份在看一出戏,而且还并不担心,这种感觉让他独行侠有点触动。

“我说,你他娘是哑巴啊?咋不说话呢?哪来的?”那叫龙哥的胡子不耐烦的抬手推了一下金刚,但却没能推动,仿佛按在一个很重的东西上,让这个龙哥都有些诧异,但一抬眼看到金刚被布条‘蒙’住的眼睛,就咧嘴说:“哎呀,不光是个哑巴,还是个瞎子!我看看你那眼睛咋了,是不是让人给眼珠子抠出去了,我等找东西帮你填死咋样?”

金刚出奇的安静,吴七看的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他为什么不动手呢?在那等什么东西呢?

与此同时龙哥已经扯到了金刚‘蒙’眼布的侧边,往上面一掀就给个布圈从金刚脑袋上拽下来了,‘露’出了一直藏在那后面的眼睛。

金刚闭着眼,他的脸上有两个颜‘色’,被布‘蒙’住的眼睛位置是白的,再往下则是黝黑的,而且他的眼睛紧闭抿着嘴也出声,就那么撑着铁棍子站在‘门’口,此时却已经把眼睛给‘露’出来了,吴七都探头仔细瞧了瞧。

龙哥随手把金刚的‘蒙’眼布扔在脚边,看着金刚脸上明显的颜‘色’分界线,就知道准是这布‘蒙’的时间很长了,眼睛的位置很久都没见过太阳了,不由的咧嘴笑起来说:“还真是他娘个瞎子!你可真是瞎的看不着道了,跑老子地盘上来找死是不是?”

结果这时候金刚才开口说了一句:“我瞎了,但看见的路,也看得见你。”

说完话金刚突然松开口,任由铁棍朝着龙哥倒过去,那龙哥先是吓了一跳,但见那棍子朝自己倒过来也没当什么事,就还站在原地抬手去接,可当铁棍倾倒过去因为重量速度加的时候,那种沉重的力道压在龙哥手他,他没使多大劲,忽然发现自己接不住,随后竟被那铁棍给压倒在地上,砸的‘胸’口都喘不过气。

也就是在同时,金刚闭着眼睛嘴里发出“哒!”的一声脆响,他也把脸给冷下来,突然向前迈出了一步,直接就踩中了压在龙哥身上铁棍的一段,把龙哥的身子当成了撬点给铁棍踩的立的起来,抬手抓住了,这一下把那龙哥给压的差点没吐了血。

其他的胡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金刚挥舞着铁棍转了几圈,随后突然捅出去,直接戳穿了一个胡子的脑袋,他单手擎着铁棍另一端戳在胡子的脑袋中,猛的往下一压,那胡子尸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随着铁棍‘抽’离把脑中的鲜血和脑浆子都带了出去,红的白的两头往下淌。

那些胡子虽然平时背地里都是下狠手的主,可哪见过如此惨状,那整个人脑袋中间都是‘洞’,从后面都能看到前面了,这可太吓人了,把那些壮实的汉子吓的叫的就跟娘们似得。

但在金刚这,谁叫的声音大,谁就是找死,铁棍划在地上转了半圈,突然就抬起来横着抡过去,直接砸飞了一个还在叫唤的胡子,脑袋当即就搬了家飞出去,剩下个身子还站在原地从脖颈撕裂的断口出喷着血,溅了旁边那些人满脸。

又是两棍子横抡出去,带着风敲碎了两颗脑袋,因为力量太大速度太,被铁棍砸中脑袋的一瞬间眼珠子都被挤飞出去。金刚站在几个人中间呼呼的轮着铁棍,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就把那些胡子的脑袋全部敲碎了,到处都喷溅着鲜血,惨叫声的余音还回‘荡’在小院中。

龙哥被喷了满脸血,等他抬手擦掉之后,院里只有金刚一个人还是站着的,依旧是刚才那姿势,却让龙哥看的差点没‘尿’了‘裤’子,战战兢兢爬起来就要跑,但却因为踩了一脚不知谁的带血脑浆子滑到了,面朝下就摔在地上,‘挺’高大个汉子吓的都撑不起来了,出着怪声往前爬,忽然发现面前有一双鞋。

吴七蹲在地上看着这个胡子慢慢的朝自己爬过去,就歪头瞧着他,等他发现自己之后,开口问他一句:“扒头林里为什么会有古宅?”,

第一百一十八章 无懈可击

吴七脸上还缠着几条纱布,踩着路走的很慢,最终原地的站住了,看着前方灰压压的树林叹了口气:“哎,你下手为啥这么呢?就不能等他完了?”

“不能。”金刚从吴七身后拄着铁棍走过去,就回了他两个字。

吴七因为在院子中听到那胡子了关于扒头林里面的事,所以就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可他刚问完,迎面就砸过来了铁棍,吴七向后一坐铁棍从他面前砸下去,把那个叫什么龙哥的胡子脑袋瓜砸扁了,喷了吴七一身血,想问什么也问不了了。

有些奈的跟上去,吴七瞅着金刚瘸‘腿’走的比较慢,忽然间想起了一件事,就喊他:“于铁为什么雾的源头,那是什么意思?”

金刚身形顿了一下,停住脚背对吴七用疑问的口气:“他把这事告诉你了?”

吴七了头,抬手‘摸’着自己脸上几个痛处,走到了金刚身边侧头对他:“本能他是能杀我的,但却没动手,好像是要跟我什么事,就在他话的时候被林天的枪手偷袭了,在临死前对我了那句话,我到现在也没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中间的意思,在扒头林沼泽地的中间。”金刚转头面对着吴七。而吴七则皱着眉头,想继续问但话却不出口,因为他感觉金刚在不会往下了,所以就没有自讨趣。

他们在休息了几天后又杀了一帮胡子,两人收拾了东西就出了这院子,临走前还把大‘门’给敞开,为了能让人发现这群死人。两个人都没‘交’流过,但却一起往扒头林的方向走,似乎就要去于铁之前的那个雾的源头。

本来吴七好不容易抓到个人。想问问他那关于扒头林雾和里头转圈的古宅都是怎么回事,可却被金刚一闷棍给敲死了,这下好了只有自己去看了。瞧着金刚的背影,吴七奈的笑了笑,就赶紧又超了他在前面带路,主要还是怕那瞎子掉坑里。可结果等到了地方,金刚走的比吴七顺多了,人家这没眼睛远比许多有眼珠的强多了。

他们重回到扒头林的时候,还是有些早,因为雾气都没散开,在傍晚天‘色’将黑之际愈发的显得厚密,犹如一道灰‘蒙’‘蒙’高耸的城墙,把所有的东西都挡在外面,有一种法进入的错觉。

吴七比较的谨慎。不停的环视周围,稍微发现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紧张起来。也巧了越紧张就越闹些吓人的事,就在吴七到处‘乱’看的时候,突然就从扒头林的浓雾中钻出来许多只大个的兔子,有一只差,差就没从吴七‘腿’裆中钻过去,被吴七一弯腰就伸手抓住了,还给拎起来转圈瞅着。

“这年头畜生都不怕人了?”吴七看着还蹬‘腿’的野兔子觉得有奇怪。

“别话。这畜生就是怕人才跑出来的。”金刚却突然抬手抓住了吴七肩膀,同时用身子挡在了吴七前面。把铁棍也横了过来。

吴七这么一听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放了兔子反身观察着周围,这时候才隐约的感觉出不对劲,稍微有些喘的:“看来咱们有太着急了,跟他们撞上了。”

但金刚却慢慢的侧过头,竟翘起了嘴角带着冷笑:“不是撞上的。我就是要来找他们的。”完话都没等吴七反应过来,金刚就瘸着‘腿’冲进了浓雾中,随后就不知从浓雾的什么地方突然闪了几个亮,吴七突然感觉不对劲,蹲下身躲过了好几发子。但还是被擦伤了肩膀。

寻着刚才子‘射’出来的位置,一瞬间还残留着少许的亮光,吴七不敢在原地停留,就往侧边树木密集的地方闪过去,结果刚躲在一棵粗树后面,还没来得及喘上几口气就有一发子迎面打过来,吴七用最的速度反应过来向侧边躲开,但还是被子给刮伤了,打的身后树木都炸开。

一瞬间好多个地方都响起了枪声,吴七都没地方去躲了,只感觉身边子到处‘乱’飞,也不知道是打他的还是有几帮人在对‘射’把他给夹中间了,到处都被子打的土石迸溅,吴七面朝下趴在一个土坡上,眼睛盯着金刚跑进去的地方,不知道那家伙哪去了,这子横飞的不能已经被人给杀了吧?

正‘乱’想的时候,突然浓雾中的枪声有不对劲,吴七听到了金属碰撞的脆响声,还有呼叫的惨叫声,随后开枪的位置在向着一个地方聚集,似乎有人一边移动一边还朝着吴七的方向‘乱’打,但惨叫声伴随着枪声渐渐的消失,到最后又恢复了平静。

吴七瞅了一会之后慢慢的爬起来,肩膀上被子擦伤的地方火辣辣疼,抬手‘摸’了一下,蹭的手心都是血,吴七咬住牙闻着空气中残余的火‘药’味,等把身子站直扭头看着周围,没有枪声也没有人影,面前的雾墙犹如静止的一般,要不是肩膀上还挂着伤,吴七甚至还感觉刚才是错觉,或者也压根就没有金刚那么个人。

“啊!”一声惨叫从浓雾中传出来,惊的吴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日头逐渐的西落,‘阴’影在大地上犹如一条分界线,慢慢的从西边没过了吴七,将扒头林的浓雾染成了一片灰‘色’,就在那一片的灰暗‘色’中,有黑‘色’的人影在跑动,而且越来越清晰,吴七看着不由眯紧了眼睛,当那人从浓雾中跑出来差被树根绊倒的时候,一抬眼发现了吴七,当时吓的都发颤,竟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吴七,可就在扣动扳机前的一瞬间,从那人身后雾中出现了个高大的黑影,犹如地狱里的恶魔静悄悄靠近了,随后那个人脑袋猛的颤了一下,破麻袋般扑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没了动静。随着这个人倒下,把身后的金刚给‘露’了出来,铁棍的两端已经被鲜血给染红了,顺着铁棍慢慢的渗透进了泥土中。

吴七见状跑过去,但当看到这个刚被金刚砸倒的人,就蹲下身翻开他的衣领仔细的瞧着,忽然发现这些人穿着特殊的制服,是那十六所的外雇人员,也就是那些平时被五行组人带着的跟班执勤侦查打扫战场用的,吴七见状就明白十六所的人来了,随后仰头问金刚:“你提前都知道了吧?怎么我先跟我声呢?我差就被子给打出窟窿来了!”

而金刚身上被喷了不少血迹,此时喘着粗气却对吴七:“‘弄’死他们可比你容易多了。”这话的还带着些嘲讽的意味,听的吴七都皱起眉头,刚想站起身话,忽然见金刚又把铁棍给横端起来,吴七知道这是他一贯的迎敌准备姿势,明雾里头还有人。

“你这也没杀干净,看起来也不怎么容易。”吴七捂着自己肩膀向前一步站在金刚身边,两人面对着浓雾而站。

过了一会,也没什么动静,吴七不由的朝周围多看了几眼,但却听金刚用沙哑的声音:“想知道雾的源头吗?”

吴七赶紧转过头看着他,又看了看扒头林中的浓雾,这次脑袋没动只转了眼睛看着金刚问他:“不想知道我还跟你来这干嘛?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藏着什么东西呢?”

金刚忽然轻笑了一声,带着笑意:“看起来你还是有脑子的,但你不该来这的,咱们今天谁都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吴七听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想远离那浓厚的雾气。

金刚没有再回答,但吴七注意到他的呼吸逐渐粗重起来,连握着铁棍的胳膊都开始颤抖着,就在吴七觉得可能要发生什么事情而紧绷身体的时候,金刚突然转头问他一句:“吴七燐,头的太阳是什么样的?”

吴七听的一愣,都没明白金刚的是什么意思,但却抬起头看了看逐渐变暗的天空,西边的日头落下的只剩一个边,黑暗逐渐往西边吞噬,但日头在没有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以下的时候,还是充满光亮的,让人有一种想要追寻光明的冲动。

吴七慢慢的转回头,看着面前扒头林的浓雾:“还是那么美。”

“那就等我下辈子有眼睛再看吧。”金刚平静的完了这句话,但突然抬手按住了身边的吴七,那力气很大竟一下就把吴七给按趴在地上,还没等吴七话浓雾和周围的林中就想起了枪声。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枪声同时响起来,子划出一条条光线,从附近不同的方向打过来,而金刚此时还站在原地没有躲闪。在子飞过来的一瞬间是非常的,的让吴七都没机会去拽金刚爬起来躲避。

可随后发生的事让吴七傻了眼,金刚发了一声怒吼之后,双手‘交’替着把铁棍在身边给转了起来,就跟那风扇似得呼呼带着风,把到处打过来的子全部打飞了出去,旋转的铁棍击飞了子发出连续的金属脆响刺‘激’着吴七的耳朵,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背后

随着枪声戛然而止,金刚也停了手猛的将铁棍‘插’进了土地中,他脚边的地上遍布着许多还在冒烟的坑,每一个坑里都是一发刚从枪膛里击发出来炙热的头,但却躲不过金刚的耳朵和铁棍,这子果然对他是效的,吴七这时候才真的知道这个传居然是真的。.++++++

“你疯了!”吴七反应过来之后就扑过去拽着金刚‘裤’腰带把他给按到在地上,但当抓着金刚肩膀按住他的时候,吴七发现这金刚全身都在颤抖,而且出了特别多的汗,‘胸’腹间剧烈的起伏着,似乎处于一种疲劳但又有些亢奋的状态。

这时候金刚转着头到处的听着声,忽然拽住吴七的衣领喘着粗气:“这次,提前跟你声,他们没子了!”完话一眨眼的功夫,金刚就冲进了浓雾中,吴七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浓雾中的身影,一咬牙也跟着冲了进去。

扒头林这一圈的浓雾跟那中间宅子胡同里低矮的一层雾不同,扒头林里的雾都是水汽,并不是出现那种令人窒息的效果,但那浓厚的水汽还真是让人吃不消,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中完全都是睁眼瞎,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吴七冒冒失失跟着金刚就跑进来,但跑进浓雾中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全身变的冰凉,身上也全是湿透了,脸上的水珠在慢慢的聚集,然后顺流的淌了下去。

空气‘潮’湿的让吴七感觉自己吸进肺里一口水,便不受控制的剧烈咳嗽起来,但他只咳嗽几声就想起来自己的处境,赶紧用袖子捂住了嘴,挡住咳嗽的声音,侧身靠在‘潮’湿滴水的树干上。转头看着周围,想知道金刚跑哪去了,而且林子中似乎有很多人。

突然在浓雾中从吴七身后跑过去一个黑影,引的吴七赶紧转过身去看,但雾气太浓了一瞬间就消失看不见了,他此时的能见度不超过一米。但想在浓雾中看清人或者是什么东西,在这种最低能见度的情况下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此时吴七就是个睁眼瞎。

吴七怕身后突然出来人而自己看不到,就把背后紧贴着一棵比较粗的树上,还让自己的重心放低‘腿’弯曲蓄力,万一突然遇到什么情况他可以立刻向周围跳开,翻几个跟头后还能进行反击。

但这时候找不到金刚,吴七开始变得有些慌了,和最开始带着老唐进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竟成了那个紧张的老唐,而金刚则变成自己了,想想觉得既尴尬而且可笑。

自从刚才跑过去一个人影之后,浓雾中在就一动静也没有了,吴七感觉有奇怪,捂着嘴到处的扭头‘乱’看的时候,忽然脖子上凉了一下,好像有只冰冷带水的手‘摸’了一下。惊的吴七赶紧向前跑出去几步,但当他回头去看的时候。因为跑的有远了,刚才依靠的树木已经消失在浓雾之中了,眼前只有一片灰白之‘色’。

吴七觉得周围没有人之后,慢慢的朝着自己刚才待过的地方走了过去,等逐渐靠近能看清那棵粗壮的树干之后,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吴七就感觉可能是刚才有人从树的后面打算勒死他或者是怎么的。总之刚把手伸过来就意中碰到了自己脖子,结果漏了陷在自己跑出之后那人也赶紧躲开了。

可吴七又觉得不太对劲,因为这种几乎是睁眼瞎的地方,不可能有人会盯着他,或者是从远处发现然后慢慢的靠近。只有在两三米的距离内才会看到模糊的人影,这样吴七也会看到对方,不可能让人绕到身后来勒死他啊?这不奇怪了吗?

正紧张兮兮的绕着树转圈看的时候,忽然吴七又有一种被人从后面‘摸’了一下脖子的感觉,这一次他可以确定真的是手,因为能感觉到分明的五指,但却冰冷的如同死人一般。吴七这次没往前跑去躲闪,而是眼睛一动就迅速的转过身,还把胳膊抬起预防有人用东西来砸他,可转过来之后并没有人,只有浓厚如同墙的雾气,半丁人影都没有。

吴七站在原地没有动,满脸的水汽让他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出汗了,但心里头有些发慌,他感觉自己被人给盯上了,但这该死的浓雾是一道天然的屏障,让他根本就看不清究竟是什么人,躲在什么地方,以及下一次什么时候接近自己。都有忍不住想喊出来一声,这种仿佛陷入了棉‘花’絮一般的浓雾中,虽然没有限制住拳脚,但最主要的眼睛没了作用,会让人端生出一种恐惧感,随着时间和奇怪的事情发生,这种恐惧感会越来越加剧,最终很有可能会让人崩溃做出什么错误的举动来。

吴七这时候后悔不该跟着金刚贸然跑进来,那家伙不用眼睛,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是一个样的,这种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中最适合金刚行动,而自己半吊子水平,明着来都够呛,别提这样了,简直就是在找死。

但他留了个心眼,因为两次都有人从背后‘摸’他脖子,但却并没有伤到他,可能并不是一开始所想的那种是要勒死他的,但在这地方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此时应该赶紧找到金刚,不该在这地方‘浪’费那么多时间,可身边肯定是有个人的,不定就十六所的雇员,想个招抓到给他脑袋拧下来。

就在吴七发狠的想着怎么抓到那个人的时候,忽然肩膀上一沉,吴七就愣住了,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一咬牙反手抓住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就想顺时针扭一圈,然后被迫那人弯下腰的瞬间‘露’出后脑,接着就用指拳敲死他。

可就当吴七发力扭那人手腕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对劲,因为他居然扭不动,那人胳膊很粗,而且有一股特别沉重的力道,光是抓着他的胳膊就感觉那人能扯着自己扔出去老远。但吴七向来靠的都不是蛮力,他身形灵巧躲闪的速度,加上跟蒋楠学的拳法,每次都是以搏大,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就不能拼力气了。

吴七单手拽着那人的胳膊,直接转过身腾出一只手感觉着那人心口窝的位置就捅了过去,打算一招致命先‘弄’死再。但就在拳头伸出去的一瞬间,拽着的那只手突然反握住他的手腕,人家顺时针扭了一圈,把吴七给扭向后仰过去,顿时丧失了反抗的力气。

“别动手,是我!”就在吴七想办法怎么挣脱开的时候,扭着他胳膊的手忽然就松开了,还传来了声音,吴七仔细一听居然是金刚。

吴七听后赶紧直起身,探身子凑进了仔细一瞅,还真是用布条‘蒙’住眼睛的金刚,于是赶紧抓着他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刚才谁开枪的?怎么现在一动静都没有了?”

金刚平静的回话:“来了不少人,估计里头还有,林子里我都解决完了,你跟着就行别碍事。”

这话的吴七可真不爱听,怎么他还成包袱了?这瞎子真是那什么眼看人低,等去里头出什么事,他可不出手瞪眼看热闹,就让金刚自己解决吧,看他怎么在明面上用一根铁棍挑翻那些人的。

“走,又有人要过来了!”金刚催促了一声后就抬‘腿’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了。吴七见状赶紧就跟上,他怕离的太远就找不到那家伙了,在雾中‘迷’路了可不好玩。

看着金刚背影,吴七注意到附近并没有人的踪迹,也没有什么人掉落的物件,总之刚才开火的范围和密集度,那明人是很多的,最起码不低于十个,但在其中穿行过去怎么如此干净?仿佛这地方只有他们二人一般。

因为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吴七跟着金刚的步伐也就慢了许多,等回过神之后前方金刚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雾中了,吴七扭头看了看周围赶紧就抬‘腿’跑起来想重跟上去。但就在吴七开始跑的时候,那种被人从身后‘摸’到后脖子的感觉又来了,这一次是被手给握住的,就一瞬间然后松开了,等吴七转过头之后,身后什么都没有。

吴七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感觉好像不是人干的,怎么有一种撞鬼的感觉呢?但一想到鬼神之事的时候,吴七抬眼看着周围浓厚的浓雾,在林中遮天蔽日,而且这地方从以前就比较怪,出什么怪事也不足为奇。可跟李焕的事牵扯到一起之后,都‘混’杂在一起,让吴七都分辨不清楚了,脑子里也开始糊涂了。

“干嘛呢?走啊!”金刚听见吴七没跟上就又走回来找他,结果发现吴七站在林中不动,就出声喊他。

吴七慢慢的转过身朝向了金刚,然后开口问他:“你能听到周围的人吗?”

金刚听后转头听了听周围的动静,然后拄着铁棍走到了吴七身边,又仔细的听了一次之后才开口:“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我可以听见附近人的心跳声,这里只有你和我还有心跳的,再没有其他人了。”p

第一百二十章 遇敌

拽着金刚沉重的铁棍,被连拖带拽从扒头林浓雾中走进了内部,走出浓雾后的第一件事,吴七就趴在地上咳嗽出来,从气管中咳出来不少水,感觉像是刚从水池子里捞出来似得,而金刚只是抬手抹了抹脸,转耳听着周围的动静,低声招呼吴七说:“起来,这附近有人!”

一听有人吴七就抬起了脑袋,眯着眼睛向面前看过去,还是上次来时候看到的高墙古宅,但吴七觉得这在扒头林中心的宅子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雾乡,只有在扒头林起雾的时候穿过雾障才能看到,应该是一直都存在着的,而且以前肯定是有什么用处,但很久之前就已经荒废掉了。以前是什么吴七不关心,但现在肯定对他还有点用处的。

吴七扭头看金刚的举止反应,他似乎有点紧张了,感觉不是在怕什么人,而是对那转圈环绕做障眼法的宅子有些畏惧的意味,但他说了有人,那估摸还是有十六所的人在附近,也不知道他们这次究竟来了多少人,总之感觉有点怪或者说是哪不对劲。

“起来!”金刚这一次不光出声而且还伸手将吴七给拽起来,随后推了他一下就往不远处的宅子那走过去。

吴七被他推的晃了好几步才停住脚,等站稳之后又咳嗽了几声,但抬眼就发现金刚已经从那胡同口闪身跑进去了,只剩下他独自站在荒郊野外,面前是怪异的宅院身后又是高耸的雾墙,那后脖子被只冰冷的手触摸的感觉又来了,惊的吴七一缩头捂着自己后勃颈转过身,但身后十几步内都没有人影,不可能有人在后面碰他一下又快速的躲回到那雾里。肯定是没有人的,但这奇怪的触感又很真实,让他都快糊涂了。

就在吴七看着身后雾墙发呆的时候,本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吴七猛的转回头,面前居然站着一个人。吴七下意识觉得那人可能会抬手开枪。就想往后跑退回到浓雾中躲避,但刚向后迈出去一步就被人从身后给掐住了脖子,这一次的感觉才是那么真实的,而且带着体温和力道,直接把吴七给按到在地上,随之双手就被人给扭到身后,似乎还让人用膝盖给压住了,稍微一动身后就加了几分力气,压的吴七都发出了有些痛苦的闷哼。

一双黑色的大军靴慢慢的走到吴七面前。随后就蹲下来,抬手攥住了吴七的头发强迫他扬起脑袋,当和吴七对上眼睛之后,那人笑了一声:“有眼睛,看来不是金刚,你是于铁吧?东西藏哪了?”

吴七被迫仰起头看到蹲在自己面前的那人居然带着个防毒面具,他的衣着装备和长白山哨所的非常相似,就咬牙看着那人说:“你们是谁?”

防毒面具后面又响起一阵笑声。攥着吴七头发又加了几分的力气,扯着他脑袋往两边转了几次。慢慢的附身靠下去用冰冷的声音说:“于铁,你完了,就剩那最后一箱,你折腾不起来了,赶紧告诉我藏在哪了,着急回去交差呢。”

吴七听的糊涂。那人居然把他给当成了于铁,什么最后一箱,什么折腾不起来了,说的话吴七自己一句都听不懂,都哪跟哪啊?但看着那熟悉的防毒面具。吴七的目光越过了面前蹲着的那人,看向扒头林中间的宅院,于铁的那句雾的源头,似乎渐渐的有些明白了,他一开始觉得于铁想说有东西藏在中间,而这次他知道了藏的是什么了,那于铁和金刚居然在这地方藏了一箱“-16”

“在哪!”那人显然没有多少耐心,抬手就给了吴七一拳,正好打在吴七受伤肿胀的地方,把吴七给疼的差点没晕过去,脸上的绷带也送了一些,把上半脸给露出来了。

吴七忍着疼抬眼说:“我不知道,我不是于铁。”

在身后压住吴七的人把头给探过来,从一边看着吴七侧脸,忽然就发出“咦?”的一声,然后仰起头对那还蹲在吴七面前的人说:“好像真不是于铁,他看着眼熟,好像在十六所里见过。”

“自己人?”抓着吴七头发的那人凑过来瞧着脸问道。

吴七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着一点头,那两个人居然都松开了,也不攥他头发也不压着他了,还主动伸手把吴七从地上给拽起来。那之前拽着吴七头发的人上下的扫着吴七几眼,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哪个班的?怎么穿成这样?怎么没带防毒面具呢?”

吴七站着慢慢侧过身,不让他们看到自己正脸,活动了一下手腕,背着身说:“我,刚才在雾里掉了,给弄丢了。”

“你在雾里还带防毒面具了?”那两个人站在一起,都看着吴七的背影同时问出来。

吴七慢慢的伸手摸向自己皮带,侧头对他们说:“是啊,一开始还带着呢。”

“你不知道带这面具在雾里喘不过气吗?你是什么人?”吴七听着身后传来拉动枪栓的动静,就用手指头在腰带里夹出一颗钉子,慢慢的转过身去,还顺手扯下了脸上的绷带。

“你?你?怎么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来着?但你不是我们班的吧?”其中一个带防毒面具的人已经把枪给掏出来的,但看着吴七的脸就是感觉眼熟可想不起来。

吴七在十六所待过一段时间,就是那个军区药厂,表面上是研究生产药品,可实际地下则别有洞天,那应该算是当时国内最为神秘的研究机构了,保密和掩藏的措施也做的非常好,而且挂着军区的名头有军人站岗驻守,所以外界都没有什么察觉。吴七被带过去之后,先是在下面养伤,然后见了十六所的主要负责人,正式的同意让吴七加入的五行组,按李焕之前的意思,让他进入火组,给名字后面还加了一个燐字。

一切都那么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吴七经过了几个月的短期训练后,他算是勉强的合格了,开始接任务单独出去了。不过这赶坟队的兄弟运气都不错,吴七前几次的人物都有惊无险的完成了,把十六所想要的东西带回去了。也就是如此,他在十六所内的时间其实并不多,在加入五行组之后的两年时间里,基本都在外面逛游,养成了很独立甚至有些封闭不让人察觉的性格,主要还是为了活下去。

也因如此,十六所真正见过吴七的人其实不多,更别提那些外雇员了,不过有的也见过,就比如此时这两人中的一个。

“他好像是五行组的!那个火组的!”那人忽然抬手指着吴七喊出来。

就在这时候,吴七红了眼睛,猛的一蹬地直着扑过去,抬手推开朝向自己的手枪,随之枪声响起,震的三个人耳朵都翁翁直响。但吴七已经把钉子夹在拳头缝里,对着那两个人身上就一通乱捅,在几秒钟时间里,那两人已经完全没了意识,几乎是同时向后倒过去,吴七在这时候也收了手,看着那两人重重的摔进了烂泥地中。

吴七喘着粗气向周围看了一会后,就俯下身把那两个人的防毒面具给摘下来了,可看到那两人脸后却很陌生,他并不认识,也无法推断出他们究竟是什么。喘了一会后缓过劲来,吴七这才站起身,又转头看向了浓雾,然后才把脑袋转向了那有着旋转院墙的宅子,估计如果一直沿着那胡同走下去,应该可以走到中间,那可能就是于铁所说的雾的尽头。

怕附近还有人突然冒出来,吴七就不敢在原地多停留,把他们的身上带的枪顺手给拿走了,在里面有可能会用到。但就在吴七起身走出两步之后,他就停住脚,忽然转过头看着地上的防毒面具,眼睛转了几圈之后慢慢的眯紧了,又走回去捡起了一个防毒面具,系在自己后面的裤腰带上就赶紧朝着中间古宅跑过去。

这雾乡果然是有说头了,吴七发现沿着田间小路跑动的时候,那周围的景色非常让人惬意,俨然就是一派古风古韵的相间一景,可这没有生机的灰色,却提醒着此地不是什么真正的田园,而是那扒头林中随雾而出现的雾乡,是充满死亡的意味。

没一会吴七就跑到了古宅的胡同口,当初他就是在这个地方朝里面张望分了神被金刚被一棍子闷倒了,他刚才还被人从后面给偷袭了,所以就长了记性,后背觉得不朝着未知的地方,就紧紧的贴在墙壁上,探头往里面张望一眼后就赶紧缩回来。

也是真的怪了,此时从胡同口看进去,笔直的正前方是一扇大门,灰色的门口还有两尊石首,怎么看它都不是个弯的,可在墙头上看起来,那转圈的墙没有一点是直的,从进去的地方开口就是个弧形向里面旋转的,所谓的大门只不过是墙上的一个装饰品,没有多少实际性作用的,可能跟那障眼法有关系,让人在这院墙里迷失之后,无法进入中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地狱门开

雾乡古宅的中间究竟有什么东西吴七很好奇,但如果沿着胡同走进去,那第一扇门是可以进去的,那是一个小院子,有个厅堂小屋,但周围都是高墙,把周围完全的隔绝开了,只有爬上墙头才会看到这宅子的秘密。[顶][点].

但吴七这时候可不敢爬到墙头上,不是因为他受伤了爬不上去,而是他不知道周围林子和浓雾中还有多少人没出来,不过通过刚才金刚挡子弹那架势头,周围开枪的人不少,让他在雾里扫了两拨之后才没有动静,但吴七知道肯定还没干净,那帮十六所的人鬼着呢!所以冒冒失失的爬到墙头上,那几乎就是让自己成了个靶子,这要是有个枪法准点的,两三百米的距离内,几枪肯定能打中,即使打不死,那掉下去姿势不对也得摔个半死。

于是吴七打算先沿着胡同往里面走走,等走到岔路口的时候,不知道往那边走,这时候爬上墙头,那就离外面能远一些,可能不会被人注意到,他就可以跟那贼似得踩着墙头进去。

吴七不停的转动脑袋前后的看着,他曾经在这胡同里被林天的枪手追过,那滋味可是够惨的,他可不想再来一次,就把刚弄手的枪抽出来上了膛,背后靠着一侧的墙壁慢慢的往前走着,还特别小心脚下。

可就这么谨慎的往胡同尽头走去的时候,忽然头顶发凉,似乎有水滴落在他的头上,吴七突然间就在脑中构成了一副画面,那充满血浆的尸体皮囊搭在墙头上,鲜血从那人皮的五官中慢慢的伸出来汇聚成流滴落在他的身上,顿时全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吴七赶紧闪身躲开。站住后一抬头上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在抬手去摸自己头顶,只是有些潮湿的水迹,似乎是从墙边的沿上滴落下来的,结果虚惊一场。

吴七叹了口气。他换手拿着枪,正打算用袖子擦一擦自己头顶的水,忽然传来一阵连续的枪响,惊的吴七下意识蹲下来,但这时候才发现子弹并不是朝他打的,而是从沿着胡同传过来的,而且连续打了好几梭子弹都没停,一直嗒嗒嗒响着,那清脆又有些怕人的声音让吴七都不敢站起来了。猫腰躲了一会后,忽然攥紧了拳头,他想起金刚来了,那家伙早都跑进去了,这枪声有可能是他惹出来的。

想到这个吴七着急的站起身就往胡同尽头跑去,但就当要跑到丁字形岔路口之时,突然从一边就钻出来个人,闷着头跑的飞快。在转弯的时候还差点就滑了一跤,但一抬脸就和刚要转弯的吴七对上了。那人带着防毒面具剧烈的喘息着,但看到吴七的一瞬间明显颤了一下,就在吴七防着他掏枪之时,那人居然快速的从吴七身边绕过去了,一路狂奔的冲出了胡同口,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吴七当时就愣住了。看着那人已经跑远消失的身影,这才想起来自己手中还握着枪呢,怎么就忘了补他一枪呢?但就在他想到自己手上还有枪的时候,从侧边的胡同里迎面跑过来一堆人,那跑的就跟后面有狼在追似得。

所有人都带着防毒面具。吴七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估计不带面具他也够呛认识,但突然冒出这么多号人来,吴七自然紧张的不行,想闪身往回跑那太远了来不及,只好露出半拉身子把枪对准了他们,等着离近了一些后就开枪先弄死几个再说。

一行人快速的奔跑着,前头的人不知怎么老回头去看,他带着的防毒面具影响到视线,却抬手捂得紧紧,生怕防毒面具脱落了。可一心不能多用,他捂着防毒面具还回头去看,脚下失了准,竟踢到一块凸起的青砖迎面就扑了出去,重重的摔在砖石地面上,那一直捂着紧紧的防毒面具也被摔落滚到了吴七的脚边,正好就扣在他鞋面上。

那个摔倒的人趴在地上挣扎着要起来,但忽然意识到什么事,就抬手去摸自己的脸,结果一摸吴七看到他明显脸色就煞白,那身后的跑过来的人见他防毒面具掉了之后,全都停住不敢靠近,互相之间挡着不让过去,都有点想后退的意思。

吴七这就看不懂了,怎么回事?他们在躲什么?可随后那个防毒面具掉了的人站起来慢慢的转过身,脸色惨白全身颤抖着,看着那些人就伸出手仿佛要求救,但人群里不知谁抬手开了一枪,打的那人脑袋对穿了,鲜血喷了满墙,仰面就摔了回去没了动静。其余的人见状又开始往吴七那跑了,但都绕开了那个被枪打死的人,仿佛他身上有瘟疫一般,把吴七弄的都紧张不成。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开头的几个就都跑到了胡同岔路口那,差点就继续往前跑了,但一转头发现了吴七全都是一愣,然后乌央乌央的冲过去了。

吴七后退了几步,可发现那些人都玩命的冲过来,他一咬牙抬起手就瞄准了最前头那人的脑袋,可忽然间觉得不对劲,就慢了半拍没扣扳机,因为吴七发现那些人的目光似乎不在他身上,而是他身后那胡同口,那是一条出口。

吴七还保持着端枪瞄准的姿势,但那些人已经分成了两路从吴七的身边蹿过去,跑过之处散落着很多东西,有枪械弹药手榴弹甚至是军靴,不是掉了顾不上捡,而是他们为了跑的更快全都扔了,逃命般的冲了出去。

“哎!跑什么?”吴七让他们弄的莫名其妙,就忍不住喊出来了。

可却没有人回应他,所有人已经都跑远了,吴七转过头看着满地狼藉,刚弯腰去捡掉落在脚边的一枚美式的椭圆形手榴弹,忽然又听见一个脚步声,也是从那条胡同口跑来的,吴七也没动作,就听着脚步声急促的靠近了之后,有个人从他面前突然窜过去,然后有鞋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那人跑过了又掉头跑了回来,急匆匆的上期都不接下气。

他可能最开始以为吴七是他的同伴,结果等抬眼看到吴七没带防毒面具还站在胡同里不动,直接就停住脚靠在墙边,紧张的盯着吴七胸口快速的起伏着。

“里面怎么回事?”吴七趁着机会就问出来了。

那人先是一愣,也没回话就要从吴七身边跑过去,但就在与吴七错身跑过去的时候,吴七突然侧头看着他,拳头也随之跟了过去,用指关节点了在那人肋巴骨末端,只听一声闷声后,就撞在墙上转了半个圈后又仰面扑倒了,但就是这样那人的手也没松开,把防毒面具紧紧的按在脸上不敢松开。

吴七瞅了瞅周围,慢慢的蹲下身说:“你哪来的?刚才干什么了?为什么要跑?”

“别问了,你死定了,别拉我当垫背的啊!”结果那个人扶着墙爬起来,但腹部的被点的那一下疼痛在短时间里是非常剧烈的,一般人都无法承受住,所以只能靠在墙边坐着,等着这股疼劲过去。

吴七皱起了眉头,从上往下的看了几眼,问那人说:“你是不是长白山那研究所的人?”

这句话问出来之后,那人转头看着吴七,防毒面具后面响起急促沉闷的呼吸声,但却像怕吴七似得往侧边靠了靠,捂着自己疼痛难忍的腹部颤音说:“别、别过来啊!离我远点,你就要发疯了,别害我啊!”

看着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吴七开始有点明白了,每当有人带防毒面具的时候,那肯定是跟化学品泄漏有关系,这宅子的中间能有什么漏了可以把人吓成这模样?就跟见鬼了似得。

但一想起见鬼了,吴七后脖子都发紧,眯眼瞧着那人,突然就出手抓住了那人防毒面具的一边,然后用威胁的语气说:“里头怎么回事?不说实话我给你面具拽下来!”

结果这招好用,那人一听要拽他面具,当时就抬手挣扎着,还喊着说:“漏了!开枪打漏了!快跑啊!”

“什么东西漏了?”吴七阴着脸继续问道。

那人紧紧的捂住防毒面具,随着几声沉重的呼吸后,才喊出来:“地狱门开了,厉鬼都出来了!”说完话后就挣脱开了吴七,忍着疼站起身扶着墙快速的逃掉了。

而吴七则还蹲在原地,他脑中乱糟糟的,好多事被交织卷在一起,本来前几天林天和金刚他们就够乱了,结果这一次吴七彻底当机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因为他懂了地狱门开的意思,也知道是什么东西漏了,但不明白为什么那东西真的在扒头林,不应该是长白山吗?这里面究竟是谁在骗他?

“嘎达!”

忽然身后的胡同岔路口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吴七慢慢的转过头,但他所见之处并没有东西,可当吴七站起身慢慢的走到丁字形岔路口上的时候,一侧的胡同里站着很多人,他们的姿势很奇怪,而且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可在吴七走过来之后,他们全都慢慢的转过身朝向了吴七,几乎是同时把头抬起来,昏暗的胡同中亮起了无数盏绿色的小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死寂

扒头林的天色已经黑透了,在那些公安离开之后,周围的村子又开始热闹起来,把原本放置农具的草垛掀开,里面则是各种刀具斧头,有的上面还沾着血,稀里哗啦都倒在地上,一群举着火把的村民开始分拣刀具,然后就拎着回家了。这些都是大家的,只是因为把公安给引来了,所以集中藏在一起,他们之间背地里说的都是黑话,这几个村子百十号人,那都是曾经胡匪底儿摸天的后人,也是一个残存的胡子窝,不管男女都是胡子强盗。

平时这群人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背地里都干些什么那还真是挺让人震惊的,就连附近的生产队他们都没能看出来。

这开春扒头林起雾之后,那就乱糟糟的,他们的老爷子一脚天让人给杀了,那院子里全都是死人,这事闹的太大了,他们怕瞒不住再漏了,这所有的人都保不住,所以当发现老唐这公安之后,这些村民就装着辜把这事告诉给生产队的人,然后又找了的民兵,一起搭把手把老唐往四平送,提前让人去了四平把公安都找来了,所有人都说只是发现了这个公安其他的一概不知,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能糊弄过去,但没想到公安来的人太多了,而且还要对附近的村子进行搜查,怕有藏匿的胡子。&这些村民基本上都是胡子,虽然平时隐藏的很好,但家里头难免没有几件抢来的值钱物件,玩意被搜到,那就会顺藤摸瓜把他们所有人老底都翻出来,这估计按他们干的事,都可以直接来一场屠村了。

可就在公安要进行搜查的这个关键的时候。忽然从村外开来好几辆卡车和吉普车,组成了编队浩浩荡荡过来,似乎感觉他们非常的着急,到了地方之后就下来一群人,全都一身黑色制服,把在场的公安给控制住了。随后从那些人中出来个人,把一封信递给了当时带队过来的公安管事,那管事的看过之后当时就把所有的公安撤走了,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顶多就是把受伤昏迷的老唐和那些胡子的尸首给弄回去了,之后的事就是老唐醒过来所了解到的,他们被那些人给封口了,不管看到或者查到什么都不准调查也不能说,为了能让这件事有个说头。这老唐就捡了个大馅饼,让他当了回英雄,把这件事给匆匆了断了,之后再发生什么,都跟四平公安局关了。

随着那批公安撤走之后,当天那些卡车吉普车也都开走了,但开走的只是空车,那些从车上下来的几十号人不知道哪去了。这些胡子村民战战兢兢过了好几天也没事就渐渐的觉得风头过去了。连老天爷都帮他们,所以也都恢复了以前的生活。但起码这个月里都老实了,不敢再干那些恶事。

这天刚黑下来之后,扒头林附近有一户人家刚吃完饭,这家男人是个干土活的,也就是胡子里到处扣坟掘墓的那种,他虽然没怎么杀过人。但挖人家坟头那可比杀人让人恨的。

在前些日子里,还没开春的时候,这些胡子出去盗了一圈墓,但挖的都是平头百姓田地中的老坟,也没多少油水。只是碰破运气。在解放后土改的时候,那些地主家的大墓早都被群情激奋的农民们给挖的底朝天,面上说是什么打倒地主土财,但实际上却是一种哄抢的行为,也还没等加以管制,那就已经都挖干净了,比较的尬尴,让如今的胡子也比较的头疼。

他们以前大手大脚都惯了,这冷不丁解放了,讲究什么人人平等,而且买卖土地都成国家的了,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给国家干活,这帮人哪能服气,于是经常拉帮结伙就去远一些的地方打家劫舍,因为熟悉地形,抢完就跑一直都没被人给抓住,当兵的进山去剿匪从他们村子中路过都没事,因为哪能想到胡子都成了村民了。

前头说他们前一阵组织人手去盗墓了,这户的男人也跟着去了,分了那么几件陪葬的小摊子,灰土色的看起来不知多少钱。但他们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好歹为非作歹这么多年了,抢的东西也不少,虽然看不出来物件的价值,但起码不像那些老农能把千年古物当成酱菜缸子,或者砸碎了塞地砖缝用。他们会把挖出来或者是抢来的东西都在自家洗刷干净,然后放在地窖中保存起来,打算日后给卖掉,换一笔好钱。

但扒头林今天却不太对劲,先是响起一阵枪声,然后那环绕在周围的浓雾慢慢的开始向外蔓延,先是在地面一层慢慢的移动到附近村庄中,随后雾气陡然拔升起来,把附近十里八乡全部笼罩在浓雾之中。

一直都说的那户人家,是扒头林东边一个没名的村庄,村里头那间屋子中发出刷子洗刷硬物的声音,屋子正中间坐着个汉子,脸朝里背靠门,拿着硬毛刷子在刷一个沾满泥巴的土坛子,刷的满地都是泥渣子,打洗刷干净之后就隔到地窖中存放。但就在他点烛忙活的时候,忽然烛光的火苗明显黯淡了许多,屋内的光线也随之降低了,那洗刷了一半的坛子,在昏暗的光线中忽明忽暗有些看不清楚了,汉子就觉得有点奇怪,便转过头往身后去看。

蜡烛立在灶台边,还剩下了半根但那火苗却如同要油干灯枯了一般小,黯淡的都起不到多少作用了,昏暗的屋内不仅看不到那手里的坛子,连屋内的摆设也都陷入了黑暗之中,眼睛所能看见只有小小的逐渐要熄灭的烛火,在黑暗中火苗周围出现了一个光圈,随着光圈慢慢的扩散开来,火苗突然就熄灭了,迎面就袭来一股潮湿浓厚的雾气。

这汉子当时就傻了眼,每吸入一口的空气都潮湿异常,感觉像是在大雨中仰着头喘息,雨水顺流就灌进了肺中,呛的咳出去之后又吸进来多的水,痛苦的咳嗽不止。

汉子赶紧用袖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他随后明白过来是那扒头林的雾气散出来了,但还头一次遇到浓雾能灌进人的家中,浓厚的让人法喘息。这时候根本就顾不上手里的坛子,汉子就赶紧松开手,跑进了屋里把炕上的妻儿叫起来。他婆娘醒过来之后还以为是着火了,就大声的惊呼起来,顿时老婆哭孩子叫的,但这时候浓雾已经进入了里屋,那汉子赶紧就把婆娘和孩子的嘴用布捂上,然后一家三口就直接从户跳出去打算逃跑。

可能是因为这户人家住的位置离那扒头林最远,但屋后有一座小土包,生长的都是带刺的植物,所以想出去得从村子面朝扒头林的口才能离开,也是如此那汉子就抱着孩子,拽着自己婆娘速的跑着,他没法用布捂住嘴就被呛的一个劲往外吐水,可就是这样也还是没松手跑的很。

但在浓雾中根本就分不清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只是凭着感觉想逃离被浓雾笼罩的地方,结果他越想逃离浓雾就离浓雾越近,肺部从最初呛水的感觉到后来慢慢的麻木了,也感觉不到难受,肢体的末端有种针刺的疼痛感,随后蔓延到了全身,汉子最终顶不住跪倒在地上,他一直抱着的孩子也摔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动静了。

汉子挣扎着咬住牙抬起头,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他就伸出手想拽他起来,但刚把手伸出去摸到他孩子的时候,忽然他孩子就被什么东西给拽走了,嗖的一下就消失在浓雾之中。那汉子瞪着眼睛脸都白了,战战兢兢的把自己撑起来之后,突然身后就有人抱住他,两只胳膊环过他的脖子带着些重量压在那汉子的身上。

汉子单手撑着地,另一只手就抓住环着他的胳膊,当摸到那人手腕上带着的首饰后,才忽然意识到是他的婆娘,就赶紧喊着说:“咱娃不知让啥东西给抓走了!”

但身后的婆娘却不为所动,还是用胳膊环在汉子的脖子上,似乎压根就没听到那汉子的说。

“你咋了?别抓着我,松手啊!咱娃没了!”汉子想追过去找自己孩子,但却被婆娘抓住走不了,就焦急的喊起来,还伴随呼吸困难的咳嗽声。

汉子喊了几句话之后就慢慢的感觉出不对劲了,周围浓厚黑暗的雾中有人影在晃动,而且从四周在朝他靠近,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让这汉子突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抓着他婆娘的胳膊就紧张的低声说:“坏了,跑!往后跑!”

他的婆娘依旧没有反应,而且也没有任何动静,如同一具死尸般挂在他背后。这汉子咽了口唾沫,慢慢的转过头,就当他看到自己婆娘的一瞬间,耳朵就被咬住,随后撕扯了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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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奔逃

扒头林周围的惨叫声不断地传来,但吴七没空去管他们,他玩命的绕着古宅院墙转圈跑着,当跑过墙角的时候转弯之后,身后跟出来一群人,全都张牙舞爪铁青着脸眼睛散发出幽幽的绿光,疯狂的追着吴七跑,那奔跑的速度还好不慢,有好几次吴七踩到了砖石上青苔差点滑倒,险些就被身后追过来疯狂的人群给扑中了,多亏他身形灵巧反应给躲开了,爬起来就继续跑。

本来脑地就晕乎乎的,从胡同里被人追出来之后,就沿着古宅的院墙一直转圈跑,由于古宅周围设计的原因,虽然占地面积很大,但从特殊的角度看过去,却不怎么显大,而就是能比普通的宅院稍微大了一些,结果等吴七围着古宅转圈量地的时候,那可真叫用脚量地了,带着惊呼声都不敢转头往回看,光听着那些狂追的脚步声和嘶吼声就吴七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身上的衣服刚自然晾干就被汗水给打湿了,踩着潮湿滑溜的地砖一边狂奔一边想着办法,这可真是要命了。

就在刚才听到那人说漏了的时候,吴七已经反映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不想相信,因为那东西太危险了,在战场上都再三考虑没能使用,结果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泄露了,而且就在他的附近,看着那些带着防毒面具的人拼命逃离的模样,[吴七已经开始麻木了,对于恐惧的感觉都消失了。

h16既那神秘的黑铜芋檀,当扩散开之后,会随风吹到很远的地方,而且覆盖的面积特别广,造成大规模的影响,这是一种短时间内结束战争的武器。在寂静中将恐惧慢慢的发酵,当开始影响人和尸体之时,那便就是地狱门之日。

吴七一直以来都知道那黑铜芋檀的厉害,他甚至比十六所的研究人员直观的感受到黑铜芋檀影响生物体做出疯狂的举止,可仅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来第二次了。但这永远都是事与愿违,还是书里的那句老话,越不想的事往往就越来的凶猛,让人措手不及。

逃跑是吴七唯一的选择,他因为自身特殊免疫体制并不会中毒,也自然可以免疫这种奇怪控制大脑的神经毒素,但其他没有防毒面具的人则没那么好运了,他们在h16泄露后的几分钟时间里就已经开始出现呆滞状态,脸上的血色迅速的被刷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铁青色,一抹绿色反光的瞳孔代替了原本黑色的眼睛后,他们就不能算是个人了,连畜生都不是了,而与此同时那倒霉的人就要变成吴七了。

吴七看着胡同里面全是受影响的人,他当时苦着脸大骂几声,掏出手枪就打翻了最前面几个人,但子有限。在他弯腰去捡地上武器的时候,那群受影响的人已经疯狂的冲过来了。挤在有些狭窄的胡同里互相推搡着,但那绿油油的眼睛却都是盯着吴七的,比狼在夜里用绿眼盯人的时候还恐怖。

胡同的地上的确是散落着不少装备,可天色发黑吴七看到的只是地上凸起的黑影,都法看清那是别人跑掉的鞋还是手榴,没办法只能甩出去那打光了子的手枪。然后俯下身随便抓起几件东西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摸索着那是什么东西。

结果他抓起来的都是没用的玩意,既不是枪也不是手榴,拿着也没用就反手扔到身后,可却不知怎么竟从身后到他的脚边。吴七心里头一颤,突然迈出去一大步,只感觉有东西在他后背上划了一下,差点就攥住他的衣服,吴七侧头转眼往身后去看,原本离他有十几米远的人此时竟已经冲到他的身后不足两米远,而且还是一大群,都伸着手似乎想要把他给撕碎一般凶狠。

吴七这一下看的后背肌肉都发紧了,咬着牙就冲出了胡同口,但眯眼看到远处浓雾已经完全把林子给覆盖住了,连树梢和大树的影子都瞧不见了,完全就是一片雾蒙蒙。深知那浓雾不能随便进,吴七不是金刚,没有他那本事,万一被这些受影响的人追进了浓雾中,结果跑动的时候撞在了树上,那就死定了。所以吴七没办法,他只能沿着古宅最外面的一圈跑,还好地面都铺着砖石,不会把脚给陷进那淤泥中,可砖石上的青苔打滑,让吴七踩不住,就那么勉强的跑着,好几次差点就被身后那一群人给扑倒了。

吴七绕着古宅的外墙跑了两圈之后,那些受影响的人还是跟着非常紧,他们就像是不知道累一样,眼睛中只有吴七,仿佛不把他给活活撕了就不会停下来,这就是黑铜芋檀为了好的生存下去进化出来的本能,让其他物种受到自己散发出去的芋头香味影响,来到树根边自残或者残杀其他生物,死亡后就会把尸体留在周围,成为了一种肥料,支撑着黑铜芋檀活的时间长久。

跑的实在是受不了了,吴七咬住牙看着身边的墙壁,突然就起来爬在墙壁上,想用手扣住那砖头的缝隙,但却失败了,天色太黑看不清楚加上墙壁湿滑,吴七只是撞在墙上又落回到地面上,可脚下却踩中了一个砖头,向侧边一歪就坐在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一对对散发着绿光的眼睛已经带着风扑过来了,把吴七给扑了个正着。

吴七本来还是半坐着的,但被飞扑过来的人给压在地上,但吴七本能的就把膝盖抬起来,用脚蹬住了那人,一借力就踹飞回去,还把身后要扑过来的人压倒了,趁着机会吴七爬起来就跑。

这么跑不是办法,只有上到墙头上才能不被那些受影响的人给活撕了,但在此时昏暗的环境中,他能看清一边有面墙就不错了,别提那砖头之间的缝隙了,那放眼望过去就是一片黑色的,在现在拥有的时间里他不可能爬上去。

刚才吴七就已经跑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开了,整个呼吸道里火辣辣的疼,嘴干舌燥还有一股腥味上涌,吴七知道自己再跑下去说不定就得累瘫了,还不如趁着现在有体力转身弄死他们,不然一会累的动不了一头栽在地上,到那时候再动手估计就被撕得满地都是了。

想定之后,吴七放慢了脚步,剧烈的喘着粗气突然就停住脚转身回头,朝着身后跟的最紧那人双眼之间的位置就点过去,接着那人跑动的冲击力,加上吴七使足了力气,那一下点的都发出“咔嚓!”碎裂的声音,打的吴七自己手指头都转心疼,可似乎那个对付常人非常管用的致命死穴,对于这种受到黑铜芋檀影响的人并不会起到作用,这可能意味着那些人的行为不是依靠大脑,而是受到控制肢体做出的行为。

因为没有起到作用,吴七一愣的功夫就被那冲过来的人群给撞翻了过去,随着一通天旋地转之后吴七感觉自己身上压着好多人,忽然胳膊上还被人给咬住了,正像畜生似得在甩头撕扯,那种疼他都忍不住喊起来了。

“你***!”吴七怒骂一声后睁开了眼睛,但看不清东西,到处都是黑色的,只有人影和那受影响的人眼睛发出绿油油光芒,一只胳膊还被人给咬住了,吴七疼的脑门上都暴起了青筋,怒瞪眼睛抽出自己被压着的右手,朝着那些泛着绿光的眼睛乱戳过去,打的那些人发出奇怪的嘶吼声,可不但没能把他们给打退,反而越聚越多,吴七抬脚蹬出去几个之后,又有多的冲上来,前仆后继的张牙舞爪,把吴七抓咬的一个劲闪躲,但最后只能发出喊声,根本就弄不过他们。

疼痛从很多地方传来,吴七脸色都开始变得煞白了,抬手又猛的点出去几次,但没多少效果,就在吴七被压着要喘不过气的时候,突然头顶上传来“嘭!”的一声闷响,一个脑袋在他在身边被砸开花了,随后又是一连串砸击声,敲的乒乓作响,还喷了吴七一身血。

也没几下的功夫,吴七感觉身边受影响的人都不动了,就费力的把那些人从自己身上给推开,意中按到一个人脑袋上,竟发现那脑袋已经被砸扁了,侧边开了个大洞。

吴七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还在庆幸那家伙居然没死的时候,忽然沉闷的铁棍带着风就扫过来,吴七赶紧附身躲开,还喊着说:“哎!瞎了!是我!”可这话喊完之后,才想起来那金刚他娘的本来就是瞎子。

“吴七燐?你怎么还活着的?”金刚的声音闷闷的,吴七抬脸一瞅,那家伙居然带着防毒面具拄着铁棍站在一边,但这话听着感觉不对劲。

吴七捂着自己胳膊被咬伤的地方,喘着粗气说:“我就那么一副该死的模样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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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合作

吴七从那些被敲碎了脑袋的人堆里钻了出来,一活动就能感觉出全身好几个地方都给抓咬伤了,有的地方还在冒血,吴七忍着疼想站起来,但突然小腿上一疼,他低头看过去竟发现有个剩了半拉脑袋的人居然还能张嘴咬住他,吴七抬起另一只脚就将那人给踹开了,但却从他的小腿上撕下来一块肉,疼的吴七差点没坐地上,但这时候那些受影响的人都慢慢的爬起来了,即使脑袋被完全敲碎了,他战战嘤嘤的跪在地上,大量的鲜血和脑浆子从开口处倒了出来,却还能动。

先是比较缓慢的挪动着,随后仿佛不用眼睛都能感觉到吴七的存在,都耷拉着脑袋朝吴七的位置爬过来了。这种感觉是非常恐怖的,看着一个个肢体残缺却又可以动的人,那恐惧感是打心底里冒出来的,惊的吴七一咬牙就抬脚踹他们,蹬开之后又继续爬过来,跟那索命鬼似得。

“吴七燐,十六所研究的东西让你害怕了吧?”

吴七刚踹开一个爬过来的人,就听见金刚在他身后闷闷的说话。吴七喘着粗气回过头,他看着金刚说:“我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害怕谈不上,又不是第一次看见的。”但说完话后吴七眼睛转了一下,他忽然想起自己以前赶坟队哥几个遇到了黑铜芋檀牌位影响了整个县城的死/人,让原本入土多年的老尸都从坟里头爬出来了,当时他们躲藏的地方就是那尊牌位存放之处,所以就被唤醒的行尸走肉给围上了。当时的情况可谓是特别要命,他们最后都没能抵挡差点就被活活撕成块了,但关键的时候李焕带人来了,救了他们一命取走了牌位。把罪魁祸首给从卢氏县带走了,才让县城恢复了平静。

吴七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自然就想起一个动作,拍肩膀。不知为何,那些受到黑铜芋檀影响的尸体只要用力拍它们肩膀,那就跟拿钉子戳气球一般。受影响的尸体立刻就会泄气干瘪下来,法在动了。这件事至今吴七都还记得,可却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被金刚这么一说让他重想起来之后,低头看着地面上慢慢爬向他已经伸手抓住他裤子的人,吴七直接就抬脚踩住了那人后背,在他还乱挣扎的时候,俯下身抬手对着肩膀就拍了下去。

没想到这一拍之后,那原本还挣扎不断的人就僵住了。保持最后一个姿势几秒钟之后忽然全身就泄了气一样干瘪下去,吴七的脚还踩在他的后背,可以非常明显的感觉出来那种速的干瘪,这招居然还真好用。随后吴七就呼了口气镇定下来,踩着那些还在爬动的人,速的拍过了他们的肩膀,没几下的工夫就彻底安静了。

金刚本来还微微翘起的嘴角慢慢的耷拉下来,他侧头听着吴七的动作。当吴七解决完之后又走到他面前才闷着声问道:“你干了什么?”

吴七捂着胳膊被咬伤还在冒血的地方,咬着牙对金刚说:“这招跟李焕学的。我都说了以前见识过了。”

“你是卢氏县的?”金刚似乎想起来什么事。

吴七慢慢的坐在地上,把自己的裤腿给挽起来,太黑了也看不到什么,但那种疼的滋味告诉他伤口肯定不小,用手轻轻的碰了碰,都黏糊糊的似乎被撕下去一块不小的皮。忍着疼吴七从自己里面的衣服撕下来一块布按在伤口上止血。又单手费劲的撕下来布条把伤口给绑住了,忙活的满身都是汗咬着牙忍住疼,但却听见金刚说道卢氏县,他就仰起头来说:“我就是从那出来的,被李焕从那给挖出来的。没有李焕我现在八成还是个挖坟头的。”

但提到李焕,金刚明显泄了气,他慢慢的蹲在吴七面前,声音苦闷的说:“队长他赢了,我们拼了命抢出来一箱本想给藏起来的,结果漏了,全完了。”

吴七听后喘着粗气说:“你们抢出来的?为什么?”

金刚的一条腿被吴七点的不行了,站起身都得靠铁棍支撑,站直之后开口说:“当我们发现队长要做什么之后,我们便就脱离了五行组,我和于铁在长白山研究所里抢出来一箱h16,打算想办法给销毁了,但十六所的行动太了,就在我们把那一箱运到扒头林中间的荒宅中后,他们派就来了探子,都被我给解决了,随后你就来了,但最后于铁却把藏h16的地方透露给你了,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们的计划因为我们破坏提前进行了,到头来我们牺牲了这么多,却什么都没能改变。”

听金刚这么说后,吴七之前的疑惑也慢慢的解开了,看来扒头林中是真藏着黑铜芋檀武器,但并不是全部的,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一直以来吴七都为自己的身份感到自豪,但如今可笑可悲又可怜,那种心里头难受的感觉让他从里到外都没有力气了,但心底却积攒起了一股极度的怒气。

金刚并没有去注意吴七的反应,他慢慢的转着圈,听着周围的声音,力的说:“晚了,已经随着雾扩散出去了,我现在的敌人不光是十六所了,还有军队了,而且我带着防毒面具在浓雾中法呼吸,可不带又是死路一条,真是条条大路通地府,兄弟们等我等的也着急,早点去也好。”金刚说完话就抬手要去摘下防毒面具,但胳膊却突然被吴七给拽住了。

“等会!我问你个事,那个h16覆盖面积是多大?”

金刚侧着头说:“有什么用吗?反正咱们逃出去也是一死,不如趁早自己了断了。”

吴七拽着金刚胳膊不让他摘防毒面具,有些着急说的:“哎!你着什么急!我想到个事,可以自保!”

“什么意思?”金刚疑惑的问道。

吴七闻了闻空气中清淡的芋头香味,沉下脸说:“你听着,现在没有风,即使那东西扩散的范围很广,但扒头林周围都是浓雾,那就是一层天然的屏障,应该会把影响给挡住,就算影响那也只是扒头林周边的村庄,咱们来之前都看到了,那附近全是胡子窝,他们是死有余辜,如果早点动手,趁那些受到影响的胡子没往远的地方移动之前全部解决掉,那么实际上并不会有多少人受害的。”

金刚垂头想了一下,似乎觉得吴七说的有道理,可随后又想到什么对吴七说:“吴七燐,只有你能平安的离开浓雾,你让我怎么去?”

吴七抬手拍了一下金刚的肩膀说:“你在扒头林里面找受影响的人,我去外面那些村子中,咱们分工,只要能把这件事给解决了,日后我有办法可以投靠军队,告诉他们实情,到时候就不用你出手,军队自然会解决的,怎么样?”

说完话后吴七有些焦急的等待金刚的反应,那家伙算是个大头,有他在可以解决很多麻烦,所以这件事必须得跟他配合,但此时空气中芋头香味越来越重,吴七担心这时候扒头林周围的胡子们已经受到了影响互相攻击撕咬,然后在慢慢的朝周围远的地方移动,如果数量太多,枪械还对他们起不到作用,那附近的城镇的人可就遭殃了,必然得死伤数,最令吴七担心的还是四平的老吴胡大膀他们,可不能让这群受影响的畜生离开,那到时候一切都完了。

就在吴七焦急等待金刚回应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奇怪的动静,吴七刚要转头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眼角的余光突然发现金刚把棍子横着朝他扫过来了,吴七能感受到那棍子被施加的力道,这时候弯腰去躲来不及了,就暗骂一声“这死瞎子!”忍着满身疼朝周围扑倒过去,在落地的一瞬间借着劲翻了个跟头蹲在地上,脚底蹬住了地打算去点金刚的死穴。

但就在吴七准备好要反击的时候,忽然一声闷声带着个圆东西滚到他面前,等吴七抬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刚才和金刚说的位置站着一具没有脑袋的尸首,而那头被金刚一棍子给扫飞差点没掉吴七怀里。

金刚在防毒面具后面发出咆哮声,轮着铁棍就从上往下砸过去,把那没了脑袋还晃悠的尸体砸的从中间劈开了,铁棍带着血和体内的肠子砸进了土地中,尸体也朝着两侧倒了过去,吴七看到之后那后脖子还发凉,差点就被受影响的人从后面给脖子撕开了,真是够悬的,但也不得不佩服金刚的果断,要不是自己反应,估计就得两颗脑袋在地上滚了。

“看来你漏了一个,一会在外面别犯这种错误。”金刚单手甩掉了铁棍上粘着的血迹,在地面上甩出一道黑色的印记。

吴七愣了一下之后,才喘着粗气站起来,嘴角微翘对着金刚说:“你在里面也一样,眼瞎多小心脚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迷雾

这两个半路对上还不太合的吴七和金刚总算是达成了一致,也就是能配合着把这件事给解决了,说大了那就是于国于民都是好事,那要是小点说,他们再为自己铺一条可以活下去的路,也是许多辜的人路。

吴七把里面的小衫都撕成了布条,把身上受伤的地方缠住了,那没皮的地方缠的就比较紧,这种压力可以造成伤口短时间的麻木,吴七希望可以在伤口重开始疼痛起来之前就把外面受影响的人都放倒了,一个也不能放出去。少数的出去了可能不会造成大规模的死伤,但这件事就暴露了,对于国家和军队的层面上来说,这得有人为此事负责,那吴七和金刚倒霉了,所以下手要准狠,不然可就真来不及了。

因为比较着急,吴七和金刚统一了目标之后,那就打算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清理那些麻烦,可两个人都还没来得及掉头离开,就让一阵子给扫的都不知道该往哪躲了。

吴七趴在地上,感觉身边的植被让子给扫的跟收割似得,唰唰的削掉了,子几乎贴在他的后背上飞过去,有的还就落在吴七身边,把地面给打出来一个小洞。

吴七咬住牙抬头瞧了一眼,天太黑看不清人,只看到了几个不停喷出火舌的亮点。就这么一抬头的功夫,好[几发子贴着吴七脸边飞过去,可重趴下躲起来之后,看着远处扒头林中的雾墙,吴七觉得自己没时间了,得点出去拦住那些受影响的人。

心里头着急忍不住就往侧边爬,想偷偷钻进浓雾中跑出去,但吴七刚爬了一小段距离。忽然从子飞来的地方照射过来一道亮光。那股亮光非常的强劲具有穿透性,把躲在植被后面爬动的吴七给照的一清二楚。

随后一串子就扫射过来,吴七本能的就侧身滚出去,可子从地上就跟了过去,那枪口抬起的速度明显就过了吴七翻滚,眼瞅着子要扫中吴七的时候。突然就被一个黑影给挡住飞了。

吴七翻滚的时候拉到了伤口,尤其是腿上没了皮的地方,那是疼的他全身都冒汗,就在他还继续翻滚躲避的时候,听见金刚沉闷的喊声:“起来,去,他们交给我了!”就在话音刚落之时,枪声和子打在铁棍上的声音交织的响起来了,乒乒乓乓的到处都是亮光和子被铁棍抽击后规律的道。吴七几乎是抱着头逃离开的,在冲进浓雾之前都没来得及回头去看看金刚怎么样。

浑身的汗珠在进入冰凉的浓雾中后和水汽融在一起,在脸上顺流的淌了下去,窒息感也随之降临。

吴七听着身后还不断传来的枪声,扯着衣服捂住了自己口鼻,摸索着在浓雾中穿行,但这次心里头着急,他感觉走路来不及。就在浓雾里躲着树木奔跑起来,可没跑几步就被横生的树根给别住了脚面绊倒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爬起来之后,吴七失了方向感,他在浓雾中迷失了前路。

急的手心里都冒汗了,吴七摸索着周围的树木想找到出扒头林的路,但周围的树木都差不多,而且超过两米完全看不见了。黑漆漆的跟眼瞎了没有区别,被绊了一脚之后,给他的心里还造成了阴影,都不敢大步的移动了,就怕撞在树上或者又被树根给绊倒。

这凡是就是心慌。这心里头没了底那就什么事都干不成了。但吴七这时候不仅心里头没底,附近浓雾厚重,犹如墙壁般挡住了他的视线,把原本的黑暗是罩起来了,转圈看去,那离他最近的树木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很容易就和黑压压一团团的浓雾混淆在一起,让他失了方向和目标,都感觉被困住出不去了。

惊慌中吴七想起了李焕,不管怎么说,吴七对李焕都是充满敬佩的,每每当想起那家伙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有底不会出什么事,就算出什么事李焕也会来救他的。虽然李焕不会出现的,但起码想起他,吴七能把焦躁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了,这心里头平静了,脑子也通了许多,吴七忽然觉得自己真傻,想找到方向那可太简单了,居然能在原地吓打转自己吓唬自己。

他想起来自己是被树根给绊倒的,而且地面的泥土潮湿肯定当时留下了很多痕迹,于是乎吴七就慢慢的弯下腰,伸手在自己周围地上到处乱摸,当摸到一条坚硬的树根之时,他就沿着树根下面摸着摔倒时被鞋底蹬开泥土的痕迹,渐渐的就找到了自己当时面朝的方向,心里头这个乐,还暗笑自己脑袋瓜关键时候挺管用。

但就在吴七找到方向刚要起身的时候,忽然后脖子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给蹭了一下,非常就是突然一下,然后就没有感觉了。吴七抬手一摸自己后脖子,是湿的。可他全身都让浓雾给浸了个透,哪哪都是湿,也分不清是让那东西碰过之后留下来的水迹,还是自己本身就有的。这个感觉特别的不舒服,让人心里头毛毛的,还不如从正面给他来一拳,起码还能知道是什么,老在他脑袋后面突然碰一下,这种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袭击他,就有一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感觉。

“嗒嗒嗒!”从扒头林伸出传来一阵清脆的枪声把吴七给惊醒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就赶紧找准了方向,一只手扯着衣服捂住了口鼻,另一只手捂着自己后脖子,朝着扒头林外面就速的奔跑起来。

顶着浓雾就如同顶着水流,吴七都能感觉到大量的水汽凝聚在他的身上然后被跑动时候幅度甩出去,就这么闷着头速的跑着,不知不觉间吴七已经从林子中冲出来了,到了平坦了地势上,周围只有低矮的灌木丛,和几条被反复踩踏过的小路,可浓雾却依旧存在,它不仅限于扒头林了,而是蔓延到周围很远的地方,把附近的村庄全都笼罩住了。

没有了树林中碍事的障碍物,那走起来可轻松多了,但被浓雾笼罩着,那天上地下都是一个模样,只能凭着脚下软硬不同的感觉来推断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当吴七穿过了田野越过栅栏踩到地砖之后,他发现自己似乎进到了一个小院子中,身边还有一个晾晒干活的竹架子,水雾形成了水滴滴滴答答的从那竹架子上面滴落下来,此时的感觉安静却很诡异,这种莫名其妙的安静往往预示着随后的爆发。

这冰冷冷的气氛让吴七有点小紧张,踩着有些松动的地砖,吴七慢慢沿着路走出去,当看到屋墙后,他赶紧凑过去把后背贴上,后面没有顾虑才让他能稳定下来,不然一直都悬着心,总感觉身后跟着个东西,一直都躲在他眼睛看不到地方,每次回头都会顺势躲开,虽然看起来周围是没有,但实际上那个东西可能一直都离他很近。

眼睛扫过了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看起来也没有人,在浓雾中安安静静的,只有冰冷的浓雾在缓慢的移动着。

吴七趁着这平静的机会,他憋了口气抬手擦了擦头上满上的水迹,不小心碰到脸上的伤口,还疼的直吸凉气,但刚把手放下重捂住口鼻的时候,忽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居然站着一个小孩,还不到他腰那么高,也是后背贴着墙垂着头老实的站着,就跟那被老师罚站似得。

但把吴七吓的不轻,他刚才还注意到自己身边没人,也没个门之类的东西,这倒霉孩子从哪冒出来的?把他都吓的一哆嗦。

“哎!孩子,家里头大人呢?”吴七松开手对那孩子说了句话。

可吴七说完之后,就忽然闻到浓雾中弥漫着一股芋头香,即使他有独特的免疫体质,也不由的感觉自己脑子有种奇怪空荡的感觉,甚至还有点稍微的迷糊,他感觉自己有点受到影响了。那黑铜芋檀的气味已经随着浓雾扩散到周围的村庄中了,这说明已经没有活人了。

吴七这时候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几口气,做出了决定之后,他就转头去看那孩子。但一转头居然发现刚才还靠墙站在他身边的小孩没了,左右两边都没有了,浓雾让他看不了多远,也不知道那孩子跑哪去了。

吴七此时认定从现在开始看到的人,那都已经受到黑铜芋檀影响,只要被影响控制住了,他们就很难在恢复了常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帮他们解脱了,虽然听起来残忍,可吴七却没有任何办法。

他刚才其实犹豫了,在看到那孩子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了,可却不知怎么对一个小孩下不去手,这心居然还开始软了,但等狠下心之后那孩子却跑没影了,还得亲自去找他,只要是被影响那就一个能不留。

看着刚才那孩子站着的地方,吴七抬眼顺着墙边望过去,可因为晚上天黑加上雾厚,根本就看不到东西,所以吴七就贴着墙走过去,打算先把那孩子给解脱了,省的再受罪。可贴着墙走出了几步之后,背后突然就空了,但脚下却还是墙根,似乎走到了一个边,吴七不知怎么就觉得不对劲,刚一回头去看,就从身后户中伸出来好几只手,猛的抓住了吴七将他从户口拽了进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围困

漆黑的屋内泛着一股湿潮的霉味,吴七当时只感觉被很多只手给从后面抓住了,随后就被拖进了屋内,摔在屋里头的地上后就被一群人给围住,压的他都喘不上气了,抬手就朝着周围的人乱打过去,可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吴七一咬牙用胳膊挡住脸,腰部顶住地面抬起腿就凶猛的向上踹出去,把身上压的那好几层人给踹翻到一边,撞倒了屋内的杂物噼啪乱响,但吴七顿时感觉呼吸顺畅了,一翻身就从地上爬起来。

屋子里也是雾气缭绕的,隐约的能看到已经破损的户口还有周围晃动的人影,当附近亮起了一对对绿灯之时,吴七眼见不妙就朝着口冲过去,凌空跃起扑了出去,向前翻了跟头之后侧身躺在地上,他感觉全身好几处伤口都被拉扯到了,疼的直冒汗。

就当吴七想爬起来的时候,忽然看见他身边蹲着个小孩,背对着自己似乎在看什么东西,那小胳膊小腿在浓雾中显得格外纤细,仔细一瞅就是刚才突然从他身边冒出来的那个孩子。

吴七捂着受伤疼痛的胳膊坐起身,慢慢的朝那孩子伸出手,就在即将要拍到那孩子肩膀上的时候,吴七却停住了手,他隐隐觉得这个孩子似乎在看什么东西,小身板还一颤颤的。吴七瞅了瞅周围没发现屋里的人出来之后,就爬++起来探出头从那孩子的身边看过去,他想看看这个孩子在干什么。

随着脑袋慢慢的靠过去,吴七从那孩子的身上闻到一股血腥气,当看到那孩子在干什么东西之后,吴七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头也揪了一下,那孩子居然抱着一颗脑袋在那转圈的啃着。但被吴七伸头过来看到之后,就忽然的停下了动作,两只小手里捧着的脑袋也随之掉落下去,咕噜咕噜就朝着前方滚过去了,小孩用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慢慢的转向侧边看着吴七。两人在对视了一会之后,小孩裂开了满是血肉的嘴。鲜血顺着小脖颈就流淌了下去,在衣服上留下了一大片深黑色的印记,随之就张开了嘴向着吴七咬了过去。

吴七看着小孩张牙舞爪奔着自己脸过来了,心里头有种难受的感觉,他实在是不忍心对一个孩子出手,可还是抬起手按住了那孩子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的拍在了孩子的肩膀上,低声的说了句:“下辈子投胎去个好地方吧。”

但吴七说完话后发现不对劲,那孩子不仅没有干瘪下去而且还拼命的挣扎着。突然扭过头就张嘴咬在吴七的胳膊上,一口小牙力气却不小,疼的吴七都喊出声来了。

“哎我这,你!”

见那孩子咬住就甩头,吴七眼见不好,再这么咬下去非得撕下去一块肉,抬手攥拳就朝那孩子的侧脸猛砸过去。小孩的年岁小,那身体骨头也都脆。吴七用力的砸了几次之后,就把那孩子的侧面给打憋进去了。眼珠子都被挤了出去,可嘴却没松,反而咬的加用力了。

吴七疼的受不了,刚才的仁慈和怜悯之心早已被疼痛赶到九霄云外去了,反手从上面探下去扣住了那孩子的上嘴唇,忍着疼把被咬住的胳膊用力往下一压。就将孩子的嘴给撑开了,随即赶紧抽出胳膊,掐住那孩子的脖子,另一只手捏住头用力的朝后面转了过去。

“咔嚓!”一声断裂的闷响,孩子的脸已经被吴七给扭到身后。脖子都被扭出了一个奇怪的形状。

吴七松开手看着孩子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这才咽了口唾沫粗重的喘着气把他给累的不轻。可吴七却没能多休息一会,他就注意到刚才孩子啃的脑袋从浓雾中又咕噜咕噜的滚了回来,正好就滚到了吴七的脚边。顺着脑袋滚过来的方向看去,吴七被惊的向后退出了一步,那浓雾中隐藏着很多人,全都站着晃晃悠悠的,而且还慢慢的向吴七走过来。

那人数有点太多了,吴七感觉自己够呛能应付的过来,而且拍肩膀这一招不知怎么就不好用了,对付这些受影响的人压根就没效果,最关键的就是受影响的人打不死,即使脑袋掉了过一会身子还能站起来到处走,这光看见都能把人给吓个半死,到时候想跑都没法迈动那发软的腿了。

吴七瞧着一堆人朝他走过来,就不停的后退,可用余光一扫身后,竟发现一圈都有人影在靠近,已经把他给包围住了,没地方跑了。

浓雾中夹带着黑铜芋檀的芋头香,其实这不是香味,而是一种刺激性的气体,本是色味的,可随着人吸入之后,会在大脑中产生出一种特别的化学信号,那是一种对全身机体的一种指令,会破坏人的大脑和神经系统,导致人或者是其他生物做出奇怪反常的举止。少量的气体并不会对人体造成太大的伤害,比如用黑铜芋檀制作而成的器品,那只有靠近的人才会吸入气体,对大脑造成一些短时间的错觉,会产生恐惧幻觉等一系列反应,还有可能会导致疯狂自残和袭击他人的行为,这些是都有可能的。

但十六所通过黑铜芋檀活株大量的材料制作而成的h16武器,则是把影响人的气体压缩进一个极小的容器内,而且浓度也非常之高。当受到一定的外力之后,这个容器就会爆开,把内部的黑铜芋檀气体瞬间就扩散出去,随着风可以飘散到很远的地方,影响的范围也特别的广,最关键的还是那效果也非常强烈,对吸入的气体的人或者是其他生物来说,那全身的机体就会被破坏,成为一具依靠本能行动的行尸走肉,而且还很难死亡。

吴七速的退到了墙边,但浓雾中人影越来越多,而且慢慢的朝着吴七站着的地方就聚集过来了,渐渐的有数的绿光透过了浓雾,那数量最少也有二三十号人,这要是突然全部冲上来,那吴七就算有天大本事也弄不过他们,可背后就是墙,他是被包围住的根本就没地方可以跑,除非能爬到房顶上。

想到这个吴七就赶紧扭头往上面看,结果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周围都是黑压压的浓雾,压根就没找到能爬上屋顶的地方,他又不是壁虎沿着墙可爬不上,如果要是有个台什么东西给垫一下脚的话估计还有可能。吴七忽然愣住了,台的话还真有,他刚才还被屋里的人从口给拽了进去,想起这茬之后就摸着墙去找刚才那个户口了。

但吴七刚才待的地方正好是被包围的中心点,周围受影响的人只是慢慢的朝他靠拢,但吴七这么移动出去之后,他就离一侧的人群距离近了很多,那些人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楚,可吴七还没摸到那个台,这把他急的身上都冒汗了。随着离那些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吴七可算是摸到了那个户,心里头激动的不成,扶着框就跳到台上,然后踩着台站直了身子之后,就把手给伸了上去,摸到了铺着瓦片的屋檐。

吴七脚尖蹬住了台,胳膊一使劲就把自己给提起来些,可忽然间屋檐发出了咔嚓嚓的一阵脆响声,似乎什么东西断裂了,吴七突然明白过来这个屋檐延伸出来的结构是木制的,根本就法承受住他的重量,于是赶紧就把自己给放下来,脚尖刚踩住台就突然被人给抓住了裤子,拽的吴七都站不住了,要不是双手还扒在屋檐边肯定就被拖下去了。

抬脚就朝着拽住他裤子的那人踹过去,吴七只感觉自己那一脚结结实实的蹬到了脸上,把那个人给踹翻了过去,随之抓住他裤腿的手也松开了。这一得饶吴七赶紧松开手蹲了下来,可一抬眼发现自己身边全是绿油油的眼睛,看的吴七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瞅着那些受影响的人已经抬手要来抓他了,吴七没办法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黑洞洞的屋子,翻身就钻了进去。

吴七落进屋内之后先是翻了个跟头,随后竟一屁股坐在个坚硬带尖的地方上,疼的他赶紧双手撑住地抬起屁股,还没来得及去捂自己痛处,忽然屋内的暗处冲过来个人,把半蹲在地上的吴七给扑了个正着,两人抱在一起滚了好几圈撞在墙边才停住。吴七在翻滚中抬手护住了脑袋,等后背结结实实撞在墙上的时候,一对绿灯在他的面前亮起了,还带着闷闷的嘶吼声,有股热气喷在了吴七脸上。

吴七突然反应过来,抬手就推住了面前的人,可那受影响的人力气非常大,吴七有些推不动,感觉有张嘴呲着牙慢慢的贴过来了。吴七发了声闷喊,用脚蹬住身后的墙壁,抬起另一只腿用膝盖重重的撞在那人的肚子上,借着劲顶开了一些距离,吴七趁机翻身骑在那人的身上,抬起胳膊肘朝着冒绿光的地方一通的乱砸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弱点

吴七之所以能进十六所主要是因为李焕的意思,还有就是他那天生的免疫体制,这应该算是有过人之处,但和其他人比他还是差的太多,所以吴七这两年间一直都在锻炼,他专门练了蒋楠教他的那招式,也就是用肢体的关节来击打人的穴位,也是一招致死的本事了。

对着地上受影响的人就是一通肘击,等砸的面部凹陷不在挣扎之后,吴七这才站起身,又对着脑袋补上几脚,给踩扁了之后才算完。这时候他都被逼的杀红眼了,转身看着屋内其他凑过来的人,就对着他们大喊一声直接冲了过去。

吴七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但那受影响的人一双可以在夜里发光的眼睛却是他们最致命的弱点。屋内其实很小,吴七没几步就冲到一个人面前,约摸了位置之后,扭动身子蓄力,突然就出手用胳膊肘砸在那人的脖颈处,只听咔嚓一声碎响,那黑暗中的一对眼睛都竖了起来,脖子都被砸成一个直角。

黑暗的屋内传来阵阵跑动时发出的脚步声和骨头被击碎时的闷响,当声音停止下来之后,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可随后却发出了噼里啪啦的乱响,似乎是挂完瓢盆互相之间碰撞发出的动静,持续了很长时间也没听。周围有许多受到影响的人被这一阵闹腾的动静给吸引过来,随着聚:f.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就把整个小屋子给包围住,由于里面的声音还在响,但他们却进不去,就伸手挠着墙壁,有的则用脑袋去撞,嘴里头还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就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要是换做一般人,被外面恶鬼一样的人围住了,那估计就得活活吓死了。可吴七则不同,他见过远比这个要可怕的多的事情,此时坐在屋子中间的地上,手里拎着个锅盖敲着脚底下踩着的铁锅。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将附近受影响的人都吸引过来,省的他自己出去一个一个的找。屋内横躺着许多尸首,都是脖子胳膊腿被折断的,有的还在微微的动却起不来。

吴七面前就是他钻进来的口,此时许多只狰狞的手从外面伸进来,就在吴七面前乱抓着,还有的把脑袋也给探进来,要往屋里爬,但被其他受影响的人给挤住了根本就进不来。

随着声音传到远处。几乎把整个村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一具具犹如行尸走肉的聚拢在一起。但当他们受到少许的刺激之后,就会疯狂的攻击身边的人,张嘴咬住了脖子用力的撕咬着,仿佛是骚乱般的在人群中蔓延开,本来还都围在屋子外面要进去,结果开始攻击起了附近的人,顿时胳膊腿掉了满地。大量的鲜血顺着地砖缝流淌着。

吴七这时候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但他刚站起身要出去,却发现有个脖颈被折断的人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晃晃悠悠的还有些站不稳,可随后刚才被吴七打倒的那些人都爬起来了,有的人脖子断了脑袋没有支撑耷拉在胸前,却依旧能站起来。当感受到吴七这种鲜活的生命存在之后,他们就全都从四周冲了过去,将吴七又一次的给围住了。

其实吴七并没有怎么细想,他没有去想把附近受影响的人都招过来之后该怎么办,也没仔细考虑自己能不能被这些疯狂的家伙给撕碎了。从最开始到现在那几乎完全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没有多少的目的性,可吴七却深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前路要靠他自己走出来。

手里头只有一个铁的锅盖,上面带了一个木头把手,拿着那感觉就跟盾牌似得,可这个锅盖的做工不是太好,是那种很薄的铁板圈成的,一开始周围应该都被布给缠起来的,但使用的年头久了,可能再加上吴七刚才的一通乱敲,那周围一圈包着的布都没了,把锅盖锋利的边缘露了出来,摸着都有种被剌伤的感觉。

吴七抓着锅盖,看着已经张牙舞爪冲过来的人,他一咬牙就用肩膀顶住了锅盖朝着右手边冲过来的人就撞了过去,吴七这一下用力的力气不小,蹬的地砖都翻开了,两人隔着个铁锅盖撞在一起,只“咚”的声响,吴七将那人给撞的在半空就翻了圈摔在地上。随后双手握住了锅盖的边缘,朝着附近那些人就拍了起来,拍完之后就拿锅盖的边缘当刀使劈砍起来,顿时劈的血光四溅,溅的吴七自己满身都是。

可不管怎么打,那踩住了把脑袋活生生砍掉了都还动,就是死不了,他们收到影响之后大脑就没有作用了,即使残胳膊断腿也会继续移动,依靠本能撕咬身边的活物。

吴七和那些受影响的人厮打了一会后,满身满地都是血,手里头的锅盖也都变了形,扭曲的不成样子,上面还有血迹在不停的滴落下来。累的吴七单手推着膝盖附身喘息着,屋中的雾气虽然没有外面那么浓厚,但还是水汽含量很高,大口的呼吸后都可以听见那肺里呼呼的响声。

就在吴七想缓一下的时候,突然就被人从身后给扑倒了,这一下他还没有防备,脑袋瓜直接磕在屋里的地砖上,撞的“咚”的一声闷响,吴七那一瞬间眼睛都发黑了,脑中嗡嗡的响个不停,可他却本能的翻过身抬起胳膊就护住了自己脖颈,随即小臂上就被一张嘴给咬住了,晃着脑袋撕咬着,顿时鲜血就流了出来,淌了吴七自己满脸。

这时候吴七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了,他全身的伤处太多,都已经麻木了,被扑倒咬住之后,居然躺着还能休息会,渐渐的把紧张的情绪稳定下来,喘匀了那口气之后,速的抬手就拍在正撕咬他的那人肩膀上。这一下居然起作用了,在被吴七拍肩之后,那人明显动作僵硬住了,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不动,随后跟泄了气一般干瘪了下去,重量也瞬间就减轻了。

吴七这次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被黑铜芋檀完全影响控制住的生物,慢慢的开始死亡,但这由生到死的过程却看不出来,即使死了也还一样可以活动。但收到影响之后会有弱点,可能每个生物都不一样,但这人就是两个肩膀,稍微用力的一碰,那影响也就随之消失了,而且死人也就真的死了。

之所以刚才拍肩膀不好用了,那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死,处于一种机体还存活的状态,那时候拍肩起不到作用,只有等受影响的人慢慢的死亡或者是直接杀死他们,等到他们死亡后又开始继续活动的时候,那拍肩膀才好用。

可想到了这个吴七却愁的不行,他这时候才感觉独行侠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还同时面对这么多人,顿时心里头冒出些疲惫奈的感觉,伸手把还咬住他的那干尸下巴给敲掉了,把自己小臂从那嘴里拿了出来,都顾不上伤口,他就麻溜的爬起来,趁着满屋人都还没起来的时候,速的挨个拍了他们的肩膀,瞅着都慢慢干瘪了下去的人,喘了口气有些奈的自言自语说:“得杀他们两次才行。”

被噪音吸过来的人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吴七躲藏的小屋给包围住了,但人群中大部分都在互相的攻击,那被撕咬的有皮没毛都算是轻的,缺胳膊断腿顶多是小伤,最惨的就是被周围受影响的人同时围攻,撕的比五马分尸还惨,没用多长时间,黑夜被鲜血给染红了,但却还在持续着。

由于屋子的户都没了,敞着一个挺大的口,不知受影响的人是如何感知到正常活人的,有不少都扒在台边,呲牙咧嘴的要往屋里钻,当在台上叠起来一层之后,那就成了一道人肉斜坡,后面居然有人能从前面人身上慢慢的爬进去。就当踩着垫背往屋里爬的时候,突然屋里黑影一闪,有长条的东西从下往上挥过去,把刚伸头进去的人砸个正着,瞬间下巴就被敲的粉碎,受到巨大冲击惯性一头撞在上面的沿,翻滚了几圈掉了出去。

吴七用厚布蒙住了口鼻,把自己的手给腾出来,拎着一条长板凳就从屋内的暗处走到了台边,咬住牙抡起了板凳就去敲搭在台上还对他呲牙咧嘴的脑袋,一板凳一个,脑浆四散迸溅。

渐渐的吴七杀红了眼,轮着板凳拍击着伸头进来的人,没一会功夫,台下面就堆了很多人,但附近的听到动静都聚拢过来,数量不减反增越来越多了。

这个夜晚的扒头林被吴七给染成了猩红色,鲜血如同水一般的流淌出去,残肢断臂以及被敲碎脑袋的尸首在屋前都堆积了起来,吴七从户口直接就踩着那一堆死尸走了出来,只要有靠近他的就得挨上一通狠砸,踩在尸堆上面,吴七俯视着浓雾中闪动靠近的人群,原本被水汽浸湿的全身,此时则是鲜血给浸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虚梦

通常来说那黎明前的天才一晚上是最黑的时候,被浓雾笼罩的扒头林是黑的彻底,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但站在对面绝对看不清人的脸,当然对于此时的吴七来说管它能不能看见脸的,所谓了。

“嘭!”的一声闷响之后,从老屋后面走出来个歪着脑袋晃晃悠悠的人,向前面走出了几步一头栽在地上,全身抽搐着不停,那人后脑勺都被砸瘪了进去,鲜血都一股股的往外冒。

吴七也从屋子后头走出来,他那原本一身纯白颜色的制服此时被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越往下颜色越深,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扎。吴七扔掉了手里的东西,他这时候累的双臂都微微发颤,衣服上也湿漉漉的有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最终身子稳不住向侧边歪倒,双腿本能的跟过去想把身子给支撑住,可却力不从心的跌坐在地上,力的靠在身上沾满了鲜血的墙壁上,往里看那一条不算太宽的屋后小路被层层叠叠的尸体覆盖住,腥臭味冲天。

用了几乎一晚上的时间,吴七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拿东西砸人,砸到之后拍肩膀,等踩着死人尸体走到屋后的时候,那还聚集了一大堆受影响的人,见吴七走过来了全都把脸转过去瞧着他,顿时黑暗被一片的绿火给点亮了,吴七拎着从院里草垛下面摸出《来的大刀,单手拎着就冲了过去,那些受影响的人也纷纷低声嘶吼着朝吴七跑去,又是一通劈砍,时而还能听见吴七的怒吼声。

整个村子的人都让吴七给砍倒了,等砸翻了最后一个还动的人后,吴七实在是顶不住了,他的胳膊发软手都没法握住刀柄了。低眼看着周围尸横遍野,在感觉没有漏之鱼后,呼了口气就垂下脑袋陷入一种半昏半睡的状态中了。

“七儿啊!干嘛呢!”

吴七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了他二哥胡大膀的声音,猛的就睁开了眼睛,但不知怎么眼前居然是一幅夕阳落山前的景象,那似乎还是在老家卢氏县的时候。在那赶坟队宿舍附近的小河里,他站在齐腰深的河水中,感受到水流带来的冲击力,再一抬眼则看到了胡大膀从河水里探出头来,冲他喊着什么。但吴七都没能听清楚,就见其他哥几个从岸边跳进了河水中,把胡大膀给扑倒摔进水里,他们在那疯闹着,结果被胡大膀反击用胳膊夹住两个扔了出去。摔的水花四溅,都溅了吴七满脸。

抬手抹掉了满脸的水,吴七看着他们不由的乐出来了,他感觉自己身上少了好多包袱,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在赶坟队的日子,他不是什么吴七燐而是小七,正要趟着水朝那哥几个跑过去的时候,结果看到了老吴坐在河水边。他裤腿是挽起来的,双脚踩在水中。嘴边还叼着烟头,乍一看居然是个有些沧桑的老小头模样。老吴吸了口烟抬眼瞧着吴七,等着烟雾从他嘴里缥缈而出之后,才听见老吴说:“七儿,想家了吧?”

听到这话后吴七还楞了一下,因为他是个孤儿没有家。但转头看着还在河水里疯闹的哥几个,忽然觉得赶坟队应该算是家,可这个家早都散货了,算不上忧伤,只是心里头有点不对劲。

“记得回家。”还没等吴七说话。老吴就冲他呲牙笑了笑起身走了。

“大哥!”吴七见老吴要走就对他喊着,可喊出来的声音很小,老吴似乎也没听见,叼着烟慢慢的走开了。

吴七心中莫名的开始发慌了,当这时候转头想去找那哥几个的时候,忽然发现河水中有红丝飘过,拿手去一捞结果就散开了,那似乎是鲜血,随后整条河水都变红了,红的都开始浓稠了,吴七慢慢抬起头往上游去看,那上面竟有个死尸堆,鲜血就是从那几十具尸体中渗出来的,被水流带着流过了吴七所站的地方,把沿岸的土地都给染成了红色。

“还不逃?你在等什么?”就在吴七感觉迷茫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闷瓜的声音,扭头发现他就在老吴之前坐的地方,蹲在河边表面木那的看着被血染红的河水。

吴七顶着水流把自己转了个身,面朝着闷瓜问他说:“我为什么要逃?”

闷瓜带着冷笑抬起头,那种眼神很轻蔑,语气嘲讽的说:“你一贯都在逃跑躲避,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却只是安于现状随波逐流,所以只有逃跑才能活下去不是吗?”

被他给说的吴七都没法反驳了,仔细的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他从最开始在赶坟队的时候就处于被动,只想着安稳的干活过自己的小日子,可当事自己找上门的时候,他能做的就是躲在哥哥身后,他还真就没掌控过什么,而他一直都被别人所掌控着。

闷瓜伸手摸着猩红的河水,也不看吴七垂着头说:“你想找什么?李焕吗?”

“对!我要去找李焕。”吴七点头说道。

闷瓜笑着抬起头说:“你都已经不相信他了,即使找到了还有什么用吗?”

吴七想了一会后攥紧了拳头,顺着水流又看向了那些尸体,轻轻的开口说:“我想要亲口听他说。”

“恐怕,你永远都法再见到他了,因为你将取代他,而他则永远都在你的身后。”闷瓜的声音突然从岸边就到了吴七耳朵边,似乎是贴在他耳朵上在轻轻的低语,吴七心中一惊,刚要转过头就被人给掐住了后脖子猛的按进了那被血染红的河水中。

吴七惊慌的挣扎起来,一通乱扑腾之后居然发现自己坐在墙边,头顶有水滴落下,打的他脑袋里都有嗒嗒的声音。抬手挡住了水滴之后,吴七就侧过身子仰头往上看,他惊奇的发现浓雾已经消散了,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了。虽然还有些暗,但起码比之前能看的清楚。

刚才吴七居然睡着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仅睡着了还做了个梦,回想刚才梦中的情景,吴七还记得最后被人给掐住了脖子往水里按,那种冰冷的触感现在还有。不由的就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他全身都被血给染红了,一抬胳膊那血水就顺着袖口甩了出去,吴七自己都看的一愣,忽然就想起来件事赶紧爬起来,用拳头锤着手心紧张的嚷嚷起来:“坏了坏了!这么长时间了,肯定都跑出去了!”

吴七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把这个小村里的人给解决干净了,但扒头林附近少说也有十几户村落,那加在一块上百号人。那再给他十天都够呛能全解决,而且那些受影响的人也不会就那么原地等着他,肯定走的到处都是,最可怕的还是他们走到了稍远些的地方引发伤亡和恐慌,那到时候吴七他可倒霉了。

算了为了自己和其他辜的人,吴七赶紧就爬起来,把被鲜红给染红的衣服脱下来仍在一边,光着上身围着这个老屋周围转了一圈。主要是为了检查周围有没有活的能动的人,怕万一因为雾大没看清漏过了几个。别到时候顾得头顾不上腚。

但还好他在杀红眼的时候心里还是挺细的,所有受影响的人都干瘪不动了,里面有不少的孩子妇女直到这时候才看清的,那大部分都让吴七给砸碎了脑袋,可吴七没办法,也怪他们是胡子死有余辜。就用这个心理来安慰自己,把情绪先稳定下来之后,伸手接了点从屋檐上滴落的水珠,洗了把脸好好的清醒一下,等到了这时候。那天已经完全亮了,把不远处扒头林高耸的树木露出来了。

吴七盯着扒头林看了一会,也不知道金刚在里面怎么样了,能不能被人给突突了?正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忽然眼角的余光发现村口冒出来个人,似乎看到他了,正小跑着过来了。

吴七下意识就觉得那是金刚,便松了口气打算迎上去,还想着那家伙是厉害,面对这么多火力居然还能全身而退的出来,看跑动的姿势似乎也没受伤,腿脚利索好像还端着枪。

坐在墙边被好几个小当兵用枪抵住脑袋,互相大眼瞪小眼看着,也没人说话。当吴七发现不对劲,想掉头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了,后面也有人跑过来了,仔细的一瞅,四面八方都有身穿绿衣的人端着枪包围了过来,吴七看着他们越来越近,就慢慢的走到墙边,靠着墙坐下来,然后就垂着头休息起来。

军队来了很多人,没一会功夫就把村子给包围住了,全都带着防毒面具,在村中到处的搜寻着。正好吴七身边躺着好几具已经被拍肩干瘪的尸体,有个小当兵的就慢慢凑过去,想把面朝下的尸体翻过来,看那架势头是想看看那人是不是死了。

可没想到就在那小当兵的翻开干瘪的尸体一瞬间,那下面居然还有一个漏之鱼,猛的从地上起来将小当兵的给迎面扑倒在了地上,双手抓在那防毒面具上挠着,附近好多当兵的听到动静都跑过来,有果断的第一时间就朝那受影响的人开枪了,可就见子没入了身体喷出来一股血雾,却没有多少反映,双手还疯狂的抓着下面压着的小当兵。

可能军队派兵来之前告诉他们这地方有什么东西泄露了,万一吸入了或者是受伤,都有可能感染变成疯子,所以当子效的时候,其余的人不敢上,就怕被那疯狂的家伙给抓咬伤,只能倒转枪托去砸,不敢直接伸手去拽。

眼瞅着防毒面具上面被抓的一道道浅痕,那个士兵也惊慌的伸手去挡着,但防毒面具要松了,马上就扣不住要被抓掉的时候,吴七从后面走上前,突然就伸手抓住了还在用枪托砸那受影响的人,把他们给惊的都调转枪口对着他了。吴七瞅了他们几眼后,速的伸手拍在疯狂攻击那士兵的人肩膀上,随着那受影响的人被拍中了弱点全身一僵,吴七趁机捏住了他的脖子,猛的就从那士兵身上给拽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平静

因为这些事比较的怪而且吓人,所以当发现吴七这个还算正常的人之后,那些当兵的则立刻就把给他控制住,也就是几个人端着瞄着他,只要有一点奇怪的举动那就立刻开枪,这是上头从来之前的命令,不摘面具不留活口。

可这些当兵的还是年轻,他们哪经历过这种事,当部队等着浓雾消散之后就把整个扒头林和外面的村落一块包围了,只要在包围收拢的过程中遇到状态不对的村民那就得立刻开枪,不是那种鸣枪示警,而是直接就朝头打,打不死多补几枪。军人自然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可当真正进入这个所谓什么化学气体泄漏的村镇后,那场景可把不少人都吓坏了,到处都被鲜血给染红了,一群群的全身带血的村民听到动静之后从暗处冲了出来,当时不想开枪都不行,甚至投手都出动了,炸的胳膊腿到处乱飞。

但扒头林附近的村落中,有一个则没多少动静,所有受影响的村民都在地上躺着呢。鲜血和脑浆子都把地面给覆盖住了,到处都有成喷溅状的血迹,可谓是尸横遍野。

来这个村中的士兵感觉奇怪,都绕着不敢踩那些尸体走,但就在村里头比较宽的一条路边,看到有个人靠坐在墙根底下,蔫头耷脑的也没动静,有好几个人就端着枪慢慢的走过去—.{}.。他们不敢轻易的出声,而吴七则懒得说话,看到这些战士之后,他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不用再管其他地方那些受影响的人,反正肯定都能让部队给解决,他还是安心的歇着养养精力。想着一会该怎么说自己的身份。

吴七这一晚上过的可不太平,好不容易把这一个村里受影响的人都解决了,结果累的还睡着做梦了,在梦里居然还能见到闷瓜,想着那家伙吴七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闷瓜究竟是战友还是敌人。总觉得放在哪都不对。忽然间他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给闷瓜的定位其实应该是他给自己的,他究竟算是什么?

随后漏之鱼的闹腾声让吴七抬起了脑袋,发现刚才还举枪看着他的那几个当兵的都跑过去帮忙了,但见他们笨手笨脚还不敢上去救人,他就叹了口气有些费劲的从地上爬起来,直接就把问题给解决了,在那些当兵的有些吃惊的目光中,转身走回到刚才坐着的地方。趁着还热乎他打算继续休息。

可吴七刚才算是救人的举动,把那些当兵的震惊的不行,本来是看着他的人都慢慢的回来了,也不用枪对着吴七了,而是隔着防毒面具问吴七说:“老乡,你没事吧?”

吴七却瞅了一眼说:“有事,而且事还不小呢!”

他这话一说完,这明显就是正常人。当兵的互相看了看,又继续问吴七说:“老乡。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吴七听这话有些奈的笑出来一声说:“不仅知道,而且还是我亲手干的。”

那些当兵的都听得一愣,随后全都后退开,哗啦啦的拽着枪栓,吴七又一次被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脑袋,但他不怎么害怕。因为他当过兵,他太了解这些当兵的人心理了,他们要开枪的话早都开了,不用等到现在。

吴七仰起头把后脑勺顶在身后的墙壁上,看着几个愣头巴脑的小当兵。轻咳了一声说:“那个,我要见你们的首长,把我带过去吧。”

有个当兵的朝周围看了看,但被那些折断露出筋骨的尸体恶心的赶紧把头转过来,听见了吴七的话说就直接开口说:“我们首长哪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但吴七没等他说完就跟出来一句:“我也不是你们首长说见就能见的,找个人去传话,说十六所的人在这,他自然就明白。”

吴七说话的时候目光坚毅冰冷,一看就知不是什么善茬,也是因为这里头的事很奇怪,所以当兵的自然不敢耽搁,隔着防毒面具就互相的嘀咕着,最后让一个人拎着枪就往村外面跑过去了,似乎是去传话了。

其余当兵的之中,有一个可能年岁比较小,他不敢看那些横在地上的尸首,就蹲在吴七的对面,起码这还算是个活人,不自觉之间这枪口就渐渐的放下朝着地面,而且还有点溜号分神。

“小心点,不然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突然吴七就开口说话,把那当兵的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些,四顾的看了看,和自己身边的战友对上了一眼,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了,那一瞬间让吴七觉得这是看到的以前的自己,傻傻的没什么恶念,但善恶其实分的并不是那么明显,起码吴七现在不知道自己算是好人还是坏,还是老吴的那句话说的挺好,不算是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是坏人,人活一世不易,平淡虽好但终了始终会觉得可惜,折腾一点其实挺好。

等待了能有十多分钟,就来了不少带着防毒面具的战士,把村里的尸体都陆续的搬走,基本上只剩下吴七还在那被人看着。那个年轻的小战士对吴七特别好奇,一直就用小眼睛瞅着他,最终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为啥不带防毒面具啊?”

“别跟他说话!”一边站着的那当兵的踹他一脚,手中的枪端着很正,而且手指头就扣在扳机上,盯着吴七的一举一动。

那个年轻的战士拍了拍裤子从地上站起来,又看了吴七几眼之后,突然说:“好像没事了,你看他都没带面具,要不咱们也摘了吧?怪憋得慌。”没想到他说完话还当真抬手要去摘防毒面具。

吴七见状感觉说话已经晚了,就看着那瞄准自己的枪口蹬着墙壁就蹿起来,直接一手拍在那年轻战士的防毒面具上,差点就让那孩子把防毒面具给摘下来了。但随即枪声就响起了,吴七朝着侧边就跑躲开,子几乎就是贴着吴七的后脚在身后的地上打出一串烟,可吴七动作几步就躲开了。

等到那战士把一梭子都打光之后,速的从身上摸出了夹还上,刚把枪口抬起来就被吴七给按了下去。

“不能摘面具,否则会跟那些死人一样的。”

吴七冷冷的看着他,把攥住的枪管慢慢的松开了,举着手后退示意自己不会伤害他们。但那名战士却紧张的厉害,在吴七退开之后,突然就把枪口给抬起来对准了吴七的脑袋,就要扣动扳机的时候被从一边跑回来的几个人给出声打断了。

“你们继续留在这找人,不能留下是尸体,这人我带走了。”来的人同样都带着防毒面具的,声音冰冷不带感情,如同命令一般,说完话就走过来两个人架着吴七就往村外走。

吴七任由他们带着自己离开,但临走之前他转过头对那年轻的战士指了指脸,意思说不要把防毒面具摘下来,随后被人连拖带架的离开了。

感觉自己要见到首长了,吴七心里还在想着一会该从哪开始说,但想着想着就把一个差点都忘了的人想起来,他赶紧拽住身边两个人停下来,问他们说:“林子里面你们去了吗?有没有一个瞎子?”

但刚才传话的那个当兵的则停住脚转过身说:“什么瞎子?点走!别耽误时间。”

吴七被两边的人一用力就又拖着走了,他转头瞧着扒头林那没有了雾气遮挡的树林,想找寻金刚的踪迹,这时候居然还有点担心他起来了。疲惫的身子任由他们拖着走,吴七苦笑了几声心里头想着,这瞎子要是活着就赶紧逃走吧,他自己都不知道前路如何。

垂着头脑子里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暗自嘲笑自己还有心思管那么多事,但吴七嘴角刚列起来就忽然僵住了,他其实刚才就注意到的,可却并没有上心,直到这时候垂下头看着地才发现带着他离开的当兵的似乎有些不同,因为他们脚下都穿着那种黑色的军靴,怎么和十六所的鞋一样呢?

脑中转一转,吴七就闭上了眼睛,哪是和十六所一样,明明就是十六所的,他们居然换了身行头把自己给弄走了,这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吴七怕一会就来不及了,猛的攥紧了拳头抽出了手就点在旁边那人后腰上,顺势一脚将他给踹翻了。

另一边的那人也顺寻的反应过来,先是对着脸给了吴七一拳,打的吴七向后走出了几步,但胳膊被人给拽住了,身子被顿了一下,还没等出手,腿弯处踹中了一脚直接跪在地上,后脖子随即又被人掐住,强迫着抬起了脑袋,仰着脸看向了蔚蓝的天空。

吴七单膝跪在地上,感觉脑袋被枪口给抵住了,他就翘起了嘴角闭着眼睛问道:“都是李焕干的吗?”持枪的人听后并没有回他的话,而是低声的说:“吴七燐,自己下去找李焕问吧。”

说完话之后,就顶在吴七脑门上扣动了扳机,枪声响彻了整个扒头林,却并没有被人注意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新工作

“哎我说,那天啥领导说我啥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什么精神面貌不好,哎呀当时我就不乐意了,我就这么指着他鼻子说,我他娘还没吃相呢!”

在吃早饭的时候,胡大膀嘴里头含着东西,但还瞎咧咧个不停,旅馆这么大的地方哪都能听见他的动静。满屋子一共四个人,只有品品那小丫头对胡大膀说的话感兴趣,一双大眼睛瞪的铮亮等着听下文,就跟那以前的吴七似得。

胡大膀喝了口稀饭,一抬眼见品品还在看着他,似乎想听他胡侃,就笑着说:“你这小丫头果真是七儿领回来的,一点没假,那听故事的眼神都他娘一样!”这话一说完,蒋楠就侧头瞅了他一眼,胡大膀赶紧抬手拍了拍自己嘴嬉笑说:“哎呦!你看我这嘴,就是管不住不说他娘的,下次一定板住了!”

平时要胡大膀这么样,那老吴肯定就出声了,但今天老吴却异常的安静,他从大早上起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对劲,穿个单裤子蹲在门口抽烟,谁问他都不回话,就是一直看着胡同口似乎在等着谁。蒋楠一早就注意到了,但她并没有去直接问老吴,只是在一边不时的观察着他。

胡大膀的心那是特别粗的,但他都注意到了,胡编了一些曾经的事后,忽然见老吴吃饭的时候坐着发呆,就那么亲眼的看他筷子从手中慢慢的滑落了,而老吴则完全没有注意到,胡大膀就皱着眉头嚷嚷说:“哎我说,老吴你咋了?吃个饭都吃傻了?”

老吴这时候抬眼瞧着他们,面表情的说:“我这心里头慌得厉害,好像是出事了。”

“能出啥事?你这肯定是昨晚做梦吓掉魂了,找个老太太摸摸毛就好了。赶紧吃饭吧,想那么多有个鸟用啊?哦等会,我再去给你拿双筷子!”胡大膀满不在乎,冲着品品挤眉弄眼的,就抬屁股出去了,去给老吴拿双干净的筷子。

品品虽然年纪小。但她却远比同龄孩子要聪明的多,一双大眼睛总是乱转想着鬼主意,可这一次当老吴做出写奇怪的举止和说什么出事了,她第一反应就想到了好多天都没出现的吴七,觉得老吴说的出事就是指吴七。

老吴的情绪把旅馆里其他人都影响到了,连住宿的人都觉得旅馆气氛变得很低沉。二四号房间被重刷漆,但却没几个人住过,因为房间还是很多的,而且以前一直就被封死。没有去拿二四号房门钥匙念头。

当天的扒头林被军队给包围住了,对外就是说剿匪,但实则是怎么回事,外界根本就没人知道,都干活呢也没人去注意什么,只是听说扒头林附近的村子都是胡子,稍微的有些惊讶,居然跟胡子当了这么多年邻居都不知道。但既然军队都出动了,也就没什么事。还是各过各的日子。

老吴这一上午心里头都发毛,他总觉得出事了,就跟出门之后忘记有没有锁门之类的,那心里头非常不舒服,没抓没捞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这时候蒋楠披着衣服从里面走出来,看着蹲在门口抽烟的老吴就对他说:“担心小七呢?想知道就去问问呗。”

老吴扔下了烟头垂头说:“这件事。不能问。”

蒋楠走过去抬手放在老吴的肩膀上,慢慢的收力的捏了一下,把老吴捏的都有点疼了,就扭过头去看蒋楠,却见得蒋楠面目平静。顺着老吴刚才一直看着的方向往胡同外面瞧着,等松开手转身离去的时候,才轻声的说:“我相信你的小兄弟也会和你有一样的运气,别瞎想了。”

老吴听后讪讪的笑了几声,瞧着蒋楠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走廊尽头,老吴才把脸给转回来,他在等吴七回家。

几天之后,老吴也没等到吴七,他就忍不住的又去找了老唐一次,但那家伙现在可忙了,成了什么战斗英雄,整天事多的都吓人,想见他一面都没法,所以老吴自然就没能见到,但他知道即使见到了,说的顶多只是前几天说过的,他和吴七燐一块去的扒头林,结果遇到了危险,都是被吴七燐给解决了,再然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老吴听后当时特别自豪,但吴七一直都没回来,随着日子慢慢的过去,老吴最终在那天大早突然被惊醒过来,他似乎是被一声枪响给吓醒的,醒来之后耳边还有枪声在回荡,可老吴知道吴七现在是干什么,也特别的危险,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胡大膀依旧那么没心没肺的,但没事的时候还能跟老吴念叨吴七几句,老吴则没回应,日这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一转眼半个月的时间没了,吴七也没回来过。老吴去找过老唐,但那家伙也不知道,而且有些事他还不敢轻易乱说,老吴懂这里面的道道所以就失落的回去了。

虽然吴七的情况不知道,老吴一直都提着心,可日子总得过不是。品品和蒋楠相处的不错,但蒋楠为人比较的威严,可她也就才刚三十岁,带着品品出了门别人还以为是姐妹俩,闹出过不少乐子。吴七当初的意思老吴明白,因为老吴是不可能有孩子了,所以吴七就算是顺道带来个孩子,日后也好有个人来照顾他们。

这几天蒋楠带品品去附近的学校报了个到,让品品过几天之后就送去上学,总不能整天玩。旅馆没了蒋楠之后,老吴自己还有点忙活不过来,他有点算不明白账,因为那账目和以前不一样,得上交给国家的,所以这东西就不能马虎,得把自己的钱和店里的钱分开算,老吴一算这玩意脑袋就疼,后来干脆就不弄了,和胡大膀蹲在门口抽烟扯皮,但眼睛却看着远处,期待着吴七的身影能出现。

旅馆的活越来越差,那时因为到处走动人少了。不过当时咱们国家算是进入了工人时代,那到了成年的岁数人人都有工作,失业率几乎没有,街道等一些干部就是专门各家各户走动,没有工作不要紧,他们给你找,动员了全国人参加劳动工作,一度在钢铁冶炼等行业实现了大跃进的发展,也算是为咱们国家如今的成就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也是这个人人都要工作不养闲人,所以这胡大膀就被人给找到了。一开始他是跟着老吴在旅馆干活的,可旅馆的效益并不好,全国上下都干活,请一天假要扣工分,谁也没有时间到处走动,所以旅馆自然没人住。这旅馆都没人住了,也就不用那么多干活的人,所以胡大膀就得另找工作。

当时工作很容易找的,招人最多的地方那就是工厂了,当一名工人还是不错的,起码每个月工资不少,足够养家糊口了。但胡大膀他不去工厂,说什么受不了别人管着,跟那些人待在一块不舒服,急眼了就想动手打人。他这情况是挺麻烦的,谁都能看的出来他是个荤玩意,既然不想跟活着一块干活,那么就跟死人待在一块吧。

跟死人一块待着说起来还有点吓人,但其实就是在东边火葬场里当运尸工,工作简单就是从停尸间里把尸体用平板车推出来,然后送进火化炉中焚烧火化,然后在把骨灰给装箱。说起来比较简单不怎么复杂,可这活不是谁都能干的,尤其还是东边那唯一的火葬场,据说在那里面当过运尸工的都遇到过鬼,这话还得让胡大膀自己来说。

那天吃晚饭的时候,老吴把火葬场招运尸工的事跟胡大膀说了,问他想不想去干活,因为招不到人所以工资涨的比厂子里高了点。胡大膀一开始是不愿意的,说那活就是在以前赶坟队里干的,这人不能越活越往回使劲,得干大买卖赚大钱。

老吴当时就没忍住的笑着说:“你说的那玩意是资本主义,现在可不行了,还是老实点干活吧,别想那么多没用的事。”可说完话之后,老吴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凑到了胡大膀面前呲牙笑着说:“我听说那火葬场挺邪乎的,好像经常闹鬼啊,老二你是不是害怕了?”

胡大膀听后当时就不乐意了,他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哪能让人这么说,就一拍桌子嚷嚷着:“啥玩意?哎我说老吴你别糟蹋人啊!我胡爷那是什么人?那是什么人?那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我怕鬼?哎呦你可真能闹!我告诉你啊,你要是这么说,哎!我就跟你较上劲了,不就是个点火烧死人的活吗?我就去干给你看!”

蒋楠瞧着老吴和胡大膀都有点忍不住低头轻笑着,老吴是呲牙嘿嘿的乐,一拍手说:“这不就成了!行,明天你就给我去,早点去早点领工钱这多好是不是,别怕什么鬼神,有我老吴在呢!”

胡大膀抬手推他一把说:“哎我说又在糟蹋我啊?我是怕鬼的人吗?再说了,那火葬场里可不是闹鬼,这件事我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怨念

四平站东边有个带烟囱的火葬场,附近十里八乡的死人火化那都得来这,可这个地方有些年头了,在最早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型的锅炉房,为一些当时小楼住户供暖的,后来伪满洲时期被日本人给扩建改成火葬场,一直沿用至今。

缘故不会建一个火葬场的,不会是为了当地百姓,这个火葬场其实是因为一个矿井才修建的。说到这可能就说不通了,矿井跟火葬场它们之间也不能发生关系,为什么要扯到一起呢?这话还得细说一下。

咱们日常所用的不可再生的消耗资源,大部分都是从地下深处获取的,自然这个矿井也就是从地上把煤炭矿石一类的资源挖出来的。矿井从古至今那都是最危险的工作,在旧时候那死亡率甚至比战争时期的士兵还要高的,尤其是在没有任何条件保障的情况下作业,那就加的惨了。

要说日本人造的孽那还是真多,他们侵占中国那就是为了获取广袤的土地和大量的资源,对于占领区,那资源的索取非常的贪婪,恨不得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运回到岛国上,那煤炭作为工业主要的驱动力,那是疯狂的索取,对于中国普通的老百姓那犯下了很多惨人道的罪行。

东三省有很多煤炭矿石资源的,在伪满洲时期,那矿井—.{}.打的到处都是,就算只有一条比较狭窄稀少的矿脉他们都不会放过。这要是放在当今那就是傻子行为,因为如果地下的资源不够,那为了挖掘而消耗的人力物力没法赚回来了。可当时的情况有些不同,那矿井压根就不用大型的挖掘机械,也没有什么小型的,都是用人力一铲铲的挖下去的。所消耗的也全都是人力和人命,当时的工人那就是被抓住强行进行劳动的中国老百姓。

胡大膀之所以他说他知道这件事,那是因为他以前就被抓去挖过煤,也是亲眼见过日本人的凶残。

当年伪满洲时期,胡大膀他爹带着他逃到了山林中,靠在山里打猎为生。那胡大膀的爹本事不错,在原本被折腾都贫瘠的山里中,愣是下套子抓住不少动物,就靠吃这些动物的肉和山里头的野菜蘑菇一类为生,那真是天天都吃,就是那时候把胡大膀给催起来的。

可好景不长,后来鬼子搜山扫荡,结果就把胡大膀和他爹给抓了,跟附近的几个村子的村民一起被卡车送到了矿上。让他们去挖煤。

要说起来那地方其实就是一种集中营,劳动力度非常大,干活的工人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也吃不到什么东西,整天都饿着肚子在矿井里干活,似乎要把他们给榨干才算完。

干活的人中没有专业挖矿的,也没几个人懂这个东西,日本人让他们往哪挖。他们就往哪挖,挖出来的煤炭全都用竹筐着装起来一个人传一个人的送到地面上。没有机械的流水带拿人来补充了,一般同时在井下作业的工人都成百上千的。也是因为如此,那矿难几乎每天都会发生,不是塌方就是透水,最惨的那还是瓦斯泄漏导致的爆燃,通常一个事故少则几个人多则几十个人丧命。最多的一次是发生在一九四二年本溪湖煤矿的瓦斯大爆炸,仅这一次事故,就导致了一千五百四十九人丧生,光清理尸体就用了十几天的时间。

人命在那个时候特别的不值钱,尤其是中国的人命。人死的太多了。还不能让外界知道,所以日本人就集中修建几座火葬场,都是在被矿场包围的城市中,这样在运输尸体的路线上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四平的火葬场就是因此才改建而成的。

死人多了的地方怨气大,这句话其实很通用的,许多的地方都可以用到,比如那坟圈子,这个前头说的挺多。但火葬场这种地方其实要比坟地渗人的人多了,尤其是存放尸体的停尸间,和那一排喷着油火的焚尸炉,有时候甚至都能听到那些尸体中有哭泣的声音,和焚化炉中尖锐的嘶叫声。

说着挺吓人的跟听恐怖故事似得,但在日侵占的伪满洲时期,关于劳工干活的时候还真发生过好多法解释的恐怖事件,那最多的就是在火葬场,其次还有织布厂和屠宰场,分别都发生过一件有些类似的骇人事件。

当年日军占领东三省之后,他们就因地制宜开始建造工厂,这样就不用从日本本土把物资海运过来,所以当时东三省有了很多钢铁、织布、罐头一类的大型工厂,其中在吉林就有那么个织布厂,生产军装的布料,也是有很多当地的劳工在干活的。

说这织布厂里虽然有很多纺织机,但工人也是有很多的,大多数都是女工,从十几岁的孩子到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只要四肢健全眼不花的都行,也是强制劳工每天就给吃很少的粗粮,如果哪天没有完成任务,那压根就没有饭吃,别提工钱了。

有一天在织布厂里,听着纺织机嗡嗡运转,那些女工都战战兢兢干活,生怕让管事的觉得自己偷懒挨揍,可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她好像是几天都没怎么吃饱了,干干活突然就眼前发黑一头就栽进了还在工作的纺织机中,被那些速前进后退密密麻麻的针脚给戳中了。但当时许多人想去救她,可那姑娘的头发却被卷在里面,怎么拽都拽不出来,而且管事的也没有及时关闭机器,等把那姑娘从纺织机里拖出来之后,都被戳成筛子了,鲜血全喷溅机器上,当时人就没气了。

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因为劳工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换的,尸体攒起来了一块送去火葬场火化,这都成为一种习惯了。

机器有危险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可没想到居然是如此的危险,把当时干活的劳工都吓坏了,可没人敢多说什么,也只能照常干活。

夹死劳工的抬纺织机有好几米长,当时鲜血就把半边都染红了,不仅废了许多布料而且还把机器胶皮带给弄坏了,修了整整一天才给弄好重开始工作了。

一开始还是跟以前差不多,拼命的干活就为了一口饭吃,可当天那台杀了人的机器就不对劲,老是犯毛病停车,严重的影响了当时规定的任务,而且机器在停车之前总是会发出一声奇怪的声音,似乎像是女人的尖叫声。

那时候人迷信,说那姑娘死后的冤魂就藏在那纺织机里,这件事没几天就在劳工中造成了恐慌,干活的时候谁都不敢靠近那机器的附近,生怕突然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手把自己也给拽进去了戳成了筛子。

可劳工们属于最低等人,他们没有自由权利可言,他们的作用也被限定为工作、生产,那耽误了工作进度,这事可不小,当时就惊动了上头,那是一个日本商人,他专门卖给军队服装被褥的,而工人则由当地老百姓充当,那商人是只赚不赔,也比较卖力讨好军队,所以当得知有一批布料生产的时候被耽搁了不能按时提供给下属的制衣厂,当时就火了,亲自下到厂房中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板来了自然让那些管事心里头发慌,这纺织厂中,除了三个主管之外,剩下十几个管事那都是中国人,甚至负责看守的军人都是伪军,自己人看守自己人。

这个老板以前就在中国做过生意,那时候还是正常的服贸营生,赚的只是一些毛利,但盖不住走的货数量大,愣是赚了不小的一笔钱。后来随着战争爆发,他就和国家合作,把工厂建立在吉林,以前是做买卖,现在是明抢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以为在中国待过一些时间,会说点汉语,普通的对话基本上可以明白。

当得知有一个女工被纺织机戳死了之后,给他惊的不行,赶紧跑到机器旁边去查看,生怕这机器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因为死人了而痛心。

这个老板把维修机器的工人找来了,让他们重检修,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机器修好,绝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老板都说话吩咐了,维修工人自然照办,他们就用了一天的时间把机器检修了一次,确定哪都没有问题之后才离开。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机器修好之后重开始工作,纺线的时候总是断线,一下就能崩断好多,那之前纺出来的半成品布都浪费了,这下还不如不修,耽误工夫了。

维修工又被找来了,重检查调整,又挡着老板个众多人的面开工了机器试着纺一些布。一开始还都挺好的,老板就以为是修好了,但没等他高兴,那纺织机就开始颤抖起来,随后上面那一排线轴突突的转着,白色线被抽进机器中,但出来的线居然是黑色的,上面还泛着光,不像是线了倒像是头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往事

老吴叼着烟抬手敲了敲桌子说:“哎,你小点声啊,要是让人听见你说这种东西,那还不扣你个宣扬牛鬼神蛇吗?别扯淡了!”

但品品却瞅着老吴说:“为啥?不就是讲故事吗?管他们什么事?”说完话又转脸瞧着胡大膀,有些惊讶的说:“二叔,为啥纺织厂里会出怪事,当真有鬼吗?”

“有没有鬼这个不知道,但怪事不止发生在纺织厂,在‘肉’联厂也出现过。”胡大膀瞎白话的时候好用手势来比划,带着一身膘‘肉’横晃,老吴叹了口气就闷着头继续‘抽’烟不管他们了。

‘肉’联厂出的怪事跟那纺织厂差不多,也是因为劳工意外死亡,导致闹出来许多吓人的事情。但到后来,很多年之后,许多秘密的地下行动档案的曝光才让曾经发生在伪满洲的怪事真相大白。压根就没有什么鬼怪,当时发生的事,都是跟机器有关系,什么纺织机,压罐头的机‘床’,还有绞‘肉’机之类的,先把怪事放在一边,其中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机器坏了,法正常生产,导致物资出现缺口,影响了正常的军队调度。

鬼怪可干不出来这种事来,那其实就是地下党的秘密破坏行动,但由于效果没有达到预期,所以就中途放弃了,怪事只是零星的出现,可能是正是如此,才把那些事传的神乎其神,让胡大膀白话到晚上,让品品听他说到晚上。

捧着茶缸子咕嘟咕嘟喝下了几大口凉茶水后,胡大膀抬手抹了抹继续说:“哎妈呀!你是不知道,当时那绞‘肉’机半夜自己开了,轰隆轰隆的可想的,把许多人都给吵醒了,当大家伙凑到机器边往那里面正在绞碎的‘肉’堆里一看,都他娘吓傻眼了,那里头绞的‘肉’居然就是工厂的老板,大半个身子都成‘肉’末了,你说吓不吓人?”

品品听的眼睛都放亮了。催促着胡大膀说下文继续往下说,胡大膀咧嘴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后面就没了,还让我还往哪说啊?”

“二叔,最开始不是说矿井吗?咋说的事纺织厂和屠宰场呢?那矿呢?咋没了?说的都是啥啊!”品品有些不乐意的叨叨起来。

还没等胡大膀接话,就见蒋楠开始收拾起碗筷,垂着头低声说:“行了丫头。睡觉去吧,不早了!”品品抬眼看着蒋楠。眨了眨眼睛就灰溜溜的走了,出‘门’前还回头冲着胡大膀吐了下舌头,引的胡大膀呲牙笑着。

老吴这两年明显老了,双鬓都变的灰白,原本壮实的身板也显得单薄驼背了,总而言之就是大不如从前了。老吴和烟的关系几乎是捆绑的,他要是不叼着烟那感觉就像是四眼少了眼睛,在烟雾了然之后,听得他说话才有感觉。

吐了口烟出来。老吴皱着眉头说:“这孩子听故事时候的模样,真像七儿。”

蒋楠听出了老吴话里头的意思,但她没说话,把碗筷都一次收拾好后端走了,腾出地方好让那哥俩说话。

“哎我说,你这一天得念叨好几次七儿,他就是没事也得让你念叨出事来了。别他娘瞎叨叨了,想点正经的!”胡大膀拍了拍‘裤’子上掉落的饭菜渣对老吴说道。

老吴听着胡大膀的话后,就把头给抬起来了,带着些苦笑说:“正经的?你他娘还知道这个词?都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头一次听你说这词,哎呀天呀。不容易!”

胡大膀一把拿过了老吴放在桌上的烟,自己‘抽’出来一根,也没点就那么干叼着,有些不乐意的说:“哎我说,笑话谁呢?好歹胡爷我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我咋就不能说这个词了?你啥意思?”

老吴没理他,起身拍了拍‘裤’子就走出去了。胡大膀扯着脖子冲它喊着:“哎!上哪去啊?这他娘话都没说完呢!”

“拉屎!自己待着吧。”老吴回了一句之后,叼着烟就离开了。

胡大膀从自己兜里‘摸’出来一包火柴,就把嘴上一直叼着的烟给点着了,深吸了一口之后,慢慢的呼了出去,昏暗的灯光中,原本喜感的胡大膀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了,他被灯光照‘射’到的半张脸透着股落寞,本来刚才是要说矿井的事的,可却忽然想到了都忘了的往事,冷不丁就把话头给转开了,他不想说自己那些事,那些让人想起来心里都有些隐隐难过的往事。

当年吉林旧矿场刚到了一批劳工,他们是从附近被抓来的农户,一个个身上都脏兮兮,就像在地上打过滚似得。他们被日军的刺刀胁迫走进了一栋木质的大屋中,那里面全是木头打的‘床’铺,‘床’上铺着草席子,下面就‘露’出那带木头叉的‘床’板子,连被子都没有,许多人都被驱赶着进了屋子,随后大‘门’外面上了锁,他们出不去了。

来之前那许多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准是日本人抓他们来干活,这些人里头有一对父子俩比较显眼,他们身上还穿着皮衣带着皮帽踩着兔皮翻‘毛’鞋,一看就是山里头的猎户,而且这父子俩长的那叫一个膀大腰圆,那当爹的脖子都和脑袋一样粗,两片脸蛋子通红,不是冻的那估计天生就是这么个脸‘色’,长的有点像那‘蒙’古人。

这他们还真没看过,那胡大膀的爷爷就是‘蒙’古人,他也算是随根了,年岁不大腰板子‘挺’粗,走路都横晃,两胳膊甩着走。虽然他们比较奇特,但被日本人抓了壮丁,那估计没法活着回去了,在场屋中的那些人有站着有蹲着的,脏脸上的一双惊恐的眼睛,还在顺着‘门’缝去看外面鬼子,都吓坏了。

胡大膀的小名叫小胖,只有他爹这么叫他,而胡大膀的娘生他的时候死了,当爹的带着孩子就靠打猎为生着实不容易。后来战争爆发了,他们在山林中也没能躲开,被鬼子抓了壮丁送到了吉林旧矿场上干活,而这一段的经历对胡大膀的影响那是最大的,因为他爹就是死在矿上的。

旧时候的矿场都是靠人力一点一点挖掘的,那消耗的也就是当时被抓了壮丁的老百姓的命,冬天里冻死饿死累死的人太多了,就直接扔在矿井边的堆煤的空地里搁着,和煤渣都‘混’在一块,有的时候运煤还把一些冻住的尸体拉走了。

劳工们从一大早上开始干活,到日头落山天‘色’完全黑透了那才可以休息,基本上一天得干十五六个小时的活,但他们每天吃的却是白水粥。这个白水粥,也就是在空地上生柴火支起一口锅,把锅里倒满水,然后做饭的人伸手进米袋里抓上一把苞米胡子扔锅里,这苞米胡子也就是被碾碎的‘玉’米粒,等粥煮开之后,把锅盖一打开,那就锅底有些粮食,其余的全都是白水。吃饭那就是喝水,运气好一点能就着些干粮吃,如果跟做饭的认识,盛饭的时候就把勺子蹭锅底来点带粒的汤水,其余的人就这么一碗带着点粮食味的水下了肚,想‘舔’碗可碗上却没东西能‘舔’的,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眼窝都凹进去了。

这要是能吃饱了,那人喝水也能活,矿里劳动强度大,加上劳工们吃不饱饭,很容易就体力透支虚脱休克了。矿上有专‘门’的医护人员,但他们不会救劳工的,而是检查倒下的人还能不能在起来干活了,如果不行了,那直接就扔外头让士兵用刺刀捅死,或者干脆就放任不管活活的冻死。

那种残忍对于胡大膀来说简直就是没人‘性’,恨的他眼睛都发红了,好几次差点就拎着铁镐冲上去,但都被他爹给拽住了。胡大膀从小就没接触过多少人,见过的东西比见过的人还多,在林中遇到狼和熊瞎子他都不害怕,别提这些穿着黄‘色’军装的鬼子了,要不是他爹拽着,当时就能拎着铁镐劈死几个。

被抓到矿里之后那是很难逃走的,一是因为附近守卫特别森严,如果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准得挨枪子,这不是开玩笑的。二则是那鬼子太损,晚上想出去上个茅房,那出屋子之前得把鞋脱了,或者是把上衣脱了,大冬天光着脚那可是够要人命的,都得去回,这也是鬼子们防止劳工偷跑的办法。

当时矿里的劳工是被关东军给控制的,管事的都是军官,胡大膀还记得当时有个日本军官叫松本介,那是个很清秀年轻的日本人,却他特别的残酷,视人命如草芥,死在他手里的劳工特别多,多的都没法去数了,所以胡大膀一直都没把他给忘了,但那个松本介最后却死在了胡大膀手里。

之前胡大膀因为火葬场而联想到死人很多的矿井,从而回想起了曾经在在矿井中挖出的一个物件,也正是因为这个物件,那后来导致的胡大膀所在的矿上发生了劳动暴‘乱’,可结果真正逃离活着出去的,只有胡大膀一个人,连他爹都没能出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矿井

当人长时间处于某种心里和身体上双重高压的状态上,这心态很容易发生变化,会产生一些法预料的事情。就说这个矿下作业,那唯一的光源就是矿井一边拉进来的电灯,每个四五米才有一盏,那橘黄‘色’的光线在那种狭小多人的环境中非常的局限,都被人脑袋和身子挡住了,其实也看不清什么东西,这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自身被困在一个黑暗狭小的‘洞’‘穴’中,只有穷尽的前路,却找不到了退后的路,再加上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就导致恐慌的情绪迅速的蔓延。

胡大膀跟着他爹在矿井的最前面挖土,踩着没过脚背的‘潮’湿土壤,胡大膀一直都在看着矿井周围。他们那时候挖矿非常的简易,甚至于说都没有正规的木桩框架来支撑井壁,就那么保持着一个倾斜向下的角度不停挖掘,这一天都得塌方好几次。前路塌方还可以再挖,可要是中途的地方塌方了,那可就完了,都能被活活憋死。

这些劳工都是被抓来强迫工作的,他们不是自愿的所以对于工作那可以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糊‘弄’洋鬼子。”总之就是他们怎么省劲怎么来,在井下没有人看着的时候,能偷懒就偷懒,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事故,他们在下面比上头舒服。说起来倒还是‘挺’讽刺了,这矿井的站直碰头伸胳膊杵手指头的地方居然比广袤的大地要自由的多。

胡大膀向来就是好吃懒做的主,年轻的时候也不例外,别人干活的时候他就在周围抱着手坐着睡觉,等一天工作结束了要上去吃饭的时候,他才醒过来,赶紧把手往脚边那些煤渣上‘摸’一把,然后在自己脸上‘乱’蹭,给‘弄’脏了之后,就跟其他人一样,看起来像是干活了。

这胡大膀的爹也就一个儿子。自然惯着不说什么,可如今的情况不同,他们是被胁迫的,要是被鬼子发现了有人偷懒,那肯定就得拖出去挡着众人的面给捅死了。可胡大膀不听话,让他干活他不干,等到有鬼子下来检查的时候。他才爬起来装模作样,等人一走立马东西扔了不干活。他爹拿他没办法,只能把他的份也一块干出来,怕那些劳工说闲话。

可往往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当时有个贪生怕死的主,因为老能看见胡大膀偷懒不干活,而且还能有饭吃有觉睡,这心里头不平衡,就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鬼子,想用这件事来换个白面馍馍吃。

但胡大膀他爹是个熟练的猎人。不光对动物特别了解,而是对人也是一看一个准。当有一次干活的时候,胡大膀依旧靠在一边偷懒,那个想去把这事告诉给鬼子的劳工就鬼鬼祟祟的老看着他们。一开始胡大膀的爹还没注意,可随后渐渐发现不对劲,等他察觉出来之后,在那个劳工要爬出来找人来的时候。从后面一镐头就把那个劳工给砸倒了,吓的其他人都傻眼了,可不敢吭声。

胡大膀他爹属于那种比较凶狠的人,要不然也不能带着胡大膀在山林中生活这么多年,把那个劳工给砸翻之后,就踩着他后背捏住了脖子问他要干什么去?

那劳工被他打的疼。加上那大脸特别凶,就害怕实话说了,他想去找鬼子告诉下面有个小胖子不干活,然后拿这件事换个馒头吃。胡大膀他爹刚要发作,可看到其他瘦不拉几脏兮兮的众人,想到都是自己人,哪能对自己人下手。于是就警告了那个劳工敢把这件事告诉鬼子当叛徒就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胡大膀正瞧热闹乐着呢,谁成想他爹吓唬完那个劳工之后回头就踹他一脚,把胡大膀给踹的一脸就扑在煤渣中,等爬起来之后还没等问这是干啥,就被他爹给拽着去干活了,说再偷懒就保不住他了。胡大膀虽然荤,但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就不敢偷懒赶紧去干活。

可那个想去告密被揍了劳工却趁机爬起来,捡起一边地上的铁镐就朝胡大膀他爹砸过来,想报复他。结果那父子俩同时都反应过来,想侧边躲开,那一镐头就砸了个空,随后就被胡大膀的爹抬起一脚踹翻在地上,摔的噗通一声。

踹翻之后胡大膀立刻想冲过去补上几脚,可等靠近之后还没抬脚就发现有点不对劲,那个劳工居然仰面躺在矿井中,张着嘴瞪着眼一动都不动了。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有在上面的借着灯光这才发现那劳工居然后脑勺摔在一把镐头上,直接死了。

这父子俩本来就没想杀人的,可这件事就这么发生了,得找到个解释。好在其余一起干活的劳工平时没少受那胡大膀他爹的帮助,而且这个死了的劳工要当叛徒,出卖自己人,所以他们就打算帮助这个父子俩,将这个劳工给处理了。

但他们在矿井中只有一条路,就是向下挖掘寻找矿脉,而且每天定时都会有鬼子下来检查他们工作进度,下面地方太小了根本就没法藏,除非给拖到上面,可肯定会被鬼子给发现的,到时候一看那劳工死因,必定会有所怀疑。虽然当时国人的命对他们来说不值钱,那死的太多了,可在矿上能动的人都算是一个劳动力,不是因为矿里发生事故死了,难免不会危及他人,所以他们就准备做一个假的塌方,来把这件事给糊‘弄’过来。

假的事故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侧边的土多挖下来一些,将尸体埋住就行,等到时候上去通报了,就说是塌方压死了人,那些鬼子自然不会多在意。

这么决定了之后,胡大膀就和他爹在前头‘乱’挖,其他人则稍微的退后,以免被挖的真塌方了也不会被‘波’及到。可也不知道怎么了,这父子俩挖了好长时间,把那矿井最尽头都给拓宽了很多,这也愣是没有形成小型的塌方,于是胡大膀他爹就打算再挖一点,然后用土把死人埋住就完事了。

可就是那最后的几镐头,居然挖到泥土中坚硬的东西,都刨出了一声脆响来。他们所有人听到之后也是一愣,还以为是挖到了矿藏。都跑过去把土扒开,可没想到,将那些泥土清理掉之后,竟从矿井的侧边‘露’出来一面坚硬平整的石头,似乎那石头上面还有图案,仔细看着似乎有人工凿刻的痕迹,好像是一面石壁。

他们现在挖的虽然是个矿井。但少说现在也有二三十米的深度了,而且周围都是荒山野岭也没什么城市人家。以前连人活动的踪迹都比较少,可怎么会在如此深的地方有一个人为雕刻的石壁呢?这不是奇怪了吗?

那些劳工哪懂得这件事,他们以前顶多是种地的农民,要么是山里头的猎户,都没有几个识字的,跟别提看懂这种东西了。可这些人虽然不识字,但起码不傻,觉得这意外挖到的石壁很有可能是以前先人留下来的。

算是处于好奇,下面干活的十几号人就继续沿着石器周围继续挖掘开。挖出来多余的泥土则用来伪装成塌方的现场,将那具劳工的死尸给盖住了。

可随着周围泥土慢慢的清理掉,那石壁的面积很大,而且中间还有一条很深的细缝,在细缝中间位置的两侧,似乎还有装饰‘性’的铁环,这看起来特别像是一扇‘门’。一扇石‘门’。

地下挖出来‘门’来,那对于当年‘迷’信思想还非常重的人来说,是特别恐怖的一件事,因为人人都知道下面有‘阴’曹地府,那里面有阎王爷、牛头马面、小鬼一类的东西,地下的‘门’那自然就是什么鬼‘门’关了。通的地方肯定是地府了,那说不定‘门’后还有‘阴’兵在把守,可当这些人吓坏了,嚎叫着就往上面爬。

胡大膀和他爹虽然不怎么信,但被这些人恐怖的情绪给感染了,看着石‘门’感觉越来越恐怖,似乎后面真的通的‘阴’曹地府。就跟那些人一起往上头跑。

他们闹腾的出来之后,就嚷嚷着挖到鬼‘门’关了,什么索命的小鬼要出来了,跑之类的。这一喊之下,全矿上的人都疯了,到处奔跑起来,连平时战战兢兢的刺刀和机枪也不害怕了,直接就引发了一场暴动。

当胡大膀和他爹出来之后,那矿上都疯了,枪声不断的从人群中响起,他们本想趁‘乱’逃出去的,但没跑几步就跟那个名叫松本介的日本军官撞了个照面。胡大膀他爹突然反应过来,就拎着去砸那松本介,可人家手里有枪,直接就开枪了,打在胡大膀他爹的肚子上。但就在开第二枪的时候,胡大膀就红着眼冲了过去,把松本介给扑倒了压在身下面,用自己脑袋撞在那松本介脑袋上,直接将给他撞晕了。

当时的场面比较‘混’‘乱’,也没多少人注意到胡大膀这边发生的事,胡大膀将他爹给拽起来,就这么半拖半拽的从矿后面小路逃出去。可没想到也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枪声,原来是松本介只是短暂的昏‘迷’,醒过来之后追出来了,开枪又打中了胡大膀他爹。

那个松本介一边朝他们跑一边开枪打,胡大膀他爹挡在他的身后,挨了好几枪打的鲜血顺着‘裤’‘腿’往下流。那个松本介是非常凶残的军人,他把手枪子打光之后就‘抽’出可以按在步枪前面的刺刀跑过来,打算把那要逃跑的父子俩捅死。但刚靠近就被胡大膀他爹反身扑倒在地,靠体重牢牢的压住了,而胡大膀那时候反应了过来,搬起了地上的石头就把松本介的脑袋给砸开了‘花’,可他爹却已经不行了,受伤太重。

但很就有几个鬼子追了过来,胡大膀他爹用最后的力气把胡大膀给推倒摔进了一边厚密的杂草丛中,虽然躲过了一劫,却亲眼看着他爹被那些鬼子给拖了回去,在地上留下来了一条血痕。

第一百三十五章 摊事

在工人阶级统治的时代,虽然精神层面看起来都很亢奋,但长期的处于工作生活两头跑的没有闲暇的日子中,难免心里头会产生出一些牢骚,没事也会发发牢骚什么的,但发牢骚的人当中可没有那胡大膀。

胡大膀他还真就去了火葬场干活,顶了一个年岁大干不动老头的班,但胡大膀什么都不懂,那老头就带他一段时间,等胡大膀成手了之后,那老头才能算是真正的退休。

火葬场的活其实不多,平时也很清闲,就是火葬场里面比较的冷清,有时候还能感觉到有阴风在嗖嗖的吹,但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阴风,而是存放尸体的地方开着排气扇,还有简易的制冷设备,那从停尸间里吹出来的风顺着走廊流动到各处才会让人觉得像是阴风。

当年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设施设备粗糙简陋,火葬场那停尸间和焚尸炉又是冰火两重,整面对着一排排死人,胆的人可能在精神和身体上会非常的不舒服,所以一般人也干不了这个活。可胡大膀胆子真心大,而且到了中年皮糙肉厚身体状的就跟那狗熊似得,再加上他心粗没有忌讳的事,在火葬场干活那还真是如蛆虫掉进了粪坑里,畅快自在。

以前在赶坟队的时候,那哥几个就是跟死人打交道,但那坟头里面挖出来的死人,跟火葬场的可不一样。刚解放的时候那车也少,尤其是地方压根就没有多少交通工具,这意外而死的人也自然就少了很多,当年火葬场里停着的尸体大部分都是上岁数老死病死的,起码都是全尸,从停尸房往焚尸炉那运的时候也挺方便。直接用平板车推着就过去了。可坟头里那些尸体情况要惨的多了,那年头旧了挖出来都是骨头棒子,还得人下去把骨头都给捡起来装进麻袋中,等攒起来之后再让火葬场的人给收走一起焚烧处理。

当然也不能全是和死人打交道,一个火葬场里少也有十几号工人,有负责焚烧炉的。有负责停尸房的,还有则是管事的干部,总之加在一起这人不少。但由于胡大膀是新来的,他什么都不懂,要由那退休的老头带着干活,哪人手不够用他就去哪帮忙,一来二去跟火葬场的工人都认识了。他这人虽然荤,但话有意思逗乐,而且真干起活来那力气没人可比得上。很快就混熟了。

对于大众来,那除了干活其实也得有点精神上的娱乐的,可城市里大多都是工人,平时就是在工厂里干活,长期如此之后,那思想上就先变得木讷了,见谁都叫同志都没法好好的话了。所以只有在乡间地头上才有草台班子演的二人转可以看着热闹热闹,胡大膀喜欢看二人转。没事的时候听要唱那玩意了,就赶紧跑去乡下看。跟着那些老少爷们在台下坐着听的那叫一个高兴。

二人转咱们都知道可能也听过,就是一男一女搭台,男的扮丑耍怪女的唱歌搭腔,感觉就是民间的表演节目。可真正的二人转则跟咱们现在看到的有些不一样,因为早期二人转表演的内容比较低俗,的竟是一些荤段子。对于老农来,比那些咿咿呀呀老生常谈唱大戏有意思多了,可却不是老少皆宜的东西。

乡间村里有表演二人转的时候,那老婆孩子是不能去看的,大姑娘家就更不能了。只有上岁数的老婆子才会去。那火葬场没事,听附近有着屯子来了一伙唱二人转的,胡大膀闻声之后就过去了。

要在特殊时期的衣着都是一样的,只要是干活的那都统一着装穿蓝色或者是灰色的工人服,紧袖紧领身上好几个兜,不管干什么活穿着都不碍事方便工作。

胡大膀在火葬场也被分了一套浅灰色的工人服,他那腰板子粗肚子大,最大码的衣服让他穿着都显,可当时没有定制这一,也多亏胡大膀好凑活怎么都行,所以就将就穿着,好歹是一身的新衣裳。

等到了屯里找到地方,离老远就看到了,可到了跟前其实那二人转都唱一半了,胡大膀见状乐颠颠的推开围观的人挤到了最前面,把一个鬼鬼祟祟身材干瘦三十多岁的汉子差点推一跟头。来看热闹的基本都是村民,那都提前带着板凳过来,结果让不知从哪拱出来的胡大膀给挤开了,好家伙站在人群前跟一面墙似得挡了好多人,当时许多人就不乐意了,那东北人脾气大,基本几句话不对付就动手。

可当瞧着胡大膀那长的跟头熊似得,还真打怵没人敢上,只能在背后指指点点嘀咕着。胡大膀心思放在二人转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都在他,可就在这时候突然从人群中伸出来一只脚,直接就蹬在了胡大膀那屁股上,在后面留下了一个大脚印,其他人先是一愣,但随后都大笑起来。

正瞧热闹屁股就让人给踹了,胡大膀奇怪就回过头,当看到自己这刚穿上的新衣裳裤子被踹脏了之后,他突然冷下来,看着那些还在笑的村民喊道:“妈了个巴子,谁他娘刚才踹老子呢?”

胡大膀长的高,膀大腰圆瞪眼珠子特别吓人,把原本还在笑话他的人给镇住了,都侧过头不敢看生怕挨揍。可就当胡大膀拍了拍裤子要回头继续看的时候,身后有人大喊一声:“他来咱们村找事的,揍他!”喊完之后有个汉子似乎被人从身后给推出来了,直接扑在了胡大膀身上。

胡大膀一眯眼睛握拳回身就是一肘子把那人给砸飞出去,见状那些种地的汉子们都火了,这怎么还打人呢?哪有这么霸道的主啊?好几个胆大脾气冲的就冲上来要揍胡大膀,可还没跑到跟前就被胡大膀一巴掌给拍倒栽地上,其他要跑上的都看的一愣,但就是愣神的工夫让胡大膀给挨个捶翻了,砸的那是前后都通气满地打滚。

哎呦本来是看唱二人转的,可没想到刚看到一半台下看热闹的耍起了全武行,这可是真动手,打的人满地滚,比那唱二人转有意思多了,甚至连那两个唱二人转都不唱不耍了,凑在一边跟着看打架,人群中还不时的喊着:“咋蒙圈了!起来削他啊!”但被胡大膀一眼扫过去,全都闭嘴了。

胡大膀把一个人按在了地上,掐着他后脖子问他:“哎我,是不是你他娘刚才在后面踹我屁股?”

那个人他都不知道咋回事,完全是让人给推出来的,结果被胡大膀给一拳闷倒又给压住了,只能喊着:“不是我干的,不管我的事啊!”。

胡大膀瞅了瞅周围的人,皱着眉头:“不是你踹的我?那你他娘还跟老子动手?我招你惹你了?你们想干啥?”

“我没动手啊!我是让...不知道谁给推出来的,大哥别打我啊!”

胡大膀听后腾出一只手拍着那人后脑勺啪啪响,边打还边骂着:“他***,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玩意,还跟老子装呢?知不知道这是老子刚穿上的工作服?就让你们给老子弄脏了,咋办?你咋办?”

胡大膀手可重了,那快把人给打晕过去了,被打的人只好无奈捂着自己后脑勺求饶他给胡大膀衣服洗干净,这才让胡大膀松开手。然后胡大膀还真就跟着去人家里头了,让人家给他洗裤子,在晾干的工夫里,还顺道吃了人家点东西。

这件事随着胡大膀拎着那人离开之后,就算完了,二人转戏班子过点了也都撤了,这啥热闹也没有,色还不早了,都打算回家吃饭了。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没那么简单,一通的热闹戏里所有人都被胡大膀给吸引了注意力,而真正主角却在他们身后,伸手挨个的摸钱呢。好吧,他们是让偷给扫荡了。

胡大膀第二照常去上班了,正把几具要火化的尸体往那焚化炉拿屋子推的时候,就被几个公安给带走了,他是贼偷团伙的。胡大膀他哪偷过别人东西,顶多就是去人家里蹭吃蹭喝了,难道这也算是偷?

等胡大膀被带到了局里,居然遇到了很多来报案的村民,他们昨看二人转的那些人,自然一眼就把当打架的胡大膀给认出来了。胡大膀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让人给关键了屋里,和一帮刚抓的偷关在一块。

老吴当还在旅馆忙活,只是听到街面上有点嘈杂,什么抓到偷了,正往局里头送呢,还有一些人似乎在朝偷扔东西。这种事隔一段时间就有,老吴也就没当回事,可隐约竟听到了胡大膀嚷嚷的声音,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让蒋楠看着前台,他就听着动静追出去看,结果就看到了胡大膀被几个公安把手别在后背押着往局里的方向走,老吴当时就傻眼了,但反应过来之后赶紧就跟着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消息

“哎我,你瞅我干什么?想点辙啊!我都难受死啊!”

胡大膀蹲在那被铁条门关起来的屋里,双手抓着那些细铁条,冲门口瞅着他的老吴喊起来了。

“你叫唤个屁!你怎么就那么多事呢?你他娘闲的没事不干活你去听哪门子荤段子啊!”老吴挠了挠头有些无奈的着。

胡大膀扭头看着周围,然后凑近了低声:“哎我,你就别埋怨我了!这屋里头不知道谁拉屎了,唉呀妈呀这味,可他娘快熏死我了,你想办法先给我弄出去再啊!跟我都没关系,这凭啥关我啊?”

“关系大了呢!就算人家不你偷了钱,那光你打架这件事,也能关你好几的!”可还没等老吴回话,就见老唐从一边走过来。

可怎么这胡大膀都是老吴的兄弟,他们之间归,但也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见老唐溜溜达达过来了,胡大膀赶紧从里面伸出手抓着老吴:“哎!你快让老唐把我放了啊!哎妈!这里头有傻子随地大便啊!”这话虽然是对老吴的,但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让老唐听见。

人家老唐听后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探头往里面看了看,随后想到了什么,边低头翻着自己本边:“这屋里的屎不是今的,而是昨有几个人喝醉了打架闹事,被抓进来之后就给关在这屋里,那些人喝多了,都不知道事了,有一个非他会下蛋,然后就...就那啥了。”

老唐面无表情着,但这话不仅胡大膀听着都傻眼,连老吴都一块愣住了。随后老吴还是被胡大膀那一嗓子给惊醒了过来。

“啊?他娘的昨让人拉的怎么现在还有啊?哎妈!这不是要人命吗?赶紧让我出去啊!”胡大膀一想到老唐的情景顿时有点恶心了,比摸那死人骨头恶心多了。

老吴这时候反应过来了,就转头看着老唐,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这个,怎么呢。是不是搞错了啊?我可以打包票,我这兄弟绝对不带偷人东西的。他、他一般都明着拿,他不会偷!”老吴想打个比方,结果整叉劈了。

“老吴你他娘坑我呢!我什么时候明着拿了?老唐你别听他瞎啊!快点让我出来吧,这味比茅房都大,这拉了多少这是!”胡大膀拽着老吴嚷嚷起来了。

老唐这时候可终于憋不住笑出来了,抬手在自己面前摆了摆为了挡着笑,好不容易忍住了,抬脸对老吴:“老吴啊,我相信你们哥俩为人的。这件事我大概已经了解了,可还是得先按照规章流程来走,先关押然后提审,在三次提审之内如果没查出什么事就可以放人了。”

老吴似乎是听懂了之后,就点头意思明白了,可胡大膀不明白,还拽着老吴:“哎我,赶紧审吧。我又没犯事我怕什么,总之从里比茅房还臭的地方离开就成啊!”

“别着急。再等会吧,老吴你跟我来一趟,跟你有点事要。”老唐安慰了一下胡大膀之后,就叫老吴跟他走,等他们都走的挺远了,还能听见身后胡大膀喊着他要吐了。

老吴跟着老唐去了他的那间办公室。踩着满地的烟头进了屋,还没等站住老唐就回身递过来一根烟,老吴接过后一瞅,笑了声:“哎呀,这不是我上次去医院看望你的时候带给你的吗?怎么。还没抽完呢?”

老唐轻摇了摇头,面色有些不对劲,老吴注意到这点之后,就把烟攥在手中,想了一会后才开口:“你找我不是因为胡大膀的事吧?”

“应该算是有点关系,咱们市来了一伙贼人,是由很多扒手组成的,大概人数在四十多号,从上个月开始,就一直在四平周围活动,偷了不少东西,可他们似乎特别有经验,很狡猾,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有一个指挥者的,那个人肯定是个老扒手,这次胡大膀可能就是遇上了那些扒手,结果被人给利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他们就在后面下手偷钱,有些棘手。”老唐给自己点了根烟,随手把本扔在桌上,似乎情绪不高。

老吴明白了,就恍然大悟的:“那蠢货一贯的好惹事,结果这次还让人给利用了,那你赶紧去抓人吧,完事了赶紧把胡大膀给放出来吧,别万一到时候他再惹出什么麻烦来。”

老唐慢慢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人和物陷入了安静中,屋内只剩下他呼出的烟雾还在流动,老吴看着烟慢慢的飘散升腾起来,最终消失在上方,忽然在他的心里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似乎他那的反应是对的,的确出事了。

“老吴,吴七燐是你的兄弟,那你们在河南的时候,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老唐抬手拿下了嘴边叼着的烟,轻声开口问道。

冷不丁提起了吴七,老吴有些诧异的看着老唐,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赶紧走到他的身边:“老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你知道我那兄弟现在在哪了?”

老唐摇着头:“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但我昨得到个信,是长白山北坡发生了几次爆炸,似乎是由爆炸物导致的,还有很多当兵的从那附近的村落穿行过去,本来以为是战争爆发了,可随后就平静了,但我听死了很多人都分不清身份,立刻被军队清理干净了。这件事我觉得可能跟吴七燐有关系,但只是我对于那的经历来猜测的,因为时间段地方近,况且都那么神秘不想让人知道,所以就想跟你。”

老吴松开了刚才无意中攥紧的手,但手中的烟卷已经被他给捏碎了,而且还带着些湿气,明他刚才手心出汗了,是真的紧张了。

听完老唐的话后,老吴只是点头:“我知道了,老唐谢了啊!胡大膀的事还得劳烦你多费心,既然跟他没关系,就早点放出来吧。”然后就离开了,他刚才站过的地方,还留下了一堆被捏碎的烟卷。

不愧是有老唐这一层关系的,胡大膀第二一大早就出来了,他直接来旅馆找老吴了。老吴见胡大膀回来了并没有多少吃惊,因为他估摸差不多就该放出来了,也是在那等着胡大膀。

“哎我,你这办事效率不行啊!你他娘让我在那粪坑里面待了一晚上啊!哎呦,我差点就吐了!”胡大膀进屋之后就找老吴开始叨叨起来了,把他昨晚遭的罪从头捋到尾。

但老吴只是闷头抽烟,偶尔抬眼看看他,最后等着胡大膀发完牢骚之后,才呼出了口烟皱着脸抬眼:“去里头洗洗脸,给衣服换了,你能出来也多亏了人家老唐,不然就光你打架的那件事,也得关你个几,到时候我看你还有力气絮叨!”

胡大膀本来做好了和老吴互喷的话,可这次老吴没骂他,反而语气平和,有点不像是他了。胡大膀就带着些狐疑去了水房把整个脑袋就放在水龙头下面好好的冲了冲,顿时清醒了不少,等出来之后遇到了蒋楠,胡大膀赶紧低声问蒋楠:“哎我,老吴他咋了?咋状态不对啊!”

蒋楠还抱着几床干净的被褥,听了胡大膀的话后就扭头去看老吴,随后什么都没就走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剩胡大膀一个人怪无聊的,还找不到品品那个鬼丫头,就干脆回火葬场干活去了。

这倒霉事让他给摊上了,他自己都觉得愁,可胡大膀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问题,以他的脑子想不到那个层面的。

火葬场里永远都是那么冷冷清清的,所有干活的人基本都不怎么话,把脸拉的老长,就跟快死了似得。但胡大膀一回来,顿时情绪好了很多,就连一直阴嗖嗖的风似乎也被他大身板子给挡住了,不是那么的冷了,一句话,就是胡大膀是这个死气沉沉地方的活跃剂。

被胡大膀顶班的那个老头今年六十多了,他应该算是这个火葬场里最早的一批工人,那时候死人多,烧的基本上都是干活死了的劳工,一最多的时候,焚尸炉里的储油脂槽子都满的往外冒了,这要是不清理干净的话,蹿了火很容易把油脂给引燃。

那储油槽里装的就是从焚烧炉燃烧后留下来的死人的尸油,但成分就是油脂,量很大的情况下被引燃了很难扑灭,而且还容易导致走火,就是在扑灭的过程中,把还在燃烧的尸油从地上的储油槽中给弄了出来,带着火向附近蔓延开,这就是很危险的情况了。

这个火葬场里只有那个老头他懂怎么清理那尸油,怎么焚烧又快又节省资源,这一干就干到了解放后,好不容易熬了岁数大了得退休了,自然得找人接班,这胡大膀也算是巧了,让他给赶上这节骨眼了,不仅补充了本就缺少的火葬场工人,而且还得把那老头以前的活都接下来,日后可能也得干到岁数大了退休了才能离开这,过清闲日子。

可胡大膀他消停不下来,不管在哪肯定都得惹出点事来,但这一次老吴帮不了他了,因为老吴惹的事更麻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郁闷

胡大膀老实的去干活了,老吴身边没了那家伙叨叨自然清闲了不少,可心里头却愈发的压抑,就蹲在旅馆柜台里头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没完了。就在这时候忽然从柜台上面探出来一颗小脑袋,一双大眼睛瞪的滴流圆,看着老吴说:“爷,躲这了,还以为你不在呢!”

老吴先是察觉到有人过来了,本以为是蒋楠,可听到了声音再一抬头看,居然是品品那个小丫头。老吴不知道这个丫头是吴七从哪弄过来的,但特别的鬼机灵,不说话的时候总用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似乎是在进行一种观察,但老吴不知那鬼丫头在看什么,反正感觉没好事。

“哎,丫头,我问你啊!你管我婆娘叫干娘,咋叫我爷呢?”老吴放下烟仰脸瞧着品品。

那人家品品则眨着眼睛说:“爷,你都多大岁数了,自己心里头还没有数呢?”

老吴当时就傻眼了,愣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说:“你这倒霉孩子,转着圈骂我老呢?啊!”

品品朝着走廊里跑开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扭头冲老吴喊道:“爷,我不是说你老,是说你老牛吃嫩草!”喊完之后,扭头就跑。

老吴当时都被品品给气乐了,不过原本那郁闷的心情却出奇的好了很多,扔下烟头站起来伸了伸胳膊,但瞧着品品跑上楼的背影又颓废下来,老吴想着觉得品品说的也是,自己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娶了个小媳妇,刚来到四平的时候没少被人说闲话,可等老吴混熟了之后都认识了,自然也没人说什么了。可老吴自己心里头还算是有点数的。不过怎么说那蒋楠都是他媳妇这没假,可惜就是要不了孩子了,给老吴家绝后了!

“刚才你跟那丫头说什么呢?”

老吴正瞎想,一抬头发现蒋楠居然站在他面前,微扬着一张俏脸瞅着他。

“没、没想啥,就是心里头不对劲!”老吴赶紧哪来的回哪去。又蹲回到柜台里继续抽烟。

蒋楠垂头笑了一声,然后慢慢的走到老吴身边,抬手整理了一下老吴身后翻起来不规矩的后领,带着笑意说:“还在想七儿的事吧?昨天是不是去那公安局得到什么信了?”

老吴有些惊讶的抬起头,他没想到蒋楠居然把他的心思都看透了,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低头抽了几口烟之后才抬脸说:“没事,我过几天就好了,我那兄弟比我命大。我都活着好好的,他指定没事,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回来吃饭呢!”

蒋楠拍落了老吴肩膀上蹭的烟灰,眼神平和的说:“少抽点烟吧,都多大岁数了还得用我在说这么多次?对了,那个丫头日后就是咱们的孩子,别老当那孩子是外头捡来的,日后相处好了。人家才能叫你一声爹。”说完话蒋楠就走了,老吴则看着手里头刚点着的一根烟。犹豫了一会后没有抽,直接扔地上用脚踩灭了,笑着摇头说:“这下好了,家里头两个丫头了。”

这一上午没怎么忙活就过去了,老吴就那么干瞅着大门发呆,他憋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抽烟。那全身都难受,嘴里头叼着树枝子都不好用,就想痛痛的抽上几根烟。这还没等抽,光想起来那烟味,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随即忍不住又伸手去掏兜,可还没等烟给掏出来,那就进来人来了,风风火火的凑到了柜台边,吓的老吴一哆嗦。

老吴看清了来人之后,才把手从兜里拿出来叹了口气说:“哎我说,大洪你干嘛啊?咋咋呼呼吓我一跳!”

大洪就是老吴在四平的朋友,经常带着老吴去找乐子,蒋楠比较烦他,但老吴却特别重视朋友兄弟,不管是谁他肯定不带跟人家翻脸的,而且还能相处的特别好。

“老吴,今儿有空没?”大洪趴在柜台上呲牙冲老吴乐着。

老吴上下扫他一眼,然后伸头到处的看了看,这才缩回身说:“最近查的严着呢!你还想玩?不要脑袋了?”

大洪搓着手说:“哎妈,你这胆可太小了,咱们就是玩玩钱,又不是杀人放火的,这顶多就是娱乐娱乐,怕啥?他们还能毙了咱们不成?就一句话,去不去?”这家伙是大白天又过来找老吴去玩钱。

老吴就皱着眉头说:“你得了吧,自己找个凉地方呆着去,他娘的上次要不是去玩被抓了,要不家里头能出那么大事吗?我那媳妇命差点都丢了,我正愁找不到头,你就钻出来了!”

大洪拍拍柜台说:“哎哎,干啥?讹人啊?你去玩的时候咋不说这个呢?牌扔了钱拿走了,又开始这么多事了,你让我说啥好?”大洪说到这突然停住,他向着两侧看了看,然后把脑袋凑了过去低声对老吴说:“不过别说啊,多亏你那小媳妇没事,不然你指定得跟着一块走。”

老吴斜眼瞅着他说:“啥意思?”

“这还用问吗?能娶到这样的婆娘,那不知道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大德,结果还没热乎上人就不在了,那你肯定也不想活了。”大洪呲牙了起来了,没个正行的。

不过这到底话粗理不粗,老吴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就说他们附近,还真没有哪家的闺女婆娘比得上蒋楠的,提起来老吴脸上就觉得有面,想他一个挖坟头的糙汉子,能有这种运气,说不定还真就是上辈子积的德,这辈子来福报了,想起来还有点美滋滋的。

“哎,想什么呢?到底去不去?”大洪催促起来了。

老吴带着笑转头看向他,咧嘴就笑着说:“滚蛋!自己玩去!”

到了半下午,本来是没事可以睡个下午觉的时候,但老吴今天可睡不了了,那大洪他没走。

这家伙也是个炮匠,那说起闲话来满嘴慢火车没有一句准话,老吴以前让他坑过好几次了,现在学精明了,对大洪说的话就光听热闹不走心,听完就完了。可大洪今天不知是闲的没事干,还是跑老吴这躲活的,就磨磨蹭蹭的不走,非要和老吴说话,没办法老吴也好面子只得耷拉的眼睛坐在一边听着,时不时搭一腔。

当年那种时候,扯皮都跟咱们现在不一样,那应该说是思想都空洞了,想不出什么好笑的话头,既然好笑的事没有,那肯定就得老套路了,来点吓唬人的,那种听完晚上不敢上厕所的事,大洪就讲起来没个完了。

“哎老吴啊?你半夜上茅房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下面闹怪动静啊?”

老吴扒拉开眼睛,带着困意瞧着大洪搭腔说:“有啊!怎么没有?我拉的长,掉下去都能砸出来一片花来,咋能没动静?”

大洪喝了口茶水,一摆手说:“啥呀!我说的是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啊!砸水花的声音啊!”老吴可真想抽根烟精神一下,但因为刚才蒋楠的话,他打算忍一天试试,可让大洪磨叽的又困又累,都忍不住了。

大洪听的都奈了,皱着脸说;“哎哎我说,你这人可够讨厌的啊!你这可太不会接话了,好好一个故事让你搅和的我都说不下去了!”

老吴一听顿时来了精神,抬起脸对大洪说:“啊?哦!不好意思啊!那你回去吧,我这还有点事啊!走吧走吧!”边说着话边要起身送大洪出去。

结果大洪坐着不抬屁股,端着老吴给他泡茶叶的茶缸子说:“你能有啥事?我还不知道你?别一会功夫看不到媳妇就受不了了啊!能不能有点出息了?有个小媳妇不带这么嘚瑟的啊!”

老吴还没起来又坐了回去,侧头看着大洪,感觉这家伙绝对是老天爷派下来折磨他一整天的,于是就直起了腰板说:“行行!爷赔你侃一下午的,不是将那些玄乎的事吗?既然要讲,那就给我来点能听下去的,赶紧的吧,别磨叽了!”

大洪见状就放下了茶缸子,呲着牙说:“这不就对了?你还别说,我前一阵子就想跟你说个事来着,但一直都没得出空来,后来就给忘了,既然咱们哥俩唠嗑,那我就跟你说说。”

大洪随后居然跟老吴说了一件半真的事,但为什么叫半真呢?因为这件事老吴也听说过,可没有大洪说的这么细,但因为大洪满嘴跑火车,没几句真话,所以这事就半真半假了。

这件事还是发生在前几年老吴刚到四平的时候,说有这么两口子在家里伺候刚满月的孩子,那男人在厂里上班挺忙的早出晚归,那媳妇则在家里头带孩子,这本就很平常,没什么的。可当有一天这男人下班回家之后,发现家里头没有人,而且屋里头闷呼呼的还有一股炖肉味。那时候正好是冬天家里头烧炉子,那男人闻着味就到了屋里的炉子边,还没等靠近,就发现那炉子上做了一个大铁盆,盆中的水都开锅了沸腾着冒着烟,但等男人走进之后,那盆里头煮的东西居然是他的孩子,都已经给煮熟的泛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鬼婴

其实大洪说的这件事,老吴挺早以前就知道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煮婴儿汤,而是那冬天家里凉,媳妇在家给孩子洗澡,结果孩子不老实折腾了半天结果热水都有些凉了,所以这媳妇就把还装着孩子的铁盆放在炉子中热乎一下。《可这媳妇正摸着水盆里的温度,打算稍微热乎了一些后就把盆给拿下来,外头就出事了,闹出挺大的动静,给那媳妇吓了一跳,就打算出去瞧瞧,可这一瞧就是大半天,把还坐在炉子上的那孩子忘了,就这么给煮熟了。

说起来那孩子也是苦命,刚下生过白天没等明白事,就让自己亲妈给煮了,下辈子脱胎记得找个明白点的父母,不然再遇到这种糊涂蛋,那指不定得怎么了。

大洪那嘴跑火车,只要你提个开头,那他就知道结尾,不管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人家就敢说,这件事也不例外,让那说的那个邪乎,把孩子在煮开的铁盆里爬出来拽着他爹的衣服不松手之类的事都编了出来,甚至都说的有点吓人了。

老吴自然不怎么害怕这些事,那以前稀奇古怪的事遇到的多了,这都不算什么。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压抑然后又憋着不抽烟,脑子里迷糊之中带着点清醒,听到的声音都断断续续的,但那大洪说孩子被煮熟之后用小手趴在铁盆边爬出来的话,老吴字字都听见了,而且不光听见了,还在脑中形成了一副画面。他感觉自己蹲在一个坐着炉子上的铁盆边,平视着盆沿看不到里头的东西,但却可以看到那盆里飘出来的热气和噗噗的沸腾声,就在这时候突然从盆中伸出一只通红的小手,猛的就抓在盆边。随后一颗脱了皮肿胀的脑袋从盆里探出来了,一双发白的眼睛看向了老吴,紧接着就带着热水蹦出来,直接扑在了老吴身上。

大洪还在那叨叨,突然就见原本打蔫的老吴猛的把脑袋抬起来了,还像胸前粘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双手扒拉着。大洪就赶紧抬手拽住他说:“哎!老吴你干哈呢?咋了这是?”

“那孩子!那...”老吴反应过来之后眼神都慌了,可随后发现自己身上啥玩意都没有,就愣住了。

大洪见状呲牙笑起来说:“老吴啊!我还以为是你真大胆呢!结果还能吓成这样,哎妈呀,你可笑死我了!”

老吴还在回想刚才那被煮熟的孩子,带着热气扑在自己胸前时的感觉,似乎还能隐隐味道那么一股炖肉味,顿时就有点恶心了,推了一把大洪说:“滚蛋!赶紧滚蛋。老子要去睡觉了,走走!”这次倒不客气了,大洪见时候不早了,也不跟老吴磨叽,麻溜的走了,临走之前还对老吴说:“等我下次再来啊!记得给我留点好茶!”老吴则没理他,扭头往二楼走,去找蒋楠了。想跟她换换自己去偷懒睡个觉。

烟鬼要是不抽烟,那恐怕就跟没吃饭似得。心里头都没抓没捞的,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而且还困的厉害。但老吴还算是有点毅力,他打算把今天忍过去,既然迷糊那就去睡觉,睡着了肯定就不想了。

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二楼。老吴都已经睁不开眼睛了,摸着墙走到了房门边,他就把门给推开了,但还没等进屋老吴就傻了眼,那屋里头的床上居然趴着一个小孩。几个月大被单子包裹着,躺在床脚还伸手去抓床边的木栏。这把老吴给惊着了,他突然就把刚才听到的故事联想到一块,那被煮熟的孩子居然跑到他的床上来了,当时老吴就惊呼出来一声,那嗓门粗动静怪吓人的。

老吴这一嗓子结果把那屋里头的婴儿给吓哭了,伸着两只小手乱抓着,还长着大嘴嗷嗷的叫唤,听那动静之后老吴揪心了,差点就没掉头要跑,结果却听见蒋楠的声音。

蒋楠听到声音之后赶紧从里屋出来,走到床边把孩子有些蹩脚的给抱起来,边有些尴尬的哄着边皱着眉头对老吴说:“你吓唬孩子干什么?我刚给这小东西哄睡觉了,又让你给弄醒了,你想干什么?”

那孩子似乎喜欢蒋楠,被她给抱起来之后就用两只小手抓着蒋楠衣服把脸往她身上凑,小脑袋顶在蒋楠胸前乱蹭,把蒋楠弄的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把孩子的脑袋往后拨。

老吴这下是傻眼了,抬手指着那孩子说:“这、这玩意在哪冒出来的?你啥时候生娃了?”

蒋楠哄了几下之后就把孩子给放到软乎的床上,然后打手势让老吴闭嘴,随后才步从屋里走出来推开了老吴关上了门,蒋楠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这...”老吴还迷糊呢,这这的说个不停。

蒋楠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这这什么?这是两个来住宿的孩子,他们下午找我说有事要一块去,这孩子太小带不了,让咱们帮忙看会,见他们挺着急的我没办法就帮忙带着了,你喊什么?当我偷着生的?”

老吴摇着头说:“不是,那、那,就是刚才,有个孩子,熟了!哎呀!”

蒋楠抬手捂住了老吴的嘴,侧耳听了听身后屋里的动静,然后冷着脸看着老吴说:“你结巴什么?怎么回事,是不是背着我干什么事了?心虚什么?外头有野种了?”

老吴被蒋楠看的直往后退,那蒋楠生气时候的眼神有点吓人,老吴怕她跟自己动手,就赶紧抬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后,才解释说:“不是,啥野种别瞎说,让人家听到多不好?我今天从你说完之后那就没抽烟,这家伙给我憋的脑袋都迷糊,看错了看错了!不过你刚才抱孩子的模样,那是真俊!”老吴解释完之后,还顺道夸蒋楠一句,蒋楠听后脸上没什么反应,可心里头却起了波澜。

“你不看柜台上来什么?”蒋楠放低了声音问道。

老吴赶紧说:“我困的不行了,实在是顶不住了,想找你换个班,我睡会!”

蒋楠听后回头瞧了眼关闭的屋门,松了口气对老吴说:“嗯我知道了,前几年我还想过要孩子,可就帮人带了半下午,我就不想了,太闹腾人了,有个品品那鬼丫头就挺好,不懂事的时候都过去了,这多省劲。”

老吴还是头一次听到蒋楠这么说话,也知道她的脾气肯定带不了孩子,可不知怎么想着那孩子刚才往蒋楠身上凑的模样,心里头又有点不舒服了,归根结底还是没孩子给闹的。

因为那屋子里睡着个孩子,蒋楠不让老吴进去,怕他把那好不容易给哄睡着的孩子弄醒了哭的整个旅馆都能听见,所以把隔壁的客房打开了,让老吴自己去那睡,然后蒋楠就披着衣服下了楼看柜台去了。

老吴实在是不行了,进了客房之后,倒头那就睡觉了,睡的都开始打呼噜了。也不知道过了究竟多长时间,突然在老吴睡觉的那客房中响起了小孩的笑声,但声音很空洞,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了,老吴听到之后眼皮先是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有些黑,似乎太阳落山一段时间了,黑的不那么彻底又能看清周围的摆设。老吴醒过来之后晕乎,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脑中忽然想起刚才似乎听到有小孩在笑,那下意识的就扭头看向自己屋子的方向,笑骂了一声道:“他娘的,这死孩子哭完了睡,睡完了又笑,啥也不管,可别把我被褥给尿了啊!”

叨叨完了之后,老吴就打算起来了,把自己睡过的被褥整理一下,然后去他的小媳妇。但老吴刚把腿放到床边,还没等碰到鞋,就踩到了一个光溜溜的东西,嗖的一下从他脚边就窜到床底下了,还发出一种怪叫声,吓的老吴一缩腿把脚又拿上来了,侧头瞅着周围心里头怦怦直跳。

“什么、什么东西?出来!”老吴紧张的坐在床上,都不敢把头伸下去看看床底有什么,只能拍着床喊着。

老吴折腾了一会之后就感觉身上出汗了,脸上直冒冷汗,但天色越来越黑了,周围的摆设也越发的看不清了,视线渐渐被缩至到床边,在往下的地方全是黑色的,但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床下有东西在动,好像是在转圈的爬着,那感觉就像是个小婴儿。

冷不丁遇到这个事,老吴心里头都发毛,他想赶紧离开这个屋子,但床底下有东西,他不敢贸然的把脚给放下去,就怕把脚伸下去之后,被从床底下钻出来的煮熟的小孩被抱住了,然后顺着腿爬到身上。

这么一想,老吴头皮都发麻了,全身都瘆的慌起鸡皮疙瘩,他咬着牙探头朝周围看了看,然后咬住牙伸手用力的一拍侧边的床板,发出嘭的一声闷响之后,床下就突然传来一声嘶叫,黑色中闪过了一抹粉白色的东西,从床底下蹿到了墙角柜子底下了,但就那么一瞬间,那大小似乎真的是个小婴儿,但婴儿哪能爬的那么,除非是见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火化

胡大膀推着小车把死人往焚尸炉那运,那话。

“大膀啊,咱们这火葬场里头,那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三个焚尸炉了,别看年头久了,这玩意是当年鬼子从他们那运过来的,不比什么机‘床’简单,里头的东西不少呢,等会我教你怎么用。”

胡大膀推的那车一共两层,可以放两具尸体,上面躺一个下面躺一个,刚从停尸间里头推出来还冒着凉气。边推着边听着那老头子叨叨个没完,胡大膀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东西,而是瞅着他推着的小车上面躺着的那具尸体发呆,因为这尸体是个‘女’子,岁数‘挺’大了,死相还‘挺’怕人的,本来没什么可看的,可胡大膀刚才意中发现那尸体手指头上居然还有个戒指,似乎是金的,可能是清理的时候疏忽了,或者是因为太紧了拿不下来所以就给忘了。

见状胡大膀心里头都乐开‘花’了,估量着那戒指不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可却怕被人看见,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才好。

那退休的老头姓钟,火葬场里头的人都管他叫老钟头,胡大膀自然也跟着叫。老钟头滔滔不绝的说了一路,都是一些跟焚尸炉有关系的事,他似乎想尽把所有的事都给‘交’代了,然后退休安安心心的回家养老去。

可他算是在火葬场里干了半辈子,对这个横着都冒死人气和味的地方都有感情了,冷不丁要走心里头也不得劲,所以就想把工作好好的给‘交’代了,让后人继续把火葬场的工作做好。

但胡大膀可不是那种安分的人,他太能闹腾了。不管在哪都非得搞的‘鸡’飞狗跳那才舒服,其实这也不是他的本意,可这个人就是脑袋瓜不太‘精’明,可能是以前跟动物接触的时间比人多,所以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有点搞不清楚。就以为是跟那山里头的动物似的,不高兴抓到踹几脚,就是这样的人。

这老钟头跟胡大膀说的那些全成了废话,但那老钟头在前面走,他没注意身后胡大膀的反应,要是回头看看,准能瞧见胡大膀两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尸体手上戴的戒指。

胡大膀正想着怎么把戒指给撸下来,但又怕老钟头突然回头看他,就开始跟那老钟头接话了。

“哎我说。老爷子啊,这老娘们是咋死的啊?”

结果老钟头听到这话后,就回头瞧了一眼,但他并没有看胡大膀,而是胡大膀推车上面的那尸体,只是瞧了一眼就转回头,闷闷的说:“这一看就是得病死的,要是出意外而死的人。那面相上看着就渗人。以前还有挂照片布置灵堂的,那要是出意外而死的人。就连那大照片看着都渗人,我都不敢自己一个人大半夜来那大厅溜达,总感觉这照片里面的人在看着自己,而且眼神特别的诡异。但还好现在有政、策不让挂大照片了,所以就直接火化,那连照片都不准在火葬场上摆了。自己在家里放着到行。”

说起来这个,老钟头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就站住脚,胡大膀在那边推着车边凑过去伸手想把那尸体上带着的金戒指撸下来,刚使劲还没等撸下来。推车就撞在前面老钟头的后腰上,那胡大膀劲大,这一下差点没把老钟头给掘出去,赶紧拽住了。

胡大膀赶紧收回手,瞅着老钟头说:“哎!老爷子你干嘛呢?走的好好的咋突然立正了?”

老钟头‘揉’着自己被撞痛的后腰,反手推着车,好半天才转过脸说,带着些疼痛的表情说:“我、我想起来一件事!”

胡大膀有些奇怪的扫了一眼那尸体带着金戒指的手,悄么声的把那手往身子底下按了按,想给藏起来。结果老钟头却把那尸体的胳膊直接拽出来,指着那金戒指说:“哎呦,我差点忘了,这东西本来也是不让的,可死后‘弄’个铜戒指带着感觉像是金的,家里人脸上也有面,到时候在焚尸炉前面让家里人看过之后,推进炉膛之前一定得把戒指给我撸下来啊,好几‘毛’钱‘弄’的呢!下次还得用!”

“啥玩意?铜、铜的?”胡大膀瞪着眼睛喊出来了,把老钟头吓了一跳。

“是啊!咋了?”

胡大膀皱着眉头低声絮叨说:“他‘奶’‘奶’的,我还以为是金的呢!啥玩意啊!”

老钟头这时候突然嘿嘿的笑出来了,眯着眼睛对胡大膀说:“哎胖子,你想的可太多了,咋?以为这尸体上面带个大金戒指我们都看不到?那要是真的啊,根本轮不到咱们,早都让那些亲人给扒光了,就连金牙那都能在送过来之前给撬下来,还能便宜咱们了?”

胡大膀有些不乐意的推着车往前走,把老钟头给顶在一边,路过的时候闷闷不乐的说:“去去!一边去别挡道,你都知道了也不提前告诉我,这不是拿我找乐子吗?‘奶’‘奶’个熊的!”

老钟头背着手跟上了胡大膀,侧头笑着对胡大膀说:“胖子别生气啊,我之所以没告诉你,就是想看看,你是什么反应,结果啊...”

“结果啥?”这老钟头话说一半卡主了,胡大膀就忍不住问他。

“结果跟我们都是一个德行,穷鬼贪财使劲扒!”老钟头笑了起来。

胡大膀见他笑的贱贱的,差点就没抬手给他一嘴巴,但老钟头却反手拍了拍胡大膀胳膊,低声说:“我跟你说笑呢,胖子你别生气啊!不过,咱们这里头的油水也不少,既然你来接我老头的班,那等我慢慢的告诉你啊!别着急!”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推着车顺着走廊就到了那焚尸炉的屋子。

焚化炉被安放在一个单独的小屋子中,这屋里顶多有一百多平米,左侧墙边挨着放了三个焚尸炉,另一边靠户的地方还站着几个人,当胡大膀把车子推进来之后,那些人看到了车上躺着的尸体,顿时全都带着眼泪聚过来,似乎是这死人的亲属。

时代不同了,以前的旧传统都不怎么让了,人老了就只能找火葬场给拉走,订好了火化时间,家人再过来捡骨灰什么的,许多关于出殡的事那都省了,到了某个特殊时期的时候,那旧习俗在乡下都消失了,如今也没能恢复多少。

胡大膀有些郁闷的靠在边,想‘抽’根烟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原来都是一直跟老吴蹭,他兜里压根就没揣过烟,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好笑,胡大膀没忍住他就笑出来一声。

但他这一声笑,绝对是没分对时候。那些死者的家属还围在老去的人身边苦着呢,突然听到一声讥笑,那就都抬起头望过去,竟发现胡大膀站在边脸上带着笑,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东西,可看着不舒服,有点让人火大。

见情况不对,老钟头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苦着脸凑到那些家属身边说:“节哀节哀,咱们要进炉子了,赶紧都过来搭把手,咱们一起帮忙把老人推进去,来来都别‘乱’看了。”

老钟头说完之后,果然那些家属就又转过头来,老钟头去把炉膛的方‘门’打开之后,招呼胡大膀过来,然后两人合力把炉膛底部的铁板拖拽出来,然后就把推车卡在那铁板一边,两人用力的把老人翻了个身放在那铁板上,随后扯掉了推车,让家属都过来,一起把躺着老人的铁板给重的推回到焚尸炉中。

等火化完之后,彻底熄了火,就重打开炉‘门’,把那铁板再一次拖出来,这次拖出来之后那就只剩下一层骨头渣了,这时候就没老钟头和胡大膀什么事了,让家属自己把骨灰捡完后就成了。

“哎!胖子,你刚才笑什么?”老钟头趁着没事了,就把胡大膀给拖到了焚化室外面,关上了‘门’就直接问他。

胡大膀拍了拍手说:“啥意思?我笑一下都不成?咋那霸道呢?”

老钟头啧了一声后皱着眉头说:“哎呀,你要是笑那也得分时候不是?你怎么在人家整理逝者遗容的时候笑呢?我都没法说你了!”

胡大膀满不在乎,拍落了自己身上的灰后,吧嗒嘴说:“说个屁啊!我就是笑他们能咋了?他们还敢我?我直接都给他们一块塞那炉膛子里去,让他们多送一程!”

他竟说的些荤话,老钟头拿他没有办法,只好摇了摇头离开了。胡大膀见他走了,知道活干完了,自然也偷跑了,可还没等出‘门’,就被老钟头从正面给堵上了。

“胖子先别溜,那公安局送来个棍,你给推进去。”

这个棍指的就是那尸体,是他们这火葬场的叫法,这跟旧时候的忌讳有关系。因为旧时年头说道多,在许多地方有些字眼是万万不能提的,就拿赶坟队说,那挖开坟头捡尸骨的时候,绝对不能提活或者是生,这一类意思有生命的意思,可能是怕那死人诈尸了。这火葬场则讲究多,但胡大膀他可不管,在赶坟队的时候,他就从来都不管忌讳,也没出过什么犯忌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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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丢尸

这个公安局往火葬场送的尸体那一般都是属于刑事案件的死者或者就是人认领的,当年那时候条件都比较简陋,公安局地方不大,没法放置尸体,所以就把没有人认领的尸体送到火葬场里,但不是让他们给烧成骨灰,只是暂时在那存放。[^]只要是公安局送过来的尸体,那脚趾头上一般都套着个牌,写着编号,到时候会有法医来做尸检什么的。

胡大膀被老钟头给堵住了,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就反手拽住了推车,拖着就进了走廊中,沿着左边那条笔直狭长的走廊到了尽头,那就是他们火葬场的停尸间了。越往那走廊尽头走,那周围的空气温度也在慢慢的下降,及时停尸间是大铁‘门’紧闭的状态,也能感觉到从里面吹出来的阵阵‘阴’风。

这要是身材瘦小的人肯定就被吹得打哆嗦了,但胡大膀皮糙‘肉’厚他没感觉咋的,就是这个推车的下面的小轮不太稳,反手拖着车总是晃晃悠悠的,就感觉要把上面的尸体给晃掉了似得,也整正是如此,冷不丁让胡大膀想起一件事来了,那尸体还是穿着衣服的,说不定身上能有值钱的物件。

当即胡大膀就转过头先看了几眼那尸体,然后朝着走廊那一头望过去,确定没有人之后,胡大膀就步的拖着推车走进了停尸房中,又朝外面观察了一会后才把停尸房的‘门’给关上了,转头对着那一脸死相的尸体走过去了。

坏笑着搓了搓手,胡大膀就笑着对那尸体说:“兄弟,这个钱财乃是他娘的身外之物是不是?你看,你他娘都翘辫子了,这身上的东西自然也都用不着了,那胡爷我可就拿走了。谢了啊!等有空啊,给你烧点纸钱啊!”

胡大膀边絮叨着边伸手在那尸体的衣兜里‘乱’翻,可里外都‘摸’了个边,啥玩意都没有,手上也没有什么饰品,还真是个棍子。见状胡大膀不由的就有些灰心了。骂骂咧咧踹开了推车,就要出去,可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胡大膀看到那尸体的脸忽然觉得有点面熟,而且还就是最近才刚见到。

但胡大膀他心粗从来也不记人,嘬着牙‘花’子子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可总觉得这个人好想和他前几天的倒霉事有关系,就是去看二人转的时候被人给从后面踹了屁股,然后就把几个敢跟他来劲的人揍了。紧接着公安把他给抓了,说他是贼偷团伙的,把在场看二人转那些人的钱都偷了。这件事把胡大膀给折腾的不轻,所以他就比较的上心,印象很深刻。

就觉得这人好像是在那看二人转时候见到的,他怎么死的?胡大膀心里头有些奇怪,就探头仔细的瞅着那人长相,长脸小眼双眼只见距离短。身材干瘦颧骨突出胡子拉碴的,就是看着非常的不起眼。本应该掉在人群里找不到那种,但胡大膀之所以有印象,还是因为这个人当初的一个眼神不太对,似乎不是好人。

但管他是不是好人坏人的,反正都已经死的冒凉气,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了。胡大膀啐了口唾沫。念叨着说:“那老头说的还真对,这送过来之前肯定早都被人给扒光了,哪轮得着我啊,有这个工夫,那还不如找个地方睡会觉。竟他娘扯犊子!”

胡大膀带着失望转身就要走,但这次又想到点什么没走成,因为他刚才在那尸体上面翻找了一通,衣服扣口袋全都翻出来了,就连那胳膊也都四仰八叉的,这要是来人了一看就知道是他翻过,所以叹了口气垂着头转身回去收拾。

走到那尸体旁边,胡大膀伸手把翻出来的口袋全都塞进去,当时流行的蓝‘色’工人服有那么一串纽扣,还得从下面一个一个的给系上。可就当胡大膀刚系了两个扣子,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这尸体的姿势好像变了,就是他转身要走然后回来的工夫里,那脑袋居然转到里面,胳膊也放回到推车上了,不是耷拉在旁边的样子了,这胡大膀可就闹不明白了。

斜眼瞅着那死人,胡大膀刚要伸手去捅他一下,就听见身后铁‘门’发出“铛”的一声闷响,好像是一个坚硬的小物件打在了铁‘门’上,胡大膀赶紧就扭头过去看,可铁‘门’关的好好的,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地面比较脏杂物‘挺’多了,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打在了‘门’上发出的声响。

看了几眼之后胡大膀就把脑袋给转过来了,但这一回头他都傻眼了,那面前推车上躺着的死人居然没了,光剩下个推车还摆在那了。

“哎我说,这!这!他娘跑哪去了?”胡大膀赶紧扭头往周围去看,可到处都静悄悄的,没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像是刚才活动过,但那死人能跑哪去了?哎,既然都死了他怎么还能跑了呢?这闹什么呢?

这情况要是换成普通人,那估计当场都能吓‘尿’了‘裤’子连滚带爬的跑了,可胡大膀他都不能说胆子大了,而可能是因为怪事遇到的多,他都习惯了,就是觉得这个死人在自己一转头的工夫没了,特别的奇怪。

火葬场的停尸房那地方不小,顶棚高地方大就跟那工厂里的厂房似得,地方空自然可以存放很多的尸体,那周围的一圈都是薄铁的铁柜,从地面上一直堆到两米多高的地方,这一面最起码能放四五十具尸体,如果所有的地方都摆满了,存放上百具尸体都不成问题。

可四平本不是什么大地方,那人口不多加上这些年头比较的平静,也没有什么祸事,这一天也死不了几个人,那能送到火葬场的也都是城里的,碍于政、策他没地方土葬,只能给来了。但周边乡下农村那些还是很随意的,想埋哪埋哪,想在哪垒个坟头就在哪垒,城市几乎是被坟头给包围住的,这迁坟的力度还是不够。

如今火葬场炉子都空着的,根本就不会有尸体等着火化积压的现象,那宽敞的停尸房中只在中间墙角处停放着几具尸体,其余的可能还有,但都在铁柜里存着,具体多少不知道,可肯定不会太多。也正是因为如此,这停尸房显得特别宽敞寂静,只有那通风口的两个风扇在呼呼的转着,屋里头连电灯都没有,大白天看起来都‘阴’森森直冒凉气。

胡大膀先是蹲下身,往推车的下面瞧了瞧,他以为那尸体是掉下去了,可推车下面和附近都没有,在往远处看就是一些闲置的推车,并没有发现这个死人跑哪去了,这可就奇怪了。

“哎?他娘的哪去了?刚才还在这,怎么诈尸了?”胡大膀蹲在地上扭头到处看着,嘴里头还不停的再叨叨。

胡大膀就有点不信了,他还就不信刚才还一脸死相的尸体,一转头的工夫就能诈尸跑了,而且就跟钻地缝里似得没了踪影,胡大膀甚至感觉有点像是闹鬼了,就跟以前听过的那些老故事似得。什么家里人守灵,有不孝子在灵堂上‘乱’说话,结果就把那老人给听的诈了尸,追的那些不孝子满院子跑,最终把不孝子给撵到了沟里,或者是掉进茅坑里才算完。

但胡大膀见过比诈尸吓人的事,况且就是诈尸了那他也不怕,就他那狗熊一样的身板子,满脸横‘肉’一副恶人像,那鬼神都的畏惧三分,这诈尸的坐起来和胡大膀对上眼之后,也得怎么起来的就怎么躺回去。

胡大膀知道这里头有点不对劲,但他不害怕,自然不想躲事,就在停尸房里找起来了,想看看那死人能跑哪去。

虽然地方大,可再大也就这样了,而且中间是空的没有什么东西遮挡,一眼就能望到头,除了墙角一些比较黑看不清的地方之外,那其他的都一览遗,哪也不像是能躲一个人的地方啊!

在屋里转悠了一圈,胡大膀低眼到处的瞅着,当走到左侧两个铁柜之间缝隙的地方时候,胡大膀突然就歪头往里面看,但没有人是空的。胡大膀嘬着牙‘花’子骂骂咧咧的俯下身,探头探脑的把胳膊伸进柜子地下‘摸’索。但胡大膀的胳膊太粗了,只能把小臂伸进去,除了一手灰之外再没有‘摸’到其他东西。

胡大膀跪在地上把身子抬起来,带着些怒意骂道:“他‘奶’‘奶’的,哪去了!我就不信这都死的冒凉气了还能自己跑没了!”

就在他瞎叨叨的时候,忽然身边的铁柜中传来一声轻响,胡大膀立马就把头给抬起来了,盯着身边那密密麻麻一排排的铁柜子,他就笑着站起身说:“哦,死这里面去了,你给老子等着。”

胡大膀伸手就把离他最近装尸体的长条铁‘抽’屉拽出来,附身往里面一瞧是空的,接着又把旁边的一排都给拽开了,但也一样没东西。可周围还有很多,也不知道是哪个,但胡大膀灵机一动,他想这铁‘抽’屉里要是装着死人,那外面都‘插’着卡片。既然那尸体是在他眼前消失的,而且铁柜中还有动静,那肯定是在没有‘插’卡的铁‘抽’屉里,那里头要是有尸体,肯定拉起来沉重费劲,都不用拽出来,只是轻轻一拉从手感上就可以判断了。

胡大膀瞬间还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就看着眼前那一面铁柜子,抓住把手挨个的拽出来一点试试沉重,可就在拽第三个空铁‘抽’屉的时候,感觉很重,似乎里面有东西,胡大膀见状就一咬牙,“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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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鬼影

旅馆二楼把头倒数第二间房那屋里黑透了,虽然不是完全看不清东西了,但老吴想看的东西却一点都看不清楚,那门口侧边立柜的角落中又东西在动,模模糊糊看不清楚,老吴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抬手捋了一把头发,咽了口唾沫慢慢的溜到边,把脚踩在鞋上,附身轻轻的伸手捡起了地上的两只鞋,犹豫了一会后,才试探性的朝着墙角扔了过去。

“啪!啪嗒!”那鞋正好就扔进了立柜和墙边夹角里,先是撞在了墙上出了个动静,随后掉到了最里面,好像是砸在什么软乎的东西上,那声音很沉闷,随后竟从那墙角处响起了一阵小孩啼哭的动静,那声音在这黑暗的屋里愈发的渗人。

老吴这刚抹平的头发,听到这一声后又炸了起来,吓的把另一只鞋握在了手中,对着那墙角就喊道:“哎!死崽子,你找我干什么!赶紧滚蛋!”

他出声只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可没想到墙角里的东西听到之后居然把半拉脑袋露出来了,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一只眼睛在看着老吴,然后嗖的一下就从墙边奔着老吴蹿过来了,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渗人白影。

老[吴嗷的一声喊把自己的腿从地上抬起来,正好那东西就蹭着他脚底板又钻回到了床下底。刚才那一瞬间,老吴似乎感觉到那东西光秃秃的,皮肤比较的薄而且还带着湿气,转念一想到那被煮熟的婴儿,赶紧就把脚往床单上蹭了蹭,感觉像是粘了什么蹲坑时候出去的东西似得。

老吴在床上面蹭着脚底板,那床底下也不闲着闹腾起来了,从下面传来了一阵阵抓挠床板木头的声音。哗啦哗啦老吴在上面都能感觉到,赶紧往中间凑了凑,就把那东西从一边伸手过来挠他。

到现在老吴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乱窜的究竟是什么,他只是下意识觉得那是个被煮熟的婴儿,对自己心里头造成了特别大的恐惧感。到现在那头皮还麻酥酥的,手里头唯一的武器就是那一只鞋,就那么环视着床边,一旦有东西探出来,他直接就一鞋底子抽过去,先打翻它再说。

挠床板子的声音一直都在想,老吴脑中也跟着想那床下的景象。有一个被煮熟全身胀白的满月婴儿,躺在他床下面,一双小手就那么挠着床板。哗啦呼啦的让人特别的难受,还不敢下地,就把蹿出来咬脚后跟,想起来就渗人。

老吴喘着粗气越来越害怕,他感觉自己最近好像有点胆小了,竟头一次被吓成这幅德行,拿着那鞋的手都有点打颤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听着声音。老吴慢慢的转头看向了那黑暗中门的轮廓,估摸了一下门口离床边的距离之后。老吴就从床上蹲起来,打算从床上蹦到门口,然后拽开门就跑。他这想的是挺好,正蹲着要起来的时候,忽然挠床板子的声音就戛然而止,老吴这一下没收住已经蹦起来。却因为声音听了收了些力道,直接让自己站起来没有跳出去。

就在老吴站在床边晃晃悠悠要掉下去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东西搭在自己脚趾头上,软乎乎的好像是个小手,他就顺势低头一看。那黑漆漆之中所能看见的东西只有自己脚的轮廓,但已经踩在床边了,而正好就有东西从床底下伸出来,就那么撘在他的脚趾头上,也没多少力道,可感觉麻酥酥的,像被鬼摸了一样。

这一下老吴就跟后头点着了炸药似得,嗷一声从床上往下蹦,结果床单软乎还挺滑溜的,把床单从一边蹬到了中间,自己位置都没变,压根没有借到劲,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摔的脑袋都大了,还翁翁直响。

多亏老吴年轻的时候算是练过,大头朝下落地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护住头部,落地之后顺势向一边滚出了一圈,可还是摔的全身都要散架了。趴在地上这位置正好能看到床底下,没有光那完全就是黑的,是一种很模糊的黑,但却从那黑暗中冲出来一个白色东西,是贴着地爬过来的,这时候老吴可总算能彻底看清楚了,那东西有四只脚,捯饬的飞直接奔着他的脸过来的,还真像是那不会走光会爬的小孩。

老吴先是一愣,觉得自己真见鬼了,这不是要命吗?可还没让他多想,那小孩就已经蹿到了他的面前,带着一股潮湿扑在胸前,一双小手在老吴脸上乱扒,似乎手上居然还有长指甲,都把老吴给挠疼的叫唤起来了。

脸上好像是被挠出了一道道的血柳子,老吴他因为疼瞬间清醒了不少,脑子里忽然出了个声音:“一个鬼孩子有什么可怕的?又不是老僵尸砸不动打不死,他这遂的是哪门子啊!”

脑中声音响过之后,老吴就沉下脸,原本还在挡着脸的胳膊,猛的把胸口趴着乱挠的东西给拍飞出去,撞在了一边的立柜上发出声响动,落地居然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嗖的一下消失在屋里的黑暗处了。

老吴见状赶紧爬起来,光着脚就跑到了门口边,把门拽开一条缝让他自己出来之后,就赶紧把门给关上了。看着紧闭的房门,老吴都出了一身冷汗,长长的吸了口气之后,就转过身来,可一转头居然和一个小婴儿脸对脸了。

那婴儿小脸发白,一双眼睛睁着居然没有黑眼球,和老吴顶多只有一个拳头的位置。

“我的个姥姥啊!”老吴嗷的一声喊贴着背后的门就坐在了地上。

那婴儿是悬空的,只能看到上半身,在老吴贴着门坐在地上之后,他居然也跟着落下来,惊的老吴抬手就去打,想把婴儿给打飞出去,可刚一出手就被拦住了,手停在了那小婴儿脸边打不过去了。

“哎!老爷子你疯了!”

走廊的灯光突然全都亮起来了,突然太过于明亮老吴都有点睁不开眼睛,抬手捂着眼睛从手指头缝中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人,虽然看不清是谁,可光听声音他就知道了,那是他媳妇蒋楠。

抬手挡着光,老吴眯眼仔细一瞧,发现蒋楠怀里抱着个婴儿,那孩子小斗鸡眼,黑眼球都对上看不到了,怪不得刚才看得一双白招子里面啥玩意也没有。

“你都那么岁数了,睡个觉闹腾什么?我在楼下都听到你那喊声了,怎么,是站在床上往地板上跳吗?你也不怕这破楼板让人给砸穿了直接掉到一楼?”蒋楠有些不高兴的晃着小婴儿,却转头对老吴说着。

老吴见到他媳妇之后,那心里头顿时安定下来,喘着粗气接话说:“我要是掉下去还好了,差点没被个鬼孩子挠死!”

蒋楠单手夹着孩子,晃着让他睡觉,可听见老吴的话说,也没去看他就直接说:“瞎说什么?什么鬼孩子,这话可别当着人家父母面说,多不好听!”

老吴摆摆手说:“哪是啊!就刚才在屋里,我差点没让一个鬼孩子给吓死,现在还在里头的,被我给关住了。”

“你还没完是吧?你怎么”蒋楠哄着孩子对老吴那些话特别不高兴,正说着他一转头发现老吴脸上全是血柳子之后,就愣住了,差点没把手里头的小婴儿扔地上。

老吴见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准是破了相,抬手摸了摸脸,只是有少许的血迹,可能伤痕并不是很深,但看起来绝对特别明显,要不然都对不起蒋楠那副吃惊的表情了。

“没事,这都是小场面,我以前哎呀干啥啊?”老吴正靠着门板说自己没事,但却被蒋楠伸手给拽到了一边,她好像是要过去开门。

老吴赶紧拦住蒋楠说:“哎!别开门啊!那里头有鬼!真真的!你看我脸就是让那鬼崽子给挠的,别一开门再蹿出来把你给破相了,那我就亏了!”

蒋楠皱着眉头瞅了老吴一眼,但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将要用力把门给推开,忽然就被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打断了。

“我在一楼都找半天了,怎么人都在这啊?下面不管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老吴还坐在地上转头过去一瞧,居然是还穿着公安制服的老唐,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上来的,正站在一边瞅着他和蒋楠。

一见老唐来了,老吴眼睛都亮了,赶紧爬起来,冲过去对老唐说:“哎!带、带没带家伙事啊?帮忙!”

老唐让他那一惊一乍弄愣住了,越过他看向了蒋楠,有些奇怪的问他们说:“什么?什么家伙事?你们干啥呢?”

老吴指着蒋楠正要开的门说:“哎!我告诉你啊!那屋里头有鬼!你看我脸,就是让鬼给挠的!下手可他娘狠了!”

这话说完之后,老唐先是板着脸,但随后憋不住笑出来了,扶着墙那笑的都不行了,刚要对老吴说话,却听到了门被推进去的响声,竟是蒋楠把那间房门给打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住店

老吴和对面坐着那小婴儿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着,好不容易等到蒋楠过来把婴儿给抱走之后老吴才回收目光,叹了口气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个老唐,有些吃惊的说:“老唐你还没走呢?”

人家老唐坐着好好的,咧着笑着说:“我一直都在啊,感情你都把我忘了?话说,你刚才折腾什么玩意啊?啥意思啊?跟媳妇闹着玩呢?”

这么一说老吴才想起来,刚才蒋楠在他和老唐说话的工夫就把那扇门打开了,老吴想去拦着已经晚了,就见蒋楠抱着婴儿直接大步走进去,随后灯光从那屋里亮了起来。蒋楠在屋里头转悠了一圈之后,又走出来,顺手关了等和门,就那么面表情的看着老吴,把他给看的心里头发毛,似乎人家根本就没看到那鬼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灯的原因让那鬼孩子受惊躲起来,反正就是没见着,老吴他成了傻子。

于是乎他们就下到了一楼,在那正门的前台坐着,蒋楠让老吴看着会婴儿,她则回到二楼不知去干什么,老吴就跟着那小婴儿对上眼,结果那婴儿看着老吴也不哭闹,用一双斗眼就那么瞧着他,两人就跟那爷孙俩似得,老唐看着都想笑。

&nbs[p;等蒋楠把孩子抱走好半天,那老吴才被面前递过来的一根烟给叫醒过来了,接过了烟转头对老唐笑了笑,但只是把烟叼在嘴上没有点火,忽然瞧着外头已经全黑的天色,这才忽然想起来老唐这晚上怎么过来了,而且还不走呢?难道有事要跟他说?莫不是跟吴七有关系?难道吴七死了?

一连串的问号充满了老吴的大脑,想开口去问老唐却一时间不知该从哪问起,那表情就跟便秘似得。憋的不行了。

“老吴你这是干什么啊?又咋了?你这一天的生活可够丰富啊?”老唐抽了口烟,半开玩笑的说着。

老吴把嘴上叼着的烟给拿下来,有些紧张的说:“这、这是不是出事了?我兄弟咋了?”

老唐听的一愣,吧嗒几下嘴后问老吴说:“你兄弟?不是,你兄弟的事我知道的就那些,那天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再就没接到信!”

“那你过来干啥?”老吴有些疑惑。

老唐笑了几声后才说:“找你聊会天总行吧?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吧?”

老吴却说:“那这就是不对了。你一个大科长找我贫下中农聊什么天啊?你那局里事多多啊,我咋就那么乐意信你呢?”

老唐摆摆手说:“老吴啊,你要是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我这大科长啊?那你不还是大经理么?咱们差不多,差不多!”

他们俩这话就有点叫扯犊子了,老吴都被老唐给扯的有点说不下去了,不过他这个经理倒还是真的。在那公私合营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老板掌柜的之说了,而是统一换成了经理。那面馆有面馆的经理,熟食店有熟食店的经理,不管干活的人有多少,就算这只有一个人,那这个人就是经理,所以旅馆的经理自然就是老吴,那说起来还得叫他吴经理呢。

老吴现在心里头还有点哆嗦,去柜台里头找了一双鞋穿。也不抽烟的,转头对老唐说:“你不是要过来蹭饭的吧?我们还没做呢!”

“不是!什么我蹭饭啊!这什么话?其实。我就是想在你这住几天,而已。”老唐笑着解释道。

“住几天?咋,让媳妇撵出来了?”老吴一听顿时想到了什么,那紧张的情绪消了不少,带着些贱笑凑了过去。

老唐叼着烟斜了他一眼,他放松的让自己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抽着烟顺道跟老吴说是怎么回事。

原来老唐分的那房子屋顶老掉渣,简单的处理过几次,但都不行,总感觉那屋顶里潮乎乎的,不知积了多少雨水在里面。老唐感觉再不管说不定哪天睡觉的就是屋顶就塌了,所以去申请翻修,这翻修最起码得修个四五天,老唐和他媳妇自然就得先搬出来,等着修完之后再回去,也就是这么回事,老唐才想起了老吴,就想拖家带口的来这旅馆住上几天。

老吴明白过来之后,装作有些失望的说:“哦,这么回事,原来不是媳妇给赶出来的,那没事住吧,我这空屋子可多着呢!”

老唐掐灭了烟头,站起身对老吴说:“你这语气不对啊,我不是过来白住的,我给钱。”

“哎!给什么钱啊?我这旅馆都是公家的,你这是正八经的公家人,那么公家人住公家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东西都在哪呢?我去帮你搬。”老吴仗义的笑起来了,说什么都不用老唐掏钱,还要去跟着人家帮忙拿东西。

老唐赶紧摆手说:“不用不用,不是搬家,就我和媳妇两个人过来,随身带着脸盆和洗簌用品,其他的都不用拿,那个”说到这顿住了,抬脸看着老吴,脸上还带着怪笑。

老吴瞅着他那眼神心里头发毛,就咽了口唾沫说:“干啥啊?我最近可没玩钱啊,他们来找我都没去,真的!”

“不是说这个,那什么,等会我去把媳妇给领过来,到时候咱们晚上一块吃饭,顺便咱两小喝一口,咋样?”老唐挽起来袖子,抬眼对老吴笑着。正好老吴需要喝点酒压压惊,这就有人先提了,赶紧就说好,他们先做饭,等老唐来了之后就可以直接开喝了。

老吴他最好交人了,十里八乡没有几个不知道他的,与人的关系都处的非常好,就拿老唐来说,那人家是局里头科长,这官就不小,但老吴机缘巧合总是能认识一些厉害点有点权的人,形之中有了很多能帮得上忙的兄弟,所以说如今那悠哉的日子还真跟他的待人处世有很大的关系。

这大家伙一块聚餐吃饭,那是个好事,老吴就想去找胡大膀,可没寻见人就算了,觉得他吃饭的时候差不多自己闻着味就能找回来。老吴亲自下厨炒了几道硬菜,然后又顺道了收拾出来两盘下酒菜,这就算是齐活了,然后就老实的等着那两口子过来。

可没把老唐那两口子等过来,却把从外面玩到饭点自己回来的品品给等到了,那鬼丫头一进来侧头就瞧见他们吃饭的那屋里桌上摆了很多菜,就有些奇怪的招呼老吴说:“爷,今天咋敞亮了做那么多呢?”

老吴解下围裙扔回到厨房灶台上,嘬着牙花子子对品品说:“咋说话的?什么叫今天敞亮?难道我以前就抠搜搜的?你这孩子竟闹!”

品品一咧嘴睁着大眼睛到处的瞧着,忽然看向了老吴说:“哦,那么今晚吃饭的人不少吧?万一人太多坐不下那多不好?要不让我先吃吧,我去了啊!”品品一转眼就笑着要往那屋里跑,可却迎面撞上一个人,抬眼看清是谁之后就老实了。

“跑哪疯去了?怎么才回来,怎么跟你说的,吃饭前为什么不洗手?”蒋楠扳着脸,那语气听着都挺吓人的。

品品是最怕蒋楠的,此时垂着头憋着嘴闷声说:“就是去朋友玩的,本来都不回来吃饭的。”

蒋楠还抱着那婴儿,哄着晃了几下之后对品品说:“行了,先去洗手,等着一会开饭,大人都没吃,你就随便动筷了?”

品品听后赶紧点头说知道错了,但一抬眼瞧见那小婴儿之后,就咧嘴笑起来,伸手去摸了摸那婴儿的小脸,觉得好玩就伸手掐了一下,结果这一下可惹祸了。蒋楠废了老大劲才把孩子给哄的老实了,结果让品品一下给掐哭了,长着大嘴嗷嗷的哭起来了,品品感觉不好扭头就跑了,钻进厨房里就不出来了。

老吴皱着眉头走过去,看着蒋楠一脸苦大仇深的哄着个不懂事的婴儿,讪讪的笑了笑说:“养个孩子不容易吧?”

“何止是不容易,简直就是折磨!”蒋楠忍不住抱怨起来,这模样才是小媳妇该有的,老吴不由的看直了眼,刚要对自己媳妇下手,就被人给捣乱了。

老唐带着自己媳妇来了,那媳妇拎着个铁盆跟在他后面进了旅馆,见到老吴和蒋楠之后,就笑着点了点头,蒋楠抱着孩子也有些尴尬的回应了一下,但却被老唐媳妇的一句话弄的个大红脸。

“哎呦,你们这孩子才这大点啊?怎么哭了?”

蒋楠红脸的次数可不多,这倒霉孩子折磨他一天了,还让人给闹误会了,那老吴则没什么动静,看着蒋楠的小脸咧嘴笑着,此时的情况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

老唐就接话说:“这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个房客的,让他们帮忙看着,别乱讲啊。”他媳妇听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蒋楠笑笑。

等到了吃饭的时候,所有人都落了座,品品那鬼丫头坐在蒋楠身边,一双大眼睛都掉菜里头了,而蒋楠则真是没工夫管她,因为怀里的小婴儿不老实乱折腾,气的她都想直接给扔地上去。

老吴瞅着时候差不多了,就把老唐拎过来的酒打开了,挨个倒了一杯,然后举着透明的白酒杯站起身说:“那什么,这吃饭得有讲究,这顿饭就是为了欢迎咱们的贵客,老唐同志和他的媳妇!”说完话就把手里一杯白酒仰头而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折腾

老吴他们正吃喝的时候,胡大膀那一头则跟放死人的铁柜子较上劲,那天色都黑透了也没察觉,还在那折腾呢。

他原本以为找到了那具不见的尸体,结果等猛的拉开那铁抽屉之后,里头的确是有死人的,可却不是胡大膀刚推进来的那个,而是一具女尸,也不知道在这停尸房里放了多长时间,那全身都肿了起来,死的时候眼睛居然还是睁着的,但都已经发白了,可还是把胡大膀给吓了一跳。

“妈了个巴子,你吓老子一跳!还能死成这德行,你也是本事!”胡大膀那嘴欠,人家好好在里头躺着呢,他把人家给拽出来的,结果被那死相给吓了一跳,却反倒骂人家,这死人都能让他给气活了。

胡大膀顺手把抽出来的铁柜子给又推了回去,但在关上的一瞬间从里面冒出来点凉气,是那铁柜子制冷的时候散出来的,冻的胡大膀都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吸了口凉气自言自语念叨说:“这他娘地方可真冷啊!”

周围黑的都看不到见道了,这个停尸房里只有那些金属的推车和铁柜子还在泛着亮,那是一种奇怪的冷色,照的老吴浑身都不舒服。

在这地方磨蹭了也有大半天,其他人早都下班了,只剩胡大膀自己还留在这停尸房里,别人都不知道他在这,还以为这家伙早都偷摸跑了,外面的大门都让最后走的人给锁上了。

胡大膀突然想起这个来,他就觉得这个天色这么黑是不是应该下班了?或者说是早都下班了?那他也得赶紧回家吃饭去了,说不定老吴他们还在等着他呢。

心里头这么想着,胡大膀就赶紧要往门口走,其他事不要紧,这吃饭肯定不能耽搁。一顿不吃这对胡大膀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损失,那家伙提起吃饭来眼睛都发亮。

可他在这地方眼睛发亮没用,那再亮也不可能照清楚道,胡大膀大约摸能看清停尸房铁门的位置,他就朝着门走过去,可他没看见前面有好多乱放的推车。撞的他大腿根都疼,气急败坏的抬脚蹬开了前面一堆推车,摔的稀里哗啦的一通乱想,好像是把路给腾开了,胡大膀吸了吸鼻子大摇大摆就朝着门口走过去,他要出去,也不管那刚才丢的尸体到底在哪,反正大不了明天再找呗,丢个死人能咋的?

走到了门口。胡大膀抬手就要去拉门,但手尖刚碰到冰冷的铁门之时,忽然身后那铁柜子中传来金属摩擦的声音,似乎是铁柜子被拽开了,胡大膀觉得奇怪,就收回了手转头去看,结果在黑暗中看到一个铁柜子被拽出来了,而且还拽出来非常的多。似乎就是胡大膀最后拽出来的那个存放一个发胀白眼的女尸那铁抽屉。

胡大膀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下之后。他竟开口朝那打开的铁柜子喊了一声:“哎我说,别闹啊!我还得去吃饭,你自己给关上啊!我不管了啊!”说完话他就要转身拉开铁门出去,但被拽开的铁柜子那地方,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那声音在停尸房中回荡了好几圈才消失。

“别闹啊!胡爷这着急有事!”胡大膀朝周围看了看。心里头渐渐的有点发毛了。随后就安静下来了,也不闹腾也不出怪声,就那么死气沉沉静悄悄的。

胡大膀这时候完全可以出去的,但他的手放在贴门上却迟迟的没有拉开,而是一直扭头看着昏暗冰冷的停尸房。那房间一角的排气扇还在呼呼的转着。那自己出来的铁柜子则特别扎眼,看起来特别的突兀,就像是平整的地面翘起来一块砖头似得,虽然绊不到人,可看着就那么让人不舒服。

也不知怎么了,胡大膀居然就朝着那铁柜子的方向走过去,途中这么几步道的路差点没踩中一个侧翻的推车摔个狗吃屎,稳住了身形踢开了附近碍事的东西,伸出手边摸索着边往前走,当走到那铁柜子边上之后,胡大膀就稍微探头往里面去瞧,但黑漆麻乌的啥玩意都看不着。

他是真的胆子大,要是换做寻常人,就说那火葬场里干活的几个,他们要是遇上这种情况,那肯定直接冲出去跑了,哪有人还能走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这胡大膀看不清,他就不光用眼睛瞧了,还抬起胳膊撸了把袖子,将手伸进了那冰冷冒着寒气的铁柜子摸索,他想知道那尸体是不是还在里头。

手伸进去之后,随之就被一层有些刺骨的寒气给顶了一下,但没伸进去多少,就碰到了东西,冰凉的好像是那尸体的脸。那尸体也不知道在这铁柜子里冻了多长时间,摸起来就跟冰块似得,硬邦邦的表面还凝结了一层像是霜冻般的东西,摸索的时候还有些剌手。

但胡大膀知道了这死人还在,就赶紧把胳膊收回来,想起自己手刚才摸了死人脸,就在裤子上蹭了蹭,他认为是这个柜子松了,这铁抽屉是自己滑出来的,没什么奇怪的,笑声也只不过是听错了,或者是电机工作的时候产生的怪响,没什么奇怪的。

胡大膀跟老吴不一样,他不信鬼神,遇到说不通的事了,主观意识上就不往那鬼神上面扯,用他所谓的常识依据给自己做出个解释,反正自己能明白是怎么那就行了,不明白也没事,他都所谓,也懒得多想什么。

懒人有懒人的好处,可胆大的就不一样了,就说那每年河里海边洗澡淹死的,那大部分都是会游泳的人,这不是说不会游泳的人下了水比会的人能折腾,是说这不会水的人往往他不去玩水,所以被淹死的几率很小。胆大也一样,出了事别人都害怕不敢过去,这胆大的人去了,结果后续事故就把胆大的人也给罩进去了,这都不能说是倒霉催的,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欠!”

胡大膀蹭完了手顺道就把铁抽屉给推进去了,本来他没使多大劲,可不知那个铁抽屉为什么这么滑溜,闭合的时候撞的“咣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巨响,那动静特别刺激人,尤其是在这种停尸房比较渗人的场所,本能的就会心生出一种恐惧感。

胡大膀那被声音给震的缩着脖子,过了几秒钟之后才念叨几句转头打算离开,再不回去估计连剩菜都捡不到了。

“哒哒”一连串奇怪的声音从铁柜子里传出来,好像是用速咬牙动静,。

胡大膀皱着眉头转过脸,对着那铁柜子骂道:“我草你姥姥的,还没完了是不?给你们拽出来挨个扇脸蛋子好看是不?再他娘闹腾,胡爷就真不客气了!”

可胡大膀骂道一通之后才感觉不对劲,仔细回想那个声音,好像不是咬牙的动静,而且那声音也不是从铁柜中传出来的,感觉像是从头顶上

胡大膀想到这顺势就把脑袋抬起来了,这一抬头,居然发现铁柜子上面露出半拉脑袋,那眼睛似乎还在盯着他看。

“哎妈啥玩意!”

胡大膀惊的朝后面退了一步,却没想到居然踩中一个扣过来的推车,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上,把推车的铁管腿都给坐断了好几根。胡大膀歪坐在地上,本想用手去撑着地让自己起来,却没想竟摸到了被他给坐断的推车铁腿。那是大拇指粗细还生锈的铁管子,拿起来握在手中重量刚刚好,绝对都能把人脑袋瓜给砸憋了。

拎着铁棍胡大膀就费劲的站起身,可再抬头却发现原本趴在铁柜上探头看他的东西没了,不知道是躲在里面还是跑下来了。

胡大膀缩着脖子全身肌肉都发紧了,处于一种警戒的紧张状态,身边哪有点动静他都能突然反应过来。可他比量了一会后,还是开口冲着柜子上面喊道:“哎我说,活的死的?别躲了出来!”

喊完之后没动静,胡大膀又继续喊着:“妈的不出来是不?你等着!”说罢就把铁棍拎起来,往柜子上面一通乱捅,敲的墙边和铁柜顶咣当的响。

但似乎没有碰到任何东西,这柜子上居然没有,说明刚才还趴在铁柜子上面的东西可能已经下来了,不知道躲在这个停尸房里什么地方了,或者说压根就没躲着而是站在胡大膀身后看着他忙活。

就在胡大膀奇怪一愣神的功夫,忽然身后传来了声音,还没等胡大膀反应过来,就有东西敲在他的后背上,打的他那一身横肉“啪”的一声响。

紧接着又连续打了好几次,等胡大膀抱着头去挡的时候,那东西却打在他腰上和屁股上,就跟用鞭子抽打似得,仗着胡大膀一身肉厚,没伤到筋骨,但这皮可受不了,疼的他呲牙咧嘴喊出来了:“哎妈!这是啥啊?谁打我?干什么!”

活活的把胡大膀给打火了,他瞪着眼睛转过身,竟看到原来是他下午推进来的那个死人,他拿着一根铁管正在挥舞砸向自己。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惹恼

胡大膀被铁棍劈头盖脸的就一通敲,他转过身刚看清是怎么回事,那铁棍就砸在他脑袋上,打的他脑袋瓜翁翁直响,下意识的就退后一步撞在了身后的铁柜子上,把原本都推进去的那格铁抽屉给撞的自己滑了出来,一下就把胡大膀给别住了,只能抬着手里的铁棍各种去挡。

停尸房里一阵嚎叫乱响,那铁棍不粗但打人就跟用鞭子抽的似得,胡大膀被那细铁棍抽的嗷嗷叫唤,他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稍微把胳膊放下来就得被铁棍抽到了脑袋,而且屋里太黑看不清东西,他都没法反击,只能被动的挨打,就那么一棍棍的抽在胳膊上,发出“啪啪”的脆响。

这胡大膀抗揍,抗揍到打他的人都累了,他还没啥事。捂着头发现敲打他的铁棍速度放慢了,胡大膀就顺着胳膊的缝隙往前面一看,刚才还玩命用铁棍抽他的人,此时弯腰推着自己膝盖,大口的喘着粗气,估计实在是打不动了,那胡大膀皮太他娘的厚了。

见状胡大膀就火了,直接就把手里头一直拿着的铁棍给抡了出去,凶猛的就朝那人的脑袋横着挥过去,这要是砸中了,脑袋都能被敲开了。

&nb[sp;可这一棍子却砸了个空,那人虽然疲累,但在胡大膀轮着铁棍砸他脑袋的时候却灵巧的蹲下身躲开了,蹲在地上直接就用铁棍捅了胡大膀肋巴骨,疼的胡大膀都呲牙咧嘴就捂着自己肋巴骨,张嘴就骂道:“你个野姥姥的!”边骂着边抬腿蹬过去。

胡大膀那大脚直奔着人脸而去,但却又一次打空了,人家一歪头就躲开了,抬起铁棍就朝上抽在了胡大膀裤裆上,发出沉闷的击打声。随后就安静下来了。

让人打到了命根子,胡大膀在怎么抗揍这一下也不行,就捂着自己裤裆侧身倒在了地上,脸上的表情都抽搐了,但却呲牙斜眼看着那人。

“我说,你怎么就不走呢?你在这磨叽什么?”还没等胡大膀开骂。那个人就喘着粗气先说话了。

胡大膀一抬头说:“哎我说,你他娘谁啊?你打老子干什么?我日你祖宗的!”可胡大膀骂完之后就是一愣,因为这个人身上虽然还穿着衣服,但却光着脚,那脚趾头上还系着一个纸牌,他是从公安局送过来的尸体,怎么突然活了呢?莫不是装死的?但这也装的太像了吧?能骗过这么多人,不太可能,这不是见鬼了吗?

那个人的脸细长跟萝卜似得。但比刚送过来的时候多了些润色,顶着一头短碎发看着挺邋遢的。此时那人慢慢的蹲下身,瞅着胡大膀呲牙瞪眼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什么,嘿嘿的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对胡大膀说:“哎,哦!原来是你啊!咱们之前见过的!”

胡大膀开口就骂道:“谁他娘跟你见过,你等老子缓过这口气的。我不把你皮扒了,老子就不姓胡!”

那人也不生气。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又活动了一下脖子,低眼笑着对胡大膀说:“上次要不是有你,我都不打算动手了,虽然钱不多,可这手痒忍不住。还是该说声谢了!”

这么一听,胡大膀似乎明白了点,抬眼仔细的瞅着面前蹲着看自己的那人,忽然反应过来,直接就伸手攥住了那人的衣领。把他给拽到了自己面前出声喊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看二人转的时候见过你,是不是你他娘的在后面踹我来着?你是个贼啊你!”

那人抓着胡大膀胳膊挣脱开之后,向后面退了一步坐在地上,整理了一下被胡大膀攥的邹邹巴巴的衣领依旧笑着说:“这年头遇到个贼有什么奇怪的?我问你啊,你在这磨蹭什么呢?你就不害怕见鬼吗?”

胡大膀一手捂着自己裤裆,用另一只胳膊肘撑着地朝那贼人爬过去,伸手攥住他的裤腿冷脸道:“老子就不信这世上有鬼,就你这种贼人还不如见鬼呢!”

“说得好,虽然看起来你像是没脑子,但这话说的倒不错,这样吧跟你商量个事,有好处拿咋样?”那贼人居然一脸贼笑的看着胡大膀。

胡大膀这时候没有之前那么激动,慢慢也冷静下来,但却抓着那贼人裤腿不松手,咽了口唾沫反问他说:“啥意思?你他娘想干啥?”

贼人则摇头说:“这样吧,我给你十块钱,今天的事你就当不知道,就说把我推进来之后你就走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咋样?”

十块钱对胡大膀来说不少,应该算是很多了,应该有咱们现在那四五千左右,是胡大膀两个月的工钱。在金钱面前,圣人都得跳几下眼皮子,别提这个一贯好吃懒做的胡大膀了,这就意味着他可以两个月不干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胡大膀这人脸上藏不住事,心里头想的什么都是脸上反应出来的,虽然天黑看不怎么太清楚,可挨不住胡大膀脸大,看着是那么的明显。贼人见胡大膀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了,那眉头挑了一下,知道这胡大膀准是心动了,对付这种人用钱砸永远都管用。

“咋样?十块钱不少了,知足吧,赶紧松开手,我这还有事呢!”

胡大膀慢慢的垂下头,他的手也随之松开了,贼人见状就笑着站起身,俯视着胡大膀说:“兄弟,刚才那几下对不住了,等我回去拿钱给你,这件事就算了了,咱们就当没见过,行了我可走了。”

贼人说完话就光着脚转身往那铁门的方向走过去,可就当他即将要靠近铁门的时候,忽然就停住了脚,面朝着铁门叹了口气说:“何必呢?这年头有钱不要那不成傻子了吗?”随之转过身,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爬起来,拎着铁棍走到他身后的胡大膀。

胡大膀本来是心动了,可心再动也挡不住那裤裆被抽了一铁棍的疼,他这个人虽然心宽但却记仇,那十块钱只是一转眼就给忽略掉了,瞅着那贼人要走,就忍着疼捡起地上的铁棍,要追过去砸到他,然后往他的裤裆上狠狠的来几下才解恨。

“那十块钱我不要了,而且我这人瞒不住事,我见过你就是见过你了,不仅见过了,而且还要把你送回地方呢!咱们公安局走起!”胡大膀说罢就抡着铁棍砸过去,被那贼人闪身躲开之后,胡大膀赶紧跟了过去,抡着铁棍就要砸那贼人的脑袋。

可奈何那家伙动作太了,胡大膀都把他给堵在墙角里愣是铁棍愣是连那人的衣服边都没碰到,横劈竖砍的就是打不到人,反而累的自己一身汗,最后胡大膀干脆直接把铁棍给扔出去,然后开张两个大胳膊扑过去,打算把那贼人给扑倒压住。

他想的是挺好,但人家侧身躲开飞来的铁棍,一弯腰就顺着胡大膀胳膊下面钻了过去,不愧是干偷偷摸摸工作的,那身形相当的灵巧,一般人根本就抓不到他,别提胡大膀这个一身横肉动作都有点迟钝的壮汉了。

没扑倒人也行,可胡大膀扑了空却停不住,直接一头拱在对面的铁柜子上,把其中一个柜门都撞了瘪。

胡大膀撞的眼冒金星,迷迷糊糊的刚转过身就被人迎面打了一拳,正中了胡大膀面门,打的他后背撞在了铁柜子上,却没倒反而还稳住了,慢慢的攥紧了拳头。

那贼人身形瘦小,面目猥琐,却腿脚轻身子灵巧,那反应速度也是非常的,但他却没多少力气,虽然不是打人跟挠痒痒似得,但对胡大膀来说没什么作用,还不如用铁棍抽打来的那种皮肉疼痛,这贼人不仅没把胡大膀给打倒反而彻底将这家伙给弄火了。

“你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钱都不要,你装什么大个?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能栽你这一个胖子手里?”这贼人以为胡大膀让他给打服了就张狂起来,但等胡大膀慢慢的把头给抬起来,看到他那脸上的肉在慢慢的颤抖的时候,这贼人就笑不起来了,他感觉到胡大膀可能他要跟他玩命了,顿时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胡大膀没像刚才那样骂骂咧咧的,也没有横冲直撞的,而是一步一步的冲着那贼人走过去,把他给逼的的不停向后退,当被逼入墙角的时候,贼人就突然冲上来对着胡大膀胸口就打了一拳,可打在胡大膀身上都没多少动静,只感觉拳头碰在一个外软内硬的重物上,震的他自己胳膊都麻酥酥,还没等收回手,就突然被胡大膀给抬手攥住了胳膊,随着胡大膀手上的力道慢慢的增加,那贼人疼的脸上都冒虚汗了,却法从胡大膀那挣脱开。

“哎我说,我他娘最恨别人打我脸和屁股了,你一下可全占全了,你他娘找死呢!”胡大膀阴沉着脸说出来,随后扯住那贼人的胳膊抬脚就踹了过去,这一下可总算是踹到人了,都把贼人给蹬的腾空起来,就在半空中胡大膀抬起拳头就从上往下的砸在他的脸上,直接敲的翻了个圈摔倒了运送尸体的推车上,伸着舌头一幅死相。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短脖仙

这有老爷们的饭桌上一般都吃的很慢,不过那在旧时候这吃饭的时候女人都是不能上桌的,得是爷们家里头的劳动力先吃,这女人孩子则在外屋灶台边吃,有这么个讲究。但这孩子还都不一定都在外头,当年那孙子和孙女那差别很大的,孙女是女娃那长大的都是跟别人姓的,但这孙子不同的,那是能给家里头传宗接代的,这吃饭的时候不仅能上桌,还得是老爷子抱在腿上吃,那惯都的都不行,男尊女卑就从这吃饭上可以看出来。

老吴他们这就比较和谐的多了,老吴和蒋楠带着俩孩子,那老唐带着他媳妇,这人就不少,把那原本就显得略微有些拥挤的小屋给挤的满满当当。但不过这人多的时候吃饭是真热闹,那家伙吃这菜喝着酒,听着老爷们在那胡侃,有多放松就有多放松。

老唐拿过来的酒打开让大家伙喝了,女人们只是象征性的喝一点,这酒事还是男人们的。老吴先是敬了酒,然后就跟老唐对起来了,这两个人都没轻喝,感觉没有人被喝到桌子下面去就不算完。但他们越是这么喝,那女人则越不拦着,反而还怂恿他们,这就给足了老爷们的面子,这和谐一景随着菜没人撤也就停下来了,酒杯换成了茶杯,原本老婆孩子的屋里则只剩下了老吴和老唐这两人。

&n=bsp;“我说,老唐啊!你今天拿的这个酒,哎呦是真不错!比我以前喝的那什么烧酒好喝多了!”老吴脸被喝的通红,整了点茶水往下顺顺。

老唐也没少喝,但人家脸色没怎么变,可瞧着眼神也迷糊,神智应该还算清楚。总之没喝到那到头就睡的地步。听见老吴问他了,就喝了口茶水,然后从兜里把烟掏出来,先递给老吴一根,然后自己叼着一根点着深吸了几口之后,呼出了烟雾。这才扭头对老吴说:“这酒是当地特产,而且年头还挺多了,估摸这应该算得上是那什么窖藏酒了,可我也不懂啊,你要说好喝那就行,下次我在带些过来,你自己没事坐着慢慢捋,成吧?”

“那太成了!”老吴手里头夹着烟却没点,呲牙冲老唐笑着。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探过身低声对老唐说:“哎,你怎么还敢喝酒呢?不怕晚上有事啊?我可知道你们这些大盖帽的可忙活着呢,白天晚上的都不闲着!”

老唐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多乐子,听后笑的不行,扯了扯顶着下巴的衣领,笑着对老吴说:“啥白天晚上的?这话让你说的怎么就那么别扭?能不能换个词?再说我今天晚上就算有事也不去。因为过几天还有大事等着呢,局长特批让我休息一天。养足精力把那件大事给解决了!”

本来好好的吹着牛扯着皮,老唐忽然说起来这个,老吴听后指定好奇,也不管老唐能不能说,就问他:“什么大事?又要打仗了?你是扛着枪上前线还是咋的?”

老唐笑的时候吐出来一口烟,在他和老吴之间摆着手说:“你可真能闹。就我这德行还上前线呢?我都多大岁数了?不过就算上了前线,那也肯定是连长以上的级别了,我这还用扛枪?到时候小手枪从枪匣里掏出来,我指着前面,我就喊。同志们冲啊!他们就上了,不用我了!”

这老唐可能是真有点喝多了,但说完之后这两人都没心没肺的笑起来了,可老吴突然就拐回来了,继续问道:“别打岔啊!我知道你没喝多,说说到底出了啥事?你提前给我透露点,万一要是什么要命的事,我好带着媳妇先跑啊!”

老唐则笑着头摇头说:“哎得了吧,要是真出什么大事,你们跑不了,就算跑了日后也得让人抓了当叛徒给就地正法,所以老实呆着吧,再说这事不怎么严重,可应该说是这渔民打鱼的时候遇到了大一群的鱼,这一下去可够本了!”

老吴似乎听明白了一点,可还是挺糊涂的,就皱着眉头说:“你说的是特务开会吗?”

“不是,不是特务开会,而是这耗子聚堆。哎老吴啊,你没发现咱们这最近来了很多外地人吗?”老唐转眼朝周围看看,那语气比较的神秘。

老吴点了点头说:“我这开旅馆的,哪能没发现最近外地人多了啊!不过我一直奇怪这帮人从哪来的,他们是要干什么的?也没听说哪要招工啊!”

老唐抽了几口烟说:“哎呦,我都说了耗子聚堆,还没明白呢?全都是贼!是从全国各地赶过来的贼偷,还有不少胡子。”

被老唐这么一说,老吴顿时吃了一惊,赶紧把手里头的烟点着了,抽着压压惊,看着走廊里没有人后才低声问道:“这是干什么?咱们这破地方有啥可偷的?他们一次来这么多偷什么东西够分啊?难道,是哪出了大动静?”

“对了,老吴你不亏是以前见识多,一下就猜中了,的确是出了大动静。”老唐抬手就拍了一下。

但老吴低眼想了一会,有些奇怪的抬头对老唐说:“不过,没听说最近哪有什么墓让人给发现了啊?难道是被你们给瞒住了?”

老唐叼着烟吞吐着烟雾,没几口就把周围充满了烟瘴,就这么似乎让烟挡着对老吴说:“不是墓,而是庙啊!”

“庙?啥庙?”老吴凑近了问道。

“短脖仙庙!”老唐跟着就接上了。

这个短脖仙庙老吴听说过,离四平不算太远,在一个林子里头,据说特别的灵香火一直都没断过。可这个短脖仙庙其实只是个小庙宇,那正堂上摆着的一尊短脖仙还是块天然而成的石头,只是因为生得一副短脖老头模样,让人看着比较惊奇,后来不知怎么就有人给这个石头弄到四平附近了,还给这石头修了个庙,封它为仙,直接就叫做短脖仙庙。

不过这个短脖仙庙虽然比较的小而槽,但的确是有点仙气的,之前就有过好多去庙里求愿的都灵了,而且以前还有贼人歹人在这庙的附近毙命了,这些事都比较的奇,让人不得不信。

老唐在四平住的时间比较久,关于这个短脖仙庙的事他知道的肯定比老吴要多得多,随后他就给老吴说了一段以前这个庙发生的怪事。

话说短脖仙庙建成之后大约五六年,因为有人去庙里求愿灵验了,一传十十传百就让附近不少人都知道了,每次初一十五赶庙会的日子,那为了给短脖仙上一柱香求一个好兆头,那人多的简直就摞在一块了,老鼻子了!

这人多的地方,那肯定会有贼偷,拥挤的时候,即使感觉到有人蹭了身,但不一定能察觉出来,所以就在庙门前面滋生了很多靠偷香客钱为生的贼偷。这事神仙基本是不管的,可咱们人得管,于是乎当时民国的警察就在赶庙会的日子来到这庙门口蹲守,那一天蹲着的最少都能当场抓到七八个,有时候多的那十几个都有。

但贼偷一般都比较鬼,他们就算让警察给盯住了,那还打算趁着人多浑水摸鱼的溜走。在人流非常大的情况下,警察很难在人群里把贼偷跟住的,可有一次,有个管头让警察给发现了,这贼偷他还算有点脑子,就往进庙方向的人群里钻,那把后面的警察顶的都倒退没发去抓他,可因为他们这么一通闹腾,导致人群慌乱引发小规模的踩踏事故。可当把人都清理开之后,只有一个人被踩死了,居然就是那个逃跑的贼偷,这就是出奇的巧合了,人们就把这件事给安在短脖仙身上,说他是显灵了不让贼人跑,直接就给弄死了。

有一段时间传的比较邪乎,可有那么几个人不相信,他们算是那种不信神鬼的人,每次见到那么多人去给块破石头磕头,就觉得心里头不爽。有一天不知谁出的馊主意,说要把这个神棍模样的石头趁着天黑给偷偷的搬走,然后找个地方埋了,不让那些人再给它上香了。于是几个人当天夜里还真就去了,把那庙里头正堂上摆着的一人多高的石头合力扛了出来,结果刚出了庙门口,突然有个人就指着那石头喊道:“妈呀!这短脖仙刚才张嘴了!”

这短脖仙其实就是一块天然的石头,立起来有一人那么高,不管从哪个方向看过去,都是一个有些驼背没有脖子的老头模样,但在脸部的位置五官并不是很明显,可也能看出来有一点鼻子嘴巴眼睛,但不能较真。

让那人一咋呼之后,其他的本来就挺心虚的,而且还大晚上的,当时这个短脖仙就抬不住了,往一侧歪,最终倒了,把当初出主意的那个人砸死了。

这些事都是民间流传的比较广,真实性不知道,可能都是人编的。不过这个短脖仙庙却在最近吸引过来一批贼,他们不是为了这块石头,而是为了这短脖仙下面藏着的东西才来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自说

说到这个短脖仙,老吴以前也听说过,但没有老唐知道的那么细,具体的来历什么要不是听老唐他说,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了。可老吴对这什么神啊仙啊一类的东西不是太感兴趣,不过既然说到那神棍下面有东西,还能招来这么多的贼,那一定是值钱的玩意。老吴也盗了好几年的墓,他感觉自己都养成了一种习惯了,对某些刚从泥里头刨出来的东西有着一些探究的意味,主要还是想知道那玩意能值多少钱。

这喝多了脑子和嘴都没数了,老吴心有所思嘴上也就收不住了,直接就脱口而出。

“老唐啊,那是啥好玩意啊?能值多少票子啊?”

老唐侧头瞅他,迷迷糊糊就说:“瞅你那眼神,感觉就跟我以前抓到的盗墓贼似得,都这副贪财的德行。”

看着还身穿公安制服的老唐再听他说着那话,老吴当时酒就醒了,他这时候才想起这老唐不光是朋友,还是个公安局的刑侦科科长,别看他感觉像是喝多了,说不定脑子清醒着呢,万一自己说多了让他发现自己以前干过的勾当,那就废了。所以说,还是少说为妙,最好是不说。

结果老唐突然伸手抓住了老吴胳膊,吓了老吴一跳,回头听见老唐闷声说:“哎,你刚才是不是问那短脖仙下面藏着什么啊?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没问,不是,我就是喝多了瞎打听,你别上心啊!”老吴赶紧摆手解释着。

老唐可能是真喝多了,还开始说起荤话来了,拽着老吴胳膊就絮叨着说:“别他娘扯淡了。你老吴是觉得我喝多了吧?我刚才听的真真的,你明明问我那短脖仙下面藏着什么,本来这件事是不能说的,可谁让咱们关系好啊!既然你老吴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啊,但你可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就咱们哥俩知道就行!”

老吴当时都不想知道了,可老唐喝多了偏要说,没办法老吴只好配合着听着他说了。但听后,老吴当时眼睛都亮了,因为那短脖仙下面居然藏着一具镀金的孩童尸骨,据说是很久以前的一位皇子,在几岁的时候得病死了,当时这皇帝老儿就这么一个孩子,丧子之后悲痛欲绝。在受到当时一个他非常相信的神棍的怂恿下,把那死的皇子骨头和皮肉分离,把每一根的骨头都镀了一层金子,然后在重放回到身子中,这样下葬之后即使千百年过去了,就算肉身不在,那被黄金裹住的尸骨还是会很完整的保存住。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具皇子的骨头会被藏在那短脖仙庙的仙位下面,这件事还是因为短脖仙被人给搬出庙门之后才被人给发现的。原来这短脖仙下面还藏着一个石匣,有人就把石匣上面的盖子给打开了。结果就发现了那箱子里头全是黄金,可仔细一瞅那黄金居然都是骨头的形状,还都是码放整齐的摆在里面,后来才有人猜测是什么皇子的镀金骨头,但究竟是镀金的还是完全是用黄金做的那还不知道,但因为这事庙里头发现的东西所以没几个人敢动了。石匣的盖子怎么打开的就怎么被人给关上了,那尊短脖仙像又重给压了上去,这事就这么重被封存起来了。

可这黄金一说随着最近一次拆庙又被发酵起来了,说是短脖仙的老庙不行了,要塌了。当地也不打算维护就准备就地拆除,就在挪短脖仙像的时候,又把下面的石匣露出来了,而且这一次不光发现了那短脖仙下面有个石匣,就连建庙的柱子下面也有名堂,这个庙简直就是个藏宝洞,那估计下面还有多的值钱玩意。这帮贼人都属耗子的,向来鼻子灵,稍微有一点味他们就寻着来了,跟别提如此大的诱惑了,岂有不来趁乱摸一两件值钱东西道理。

老吴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就是拆庙拆出来好东西了,而且下面估计还有,所以就把贼人们吸引过来。但老吴有一件事他想不明白,既然这局里头都知道那庙有名堂,为什么不直接全部拆掉,把那里面的宝贝都拿走不就完了?还在那要拆不拆的悬着把贼人都引过来偷,这是啥意思?

扭头看那叼着烟垂着头的老唐,老吴怕他喝多睡觉烟头在掉身上,刚要身后过去把烟给拿下来,就突然见老唐抬起脑袋,把嘴边叼着的烟直接甩飞落到老吴的裤子上,把老吴给吓了一跳正往下拍那烟头的时候,就被老唐给拽住胳膊听他说:“局里打算借着这个机会,来个那啥一箭双雕,给国家收了宝贝又抓了一大批贼,这好事都可以说是百年难遇,老吴你知道吗?这次的任务交给我了,要不然能放我一天的假吗?他们不能!但过几天就没这么清闲了,估计就看不着我了,等有好消息兄弟在带酒过来跟你老哥喝!成不?”

“成成!咋都成!老唐你先松手,你这烟头都烫到我肉了!”老吴眼瞅着那烟头冒着亮,烧的他裤子都发出一股糊味却被老唐拽着胳膊没法去拿,又惊又急的脸上都冒汗了,但老唐磨磨唧唧说起来就没个完,正当那烟头就要烧到肉的时候,忽然被人给拿起来了,老吴先是一愣神,顺势就抬头往上看,那居然是胡大膀。

“哎我说,你们不地道啊!吃饭都不等我,还、还也他娘喝酒了!还抽烟呢!我发现你老吴现在是真有点不讲究了!”

胡大膀把那烧到肉的半根烟拿起来之后就放到自己嘴边叼着了,边抽边扭头看着饭桌和喝多的老唐。

但老吴却发现这胡大膀有点不对劲,那脸上好几块青紫,感觉他被人给揍了,就挣脱开还在磨叽的老唐,站起身有些奇怪的问胡大膀说:“哎,哎老二,你咋了这是?跟谁打架了?你让人打的不轻啊!”

胡大膀一脸所谓的说:“这都是小伤,那该死的不死,还跟老子蹦跶,我抽不死他!”

老吴一点都没听懂胡大膀说的是什么,但瞅着他没啥大事也就没管,反正这家伙那一身都是象皮还真就打不坏他。可胡大膀回来之后,他还真是闹腾人,因为他没吃饭,所以老吴就得把晚上吃剩下的饭菜重回锅,但今天做的挺多,那盘子都沿着灶台边摆出去挺远,老吴觉得麻烦就干脆把所有菜都倒在铁锅里,翻了几下用盛饭的小铁盆盛出来,直接和剩下的凉饭倒在一块,就端出去让胡大膀吃了,弄的就跟猪食似得。

可胡大膀倒也不嫌弃,他着实是真饿了,反正除了老吴就剩老唐了,他也不怕自己蹭了一身死人味让人不舒服,就衣服不换手也不洗,直接拿起筷子开始往自己嘴里扒拉,吃的动静叫一个大,引的老吴推了推他让他小点声。

“别动,我饿着呢!”胡大膀推开了老吴,让他别烦自己。

老吴瞅了眼歪头依着椅子睡着的老唐,然后走到胡大膀身边坐下,掏出烟点着一根慢慢的抽着,酒劲下了一些后低声问胡大膀说:“哎,老二你跟我说说今天咋了?不就是去个火葬场干活吗?谁又惹你了?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能跟人家动手呢?有没有点数?”

胡大膀听后就把脸从盆里抬起来,嘴边还粘着大米粒对老吴说:“跟个死人打架了,本来是活的,估摸现在是真死了,哎,没事了!”

“啥?你说的这是啥?别扯淡,赶紧交代怎么回事,趁着老唐还在,把责任都推出去,要不这事万一闹大了,那都没法收拾!”老吴叼着烟皱着一只眼睛有些奈。

胡大膀继续吃着,嘴都没听抬手冲着老吴摆了摆,意思没事,但没嚼几口就停住了,老吴瞅着还以为他要说今天跟谁动手了,却见胡大膀腆着脸凑过来说:“哎,老吴你给我弄点酒呗,我刚才进屋就闻着了,现在开始馋了,不来点酒我这饭都下不去了!”

老吴呼了口烟就低声说:“行,你先吃喝,我去给你拿,今天我跟老唐喝了不少,不过还有剩的,我拿过来你都喝了吧。”说完话人就出去拿酒了,屋里只剩下还在埋头狂吃的胡大膀和迷迷糊糊的老唐。

可能是因为胡大膀吃饭的声音太大了,把那喝多睡着的老唐给弄醒了,老唐睁开眼睛之后感觉屋里灯光太暗了,加上眼睛也花看不清人,只是大概的知道面前的桌边坐着一个人,就以为是老吴,便眯着眼睛说:“我说老吴啊,今天咱们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往外头说啊,这要是传出去让那些贼知道了,到时候就抓不到人了!”

胡大膀还等那酒来,听到老唐说话就转头随口问:“啥事啊?咋还怕贼知道?”

老唐有些坐不住了,慢慢的歪了过去,在临睡着之前嘟囔道:“就那短脖仙庙里藏宝贝的事呗!别告诉其他人啊!咱们哥俩说说就行!”

胡大膀听后却慢慢的放下了筷子,昏暗的灯光中,这家伙露出了一脸贱笑,自言自语的说:“好,我不告诉别人,胡爷自己去拿!”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紧张

这胡大膀吃个饭还叨叨人,老吴叼着烟去给他拿酒了,但刚从吃饭的那屋里头出来,朝着厨房的位置没走出几步,就忽然听见有小孩的哭声,就在那走廊的尽头,声音传进老吴耳朵中,还在里面打着转往脑子里钻,顿时让老吴缩了脖子愣在了原地。

扭头朝身后走廊看过去,因为没点灯,那走廊中完全是黑色的,黑漆漆的只有一边的户口能透进来点光亮,这光明和黑暗被分割成一段一段的,有的地方能看清有的地方看不清,这冷不丁的哭声让老吴把那孩子的事又想起来,他就知道这事还没完。

要是旁边多个人老吴估摸心里头还能舒服点,可自己站在这空荡荡的走廊中,他们吃饭的那屋子门出来的时候被他自己给随手带上了,只能从门缝中看到那透出来的一点灯光,不知道前面究竟是有个什么玩意在那出动静,难不成真是个鬼孩子?

老吴这时候都想抬手抽自己一个嘴巴,没事听那大洪瞎说干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点背或者是阴气太重能吸引到这种东西,居然就能让一个满地乱爬神出鬼没的孩子给缠住了,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时候听见那屋里传来了老唐和胡大膀说话的声音,因为被门隔着他们说的什么老吴听不清,但却因为他们说话了,给老吴心里头提了不少劲,这时候也不怎么害怕了,朝着那黑漆漆的走廊一头看了几眼之后,转身往厨房走,打算去拿酒给胡大膀溜溜。

厨房里也是漆黑一片,老吴没直接进去,而是先把手伸进去摸到墙边。找那墙边的灯绳,一拽这个灯那就亮了。可就当老吴把手伸进去,感觉要摸到那条细绳的时候,忽然抓到了一把细丝,还带着潮气,摸起来每一根都很细。那个手感有点像是,女人的长头发。

“哎?老二啊!我还以为是老吴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唐突然醒过来了,坐直了身子揉了揉眼睛,发现面前有个虎背熊腰的人在那吃饭,一看身形就知道准是胡大膀。

胡大膀不紧不慢的嚼着嘴里头的饭菜,也没转头就那么直接说:“我刚回来,这一盆饭还没吃完。”

老唐明白了之后,吧嗒了几下嘴,感觉自己是真的有点喝多了。这满嘴都是酒味,可扭头发现屋里只有他和胡大膀在,就下意识问那胡大膀说:“老吴哪去了?”

“老吴,去给我拿走了,磨蹭了一会还没回来呢!”胡大膀背着老唐说话,虽然语气比较平静,可表情却是一副怪异的笑,似乎还真惦记起那个短脖仙庙的宝贝了。

结果还没等老唐继续说话。就听从外面传来一个大老爷们喊声。

“哎呀我的娘啊!”

这一嗓子动静可不小,把屋里的两个人同时吓的一哆嗦。胡大膀是差点没把那一盆饭菜扣在自己身上,愣了一下之后,胡大膀才反应过来,赶紧扔下了盆筷就抬腿推门出去了。

随着走廊的电灯被点亮之后,就看到那老吴躲在厨房门口的侧边,后背贴着墙还大口喘气。似乎再躲里面的什么东西。

胡大膀几步凑过去,站在老吴的对面问他说:“哎我说,你他娘想吓死人啊?不就是去拿个酒吗?你出什么怪动静啊?这大晚上的,把住店的人在吓着!”

老吴有些惊恐的转过头,突然就抓住了胡大膀把他给扯到一边。然后悄悄的指了指厨房里面,有些紧张的说:“别出声,里面有东西,我刚才抓到他娘的头发了!好多头发!你看我手上现在还有呢!”说着话就把手给伸出来了。

胡大膀吧嗒几下嘴低头一看,老吴那手里湿乎乎的,似乎上面还挂着黑丝,倒是真有点像那长头发。可抬眼仔细一看老吴的脸,他这才看到那一道道的血柳子,就坏笑着说:“哎哎,我说,刚才跟蒋楠打架了啊?这脸让人给挠的,哎不对啊!这蒋楠应该不会跟泼妇似得挠你,她一般直接就给你放倒了,那是哪个娘们啊?在那厨房里藏着呢?我去看看!”

“别去别去!真有东西!”老吴紧张的抓着胡大膀,不让他进去。

老唐这时候才从屋里走出来,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脖子,看着躲在厨房边紧张兮兮的老吴,就扶着墙走过来,问他说:“你这是干啥呢?”

胡大膀看见老唐直接就说:“哎!这出来个管事的哎!赶紧的,这有人打架,你看老吴这脸让人给挠的,他还拽那人一把头发下来,估摸还在厨房里,咱们去看看那是谁!”

老唐听完胡大膀的话后,酒没醒到是糊涂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跟着胡大膀往那没有门的厨房里走,两个人顶着黑进去了,老吴赶紧探头往里面瞧,对他们喊:“别往里头走了,就在这边,就墙这!”

但老吴发现那两个人刚进厨房就没影了,里头黑漆漆的,他探进去半拉脑袋啥玩意也看不见,刚冲里头喊完之后,就隐约的看到侧边有东西在晃,下白上黑,瞅着怪渗人的,老吴一惊之下赶紧把身子给缩回来,但却撞到了身后的人,斜眼一瞅是个女人还抱着孩子,差点就又喊出来了。

蒋楠突然就抬手捂住了老吴的嘴,皱着眉头问他说:“别闹了!你干嘛呢!”

老吴看清了是自己媳妇之后,顿时常常的出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呼完就突然被从黑漆漆的厨房中伸出来的手给抓住了肩膀,要不是嘴被蒋楠给捂住了,他指定又嚎起来了,蒋楠甚至都能看见他头发竖起来了,说明老吴是真的害怕了,惊的不轻。

蒋楠瞅着搭在老吴肩膀的大手,她就约摸出这是谁的手了,直接拽开了老吴,朝着那大厚手的手背点了一下,随后听见厨房里传来了胡大膀的叫唤声,顿时哪哪灯都亮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蒋楠晃着怀中抱着的小婴儿,冷眼瞧着他们几个人。

胡大膀捂着自己手背吸着凉气说:“哎妈,你打我干啥啊!我就是想问问老吴灯在哪呢!你看给我手背都敲肿了,哎妈,这不知道能不能算工伤啊!”

老唐这时候一阵阵的犯迷糊,他被哥俩折腾的酒劲又上来了,晃晃悠悠的就从厨房里走出来,冲他们摆摆说说自己不行了,要去客房里睡觉了,说完话自己就沿着走廊往二楼走了。

老吴被吓了半天都没动,忽然反应过来劲来,赶紧探头往厨房里瞧,但啥玩意也没有,就是灯开关那拉绳地方的墙面稍微有点潮湿,而且墙上还粘着一些黑丝。但老吴这一次没被惊倒,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推开胡大膀往地上一看,这才恍然大悟,哪有什么怪鬼,竟是自己吓唬自己,原来他刚才摸的东西居然是几个碎麻布,本来挂在墙边晾着的,可正好就在那灯的拉绳附近,他伸手就摸到了碎麻布下面零零碎碎的线头,那手感的确像是头发,才闹了这么一出。

“哎我说,别闹了,我酒呢!”胡大膀再厨房里转圈,他着急喝酒,让老吴磨磨唧唧咋咋呼呼弄的是馋的不行。

老吴咽了口唾沫,指了指厨房的一边,让胡大膀自己去那翻翻,他记得有一瓶在那里放着。告诉完胡大膀之后,老吴就扭脸对蒋楠讪讪的笑着,有些尴尬的开口说:“这个,也不知道最近咋了,老是闹误会。”

蒋楠眨了眨眼睛,把自己下巴轻放在那婴儿的脑袋上,慢慢的晃着哄着那已经睡着的孩子,叹了口气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最近因为小七的事有些累了,你该好好的歇歇了,赶明儿我去给你抓点安神的汤药喝,没事的去睡觉吧,晚上我看着,去吧。”

蒋楠她不会温柔,她不懂小女人的那一套,永远都是一副强硬的外表,可老吴能感觉到她的心在慢慢变软,从一起来到吉林之后,那就已经开始发觉了。老吴何尝不知道她最开始只是在利用他呢,但有些话不能说,也不能表现出来,每个人心里头都藏着事的,只要不捅破那层户纸,一切都会很和谐,会按照预想的来进行,生活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老婆孩子热炕头,从乱世到平和不易,所以也打算要珍惜。

这小尴尬随后就过去了,老吴自从有了媳妇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这前半辈子不是白活的,估摸是为了如今的日子做铺垫,虽然这个铺垫长了一点苦了一点,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不错的,除了这个胡大膀总是那么的出人意料。

等胡大膀从厨房出来之后,那外面走廊中就已经没有人了,他手里拎着一瓶白酒,抬起来放到眼前瞅了瞅那上面的标签,忽然咧嘴一笑,都没回到那屋里继续吃饭,而是直接就扭开了酒瓶的盖子,对着嘴咕嘟咕嘟灌下去几大口。随后放下酒瓶一抹嘴,他眼睛里都放光,开始琢磨起老唐说的那个短脖仙庙了,他也打算去凑热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得知

大清早的这旅馆里头就烟雾缭绕的,三杆大烟枪那抽的叫一个欢实,冷不丁从外面进来个人都能让他们抽的那些烟给活生生顶出去。

但也是挺奇怪的,一项好吃懒做的胡大膀居然起了一个大早,在天还蒙蒙亮那老吴醒过来下楼撒尿的时候就看到他在柜台边坐着,一开始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东西,可凑近了一看,这家伙居然在那偷笑,老吴抬手就扇了胡大膀后脑勺一下,吓了胡大膀一跳。

“哎,大早上吃错什么药了?你在这笑什么呢?”

胡大膀回头一看是老吴,就呼了口气说:“哎妈,吓我一跳,还以为是那鬼丫头跟我闹着玩呢,结果是她的鬼爹!”

老吴摸着自己下巴上那胡茬子,抬脚就踹了胡大膀一下说:“上一边去!”踹完之后,老吴迷迷糊糊的晃悠了几下,就打算去后院蹲坑,可刚要走就被胡大膀给叫住了。

“哎我说,先别走哎!老吴你不地道!”

老吴转头说:“滚犊子去!老子啥时候不地道了?”

“就昨天晚上!你就不地道了!”胡大膀腆着脸冲他嘿嘿的怪笑着。

这话倒把老吴给说懵了,皱着眉就问胡大膀说:“啥意思?有话就说,跟谁学的这说话还绕弯子!到底咋了?我昨晚干啥了?”

胡大膀站起来走到老吴的身边,先是瞅了瞅周围,然后才呲牙笑着说:“哎我说,昨晚老唐是不是跟你说了件天大的好事啊?啊?是不是啊!”

老吴听后愣住了,因为他记得哥俩说话的时候,那胡大膀还没回来呢,怎么让他给知道了?这家伙什么蠢事都干的出来。万一让他理解错了,那就麻烦了。老吴想到这就赶紧对胡大膀解释说:“不是老二,你听我说啊,这件事是那...”

“得了!甭废话了!咱哥俩啥时候动手啊?咱们捞一笔去!”胡大膀抬手打断了老吴。

老吴皱着眉头按住他说:“你听我说,这事别瞎搀和,那是老唐他们设的局!”

“啥局不局的。就问你那什么庙是不是真有好东西啊?”胡大膀懒得听老吴说话,就直接问他。

老吴点头说:“听老唐的口气,貌似是真有好东西,但那不是...”

“哎这就得了!别吵吵啊!我今天先去看看,等晚上咱们去溜达一圈,看看能不能顺点东西回来,我损失了十块钱啊!我得给补回来!”胡大膀推开了老吴就直接边叨叨边出了门,貌似是要去那短脖仙庙。

老吴没拦住就见着胡大膀走出了,一转眼人就没了。他顿时心里头有点不安,怕这个胡大膀惹事,就打算等一会老唐起来了,找他说说,别到时候再把那凑热闹的胡大膀给抓了,这就可麻烦了。但老吴忽然想到胡大膀刚才还念叨一句什么十块钱,就抬手挠着头,心想:“胡大膀可从来不提钱。他都没有钱这个概念,想买什么东西都是伸手跟自己要的。他兜里揣着票子也不怎么会花,可刚才那语气有点奇怪,怎么感觉他像是要用钱,至于他用钱能干什么,这鬼知道?”

昨天尽兴老唐可能是真的喝高了,都早上**点钟那才起来。原本那工整的侧分头现在变成了鸡窝似得,还用手挠着走到了一楼。老吴早都开门了,刚洗漱完从厨房里钻出来就跟老唐打了个照面。

“你这可起的够晚的啊!”老吴笑着跟老唐打招呼。

老唐则摇了摇头说:“不行,下次不能再这么喝,早上起来头还疼。太耽误事了!”

老吴憋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老唐下楼,就说:“昨天晚上你跟我说了那短脖仙庙的事,那真假的?”

但老吴这句话刚说完,就看见老唐愣住了,还抬手拍着自己的嘴说:“哎呦哎呦!看来不该喝酒的,这喝多了还把最近一直都准备的事给说出来了,真是嘴欠!”

让老唐这么一弄,老吴顿时不知该怎么接下文了,他本来还想说这事让胡大膀给知道了,他还要去凑热闹,希望老唐到时候心里有数别把胡大膀给当贼抓了就行。话想说却不知该怎么说的时候,这刚要开口说话胡大膀就溜溜达达从外头回来了,老吴这话就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这三个老爷们凑在门口抽烟,鼓的正门口全是烟,好在这时候没有多少人住店。蒋楠只是瞅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出门去买东西了,而那个小婴儿的父母居然一天都没回来,就这么把孩子扔着旅馆,蒋楠没办法只能先带着,可要出门买东西他带着个孩子不方便就让品品那鬼丫头先看着,如果再过两天那两口子还没回来,她就打算报警处理。

三个人抽着烟各有所思,互相之间好半天也没说话。老吴想着很多事,有小七的有胡大膀的还有旅馆里老是闹怪事之类的,他那心思是最多的。而胡大膀则惦记着昨晚听到的那短脖仙庙,觉得有便宜不捡那不是傻子吗?但老唐却闷闷的抽着烟没有多少动静,只是闷头想着事,偶尔跟他们打个腔,气氛虽然和谐却有些冷。

老唐坐在小板凳上,那头发刚才梳洗过了,又恢复了平时那公安的模样,只是眼神中带着倦意,把烟头给叼在嘴边,随手从兜里把他一贯记事用的小本掏出来,挡着哥俩的面就翻开了几页,看着上面写的东西就慢慢的皱紧了眉头。

老吴眨了眨眼睛,就凑过去问他说:“哎,看什么呢?咋了?是不是有工作忘了啊?”

老唐则摇着头低声说:“不是,前几天有人举报说那南门口那片瓦房地里有一伙外来的人,白天没动静一到晚上就出来了,感觉他们不像是好人。因为接到举报,我们就过去了解情况,结果刚到地方还没敲门,就听见有屋后头有声音,似乎是有不少人顺着后跳了出去,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我们就追上去了,可只抓到了三个人,其余的都跑没了影,但就是抓住的三个人之中,还有一个不知怎么就死了,咱们这也没有那医院,就只好送到火葬场停尸房里放着了。剩余的那两个人,我那天审了一下午,就是几个毛贼,说是来四平走家串户偷东西的,再问别的则一概不知,可我觉得他们是有组织的,而且来四平是有目的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流窜性质的。”

昨晚老唐都说了那短脖仙庙的事,老吴自然能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却不敢说什么,怕多嘴生事。可胡大膀听后却瞪着眼睛抬起了脑袋,脱口而出道:“啥玩意?就从你们那送到火葬场的那是个贼?怪不得跟猴子似得。”

老唐奈的点了点头说:“是啊,都贼眉鼠眼,能不向猴吗?”

胡大膀继续说:“他孙子何止是向猴啊!他简直就是个猴,那躲的老鼻子了,我这脸就是让他用铁棍子给抽的,最后给我惹急眼了,踹死那孙子!”

“是啊是啊,他们那手脚可利索着呢!把你这脸打的是挺严重...什么?啥玩意?”老唐依旧皱着眉头点头说着,可当抬眼看到胡大膀脸的时候,突然就反应过来,那送到火葬场的是个死人啊!

老吴都听傻眼了,赶紧推了胡大膀一下说他:“别乱讲啊!这可不能瞎说!”

胡大膀倒不乐意了,嚷嚷道:“啥玩意瞎说?没瞎说!我胡爷那是睁眼睛说瞎话的人吗?怎么事那就怎么事,一句假的都没有,那孙子送过来的时候还是死人,可等我把他推进停尸房的时候,一转头那孙子就没了。哎呦给我吓一跳啊,但死人没了我得找啊,就一直到找到了天黑,才发现那孙子躲在装死人的铁柜上面,这家伙被我发现了之后,居然还用那铁棍子偷袭我,胡爷我是惯毛病的人吗?我当时就急眼了,直接就抓住那孙子的脑袋给他抡起来,就是一顿砸啊,让他怎么起来的就怎么给我老实的躺回去,这停尸房里哪能放活人啊是不是?”

“什么?那人没死?哎呦!你怎么不早说呢!”老唐腾一下就站起来了,急匆匆的就朝门口跑,还没等出门就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胡大膀说:“现在还在火葬场吗?那个人!”

胡大膀点了点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老唐明白了,对老吴说了一声:“我有事啊!得走了,等晚上回来的!”直接就出了门,还差点跟从外面回来的蒋楠撞在一块。

“他怎么了,着什么急?”蒋楠还扭头看着急匆匆跑出去的老唐,进屋之后随口问道。

可老吴都没说话,却听品品从他们身后说:“二叔把一个死人给打活了,这大盖帽估计是去抓人了!”

老吴一回头发现品品抱着那孩子站在一边,可能是刚从二楼下来的,那孩子还半睡半醒的,品品有些抱不住就搂的比较紧,看起来就是大孩抱小孩,只不过那个大孩一双大眼珠子倒是笑盈盈的,不知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拆庙

到了大中午那吃饭的点,胡大膀照常又跑了回来,回来蹭饭吃,一顿不吃他说自己都能饿死,还说什么火葬场那食堂做的饭塞那死人嘴里头,那死人都能坐起来往外吐,太他娘难吃了,所以几乎顿顿都是回来跟老吴他们一块吃的。

蒋楠把品品上学的事给弄好了之后,打算过几天就送她去,这好日子只剩下那么几天,这鬼丫头就特别的珍惜,这话怎么说呢?就是跑疯了,一天到晚也见不到那人在哪,每次回来被蒋楠用眼睛一瞪,顿时老实的蔫头巴脑,可过了劲还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拿她真是没什么辙。

虽然蒋楠面上什么都不说,但她的心是非常细的,可以注意到一些老吴他们这些粗汉子注意不到的事,就比如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胡大膀不停暗示老吴,这就被蒋楠给察觉到了,她似乎知道这胡大膀要让老吴跟着去干什么勾当。

老吴吃的那叫一个慢,主要的原因还是身边喋喋不休的胡大膀,那家伙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不吃饭就转头一个劲的对老吴絮叨,说什么他的日子苦,整天都被钱亏死了,要是兜里没几张票子,那出去都不好意思张口说自己是胡爷了,而且不敢下馆子吃饭喝酒了,所以这人活着就是得有钱!

老吴被他给说得那真叫一个哭笑不得,但想想觉得那家伙说的倒不是没有道理,这人要是活着钱没了,那就干脆甭活着了,所以就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了,一时间语塞了,只能用饭把嘴给堵上。感觉像是吃饭没空说,实则是话可说。

蒋楠这时候夹了一块菜放到了品品碗里,然后又夹了一块放在了老吴的碗中,抬眼瞅着那胡大膀说:“老二,吃饭吧,咱们吃完再说行吗?”

这蒋楠都发话了。胡大膀自然是讪讪的笑了笑就坐了回去,这才跟桌上的饭菜较起劲来了,他那吃相都把品品给逗乐了,这小丫头不管那胡大膀干什么都觉得有意思,咧着小嘴露着满口小白牙嘿嘿的笑着,让蒋楠差点一筷子敲到头上才赶紧躲开反应过来,不笑了继续吃饭。

其实这顿饭还是很和谐的,没人说话只有吃饭的声音,可随着吃完饭撤盘子的时候。那胡大膀抹了抹嘴就对老吴说:“哎我说,想什么呢?这天大的好事你居然不干?这怎么不像是你老吴了!”

“我在河南的时候是老吴,但现在不是了,所以这种事要说我就别掺和,那老唐都告诉我了,他们打算一箭双雕,别到时候把你的腚再给打着了,靠边靠边别烦我!”老吴帮着蒋楠收拾完碗筷之后。就转身推开了胡大膀,跟着蒋楠屁股后头出了屋子。

品品坐在一边仰脸瞧着胡大膀说:“哎二叔!咋这表情瞅着不对呢?咋了?”

胡大膀没好气的说:“遇到个怂货。这表情就不错了!不去就不去呗,大不了胡爷自个去,有好东西那就全是我自己了,这样好!哎对!”

他自己在那叨叨着,可却被品品给听见了,那鬼丫头听后眼睛都亮了。凑到胡大膀身边,抬起小手拍了拍胡大膀肩膀对他说:“二叔,你刚才说去哪啊?有东西我不要,你带我去玩呗!”

胡大膀心情不算太好,跟那小丫头也没平时嬉笑的劲。就闷着声说:“去,找你干娘玩去,你二大爷这是去干大事,带你这个泥孩子多碍事!

但品品却不放弃,而是凑到了胡大膀面前,蹲下来用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瞅着胡大膀,突然咧嘴笑着说:“二叔,你就带我去吧,我保证不给你添乱,行不?”

“不行不行,别闹了,上次就是你这丫头怂的我去帮你要东西,好家伙结果人家爹都找来了,多亏我跑的,要不然腿都能让你干娘给卸了,你就坑我吧!去去一边玩去!”胡大膀忽然想起了上次的事,赶紧摆摆手不带那鬼丫头玩了。

品品眨着眼睛想了想之后赶紧拽着胡大膀胳膊说:“别啊二叔!你瞅瞅,我这不是要去上学了吗?你说那地方是人待的吗?趁着还剩几天的功夫,我想出去玩玩,可也没什么热闹,但我感觉你要去的地方能有点意思,你就带我去吧。这样,我可以给你带路啊!这四平包括周边的村庄,那我都蹿得好几年了,你就随便说个地方,我闭着眼睛分分钟就能把你给带过去,绝对不能给你带掉茅坑里去!”

胡大膀听着品品叨叨了好多话,就是那一句她认识路让胡大膀有点心动了,因为他上午想去看看都没找到地方,是带着失落而归的,所以就拉着老吴一块去,好有个作伴的,可老吴不去,这就完了。但既然老吴不去,那她闺女上杆子要去,还要带路这也凑活!

“丫头啊,二叔带你去也行,但是...”胡大膀把脸给抬了起来。

“那就赶紧吧!要不一会我再被干娘抓住就走不了了!”品品一听就激动起来了,拽着胡大膀要走。

但胡大膀却坐着不动,摆摆手低声说:“你先别着急,我还有个但是,这个但是去到了之后,你就只准看,不准多说话,等看完了,你就自己回来,别跟着我了,记住了吗?”

品品见胡大膀松口了,那机会难得就先答应了,等到了地方那她就算是不想回来胡大膀也没办法。

老吴跟着蒋楠去了厨房,放下了碗筷之后,就要撸起袖子去刷那碗,但突然被蒋楠给拦住了,低声对他说:“这几天别刷了,那老唐的媳妇还在,这不是大老爷们该干的活,放着我来吧。”说完话就接过了碗筷。

老吴那感动的不行,刚要说自己这媳妇懂事,就听见那还在刷碗的蒋楠头也不抬的说了声:“我做了点小米粥,你端上去喂那孩子喝,顺便把那小东西给哄睡着了。”

老吴当时感觉后背出冷汗,他现在对孩子那是最打怵的,不是因为那莫名其妙的鬼孩子给闹的,而是那活着的小孩比鬼孩子要人命,这还不如刷碗呢。老吴讪讪的笑了一声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凑到蒋楠身边去抢那碗,还笑着脸说:“哎呦哎呦,这活我就来了,不劳烦你了,老爷们有啥不能干的?是不是?我来我来,那孩子喜欢你,还得是你去喂!”

可蒋楠却真就让开了地方,面表情的甩了甩手上的水,放下了袖子对老吴说:“那么,把碗刷完,去把攒的衣服再洗了吧?”

“成!”现在这时候只要不让老吴去喂那倒霉孩子,让他干啥就行,可没想到这蒋楠居然趁火打劫,不光洗衣服了,还得拖地收拾客房的屋子,已经晚饭,那活基本全落老吴的身上,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上当了。

可老吴他不想干了,凑活着把碗刷干净之后,就偷偷的从厨房溜出来,想去找胡大膀一块出去,可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胡大膀居然早都没影了,就连那平时闹腾的鬼丫头也没了,这前台没人看着,老吴也走不了,只好就那么干坐着,拉着一张老脸跟一个长毛的招财猫似得,在那坐着不招财反而还赶财呢。

前一天本来还是非常热闹的,可这天的下午就没人了,蒋楠去看着孩子在二楼就没下来过,剩老吴自己在那前台坐着,只能慢慢的抽着烟解闷,这时候也没个人来跟他聊聊天什么的,就算那大洪也行,可惜没有,一直到了日头要落山,那才把胡大膀给等了回来,却发现品品是跟他一块回来了,两个人灰头土脸的,感觉像是掉泥坑去了,而且表情还不太对,老吴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直觉,这个胡大膀又给他惹乱子了。

老吴让品品先去把脸给洗干净,然后就凑到蹲在门口拍身上灰的胡大膀身边,皱着眉头问他说:“哎!你他娘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又惹事了?”

胡大膀则有些奇怪的转过头,朝着那水房瞅了瞅说:“不对啊!那丫头刚才也没告密啊,咋就让你知道我把庙给拆了呢?”

“什么?你把庙拆了?庙拆了!”老吴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后突然就站起来瞪着眼睛喊道。

胡大膀用手指头抠了抠耳朵说:“那么大声干嘛啊?我又不聋能听见,激动个啥啊?”

老吴抬手捂着自己额头,在原地转了一圈后,就蹲下来有些紧张的说:“你怎么给庙拆的?那丫头怎么还跟你在一块啊?”

“不是拆了,就是我以为那屋顶里头藏着东西,拿棍子去捅,结果把一面的瓦片给捅掉下来了,差点把脑袋给砸开瓢了,不过我们都没事,就是蹭了点灰,那都好好的。”胡大膀拍了拍自己头顶的灰,慢慢的解释说。

老吴听后虽然生气,但好在这两个人都没事,这才是最好的,就赶紧压低声音对胡大膀说:“这件事先别说,等晚上他们都睡了,咱们再细说,可别让我那婆娘知道了!”

但话音刚落,就听见蒋楠在老吴身后说:“我已经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物件

老唐急急忙忙的就一路的冲到了火葬场,可让那老钟头带着去了停尸房之后,根本就没找到那具胡大膀说活的了尸体,可就连死的也没找到,那尸体貌似是丢了。

可就在他们火葬场职工跟没头苍蝇似得到处瞎找的时候,老唐早都已经离开了,他先是回了局子里,把那两个贼重提审了,但那两个贼交代的东西还是跟以前一样,而且口吻都相似,老唐一寻思就明白过来他们之前对过口,于是乎就想了个辙,说之前那个死的贼不知怎么突然就活过来了,还把他们谋划的事全都交代了,余下的贼也都正在抓,他们都完蛋了,早点交代还能给个宽大处理。

老唐其实还不到四十岁,可他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他们老家的警察局任职了,后来被调到了四平继续当警察,到如今也有二十年的时间了,从一个实习的小警察到如今的刑侦科科长,那经历和阅历也积累的特别多,对付这些没啥真本事的小毛贼,他的招可多着呢。

那两个贼本来心里头都虚,一听说那个死的贼活过来还被抓了,他们顿时就吓的差点没裤子里走黄汤子,把所有的事都抢着给交代出来了。

可当他们陆陆续续把事情都说出来之后,那几乎完全都超出了老唐的想象,那个贼外号叫四爷,他从一开始就在装死,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四爷还是这些贼的头。就是他把这群人给召集到一块,要干一票大的,目标那就是短脖仙庙。

老唐听后那后悔的不行,当时怎么就没多想想,怎么就没再去仔细检查一下那个装死的四爷呢?但如今这情况已经这样了,只能想办法重布置。好在拆庙的那一天把吸引过去的贼全部一打尽。但就在当天晚上,老唐刚想从局里头离开去找老吴,就听到刚从短脖仙庙那盯着替班回来的人那说了下午有人把庙顶给捅了个窟窿,但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因为怕打草惊蛇就没动,等替班回来才找老唐汇报了这件事。

由于老唐那两口子在旅馆住着,所以旅馆的晚饭时间就稍微靠后了一点,为了等那老唐回来一块。这品品下午算是闯了祸被蒋楠给拎走了,结果到饭点又跑出来了。凑在老吴身边笑个不停,完全不像是刚被人收拾过,一直都在那说胡大膀下午干的蠢事。

把那胡大膀说的不高兴了,装作要抬手打那鬼丫头,给她吓的跑开之后,才皱着眉头说:“都是这鬼丫头干的好事,她说那上头挂着个东西,非让我给弄下来。我就...”

老吴没等他说完话,那就直接伸胳膊把胡大膀的脖子给夹住了。低着脑袋对他说:“你给我老实点,最近去火葬场老实干活,别他娘给我惹事!”

胡大膀被他夹着直不起腰,就这么挣扎着说:“不是,这不是我想惹事,那主要是因为手头紧。缺票子了吗?我就寻思着捞一笔!”

老吴突然胳膊加了几分力气,勒的胡大膀那粗脖子都要细了,开始叫唤起来了,然后老吴才松了几分继续说:“我发现你这跟老四去了一趟汉口就牛起来了?老子的话你都不听了?我问你,这两天你是想干什么?为什么老念叨着要钱?你要钱干啥跟我说说。来点说说,我就想知道你他娘能用钱干什么!”

“我用钱啊?这不很明显吗?我得攒点钱娶个媳妇啊!你都拖家带口子还俩孩子了自然没啥感觉,就剩我这一条老光棍干杵着,我舒服吗?”胡大膀这时候一抬腰就差点把老吴给仰过去,刚才那就是跟老吴闹着玩,除了老四之外还真没人能锁得住他那大粗脖子。

但这句话让老吴听着心里头不是滋味,这时候才想起来这胡大膀那都四十好几了还一条光棍,就不说那媳妇他连个家都没有,到现在还蹭在旅馆里住,得先结婚才能去申请一间平房住,这光棍还是从外地过来的,即使胡大膀户籍是吉林的,那也不能给房子,按照规定单身都住在所属单位提供的宿舍里,这感情跟以前赶坟队一样了,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挤在热炕头里。

胡大膀年岁也大了脾气也变的奇怪了,他已经很难再像当初赶坟队的时候再跟几个干活的一块住,他是有点散漫惯了,在老吴这自己一间房子还不用交房费多好,还管吃管住的,有烟有酒,兜里都不用揣钱,可始终他还是个光棍,这才是最关键的。

老吴慢慢的回到前台坐下来,摸出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就那么吞吐着烟雾,眯眼对胡大膀说:“这个怪我了,老是没想到这件事,这样吧,你老实点别惹事,这钱我出,给你相个媳妇,再买点家具啥的,到时候好好的过日子那就行!把你给安排喽,那我就没心思了。”

胡大膀一听赶紧凑过去要了一根烟,叼在嘴边笑着说:“这感情好,你要是早这么说不就完了?我至于去捅他娘那庙吗?不过,这东西不知道该咋办,要不你找个黑市给卖了?”胡大膀说着话就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深色的小物件。

“啥玩意?你在哪弄的?”老吴向前探身去瞧。

胡大膀咧嘴笑起来,压低声音对老吴说:“哎我说,你那鬼丫头眼睛可他娘的尖,让她一眼看到庙顶瓦片里有东西,我把那瓦片给捅破了之后,这玩意就跟那些瓦片一起落了下来,正好砸我头上,你看看我头上这个包就知道这玩意有多重了,哎你还是先看看这玩意能值多少钱吧,到时候钱都给你,媳妇啥的你给我弄来就行!

老吴在胡大膀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愣住了,他手中的烟头落到了地上也浑然不知,慢慢的把眼睛从胡大膀的头顶挪到了他扔在柜台上面的那小物件上,突然老吴就打了一个寒颤,“啪”的一声他抬手拍在自己脸上,就那么捂着脸在柜台后面半垂着头,好半天也没动静。

胡大膀不知道老吴这是咋了,刚要说话就忽然感觉身后的衣服被人给拽了一下,扭头一看居然是品品那鬼丫头,胡大膀就想起来这丫头刚才还笑话他,又要抬手作势吓唬她,可这一次品品完全不害怕,却冲胡大膀摆摆手,让自己跟她过去。

等跟着品品走到了那厨房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那鬼丫头转头低声对胡大膀说:“老爷子生气了,在那憋着火,你还不敢赶紧走问什么啊?咋那么没有眼力见呢?”

“哎呦,你怎么知道的?咋看出来的?”胡大膀回头去瞧着老吴,见他还没什么反应。

品品呲着一口小牙拍了拍胡大膀胳膊装作大人说话的模样:“二叔,你这心眼不是一般的死,但这也算是本事了,我觉得你还有时间,赶紧把那东西放我这,我给你藏着,等老爷子不生气了,你再回来跟我要,怎么样?”说着话品品就伸出小手,作势要接胡大膀手里头攥着的东西。

结果胡大膀却突然抬手拍了她伸出来的小手,打的一声脆响,差点没把品品给打哭了,胡大膀就瞅着她那委屈的笑模样蹲下来说:“鬼丫头,是不是觉得你二叔傻啊?我就算是再傻,那好歹也活这么多年了,想骗胡爷的钱那你还嫩点。”

但品品却突然抱住了胡大膀的腿,冲老吴那方向扬了扬下巴,然后对他说:“二叔,你就给我吧,不然我可要喊了,到时候你就真走不了了!”

胡大膀都被品品给弄乐了,就抱着膀子用看热闹的眼神瞧着那鬼丫头说:“好,你喊吧,我就不信那老吴就因为这小玩意,还能宰了我?”

品品发觉这招不好用,刚要松手闪人,忽然看到了什么眼睛都发亮了,抬脸怪笑着冲胡大膀说:“二叔,这次你真得给我了!”

胡大膀觉得奇怪,怎么就得给她?但感觉到有人走到他身后,胡大膀就以为是老吴,但回头一看居然是一身公安制服的老唐,把胡大膀都弄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老唐问他说:“老二,你今天下午干什么了?”

“干、干什么?啥、啥也没干啊!我能干啥?”胡大膀就装糊涂。

老唐掏出小本翻开了几页,看了一会之后抬起眼对胡大膀说:“别装傻,你下午去那庙里干什么?是不是捡到什么东西了?我可告诉你,最近来了很多贼人,都打算等拆庙的时候去抢那地基里藏着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可都是国家的,要是打算私自占有那可是犯法的事!你拿没拿?”

胡大膀这才明白过来品品那鬼丫头话的意思,趁着老唐问自己的时候,他就把从庙里拿出来的物件偷偷递给了还抱着他大腿的品品,那鬼丫头笑着接过了东西,拿着扭头就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搭讪

闹腾归闹腾,好在胡大膀没把那庙真的拆的,老唐也是随便问问,让他日后别在去那庙了,这胡大膀反应过来之后就拍自己大腿一下,转身去追那坑他的鬼丫头了。

“你他娘是不是脑子里头进水了啊?你没事去什么庙,你还”等老吴反应过来开始骂那胡大膀的时候,却发现柜台前面靠着个老唐,其他人则都没了,尤其是那胡大膀,这话自然说一半都卡主了。

“我这脑子没进水,但也了!”老唐叹了口气有些苦闷。

老吴赶紧解释说:“不是,我不是说你,我说那胡大膀,别生气他没恶意,就是爱凑热闹,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等会我去找他,找他来给你赔不是啊!别生气啊!”

老唐摆了摆手,随手摘下了自己的大盖帽扔在了柜台上,闷着声说:“这事让我干的真臭!本来都抓到头了,居然就这么让他跑了,那家伙居然还会装死,这!哎!”老唐的心情比较的压抑,他都说不下去了。

一听跟胡大膀没关系,老吴就笑着站起身,顺着老唐说:“是啊是啊!那些臭贼太鬼了,他们竟想着一些歪门邪道,一点正事都不知道干,竟给国家添麻烦,抓到就该枪毙了,一个都不能留!是不是?”老吴腆着笑脸说道。

老..唐有些奇怪的转过头说:“不对劲啊?”

“哪、哪又不对了?”老吴赶紧问道。

老唐继续说:“你今天咋有点不对啊?平时可没见你这么上进,今天这是咋了?”

老吴笑着说:“这不是突然开窍了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有你这堂堂一科长在我这隔壁屋住,我能不上进吗?要是不上进那都说不过去!是不是?”

最后这老唐听的都忍不住想笑了,掏出烟分给老吴和他自己,对了个火之后老唐抽了一口烟,用手指头把烟给夹住冲着老吴摆了摆手说:“不用这样。那老二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对我们的行动没有任何的影响,你就不用说他了,就这样吧,咱们啥时候吃饭呢?”

老吴心里头有话不敢说,那胡大膀可从庙里捡东西出来了。说不定还是什么值钱的物件,在老唐的口中,肯定都是国家的,这拿了国家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小事,说起来哪有这么轻松的?但老吴心里头也存着一些侥幸的心理,因为他估计那庙里可能到处都藏着一些宝贝,很有可能都是当初建庙的人藏的,他建庙的目的也很明显。就是为了藏东西,而且还是很高调的藏法,具体都有些什么东西,估计没人知道,即使让胡大膀拿走了一两件,只要不乱说,那也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说今天晚饭的时候人还是比较齐的,但老唐没在喝酒。因为他说明天就得拆庙了,晚上已经有公安便装蹲守。就等着明天抓那些拆庙的时候那些趁乱混水捞鱼的贼了,所以不能喝酒只吃饭,也不怎么说话,似乎心里头装事太多了,一时间没办法消化。

蒋楠跟老唐的媳妇说话,那媳妇就是属于比较能讲的。符合当时的妇人形象,叨叨家长里短,这家婆娘怎么不着调,那家媳妇偷汉子,把那蒋楠说的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她的性格那比较直爽干练的,听着老唐媳妇背后说人坏话,心里头不得劲,但碍于面子不能说不停,只能带着微笑听下去。

品品侧头看着蒋楠,一咧嘴就明白了蒋楠心里头在想什么,先是看了会热闹,等瞅着蒋楠感觉她实在是顶不住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品品才把脑袋瓜从蒋楠身边露出来,对那老唐的媳妇笑着说:“婶子,你会绣花吗?我干娘不会,想找个人教教我。”

老唐的媳妇一听就抿嘴笑道:“这个当然会了,闺女这么俊不会绣花日后去婆家哪能行?等明天婶教你。”说完话抬眼对这蒋楠笑着。

蒋楠到没理会老唐媳妇那笑容是什么意思,只是好不容易得饶了,都想长长的呼出去一口气,侧头瞧了一眼那咧嘴笑着的品品,抬手就捅她脑门一下低声说:“你个鬼丫头!”

娘们那一头有娘们之间的话题,但今天这老爷们则安静多了,主要的原因还是那情绪不高的老唐,让他给带着的都没话了。老吴知道他忙,就没去烦他,他自己心里头其实也有事,这胡大膀就刚给他揽了个活,还得给他相个媳妇。这说起来容易,但说真格的就费劲了,那虎背熊腰长的跟土匪似得胡大膀,这哪个当妈的能把自己闺女嫁给他啊?估计这是不可能的,只有给他找个条件一般的,这人家才能跟他过日子。

这个条件一般不是指着的经济方面,而是说这个长相和年龄,总之三十岁以下那都别想了,还得考虑以前嫁过男人的,那男人死了的寡妇之类的,不管怎么说,先找到个让他们两个人互相端详,他们觉得行那就算完活了。

想到这老吴顿时心里头顺了不少,伸手拿起了酒瓶扭开盖子就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随后当着大家伙的面就给喝了,但是这个酒干的有点没头没脑,只是看起来老吴心情不错,形中起到了一种带动性的作用,把有些闷的饭桌给带活了,胡大膀顿时咋呼起来,引的那娘们都看过来了,品品是凑边起哄,让他们拼酒,反正不是自己喝,喝死拉到。

日子的平淡说明世道的太平,这世道太平都连那牛鬼蛇神也没了踪影,太平的让老吴都有点不适应了。

老吴起的早,一般天还没亮他就醒了,披着衣服爬起来蹲在大门口抽烟,那是他的习惯。其他人还都没起,老吴看着天还挺早,就抬脚出去,顺道把给锁了,他沿着街面一直走到那饭馆附近,去吃点早餐。

只要能做早餐的地方,一般开门时间绝对不会在五点钟之后,老吴这都算是去的比较早了,可还是差点没地方坐,在工厂里干活的,还有值夜班刚下来的都在那吃饭,什么混沌面条之类的,上的还便宜,而且喝点汤肚子里也压火抗饿,所以老吴经常都过来点面条。

他到了之后,那饭馆里正好有一桌人刚吃饭出门,那桌上还摆着不少碗都没来得及收拾,但老吴也不催,反正他不着急,要了一碗面条后,就那么坐在里头等着。

外头的天色还是那种半黑了,只有东边才稍微能亮一点,饭馆里有电灯,但那灯泡的不够亮,在那昏暗的灯光下,都让人有点犯困了。就在老吴等面条的功夫,迷迷糊糊即将要睡着了突然自己坐着的那条长板凳前后晃了一下,老吴觉得奇怪侧头一看,居然发现自己身边已经坐下了个人,长脸颧骨高,头发比较杂乱,从面相上看,不是什么正八经的人。

可饭馆小,老吴自己都经常拼桌了,自然也没什么多余的反应,可却听身边那个人开口对他说话了。

“老哥吃饭啊?”

老吴瞅了瞅周围,再看看自己,这来饭馆子不吃饭难不成还是洗澡?就点头说:“是啊,吃饭,吃碗面条。”说完话就转过了头,因为老吴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那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还是自己吃自己的面条,别多生事才为妙。

“老哥,听口音不是当地人吧?好像是陕西的吧?”那人继续跟老吴说话。

人家都问他了,老吴总不能当自己听不着,就点头笑了笑说:“是啊,我是陕西丹凤土门镇人。”

“那老哥怎么来四平了?莫不是来做什么大买卖的吧?”那个人话越说越奇怪了。

老吴听的一愣,什么大买卖啊?这年头都是公家了,哪有什么大买卖啊?可感觉这话有其他意思,就转头看着那人,皱着眉说:“兄弟,咱们没见过吧?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脸上挂着笑,但眼神却很平静,对老吴说:“老哥别误会,兄弟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最近才刚到四平,咱们之前也没见过,不过虽然之前没见过,但我觉得和老哥你算是有点缘分,这应该就是认识了。这样吧,先自我介绍一下,兄弟我在家排行老四,这道上的朋友给面子,凡是认识兄弟我这长马脸的,都叫一声四爷。”

“道上的?哪条道?”老吴一听这道上,顿时就明白了过来,也不去看那个人,直接装糊涂。

四爷搓着手说:“还能是哪条道?门口的那条道,往城外走的那条道,还有房檐墙头上的那条道。”

老吴听到这他算是明白过来了,感情这个四爷是个贼。但老吴转念一想觉得有点不对,这个贼为什么跟自己搭讪?还说的半清楚半糊涂的,但稍微懂一点的人可以听明白,难不成是他看出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了?那这个四爷不是来找他麻烦的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招祸

老吴头一次饭吃的这么不顺,不是那面条做的不好吃,跟以前味都差不多,只是身边有一个让他心里头不舒服的主,就是那个四爷。

这家伙跟老吴要了一样的东西,但等两碗面条同时上桌之后,只有老吴自己在那一口口的吃着,那个四爷则坐在一边瞅着他,就那么瞅着老吴在一口口吃,最后老吴被他看得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把筷子放碗上面一放,扭头就对四爷说:“兄弟,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以前就是个种地的,你说的什么我不懂。”

“种地的?我看未必,有几个给面子跟着在下吃饭的人,跟你可是同行。就是老哥你身上的味,我可太熟悉了,你呀是干土活的,瞒不了我!”四爷推开自己面前的那碗面条,就把胳膊搭在桌上,俯下身把声音给压低对老吴笑道。

老吴这饭算是没法吃了,拍了拍自己身上蹭的灰,站起来绕过了桌子就去结了账出了门,沿着来时候的路往旅馆走。这时候天色微微发亮,可还是比较的昏暗,可老吴走的飞,逃一般的都跑起来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以前的勾当被人给知道了,本能的就觉得害怕,想赶紧逃回去。

大早只有三三两两上班的工人,老吴走的急了忽然间感觉自己有点要岔气,但走了半天没听到身后有跟\.).来的脚步声,他就觉得那四爷没跟着自己,最后实在是走不动了,就靠坐在路边的石台上想坐着休息会。可没想到,这刚坐下一回头把老吴给惊的一哆嗦,那四爷居然就这么安静的站在他身后,走路都不带声跟着鬼似得。

“不是,你跟着我干什么?你想干啥?”老吴有些火了。站起来就冲他起来了。

四爷赶紧抬手做了个小声的手势,靠近了老吴一步,斜眼瞅着周围路过的几个人,等他们走远后,才笑着低声对老吴说:“老哥别激动啊?那么大声干什么?别把咱们的事给说漏了,这让人知道了那还不坏事了?”

老吴看着四爷那挑着的眉头。似乎明白了点什么,这家伙好像以为自己也是过来淌这趟浑水的,把他给当成了同行了,可结果真不是。但就当老吴不想理他回家的时候,忽然脑中浮现出老唐的话,他说今天是拆庙的日子,也是收的好时候,那这个四爷会不会是个头呢?要是把他给抓了送到局里,那是不是能分点好处啊?

想到这老吴就转过头看着四爷。那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可四爷却一心认为老吴和他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打算在今天拆庙的时候趁乱下手摸东西,他来找老吴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打算合作一下,这人多力量大,心在齐点那垫背的人就多了,自然既能摸到东西还能轻松的离开,管其他死活呢?反正趁乱自己能走就成。

这两人心里头各自想着事。老吴在想着怎么把这个四爷给放倒呢?可别让这自己送上门的孙子跑了,那钱可就没了。四爷则想知道老吴的本事怎么样。还有敢不敢直接动手。

好半天之后,老吴才忽然想起了胡大膀,感觉他起的晚,现在肯定还在旅馆里没走,只要想个辙把四爷给带过去,到时候就是稳重捉鳖了。这就容易多了。

老吴也不愧是混过那么多年日子的人,分分钟的功夫,趁着天色还早,老吴就想到一个说头。把脸上的表情放的平淡一些,故作姿态的掏出了烟。先自己叼着一根,点着了抽上几口之后,才从烟盒里提出来半根烟,就这么把烟盒伸过去,让四爷拿烟。

四爷一瞅赶紧伸手抽出来一根,刚放到嘴边那老吴就把火给探过来了,四爷自然就叼着烟往火上凑,可烟头刚要碰到火就见老吴的手往后缩了一下,没点着,就在四爷觉得奇怪想抬询问老吴的意思之时,就听见老吴笑盈盈的说:“刚才老哥跟兄弟你开玩笑的,怕你是跳子假装的来套我的话,所以故意抻一下,兄弟别在意啊!”

“哪能!感情老哥真是个干土活的?哎呦,瞅着您这身段这胳膊,在看手里的老茧,是土活里的这个吧?”四爷说着话就把大拇指给伸出来,意思是说老吴是盗墓贼的老手或者是好手的意思。

老吴动了一下眼睛,抽了口烟笑着点头说:“哎呀兄弟的眼力真不错,一看就不是那普通的毛贼,不知在家里头是行几啊?”老吴明知道这个四爷刚才都说了自己是家里头老四,但如今用这种口味问出来行几,自然不是家里头那么简单,而是问他在团伙中是什么地位,一般这道上的人说话都讲究身份的。比如老吴都五十多岁了,但如果他手里头的人不多,而且地位也不高,那么就得管这个手底下好几十号人的四爷叫一声爷,这是辈分的问题。

四爷自然明白,他想借老吴的手一用,但必须得从辈分上压着他那说话才好用,就赶紧扫了一眼自己周围,半垂头说:“这、这地方说话不方便,不如老哥你去我那,咱们细谈一下?反正拆庙是在中午,我手下好几十号的兄弟已经先去装作老百姓看热闹了,咱们晚点去也不急。”

虽然四爷没有明着说,但把他手底下的人数报出来的,老吴一听顿时心里头窃喜,他知道这家伙准是个头,老唐要找他就是这个四爷。

“兄弟,我怕你那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不如去我那,地方大没多少人清净,再说我已经提前在下面挖了一条地道,打算在上面拆庙减轻重量后,就打通庙的基地,然后神不知鬼觉的拿走东西!”老吴叼着烟,很自信的说着。

四爷一听就傻眼了,然后一拍自己脑袋就嘬着牙花子说:“哎呦!差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从下面动手呢?不愧是土活里的这个,这脑子都比我们灵活多了,要不是兄弟我意中撞见了老哥你,这估计到时候东西没了,都得傻眼!那么咱们赶紧去吧,去看看你挖的地道,我的人多,在上面给你打掩护,倒时候咱们合作分成咋样?”

老吴见四爷那贪财的模样差点没笑出来,他在心里头冷笑道:“的确是分成,但不是分那庙里东西的成,而是分你的成!”随后面上带着笑,急匆匆的就把四爷往自己的旅馆里带。

没几分钟那就走到旅馆门口的那条胡同,老吴抬手往里头一指就说了声:“就在那里头,旅馆有个门。”说完就当先走进来,可走了几步后却发现四爷没有跟上,而是站在胡同口冷脸瞧着自己。

老吴忽然心里头发凉,但还是回头对四爷说:“咋了?这天可都亮了!”

“是啊,亮了,我得带人去庙那等着了。”四爷阴着脸盯着老吴。

老吴偷偷的朝自己身后扫了眼,约摸了一下旅馆门口到他现在距离,装作意的向后退了一步,笑着问道:“带人去?兄弟不打算跟我从下面动手了?”

四爷把手给背到了身后,那张细长看着挺丑的脸仰了起来,突然咧嘴嘿嘿的一笑,对老吴说:“我不喜欢钻洞,但还得多谢老哥你帮兄弟我挖的洞,到时候摸到什么好东西,我折现给你多烧点纸钱!”

这话一说完,老吴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家伙是打算清理不认识的同行,怕他们多分自己的东西,而老吴则算是撞枪口上了。随后反应过来想冲过去举拳揍四爷,可还没等跑出胡同口,就见到附近冲过来不少人,老吴见状赶紧停住脚,掉头就往那胡同里跑,要躲回旅馆中。

那些人都是四爷的手下,一直都跟着他们,只待四爷搞清楚老吴的身份后,给一个暗示就全都出来,把老吴那一伙人给解决了,然后等今天拆完庙摸完东西,那全都撤走,就是一趟活。

老吴闷头跑着,他后悔的不成,知道自己那一瞬间动了贪念,结果惹了事,什么瓮中捉鳖,这话简直就是对他自己说的。听着身后那些狂奔的脚步声,老吴估摸出来最少有也得有十个人,估摸身上还带着凶器,肯定是要来杀他的,这不跑就是等死了,可跑到旅馆中怎么办?那门可挡不住这些老多人,再把辜的人给伤着了,那不是他老吴的罪过了吗?

但眼下老吴不敢停脚,本能的冲到了旅馆门口一头钻了进去,这才停住脚抓着门就用力的关上,顺手还要把门栓给插上。但就在那门栓即将要锁上的时候,突然这门就从外面被人给踹开了,老吴都被速打开的门板子给拍的仰面摔倒在地上,随后就瞅见一群人冲了进来。

“老头子,你干嘛呢!”就在这时候,从二楼传来了蒋楠的呼声,她似乎被刚才踹开大门的响声给惊动了,还一边问一边往楼下走,听着声感觉眼瞅着就能从楼道口看到她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四爷

听见蒋楠向下走的脚步声,老吴急的脑门子都冒汗了,但突然意识到有东西朝他戳过来了,单手推着地就翻了个跟头想躲开。可他始终还是岁数大了,这动作也慢了半拍,翻身的一瞬间感觉肚皮侧边发凉,等翻了几圈停住后,才看到自己衣服被刀给划开了一条口子,都露出里面的肉了。

老吴没想到他们真要杀他,怎么还能怎么狠呢?但这时候不跑就死定了,他半蹲在地上,刚要爬起来,就被人从身后一脚给蹬的向前扑过去,脸就拱在柜台上,撞的柜台上面摆放的东西哗啦一声全掉下来了。

挣扎的把自己撑起来,老吴感觉自己的门牙都被撞松了,回头一瞧,居然是四爷刚才踹的他,这家伙个子不高身材干瘦,但面相却阴冷异常,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客客气气笑着的表情,感情刚才全都是这个孙子装出来的,就是为了套他的话。结果老吴还当真了,想了个什么挖地道的借口把人给骗过来,谁知道让这家伙给反咬了一口,这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老哥,你那地道在哪挖的啊?口在哪啊?”四爷蹲下来,皮笑肉不笑的问老吴。

老吴他哪挖什么地道了,都是为了骗这孙子,可他还真信了,老吴被那一群人给围住了,眼下没办法只好拖延时间说:“我为啥要告诉你?你这个臭贼!”说完话用眼角的余光朝着一楼走廊尽头瞧过去。他感觉蒋楠即将就要下来了。

四爷听后没什么反应,只是把手朝老吴伸过去,把老吴给吓的不轻。还以为这家伙要来掐死自己。可刚要躲闪,就看到四爷居然把手伸到自己衣服兜里,把他的烟掏了出来。

抽出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四爷对着老吴吐了一口烟雾后,换做了一副笑脸说:“老哥,兄弟我刚才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你看啊,这天都快亮了。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这样吧。之前不是说要合作吗?老哥你跟兄弟我说个数,把地道卖给我,到时候你拿钱直接走人,我们去庙里摸东西。这样都只赚不赔是不是?”

老吴心里头想着:“是个屁啊!说的就跟真的似得,就像你丫的真能给钱一样,要是让你知道了地方,还不得给我剌脖子了。”但刚想到这,突然四爷眼睛眯了一下,把头转到了侧边,那一边的几个人也都赶紧让开,蒋楠已经从黑漆漆的走廊中走了出来。

“你们干什么?”蒋楠披着衣服,那留长的头发随意的搭在脸庞。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冰冷,那扎眼一瞅是个冷美人。

四爷一瞧见蒋楠那眼睛都亮了,把嘴边叼着的烟给拿了下来扔在了地上。还用脚碾了几下,这才站起身对老吴说:“哎呦,老哥本事不错,这是你闺女吧?”

但还没等老吴回话,就听见蒋楠冰冷的说:“把烟头捡起来。”

“姑娘你说什么?”四爷装作听不清楚还把耳朵给探过去。

蒋楠眼睛朝他的脚边扫了一眼,然后又说了一遍:“把烟头捡起来。”

四爷看起来其实也就三十多岁。可他一笑起来那细长的脸上却堆起了许多的褶子,眼神上下的在蒋楠身上扫着。那笑容愈发的猥琐。

“别说了快跑去把老二老唐给叫起来,他们是一伙贼,还要来杀我!”老吴发现了四爷看着蒋楠的眼神后,就赶紧出声让蒋楠去叫人。

但话音未落,站在老吴身边的一个贼抬脚就把他给踹倒了,作势还要掏刀子去捅老吴。

“等会!你他娘着什么急?”四爷突然就回头骂道,但等把脸转过来后,又换成了嬉笑的模样,对身边的几个人笑道:“这小娘皮真漂亮啊?我带回家当媳妇咋样?这老哥肯定同意啊!”身边那几人听后,都跟着哄笑起来。

把都快把老吴给气疯了,直接就从地上爬起来,推开了身边几个人要去撞那四爷。可那家伙就像是脑袋后面生了眼睛一般,都没回头直接像侧边就躲开了,把老吴扑了个空,眼瞅着脸就奔着墙角撞过去的时候,突然就从走廊的暗处横出只胳膊把他给挡住了。

“哎我说,闹什么玩意呢?让不让人睡觉了?”

胡大膀从蒋楠的身后绕出来,迷迷糊糊的还顺手挡了老吴一下。他还没睡醒,挠着自己肚皮走出来,但一抬眼就看到四爷,当时眼睛都圆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娘个混球还没死,我日你祖宗的!”

说罢直接抬起了大胳膊抡过去,四爷看到胡大膀也是一愣,没想到竟能遇到熟人,突然反应过来就弯腰躲开了那一胳膊,但他是躲开了,身后一个愣头青还握着小刀还没反应过来,直接被胡大膀一熊巴掌给拍中了侧脸,直接就从屋里砸的飞起来掉在门外,翻了几圈都没动静了。

“看什么啊!上啊!弄死他们!”四爷抓着身边的几个人,把他们往胡大膀那推,而自己则向后靠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胡大膀瞅着那几个跟他舞弄刀的人,突然一瞪眼睛扯嗓子喊道:“你们他娘的找死是不是!都他娘上一边蹲着去!别逼老子挨个锤你们!”

这一嗓子喊的很突然,把挤在屋里的十几个人同时吓的一哆嗦,本来还想上去跟他动手的,结果见胡大膀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差点没被吓瘫了,这家伙瞪起眼珠子是真的吓人,再说刚才有个倒霉的让他一巴掌从屋里给扇到了外面,这谁还赶上啊?这不仅不敢上,反而还都畏畏缩缩往后退,把那四爷都给挤在柜台前动不了了。

“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啊?上啊!捅死他们,等着发大财吧!”四爷扒开了身边的人,冲他们招呼,让他们上。

众人被四爷的招呼声给弄醒过来了,互相的看了看,感觉人数是挺多的,就多了几分胆气,但还没等他们要对胡大膀伸刀子,就见蒋楠从一边出来,直接奔着聚在柜台前那些贼人走了过去。

蒋楠就是小媳妇模样,可走的那几步非常的快而且步伐稳重,四爷看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见蒋楠突然抬手拍落了最前面贼人手里的刀子,随后高抬膝盖顶在那人的胸腔上,在那人因为腹部疼痛弯腰把后背露出来的一瞬间,被蒋楠突然抬手用胳膊肘对着背后狠狠砸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就在那人痛苦的摔倒在蒋楠脚边之时,蒋楠继续朝着他们走过去,途径之处都没有能还手的,仅被点中一下那就痛苦的哀嚎着,旅馆中顿时响起喊叫逃窜的声音,但就在日头慢慢的露出来这时候,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老吴揉着自己被撞痛的脸,抬眼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些人,就仰头叹了口气说:“老了,真是老了,还得靠自己婆娘来平事了,娘的说出来都丢人!”

“哎我说,丢不丢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胡大膀刚要动手就被蒋楠给抢先解决了,但好在还剩了一个靠在柜台边全身打颤,就便说便走了过去。

“那、那个,这是误会,真的误会了,姑娘你信我啊!”四爷弯曲着身子靠在柜台上,还把手挡在身前,生怕蒋楠打他。

蒋楠则面无表情的盯着四爷,瞅着他那倒霉样出声说:“把烟头捡起来,快点!”

“啥、啥?我、我不是,咱们是误会,误会,我还有事这就走,这就走!”四爷看着蒋楠眼神都带着惊恐,转身踩着地上的人就要走出去。但还没等他走出两步,突然就被人一脚给踹中了,那一脚力气极大,直接踹出去两三米远,在地上滚了个圈才停住,趴在地上嘴里头还带着血。

“妈了个巴子的,你他娘还要跑啊?你几个意思?带人过来找事啊?我那天要不是着急回家吃饭,我指定给你脑袋扭一个圈再走!赶紧给我十块钱!”胡大膀骂骂咧咧的走过去,单手掐住了四爷的后脖子把他给拎起来,还伸手冲他要钱。

老吴好不容易爬起来,听到胡大膀的话就捂着自己脸问他说:“老二,你别瞎闹,赶紧上楼去把老唐给叫起来,这是他要的人!”

胡大膀听后扭头说:“不成啊,这孙子当初答应给我十块钱的,我得找他要!”

就在这哥俩说话的时候,地上有一个人捂着肚子上的痛处爬起来,手里头还握着刀,一抬头就看到站着还晃悠的老吴,咬住牙抬手就要用刀子捅他。

老吴这时候怕胡大膀把那个四爷给折腾死了,正着急避开那些人过去拦着他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腿上扎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大腿上竟直直的插着一把匕首,顿时疼的他走不动路跪在地上,还要抬手去拔那刀。

“哎!他娘的!老吴!”胡大膀赶紧就把四爷仍在了地上,摔的那家伙差点翻了白眼,可转眼瞅着胡大膀和蒋楠都围在老吴身边之后,他全身疼的厉害动不了,就先深吸了几口气后,闭紧了眼睛慢慢的放缓呼吸,没几秒种就完全停止了呼吸,如同死了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装死

旅馆正厅里地上趴着不少人,胡大膀凑在老吴身边瞅着他腿上插着的那把小刀,刚要伸手去拔,就被蒋楠给挡住了。

“不能拔!”

胡大膀一愣神,就有些紧张的说:“为、为啥不能拔啊?你看把老吴给扎的,这一脑门子汗。”

老吴抬手推开了胡大膀,喘着粗气说:“别、别他娘的瞎弄,听我媳妇的,你这家伙每次不害死我,都不算完!”

“哎我说,别他娘扯淡啊!刚才要不是我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估计你肯定得用脸撞在墙角上,现在还不一定能爬起来说话了,就是一把小刀没事!咱们以前那受的伤比这个可严重的多,哪那么娇贵!”胡大膀对老吴嚷嚷,说完话还抬手拍他肩膀一下。他那大手厚,这一下拍的没轻没重,把原本就受伤疼的全身冒虚汗的老吴差点拍了一跟头。

蒋楠赶紧扶住他,瞅了胡大膀一眼之后,就扶着老吴问他说:“我带你去找地方给刀拔出来!”说罢那就要把老吴给拽起来,带他出去。

可老吴却反手抓住蒋楠,咽了口唾沫说:“等会,不着急,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然后把脑袋转向了胡大膀,冲他扬了扬下巴说:“你,去找绳子,把这些人都他娘捆了,蒋楠你去找老唐,叫他下来,咱们交代完了之后,再去哪也不迟!我估计能挺住!”

蒋楠一贯的干净利落。她从来都不墨迹拖泥带水,听老吴说完之后,只是抬眼看了看他。就直接松开手,带着风往二楼走。老吴本来还靠在蒋楠的身上,让她这么一晃,直接就仰过去了,一下拉动了腿上插着的那把小刀,疼的老吴念叨说:“哎呦我说,这娘们!”

“那我先挨个敲晕了。再去找绳子,别万一你这老弱妇孺的看不住跑了几个。”胡大膀站起身在屋里溜达。瞅见哪个人还动弹,就直接抬脚踹在那人的脑袋上,“嘭!”的一声,都把人家给踹的翻白眼了。

但胡大膀的这话却让老吴想起来了什么。他突然就用手把自己从地上给撑起来,忍着疼冲还没上二楼的蒋楠喊道:“哎!先别去找老唐!哎等会!”

蒋楠被老吴给叫的突然停住了脚,扭头朝他看过去之后,老吴赶紧单手做着手势,让蒋楠回来。

“哎呀,我、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什么四爷,他知道我以前是干啥的了,那万一他被抓进去再把我给交代出来。那不就完了!”老吴脸上的汗顺流的淌,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怕自己以前干的勾当暴露,反正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胡大膀踹了一个人后。听到老吴说的话就走过来蹲下身问他说:“对啊!你他娘的是个盗墓贼啊!这放在以前那都是砍头的活,不过我估计现在不能砍头,你说能不能挨枪子啊?就从后面打,那子弹就在你脑袋瓜里转了几圈从这,你眉心中间蹦出来,炸一个大窟窿。到时候我还得给你把脑浆子重新塞回去,想想还挺费劲的啊!”

这话说的差点没把老吴给气死。忍着扔抬手就锤了胡大膀一拳,破口大骂道:“胡老二,你大爷的!都不看这是什么时候吗?你他娘还有心情跟老子开玩笑啊?你过来,我锤死你!”说着话还伸手去抓胡大膀,但被胡大膀往后挪了几步躲开了。

就在哥俩瞎闹腾的时候,蒋楠从一楼走廊那头走了回来,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之后,直接就从老吴和胡大膀的身边走了过去,直奔着那个侧卧在地上没有了动静的四爷去了。

“哎、哎我说,干嘛啊?要杀人灭口啊?”胡大膀抻着脖子瞧着蒋楠,似乎知道她想干什么。

老吴在那一瞬间本来是不想说话的,反正现在的情况这么乱,就是那个四爷成了死爷,肯定也没什么事,再说这还是一群危害社会的贼人,就他们犯的那事的性质来说,完全够判个大罪了,弄死就弄死了吧,这样就不能把他以前是盗墓贼的事说出来了,那估计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老吴咬了半天呀最终松开了,叹了口气轻声招呼道:“算了,说就说吧,我早都改过自新了,不怕他们能对我咋样!别伤他了,让那国家去审判他吧!”

老吴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有一派大丈夫之风,可看他那狼狈相,还真是配不上大丈夫这个词。

胡大膀拖着老吴让他腿放松别使劲,让他松快一些,听后就刚要损老吴几句的时候,忽然听见蒋楠蹲在四爷身边回头对他们说:“没法算了,这人已经死了!”

“死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老吴有些吃惊,他完全没想到那四爷居然就这么死了。

蒋楠又伸手摸了一下四爷的脉搏,扭过头说:“可能是让老二那没轻没重的给摔死了。”

“这可能也是老天开眼了,是这个贼人贪念太重放不下那些身外物,这就是他的命了,得了,那么,你们赶紧送我去包扎一下吧!我这腿还冒血呢!是真心疼,我感觉自己不行了!”老吴前半句还像个老和尚似得,可当他低眼看到自己腿边地上开始积血的时候,那吓的都都不行了。

胡大膀却对老吴说:“哎我说先别叫唤,我发现你自从有了媳妇之后胆子明显小了,不就是挨了一刀出点血吗?我那年屁股让刘帽子给了个对穿,那血流的才叫多,都毁了我一条裤子呢!别叫唤了!”

老吴僵着脸望着胡大膀,突然就骂道:“滚你他娘的,你离我远点,我他娘的迟早能让你给害死,看我这血冒的,快点救命啊!”

“好了好了!别他娘叫唤了,我教你啊!把手按在那刀的两边,使劲的压住了,先撑一会,我马上就背你去找郎中啊!咱们还有事没完呢!”胡大膀让老吴自己用手去压着伤口两边止血,而他自己则起身跟蒋楠换了个地方,他凑到了那死了的四爷身边,而蒋楠则赶紧回到了老吴那,从兜里掏出来一根头绳捆住了老吴的大腿,帮他止血。

“你有个屁事啊!还管那个死人干什么,赶紧帮忙送我去卫生所,把刀拔出来啊!”老吴这时候满头都是虚汗,他是真有点撑不住了。

胡大膀摆摆手示意安静,随后用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四爷说:“我告诉你啊!这家伙指定是在装死呢!记不记得那天我脸上带着伤回来的,就是被这孙子用铁棍给打的,他被公安给抓了,结果不知怎么弄的装死被人给当成尸体送到了火葬场。结果就在停尸房里头活了,他娘的还跟老子动手,让我给放倒了,然后我着急吃饭就回来了,把这个孙子给忘了,让他给偷跑了!”

老吴听后冷静了下来,压着自己大腿转了下眼睛,看着胡大膀脸上挂着的坏笑,他无奈的笑了一声,然后对胡大膀点了点头。他们之间在一块多少年了,都养成了不少小默契,看着对方的表情,基本上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老吴好在只是被人给捅了大腿,要是捅在身上,哪还能坐在这跟他们叨叨,所以由着胡大膀了。

“哎呀我说,胡爷我最早以前其实是想当个大夫的,但世道不好,就没当成,又想当屠夫来着,可当年除了鬼子还真没东西可以宰。不过我这大夫和屠夫的念头至今还有,正好这前面有个死猪,我来练练手!”胡大膀撸起了袖子,还在那念念叨叨的,就在他絮叨的时候,突然蹲下身一拳就锤在四爷的胸口上,震的一声闷响。

这一拳不仅打的突然,而且力道失足,锤的四爷跟头和脚都同时起来了,但随后却见那家伙翻过身咳嗽起来,大张着嘴在那喘着气,胡大膀见了呲着牙凑过去笑道:“哎我说,太阳的都晒腚了才醒啊?你他娘挺会装啊!”说完话就抓着他的脖子对着胸口又捣了一拳。

四爷捂着自己胸口颤着音说:“别、别打了,我服了,饶了我吧,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都给你!”

胡大膀这时候呲牙乐起来了,用一只手就把四爷给拽的坐起来背后靠在墙上,抓着他头发仰起脸问道:“别他娘跟老子扯淡了,我咋那么乐意信你呢?你有钱?扯淡!”

四爷这时候脸还是煞白无血色的,似乎四肢都还使不上劲,但却求饶个不停,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说:“有钱,我有钱!真的兄弟,你放了我,赶明儿就给你钱!”

“放了你,你跑了我还怎么拿钱?当我傻啊?”胡大膀用力的按着四爷的脑袋,把那家伙给疼的都叫唤了起来。

“不、不骗你啊!你放了我就给你钱,一百块怎么样!一百!”

胡大膀一听给一百块,顿时眼睛都亮了,可随后却把脸给沉下来,抖着脸上的肉凶狠的问道:“等会咱们再说钱的事,我问你,带人过来是几个意思?”

四爷这时候也瞪圆了眼睛,咧着嘴说:“什么意思?杀了你们,就少分庙里的东西呗!”

胡大膀没发怒揍他,而是松开手将他给扔在一边,站起身拍了拍手走到老吴面前蹲下来说:“你放心,我就是逗他呢!哪能真放他跑啊?这孙子可阴狠着呢!回头肯定找咱们麻烦!不过就这么把他给老唐我怕你心里头不安,这样吧,你还记得以前咱们是怎么让吴半仙闭嘴的吗?”说完话胡大膀咧嘴笑起来,还转头去看那厨房的炉膛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饺子

在过去那个年头,饺子可是个好东西,一般只有在大年三十那晚上才能吃到,但谁家里没有三四个孩子,其实每个人顶多就能吃到几个,可尝尝那个味道,就知道是过年了,有一种这过大年的气氛。

可这晚上在四平,那各家各户都包饺子。不是过什么节,也不是有什么好事或者是富裕了,而是因为这拆庙动土,市里头派人把摇摇欲坠的短脖仙庙给拆了,附近的人都忌讳这种事,怕万一没动好在招了祸,所以家家户户都在这的晚上包饺子吃。

老吴他们家也不例外,但这一次老吴却没动手擀皮,而是翘着腿在一边靠坐着抽烟,还对那忙活满身都是面的胡大膀:“哎,哎手脚麻利点啊!我都饿了!”

胡大膀抹了把脸一回头瞧见老吴那大爷的模样,顿时就嚷嚷道:“哎我,当年斗地主的时候怎么把你给漏了啊!这都什么年头了,你他娘还抓兄弟当吓人使唤啊?你怎么不干啊!我他娘哪会擀皮啊!你看这都擀成饼子了!”

老吴叼着烟眯着眼睛:“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啊?我都受伤了,还他娘干什么活啊?我是病号,我今的活就是舒舒服服的吃完饺子,然后睡觉去,哦可以喝点酒嘛!”

“哎我!你还有脸这话?要不是胡爷我把你给背去卫生所的,你现在...”

“得了得了!别絮叨了。这一下午竟听你在我耳边叨叨了,你就不能做好事不留名?赶紧干活去,别他娘烦我!”老吴赶紧出声打断了胡大膀的絮叨。抽着烟回想着这一都遇到了什么事。

四爷和他带来的十几个人算是栽在旅馆离了,等老唐听到动静急匆匆的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那胡大膀往那四爷嘴里灌什么东西,还在那什么让你喝口热汤的。等凑近了才看清,胡大膀把炉膛里烧剩下的炉渣给塞进四爷的嘴里,都冒热气了。

老唐也是行动派,赶紧就让他们看着地上的那些人。别让他们跑了,然后自己就回了局里带过来不少人手。将这一伙贼人就一打尽了。可起来比较尴尬的是,老唐带来的人都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以为是一伙人藏在旅馆中,而且人数不少。他们都是带着家伙事来的,打算和贼人火拼,结果等进了旅馆中,那满地躺着的都跟死猪似得,唯一一个还能动弹的人,一张嘴就往外冒炉渣子,这场景可怪着呢!

等中午拆庙完事后,现场不少便衣的公安一人盯住一个趁乱摸东西的贼人,就等他们捡起东西偷偷的往兜里揣的那一瞬间。一拥而上全都控制住了,这叫人赃并获。在火车站和附近的地方把企图逃窜的贼人也都设卡抓了,这一竟足足抓了有五十多个从全国各地赶过来的贼。其中有很多甚至还是通缉的要犯,他们这些人经常在拆除古建庙宇的周围徘徊,目的就是为了捡古物拿到黑市卖了换钱,损失了不少国家的文物。

老唐又一次的立功了,在老吴他们悠闲的包饺子准备吃饭的时候,他还在局里审问。以及配合从省部派来工作指导的上级,一段时间是忙活不完的。也就没回来吃饭,更没回来帮忙包饺子。

胡大膀他压根就不会包饺子,假装忙活了一会后,蹭的自己满身都是面,最后还是被蒋楠和老唐的媳妇接手了,他则凑到老吴的身边,总吓唬着要用手去捅老吴腿上的伤口,把老吴给吓的攥拳敲了他好几次,但忽然间老吴想起来一件事,反手拽住了胡大膀问他:“哎,那个四爷,他不能把我的老底给抖出来吧?应该不能话吧?”

胡大膀抬手拍了拍老吴肩膀:“老吴啊,你这胆现在可格外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别开口讲话了,能不能活过今晚上都是难事,那家伙不是会装死吗?今就让他知道啥叫真死!”

老吴这时候也抬手搭在胡大膀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几下那厚实的脖子:“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次感觉你能靠谱点,真心不容易啊!”

“哎我,我怎么听着感觉你在骂我呢?你几个意思?”胡大膀作势又要去捅老吴的伤口。

就在他们哥俩闹腾的时候,蒋楠放下了擀面杖拍了拍手招呼:“你们别疯了,去给我拿个盖帘,快点!”

老吴呲牙笑着:“老二,赶紧去拿,别偷懒啊!”

“不是,嫂子是叫咱们一块去,来来你起来,不能老坐着得起来走走,我拽你起来啊!”胡大膀报似得去拽老吴,引的老吴都叫唤起来了,抬起另一条腿去蹬胡大膀,哥俩加一块都快百岁了,还闹的跟孩子似得,把老唐媳妇笑的不成,但蒋楠却沉下脸,用擀面杖对着面板一敲,发出了声清脆的撞击声,把老吴和胡大膀都弄的一愣神。

胡大膀瞧着蒋楠面色不对,就讪讪的笑了几声:“嫂子们辛苦了,我去拿盖帘,马上就回来!”然后赶紧溜出去,磨蹭半才拎着几个盖帘回来了,还顺道把品品那鬼丫头给引了过来。

“今,过年了?”品品刚从外面跑回来,但瞧见他们在包饺子,就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太敢相信。

蒋楠侧头瞧她一眼,然后边包饺子边低声:“疯够了才回来?去洗洗手,过来帮忙。”

品品眨了眨大眼睛瞧了屋里的一圈人之后,咧嘴笑着:“干娘,啥时候能包好煮熟出锅啊?我好去洗手来帮你的忙!”

“你不是去洗手,你是想等着上桌的时候才回来吃吧?赶紧的,给你十个数的时间,要是没回来,今就不用吃饭了!一...二...”蒋楠办垂着头,有一缕发丝从侧边自然垂下来,那看起来可美了,但在品品眼里却比较的吓人,赶紧逃一般的就跑了,边跑还边撸袖子,要去洗手。

老唐的媳妇看着品品一路冲进了水房,笑着回头对蒋楠:“哎呦,你家的丫头可真怕你啊!”

蒋楠动作都没停直接:“人鬼心眼多,不管着不行。”但完这话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手抬起头,对老吴低声念叨一句:“七儿弄来的这个丫头,倒是挺锻炼人的,起码让我知道了养孩子不宜。”

这本来好好的,蒋楠忽然提到了吴七,这让原本还挺欢实的老吴顿时闷下来了,连烟都不抽了,坐在一边低着头想事。在这种像是过年的气氛里似乎是少了一个人,那肯定就是吴七了,老吴不由的叹气道:“也不知道七儿咋样了,你他咋就没个信呢?他不能出事了吧?”

胡大膀嘬着牙花子:“哎呀我,你就别他娘没事瞎担心了,七儿那孩子**性可比咱们强得多了,咱们就是饿死了,他也指定还活着好好的,不定人家现在吃着比饺子还好的东西呢!也不定怀里头还坐着个大姑娘呢!是不是?”胡大膀完自己都憋不住笑,把老吴给带着也笑了几声。

最终等饺子出锅了,也没等到老唐回来,他媳妇就老唐够呛了,这两都不一定能回来,就不用管他了,等一会留一盒,她亲自送过去就行。知道老唐今事多,老吴就没再什么,他今应该来运气不错,腿上的那一刀差点就割破动脉,险些就命丧了黄泉,要不然还真没机会晚上吃上一口饺子了。

这一过的算是有惊无险,庙给拆了,贼也抓了,老吴挨了刀子,胡大膀得到个口头答应,给他找个媳妇,还有品品从胡大膀那坑了一个不知价钱的物件,算是没赔钱反而赚了一些。

饺子是个好东西,在当时那个年头,冷不丁家家户户都吃饺子,还真有一种过年的感觉,就差在外面放鞭炮了。老吴腿还搭在凳子上,跟棍子似得伸的笔直,甚至都有点碍事,但胡大膀吃饭的时候却没跟他闹,而是看着老吴呲牙笑。

老吴不知道他这个笑是什么意思,但隐隐的感觉出有点不妙,正想跟蒋楠话,就听胡大膀忽然开口跟那老唐的媳妇起话来了。

胡大膀攥着筷子笑着:“那个嫂子啊!兄弟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行啊!”

老唐的媳妇不光话多,而且还比较的热心肠,听见胡大膀这么就放下筷子回话道:“咋还这么客气呢?有事就呗,嫂子能帮你自然就帮了,是不是要托我求老唐办事啊?这个就有点不太好,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试试。”

“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找老唐啊,我是想求嫂子你帮忙办点事。”胡大膀腆着脸笑了起来。

老吴瞬间感觉自己兜里的钱要飞,还没等去捣乱岔开话题,就听胡大膀:“那什么,嫂子啊,你看我都四十多了还挂着单,这不最近老吴答应给我出钱相个婆娘吗?你在这认识的人多,你看看谁家姑娘还没嫁,给我找一个得了!钱没事,多少老吴他出,他答应了!”

“我日你大爷的!”老吴苦着脸在心里头骂那胡大膀!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家底

受伤有受伤的好处,但对于老吴来这坏处更多,最主要的就是上厕所费劲,他的腿不敢打弯,总不能靠一条腿蹲着吧?这也蹲不住。所以上厕所就费老鼻子劲了,要是赶在胡大膀上班没回来,那只好憋着了,要是憋不住,就在自己屋里找个桶,斜坐在椅子上面,把屁股给露出来这样也行,不过费劲,还难受!

蒋楠这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婴儿,整吵的不行,这婴儿的爹娘是趁乱过来摸东西的贼人,可能在半路上把这孩给生下来了,到了地方就在老吴的旅馆寄存着,等完事了心情好再来给带走,可没想到这就栽了,不仅东西没摸到,钱也没赚到,就让公安给抓了个正着,所以这孩子自然就没人要了。

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蒋楠本来打算给送到公安局里去,正好还认识老唐,让他给送到哪个福利院去得了。可就在要送的那蒋楠却不舍得了,她知道当年那福利院是什么样,这好好的孩子哪也没事送进去,不是可惜了?但要是让她自己养,她还没那份心,她怕自己照顾不了,就在权益之际,还是老吴平静的抽着烟:“不想送那咱们就留着吧,回头我跟老唐声,给这孩子登个记,就算是咱俩的了,对外也是咱们生的,等孩子长大了再把实情告诉他就得了。”

蒋楠一瞬间有些动容,可随后就拉下脸把孩子往那翘着腿坐在一边的老吴怀里一放。扭头就走了,老吴抱着那一双斗眼看自己的孩子,他扭头招呼蒋楠:“哎!干嘛啊?把孩子给我干啥啊?你带上去啊!我是病号。我抱不住别掉地上了!”

“这孩子姓吴了,你不看着谁看?”蒋楠停住脚回头瞅他一眼,随后继续抬脚往前走。

老吴转眼想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那孩子身上裹着的布解开,朝着腿裆里瞅了一眼,然后又给包上了。叹了口气笑了声:“我还以为是个带把的呢!又是个丫头,得了!这孩子随你姓吧!成不?”

蒋楠正走着。一听这话顿时露出了笑脸,转身跑着回来了,弯腰接过还在瞅着老吴的娃,给她抱在胸前脑袋搭在肩膀上。抬手慢慢的拍着后背,晃了晃之后,低眼对老吴:“恩,很好,老爷子你今悟性不错,休息吧!我给你放假了!”

“我不放假也动不了啊!”老吴心里头想着,却没敢出来,但冲着蒋楠抬脸一笑,意思明白了。

这几老吴心里头一直都悬着。因为那四爷生死不明,就怕他还活着把自己以前干的勾当出来,然后老唐带人把他给抓走了。估计都不用严刑逼供,那他见着这些公安制服就得有什么事全交代了。

左等右等的没把公安给等来,却瞅见胡大膀大下午的回来了,手里头还拎着一包东西,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进了屋。

老吴瞅着奇怪,就在柜台里坐直一些问他:“哎!你他娘怎么回来了?你干活了?”

“干个屁活啊!老子都要去相亲了。掏钱!”胡大膀进来之后直接奔着老吴过去了,到跟前就把手背朝下放在柜台上。

老吴看着他的手。然后抬眼瞧着胡大膀的那张大脸,笑了声:“恩?给什么钱?”

胡大膀翻过手拍了拍柜台,冲着老吴嚷嚷道:“哎我,你这人怎么他娘的话不算数啊?你不是掏钱给我找媳妇吗?赶紧掏钱,人家等着看我家底呢!快点!”

老吴嘬着牙花子有些无奈的:“不是,你先等回来,人家要看你家底,你他娘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亲爹,哪来的你家底啊?”

“哎我,你起码也得给我十几张票子在兜里揣着吧?不然我这两个兜比他娘脸都干净,人家哪能跟我啊?是不是!快点着急啊!”胡大膀有些不乐意的叨叨起来。

老吴皱着眉头:“十几张?一块的?”

胡大膀从柜台一边绕进来,瞅着老吴受伤的腿就念叨:“一块也行,一张我捅一下伤口,十块钱的就不碰,咋样?”

老吴听后苦笑不得的捂着自己额头,好半才放下手,顺道把手给伸进右边的口袋里,把口袋都翻了出来,但除了点纸渣子再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你看,我兜里也没有,但肯定没有脸干净!”

胡大膀瞅着老吴:“哎我,老吴你是不是觉得兄弟我傻啊?还有那边的口袋呢,我看看有没有!”罢就要伸手进去掏,老吴则拦着他:“真没有了,这兜里就一包烟,你要是嫌弃先拿着,等相亲的时候,你掏出来一下点三根,这一看就是富裕的人,那姑娘肯定能跟你!”

“滚犊子去!真当我傻啊!快点给点钱,我着急用,那老唐的媳妇还在等我呢,她对我这事特别的上心,今都把人家姑娘给招出来了,我想请人家吃个饭,但兜里没钱啊!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你快点!”胡大膀又要去掏老吴的兜。

老吴没办法只好抬手挡住他:“好了好了!老二啊,我跟你啊,我现在是真没钱啊!”

“你他娘没钱你跟我许什么愿啊?人家姑娘都出来了,我还能带人家去大马路上遛弯啊!我...”

“行了行了别絮叨了!你听我完啊!我这虽然没钱,但我媳妇那有钱,钱都在她那!你去找她要,就是我答应的,咋样?”老吴仰着脸冲胡大膀笑着。

胡大膀有些狐疑的瞅着他,朝周围看了看才:“你不是骗我吧?那你去直接去要,我在这等你!”

老吴嘬着牙花子:“能不能有点眼力见,我他娘这腿都是什么德行了?我从二楼下来容易吗我?让你去你就去呗,都是自家人,怕啥?我媳妇难不成还能给你锤倒了?”

“这不好,我们哥几个刚认识她那都被她给打倒了,现在想起来脖子还他娘疼呢!”胡大膀想到了以前的事,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被胡大膀这一提醒,老吴后背都嗖嗖的冒凉风,带着腿都疼。随后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反手拍了拍胡大膀问他:“好了别闹了!我先问你,手里头拎着什么玩意?”

胡大膀低头瞅了一眼,然后就当着老吴的面把包打开了,那里面居然是一件干净的衣服,而且尺码还很大,看起来似乎是胡大膀的,但他没有这种好衣裳。

“老唐他媳妇,就是我嫂子,她托人给我定做的,钱还没给人家的,这不是相亲的时候得穿得好点嘛!是不是!”胡大膀摸着那衣裳咧嘴笑起来了。

老吴挑了一下眉头,看着那衣服愣了一会后才:“这也算在我头上了?”

胡大膀点头:“你废话,我有钱吗?”

老吴眯着眼睛有些发愁:“你真是我亲大爷!哎呀,你他娘相个亲赶上领导视察待遇了,不是,那姑娘你见着没啊?都下血本了,别到时候再赔了!”

胡大膀本来还是笑着的,听老吴的话后突然沉下脸,闷着声:“这不是还没见着吗!我回来找你要钱,然后换衣裳,总不能穿着烧死人的工作服去相亲吧,到时候一抖,还掉骨灰渣,这哪个姑娘跟我啊!”胡大膀不光话,还真就抖了自己衣服,顿时就有一阵白烟被抖了出来,呛的老吴都咳嗽了,引的他破口大骂。

“你、你他娘的滚一边抖去!我要是死了,就是让你活活给折腾死的,去、去换衣服吧,顺道自己找我媳妇要钱,实话实,顺道是我答应的,她就给你了,然后你赶紧滚蛋,资本主义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老吴对胡大膀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胡大膀也不生气,反而嬉笑着就朝拎着自己那新衣服跑二楼去了。没过多长时间,就听见他下楼那沉重的脚步声,还带着碎步走到了老吴的柜台前,把手里的钱晃了几下:“老吴,谢了啊!”

“赶紧去吧,让你烦死了!”老吴又冲他摆摆手。

等胡大膀走了之后,顿时就清净下来了,老吴就靠在椅背上想眯一会,可刚把眼睛给闭上,就忽然听见二楼往一楼走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那声音很轻很慢,但每一步似乎都踩得非常实,就那么一步一步的往下走。

老吴一开始没多想,那楼上的有好几个人,下楼什么很平常。可不知为何这个脚步声让老吴心里头特别的不舒服,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他就把自己从椅子上撑起来,脑袋探出了柜台,朝着一楼那楼梯的拐角处看,因为下来人了,都会先出现在那。

可听着脚步声老吴感觉那人应该已经下楼了,但却看不到任何人。那一楼的尽头没有窗户,所以显得有些黑,可再黑也是大白的,那借着外面日头的光也能看个大概,可真就没人,但脚步声却还在,而且似乎离老吴的前台的位置越来越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亲

话说胡大膀换了一身行头,揣着点钱就去相亲了。他一直都没婆娘,冷不丁要找媳‘妇’了,这心里头‘激’动,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在大下午的没多少人的街面上走的飞,没用多长时间,就找到了老唐的媳‘妇’。

这婆娘比较的能说,在等胡大膀的功夫里遇到的基本都是熟人,那婆娘之间话头多,说起来就没个完,胡大膀急匆匆的赶过来后,他就赶紧带着胡大膀去了要相亲的那姑娘家,可到了地方胡大膀那可就傻眼了。

老唐的媳‘妇’带胡大膀来的地方是一片盖好的瓦房,从胡同里一直走,左拐然后右拐再左拐,都把胡大膀给绕懵了,这才到了那姑娘家的‘门’口,但等老唐的媳‘妇’朝屋里喊了几声之后,开‘门’的居然是个老太太。哎呀那老太太岁数可不小了,胡大膀顿时心里头有些不安,他都不想进去了,可已经到地方了,还是跟着老唐的媳‘妇’抬脚进了‘门’。

院子‘挺’宽敞的,但一进屋那地方就有些小了,尤其是对于身高膀大的胡大膀,这几乎是用屁股蹭着人家锅台才进去的。在屋里没椅子,都是那种小木头板凳,胡大膀没办法只好收了肚子坐下去,跟头大狗熊似得蜷缩着一边,对那老太太讪讪的笑着。

“这小伙子,长的可够壮实啊!看来干活是一把好手!”那老太太眯着眼睛,都贴在胡大膀的脸上了。才看清楚了人。

胡大膀听后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朝周围身后看了看,还心想哪来的小伙子。可抬眼看着那老太太瞅着自己的眼神,就知道这老太太指的就是自己,顿时咧嘴笑着说:“哎我说,老太婆子,我今年可四十多岁了,啥玩意就小伙子啊?你这眼神可够差的啊!”说完话自己还觉得‘挺’有意思笑了起来,老唐的媳‘妇’赶紧拍他一把。

“哎。你怎么说话的,注意素质!”

胡大膀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解释说:“哎妈呀。我这么说话都习惯了,这冷不丁还改不过来,真对不住了啊!”

但这老太太却说:“不用、不用改,这样好!这才是能当家的汉子。要不媳‘妇’被人给媳‘妇’了,这家里头的男人连个屁都没有,这多丢人!”

“哎我说,老太婆子你这话说的可太合我心意了,我要是有了媳‘妇’,谁敢欺负我媳‘妇’,那不给他‘腿’卸了,我就不姓胡!”胡大膀一拍手还乐起来了。

老太太一听居然咧嘴‘露’出嘴里仅剩的几颗牙乐起来了,扭头对老唐的媳‘妇’低声说:“这个好。这个好,你可算给我找了个称心的‘女’婿了!”

胡大膀左顾右盼了几下,才问那老唐的媳‘妇’说:“哎。不是,那姑娘呢?不是相亲吗?怎么没见着人啊?是怕见人还是咋了?”

老太太笑道:“还‘挺’心急的,别着急,我去叫她出来,你等一会啊!”

瞅着老太太慢腾腾的转身要往东边屋里走,胡大膀就费劲的要站起身。还嚷嚷道:“哦,在那屋里啊!我直接自己进去不就完了?”可还没等他站起来。就被老唐的媳‘妇’给拽的重坐了下来,差点把屁股下面的小板凳给压的叉开了。

“哎呦,你就不能老实的坐会?‘弄’的跟土匪进村似得,人家姑娘还不得被你吓死?”老唐的媳‘妇’皱着脸说道。

胡大膀却满不在乎的拍了拍自己身上蹭的灰说:“啥土匪?我顶多算是猎户,我这不是着急吗?你看那老太太慢慢悠悠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但话说到这那老太太就领着个‘女’子出来了,胡大膀当时一愣,就闭嘴没了下文。

“不是,这、这、这...嫂子你忽悠我!”胡大膀看着出来的那个‘女’子话都说不全了,然后赶紧低声对问老唐的媳‘妇’。

老唐的媳‘妇’瞧了瞧那‘女’子,然后转头对胡大膀说:“咋了?这不‘挺’好的吗?”

胡大膀用手挠着自己‘腿’,想大声说话又怕让人家听见,就小点声对身边老唐的媳‘妇’说:“这哪是姑娘啊!这岁数都跟我差不多了!这、这是咋回事啊?”他那嗓‘门’大,再小声也得被其他人听到,那‘女’子听后就垂下了头,扭头就回了屋里,老太太则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了回去。

“哎呀,你这人,怎么心里头还没数呢?你说咱们是什么条件?都多大岁数了?我给你找了好几家,那都是大姑娘,可人家一听你这岁数,还有现在的工作,哪有愿意的啊?你怎么还能这样呢?找媳‘妇’不得看人品,难道就得挑年轻好看的吗?”老唐的媳‘妇’有些不乐意了。

不过被她这么一说,胡大膀也冷静下来了,觉得老唐的媳‘妇’说的‘挺’有道理,他自己这德行普通的人家哪能看上,能找到一个愿意跟他相亲的就不容易了,那还挑就有些给脸不要脸了。

胡大膀反应过来之后,就笑着对老唐的媳‘妇’说:“嫂子,哎嫂子,我错了,不过也怪你来之前没说清楚,要不你再帮我叫一下?我这次肯定不带‘乱’说的!我保证!”

老唐的媳‘妇’见他服软了,就‘露’出了笑,低声对他说:“行,但我去之前先跟你‘交’个底。这老太太的‘女’儿今年三十七岁了,之前嫁过人了,但先前的那个是个草包,啥玩意都不是,还整天喝酒‘抽’烟‘花’钱,最主要就是他不干活,还打媳‘妇’,让调解了也不好用,就按照‘女’方的意愿,他们就离婚了,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这家里就一对娘俩,除了市里给分配的房子之外再没其他东西,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不过我看得出来,你虽然面上凶,但心底里绝对不坏,那老太太不是也相中你了吗?我估计,只要你同意,那人家也就同意了。”

胡大膀听后有点犹豫了,不过想起刚才那‘女’子出来后他瞧了一眼,长的不高圆脸并不漂亮,看着‘挺’顺眼可不算丑,一副能相夫教子的好媳‘妇’形象。胡大膀就低声絮叨说:“也行啊,哎,不对是真行!”

因为兜里揣了些钱,这胡大膀给人的感觉特别的宽敞,跟着老唐的媳‘妇’进了那屋后,就对那屋里的娘两说请他们吃饭。人家都是小家小户的也没下过馆子,再说那下馆子吃一顿得够自己家吃多少顿的?可瞧着胡大膀大大咧咧直接说请吃饭,有话吃饭的时候再说。

这老太太本来都以为没戏了,她深知自己家闺‘女’条件,只要人好点不求其他的条件了。可没想到刚才还面‘色’不对的胡大膀,这转脸还就能跟着老唐媳‘妇’进屋,要请他们出去下馆子,看着老唐媳‘妇’那笑,当时就觉得有戏,先假意推脱几次,然后赶紧带着自己闺‘女’跟着去了。

吃饭的那家馆子的掌柜,现在应该叫经理了,就是那个看‘门’做饭加收拾桌子的,店小就他一个人,什么都自己包了。胡大膀和老吴隔三差五就来吃饭,所以跟这个饭馆子经理认识,胡大膀带着人来了之后,饭馆子没有多少吃饭的人,跟那经理搭了几句话,就给他们‘弄’了个清净点宽敞的墙角坐下。

“咱们来几道荤菜得了?你们还吃什么?嫂子你吃什么?”胡大膀坐下之后就摆阔嚷嚷起来,但从那娘俩的屋里出来之后到饭馆的一路上,他都在偷偷的打量那个‘女’子,虽然那‘女’子话不多没怎么说过,但对她娘很好,很贤惠看起来不错。

要不是被老唐的媳‘妇’提醒了,胡大膀指定还直勾勾的看着人家,这时候他也不嫌弃人家嫁过人年岁稍大,反而心里头还有点小痒痒。

因为以前就长跟老吴他们下馆子吃饭,胡大膀在饭馆子中就比较的悠闲自在,还没等上菜就先跟那娘两白话了一通,老唐的媳‘妇’则在旁边打掩护,帮他圆话。说的那老太太乐的眼睛都眯在一起了,但那‘女’子则没多少反映,比较的安静,但神‘色’间透着一股哀愁,从始自终就没看过那胡大膀。

胡大膀这人心粗,他光顾得白话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而老唐的媳‘妇’则了解一些,知道这‘女’子是被他以前的男人给打怕了,对男人有抗拒心理,就转头笑着对胡大膀说:“胡老二,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来着?”

胡大膀愣了一下之后才回话说:“我以前是挖那...哎妈,你捅我干啥?我...”胡大膀正想说自己以前是挖坟头的,可却被老唐的媳‘妇’突然碰了一下,然后被老唐的媳‘妇’提示了一下,似乎让他说点好的。

“我以前、以前,被鬼子给抓去挖煤,差点就给我‘弄’死了,我就带人反抗,亲手宰了一个日本军官,还逃了出来!”胡大膀脑子转了好几圈才把这茬给想起来。

老唐的媳‘妇’赶紧接话说:“大娘听见了吗?我男人这兄弟是个英雄,好汉啊这是!而且最关键的就是这个人看起来粗鲁,但人特别好,就是心善良,尤其是从来都不打‘女’人!”

最后这一句听的那‘女’子眉梢动了一下,这才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了胡大膀。q

第一百五十八章 灵动

胡大膀因为相亲在饭馆子吹牛扯皮的时候,旅馆这一头老吴的情况可不太对头,因为他似乎发现了奇怪的事情。

脚步声从黑漆漆的走廊中慢慢的传过来了,那走路的脚步声特别缓慢,一步一步非常不着急的走着,老吴听着心里头都有点发‘毛’,还想着他娘的谁走路这动静啊?但他‘腿’脚不太好用,没敢线走过去瞧瞧,不过就算是‘腿’脚好用,这老吴也够呛敢去看,因为他本能的觉得这件事不对头,可能又要见鬼了。

老吴他们点背的时候从来不分时间,什么白天晚上的别说是见鬼了,歹人都一群群的,连吓唬带要命的,这真是受不了。老吴以为自己的‘腿’受伤了,挨了一刀子,就算是到头了,可没想到这么又来了。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吴一直伸头打量着,可始终就没见到走廊里有人影,这就太奇怪了,不想往鬼神的身上扯都不好用。可老吴还是稍微的沉住了气,朝着那一楼的走廊中喊了一声:“哎!谁啊?啊!别闹啊!我可生气了啊!是不是品品啊?说话啊!”

一连串的招呼声并没有得到回应,反应却听得那脚步声离自己柜台的方向越来越近了,而且步伐还加了,踩的地上发出“咚咚!”闷响,几乎是在一瞬间,脚步声就来了到前台附近,然后消失了,顿时安静了下来,连一丝其他的动静都没有。似乎老吴坐的地方不是旅馆的前台,而是火葬场的停尸房‘门’口。

“不是,别闹啊!谁啊?”老吴惊的不轻。这他娘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弄’不明白了?可还是慢慢的把头探出去,朝着左右两边的走廊伸头瞧着动静。

从一楼走廊的尽头正好能看到老吴把半个脑袋伸出来,他转着脑袋到处的瞧着,可却没发现什么人,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就在老吴趴在柜台探头打量的时候,他身后的暗处站着一个人。那人低着头隐藏在暗处看不清模样,但抬胳膊就能碰到老吴。非常的安静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但老吴他已经的经历广,见识过的东西也多,他之所以能躲避开很多的危险活到现在,主要是靠着自己那天生警觉的本能。他的本能非常的好,有能预知一些危险的前兆。

老吴趴在柜台上,就感觉身后嗖嗖的冒凉风,好像后面的墙开了个‘洞’,从那‘洞’里吹出来森森的凉风,吹的他差点都没打哆嗦了。察觉出来不对劲,一回头,居然什么都没有,但他在转头的一瞬间。好像隐约的看到自己身后有个什么东西消失了,速度非常,那形状和身形像是个人!

“妈、妈呀!啥玩意啊!谁啊?”老吴惊的赶紧翻过身靠在柜台上。撞的那柜台里摆放的东西都哗啦直响,慢慢转眼环视着周围,唯一的感受只有安静,再没有其他的异常,安静的有些奇怪。

老吴一瞬间都冒虚汗了,扶着柜台瘸着‘腿’慢慢的绕了出来。他旅馆这正‘门’位置是开在两栋小楼中间缝隙里的。那外头的光线很难被照‘射’进来,不过大白天的就算没有阳光直‘射’。也一样是可以看清东西的。

但此时只有旅馆的正‘门’口还是稍微亮一些的,其他的地方尤其是那左右两边的走廊漆黑一片,还是头一次发现大白天那走廊里能这么黑。不过如今跟以前的年头不一样了,那时候黑了还得用蜡烛啥的照明,这时候都换成电灯了。可旅馆一楼电灯开关的位置,在‘门’口往屋里走的一米处右手边,那离老吴现在扶着的柜台,有一定的距离。

老吴这‘腿’是真的不敢动,因为那伤口都还没长好,虽然不是什么大伤,可稍微动一下那还是疼的钻心,所以对于现在的老吴来说,这一段距离很远,远的似乎都法触及了,他此时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扯开嗓子喊人,把楼上的蒋楠给招呼下来,有她在老吴那就放心了。

这想到了,老吴也下意识的冲着一楼右手边那条走廊喊道:“媳‘妇’!蒋楠!你来一下!、点啊!”

连续喊了好多声,但没有回应,也没有下楼的走路声。老吴心里头开始发慌了,他觉得蒋楠可能是没听见,所以就咽了口唾沫,刚要继续喊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了,心里头一喜,以为是蒋楠听到他喊下来了,可随后仔细一听,老吴就愣住了,这个脚步声不是从二楼往一楼走的那条台阶传来了,而是由他身后那条比较短的走廊中响起的。

老吴后脖子有些发紧,空闲的一只手不由的攥紧了拳头,因为左边的那条走廊,只有三个‘门’,最尽头还是胡大膀住的地方,其他两间房那都是空的。他今天从开‘门’之后就一直守着,可以确定没有人进去过,而且唯一的住户还是他亲眼看着出去的胡大膀,那么谁能从那里头走出来?

在愣神的功夫中,脚步声已经走到了老吴的身后,顿时空气中充满了一种古怪的气息,有些冰冷却夹杂着法言语的情感,好像走到他身后的人在轻轻的低语。

老吴的身子虽然保持不动,但他的手却在柜台上慢慢的移动起来,当‘摸’到那厚重的镇纸后,就给攥在了手里。等着差不多了,老吴一咬牙就推着柜台将给自己给转过身,还随手就拎起了那块镇纸,就要朝身后的砸过去。

镇纸本是古代的时候压在白纸两边的,这样写字的时候不会带着纸张跟着动,所以那玩意是石头做的很沉,老吴不知从哪捣腾出这个东西来,放在柜台上压着那些登记的小票,用着还‘挺’顺手的。

此时镇纸被老吴给举起来,但却没有落下去,因为老吴的身后并没有人,只有漆黑看不到东西的走廊。突然脚步声从他又在他身后响起了,这一次并不是靠近,而是沿着右边狭长的走廊一直到了尽头,然后走上了二楼,全程的脚步声都特别清楚,让老吴虽然看不见了,却可以清楚的听到。

老吴咽了口唾沫,忽然松了口气狠狠的喘了几口,他是真不行了,这要是万一闹出点什么事,他想拖着这条‘腿’想跑都不成。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让老吴放松下来不少,可以感觉非常不好,那心脏现在还在砰砰‘乱’跳,好像刚才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后藏着,可能是一个曾经死在旅馆中的冤魂,顶着一张死人脸贴在老吴的背后,一转身就消失了,这虽然说起来比较的扯淡,但想想还真让老吴心慌的不成,他又扭头看向了那个开关,一咬牙单‘腿’蹦着就过去了。

这距离其实也没多远,按照平时来算顶多就几步,可老吴一条‘腿’有上哪加上本身年岁大了,活动就不太灵敏,那蹦的叫一个笨拙,好多次险些没用脚蹭地摔了个狗吃屎。

但好在还是跳到那墙边,抬手就把墙上那一排旧日式的开关全按上了,顿时暖黄‘色’的光亮就充满了他的周围,这突然的明亮把‘门’口外面的大白天都显得黑了不少。

可还没等老吴高兴好不容易有点亮的时候,忽然从头顶的二楼传来一阵敲打声,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了在那地上一一落的,打的那木条地板砰砰作响,随着节奏越来越,老吴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电灯都随着声音在闪动,可突然间声音戛然而止,灯光也恢复了正常。

但是在二楼发出异物落地跃声音地方,竟是那虽然开了但还没人住的二四号房间。

蒋楠还在二楼,老吴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动静,可刚才招呼了半天却并没有得到自己媳‘妇’的回应,他觉得可能是在哄孩子没听见。但老吴开始有些担心她了,怕那二四号房间里藏着什么人,万一蒋楠让那孩子给分心了没注意到动静,再被歹人给害了,那老吴可就能疯了。

怕自己媳‘妇’出事,老吴就不顾‘腿’上的疼,朝‘门’口瞅了几眼,感觉这个点不会再有人来了,就瘸着‘腿’慢慢的沿着一楼走廊走过去了。这仅仅二十米的走廊,竟让老吴走出了一身汗,衣服的背后都湿透了,才刚走到那楼梯口。老吴抬眼看着那楼梯,心里头特别的打怵,可还是一咬牙抬‘腿’迈了上去,走阶喘几口气,还不断的观察周围的动静,尽量让自己保持安静。

废了老大的劲,老吴可算是走上二楼,早上要不是胡大膀给他拖下来,估计他就下不来了。老吴此时脸上的汗都顺流淌,他抬手胡‘乱’的‘摸’了几次,单手推着一边的墙边,让那条受伤的‘腿’尽量不使劲,就这么慢慢的走着,当走到二楼拐角的时候,一拐过去就看到挡在面前的二四号房‘门’,那‘门’居然是开的。

老吴清楚的记得这房间,最近只给几个人住过,不过住店的人都没说什么,跟其他房间差不多,没有什么异常。但关于这个房间的事,老吴也是知道一点,就是有人在那房里自杀了。想到这,再看到大开的房‘门’,老吴挂满了汗珠的脸上‘露’出些惊恐的神‘色’,可还是用手抓了‘门’板,探头往屋里瞧去。q

第一百五十九章 拖下水

旅馆的正门口安静异常,但也是巧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背着大包要住宿的人,这就是个普通人,风尘仆仆带着一身泥,着急想找个地方住,就来到了老吴的爱民旅馆投宿。

可这人打寻到旅馆正门之后,走在胡同里就感觉瘆的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可又不知道为什么。但到了旅馆的正门之后,那屋里一开始还有灯光,但就在这人往里面看的一瞬间熄灭掉了,瞬间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好像有人把灯给关掉了。

这个人也累,就没多想抬脚进去了,迎面便是柜台,可柜台里头非常黑看不清有没有人,到处都很昏暗,这旅馆给人的感觉有些怪。进屋自后没人招呼,这人就有些懵了,不知道是该喊人还是该到处走走。

“有人吗?”这人瞅了半天没动静,就低声喊出来,他的声音在两边空荡的走廊中回荡着,但没有人回应,似乎这个旅馆里是空的。

觉得没人,这人就打算掉头出去,可还没等走到门口,就忽然听见身后柜台里传开了招呼声。

“有人(。”

这个声音特别轻,而且很空洞,一下就把这个要住宿的人给叫住了,回头去看,这才发现柜台里有人站了起来,赶紧就又转头走回去。

“同志,你刚才怎么一点声没有啊?我还以为没人呢?”这人回到柜台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但随着眼睛慢慢适应了屋内昏暗的环境后,这住宿的人看清了柜台内站着的人,可当时就愣住了。因为那人的着装很奇怪,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长褂,是旧时候的打扮,现在可没人这么穿了。他身材细长消瘦。脸上没有血色泛着青光,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乍一看居然没有黑眼球,整个眼珠子都是白黄色的,整体看起来非常的诡异。

“要住宿吗?”柜台内的人忽然开口幽幽的问了一句,可他说话的时候。张嘴看不到牙,最终是个黑漆漆的洞。

来住宿的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随手扯了一下自己肩上背着的包,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说:“是啊!要投宿来着,还、还有空房吧?要、要是没有了,那我就去别的地方了。”

“等会,应该是有的,我找找。”柜台内的人边低声说这话,边把手给伸进了放门钥匙的抽屉里。摸索了几下后,掏出来一把钥匙放在柜台上。那人凑过来低头一瞧,那把钥匙很,还拴着个红布,就在红布上面用黑色粗笔写着两个数字,“二四。”

“我、我就住几天,得要多少钱啊?”那人低头看了一眼钥匙后,先开口询问住宿费。可再一抬头那就彻底傻眼了,柜台内居然是空的。压根就没有人。

说这头局里,老唐摊上个麻烦事,怎么个麻烦法呢?就是干瞪眼从那四爷嘴里问不出来话,也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这四爷的嘴被糊死了,舌头都让烫人的炉渣子给烧的跟嘴巴粘在一起了。还是找那卫生所的大夫直接用刀给豁开的,差点没把那家伙给疼死。

老唐没告诉他们这四爷是怎么吃了一嘴炉渣的,反正人都抓住了,审不审能审出什么也都没啥用,反正都查清楚老底。把初犯和重犯分开判刑那就可以了。但四爷缓过来之后,却似乎想说什么,但嘴都废了说不出话,唔噜唔噜的没人能听得懂。

这几天老唐都在局里头呆着,光他自己就审了十几个人,这其中本不包括四爷的,可就是那天老唐拎着自己小本打算往外面走的时候,突然从身边关押犯人的小屋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老唐给吓的一哆嗦,但扭头看过去竟是那四爷,似乎他想对老唐说什么东西。

要是换成其他人,估计就没理他走了,可老唐不一样,他从四爷的眼神中看出来一些事情来,就转过身眯着眼睛问道:“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老实了要交代了?”

四爷那一圈的嘴还是红肿的都张不开,整个人也显得特别的颓废,原本模样就长的贼眉鼠眼,如今是丑的不行。但他却攥着老唐不松手,嗓子中发出言语的声音,可连他自己都听不懂。

老唐瞅了瞅周围,然后让四爷先松开手,隔着铁栅栏冷脸对他说:“这样吧,我来问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好好交代,我可以帮你求求情,让你少顿个几年老的,懂了就点一下头。”四爷听后赶紧点着头。

老唐见他这反应就奈的笑了一声,然后翻开了本子,掏出笔先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也不抬头的问四爷说:“识字吗?”

四爷苦着脸摇了摇头,看来不会。

老唐就知道他不会,继续问道:“那这次群贼来趁拆庙偷东西,是不是你起的头?”

这一次四爷则点头了,这事已经让那些贼都交代出来了,他们异口同声的把四爷给出卖了为了保自己,这用脚后跟想也能知道了。

老唐写着写着突然抬眼看着四爷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交代啊?你想说什么?想交代你偷的东西藏在哪?还是说有同伙?”

四爷抹了把脸上的汗,他抬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然后又伸出一根手指,冲着老唐点头。这意思好像是说,第一个问题没有,而第二个有没有同伙,好像是还有。

老唐眯眼冷笑道:“我就知道还有不少漏之鱼,藏在哪你知道吗?”

四爷速的点头,似乎特别急切想要老唐去把他的同伙给抓了,这举止虽说有点反常,可老唐竟理解他,因为这帮人就是自己倒霉其他人也别想跑,还没怎么地就开始窝里斗,这倒便宜了老吴。

觉得又要抓了几个坏人,这老唐面上虽然没什么表现,但心里头那是比较激动的,因为这关系到功绩问题,他说不定这次都能升职了。想到这老唐就略带一些着急的语气问四爷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自己都遭罪了,他们则好好的吃香喝辣的,心里头指定不舒服,没事,你把他们在哪告诉我,我去给抓来,这不就得了?”

随后老唐又开始在本上写着字,继续问道:“他们在四平还是已经离开了?如果没离开就点点头。”

四爷缓慢的点了两下。

老唐继续说:“那在什么位置,离公安局远吗?”

四爷眯眼想了一下之后,才摇了摇头。

见他这反应,老唐有些奇怪的说:“离公安局不远?这是在附近周边的意思吗?”

四爷赶紧点头。

不过老唐有点犯难了,这四平虽然相比中国其他市级县区来说比较小,可还是很大的,已如今这种交流方式,老唐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了,他就有着急咬着牙想怎么才能从这个贼这说出来,并且自己还能明白呢?

就在老唐捏着笔费神想着的时候,忽然见四爷对他摆摆手,就抬眼瞧过去。随后便见到四爷先是伸手指了指老唐,然后用手抓住自己的衣领,又指着自己一下,最后才用两只手指着脚边的地面,就这么重复了好几次,才停下来。

老唐还没能一下子消化掉这家伙在干什么,但本能的却在回想着四爷的动作,用笔在本上慢慢的写着。

“我抓你地地方。我抓你的地方!”老唐忽然间明白了就念叨出来,四爷一听赶紧摆着铁栅栏点头。

老唐这时候突然合上了小本,带着冷笑念叨了一句:“原来躲在旅馆里啊!胆子不小,我去找老吴把住宿的人都给抓了,到时候你给我认人!”说罢就要走,可四爷突然伸出胳膊抓住老唐,还对他呲牙瞪眼的摇头。

“干什么松手!”老唐有些怒了。

四爷速的摆着手,急的全身都是汗,转着眼睛想着怎么能让老唐明白。但瞅着老唐没什么耐心了,就忽然间想到了怎么说,赶紧松开手,用左手指着自己右手的手心,然后双手在半空画着正方形,还模仿开柜门的动作。

老唐皱着眉头看着他的描述,在心里头念叨着:“手掌,柜子?掌柜?旅馆掌柜?那不是老吴吗?”

“老吴?”老唐试探性的问出来了。

四爷一听顿时眼睛都亮了,拍着铁栅栏点着头。

但老唐则冷笑道:“感情这么半天你都在忽悠我,真他娘浪费工夫,人家把你抓了,就想报复?老实点待着吧!”随后也不管四爷在那闹腾,抬脚就要朝外面走,可四爷红着眼看着老唐离去的背影,突然把受伤都粘在一起的嘴扯开了,用一种像是砂纸摩擦的声音喊出来。

“是他!他是个老盗墓贼!”

老唐的步伐减慢下来,最终停在原地,四爷那一嗓子喊的太突然了,把局里头的其他人都给喊了出来,互相嘀咕谁是盗墓贼啊?但被老唐冷眼一扫,全都缩回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就问你一句,真的吗?”老唐没回头,直接开口问四爷。

四爷捂着自己流血的嘴,用颤抖的声音说:“他是盗墓贼,还是个盗墓贼里的好手,他还挖了一条地道打算在拆庙的时候把东西都偷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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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不善

从下午开始就阴天,也没下雨就是那么干阴着,感觉是老天爷不高兴了板着脸,说不定谁倒霉都能让突然一道闪电给劈死喽。那时候人不是说胆小,而是迷信影响了判断力,要不上班要不下班了早早回家,还真没有人在外头晃悠,小孩子也都被大人给抱走了,说什么这是拆庙的后劲,那仙人在外面神游,一回来家没了,肯定得翻脸不高兴,所以都回家躲着吧。

眼瞅着到了晚上的饭点,除了胡大膀和老唐之外基本上都在,包括那老唐的媳妇。

蒋楠虽然不那么八卦,但她稍微有点好奇心,想知道这个胡大膀今天相亲怎么样了,便就问了下午才从外面回来的老唐媳妇。

那老唐媳妇本来就像说的,让蒋楠一问简直就停不下来了,找地方坐着笑着对蒋楠说:“这老二啊,也算是有点本事,起码能把人家娘两都给唬住了,这本事应该说不小。我走的时候他还没说完呢,估计晚饭也够呛能回来,不过总体上来说人家看得上他,觉得他可以,现在就差多见几面了。”

蒋楠这时候露出点笑脸,点了点头说:“这是好事,我家老爷子听了,估计能高兴{3.。”

但说到老吴,这老唐的媳妇就扭头看着,她们俩在柜台前坐着,从进门之后就看到是蒋楠坐在那里头,一直都没见到老吴,便带着笑意说:“老吴去哪了?他兄弟都办了件这么大事,他怎么不在家等消息呢?”

蒋楠微微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正想找他呢,那腿都受伤了,哪能到处乱跑啊?感觉是让人给叫出去了,弄不好是那个大洪!这样吧。如果他一会再不回来,咱们就去准备饭菜吧,等人回来了,品品也下学了,饭估计也做好了。”

这个咱们中国人怕念叨,这基本上念叨谁谁就来。这话很容易灵验的,其实不是把人给念叨过来了,而是咱们已经猜到那人估计要来了,所以才能想起他来,并说出来,等话音落了,那人也来了,就感觉特别的神奇。

蒋楠话音降落,还没等老唐的媳妇回应。就听见外面有说有笑的走回来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是品品和胡大膀。这二叔和侄女的乐子不少,他们凑一块都能演小品了,一个憨顿粗鲁,一个鬼机灵满肚子坏水,每次见那鬼丫头眼珠子乱转,就知道她准是没想好事,不知是谁要倒霉了。

“哎我说。丫头!知道你二大爷今天去干啥了吗?知道吗?”胡大膀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裳,腆着脸问一边走着的品品。

而品品则没什么精神头。手里头拎着绿色的布包都要拖地了,勉强的抬起眼瞅了胡大膀一眼,然后垂下头甩着那两辫子说:“去相亲了呗,还用问啊?”

“哎我说,你咋知道的?”胡大膀觉得很奇怪。

品品白了他一眼道:“你在饭桌上嚷嚷的谁不知道,赶紧回去吧。我都累死了!”

胡大膀笑着抬手拍了拍品品的脑袋,呲牙说:“你这丫头一天到晚竟他娘扯犊子,你又没干活,你他娘累哪门子啊?像你二大爷我啊,那在火葬场里头干活。天天接触的都是死人,那死人可沉了,尤其是烧的时候,我还得从侧边伸铁棍子进去捣,有时候还能被尸油喷身上,你说这不光累还脏,我都没说累,你个小人嚷嚷什么?”

品品一听这话,赶紧低头躲开了胡大膀的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被胡大膀拍过的脑袋,往前跑了几步到了旅馆的门口,转头冲胡大膀说:“我日后再也不跟你一桌吃饭了,别你再喷我一身尸油!”

“哎我说,你这鬼丫头,这话啥意思啊?别跑!”胡大膀甩着肉就追过去了,品品缩着脖子就往里头跑,但却撞在了蒋楠的怀里,直接就被蒋楠给抓住了。

老唐的媳妇见胡大膀回来了,赶紧走过去问他说:“咋样?走的时候人家说什么了?”

胡大膀跑了几步还有点喘,咽了口唾沫说:“走的时候啊,也没说啥,就是那老太婆子,让我赶明有空再过去。”

“这就成了知道吧?再去个几次,估计话都可以摊开说了,到时候你们的喜酒肯定得多给我上一杯,因为我是媒婆啊!”老唐的媳妇捂嘴笑起来了。

胡大膀拍着胸口说:“那指定的,我要是找到媳妇那多亏嫂子你了,到时候咱们对瓶吹,喝不完不让走!成吧?”

这话说的老唐媳妇哭笑不得,但却觉得胡大膀这人真心有意思,只是捂嘴笑着。但品品则事比较的麻烦,刚回来就被蒋楠给抓了个正着,就仰脸皱着眉头用一双大眼睛瞧着蒋楠说:“干娘,上学不好玩,我不想去了!”

蒋楠瞧了胡大膀一眼后,忽然笑了一声说:“行啊!”

品品当时就乐了,随手就把包给甩开了,刚要跑却发现蒋楠都没松手,她就有些奇怪的仰脸瞧着她,看着蒋楠脸上挂着笑说:“不去上学就干活吧,我估计你二叔那火葬场还要人,你去帮忙收拾骨灰吧!”

一说这火葬场,品品下意识都打了个哆嗦,苦笑着把包给捡起来,双手绞着背带垂头丧气的说:“那还是去上学吧,跟着二叔没出息!”

“哎我说,你这倒霉孩子你说我干什么?我招你惹你了?”胡大膀正跟老唐的媳妇说下午相亲的事,但听到品品的话,直接歪过脑袋嚷嚷起来,那丫头也不服气,冲他撇嘴瞪眼睛,这热闹的场面,顿时把这有些沉闷天气带来的压抑给驱散了不少。

蒋楠没什么表情,忽然她转头朝着楼梯口的位置瞧了一眼,愣了一会后轻拍了拍品品说:“丫头,上楼看看,你干爹可能在楼上,不知道忙活什么,你叫他下来。”

品品“哦”了一声之后,对着胡大膀做出个鬼脸,甩着自己脑袋后面大辫子就嗖嗖的跑到二楼去了,还当真在二楼找到老吴了,那老吴居然在二四号房间里关着门堵鬼呢!

“今天差点没把我吓死,但可算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这旅馆里闹怪事,都是一个畜生在捣乱。”

晚饭的时候,老吴用筷子夹起一口菜,吃进了嘴里之后,就用筷子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东西,胡大膀听的都乐了,接话问他说:“啥畜生啊?能让你老吴这么费神,还差点吓死?莫不是那几只小耗子?“说完话还咧嘴笑起来了。

老吴则皱着眉头说:”哎哎,会不会说话!别他娘老糟蹋人!那畜生可丑了,全身一点毛都没有,露着里面粉色的肉,身上还黏糊糊的,我好不容易才给抓了,现在还扔在后院木头箱里关着呢!等吃完饭了,带你们过去看看!”

品品一听老吴抓到个怪东西,当时就疯了,差点没扔下筷子冲到后院去看热闹。但眼睛刚放光,就觉察到身边坐着的蒋楠把筷子捏的嘎吱响,品品赶紧怎么站起来的就怎么坐下去,讪讪的冲着蒋楠笑了几句,赶紧低头吃饭。这鬼丫头就得是蒋楠对付,才好用。

胡大膀这时候突然说:“哎呀,老吴你这腿脚啥时候好用的?我记得早上还是被我给从二楼背下来的,怎么半天的功夫,就能自己去抓畜生了?你跟我闹呢!”

老吴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腿上的伤口,一咧嘴笑着说:“这其实不算太疼,就是感觉上会很疼,活动几下,也就没事了,我现在还能大跳呢?等会咱们去看畜生的时候,我再跳给你看啊!”

“那就不用看畜生了,直接看你那半瘸子大跳那就行了,比畜生有意思多了。”胡大膀堆起了满脸的褶子,那笑的跟开花似得,品品这时候都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一双眼睛都笑成弯月了。

这把老吴给都气乐了,但还没等他笑出来几声,就忽然听见开门声,随后大家伙同时转头看过去,竟发现是老唐回来了。

“哎我说,大忙人下班了啊!”胡大膀赶紧出声招呼道。

但老唐却没反应,而是默默的关上门,绕过了他们走到了自己媳妇身边坐下,然后把帽子从头上摘下来随意的扔在一边,又从兜里掏出了烟,给自己点上了,抽了几口之后,忽然抬眼看向了老吴,那眼神中带着奇怪的意味。

这眼神把老吴看的心里头发慌,转眼想了一圈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笑着对老唐说:“都忙活完了?那天抓的贼可不少,我以为你得审个七八天的,没想到这么!”

老唐呼出了一口烟,冷着脸看着老吴说:“我也是没想到还有漏之鱼啊!”

“这很正常,总不可能一把河里的鱼都捞干净吧?那不现实啊是不是?”老吴打趣的说道。

老唐却用着奇怪的语气开口说:“的确一不可能把河里的鱼都捞干净,但这四平顶多是个水泡子,那鱼是有数的,但令我没想到,这水泡子里游进了一条大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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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解开

这顿饭吃的可不算消停,应该说从老唐进屋之后就没人再动过筷子,都还在消化他们刚才之间奇怪的对话。就连品品那鬼丫头都发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借着上厕所的工夫跑回自己屋里去玩了,出什么事只要碰不到她那就行。

“哎我说,你们这对暗号呢?什么水泡子,什么打鱼啊?干啥呢?”胡大膀拍了拍桌子问他们。

老吴还在想着老唐刚才说的话,手在桌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随后慢慢的松开了,他从见老唐进屋的那一刻就觉察到什么,当听老唐都这么说了,哪能还不明白。想到这老吴就转头看向了胡大膀,叹了口气在心里头念叨着:“你这老二,本来还以为你总算是能靠谱一次,但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是一样的没谱!”

老吴这时候突然对着蒋楠露出了笑,然后抬手在桌下面拍了拍蒋楠的手,对她使了个眼色。蒋楠一开始还没明白,但当看到脸色阴沉的老唐之后,就突然反应过来,先是侧头朝外门听了一下,然后转脸对老唐的媳妇说:“好像是孩子哭了,她每次哭我都不会哄,你和我一块去看看吧。”

老唐的媳妇热心肠,一听这/话赶紧就起身和蒋楠出去了,往二楼走了,蒋楠离开后还回头望了他们一眼,然后顺手带上了门。

屋内正中央悬着一顶吊灯,是那种大灯泡上面加个铁盖子的,由于瓦数不够光线比较的暗,从上至下照的屋里剩余三个人脸上阴暗错落,气氛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沉闷感觉。

没等胡大膀说话,老吴就先开口对老唐说:“老唐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吗?我看不是吧?有人把你举报了。而且我感觉那人说的不像是瞎编的。”老唐靠在椅背上抽着烟看着老吴。

老吴奈的笑了笑道:“你们现在公安都靠感觉抓人了?你们不是讲究那什么证据么?再说我就是一个开旅馆的,我能干啥?”

老唐呼出一口烟,看着烟雾缓缓的飘散开,才仰着脸就这么说道:“哎呦,你可不止是个开旅馆的,你还有个厉害的兄弟。而且你的本事不止于此。”

老吴这时候可以确定是那个四爷把他是盗墓贼的事说了出来,老唐可能就是为了求证一下,或者是等他自己承认。老吴以前因为干过盗墓的勾当一直活着战战兢兢的,可没想到如今都全国解放了,本可以平安事的活到死了,却没想到闹出这件事,还让老唐这刑侦科的科长知道了他以前的身份,这时候老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或者说干脆就认命了。

“我的本事啊!那得从我老家开始说。在老家我有个外号叫铁铲吴,就是专门给人挖井的,这应该算是本事吧?”老吴拨弄着手中的筷子慢慢的说道。

老唐却直接说:“挖井是为了取水,可你得叫做取财吧?取那死人的财!”

但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胡大膀有些吃惊的表情,然后就觉得自己说对了,可没想到胡大膀突然接了一句:“唉呀妈呀!你咋知道我们以前是迁坟队的?那时候整天竟捞那死人堆里的小铜板了,攒着换酒喝呢!老唐这你都知道啊?”

让胡大膀这几句话一说。把那两个人同时都弄懵了,老唐愣了一下之后才眯着眼睛开口说:“你们以前是迁坟队的?”

胡大膀点头说:“是啊!我们哥几个就是在卢氏县迁坟队干活的时候认识的。要不然怎么认识?还他娘能是盗墓的时候在下头撞见认识的啊?这不扯淡吗?”

“盗墓?”老唐腾的声音站起来,把刚才坐的椅子都给顶到了墙边,撞的咣当一声响。

胡大膀让老唐咋呼吓了一跳,仰脸瞧着他说:“咋了?我就是打个比方啊,你这是啥反应?你今天咋了啊?”

就在这时候,老吴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对胡大膀摆摆手说了一句:“没有你的事。”然后转身面对阴沉着脸的老唐,直接开口说:“我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叫胡万的老盗墓贼一起盗墓,在几年的时间里,我们盗了很多大墓,那个四爷没说错。我就是个盗墓贼。”

“不是,老吴你”

“没你的事别说话!”

胡大膀一听这话就赶紧站起身来,但被老吴抬手给挡住。

老吴瘸着一条腿慢慢的挪动了几步,靠坐在身后的椅子背上,平静的开口对有些激动的老唐说:“老唐,你先坐下来听我说。我年轻的时候不想认命,不想就那么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所以被歹人蛊惑当了个盗墓贼。可我现在说什么都是掩饰,没啥用,干了错事如果光道歉就好用,那还有法律干啥?我也没想太多,也不想躲一辈子。可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了,但这应该是旧时候的事了,我感觉这笔旧账应该也能翻篇了吧?”

老唐听后没之前那么激动了,慢慢的坐了回去,把已经燃烧到一半的烟重放回到嘴边叼着。用力的抽了几口之后,就仍在地上用脚给碾灭了,随手把身上一直带着的小本掏出来,翻开几页瞧了瞧,抬眼对老吴说:“老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用小本记事吗?”

听他语气变得平和了,胡大膀也放松下来,但老吴却还是站在那,低声回话说:“给自己留个记录看吗?”

“不全是,因为我很久以前还是在街上巡逻的小警察,那天抓了几个在街上抢包的,其中就有一个人跪在地上求我放他一马,说他家里头还有一个刚出生没满月的孩子,他媳妇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死了,只有他一个人照顾,要是他被抓了,那他的孩子也就得饿死了。我当时年轻,加之刚入行没什么经验,就信了,把这人给单独的放了,就在我要带其他几个人回局里的时候,那个被我放走的人在背后用木棍把我给敲倒了,他们就跑了。等我醒过来之后,那已经是好几天后了,虽然那几个人重被抓住了,可我却因为脑袋被打过后记性变得特别差。”

老唐缓慢说着以前的过往,说着说着就抬眼看向了老吴,对他说:“我之所以用本记事,一是因为记性太差了,不记下来很就会忘了的。二则是因为只有亲笔写下来,才会加的深刻,不让我犯同样的错误。老吴,你说的对,以前的旧事都翻篇了,可为什么如今你还干着老本行呢?”

老吴皱着眉头说:“老本行?那不可能,我很早以前从墓里死里逃生之后,再就没干过那犯法的勾当了,这么多年都是到处干活混口饭吃,那都干的是正经活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去盗墓了?”

老唐翻开小本,找到了记着的什么东西后,抬眼问老吴说:“你难道没有挖地道,打算趁着拆庙的时候,把下面给挖空偷走东西吗?”

“哎呦,原来是这个事啊!”老吴听后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拍了拍自己脑门,都咧嘴开始笑了。

胡大膀瞅着他说:“哎妈呀,疯了疯了!老吴他娘的让你给弄疯了!”

“你笑什么?”老唐都觉得奇怪。

老吴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笑着对老唐说:“误会了,我挖什么地道啊!我都多大岁数了,就算是想挖那也挖不动了。那贼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天这家伙来找我搭话,探我老底。他眼力不错,看出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就以为我也是奔着那拆庙过来的,想跟我搭伙。我其实是想把他给骗进旅馆来,然后瓮中捉鳖,就骗他说挖了一条地道,结果,万万没想到这句话居然反将我一军,他哪是找我搭伙的,而是怕我抢他东西,提前过来杀我的。好在我身边的贵人多,就是腿挨了一刀,算是平平安安的把那一天给过了。”

老唐想了一下后又问他说:“是这么回事,那为什么要把那个叫四爷的贼给弄的不能说话啊?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老吴解释说:“不就是因为我以前干的勾当,怕你们知道了来翻旧账啊!所以才这么弄的,都是误会!”

他们可算是说通了,见老唐点头笑了笑之后,老吴慢慢的松开了一直攥着的手,此时那手心里的汗都能顺流淌了。他刚才的淡定完全是装的,心里头其实怕的不行,就怕老唐突然把手铐给掏出来,他都多大岁数了,再被折腾几次可就交代了。

正巧这时候,老唐的媳妇抱着孩子进来了,蒋楠跟着身后也进了屋。可蒋楠进来之后先观察了一下,发现那几个人都笑着,老唐也没了之前的严肃,顿时把一直提着的心给放下来了,还顺手把品品那鬼丫头给抓来了。

“哎老唐,你看这丫头,可真挺好玩的。”老唐的媳妇把那孩子给抱到了老唐面前,俯下身让他看孩子的小脸。

老唐瞧了那孩子一眼后,笑着说:“恩,是挺好玩的,像这老吴家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怪异

日子也就是那么一天天平静的过着,要说这些人当中,最不爽的人可能就是品品那鬼丫头了,她特别不想去上学,因为她的岁数要比其他同学大上很多的,坐在其中有一种傻大个的感觉,让她特别不好意思,觉得很丢脸,所以不爱上学。

这天学校放假,品品就一个人坐在柜台里面,缩的挺严实,在外面瞧着还以为里头没人。她又把上次从庙里捡到的东西在手里头把玩着,那东西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玉石,但形状似乎是个卧姿的老虎,品品一只手就能握住,就那么拿着玩,她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可能值钱,但不知道具体能值上个多少钱。

这时候老吴从侧边小屋里瘸着腿捧蹦出来,磨蹭到柜台边的时候,探头往里面一瞧,光看到那鬼丫头的后脑勺,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就抬手拍了一下说:“哎,丫头捣鼓什么呢?”

这一拍把品品给吓了一跳,抬眼一瞧是老吴,顿时捂着胸口大喘气说:“哎呀!爷啊!你想吓死我啊!干啥啊?”

老吴上下瞅了瞅她,忽然发现这丫头手里还攥着个东西,乍一看那颜色眼熟,好像就是胡大膀上次在那庙里弄到{的。因为上次太生气了,老吴就没仔细的看过,如今这事都过去了,老吴才想起来还有这茬。

“哎,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啊?给我看看!”老吴说着就伸手要去拿。

品品就以为他是要来抢自己那小宝贝的,赶紧就躲开,然后绕出了柜台,冲着老吴翻了个白眼说:“不给不给就不给!”

老吴的腿不敢动的太大,就这么扶着柜台招呼品品说:“不是,你这丫头!你过来!我不是要。我就是看看!”

“我可不信!”品品噘着嘴说了一句之后,扭头她就跑了,老吴也不可能去追,就瞧着品品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笑起来了。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可等多年之后。这件小玩意却值了个天价,但那时候连最蒋楠都不在了,他们也不曾知道自己离一笔巨大的财富有那么近,不过在那个年代,有没有都所谓了。

老吴那天听到动静在二四号房间里抓到的东西,似乎是一只猫。但是这只猫有点奇怪,全身一根毛都没有,光溜溜的还特别的凶,被关在笼子里呲牙咧嘴的。

胡大膀闲的没事干蹲在笼子边瞧热闹。看那畜生的模样他想笑,就把手指头给伸出去逗它玩,可没想到,这刚伸进去,就被那畜生给咬住了,等拽出来的时候,胡大膀的手指头都冒血了。

“哎我说,你他娘的还敢咬老子啊!我踩死你!”胡大膀捂着自己手指头叫唤起来。还要抬腿连带笼子一块踩扁了。

老吴在身后叫住他说:“你跟一个没毛的畜生叫什么劲啊?今天又吃多了?赶紧滚蛋去上班,别他娘一天到晚偷懒。工资都好让人给扣光了,傻不傻?”

胡大膀不服气的说:“他们敢,把老子的工资给扣了,我就他们全扔那火化炉里头过个火在拽出来,让他们下辈子都记得胡爷的厉害!”

“哎呀呀,看把你能耐的。这都装不住你胡爷了。”老吴笑话他。

这胡大膀刚要继续说话,就忽然见品品探头探脑的瞧他们,发现只有他们俩人后才抬腿欢的跑过来,直接就蹲在笼子前面,拍着竹笼子喊道:“这猫是不是饿了?”

“猫?”老吴瘸着腿凑过来。他还真没看出来这怪东西是猫。

品品扭头朝周围看了看,然后低声说:“爷,小点声,我是偷跑回来的,干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猫,它有毛的时候我还见过呢!就在咱们旅馆里,不知怎么回事,它就掉毛了,到现在成秃子了!”

被品品这么一说之后,老吴加的糊涂了,他吸着凉气说:“哎?咱们旅馆啥时候养猫了?我咋就不知道呢?”

“哎我说,还别说,我以前也见着过,这畜生还在我那屋里撒过尿呢。哎呀,我说怎么上次发现枕头上有不少毛,还以为是我掉毛了,原来是这个畜生!”胡大膀似乎也想起来了,就赶紧凑过来接话。

老吴愣了一会之后,又歪头瞧着笼子里关着的那只没毛的猫,他努力的回想着,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怎么这些人都说看着了,他自己这么敏感的人都没发现呢?

想了一会之后,老吴就慢腾腾的进屋了,从旅馆的后门走回到正门口,看着坐在柜台内的蒋楠,就趴在柜台上问她说:“哎,你最近见着一只猫了吗?”

蒋楠听后慢慢的抬起脑袋,就那么瞧着老吴直接开口说:“看着了,还掉毛呢!”

“不是,你都知道,咋不抓呢?这到处撒尿拉屎的,多影响啊!”老吴皱起了眉头,有点埋怨蒋楠。

蒋楠平静的说:“一只老猫管它做什么,正好还能帮咱们抓抓耗子呢!你没事回去休息吧,伤还没好别到处乱跑了。”说完话就把老吴给打发走了。

在自己家旅馆里溜达半天,老吴一直觉得挺奇怪,按理说那猫到处撒尿拉屎的,打扫的时候很明显,他不可能不知道,但就是这么奇怪的没发现,似乎自己的眼睛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让他都没法看到这么明显的东西,而且会不会除了老猫之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就在自己周围晃悠,而他却看不到呢?

这人就是喜欢自己吓唬自己,老吴也不例外,让自己这冷不丁的一个念头想的全身打了个寒颤,也不敢到处乱溜达了,就打算听蒋楠的话回自己屋里头睡觉去了。

老吴和蒋楠的那房间是在二楼尽头,隔壁是暂住的老唐两口子,他们就隔了一面墙,所以有时候晚上说话的声音大一点都能听见。这旅馆是老吴开的,所以他和蒋楠自然知道这墙壁的隔音效果如何,可老唐那两口子不知道,晚上说的悄悄话都让其他人听见了,好在老吴和蒋楠不多嘴,也对他们的话不太感兴趣。

大白天想事多了,老吴躺下之后根本就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又怕压倒自己受伤的腿。好在那孩子特别缠蒋楠,不然准扔给老吴带了,这让老吴想起来就一身鸡皮疙瘩,他现在最怕小孩了。

“好吃吗”

老吴迷迷糊糊的都睡着的时候,忽然听见了身边有人在说话,而且还是个陌生的男子声音,听的老吴顿时睁开了眼睛瞅着周围。

他的屋里没有人,静悄悄的。可刚才那声音还在老吴的脑中回荡,他清楚的听到了,有一个人好像是用询问的口吻说了一句什么好吃吗?什么东西好吃?吃什么呢?在哪吃呢?一连串的问题从老吴的脑中冒出来,可随后声音又一次响起了,像是一根针,把老吴冒出来的问题全部戳破了。

“吃吧”

老吴半坐起身,用手撑着身下的床,把脑袋在屋里转了好几圈,努力的听着回想着刚才声音发出来的地方,但突然意识到,那声音应该不是在他的屋里,而是从隔壁传过来的,那是老唐两口子的屋子。

但这就奇怪了,老唐两口子大早都去上班了,是老吴亲眼看着他们出去的,按理说他们那屋子就是没人的,那谁在屋里说话呢?好像最起码也得有两个人,难不成招贼了?

老吴想到这个贼,就赶紧费劲的站起身,想去找蒋楠,可他的腿脚不方便,也不敢直接出声去喊,要是这么一瘸一拐的走到一楼,那贼早都跑了,干脆不找蒋楠了,他自己抄家伙事,去看看。

屋里头又把椅子的腿坏了,老吴一直都懒得修,那钉子眼瞅就挂不住了。也是如此,老吴直接走过去,把原本就松了的椅子腿直接给拽了下来,然后轻轻得把椅子给放到地板上,抄着那还挂着几枚弯曲钉子的椅子腿,就出了门,贴着墙凑到了老唐他屋子的门口。

老吴就跟贼似得,还蹑手蹑脚的,他一贯都比较的谨慎,虽然声音是从隔壁的屋子里传出来的,但他却还扭头在走廊里观察着,怕从身后上来人了。

看了一会觉得没有异常情况后,老吴才把心思转向老唐那屋,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时间一秒一秒的过着,老吴感觉自己趴在门上听了能有二三十秒,但屋里很安静,似乎是没有人的,也不知道刚才的声音是不是从这屋里传出来的。

老吴边听着屋里的动静,边把手慢慢的放到门把手上,打算转动一下试试,想看看这门有没有上锁。就在老吴要扭动门把手,耳朵也随之离开门板的时候,突然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在他脑袋边上响起了,感觉就像是有一张嘴贴在他的耳边大张着笑着。

“啊!”老吴瞬间就惊出了一身汗,还不自觉的喊出来一声,可转头朝身后看过去,走廊里半点人影都没有。但老吴这时候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没有握在门把手上,下意识的向着门的方向伸过去一些,却没能摸到门板子,而是摸到了一个外面裹着布,里头硬邦邦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酒鬼

“哎呀我的个娘啊!”

蒋楠在一楼柜台里坐着整理账本,他们最近的几乎没有多少钱进账,但这和他们没有多少关系,就是赔本那也是国家赔,他们到时候领工资就行了。就在平静的时候,突然老吴在二楼喊了一嗓子,蒋楠听的一愣,随后叹了口气朝二楼喊道:“老爷子又怎么了?别闹了!去睡觉!”

“你他娘的!别跑!我弄死你!”

老吴又喊了起来,蒋楠听着感觉不对劲,就从座位上站起身,眯着眼睛听着楼上的动静,随着几声沉重的闷响之后,听到老吴带着笑意说:“小样,挺会躲啊?我都把你关笼子里面了,你居然还能爬出来,一会给你扒皮了煮着吃了!”

听到这蒋楠就白了一下眼睛,感情这老吴在二楼跟一只猫较劲呢,这老家伙真是越活越像是个孩子了,不由的摇头轻笑了几声,又重做了回去,继续整理。可没想到,蒋楠刚才那种俏脸上挂着笑的表情,让一个人看到了,当时看的眼珠子都发直了,随后嘴角裂出了一抹坏笑来。

“同{3.志,住宿?”蒋楠在柜台里低头写着字,她听到有人从外面走进来,脚步比较慢,似乎在观察周围,不像是熟人,估计是来住店的,也没抬头就直接问出来一句。

“哎,不、不是住宿,而是来睡、睡、睡一宿的!”

头顶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猥琐还结巴的声音,蒋楠听后手中的笔就是一顿,然后放下了笔抬手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捋回到耳朵后面,顺势抬起了脸,看到了有个三十多岁,嬉皮笑脸的汉趴在柜台上。冲蒋楠笑着。

那汉子一张口就满嘴的烟味加酒气,看模样似乎刚喝过酒了,是个酒鬼。

蒋楠下意识的就往后坐了一些,离他远一点,随后沉下脸说:“同志,这不是你们家。请站的规矩点,别碰柜台!”

“咋、咋就不能碰,这、这不是睡觉的地方吗?”汉子眼神都飘忽,但看着蒋楠的时候,眼睛里都放着一种贪婪的光。

蒋楠握了握自己的手腕,冷脸说:“是睡觉的地方,先登个记吧。”说着话的时候,就伸手指了指柜台上放着的那个大本,让这汉子自己写。

但汉子却没去登记。而是趴在柜台上又往里面凑了一些,腆着脸对蒋楠笑说:“我、我逗你玩呢,我有家住、住、住什么店啊?”

“什么意思?”蒋楠的脸加的冷了。

虽然蒋楠冷着脸,但在那汉子眼中看着可美了,他多少年都没见过脸蛋这么俊的,借着酒劲居然把手给伸过去了,还喷着满嘴的酒气说:“啥意思啊?那、那能有啥意思,就是想找你睡哎妈呀!手!手!”

刚把手伸过去。还没等碰到蒋楠的脸,就突然被蒋楠用手给攥住了大拇指。反方向就按了过去,疼的那汉子顿时都冒汗了,胳膊还被按在那柜台上,这姿势都没法把手给抽出去,呲牙咧嘴的叫唤起来。

蒋楠冷着脸慢慢的站起身,手上却加了几分力气。眼瞅着都要把手指给掰断了,这时候才用冰冷的语气说:“你几个意思?喝多了来我这撒酒疯?找死啊!”瞅着蒋楠那凶样,不仅不吓人,反而看起来还多了几分冷美人的美感,那汉子看的都直眼。还要去抓蒋楠掰他大拇指的手,跟个赖似得。

“找死!”那汉子都不知道自己惹的大祸,只感觉周围空气都降温变凉了,蒋楠喊了一声之后,抬手就捅在了那汉子的肩膀上,打的咔嚓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碎的声音。伴随着那汉子的惨叫声,蒋楠一脚就蹬在他胸口上,把汉子给踹的仰面摔倒在地,捂着自己肩膀满地的打滚。

蒋楠踹了人,没想到把自己蹬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发现自己体力和以前差的太多了,身子里也有一种凉飕飕泄了气的感觉,总体上感觉发虚,稍微一动就得大喘气。看着那肩胛骨被自己给敲裂还在满地打滚的酒鬼,蒋楠则慢慢的平静下来,靠在柜台上,用手摸了摸自己腹部中刀的地方,看来是伤到了,没死就算不错了,不能奢求什么了。

“哎我说,老吴啊!你知道今天胡爷去干什么了吗?胡爷今天,可哎呀,这他娘谁啊?”

胡大膀还没进门就开始喊起来了,可等从胡同里拐进屋里之后,就看到屋子中间地上有个人在那唱大戏,就是哎呀哎呀在那叫唤。胡大膀都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扭头朝柜台前唯一的蒋楠看过去,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蒋楠又看了一眼之后,跟没事人一样走回到柜台里,扶着台面坐了下去,只用了几句话,就把这汉子为什么被打的满地打滚说清楚了,让胡大膀听明白了。这家伙一听,顿时就火了,直接走过去抬脚踩住了那汉子的脑袋,还左右的碾了几下,俯下身问他说:“哎我说,你他娘来这耍流、氓的啊?我他娘的弄死你!”说罢就用力的踩了下去。

那汉子叫的动静就跟杀猪似得,把一楼几个住宿的都给喊出来了,但胡大膀扭头瞧见他们探头探脑的朝着看,就一瞪眼睛骂道:“看什么!滚回去!”他那模样吓人,也没几个人敢惹胡大膀的,就赶紧把头缩回去将门关上了。

老吴这时候瘸着腿从二楼走下来了,他手里还拎着一只没有毛光秃秃的老猫,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挪动过来。看见胡大膀踩着人脑袋,就赶紧喊他说:“哎!老二!你干啥呢!咋打人啊?”

胡大膀踩着那汉子的脑袋对老吴说:“你他娘还有脸问,自己媳妇都让这家伙给调戏了,你他娘居然还不知道!”

“啥?我刚才抓老猫去了,咋回事啊?”老吴听的一愣,可转头看向蒋楠的时候,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还在把账本重给抄一遍。

蒋楠又写了几个字之后才把笔放了下来,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直接开口对胡大膀说:“老二,扔出去吧,别脏了咱们旅馆的地。”

胡大膀听后就笑着对那被自己踩住的汉子说:“哎我说,是这个和谐的社会救了你,要是搁在以前,我就给你剁了喂猪!赶紧滚蛋!”说完话就挪开脚,但那汉子被他给踩的都已经意识不太清楚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胡大膀跟他说了什么,还在那因为肩膀疼拧巴着。

“哎,还他娘不想走啊?那好,胡爷送你出去!”胡大膀直接弯腰抓住了那汉子的衣服,将他从地上给提起来,两胳膊一抡,直接把那好歹也得一百多斤的汉子顺着门口扔到了外面,拍了拍手,冲着蒋楠和老吴呲牙一笑道:“齐活,完事!你们听我说今天去跟咱媳妇聊天的事”

老吴赶紧抢先的走过去,挡在胡大膀的前面就嚷嚷道:“哎哎,等会!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啊?我他娘这拖着一条腿抓住个捣蛋的秃毛猫容易吗我?怎么得也让先说啊。来来来,你们看看,这大猫长的可够他娘丑的,老二你等上班的时候揣着,扔你们那火葬场里吧,帮忙看着别让耗子把死人给啃了!”

胡大膀不屑的说道:“我们那没耗子,再说了,就算是有耗子,也不带去啃那死人的,现在的耗子都挑食呢!你当还跟以前的时候?世道都变了,你老了!”

“一边放屁去,有啥我不懂的?要不是老唐的媳妇给你找了个婆娘,你他娘现在还打光棍呢?你知道个屁啊!”老吴斜眼瞧着他。

胡大膀奇怪的说:“不是,老唐的媳妇给我找了个婆娘,跟你有他娘啥关系?”

老吴晃着手里的秃毛猫说:“别装傻啊!那老唐的媳妇,她之所以能给你介绍个婆娘,那还不时因为我跟老唐的关系好吗?要不是有老唐这一面,你他娘谁啊?谁认识你啊?再说了,你找婆娘的钱,还是我出的呢!赶紧干活还我钱啊!”

“哦,哎呀我说怎么饿了,中午没吃饭,哈哈!我去找点东西吃啊!”胡大膀一扭头就岔开了话题要走,老吴在他身后还嚷嚷着,这场景说起来就很和谐,感觉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赶坟队,那时候日子不怎么好过,整天累的跟狗似得,却感觉日子过的很充实,起码那时候有活着的感觉。等到日后有了婆娘,老吴这才慢慢的知道了,原来以前那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是老光棍的思想,有了家庭自然麻烦事也就多了,可后者才是真的活着。

他们这些人经历过的事太多了,什么大事小事怪事奇事,这些都经历过了,自然就没把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放在眼里和心里。当蒋楠看着那哥俩边嚷嚷边进了厨房之后,那才反应过来,可抬眼往门外去瞧,刚才被胡大膀扔出去的人已经没了,不知什么时候跑了,她也没多想什么,可这个人酒醒了之后可没打算就这么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窗户

被蒋楠打伤然后又被胡大膀给扔出去的那个酒鬼,他叫王大福是四平当地人,以前没解放的时候就是那种小混混,跟着当时伪军的一个翻译官屁股后头混日子。解放之后,大赦天下了,把原先伪军都给整编了,但大部分都是就地解散投入到大生产工作中,只有一少部分才能融入军队中,因为曾经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有第一次的背叛,就可能会有第二次。”

不过说起来也有些情了,总得给人一次机会吧?可这话又说回来,这个王大福他以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不是东西了,这喝多了居然还出来调、戏别人的媳妇,最关键的他还是调、戏的老吴的媳妇蒋楠,但这都不叫耍流、氓了,应该叫着急寻死。

之前咱们说过,老吴他们经历过的事太多了,就没把这个突然冒出来敢调、戏蒋楠的王大福放在心上,可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善茬,他没多少本事,可却有一颗好报仇的心。这没本事还特别记仇的人那是最可怕的,因为有本事的人可以正正当当的解决问题,大不了再让人揍一顿,过几天还是一条好汉。可这个没本事的人,他没法明着来,就只好暗地里使坏,这往往让人防不胜防!

&nb?sp;王大福躺在自己家炕上好几天了,那肩膀肿的老高,去卫生所只是给抹了点药简单的包扎上了,说让他自己在家静养就行。可他是伤到骨头了,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躺着一天可不是什么舒坦的事,尤其是那伤处一直都再疼。

蒋楠她的套路就是用手指头的关节速用力的击打人体,被击中的地方往往只有一个很小的点,但她却很准的打在人体的穴道上。也可以说是经络血管流通的地方,那一下打中了比用刀捅还要疼上好几倍,最要命让人疼的受不了的地方,那就是打穿了穴位伤了骨头,这疼起来的感觉,王大福已经感受好几天了。

可王大福对蒋楠提不起恨心来。这脸蛋好看,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块非常好用的招牌,反而之这胡大膀则让王大福恨的牙根都痒痒了,尤其是想起他那呲牙瞪眼还用脚踩着自己脑袋那架势头,都这时候心里还有点打颤,可怕一个人往往最后会变成恨,他就想着找胡大膀报仇去。

修养了几天之后,王大福算是活过来了,肩膀上也消肿了一些。起码晚上能睡着觉了,不会半夜突然疼醒过来。这越疼他就越是恨胡大膀,一想起他来压根都痒痒,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家伙。要是就凭王大福自己,那三四个都不够胡大膀打的,偷袭肯定也不管用,只得玩点阴招了,把胡大膀上班的时间掌握好。然后想着辙整他一下。

算是有了一个盼头,这王大福精神不少。感觉自己肩膀可以稍微活动了一些之后,就套了件厚衣服,从外面不大能看出那稍微还有点肿的肩膀,就这么出了门,直奔爱民旅馆。

老吴这几天瘸着腿但事不少,他竟在旅馆里陆陆续续的抓到了好几只没毛的老猫。都扔在后院的笼子中关着了。还在好几个房间的柜子床底下扫出来很多的猫毛和都干硬的猫屎,以及一些小体型动物的尸体,都风干了,不知放了多长时间。

旅馆大家伙都知道,旧时候的旅馆是很脏的。就按老吴那旅馆来说,他的待遇跟咱们现在十块钱住一晚的那种房间差不多,但这个差不多指的事环境不是大小,因为老吴那旅馆的每个房间都不小,起码这应该还算是个优点。

那旅馆的房间不是说脏,而是收拾不出来了,因为年头太久了,即使墙面被反重的粉刷了,可还是掩饰不住那种年久的沧桑,而且这旅馆以前还闹鬼,出过不少怪事。随着慢慢的住店的人越来越少,老吴也就越来越懒的收拾,以至于导致如今让老猫都当成了窝了,他也没发现,也没人闻到那种猫骚味,应该说是被其他的怪味给掩盖住了。

大白天的老吴就站在那些关着老猫笼子前面给那些猫训话,他先是在笼子前面走了几趟,然后突然定住转过身说:“你们,太他娘烦人了,知道吗?看模样是不知道,那就得老实点听我好好的说说,你们如果要是想活命,就赶紧把同伙给交代出来,这叫投降不杀!懂吧?”

“懂个屁啊!你大白天的跟这些畜生叨叨什么玩意?”胡大膀跑出来上茅厕拉屎,结果就看到这么一出。

老吴点了根烟慢慢的开口说道:“拉你的屎去,你懂什么?这叫用思想战胜武力,我在慢慢的影响它们,到时候只抓耗子,不霍霍我那床单子!”

胡大膀听后实在是忍不住笑,就拍着自己大腿说:“哎我说,哎妈!不行,你他娘肯定是早上脑袋被门挤了,来来,兄弟给你脑袋再砸回来,不然你指定得彪上一天,我可受不了了!”

老吴抬手指着胡大膀说:“正好,我咋把你给忘了,你过来蹲着,我一块训话!”

“你等我拉完屎的,你等我啊!”胡大膀有些忍不住了,就边往茅厕跑边回头喊着。

老吴瞅着他晃着满身肉的背影,忽然笑了一声,低声说:“这二傻子!”

可就在老吴低头笑着的时候,忽然见腿边多了一个人,蹲在笼子前面瞅着那些秃毛的猫。定睛一瞧,没别人了,就是那比老吴还闲的品品。

但人家品品却安静的瞧着笼子中有些打蔫的老猫,忽然转头问老吴说:“爷,你咋给这些毛扒光的?开水脱的吗?”

老吴一听就笑了声说:“你这傻丫头,拿开水烫那是死猪,这老猫我抓的时候就没猫,不知道因为啥都掉光了。”

“那为啥这么多全都掉光了?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啊?那咱们万一也吃了,会不会掉头发啊?我可不想顶个光头,那要是去学校了,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了?”品品有些不安的问道。

老吴被品品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对啊!这些猫为什么掉毛了?首先可以肯定的一点,那就是这些猫以前应该是有毛的,因为胡大膀看见过带毛的,可能也就是在最近的今天才掉毛,而且还掉了干净,当真就像是用开水给脱毛了一般,光剩下那一身粉色的皮了,皱皱巴巴的一个个看起来特别的丑。

至于因为啥掉毛,这老吴他可不知道,他既不是兽医,那也不是药房的大夫,掉毛之类的事没怎么研究所,所以就对品品说:“这我也不知道啊,说不定就是吃错了东西,结果掉毛了,但肯定不是跟咱们吃的东西一样,放心吧!”

可品品却依旧蹲着,她看着笼子中那些猫眼神发直,忽然就这么直着眼说了一句:“爷,你看这些猫,好像都被什么东西给吓着了,会不会是谁拔毛了啊?。”

“拔毛?”老吴奇怪的问出来。

他还真没往这方面去想,因为谁他娘闲的这么蛋疼去拔这老猫的毛,而且这拔毛又不是脱衣服,那拽下来肯定疼,这些老猫又不是哑巴,那还不得叫翻天了?不过说起来老吴也觉得有点奇怪,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些猫,为什么要躲起来,而且还躲的那么隐蔽,甚至他都没能发现,难不成它们是在躲什么东西?这猫也有天敌?

这老吴都想到那鹰的时候,忽然见品品站起身,抬头朝二楼看了看,可随后她却全身一抖,竟直接伸手抓住了老吴的腿,正好手指头就扣在老吴腿上的伤口上,疼的老吴哎呦的一声喊出来了。

“哎呦!你这丫头,你干什么!可他娘疼死我了!”老吴捂着自己腿叫唤起来。

但品品却拽着他衣服不松手,还要往他身后去躲,脸色惊恐异常似乎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老吴那一瞬间疼的都冒汗了,但顺着品品眼睛看着的方向抬头瞧去,竟也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二楼的一个口上,居然有一张大白脸,白森森的一对黑眼珠子,似乎还在低头瞧着他们,这大白天看的都让人心里头打怵。

胡大膀拎着裤子从那茅厕里出来,正在系裤腰带的时候,一抬眼发现那老吴和品品居然都仰着头在看什么东西,而且仿佛还被人给定了身,就也顺着他们看的方向瞧了过去,可什么都没发现,哪都挺正常的,就走过去拍着老吴肩膀说:“哎我说,看啥呢?莫不成是在瞻仰你胡爷爷的齐天本事,那还不着急往上面,胡爷的脚还踩在地上呢!”

可说完了话却没人搭理他,胡大膀就觉得奇怪绕道他们面前,可一见这爷俩的表情,那就觉出不对了,站在这个地方他转过头朝那旅馆的小楼看过去,都是一些户没什么东西,可目光略过一个个户的时候,忽然停在二楼一扇户上,因为他居然看到了老吴和品品站在二楼低眼看着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叨

旅馆中出了怪事,当三个人在后院都亲眼看见二楼窗口上有东西,最关键的还是三个人看的东西全都不一样,在这阴里起来都有点渗人了。

“不是,真假的?让你们这玄乎。”老唐傍晚回来之后,就被老吴和胡大膀给抓住了,一人一边就冲他叨叨着,把白看到的事都跟老唐了,把人家老唐都给听懵了。

老吴瘸着腿拽着老唐:“这还有假?你不信问老二,再那鬼丫头,算了那丫头平时也找不到,我们就够了。那我亲眼看到二楼窗户上趴着个死人,那家伙死的不行了,这脸就跟纸人似得,煞白啊!哎呦!”

但胡大膀却扯着老唐:“不是,我看的跟老吴不一样,我瞧见那老吴和品品站在二楼看我,那两人一副死相,看着我裤裆子嗖嗖冒凉风啊!但这两人明明就站在我身后,他们不可能突然跑二楼去,准时见鬼了!”

这本来没人知道,可让这个哥俩一通吆喝,几乎全旅馆的人那都知道了,都探头探脑的瞧热闹,蒋楠更是黑着脸坐在柜台里没动静。一直等到老唐的媳妇下班回来之后,这老唐才得饶,能坐下来好好的分析老吴和胡大膀的事。

老唐叼着烟眼睛不停的在这两个人身上挪动,随后忽然停在老吴的身上,然后掏出了本,边写着边问道:“老吴你靠谱点,你,从头开始!”

“不是,哎我!你咋...”

胡大膀一听老唐这话的,就知道这是在自己不靠谱,他得为自己争个面刚要反驳,就被老吴给推到一边去了。老吴着急。就对老唐:“我最近怎么旅馆里老是闹怪事,还以为是一些猫闹的,没想到居然招了鬼了!”

老唐眯眼皱眉听着老吴话,然后用握着笔的手拿下了嘴边的烟,轻咳嗽声音后才:“这个,老吴啊。咱们现在这都解放了,是不是?你这些事,这也不好用,我都帮不上你,你得点靠谱的,就告诉我到底是招贼了,还是怎么的,好让我回去立个案,到时候你们要是想起来丢了什么东西。我可以找人帮你们查!”

老吴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招贼了,就是有鬼!”

见他如此的坚定,老唐就换了个法:“这样吧,咱们去看看,我瞧瞧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完话三个人就顺着楼梯上去了,也不知老吴和胡大膀哪来的精神头,竟不是害怕而是有几分的兴奋。这要是这闹鬼了,也是那鬼不长眼招了这么几个荤玩意。

蒋楠就平静的看着几个那哥三上了楼。他们都走到了二楼还能听见胡大膀的大嗓门着什么事。蒋楠压根就没信他们,她可不信什么鬼神,觉得所有的事都跟人有关系,除了人之外还会有什么?她可不信。

当把注意力从那闹腾的哥三身上挪开之后,蒋楠这一转头就忽然发现门口有个脑袋缩了回去,刚才似乎有个人探头往屋里头瞧。

“就这!就他娘在这。直愣愣的站着!”

胡大膀指着二楼的一个窗户口对老唐喊着。

老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过去,那是从最里面数底四扇窗户,等靠近了一些之后,老唐发现那窗台上有不少的灰,抬手摸了一下。在窗台上就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痕迹了。

老唐就拍了拍手:“你们就是在那院子中看到这窗口站着个人的?”

“不是人,是个死人,那脸是白的...”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啊...”

老唐赶紧抬手让他们打住了,有点无奈的:“你们有点正形啊!我这忙活一累啊,别些没用的,到底怎么回事?实话实!”

老吴皱着脸解释:“我的就是实话,这、这哎!算了,找你也没什么用,你顶多就抓抓毛贼,这种大事,你解决不了,我还是去找别人的吧!”

老唐一听这话,当时就想点什么,可忽然反应过来,要是他接话了,估计这哥俩就没完没了了,就叼着烟笑:“是啊!我是阳间的差事,这鬼你得去找下面阴间的鬼差,赶紧去吧,晚了估计人家也得回去吃饭,那什么,你们哥俩忙着,我去眯一觉,等会吃饭了别忘了叫我啊!”

“不是,哎我你这人咋就不信呢?你这也太他娘不地道了!”胡大膀瞧着老唐的背影喊道,可老唐只是摆摆手就走了,压根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不过这也是应该的,出去随便找个人,在旅馆里见鬼了,那不骂神经病都算客气的了。

老吴这时候应该算是冷静下来了,有些自讨没趣的靠在墙边,可忽然想起了什么就赶紧起身躲开了,瘸着腿边拍着自己的屁股边嚷着:“哎呀!这他娘窗台脏的,我还差点坐上去了,这要是把衣服给蹭脏了,都不一定有人能给我洗啊!”

可念叨完一转眼看到窗台上那手印,老吴就把胡大膀给拽了过来,两人并排站在窗户口,同时都能看到外面那有些昏暗的院。胡大膀被老吴突然拽过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到处敲了半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低声问老吴:“哎我,咋了?是不是见到什么东西了?稳住啊,我赶紧去找老唐那丫的过来!”

但他刚要去找老唐,却被老吴给拽住了,胡大膀就问他:“咋了?干啥啊?”

老吴咽了口唾沫:“我刚才看到下面有个人影,就那么一闪没了!”

“哪呢?我咋没看着?”胡大膀着就要推开窗户探头出去看,但又被老吴给拦住了。

“看个屁啊!那玩意是你能看着的吗?”老吴皱着眉头有些不高兴了。

胡大膀这时候转过脸看着老吴,好半才出来:“老吴啊,你最近咋有点不对头呢?你怎么神神叨叨的?白可能就是咱们看错了,你咋还没完了呢?不老唐,我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你这样弄的怪吓人的!”

老吴慢慢的转身靠在墙边,想掏根烟出来抽,却发现自己身上没带,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反正最近旅馆里头老是闹怪事,要是按照以前,估计是个什么征兆,要么坏了要么坏事了,好一点可能是坏肚子了。可现在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这日子太平静了,我都开始变懒了,还不如乱一点,那样还有活着的感觉。”

“哎我,你真是闲的没事干找罪受。咱们这样不好吗?非要折腾什么?就觉得自己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今,其实就你自己一个人来劲,我都是在配合你,难道你没感觉出来吗?”胡大膀呲牙乐着。

老吴还当真没感觉出来,瞅着胡大膀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似乎根本就不关心今发生了什么怪事,起码脑袋还在肩膀上顶着,也没人出事,没什么可以来计较的。但老吴就跟打了鸡血似得,闹腾了一都没闲下来,品品一开始还挺害怕的,等跟着老吴挨个房间乱窜了半之后,她就觉得没意思了,吃完了饭出去玩了,剩下个胡大膀还陪在老吴身边,跟着他闹腾。

这些老吴没感觉出来,他是真感觉旅馆里有鬼,觉得是以前吊死在旅馆中那人的冤魂,一直都在作祟。但被胡大膀这么一之后,老吴冷静下来了,回想自己一干的蠢事,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拍着胡大膀肩膀:“我今神经了,不过现在好了,别上心,去找个抹布,帮我给窗台都擦擦。”

胡大膀笑着:“哎我你他娘恢复的到快啊!刚才不还神经兮兮的吗?咋现在又要我干活了?成!谁让我是你兄弟呢?不就是抹个窗台吗?不过这个灰是真大,刚才老唐还摸了一下,那手立刻就黑乎乎了,这...”

胡大膀着话就朝老吴身边的窗台看过去,可眼睛一落上那就愣住了,连话也卡住了。

“咋了?直什么眼啊?”老吴听他话了一半憋得慌,就转头问怎么了。

胡大膀却指着窗台:“哎我,你、你看这!”

老吴顺他手指的方向往窗台上一瞧,在灯光中窗台的灰尘是黄色的一层,非常显眼。可就在那一层的灰尘上,居然有一个反手印,就是从窗户外面那方向伸过来的,和老唐刚才摸那一下正好互相对应。

这手印刚才还没有,似乎就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哥俩见状全都退后几步离开了窗台,然后下意识那把手抬起来,手里还算是干净,应该没人摸过窗台,这周围也没有第三个人,这手印是他娘谁的?而且还是像从窗外伸进来扒在窗台上的,这还真是见鬼了?

“老二,你刚才开窗了吗?”老吴盯着窗台就开口问胡大膀。

胡大膀吸着鼻子摇头:“没啊!我刚才要开来着,被你给拦住了,是不是窗外有什么东西啊?”

“别话,往后退点,我感觉不对头!”老吴忽然间紧张起来,就拽着胡大膀不停的往后退,可他们身后是个半开的房门,屋内黑洞洞的,这门上写着“二四号”。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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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戏弄

品品早都下学了,但她从学校出来之后,肯定不带直接回家的,而是满大街晃悠,到处去瞧热闹看,等看色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能开饭了她才回去。

走到了旅馆那条胡同中,品品埋着碎步轻快的一直走到旅馆的门口,可一抬眼发现面前撅着个屁股,有个身穿蓝色工人服的汉子,趴在旅馆的门口往里头瞧,随后似乎怕里面的人看见自己,竟突然的就缩了回来,还紧张的在大口喘气。等了一会之后,他又继续的探头探脑,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个咧嘴奸笑的鬼丫头。

王大福带着伤过来了,他本是想来找胡大膀麻烦的,可又不敢跟他正面冲突,那指定打不过。就在刚才偷窥的时候,居然发现他们跟当地公安局的一个科长关系非常的好,这就让他让是肾虚了,只能偷着看柜台里的蒋楠,也不敢去惹麻烦了。

瞧着蒋楠那动人的面容,王大福心里头都痒痒,竟带着肩膀上的伤都有点疼了,甚至感觉这个伤比较的光荣,是蒋楠给他留的念想。就在王大福胡思乱想的时候,品品侧头瞧着他那表情,在轻轻的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就忽然咧嘴一笑。

品品这一笑,把王大福给吓的不轻,赶紧就缩回来脑袋,瞧着暗处有个野丫头呲牙乐着,就板着脸压低声音:“谁家孩子这是!吓老子一跳!滚蛋去!”

而品品却依旧笑着:“叔,看啥呢?”

“我看啥关你个丫头片子啥事?一边去别他娘烦老子!”哎呦,这王大福脾气还不好。

品品这丫头也不害怕,就那么腆着脸朝屋里头往了一眼,缩回身子笑着对王大福:“叔,美吧!看傻眼了吧!”

王大福有些奇怪的看着品品。还在想哪冒出个孩子,怎么这么懂行呢?可他怕被屋里的人听见,就不敢再和品品多什么,赶紧溜着墙边就要跑。

这被品品给盯上了不是什么好事,这丫头就是一到晚闲的没事,她其实比胡大膀还要能惹事的多。但她聪明惹了事人家都找不到她,所以旅馆里的人都不知道,尤其是蒋楠,那瞒的是特别严的,万一让蒋楠知道了,那品品可就没好果子吃了。

品品算是遇见个有意思的事,她不是头一次见到有男人对蒋楠两眼发直了,但这汉子胆子却不,居然敢在那偷窥。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过。品品见他要跑,就跟在身后,这王大福出了胡同不知道该去哪,可又咽不下这口气,打算绕道后面去看看,想找机会报复胡大膀。

正巧就在老吴和胡大膀站在窗边话的时候,王大福在后院外面探头往里面看,他各自不高。那墙几乎他和头顶持平的,想看到里面的动静。得跳起来一下。所以这王大福就忍着疼,在外面蹦跶,那脑袋也就突然出来突然没有,把老吴给吓了一跳。

实话这有点黑,王大福只是把后院的格局看清了,但并没有发现那门在什么地方。暗自叹了口气。扭头就要打算回家去了,等哪有工夫在过来瞧瞧,可一转头就跟品品撞了正面,这丫头就在他身后跟着,把这个本就有些做贼心虚的王大福吓的一哆嗦。还拉扯到肩膀上痛处,差点就没喊出动静来。

“哎妈!你这丫头!你跟着我干啥啊?你想干哈!”

品品依旧笑着:“我在自己家后面溜达,关你啥事啊?倒是你,偷偷摸摸想干啥?是不是想偷东西啊?我可要喊人了!”

王大福听后都是一愣,抬手捂着自己肩膀,用眼睛上下的看着品品,他没想到这么的一个丫头片子怎么还大人话呢?但他的确没安什么好心,算是被品品给识破了,还看到了长相,万一日后他干出点什么事,这个丫头把他给捅出去了,这不是完了?

不过王大福脑袋瓜一转忽然想到品品刚才在自己家后面,她居然是住在旅馆的,王大福就有点奇怪的问道:“你,你住在这?投宿的?”

品品嘴角一翘露着满口牙:“啥呀!这旅馆就是我们家开的,就你刚才偷看的那个,是我娘!”

“啥玩意?那是你娘?别扯淡了,那明明就是个姑娘!”王大福有些不相信。

品品一耸肩膀,撇嘴了句:“管你信不信的,反正跟你没啥关系,下次别来了,不然我可叫二叔出来揍你了!”了句威胁的话后,品品转头就要回去了,可王大福却把脸阴了下来,突然就追了过去,拦在了品品面前,换了副笑嘻嘻的模样:“哎呦,误会!误会!其实,我跟你娘认识,好多年前认识的,时间太久了,我都不敢认了,但按辈分上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叔呢!”

“哦,你和我娘认识,哦!这么我就懂了,叔是吧?那么怎么不进去啊?”品品歪头笑着,竟摆出一副看热闹的表情,都把王大福看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但这王大福哪个让一个丫头给为难住,再怎么他的阅历始终比品品多的多的,脑子一转就忽然想到了个损注意,既然他弄不了那胡大膀,就把这丫头给骗走,到时候想辙让那蒋楠骗出来。

他想的是挺好,可品品哪是一般的熊孩子,她的鬼心思那大人都比不上。和王大福搭话肯定不是无聊那么简单,她这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往外冒了。

“丫头,你看那什么,叔今本来想去找你娘的,结果这衣服不干净,就没好意思进去。看你们这家人基本都齐了,我挺想去的,但得先回家去换套衣服,要不你跟叔一块去,换套衣服咱们就回来,顺道认个门啥的,咱们日后可以多走动不是?叔那有很多好吃的,你去吃!”王大福努力的笑着,让自己看起来特别的和善。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多么的假,品品本来就鬼机灵这要是看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可品品却忽然笑着答应了,要跟这王大福去认个门。

王大福带品品往自己家走的时候,挑着路,怕被人给看到。瞅着那品品,他还在心里头想着:“哎呦,真是没想到,那娘们居然都有这么大的孩子,看不出来啊,这岁数也不像啊!这是咋回事?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不过回想了一下蒋楠那俏模样,王大福心里头还痒痒,这老光棍的寂寞一般人不懂。

他那家住的地方离旅馆也就三四条街,走路穿过了一片民房之后,在一个半旧的平房前停住脚。这房子没有院,就是一个独门独栋的平房,那上头连个烟囱都没有,屋里头还黑漆漆的。

品品瞧着王大福掏出钥匙开锁的动作,她趁机趴在窗户边朝里面张望,那一双眼睛全放在能拿走的物件上。等到王大福开了门,叫她进去的时候,她早都转过身,跟个乖孩子一样乖乖的站着,没有了刚才那鬼机灵的模样。

进屋之后,品品就站在门口,并不往里面走,转头对王大福:“叔,你去换衣服吧,我等你一会。”

王大福还没想好怎么动手抓她,被品品这么一之后,他怕万一被这个丫头看出了破绽再跑了,就干脆先进屋换件衣服,打消她的疑心。随后便赶紧就跑进了里屋,他肩膀还不能动,那脱下衣服再找出一件穿上可费劲了,等好不容易穿完衣服,从里屋出来之后,那外屋已经没人了,门大开着品品好像是已经走了。

“哎!人呢!别走啊!”王大福赶紧就抬腿追了出去,想把那个丫头给抓住。

等他前脚跑出去之后,品品则从屋里墙角堆放杂物的地方走出来,看着那大开的门做了个鬼脸,一闪身就钻进了里屋,她可要随便拿了,跟着王大福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顺他家东西的,谁让他偷看蒋楠来着,算他倒霉!

不过王大福也不富裕,家里头真心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品品站在里屋扭头瞧着周围,那屋里东西不多,除了柜子之外,就是一些散落的衣服,而且屋里头还很闷,那炕上的被褥都散发出一种汗臭味,看起来这王大福不怎么注意卫生,那被褥估计从来都没拿出去晒过,弄不好都没叠过,就那么随便扒开个窝睡觉了。

忍着屋内糟糕的空气,品品捂着自己嘴瞪着一双眼睛转圈看着,还在心里头想着拿点什么东西走呢?还不能太大,她拿不动也不行。并且那东西还得值点钱,最好是能还钱买点吃的东西,可屋里实在是没什么能让她看上眼的,不由的就觉得自己这一趟是赔了,白折腾了便要走。

可就在品品抬脚打算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奇怪的滴答声,她转着眼睛寻着那声音的方向走到了门口的立柜边,发现这声音就是从那柜子里发出来的,便伸手拽开了柜门,这一打开,那里面居然摆放着一座有着玻璃门的钟。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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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洞

旅馆中很安静,灯光从屋里照射到胡同中,把一小段路照的通亮,却看不清远处。突然间从胡同外面跑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当跑到旅馆门口的时候就赶紧停住脚,跟做贼似得探头往里面瞧,似乎是想看有没有人,可柜台前空一人,不知道人都哪去了。

品品这时候咧嘴笑了,从暗处跑出来,大摇大摆的进了屋,晃晃悠悠的就要往二楼走,怀中用破布包着的东西似乎还不轻,压的她都得不停换姿势抱着。但就在路过柜台的时候,品品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一转头居然看到蒋楠站在门口,看模样是刚才跟着自己进来的。

“哎呀!干娘你吓我一跳!”品品一见是蒋楠,那当真是吓的不轻,但立刻反应过来,就把带回来的东西给藏在身后。

蒋楠抬脚走了进来,低头瞧着品品说:“把从人家那拿的东西交出来!”

品品赶紧解释说:“没有啊!我哪有拿人家什么东西?一下学我就回来了!”

蒋楠都让她给气笑了,抬手摸着品品的脑袋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刚才干了什么我都知道,你这丫头脑瓜聪明胆子也不小,就是坏毛病太多了,日后得有罪受了。”

听着蒋楠语气变了,品品自然知道刚才为什么蒋楠是从外面回来的,她指定是发现自己小心思,怕她出事却又没直接声张,而是跟着她想看看她究竟要干什么,也是如此就这么跟着品品回了旅馆。小家伙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就觉得自己挺精明的能骗到人家东西,可殊不知这个王大福他早都该回去的,但却被跟着品品的蒋楠给拦住了。要不然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

鬼丫头明白过来之后,就把东西给交了出来,递给蒋楠之后掉头就跑二楼去了。蒋楠抱着东西看着品品的背影消失了之后,才笑着摇了摇头,她虽然知道品品是在骗人,但却不知道她从那酒鬼王大福家里头拿出什么东西了。便随手放在柜台上,轻轻一拽就把上面包裹的破布拽落了,将那一座小钟露了出来。

二楼走廊拐角处,品品刚跑到这,但摸着黑差点被脚下的东西给绊倒摔一跟头,品品跄跄的跑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一回头却发现绊她的东西居然是条死猫。

品品瞪着眼睛瞧着那死猫半天,她脑中转了好几个圈,忽然意识到可能是出事了。扭头就要开溜爱谁谁吧。可还没等她开始跑,那死猫居然动了一下,严格来说应该说是抽搐,把品品都看的打了个寒颤,小丫头都有点害怕了。

“哎!死了没?没死叫唤一声!”品品有些奇怪的往死猫那凑了凑,还附身召唤了几句。

此时的旅馆已经没有多少住宿的人了,有也基本都在一楼住着,这样送热水查房什么的比较方便不用再楼上楼下的跑。二楼最尽头是老吴和蒋楠住着的房间。隔壁则是老唐和他媳妇暂住的,品品是住在一楼左边走廊那几间原本是员工住的空房中。按理说这二楼弄不好是没人的,有人也应该是旅馆的老吴胡大膀或者是老唐和他媳妇,可打品品上楼之后,就没见到活人。

那只猫和老吴抓到的那几只一样,也是没毛光秃秃的,也不知怎么丢了一身毛的。而且最关键的就是这个毛哪去了?就算是猫在怎么小,可要是脱掉一身毛,那怎么说也能在地板上,除非是一天掉一些被扫进柜子床底下,但这些猫应该就是最近才跑进旅馆中的。被这些懒人看见了也没去理会,才导致数量越来越多。

不过这毛是怎么没的品品不感兴趣,她只是好奇这只猫怎么了,怎么就躺在这走廊上了?是偷吃东西吃多了不会动了,还是怎么回事的死了?品品的好奇心比较重,她还是头一次在旅馆中见到有死猫死狗的情况,就瞅了瞅周围,蹲在那秃毛猫身边,抬手去捅它的肚皮。

那只猫是侧躺在地上的,四只爪子都力的搭在地上,仰着头吐着舌头感觉像是吃了什么要命的东西被毒死了。品品伸出小手要去摸一下死猫的肚皮,可当手指就要碰到那只猫肚皮的一瞬间,就见那猫头扭动了一下,吓的品品赶紧就把手给缩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发出阵闷响。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那只猫居然颤抖了几下把脑袋给抬起来,呲牙咧嘴似乎非常的痛苦,看的品品都跟着它疼。就当品品瞅着那要死不死的老猫之时,从傍边门缝中就伸出来一只手,慢慢的伸到了品品的脑袋后面,伴随着一声喊叫,拍在了品品的后脑勺上,差点没把鬼丫头给拍了一跟头,直接就扑在那猫身上。秃毛猫被品品这么一扑也受惊了,发出惨叫声,嗖的一下就蹿了出去。

“哎我说,老吴你刚才没看着,可笑死我了,看把丫头给吓的!哎妈太招乐了!”旁边的门被从里门拽开了,胡大膀呲牙笑着就出来了,老吴则跟着他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当胡大膀话音刚落,二楼走廊的灯光全都亮了起来,老唐从他自己屋里出来了,还顺手把墙边的灯给拽亮了,抬手揉了揉眼睛皱着眉头瞧着还在乐的胡大膀就说:“哎,干嘛呢?出什么动静?我这睡的迷迷糊糊,光听你们在这叫唤了,干啥呢?”

品品还坐在地上没反应过来,刚才让胡大膀给吓的不轻,忽然就憋着嘴抬手拍了胡大膀一下扭头跑去找蒋楠了。胡大膀还在那呲牙乐着,但老吴却拍了拍满手的灰对老唐说:“没啥事,不过我们发现点东西!”

老唐瞅着这哥俩问道:“啥东西?又见鬼了?你说这个不行,都不能给你立案,别闹了,等真有事再找我,我去上个厕所。”说完话就要下楼去。

老吴赶紧拽住他说:“别走啊!真的!我们在这屋里发现个地道!”胡大膀则在一边搭腔说:“对!地道战知道不?就是那个!”

老唐抓了抓头发,从身边户口往外看了眼,然后皱着脸说:“地道个屁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呀!就是一天到晚闲的,等我给你们找点活,你们就舒坦了!”

“你咋不信呢?真有!”老吴挡住老唐,还往一边屋里头指。

老唐捂着肚子说:“不是,我得去拉屎,憋不住了!咱们这是二楼啊!什么地道!等回来再听你们哥俩扯淡成不?”

老吴见老唐不相信,就干脆抓着老唐的胳膊往那屋里拖,还说着:“真有个地道,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拉什么屎啊!帮我看看!”话还没说完,老唐已经被这哥俩前拽后推的进了屋子,老唐在进门的时候,打眼一瞧那房间号,是那二四号。

被拽进了屋里,老唐有些奈的看了看周围,就是普通的客房,但这间房前不久刚粉刷过相比其他的房间能干净不少。

“咋了?地道在哪呢?你们是不是想让我看那耗子洞啊?告诉我那是地道。”老唐这些日子比较的累,都没怎么好好的睡过,这时候有些没精神头,再被哥俩一折腾是眼皮都睁不开了。

老吴瘸着腿走到了床头边半米的地方,那地方的墙皮似乎是脱落了,都把墙里的砖头露出来了,这时候老唐才慢慢的睁圆了眼睛,亲眼见老吴伸手抠下来一块砖头仍在地上,随手又扒下来几块,将墙面露出来一个能容人钻进去黑漆漆的洞。

老吴咽了口唾沫指着那墙中的洞说:“耗子洞可没这么大吧?”

从柜台那拿来了一只手电筒,老唐蹲在洞边用手电筒朝里头照,他发现墙上的洞居然不小,而且还是往下面通的,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观察了一会也没看到究竟是通向哪的,但可以消除掉是建造缺陷和楼房下陷,因为那砖头都被破损的情况,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强行挖掘开的,而且墙边还用砖头给码死了粘了一层顺色的墙纸,目的一定是为了掩盖住这奇怪的洞。

老唐接过了老吴递过来的烟,抽了几口烟后才眯着眼睛说:“这小楼以前被日本人用过,说不定这个洞是跟他们有关系。可不是我说,你们是怎么发现这墙上还有个洞的?”

老吴有些尴尬的解释说:“这个洞是被胡大膀给一脚踹出来的,我们刚才不小心就进了这屋里,没想到居然又发现一只猫,我就让胡大膀去抓,可这家伙笨的就跟狗熊似得,他弯不下腰就用脚去踹,结果用力过猛把猫给踹飞了,一脚给踹进墙里了,就是这么发现的!”

胡大膀凑到老唐的身边往洞里看了几眼,带着笑对老唐说:“哎我说,要是这洞里是鬼子藏的值钱东西,到时候能不能奖励我这发现者点钱?不多,给俩自行车的钱就行,我上下班骑,到时候还能去接媳妇。”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怀念

在二四号房间墙壁上发现个洞,这件事被老唐给压住了,没有声张出去。``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暂时也就是老吴胡大膀和老唐知道,其他人则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老唐回了他那屋子一趟,把以前记事的小本全都找了出来,他那本赶上浓缩版的档案室了,要什么有什么,但记得并不是很全,有的只有几句话,可这对于老唐来说那就够了,只要能想起一个事情的头来,后面的事就可以顺着记起来了。

让老吴把灯打开之后,老唐就坐在那个洞口的旁边,翻着小本在找什么东西。老吴和胡大膀则都在一边瞅着他,不知道他能搞出什么名堂来。这期间老唐的媳妇曾上来找过他们,但只是在门口招呼他们下去吃饭,并没有进来看到那个洞。

大约能有一根烟的功夫,老唐可算是找到了,把那本折了一下,翻过去给老吴看,用手指着上面的一句话说:“哎!看这!”老吴顺着老唐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那上面只有两个字,就是“祝知”二字。

这两个字老吴感觉眼熟,但冷不丁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还是胡大膀先想起来了,一拍老吴嚷嚷道:“哎我说忘了?这两字我还是听你说的那,就是那个走江湖的卖艺的那个!”

老唐点了点头说:“对,就是那个祝知!”

让他们这一提醒,老吴可算是想起来了,拍了拍自己脑门有些尴尬的说:“对对对!这还真是我说的,但我也是听那大洪嘚嘚的,大洪那人说话从来都不靠谱,我就是当听的一乐,给哥几个弄成故事说了。咋这件事你也知道呢?”

老唐放下了本子,扭头在这间屋里看了看,吸了口气说:“应该就是在这间屋子里,那祝知上吊自杀了,从他死后这间旅馆里头那就怪事不断。一直到解放之后,才没了动静。可等你老吴接手了,这又开始了,本来我是不相信这件事的,可以前吧,真见识过,但这东西就是不能信,看见了也得当看不见,不然准惹麻烦。”

说到这老唐看着墙上的那个洞,抬手指了指。又继续说:“但这个洞,我感觉可能是跟以前旅馆被日本人给占用的时候弄出来的,而且还是应该在祝知自杀而死的前后。可我并没有多关注这件事,就不太了解了。老吴啊,你好歹也在这旅馆干了好几年,你说说这洞下面的位置在哪?是什么地方?”

老吴朝外看了看,但黑漆麻乌的看不清什么东西,可老吴往外面看只是为了让思绪宽一点。仔细回想旅馆的结构,他就想到了这二四号房间的下面是什么地方。

“啥地方想起来了吗?”老唐见老吴有点发愣。就问他。

但老吴似乎想起来什么走神了,胡大膀不耐烦的说:“问他干啥啊!咱们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走!”说着话就当先出了门,老唐先是看了那个洞一眼,然后瞧了老吴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等他们都走出去之后,老吴才抬眼念叨了一句:“哎呦。这下坏了,得把拆迁队的招过来了!”

老吴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呢?因为他前几年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一楼只被用了三分之二,在后院往南边的那一片空间进不去。老吴以前也怀疑过旅馆以前被改过,有一个百十平米的地方被包住了,那门不知隐藏在什么地方。反正老吴是没找到,加上他上岁数也懒得较劲,就没管过。可如今当这个洞的出现,老吴觉得这个旅馆的秘密就要曝光了,而且肯定还是个大动作。

结果不出老吴的所料,他发现柜台后面有一个封闭的空间,但没有找到门。蒋楠见他们跟狗似得在那寻摸什么东西,就奇怪的问胡大膀说:“你们干嘛呢?怎么了?”

胡大膀就指了指头顶上说:“哎呦!对了你还不知道呢!我们就刚才,在二楼四号房间发现个洞,而且还是往下面通的,这老唐就怀疑咱们旅馆有一个还不知道的房间,你说是不是挺渗人的?”

蒋楠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叹了口气说:“我不知道有没有,但不会要拆墙吧?”

“那指定的!说不定能在这扇墙后面找到什么宝贝呢!”胡大膀不知道愁,还指着柜台后面的墙壁嚷嚷道,把住宿的人都给吸引了出来,三三两两聚在柜台前面瞅着那老唐到处的敲。

老唐一回头发现身后聚了不少人,就挺直了腰板对着他们说:“公安查案呢!都别围观啊!走走!”打着官腔就把那些人给赶走了,蒋楠则皱着眉头瞧着他们,刚要去找老吴,发现他已经自己瘸着腿走了下来了。

“他们...”

蒋楠一见老吴就要说话,但被老吴抬手给打断了说:“我知道,最近怪事不少,要想好好的过日子,就得把刺给拔了,这也应该算是一次机会,没事的放心,我心里头有数!”

听见老吴这么说,蒋楠才没再说话,而是带着要来看热闹的品品往二楼走了。

“咋样?找到门了吗?”胡大膀好奇,就招呼老唐。

老唐又敲了好几下后才转过脑袋说:“门是没找到,可这墙后面的确是空的,而且我观察这里面空间不小,很有可能藏着什么秘密的东西,为了不让人知道给封住了!肯定有点名堂,我得去局里找人说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你们都把嘴给管严喽!”

老吴点点头说:“放心吧,我们不会乱说的,想干什么最好点,别折腾的太久,这好歹也是我容身的地方,算是个家吧!”

随后老唐就要回局里查点资料,然后向上级报告,走之前叫老吴和胡大膀别声张,这几天就别让人住店了,把人都给清空,到时候是要强拆墙面,还是派人来找入口,都方便不是。

老吴自然明白就答应了,胡大膀是激动的不行,因为这都算是跟国家合作了,比那赶坟队迁坟头还有火葬场烧死人有意思多了,那兴奋的眼睛瞪的提溜圆,在一楼挨个拍人家房门,要退钱把人都赶走,这上赶子的精神头要是放在工作上绝对是一把好手,可惜他只对这些外八门的事感兴趣,就是这么不靠谱。

老吴什么话都没说,坐在柜台里靠着身后墙壁,听着胡大膀嚷嚷声,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老吴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都折腾不起来了,要是放在以前准和那哥几个一块闹腾了,可惜这时间情,一转眼头发就半白了,连那胡大膀都显老了。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少年,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会不会就这么安静的活到死,但对于现在的老吴来说,什么都所谓了。

闭着眼睛老吴有些埋怨时间的情,转念间却又嘲笑般回应了自己一句:“不怪时间太情,只怨自己太脆弱。”

人活这一辈子不易,尤其是经历过动荡年代的,和咱们现在生活的这种那都不是同样的世界。那个年代情、贪婪、背叛和团结交织在一起,那是个出英雄出枭雄出汉奸的年代,老吴出生在那个年代,又在那个年代挺了过来,他还活着已是不易,应当好的珍惜剩下来的日子了。

老吴不知怎么就怀念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他想起了那个老狐狸胡万,如今的老吴已经和那个胡万的岁数差不多了,他可以用自己的思维来理解胡万的想法。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老吴就已经不恨胡万了,虽然他给自己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和苦恼,但如果没有他的出现,可能老吴现在还在老家蹲着,可能孙子孙女都满院子乱跑了,自己的人生也不会如此,也不会有现在的这种日子。

老吴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最大的财富那莫过于媳妇蒋楠了,但仔细的一想,他的财富不光是有了媳妇,是那些兄弟们,那些肯叫自己一声大哥或者是老吴的朋友们,这辈子应该没白活了。

在这种情况下老吴想起了自己赶坟队的哥几个,他打心眼里是想那几个小子了。眼瞅自己岁数越来越大了,真想再见见他们,一块出去吃顿饭,或者像以前那样喝碗羊汤啥的,最好都把自己媳妇孩子带上,凑一大桌子就跟一大家子人般,那场景想起来都让老吴心里头发暖,不由得眼角都有些湿了。

随着一阵闹腾的声音响起,那些住店的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去四平另一个小旅馆里头住去了。不过说起来胡大膀的作用恐怕就是卖力气,让他动脑子干点什么事,都是为难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所以老吴也比以前宽容的多了,见胡大膀完事了凑过来,他就把烟扔了过去,还是闭眼脑袋靠在身后墙上,笑着说:“老二,我感觉老唐他们能把这旅馆拆了,就算是不拆,肯定也得折腾十天半个月的,趁着这些日子,我打算回老家一趟,去看看我那老爹娘,顺便我想把咱们哥几个都叫在一起,好多年没见过了,我想聚一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井

最近日子过的不是那么的太平,身边的破事有点多的不要脸了,老吴却出奇的淡定,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一刀给捅撒气了,都没多少脾气,跟以前是有点不一样,不过要是按那品品的话说,他像是爷了。

按理说老吴给自己惹出个麻烦,竟发现旅馆中有夹层,隔出来一段没人知道的空间出来。当时正好是敌特泛滥的年头,那敌特分子为了秘密传输情报,想了许多办法,最多的那就是隐藏在什么地方,挖个地下室之类的,总之是不能被人发现就行。四平是个军城,有很多军队在此驻守,所以安保级别就比其他的地方能高一些,但旅馆里头有一个很大的没有入口的空间,这事就让老唐很紧张,就怕是有敌人藏在里面。

晚上在老吴他们吃饭的时候,老唐带着几个公安过来了,没有直接去凿墙而是在旅馆的周围摸排,想找到那隐藏起来的秘密入口,可惜这几个人忙活大半天啥玩意都没找到,还踩到了不知谁家的狗屎。

老吴见他们没什么收获,就招呼老唐说:“哎!这饭都好了,要不把你的人带进来吃点饭吧?吃完了饭我们帮你一块找成不?”

是这提起吃饭,老唐还当真是饿了,瞅了瞅自己带过来的几个人,就笑着对老吴说:“这感情好,但这事你们就别搀和了,吃完饭我们就先守着,等明儿个天亮了我再叫些人过来,到时候你们得先离开一阵子,也是为了保密。”

“明白明白,一切以国家为大,我懂的,先吃饭吧。”老吴没过多的反应。只是叫他们来吃饭。

人多的确是热闹,就算是靠着一个不知有什么东西的空间,在那灯光下起码活的悠然自得。旅馆差点就成了饭馆,由于人太多,就在正厅拼了张桌子,老吴炒了一锅菜。大米饭可劲造,都吃的挺欢实。

但唯独老吴没吃饭,他叼着烟坐在一边看着胡吹的胡大膀,神色有些落寞。当老唐把注意力从胡大膀身上挪开之后,就看到表情有些不对劲的老吴,把椅子挪了挪,抬手拍了拍老吴说:“哎?你糊弄哥们呢?”

老吴叼着烟转头问他说:“啥意思?咋就糊弄你了?”

老唐似乎心情不错,笑着说:“自己做的饭都不吃,还不是知道不好吃。这不是糊弄人吗?”

老吴听后笑了一声,但看着老唐的笑脸压低声音问他说:“你这不是啊,按理说发现这么个地方,你不是应该着急紧张吗?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悠闲呢?闹哪样呢?”

老唐看了看身边的人,发现他们注意力都被胡大膀说的那些破事给吸引了过去,没人注意到自己和老吴这一边,就朝老吴凑过去用手挡着嘴说:“我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有点露怯。可我刚才回去查了几分老档案,把旧时候的四平地图找出来了。我发现了一件事,所以才不紧张了。”

“啥事?”老吴这时候有点好奇了。

老唐抬手指了指脚下带着神秘的语调说:“这个地方还没建旅馆小楼之前,是一个荒废的小院,院中有一口井。我刚才找人量过了,那井的位置正好在小楼的下面,就是那二四号房间正下方!我怀疑墙上的那个洞。是下面有东西挖上来的。”

让老唐说的这个邪乎,老吴都不知该怎么回应了,皱着眉头对老唐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旅馆里有一口井,那井里有怪物挖洞从二楼跑了?别闹了,哪有这种事的!”

老唐嘬着牙花子说:“要是平时我不敢讲。但这件事八成是真的,不过我估计井里的东西现在没有了,那东西早在多年前就跑了,但是关于井里头有怪物这种事,以前发生过很多次!”

说井中有怪物的事历年历代都有,远的不说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东北就有这么一件。

那是在1945年8月22日,日本条件投降后的第七天,苏联为了和美国争夺朝鲜半岛的地区势力,三路进军东北,光复被日侵占城市,其中就有一只由雅曼诺夫少将率领的空降兵部队在旅顺往北的周水子机场着陆,率先到达东北最南端控制住曾被日本占领的旅顺。

这一只由二百五十人组成的空降兵部队陆续的接管了众多的机构,为大部队的到来先铺平道路。

有士兵发现旅顺老铁山一处日本陆军设立的神秘机构,前些天日本想用毒气做最后的反击,结果两颗原子在日本上空爆炸,让他们彻底绝望了,知道再回天之术了,投降之后在东北的军队也不做抵抗,只等着回国了,苏军最先以为是日军毒气实验室,但是等进到内部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神秘的机构内部有很多的房间,里面藏有很多的石刻碑文,有不少还是刚出土的,上面带着泥土,苏军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日本人怎么都到了最后的时间还想着考古呢?

他们随军带着一个会点日语汉语的翻译,那翻译就说这碑上的是古文意思他看不太懂,不过好像是跟一条被镇压住的妖龙有关系,这些日本人就在研究这东西。

那时候苏联成大胜之势,日本那号称最精锐的关东军也被苏联钢铁洪流冲击的是溃不成军,现在当务之急是尽与后续的部队进行交接,当地的传说风俗他们是没空去理会的,但是这小日本鬼的狠啊,他们在最后的时刻还在研究这东西,肯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随后派出了一个小队的人寻找石碑出土的地方,没用多少时间,在老铁山的西边山脚下找到了一处仓库,此地没有人烟,离军队驻扎和研究所都有很远的距离,在这出现一坐水泥建筑物很是突兀。

苏军认为这是日本人的军需仓库,可能还有不少的枪支药,就强行撬开了仓库大铁门的锁头,等把大铁门完全敞开才发现硕大的仓库内非常的空旷,连一枚子壳都没有,只是地面有许多的凹陷和深坑,似乎是从下面挖掘出了什么东西,这时他们想起研究所的石碑,估摸着应该就是从这挖出来的,可是有一点不能理解,如此偏僻的山里挖些石碑为什么像怕人看到一样还特意加盖了一层建筑呢。

不过仓库的中心位置貌似是有一个由石头搭建的圆形石台,不高大约只有半米,等他们进到仓库内用打开手电筒的灯光才看清,原来不是石台,是一口井。

井口的直径大约有两米,是一口大井,用手电筒的光竟照不到底部,井底似乎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井壁旁挂着一条大腿般粗细的铁链,那一个链扣就得有几十斤重,铁链一头被一根大铁铆钉死在地上,其他部分就贴在井壁垂在井里,似乎在深处还缀着什么物件。

当时在场的几个苏军士兵就想给铁链提出来看看铁链的一端有什么东西,但是他们几个人使上了吃奶的劲也为了提起铁链分毫,光是一条铁链的重量就不下千斤,凭他们几个人是不可能提出来的。

一直到几天后摩托化部队到来,这次人多了,分派了五十多人去调查这件事,还从部队里抽调出来一辆运输车,用一条较细的铁链穿过了井边大铁链的链扣,加足了马力打算把铁链给拉出来,结果折腾了大半天铁链依旧微丝未动,当时随军翻译就说是不是铁链在井底拴住了一只怪兽,所有才拉不上来。

众人觉得翻译说的话有可能,希特勒曾经就想借助神力来取得胜利,他们以前就听过希特勒从古文明那得来的奇怪东西,说是能从地下召唤出巨兽,踏平敌人的城市。

他们心想这已经废了这么多力气,不把铁链提出来太不甘心了,百万大军都被他们的铁骑轻易击溃了,还能被一条铁链难住不成?

就在当天下午坦克部队也达到了,他们看到了希望,一辆坦克秘密的开往老铁山西边的仓库。

当天夜里打着探照灯把仓库内照的是通亮,填平了仓库门口到井边的坑道,一辆t34坦克倒着开了进去,把铁链挂在了坦克的后部,随后坦克发动引擎声大作,履带卷着泥土不停的加大马力,那铁链竟在坦克巨大的牵引力下被提上来少许。

众人一见有戏让坦克开足马力一鼓作气,在引擎的轰鸣声人群的欢呼声中坦克带着铁链缓缓的像前移动着,就在人们庆祝又一次取得胜利之时,天空中传来了阵阵轰鸣声,像是雷鸣但又像是炸在上空爆炸时的声音,就在众人看向天空之时,整个老铁山剧烈的摇晃起来,众人被晃倒在地,抱着头惊恐的喊叫着。

在场的人趴在地上纷纷喊着是不是哪里空投炸了,就在这人群吵杂的时候,坦克的履带虽然还在转动但已经法在向前移动,竟缓缓的后退,履带疯狂的向前转动,把地面刨出两道深坑。

伴随着地面的晃动,坦克被铁链拽回到了井边,在动不了分毫,人群中的翻译突然喊道山下压着一只妖龙,马上就要出来了,这一声惊的所有人都不顾地面的摇晃坦克都不管了全都逃出仓库,直到跑出很远晃动才停止。

后来经当地的老人讲述,说早先年老龙山还没名,有一年这天上有黑白两团云碰在一起,那家伙电闪雷鸣打的叫一个凶,不知怎么后来黑云就没了,当时有看到的人就说这是两条龙打架,那黑的输的被封在这山中,只留一个井口让它可以窥探外界的动静,而这井下面估计有一个渗人的大眼珠子在凝视附身看向井中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酒话

这永远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旅馆中很多人热闹吃饭的时候,那不远处的一栋小平房里,王大福坐在自家的炕头上,家里头没灯也没点油灯,就那么干坐着叹气。..

他那天本想把蒋楠的闺女品品给抓了,可没想到让那丫头给摆了一道,但他出门之后就反应过来了,急急忙忙往家跑的时候,就在家门口的那条小胡同里,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谁,但当被迎面一脚踹翻之后,仰头望着那黑暗中的身影,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是谁了,刚要爬起来又被踹了好几脚,打的他爬不起来了才离开。

等王大福呲牙咧嘴的爬起来回了家之后,发现没什么变化,可突然间他想起来一个物件,就赶紧跑到门边的柜子前,他发现那柜门是虚掩的刚才被打开过,顿时心里头慌的不行。可他猛的拽开柜门之后,果然东西没了,那是他以前跟着翻译官的时候顺手摸到的一座小钟,据说是从一个财主家里头搜刮来的,那里面的机芯是洋人做的,而外面却是梨花木的,这种中西合璧的比较珍贵,能值点钱。

王大福把重藏在家里头,就等着太平了把钟给卖了过点好日子,可没想到居然让人给弄走了,没别人了,肯定是那个丫头,还有旅馆的蒋楠。王大福这时候后悔的不成,抽着自己嘴巴子骂道:“真是鬼迷了心窍,真是欠揍!挨打就对了!”可抽的自己脸上生疼,王大福就想着要去把自己的钟偷回来,不能就这么给他们了。

越想越生气,但蒋楠那俏模样在他脑中一晃,这王大福就迷迷糊糊了。他那一个肩膀还不能动。身上又被蒋楠踹了好几脚,虽然疼却对蒋楠狠不起来,反而把恨意加到了胡大膀和品品身上,眼睛渐渐都泛红了,转头看着炕边地上散落的麻绳,王大福就弯腰给捡了起来。打算趁着晚上他们睡着之后,把胡大膀给勒死。

这人也就是那么一股子冲劲,而错事也都是在那一股子冲劲时犯的,想后悔的时候恐怕也已经晚了。这王大福身边也每个朋友,附近的人都瞧不起他,因为他给日本人当过狗腿子,所以没人理他就只能待在家中。晚上既没吃饭,也没人说说话排解一下,这心里头越来越想不开。那股冲劲就越来越多,最后这王大福就一咬牙把绳子缠了几圈揣进了兜里,还顺手把家里剁菜的刀给带走了,万一绳子勒不住就直接掏刀子。可这个王大福临出门前干了件错事,就是肚子饿家里头还没啥东西吃,就喝了一口凉水,喝完之后那肚子就不舒服,但肚子里有气哪有心情去蹲坑。就抄刀子去了旅馆。

这一头那老唐带过来的人吃饭完后都先撤走了,老唐居然还能喝了点酒。他说是为了喝酒压压惊,也不知道压的究竟是什么惊。老唐都喝了,这胡大膀哪能少了他,就赶紧凑过去哥俩抱着膀子一边喝一边吹嘘着。

老唐是真有点喝多了,刚才那还是跟老吴神秘的低声念叨着,如今手指头都伸进酒杯里了。红着脸睡眼惺忪的都周围几个人说:“你们知道吗?知道吗?”

“哎我说,你都没说我们知道个屁啊!”胡大膀也脸红脖子粗的,拍着老唐嚷嚷起来。

老唐被他给没轻没重拍了几下,差点就把刚才喝下去酒拍了出来,但没生气却呲牙笑了。咽了口唾沫说:“告诉你们啊!就这个旅馆的小楼,那建这个楼完全就是为了压那邪祟用的!知道不?压邪祟!”

胡大膀平时喝多的时候就爱吹牛,没想到这老唐喝多了吹,把老吴听的脑袋瓜都大了一圈,想让他小点声可不好用。结果这不说还好,一说老唐直接站起身,举着自己那盛酒的碗挤开了身边的胡大膀凑到老吴的面前,晃晃悠悠的说:“我可没瞎说啊!就这旅馆的东南角那一片有一口井,现在肯定还有,只不过被封死了,如今只需要确认一下,然后就可以彻底填满封存掉,这年头不让讲这破事了,不让讲了!”

老吴摸了摸脸上被喷上的酒气,把老唐拽的重坐了下去,按着他肩膀说:“哎我说,别喝了,你都开始胡说了!”

“我胡说啥?我在档案室里头看的真真的,就在那,那口井,我指给你看啊!”说这话还把胳膊抬起来指向柜台的方向,老吴见状赶紧把他手按了下来,转头对蒋楠说:“吃饭了,把、把碗收拾了吧,我们抽会烟,你们就别回来了,这烟大别呛到,丫头赶紧帮忙去,走走!”连说带赶的总算是把剩下的婆娘孩子给弄走了。

等她们走了之后,老吴皱着眉头一拍老唐胳膊问他说:“哎!你怎么回事!乱说什么啊?这么多人了,你还让我保密呢,得!你自己全说了,再说你讲的那东西,大晚上慎不慎人啊?”

老唐坐着待了一会后算是有点醒酒了,抬手搓了搓脸,呼着酒气说:“有点喝多了,不好意思啊!我还是去洗洗睡了吧,免得这嘴又嘚嘚出别的东西了!”老唐说着话就起身了,但刚走到门口突然停住了,回头对老吴说:“保密!”

“妈呀!感情老唐也不是个靠谱的人,我怎么竟交些不靠谱的!”老吴有些发愁的摇了摇头!

“哎我说,谁说不是啊!他娘的瞎说什么呢!”胡大膀在旁边跟了一句,但话说完了却被老吴抬脚给踹了。老吴有些奈的说:“你他娘最不靠谱,还有脸说人家,滚一边去!”

胡大膀被踹了之后就拍了拍自己的裤子,也没啥动静,不过却想起来什么事,腆着脸对老吴说:“哎我说,你在给我点钱呗。”

老吴抽了口烟抬头问他说:“又要钱买啥?你一天咋那么多事呢?”

胡大膀凑过去说:“不是,我找婆娘了你是知道的,这找婆娘可他娘费钱了,我以前都不知道这钱这么不禁花,没几天兜里就空了,你看是不是得再给我点?”

老吴嘬着牙花子反问他:“你是找婆娘还是买婆娘啊?我上次给你不少啊!那么多都让你花了了?你他娘是出去顿顿吃肉了还是咋的?你怎么回事?”

胡大膀摆手说:“啥顿顿吃肉,就是去她们家的时候,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得买东西带上,我这人实诚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还好面子,不把两手都拎满了,我能去吗?不能吧?那不是胡爷的作风。而且最关键的就是我丈母娘家穷啊!我总得给人家塞点钱吧?要不然那姑娘能给我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哦!我懂了!”老吴舒展开了眉头。

“懂了就好!赶紧掏钱吧!”胡大膀当时就乐了,朝老吴伸手。

老吴抬手就捶了他一拳,皱着眉头说:“你他娘抓我当冤大头啊?你找个婆娘把我的钱给花光了,就你这熊样日后结婚了,我都不信你能养家,去去去,找她们家说算了,你不找媳妇了!”

胡大膀一听赶紧说:“别啊!都说的好好的,哪能不找媳妇啊!你不是我大哥吗?你不得为我着想吗?是不是?”

“是个屁啊!你这一天到晚就知道惹事,你都多大岁数了,就不能老实点吗?”老吴叹气摇头。

胡大膀抬手冲着天说:“那什么,老吴啊!我现在给你保准啊!只要我找了媳妇那日后肯定不带给你惹事的,就算惹事了,那也不找你来擦屁股,成不?”

老吴瞅着他那熊样,咧嘴笑了,抬手拍了拍胡大膀肩膀说:“这是你说的啊!”说完话就把手给伸进了兜里,掏出了一打钱来,朝手指吐了点唾沫刷刷点了很多张,看的胡大膀都直眼了,那心里头也都乐开花,没想到老吴今天这么敞亮居然要给他这么多钱。

可随后却见老吴把那一打钱点出来大部分,竟没给胡大膀而是揣进兜里,把手上还没点不多的钱放到桌上,笑着说:“够意思了吧?”

胡大膀看了看那几张票子,然后伸脖子往老吴的兜里看了看,腆脸说:“你兜里还有呢!没事我不嫌弃你刚才弄唾沫脏!”

老吴扳着脸说:“你不要呗?那我就不给了啊!”说完话就伸手去拿桌上放的那票子,胡大膀赶紧抢先夺过去,自己又点了点一遍,边点着钱边说:“这都给我了怎么还要拿回去呢?这多少也是钱啊不是!不过你老吴真挺厉害的啊!都这年头了居然还能弄到钱!”

老吴听后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拍了胡大膀肩膀几下后说:“你呀,算是白活了!”说完话就扭头出了门,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走廊,身后那有光亮的屋内,胡大膀还在拿着钱偷乐。老吴回想着老唐之前说的话,什么旅馆压着一口井的,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可惜有那么大地方自己才知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二四

论在什么年代,这大晚上不睡觉满街乱晃的人,不是那睡毛的梦游的,就是让破年给打出来的,还有一种那就是贼人,那半夜撬门压锁之流的,不过今天晚上这王大福他不光是要撬门压锁,他还要杀人呢!

这家伙弄的跟真格似得,可等走到旅馆门口的时候,却没敢进去,因为里头还亮着灯,说明有人没睡觉,他自然不敢进去,万一和那胡大膀迎面撞上了,他感觉自己拿着刀都弄不过那狗熊一般的壮汉,还是等会吧。结果这一等,他坐在墙边都睡着了,还是因为压着肩膀的痛处才忽然醒了过来,一睁眼周围漆黑,到处都静悄悄的,只有蛐蛐还在叫唤,那大半夜的让它给叫的都瘆的慌。

王大福赶紧揉了揉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探头一瞧旅馆的灯都灭了,从一楼到三楼全是黑色的,应该是睡觉了。可正门已经被关上了,估计里头还上锁了,这大门不小而且还是从里面给锁住的,外面不可能打开,就算是能强行给弄开了,那动静也绝对能把附近邻居都吵醒了,别提旅馆里的人了。

一通思索之后,这王大福就顺着旁边的墙头翻进了后院中,结果落地的时候,没注意脚下的落点,竟踩中了一个空木桶,这脚被别了一下扭到在地摔的呲牙咧嘴差点没叫出声来。可好在,这旁边没有东西被他给碰到,发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

王大福咬着牙单手撑地把自己给推了起来,有些迷糊的瞅着院子周围,想找到后门或者是后,那门肯定比正面要小的多,进去就能容易一些。

想的是挺好,找的也挺。脑袋刚转一半就瞧见了旅馆后门,就那么孤零零的一扇,旁边也没有个户。王大福见状赶紧偷偷摸摸跑过去,还顺手把刀给掏了出来,刚才落地摔倒的时候,差点没让这把刀给剌到裆。这还没等后人就差点断子绝孙了。

边想这事边走到了后门口,王大福环视了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伸手在门上摸了摸,想知道这个门是怎么锁住的。但这伸手一碰,都没使劲他就发现这个门似乎是活动的,压根就没关上,反手扣住门边就把门给拽开了。

以前的人迷信,做什么事都讲究个彩头。可王大福刚才那一下他觉得应该是出师不捷了。也觉得今天可能不顺,别那钟拿不回来还栽了。但已经来到这了,而且后门他们都忘了关,这不是老天都开眼吗?那胖子今天死定了!

王大福以为是老天爷帮忙给他留着后门,可没想到这门压根就没关过,应该这茅厕就在后院,所以怕万一有人晚上去茅厕蹲坑,出不去别拉裤子里。所以这个门应该是老吴留的。在王大福那给他供成老天爷了。

这空荡的旅馆走廊中,王大福瞅着里头挺黑的。就把手里的刀给伸出去先舞弄几下,给自己壮壮胆,这应该叫人未进刀先行。但这大晚上的也遇不到什么东西,王大福就咽了口唾沫一闪身顺着门进去了,他这人刚进去,这门不知怎么就自己关上了。差点没夹着尾巴,把他给吓的一哆嗦。

“哎妈呀,感觉不对劲!”王大福进来之后,先是被门给吓了一跳,随后就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很低。身上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他都想赶紧逃离出去。

这时候王大福他的冲劲算是没了,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不对劲、有杀气,会不会有埋伏一类的词,乱想一通之后,他有点不想要那钟了,再说这两眼一抹黑的上哪去找,别钟没找到再摸到鬼了。

王大福本来就害怕,可这人害怕的时候就往往容易乱想,这想什么不好非得让那鬼上面扯,这黑漆麻乌的一想起鬼这个字来,他身上顿时就冒出来一层虚汗。这王大福吓坏了,翻身就去推那后门,可没想到这门居然推不动,使了些劲也没用,似乎被锁住了,但在王大福这感觉不是被锁住了,而是被外头什么东西给顶上了。

都这时候谁不睡觉,能顶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着后门王大福是越来越害怕,生怕再突然门自己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个摇头晃脑的,那他都能被活活吓死。

什么都不敢想了,王大福扭头就朝着走廊的一边跑过去了,当路过那柜台的时候,他赶紧停住脚,朝着大门跑过去,可还没等跑到地方,就忽然听见另一边的走廊中有人在说话。

“没事...没事...不疼...”

那声音听起来是个男人,能有三四十岁,跟他的年岁是差不多的。可声音在旅馆中却异常的空洞,而且还一阵阵的回荡着,王大福先是一愣,随后赶紧靠边躲开,贴着墙生怕有人从那走廊中冒出来。

可过了一会再没人说话,没人走出来。刚才那一耳朵似乎是听错了,可听错了也不能听的这么清楚啊,王大福估摸刚才是真有个人在说话,但并没有走出来,可能又回去了。

紧张的满脸都是汗,王大福可是头一次干这勾当,不光紧张还有点害怕呢。这时候他可后悔了,但后悔貌似已经晚了,这不光后门打不开,连正门是打不开,因为还挂着个锁头呢,没钥匙又没那开锁的本事,想偷偷摸摸出去对于王大福来说可比登天还难,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王大福就打算到处走走,碰碰运气能不能把他那座小钟给拿回来,再顺手捎带点其他的东西,算是今晚的加班费了。

拿定主意之后,王大福就拎着刀悄默声的凑到走廊边,速的朝着走廊中探了一脑袋,但太黑了也看不清有没有人,王大福在心里头估摸着应该是没人的,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跟他似得,所以就慢慢的走了出来。

王大福先是走进了柜台里面,用手摸索着,把抽屉给轻轻的拉开了,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零钱啥的。但连着拽开了几个抽屉,那里面都是些破纸,没有一个像是钱的,好不容摸到一打纸,那大小手感都有点像是钱,可拿起来在鼻子边一闻,还是纸。

王大福有些懊恼的把纸扔在一边,他就知道肯定没啥东西,但却随手拉开了最后一个抽屉,在拉开的一瞬间,随着哗啦一声响,王大福就知道这抽屉里装的肯定都是钥匙,便伸手进去随便抓出来个,就那么拎着钥匙上面拴着的布放到眼前仔细的瞅着。

“二四号...”

大晚上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上面写的门号,王大福忽然隐约的感觉到这二四号说不定有点名堂,就把钥匙给揣进了自己兜里,然后摸着墙从柜台里出来,打算沿着一楼的走廊上到二楼去。

这旅馆中的情况和王大福进来之前想的太不一样了,本以为能顺利的拿走自己的钟,再把那欺负过他的胡大膀给勒死。可没想到如今甭说是钟了,就连个人也不知道在哪,这地方说大不大,可也不小,当走到尽头的楼梯时候,王大福都感觉自己走了能又半个多点。

抬头瞅着那楼梯,王大福捂着自己肩膀小心翼翼的往上走,由于地板都是木头的,每踩一步都发出嘎吱的响声。王大福尽量把脚步给放轻,好不容易才上了二楼,他瞅着那狭长的走廊,和旁边那一扇扇的小门,就这么边走边看着,一拐弯就瞅见了那二四号房门。

王大福他不知道那屋里头有没有人,可他手里头只有一把这二四号房门的钥匙,说不定是有人住抽屉里只是备用的,不敢贸然开门进去。其实旅馆里已经没有住宿的人了,只剩下老吴那一家人,还有老唐两口子。就在王大福还在寻摸自己那钟放在哪的时候,旅馆一楼的柜台后墙壁颤抖了几下,还从里面发出一种低频尖锐的声音,像是又东西用指甲抓着墙面。

但王大福在二楼可听不见,他抬手轻轻的扭了一下门把手,发现这门是锁的,就赶紧把钥匙掏出来插进去,顺时针方向转了一圈之后,“嘎登!”一声这门就开了条缝隙。

还没等进去的时候,王大福就感觉这门缝往外渗凉气,可他这时候手都不听使唤了,脑子里也特别的迷糊,就这么把门缓缓的推开了。

迎面的屋内一片漆黑,但在黑暗中似乎有东西在晃动,似钟摆般运动着。王大福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当他的眼睛慢慢的适应黑暗后,突然就瞪着眼睛张开了嘴想喊却喊不出来,瞬间脑门上暴起了青筋,似乎看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东西。等他转过身要跑的时候,身后的衣服被屋内的什么东西给抓住了,还在向屋内拽。

王大福都忘了自己手里还拎着刀,惊恐的扔在地板上双手扒住了门框,嘴唇都在颤抖,可那股力量非常的大,就突然一下把王大福彻底拽了进去,而门也随之猛的关上了,旅馆内又恢复了黑暗平静,只剩下二四号房门前那把菜刀还在直挺挺的插在地板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最后而归(大结局章)

老吴起了个大早,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已经披着衣服往楼下走了,但这由于天色不明光线不够,走在二四号房门前,差点没让那把直插在地上的刀给绊倒了。定情一瞧,老吴就愣住了,可随后反应过来了,抬眼就看向了身边的房门,还慢慢的伸出手将门给推开了。

屋内没有了之前脏厚窗帘遮挡还算比较明亮,可屋里挺长时间没收拾过了,地板上积攒了一层细灰,从老吴这个角度正好能看清地板上许多零碎的脚印,那应该是他发现墙洞的时候三个人踩的。可脚印附近似乎有一道脱痕,从门口一直拖到屋内的床边然后向左边拐过去了。

老吴一瞬间就明白不对劲,赶紧从门口就推开了,环视了那屋子一圈后,赶紧又把门关上了,先是去把胡大膀给从炕上踹下去,然后拽着他去找了还在睡觉的老唐,让他这么一通乱跑,把蒋楠和品品都惊醒了,所有人都聚到了那二四号房门口。

后来发生的事老吴就不太知道了,因为老唐让他们暂时先离开,说那下面可能还有东西,为了保证安全旅馆是不能待了。看着许多公安还带着铁锤镐头陆陆续续的进了旅馆之后,听着咣咣的凿墙声,和老唐不停喊着“小心小心!”这大半天时间就那么过去了。

真正在外面等+长+风+文学++CFx+net消息的人只有老唐和蒋楠,还有那个他们刚收养的小婴儿,一家三口站在旅馆外面看着那跟拆迁似得动静,却异常的平静。老吴看着刚从东边露出来的半拉日头,有些苦笑道:“看来这墙都砸开了,一段时间没法营业了。”

蒋楠听着感觉他话中有话,就抱着孩子轻声问道:“你还有其他的打算?想去做别的?恐怕不行吧?”

老吴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活就不错,我都多大岁数了,还能跟胡大膀似得在厂子里干活吗?让你去也不行啊,还指望有个旅馆靠着能赚点工资,哪能不干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蒋楠看着从旅馆中冒出来的灰尘,抬眼问道。

老吴抬手摸了一下蒋楠怀中抱着的小婴儿。竟那把小孩给弄乐了,老吴也跟着笑起来堆起了满脸的老褶子,转眼对蒋楠说:“我岁数大了,再说以前干过许多晦气阴气重的活,不知还能活多少年,我想回一趟老家去看看,去看看我那老爹娘是不是还活着,再把我那哥几个给叫回去,大家伙聚一下。怕这大环境日后就没机会在见到了。”

蒋楠眨了眨眼睛就明白了,点头说:“也好,我还没见过咱爹娘,正好带我回去看看。”但蒋楠又想起什么抬头说:“可这摊子怎么弄?能走的那么容易吗?”

“没事,看老唐这个阵势,得把里面霍霍的不行,估计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我提前去跟大领导说一声。把情况报告了之后,那恢复工作跟咱们没有关系了。等回来之后还跟以前一样!没啥变化的!”老吴抬手搂住了蒋楠肩膀,让她靠向自己,像一家三口般的站在那,带着种宁静和闹腾的旅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老吴甚至都没去看老唐在旅馆中发现了什么,不管是什么都无所谓了。在四平另一边的招待所里,一家人暂且住下。老吴等胡大膀下班之后,就坐在桌前,对附近的蒋楠、品品还有胡大膀说:“那什么说个事啊!我打算趁着最近的空闲的时间,回一趟老家去,去看看我那爹娘。再把哥几个给叫到一起,咱们见个面聚个会,我怕日后就没机会了,你们觉得咋样?”

蒋楠没什么反应,她早都知道了,就抱着孩子笑着点头。而胡大膀一听则呲牙乐了,可随后就愁了起来,有些无奈的说:“我是真想那几个臭小子了,不过你看你挑的这个时间,我这还得干活呢!而且刚找得婆娘,还没处热乎,都打算结婚了,咱们这一去得十天半个月,别给我这放凉了!”

品品眯眼笑着说:“那么我去了是不是就不用上学了?那可太好了!”

“你小丫头可真够懒啊!想挨揍吧?”胡大膀在旁边跟上了一句。

结果品品扭头瞧着胡大膀说:“二叔,你刚才一开始不是挺高兴的吗?你那笑是不是因为不用干活了啊?还有脸说人家?”

“哎我说,你这倒霉丫头,你怎么跟二叔说话的,我就那么一副好吃懒做的嘴脸吗?我这人格让你们一家人给污蔑完了都!”胡大膀有些不乐意了。

品品靠在一边蒋楠的身上,歪头笑着说:“你这不是好吃懒做的嘴脸,而是满脸挂饭盒啊!”

老吴赶紧拍了拍桌子让他们安静安静下来,笑着说:“好了好了都别闹了,我说正事呢,能不能听我说完?”

胡大膀冲着品品呲牙威胁,品品则还他一个摸手腕的动作,这两人闹腾的还挺有意思,但被老吴说完之后,就都安静下来了。

可这时候胡大膀想起一件事来就问老吴说:“哎我说老吴啊,咱们回去,怎么联系那几个小子啊?那老五老六我可光知道他们在天津,可天津大了去了,到底在哪不知道啊!”

老吴又掉上了一根烟,抬眼瞅着胡大膀说:“我都没指望你,今天早上我就该发电报发电报,该送信送信,给他们送过去了两份,保证他们能收到。咱们先去陕西在我老家待个几天的,等约定的那天到了,再去卢氏县汇合。”

胡大膀赶紧拍着手说:“哎呀!还是咱这老吴厉害啊!行!去哪你说的算,兄弟跟着你,帮你拎个包啥!”

老吴听后高兴的笑了,扭头看着蒋楠、品品和胡大膀,抽了口烟重重的呼了出去,一咧嘴就说:“那咱们走!”

说走还真就走了,当天他们就收拾了东西要去坐火车,老吴在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先去跟公私联营的总经理说了声。然后又去找到了老唐,跟他也打了一声招呼。结果老唐还有点诧异,问老吴为什么不等他们把旅馆里面的秘密给打开看看是什么呢?老吴则笑着说:“管它是什么的,不是有你们这些公安来解决吗?到我回来的时候,估计就已经完事了,我们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

老唐听后只是笑着回了一句:“真有你的!”然后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老吴打完了全部的招呼,拖家带口的就登上了回老家的火车,前路漫漫却有一种回家的温馨。

经过了好多天,倒了几趟火车加拖拉机,可算是回到了土门镇,老吴带着媳妇兄弟回到了家。结果他的老爹娘居然还都健在,可都是老态龙钟眼花耳聋的,一开始自己的儿子都没认出来。但那老娘却认出了自己那离家多年的儿子,当时就老泪纵横。

老吴放下了所有的东西,直接跪在了爹娘面前,他有些哽咽的说:“儿干了傻事,没脸回来见你们,可想家想的紧了,怕在不回来就见不到你们了。”

老爹娘等儿子回家这一天等了好多年,老娘好不容易下了炕摸着老吴那半白的头发。轻轻的拍着老吴肩膀慢慢的说:“儿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趁着热乎劲,老吴赶紧把蒋楠和孩子们带到老爹娘面前,但并没有说这孩子都是收养的,而说是自己的丫头。那老爹娘都没想到儿子还能回来,而且还带着婆娘闺女,那更是感动的不行。品品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赶紧就跪下来磕头叫爷奶,当时气氛就特别的好,站在门口的胡大膀眼睛都有点湿了,凑在一边看着他们家人团聚。

几日后,在河南卢氏县县城的和顺羊汤馆中。那掌柜的还依旧在忙活着,他今天可算轻快了,因为有人包场了,租了一天的时间,把屋里都收拾干净还拼了几张大桌子,转圈都摆满了碗筷,还把打算来吃饭的人都挡在门口,一个个的解释是怎么回事。

当老吴露面之后,这掌柜的赶紧笑着迎上去了,把他们给请进了屋里,都是熟人了光是这层关系,那就什么话都好说了。老吴来到卢氏县之后,去了一趟当时赶坟队的村里,把在地里干活的姜瞎子给找到了,这家伙现在不当郎中改当农民了,看到老吴却是很高兴,跟着过来吃饭了。

他们落座后,老吴就在门口站着抽烟,等瞧见远处走过来一群人后,他把烟头给扔了,笑意也随着展开了,而那些走过来的人看到老吴后就摆手招呼道,是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还有他们的婆娘孩子,都在车站遇到了,一块坐拖拉机过来的,那一大帮子浩浩荡荡的。

所有人都落座之后,掌柜的赶紧把门关上了,只等老吴招呼上羊汤。老吴一直都摆着笑脸,听着那哥几个的婆娘挨个跟自己叫好,慢慢的点头回应。随后胡大膀就抢先站起来说:“今天好日子!太好了!可算都齐了,咱们”

但说到这他忽然发现少了一个,老吴还是笑着没多少表情,摆摆手让胡大膀先坐下来,然后笑着说:“咱们是赶坟队的哥几个,咱们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如今都还好好的,我觉得不容易了,这就很好了。咱们今天坐在这卢氏县的羊汤馆里,我感觉又回到了当年的日子,虽然苦但起码有意思,我相信七儿也有咱们的运气,不过我倒是希望他能来,这还留了一个空位,不行就当他在这,咱们赶坟队从分道扬镳之后,又一次团聚了,掌柜的你”

老吴说完这话后,就慢慢的抬起手,打算招呼掌柜的上菜吧。可话还没说完,就忽然听见羊汤馆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一个人,他反手又把门给关上了,在众人有些呆滞的目光中,慢慢的走到了老吴刚才留的空位上坐下了,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着那哥几个咧嘴笑着,一副傻孩子的模样。

老吴愣了一下之后反应了过来,呆滞的表情慢慢的换成了高兴,从桌子的一边看到另一边那个刚到的人身上,还抬着手带着些激动的颤音说:“掌柜的,我们人齐了,上菜吧。”

(全本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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