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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田旺夫》


第一章 醉酒之后

萱醒了,懒懒的不想起床。昨天大学的毕业典礼,她和同寝室的几个女孩疯玩到后半夜,和过去道别,或憧憬未来或悲观前景或担心前程,各个喝的酩酊大醉。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素萱在床上翻了个身,习惯性的把手伸到枕头底下,要看看几点了。

摸呀摸摸了半也没摸到,素萱睁开眼睛开始四处找,但是映入眼帘的是褪了色的红色帐幔,我床上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了。

素萱纳闷的四下张望,一张木质双人床,身上盖着半新不旧的一床粗布被子,这是在那呀,出了什么状况了,难道是在做梦,苏萱揉了揉眼睛想。

又躺回床上去了,躺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看的时候还是刚睁开眼的时候的样子。

苏萱坐起身来,轻轻的撩开幔帐,屋子的东边放了一个柜子,上面的颜色都脱落了,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挨着床放着两个方形坐凳,屋子的前面是几扇窗户,窗户下面是个长凳。

苏萱看到床下一双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绣鞋,抬脚下床,苏萱看到自己纤细的腿,抬起手来看见白皙修长的手,感觉脑袋一片空白,哈喇子从大张着得嘴里流了出来。

外屋听到动静以后,帘子一掀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头上包着一块花手帕,一身青布衣裙,腰里围着围裙。看了看发呆的苏萱,说道:"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们可是花了十两银子从你爹娘手里买来做xifup,我们家老二那点配不上你,赶紧起来吃点东西,今天晚上就跟了我们老二是正经。”

苏萱愣愣的听着,看着这个妇人嘴一张一合的说这什么。

什么自己是被自己父母卖的,苏萱简直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想着嘴里不由的说出来了,“不可能,哪有父母卖女儿的。”

那个妇人嗤笑一声,道:"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家里兄弟jiemeiv七八个,不卖了你他们都得饿死,再说了姑娘大了早晚不是要嫁人的,卖这个价钱比收的聘礼可是合算多了,我劝你还是安安心心跟我们老二过日的好。”

现在的苏萱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自己在上一辈子虽然也是孤儿,但是起码有国家的照顾,过的轻轻松松快快乐乐的。

怎么就放浪形骸了一次,就被老天爷惩罚了呢。苏萱继续呆滞中。说着话,那个妇人转身出去了,一会儿端了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糊糊,放到了前面的凳子上。

“赶紧吃了,别饿坏了身子。你也想开点,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家,为了娶你可是把我们多年的积蓄都花完了,要不是这山里附近没什么人家,我们也不至于出这么高的价钱。昨天来了一听说不是去你二姨家,还以为怎么了呢,我们还一句都没说呢,你就晕过去了。今天知道了来龙去脉放心了吧,赶紧吃了,老二去地里了,一会儿就回来m了。”那个妇人一边说着,一边用围裙擦着手出去了。

苏萱看着凳子上那一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犹豫了半天,吃还是不吃呢?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怎么能行呢,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萱端起碗来喝了一口,呕!差点吐了,这是什么味呀,吃到嘴里呀呀潺潺的,还有一种天然的苦涩。外面的妇人听到里面的动静,撩帘子进来了,看了一眼苏萱,说:"怎么,吃不惯?”苏萱点点头,没出声。

“这是黍米粥加了野菜煮的,也不知道你家吃些什么,怎么就这么娇气!”妇人抱怨着,把碗端了出去。

“那就忍忍吧,一会儿老二就回来m了,然后再一起吃。”最后妇人还是转身说了这么一句,唠唠叨叨的做中饭去了。

苏萱动作僵硬的穿上鞋,慢慢溜到到门口。伸手掀起帘子,就看见外屋的东西各有一个灶台,现在妇人正在一个灶台上忙碌着,锅里热气腾腾的。

妇人发现靠在门框上的苏萱,于是说道,“过来搭把手!”苏萱懵懵懂懂的走过去,“添把火。”苏萱把柴塞进了灶里,一时不知道是太多了,还是哪里堵住了,一会儿灶里就涌出浓烟来,呛得人直咳嗽,眼泪也流出来了。

妇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算了算了不用你了,一边去吧。”不由分说把苏萱赶到一边去了。

“娘,我回来m了!”正在这时候,屋外传来喊声。“哎——”妇人高兴的答应一声,“快洗洗手,饭马上就好,马上就吃。”外面进来个十八九的毛头小伙子,浓眉大眼,穿着草鞋,挽着裤腿,上身穿着无袖的小褂。

现在虽然是秋天,刚刚过了农忙的时候,地里该种的种了,该收的收了。苏萱看了看自己,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花褂褂呢。正默默想着得时候,感觉有道视线正看着自己,一抬头发现妇人正不悦的瞪着自己,怎么了,苏萱上下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呀。

“还不快去给老二端水,愣着干什么呢!”“哦。”苏萱答应一声后知后觉的去找盆打水去了。东西在那呢?就在苏萱四下张望的时候,那个毛头小伙子老二看着她红着脸说,“不用了。”

然后自己拿了盆出去,院子的一角有口井,老二自己打了一桶水上来,倒在盆里,洗了洗脸,手脚胳膊都冲洗了一遍。苏萱悄悄的跟了出来,默默的看着。

老二洗完了抬头看了看,腼腆的笑了笑,说:"进去吧,帮娘收拾收拾桌子。”这就是自己的zanfl了,花了十两银子来买自己做xifup的。

苏萱闷闷的想,转身进屋,发现饭都已经上桌了,一人一碗的野菜小米粥,几个粗面的干粮,这到底是馒头呢,还是饼子呢。就在苏萱还在给几个粗面干粮相面的时候,感觉手里多出个东西来,扭头一看,老二给自己手里塞了个粗面的“馒头”,冲他笑了笑,苏萱也不知道自己的嘴咧开了没有。

就看到老二脸红了,低头吃饭。菜就是山里的凉拌野菜,和咸菜。苏萱看着老二狼吞虎咽的吃着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粗面馒头,咬了一口,倒是有一股天然的食物香味,咽的时候感觉像是在咽一把小刷子。

苏萱想喉咙会不会受伤呀,所以吃了两口就不吃了。粥也没喝几口,就捧着碗装样子。眼角的余光发现,老二碗里怎么有鸡蛋呢。那个妇人的碗里呢,苏萱偷眼瞄了瞄,没有发现情况。

我吃饱了,苏萱放下碗,转身进屋了,老二看了看她,起身把她吃剩的东西都倒在自己碗里了。吃完午饭,老二接着下地了,妇人里里外外的收拾着。

傍晚老二又从地里回来m了,妇人做了饭,但是却没有叫苏萱一起吃饭,只是让老二吃了。

庄户人家一般的时候都是一天两顿,只有农忙的时候,或者特别累的时候,才会吃上三顿,那也是给干重体力活的吃的。像苏萱这在家闲了一天的,和在家忙碌了一天的老二她娘都是不能吃的。吃晚饭老二的娘说“赶紧洗洗睡吧,别让你xifup等急了。”老二红着脸没有说话。

苏萱就像心里踹了二十五只小老鼠是的,真是百爪挠心呀,心里装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不会吧,自己才刚刚毕业,就马上结婚,还是盲婚加裸婚。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可惜上帝和诸天神佛都没有听到她的祈祷,帘子一掀,老二进来了。

苏萱低着头不敢抬头。感觉有人坐到自己身边了,苏萱往一边挪了挪。“啊菜,给。”

苏萱回头一看,那个老二手里握着两个鸡蛋。苏萱用征询的眼光看这老二,“我看你中午没吃多少,晚上又没的吃,饿了吧,吃吧!”老二红着脸说道。

苏萱确实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什么也没说接过来吃了。一边吃一边想:这个老二还是不错的,但是这再不错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嫁了呀,这可怎么好呢,上帝呀-救救我。

苏萱心里一边祈祷一边把老二塞给的东西吃完了,擦了擦嘴,想了想说道:"那个老二哥,你们家花了十两银子买了我,我,我......我以后会,恩......赚银子还给你家的。”说完悄悄的看了老二一眼,那个老二沉默了一会儿,说:"娘不会同意的,你要是不愿意,以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吧,睡吧,你睡里面我睡外面,那个还有我叫二牛,你以后叫我二牛哥吧。”苏萱想了想,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起来,二牛的娘笑咪咪的给两个人一碗红皮鸡蛋。二牛脸红了,苏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娘,啊菜还小,那个以后让啊菜自己睡吧。反正爹和大哥大嫂在城里给人打工,他们的屋子也空着,让啊菜睡那屋吧。”二牛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喃喃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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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农家生活一

二牛娘沉了脸,面色不善的看着苏萱。苏萱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嘀咕道“管我什么事,又不是我让他这么说的。”

但是对二牛这个提议还是在心里举双手和双脚赞成的。一定是佛祖听到了自己的哀求,总算过了一关,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

苏萱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二牛娘叹了口气说:"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傻儿子呀!”

然后转头对苏萱道:"你也别存了什么痴心妄想,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扁担扛着走,你这辈子是注定要给我们老二做xifup的,既然老二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从mintn开始就跟我睡吧,不过你要记住,你是和我们老二睡过了的,已经是他xifup了,以后就守着妇道人家的规矩,安安份份的,多给我们家老二生几个孩子是正经。”

苏萱目瞪口呆的听着这闻所未闻的言论,太经典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听说过,嫁个扁担扛着走?太震撼了。苏萱什么也没说,默默的收拾了桌子,端着去屋外的井旁洗刷碗筷。

二牛在屋里和她娘说:"娘,你别生气,她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的,还能去那呀。过一段日子等她自己想明白了不是更好,总比现在别别扭扭的强。”

二牛娘扭过脸来看着二牛笑道:"就是你是个鬼精灵,我看你是真看上这个丫头了,少和我耍花**。不过也是太小了些,过了年才十三呢,天葵也还没有来,那就先养着吧,等过几年再说。”

二牛红着脸接着说,“上回哥哥回来m的时候不是说,我们山上那个野果子,城里药店里收,平时富贵人家也有买的,现在是农闲的时候,地里也没什么活计了,要不摘点去城里问问,要是有人要,我们家还能有笔收入不是。”

二牛的娘想了想说,“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可是我们这儿去城里有百十来里的山路,中间还得过卧牛岭,那个地方土匪经常出没,上次你哥哥来的时候都是夜里过的,听说土匪都是赤嘴獠牙的,娘实在是不放心。”

“娘你放心吧,我问哥了,他说土匪也是附近的庄户人家,不是老去道上抢劫呢。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谁会想着做土匪呢?还有我想带啊菜一起去。”

二牛娘道:"不行,你看那个丫头,一看就是心野的,到时候看不住怎么办。”

二牛道:"娘,你怎么不想想,现在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去哪里呀。让她去城里看看,哥嫂还有爹都是给富贵人家做工的,我们家也不是一般的庄户人家,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们我们......也要——恩......多在一起......”二牛用近乎耳语的声音嘟囔着。

二牛娘最后竖起耳朵也没听清儿子最后两句嘟囔的是什么,不过意思她明白,儿子是想和女孩多相处,也让女孩看看自己的家底,自己家可不是一般的庄户人家。

二牛的娘明白是一回事,但是还是有些担心,犹犹豫豫的不知道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娘,你mintn就给我们准备干粮吧,我也去摘点野果子带上。”“好吧”二牛娘一看儿子很坚持,也就只好依了他。

屋外,苏萱早就洗完了碗,看二牛和他娘嘀嘀咕咕的说话,也就没进去,在地上蹲着,看着院子里悠闲散步的走来走去的老母鸡发呆。

自己这是赶上穿越大军了,人家都是车祸了,天灾了,自杀了以后穿越了,但是自己明明活的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厌世的想法,就是喝醉了酒怎么就穿越了,这穿越定律什么时候变得呀。

苏萱一边发呆一边在地上画着圈圈,我诅咒你我诅咒你。但是诅咒的谁,自己也不知道。“啊菜!”又是这倒霉名字,叫这么倒霉的名字,能不被卖了吗,苏萱心里腹诽着自己的名字。

抬头看见二牛从屋里出来,蹲在自己身边,“我和娘说了,过几天我们进城去哥嫂那转一圈,你来了,他们在城里忙还没见过你呢,也让爹看看,高兴高兴。”二牛在那自顾自的说着。

去城里逛一圈?苏萱心里狂喜,总算可以走出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了,也可以趁机了解了解这是什么时代。既来之则安之,自己被老天狠狠的玩了一把。

就像那个混蛋说的,如果你不能改变被强奸的命运,那就享受他把。这句话挪过来就是既然穿来了,回不去了,那就好好的过下去吧,就当毕业找了这么份工作。

苏萱啊q的想。去城里转转,看看能做点什么,也赶紧还上二牛家的钱。一想到人家花了家里好几年的积蓄买自己,自己要是不管不顾的撇下二牛跑了那是很不人道的事。

所以苏萱压根就没想过不声不响的跑掉,就是跑掉,那也是在还上钱以后的事了,苏萱心里悄悄补充道。二牛看着苏萱狂喜的脸,有点不高兴,“到时候你只管跟着我就是了,这山上可是经常有土匪出没的,小心被抓了去做压寨夫人。”二牛别扭的说。苏萱听了扑哧一声笑了,“那好,我只跟着你就是了,做庄家汉夫人。”二牛红了脸,哼了一声,扭头出去了。

苏萱来了都好几天了,还没有看到屋子以外的东西。也就跟着走了出来,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可是纯净无污染的,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深深浅浅的绿。

现在虽然秋天了,但是没有一点颓废萧索的感觉都没有,真是漂亮呀。“我去摘野果子,你跟我去转转吧,总在家呆着也是闷的慌。”二牛发现苏萱跟了出来,就转回来m说。

苏萱想了想,好吧,跟着二牛去转了。走呀走,走呀走,这是转转吗,怎么好像有目的地呢。苏萱气喘如牛的跟在后面,看前面的人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第二章和第一章一样了吧,也跟着修改一下,我需要大家的各种票票,让你们的票票来的更猛烈些吧,让你们的票票砸死我吧,如果是这样我也不活了,死了也是笑死的。请各位收藏一下,点击两下,打赏三下,给各位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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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摘果子

“二牛哥——这、这是去那呀”我实在走不动了。

苏萱喘着气,一屁股做到地上。前面二牛偷偷笑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表情,皱着眉回头说:"才走了这么一小段路就走不动了,要是过几天出门去城里,那可是一百多里呢,你还能去?”

苏萱听了马上跳起来,说:"谁说我走不动了,我、我就是想歇会,那咱们赶紧走吧。”

二牛说:"想歇会就歇会吧,反正也不是赶路,就是去后山摘几个野果子”苏萱听了,暗暗松了口气,又一屁股做到了地上。她只顾低头喘气了,没注意那个始作俑者眼底一丝狡黠的笑意。

歇了一会儿,接着走,苏萱和二牛越走越热,两个人满头大汗,停下来喝了几口水。

“二牛哥,这是那呀,怎么这么热。”是不是到了铁扇公主的火焰山呀,苏萱心里嘀咕着。“这是我们住的这座山的阳面,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热,雨水也特别多,别的地方都不这样,不过我们要摘的野果子就只有这儿有。”是不是什么特殊的地理原因,让这儿形成了不同于此地的特殊气候呢,苏萱想到。

等到到了二牛说的地方的时候,都快中午了,毒毒的太阳都快要把人烤糊了,苏萱估计要是在裸露的石头上打个鸡蛋,没准真能熟了。

远远的就闻到了香味,郁郁馥馥的。“这里有什么呀,怎么这么香呢”。“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野果子的香味。”

她看见前面有几颗奇怪的树,高的看不到头,上面长了又厚又大的叶子,一个一个像小蒲扇似地。只是一棵树上什么都没有,一棵树的半腰处得挂着几个冬瓜大小的果子。

“这就是野果子?”苏萱好奇的问,“是,一个果子都十几二十来斤呢,你在下边等着,我上去摘,然后你先尝尝。”说着二牛嘴里咬这柴刀,蹭蹭蹭的向上爬。

一会儿,二牛把柴刀放到树上,一手抱着野果子,一手搂着树,嗤的一声滑了下来。“看,摘了一个,给。”苏萱想也没想的就接了过来,哪知道一个趔趄,瓜没接住摔在地上爆了肚。

苏萱也摔了一跤坐在地上。自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牛哥”苏萱心虚的抬头看二牛,哪知道二牛咧着嘴,在那呵呵的笑呢。

弄的苏萱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没事,打破了正好尝尝。”

“一会再尝吧,二牛哥,你先去摘果子吧”“恩”二牛答应一声,乐呵呵的又上树了。上来下去,下去上来,如此往复,二牛摘了四个果子就打住了。这就一百来斤了,都轻手轻脚的放倒背篓里。

把摔爆的瓜轻轻掰开,掰了一小半给苏萱。“啊菜,给”苏萱也想尝尝这野果子什么味儿,接过来轻轻的咬了一口,有花生米大小的核。

恩!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就是吃完以后嘴唇舌头有点麻麻的,二牛说回去用清水涮涮就好了。这是不是和前世吃菠萝是一样的,要用盐泡一下就好了呢,清水不能彻底洗干净吧。

“二牛哥这树怎么有的树上有果子,有的树没有果子呀。”二牛的脸有点绯红,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这叫夫妻树,一棵是雄的,一棵是雌的。要是单种一棵是不接果子的。”

“哦”苏萱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心里骂了自己好几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就单单问了这么个问题。其实这也不能怪苏萱的,雌雄不同体的植物本来就少,看到这奇怪现象不问才怪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苏萱估计自己要是不开口说话,二牛是说什么也不会说的。苏萱决定还是不和这沉默是金的少年计较了,自己怎么说也比他大好几岁呢。

“咳!二牛哥,这果子真的只叫野果子吗,有没有其他的名字呀?”“有一回拿回家给娘吃,娘说这果子长的像牛的肚子,所以我们也和他叫牛肚子果”这个比喻还是很形象生动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要不天黑也赶不到家”二牛挪揄的冲着苏萱说。“哼!不定谁拉下谁呢,你可还背着一百多斤呢。”

苏萱率先走到前面,二牛笑着背起竹楼,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这么紧走慢走的走了一个来时辰,苏萱就又吃不消了。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向后瞄了一眼二牛。二牛虽然也是满头大汗的,穿的短袖褂也是都被汗浸湿了,但是还是步履轻盈,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呢。

你说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苏萱气愤的想。你说这山路是路吗?长满了各种杂草,就是别的地方都是树,这不长树的地方就被叫做路了,地上大大小小的石头,硌的脚生疼,又没有什么登山鞋,现在脚上就是双布鞋。时间长了感觉就和没穿鞋,在石头上走似的。

这来的时候这么走过来的,脚都疼的不行了,这摘果子的时候再下面歇了一会儿。现在走起来发现更疼了,脚应该都已经肿起来了,现在的感觉不是疼了,是麻麻的。

现在苏萱是头也抬不起来,胸也挺不起来了,耷拉着脑袋一步一步的往前蹭。后面的二牛看着说,“累了吧,歇一歇再走。”

“谁累了,我才不累呢”苏萱和炸了毛的猫似的,马上抬头挺胸的往前走了。二牛无奈的看着她,只好随她去了。又这么咬着牙走了小半个时辰,苏萱觉得好像自己的脑袋里只有走下去这个概念了,好像这路也没有个尽头。

“二牛哥你累不累,要不我们歇一会儿吧!”苏萱看着二牛带着自己都没觉察出来的哭腔说。

二牛温柔的看着苏萱,“不行,你现在的脚都肿了,可能还起了泡了,我们不能歇着,要是歇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再有半个来时辰我们就能到家了,忍忍吧,乖!”苏萱看着二牛一张一合的嘴,感觉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可能世界末日大家一瞬间就完了,但是现在的折磨像是无穷无尽似的。

(今天是第三章,希望大家喜欢,喜欢的收藏,不喜欢的收藏以后吐糟,都去评论区,那里等着你们的加入。给大家磕头了,多给几张推荐,评价,打赏不行吗。给你们请安了。)

第四章 养伤

苏萱觉得没有再比这一刻幸福的了,眼泪一滴一滴掉下来。

苏萱感觉现在让自己停下是比较困难的事,两条腿只知道一前一后机械的行动了,这哪是腿呀,这就是安在自己身上的木桩!

“娘,我们回来m了,这是摘的牛肚子果,这个打开的是给您尝的,剩下的我们拿着进城。”说完悄悄的看了一眼苏萱,“娘,阿菜的脚可能都起泡了,你烧了热水了没有。”

“烧了,你看这是娶了个xifup呀,还是请来个小姐呢,怎么就这么娇气!”二牛娘嘟囔着,提着背篓进屋了。

苏萱站在台阶上,说什么也抬不起腿来了,上不去台阶。

二牛和他娘得对话苏萱听到了,从心里还是感激二牛的,现在二牛看苏萱站在台阶前揉着腿,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要不我扶你吧!”语气里充满小心翼翼,说完紧盯这苏萱的脸色看。

苏萱心里说,扶一下怎么了,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吗。不过还是说:"不了,二牛哥,我......我想洗个澡。”苏萱也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但是出来一天的汗,要是不洗洗真的很难受。

二牛愣了愣脸上有了点笑意,说:"你等着,去哥哥他们原来住的屋子洗吧,我去给你弄水,然后和娘要一套她的衣服给你换。”二牛转身走了。

“谢谢你二牛哥。”苏萱在后面抽抽噎噎的说。二牛身形顿了顿,没说话。

苏萱转身,向着东边的厢房走去,一会儿二牛提了大半桶热气腾腾的水进来,另一只手里拿着一套半新的红底绣花的衣服,放在了床上。

“洗吧!”二牛说了一句,出去了。就在苏萱跟在后面想插上门的时候,二牛又探进头来,苏萱吓了一跳,“洗完了叫我。”“知道了,知道了!”苏萱推着二牛出去了,插上门,在门上靠着苦笑了一下。

洗澡的时候,腿说什么也迈步进桶里,一抬腿就哆嗦的厉害,疼的一抽一抽的。苏萱使劲抿着嘴,用手搬着一条腿慢慢的抬起来,放到桶里,然后如法炮制的把另一条腿也放了进去。

靠着桶沿喘了口气,半个时辰以后,苏萱终于洗完了。这期间二牛早来门前问了两次了,生怕她掉到桶里或者在桶里睡着似的。

出去开了门,放等在门口的二牛进来,二牛一抬头看见苏萱红扑扑的脸蛋儿,不知道是不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两只眼睛特别的水灵,像闪着光的黑宝石,在那一眨一眨的。

这身衣服是娘和爹成亲的时候穿的,娘给阿菜找衣服的时候,自己一眼就看见了,执意要过来给阿菜穿,大概以后自己和阿菜成亲的时候,阿菜就是这样儿的,二牛呆在那里想。

“二牛哥!二牛哥!”苏萱伸出手来,在二牛面前晃了晃,二牛突地醒过神来,脸腾的红了,连耳朵都染了颜色,“我去提桶。”二牛逃进了里屋。苏萱垂下眼帘,扭了扭手指,怎么了,不就是看了一个美人出浴图吗——还是穿好衣服的,古人的想象力就是丰富。

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回了主屋。天已经全黑了,屋里屋里外都黑着灯。庄户人家晚上都是不点灯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苏萱摸着进了西屋,“快点睡吧,今天也累坏了。”炕上已经铺好了床,苏萱上了炕,摸索这趟在了枕头上。苏萱很快就睡着了,今晚大概是最好的睡眠质量了,估计现在就是把她给扔出去,也醒不了。

但是脚上确实疼的火烧火燎的,梦里苏萱走到了不知道是那的地方,周围都是一团一团的黑雾,什么也看不清,满耳朵奇奇怪怪的声音。“老大!老大!老二——老二——你们在哪呀,苏萱喊着自己寝室里的同学,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黑暗中,没有人回应苏萱,苏萱喊得筋疲力尽。”

现实中二牛的娘,就着屋外的月光坐了起来,看着头上冒着一层细细汗珠的女孩叹了口气,去一边拿了一块软布,轻轻的给擦了擦。

苏萱皱了皱眉,二牛娘刚要躺下,就看见苏萱的眼角流出了两串泪珠。

二牛娘呆了呆,默默的看了苏萱一会儿,抬手给擦了擦,轻轻的把软布放到一边,躺下了。窗外的月光柔柔的投过窗户照了了进来,而牛娘一点睡意也没有,睁着眼睛看着屋顶。过了好长时间,就听二牛娘长叹了一声,轻声嘟囔道:"不管了,走到哪算那吧。”合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苏萱感觉有人推自己,抬手把那只讨厌的手给打走了,嘟囔道:"讨厌,让我再睡一会。”

“太阳都快把屁股烤糊了,还睡?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看看谁家的xifup和你似的。等着婆婆做熟了饭来叫还不起。”

这是什么和什么,婆婆?xifup?苏萱慢慢的张开了眼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噢,恍然大明白,自己这是在古代呢,给人家做了童养媳了,不是在自己的宿舍里。

苏萱呆愣了好一会儿,脸色黯然,然后穿上衣服,下地。“哎吆”苏萱把下地的哪只脚闪电般得缩了回来m,脚疼的下不了地了。

二牛娘看了一眼道:"你真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是不是又想你那快饿死的老子娘了?”

“娘——”二牛也掀帘子进了西屋,阻止了二牛娘继续说下去,“都是我不好,我昨天不应该拉着阿菜去后山,就让她在炕上吃吧。”

“你这是娶了xifup忘了娘,我才说了一句你就不让了,山里的女娃那能这么娇气,还不是白天种地,夜里纺棉的,娃娃男人两不误。像她这样一样也干不好。你还想着她,以后有你的罪受!”

“娘——你怎么这么喜欢做黑脸呢,早晨还不是你让我去外面采了猫爪草来煮了,让阿菜洗脚吗?”不跳字。

“她是我们家花十两银子买来的,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岂不赔了本。”二牛娘由自嘴硬的唠叨着出去了。

喜欢的多看两眼,不喜欢的多骂两句,我在评论区等着大家。如果大家有什么不满,请用推荐票,收藏,评价票砸我。我谁改正的。

第五章 养伤二

“你别理娘,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苏萱抹了一把快要流出眼眶的泪,说:"没事,都是我没用,二牛哥,我以后会挣银子还给你十两银子的。”

“什么?”二牛娘端着碗进了,“你是我们家花十两银子买来做xifup的,你早就是我们二牛的人了,以后不管你是挣了十两银子还是一百两一千两,都是我们家的。”“娘——”二牛赶紧接过碗,“哼!”二牛娘盯了苏萱一眼出去了。“快吃吧!”二牛把碗递给苏萱。苏萱默默的接过碗,一边喝粥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到碗里。

二牛看着什么也没说,出去了,一会端来一盆热腾腾的绿色汁水,拿了个方凳把盆放到了上面,“一会儿喝完了粥,就用这个水泡泡脚吧。”说完就又走了。

苏萱喝完了没放野菜的粥,四下看了看,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出声,把碗放在了炕上,转身卷起自己的裤腿,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昨天又累又饿,什么都没顾上。

今天一看自己的脚,吓了一跳,整个脚都肿了,泛着亮光,沿着脚踝向上,都肿了半个小腿。昨天感觉还是累,今天是全身上下哪都疼,动一下都呲牙咧嘴的。脚上起了泡,但是在路上也没有挑开,走着走着又把泡踩碎了,现在是一个泡挨一个泡,脚底下血肉模糊的,整个前脚掌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苏萱咬着牙,把脚放到了盆里。在药汁和热水的双重刺激下,脚火辣辣的疼起来。苏萱嘴里咝咝的吸着气,疼的狠了,就把脚拿出来待会,好点了就又放进去,如此反复折腾了两个多时辰,二牛娘才进了屋,说:"不能泡的时间太长了,其实每天shanwo下午各泡一个时辰就行了。”

说着拿着晚上给苏萱擦汗的软布,给她擦干了脚,让她在炕上歇着,然后把盆收了。

苏萱想着一会儿二牛说定什么时候进来,就找了个单子,把脚盖上了。自己虽然不在乎露脚露手的,但是也得尊重这边人的习惯不是。半个时辰以后,二牛果然进来了,手里拿这个大海碗,放在炕上。

“吃吧!”苏萱扭头一看是昨天打开的那个牛肚子果,泡在清水里,“二牛哥,有盐吗?”不跳字。“有呀!”二牛不明白苏萱为什么问有没有盐。

“拿来让我看看。”苏萱没说要干什么,二牛挠了挠头,一头雾水的出去了,一会手里捧这个小盐罐进来了,在这儿你看。二牛以为苏萱不相信有盐,就真的拿来给他看,苏萱看了看,都是大粒盐,把手伸进去捏了一小撮,放到了碗里。

二牛紧着往后面看了看,赶紧把盐罐拿走了。苏萱把里面的牛肚子果涮了涮,递给二牛一块说:"二牛哥,你尝尝,用盐水泡了就不涩了,也不麻嘴了。”二牛吃了一块,点头道:"好吃!”这时候二牛娘进来了,说忘了收刚才阿菜喝粥的碗了。

“娘,牛肚子果,你赶紧尝尝,看这是我用盐水泡的,这样就不涩不麻嘴了。”二牛娘眉开眼笑的吃了一块,在听到后半句话得时候,咽下去的果肉一下卡在了喉咙了,上不来下不去,咳咳咳......咳了半天。二牛心虚的别过头去,怎么了,苏萱有点莫名其妙。

二牛娘好容易止住了咳嗽,用围裙擦了吧咳出来的眼泪,指着二牛和苏萱道:"你们俩败家的玩意儿,吃菜都舍不得放盐,现在居然用盐水涮果子吃。”

二牛娘用手点着这两个人一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一会儿这盐水不能到了,留着中午熬粥喝。”二牛娘摔帘子出去了。“二牛哥?”苏萱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二牛,二牛叹了口气,说:"盐特别贵,三十个大子才给一碗,农忙的时候才吃盐,农闲的时候,要少吃盐或者不吃盐。”

苏萱一下子就像什么埂在了喉咙里,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苏萱硬是把它给逼回去了。

现在什么都值钱,估计就是这眼泪廉价了。“对不起二牛哥。”“别难过了,没什么,过一段时间天气冷了,外面的野味也就都上膘了,那时候我去打猎,我们就有肉吃了,皮子可以去卖钱,那时候我买回一大罐盐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扑哧!苏萱没憋住给笑了,“盐还能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说不定,不用你出去打猎,我们也有钱赚呢,和野兽打架多危险呀。”不用打猎也能赚钱,那是干什么。二牛疑惑的看了看苏萱,以为小姑娘在安慰自己。

“二牛哥这牛肚子果一个能卖多少钱呀”苏萱岔开了话题。“我也不知道,哥哥在码头做工,有次哥哥来说看见从南部来的客商有带着这果子的,但是都不卖的,说送给什么贵人的礼物。

但是南边离我们这儿也有一千多里的路程,他本来带了十几筐的,可是到了我们这边,一筐里连一个都挑不出来了,最后只得了四五个。哥哥看着和我们后山的野果子有点像,就去摘了。回城里的时候问了问,好多地方都不要,最后问到一家药店伙计也说不知道是什么不收,恰好他们掌柜的在,看了一眼。

说他要了。问我们怎么得来的,当时哥哥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就没敢实话实说,就说遇到一个过路的南方客商,自己帮了点小忙,这个客商就给了两个果子,说是吃了可以益寿延年。

那掌柜的听了呵呵的笑了笑说‘益寿延年不一定,不过这果子确实好吃,这么着吧,我按一斤二文钱收了你的,你可卖’大哥一听喜出望外,这有什么不愿意的,西瓜上市的时候才一文一斤的,大哥拿的那两个瓜卖了八九十文呢。

只是这山路不好走,离得又远,哥嫂和爹爹都有工要做,也不能老回来m,我在家也有农活做,要不然后山那么多果子,也是可以卖几个钱的。”

(今天陪领导出去,回来m晚了,所以也更的晚了,对不住大家)

第六章 进城一

苏萱听了一阵无语,这一家子被人骗了还不知道呢,两文钱一斤的水果献给贵人,骗鬼去吧。苏萱就算是知道了这水果,稀缺,但是也不知道的确切的价值。低头想了想,反正过几天还能进城去呢,到时候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二牛哥,我看这山上满山遍野的八角和花椒,怎么没人采呢?”

“这山上的八角和花椒是多,但是人家也用不了这么多呀,所以就没人采了。”

用不了这么多?“那你们都是用八角和花椒干什么呀”“入药呀,这个只有药店里才收呢,你想药店里能用多少呀,就是做药材批发的大药商一次也最多要个几百斤就顶天了,有十几二十棵树就够了,这漫山遍野的当然就没人理了。”听了这话,苏萱更无语了,这就和一个捧着金碗要饭的乞丐一样。

“二牛哥我的脚多长时间能好呀?”二牛想了想说,怎么也得四五天,这是最短的时间了。“要不你在家先养着,我先去城里把果子卖了。”“不行,我要和你一起进城卖果子,你一定等我一起去啊”苏萱马上对二牛说。

二牛想了想,眼里有了笑意,说那好吧。我不是怕果子放不了那么长时间吗。“四五天不碍事的”苏萱马上游说二牛,二牛本来就是想和苏萱一起进城的,苏萱游说了还没几句呢就答应了。

苏萱发现用这猫爪草熬的汤泡脚确实很好,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脚消了肿,烂了的地方都收了口,不再浸出血水了。

苏萱心里高兴极了,看来是耽误不了进城了。如此循环往复过了三四天真的就好了,只是脚上新长出来的肉还嫩的很,还是不能走长距离的山路的,苏萱心里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这次进城的机会,但是如果路上又出了状况,那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办呢,就是勉强走到了,在二牛爹哥嫂面前岂不是很狼狈?就在苏萱纠结的这几天里,二牛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到了出发的那天,二牛什么话也没说,叫上苏萱,背上背篓,拿上干粮和水葫芦出门了。

这几天,二牛娘加班加点的给苏萱做了双鞋出来,古代的鞋,可不像现代可以买,那可真是一针一线累出来的。为了避免再次伤到她那娇嫩的小脚,二牛娘特意加厚了鞋底。鞋底厚了就出现一个问题,那就是纳起鞋底来就费劲了。等着苏萱这双鞋做好了,二牛娘得手都肿了。

苏萱在接过这双鞋的时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空洞的说声:"谢谢娘了。”

“谢什么,只要以后你能和二牛好好过日子,我也没什么求的,以后我们家二牛可要受罪了,你说你饭饭不会做,火火不会烧,缝缝连连全都不会,难道要你和二牛以后喝西北风?别人家娶xifup那是上床一把剪子,下床一把铲子,我们家可好?娶了个菩萨供着!”二牛娘唠唠叨叨的。

苏萱只能默默的听着,前面的自己不想承诺什么,后面的说的确实是实情,苏萱想自己再不结合穿越定律挣点钱,真的就一无是处了,这就更加坚定了进城的信心了。

二牛看着唠叨的母亲大人,不禁有些头疼。他知道苏萱还不能接受成了自己xifup的事实,他想和苏萱多相处处出感情来,再说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去哪呀,又和自己睡了一晚上了,不嫁自己还能嫁谁。

她要阿菜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而不是因为不得不嫁自己。可是娘怎么老提让人不高兴的话题呀。于是赶紧说:"娘时候不早了,要不就赶不及了。”

“我知道你不想我叨唠你xifup,行了赶路要紧,走吧。”说着二牛娘又叫了二牛进屋,不知道嘱咐了二牛什么话。苏萱什么都不管,沉浸在马上就能进城,这次能不能走到的患得患失之中了。

出来的时候苏萱发现二牛手里又提了一小娄鸡蛋,二牛见苏萱看过来,就说:"娘说给哥嫂他们带的。”苏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萱娘送他们到门口,“老二,你可得看好了阿菜,”“知道了娘,回去吧!”二牛领着苏萱向山下走去。大约走了半个来时辰,到了山脚下,苏萱看到有一个小湖,水面不是很宽,在山的怀抱里,这个湖的水就像在这打了个弯,又向远处走了。

“我们要走水路吗?”不跳字。苏萱疑惑的问二牛。“是呀,要是走山路又绕远又难走,有百十来里的路,要是走水路就二三十里,一天就到了。”

苏萱听着二牛若无其事的说着,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苏萱觉得这是自己听到的最冷最冷的笑话了。

“这的船并不是老有,我昨天去前面等了,看见船就问,说我们今天进城,让船到这儿来接我们。”

苏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担心了这么好几天,怕自己走不了这么长的山路,怕自己的脚又拖了后腿,自己这几天患得患失纠结的模样,相信二牛都看着眼里了。

自己被这个老实巴交,愣头愣脑的人给狠狠的涮了一把。一会儿水面上飘来了一只小船,船的两头都放满了山货,船上是一对夫妇,女的坐在靠船头的位置,打扮的和二牛的娘差不多,小小巧巧的,一股江南女子的婉约之气,男的在靠船尾的地方摇着橹,“细伢子,快上来吧。”

“阿菜,快上去。”二牛扶着苏萱的胳膊上了船。苏萱赶紧找个地方坐下了,二牛也把背篓什么的放在了船上。船家摇橹,小船一荡,向前飘去。

看着这碧绿的水,湛蓝的天,苏萱感觉自己就像那出了笼子的鸟,“啊——啊——”苏萱向着两边的青山喊,二牛微笑的看着她。

“啊——啊——”青山回应着苏萱的声音。苏萱看着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字的二牛,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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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进城二

“二牛是个混蛋——二牛是个混蛋——”“混蛋、混蛋…….”山上回荡着连绵的混蛋之声,苏萱听着也忍不住笑了,二牛也憨笑的看着苏萱。

看得苏萱不好意思了,“你知道我这几天多担心吗,生怕这次自己又拖了后腿,害得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你你……”几个你字之后,苏萱并没说出什么来。

可是二牛只有看着苏萱傻笑的份,“我以后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了,一定提前告诉你。”

“你说的?”

“对!我说的。”

“说话算数?”

“算数算数,要不拉钩。”

“哼!下不为例,以观后效!”苏萱打掉了二牛伸出来的手。

“什么?”二牛困惑的不知道苏萱说的什么意思。“就是不许出现下一次这样的事,看以后的表现。”

“没问题!”二牛保证道。

“阿菜怎么说话和城里的xians似的,文绉绉的。”

苏萱瞪了二牛一眼没有解释,这事儿本来就说不清,越解释破绽就越多。二牛对自己过去的事,比自己清楚的多,自己越编就越容易露馅,最好的结果就是不说话。况且二牛又没有让自己解释的意思,果然得不到回应的二牛也没什么反应,也就接着观景看山水。

其实二牛进城的次数也不多,现在也不说话了,忙着东看西看的。

越往前走船就越来越多,有的船两边架着横木,上面站着黑色的鱼鹰,每个鱼鹰的脖子上都系着一根布条,二牛说这是怕鱼鹰下河捉鱼,把鱼吃了。苏萱看到撑船的人,用竹竿两边一抹,就把鱼鹰赶下船了,鱼鹰一个一个在水里钻来钻去的。

一会儿有鱼鹰从水里钻出来,跳上船,船家捉住它一挤,把吃进鱼鹰嗉囊里的鱼挤出来,然后就又把他们丢到水里。再往前走,船都摩肩擦踵的,但是船家灵活的在水里穿行着,像一条小泥鳅。

“阿菜,我们快到了。”苏萱抬头看见高大得城墙和城门,城门上写着平江城几个大字,城门口有水路两用的,一边走人,一边行船,东方的威尼斯,这可是水乡的一大特色。

这可是在北方长大得苏萱看不到的景色。她们在这里上了岸,二牛从小篓里拿出是十个鸡蛋,给了船家,船家笑着接了道:"走好啊!”

“谢谢船家了!”二牛点头道谢。原来鸡蛋可以当路费,苏萱心里说。

到了城门口,是要交城门税的,站在城门的几个差役,检查着过往的行人和客商,小商小贩一般都是留下点东西,客商都是送上一大一小两串铜钱,或者几块碎银子加一串铜钱,对于羽扇纶巾的,骑马坐轿的一般都是不管的。

轮到苏萱她们两个的时候,二牛说:"几位爷,我们是走亲戚的,也没带钱,这有一篓鸡蛋,几位爷看......”

“行了,留下一半吧!”其中一个说。“我说小伙子,带着这么漂亮的妹子走亲戚,小心着些,嘿嘿嘿.....”说完又猥琐的笑了两声,周围的几个也哄的一声笑了。

苏萱涨红了脸,抬起眼来看了这几个官差一眼。“哟!麻子,这妹子还挺辣!”二牛也红着脸留下了一半的鸡蛋,赶紧拉着苏萱走了。

进了城,二牛松了口气,“阿菜,我们现在找爹她们去,她们还都没回家呢,我们现在吃点干粮等呢,还是一会儿就去问买家呢。”

“先吃点干粮,然后去问问。”二牛和苏萱找了个僻静点得地方,拿出干粮吃起来,这是二牛娘给准备的四五个竹筒,里面是蒸好的米饭,一个竹筒里放的是咸菜。

苏萱吃了半筒就吃不下了,二牛一气吃了两筒,把苏萱剩的也吃了。两人喝了点水,起来四下里张望了一下,感觉这边还是很繁华的。

“这边多是商铺,和做生意的,这是城西,哥她们都在东城住着。”这是不是就是现代说的商业区呀,苏萱心里想。

两个人一边张望着一边往前走,看着路两旁的商铺,什么胭脂水粉铺,金银楼,酒楼,药铺,绸缎庄,应有尽有。路上是车来轿往的,好不热闹。

苏萱看到前面有一家很大得药铺,坐北朝南大大的七大间门面的二层小楼。走到近前看到左右两边的对联,上联是:圣医一论启百代,下联是:药王千金佑万民。上面一个黑底金边的大匾额写着慈济堂。

“二牛哥我们到这间药铺看看吧”苏萱指着慈济堂说到。

“恩,那就进去看看吧,”两个人走进去,就看有一千来平米的大厅,一排放着十几张八仙桌,有七八张桌子后面坐着人给人诊脉,桌子前面都有三五个等着。

正对面挨着墙满满一墙的小药橱,估计得有四五百个,柜台里十几个伙计在里面忙活着,就看到好多拣药的,称药的,看方的忙忙碌碌没有一个闲人。

二牛向着正对着自己的一个伙计走了过去,“这位小哥掌柜的在不在”伙计抬眼,看了二牛他们一眼,说:"这位大哥,有事吗?”不跳字。

“恩,我们卖药”二牛道。

“卖药?都是什么药?”那伙计问。

“都是猫爪草野西瓜什么的!”二牛答道。伙计回头喊了句,“周xians,有主顾,照顾一下——”

“好嘞——”有人答应一声。就看到过来一个穿衫的中年人,从大厅的一个角落里走过来。

“那位要卖药呀?”那周xians问。“是我,我们要卖药”二牛连声的答应着。

在她们出门的时候,二牛娘又给苏萱背了个小篓,不怎么沉,说是平时采的药材,让去城里卖了。

现在二牛赶紧把苏萱背着的小篓放下来,递给那位周xians。

那位周xians,令他们到一旁的屋子里,把药材都倒在一个干净的小笸箩里,拿起来一点一点仔细的看起来,然后又抬眼看了看她们,问“打算卖多少钱呀?”

“xians你看着给吧,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行市。”二牛说。

(大家都看看吧,好辛苦好辛苦的写的,能给点什么就给点什么吧。给大家磕头了。)

第八章 卖

“恩,你这猫爪草和野西瓜藤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但是你这个品相还是不错的,猫爪草就两文半一两吧,野西瓜就一文一两吧。”

“行,xians你看着给吧。”药行对大众药材还是很公道的,人们一般都还是信任的,古代做生意讲得就是诚信。

对于骗了二牛大哥的那个药铺,一是东西稀缺,没有竞争可说,二是一般人都不知道是什么,没有什么可比性。

苏萱今天就要碰碰这个药铺的运气,那位周xians写了牌子,就叫外面的伙计领她们去账房支钱去。

苏萱赶紧给二牛使了个眼色,二牛忙说:"xians,我们还有样东西,您给看看吧。”那位周xians放下牌子,看着二牛,二牛连忙把自己背着的背篓给放下,从里面拿了一个牛肚子果,给周xians看。

那个周xians拿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然后又闻闻味道,对着光也看了看,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问我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不跳字。

“不知道,我们都和她们叫牛肚子果儿。”二牛说。

“你们是怎么得来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们这地方是不产这东西的。”周xians打量这眼前这两个山里打扮的娃。

“不是的,这东西.....”二牛刚张嘴就要说这是她们家后山产的,苏萱一看马上说:"这东西是南边来的一个客商给我们的,我们对他有救命之恩,给了我们几个这个果子,说如果吃着好,有机会还给我们带。”

先把对别人的恩情说大点,为以后的销售和垄断打打预防针。

“你倒是机灵,行了我也不问你们怎么得的东西了,只是我还有点不确定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东西,你们稍等一会儿吧。”说着,周xians出去了。

不一会儿,领了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进来,苏萱看他就和庙里的弥勒佛似的,脸上笑眯眯的,两只手够不着自己的肚脐眼,低头看不到地面。

苏萱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儿来。

“这是我们大掌柜的,今天正好有事公干,在药铺里,平时还是不大容易碰上的,也是你们这小哥俩运气好,省了好多周折。”

又转头对那弥勒佛说:"大掌柜麻烦你给看看,我实在是没把握,只是有次去府里好像看见姬夫人身边的人端着这么一个东西进了院子,我当时也没敢仔细看。事后问了问才知道的,你给看看到底是不是。”

那大掌柜其实进了就看见桌上的果子了,早就肯定了,只不过现在要卖个关子,是是是,只是不知道熟到什么程度了,要是没熟的那也是不值钱的。

“大掌柜,肯定熟了,我们都吃了一个了。”那个大掌柜和周xians都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二牛,“你们吃了一个了?”周xians失声道。

“是呀。”二牛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满脸错愕的大掌柜和周xians。

他们俩心里说,吃了一个了,你知道吃了多少钱吗,够你们这穷棒子吃半年的了,我老人家也就有幸吃过一小块,你们居然吃了一个。

大掌柜也觉察他们表情外露了,“咳,你们吃了一个是熟的,也不能保证这个也是熟的呀。”大掌柜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说。

“那怎么办?这也不能各个打开看看熟不熟不是。”二牛挠了挠头说,“掌柜的你给个价吧,”听着二牛的话,一屋子的人都想笑。

苏萱想,不就是想砍价吗,把我们的东西说的一文不值,好不给钱,苏萱心里对着大掌柜翻了两个白眼。

“那我就说说看,就十文钱一斤怎么样。”这可是肉的价了,二牛一听比他哥卖得可是贵多了,张嘴就要答应。

苏萱赶紧踩了二牛一脚,二牛哎呦一声,说:"阿菜?”有点疑惑的看着苏萱,“对不起二牛哥,我一时没注意。”苏萱赶紧道歉,心里说,总算把答应的话给踩回去了。

“大掌柜,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该多少钱一斤,反正也没多少,就这么几个,这么着吧,就一个二两半银子吧。”

啊,还有这么算账的,没多少就论个卖,还一下子给涨了十几倍这么多,不行说什么也不能答应,虽然这东西就是卖十两银子也没人说什么,可自己多年的老江湖了,也不能让小姑娘给挤兑住呀。

两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从果子的品相到果子的大小,从熟不熟到可能口感好不好,简直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吹毛求疵的理论了半个时辰,最后把价钱定到了二两银子一个。

在写了牌子以后,苏萱说:"大掌柜要是以后送来的果子比这个好,是不是价钱要高些呢?”苏萱问。

大掌柜楞了一下,才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然后突然醒悟过来道:"还有果子,还有多少,你不是说这是别人送你的吗?”不跳字。

“大掌柜也不一定,那位客商说要是有机会的话就再给我们一些,我们也不知道以后有没有。”苏萱说着外交辞令。

大掌柜实在是被这小姑娘打败了,“好好好,只要你以后要是有的话,我都要。”

“那大掌柜价钱是不是要高点呀。”苏萱紧跟了一句。

“行行行,只要你有货,价钱好商量。”大掌柜苦笑着道。

苏萱现在才甜甜的对着大掌柜笑道:"大掌柜我们以后有了果子一定给你送来。”心里说,要多少有多少,就怕你吃不下。说着拉着目瞪口呆的二牛向外走,出了这边的屋子,苏萱他们就看到一个一身贵气的公子在外面站着,大概有一米八左右,面白如玉,鼻若悬胆,唇红齿白,苏萱觉得最最逗的是,这男子长了一对杏核眼,浓浓的睫毛就像打了睫毛膏纹了眼线似的。头上戴着翠玉冠,身上穿着宝蓝色的长衫,腰里系着金腰带,腰带中间镶着一块和田玉,腰的两边分别挂着两串玉佩,脚上穿着一双翘头短靴,鞋面上缀着小指大小的珍珠,靴子两侧各缀了一块玉,手里拿着一把乌木檀香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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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再卖

苏萱一出来就和这位,看了个眼对眼,明明是一副贵公子模样,偏偏让这身打扮弄的和暴发户似的,苏萱着实打量了两眼面前这人。

而面前这位公子,一副请君随便的明星范,可能被围观的多了,以为又看见了一个两眼冒星星的妹妹呢。

“走了。”二牛拉了一把苏萱,这时候周xians和大掌柜也从里面出来了,对着侯在旁边的一个小伙计说:"黄二,带这位小哥和小dajiex去账房支银子去。”

“是,大掌柜。”然后转头对苏萱两人到,“这位小爷,请随小的来。”那个叫黄二的伙计,带二牛他们两个,穿过穿堂到了后院。

后院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晒药的晒药,切药的切药,一边还有一口口的大锅,热气腾腾的煮着什么,怪味这儿一股那一股的飘过来,苏萱差点把刚吃的米饭吐出来,赶紧捂住鼻子。

二牛倒没什么反应,那个叫黄二的看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领他们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跟前,在外面高声道:"张xians,我是黄二,拿牌子支银子。”

过了一会,里面才恩了一声,黄二赶紧带他们俩进去了。

一进屋子,苏萱就觉得光线明显的暗了下来,眨了半天眼睛才适应过了,屋里点了一盏灯,一个头发乱糟糟的老头,头也不抬的打着算盘。

黄二示意二牛把对牌给自己,二牛赶紧把牌子递给黄二,黄二接了双手捧着递到那个张xians跟前。

张xians伸手抓过牌子,苏萱就看见一双鸡爪似干枯的手,上面留着尖尖的指甲。

那个张xians看了看,只听哗楞一声,站起来转身向后面的柜子走去,从随身的一大串钥匙里拿了一把,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那个小箱子,又挑了一把钥匙打开上面扁扁的小箱子,里面放的是碎银子。

张xians拿起桌子上的戥子给称了八两碎银子,锁上这个扁箱子。又用另一把钥匙打开下面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串铜钱,数了九十六个出来。

然后又把戥子里的银子称了一遍才递给黄二。把两个小箱子都放回后面的柜子里,抻了抻自己身上皱巴巴的布衣长衫,又坐下了,继续巴拉着自己的算盘。

“xians您忙,我们出去了。”黄二说着,领他们两个出来了。期间,那个张xians头也没抬一下,哼也没哼一声,“真是个怪人。”苏萱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谁知黄二听了呵呵的笑了两声道“张xians怪是怪了点,他可是我们铺里的铁算盘,这平江城里的买卖铺子提到张举张xians没有不知道的,所以张xians还有一个绰号叫张铁算,呵呵!”黄二自豪的说着。

黄二把他们领到前面,让他们二位随便,自己去回对牌去了。

苏萱他们刚要往外走,看见黄二又急匆匆的向自己这边来了,苏萱示意二牛站住。

黄二向他们做了个揖道:"我们大掌柜的有事相请,请这位小爷和姑娘过去一趟。”还有什么事,不是这慈济的掌柜想反悔,不要自己的牛肚子果儿了吧,二牛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背篓。

两个人疑惑的跟着黄二走了过去,这次没有在楼下,黄二直接带着他们俩上了二楼,二楼也是有好多药柜,不过一般都是成药和贵重药材。

黄二把他们领到一间雅室,在外面禀道:"少东,大掌柜,刚才的小爷和姑娘我已经带到了。”

“快请进来!”大掌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苏萱明显的感到二牛松了口气,心里好笑到:青天白日的还能碰上劫匪怎么的,人家大掌柜才看不上这几两银子呢。

黄二给他们打起帘子,二人低头进去,看见屋子正中摆了一张大圆桌,四周放了十几把椅子,那个暴发户少东靠窗坐着,大掌柜的在一旁站着。

大掌柜看见他们二人进来就说:"今天冒昧请小哥和小dajiex上来,是有事相求。”说着停顿了一下,苏萱他们也没说话,继续等着大掌柜的下文,“就是二位拿来的果子,如果还能有的话,小老儿希望二位能再给弄些来。”

二牛这次完全放下心来了,原来不是要反悔,是要接着买,于是没说话,只是转头看着苏萱。

“这次是我们碰的运气,就是不知道那个南方客商什么时候还来,如果再带来果子的话,我一定卖给慈济,大掌柜看怎么样。”也没说一定有,也没说一定没有,和这位大掌柜的打起了太极。

这次大掌柜可没有和她耍嘴皮的乐趣了,接着说:"那还请小dajiex帮帮忙,想想办法,我们是月底之前需要这些果子,如果二位能办到的话,那小老儿感激不尽。”说着连连作揖打躬。

苏萱刚想说话,那位少东挥了下扇子,道:"钱掌柜,二位都坐下谈把。”

大掌柜点头说了声是,就在暴发户的下手坐了,不过也没坐实,只是搭了个边,二牛和苏萱不管那么多,拉开椅子坐下了。

大掌柜的刚想开口接着说,暴发户又一挥手,制止了钱掌柜说话。

然后扫了二牛和苏萱一眼,然后又盯了苏萱眼睛一会儿,苏萱让他看的心里毛毛的,刚想躲开他的视线,转念一想,自己一没偷,二没抢,三没做亏心事,(就是和姓钱的这老小子打太极来着,说了点小谎,不过这是正常的商业手段,自己心虚什么。)想到这,苏萱勇敢的回视过去。

这时候,暴发户一笑,率先移开了视线,苏萱也眨了眨眼睛,跟着悄悄的舒了口气。

暴发户看了又是一笑,说道:"我有急用,需要这果子,有多少要多少,多多益善,价钱好商量,要是你们能按照钱掌柜说的时间运过来,我三两银子一个收,要是过了月底再有货的话,那就一两八钱收。”

苏萱听到这个价钱,眼睛一亮,但是听到后面的话就有些不高兴,张嘴刚要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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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闲逛

而且忘了告诉你了,钱掌柜是平江城的商会会首。”说完就盯着苏萱。

苏萱气的脸都红了,呼呼喘气,咱可是在法治社会长大的,和平年代出生的,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还威胁起老娘来了,但是生气归生气,自己现在平头小老百姓一枚,别说商会会首了,就是一般的掌柜自己也惹不起,苏萱深深的诅咒起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来。

苏萱噌的站起来,拉起二牛就走,临出门的时候咬着牙告诉那个暴发户和弥勒佛,月底之前到货。

出了慈济,二人来到街上,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苏萱一脚一脚的踢着路上的小石子,生着闷气。

二牛还没从刚才的状况中转出来,感觉就和做梦似的,后山那么多果子,三两银子一个,这得多少银子呀!二牛眼里现在全是孔方兄,银子银子还是银子。

苏萱气了一会儿,发现二牛没什么动静,一看,二牛也就和游魂似的跟着自己走呢,傻乐的表情,一会儿呵呵乐两声,一会呵呵乐两声。

苏萱看了又好气又好笑,这不和范进中举似的吗,别再真乐傻了。“二牛哥,二牛哥,二牛哥!”苏萱叫了好几声才把那个掉到钱眼儿里的家伙叫醒,“恩,怎么了阿菜?”苏萱松了口气,看来没事。

苏萱没好气的说:"二牛哥,你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后山有果子就我们知道,今年我们卖了个好价钱,要是被别人知道,都去摘,就没我们什么事了,看你还怎么乐!”二牛一想也是,不由得急起来,“这可怎么办,山上的东西都是无主的,阿菜你赶紧想个办法吧。”

二牛现在已经被苏萱给镇住了,就凭和钱掌柜那一番唇枪舌战,慈济少东的谈判,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谈的来的,二牛觉得自己再历练个十几二十年也没有阿菜的水平。

苏萱想了想说,“二牛哥我们卖果子的事,现在谁都不能说,就是哥哥嫂子还有爹都不能说,这能做到吗?”不跳字。二牛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为什么连爹都不能说?”

“这人多嘴杂,爹他们又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要是让那个有心的诓骗了去,我们就血本无归,哭都找不到坟头儿。我们又不是总不告诉他们,等我们什么时候想出办法来,再告诉他们不就得了。”苏萱苦口婆心的道。

“好我知道了,阿菜你真了不起。”二牛现在看苏萱都是一圈一圈得蚊香眼儿。“那个二牛哥,咱们出来和别人说起我来的时候,你就说是你妹妹,说我叫苏萱行吗?”不跳字。苏萱说完悄悄的瞄了一眼二牛。

二牛楞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不见了,“二牛哥!”苏萱有点不安的叫了二牛一声。

二牛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苏萱,但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苏萱那一直以来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苏萱一下心情大好,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起码自己迈出去了一步,于是拉着二牛道,“二牛哥,现在还早,我们去那儿逛逛。”

“我们往前走走吧,前面是忘年桥,过去有个石鼓场,那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我们去转转。”“好吧!”现在的苏萱是心情愉快,干什么都行。

却说现在的慈济堂二楼雅室里,在苏萱拉着二牛出门以后,钱掌柜就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

“爷,要不要派人跟着他们。”钱掌柜的轻声跟暴发户说。

“先不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我们这地方又不产菠萝蜜,他们就是有也放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就是想抬抬价钱而已,再说了他们能有多少,我只不过想在送去京城的寿礼上锦上添花罢了,有没有都没什么打紧的。”

那位少东又坐了一会,自言自语道:"那菠萝蜜我们这里都不多见,从南边运过来,都十去其九了,京城就是有银子也没地方买去。”说着站起来,走了出去,钱掌柜忙着上前伺候。

这位少东出去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过几天发生了让他跌破眼镜的事(如果有眼镜的话)——那他认为没多少的果子,在几天之后源源不断的送到了慈济来,就是到了月底他上京走的时候,都还在运呢。

想着过几天菠萝蜜到了,自己能带着进京了,这回自己应该能在各位兄长面前拔得头筹了吧?不少字

一时心情大好,就这么晃晃悠悠的到了大街上,在街对面是城里的水道,道路两旁一丈远近就有一颗垂杨柳,柳条轻摆微风轻摇,临着水,树下又有大片的阴凉,给人清凉舒爽的感觉,就有头脑灵活的,手里也没多少钱的人在树下搭个棚,在底下放上几个矮脚桌,上面放着几个粗瓷的大海碗,旁边放着几个小凳子,不远处搭起简易的灶,做起了凉茶生意。

现在在茶棚里坐着的四个彪形大汉看见对面慈济走出来的人,马上站起来,走过去,其中一个从从荷包里掏出十几文铜钱扔在了矮桌上,“主家会账。”

“好嘞——几位爷慢走——”等提着大茶壶的走过来,那几位已经走了,大茶壶收了矮桌上的铜板,笑着掂了掂,“家里的!家里的!多给了六文呢。”

那家娘子,用腰里的围裙擦了擦汗,笑道:"看把你高兴的,在这儿好几年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碰倒过,你好好收着就是了。”

那几个彪形大汉向四周警惕的扫了几眼,走到哪少东的身边,“爷!”领头的上前和那少东打了个招呼。暴发户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着,转头向前晃去。

路上看见这一行人的,都给予了注目礼,有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说:"看见没有,那几个人就是魏少东的长随。”

另一个就说,“长随?长随长这样,看那块头都能打死只老虎了,我看护卫还差不多。”

“是啊,让你这么一说我看着也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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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闲话

和那几个护卫在一起喝茶的路人甲道:"看见没有,那就是魏少东,人称魏断魂的。”

“魏断魂?此话怎么讲,难道这个少年是个凶戾非凡,谈笑间取人性命的不成。”魏人乙问道。

那路人甲嘿嘿一笑,“传说,咱们平江城里最红的楼子,彩红轩的头牌花旦小凤仙自从接了这魏少东一次客,那是终日里患相思,神情恍惚。不出几日竟是病了。你说能是什么病?还不是相思病。”那路人甲说完还一副你也了解的眼神看着路人乙,两个人相视嘿嘿的笑起来,怎么听怎么感觉就和夜猫子进宅似的。

“还有,这被魏少东看了,勾了魂去的可不止这小凤仙一人,又一次这魏少东从李尚书的府门前路过,正巧她家三小姐从三清观上香归来,从车里看见魏少东,回到府里死活央求李夫人贾氏去魏府提亲。这可让贾氏夫人犯了愁,自己家老爷可是堂堂当朝吏部尚书,二品大员。请了人去探探口风,可是这魏少东来了一句,‘婚姻大事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只知道魏少东是平江城魏府的族人,可是魏家全族就在平江,但是魏少东的家人,大家确不知道身在何处。有人去问现在的魏家的当家魏老太爷,魏老太爷更绝,来了一句,魏少东是当年大爷在外行商的时候机缘巧合碰上连了宗的。得!等于什么也没有,这魏少东的父母是谁?仙乡何处?还是不知道。那这向谁提亲去,一时不管是尚书的家人还是平江城里的媒婆都迷茫了。这大家可以迷茫,那死活要嫁魏少东的李三小姐可不干了,天天在家里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这李夫人贾氏可急坏了,这么下去女儿的身体那顶的住,还不得成了小凤仙第二。就是退一万步说,家里死个儿子女儿的伤不着什么,但是这名声不好听呀,家里其他儿女,族里其他儿女还怎么谈婚论嫁呀。没办法,平江城东,行十几里有个了凡庵,李家就把女儿送去庵堂了。让佛祖去洗涤李三小姐痴迷的灵魂去了。对外就说给母亲祈福三载,保佑母亲身体健康福寿绵延。但是纸里怎么包的住火,这内情就一传十十传百的整个平江城都知道了。”

“还有一户人家的小女孩,出门卖胭脂水粉,出门被魏少东看了一眼,就非要进魏府伺候魏少东。身上背着包袱在魏府去自卖自身了,让魏少东派人送回家去了。”

“还有还有........”反正是你一言我一语好像自己就是魏少东附体,发生这些事的时候,自己都在身边。谣言原来都是这样炼成的。

却说这谣言的当事人,一步三摇的往前走,两眼无意识的看着周围。那四个人一看就知道主子又想事情呢。

就这么一直沿着这条街往前走,路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都从身边退去了,把最近的计划一二三四的想了一遍,没有什么纰漏。

那就要看看最近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了。这么想着就加快了脚步,今天出来本来没什么事,和钱掌柜约了在望江楼谈事情,事情的进展让自己很满意,于是就在望江楼用了饭。

一时心血来潮就想去慈济去转转,然后就碰到了那对有意思的假兄妹,再然后呢自己就灵机一动想起了可以用菠萝蜜做寿礼,这是上天也在成全自己吧。

这位魏少东回了魏府,直接从后门进了自己的院子,并没有去魏老太爷那请按。那四个护卫之中的一个,上前扣了扣门,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轻轻的问,“谁呀?”“快开门,爷过来啦。”门吱的一声打开了,来应门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

魏少东这院子是紧挨着后面的一个偏僻地方。四周围光秃秃的,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进到院子里,迎面是一面影壁墙,上面简简单单的书了个福子。绕过影壁墙,就看见正对面是一溜五间的出厦大瓦房,两边是团团转鹿耳钻山耳房。魏少东转手把扇子抛给了那个小厮,阔步进了正房。

那个小厮连忙给门口打帘子的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丫头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手里端着铜盆,一个捧着茶水过来,那小厮给打起帘子让她们两个进去。放下茶,伺候魏少东洗完脸,把两个丫头打发出去,那小厮忍着笑给魏少东换了衣服。

魏少东没好气的瞪了那小厮一眼,道:"丁三最近很闲是不是?”

“不是不是,小的恨不得多长出几只手,几个脑袋来,哪有闲得时候。”丁三赶紧的说。

“哼,我看不是,都有工夫笑话起爷来了”

“没有没有,奴才那敢呀,奴才这不是觉得爷辛苦,心疼爷吗!”

“得得得少给我在这儿耍嘴皮子,赶上今儿爷高兴,赶紧跟我过来。”丁三赶紧端着茶具跟着魏少东走。

那魏少东转到外屋的屏风后面,从后门到了这正房的后院,这后院有几丈的退步,又有数间小房子,这几间小房子只有正房的三分之二高,外面看着灰突突的。

可是进了里面就别有洞天,一进门正厅放了一张罗汉床,床的正中有一个小炕桌,罗汉床的后面是一面金漆彩绘戗金祥瑞挂屏,顺着罗汉床向下两侧放着几个镂空石面鼓凳,罗汉床的一侧放着一个香几一缕香烟从从上面的铜兽口中喷出,屋子中央是一个瑞兽雕花八扇格栅,透过格栅隐约可见里面的床具和铜镜,原来这外厅和卧房使用这格栅隔开的。

丁三把端的茶具放到罗汉床的小几上,取了杯子倒上香茗,然后垂首立在跟前。

魏少东端了茶眯着眼睛品了一口,歪在罗汉床上,转着手里的杯子,丁三大气也不敢出的伺候着。

就在丁三以为这位爷睡着了得时候,“最近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魏少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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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悠闲

“回爷,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各位爷都在为送什么寿礼头疼较劲呢。好像四爷想在二爷的寿礼上动手脚,三爷想投老爷子的好,正在搜罗字画,五爷的礼物倒是平常,就是不知道有什么后招。六爷和八爷就是想出彩也没机会,每次都是随大溜儿。各位姑娘没什么新鲜的,夫人还是和往年一样,各位姨娘都是手段尽出,花样繁多,不过这个也就是稍微打探了一下,没有特别留意。就是何姨娘好像得了个稀罕物事,瞒的很严,奴才人手不够,打听的费劲。”丁三说完就立在一旁等魏少东的示下。

“恩!”魏少东没说什么话,接着转手里的杯子,仿佛那雪白的越窑茶碗上长了朵花似的。

过了一会儿,魏少东起来,转身进了书房,魏少东坐到灰色大理石长桌后面,铺开一张宣纸,丁三很自然的站在桌角,在端砚中到了点水,缓慢均匀的磨起来。

魏少东抽出笔筒里的狼毫,沾墨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折好封了口,递给丁三道:"送到京城给老秦。”丁三接过信出去了。魏少东随便抽了本书看起来。

天微微擦黑的时候,丁三进了说道,“爷要回去吗。”魏少东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丁三随着魏少东出来,到了前面,那四个护卫已经站到台阶下面了,丁三送他们到门口,就关了门。

石鼓场其实是个大广场,里面摆摊的设点的,反正干什么的都有,吃的玩的一应俱全。

苏萱拉着二牛在那兴奋的穿来走去的,看到有耍猴的,苏萱高兴的拉着二牛挤过去看。

二牛没办法只好跟过去,苏萱是看的高兴,二牛生一怕有人挤着踩着苏萱,二怕挤神仙的占了苏萱的便宜,三怕自己身负巨款有个什么闪失,真是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忙得忙的满头大汗,而苏萱是看的津津有味。

等到锣声一响,耍猴的拿着托盘来收钱,有的给几个大钱,有的偷偷的跑了,到了苏萱这儿,她掏了掏自己身上,反应过来,自己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就扭头看二牛,二牛就拉着苏萱要走。苏萱甩了二牛的手,瞪他。二牛没办法,从腰上的小荷包里拿了两个铜钱,在手里掂了掂扔到了耍猴人的铜锣里,然后拉着苏萱走了。

苏萱明明看到二牛把银子放到鸡蛋篓里了,荷包里什么时候有钱了,看了一眼二牛。

二牛叹了口气道:"娘怕路上有什么转不开的,俗话说穷家富路。临走的时候不是叫我进去了一下,就是那时候给我这钱的。”

苏萱挠了挠头没说话,“你也不想想,这石鼓场这么多人,我能打开那个篓子吗。”这话说的实诚实的有道理,苏萱低着头不言声,二牛见苏萱不说话,也就没有继续穷追猛打,好lapo是要慢慢培养的。

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阿菜,你有什么要买的吗?我们买回去。”苏萱摇了摇头,还得去二牛哥嫂那,怎么个买法,怎么个分法都是问题,别弄不好,好心办坏事。

他们在石鼓场上漫无目的的转悠着,“二牛哥,我们mintn就得回去,得赶紧把后山的果子摘了运到城里来,到了月底就卖不到好价钱了。”苏萱道。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后山那么多果子,就你和我再加上娘,这几天也摘不了多少呀。”二牛着急道。

“我想了,这次我们去哥嫂那,就让他们都辞了工,跟我们回去摘果子去,反正他们现在做工也挣不了多少钱,不如跟我们回去。”苏萱道。

“你不是说不让告诉哥嫂的吗?你说的这么突然,万一哥嫂和爹拿不到工钱怎么办?”二牛道。

“我这不是刚开始没想到这些吗,既然时间这么紧,用哥嫂总比用旁人稳妥。工钱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如果真的拿不到,到时候我们补给他们就是了。”两人商量着以后的一些打算。

见事前谈得差不多了,二牛对苏萱道:"阿菜,我们去三清观上柱香,磕个头求三清道人保佑我们这次生意能做成,赚大钱,保佑我们一家和和美美平平安安的,怎么样?”

苏萱无所谓,去看看古代的道观寺庙就当旅游了,“好吧!”苏萱答应一声,两人往三清观走去。两个人,进了道观见法相就拜,见泥胎就磕头,二牛一边磕头一边抿着嘴笑。

在三清真人前,上了一炷香,二牛把剩的十几文钱都给到功德箱里。这时候过来一个小道士,说二位施主可要算卦,二牛看了看苏萱,苏萱摇了摇头。

烧香磕头算卦都是心理安慰,前两个都做了,万一碰上一个说你最近有大灾如何云云,要你拿银子破解什么的,那到底是破还是不破呢,不掏银子吧心里别扭,掏银子吧也心里腻歪,干脆就不算。

于是两个就把三清观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逛了个遍,要不是怕二牛担心自己的脚刚好,不宜长时间走路,苏萱还要走下去。

两人出了道观,在大门一边的茶摊要了两碗凉茶,边喝茶听八卦边消磨时间,其中就有那位魏少东的八卦,苏萱一边听一边嗤嗤的笑。

虽然苏萱不怎么相信喝茶的人们说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或者不为人知的内情,或者这些事纯属就是子虚乌有。

但是确定而且肯定得是这个魏少东一定是个风流人物,花丛老手,不然也不会让人说的这么离谱。

苏萱和二牛一边喝着凉茶听着八卦,一边看着街景。优哉游哉的等到太阳落山,最后一抹余晖洒在石鼓场上,人们都都染在金光里,笑着闹着,石鼓场上的人不但没有减少,反而陆陆续续又有人过来。

“爹他们可能下工回来m了,我们走吧。”二牛说。他们沿着一条叫站前街的大道一直向东走。

两个人也不急着赶路,溜溜逛逛的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看到一个牌楼上面写着石梓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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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见面

苏萱根本没听到二牛后面的话,“裤裆巷,裤裆巷。”嘴里念叨着这个奇怪的名字,于是问,“二牛哥,这儿为什么叫裤裆巷呀?”

二牛想了想说,“具体的呢我也不知道,就是听有的街坊说,之所以叫裤裆巷,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土财主来城里,打着轿帘看景色,这时候轿子一晃,可能那老财看的太入迷了一个没留神,就这么跌出了轿子。趴在地上一抬头,看见一个水灵灵的妹子在路边看着他笑呢,老财哎呦一声一捂住下身道:‘我的裤裆!’于是这地方就叫裤裆巷了。”

苏萱听了捧着肚子笑,最后笑道蹲在路边。二牛呢不知道是午饭吃的不好还是喝了凉水的原因,只听噗!的一声放了个屁。

二牛涨得满脸通红,这是很失礼的事,但是自己又控制不住,正手足无措的时候,苏萱笑得直喘气,道:"二牛哥,要是有别人在,是不是这儿就要改名叫放屁巷了。”苏萱说完也觉的好笑,就又大笑了一阵,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时候巷口走进一个赤着脚,肩上扛根扁担,扁担上头吊着一团麻生的中年人,也是穿着短褂,一身古铜色的肌肤,消瘦的脸上带着一天的疲惫之色。

那个人看到的就是一个女孩,在路旁蹲着捂着肚子笑,二牛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在一旁站着。

“老二?”那个中年人不确定的叫了一声。二牛回头一看,高兴的叫了一声“爹!爹你回来m了!”

“恩,这是干什么,在路上像什么话!”二牛的爹皱着眉道。

二牛这才想起来,赶紧拉起还在地上蹲着得苏萱,介绍道:"爹这是阿菜,阿菜这是爹。”说着用胳膊捅了捅苏萱,苏萱赶紧抹了一把笑出来的泪,低头叫了一声“伯父好!”

二牛爹就看着二牛,二牛尴尬的搓了搓手道:"阿菜还小,娘说再过几年......”二牛爹深深的看了一眼二牛,二牛垂下眼,避开了他爹的视线。

“那就赶紧回家去吧,别在路上站着了。”二牛爹道。

二牛见爹没有追问什么,暗暗松了口气,拉着苏萱跟在后面。二牛爹走到一户宅院跟前,推门进去了,院子不是很大,这个主屋正房是五间三层的小楼,两边是一层的厢房。

二牛爹带他们进了其中一间厢房,拿了几个小竹凳给他们道:"坐下歇歇吧。”

二牛赶紧接过来说:"爹你歇歇吧,我们自己来就行了。”二牛提着壶出去也把苏萱拉走了。

厨房是公用的,所以在饭点儿的时候,大家都得利索着点,或者有不愿意和大家挤,就在自己屋前搭个简易的灶。

现在人们还都没有下工回来m,大厨房是空着的,二牛带着苏萱烧了满满一大锅水,让二牛爹洗漱,二牛爹说:"让你xifup忙吧,你陪爹待会儿。”

二牛那敢让苏萱自己在,说:"爹你慢慢洗,我去看看她,她不熟悉也什么都不懂。”

“没出息!”二牛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二牛,二牛傻乐了两声还是出去了。就在苏萱发着呆看着二牛忙碌,二牛做好饭的时候,二牛的哥嫂回来m了。

二牛哥哥长得和二牛有七八分像,只是更具成年人的老成干练,身材更魁梧些。二牛大嫂是个精明利落二十来岁的女人,看到苏萱一脸的热情。

拉着手问长问短,从家里收成好不好,到娘的老毛病有么有犯,足足一刻钟还没有听。如果不是二牛大哥咳了一声儿,苏萱觉的再有一刻钟也不见得能停下来。

短短的一场见面会,苏萱觉得自己的脸都笑僵了。

大家吃饭的时候,二牛大嫂给大家按著,端饭盛汤,时不时的撇一眼在桌子旁边坐着的苏萱一眼。二牛表情不自然的坐着,二牛大哥乐呵呵的看着。

期间二牛和苏萱低着头默默的吃着饭,苏萱就吃了小半碗饭就不吃了,二牛又把苏萱剩的倒到自己碗吃了。

二牛爹和他大哥都皱了下眉,二牛大嫂赶紧给二牛爹夹了了一筷子菜,“爹赶紧吃菜。”二牛爹低头吃饭,没有说什么。

二牛大嫂赶紧又给二牛大哥夹了一筷子,看了二牛大哥一眼。二牛大哥也低头接着吃饭了。

吃完了这顿闷闷的饭,二牛大嫂手快脚快手脚麻利的收拾了桌子。二牛帮着大嫂把东西端出去,拎了茶壶进来给大家沏茶。

“二牛以后这些事让女人做就是了,你坐下吧。”二牛爹皱着眉头道。

二牛看了自己爹爹一眼,道:"爹,其实是阿菜有事情要和爹和大哥说。”

两个男人都皱着眉头看着苏萱,“还有什么事说,阿菜进门的时候花了十两银子,你问问你大哥,你大嫂进门的时候家里花了什么,要不是你娘听那媒人说的天花乱坠的,又看她皮相好,说什么腾了这几年的家底,把她给你娶进门我也不答应。现在找到城里来,我看没什么好说的!”二牛爹说完皱着眉头喝了口茶,二牛看了一眼吃惊的看着自己的苏萱,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爹——你想什么呢,阿菜你来说吧。”

“伯父我问过二牛了,知道你们在城里做工这么辛苦,一个月也就二三十文的工钱,现在我找到一个能一天在家,也能挣二三十文的工作,想请伯父和大哥大嫂能回家去做。”苏萱说。

“哦?什么事这么好!”二牛的爹兴趣缺缺的。“我都活了几十年了,要是有这么好的事,我们还用背井离乡的出来辛苦做工,白日做梦天上掉馅饼的事就不要想了,时候不早了,mintn还要上工赶紧安排安排睡吧。”二牛大嫂洗涮完毕进来,端了碗茶给苏萱和二牛,笑着问道:"到底是做什么工呀,家里什么都没有,就那么几亩地,附近也没什么需要请人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呀?要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我们回去做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们得说清楚呀,不说清楚,就让我们丢了一个月百十来文的工,我们同意爹也不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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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准备

听了这话,二牛爹也抬头看着二牛,二牛不说话就转头看苏萱,苏萱想了想道:"就是上次大哥在后山摘的那些野果子,我们这次进城,一是看看伯父和大哥大嫂,二是问问有没有人要这果子,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我们就摘了几个带进城里来,问到有人愿意收,和大哥卖得是一个价儿。不过呢,人家只要月底之前要,过了就要压价,或者就不要了,我们想这么急,我和二牛还有娘是忙不过来的。后山有果子的事呢,谁都不知道,我们也不想别人知道,因为后山的果子也不是我们的,让别人知道了会有人打主意的。所以我和二牛就商量,想请爹和哥嫂一起回去做,这样安全些,毕竟是自家人。”

二牛爹和他哥嫂都是一脸喜色,好像天上真的掉了一个大馅饼下来,后山那么多果子,一个二三十文,那是多少个二三十文呀,大家都看着二牛爹。“既然是这样的好事,我们也不会有钱不赚的,与其在这儿辛辛苦苦挣不了几个钱,能在家还有钱赚当然要回家了。只是mintn我们大家都不要去辞工,先请一个月的假吧”二牛的爹想了想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苏萱和二牛对视了一眼,只是二牛大嫂笑着说:"不知道是那家铺子肯收这果子,一收就这么多,我们在城里呆了这么久,知道的还是多一些,说出来让爹给大家把把关,毕竟爹走的桥比我们走的路还有多。”

二牛爹点了点头,看着二牛他们俩,苏萱道:"和我们谈得人说这是大买卖,暂时不能说出去,否则算我们违约,生意取消。”

二牛大嫂敛了笑脸坐在小凳子上不说话了,“哼!睡觉,二牛你个败家货还在那坐着干什么,赶紧收拾。”二牛爹骂着二牛,沉着脸进屋了。

“大嫂你们也赶紧睡吧,阿菜我们去睡了。”说完,二牛也进去了,二牛大哥也一言不发的去睡了。

“我们也去睡吧。”二牛大嫂重拾了笑脸说。苏萱说了声好,也就跟着大嫂去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起来几个人都去和各自的老板请假。苏萱和二牛去码头租了一条小船,说好了不让船家跟船的,说自己人会划,租多少天不一定,但是最短是十天,按一天五十文,价钱谈妥了,又找来码头做事的中人作保。本来要十两银子的押金,但是二牛他们只有八两,说了好多好话才成交的,于是又预付了两天的租金。

苏萱拿了几十文和剩下的鸡蛋,算作两天的押金——一百文,一并都给了船家。现在身上可是轻松之极,除了几十文缀口袋儿的钱,身上再也找不到值钱的东西了。

写好了租赁船只的契约书以后,就算完成任务了,二牛让苏萱在船上等,自己回去接他们过来。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几个人回来m,苏萱焦急不已,坐立不安,怕又出什么状况。

二牛大嫂说要到了工钱,手里还拿着主家赏的几件衣服,说主家再三挽留,最后见二牛大嫂不是为了涨工钱或者闹情绪什么的,才说以后如果没合适的地方,还欢迎回去。

二牛大哥只要到十几文,说主家不准假,要么接着干,要么辞工,没什么好说的,只好辞工出来。

二牛爹因为是在码头做事的,码头的监工很恶劣,一文钱也没要回来m,憋了一肚子气。

“反正我们就要有大钱赚了,也不在乎那几个钱了,爹不要生气了噢。“二牛的嫂子说道。

二牛爹的脸上才好看多了。一行人收拾东西,原路回山里了。

一行人到了家里,着实把二牛娘吓了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突然都回来m了。

在二牛进了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以后,二牛娘是乐得合不拢嘴。“二牛哥,我们吃过饭休息一晚,mintn大家都去后山摘果子,伯父年龄大了,只负责摘就行,二牛和大哥负责运回来m,我、大嫂和娘负责把果子运到船上去,满一船我们就走一船。家里呢不要停,这几天我们能摘多少摘多少,过了这几天就不好说了,所以我们要辛苦点,对我这个安排大家有意见吗?如果没意见就从mintn开始。”苏萱安排道。

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就是大嫂说,“阿菜呀,你力气小,要不就我跟二牛去城里送货吧。”“不用了,那家铺子里有好多伙计,他们很能干的,会帮忙的。”

苏萱看大嫂还想说什么,就道:"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吧,mintn还有的忙呢。”转身进屋了。

二牛大嫂看了在座的各位一眼,二牛大哥还是一言不发,二牛爹皱着眉,二牛在一旁发着呆,二牛娘看着窗外出神,“爹娘时候不早了,你们赶紧歇着吧,我们也去歇着了。”说完看了二牛一眼,咯咯的笑了两声道:"小叔也歇着吧,以后可要看好你的小xifup。”说着拉了大牛去休息了。

二牛在一旁发着呆,好像没听到大嫂的话,二牛娘看了看这爷俩道:"他爹你们赶紧歇着吧,mintn还得干活呢。”

二牛爹没吱声,喝完了手里的茶,去东间睡了,二牛娘看人都散了在外间呆呆的坐了一会儿,吹了灯也回西屋了,苏萱并没有睡下,在床边上坐着等呢。

二牛娘进来看了看苏萱,说赶紧睡吧,然后就上了床,苏萱也沉默的上床躺下了,但是一下子并不能睡着,想着以前的事,想着几天后的事。就这么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的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苏萱又是被别人推醒的,苏萱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大大的笑脸,“还睡呢,摘果子的都运回一趟果子来了。娘说你小孩子正长身体呢——贪睡,让你多睡一会儿,快起来吃饭,我们都吃完饭了,我得去船上装果子,你快起来吃饭吧,在锅里热着呢。”说完二牛大嫂笑嘻嘻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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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送货

苏萱红着一张脸,赶紧下床洗漱吃饭。吃完饭到山脚下,看到二牛大嫂正在船上安排呢,苏萱赶紧过去帮忙。

其实现在并不是很晚,天也就刚刚擦亮,寅时刚过。真是不习惯呀,原来大家都习惯了过夜生活,现在突然来了个日还没出就干活,日落了就睡觉的规矩,一时实在是改不过来,像是突然到了美国,有点倒不过时差来。

既来之则安之,慢慢适应吧,苏萱暗暗的想。苏萱算是见识了,在看到二牛和他哥大牛的真实劳动能力,真是被深深的震撼了。两人都挑着扁担,一前一后两个大箩筐有半人高,一个框里放了六七个牛肚子果,按一个平均二十斤来算,这一筐也得一百四五,这两筐就二百大几三百来斤呀。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战斗力呀,这要是在现代稍加训练就是个举重冠军什么的。

苏萱当时租的船并不大,都是梭子船,大船价钱高不说,在这河道里也不方便,尤其是进不了城的。

所以在装了六七十个以后船就吃水很深了,苏萱赶紧说,“不用装了,不用装了,差不多了,差不多了!”

二牛大嫂才停了手,最后苏萱又硬是搬下去一筐,这钱虽好也得有命花不是,二牛的体重怎么也得有一筐牛肚子果的重量呀。

待二牛上了船,苏萱看着只还有半尺就到了船沿上面,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二牛吆喝一声就开船了,在水上行了一个半时辰到了城门口,守城门的城门官过来看货,“几位爷,都是些野果子,不值什么钱。走亲戚带的,这个给几位爷下酒吧。”二牛说着,把准备的一篮鸡蛋递上去。

“恩,碰到个长眼会说话的小子,过去吧。”那几个城门官说着,接了那篮子鸡蛋走了。

二牛连忙把船划过去,顺着水道进了城,因为慈济药铺就在一进城不远的地方,而且是大铺旺铺,要不当时他们也不可能去问的。

到了慈济前面停了船,苏萱让二牛等,自己进店找人去了。去了直接就说找钱大掌柜,说是来送货的。

伙计们不敢怠慢,小跑着去通报了。一会儿钱掌柜和周xians一起快步走了出来,“呦,小dajiex来了,真是让我好等呀,货在那?”钱掌柜笑道。

“钱掌柜不要客气,叫我苏萱就行了,或者钱掌柜叫我苏姑娘也行,东西就在船上,让他们去搬就行,我有事情想和大掌柜谈谈。”苏萱对钱掌柜道。

“哦?好,我知道了,周xians找几个稳妥人过来搬吧,到时候直接放到小库里去就是了,我和苏姑娘有点事商量。”说着就对苏萱说,“苏姑娘楼上请吧。”

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往楼上走了。苏萱紧跟其后,两个人还是进了上次的那个雅室,钱掌柜请苏萱坐下,吩咐一声上茶,自己才在苏萱对面坐了。

就在苏萱斟酌着怎么说的时候,就听大掌柜说:"苏姑娘有什么话就尽管直说,只要是慈济力所能及的事情呢,我们都是可以商量的。”

“大掌柜我并不是想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想说,我运来的果子,一船请贵铺给打个条,写个收据,上面注清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谁收了多少个果子,画押并且要签上大掌柜的印信,等到了果子运完的时候一次结算清楚。还有就是请大掌柜晚上也留人在铺子里,我晚上还有货送过来。”

钱掌柜听完苏萱的话,上半句没什么反应,下半句基本就石化了,晚上还得留人,什么意思,也就是晚上还有货送来,也就是说这十来天的时间都要不分昼夜的送货。

大掌柜半天才反应过来,还没说话呢,就听苏萱道:"我这么做并不违反和魏少东的约定,我也是为了能买个好价钱,希望大掌柜的能理解。如果大掌柜觉得苏萱唐突了,就请和魏少东说说,过了月底我们再送货来还是这个价钱就是了。”

“这这,我看还是就白天收货吧,如果连上晚上,姑娘不是也休息不好吗,我们店里留人倒是无所谓的。只是怕苏姑娘太辛苦了,我看还是”钱掌柜的说。

“多谢大掌柜的关心,既然钱掌柜晚上留人无所谓,那就这么定了。我也是在不违反和魏少东的约定的情况下,争取利益最大化而已。”

苏萱说喝了两杯茶,都是因为起晚了,早晨吃饭着急,连粥都没喝,现在口渴了。可是也就是刚喝完一杯,第二杯还没端起来呢,外面说收完货了,苏萱和大掌柜告辞下楼去了。

苏萱教慈济的周xians怎么打收条儿,画押,签上钱掌柜的印鉴,然后收好条子,和二牛又回去运货了。周掌柜也是走南闯北买货结款,办事半老了的,没想到有一天让个毛丫头教怎么打条,真是默默无语,两行泪——心里。

慈济二楼的雅室内,周xians听着大掌柜的吩咐,“周xians这两天就在店里值夜吧,晚上也有货送过来,让别人经手也不合适,就周xians辛苦一下吧。”

“晚上还要收货,我们没有这么急要货吧?不少字”周xians道。

“不是我们急着要货,是人家急着送货。”钱掌柜无奈的说。

“急着送货?”那周xians迷惑的看着大掌柜。

“是呀!是呀!反正是打不清的官司,说不明白的理儿,算了!你也别问了,照我说的做就是了。”钱掌柜揉了揉太阳穴,甩手出去了。

在以后的几天里,苏萱和二牛那是歇人不歇船,除了出恭上厕所之外,吃饭睡觉全是在船上过的。

大牛、大嫂还有二牛爹娘是轮流休息,保证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树上摘果子,有人在路上运果子,这是什么工作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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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点子

抗日战争那会儿,给鬼子干活那是被逼的,现在这么干活那是自愿的,那是让二文钱一斤的高价水果给吸引的。

目标不同,产生的结果也不一样,这样累死都是乐着死的。

苏萱和二牛现在站出来,一百个人里头得有八十人说他们是哪里逃荒要饭出来的。家里那几个就像刚过完了六零年,或者刚从土里刨出来似地,面黄肌瘦走了摇摇晃晃目光呆滞。

有人说这么说就过分了吧,其实一点也不过分,这几天是超大强度的劳动,把吃饭睡觉的时间压缩到最少,睡觉也就两个时辰左右,吃饭可以忽略。大牛不停的挑着瓜走,二牛爹和娘还有大嫂也就能顶上大牛一个人,走一趟大约一个半时辰,一天极限了也就走五趟了。

等到苏萱和二牛蓬头垢面的来慈济结账的时候,魏少东正好整以暇的坐在账房内喝茶,就是听店里的人说这两人如何如何邋遢,如何如何拼命,个别想亲眼看看是什么样儿的。

魏少东瞪着眼睛,下意识的喝茶,可是端着茶送到了下巴,烫的一抖,又撒了一身。

但是还是憋不住的乐,开始是无声的乐,后来就是嗤嗤的乐,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放声大笑。

苏萱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似的,认真和账房核实着手里的单据,计算着果子的数量,最后核实了数量是一千二百八十一个,按银子说就是三千八百四十三两银子。苏萱和账房说好三千八百两要银票,剩下的要银子。

在苏萱和账房对账交涉的时候,魏少东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起来,说其实他们不用这么辛苦,只要好好求求他,他都会三两一个收的。

苏萱那不咸不淡的声音接着说,其实不集中收得话,更有利于市场。如果她们剩下的果子,魏少东还按三两一个收得话,她就给他出个主意,让他的果子能买个意想不到的价钱,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听完这话,魏少东冷冷的看着苏萱,苏萱淡淡的看着魏少东。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魏少东扇了扇自己的檀香扇,向苏萱走过来,用扇子挑起苏萱的下颚,说:"小丫头有点意思,敢和爷叫板儿,有你哭得时候!”

苏萱挥手打掉了魏少东的扇子,道:"谁哭还说不定呢,别把话说的太满了!”苏萱是从里到外讨厌这花花大少,自己也知道,这么说也就是逞口舌之快。

自己算哪根葱那瓣儿蒜,敢和魏少东叫板儿,魏少东再败家子也不是自己能招惹的,但是脾气上来就是不想吃亏。

二牛在一边脸红脖子粗的想上前,早就有两个护卫把他夹住了,动弹不得。魏少东扇着他的香扇走了,苏萱他们接着数他们的银子。

苏萱和二牛出了账房,苏萱是喜笑颜开,二牛有些闷闷不乐的。

“二牛哥,别不高兴了,理那败家子干什么!我们有这么多银子,应该高兴呀!要不我们去买东西或者下馆子,好不好?”苏萱逗着二牛道。

二牛看苏萱兴致这么高,道:"我们带着这么多银子多不安全呀,还是早点回家吧。”二牛看了看四周道。

苏萱冲着二牛做了个鬼脸,二牛再也忍不住笑了,本来就和逃荒的似的,再做个鬼脸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俩个人正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往外走的时候,钱掌柜从对面儿过来,对苏萱抱了抱拳,道:"恭喜苏姑娘发财,恭喜恭喜。”苏萱笑道:"大掌柜同喜同喜。”

钱掌柜道:"要想同喜还得请苏姑娘不吝赐教,以后的果子我们慈济还是三两银子收,还请苏姑娘点拨点拨。”

“点拨说不上,有个小主意吧,大掌柜身边能人辈出,我一说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苏萱谦虚的说。

“那还请苏姑娘到楼上一叙。”钱掌柜带他们上了二楼。

苏萱也不卖关子,道:"这果子最多能放歌十天半月,大掌柜要想在这期间卖出去没问题,想卖个好价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是呀!是呀!我也是为这事犯难呢,我们替东家做事,一定要尽心尽力的,还请苏姑娘指点。”钱掌柜为难的道。

你那是要为东家尽力呀,是魏少东听说我有办法卖个好价钱,让你来和我谈得吧?不少字苏萱心里狠狠的鄙视着魏少东。有事情都让别人打头阵,自己在后面逍遥自在。

“大掌柜我们倒是还有点果子,不知道刚才大掌柜说的以后还是三两银子收——”苏萱突然转到了收果子的事情上。

“只要苏姑娘的点子能让我们卖个好价钱,以后肯定还是三两收!”钱掌柜赶紧保证道。

“那好还请大掌柜的拿纸笔来。”钱掌柜虽然疑惑苏萱为什么让拿纸笔,但是还是吩咐人去拿了。

纸笔拿过来以后,苏萱微笑着把笔递给大掌柜,说:"那还请大掌柜写个契约给我,就说以后三两银子收我的果子。”

钱掌柜接了笔并没有写,而是说:"苏姑娘我怎么知道你的点子一定能买个好价钱呢?我看契约还是不要立了,我们慈济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以诚信立足的,这个请苏姑娘不要担心。”

“哦?原来大掌柜是担心我的点子卖不了好价钱,那我要这么说呢,我以后的果子都不要大掌柜三两银子收了。我要把果子放到慈济卖,卖得钱我和慈济五五分账怎么样,我也承担一部分风险。如果我的点子卖得价钱不好,我也要付出代价,拿不到钱,相反如果我的点子能卖一个好价钱,那我收得可就不是三两银子一个了!大掌柜看怎么样呢?”

苏萱说出了刚从自己灵光一现的主意,比尔盖茨是怎么发家的,不就是拒绝卖掉自己的程序,让ibm每卖一台电脑给自己提多少钱吗?现在自己掌握着优势资源,自己也完全可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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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暂住

钱掌柜认真的思索着苏萱的提议,貌似自己没什么损失,可能这丫头知道了这果子曾经卖到过七八两,但是那是在只有那么几个的情况下。

现在的情况是堆了好几库房,一千多个呢,之后的果子到了,只会更多。

五五分不是不可能,但是就这么答应了这小丫头,也太便宜她了。而且这小丫头还挤兑自己,看我让你怎么哭!钱掌柜于是道:"苏姑娘以我们慈济的实力,苏姑娘想和我们五五分账是不是太过了些,我看苏姑娘还是把分成压一压。”

其实说白了就是你别把自己太当盘儿菜了,我们慈济和你做生意那是看的起你。

“其实呢,我觉的五五分账还是比较合理的,卖这种果子其实并不是只有药铺才行,只要财力雄厚一样可以的,就是药铺平江城里也不是只有慈济一家的,像乐善堂,济罗堂实力都不相上下的。大掌柜以为如何呢?”苏萱甜甜的掰着手指说道。

“大掌柜努力平了平气道:"毕竟是我们少东慧眼识珠,知道这是好东西,这果子几天前在平江城可是没几个会收,说起来我们少东还是姑娘的贵人呢,姑娘这么说话就有点不厚道了。”

“大掌柜说的也对,我对慈济还是感激的,能十天收我们这么多果子,给了我们很多支持,所以我也还是愿意把果子继续卖给慈济的。只是刚才大掌柜不同意我的方案,我知道这果子金贵。我们得来的也很不容易,这果子其实我们大概损失了有六七成,所以我们才要三两银子一个。大掌柜如果能在一个月之内卖出去,就没什么损失。这果子卖五两银子一个,应该没问题,大掌柜就是四成的利润。我和大掌柜五五分账还是亏的,就是我有好点子能多卖点银子,我想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就是五五分账我也到不了三两银子一个。我不知道我主动让利的行为,大掌柜怎么会说我要的多了呢?”苏萱侃侃而谈。

大掌柜又不能说知道这果子可以卖到七八两,那不是明摆的自己压得价低了,但是答应了又实在是憋屈。

苏萱看他那样决定给他加把火,道:"我不是非要大掌柜的答应这事,反正我们剩下的也没几个了,或者我们自己吃了,或者处理给那个铺子,或者零卖了都行。”

“我还是希望苏姑娘和我们慈济合作,而且契约上要注明只能供货给我们慈济一家,这谈生意也不能姑娘一口咬死,再让让吧。”钱掌柜的沉着脸说。

苏萱看把这钱掌柜气的不轻,也不僵着了,道:"既然大掌柜这么有诚意,我们也不是这么不通情理的人。大掌柜要做霸盘,我们也乐的配合,我看五五分账就不用商量了吧?不少字否则大掌柜一头让我只能供货给慈济一家,另一头儿又不让得些利。大掌柜你给评评理儿,难不成我自己和自己有仇,摆好阵势让自己为难不成?”

苏萱话一出口,钱掌柜撑不住笑了,道:"好个厉害的丫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写契约了。”

钱掌柜也雨过天晴的转了笑脸,写了契约,交给苏萱看,苏萱不怎么认识繁体字,也不懂文言文,连猜再问弄明白了上面写的是什么,确定没有问题。

由于苏萱没有印章,就只好按了手印,感觉自己和杨白劳似的,于是想了又想最后确定契约没有问题。这时候钱掌柜也盖上了自己的印信,一式两份——一份给苏萱,一份慈济收着。

这时钱掌柜看着苏萱道:"苏姑娘这点子可以说了吧,以后我也不用跟姑娘讨价还价的了,姑娘自己多经着点心就是了。”

苏萱笑了笑道:"这是自然,我的点子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请大掌柜不管以什么名义,把平江城非富即贵的人请到一起。在聚会中说出你有这果子的事,让大家有兴趣买,然后十个一组十个一组的进行拍卖。设个底价,说清拍卖多少,价高者得,这样应该很快就卖完了。”

苏萱歪着头细细的说着,“我只是刚刚有这么个想法,具体的还要大掌柜完善,或者等我再想想。”

钱掌柜听的眼前一亮,大赞好主意,马上就说,:"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我们商家都会捐钱出来,举办龙舟比赛,与民同乐。可是我们如何利用龙舟比赛做文章呢?”钱掌柜低头思索着。

“很好呀,不过大掌柜我们真的支持不住了,我们先回家洗漱洗漱换身衣裳睡一觉,你看行不行。”苏萱苦笑着道。

钱掌柜闻言不由得一笑,二牛因为不感兴趣他们的谈话,早就趴到桌子上睡了,现在都隐隐的打起鼾来。苏萱不好意思了,只好和大掌柜告辞。

“这么着吧,苏姑娘也不用回家去了,一来一回的很是麻烦,苏姑娘要是不嫌弃就让我给安排个地方吧。”钱掌柜说完,对门外说了声:"来人!”门外进来的是黄二。

“大掌柜!”黄二进来叫了声大掌柜,就低头垂手侍立。你先回去,把家里的小驿站收拾出来,配上人手,一会儿我送苏姑娘过去休息。“是”黄二答应一声出去了。

苏萱赶紧说,“大掌柜不用麻烦了,我们去客栈也是一样的。”

钱掌柜乐呵呵的道:"不麻烦,如果苏姑娘休息好了,能想出更好的赚钱方法,让小老儿干什么都行呀。”

“大掌柜过谦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主要是现在苏萱也没精神和钱掌柜客气了,说着话,站着都能睡着了。

钱掌柜看苏萱这样,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苏姑娘请随我来吧。”苏萱把二牛推醒跟着钱掌柜下楼了,二牛睡的迷迷糊糊的也跟着出来了。钱掌柜让苏萱上了自己的马车,二牛坐在右手边,就这么着走了一刻钟的样子,车停在了一处宅院的小角门处。

(给大家磕头了,请安了,不要每次都让我说了,该给什么的就给什么吧)

第十八章 做客

赶车的请苏萱下来,门口早就有婆子候着,一看紧着走过来扶住苏萱道:"苏姑娘跟奴婢来吧,屋子早就准备好了,让钱大领这位小哥去客房休息就是了。”

二牛马上说自己哪也不去,得看着苏萱,自己妹妹还小,让她一个人不放心。

那婆子闻言咯咯的笑了道:"这位小哥你可放一百个心,姑娘去的可是内宅,不会有什么事儿的,你只管跟着钱大去就是了。再说小哥就是再不放心妹妹,也不能跟进去,里头可是内宅,爷们儿是不能进去的。”

“二牛哥,我没事的,你累了这么多天,赶紧去休息吧,我也支持不住了。”苏萱说着话得时候都是闭着眼的。

人到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在人家地盘儿还有什么好说的,既然答应了就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苏萱转身跟着那婆子进去了,二牛也垂头丧气的跟着钱大走了。从角门进来是一片桂树,淡淡的桂花香在鼻尖萦绕,微风吹拂,落花纷纷。在花雨中穿行,真真应了那句,流水落花,天上人间。

可惜苏萱都快睡着了,再好的情景也不感兴趣,只想尽快的躺到床上。

在桂树林里七拐八绕的走了一段,就看到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正面上写着小驿站几个字。

进了屋,就有两个刚留了头的小丫头在里面等着,上前施礼,福了福道:"给姑娘请安。”其中一个小丫头道:"林大娘辛苦了,姑娘就交给我们了,您老赶紧下去歇着去吧。”

那林大娘挑剔的看了看四下,对那两个小丫头说:"你们可小心的服侍,苏姑娘可是老爷请来的贵客,到时候要是让客人看了笑话,可仔细你们的皮。”

“看大娘说的,白在大娘跟前走动了不是,连这点儿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我们也没什么说的,立等着大娘揭我们的皮。”还是那个小丫头回话。

那林大娘眉眼都是得意,道:"你们知道就好。”又躬身对苏萱道:"姑娘先歇着,奴婢先先去了。”

那林婆子看着苏萱一副站着都要睡的样,客套了两句就下去了。一边一直沉默着得小丫头轻声道:"姑娘随婢子来。”

把苏萱带到一个边,穿过了几道门,里面放了一个浴桶,小丫头给苏萱脱了衣服,苏萱本来是要自己来,但是小丫头坚持服侍,苏萱是在是没有什么精力纠缠这些了。

苏萱在浴桶里任小丫头摆布,一会儿洗完了,听那个快嘴小丫头说:"姑娘换下来的衣服,我拿出去让人浆洗去了,这是我跟林大娘找来的衣服,说是四小姐以前的衣服。”

苏萱模模糊糊的听到这么一句,就被人拉出来,搽干净,换上衣服,扶着走了几个门槛儿,被放到床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是被一阵胃疼疼醒的。苏萱睁开眼睛,看到的淡青色梅花闹春的帐幔,身上是耦合色的锦被。

苏萱慢慢的坐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穿的是雪白的内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掀开帐幔向外看了看。

外面的快嘴小丫头捧着衣服进来,道:"姑娘醒了,这是林大娘去四姑娘那找的衣服,府里也就四姑娘和姑娘的身段差不多,姑娘的衣服我让人拿去浆洗了。”

苏萱无可无不可的,在这小丫头的服侍下穿戴起来。上衣是浅粉色的上杉,下身是条淡绿色的百褶裙。

另一个小丫头端了铜盆和青盐,一个瓷杯里插了数支柳条,苏萱洗了脸,用柳条沾青盐洁了牙,又要了一个小杯子到了清水,放了少许青盐漱了口。

两个小丫头对视了一眼,快嘴丫头恭敬的说,:"姑娘我叫芍儿,芍药的芍,她叫芸儿,姑娘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说着服侍苏萱做到梳妆台前,打开胭脂水粉的妆奁让苏萱上妆。

苏萱什么也没有用,只把一个小瓷瓶拿起来闻了闻。“这是脂芳斋的香蜜,最是润肤去燥。”闻言苏萱挑了一点在两颊和额头还有下颌上,双手一点一点的晕开,然后又在双手上擦了一点。

芍儿把苏萱的头发疏通了,从头顶开始一点一点的编下来,最后归成一个大辫子,用粉色丝带绑紧,再在上面缀了两颗粉红色,拇指大小的珍珠。

然后芸儿又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是一对碧绿的镯子,就要给苏萱戴上。苏萱摇了摇头,道:"我戴不惯首饰,还是素净点把,芍儿也把珍珠拆了吧。”芍儿看了看很可惜的说,“那对粉色珍珠真的很配姑娘的。”

苏萱摇了摇头,还是坚持让芍儿拿了下来。

都收拾好,从卧房出来,外间的小炕桌上放着一对黑漆彩绘三层食盒,芸儿又搬了一个小桌在榻上,打开第一个食盒是四个小菜和两碗粥。第二个食盒是各种小点,春卷,小馒头,小包子,糯米糕,有甜有咸的早点。

“我就是大肚子弥勒佛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呀!”苏萱笑道。

“我们是不知道姑娘的口味,所以各种口味都准备了点。”芸儿道

“费心了!”苏萱点头谢她们,两个人不好意思起来,“这是奴婢们的本分。”两人福了福。

吃完饭,芍儿说大掌柜派人来看了几次了,问姑娘醒了没有,如果醒了,收拾完就去书房见他。

“那就过去吧,让大掌柜久等了,你们怎么也不叫醒我呢?”苏萱道。“是大掌柜说不要叫醒姑娘,要让姑娘睡饱,这几天姑娘着实辛苦了。”芍儿说。“那和我一起来的,那个我哥哥什么情况?”苏萱问。“早上客房那边就过来人告诉了,说昨天那位小爷早就起来了,吵着要见姑娘,但是这是内院怎么好让外人进来,老爷就让他用完早饭去书房一起等姑娘。”芍儿就像一只百灵鸟似的说着。苏萱点了点头。

(我的书都写了这么多了,请大家要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你们的支持,是我成功的动力,也是我写作的源泉。怎么支持我你们知道的,奥——)

第十九章 策划

苏萱进书房就看见那个魏少东也坐在书房里,而且是主位。

“阿菜你没事吧!”二牛从一旁冲了过来,吓了苏萱一跳:"没事,二牛哥。”

苏萱用安抚的眼神看着二牛,二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围着苏萱转了两圈,以确认苏萱没事。

魏少东没控制好,噗!的喷了一口茶,然后一边吃吃笑,一边说:"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苏萱回头一看,钱掌柜也在嘴角抽筋。

苏萱的脸红了,跺了跺脚道:"二牛哥,你在干什么,我能有什么事,我们有事商量,你赶紧坐下。”

二牛在确定了苏萱是真的没事以后,悻悻的坐了回去。

苏萱转向钱掌柜福了福道:"多谢大掌柜费心,我昨晚休息的很好,替我谢谢贵府四小姐,衣服很舒服。”

钱掌柜站起道:"苏姑娘客气了,只不过略尽地主之谊,苏姑娘请坐。”苏萱和钱掌柜谦让一番,在他的左手边做了,魏少东毫不在意的在书桌后面坐着,随手抽了本书看起来。

苏萱对钱掌柜道:"我想问问以往我们举办龙舟比赛都是取几名获胜的队伍,获胜的队伍一般都是给什么奖励?”

钱掌柜道:"每次比赛都是取前三名的,一般都是第一名状元奖纹银十两,第二名榜眼奖纹银五两,第三名探花奖纹银二两,别的什么同乡故旧额外再奖励什么我们是不管的,也不计算在内。”

苏萱接着说:"来的路上想了想,大掌柜说的关于利用中秋节,推销果子的提议,如果能和中秋节重合了,是最好的。但是现在刚进八月,还有半个月才是中秋节,我们的果子最多还有十天半个月的期限,到那时候我想我们要损失一部分果子,这样做得不偿失。我想不如这样,钱掌柜把资助龙舟比赛的商家和官家都请了来,名义呢就是和他们商量一下龙舟比赛的奖品问题,为了鼓励获胜的队伍,大家往年都是给什么,今年打算给什么之类的话题。然后把话题引到我们的果子身上,我们先破费几个果子,不要太多,让在坐得都品尝一下,然后说打算龙舟比赛的奖品,慈济药店打算给这果子,我们得把这果子想个好听的名字,我想既然钱掌柜收这果子,一定是知道这果子的官名叫什么了。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想一般人买这果子,是让我们请得这些人知道我们有这果子,而且也不是很多,售完为止。因为他们才是买得起这果子,也知道那些人买得起我们的果子。还要说上一句价高者得的话。”

钱掌柜听了是抚掌大声说好,“苏姑娘真是有经商的天分,商业奇才,只是可惜了是个女儿家。”钱掌柜的摇头叹息道。

“我还想以后和大掌柜合作愉快,多多合作呢,只要大掌柜不嫌弃我是女儿身就行,我想我还是有机会赚钱的。”苏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钱掌柜,我后日就要出行去京城看看铺子,需要拿些菠萝蜜做礼物,给我把这些果子的零头都准备出来,给你们留个整儿,要品相好熟的透的。”魏少东突然插话道。

“是,东家放心吧,小的一定给东家准备妥当了,不耽误东家的事。”钱掌柜连忙站起来道。“恩!”魏少东恩了一声,心不在焉的看着书,其实偷瞄着苏萱。

苏萱在听了魏少东的话以后,低着头抿嘴一笑,为了掩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抬头偷偷的瞟了一眼魏少东,不想两人看了正着。苏萱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喝茶。

书案后面,魏少东呵呵的笑了两声道:"钱掌柜你和苏姑娘也商量的差不多,具体的怎么办,你下去准备把。”

“是”钱掌柜躬身行礼,退下了。

苏萱和二牛也站起来跟着往外走,苏萱就感觉两道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探照灯似的转来转去。

就在苏萱抬脚出门的时候,就听那个万人迷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苏姑娘留一下,我有事请教。”苏萱打算装作听不见,继续走,“如果苏阿菜,你再继续走的话,我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让你遗憾终生的事来。”魏少东在后面又轻声的说。

苏萱没办法只好转过身来,二牛也自然而然的跟着停了下来。

“没听到吗,我是有事情要和苏姑娘谈,闲杂人等都出去。”魏少东斜睨着二牛道。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是阿菜的哥哥,她在哪我就在哪。”二牛梗着脖子道。

“叉出去!”魏少东哼了一声。外面过来两个护卫,架起二牛出去了,还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阿菜,阿菜快出来。”

苏萱急的转身就要出去,魏少东从后面一把按在门上,苏萱开不开门,道:"魏少东你男子汉大zanfl,欺负我们平民百姓算什么本事,你把二牛哥怎么样了。”

苏萱浑身戒备的靠在门上,眼睛紧紧的盯着魏少东,“行了,别那副鬼样子,本少爷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到这种程度。瞧瞧浑身上下没有四两肉的样子,长的和豆芽菜似的。爷对你这样没长开的不感兴趣,爷留下你是有别的事商量。”

苏萱让魏少东连讽刺带挖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魏少东显然对自己说的这番话比较满意,一时心情大好,翘着二郎腿坐下了。道:"刚才让钱掌柜给我准备果子,我发现你偷着笑了一下,我感觉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我希望你解释给我听。”

原来是为了这事,苏萱本来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但是现在被人看破了,再说二牛还在他手上,也只好提醒他一句了。

“那你得放了二牛哥,在我知道二牛哥没事之前,我什么也不会说。”苏萱和魏少东顶起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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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议事

魏少东嘭!的一声,把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好,敢给爷讲条件,敢给爷脸子看的,在这平江城里还没出生呢!你最好祈祷你说的话对爷真有用,否则我让你哭都找不到坟头!”然后冲外面喊了一声:"孙晋传我的话,放了那二牛。”

外面答应一声,就听脚步声远去了。魏少东转身看着苏萱,那意思就是说吧。

苏萱咽了口吐沫道:"我是听说少东要去京城,京城离我们这里也有千里之遥,就是走陆路快的话也得十天半个月的,走水路说不定就更长了,一个月也不敢说。你让钱掌柜挑熟透的果子,这样的果子放得时间就短了,说不定走不到京城就全坏掉了。应该挑七八分熟的,这样的虽然最后味道会打点儿折扣,但是放的时间也会长一些,如果在路上能用冰块什么的在周围降降温,那就保存的时间就会加长,不过成本就会高很多,但是千万不要把冰块放到果子上,这样果子就冻坏不能吃了。不过我还是建议走水路,因为这样路上稳妥,少了颠簸,对果子来说也是好事儿。”

说完看了一眼魏少东,咬着唇不言声,等魏少东发话。

魏少东认真的想了想苏萱的话,摇了摇手中的檀香扇,魏少东看着苏萱道:"为什么不主动告诉爷呢,爷要不是看出来,那岂不是坏了事?”

“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在少东面前妄议。”苏萱道,心里翻着白眼儿,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花花大少,你们家有的是钱,也不在乎这千百两银子。

“不敢在爷面前妄议,我看你是想看爷的笑话。以后有什么事就直说,要是再有下次爷可就不客气了。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在平江混,要在平江混还得看爷高不高兴呢。明白吗?”不跳字。魏少东盯着苏萱道。

“明白!”苏萱低着头道。“下去吧。”魏少东道。

死丫头和我玩心眼你还嫩了点,哼!魏少东心想,但是老这么和这死丫头动心眼还不得累死,那些大事情还做不做了,得想个长治久安的办法,让这死丫头乖乖的听命。

魏少东东想西想的,也想不出办法来,算了先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却说这钱掌柜不愧是平江城的商会会首,办事效率就是不一样,到下午就敲定了在城郊别院举行此次产品推介会。

把那洒金的帖子让人派发出去,定在后天举行。这本来没什么事了,苏萱是要辞行的,出来一天了,家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但是钱掌柜极力挽留,说让让苏萱一定要在场,就是不出席也得最后听听消息,要是走了就不知道去那找人了。

苏萱想了想也好,自己也想见识一下,这平江城的高层都什么样,于是就留下了。

和二牛商量让他带着那四十多两的现银回去,银票留给自己有用。二牛犹犹豫豫不答应,要和苏萱一起走,苏萱死说活说的把二牛劝走,答应他报完信就立刻回来m接自己。

二牛才不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苏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比哄个孩子还累的慌呢。

晚上闲下来就开始考虑,自己都留下来了,要是不参加一下后天的座谈会,是不是有点得不偿失呢?

但是自己年龄小不说,还是女孩,如果扮成丫头在其中端茶倒水的倒是可以,但是这样一来就失了初衷。

那要是扮成小厮跟着呢?这也是个没有存在感的角色,苏萱自己在屋里纠结来纠结去的,这得赶紧想好呀,要不怎么去!

最后还是定位做小厮吧,在这个拼爹时代,自己要是以亲朋故旧,或者什么身份出现,一定会经受不住户籍检查,再说自己也没有时间现编户籍资料呀。何况政府的最高首长有可能在,在大老板面前说了谎话,回去一查揭穿了,以后也不用在平江城混了。

“芍儿,你去跟你家老爷回一声,就说我要一套小厮的衣服。”芍儿答应一声去了。

一会儿回来m拿了一套小厮的衣服,说:"姑娘试试吧,这是在老爷书房伺候的小厮冷金的衣服,冷金说这衣服还没上过身呢,如果那不合适我就再给姑娘改改吧。”

苏萱试了试,大小还真是差不多,不合适的地方芍儿拿下去修去了,说保证耽误不了穿。

苏萱正在想着心事,外面说四小姐来访,苏萱赶紧迎了出去。

四小姐身量还真是和苏萱差不多,上身穿着杏黄缎面牡丹折枝刺绣圆领对襟褂儿,下身穿着桃红绣牡丹百褶裙,手上拿着一把玉兰扇。头上挽着双垂髻,髻上缠着镶珍珠的金丝网。

两人屈膝见了礼,“真是多谢四小姐的衣服。承蒙大掌柜关照,苏萱才能再平江讨口饭吃。”苏萱客套道。

“萱儿姐姐不要客气,我问了父亲了,我只比你大一岁。这么小就为了家里生活奔波劳苦,真是让我等惭愧。看苏姑娘说的也太客气了,我知道你帮了父亲好大的忙,我感谢苏姑娘还来不及呢!现在姑娘住在这小驿站,我们同在一个屋檐下,来往也便宜些。看这衣服苏姑娘穿着,真真是比我穿着漂亮多了。”

这四小姐一来,就是客套而不失友好的一通话,让苏萱有了宾至如归的感觉,两人又同龄,感觉上就亲昵了不少。

“我来是看看苏姑娘有什么缺的没有,如果有就叫芍儿回了我,我跟母亲说去。”四小姐接着说。

“府上这么细致周到,哪有什么缺的,芍儿和芸儿都是机灵的。如果有缺的我一定让他们去和四小姐说。”

苏萱不知道这位四小姐过来,是纯粹拜访看看现在的屋主呢,还是有什么事,就这么和四小姐你来我往的絮叨着。

“本来呢母亲要亲自过来,但是家里的事物缠身走不开,我就替母亲来走一遭。”四小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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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拜访

苏萱听这么说,赶紧说:"本来应该是我去拜访钱夫人,但是昨天太疲累了,今天又一直和大掌柜商量事情,所以怠慢了,还请钱夫人和四小姐不要见怪。我这就随四小姐去拜见夫人。”

“姐姐说这话就外道了,父亲吩咐了不要随便打扰苏姑娘,我还是忍不住好奇才来的,拜访什么的不急于一时,姑娘先忙姑娘的。”四小姐道。

苏萱到现在大概听出点来了,是这钱夫人想见见自己,又碍于身份不好亲自过来,让四小姐来打头阵了。

苏萱还是真实不耐烦这些婆婆妈妈的事情,但是住了人家的屋子没有道理还大牌的不去拜见主人,何况主人还有这需求。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苏萱就跟四小姐去上房,拜见钱府的当家主母去了。

进了上房,就见钱夫人就在软榻上歪着,穿着黄褐色花卉刺绣镶领肉粉色撒花对襟褙子,朱砂立领中衣,五彩刺绣马面裙。头上梳着堆云髻,上面是一副新金头面,手上戴着七八个螺纹金镯子。

苏萱没学过古代的规矩,平常的福礼和屈膝礼还是照猫画虎的知道点,这见长辈不是长辈,上级不是上级的行什么礼?

苏萱这稍微一打愣,钱夫人已经坐好了,道:"春近还不快请苏姑娘坐下。”

苏萱红了脸,道:"钱夫人莫要见怪,是我不知道规矩。”

钱夫人和蔼的笑道:"不碍的,以后慢慢学起来就是了。我们府里的教引嬷嬷最是会教人,府里的几个姐儿都是她教的。”

钱夫人也细细的打量着这位苏姑娘,能让老爷赞不绝口,能让那位魏少东感兴趣的原来是这么个小人儿。一头乌黑的头发,有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白皮肤,鹅蛋脸,不知是累的还是饿的,一脸的菜色。唉——庄户人家的孩子就是艰难,白白糟蹋了这身好皮囊,钱夫人心里啧啧叹息。

“我们春近是养在深闺,也没什么朋友,不大出去走动。这下好了,来了苏姑娘,以后大家就一起做个伴儿吧。”钱夫人笑着说。

“夫人,我倒是巴不得长住着呢,只是家里还有好多事等着我去处理,以后我到了城里一定来拜访夫人和四小姐。”苏萱说道。

“苏姑娘又客气了,都说了要叫我春近了,怎么这会儿又四小姐起来。苏姑娘什么时候来城里一定过来住就是了,我们可是把小驿站给姑娘留下了。对了我也不能老是苏姑娘苏姑娘的叫了,就叫萱儿妹妹吧?不少字”四小姐春近紧接着说。

“那就多谢春近姐了,我以后来城里一定不去别的地方,一定来闹夫人和春近姐了。”几个人又说笑起闲话来,在说到城里关于魏少东的绯闻轶事的时候,钱夫人都顾左右而言它,钱四小姐也是说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一笑而过。

这么说了一会儿话,就定下来,只要苏萱来城里,就在钱府的小驿站住。

不知道为什么,苏萱感觉这钱夫人和钱四小姐,都有点过分热情了,不是客气的邀请自己来钱府住,而是热情的逼自己来钱府住。

苏萱和钱夫人钱小姐闲话了一会儿,就借口准备mintn的宴会告辞出来了。

苏萱带着芸儿回到小驿站。芍儿也改好了衣服,让苏萱试了试,都合适了,收起来,准备mintn出门的时候穿。

钱夫人和四小姐今天的行为,苏萱是百思不得其解,苏萱敲了敲脑袋道: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自己就是个穷丫头,一没权二没钱,自己有什么好算计的,就先这么着吧。

苏萱百无聊赖的叫了芍儿过来说话,道:"我在府里住着,对府里的事情都不知道,芍儿给我说说。”

“这——”芍儿有点为难,“奴婢是下人怎么好讲主人家的闲话。”

苏萱道:"不是让你讲闲话,是给我讲讲这府里的基本情况,比如你们老爷叫什么,家里几位小姐几位少爷都是叫什么等等等等,有关主人私密的事我是不会问的。”

苏萱这么说,让芍儿松了口气,道:"老爷姓钱名谦讳子德发,夫人是扬州大盐商程家嫡出的三小姐,夫人生了两个小姐两个少爷,就是大小姐和四小姐,大爷和二爷。二小姐、三小姐还有三少爷是庶出的。

大小姐叫钱春彩、二小姐叫钱春元、三小姐叫钱春光、四小姐叫钱春近。”听到这儿苏萱一口茶含在嘴里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一下子呛着了,咳了半天。

芍儿抿着嘴笑,芸儿赶紧上前给苏萱拿帕子,拍后背。

苏萱半天才缓过劲儿来,道:"那你们家的小姐们不是叫财源广进?”芸儿也忍不住乐了,道:"是呢,为这个四小姐和老爷和夫人闹了好几会,让老爷给改名字。爷怎么也不肯,说这从出生到现在都叫这个名字,是自己的好运气,不能改,姐为了这个都不大出去走动。”

“你们府的几位爷叫什么呢?”苏萱就更好奇了。

“大爷叫钱鑫,二爷叫钰,三爷叫钱铎。”说完芍儿也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

苏萱也笑了个前仰后合,这位钱掌柜可真是个妙人。

“那芍儿我们当今皇帝是哪位呢?”苏萱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这个我们也说不好,也就是道听途说的,说的对不对的,就当解解闷儿吧。”芍儿这个鬼机灵道。“现在是齐国,国姓魏,今年是福祥二十四年,皇上有九位皇子,其中大皇子和七皇子早逝。现在剩了二三四五六八九几位皇子,其中二三九皇子是皇后娘娘刘氏生的嫡皇子。四五两位皇子是何皇贵妃所出,六皇子是孙淑妃所出,八皇子是谭美人所出,大公主是皇后娘娘生的,二公主是皇贵妃娘娘生的,六公主是一位默妃所出。别的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们平江城就是一位王爷的封地,就是那位皇后娘娘的老生子九王爷吴王千岁。”芍儿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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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 归程

“不过听说吴王在京城很是年少风流,他自己从来没来过平江城,坊间流传说是爱附庸风雅,人很惫懒,不怎么爱出来走动。这都是我在老爷的书房伺候,老爷和清客xianx们闲谈时听来的,我知道的就这些了。”芍儿说的已经不少了。

苏萱结合前世的知识知道,在封地的王爷亲王都等同于圈禁,各地的藩王都是圈养的。

有皇帝老子的王爷情况还好点,这兄弟们当了皇上的,情况就更惨了,他们都成了重点监督对象,所在属地的行政首长,那是五天一大报三天一小报,有事还得随时随地的报。

吴王肯定不是芍儿听说的那样,什么惫懒不爱走动,附庸风雅什么的,而是尽可能的躲着事。

吴王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虽然他是老幺,离皇位是远了点,但是谁也不敢大意不是,让人抓住小辫子得不偿失了。

现在的皇帝都在位二十四年了,看来年纪也不小了。

皇帝老儿这帮崽儿,应该正斗的如火如荼的,这就和斗鸡场上的斗鸡是一样的,两人都衔没毛儿了,到时候那邪火不知道就冲谁来一下子。

“可有那位王爷就了藩呢?”苏萱问。

“就藩的都是当今皇上的兄弟叔伯什么的,皇上的这几位皇子都还没有就藩。”芍儿说。

苏萱在房里和芍儿和芸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却说那位魏少东,从出了钱府就再也不知道去向,只是让人传话说不要熟透的果子了,要挑七八分熟的。

得了话的钱掌柜嘟嚷道:"真是一个会儿一个令,让人怎么干活呀。周xians让他们再挑二百八十个七八分熟的装筐。”

周xians只好又准备了几十个筐子,让伙计们单挑七八分熟的,然后过来对钱掌柜说:"怎么大掌柜,主子又改主意了?”

“是呀,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会儿一个令!”钱掌柜对周xians道,“周xians先盯着点儿,我就先去别院等着了,看看那边准备的怎么样。让人给我搬那十成熟的果子两筐,放到车上,一起带去别院。”

“交给我,大掌柜就放心吧。”周xians送了大掌柜出去。

慈济药店的后门,一溜停了十几辆带篷的车,周xians带着人押车到码头。

现在大码头上都清了空,边上停着一艘楼船,上面插着一杆锦旗,随着风迎风招展,奇怪的是旗子上面什么文字图案都没有。

船上站着护卫,一走近就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得不小心谦恭起来。

周xians走到近前,船上就下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周xians上前和那位管事不知道说了什么,出示了手里的东西。那管事看了看,向上后挥了挥手,船上又下来十来个青衣襟短打扮的家仆摸样的人,把篷车里的东西小心的搬到楼船上去。

现在的平江城吴王府里,那个从没来过平江的吴王正坐在书房里,听手下和幕僚们回事,吴王道:"关于京城我那几个哥哥送寿礼和相互的拆台,这个我们不参与,也不去管他们的事。眼下是我去京城给父皇祝寿,这有两个月的时间,你们把家看好,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小事你们看着处理,大事直接给我传信儿,商量后再做决断,切不可武断莽撞。我这次回去,上回谁和我一起来的,谁还和我一起回去,原班人马,原地不动。这次我们还是什么都不要做,只是让我们在哥哥那里的人都待的安安稳稳的,到时候有事的时候一击必中。”

“可是爷,我们现在什么也不做,固然闲事儿也少,但是在别人眼里,我们就是放弃了,我们跟着爷,爷要是不是争一争,我们怎么对的起爷的信任。”

吴王看了看那个说话的幕僚,:"佟xians,以我现在的身份,我是父皇最小的儿子,离着那位子最远了,本来也没我什么事,我要做的就是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富贵闲人,但是今天你既然说了这话,我就再告诉你一句,有时候不争也是争,好多时候根本就用不着我们出手,已经有人给解决了,我们为什么还非得费力气呢?”

那位佟xians还想说什么,吴王一挥手打断了他,转头对身边的一位骨瘦如柴的xians道:"镜xians也回去准备准备吧,今天就到这儿,大家都散了吧。”

吴王起身回到了后宅,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正在给管事的嬷嬷分配差事,“现在是八月份了,京城那边早晚都凉了,就是中午也要穿厚料子的,把王爷要穿的夹衣也准备出来,都放好。”

说话间一抬头看见吴王在门外看着她,美人赶紧站起来道:"爷怎么也不让人通禀一声,看着屋里乱糟糟的,先到东间坐把。”说着跟着吴王去了东间,服侍吴王摘了头上的金冠,把外面的大衣裳给脱了,有丫头过来给吴王脱了靴子,换上家居的软底布鞋。

美人亲手端了茶来,吴王接过来喝了一口,舒服的叹了口气,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吧?不少字”

“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寿礼也都搬上船了,是张总管亲自押送的,本来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我突然想起来京城的天气凉,就又让她们把厚料子的衣服,还有夹衣也准备出几件来带上。”

“恩。”吴王恩了一声,无可不可的,“你办事我放心,可不要累着了。”

“累什么,反正以后的一个多月,我们在船上也没什么事,有的是时间休息。”美人嗤嗤笑道,“爷要是累了就好好歇歇,晚饭的时候再叫爷起来。”吴王点了点头。

晚饭的时候,美人叫醒了吴王道该吃晚饭了。晚饭后,吴王喝着茶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美人渐渐的不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扑簌簌的掉下来,“爷有话对我说是吗?此去京城我定会好好侍奉王妃,在母后跟前尽孝,还请王爷放心。只是我的身份,在人前就先弱了一层,给王爷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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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上路

吴王看了一眼面前的美人,道:"真是委屈你了,平江虽是孤的封地,要不是母后宠着孤,由着孤胡来,父皇也纵着,孤也不会来这里,住这几个月,我明着虽然是查看民情,但是实际上是游山玩水的,想争那把椅子就不能离开京城,想游山玩水就要放弃那把椅子。父皇母后虽舍不得我远离京城,留了孤在身边,但是那把椅子对孤来说是何其遥远,怎么也轮不到孤头上。所以孤心里明白,所以干脆来封地一游,没想到你我有缘千里来相会。可现在父皇万寿节,孤必须得回去,只是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m就不知道了,你——孤是不能带回去的,孤来一次就已经很荒唐了,再说这王府里也要有个人打理,你就好好呆着吧,吃穿用度孤不会缺了你的,别的还是不要想了,你可明白。”

“妾虽明白,但是只是不知道,爷带个侍妾回去还能有什么,大不了妾什么也不求了,就做爷身边的女官吧!”那美人说着跪了下来。

要说这美人是谁呀,吴王为什么就这么忌讳带她上京呢。其实这个美人不是别人,就是前面说的倚翠轩的小凤仙。

吴王收了她在王府,其实是当时被人撺掇着去倚翠轩,被跟着的随侍说漏了嘴,只得为其赎身带回来m。

要是良家女子,大家闺秀还说的过去,现在这么个身份,哪敢带回去。严重的是如果被那个缺德哥哥挖出来,自己也就不用混了,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小凤仙是万万不能带回去的。

对着这小凤仙的苦苦哀求,吴王闭上了眼睛,半晌才道:"好吧,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小凤仙破涕为笑了,赶紧洗了脸上前伺候,晚上又是极尽缠绵,吴王也是热情很高,一时是灯摇影晃的好不热烈。

第二天一早,吴王早早的收拾利索,小凤仙也是金钗压鬓玉搔头,身上穿着杏黄暗花白底的褙子,下身穿了大红的石榴百褶裙,手上戴了几对和田玉的镯子,手指上是景泰蓝镶红宝石的护甲。身上披了孔雀开屏乳黄色斗篷,真是粉面含春威不露,唇丹未起笑先闻,吴王率先起身出去了,说张总管送她上路。

小凤仙春风得意的坐在厅堂上等着,一会儿身边的大丫头玉绦煞白着脸进来,说张总管来了,小凤仙笑着站起来道:"我们走吧。”

当看到张总管端着的托盘时,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张总管道:"马上就该走了,张总管端的是什么,我用了早点了。”

再看张总管怜悯的眼神,和一旁筛了糠的玉绦以后,猛的明白过来,咚!的一声坐到椅子上,接着又马上站起来道:"我要见爷,我和爷说,我不跟着进京了,我情愿在这府里守一辈子。”说着就要往外冲,早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架住了她。

张总管道:"姑娘还是想开点,赶紧趁热喝了,不然大家都麻烦,玉绦伺候你主子。”

这玉绦是小凤仙带来的,跪在地上哭道:"姑娘我让你别被富贵迷了眼,不要听信别人的花言巧语,你非不听,觉的自己手段高超,现在可好把命都搭进来了,还要这富贵干什么呀。王爷这次是铁了心,你就喝了吧,到了地下还有奴婢陪着你呢。”说完放声大哭。

小凤仙死活不肯喝那药,嘴里一直嚷嚷着见王爷,玉绦从地上起来,抢过那碗药一饮而尽了。“姑娘你不敢喝,我替你喝了。”玉绦大笑着把碗摔了个粉碎。

小凤仙被玉绦吓傻了,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张总管冲着那两个嬷嬷使了个眼色,就出去了,一个嬷嬷从怀里掏出三尺白绫,道:"姑娘今天打扮的这么富贵,过会儿也不用再换衣裳了。”说着把白绫缠在小凤仙的脖子上,两个人两边用劲,小凤仙扑腾了两下,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缕鲜血缓缓从嘴角流下来,下面也失禁了。大好的青春,青葱般的韶华,都随着她的黄粱美梦而飘逝。

那两个嬷嬷看小凤仙断了气,就把她头上手上的东西都摘下来,揣到怀里,然后嫌恶地看看地上的尸体道:"可惜了一身好衣服,就这么糟蹋了。”

张总管进来验看了,确实死了,看了他们俩一眼,那两个嬷嬷陪着笑,拿出了一对玉镯要塞给张总管,张总管道了声晦气,没有要走了。两个人相视一笑,抬了小凤仙和玉绦的尸体放进门外的榉木棺材里,让府里干杂活的的仆役抬出去埋了。

平江城大码头边上停着的楼船上,吴王沉着脸坐在船舱里,手里摆弄着一个茶碗,半天都没有喝一口。

自己这次来平江是和父皇母后又撒娇又讨好才来的,同时还伴随着父皇恨铁不成钢和母后慈爱的目光,虽然做的隐蔽,但是该知道的还都是知道的。

其实自己也就是告诉他们,自己无意争那把椅子,都这样了还不放过自己。

随行的这些人,自己并没有刻意的挑拣,谁的人都有,不偏不倚的。

那天在平江城自己出来感受平江的风情,鬼使神差的就进了那倚翠轩。那个楼子里妈妈,一看这行人肯定是非富即贵,就特意喊了花魁来陪酒。

席间一个随从叫了声王爷,那个小凤仙眼睛波光潋滟,常春藤似的的靠了过来,临走的时候还说请王爷以后多照应。

吴王心里冷笑,面上一副很是倾慕这小凤仙的表情,豪爽的叫人拿了银票给这小凤仙赎身。

她要是安安份份的,留她在封地衣食无忧,富贵安闲的过完这一生,也就是了,偏偏她自己还是个不省心的,那好!就别怪孤心狠了,也要让各位哥哥知道,自己虽然无意储位,但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张总管上的船来,跟吴王回道:"爷,都办妥了。”吴王点了点头,吩咐一声开船,一艘楼船在几艘密不透风的小船的拱卫下,北上而去。

钱府里,在苏萱吃过晚饭,要上床休息的时候,芸儿进了卧房道:"和姑娘一起进府的那位小哥,回来m了,要见姑娘。”

这么快?从早上走了,到现在回来m也就四五个时辰,是到家说了一声,马上就转回来m了,根本没停留。

这是担心自己孤身在外,怕有个什么闪失,苏萱心里有点感动。

苏萱立刻翻身下床,芸儿蹲下给穿上鞋。“让他进来吧,”说着又一顿道:"我在这儿住着,你家老爷可有什么别的吩咐。”

“别的吩咐倒没有,就是让我们好好服侍姑娘,没说别的。”芸儿歪着头想了想说。

“那有没有说,不能随便出门什么的。”苏萱有点紧张的看着芸儿。

“也没有,只是让我们听姑娘吩咐就是了。怎么姑娘要出门吗?我去让人给姑娘备车吧。”芸儿道。

“那就好,不用让二牛哥进来了,还是我出去吧。”说着迈步就往外走。

走了几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想了想,“把你们给我改的那套小厮的衣服拿过来,我要穿。”

一会儿,苏萱穿着这套小厮的衣服出了小驿站,沿着小路到了后门。

守后门的婆子在那看到了说:"你是跟那个爷的,干什么差事的,怎么在内宅里瞎跑。当心我回了太太,大板子伺候!”

苏萱赶着说好话,说出去一趟,下次再也不敢了。那婆子说什么也不让出去。

芍儿从后面跟过来,道:"田妈妈糊涂了不是,这是在小驿站住着的苏姑娘,你忘了太太怎么吩咐你的了,还不快把门打开。”

那田妈妈一脸的没好气,道:"姑娘就姑娘,小姐就小姐,打扮成这样子谁看得出来。太太是吩咐过,不许拦着苏姑娘进出。可是她又不说明了,我又不认识,这院子里人多事杂的,我不严着点,最后出了事,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说完盯着苏萱看了一眼,嘟囔着去开门了。

“我看妈妈不是想着严些,是这几日没有酒喝,酒虫作祟呢。”芍儿打趣着田妈妈。

苏萱明白过来,但是现银都让二牛带回家去了,自己身上都是银票,拿不出钱来打赏。

等回来m的时候再说吧,自己怎么就忘了,在这府上住着,少不了要打点的,就是府上不用,保不齐那一处就用到,过会子出去,说不定也要用的。

于是道:"妈妈等着,我一会儿回来m就给妈妈打了酒来。”

那田妈妈笑道:"看看都是芍儿丫头,让我在姑娘面前没脸儿,没得在姑娘跟前丢人的。呵呵!那我就等着姑娘的酒了。”开了门让苏萱出去了。

苏萱隐约听到后面的声音,“等着她打酒回来m,我还不如戒了酒呢。来的时候穿的和叫花子似地,现在衣服穿的都是四小姐的......”

用你们的票票勾引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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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章 出门

“妈妈你这么眼皮子浅,穿着四的衣服不见得就没钱买,连老爷都看重的人,你居然这么说,难道老爷的眼光还不如妈妈不成.......”芍儿的话也时断时续的飘进苏萱耳朵。

苏萱无奈的摇了摇头,四下看了一眼,没看到二牛。

“阿菜!”声音从后面传来,苏萱一回头看见二牛正在墙上靠着,面色复杂的看着。

“二牛哥,的很快呀!这么着吧,我们出去转转。”苏萱拉起二牛就往前走。

“阿菜,我们吧,现在我们有钱了,别再受这些腌攒人的气了。刚才里头下人的话,我也听到了。”二牛对苏萱说。

“好,”苏萱毫不犹豫的答应着,二牛一听脸上露出喜悦来,人一下就脱了颓废之气,变得容光焕发。眼睛也有了神。“不过要等我把手头的几样事做完了。”

“那得时候才能做完?”二牛又撅了嘴。

“我会尽快,二牛哥高兴点,你看看你的嘴,都能栓头驴了。”苏萱逗着二牛道。

二牛咧着嘴笑起来,然后无奈的点点头,用宠溺的目光看着苏萱道我们去哪?”

“我们去县衙附近转转。”苏萱说。

啊?二牛吃惊的看着苏萱,“你要干?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那可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就是听说县衙附近有几个小吃很好吃的,听说做的蟹黄包很有名,我们先去尝尝,如果好吃就给娘他们也带回点去。”苏萱如是说。

但是二牛还是仔仔细细的看了苏萱几眼,在二牛的世界里,只有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上孝顺父母,下友爱,孩子热炕头。

官府县衙的那离是很遥远的,从小就被教育衙门如何如何黑暗,如何如何吃人不吐骨头,这都是要敬而远之的地方,从骨子里有着深深的敬畏,就是吃小吃也得离县衙府衙的远点。

苏萱可不二牛在想,出了钱府这条巷子,两个人见人就问县衙在那,有人指点说在平江城的东北边,府衙县衙都在这边,只是隔了几条街。

这府县同城的,下级的衙门都是有点尴尬的,县衙的各项工作那都得是样板儿,所以这县衙的县太爷一直不舒心。

两个人为了难,现在都申时了,他们现在住的是西城再走到东城也的一个来时辰,天都黑了,这还没计算的呢,苏萱现在根本就去不了了,很是沮丧。

但是二牛却高兴起来,道阿菜,我们就在附近转转,吃点吧。”苏萱点点头,说我们看看附近有没有钱庄的,把我手里的钱存起来,也换点碎银子铜钱的。”

二牛只好先跟着苏萱去做这件事,两人胡乱转着,由于钱掌柜带二人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一副站着都能睡着的样的,所以现在身在何方都不。

就这么乱转了半天,在叫了好几个大爷大哥以后,终于搞清楚身在何方了。

原来他们这是在城的西南边,这边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吴王的王府,魏家的园林,还有就是这位钱会首的宅院都在这边。

东南边是各个官衙的所在地,也有许多官员的宅院,和富人在此居住,东北边是平民区,也可以叫贫民区,就是二牛大哥大嫂租住的地方,西北边是商业区,店铺酒楼会馆林立。

苏萱问了人才,城里有个钱庄一条街。平江是繁华之地,水路四通八达,南来北往的货物都在此中转和集散,物流很是发达,相应的金融业也就跟着水涨船高起来。

听说四五间铺子就有一间是钱庄,因此就有了一个钱庄一条街。所以钱庄并不难找,关键是选哪家。

这钱庄一条街也在西城但是在北边,也得穿行一个平江城,这东城去不了,北城当然也就去不了。两个人蔫头耷拉脑的站在了原地。

现在天太晚了,那儿也去不成了,就是在外面吃饭,也是身无分文。没办法原路返回吧。许诺给的田婆子买的酒,自然也黄了。这就更坐实不但穷,而且还......

又回到钱府的后门,扣了扣门环,守门的婆子开了门,苏萱给了个大大的笑脸,那婆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萱,撇了撇嘴也没说。

二牛看着苏萱进去,把门关上,才转身去了前面的客房。

“我说,出门的时候把胸脯拍的山响,说打酒给我们吃,你看样,结果也没有,本来就一个穷酸样,还装......”

苏萱无奈的摇了摇头,人真是很现实的动物。回到屋里,芸儿等在屋里呢,赶紧上前伺候。

“芍儿呢?”苏萱随口问了一句。“刚才房里的翠儿叫了她去。”"恩。"丫头是人家的,人家爱叫去干干,又住不了几天,懒得理会。

芸儿伺候苏萱换了衣服,重新梳洗了,道姑娘先歇歇,我去看看姑娘的晚饭。”苏萱点了点头,芸儿就出去了。

苏萱正坐在软榻上,一只手托着腮,皱着眉头想心事,芍儿一掀帘子闯了进来,看到苏萱立马止步站好屈膝行了个礼。

苏萱看到芍儿满头的汗,首饰钗环倒是整齐,就是胳膊上挎着个包袱。

“了这是,毛手毛脚的。”苏萱道。“姑娘你看!”芍儿献宝似的把包袱放到了小炕桌上。

苏萱看了看包袱,看了看芍儿。芍笑着打开了包袱,里面是白花花的两定银元宝,还有一大把碎银子外加两吊铜钱。

这是——苏萱看着芍儿。“这是给姑娘准备的,说姑娘有钱,但是都是怕有花着不方便,就给姑娘准备了这个,还说让姑娘不要推辞,就当借给姑娘的。”

苏萱听着芍儿的话,这钱真是想的周到,前话后话都说了,倒让拒绝不得了。

于是只好笑道,“行,我先收下,等我手头有了银子再还。芍儿你先收着吧。”

有值得钱讨好的,事都安排的事无巨细,体贴周到,这个问题又出现在了苏萱的脑海里。

要说钱是惜老怜贫的菩萨,苏萱是打死也不,贵族士绅和平民百姓泾渭分明,钱这盐商嫡女平江城的商会会首,会和别人不同,转了性子?但是也没听说对别的孤苦伶仃的人有善举呀。

苏萱想的头都疼了,也没个结果。

这时候芸儿带着两个厨房的婆子送晚饭,苏萱对芍儿说,去抓一把钱,赏了两位妈妈。”芍儿笑着抓了一把钱,赏了两位送饭的妈妈。

那两位妈妈很是意外,面面相觑的看了看,然后喜笑颜开的在外面谢了赏。

心道都说这住着的是个山里妹子,从头到脚吃穿用度都是府里的。听浆洗房说,来府里的那天,送浆洗的衣服和土里刨出来的一样,来这儿压根就没想得到赏钱,所以来这送饭都不情不愿的,今天真是意外之喜了。

芸儿和芍儿忙前忙后摆了饭,苏萱吃了晚饭,洗漱了,让芍儿把收着钱拿出来,从里面拿出来两块银子,赏了芍儿和芸儿,道这是赏你们,这几日跟着我,吃苦受累还受别人冷嘲热讽的,辛苦了。”

“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婢们可受不起,伺候姑娘是老爷吩咐的,府里的人贯会逢高踩低跟红顶白的,姑娘不要难过。”芍儿说。

“你们跟我一天我一天是你们主子,跟我两天我两天是你们主子,我是不会让人轻看你们的,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安置了早点歇着吧,还有事情忙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钱掌柜就让苏萱和他一起去别院,虽然聚会是定在午后,但是钱掌柜说让苏萱提前熟悉熟悉情况。两人分乘两辆马车出来。

钱掌柜的别院在出了城十几里的一座玉屏山上,因为山上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平江城的富贵人家多在此建有别院,一到过节的时候这里尤其热闹,就有万人空巷去玉屏的说法。

好多富贵人家出行都是用马车的,马车是古代的主要交通工具之一,这就和现代的宝马,奔驰,凯迪拉克是一个级别的,但是坐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马车没有减震,坐在里面一会儿就颠的屁股疼,也反起胃来。幸亏早晨吃的不是很多,要是吃的多了,说不定就真吐出来了。

这还是城里最好的路了,从城里出来,一水的青石板铺路,双向四车道。这在全国也是特级公路了,还颠成这样了,要是一般的路面那还不得颠散架。以后要是有机会出行一定要走水路或者骑马,劲量避免做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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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相依》夜旖旎wx流转的前生今世中,到底有没有值得坚守的爱

二十五章 角力(一)

在座的就有好几位大盐商,然后是曹帮的当家,平江织造的掌舵,七彩阁的掌门等等等等,那个都是独霸一方的,他们都是有官位的,不管是花钱买的,还是花钱买的,那都证明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商人了——而是红顶的商人。

就是漕帮没有官位,但是上到巡抚下到平民百姓哪一个都是不敢轻慢的,漕帮虽然社会地位低下但是却是拿朝廷供奉的,由于工作的关系三教九流都要接触,是真正意义上的黑白两道通吃。

水乡的百姓要是得罪了漕帮,那就是不要混了,水乡的官员得罪了漕帮那就赶快挪地方,到时候一个弄不好就赔上官位和身家性命。所以虽然漕帮不出席官方场合,但是官府都有专门漕运部门和漕帮协调关系的。

苏萱站在暗处看着这位漕帮的当家人,头上梳着书生髻,两条丝带垂道后脑,身上穿着暗纹团花的长衫,脚上穿着云头鞋,正低着头喝茶,脸色不是很白,但是棱角分明,平添了不少阳刚之气。这哪是黑社会老大呀,整个书生秀才。

转头看钱掌柜正在和沈家的家主寒暄,这沈家当真是官宦之家,而且家人都是科举正途出身的,一门数进士。

现在是只要中了进士的,门口都要竖上一杆进士旗,沈府现在门口都竖了七杆旗了,平江城无人能出其右,因此沈家所住的那趟街也被叫做了学士街,荣耀无限。

然后还有这吴王府的管家,位列末座。

苏萱一个一个的记着,力求能记住个大概。平江巡抚和知府最后到来,大家以为茶话会开始了,但是钱掌柜说耽误大家一会儿,让请的歌舞先上,先请了巡抚杜大人知府刘大人去书房,苏萱也跟了过去。

钱掌柜就把想自己一家承办龙舟比赛的事,跟杜大人和刘知府说了,杜大人很是意外,但是身为政治家的敏锐让他意识到事情肯能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杜大人抚了抚下巴上的山羊胡儿,道:"钱德发,你想单独承办龙舟比赛,我没有什么不答应的,但是你得跟我讲清缘由,不然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是不好和皇上及平江百姓交代。”

钱掌柜笑道:”杜大人不说,我也要说清楚,这还涉及到大人了呢。”

“哦,还涉及到本官,那我就更要听听了。”杜大人道。

钱掌柜就把和苏萱商量的龙舟比赛的方案,和以后的计划,都对杜大人说了,杜大人听了一时点头,一时摇头。

听完了以后,杜大人看着钱掌柜,道:”德发,我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这龙舟比赛进行了这么多年了,你也没提出来过,今年就提出来了,而且时间还这么紧,是哪位高人给你指点的呢,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得让我也认识认识。”

钱掌柜一时有点为难,道:”给我指点的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当不得的府尊大人这么说。”

“哦,我记得刚才你和我说,想承办近十年的龙舟比赛是吗,我感觉还是有待商榷的,况且本官还有几年就到任期了,下一任的事情还是留给以后的巡抚来做——”说着就用眼睛看着钱掌柜。

钱掌柜闻言苦笑了下,道:"我倒不是成心不让府尊大人见,只是怕府尊大人见了怀疑我骗大人,这我就吃罪不起了。”

“这有什么,不管是三头六臂,还是锯齿獠牙,我都不怪你,快出来让我一见。”

“那好吧,苏萱你过来见过杜大人。”钱掌柜无奈的叫苏萱上前。

杜巡抚做了各种心理预想,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是个这么小的黄口小儿,“见过杜大人。”苏萱上前作了个揖,垂手站好。

杜大人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苏萱好半天,然后回头看了看钱掌柜,道:"这个龙舟比赛的方法是你想出来的?”

“是,真是小人想出来的。”苏萱答道。“你为什么会想出这么个方法呢?”杜大人接着问。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是店里收了几个菠萝蜜的果子,我们想把果子卖个好价钱,就想通过龙舟比赛把果子当成奖品发放一下,这样人们就都知道我们店有菠萝蜜果子了。”苏萱停了一下,看了看杜巡抚,杜巡抚一副洗耳恭听的认真模样。

“但是小人觉得单靠一场比赛不足以达到宣传的目的,就像举办多场龙舟比赛,然后的一些想法就应运而生了。于是我就和大掌柜探讨出了龙舟比赛的事,只是时间仓促还不是很完善,还待府尊大人莅临指导。”

呵呵,呵呵......杜大人笑了,道:"你还真会给我戴高帽,好!我就答应慈济这次,承办今年和以后十年的龙舟比赛,张贴告示告知于民,不过钱掌柜刚才说的也要照办呀。你们铺子里还有菠萝蜜的果子,有多少,打算卖多少钱一个?”

面对这位杜大人连珠炮似的发问,钱掌柜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小店的果子还是有几个,如果府尊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拿出去尝尝。”

“那怎么好意思!”杜大人客气道。“以后的事情还多多仰仗大人呢,几个果子算什么,来人!”钱掌柜向外面高声叫道。进来一个小厮,“去准备两筐菠萝蜜,让府尊大人和刘大人一会儿带走。”

那位小厮领命出去了。两个人谈妥了以后的合作事项,划分好了职责。草拟了一份承办龙舟比赛各项赛事的契书,大家看过以后都没有异议。自始至终刘知府都很少发言,一副好下属的样子,然后一起出了书房。

到了前面,大家又随便喝着茶,谁也没心思看歌舞,眼睛都朝外瞟着。

一看巡抚知府和钱掌柜出来了,大家都赶紧站起来。

杜大人一摆手让大家不用多礼,坐下就说:”我和刘大人已经和慈济药店商量好了,这次龙舟比赛的费用全部由慈济药店提供,而且以后的十年都由慈济一家承办,大家有什么问题就和钱掌柜商量。”杜大人说完就不再说话了,和刘大人说起了这些天的公务。

大家先是安静了一会儿,就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钱掌柜一力承担龙舟比赛,省了我等出银子,真是仗义疏财,义薄云天呀!”说话的是漕帮的当家。

钱掌柜笑呵呵的道:"秀才言重了,我等都是在商言商,谈不上什么义薄云天。只是想了一个新的比赛方法,和大家说说。”

大家都道快说,钱掌柜就把比赛规则说了一遍。大家都是久经考验的商场精英了,钱掌柜一说大家都意识到了里面蕴含的无限商机了。

大盐商杨文广开了口道:”钱掌柜,这龙舟比赛毕竟是为百姓祈福的事,要慈济一家出钱,实在是有失公允,这么着吧,我也出一份银子,和钱掌柜联手怎么样。”

“可是我已经和府尊大人说好了,并且写了契书,是我一家承办的,杨兄想出一份力也是可以的,出资卖下一条龙舟,组队参加就可以了。”杨文广看了眼上座,老神在在的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钱掌柜你说的龙舟比赛的新方法,好是好,但是这么一来参加的人多了,场面势必就混乱,你一家哪有那么多精力管这么多事。”那位沈家主沈从文道。

“哦,沈家主考虑的是,我已经请刘大人帮忙了,到时候刘大人会抽调官差衙役维持秩序,再说比赛又不是一天赛完,是分天分组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钱掌柜解释道。

“可是这是平江百姓之事,钱掌柜一人承办,怕不是很好吧,我们还是原来的老办法,大家出钱自己买自己的龙舟。”平江织造何东家道。

大家都没有说话,一起看向上座得杜大人和刘大人。杜大人道:"大家说的本官和钱掌柜也都考虑到了,今年是第一年,先做一下试一试,现在说什么还都早,本官和慈济已经签了契约,用了大印,做不得儿戏。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们就和钱掌柜继续商量,本官和刘大人还有公事要谈,就先告辞了。”说着和刘大人告辞离开了。

在巡抚和知府离开以后,大家就知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能更改了。钱掌柜笑着说和大家商量一下比赛的细节,大家都喝着茶默不作声,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政策。

苏萱跟钱掌柜使了个眼色,钱掌柜拍了拍手,一会儿鱼贯而入了两排美俾,手上都端着水晶托盘,上面放的是切开的菠萝蜜。

从两排美女一进来,大家就看到他们手中的东西了。在坐的都是见多识广家赀万贯的,见过的吃过的不在少数。

“咦?菠萝蜜!钱掌柜怎么会有菠萝蜜。”有人问道。

“呵呵,机缘巧合,我店里收到了一些菠萝蜜果,在这儿拿过来给大家尝尝鲜吧。”钱掌柜避实就轻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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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角力(二)

“哦,既然店里还有,那就是准备卖得了。钱掌柜多少钱一个?龙舟赛的事儿可以迟迟,这菠萝蜜是确实想买点儿。”

说话的这位是杨文广杨当家的,见钱掌柜还是在犹豫,“十两银子一个怎么样,我记得我们这儿最高可是只卖到了七八两银子一个。”

现在不是谈果子的时候,多少钱都不能答应,苏萱一看钱掌柜动心了,马上咳了一声。钱掌柜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但是这一声也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那位漕帮的大当家看了一眼苏萱,道:”行了,这位也不用在边上指挥了,有什么就大大方方的到前面来说吧。”说完就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萱,苏萱一副你认错人了,不为所动。

但是由于那秀才的话,大家的目光都投向苏萱,看得苏萱无所遁形。

钱掌柜只好道:”苏、苏小哥你就出来和大家见见吧,这是我的一个晚辈,这次的龙舟比赛的细节他也很清楚,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他吧。”

这话说的把大家都震了,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大概只有十来岁的样子,长的倒是清清秀秀的,龙舟比赛的细节问他,为什么?他行吗?大家都没有说话。

可是此处无声胜有声,被这么多锐利的视线盯着,苏萱都怀疑第一个被目光杀死的大概是自己。

既然大家把自己都挖出来了,再当缩头乌龟幕后主使是不行的了,只能硬着头皮上,这是一场攻坚战,不但要打赢,而且这仗还要打的精彩,不然以后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了。

于是苏萱朗声道:”现在我们来谈谈龙舟比赛的细节,其实在座的各位都是能得到好处的,比如七彩阁,我们可以规定龙舟比赛所用的任何旗帜服饰都必须出自七彩阁,然后再七彩阁做得衣服和旗帜上绣上七彩阁几个字,这样七彩阁不但可以名声更想,还会有不一般的运气。”

这话说的七彩阁主花自溪精神为之一震,眼睛也亮起来,每年的龙舟比赛自己都是交了银子就完事了,如果真的能像这位苏小哥说的这样,自己承揽了所有龙舟比赛的衣服旗帜,而且还可以绣上自己绣坊的名字,那自己就能打出气势来。在万众注目的情况下,展示七彩阁,这本来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七彩阁主越想越兴奋。

“不过呢,我们举办这次比赛呢,为了公平起见,这项衣服和旗帜的工作是会公开招标的,就是把所有做刺绣或者衣服的铺子都召集起来,价高者得。”

苏萱的最后一句话说的七彩阁阁主花自溪不高兴起来,“这位苏小哥是吧,我们七彩阁的实力在平江可是第一的,我想没人再比我们出得价高了,苏小哥钱掌柜你们出个价吧。”

“花阁主,据我所知,平江除了七彩阁还有一个与之齐名的锦绣坊,还有什么彩绣阁,七彩阁和锦绣坊一直不相上下。而彩绣阁就是名气不如二位,秀娘的手艺,阁里的花色都不比两家差,而且好多秀娘还是从你们两处转出来的,我想彩绣阁未必就不需要这个机会。”苏萱扫了一眼下面。

“所以现在在锦绣坊和别的绣铺没有参加的情况下,我是不能给阁主开价的,鉴于绣东西是要花时间的,所以最先竞拍的就是衣服刺绣这一项。我已经把平江城,有意问鼎刺绣之首的绣坊都请来了,如果花阁主也有意,请马上移步到偏厅,他们都在那里等候了。今天竞价完毕,晚上就可以开工了,不能耽误以后的比赛。”苏萱看着大家渐渐的开始认真思考。

“如果觉得做衣服太赶了,也可以出资买船的,交六百两银子可以有一条龙舟参赛,一个铺子不限参赛的龙舟。”苏萱最后不卑不亢的补充道。

苏萱的话说的条理分明,而且都为他们考虑好了,七彩阁主没有办法,她太想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了,只好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去了偏厅。

苏萱道:"在座的各位家主掌柜,我们就跟着七彩阁去偏厅看看,让我们以后对竞价也有个印象。”

大家也是很好奇,这竞标是个什么样子,于是都跟这去了偏厅,偏厅最里面正上方放了一张桌子,下面放的是一排排的椅子,没有吃点心和喝茶的小桌子,大家很不习惯,苏萱请大家坐好。

走到桌子后面,然后让人把参加竞标衣服和旗帜的铺子都写在纸上,然后让各自的铺子拿好,告诉他们自己出底价,有愿意加价的就举自己手里的纸片,不能说话和大声嚷嚷。

每举一次加十两银子,如果不满意十两的加价,可以自己报价。一个价钱如果自己喊了三遍没人举牌的话,那此标就由喊这个价钱的铺子夺得。然后问各个铺子明白没有,大家表示明白了,苏萱就上台开始喊价,报了自己的底价是1两。

这是苏萱咨询过钱掌柜了,问了各家绣铺每次龙舟比赛的时候都出多少量银子。钱掌柜说据他所知是一百两左右。所以苏萱把底价定在了1两。苏萱1两刚出口,七彩阁就喊了”二百两!”然后得意的看了周围的同行一眼。

苏萱就喊了一声:”七彩阁二百两。”彩绣坊跟着举了一次牌,”彩绣坊二百一十两-——”苏萱喊价。”三百两!”七彩阁喊价。”七彩阁三百两!”彩绣坊又举牌一次,”彩绣坊三百一十两!”如此循环往复,叫价到一千两,”七彩阁一千两一次,七彩阁一千两二次,七彩阁一千两三次。好这次龙舟比赛的衣服旗帜由七彩阁承办。”

再看七彩阁主花自溪一点成功的喜悦也没有,僵坐在椅子上。

彩绣坊的老板娘赵大娘矜持的走过来,恭喜花自溪花老板,然后对苏萱和钱掌柜说,自己想出资建一条龙舟,不知道有什么规矩。

由于这是水乡,龙舟并不难找,但是由于这次比赛的队伍可能会很多,慈济独家承办的垄断地位就体现出来了。

苏萱已经说好让钱掌柜准备几十条,外形漂亮规格大小一致的龙舟,想参赛就得跟我这儿交钱买船,自带龙舟的恕不接待。

苏萱说要想出资龙舟只要出资六百两,就可以参加龙舟比赛了。

赵大娘立刻交了六百两的银票,然后对花自溪道;”以后他们龙舟的衣服旗帜要花阁主费心了。”然后水桶腰轻摆,告辞走了。

其余的绣铺绣阁的一商量合力出资买了一条船,也告辞走了。剩下的各位大当家脸上从面面相觑,到不可思议,再到震惊。他们看苏萱和钱掌柜的眼神都变了,收起了刚开始的轻慢。

认真的询问起各项参赛的规章制度来。每年参赛的龙舟也就十几条,每县一条,个府道一级的有一条或者两条参赛,再就是表现特别好的有名气的龙舟队,反正林林总总也就十几条。

大家估计今年这么弄下来得有几十条或者上百挑龙舟参赛。听说mintn就出告示了,参赛报名截止到八月六日,剩下得几天进行比赛,八月十四日休赛,八月十五进行决赛。

大家一算没有几天了,赶紧行动。杨文广杨家主财大气粗,一下卖了十条船,对于大客户苏萱还是照顾的,关照了一下,要求劲量给分在不同的组,力保有一两条出线。

有人带头儿,其余的各位当家也不磨叽了,都很给面子,买了一条到七八条不等的船。苏萱算了算,这就有六七十条船了,再加上各县府的十几条船,差不多有八十多条了。

比赛的船当然是越多越好了,但是钱掌柜在大家买船的时候额头上就冒了汗,不时的伸手拉拉苏萱的袖子,那时候苏萱正忙着没空理钱掌柜。

等大家都报完数,钱掌柜和大家说了声失陪一下,就拉着苏萱去了后头,满头大汗的说,“一共就有了二十多条船。这水乡虽然不缺船,可龙舟和别的船不一样,这么短的时间去那儿找这么多龙舟呀。”

苏萱有点莫名其妙,问钱掌柜找那么多船干什么?

钱掌柜一副你是白痴的样子看着她,“我们现在可是报了七八十条船了,告示贴出去以后还会多,但是我们就二十多条龙舟,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是为这事着急呢,苏萱哑然一笑。“钱掌柜你把心放到肚子里,二十多条船就尽够的了,比赛的队伍只要准备好人就是了,龙舟又不是用一次就不能用了,可以一组比赛完了,另一组在上吗!关于宣传的事,只要换上自己的旗帜就行了,我还以为大掌柜着急什么呢。”苏萱一脸轻松的说着。

钱掌柜愣了愣,才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擦了擦汗,和苏萱回到了前面。

苏萱继续和大家介绍比赛规则:比赛的组呢就按甲乙丙丁......来划分,抽签决定小组,每组六条船,取每组的前四名进行下一轮的抽签分组,如此循环,比赛是隔一天比一次的。

我需要你们的票票,给两张吧,给三张吧,多给点儿吧,我不嫌多,求你们给一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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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安排

比赛的奖品是每条参赛的的龙舟都有一两银子的奖励。每组胜出的都是二两银子,如此循环往复。

就是说如果一条船参赛的这几天的比赛,而且连续胜出这四场比赛,那到决赛的八月十五就能拿到八两银子。

到了决赛的那天第一名十两银子,第二名五两,第三名三两。但是第一名还额外给一个菠萝蜜。

买完了船,苏萱要求大家尽快把自己家的船,要宣传和表现的主题想出来,以便于七彩阁工作,和船只打扮。

现在大家都不忙着走了,都留下来看苏萱安排工作。钱掌柜当然表现的很是欢迎,但是心里是不怎欢迎的,要是他们都学了去,那自己的慈济还混什么。

鉴于大家对自己,第一次的活动这么支持,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好好招待。

然后就是赌盘那儿,苏萱让把所有参赛的船都编号标出来,在比赛现场安排五个人观察比赛,以便设定赔率。

人们也可以投票自己看好的船,一文钱一票,这就是个鼓励奖,一文钱看着没什么钱,但是真发动起来是很可观的。

比赛淘汰的船就从赌盘中摘牌,每天的船都是在一个展示牌前,让大家看的。

大家看着苏萱有条不紊的安排工作,每一样都说的清清楚楚。

那位漕帮秀才最后说,漕帮也有好多事情,需要苏萱这么一个匠心独运的人,给合计合计,问什么时候有空坐坐,苏萱客气的说忙过这阵再约。

那位秀才不置可否,施施然的走了。大家看戏看全套,都看完了就要散了,那位杨文广同志还没忘了菠萝蜜的事,问苏萱现在能不能买了。

苏萱说虽然是想着比赛完了,再看看行情,既然杨家主这么支持我们慈济的工作,我们也就给你个友情价,额外照顾照顾,十两银子一个,杨家主要多少,一百个以内还可以商量,一百个以外就不好说了。

说的那位杨家主是哭笑不得,掏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百个回去。别人也纷纷跟上一来二去就卖了五百多个出去,这就连本都回来m了还有得赚。

剩下的果子只能卖得比这高不能比这低呀。钱掌柜看着苏萱,感觉今天经历的这一切都不是很真实,这银子就和长了腿似的往自己兜里跑呀!

不管怎么说,还没有进行到实质的操作阶段,眼看着天就亮了,苏萱和钱掌柜赶紧去睡,抓紧进时间休息一会儿。

mintn进行到实际操作了,现实中的事和理论总是有出入的,大家能做的就是尽量让现实和理论相符合。

由于这次的比赛不是一天,有的选手要比赛好几天,那饮食住宿问题就又提上日程来了,为了避免混乱,要有单独的办公场所,这就需要酒楼和客栈的配合了。

第二天苏萱问过所有参与的酒楼和客栈,有谁愿意参与这项活动。

这就和现代的赛事活动显出区别来了,在现代只要交够了广告费和赞助费,就成为了赛事指定的赞助商,大家都掏钱消费赞助商的东西,比赛的官方只和赞助商联系,但是现在让这些商家明白这个问题,就有点费劲。

苏萱先是把买了船的客栈和酒楼都叫到一起,和他们讲,因为比赛的人数众多,一家客栈和酒楼是忙不过来的,要多家联合行动,如果客栈和酒楼接了接待龙舟队员的饮食和住宿的事,就不能再做别人额生意,而且客栈和酒楼的安全措施也要加强。

客栈和酒楼虽然愿意接待龙舟队员,但是不愿意只接待龙舟队员,认为龙舟队员都是乡下穷棒子,没有消费力的。

苏萱让他们尽管放心,按照平时的营业额,说如果单独接待的几天,比平时生意差,慈济会补给差价。

最后还说会让他们悬挂一年的龙舟比赛队员指定住宿客栈,指定饮食酒楼之类的牌匾,让他们在提供的饮食上打上某某酒楼和客栈之类的名字,这么一说大家想了想都同意了。

苏萱说的口感舌燥,怎么给大家某点福利就这么难呢?

苏萱赶紧喝了口茶,感觉自己说话说的嗓子发炎,嘴发麻。现在自己的茶水里都是放了胖大海的,不然说定过几天自己的嗓子,就不能发声了。

大家同意只接待龙舟队员了,那就是按照客栈的大小,和接待能力均匀的分给这些客栈和酒楼。

现在是城里的大客栈和大酒楼都有买船,官府的告示也已经按照苏萱说的发出去了,由于这次时间有限,有的人也反映不过来,来报名买船的不是很积极,这么着陆陆续续,也报了七八十条船。

合起来就一百六七十条船了,苏萱告诉手下的人,除了比赛当天淘汰的,把这些船按照比赛的名次均匀的安排给各家客栈。

比赛的第一二名,都要安排给出资最多的客栈和酒楼,人们虽然不明白,但是绝对严格执行。

这波的事情总算搞一段落,现在也过了午时了。

晚上一夜没怎么睡,早晨起来就没什么胃口。苏萱早晨只喝了几口粥,现在真是觉得有点饿了。

苏萱吩咐送午饭,午饭才摆到桌上,外面就说七彩阁的花阁主求见。

苏萱只得放下筷子,去见这位花阁主。两个人见了礼,就看见这位花阁主愁眉苦脸的道:”苏小哥,这一百多条船就好几千套衣服,我算了算够我们七彩阁做一年的了,就这么几天我们实在是赶不出来。这还不算锦旗,这锦旗我看了看报过了的数目,也有好几百面,这可如何是好?没银子赚着急,这有银子赚了,看着不能赚是更着急!”

苏萱看着花阁主的兔子眼,想了想道:"本来呢,赛事用的各种绣品是说明了不能用别家的,只是这次时间是特别紧,我看是只得这么着吧。也不要什么精工细作了,只要结实耐用就行,毕竟第一次的赛事是有很大的纪念意义的,说不定要收藏好多年呢。”

苏萱接着说:"你只要把某年龙舟比赛,第一二三名的锦旗好好的绣出来,其他的锦旗就找人写字吧,然后拓下来,裁剪好,结结实实的缝到锦旗上就是了。反正这也没什么技术难度,你就找些城里的秀娘大嫂做,也是可以的,这样总可以吧?不少字这次花阁主的确不容易,让她们十来天做这么多人的比赛服装,是有些强人所难。”

谈完这次的事儿,苏萱补充道:"这么着吧,我说一句明年还是这个银子,还交给花阁主怎么样,这样花阁主就有一年的准备时间了,想做多精细多复杂的花样都可以。”

花自溪一下就雨过天晴了,道:"总算有了解决的办法了,真是什么事到了苏小哥的手里,都没有解决不了的,哎——只是这样一来就只有名气,彩绣阁的技艺就没办法展现了,没办法也只好先这样了。”

当时花自溪竞标下来,龙舟比赛的衣服和锦旗以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阁里的各位管事了。

彩绣阁一年的利润也就几千两,让自己一时意气,就出了一千两,阁里那么多人还等着吃饭呢,这可怎么交代。

自己哭丧着脸回去了,也没敢第一时间和大家说。随后就有那么多的衣服订单上了门,而且阁主吩咐都是五两银子一件的龙舟赛衣服。

正当大家为这不请自来的订单,莫名其妙的高兴的时候,花阁主告诉大家这是她花一千两银子买来的。

起初大家都呆了,一千两银子买地要大家来七彩阁做衣服,这不是傻子行为吗?这还赚什么银子呀!

当大家这个呆,还没缓过神儿来呢,就又为另一件事呆住了,那就是做衣服的订单实在是太多了,好几千套的衣服,他们发了呀!

用闪着星光的眼神看着花阁主,但是他们的花阁主一点也没有高兴,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问才明白过来,自家阁里根本就做不过这么多衣服来。

这可怎么办,七彩阁也炸了窝,大家吵嚷了一会儿,都看着阁主,花自溪想了想,还是去问问那位智多星苏小哥吧。

于是就有了前面的一幕,这位花自溪阁主欢天喜地的走了。

苏萱刚转回里间还没坐下呢,外面就说,赌船的牌子做好了,让苏萱过目,苏萱只好揣了几个包子,吩咐外面备车,去了笑谈茶社。

这茶社不小有三层楼,也是赞助单位,但是就是家底比较薄,出不起买船的钱,只交了一百两银子的赞助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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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章节出了错,我打算安排一下,哪知道又修改错了章节,我晕,我严重怀疑我得了老年痴呆。真是对不起大家

二十八章 点拨

苏萱还是很有职业精神的,劲量让赞助商投得钱都有物超所值的回报,于是物尽其用把这里做了临时赌场。

这茶社一楼是大碗茶,二楼原来是雅间,说书的唱戏的都有,三楼是贵宾室,有钱人谈事情的地方。

现在苏萱选了一楼设赌局,二楼三楼情况不变。

苏萱进了茶社一看,正对面就是一副巨大的牌子,就和体育彩票的牌子一样。

不过就是上面一排一排的写着比如慈济药店甲船五十八号,平江杨家丁船三十六号等等。

下面是慈济的伙计管事认真的写着单子,每条船一个盒子,只可以向里面投不可以打开,所有的钥匙都由慈济的大掌柜,收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比赛结束以后开箱兑奖。

苏萱看了看,没什么问题,过来押了慈济的甲乙丙三条船各一两银子,买他们都得第一名,然后又各出一百文买鼓励奖,希望自己的船能得个好名次。

赌盘请苏萱来,其实有开宝之意,所以苏萱买了第一手。

有船有钱有闲的人家在茶楼都安排了人坐镇呢,赌盘就是比赛的风向标。

正在此时赌桌上嘭!的放了十两银子,“买漕运船六十六号赢最后三甲。”

苏萱一回头原来是漕帮的当家那个什么秀才,人们纷纷站起来问好,“白爷来了!”

“白爷赶紧楼上请!”

“白爷楼上也是开局的,下面乱哄哄的,赶紧上楼!”阿谀之声不绝于耳。

苏萱其实不用回头,光听人们的恭维声,也知道是那位漕帮的小孔雀来了。

苏萱把写给自己的单子收好,对白小孔雀点了点头,就要走。

“这位小公明小哥还请赏在下个面子,到楼上喝杯茶。”茶社里嗡——的一声乱开了,大家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苏萱本能的觉得这和自己有关,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苏小哥可是心有疑惑?”苏萱点了点头,“那还请苏小哥到楼上一叙,容白某人为您解惑。”

苏萱一是想知道为什么,二是也不好太不给这位老大面子,毕竟自己以后还要在平江混呢。

于是跟着这位秀才上了二楼,二楼除了多了雅间之外,和一楼没有什么不同,也有赌盘在。但是起价可就不是一楼能比的了。

小二把他们领到了一个靠窗户的雅间,坐在雅间里向外面街道看,视线开阔。两人坐下,香茶和茶点随后也端上来,伙计说这是掌柜送得,让二位爷尽管放心用,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说完躬身下去了。

苏萱抿嘴笑了一下,跟着黑社会老大就是好,到那都白吃白喝。

“我不想白吃白喝也不行,我只有接受了掌柜的好意,他才更安心,否则他会越送越多。”那位白秀才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至于大家和你叫小公明一事,我还是知道点的,现在平江的商会里对苏小哥,或者苏小姐赚钱的本事都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的,这龙舟赛都举办了这么多年了,一个人都没想起这赚钱的法子,让大家都心甘情愿的掏钱,抢着掏钱,不让掏钱都不高兴,所以现在大家都用小公明称呼苏小姐呢!”

苏萱在听了白秀才的话,蓦然抬起头来,不是因为大家都叫她小公明,而是白秀才那句苏小姐。这是在隐蔽的威胁自己,如果自己乖乖的,那就还是小公明,白小哥。否者就是苏小姐,打回原形,以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女儿。

虽然苏萱知道自己装扮的不是很高明,但是在别人眼里也就是有点娘而已,或者大家有什么怀疑只要不说出口就行,这白小孔雀把话说的这么白干什么,苏萱警惕起来。

白秀才看着浑身炸了刺的苏萱,很满意,嗤嗤的笑起来。

“我对苏小姐只有仰慕,没有别的意思,请不要紧张。我漕帮人数众多,良莠不齐,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只是希望苏小姐在白某有难的时候,给指点一二。”

这是说什么呢,漕帮有难让自己指点一二,自己没听错吧。黑社会老大,向自己讨教。

苏萱好笑的看着白秀才,“白当家我没有听错吧,你让我指点,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白当家客气了。”

“我说的一点都不过,苏小姐那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能量。”白帮主道。

“帮忙也好,闲谈也罢,请白当家叫我苏小哥,或者苏文都行,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小姐来小姐去得,我可当不起。”苏萱沉了脸。

白秀才笑了笑,道:"我只是有一事想向小公明请教,我们漕帮是水上讨生活的,现在遇到些困难,帮众不免人心浮动,需要这次龙舟赛给提振一下士气,所以我想我的船,一定要进三甲,最好能得个第一什么的。”说完看着苏萱。

苏萱道:”白当家的手下都是水上讨生活的,水上水下的功夫都应该是最好的,白当家还向我讨教什么呢。”

“话虽如此,但是一条船比赛这么多天,难免体力有所不支,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拍万一,我要的是这次比赛万无一失。”

白秀才说完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这才是这白当家的真面目吧,苏萱心里想。

这要是不给出个主意,看来是不那么容易走了,想了想苏萱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是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白当家要不要听听呢。”

“有总比没有强,何况是小公明给出得主意。”白秀才散去了身上的阴冷,笑着说。

苏萱心里撇了撇嘴,这是自己答应给出个主意,要是没有是不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没办法谁让人家是黑社会老大呢,虽然不想和黑社会有什么交集,但是也比得罪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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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白秀才

“这次的龙舟比赛,因为时间匆忙,只筹划一部分,就是大家买船参与出资的部分,就是比赛章程好多都没有规划。比如此次比赛由于参赛的船很多,就使好多龙舟不够用,就出现了好几个队伍合用一条船的情况,这就需要慈济统一调度,把比赛淘汰下来的船再租出去。同理比赛的人手也是没有什么规定的。”

苏萱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到白秀才认真的听着,就接着说“同理这次没规定一个船参加几次比赛,也没规定一个队伍可以参加几次比赛,参加几条船的比赛。”苏萱看着白秀才。

白秀才还在认真的听着苏萱讲,看到苏萱停了下来,白秀才不解的看着苏萱,示意苏萱继续说下去。我已经告诉白当家了,至于明不明白苏某人就无能为力了。

苏萱说这些本来就违背自己的准则,那还能事无巨细的教白秀才作弊呢。

话点到为止,苏萱不和蠢材合作,拱了拱手走了。

白秀才继续坐在雅间想,苏萱肯定告诉自己怎么做了,但是自己怎么就没听出来呢,到底是哪句话呢。

她说船可以用两次,这个自己是明白的,难道是说选手也可以用两次和多次。

不对,选手用好多次,体力越来越差,成绩只能越来越坏,不可能取得好名次。这等于什么也没说,一定不是这个。

她说比赛没有规定一队人可以参加一次还是数次比赛,也没错,这中间有一家买好几条船的,当然可以参加好几次比赛。

自己身为漕帮的当家是不能胡来的,所以这次就只买了一条船,难道是要自己多买几条船,不对,她已经知道自己只买了一条船了,这个死丫头也不把话说明白点,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这位白当家坐在雅间里边想边喝茶吃点心,这都喝了三四壶茶,吃了五六盘儿点心,上了七八趟厕所了也没想起来,就是有个模模糊糊的感觉也不确定。

看来还得找那死丫头确认一下,自己理解的到底对不对呀。

因为这位白当家在,茶社的掌柜一直在楼下候着,不明白那位小公明跟这位白当家说了什么,怎么这位小财神走了,这位就一副钻缸顶瓮的架势,到底给这白当家出了什么难题了。

一会儿看见这位阎王爷,一脸郁闷的从二楼下来了,掌柜的赶紧上前伺候,“白爷你用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小的说。”

现在白秀才哪有心思理会他,胡乱的挥了挥手,带着自己的马仔出去了。打听到现在苏萱在慈济药店,于是就带着人杀了过去。

白秀才看到苏萱正和药店的管事商量什么,于是就走过去听,“周xians,过几天就是龙舟比赛了,天气还是很热的,龙舟比赛人会很多,我想知道咱们药店有什么,既便宜又方便的防暑药。”

周xians想了想道:"藿香正气水便宜是便宜,就是不是很方便携带。”

“那有没有丸剂的呢?”苏萱问。

“没有。”周掌柜倒是答的干脆。

这可如何是好,水质的不容易携带,最后没有办法,苏萱道:"周掌柜你出去雇二三十个人来,要身体健康,不论男女,就说龙舟比赛要伺候茶水摊的,一天就给五十文。”

“然后算算搭一个四五丈长宽的棚需要多少麻布,然后茶炉和搭架子用的竹竿一共要多少费用,算出来以后告诉我一声。”

“还有我打算一里地搭建一个这样的茶棚,还有就是龙舟比赛的堤岸两边,半里地搭建一个,看需要搭建多少个。”

“我要这些茶棚都不烧茶,全部烧绿豆汤和藿香正气水,看需要多少绿豆和多少药材。”

周xians拿纸笔都一一记下来,让苏萱稍等自己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白秀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面,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脸上,一脸的疲惫。

水汪汪的大眼睛上有了几道血丝,前额的碎发毛茸茸的,透过光线连她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长长的睫毛悄悄的向上翘起来,在眼前一闪一闪的。

男孩子的衣服衬的她格外娇小,就是这么个小人,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呀,听着她说话,看着她安排事情,纵横捭阖,仿佛什么事都在她的股掌之间,虽是娇娇小小的人确总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正打算闭目养养神的苏萱,感觉有人看着自己,回头一看,那位白秀才靠着一把椅子,正用探究、崇拜间或有点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

苏萱揉了揉额头道:"白当家还有什么事情吗,我现在可是忙的很,不能事无巨细的回答白当家的所有问题。”

白当家就把自己理解的,跟苏萱说了一遍,弄的某人很是头疼,自己是规则的制定者,然后又自己找自己的漏洞,挑战自己的规则,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

“我还是奉劝白当家的一句,莫要做的太明了,虽是钻了空子找了漏洞,到时候让人抓住小辫子,捉住痛脚,告到我跟前来。我也只能忍痛割爱,挥泪斩马谡了,希望白当家到时候不要怪我。”

苏萱说着,感觉自己被一个身影给罩住了,一抬头见白秀才的脸就在自己的头上,一仰头连他脸上的青春美丽疙瘩豆,都看了个一清二楚,自己的睫毛都刷到他的脸上的汗毛了,他的两只手臂就拄在自己两侧,自己完全被包裹到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了,被包裹到他的怀里了,这个姿势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头顶上方那只苍蝇还特别情圣的说:"忍痛割爱?挥泪斩马谡?谁是谁得痛谁是谁得爱,谁又是谁得马谡?”

暧昧的姿势暧昧的语调暧昧的话语,让这雅室里的一切都蒙上了暧昧的色彩。

白秀才的唇轻轻的划过苏萱的额头,“告诉我,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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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帮主令

苏萱就感觉是一片羽毛轻轻的扫过自己的额头,但是理智告诉她这不是羽毛,这是白不要脸的吃饭瓢。

血一下子涌上了脸颊,脑袋里一片空白,苏萱扬手就给了白秀才一个嘴巴。

“不要脸!”白秀才自从当上漕帮帮主以后,那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水上流传着一句话就是白秀才让你三更死,你哪能活到五更天,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就是没当上帮主之前,也不是谁说给个嘴巴,就给个嘴巴的主儿,不过这个嘴巴,倒把他从涟漪春思中打了出来。

“什么?不要脸?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不要脸!”白秀才脸上带着薄怒,两手固定住苏萱的头,向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

开始白秀才只是报复式的重重的吻在她的唇上,慢慢的就温柔的允吸起来,再往后他的舌头就探进了苏萱的嘴里,勾住了苏萱的舌头,把她的舌头带到了自己嘴里,狠狠的允着,吸着......

整个过程,被吻的那个人都没有反应,在白秀才意犹未尽的离开,那恨不得让人吞下去的红唇的时候,那个人还大张着嘴,傻站着。

白秀才嘿嘿一笑,从袖袋里拿出一枚写着令字的牌子,放到了苏萱手里。

等苏萱反应过来,雅室里只剩下她自己了,看了看手里的令牌,隐约记得好像是说,在水上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就出示这块令牌。

“我呸,我就是死在水里,也不关你这白不要脸的什么事!”苏萱啪!的一声,把牌子扔在了桌子上,端起茶盅漱口,还仰起脖子咕噜咕噜的漱。

xians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当看到桌上的令牌的时候大吃一惊,漕帮的帮主令!出示这个令牌可是如帮主亲临。

这样的令牌漕帮是只给对漕帮有大恩,或者救过帮主性命的人的,桌子上怎么会有这么块令牌?

“苏姑娘这块令牌是?”周xians心里惊疑不定,表面上尽量随和的询问道。

苏萱撇了一眼这令牌道:"可能是白当家不小心丢得。”苏萱心里怨念着,难道能说是本姑娘的初吻换来的吗?

“那我还是找个时间给白帮主送回去吧,这是帮主令牌,持有此令牌如帮主亲临,一定要仔细收好,不能落入歹人手中。”周xians小心翼翼的把令牌收好了。

那白当家什么时候走的谁也没看清,这几天又特别忙,一个人都当好几个人用,等闲了再送吧。

“苏姑娘,我刚才下去算了一下,搭建这么一个茶棚,大概要三百文左右,需要的药材和绿豆大概也是三百文,所以一个茶棚一天的运行费用,算上人工应该在六百到七百文。城里各个路口和到龙舟比赛的沿路堤岸两侧大概有五十个茶棚就够了,折合现银三十五两。”周xians仔细说着自己合算的结果。

“恩。”苏萱心不在焉的答应着,看着这位好像大概也许差不多是在神游太虚,自己说的话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苏姑娘,苏姑娘!”周掌柜喊了两声,苏萱回过神儿来,红了脸道:”就按周xians算得支银子吧。”

“姑娘可要注意身体,这才两天了,还有十多天呢。下边不是很重要的事我就看着安排吧,姑娘抽空快点休息一会儿,晚上巡抚杜大人,刘知府和吴县令都要过来巡查,到时候姑娘还要应酬呢,到时候没有精神可不行。”周xians关心的说。

“我知道,以后的事就有劳周xians了,我先去休息一会儿。”说着让人备了车,回钱府去了。

进了小驿站,苏萱都瘫了。芸儿和芍儿赶紧打热水的打热水,铺床的铺床。坐在浴桶中,苏萱一点也不想动,任由芸儿给洗刷完,让芍儿给穿上衣服,到了床上倒头就睡,连周公都没有见到。

一会儿苏萱就被芍儿给推醒了,“姑娘该起了,晚上不是还出去呢,赶紧起来梳洗梳洗吃点东西。”

“该起了?我才刚躺下怎么就该起了。”苏萱没好气的说。一边端着铜盆的芸儿噗!的一下笑出声来。

苏萱的脸红了,醒了半天盹儿,磨磨蹭蹭的起来了。洗了脸以后犯了愁,今天出席的是正式的场合,而且还有平江的最高军政长官在,不能再做小厮打扮了。

可是自己只有一套小厮的衣服,别的男士的衣服没有,不管他们知不知道自己是女孩,这场合穿女装肯定不合适。

正在在苏萱发愁的时候,芸儿出去拿了个包袱进了,道:”姑娘,这是太太让送过来的,说中午的时候老爷让人送信回来m,说让太太给姑娘准备几身男装。

太太说没时间做新的,就把几位少爷小时候的衣服都找出来了,这包袱里的就是,姑娘看看喜欢那身。”说着打开了包袱。

苏萱看见有绛红色的,有宝蓝色的,有月白色的,有天青色的,各种色系的代表都有了,苏萱挑了一套月白色的。

芸儿道:"太太还说正在给姑娘赶做衣服,男装女装都有,让姑娘放心。”

苏萱什么也没说,从荷包里翻出那天打算存钱庄的银票,拿出二百两来,递给芸儿,“把这二百两银票拿给钱夫人,就说住在贵府本来就叼扰了,再搭银子给做衣服,怎么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多少银子,就先拿过来这么多,还有以前的零用钱,都谢谢钱夫人了。”

芸儿和芍儿吃惊的看着她,她们以为姑娘是那穷山恶水出来的,被老爷机缘巧合的碰上,发了善心领回家来。

今天看这样子不是了,她们明明白白的看见姑娘拿出二百两银子。如果一个人拿出了二百两银子做衣服,那她的家底怎么也得有十来个二百两吧。她们虽然猜得不对,但是也差不多了。

芸儿答应一声,拿着这二百两的银票去正房了。芍儿给苏萱穿上衣服,要说这钱夫人的眼睛还是很准的,衣服的长度还是合适的,就是肥了点,不过也没办法,现在改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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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宴会(一)

芸儿一会儿就回来m了,说:”太太说什么也不要,说要是收了姑娘的银子就外道了,让姑娘不用多想。”

“那真是让钱夫人破费了。”苏萱客气了一句,接过银票不提,又纠结起梳双丫头,还是书生髻。

按年龄是双丫,但是按自己做的这些事和出席的场合,梳个书生髻也是可以的。

芍儿和芸儿想了半天道:"姑娘是多大就梳什么头吧,你这么点要是梳个书生髻可别笑了场,再说双丫头不分男女的,到时候有什么事也可以分说。”

苏萱闻言看了她们俩一眼,点了点头同意了。梳洗打扮完了,吃了点东西垫底。

芍儿端过茶来,苏萱就一边喝茶,一边打发时间。看时间差不多了,让人备了车,从后门出来,直奔慈济而去。

苏萱直接上了慈济二楼的雅室,钱掌柜正在里面等她,苏萱看到钱掌柜也是一脸疲惫,“大掌柜可要注意身体,龙舟比赛可还要十几天呢。”苏萱一边坐一边和钱掌柜说话。

钱掌柜笑着道:"是呀,可是事情太多了,要做什么你都说了,但是真的做起来千头万绪,麻烦的很呀!今天一天回事的就没断过。”钱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见面的地点,安排在杨家的东园,杨家主想表现表现。”钱掌柜说着呵呵的笑了两声,苏萱想了想也笑了。

杨家富甲天下,这次让慈济一个小小的药铺拔了头筹,成了陪人玩的了,怎么会甘心,只好在别的事情上下功夫了。

宴会酉时开始,我们得提前过去,走吧。钱掌柜和苏萱下了楼,分别乘两乘凉轿去往东园。

到了东园自由杨家主迎接,大家寒暄着去偏厅小坐,等各位大人前来。

就算大家如何佩服苏萱,那也是在商场上,来这儿参加宴会是因为她是这件事的总策划师,不来不成样子。

但是这场宴会分明是有好多,成人的娱乐活动的,苏萱在也不是很合适,这让她顾虑重重坐立不安的。

杨家主正在和钱掌柜谈笑,“钱兄上次不是说,没听过小师师的曲儿,总引以为憾事,这次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给请来了,一定让钱兄一饱耳福。”

“此话当真?听说那个小师师,从来都不出堂会的,只在她那画舫里卖艺不卖身,这次杨兄怎么有本事给请了来。”钱掌柜好奇的道。

“杨家主一脸故作神秘的样子,她们这些名妓花魁一向自诩清高,有许多麻烦规矩,但是只要投其所好,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再说了,刘知府刘大人可是倾慕小师师已久,如果我请客不能满足刘大人这点爱好,我这客也不用请了。”杨文广踌躇满志的道。

“杨兄这么了解刘大人的喜好,给这小师师赎身,送与刘大人不是更好,这小师师虽然有名气,可能要扬大人破费了,但是这点钱财对于杨兄来说不是九牛一毛吗。”钱掌柜说完,嘿嘿的笑了两声。

“这个钱兄就不知道了,我虽不差那几个钱,但是也得这小师师愿意才行呀!”

“哦,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去刘大人府上还委屈了她不成?”钱掌柜惊奇的道。

“倒不是委屈不委屈的,是人家心有所属,多少钱也不要,这画舫里的妈妈也不好说什么,她这条画舫就指着小师师呢,这人要是走了,她还混什么,所以也没有勉强小师师。”杨文广一副遗憾的样子摇了摇头。

“这小师师有心上人,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是谁?杨兄一定要告诉我,这可是平江城的新闻。”钱掌柜八卦的道。

苏萱无聊的看着这两个人,都说女人八卦,这男人要是八卦起来,比女人还要有质量有内容。

苏萱心里感慨着,看到杨文广和钱掌柜咬了咬耳朵,切,名妓的艳史说给自己听自己都懒得听,还咬耳朵,两个大男人也不怕被人误会成断袖,苏萱恶趣味的想。

既然人家八卦男人的事,还一副不予别人知道的样子,那自己就回避吧。招手叫过一旁的一个小丫头,听说这东园可是雅致地方,皇上的园子都比不得,自己有幸来了,那就好好看看吧。

带着小丫头出了门,就看见两边的回廊伸展向两边,院子中绿树红花相映,花团锦簇的好不热闹。

苏萱在门口站了站,沿着回廊向两边走去,这些回廊并不是两面通透的,一般都一面有墙,墙上有各式各样的花棱窗户,透过这些窗户就能看到另外的小院,那些小院就又和现在的院子,有着迥然不同的风景。

苏萱深深的被这些风景吸引了,看着这些匠心独运的建筑,鬼斧神工的雕琢,身在其中溶天地之精华,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就是这里的风,这里的树木花果,自己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啪!一声轻响,苏萱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面前的小花窗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月白色箭袖的手正缩回去。

原来这窗户是能开的,苏萱看着窗户另一边的绿瓦红墙,林荫小道久久没有说话。

苏萱慢慢转过身,看到白秀才也看着窗户外面的景色。白秀才今天穿着月白色八宝团花箭袖,头戴书生巾,浑身上下散发着凛冽之气,再看看自己,两人穿的就像是情侣装。

晚宴应该快开始了,苏萱慢慢的往回走,跟着自己的小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帮姑娘开了窗,姑娘看过风景,居然连声谢字也不说,是不是很是失礼呢?”白秀才带着调侃的话语,在身后回荡。

苏萱停住了,转回身冲着白秀才深施一礼,道:”多谢白当家推窗。”说完转身接着往前走。

白秀才一下给噎在那儿,感觉是一拳打在了空气中,白秀才呆愣了一下,快步越过苏萱,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萱一抬头看见,白秀才正冷冷的看着自己,苏萱用茫然的眼光回视这白秀才。

“哼,这么快就好了,这么块就忘了?”白秀才口气生硬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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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能给点什么就给点儿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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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章 宴会(二)

“哦——白当家一定是想起,丢到慈济雅室的令牌了,我倒真是忘了告诉你,令牌让周xians收起来了。这些日子慈济很忙,白当家也是知道的,周xians说忙过这阵子,就给白当家送回去。”苏萱一副恍然想起的样子。

白秀才听到苏萱这么说,先是惊讶,然后是又好气又好笑。伸手一把把苏萱拉到怀里,低头就又要吻她,苏萱大声嚷嚷道:”快来人啊,非......”

白秀才听到苏萱的喊声,身子一僵,出手如电的捂住了苏萱的嘴。

苏萱挑衅的看着他,白秀才咬牙切齿的说,“你逃得过一次,逃得过两次,我看你是不是次次都逃得过。”

他正这么说着,就看见苏萱的眼睛向后看去,白秀才也连忙松开了苏萱。

苏萱立刻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后面飘过来的神仙姐姐,峨眉淡扫,皓腕微露,眼波流转,唇丹轻起,“宴会还没有开始,莺儿出来转转,不想碰到了眺哥哥,是莺儿唐突了。”轻飘飘的施了一礼,然后转向苏萱,”这位小公子是——”

“在下苏文萱,在慈济药店帮忙。”苏萱连忙回礼。

“你就是平江城盛传的那位小公明?今日得见是莺儿的荣幸,莺儿这厢有礼了。”又拜了一拜。

“不敢当,不敢当,都是各位前辈的抬爱,实在是受之有愧,在下有事先走一步了,莺儿姑娘慢走。”苏萱向这位莺儿姑娘拱了拱手,侧身从白秀才身旁走了过去。

看着苏萱走远了,白秀才也打算回厅里去,当白秀才从莺儿身边经过时,莺儿一双手猛的拉住了秀才的胳膊,“眺哥哥——”那位莺儿双目蓄泪,哀伤而又凄美,真是我见犹怜。

听着这最最深情的呼唤,白秀才头都没有回,道:"莺儿姑娘还请自重,今天来了这么多人,被看到了对姑娘清誉有损。”

“青楼画舫里出来的,还有什么清誉!”莺儿姑娘泪落连珠子,松开了手,“难道眺哥哥和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就是注重清誉了。我知道眺哥哥没有断袖之癖,那就是小公明......”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被冷气包围了,莺儿脸上发白的看着白秀才,“我警告你,别自作聪明。”白秀才盯着莺儿看了看,冷哼一声回厅上了。

“别自作聪明?我聪明不聪明就看你白子眺了!”莺儿一脸恨恨的嘟囔道。

“看来莺儿对白当家,还是余情未了呀。”走廊远处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一身紫衣的人,“我对姑娘可是一往情深,倒是姑娘从不曾,在夏某人身上,停留半刻,夏某人可是省心欲绝。”说着紫衣人做了个西子捧心状。

莺儿一脸嫌恶的欲走,那位姓夏的拦住了她的去路,“夏边玫就这么让姑娘讨厌吗?”不跳字。

“你心术不正,处处和眺哥哥作对,你不会得逞的。”小师师盯着紫衣人道。

“我成功了就是大当家,不成功也就还是我自己,我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吗!我心术不正,你又正了多少呢?”趁人不备,紫衣人偷吻了莺儿一下。

莺儿用帕子使劲擦了擦嘴,又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快步走了。夏边玫回味的摸了摸唇,一脸的邪笑,也从在另一边消失了。

莺儿在路上碰上了自己的小丫头,”到处都找不到姑娘,晚宴马上就开始可,现在是桃儿在那儿顶着呢,我看杨家主都有些不高兴了。”

“知道了。”莺儿淡淡的说了一声,回到厅上娇笑道,“这东园是景不醉人人自醉,我一时看的入了迷,慢待了各位,莺儿给各位赔礼了。”说着飘飘下拜。

杨家主面上的不快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得意之色,道:”莺儿姑娘谬赞了,快快入座。”

“莺儿来晚了,就自罚先为大家献上,一曲春江花月夜吧。”这莺儿笑着道。

“莺儿妹妹确实需要自罚,等你罚完了我罚,”坐在巡抚大人一旁的一个梳着高髻,罩着银丝网的美人笑着说道,“妹妹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要坠了小师师之名!”

“什么小师师,不过是各位大官人抬爱罢了,姐姐莫要取笑了。”

原来这位莺儿就是小师师呀,苏萱心里道。苏萱也是刚刚回来m的时候知道的,杨家主并不是只请了小师师,还请了倚红轩的现在的花魁赛花红,宝月楼的花魁李香儿,画舫中的红姑娘芬娘,金嗓子思思等等全都是青楼名妓。

由此可见杨家主是何等的豪奢,请了小师师原来是投知府刘大人所好,怎么能投一人所好,而不顾其他人,苏萱为自己原来的小白想法,晒笑了一下。

由于年龄关系,杨家主没有给苏萱安排美女作陪,这就显得很是别扭,大家都搂着美女,在座的居然有个未成年,弄的大家也放不开手脚。

苏萱已经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了,但是还是被巡抚和知府大人的问话,给显现出来,于是宴会就真成了座谈会,工作总结汇报会。

“苏文对这次的龙舟比赛,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刘知府发问了。

“我只是想恳请知府大人,这次一定要加派人手,这次比赛的时间长,来的人又很多,所以会很辛苦。”

“我和钱掌柜商量了,到时候会给每个维护秩序的人手,发几竹筒藿香正气水,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就是希望过几天,请刘知府知会城里的大夫们一声,龙舟比赛的几天,都要严阵以待,这个仅凭慈济一家之力,是不够的,防止有人受伤和中暑什么的。”

“我们准备了几十个茶摊,让这些茶摊都无偿提供,防暑的藿香正气水,绿豆汤什么的,但是总有照顾不到的,所以还是请刘大人,知会所以的药铺和大夫们一声,这样就更严密一点儿。”

“还有就是预防,看龙舟比赛的时候出现踩踏,这是最最首要的,比赛的时候人山人海的,如果乱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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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宴会(三)

“还有因为龙舟比赛设了赌盘,也要预防出现打架斗殴的事情。因此笑谈茶社里面,要设几个固定的官差值守。目前文萱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苏萱说完就继续欣赏,桌子上的各色佳肴了,说是晚宴但是谁也不能真吃,碰上大人们问话,别人询问事情,要是满口食物就失礼了,这晚宴就变成看宴了,这让苏萱很是郁闷。

在苏萱说完话得时候,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上到巡抚下到知县大人都相互看了看。

巡抚杜大人道:”苏文萱说的这些,刘大人怎么看。”

刘知府晒然道:”苏文萱说的这些,我们倒是都想到了,只是不知道加派多少人手为宜,现在还没商量出具体的数来,不知道巡抚大人可有计较。”

巡抚杜大人想了想道:"你们府衙加上县衙的人手也就几十人,又不能都派到街上去,府衙和县衙还是要留人的,这么着吧,一会儿让她们拿着我的手谕,去兵营里调一队人,比赛期间就让这些兵勇,上街巡视就是了。人呢我交给刘大人你,你来安排就是了。”

这是公事安排,刘大人赶紧站起来拱手说是,应了下来。

她们说话安排事情的时候,苏萱正咽着吐沫,欣赏面前的美味呢。感觉总有数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苏萱也不以为意,没办法,谁让自己这几天这么出名呢。

苏萱支着耳朵,听这些大人物们谈公务,在听到谈得差不多了得时候,没有什么需要自己解释,答话的了,于是站起来,走到钱掌柜身边,小声的说,自己先回去了。

钱掌柜也知道她在这儿尴尬,就点了点头,走过去跟巡抚杜大人,刘大人还有吴县令,都小声的说了一声。

大家公事都谈完了,苏萱走,大家没什么不同意的,而且心里还是举双手和双脚赞同的。

于是苏萱在大家复杂的目光中,提前退场了。

苏萱悄悄的出来,站在院子正中,深深地吸了口气,今天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回去好好休息,准备mintn的战斗。

有人给引路,到了角门,苏萱坐上凉轿往回走。走了一段距离,感觉落了轿,苏萱在里面道:"这次倒是快,这么快就到了?”说着挑开轿帘下来了。

但是向四周看看,怎么景致不对,不是应该在慈济前面,换马车回去吗?现在怎么变成了得意楼,苏萱看着这几个轿夫,意思是怎么回事,快说。

但是这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我看苏兄在晚宴上,没吃什么东西,看着直咽口水,东园这次的饮食,请了好几个得意楼的大厨,所以请苏兄到得意楼,品尝一下,也和今天的晚宴是差不多的。

况且我是诚心邀请苏兄的,还万望苏兄给个面子,好让子眺给苏兄请罪!”白秀才从后面的良轿里,慢悠悠的走过来。

子眺是白秀才的字,他叫白荻字子眺,要不怎么小师师跟他,叫眺哥哥呢。

苏萱听白秀才这么说,脸不知怎么的腾的红了,但是马上接着道:"白帮主的美意文心领了,只是现在天色已晚,我还要赶紧回去。文客居钱府,不想钱夫人担心。”

说着就又转会轿子里,坐好了。白秀才也不说话,只是在一旁站着,那些轿夫也不起轿。

最后苏萱气急败坏的从轿子里下来,对着几个轿夫道:”你们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那几个轿夫,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继续低着头不说话。

“苏兄请——”白秀才很绅士的说了一声,向得意楼走了去。

这就是黑社会老大的派头呀,苏萱很是挫败的想,看来今天不吃了这顿莫名其妙的饭,是回不去了,让人看见自己和漕帮帮主,在外面拉拉扯扯,唧唧歪歪的倒不好,在心里诅咒了白不要脸得千万遍,还是无奈的跟着白秀才进去了。

得意楼的大掌柜赶紧过来道:”白爷您来了!”

“恩,我们就两个人,把你们得意楼的招牌菜,捡几样上来。”白秀才吩咐道。

“掌柜的,我有急事需要回去,给我打包吧。”苏萱说什么,也不愿意和白老大单独相处。

白秀才顿了顿没说话,上楼去了。苏萱就在楼下找了座位坐下了,还是在个开放的环境呆着比较安全。

得意楼的掌柜搞不清状况,赶紧跟到楼上去了,道:”白当家这是怎么回事,苏公子在楼下坐着呢,这菜怎么上。”

“不用管她,把菜端到楼上来,她一会儿就上来了,对了弄几个拿手的给她打包回去。告诉她,想快点回家就赶紧上来,再不上来我就亲自下去请了。”

得意楼的大掌柜一头雾水的,传达白老大的指示去了。

菜肴陆陆续续的端到楼上去了,苏萱在楼下,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要是等这白老大下来,做出什么来,自己以后可要如何自处呢?

哎——心里长叹一声,还是上去吧,自己这是得罪了那路神仙,惹上这个无赖。

苏萱运了半天气,灰溜溜的上到了楼上。进了雅间,气鼓鼓的坐到一边,扭着头不看白秀才,殊不知她这个动作是多么的可爱。

“呵呵,你还是赶紧吃东西吧,这些不都是你咽吐沫的菜吗?气是气不饱的,吃吧!”白秀才夹了一筷子,放到了苏萱面前的小蝶上。

苏萱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就吃起来,也不顾什么形象,跟着白不要脸的,有什么客气的,既然请吃饭,不吃饱怎么对得起白老大呢?最好吃的他看到恶心,听到烦心,想到闹心的地步。

白秀才也就意思意思的吃了两口,最后真就什么也不吃了,瞠目结舌的看着对面的人大吃,真是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白秀才虽然是混三教九流的,但是骨子里,还是个书生秀才,吃饭也是规规矩矩,有餐桌礼仪的。

白秀才觉得自己也就在码头,卖苦力的人和帮众聚会中,看到过这么吃东西的,何况白秀才还知道,面前这位是位如假包换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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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承办

白秀才默不作声的看着苏萱,苏萱吃完了擦了擦嘴,道:”我吃饱了,可以回去吧。”

白秀才这次倒什么也没说,下楼送她回去。到了楼下,得意楼的大掌柜把打包的几样菜,给提了出来,亲自送二位出来。

苏萱也不接手,转身上轿,吩咐起轿,但是苏萱肯定没看到,如果看到以后,就又气个半死了。

那几个轿夫都看着白秀才,白秀才微微一颔首,那几个轿夫才抬起轿子走了。

白秀才脑袋一摆,就从他身后,出来一个马仔,接了得意楼打包的那几样食物,跟上了前面的轿子。

苏萱是直到到了钱府才知道,白老大派了个人跟了一路,就是为了把打包的东西给自己送回来m,这人多嘴杂的,都跟了一路了,看见的肯定不止一个人,这不是分明告诉别人,她是他白老大罩的人。

这真是把苏萱气的头晕眼花,找不到方向。

“阿菜你回来m了。”苏萱回头一看,是二牛在后门这儿蹲着呢。

“二牛哥,你在这等着我呢?吃饭了没有,看我给你打包买回来m的饭菜,我没什么事,赶紧拿回去吃吧,太晚了我进去休息了,有什么事我mintn在找你说。”苏萱说完也不等二牛回答,就从那个马仔手里拿过打包的菜,塞给了二牛,自己拍开门进去了。

门外是摸不着头脑的二牛,抱着那些打包的东西,还有那个怒目而视的马仔。

苏萱才不管这些呢,回小驿站休息了。这位是躺在床上说什么也睡不着,今天吃的太多了,也吃得太快了,胃里难受的很。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芍儿在外间听到了,点了灯进来,“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苏萱觉得自己的脸都红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胃里顶的难受。”

“看来是在晚宴上,吃了不合脾胃的东西了,姑娘等等,我去拿一丸化食丸去。”一会儿芍儿回来m,手里拿着一丸化食丸,在杯子里化开递给苏萱。

“姑娘快喝了吧,以后那不舒服千万不要硬撑着,咱们家可是有医药铺子的,家里的人平常都有几样药,备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差不多的病自己就知道吃什么药。”芍儿说着接过苏萱喝完药的碗,扶着苏萱躺下,轻轻的给她在心口处揉揉。

过了一刻钟确实舒服多了,慢慢的就睡过去了,芍儿轻手轻脚的放下帐子,回外间。

那个回去复命的马仔,正气愤的跟白秀才汇报着,“大当家的,我看那个苏文萱就是不识抬举,你好心好意的打包了东西,让我跟着送回去,她却给了一个乡巴佬,还跟那个乡巴佬叫什么二牛哥,放眼这平江城还没有谁,这么不给大当家面子呢。我看该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还有个一起来得,那个人是叫二牛了。二牛哥是她什么人?白秀才思索着,对了冯默道你去查查,这个二牛是什么人,冯默一下卡了壳,奇怪的看了看自己老大,但是还是答应了。

苏萱是不知道这些以后的事得,第二天起来依然出门忙碌,龙舟比赛的报名差不多已经接近尾声,大概有一百七八十条船的样子,光这一项就有十万两银子之多。

还有好多不买船,出钱买,今年龙舟比赛主办的悬挂条幅的,嫌买了船还得打理以后的人员,饮食住宿,比赛时间等等,太麻烦。

只要能体现了自己参加了活动,能悬挂了龙舟比赛赞助的条幅,什么形式无所谓了,持有这样心态的也占了一部人。

但是这些都是要严格审查的,不能让一些杂七杂八的行业,也参合进来。比如说青楼,比如说赌坊,比如说一些欺行霸市的地痞无赖,经营的一些店铺。

苏萱根据这些铺子的大小,分了一二三档,一档还是六百两银子,二档是三百两银子,三档是一百两银子,再小的数额就不入流了,就不予承办,这就体现出龙舟比赛的档次来。

苏萱把办这些事得地点,选在了得意楼对面的东西顺,这两个酒楼都是百年老店了,也是老对手了,苏萱在公开选址的时候,大家都唯恐选了自己的地方。

一是怕麻烦,二是怕人来人往的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影响自己的生意,但是鉴于慈济药店,主办这次龙舟比赛,又有官方协助,这些日子气势如虹,点到谁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人家说也是付了费的。

得意楼唯恐选上自己,跟苏萱和钱掌柜暗示了好几次。苏萱也不是那么不知道好歹,你不愿意,愿意的有的是,以后可没地方卖后悔药去。

东西顺看得意楼不成办,这同行是冤家,在这两家体现的淋漓尽致。

既然得意楼不成办,东西顺也看不出风头,可是看慈济和官府打的火热,现在慈济俨然一个半官方的机构了,这次就算是生意上有点亏损,如果要借着这事和慈济套上关系,赔钱也值了。

最后东西顺的老板,马如风一咬牙,找上苏萱,把自己想承办,龙舟比赛办公地点的想法说了。

对于主动来的,只要条件够,苏萱还是乐意安排的,人们的觉悟是要一点一点的提高的。

于是苏萱把东西顺一楼大厅给包了,二三楼照常营业,东西顺的掌柜一边暗暗担心自己的生意,一边对出入酒楼的人陪着笑脸。

事实证明这些担心十多余的,来这洽谈的,虽然不是平江城的大商家了,但是中产阶级那是一定的,大家熟人见面,多聊两句也是有的,聊着聊着就去楼上喝酒吃饭了。

东西顺的掌柜就担心了一天,以后好些日子都乐的合不拢嘴,生意那是好的一塌胡涂。

原来酒楼是早晨是不营业的,但是慈济的人是要从一早就开工的,好多人都忙的前仰后合的哪有时间吃饭,还有就是怕人多,一大早就赶来谈赞助事宜的,大家问了几次早餐的事,东西顺的掌柜也是人精,也就办起早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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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出去晚了,更的晚了,对不住大家

三十五章 砸场

于是酒楼那是从早上开门,到晚上关门始终是爆满呀!那掌柜的逢人就说,这都是小公明给他们酒楼带来的运气,把个平江城其他的酒楼,嫉妒的眼发蓝。

但是又无可奈何,当初的时候大家都不阴不阳的,还是小公明说,租用的这几天都付费,大家还是阴奉阳违的往后退。

还是东西顺有眼光,主动找了小公明去,这埋怨的着谁?

得意楼后悔的想,要是早知道,凭着自己和白当家的面子,怎么也得让小公明在自己的酒楼办事呀。

后悔有什么用,这世上卖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

苏萱他们的赞助也谈的热火朝天的,裕兴斋点心铺的老东家过来道:"小公明好手段,我们裕兴斋就出资一百两,凑个热闹吧。”

“肯定会让老东家物有所值的,不过裕兴斋怎么说,也是平江城的百年老店了,这次是划到了二档上,老东家可以不买,但是要买的话就得出三百两,一百两那是果记点心铺的价钱。”苏萱笑道。

这么说这,果记的老板也在一旁呢,这果记本来是不打算出资的,跟着裕兴斋老东家后面,来看热闹来了。

现在一听心里不是滋味了,为什么裕兴斋就是二档,自己就三档呢?在这城里,虽然认裕兴斋的比果记多,但是也不能他就二档,自己就三档呀!

“我说苏小哥这是怎么划分的,为什么我就三档,裕兴斋就二档呢?”果记的老板不高兴道。

苏萱一看这问题来了,就赶紧过去把两人叫到一起,道:”二位东家,我们这么划分也是有根据的,裕兴斋是百年老店,又有一个三大间的铺面,城里大部分人家,还是用裕兴斋的点心的时候比较多,这么划分也是考虑到果记的支付能力的,如果太多了怕果记以后的周转......”

苏萱这话说的很委婉,其实大家都知道城里大户人家,如果从外面买点心的话,都会买裕兴斋的,果记也就在中下层的市场中,有一定的份额。

话虽如此,但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果记的老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冲着苏萱嚷道:"你怎么就知道果记出不起银子?”

回头对着跟着自己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吼道:”去!回去支三百两银子!”

那个管事犹豫了一下道:”东家......”下面的话还没说呢,身上就挨了一脚。“让你去你就去,连你看不起爷不成,狗眼看人低的狗奴才,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缸了。”

这含沙射影的连苏萱都骂了进去,苏萱一赌气也不理他了,到时候资金周转不灵,不要说自己没劝过就是了。

看果记的东家这样,裕兴斋反倒不好说话了,人家哭着喊着掏钱,要上二档,自己这原本二档的,也就不要自降身份,非要去三档了,于是道:”苏少东也不要生气了,大家一时误会,我也出三百两。”

说着也对自己身边的老家人道:”阿全也再去取二百两来,交给苏当家的。”现在苏萱在大家的眼里,俨然成了慈济的二当家,比魏少东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萱否认了几次,大家都一副不相信的表情,以后还是我行我素的,苏萱索性以后也不否认了。

这出现了较劲抬价的,苏萱并不是很愿意这样,虽然这样自己的收入增加了,但是那个超额付银子的以后的经营,会出现问题的,这无异于杀鸡取卵,对以后年度的赛事举行,不见得是好事。

但是碰上这么个,二百五的果记掌柜的也没有办法,为了避免以后出现类似的情况,苏萱把划分了档次的册子都收了起来,只按三个档次收费,选哪个档次自己说了算,这就回避了一个冲突点。

这个问题解决了,但是肯定还有,说什么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不可调和的矛盾等着呢。

正在这时候,苏萱感觉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诧异的抬起头来,看见一个穿着员外杉,拿着折扇的人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五六个一脸凶像的打手,大家都离报名的桌子远了点,四处找地方坐下了。

“这是吉祥赌坊的鬼见愁,当家的可要小心点。”苏萱身边有人提醒道。

鬼见愁看见大家都纷纷远离自己,哈哈一笑,道:"怎么咱来了,大家都像锯了嘴的葫芦不说话了,我可是来给银子的。苏当家的——我赞助这次龙舟比赛一千两,也没什么要求,就是我那面旗子,做的大些就是了。”说着对后面一个扛着口袋的打手,招了招手。

那打手碰的一声,把口袋扔到了,慈济各位伙计面前的桌子上,那桌子咯吱一声晃了三晃。

苏萱怀疑这桌子就是现在没有塌,也出现内伤了。苏萱慢条斯理的拿起手上的花名册,“不知道这位爷是那家商铺的?”

鬼见愁呆了呆道:"我们是吉祥客栈,还请苏当家赶紧收了钱是正经。”

“不知道这位爷是哪家的,就胡乱收钱,到时候旗子都不知道送那儿。”苏萱说着把花名册认真的,翻看了一遍。

鬼见愁也不说话,得意的看了看四周,斜睨着苏萱。

“不好意思,我们花名册里没有吉祥客栈,收不得这位爷的银子。”

鬼见愁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我看苏当家的,还是仔细找找吧,我们的店虽小,可也是这平江城里的铺面,苏当家的要是看漏了,还好说。如果真没有,大家就不好见面了。”

苏萱也盯着这鬼见愁道:”我看的很仔细,没有就是没有,我的花名册可是从商会抄录下来的,就是漏了那也是商会漏了,这位爷只要让商会补上,这送银子的事,我们难道还不愿意收不成。”

苏萱这句话说完了,那鬼见愁脸上的横肉就抖了三抖,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小兔崽子当着这么多人,给自己下不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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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救场

自己是赌坊的人,这赌坊虽说一直开着,但是怎么说也是官方扫黄打非的营生,平时赌坊只要不惹什么事,官府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这商会怎么会和赌坊搅合到一起呢,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鬼见愁的拳头嘭!的一下砸到了桌子上,“我还是劝你别给脸不要脸,二狗子,把银子拿回来m,小子我告诉你,我就是一分钱不出,到时候你也的乖乖的给我送上一面旗子,爷可不是吃素的。”

“这位爷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旗子当然是出了银子的才有份,你不是这平江城的商铺,到时候我就是送了这锦旗给您挂那儿,这挂到你们家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呀。”

这话一出口,东西顺的大厅里就哄的笑起来,楼上听到动静的白秀才他们,早就在楼梯口那站着了,闻言也露出了微笑。

这鬼见愁什么时候让人这么挤兑过,一挥手吼道:"揍这嘴上没毛的小子,把这儿给我砸了。”

后面这群家伙就和打了鸡血似的,略胳膊挽袖子就要抄家伙上,“你们谁敢动一下试试!”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二楼走下三个人,全都是一袭黑衣,大红的镶边,当中一人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真是口角几次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出来。

吉祥赌坊的鬼见愁几个人,一看到这几个人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下子麻了爪儿,气焰全无,马上躬身行礼,口里称:"刑爷你怎么在这儿呀,哥几个还说那天孝敬孝敬您呢,不知道刑爷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那受的起你们的孝敬,爷还在这儿呢,就开始砸场子了,我怎么敢吃你们的请。”

“误会误会,刑爷您忙,那天有空了,兄弟们另有孝敬。”说着冲几个人使了个眼色,赶紧扛上自己的银子往外走。

当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说这几天十八里弄那一带不是很太平,有个叫狗剩的癞子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你们要是知道了可得告诉我一声,县衙里还等着破案呢。”

鬼见愁的脸一下子白了,回头躬身道:"我一定让手下人等仔细打听,有什么消息就跟刑爷说一声,这几天家里有些忙,兄弟们出来转的少,刑爷你忙。”

做了个揖,转身逃也似的走了。厅里坐着的人都站起来,和邢捕头打招呼,苏萱也向邢捕头拱手道,“多谢邢捕头了。”

“苏当家的客气了,我毛脸邢别的不敢说,收拾这些小鱼小虾还是不在话下的,苏当家的、各位位掌柜你们忙,有事知会一声,我就在楼上歇着呢。”说着带着两个衙役又上楼去了。

“原来这毛脸邢在呢,怨不得苏当家敢和鬼见愁叫板。”一个道。

“虽说这毛脸邢为人很是仗义,可是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另一个道。

“这可是有三府联合签发的公文呢,出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好交代,巡抚大人都调了兵来了,知府大人都不敢怠慢,吴县令扒着点儿龙舟比赛的边,有幸参与其中,那还不敢尽心尽力的。”一个好像知道很多内幕的老板,在那猛爆料。

苏萱暗暗摇了摇头,事情哪有表面的那么简单。自己刚和这个毛脸邢打交道的时候,这位真是比巡抚大人官腔打的都响,在苏萱说龙舟比赛,这几天的安全全靠邢捕头了,又奉上了一百两的银票,让犒劳各位差爷的,这位毛脸邢才阴转晴了。

有了前面的两场闹腾,以后大家也都知道该怎么做了,也没有谁觉的自己更大爷,事情进展的比较顺利了,苏萱看着悄悄的松了口气,今天出门的时候,为了避免二牛一个人在钱府客居无聊,又担心自己,就叫他一起跟自己出来了。

二牛就和个隐形人似的,在角落里坐着,低头喝着茶水,双目涣散的盯着不知道是那儿,好像这厅里的吵闹笑谈都和自己无关。

现在好像没什么事了,什么事情都按规矩来了,苏萱走到二牛的桌子前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等一杯茶都喝完了,发现二牛还是没反应。

“二牛哥你怎么了?二牛哥!”苏萱连着叫了好几声,二牛也没反应,苏萱把手伸到二牛眼前晃了晃,二牛才回过神来,神色黯然的看了看苏萱道:"阿菜,忙完了。”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怎么了,二牛哥,是不是那不舒服。”苏萱担忧的问。

“没什么,就是想事情想的有些入神了,怎么忙完了吗?”不跳字。

“恩,把头绪理顺了,我先喝口茶歇一会儿。”苏萱边说边坐下了。

二牛刚要说什么,就看见东西顺的伙计,向他们这边走过来。于是就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那伙计走到他们这边打了个千儿,“白当家的说请苏当家的到楼上歇歇,问苏当家的下午的安排,要是不急就吃了饭再忙。”

苏萱刚要张嘴说什么,那伙计接着道:"白当家的说饭菜都点好了,单给苏当家开了一个雅间,说不要让他亲自来请。”

苏萱有点愤愤的,每次都要挟,这个混蛋不要犯到自己手里,要是犯到自己手里一定要他好看。

“二牛哥楼上准备了饭,这都中午了,我们吃了饭再计较其他的事吧。”

“人家请的是你,我跟着去凑什么热闹。”二牛撅着嘴别扭的说。

苏萱看着二牛扑哧!一声笑了,“二牛哥,你这表情我该怎么理解呢?”二牛红了脸,撅着嘴不吭声。

“好了,只是请吃顿饭,好了走吧!”苏萱不由分说,拉了二牛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楼梯口站着的白秀才,皱着眉头闪到一旁,身后的冯默偷偷的瞟了一眼自己老大,关于自己老大这些天的反常行为,他大概还是知道一点的。

当然是百思不得其解,以自己老大的容貌长相,身份家资,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为什么好像对这娘娘腔的臭小子与众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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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写好了,但是没定时,真是对不住各位,那章下周补上,请大家原谅!

三十七 断袖

城外画舫上的莺儿姑娘,那是对自己老大一心一意的,望断长空,望穿秋水,就等这自己老大一句话呢。

自己老大原来和这莺儿姑娘好的蜜里调油,不知道为什么冷下来。自己也觉的莺儿姑娘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两人分手没什么不好。

但是再怎么样也比看上这娘娘腔的臭小子好,偏偏这娘娘腔还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怎么自己当家就这么紧张呢。

难道是和莺儿姑娘闹分手受了什么刺激了,突然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了?要是这样可如何是好,不行自己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自己老大看一眼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每次一点面子都不给,花了钱都被人嫌弃,这不是犯贱。

莺儿姑娘又温柔又体贴,老大怎么就不喜欢了。冯默心里yy他老大,但是表面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说,沉默的跟在后面,好像个隐形人。

苏萱拉着二牛上了楼,伙计推开了一个雅间,房间不是很大,里面布置的很是温馨,小圆桌上摆着四凉四热荤素搭配八个菜,看着就赏心悦目有食欲,再加上苏萱确实饿了。

“二牛哥快坐下,下午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呢,快吃。顺手递给二牛一双筷子。”“我一shanwo也没干什么事,就是坐着喝茶了,我不饿,倒是你一shanwo都没停,赶紧吃吧。”

二牛看着苏萱,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加了一筷子酱牛肉,“二牛哥你也吃。”说着也拿起筷子尝了尝,“好吃。”苏萱赞了一句。

这时候东西顺的伙计,又端上了一盆莼菜牛肉羹来,看着二牛道:"这位小爷,漕运的白大当家想请您去隔壁用餐,那边的刑爷他们也想认识认识您。”

二牛茫然的看了看那伙计,道:"我、我和白爷不是很熟的,和刑爷他们更是不认识,我看.....”

“这位爷,这不管认识不认识,熟不熟的,这可是白爷说项的,这位爷怎么就这么不开面呢?连知府刘大人都要给几分面子的,这位小爷难道比知府大人面子还大,既然白爷邀请了,怎么也得过去打声招呼吧。”

伙计说的话无懈可击,但是苏萱怎么觉得,这伙计管得太宽了吧,既然是传话,对方去不去那就不管他的事了,怎么觉的这伙计是非让二牛去不可呢。“二牛哥,不愿意去就不要去了。”

“唉——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你,有人请吃个饭,我要还别别扭扭,也太给你丢脸了,我过去看看吧。”二牛垂着眼睑没有看苏萱,跟着那伙计转身出去了。

隔壁的雅间里。白当家和毛脸刑他们几个,正高声谈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看见二牛进来了,毛脸刑看了白秀才一眼,站起来热情的道:"这位就是二牛兄弟吧,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来来来快坐下,我们喝上三大碗。”

我很有名吗?二牛挠了挠头赔着笑脸坐下了,和毛脸刑连干了三大碗。

“二牛兄弟我和刑头是一起做事的,你既然是刑头的兄弟,也就是我贾喜的兄弟,那个是我堂弟贾乐,来咱们先干三碗认识认识,以后有什么事,找我贾喜就是了。”二牛二话没说也和贾喜干了三碗。

“二牛兄弟,我们府衙也是很有名的,只要你一说喜字和乐子没有人不认识的,来干上三大碗。”

白秀才道;“我出去一下,你们慢慢喝,缺什么就叫,都记我帐上。”

那几个人是又吹口哨又怪笑,白秀才也不介意,出了雅间,见东西顺的伙计在苏萱的雅间候着呢,随手抛给他一块碎银子,努了努嘴。

那伙计作了个揖。退到远一点的地方。白秀才咳了一声,推门进了苏萱的雅间,看见苏萱背对着门,面朝着窗户站着,并没有因为白秀才进来。而有所动静。

白秀才摸了摸鼻子,缓缓的走到苏萱身后,看到苏萱正注视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放着东西不吃,发什么呆呢,辜负了白某人的一番好意,我好伤心。”白秀才在后面,嬉皮笑脸的说着。

苏萱慢慢的转过身来,一脸平静的对着白秀才,然后坐到桌前,吃起饭来。

这个举动弄的白秀才,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也不嬉皮笑脸了,走到一边的椅子上给自己盛了碗汤,边喝边看着苏萱吃。

“要和我吃顿饭,不用耍那么多花样,直接说比较好。”苏萱吃完了放下筷子道。

“而且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打二牛哥的主意了,他不值得你玩儿这么多花样,费这么多心思。”苏萱淡漠的看着白秀才。

“哦?”白秀才挑着眉,看着对面故作镇定的小人儿,“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等着我的请柬吧,还有别老二牛哥二牛哥的,我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呀。”

“没办法,一直这么叫习惯了,你也知道习惯是很难改变的。”

“我看没这个人了,你还怎么叫,那个傻牛要是有什么事,都是你的‘二牛哥’害得。”白秀才嘲讽的说。

“你敢,白子眺你要是敢动二牛哥一根汗毛,我、我、我就让全平江城都知道,你漕帮帮主是怎么滥杀无辜,以大欺小的。”苏萱色厉内荏的道。

“我敢,我为什么不敢?苏萱,阿菜你真本事,你竟让一顿好好的饭,变得味同嚼蜡,佩服呀!”白秀才沉着那都快滴出水来的脸,看着苏萱。

“我吃饱了,赶快让二牛哥过来,我还有好多事要做呢。”说着苏萱就像外走。

白秀才那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道:"你要是想让那傻牛,看不见到mintn的太阳,你就出去。”

苏萱停住脚步,用恨不得,吃了白秀才的眼光看着他,白秀才就像大卫的雕像一动也不动。

苏萱挫败的坐在椅子上,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白秀才感觉这要是冬天能看见白气的话,苏萱都快变成一只喷气兔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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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姨娘

好半天苏萱终于平静了,但是白秀才看见,苏萱搭在腿上的手,一滴一滴的落着什么,这死丫头把别人气了个半死,自己倒先哭起来,这就和恶人先告状有异曲同工之妙。

“你、你、你都气死我了,你还哭,好了,好了,我求你别哭了,你想怎么样,我都答应。”白秀才手忙脚乱的道。

苏萱蹭的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睛道:"谁哭了,你才哭了呢。”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到了一边。苏萱只是越想越气,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招了这么尊瘟神。

白秀才让苏萱弄的哭笑不得,没办法,转身出去了。但是一会儿就又进来了,瞄了一眼苏萱道:"二牛喝得太多了,恐怕不能跟你出去了。”

苏萱到隔壁一看,邢捕头那几个人,用手拉着二牛道:"二牛兄弟和我们一见如故,喝的太高兴了。”

苏萱怀疑,如果他们不拉着二牛,二牛早就桌子下面去了,于是笑了笑,过后怀疑自己,连嘴都没咧开,对他们几个道:"应该的应该的,白当家说送二牛哥回去,我下午还有事,就不陪几位了,失陪了失陪了。”

这么一弄,苏萱是心情全无,下午干脆哪也不去了,扶着二牛,坐车回钱府了。

想赢了龙舟比赛,结果闹了那么一出;想好好吃顿饭,结果不光把那位气哭了,还给气跑了,白秀才白子眺现在,都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自己是秀逗了,还是突然弱智了,坐在东西顺的雅间里,白秀才用手指揉着太阳穴,这时候冯默进了,道:"大当家的,毛脸刑他们都去歇着了,我们有什么打算?”

“哪也不去了,回总舵吧。”白秀才兴趣缺缺的说。

这是怎么了,怎么和苏公子吃了顿饭,就变得无精打采的,苏公子出去的时候,好像眼圈有点红,两个人没有谈拢?冯默为自己大当家纠结着,两个人出了东西顺回总舵了。

苏萱让马车绕到前门,和府里的小厮送二牛到客房,苏萱这才有机会,看看二牛住的地方。

和苏萱住的内院不同,因为这是外院,而且是客房,这是个很大的院子,被分割成许多小院。

二牛就住在,靠着大门的一个院子里,里面是三间正房,全部通着,用多宝阁和屏风分出几部分来,最里面的做卧室,中间客厅,另一边放了书案,可以作为临时的书房。

屋子后面是几间倒座,是下人们行动坐卧的地方。苏萱转了一圈,怏怏的回了小驿站。

芍儿和芸儿看苏萱脸色不太好,就以为是累的,芍儿赶紧端水给苏萱梳洗,芸儿倒了茶上了,问姑娘要不先休息一会儿,要是饿了就吃块点心。

苏萱摇了摇头,回头看到桌上的菠萝蜜,指着道:"这是怎么回事。”

“府里的周姨娘来看姑娘了,送了一个菠萝蜜,说是老爷带回家十几个,几位爷和小姐都是一人一个,给了周姨娘两个,剩下的都给了太太,周姨娘说怕姑娘没有,就送了一个给姑娘。”芸儿回道。

这是什么状况呀,钱府的姨娘送,十两银子一个的菠萝蜜给自己,钱掌柜确实没送自己,那是因为他的菠萝蜜,都是自己送得。

苏萱正惊讶着,钱夫人身边的林婆子过来了,芍儿赶紧迎出去。

林婆子知道苏萱回来m了,就进来请按,道:"太太才得了几个稀罕物件,说是叫什么菠萝蜜的,这是岭南那边的东西,平时有银子也没地方买去,老爷有幸得了几个,让太太给府里的主子们分分,太太就做主给姑娘送了两个来。”

说完一抬眼,看见小桌上摆得菠萝蜜,道:"这是谁竟比太太还快了,一定是周姨娘了,难为她这次能忍痛割爱,给姑娘送一个来,对姑娘真是不错,她竟是不知道,姑娘和她是一样的,太太都是给的两个,难得她和姑娘这么合得来。”

苏萱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感觉有一群苍蝇,在自己头顶上飞,吩咐芍儿,“给林妈妈看赏,回去替我谢谢太太,就说我本来应该亲自去,谢过太太的菠萝蜜,奈何奔波劳碌了一天,身体不适,很不舒服,改日再去谢过太太。”

那林婆子可能也看出,苏萱脸色很差,就谢了苏萱的赏下去了。

这两天一直忙,这是自己出主意办的,又是第一次,总怕出了这样那样的问题,整天殚精竭虑的考虑,心里的弦也绷的紧紧的,心总是提到嗓子眼儿,又赶上白秀才时不时的凑凑热闹,这么多的事情都压在,苏萱这刚刚十二岁稚嫩的肩膀上。

就是在前世,苏萱那也是刚出校门的大学生,突然一个城市的大型赛事交给她,让她来做总指挥,虽然手下得力人不少,省长书记的都很配合,但是压力也可想而知了,那里受得了。

苏萱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头晕恶心的感觉稍稍下去点。

“芸儿扶我起来,去里头躺一会儿。”说着让芸儿扶自己起来,身子一动,眩晕恶心的感觉,马上就又来了,苏萱强忍着不适,慢慢走到卧房,芍儿已经铺好了床,两人伺候苏萱躺下。

芍儿使眼色和芸儿一起到了厅上,“姑娘这样怎么行,有病忍着,这小病到时候,别出了大病,我们就难辞其咎了。你看着姑娘,我去回了太太,请个大夫过来是正经。”

芸儿也觉得应该这样,同意了芍儿说的,转身去了屋里。芍儿到正房求见钱夫人,钱夫人正和林婆子说话,听说芍儿来了,互相看了一眼,林婆子避到了里间。

芍儿低头进了屋,“给太太请安,姑娘回来m后,身体特别不舒服,让我过来给太太请安,谢谢太太。还想请太太给请个大夫来看看。”

钱夫人道:"严重不严重,让红绫拿了我的对牌,让外院的管事,去请我们店的蔡大夫来,蔡大夫可是神医圣手,什么病到了他手里,可都是药到病除的,让苏姑娘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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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生病(一)

钱夫人看了看芍儿,接着道:"芍儿以前是在老爷书房伺候的,到我跟前来的少,不知道我的脾气,现在到里头服侍来了,时间长了就知道了。烟罗把我的对牌,交给红绫让他拿去外院。”

钱夫人身边的一个十五六岁穿着粉红坎肩的丫头,从一旁的匣子里取了对牌,拿给从外面进来的一个jiemeiv。

芍儿道:"谢谢太太,姑娘身边就芸儿守着呢,我怕她忙不过来,太太如果没什么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谢什么,我们才是一家人呢,小驿站要是有什么事,就赶紧过来回,不要腿短脚懒的就是了,轻绸去开了库房,我记得有块平江织造的烟色细绸,做里衣是最好的,赏给芍儿。”

芍儿赶紧跪下,“谢太太的赏,我无功不受禄,怎么好要太太的东西。”

“赏你的,你拿着就是了,你尽心尽力服侍苏姑娘,就值得这赏儿。你们是老爷派过去的,老爷当时有言在先,说不用我管小驿站的事,但是在一个府里住着,怎么能完全不管呢,你好好服侍,把我的心意也带到了,就行了。”芍儿再次谢了钱夫人回去了。

林婆子从里间出来,钱夫人问:"怎么样?”

“这还真是看不好,毕竟是老爷书房出来的,见识就是不一样,说了这么几句话,又接了太太的赏,一句有用的话也没说。”林婆子若有所思的说。

“先看看吧,那边也不是就她们两个,院子里粗使的,浆洗的都有人。只是屋里就她们两个罢了。老爷是有言在先,我又不愿意老爷不高兴。到时候实在不行了再说。”

“只能先这样了,太太也不用着紧,还不知道最后怎么样呢,你让我老嫂子给留意着的事,也有几分眉目了。”林婆子和钱夫人低声的说着,屋里的几个丫头都出去了。

芍儿回了小驿站,进屋就闻到一股酸臭味儿,快步走到里间,看见芸儿正伺候苏萱漱口。地上放着铜盆,里面都是吐的脏东西。

“姑娘你感觉怎么样呀,已经拿了太太的对牌,请蔡大夫去了,蔡大夫可是平江城的名医,经常出入巡抚和知府大人的后衙的。”芍儿道。

“我没事,就是头晕全身没劲,大概是中暑了,没什么大不了。”苏萱微弱的声音道。

芍儿把铜盆端出去,立刻回来m帮芸儿开窗打扇子,从一个盒子里抓了一把龙脑香,放到香炉里点燃。

苏萱就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软在床上。“姑娘再忍忍吧,大夫马上就来了。”芸儿给苏萱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身上烫的厉害。

芸儿连忙出去让打了一盆温水过来,洗了帕子,不断的给苏萱擦额头,手臂和脖子。

这时候芍儿也有些慌了,丢了扇子,倒了杯温水用小银勺,一点点的喂给苏萱喝。

正忙乱着,外面林婆子领着蔡大夫过来了,芸儿他们放下帐幔,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了,然后避到屏风后面去了。

林婆子把苏萱的手拿出来,刚展开帕子要盖上,“不要盖了,那样把出来的脉不准。”蔡大夫道。林妈妈陪着笑,把帕子收了回去。

良久蔡大夫道:"这是中了暑,但是病人又身体疲乏的厉害,这就又虚了,撩起帐子来,我看看脸色吧。”

林妈妈依言撩开帐子,蔡大夫看了看苏萱的面色,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上面出着细细的汗珠。

“恩!”蔡大夫点了点头,林妈妈放下帐子。蔡大夫出了卧房,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打开随身的药箱,从里面取出笔墨,想了想下笔开方子。

一旁的林妈妈一阵尴尬,这屋里就两个丫头,刚才都在屋里伺候,不用想也知道手忙脚乱的,大夫来了就匆匆忙忙的回避了,以至于连笔墨都用的是大夫自带的。

这时候已经开好了方子,蔡大夫又拿起来看了看,看确定没有问题了,用嘴吹了吹,交给了一旁候着的林妈妈。

“蔡大夫实在是不好意思,事情来的太突然,我们都慌了手脚,慢待了xians,还请蔡大夫不要见怪。”林妈妈不好意思的道。

“这话是怎么说的,府上又不是别的地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赶紧拿方子去煎药,病人要紧。”蔡大夫道。

“多谢蔡大夫了,蔡大夫慢走,太太请蔡大夫过去坐坐。”林妈妈把方子给了芍儿和芸儿,自己陪着蔡大夫去了钱夫人处。

芍儿看方子开的是:人参两钱少、麻黄根两钱少、甘草一钱多、粳米三钱少、石膏六钱、知母四钱少,水煎服,三副后服用藿香正气水直到痊愈,饮食以清淡为宜。

芍儿看着就松了一口气,拿着去让人抓药去了。药拿回来m,芸儿亲自去煎了,让苏萱热热的喝了一碗。苏萱舒服点了,慢慢的睡了过去。

“蔡大夫不知道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上房钱夫人让蔡大夫坐了,轻轻的问道。

“这个姑娘就是身体太疲劳了,自身的正气就弱了,邪气趁虚而入,天气一热就出现中暑的症状了。”蔡大夫道。

“那这个姑娘的身子,可有什么要紧的吗?”不跳字。钱夫人紧跟着问。“我看没什么要紧,这姑娘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就是年龄小,多注意点就行了。”蔡大夫道。

钱夫人松了口气,笑道:"总是麻烦蔡大夫,烟罗把我给蔡大夫的礼物拿过来。”

“夫人客气了,别说府上是东家,就是一般的病患之家,请到我也是要去的,这是医者的本分,也是我们慈济的规矩。”蔡大夫笑道。

烟罗拿了一个小篮子,里面放的一个菠萝蜜,药店里就有,蔡大夫也是看见过的,现在一见就吃了一惊,赶紧从座上站起来,“老夫可是当不得夫人这么重的礼!”

“蔡大夫不要客气,说不定以后还要麻烦您呢,蔡大夫可不能不收。”钱夫人温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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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生病(二)

“那就多谢夫人了。”蔡大夫只好收下了,告辞出来。

这时候一个穿过桂花树林,从纷纷洒落的桂花雨中,走来一个美人,身后跟着一个丫头。

到了小驿站,让守门的婆子去通传一声,随手给了那婆子一个几钱重的梅花锞子。

那婆子笑着福了福,去了里面。一会儿芍儿亲自接出来,“不知道姨娘来了,让姨娘久等了,姨娘里面请——”说着屈膝行了个礼。

“芍儿姑娘客气了,我看这边请大夫抓药的,不知道苏姑娘怎么了,就过来看看。”周姨娘道。

“劳姨娘惦记着,是中了暑了,刚刚吃了药睡下了。”芍儿道。

“哦,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不知道姑娘吃的什么药,请的那位大夫给看的。”周姨娘闻言止住了脚步。

“是请的咱们慈济的蔡大夫来看的,蔡大夫给开了三剂人参白虎汤,姨娘又是送东西,又是过来探病,哪有不进来坐坐的道理,姨娘快进来坐吧。”芍儿客气的说道。

“不了,我是来探病的,既然刚睡下,我就不打扰了,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自有见面的时候,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还是让你姑娘好好养着吧。”说着给了芍儿一个荷包。

“这是赏你的,可要尽心尽力伺候你家姑娘,我那还有上好的丹参,一会儿我让珍珠给你找出来,你们有空过来那就是了,东西在手有备无患。”

“谢谢姨娘了,还是让珍珠姐姐给送过来吧,我们这儿人手少,姑娘这样我也走不开。”

“知道了,好好伺候你们姑娘是正经,我先回去了。”周姨娘说着向外走。

在门口碰上同样来探病的四小姐,“姨娘好,姨娘也是来看苏姑娘的?”四小姐打量了周姨娘两眼。

“苏姑娘吃了药才睡下,我也没进屋,我们还是回去吧,等mintn再过了也是一样的。”周姨娘笑着对四小姐说。

四小姐就看着芍儿,“是,姨娘也是才刚到,要不都去屋里歇歇。”

“不用了,mintn我再来看苏姑娘也是一样的。”四小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芍儿,和周姨娘一个东一个西得走了。

芍儿翻了个白眼儿,也回屋去了。芍儿进去把手里的荷包抛给芸儿,“周姨娘赏的,让我好好伺候姑娘,还说一会儿,让珍珠送丹参过来。”

“我们姑娘怎么得了,这么多人的眼缘,别的不说,太太和周姨娘面和心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阖府上下谁不知道,怎么倒都对姑娘好起来,搞什么鬼?”

“听驾车的钱大说,外面都和姑娘叫小公明呢,是不是都想让姑娘给出个主意,多赚几文钱呢。”

“你还别说,老爷明里暗里,不知道给了周姨娘多少钱呢,太太的嫁妆更是不少,这人还真是不嫌钱多。”芸儿一边嘟囔,一边打开了周姨娘给的荷包,里面是几个金锞子,两人互相看了看。

“算了别看了,给什么就要什么,反正我们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伺候好姑娘是正经,别的一概不理。”芍儿道,和芸儿收了金锞子,进屋去看苏萱了。

芸儿伸手摸了摸苏萱的额头,还是热,但是不像喝药以前那么烫了,但是两个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芸儿道:"现在是白天,我们两个不用都守着,芍儿你先去睡会儿,我困了再叫你,不然晚上怕熬不住。”

芍儿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去睡会儿,一会儿来替你。”芍儿自下去睡觉了。

芸儿一边湿着帕子,给苏萱擦身体,一边注意着体温的变化。一个时辰以后,芸儿摸着苏萱的额头不烫了,摸了摸腋窝还是烫的,那就是降下去的是体表的温度,身体内热还没退干净呢。

芸儿把一边炭炉上温着的药倒出来,“姑娘,姑娘快醒醒吃药了,姑娘吃了药再睡。”

芸儿把苏萱推醒了,苏萱感觉自己的眼皮,就和粘上了似的,怎么也睁不开,只是轻轻的“恩”了一声,芸儿慢慢把她扶起来,后面放了几个靠垫,端了药碗过去,苏萱闭着眼睛把药喝了。

“姑娘喝口水漱漱嘴吧。”苏萱又喝了一口水,就又躺下睡的人事不知了。半夜里芍儿过来替了芸儿,这时候苏萱的烧已经全退了。

芍儿静静的在脚踏上坐着,一会儿起来看看,一会儿起来看看。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了。”这次芍儿又撩开床帐看的时候,听到苏萱嘟囔着。

芍儿怕是苏萱在说梦话,就轻轻的道:"姑娘是和我说话呢吗?姑娘!”

“不是和你说话,难道是和鬼说话呢吗?”不跳字。苏萱轻轻的睁开眼睛道。

“姑娘你真醒了,姑娘刚醒就又浑说,这可还是后半夜呢,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想吃东西吗?小炭炉上温着粥呢。”芍儿对苏萱说着。

“我虽然还是不想吃东西,但是为了尽快好起来,还是吃一点吧,把粥给我端过来。”

其实现在苏萱一点胃口也没有,为了尽快的回复过来,还是得捏着鼻子吃,心里默念着,吃饭是我的任务,我现在的任务是吃饭,一口一口的吃了小半碗。

芍儿道:"姑娘不忙着躺下呢,小心积了食难受,我白天也休息过了,我陪姑娘说说话吧。”

苏萱就靠着坐了,芍儿就有一搭无一搭,和苏萱说着她病了以后,发生的一些事。

这么过了小半个时辰,苏萱有些倦了,芍儿就又服侍着躺下睡了。一夜无话,五更天的时候苏萱就又醒了,看在脚踏上靠着睡着的芍儿,心里一阵感激,轻轻的叫道:"芍儿!芍儿!醒醒,回屋去睡吧。”

芍儿一激灵,张开眼,看到苏萱正温柔的看着她,“姑娘醒了,感觉怎么样?”芍儿紧张的问。

四十一章 生病(三)

“好了全好了,我就是太累了,这么饱饱的睡了一天一夜就没事了。你也去床上睡吧,熬了一夜,下去吧。”

“我没什么,也眯了一会儿,我伺候姑娘起身吧。”苏萱见她执意不去,也就不勉强了,遂起身梳洗。

等到芸儿过了,看见苏萱起床了,一脸的惊喜连道:"给姑娘请按,姑娘大安了!”

芸儿让芍儿下去休息,自己上前服侍。“我病了也累的府里的人跟着忙,我去跟钱夫人道声谢,还有谢谢周姨娘的药,四姑娘的关心,恩?”苏萱询问着芸儿的意思。

“这是应该的,但是姑娘的身子受得住吗,还是等两天吧。”苏萱当然没有全好,但是心里惦记着龙舟比赛的事,想着尽快好了,尽快出去。

主仆两个正说着这事呢,就听外面有人说话,芸儿赶紧出去查看,一会儿道:"姑娘是老爷来了。”

苏萱站起来,去了外屋厅上,看见钱掌柜进了,就拱了拱手道:"大掌柜,都是苏萱没用,拖累了大掌柜。”

“我一大早过来,就是看看苏姑娘的情况,你尽管养病,外面有我看着呢,每天我回来m,都过来跟苏姑娘说说,让姑娘再给验看验看,所以不用着急出去,养好了身体是正经。”

“我要是忙呢,就让冷金过来。现在光卖船就有十多万两了,尽够开销的了。反正这次是亏不了本了,就是不知道赌盘开了,会是什么情况,不过这几天已经有人下注了,零零散散的有万数来两银子了。”

钱掌柜一早过来就自顾自的说了一通,无非就是不让苏萱出去。

苏萱想了想,大的事情也已经都安排好了,不出去就不出去,一些琐碎的事,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于是就点头答应了,“我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事情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也很顺利,就是大掌柜要提醒一下知府和巡抚大人,要注意这些日子的治安,现在还没什么,等龙舟比赛一开始,有支持这个的,有支持哪个的,难免会发生些**和斗殴什么的,各个酒楼茶肆还有我们在笑谈茶社的赌盘这些地方都是重点,骂两句打两下没什么,别闹出什么严重的事情来就是了。”

钱掌柜听了,立刻道:"我马上就跟巡抚和知府大人去打声招呼,那苏姑娘安心养病,我这就出去了。”

钱掌柜雷厉风行,立马从后门出去办事情去了。苏萱本来要送出去,但是钱掌柜执意不肯,苏萱就没有出去。

大早晨守后门的婆子都还没睡醒,突然老爷身边的小厮叫开门,几个人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出来一看,我的天呀!老爷也在呢,大家都大气也不敢出得开了门,在一边垂首侍立,钱掌柜皱着眉看了看他们,一阵风似的出了门走了。

后门的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也纳闷老爷怎么走起后门来,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散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苏萱什么也不想了,安安生生的养病,接待着时不时到访的钱夫人,周姨娘和四小姐。吃的,用的,玩儿的收了一大堆,让苏萱既无奈又好笑。

日子过得倒也悠然自得,只是这几天二牛沮丧的很,一直自责是自己喝醉了酒,惹得苏萱着急上火,又劳累过度才一下子病倒的。

苏萱住在内院他又探望不了,真是抓耳挠腮的,不知如何是好。白秀才这几天也是如坐针毡,一方面担心龙舟比赛的结果,一方面担心苏萱的身体。

苏萱住在钱府,自己又不好贸贸然的去探望,只能托了手下的一个船娘,到钱府的后门去打点,问问情况。

现在钱府这后门可是个热闹地方,各路人马轮番上阵,谁来也不会空着手的,不管是送东西的,还是问情况的,都少不了后门这几个人的好处。

苏萱再有个什么事走一下后门,几个人没有不应的,都当菩萨似的敬着。

“这外人都到苏姑娘是小公明,我只是道‘她就是赵公明转世,也挨不着我们这些看后门的什么事’哪知道竟是错的,我们也沾了光,发了财了。”

这话说的一点也不过,这几天这几个人大概都收了好几十两的银子,他们这些清水差事就是干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的,事情发展的高峰,是一天后门外面来了两个女孩子,说是苏萱买的丫头。

后门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让进还是不让进,最后一个人跑到小驿站把情况一说,苏萱就跟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当看到那两个小丫头,还有他们手里的卖身契,苏萱道:"自己真的比真金还真的事情,就是没有买丫头,那两个丫头是搞错了。”

那两个丫头一口咬定是买了,怎么也不肯走,苏萱一怒叫来了钱府的管事,交给他们处理了。

到了晚上钱掌柜带着那两个丫头来了,让苏萱什么也别问了,收了卖身契收了那俩丫头就是了。

于是那两个丫头就留下来了。等钱掌柜走了,苏萱什么话也不说,盯着那两个丫头不吭声。

那俩个丫头互相看了看,跪下道:"姑娘不要有什么担心的,其实是白当家让我们来服侍姑娘的,这事我们也和钱掌柜说了,钱掌柜也是知道的。”

苏萱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白秀才到底要干什么,都管起自己的饮食起居来了,这哪是派了两个人伺候自己呀,这是给自己按了俩间谍,自己以后还有半点隐私没有了。

苏萱阴着快下雨的脸道:"俩位姑娘好好歇着,我这儿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可能俩位姑娘也是被逼无奈来的,你们不用担心,我mintn就放你们自由。”

俩个女孩吓得花容失色,磕头道:"我们情愿伺候姑娘,我们要是被姑娘赶走,就真的没有活路了,白当家断不会再收留我们,我们都是没爹没妈的人,好不容易被白当家青眼有加看上了,买来伺候姑娘,姑娘要是不要我们了,我们、我们、......”一时哭的泣不成声。

四十二章 巡视

这些苏萱更郁闷了,这是赶走也不是,留下自己别扭,甩袖子进了卧房。

这几天的龙舟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的,钱掌柜让冷金带来了四面八方的消息,外加许多内幕,苏萱在府里憋了这么长时间,也想出去转转了。

第二天让府里备车出了门,打算先去慈济看看,发现这一路上都有三三两两的人在后面跟着,指指点点,然后还有看见她就跑的,几天没出了这事吧,这是怎么了?

苏萱一头雾水的到了慈济,下车进门,慈济的上到二掌柜,下到伙计全都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喊声苏公子。

弄的苏萱受宠若惊。问清了钱掌柜在二楼的雅室呢,也就直接上了二楼,到了雅室一看,可不是就钱掌柜一个人,是满满一大屋子人,都七嘴八舌的和钱掌柜说着什么。

苏萱一来,哗——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苏萱身上,苏萱强顶着目光雨,向大家拱了拱手,只听钱掌柜说:"这事的事情都是文萱策划的,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情就问他。龙舟初赛那边还有些事情,我得去看看。”说着脚底抹油溜了。

“苏公子你觉得这次龙舟比赛,那条船能胜出?”

“苏公子你比较看好那条船?”

“苏公子我们得意楼的,船已经通过了初赛,接下来还请苏公子多照顾”......

苏萱一句话都没说,就被淹没了。“各位、各位静一静。”苏萱使劲的喊了几句,好容易大家都静下来了。

“有关各位问的,都是和比赛相关的事情,没到最后。什么也说不准的,我这几天一直在家休息,还没有看过相关的比赛,所以也就没有发言权,其实大家与其在这围着我,问东问西的,还不如去看比赛,或者去赌盘那看看情况,我想那儿得到的消息应该更准确。”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的苏萱说的话对,但也不是全是这么回事,可是又不知道那儿有问题,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走了大半,剩下的那就和狂热粉丝差不多,说什么也不走,眼里全是小星星,端茶倒水儿,嘘寒问暖好不殷勤。

这就是名人效应,甜蜜的烦恼。苏萱没办法,只好由着他们。最后苏萱打算去城外看看,这些日子一直在城里忙活,城外的比赛才是万事之源呢。

苏萱乘车一路向外城外走,外面有人道:"这是小公明苏公子的车。”

立刻就有人:"这是我们铺子里新出锅的包子,给苏公子哪去尝尝吧。托公子的福,我这铺子生意好了不少。”

“这是我们店新推出的糕点,拿了给公子路上垫垫底。”还有直接就磕了几个头在车后面。

苏萱在车里是冷汗直冒,这古代人就是淳朴,稍微有点好处就感激涕零的。一会儿车里就是收了,十几包各种各样吃的。

连外面赶车的钱大,也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得意洋洋的。

路上看见慈济出资的茶摊,一水的淡蓝色,看着就清新凉爽,心情愉快。茶棚上面,用毛笔写着慈济免费茶摊,抚衙督办。另一个写着慈济免费茶摊,知府督办,有的写着县衙督办。

里面人来人往,喝藿香正气水的,问东问西的,川流不息。

苏萱在车上看着这些场景,很是高兴。等走到水边上,就看见好几层楼高的架子搭着,这是苏萱提议,让钱掌柜亲自督办的看台,全都是用毛竹搭建的简易看台,二文钱一个座位,这就能容纳一千多人,票是用竹篾写的签子,买的时候都登记上姓名了,以防出现假冒的。

看台的中间是预留给,八月十五那天的巡抚知府等人,看比赛用的。但是也不是不让人坐的,谁要是想感受一下,巡抚知府那天是什么感觉,可以交一两银子去里面体验一天。

从这看台搭建上开始,人就没有断过。为了安全起见,苏萱让钱掌柜选了几十个家丁护院,不分昼夜的看着这看台。

刚开始慈济说举办龙舟赛得时候,大家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可是经过这十来天的炒作运转,脑子灵活的都看出了,里面的门道,这就不得不防了。

这个时代虽然还没有恐怖袭击,但是会有好多潜在的竞争对手,冷金就告诉苏萱这几天夜里就发现了,在附近逛的闲汉。

要说想出龙舟比赛赚钱的方法,钱掌柜还可以理解,但是对于这看台的事,苏萱就有点未卜先知的感觉了,所以看苏萱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苏萱只是装作不知道,依旧我行我素的。苏萱到了江边,并没有下车去看,在车上就听到了咚咚的鼓声,如雷的喝彩声,锦旗招展,绶带飘飘。

“漕帮第一!漕帮必胜!”整齐的号子声从江里,和人群里穿了出来。

苏萱在车里听了撇了撇嘴,吩咐回去。在回去的路上,碰巧碰上了乐善堂和罗济堂得东家和掌柜的,那边听说苏萱在车上,都停了车过来问好,苏萱也客气的回了礼。

那边的几位相互打了个眼神,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遇上了,还请苏公子赏个薄面一起吃顿饭。”说着拱了拱手。

“真是有幸碰到几前辈,那就一起吧。”几个人都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几个人说在东西顺定了席面,苏萱点头说好,就一起去了。席上苏萱说自己大病初愈,大夫说不宜饮酒,大家都是知道的,也没办勉强。

其实大家一起吃饭,并不是多么愿意喝酒,只是无酒不成席,少了酒气氛就起不来,要想说什么事情就比较难开口,今天就是这个情况。

几个人互相说了两句,这几天如何热闹,苏萱如何如何少年老成,少年英才等等。

苏萱不动声色的和大家相互调侃着,最后乐善堂的乐四爷,咳了一声道:"苏公子,我们都知道,这次的龙舟比赛的报名都结束了,但是我们还是想卖几条船,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四十三章 决赛(一)

苏萱发现全桌的人都看这自己。这事苏萱是知道的,所谓同行是冤家,在慈济承揽了这次的龙舟比赛的时候,几家药店联合起来罢赛,不予支持。

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上到钱掌柜苏萱下到药店的伙计,当然是不予理会的,龙舟比赛还是进行的如火如荼的,这赛事都进行了一半了,几个人才提出来买船,大概是承受不住压力了。

慈济这次不光隐隐成了药店之首,还成了平江城的商铺之首了,全城的店铺不管规模多,大财力多么雄厚,现在都唯他马首是瞻,以后也不用说了,遇事几分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且慈济是买断了以后十年的赛事承办权,不是用过一次就可以不理的。如果这次要是不和慈济低头,以后只会更僵了,人家吃肉,自己这几家连汤都喝不上了。

“不知道几位想买几条船?”苏萱想了想问道。几家人一阵高兴,“我们打算买十条船,要是苏公子安排的开,我们还可以多买几条。”几人赶紧说。

“龙舟比赛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我回去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的开。”苏萱是觉的这几家,开的价钱是够诚意了,但是就是不知道钱掌柜的态度,大家的目的达到了一半,于是宾主尽欢。

苏萱找到钱掌柜,把中午的事情一说,钱掌柜沉吟了一会儿道:”苏姑娘怎么看?”

“我的意思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现在是大家觉得还有希望,所以来找我说和,要是绝望了,大掌柜认为呢?”

“但是现在的报名已经截止了,难道要临时加船吗?这会不会乱了规矩,这一百七八十条船能愿意?”钱掌柜皱着眉道。

“买船只是个说法,只要大掌柜同意,剩下的我来想办法。”

“那好吧,来而不往非礼也,晚上就慈济在东西顺请几位同行了。苏姑娘能说说是什么办法吗?”不跳字。钱掌柜这几天都快成了好奇宝宝了。

苏萱抿嘴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既然都是医药铺子,我想我们就把外面的茶摊舍弃了吧,让给这几家来做,这岂不比买船更合适。”

钱掌柜一想那些茶摊,带累的影响力,就一阵心痛,那可是明明白白的写着各官衙督办的,就这么给了别人?

钱掌柜的不舍,苏萱是看在眼里,道:”大掌柜不用心疼,我会留几座慈济的。”钱掌柜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苏萱。

“几十两银子的茶摊换了六千两银子,大掌柜还不知足!”苏萱对钱掌柜笑道。

钱掌柜撇着嘴道,“这可不是能用钱算的。”苏萱和钱掌柜在慈济分手,苏萱回家去休息,等晚上和那几家谈。

晚上苏萱和钱掌柜都出席了这次晚宴,钱掌柜把自己和苏萱商量的,和几家药店的当家说了一遍。

他们都惊喜连连,说什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和抚衙知府和县衙挂在一起,别看钱不少,这是多少银子都买不来的,慈济以德报怨真是有圣贤之风。

几家掌舵人纷纷向二人敬酒,表达谢意。这顿饭吃的直到快亥时了方散了。此时都宵禁了,几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有办法回去。

苏萱也迷迷糊糊,脚下无根的回去了,具体的怎么回屋,怎么到的床上一概不知了。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忙碌着,终于八月十五来到了。

这一天早上起来,苏萱用了早饭,就看见芍儿那迫不及待的目光,苏萱看着不由得哑然失笑。

昨天芍儿软磨硬泡的,让苏萱带着她们去看龙舟比赛,芸儿虽然不吭声但是也一脸的期盼。那两个被送来的,因为怕苏萱不要她们了,一直循规蹈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晚上也看着自己。

苏萱想了想,龙舟比赛的江边都有酒楼,里面早就在龙舟比赛初赛的时候,就是天天爆满,八月十五这天更是早在五天前就没了,看台上的简易座位更是卖到了十文钱一个的价钱。

在暗地里就有二十文求购的,现在弄的丐帮的都穿的人模狗样的,天天在笑谈茶社守着,买票时间一到那是立马售罄。

黄牛党,古今都是杜绝不了的,苏萱只好请了贾喜兄弟俩去警告了一番,只要不造出假票来,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丐帮难得过回年,再说了团结丐帮还是有必要的。

这可怎么办,拿着自己堂堂龙舟比赛总指挥,带几个人进去都不行,那还了得。

但是自己这些人,是要陪巡抚知府县令等,各位大人坐在前排的——也就是简易看台的,没有包酒楼。

带着丫头去各位大人面前晃,这是不可能。苏萱对芍儿道:"去问问钱府包了酒楼没有,都是谁去。”

芍儿一听有戏,高兴的说我这就去问问,跑没影了,好像跑慢点自己就不让他们去似的。

一会儿回来m道:"我问的冷金,他说去酒楼订房间,是他跟着管事去的,知道定了一个视线好的大雅间。太太和四小姐都去。”

苏萱点了点头,道:”都跟着我去钱夫人那一趟。”几个人眼里带着笑跟着去了。

到了钱夫人那寒暄了几句,苏萱道:"我想带这几个丫头去见识见识,可是还要陪着大掌柜在前面,带着他们不方便,想麻烦夫人带着他们,不知道和夫人的安排有没有冲突的。”

钱夫人刚用过早饭,在屋里等四小姐呢,听苏萱这么说,笑道:"能有什么冲突,不就是多带几个人吗,我们包的地方又够大的,苏姑娘不用担心,你尽管忙你的去。”

苏萱见钱夫人一口答应下来,就松了口气,总算不用麻烦别人了,看看时间不早了,把他们四个留在那,自己坐车去慈济了。

这一路都感受着热闹快乐的氛围,街道两边都挂着红绸,店铺都打开着门,门外的伙计和南来北往的人们打着招呼,推销着店里的东西。人们穿的花枝招展,都向城外涌去,真是万人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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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 决赛(二)

离着还有一段距离,车就走不动了,苏萱就下了车和钱掌柜步行去看台,看着路上一面一面的锦旗某某酒楼赞助,某某绸缎庄赞助......背面无一例外的都是七彩阁制作。

看台和两岸已经都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的了,龙舟是看不见的,都排在十里地外呢。

苏萱他们到了主看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这次在看台的不是谁面子大,资格老就有谁,是谁赞助的多,就有谁,谁就坐的靠近领导。

大家看见钱掌柜和苏萱进来了,都过来打招呼寒暄,见了一圈礼,大家都坐下了,低声的交谈着。

漕帮的船在苏萱的指点下,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以预赛第一的成绩,杀进决赛,众人感觉第一名那是没跑了,赌盘开出的赔率也是1赔1。所以连带的白秀才在看台上,也是万众瞩目,好不风光。

现在这人在苏萱面前晃了好几次了,苏萱只是低声的和钱掌柜说着事,没有任何反应。钱掌柜心里偷着乐,但是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和苏萱聊着。白秀才这个憋气呀,哼了一声,回自己座位去了。

当!当!当!不远处传来铜锣开道的声音,看台上一静,这是哪位领导来了?外面的小厮过来禀报说是县令,吴大人到了,大家都出去迎接。

两个举着肃静回避牌子的衙役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两个鸣锣开道的,四个轿夫抬着一乘蓝色官轿,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后面跟着四个配着腰刀的衙役。

由于是喜庆的又有上官在的日子,仪仗都一律从简。大家躬身行礼,吴县令下了轿子让大家免礼,但是并没有进去。

大家边吹风,边候着知府和巡抚大人,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远远就看见一柄青罗伞盖摇摇而来,打头的是十六个举着牌子的,两个鸣锣开道的后面跟着一乘绛红色八台大轿子,轿子后面是青罗伞盖,后面跟着一队佩刀背箭的亲兵。

再看后面就是跟着十几个衙役的绿色四抬大轿,不用问里面是知府大人无疑了。

吴县令带领大家,迎接了巡抚度大人和知府刘大人以后,就都到看台上坐了。知府大人并没有就坐,和在座的打了招呼,就向巡抚躬身行礼,“杜大人时辰不早了,卑职这就前往十八里渡等候吉时。”“刘大人慢走,那边就拜托大人了。”杜大人道。

刘知府走后,就有十几艘龙舟划了过来,江边放了一个大条案,上面供着河神。巡抚杜大人带领大家祭拜以后,从香炉里请了香,登上一旁候着的小船,到了龙舟的前面,给所有的龙舟点睛。

这时岸上鼓声大作,几个穿着草裙,脸上涂了红色绿色的巫师,跳起了祝福之舞。十几条龙舟都点过睛以后,小船绕行十几条龙舟三周,杜大人向两岸民众拱手致意。

两岸欢声雷动,”平江永兴!平江永兴!杜大人长青!杜大人长青!”声音连绵不绝,杜大人一时也是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杜大人上了岸,巫师的舞蹈也跳完了,撤了香案,大家归座。龙舟都划去十八里渡了。

大家闲坐了一会儿,这看台上也就杜大人身后,有一柄青罗伞盖遮阳,大家都沐浴在阳光下呢,但是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些都可以忽略了,热情分外高。

外面高声道:"吉时已到!”铜锣当的一声响。这表示十八里渡那边开锣了,比赛开始了。

鞭炮声从各个地方响起来,人们的喊声也潮水般的铺天盖地而来,咚咚的鼓声直穿云霄,穿过人们的耳膜,仿佛和着的是人们的心跳。

大家都激动起来,向远方眺望,一会儿看到水天一线的地方,出现了几个红点。人们都从看台上站起来了,挥舞着手,都和打了鸡血似的。

主看台上的人虽然没人喊,但是也都站了起来。龙舟越来越近了,人们看到当先一条船上面,一杆旗上书漕帮两个字,另一面是七彩阁绣制的字样,船上的队员穿的都是杏黄色的短衫,腰里系着红腰带,整齐划一的随着鼓点划着,如离弦之箭飞射而来。

苏萱使劲捂着耳朵,看见白秀才激动的跑下看台,跑到江边和大家一起挥舞的拳头喊,钱掌柜也红了脸,呼吸急促的看着江面,杜大人也站起来,握着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龙舟。

毫无悬念的是漕帮夺得了第一名,第二名是杨家的龙舟,第三名是下边一个太仓县的龙舟。后面的船也都差不了多少时间,一一到了终点。

就要结束了,但是听到两岸的人,哄的大笑起来,原来最后一条龙舟是锦绣坊的,反正也倒数第一了,在快到终点的时候,从龙的嘴里吐出一个条幅来,上面写着锦绣坊,锦绣坊制作。

苏萱看了也轻轻的笑了,心道这锦绣坊老板要是在现代,也是一个广告策划经理人了。

这些天七彩阁的风头如日中天,让同行们连招架之功,还手之力都没有了,锦绣坊当然也有感觉,倍感压力,虽然也买了船,但是怎么比得过那些实力雄厚的大财团呢,只好剑走偏锋了。

但是无疑是很成功的,在万众瞩目之下博大家一笑,印象深刻。这时候一身泥水的白秀才又走回了看台。

大家有恭喜的,有调侃的,有阴阳怪气说秀才聪明的。一个地主老财说:"这龙舟上人都是二十八人,不知道白秀才怎么带了四五十人呢。”

苏萱心里咯噔一下,循声望去,发现白秀才依然笑语晏晏的,但是眼神就不怎么好了。

淡淡的望着那个老财道:”不过是都想来见识见识,王员外还真是有闲心关心这个,好好关心关心你的生意是正经。”说完就转头和别人说话,也不理这王员外了。

那王员外看了看杜大人和吴县令,见没人关注,也没趣的转向别人闲聊了。苏萱感觉杜大人,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吴县令也瞟了自己一眼,看向别处了。

四十五章 缺货

苏萱心里嘀咕,知道了怎么样,反正这次又没犯规,但是还是狠狠的瞪了一眼白秀才。

白秀才的漕帮得了第一正在兴头上,忽然感觉到什么,但是回头一看又什么没有,看到苏萱正和钱掌柜说着什么。

高兴过头了,感觉错误,白秀才莫名的摇了摇头。后面就是安排领奖了,刘知府也赶了过来,于是杜大人协同刘知府,为龙舟比赛的前三甲颁奖,第一名纹银百两,菠萝蜜三个;第二名纹银五十两,菠萝蜜二个;第三名纹银二十两,菠萝蜜一个。

比赛前三甲有银子拿,人们是知道的,但是现在又多出几个菠萝蜜来,一时你也问我也打听,等到散场回城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菠萝蜜,是只有慈济才有的果子了,而且最少十两银子一个。

大多数人都只有问问看看的份了,于是有好多吃得起菠萝蜜的都涌到慈济去了。

弄得慈济派出十几个人来维护秩序,排队购买。一个个忙的满头大汗,跑腿跑的腿发软,称银子称到手抽筋。把所有菠萝蜜都卖完了,外面还等着几十人呢,伙计告诉大家没有了,但是还没人离开,吵吵嚷嚷非买,伙计们没有办法只好请管事出来,管事告诉大家真的没有了,好话说尽也不行,眼看就骚动起来。

苏萱和钱掌柜恭送了上官,让人们收拾善后,打算让众人散了,拆台子回家,但是有人找过来说,他们想租这些船继续比赛,但是出不起六百两银子。

苏萱笑道:"已经过了正式比赛了,可以便宜点租给他们,就十两银子一条船吧,看台什么的都不拆了。留给他们用。几个人听了欣喜若狂,苏萱就留了一个管事在那继续搭理,和钱掌柜坐车回城了。

到了慈济,看见的就是人头攒动的场面。两人绕道从后面进去了。打算歇歇喘口气吃点东西。刚吃了口点心,周xians就匆匆的跑到后院来了,道:"大掌柜,大掌柜不好了,外面闹起来了。”

钱掌柜又饿又累,皱着眉头道:"怎么了,好好说。”

“大掌柜,咱们店的菠萝蜜卖完了,外面还有好多没买到的就是不走,我说了好多好话也不行,您再不出去看看就要出事了。”

钱掌柜看了苏萱一眼,”怎么办?”

苏萱想了想道:"这事还的大掌柜去说,告诉他们过两天就有果子了,到时候通知他们,一定要好言好语的,不要闹僵了,买卖和气赚人钱吗,告诉他们今天在场的没买到果子的,过两天来了货给打九折。我今天休息一天,mintn就走。”

钱掌柜没有办法,只好到前面好言相劝,保证过两天就有了,以后大家来了给予优惠,打个九折。给各位写了打折条子,剩下的人也高高兴兴的走了。

钱掌柜刚想回后面接着吃点东西,苏萱就出来了说,赶紧回家休息,不然又出个什么事,就走不了了,两人乘车逃也似的走了。

让店里的众人看着忍俊不禁。苏萱他们的做法,并不是杞人忧天,这两个人前脚刚逃了,后脚白秀才就到了,问钱掌柜和苏当家的在不在。

店里的伙计忍着笑道:"大掌柜和苏公子累的狠了,回家去了。”

这八月十五的龙舟只是其中一项活动,晚上看花灯、猜灯谜、逛夜市也同样重要,‘每次只有苏萱能干出这煞风景的事来,不煞风景就不是苏萱’。

白秀才心里咒着苏萱,但也知道今天的龙舟比赛,苏萱累的很了,想了想还是作罢了,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白秀才一副霜打了的茄子样,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苏萱回了小驿站,那几个丫头都还没回来m呢,苏萱就让院子里粗使的小丫头给打了点水,自己梳洗了梳洗,看看屋里小桌子上有一盘点心,拿起来一会儿就都吃了。

一抬头看见小丫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苏萱也不以为意,让她下去了,喝了点水就躺到床上了。

这些日子疲累极了,这龙舟比赛终于告一段落了,一直悬着的心也放在肚子里了。所以这一觉睡的又甜又实,估计来个人给抬出去扔了,也不知道。

因为睡了半天加一夜,苏萱第二天早早就醒了,坐起来一掀床帐看见白秀才送得,其中一个小丫头睡在脚踏上,那丫头倒是警醒的很,也就醒了,闭着眼睛道:"姑娘要做什么。”

苏萱看她那睁不开眼的样子道:"你回房去睡吧,我没什么事。”

小丫头一听苏萱这么清醒的对话,就睁开眼,看了一眼屋里的沙漏,五更刚过,”姑娘要起来吗?我伺候姑娘吧。”

苏萱看她明白过来,就点了点头,那小丫头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下去,须臾回来m伺候苏萱起床,等都收拾利落了,对那小丫头道:"你去客房找一个叫二牛的,让他吃过饭在后门等我。”

那丫头答应一声去了。用过早饭以后,让丫头出去看了看,二牛来了没有,回来m说早在后门等着了。

苏萱这些日子忙东忙西的,和陀螺似的转,也就顾不上二牛了,二牛呢,自从那次跟着苏萱出去被灌醉了,回来m累的苏萱中暑生病以后,就再也没嚷嚷着跟苏萱出去,每日里呆在客房不出门。

苏萱和二牛在后门汇合以后,苏萱让钱大赶车去吴县县衙,二牛看着苏萱道:"去县衙干什么?”

“好事,到了就知道了。”到了县衙,苏萱让人通禀就说自己求见。

过了一刻钟,一个师爷快步走出来,“不知道苏当家来访,有失远迎,赎罪赎罪。”

“是文萱冒昧来访,唐突之处还请见谅。”苏萱和这位师爷寒暄着。“县尊大人一会儿就到,二位请随我到二堂等候吧,请随我来。”

师爷领着苏萱和二牛去了二堂,上了茶,陪着二位坐下,“不知道苏当家今天来拜访是有什么事?”师爷问。

四十六章 买地(一)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把我们住的那儿,附近的田地买几亩。”

“不知道苏当家想买多少亩呢。”苏萱瞥了一眼,门口的牡丹花卉屏风道:"我也拿不定主意买多少呢,我手上现在有几万两银子,怎么也得买几亩水稻田吧。我问了价,好的水稻田得十几两银子一亩,次一等的田地也得七八两银子一亩,要是山坡地就没几个钱了,看情况而定,有二三两银子一亩的,有一两银子几亩的。单看山上的出产了。我们那穷山恶水的买几亩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还是留着银子买良田划算。”

师爷道:”那是,那是。”

“就是不知道平江城附近,有良田要发卖的。”苏萱看着师爷问。

“最近城南,好像是赵员外家有什么事......”师爷还要接着说,外面传来一声咳嗽声,师爷的话应声而止。

师爷从椅子上站起来,苏萱和二牛也都站起来,吴县令迈着官步从屏风那边转过来,大家见了礼落座,苏萱就又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吴县令就让师爷取了地图过来,看了看以后就道:"这里的土地虽然贫瘠,但是山里树木繁茂,走兽颇多,好好经营还是有东西的。你们那个山上目前就住着你们一户人家,前面的卧牛岭上更是一户没有。要是苏当家都买下来,那可是方圆百里的地方。”

苏萱连忙道:”吴县尊我看就买我们住的,那块地方就行了,别的以后再谈吧,况且我们手头的银子,也不够买这方圆百里的地方,要不就买我们住的那个小山丘吧。”

“那里不够,我看看,去把管田土的周县丞请来,好好商量一下,算一算。”说着给师爷使了个眼色,那师爷下去找县丞去了。

二牛在一旁坐立不安的道:”阿菜,其实不用买得,那个山上反正也没人住,就是以后住上十家八家的,也有我们的地方住。还是不要买了,而且前面的卧牛岭,我们都好长时间没有去过了,听说有土匪出没,买来也没什么用,不要白白扔银子了。”

咳!咳!苏萱和二牛听到,吴县令咳嗽的声音,转头就看见吴县令面色不虞的看着二牛,苏萱赶紧止住了二牛的话,二牛则不明白的看着苏萱和吴县令。

“本县自从接任以来,就官民鱼水,百姓和乐,乡民友善,虽然没有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是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土匪一说,不知道二牛是怎么知道,卧牛岭有土匪的。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就得去和知府大人请罪,让知府大人请巡抚大人派兵围剿,不知道你是亲眼所见,还是身边有人受害呢。到时候还请跟本官,去上官那儿做个见证。”

苏萱一听赶紧站起来,道:"县尊大人息怒,我这二牛兄弟是山里人,没见过世面,难免胆小怕事,在路上听人们谈笑了几句,就当了真,还万望县尊大人不要怪罪。”

“哼!我这是知道苏小哥是个老实人,我呢也不和愚昧乡民计较,以后苏小哥出门,身边的人还是好好挑一挑,这是碰上了本官,要是换成别人,可就没什么好说话了,小了一顿板子,大了就是妖言惑众扰乱民心,发配斩首都是不为过的。”

“是是是,都怪我这兄弟不懂事,二牛哥还不谢过,县尊大人不罪之恩。”二牛心里愤愤的,明明好多人都说有土匪吗,弄得周围的猎户们,都不敢上卧牛岭打猎去了。

但是嘴里还不得不说:”谢谢吴县尊的不罪之恩。”跪下磕头请罪。

吴县令淡淡的看了二牛一眼,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道:”算了,你也是愚昧无知,我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苏小哥的面上,也就不认真计较了,起来吧。”

二牛撅着嘴起来,站到苏萱后面不言声了。这时候师爷随着周县丞进来,大家相互见礼。

周县丞已经从师爷那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把手里的地图铺开,只给吴县令和苏萱看,说这方圆百里大概有四五万亩。

二牛他们住的那个小山上林木繁茂,土地虽然贫瘠了点,但是也不是不毛之地,认真打理还是会有出产的,否则二牛他们也不会在那,一住就是几十年了。

卧牛岭上有好多猴子,这猴子身上都是宝,许多药店都求不到的。山上各种果树都有,果子掉的满地都是,拣都拣不过来。等你们买了过去,再去转转,肯定还有好多好东西。”

苏萱听的一脸向往,二牛一脸的不屑,吴县令一脸赞许的看着周县丞。

这倒真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好东西,到处都是钱呀,苏萱的眼里闪的都是孔方兄。

“怎么样,苏小哥还是都买下来吧。”苏萱一脸为难的道,:”不瞒县尊大人说,我手上应该就有两万两银子,还有一万两要预备这买种子,还有也想买几亩水田,不能都买了这山坡地。所以、所以......”

周县丞看着吴县令皱了皱眉,“苏公子就是想买水田,也要看有没有卖得,现在大家都把水田看的和命根子似的,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消息,不如拿来买了这山,到时候山上有了收益,你手里有了银子,说不定那时候也就有水田了,我让人给苏公子留意着,只要有人出售,我第一时间通知公子怎么样?”

这话说的相当客气,苏萱就有几分心动,道:”那县丞大人多少钱一亩呢。”

“阿菜,你疯了不成,那可不是小数目,一万多两银子,你以前也不和我说,也不打听打听就胡乱买,你可不能买,说什么也不能买。”二牛在那脸红脖子粗,语无伦次的冲着苏萱嚷嚷。

啪!苏萱看见吴县令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赶紧跟师爷说:”师爷你陪着我这兄弟出去待会儿,我和县尊大人和县丞大人商量完就回去。”说着连拖带拽的把二牛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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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买地(二)

“阿菜!阿菜!你可不能买呀,那个山上真有土匪的,还有好多野兽,山上什么都产不了,阿菜!......”

苏萱尴尬的和吴县令县丞拱了拱手,我这兄弟不懂事,让县尊大人见效了。“你这兄弟我看不是不清楚,是清楚的很,周县丞给本官作证,我们这就去求见知府大人,让二牛引路,本官倒不怕政绩有碍,怎么也不能让黎民百姓,受匪患滋扰。”

“这、这、这县尊大人,请县尊大人三思,我这兄弟脑袋不清楚,请大人不要信以为真。”苏萱急忙说。

“脑袋不清楚还带出来,在本官面前胡言乱语,苏公子虽然和知府、巡抚大人有交情,我也少不得,要去上官面前辩白辩白,这事还请苏公子做个见证。大家都知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可不敢等到知府大人发函询问了,我再去述职。”

苏萱一时额头见汗,不知如何是好。“县尊大人,这去趟府衙虽然不费什么事,但是我们也不能说去就去,何况苏公子还要买地,这卧牛岭又跑不了,待苏公子买了地以后,在山上耕种之时,就知道有没有土匪了,到时候我们再做决断也不迟。”

苏萱一听,这是说的什么屁话,让我自己掏银子买地,然后看看有没有土匪,要是没有还好,要是有的话不就血本无归了,一抬头看见吴县令也正看着自己呢,知道是不买不行了,不买二牛这事就麻烦,买了自己又肚子疼,那没办法只好砍砍价了。

“这地我是非常想买的,但是我这不是银子不富裕吗,还请县尊大人通融则个。”

吴县令看苏萱松了口,也就不再盯着二牛不放了,道:"你这银钱不凑手我也是可以通融的,又碰上苏当家这大买家,师爷和周大人算算看多少银子。”

苏萱如坐针毡般的喝着茶,吴知县悠然的喝着茶。一时二堂里算盘是打的噼里啪啦的响。

苏萱在那坐着眼珠转了转道:"吴县尊这核算田亩数量,不是要到实地去吗?这样在屋里行不行呀?”

“呵呵,苏公子不要有什么顾虑,不会算错的。”吴县令笑着说。苏萱一阵气闷,真是怎么说,他都是真理呀,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父母官呢。

过了一个时辰,师爷和周县丞报数说,卧牛岭和后面那个小山丘的土地面积,一共有五万余亩。

听了这个数,苏萱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就一两银子一亩还五万两呢,自己哪有那么多银子,自己身上现在就三千多两银子,自己说有两万两那是估计在钱掌柜那能有这么多收益,但是自己还没见到银子呢。

苏萱哭丧着脸道,“就两万两银子,买不了这么多地,实在不行就等自己回去凑凑借借什么的。”

“虽然说有五万亩地,但是还有不少不能耕种的,也不说一两银子一亩了,既然苏公子就有两万两,那我就卖苏公子一个面子,三万两怎么样,这可是全平江城都没有的价格了,苏公子你看?”

吴县令端着茶看着苏萱,这个价格确实不贵,但是......但是自己买得虽然不是不毛之地,可也不知道,以后的情况怎么样。

苏萱只好道:"三万两确实不多,但是我怎么也得留买种子,耕种,雇工的钱。我实在是没想到会买这么多。两万五怎么样,还请吴县尊开恩。”苏萱说着又作揖又打躬,一副快哭了的表情。

吴县令强忍着笑,道,“行了行了,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两万五就两万五,师爷笔墨伺候,签字画押。”付了一成的定金,苏萱垂头丧气的带着二牛走了。

等她们走了,吴县令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县尊大人,为什么非要把卧牛岭卖给苏公子呢?”

“哼!她以为她是谁了,得了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的赏识怎么样,有了银子怎么样,白秀才和她关系暧昧又怎么样!买地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没有强买强卖,上官也不能说我什么。他白秀才水里说了算,但是也管不到我陆地上,她一样要在本县手里讨生活!”吴县令洋洋得意的,和偷了小母鸡的狐狸一样。

“可是县尊大人也是知道的,卧牛岭确实透着古怪,人们都说那有山匪,但是我们又确实没见过,派出去打探的衙役,不是什么也没发现,就是遭遇了狼虫虎豹或者摔下山崖了,这不等于卖了块废地给她吗?”不跳字。周县丞不解的道。

“那也不见得,她和上峰都有些交情,要是真有什么事或许还能帮我分担些,没有更好。我们今年的税收虽然完成了,但是没捞到什么油水,正好她一头撞了进来。到时候写契书的时候,你去关照一下。”周县丞和师爷心领神会的点头施礼下去了。

苏萱和二牛坐车往回走,苏萱肃着脸想心事,而二牛垂头丧气的低着头想,自己是不是苏萱的灾星呀,跟着出去一次病了,又跟着出来一次,多出了两万两银子,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阿菜,我以后不跟着你出去了。”二牛一脸晦涩。“什么,苏萱不知道二牛说了什么。”

“我是说以后不跟着你出门了,一次出门害得你生病,这次又害得你多出了几万两银子,我我我就是个灾星,我以后.......”

苏萱听着二牛喃喃的说着,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实在忍不住噗——的笑起来。

二牛就更不自在了,满脸的别扭。“这都和二牛哥没有关系,上次是我太累了,这次是吴县令故意的,和你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真的?”二牛的眼睛一亮,苏萱忍着笑点了点头,二牛看了一眼苏萱,眼神又黯淡了。阿菜一定是安慰自己,才这么说的。

“二牛哥我们mintn就要回去了......”苏萱还没说完,就看见二牛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真的吗?阿菜!真的吗?阿菜!我是不是听错了,我们mintn就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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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回家

“是呀!二牛哥,我们不是还有菠萝蜜吗,得赶紧运过来,还有好多人买呢。”“哦。”二牛脸上的笑慢慢的消失了,闷闷的应了一声。

回到钱府,苏萱就叫来几个丫头,告诉他们,自己mintn就要回去了,感谢她们这些日子的照顾,让芍儿把收着得碎银子都拿出来,让几个丫头看看有多少,芍儿几个自不用说,院子里伺候的一个不拉的都赏。

芍儿和芸儿不用说,就是府里的,还回原处当差,那两个丫头就苏萱就头疼了,问他们愿意不愿意回漕帮,自己会去和白秀才说清楚,那两个丫头坚决的表示要跟着苏萱,苏萱一脸的痛苦。

晚上就去钱夫人处辞行,钱夫人极力挽留再多住几日,苏萱笑着说家里还有事,不能再耽误了云云。钱夫人只好说以后来城里一定过来,苏萱都一一答应了。钱夫人差人去和钱掌柜说一声,“就说苏姑娘要家去了,看看老爷有什么要说的,现在苏姑娘在我这里呢。”

回来m的人说,“老爷说知道了,现在手上正忙着事情,就不见了,以后苏姑娘还和慈济有生意往来呢,过不了几日就又来城里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让夫人陪着就是了。”钱夫人看了苏萱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早上起床,苏萱收拾好了,给了芍儿二百两银子,让她给钱夫人送过去,说自己这么多天打扰府上,已经不好意思,不能再白收衣裳,要是钱夫人不收,以后就不好过来。

芍儿答应一声就去了,回来m说钱夫人说太外道了,送了几匹尺头来给姑娘送行,让姑娘进城就到府里来,这小驿站给姑娘留着。

苏萱笑了笑,这小驿站本来就是大家游园累了,歇脚的地方,钱府的主子是不会住这儿的。

用了早饭,苏萱就去和钱夫人辞行,从钱府出来,这次走的是钱府的正门。在苏萱要上车走的时候,看见芍儿和芸儿,也胳膊上挎着包袱在车一边站着,看见苏萱看向她们。

芍儿就说,“老爷说了,以后就让我们伺候姑娘了,让我们跟了姑娘去。”这次苏萱的头都大了,她不是不想带几个人回去,关键是二牛家就那么点地方,多余的房子一间没有,这个怎么办。

收了白秀才的丫头,没道理不收钱掌柜的,苏萱叹了口气道:”知道了,可是家里,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们住,回去还得赶紧盖房子。”

一旁赶车的钱大都忍不住呵呵的笑起来,几个人说说笑笑,也不管苏萱的烦恼。

到了慈济,苏萱拜托钱掌柜买得小船,就在水道里停着。苏萱进去和周xians说了一声,就上船回去了。

自己这一出来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再也不是那个刚刚穿过来得时候的阿菜了。

太阳刚刚偏西的时候,船到了山脚下,众人弃舟登岸,到了木屋跟前,二牛高兴的上前喊道:"娘我们回来m了!”

二牛娘迎了出来,看见苏萱拉下了脸:"还知道回来m呀,看你本事的,带回来m些什么人这是。”

苏萱也不说话,后面几个丫头互相看了一眼,芍儿道:”给这位大娘请安,我们都是姑娘的丫头。”

“呦,都用起丫头来了,我们家这庙小,可容不下你们姑娘这大佛。”二牛娘道。

二牛道:"娘,你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二牛娘哼了一声,扭身进屋了。“你说说,我们家就豆子大得这么一点,突然就多出四个黄花大姑娘来,往那盛呀。”

“娘,我们回来m是摘果子来的,苏萱跟人家说了好多好话才收,我们剩下的果子,等忙完了这一阵,我们再盖房子就是了。”二牛马上说。

“盖房子,你以为是出气儿呢,我们家虽然有几十两银子了,但是也不能再花在你xifup身上了。”二牛娘道。

“娘,你说什么呢呀,阿菜还差那几个钱,现在阿菜有的是钱,这座山还有前面的卧牛岭都被阿菜买下来了,盖几间房子有什么要紧。”二牛满面通红的说。

二牛的娘惊呆了,听二牛说完话也没有接茬。

二牛出来让苏萱进屋,她大嫂从自己屋里出来,和苏萱打招呼,眼睛在苏萱身上,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又看了看那几个丫头,“真是没想到,咱家也用上丫头了。”大嫂说着就和苏萱一起进屋了。

二牛的娘看了一眼苏萱道:"今天就都和我睡吧,地方小也讲不起规矩来。”几个丫头都看着苏萱。

苏萱点了点头,道:"说了不让你们跟着,你们非跟着不可,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傍晚的时候,大牛和大牛爹从地里回来m了,看到突然多出来的几个,花枝招展,水葱似的姑娘,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手脚突然都不知道往哪放好了。

那几个丫头忍着笑,跟着苏萱和二牛娘忙前忙后的。因为几个丫头,大家都没说什么话,吃完饭。二牛娘让大嫂陪着苏萱,叫上二牛哥俩和他爹去了大牛的东配房。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二牛娘道,二牛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全家人都无语了,他们全成了住在人家的地盘上的了,以后说话都不理直气壮了。

“二牛你说说以后可要怎么办?”二牛娘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和阿菜可能不合适吧,有我在的时候,把事情全都搞砸了。”二牛低着头道。

“胡说什么,她再能行也是你xifup儿,窝囊废,就看不惯你这样。”二牛爹瞪着眼睛训二牛。

“他爹你也别发火了,这事碰到谁身上也头疼,这事我们说了都不算了,就看二牛的了。她没怪我们用十两银子,买了她来就不错了,现在有钱了,也没想着一走了之,怎么也是心善的。他爹你可得笼着点火,别再吹胡子瞪眼的了。”

二牛爹郁闷的把头扭到了一边。“还有阿菜和我悄悄的说了,摘果子要避着那几个丫头。”二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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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偶遇

“这中间还有什么事不成。”二牛爹娘和大哥都大惊失色。“也没什么,但是阿菜这么做,不是为了稳妥点吗。”二牛解释道,“所以还是小心点好。”几个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散了。

第二天去送果子的时候,苏萱和二牛刚要出门,二牛娘道:"阿菜呀,这道儿二牛都熟了,你能不去还是不要去了,姑娘家家的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娘,还有好多事呢,不是只和二牛哥送送果子,要是只是这事我就不去了。”

二牛的娘没办法道:"那就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果子都摘了放到船上了,这次是五十个,苏萱和钱掌柜商量了一个,适度货物紧张的供求关系,让买果子的都先预定,没有预定的要加银子。

到了慈济,让二牛去交货,苏萱被叫到后院的账房里,钱掌柜,巡抚知府的心腹亲信,还有就是苏萱了。三方股东都到齐了,那位张铁算开始报账,龙舟比赛的各项费用,每家的赞助是多少,赌盘的收支,琳琳总总,苏萱看都有一大本。

“张xians,我看也不用念了,你这不是都写下了吗,给我们一人捐写一份不就得了,现在说最后结果吧。”苏萱开口道。

张xians看了钱掌柜一眼,钱掌柜点了点头,张铁算于是就放下手上的账本,道:”这次总共的结余是,十八万四千二百九十六两钱零三十文。”张铁算的话音刚落,屋里的人都不尽都哑然失笑。

咳!钱掌柜也忍住笑道:”这是和杜大人和刘知府商量好的。”说着推给了那边的人一个盒子,那边打开数了一下,数目正好,是三万七千两银子,那边道:”钱掌柜客气了,剩下得我们就不跟着参合了,你们慢慢谈,告辞了。”官府的人拿了盒子走了。

“这是苏姑娘的。”钱掌柜又推给了苏萱一个盒子。

“我也不看了,反正以后有账本可查的。今年第一次办就出了这成绩,以后只会更好,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苏萱道。

“苏姑娘不愧是小公明,慈济这次是沾了姑娘的光,以后姑娘有什么好主意,好东西一定要想着慈济。”钱掌柜笑道。

“这是一定得,大掌柜就放心吧。我有困难的时候也是需要大掌柜的。”苏萱说完,咯咯的笑了。

“是呀,有困难的时候也请先想到钱某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苏姑娘就不会硬被逼着,多出了一万多两银子。”钱掌柜笑道。

这下苏萱不笑了,拿起那个盒子,道了声后会有期,然后走了。

“大掌柜,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大掌柜怎么这么给苏姑娘没脸。”张铁算对钱掌柜摇头道。

“我只是告诉她世间险恶,不要那么自以为是。”张铁算和大掌柜都沉默了。

苏萱出来和二牛以直接就去了钱庄,把银票存到一个叫做四海的钱庄里。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阿菜,我们还欠着吴知县的银子呢,现在既然有银子了,我们赶紧去还给他吧。”二牛看着苏萱嘟囔着。

“为什么要还给他,上面可是明明白纸黑字的写着,分三次给钱,一年以后给一万两,三年以后再给一万两,五年付清余款的。这是当时的条件,我为什么现在都给他。”苏萱浑不在意的道。

二牛着急的搓了搓手,“可、可、那是我们欠的债......”“是呀,我不会赖债的,我会按时还钱的,你就别担心了。”苏萱看着二牛一副抓耳挠腮,心里有话说不出的样子,偷偷一笑,不理他了。

二牛怎么能懂自己的投资理念呢。在船出了城,到了宽阔的河道上以后,苏萱心情愉快的,哼着小曲,“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二牛一副我的眼里只有你的样子,不紧不慢的划着船。这温馨的场面没维持多久,就被打破了。

这时候江上突然过来了一条大画舫,不是很华丽,倒是显得古朴庄重。二牛赶紧避让,但是那船好像吃错了药似的,追着二牛他们这条船撞了过来,苏萱傻了般的呆在船头动弹不得。

二牛哎呦!一声,弃了橹,冲到苏萱身边,就要抱着他往船下跳。哪知道对面那疯了的画舫,到了他们跟前,用竹篙轻点了他们的小船一下避开了,画舫在他们身旁打了个转儿,划了一道漂亮的水线,停了下来。

惊魂未定的两个人,就看见画舫的门打开了,里面当先出来一个拿着折扇一身白衣的人,后面跟着四个穿着水靠,拿着分水峨眉刺的彪形大汉。

苏萱一看这人,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一家人撞了一家人。”

白秀才摇着折扇道,“今天知道苏公子经过,特来此恭候,请苏公子上船一叙。”

“我们正赶路呢,没时间,还请苏当家的见谅。”苏萱换了笑脸,客气的道。“听苏公子的意思是不急着赶路了,那本帮主也有的是时间。”白秀才沉了脸。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看着河面上的风景,心里道,这么多年在水上混,来去匆匆,都没认真的看过这水上风景,这次可要认真看看。

二牛黑着脸转身进了船舱。苏萱心里一阵气苦,“白子眺我上辈子是抢了你lapo,还是扒了你们家祖坟呀,你为什么老和我作对。”

白秀才身后那几个跟班里,也不知道是谁,扑哧笑出声来,白秀才向后面瞪了一眼,那几个人连忙调整面部表情,使之看起来尽量严肃。

“大概是抢了我lapo,扒我们家祖坟的人,这几辈子还是没有的,所以这辈子你要赔一个lapo给我。”白秀才邪魅的笑道。

眼看着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事,何况人家还是水上之王的漕帮帮主,怎么也拧不过这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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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喜欢

苏萱道;“那你下来吧,我上不去你那破船。”这下漕帮那几个汉子,再也忍不住了,哄的笑起来,任凭白秀才再怎么瞪,也止不住了,几个人一哄而散的跑了。

白秀才让人放下板子,但是苏萱说什么,也不敢在上面走。没办法,白秀才让船上的一个船娘,过去扶着苏萱过来。

到了画舫里,船娘上了茶就下去了,整个画舫静悄悄的,好像一个人都没有,白秀才和苏萱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最后还是白秀才把一个盒子推给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收得都是盒子,苏萱心里恶意的yy着。

苏萱也不打开,瞪着白秀才,“这是那面令牌,你好好收着,不要再到处乱扔了,还有这次龙舟比赛谢谢你,里面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你收着玩吧。”

苏萱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放着那面令牌,还有十颗黑珍珠,这太贵重了吧。一颗上好的南珠人民币都是几千块的,这可是黑珍珠比起南珠来那是数倍的价钱。

苏萱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呀,前世在网上浏览的时候,只有看着这些首饰流口水的份。现代都是动辄十几万几十万的首饰,在劳动力低下的古代,只有更贵的份。

苏萱推回了盒子,道:"这哪一样我都不能收,我也没帮白帮主什么忙,帮的不过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白帮主不用太客气了。”

“我可听说你是二牛他们家,花十两银子买来做xifup的,我今天就实话告诉你,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他们家,就别痴心妄想了,动你一根汗毛,我就让那二牛全家消失。”

苏萱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白子眺你是漕帮帮主不假,你厉害也是真的,但是你再厉害也管不了,别人家炕头上的事,我就是二牛十两银子买来的,我这辈子就是跟定二牛了,你是我的谁呀,你管得着吗!是吃盐吃的太多了,还是吃海水长大的,你太闲了,管得也太宽了。”

苏萱扭头往外走,之后就感觉一阵风飘了过来,还没等她回头呢,就落在了白秀才的怀里,然后就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得长吻加深吻。

等白秀才放开苏萱的时候,苏萱说什么也站不起来,白秀才轻笑着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两手扶住在椅子两侧,道:"怎么样,有关系了吧。这你不能说没有关系了。”

苏萱现在大脑严重缺氧,和水里长大的比肺活量,那就在关羽面前耍大刀,鲁班面前动斧子是一样的。

白秀才把盒子放到她怀里,柔声道:"拿着吧。”苏萱缓过气来,打开白秀才的手,抱着盒子跑到画舫的门口,动着自己发麻的舌头道:"你接吻的技术很好,我很满意。”

说完就飞快的跑了,也不害怕摇晃的木板了,咚咚咚的跑到了自己的小船上,告诉二牛快开船,然后靠在船舱上,喘了半天气。

听二牛说走远了,才从船舱里走出来。剩下白秀才子在画舫里,调整了半天表情,也不知道那个表情适合现在的自己。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从里面冲出来,跳到了河里。

画舫上的人,不知道自己老大怎么了,这肯定不是要跳河自尽,漕帮帮主哪有淹死的,再说了,就是跳河自尽,也不用脱了衣服。众人纳闷的都站在船舷看自己老大,过了许久白秀才才从水里冒出来,一言不发的上船穿衣服去了。

京城里一间书房,“爷这是平江那边的情况。”一个人接过竹筒看了看,拿起桌子上的裁纸刀劈开,看着里面的情报,“倒是真是没想到,闹腾的动静这么大,什么人送绰号‘小公明’,是真的小公明,还是假的小公明呢。我还真想见识一番。”

第二天还是这间书房,有人道:"爷平江的情况。”

“昨天才送了,今天怎么就又来了,有什么情况?”那人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打开竹筒。

“什么!去请xians过来。就说有急事。”那人道。“是!”有人应声而去。

一会儿书房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见过主公,主公这么急着找我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xians请看!”那位主公说着,把手里的纸片,递给了那位刚进了的xians。那位xians看了看纸片上的内容,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沉思了一会儿道:"公子也不用这么紧张,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告诉那边一声,小心行事就是了。”

“可是再怎么小心行事,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那也不是小心行事,就能解决的。现在是人家正大光明,我们偷偷摸摸!”

“主公你也不用紧张,这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她总也发现不了,知道不了,我们说不定还得派个人,去引导一下呢。”那xians微笑着说。

“哦?xians此话怎么讲?”那被叫做主公的人,好奇的问道。

“主公不是觉得把她,放在千里之外不安全,不好掌控吗,到时候不就有理由让她过来了吗,而且这么一来她也跑不了了,除了跟着主公,还有什么选择吗?”不跳字。

“对对对,”那人连说了三个对自,显得尤为兴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xians高见。”“不敢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一时那人心情大好,”走去后花园杀上三局。”

苏萱回到家,就开始琢磨前面卧牛岭的事,对二牛道:"二牛哥我们去卧牛岭看看吧,看看什么情况,我们也好早做打算呀。”

“可是那边不安全,就我们两个过去不行,等爹和大哥回来m我们再一起过去看看。”

第二天几个人收拾好了,就出发了。走了小半天,到了卧牛岭的边界了。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山上是真的是树木繁茂,鸟语花香的。

走进了看见满山遍野的都是果树,一片片的桃子,橘子,甘蔗,还有好多自己不认识的果树,苏萱看了高兴的不得了,这次自己真的捡了个大便宜。

五十一章 规划

不远处穿来猴子的叫声,还有在树上蹦跳的身影。自己这不是到了世外桃源了吧。现在是秋天,果子都成熟了,自己一定要把山上的果子,都想法设法的摘下来,既然老天把这宝库送了过来,那自己没必要推出去。

“这么来回走路太浪费时间,我们得再这边修房子,盖房子,还得雇人,这山上的东西光靠我们是干不过来的。”苏萱道。

“盖房子可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等盖好了房子就冬天了,山上的东西也就不要想摘了。”二牛给苏萱泼冷水道。

“那怎么办,对了,附近有没有山洞之类的,要是有安全的山洞也行,这样都省了盖房子了,把山洞好好装修收拾一下也不错。”二牛爹突然说。

“对!爹说的这个办法倒是可行,我就知道一个山洞,那还是以前这山上没有山匪的时候,我们来打猎发现的呢。”大牛说。”这山上到底有没有山匪呀,你们谁看见过,又是听谁说的有山匪?”苏萱问道。

“我们谁也没看见过山匪,我是在城里打工的时候听人说的,说来山上失踪了几个人,听到了砍杀声,还有惨叫的声音。”大牛说。

“我们是听大哥说的,不要来这山上打猎了,免得碰上山匪,所以才不来的。”二牛道。

那就是全是道听途说,这几个人全不知道,山匪在什么位置,都是些什么人。没办法只能尽量小心点了,这就和盲人摸象似的。摸到那算哪吧。

“大哥,你说的那个山洞远不远呀,我们过去看看。”苏萱心急的说。

这从那边走过来就要半天的时间,最后还得走回去,一天的时间都在路上,还干什么活呀。

“不行,太远了,山洞在山的另一边。”大牛道。“那怎么办呀,我们的功夫不能都浪费在路上。”苏萱着急道。

“今天就先看看,我们先回去,想想办法再说。”二牛爹发了话,几个人没有办法,只好打道回府了。

回到家几个人商量来商量去,大牛和他爹mintn继续去卧牛岭,找找附近有没有山洞,如果有的话是不适合居住。

二牛和苏萱去人市看看,买几个或者雇几个人回来m,自己一家就是累死也干不过来呀。

第二天就分头行动了,苏萱和二牛去人市里转了转,不管是买人还是雇人,倒是不贵,雇人一个壮劳力一天三十文就有人抢着干,买人都是小孩子,二两银子能买一个小丫,三两银子能买一个小男孩。

现在问题是怎么选人,丫头暂时先不用买,就雇干活的好了。虽然暂时可以住山洞,但是毕竟不是长远之计,长远了说还是得盖房子。

这房子一时半会儿就指不上,那也就不要指望了,怎么着都是慢,那就盖个结实耐用,美观大方的。

如果这样那就找精通的人,好好的选址慢慢地盖,也算自己来这里一趟,留下的东西。

苏萱胡思乱想着,最后想的头都疼了。二牛看着道:"我们也转了半天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苏萱和二牛出了人市,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我们去那儿坐坐呢?这乱七八糟的事太多,哪有心情坐下来。

“二牛哥知道哪有水果蔬菜市场呀,我们去转转。”苏萱道。“好,阿菜你想吃什么果子了,我们这就去买。”苏萱无语的看了看天,也不辩解,就和二牛去了卖水果蔬菜的地方。

这也是个大大的市场,人们都摆着自己的摊子,苏萱一路走一路买,在一个买蔬菜的小摊上,苏萱看到了几个玉米,“这玉米怎么放在蔬菜摊子上?”苏萱好奇的问。

“姑娘说的是这玉蜀呀,这本来就是菜,姑娘为什么这么问,不是本地人。”苏萱哼哼哈哈的就走开了。

苏萱基本上,把所有的蔬菜水果,都问了一遍,大概做到心中有数。我们去找个地方坐坐吧。

苏萱现在走的又累又饿的,在出了水果蔬菜市场以后,又和白秀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巧遇了。

一起去了附近的酒楼,白秀才点了许多松软可口,又易消化的食物。谨记那次苏萱吃过他请得客,就病了好多天的教训。

苏萱感激的对白秀才笑了笑,白秀才真是受宠若惊,和苏萱认识以来,对他的殷勤换来除了白眼还是白眼。

头一次来了个笑脸,高兴的都不知如何是好了,看着挂的和圣诞树似的二牛,也没有什么同情和帮忙的意思,告诉二牛,他也给他们买了点生活必须品,就在外面呢,让二牛赶紧把东西都放到船上去,然后回来m吃饭。

二牛特别郑重的谢了又谢,跟着冯默出去放东西去了。“你说二牛哥碍着你什么了,你这么左一个主意,右一个办法的把他打发走,费了不少脑筋吧。”苏萱斜睨着白秀才道。

“你说他碍着我什么了,恩?我见你一次容易吗我,还放着这么一尊神,当然要请走了。本来我的计划是让冯默把他给拉走,当我看到你们买的东西以后,就改主意了,我说的那些东西还都在铺子里呢,我想冯默会处理好的。”白秀才呵呵的笑着。

“我知道你有个好狗腿子,不用显摆了。”说完低头吃东西。“苏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本秀才效劳的。”白秀才心情好好的说。

“有没有会盖房子的给介绍介绍。”苏萱想了想道。“会盖房子的多了,不知道你想要那种会盖房子的,要盖什么样的房子。”白秀才问。

“我当然要盖一座传承百年,荫庇子孙,流芳百世的房子,但是我又没有那么多银子,可是我又坚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会有好多银子,所以现在先把图纸给我画出来,规划好,也给我把烫样做好,我呢,慢慢的一间一间的盖就是了。”苏萱随口说着自己的梦想。

“什么流芳百世,荫庇子孙,我说萱儿,你还是黄花大姑娘呢,连男人都还没有,去那里来的子孙,你现在先把子孙往后放放,先把你儿子的爹,你孙子的爷爷,解决了再说别的吧。”白秀才调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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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章 好人

“白秀才你要死了,你再胡说一句,我就不吃这顿饭了!”苏萱脸上挂不住了。

“好好好,我不胡说八道了,接着说房子的事。”白秀才赶紧认错,说完就又不禁笑起来,刚才苏萱说的很是专业,连烫样都知道,但是说了半天,就是弄一个住宅模型出来,至于盖不盖的起来都是未知数,但是这个忙自己还是能帮的。

“我倒是知道个盖花园子,和宅子拿手的人,你知道现在的吴王府,就是他们参与建造的,还有平江城里有名的园林,都有他们的参与,所以规划图纸和烫样交给他们绰绰有余。至于盖房子的,我给你找上十几二十来个人就慢慢的盖去就是了。”白秀才说完,含笑看着苏萱。

苏萱的脸都红了,让忍不住嘴硬道:"十几二十来个怎么够,我那么大的宅子......”在看到白秀才一副,我错了的表情时,后面的话都接不下去了。

“你那么大得宅子,当然需要好多人了,这不是我一时找不到那么多人吗,你看我在平江这些年,也没什么本事,你就担待点吧。”说着白秀才又作了个揖。

苏萱的脸更红了道:"你闭嘴,你你你.....吃饭的时候,那那么多话。”

白秀才哈哈大笑起来,好容易止住笑,还是看苏萱脸上快挂不住了,道:"对对,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说着心情愉快的和苏萱一起用饭。

苏萱和白秀才这顿饭都吃完了,又上了茶,东家长李家短,七个蛤蟆八个眼的胡聊了半天,也不见二牛回来m。

白秀才看了看时候也不早了,就让伙计把剩下的,没怎么动过的饭菜,都给打了包,拿着出来到停船的地方,找二牛去了。

等找到二牛,苏萱发现船上堆得满满的,二牛和冯默还往船上搬东西呢。

“二牛哥!”苏萱喊了二牛一声,二牛满头大汗乐呵呵的看着苏萱,向白秀才道谢:"多谢白当家了,让你破费了。”

白秀才给了冯默一个满意的眼神,冯默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当看到苏萱正瞪着他时,赶紧一缩脖子跟二牛继续搬东西去了。

等东西都收拾好了,白秀才道:"时间也不早了,苏兄和二牛兄弟赶紧回去吧,我也告辞了。”说着带着冯默大摇大摆的走了。

苏萱看船上有两石大米,半片猪肉,二斤精盐,一大坛子豆油,十来匹上好的绸缎,十来匹上好的松江布,....大概有十几样。

“这都是从百年老店里买得,冯兄弟说他们大当家说一定要买好的......”二牛道。

“所以你们这是转了全城买来的?”苏萱不确定的问。“是呀,冯兄真是个实在人啊。”二牛感慨的说。

苏萱相当的无语,说:"二牛哥,这是给你带回来m的饭菜,你快点吃吧。”二牛在河里洗了洗手脸,狼吞虎咽的吃了饭,开船回去了。

天黑的时候回到了山上,二牛喊了大牛和他爹,去船上搬东西。二牛全家看见这林林总总的东西,高兴的很,说这也太浪费了,又不是过年,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二牛解释说是别人送得,二牛爹娘本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标准,严肃起来。

“他为什么要送你们东西,他是谁,多大年纪了,是男是女。”看着二牛爹娘的表情,一副他们要是交代不清楚,就不罢休的样子,苏萱叹了口气,看了看二牛。

“娘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人我们是绝对信得过,反正没什么,你们只管收了东西就是了。”二牛一副不愿多说的口气。

“你个死小子,你知道什么,我和你娘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现在反倒不耐烦你老子来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二牛爹气哼哼的不理二牛了。

“你看看这么好的绸缎,一点都不实用,干活怎么能穿这个。”二牛娘道。

“哎呀娘,这那是干活穿的衣服,过节的时候,我们一人做上几身,那多体面,我可是还没有穿过这么好的料子呢。”二牛大嫂眼睛闪亮闪亮的,手在丝绸上摸了又摸。

大牛皱了皱眉,道:"去看看那边的水烧好了没有。”二牛大嫂恋恋不舍的看了看东西,出去了。

“阿菜你看我们家也没什么地方,这些东西怎么处置,你还得说句话。”二牛娘看了二牛爹一眼道。

全家十来只眼睛都看着自己,苏萱道:"绸缎和棉布就娘收着吧,马上就要过冬了,一人做几身棉袄,至于米面什么的,买来就是吃的,我们现在有钱了,这些东西还是吃的起,从mintn起这些东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完了我和二牛哥再去城里买。”

全家人的脸上都透着兴奋的光芒。“大哥你们去那边山上,找山洞进行的怎么样了。”苏萱看着大牛和他爹。

“这山上的山洞倒是好找,只是都不是大洞,而且也比较分散,感觉住上人,不安全。”大牛说完就看着苏萱。

苏萱说:"mintn我去看看吧,能凑合就凑合吧,我们现在没有时间了。我们得赶在这两个月里,尽可能多的摘果子。”

“那我们都歇了吧,mintn去看看。”大家就都散了。

苏萱的那几个丫头都极度不适应,本来是来伺候苏萱的,现在是什么事都上不了手,看苏萱风里来雨里去的,她们倒在家里坐着,连做饭都只能打下手。

看到散了,打水的打水,拿软巾的拿软巾。苏萱看了二牛娘一眼,摆了摆手,自己动手洗漱。让丫头们歇了。

以后的几天,苏萱都是和大牛他们到处查看山洞,有洞就钻,有缝就看。

一路上猴子,就在他们身前身后头顶上跳来跳去,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啾啾的叫,东边开着各色的野花,西边的树上挂满了果子,这就是原生态,纯天然。

苏萱一路欣赏这山上的景色,一边检查着找到的各处临时安置点儿,最后选了十几个地方,有做仓库用的,有住人用的。

五十三章 开工

苏萱看地方都选中了,第二天就去人市里,雇了十几个壮劳力来。

说好干两到三个月,工钱是一个月一千文,但是告诉他们居住环境不是很好,这在做力气活的里面是高价了,几个人也没有计较,所以这几个人,高高兴兴跟着来了。

这些人里,苏萱还找了两个木工,得给大家把山洞围起来呀,干什么安全都是第一位的。

来到山上以后,大家都先在一个,比较大的山洞住下,里面铺了厚厚的干稻草,苏萱和大家表示了歉意,但是大家看在银子的份上都不在意了。

反正这天是混乱的,卧牛岭这边没有后勤,大家吃饭得到对面的山上,一来一回耽误时间。

没有那么大的锅,大家吃饭分了四次,等都吃完饭就快中午了,苏萱揉着太阳穴,索性让大家熟悉熟悉环境,今天都先不干活呢,木工除外。

然后和大牛说,让她们以后就住卧牛岭,大嫂带上两个丫头,来做饭行不行,现在苏萱是大boss,她们就是不是很愿意也答应下来了。

苏萱觉的自己真不是个当经理的料,一件事情看起来简单,但是那个环节出了错,就能把整件事拖垮了,以后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这么乱哄哄的过了五六天,总算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苏萱也明确了一下分工,家里的女人除了自已以外,只负责家里的伙食勤杂,不用去山上。然后就交给二牛娘全权处理,先支给了十两银子,花完再支。

山里干活的事交给大牛和他爹带队,自己负责全面工作,二牛跟着自己做机动。这么一来大家都有了自己的位置,苏萱也不那么累了,活计也开始展开了。

可是第一天去山上摘果子,就出了状况,大家都背着背篓上树摘果子了,突然就来了一群猴子,对着他们呲牙咧嘴。

开始他们也不在意,就继续摘,那些猴子就发了疯,不是晃树枝就是和人面对面得呲牙,大有你再动一下,我就不客气了姿势,大家没办法,就回来m和苏萱说了。

苏萱想了想问二牛他们,以前碰到猴子攻击人的时候,都是怎么处理的,二牛说:"以前一般没碰到过猴子,攻击人的事,只要不攻击猴子,猴子们在树上,人们在地上,很少有碰到一起打仗的时候。

就是有猎猴子的,猴子看见人也是躲得远远的,也没有像现在似的,直接和人对上了。

“那怎么办,眼看就两个多月了,到了十一月份就入冬了,现在人手本来就少,本着能摘多少是多少的想法工作的,现在又出了这么档子事,弄的苏萱嗓子也肿了,嘴上也起了泡。

这可是自己花了一万多两银子买的山,怎么能让猴子占了去,这土匪山匪的没见到,这猴匪倒是见识了。

不行,一定得把阵地给抢回来m,苏萱把大家叫到一起,来商量这事,能有什么办法,动物世界信奉的是强者为尊,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跟人有时候都行不通,更不用说猴子了。

最后一致决定,一个字就是“打”把猴子打跑,大家各自准备自己的武器,木棒、石头、锄、镐、粪叉子......什么都有,二牛它们爷三个,因为有打猎的习惯,拿的都是得心应手的工具弓箭、砍刀和长枪什么的。

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人猴大战也就开始了。

人们又背着背篓去摘果子了,猴子如约而至又来示威了,人们出其不意的拿出武器,打了猴子们一个措手不及,人胜猴败,第一局胜。

人们开始忙碌着摘果子,当大家都摘了一筐的时候,听到由远及近又传来猴子的叫声,坏了,猴子又返回来m了。

大家赶紧从树上下来,抄起武器,这次可不是二十几个猴子了,数量翻了足足有一倍。其中打头的是十来只有成人那么高的壮硕的公猴,麻烦了。现在是猴比人多。

“快跑,不要打了,快跑!”苏萱赶紧喊大家,大家飞快的跑了,摘的果子也没来得及拿。

天快黑的时候,苏萱带着大家反回来m,只看到了一地的狼藉,背篓都翻倒在地上,果子都被啃了一口或者啃了半个在地上扔着,方圆十几米的地方都像遭了浩劫一样,几个青果子孤零零的挂在树上,到处都是猴子们狂欢过的痕迹。

苏萱欲哭无泪的看着这一切,这可怎么办,如果不把这些毛脸雷公嘴的畜生打跑,消灭干净,自己就真的血本无归了。

让大家收拾了东西回去,苏萱闷闷不乐的,回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一个小山洞里。

芍儿从回来m的人之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姑娘洗洗脸吧,办法总会有的,可别把自己愁怀了,身子要紧。”芍儿说着空洞的话,宽慰着苏萱。

“这可怎么办,眼看着熟了果子,都让那些毛贼给糟蹋了,我心疼呀,那可都是我的果子,我的银子,我的,都是我的......”苏萱喃喃的道。

扑哧!芍儿被苏萱一副痛心疾首的财迷样儿,给逗乐了。完了以后马上发现犯错误了,姑娘正苦恼难过呢,自己怎么能笑呢?偷偷看了苏萱一眼,发现苏萱正在出神,根本就没注意到,芍儿悄悄的松了口气。

芸儿出去给苏萱端了一壶茶来,“姑娘喝口茶把,先歇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身来,出去松乏松乏筋骨,换换脑子,说不定就有办法了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出去,我想躺一会儿。”苏萱情绪低落的说。

芍儿还想劝劝苏萱,但是看她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也就忍住没说。“我给姑娘铺床吧。”芍儿到里面收拾床去了。

“阿菜你在吗,我是二牛哥。”二牛在外面喊。“二牛哥什么事呀?”苏萱出了山洞,看见二牛在自己的洞口,转着圈圈。一脸的担心和无奈,表情有些焦躁。

五十四章 混战

看到苏萱出了了,二牛连忙上前,仔细的看了看阿菜,“阿菜你在里面干什么,现在摘不成果子,我们去山上别的地方转转吧,山上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

苏萱看了二牛一眼,看他一脸期待的样子,暗暗的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们出去转转。”

两个人在山上漫无目的的乱子,苏萱看到一望无际的竹林,郁郁葱葱的甘蔗林,旁边潺潺流过的小溪水,山上飞流而下,迎面扑来的大瀑布,心情一点一点的好起来。

是呀,果子是暂时不能摘呢,但是自己还有这么多东西,没有开发,不觉的就露出笑意来。

二牛在一旁看着就松了口气,声音也愉悦起来,“阿菜,你看到前面的瀑布了吗,农闲的时候,我经常和哥哥到下面的水潭游泳,回家的时候捞几条鱼,这样全家人就能打打牙祭,我们过去看看吗?”不跳字。

“不了,二牛哥今天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二牛也没坚持,就和苏萱回到了驻地。

苏萱回来m以后就又精神抖擞的,召集大家开会,“我让大家来商量就是一定要想到办法,一定要把那些野猴子,给赶走。”

“猴子其实都是听猴王的指挥的,我们只要把猴王杀了,其他猴子自然就怕了,不敢来了。”大牛说。

“哥你的方法不要说行不行的通,猴王厉害的很,到时候不要没杀了猴王,我们的人倒有什么损失。”二牛道。”其实要把他们吓走,也不见得非杀猴王不可,杀他们几个小猴子老猴子还是行的,”雇工里的一个人说。

“光是杀两个小猴子,老猴子没什么用,那些腿脚利索的还是会来的。”另一个人说。

大家商量了半天,最后也没什么好办法,最后苏萱拍板儿道:"不管管用不管用,先这么试试,摸着石头过河,谁知道那个方法管用呢。”

第二天,他家都又上山了,这次二牛说什么也没有让苏萱跟着,他让每人准备了一个背篓罩在头上,谨防被猴子抓到眼睛和脸上。

大家也都穿上了长袖的衣服,出发了。苏萱在山洞里坐立不安的等着消息。

过了中午,二牛他们回来m了,苏萱赶紧跑出去查看,大家都没受什么伤,只有一个人被爪了一把厉害的,整个胳膊动惮不得,苏萱让芸儿拿出金疮药给大家上上。

回头才看到二牛爹手里,提着三四只死猴子,大牛身上背着一只大公猴。“我们去了一会儿,猴子们就来了,可能是这几天我们没去的原因,没看见猴王,小猴子比较多,是这只公猴子带的队,我们上去就打起来。”大牛说。

“刚开始那些猴子还不怕,闪展腾挪的,等我们杀了两只小猴子以后,他们才怕了,这公猴上来和我们拼命,孙二就是被它给抓的。我们几个合力才把他给杀了,剩下的猴子都一哄而散了。”二牛高兴的道。这一局又胜。

从这次杀了几只猴子以后,二牛他们还是天天去围剿,但是猴子们再也没有来,这下大家高兴了,总算可以开始干活了。

大家收拾工具开始摘果子了。这么平静的过了几天,一天大家到了地方,发现这片长势好,熟的透的果子,又被洗劫了,啃过和没啃过的果子掉了一地,这伙猴匪改成晚上出动了。

没办法,大家黯然而归了。这可怎么办,得像个长治久安的办法,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那我们也该在晚上去伏击他们,“只是晚上光线太暗,不适合和猴子打仗。”大牛道。”我们看不清难道猴子就能看清吗?”不跳字。二牛道。大家商量来商量去,都拿不定主意,就又都看着苏萱。

苏萱夺果子心切,道:"不管什么办法试了再说。”于是就决定了,晚上再和猴子打。

吃了晚饭,大家就去果树林里埋伏了,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一个小巧的身影从树上跳了过来,然后是稀稀落落的猴子,再然后就是大批的猴子,他们在树上跳来跳去,吃果子嬉笑打闹,正当他们玩的热闹的时候。

“打”苏萱一声令下,她们就拣了各种石头棒子,向猴子们扔了出去,树上的猴子因为连日的战斗,警惕性特别高,猴群哄的一下乱了起来,四散而逃。

苏萱他们乘胜追击,刚跑了一段,就看见一个白毛老猴子一声嘶吼,猴子们都站住了,返回身抓起地上的石头树叶子什么的,向苏萱他们扔了回来m。

“不好,快撤,猴子发现我们人比他们少了。”二牛喊道。十几个人狼狈的跑了回来m,这一局完败。

苏萱脑袋上挨了一石头,虽然没有出血,但是也肿了老大一个包,摸都摸不得,疼的苏萱呲牙咧嘴的。

今天什么也不说了,都回去睡觉。苏萱把大家赶走了,任凭芍儿和芸儿把自己扶到床上。澡的时候看到自家姑娘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个人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你说这个怎么办,我都替姑娘着急,我小的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猴子最怕豹子了,看到豹子影儿就吓麻了爪儿了。”芸儿说。

“你说的倒轻巧,我们这山上别说没有豹子,就是有也不可能听姑娘的,到时候不吃猴子,吃了咱们还差不多。”芍儿道。

“行了你小点声,姑娘和猴子打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别被你吵醒了。”两人说着,芸儿觉得自己的手突然被爪住了,回头一看,是苏萱瞪着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看着她。

“姑娘你怎么没有睡呀?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把您给吵醒了,姑娘你赶快歇着去吧,我们不说话了。”芸儿内疚的道。

“芸儿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快!”苏萱着急的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呀,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让猴子急出什么毛病来了,还是脑袋让猴子打傻了。”芸儿带着哭腔道。

五十五章 全胜

“你胡说什么,姑娘一定是听你说了猴子最怕豹子之类的话,又起来的。”芍儿没好气的说,白了芸儿一眼。

“我这不是担心姑娘的身子,急糊涂了吗。”芸儿讪讪的道。

“对对就是这句,你说什么芸儿,猴子最怕豹子是不是。”苏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芸儿。

“是呀,不过我也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们说的,我没有真见过。”芸儿道。“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得试一试,我一定要把这些毛脸雷公嘴的泼贼给赶跑,夺回我的果林来。我不睡了,你去叫大家到我山洞前面来,马上开会商量对策。”

“哎呀!姑娘,你不睡难道别人累了一晚上了,还不能睡会儿,既然想到了这个主意,也不急于一时,我们现在就是知道了猴子怕豹子,可我们去哪里找豹子呀,就是找到了豹子,那豹子也不听我们,不反过来咬我们就阿弥陀佛了,我的好姑娘,现在也不急于一时,你赶紧歇着是正经,睡醒了养好了精神大家再一起商量是正经。”

芍儿苦口婆心的劝苏萱,苏萱想了想也是这么回事,也渐渐冷静下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都魔怔了,那我先去睡了,大家都起来以后也叫醒我。”

“是,姑娘,你赶快去休息吧,你要是累倒了,别说猴子了,再出了天大的事,你也管不了了。”芍儿赶紧附和着说。

苏萱总算进去睡了,两个人松了一口气,各自干活,休息不提。太阳偏西的时候,苏萱醒了,立刻翻身坐起来。

芸儿在一旁守着呢,看见赶紧过来蹲下给苏萱穿鞋,整理衣服梳头,“随便弄弄得了,他们都起来了没有,要是都起来了叫他们都到我这来。”

“是”芸儿赶紧手脚麻利的,给苏萱简单的收拾好,出去叫人去了。

等到家都到了,苏萱就把听到的,芸儿的话说了一遍,大家都没有说话,苏萱看了看大家,不知道怎么了,“其实我们都知道猴子是怕豹子的,”二牛道:"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我们又不能找一只豹子来,让它把猴子赶跑。”

“原来你早就知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不能找只豹子来,不能想其他办法吗?”不跳字。苏萱没好气的说。

“能有什么办法,早年我和大牛去深山打猎,倒是猎到过豹子,危险的很,九死一生,大牛现在后背上还有一道疤呢,那是被豹子稍微扫到一点留下的,就就差那么一点点命就没了。那张豹子皮现在还在家收着呢。”二牛爹心有余悸的道。

苏萱听了一阵激动,没有豹子豹子皮也行呀,“我们都休息够了,今天晚上还接着出击。”

“阿菜你的头还没好呢,要是再来一下可怎么办,赶猴子这事你不用管了,我们去就行了。”二牛犹犹豫豫的道。

“是呀,阿菜,这些事交给他们男人去干就行了,我们就在家等着就是了。”苏萱一回头,二牛大嫂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了。

苏萱笑了笑,看到二牛爹一脸笑意的看着大xifup,一副老怀安慰的样子。“我是想说.......”苏萱没理会他们,如此这般的和大家商量了一个时辰,大家也一脸期待的回去准备了。

二牛大嫂一脸的没意思,告诉大家饭准备好了,吃饭的时候盛饭端菜按著面面俱到,然后站在二牛爹身边布菜——虽然就那么两个素炒。

二牛爹始终面带微笑的吃着,时不时的看一眼二牛,二牛好像一点觉察都没有,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吃着碗里的饭,大牛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着饭,苏萱神色自若的吃着自己的东西。

“老大家的忙活了一天也累的不轻,不用伺候了,咱们山旮旯里出来的,也不讲究这些了,你也坐下吃吧。”二牛爹道。

“爹说的那里的话,我不过就是做了几顿饭,那比得过爹你们深更半夜的和猴子拼命来的危险辛苦,既然爹说不用伺候,那我去灶间看看。”二牛大嫂笑语晏晏的说完,去了灶间——就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灶台。

晚上苏萱和大家又埋伏在果林周围了,月亮升起的时候,看到远处树徭枝晃的,大家知道猴子来了。还是一只小猴最先来到果林跟前,在树上上蹿下跳,一会儿又突然安静了,从树枝中间探出头来,探头探脑的。

二牛早就将手上的竹竿悄悄的伸了过去,在小猴子打算跳到,另一棵树上的时候,猛的套向这只哨猴。

小猴子中间一顿,没有套到,但是它也掉到了地上,地上铺的网趁机一收,把小猴子网在了里面。

二牛上去把小猴子拎出来,小猴子吱吱的叫着,大牛拿出那张豹子皮,给小猴子裹上,那小猴子一看到豹子皮,吓的都叫不出来了。

把豹子皮裹上,留出小猴子的四肢和头出来。大家摁着小猴子在地上等,后面的猴群,总也得不到前面小哨猴的讯息,就三三两两的从远处跳了过来。

在确认没有危险后,招呼后面的群猴,这些毛贼陆陆续续的都过来了,那只白毛老猴子也过来了。

“放了它。”苏萱对二牛道。二牛一松手,那小猴子飞也似的跑回了猴群,猴群哄的一下炸了窝。

大家都拼了命的跑,小猴子也玩了命的追,有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脚跑不了的,有不辨方向向着二牛他们埋伏的地方跑的,二牛他们毫不客气的拿下了。

有玩命往回跑的,其中就有那只白毛老猴子,小猴子紧跟着它跑,把老猴子的魂都快吓没了,又加快速度跑,回头一看豹子还紧随其后的追着呢,再加速,一回头发现还跟在后面呢,再加速,回头一看咚——的一声,掉到了前面的瀑布潭里淹死了。

小猴子也没留神,觉得跟着头领跑了准没错,前面掉到水里后面也没刹住车,紧跟着也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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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章 批发

苏萱他们这群人,跟在后面趁火打劫的,一直盯着小猴子呢,一看到老少猴子都掉瀑布潭里了,二牛下去把他们捞上来,豹子皮就是过了水,别的什么损失也没有,他们一路打扫战场。

解下豹子皮,把这俩猴又扔回水里,在岸上等了一会儿,感觉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这一老一小的命了,这才又捡了十几只猴子回去,这次可是大获全胜,就是不知道以后的影响力怎么样,能不能震住这些毛贼。

以后的日子里可以说风平浪静,别说猴子了,就是猴子的叫声都没听到过一声,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些毛贼是不敢来了。

苏萱战胜了猴子,就又精神抖擞干劲十足的,准备自己的开发山林,增产增收了。

苏萱让那两个木工,选了一块宽敞平坦的地方,要他们在入冬以前盖上十几二十几间木屋,这对于就两个人的施工队来说,工作量是有点大了,两个人没日没夜的干。

苏萱要求剩下的十几个人,每天各种果子,一人要摘十筐以上的果子,要把前半个月损失的时间抢回来m,而且十筐果子的种类要尽量分开,不能都是桃子或者都是李子,这几个人也没日没夜的干。

苏萱又去了一次人市,领回来m十几个人,要他们尽可能的多采伐竹子,至于其他的副产品,竹笋什么的就实在没人手干了,只能放弃。

苏萱感觉自己都快成了周扒皮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这山上都是宝贝,都是银子,怎么算怎么人手都是不够用的。苏萱每天把采摘的果子装船,第二天运到城里去卖,别人都二三文钱一斤,苏萱就一百文一筐不零卖,搞个批发,一船两船的还可以,这每天一船就卖不动了。

怎么办,苏萱急的转圈圈,白秀才就让自己漕帮的船,南来北往的都捎上苏萱的货去卖,卖得出去卖不出去不管,先付了帐再说。

弄的苏萱脸红了半天,这简直就是强卖强卖呀。白秀才满不在乎的道:"我在这运河上这么多年了,照顾他们够多的了,他们为了和我搭讪别说一百文一筐的水果了,就是一百两一筐,要是能和我白某人联系上,都是抢着买得。”

言下之意,就是让苏萱不用介意。苏萱介意的倒不是让白秀才卖水果,在现代社会里为了做生意,谁不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可是让白秀才这值一百两,一千两的大佛,卖一百文的水果,苏萱感觉太浪费了。

不行,得改变杀鸡用牛刀的现状。在卖了几十船以后,苏萱毅然决然的停止了这高成本的买卖。

同时也是因为她想到了,另一个卖水果的方法。苏萱想现在卖一船果子也就一两左右的银子,卖了这一个来月了,也就几十两,还是靠着白秀才的面子,要是光靠自己也就几船的量了,这可不行,不是长久之计。

苏萱让大家不要摘果子了,去给盖房子的帮几天忙,自己腾出些时间来,到平江城里转了一圈。

拜访了一下钱掌柜,“听说苏姑娘这次又捡到宝了,便宜买了卧牛山,苏姑娘真是好运气呀。”钱掌柜的笑呵呵的恭喜苏萱。

“大掌柜莫要取笑我了,山上虽然东西多,但都不值什么钱,从上了山就一直和猴子打仗,现在才刚消停点。我这次带了二十多张侯皮猴骨什么的,最难得的是得了几枚猴枣儿,让大掌柜给饱饱眼儿。”苏萱随意的说着。

“哦!真有几枚猴枣儿?”大掌柜激动的问。“是呀,他们都说是,我也没见过,就拿过来给大掌柜看看。”苏萱道。

大掌柜和苏萱一起到了后院,猴皮猴骨什么的倒是其次,大掌柜认真的看着二牛布帕上的那几枚,青灰色枣核大小的东西,大掌柜拿起一枚对着光仔细的验看,闻了闻,又用手轻轻一捏,猴枣儿碎了,看到断面一层一层的纹路。

“不错,这就是猴枣儿,我这好几种丸药,都差这味药而不成。这次苏姑娘这可是及时雨,我的药有着落了。”钱掌柜高兴的道。

“大掌柜我这次进城来,其实是有别的事求大掌柜帮忙。”苏萱道。”求我帮忙?白秀才可是神通广大的很,苏姑娘要是去和白帮主说说,我想他一定很乐意帮忙。”钱掌柜乐呵呵的调侃着苏萱。

苏萱的脸红了,“大掌柜说笑了,外面的人都叫我一声苏当家的,当的可不是别人的家,而是慈济的家,你说我有事不找大掌柜找谁呀。”苏萱说道。

呵呵!呵呵!“是是是,苏当家的有什么吩咐尽管说,钱某一定竭尽全力而为。”钱掌柜大笑。

“我是想问问大掌柜,这那有做瓷器做的好的,物美价廉。”苏萱也不客气,就直接问道。

钱掌柜沉思了一会儿,离我们这几十里有个常山镇,那里就出产瓷器,瓷器细腻精美,那的画工也很独特,就是不知道苏姑娘,想要什么样的瓷器,要来做什么。”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还不知道做的成做不成呢,就不和大掌柜说了,但是我给你透露一下,这是吃的东西。”苏萱道。“等我做出来一定让大掌柜先品尝。”

“钱某倒很是期待呀。”钱掌柜笑道。“从平江到常山是有水路走的,有半天时间就到了,苏姑娘要是想去,我就派个人给你。”钱掌柜道。

“那道不用,现在咱们平江城里有常山的瓷器吗?要是有地方卖,我想去看看。”苏萱道。

“当然有了,珍宝斋就有,什么样的瓷器都有,我让黄二带你去看看吧。”钱掌柜招手叫了黄二过来,“带苏姑娘去珍宝斋转转。”

黄二应了一声是,垂手站到苏萱身后。“这是你的银子,”钱掌柜从后面张xians手里接过银子递给苏萱。

二牛上去接了,苏萱看着沉甸甸的包袱,道:"怎么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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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章 指点

“猴枣虽然小,但是是和熊胆牛黄齐名的,可遇而不可求,虽然有价但也无市,这一个猴枣儿我给了五两银子,一共是五个猴枣,再加上皮和骨头,我给了三十两。”周xians在一旁解释道。

听着专业人士的品评,苏萱也就没有纠缠价高,还是价低的问题。“那就有劳周xians了,我们出去转了。”

苏萱和钱掌柜打了声招呼,带人出了慈济,直奔珍宝斋而去。到了珍宝斋,那家的伙计特别热情,让苏萱他们上了二楼,“不知道苏公子需要什么东西,小的刘顺愿意为公子效劳。”

苏萱微笑着点了点头,“我想看看珍宝斋的瓷器,高中低档的都拿来看看,先拿瓷罐瓷碗吧。”苏萱吩咐道。

那刘顺应了一声,出去了。一会儿带人捧上了十几样瓷罐瓷碗的,“苏公子,这几个瓷罐瓷碗是前朝的古董,这几个虽然是本朝的,但是也有百十来年了,这几个是最近出的精品。”刘顺给苏萱介绍道。

苏萱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看着这十几个美轮美奂的瓷器,苏萱有点恍惚,这要是在现代可都是古董价值连城。

苏萱随手拿起一个瓷罐看了看,这个罐子有点大,十几厘米高,三十厘米的直径,是个元代的青花;另一个是二十多厘米,二十里直径的五彩仕女纹罐,是一百多年前本朝的;还有一个就是本朝的著名景德镇瓷器彩罐。再有就是几个什么白瓷青瓷的碗。

苏萱都大致的看了看,对那刘顺道:"我听说咱们平江附近的常山,也是出瓷器的,你这儿有没有,要是有的话,也拿来看看。”

“苏公子,有是有,只是常山的瓷器怎么能和桌子上的比,公子要是没有满意的,我再去找就是了。”刘顺犹豫的说。

“你去拿来就是了,用哪个买那个我自有决断。”苏萱不高兴的说。

“是,小的这就去拿。”到了后面库房里碰上守在那的掌柜的,“怎么样,看上了那个?”掌柜的问。

“那个也没看上,你说放着这么多前朝,和现在的古董精品不看,非要看什么常山的瓷器,常山的瓷器怎么和那些精品比,我看这苏公子不是来买东西的,是来消遣我们珍宝斋的。”刘顺嘟囔道。

“你胡说什么,不管苏公子看上了什么,我们都成本价卖,来我们珍宝斋什么都不买,我也盼着她老人家多来两趟呢,要是真要常山的瓷器,那我就宁愿送给她,做个人情。算了算了不用你去前面了,一会儿我亲自送过去,你不用不管了。”珍宝斋掌柜的道。

一时说的刘顺是目瞪口呆。“掌柜的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没有糊涂吧,送东西?难道我们去喝西北风。”刘顺顺便做了个,要摸掌柜头的动作。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苏公子人送绰号小公明,先别看买不买东西,她要是老在咱们店转转,说不定我们就发达了,盖过别人去了。”

其实事实上,他这句话,还真是说对了,以后珍宝斋生意的红火,可不是其他店面可比拟的。

珍宝斋掌柜的挑了几件从几厘米道十几厘米高的小瓷罐,亲自送到了前面。

苏萱认真的看着这几个小罐子,最后选了比茶盏,稍微大一点的一个小瓷罐,道:"掌柜的,我看这个瓷罐大小,很比较满意,我就要这种大小的,形状可以多做各种形状的,上面的要画上各种图案,素洁淡雅美丽大方就行了,而且都要有盖子,不知道我可说明白了?”苏萱问珍宝斋的掌柜的。

“明白了,明白了,苏公子打算要多少?”珍宝斋掌柜的连声说。

“开始的时候我想先要一百个试试,不知道这样的罐子,多少钱一个?”苏萱问。

“这罐子在我们珍宝斋有卖的,各处做瓷器生意的地方都有卖的,一般都是一两银子左右一个,从常山的窑口出来,一般都是五百到八百钱,这都是常山出产的精品。

我们珍宝斋倒是和常山的窑口,都有些交情,我们可以本价给苏公子,愿意从中牵线搭桥。”珍宝斋掌柜的道。

“哦?”苏萱有些疑惑看着郑掌柜,“郑掌柜客气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知道郑掌柜有什么,需要苏某人的。”

郑掌柜赶紧道:"所求倒不敢,只是想请苏公子,在生意上指点一二,让小店的生意能更上一层楼,小人和东家就感激不尽了。”说完就殷殷的望着苏萱。

苏萱和身边的二牛面面相觑,这是什么状况,自己来买东西被人拉着不要钱,但是要技术指导,自己对古董瓷器那是七窍通了六窍——只有一窍不通。

看着珍宝斋掌柜面露期待,而且给的价钱也很公道,人也实在——这只是针对苏萱的,做古玩瓷器的要是实在,那在别的行业也就找不到奸商俩字了。

苏萱想了想道:"这位掌柜的贵姓?”“小掌柜姓郑,名玺字宝珍,这是我的名刺,”说着双手递上一个蓝底纸片,像贺卡似的,翻开以后上面大大的书着:珍宝斋大掌柜郑玺郑宝珍等字样。

苏萱看着他的名刺,一时计上心头,道:"那就有劳郑掌柜了,这么着吧,你让常山窑口烧瓷器的时候,在罐子的盖子上写上甜味轩,在底部写上平江珍宝斋定制,怎么样,这样吃到我罐子里东西都能看到,我的东西说不定就卖出平江城了,就连外面的人都知道珍宝斋了。”苏萱忽忽悠悠的跟郑掌柜说着。

郑掌柜之所以找到苏萱,那是对她相当的迷信的,当然是苏萱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m了,这自己就是给签了牵线搭了搭桥,什么损失也没有,要是自己的珍宝斋火了,那还是自己占了便宜呢。

郑掌柜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告诉苏萱五日后过来拿货。苏萱点头拿着郑掌柜的名刺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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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购物

剩下了站在原地傻乐的郑掌柜。苏萱赏了黄二几个二钱的梅花锞子,让他回去了。

苏萱从珍宝斋出来,就去了铁匠铺子,定制了十几口超大的行军锅,又去杂货铺买了十几口大缸,又买了几个瓦溜,最后去书店买了几本《天工开物》,《广阳杂记》《闽书南产志》。

完了以后问二牛哪有黄泥,二牛对苏萱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做法,早就习以为常了,奉行,不过问,不阻拦,不怀疑等三不政策,闻听苏萱问他立刻带苏萱去了有黄泥的地方,装了一大缸。

苏萱和二牛撑着船转了大半个平江城。最后又买了两石上好的精米,五石糙米和一整个猪,十斤麦芽糖,又卖了几百斤萝卜——买萝卜的从来没看到这么大的买主,激动的都想给苏萱磕头了。

在船快出城的时候,苏萱看见一个挂着酒旗的地方,眼珠转了转,让二牛停了船,去买了几坛绍兴花雕,几坛糯米酒,几坛女儿红又买了几样青菜和熟肉下酒菜,最后二牛看苏萱终于不买了,松了口气开船回去了。

回到山里天都黑了,苏萱带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回来m以后,大家除了好奇什么都没说。

“阿菜算上我们上也就二十多个人,你怎么买了这么多锅回来m,难道要一人一口锅吗?”不跳字。二牛的娘终于忍不住道。

扑哧!苏萱没忍住笑了出来,“不是的娘,我买这么多锅是有用的,不是用来做饭的。”

“那怎么又买了这么肉回来m,家里还有好多肉呢,这不是糟蹋吗!”二牛娘抱怨道。

白秀才给买得半片猪肉,被二牛娘反季节制成了腊肉,大家谁都没吃上。

苏萱这么做,就是告诉二牛娘,不用这么艰苦,我们现在有钱了,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一时半刻的他们的观念还是转变不过来,只能用物质极度丰富来逼他们改变。

“怎么买了这么多酒呀?”大牛一脸喜色的道。“当然是给爹和你们喝的,这还用问。”二牛大嫂狠狠的剜了大牛一眼。

二牛爹的脸像盛开的菊花似的,笑呵呵的望着二牛和苏萱。

“我说弟妹,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得多少银子呀,这吃不穷花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以后可得悠着点。”二牛大嫂苦后婆心的对苏萱道。

“是呀,阿菜你以后,可要多向你大嫂取取经,你大嫂过日子真是一把好手。”二牛娘道。

“知道了娘,赶紧搬东西吧。”苏萱无奈的看着,二牛大嫂发光的脸。

第二天,苏萱宣布因为这些天得辛苦,今天给大家加餐——炖肉,一人一大方子肥肉,米饭管够,大家一声欢呼,干劲十足的去盖房子去了。

大家都知道盖的这些房子,是给自己住的,所以格外认真。苏萱看着他们认真儿兴奋的表情,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

苏萱身边所有的女人,都在为晚上这顿大餐忙活,干活的人们闻着空气中飘浮的肉香,悄悄的谈论着晚上的牙祭,敞开的大锅上下翻滚的猪肉,都预示着今晚的盛宴。

苏萱让二牛去他们住的小山上,摘了几把大料和花椒仍在锅里,二牛大嫂看了一眼没说话,她在富贵人家帮过工,知道这是可以拿来当调理的,但是他们自己却从来没想尝试过。

晚饭的时间终于到了,干体力活的人,吃的都特别多,都是用大海碗盛饭的,在苏萱看来就是一小号的瓷盆,每个人的碗上,都顶着一块入口即化的肥肉。

在苏萱的认知里,大家都是喜欢吃瘦肉的,哪知道这里的习惯是吃肥肉的,其实在一年都吃不上一次肉的情况下,人们当然渴望吃肥肉了。

苏萱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她嘱咐二牛大嫂,尽可能的煮肥肉的时候,二牛的娘看她就是一个败家xifup的摸样。

人们大口吃着米饭,小心的吃着自己的肉,喝着萝卜肉汤,觉得自己碰上了全天下最好的主家了。

苏萱还特意给二牛爹,开了一坛子绍兴花雕,二牛爹让给两个儿子一人倒了一大碗,大块吃肉,大口喝酒。

“这都是沾了阿菜的光呀,你爹我辛辛苦苦一辈子,也没过上这日子,老了老了沾了儿子xifup的光,二牛是个有福气的,我儿子是个有福气的!比爹强!”二牛爹老怀安慰的看着二牛和大牛。”我也是沾了弟妹的光。”大牛也喝的大着舌头说。二牛仿佛没听见爹和哥哥说的话,默不作声的吃着饭,最后索性连酒都不喝了。

几个女人在另一桌吃饭,听了男人们的话,二牛娘乐滋滋的看着苏萱,二牛大嫂抬头看了苏萱一眼,就又低头吃自己的了。

苏萱对着二牛娘笑了笑,道:”娘赶紧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就在大家吃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苏萱说她打算用新盖的房子当作坊,以后再另选址盖房子,这个冬天只能委屈大家继续住在山洞里。

大家就是顿了顿安静了一下,“都说没问题,山洞就是黑点,其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苏萱看大家的反应,松了一口气。

苏萱现在的感觉就是人手不够用,严重不够用,但是什么都没安排好,还没有步入正轨,也不敢再招人来。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步入正轨。第二天,天一亮,苏萱就起来安排差事了,分了四五个人去摘果子,要每样都摘一筐,让剩下的人都跟着自己收拾。

苏萱先看了看房子的进度,大部分都齐全了,屋顶也上了,就差加固加厚了。这平江的地方本来就多雨,房子不能防雨是不行的,所以这方面的技术是不成问题的。

苏萱让盖房的还接着盖,房子内部就不用收拾了,做作坊,越宽敞越好。苏萱让人们在里面盘灶,先盘一个,别的先不着急呢。

分了三个人去甘蔗林里收割几捆甘蔗,苏萱在一边翻开《天工开物》寻找,蔗糖的制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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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开花

也不知道现在的蔗糖什么的叫什么,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页一页的翻。

在翻到《甘嗜》一篇的时候,发现这章是讲怎么制糖的,在现代的时候苏萱偶尔听同学们说过,制糖的历史和制糖的方法。

又不是自己专业,又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当时也就听了那么一耳朵半耳朵的,以至于在平江城,自己觉的差不多的都采购了。

可是翻开书看着看着就傻眼了,里面先介绍了制糖术的传入时间和方法,又介绍了一千多年的制糖发展史,然后说现在最先进的制糖工艺。

其中有一句话说的就是:将过冬成熟的甘蔗,用轧浆车榨蔗汁,盛入缸中。

自己什么都准备了,就是没有准备最关键的轧浆车,没办法轧浆车是把甘蔗碾碎出汁用的,现在没有轧浆车就人工捣碎吧,反正现在是实验阶段。

等着有了眉目再去买轧浆车,这事要是万一不成了,买了轧浆车岂不是浪费,苏萱自我安慰的想。

这过冬的甘蔗就不用说了,这山上从来都没人动过这甘蔗林,甘蔗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冬的了,所以不存在什么问题。

“阿菜你怎么认识字的,你在家不可能看过书的。”苏萱一抬头看二牛正盯着自己看,苏萱只觉得头皮发麻,看书忘了避开人了,这可怎么回答是好。

“那个二牛哥,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去歇着了吗。”苏萱顾左右而言它。

“阿菜我不知道你来我们家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肯定不是,我们家花十两银子买的那个阿菜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是请你不要告诉爹和娘他们,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可能还会对你不利......”二牛喃喃的说。

“二牛哥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是好,总之我现在的脑袋很乱,等我什么时候理清楚了,想告诉你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我、我、我没有要骗二牛哥得意思。”

苏萱被二牛感动的眼泪汪汪的,但是左思右想还是,不能告诉二牛事实的真相。

二牛也不是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在面对苏萱的时候,反而觉的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

二牛只是想告诉苏萱,以后再做什么事得时候隐蔽点,不要让他父母,或者别的有心人,发现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不管苏萱是以前的阿菜,还是路上被人换过的阿菜,对自己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喜欢的是眼前这个人。

虽然她就像天上的仙女,让他可望而不可及,或许这辈子最多就是,在一旁或者远远的守望这她,但是这并不妨碍,自己默默的喜欢她。

苏萱和二牛没有沉默多久,他们没有时间沉默,那边盘灶的就喊了,“姑娘我们盘好了,姑娘过来看看行不行。”

苏萱为了避开,和二牛的尴尬相对,于是赶紧过去,可是这灶好不好苏萱也不知道怎么判断,象征性的看了看,道:"把锅里加满水,烧烧看吧。”

大家倒上水,烧火试灶。这时摘果子的也回来m了,苏萱指挥大家把上好的果子都挑出来,用水清洗干净都削了皮。

干这活让大男人干就有点蹩脚了,但是山上就那么几个女人,做饭的做饭,缝缝连连的缝缝连连,都腾不出手来。

没办法苏萱把芍儿和芸儿也叫来,参加道其中,两个人一脸的为难道:"姑娘你一天这么累,回到屋里要是再没个人服侍,身体会受不了得,我和芸儿要不就去一个人吧。”芍儿和苏萱商量道。

“不行,现在人手不够用,他们大男人做不来精细活,你们现在先顶一会儿,至于我怎么都好凑合。再说了,我也没有这么娇气。你们才跟了我几天,我就离不开丫头了?我以前连你们都不如呢!”苏萱道。

芍儿和芸儿没有办法,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苏萱的提议。

苏萱心里想,原来自己的生活不管多累,都是自己打理,自己又不是富二代、富家子,请不起保姆钟点工之类的,不去给别人当保姆钟点工就不错了。

机缘巧合来到这里,让自己有了一点点小优势,当然要好好利用,为以后的美好生活而奋斗了,一时的吃苦受累不算什么的。

苏萱现在有点庆幸自己来了这里,如果在现代自己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忙忙碌碌的填写简历,找工作,和所有的蚁族一样,为了一粥一饭拼命的打拼着。

所以在这里苏萱每一天,都过的幸福充实而且快乐,自己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吧,就和自己要提炼出来的糖一样,苏萱心里甜滋滋的想,然后偷偷的笑了一下。

十几筐的水果,小半天就削皮去核了,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大家都看着苏萱,意思就是说接下来干什么,这是要做什么?

苏萱让人砍了几棵特别粗的竹子过来,一个竹节断一个,这样弄了几十个竹节,让人开了一寸宽两寸长的开口,上面开口是要做盖子的,要尽量严丝合缝。

让人把里面的都弄干净,用清水过以后,都扔到试灶的大锅里去煮,去去味道。

又找来大家吃饭的碗,一并扔到锅里煮,让二牛的娘找几张油纸出来,大家都按部就班的按照苏萱的要求,做着自己的事情,至于东家要做什么,那就不是他们要关心的问题了。

其实苏萱是想做果酱,卖果子挣不了几个钱,但是果酱就不一样了,就目前苏萱了解的,还没有果酱的出现呢。

可能大家都知道怎么做果酱,也有人做出果酱来了,但是由于现在的保鲜技术不好,没有防腐剂也没有真空包装,所以这种产品是流通不起来的。

现在苏萱好像想到了一个,能延长一点时间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所以现在打算试一试。

苏萱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果酱是蒸出来的是煮出来的,要是煮出来的就好说多了,要是蒸出来的就比较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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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实验

她现在准备的那些竹筒,就是预备煮不行,就用这些竹筒或者碗来蒸。现在万事都准备好了。

苏萱让先在外面的灶里,倒了三四斤的桃子,放了两碗水,一勺盐,半斤麦芽糖,让一个雇工用中火不紧不慢的烧。

二牛的大嫂看着,张了张嘴没说什么,二牛的娘一脸的心疼,不知道这败家xifup又要干什么。

二牛大嫂过到婆婆跟前咬了咬耳朵,二牛娘犹豫了一下,就带了两个丫头走了。那边试灶的过来说,新盘的灶烧着还行,没什么要改动的地方。

苏萱就告诉工人们把割回来m的甘蔗都一点点切碎,像舂米一样再用石头砸烂。

这时候天斗黑了,苏萱还什么感觉都没有,让人们点了火把继续干,大家知道东家又犯了犟劲,魔怔了。

在快起更的时候,二牛看不下去了,过来悄悄的和苏萱说,是不是该吃晚饭了,苏萱点头说赶快吃,自己都饿的不行了,然后和二牛说:"我说刚才怎么手软心慌的呢,原来是饿的。”

二牛哭笑不得的看着苏萱道:"这边的锅灶让你煮竹筒和碗了,那别的再煮桃子,倒是还有十几口锅呢,就是还没安上呢。”

苏萱一怕头道:”遭了,光顾着弄这些东西了,把做饭的事给忘了,那现在怎么办。”苏萱求救的望着二牛。“家里还有没有中午剩的饭菜,让大家凑合凑吧,现在做有点晚了。”

“你还好意思说,大家中午饭也没吃。”二牛没好气的道。“啊?中午饭也没吃!这是怎么了。”苏萱觉得自己脑袋都秀逗了。

“光让驴干活不让驴吃草。”二牛的大嫂这时候过来了,和苏萱开着玩笑。“哎呀,大嫂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开玩笑,你也不提醒我一声,现在可怎么办。”苏萱埋怨着大嫂。

“我们哪敢违了你的意思,你是东家,你说上东我们不敢上西,你说打狗我们不敢撵鸡,看你都魔怔了,我们哪敢说什么。”二牛大嫂一副我是打工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弄的苏萱又气又无奈,正在苏萱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二牛的娘过来了,对二牛大嫂说:"你不是说,你让人过去,我就把饭提过来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不让人过去,我把东西都提过来了。”

二牛大嫂扑哧一声笑了,道:"娘你来的真是时候,我想让这两位少东多着会儿急,你就来了。罢了,娘把饭弄过来了,弟妹也不用着急了,招呼大家吃饭吧。”

苏萱这才明白过来被大嫂耍了,但是还是从心里感激的,“多谢大嫂,还是大嫂和娘疼我。”苏萱边说,边屈膝给二牛的娘和大嫂福了福,一边儿的二牛也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摸样。

“唉!你们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没日没夜的忙活,我们别的帮不上忙,这点小事还是能帮的。”二牛娘那个一脸心疼的看着苏萱。

“得得得,我不用你谢,什么时候给我涨点工钱是正经。”二牛大嫂说道。

“你这是大嫂该说的话,张口闭口的涨工钱,等生意好了阿菜自然亏不了你,上会带回来m得吃的穿的,不都是给大家分了,你还不知个足。”二牛娘不满的对大嫂道。

“娘你看你又当真了,我这不是和弟妹开玩笑呢嘛。”大嫂赶紧解释。“其实大嫂不说我也知道,大嫂大哥对我好,到了年底要是生意好了,我给你们分红。”苏萱道。

“真的?”大嫂一脸的惊喜。二牛娘这次没说什么,“当然是真的了,刚才不是还和我叫东家来吗,我这东家当然要说话算数了。”苏萱也调侃着大嫂。大嫂的脸红了。

苏萱招呼大家吃饭,自己去灶上看了看,桃子果酱做好了没有,打开锅一看,里面桃子都融化了,成透明状,这应该就是煮好了表现。

苏萱过去和大家致歉,说自己疏忽了,为了表示歉意,就把锅里煮好的果酱给大家尝尝鲜。

大家都纷纷说没有什么,东家比自己更辛苦,这话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但是事实上,就是苏萱比所有人都辛苦,所有事情都要她指导,事必躬亲。

苏萱就每人给盛了一勺,然后低头装吃饭,实际上密切的注视着大家的反应。在做的时候没有几个看见的,所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犹豫着就一人吃了一小口,有人就扫了扫筷子头儿。

苏萱就看到大家都一愣,不由的心理一紧,出锅的时候,因为没信心,所以自己也不敢尝,现在看大家这表情,心理就更没底了。

“我说小马是什么味儿呀?我怎么感觉是甜的呢。”其中一个工人道。“你自己吃了还问我,我就添了一口,不过好像是甜的。”那个小马也这么说。

大家愣了片刻,仔细的回味了回味,好像是甜的,又一人吃了一大口,“恩,是甜的。”“是呀,我吃着也是甜的,好像还有桃子味儿。”另一个道。

大家纷纷对着自己面前的果酱进攻,苏萱看见大家大口的吃着,有点放心的感觉了。

“阿菜你怎么不吃呀,可好吃了。”二牛看着苏萱只是看大家吃,没有动自己面前的果酱。“你看娘他们都吃的多高兴。”二牛指着在不远处吃饭的人们。

苏萱看了,也吃了一口自己的果酱,是甜的,就是甜度好像还不够,但是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带着桃子固有的水果香。

自己成功了!自己又成功!但是这只是小角色,以后的保质期的长短才是关键呢。

还有后面蔗糖的提炼,才是最最关键的呢,要是能提炼出蔗糖来,那自己离着富豪就不远了。

这个时代虽然有糖,但是品质都不好,而且特别缺乏白糖,冰糖之类的纯净糖,刚开始得时候如果谁要是有白糖,那可是价比黄金。

但是在苏萱看的,天工开物里说,那也不是很白的糖,都发黄,就是更像砂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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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章 疲劳

苏萱想自己要是严格按照工艺来,白糖离自己不远了。现在虽然说价比黄金夸张点。但是价比白银还是很现实的。

一顿饭在苏萱的想入非非中结束了,女人们都收拾桌子,拿去水边去洗涮了。

苏萱招过那两个榨汁的工人,问现在的情况。两人说这比较慢,只轧了一缸还是连渣子带汁。

苏萱并在意,人怎么能和半机械比呢,让他们去休息,让那几个摘果子的过来——他们shanwo摘了果子就没什么事,歇了小半天了,接着轧汁。

苏萱让他们把缸里,黑乎乎的甘蔗汁,都倒到那个新锅里,让他们用中火开熬。

苏萱坐在一边等,今天晚上兴奋的很,一点都不困,于是就坐到外面,看着刚刚升起的月亮,挂在树梢上,天是那么高,那么的清,月光下泛着清辉,风轻轻的吹,树枝来回的摆动,黑暗的地方,有不知道是什么的小虫子啾啾的叫着。

时间仿佛静止了,安详静谧的感觉包裹着苏萱。苏萱静静的,静静的坐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身后有人轻轻的叫自己。

“阿菜,阿菜,你去看看锅里的东西好了没有,伙计们说看着和你说的有点像了。”二牛道。

苏萱起身到了里面,里面的热浪扑面而来,让苏萱有一刻都没办法呼吸了。

看到锅里咕嘟嘟的冒着泡泡,苏萱看着锅里黄黑色的液体,心里一阵激动,目前为止,所有的现象都和书中说的是一样的。

苏萱用勺子盛出点,待温度稍微低点了以后,用手一捻,黏糊糊。恩,应该就是现在这种状态了,苏萱心里想。

让工人把糖倒到一旁的缸里面,然后锅里接着熬甘蔗汁,苏萱就又去了外面,过一个时辰苏萱就会进到作坊里看看。

当看到缸里的糖汁都沉淀成黑沙了,就把上面的清水倒掉,把黑沙倒在瓦溜中,把瓦溜的出口用稻草堵住。

等黑沙完全凝固了,把稻草除去,就用另一个缸里的黄泥水往上淋水,慢慢的黑色的沉渣就溜到下面的缸中,上面剩了一层薄薄的,白如雪的白糖块。

苏萱看着这白糖就皱眉,太薄儿了,书上说有五寸厚,可是现在瓦溜里的白糖才有一寸来厚,这是怎么回事?

和苏萱的表情恰恰相反的,是二牛狂喜的表情,他看到白糖就和看到银子是一样的。

他们这里因为四季分明,是没什么过冬的甘蔗的,只有过冬的甘蔗才能熬出白糖来的,这是所有懂得熬糖的人的共识。

但是偏偏碰上了苏萱这么个愣头青,拿着本书就上,开始二牛也不知道苏萱要干什么,这个地方的甘蔗可能有一部分挺过冬天的吧?不少字所以才歪打正着熬出了白糖?二牛心里嘀咕道。

其实好几次,在二牛看出苏萱要干什么了,想出言提醒的,但是又不忍心扑灭苏萱狂热的火焰,又不是浪费不起东西,让她知道不行,慢慢的热情就没了。

如果自己硬生生的阻止,苏萱也不见得会听,非的自己捣鼓看看不可,那还不如就让她高兴两天呢。

谁知道一时的不忍心,确得来了意外的惊喜。真是没有什么苏萱做不成的,二牛心里想。

看着皱着眉的苏萱,二牛道:"阿菜其实你不用想了,一般不过冬的甘蔗是熬不出白糖的,因为甜度不够,所以所有白糖都是出自,岭南的广东福建一带的,我们这次能熬出白糖来,着实着实是运气了。”

苏萱惊讶的听着二牛的说法,想了想,拿起《天工开物》的《甘嗜》篇又看了看,上面确实说着取过冬甘蔗收割,但是当时自己没有在意,认为只要是甘蔗就行了,这真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歪打正着了。

最后苏萱自己都觉的,是幸运之神降临到自己头上了,人要是好运那真是挡都挡不住,苏萱拿着书,想了想自己从最开始有这想法,就什么也没考察就凭着满腔热情就上了,以至于有现在的成绩,想着想着就对二牛傻笑起来。

笑着笑着苏萱看到二牛怎么晃起来了,就道:"二牛你老乱晃什么,咦?二牛你的眼睛怎么乱转起来了,怎么转这么快,二牛哥你......”苏萱说着说着,在二牛的喊声中,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二牛救护不及,眼睁睁的看着苏萱,倒在自己面前,二牛一把从地上抱起了苏萱,使劲的摇晃着喊:"阿菜,阿菜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呀,你快醒醒,你看看你这不是成功了吗,阿菜你你要是不醒来我就不理你了,阿菜......”二牛语无伦次的连喊带哭。

“东家东家你别哭了,快用手掐姑娘的人中,把姑娘抱到外面去,屋里太热了。”作坊里的两个工人对二牛说。

二牛抱起苏萱跑到屋外,用手重重的掐苏萱的人中,苏萱鼻子里哼了一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看着二牛弱弱的道:"你想掐死我呀。”

二牛摸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道:"你再不醒,我就真掐你了。”

苏萱虚弱的笑了笑道,“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我还要祸害人间呢,不会那么早回去的。”

呸!呸!呸!二牛呸道,“乌鸦嘴乱说什么。”

“二牛哥我头晕,你抱我回山洞吧。我想休息一会儿。”苏萱用近乎耳语的声音说着。

“好好,阿菜你坚持住,我马上抱你回去。”二牛抱着苏萱回了山洞,芸儿在屋子里值夜,趴着睡着了,迷迷糊糊的看到苏萱,被二牛抱了回来m,大吃一惊,一下睡意全无,忙问:"二牛这是怎么了。”

“阿菜刚才晕倒了,我抱她回来m休息。”二牛连忙说。芸儿让二牛把苏萱,放到床上道:"二牛哥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我粗通一些脉理,简单的也会看一点,你不用担心了。要是严重的话,我再叫你,再乘船去城里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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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守候

二牛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有什么事就叫我。”芸儿忙活着苏萱,也没空理二牛,就简单的恩了一声。

芸儿摸了一把苏萱的脉,知道只是疲劳导致的虚脱。遂放下心来,从自己随身的小荷包里拿了一丸药出来,用水化开,扶起苏萱灌了下去。

过了片刻苏萱的脸色好看多了,呼吸也不那么急促了,慢慢转为平稳,芸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守着,时不时的用手摸摸苏萱的额头和手脚。

天亮了,苏萱还在睡着,芍儿过来才知道苏萱晕倒了,也赶紧摸了摸苏萱的脉,还算平稳,就是太虚弱疲惫了,就又从芸儿的荷包里取了一丸药,然后出去跟二牛大嫂说,让她先熬点小米粥。

二牛大嫂早起,也知道苏萱昨天熬了一夜晕倒了,所以立刻生灶,熬了小米粥,然后亲自端进苏萱的山洞里。

芍儿把米粥的汤倒出来,把药放到里面化开,把苏萱叫起来吃药,苏萱闭着眼睛把药喝米汤喝了,就又躺下了。

二牛大嫂看着叹了口气,收拾东西出去了。“这男人家做的事,那是女人说做就做的,看——这不躺下了不是。”二牛大嫂一边让工人们吃早饭,一边嘟囔。

“大牛嫂这一大早的嘟囔什么呢?”一个工人笑着问道。“还不是说你们东家,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那撑的起这么大的家业,这不昨天晚上就晕倒了,身体这么差可怎么是好。”二牛大嫂道。

“可不是,这年轻的时候坐下病根可不好,以后圆房了,不好生养,老了不好将养,大嫂可得多劝着东家点,这么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不要累坏了身子。”那工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和二牛大嫂唠嗑。

“虽然话是这么说,这么大的家业交给那个管放心?”说着二牛大嫂又给那工人加了勺饭。

那工人笑了笑没说话,接着吃自己的饭。二牛大嫂顿了顿,也没有接着说,继续着手里的活。

“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二牛大嫂突然瞥到,二牛顶着发面馒头的脸,一副站着就要睡着的样子,磕磕绊绊的走了过来。

“大嫂给我碗粥,四个馒头。”二牛闭着眼睛道。“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了。”二牛大嫂赶紧给二牛盛饭,一边着急的问道。

“也没什么,昨天阿菜晕倒了,我不放心在外面守了一宿,让蚊子咬的。”二牛无所谓的道。

“我的傻小叔,你让嫂子说你什么好呢,你住的地方离着阿菜那儿也不远,这在屋里等和在门口等差多少,你看看她那两个丫头,早晨连问都不问你一声,说到底你也是主子不是。”二牛大嫂不忿的说。

“她们着急阿菜呢,昨天我们都吓坏了,那还顾得上这些虚头吧脑的东西。”二牛一边吃一边说。

“我看你就是脑袋缺根弦,好的时候我也没看她们正眼看你,阿菜以前是我们家十两银子买来的,可是现在我们吃的喝的都是阿菜的,她现在可是有几万两银子的身价,你......”

“我吃完了,整天说这些有得没得干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没时莫强求,睡觉去了。”二牛打断了他大嫂的话。

“我这是为你好,你还和我这嘴脸,我这不是闲得吗,不识好人心,有你哭的时候。”二牛大嫂嘟囔道。

往回走的二牛闻言,苦笑了一下,先去看了看苏萱,知道一切都好后,还不忘嘱咐芍儿有事叫自己,才放心的回自己窝睡觉去了。

芍儿看着二牛那发面馒头的脸,和一身的疲惫,摇了摇头坐下了。快到中午的时候,山上来了一个人,问苏文萱苏公子是不是住这里。

这里除了四个丫头和二牛,都不知道在外面苏萱是以男子出现,而且名字叫苏文萱。

二牛大嫂感觉今天是诸事不顺,正没好气呢,道:"这位小哥走错地方了,这没你说的这个人。”说着就不理这人,忙活着手里的活计了。

“这位大嫂,那这是不是卧牛岭呢?”那人不死心的问道。“是呀,但是没你说的这个人。”说着一抬头看见一个风度翩翩,一身白衣的书生模样的人站在不远处。

那个问话的小哥,也不着恼,眼睛四下看了看,“那可有小花和小红两个女孩?”那小后生又问。

“我说你这问东问西的,你说的这些个人都没有。”二牛大嫂没好气的嚷嚷。“冯默?是冯默吗?”不跳字。这后生后面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

那后生回头一看,大喜道:"小红!我说找你,这位大嫂还说没这个人。”冯默瞥着二牛大嫂对小红说。

“你也不要怪大嫂,姑娘给我们改了名字,我现在叫金奴,小花叫玉奴,你找小红小花,大嫂当然说没有了。对了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金奴才想起问冯默为什么而来。

喏!冯默向后面努了努嘴,金奴回头一看,最高领导来了,赶紧过去见礼,“给大当家请安,这是那阵风把大当家给吹来了。”

“才离了帮里没两个月呢,就调侃上你家大当家了,越来越没规矩了。你不在你姑娘身边伺候,在外面转悠什么呢。”白秀才故意沉了脸道。

“是人手不够用,姑娘让我和玉奴跟着嫂子,在灶上帮忙呢。这是二牛的嫂子,大牛嫂。”金奴连忙说,说完悄悄的皴了一眼白秀才。

“人不够用就让我的人干杂活!钱府来的那两个死丫头呢,去那帮忙了?我让你们过来是来干杂活儿的!”白秀才一脸怒气的问。

“她们跟着姑娘的时间长,服侍惯了,暂时伺候姑娘呢,大当家误会了,你看这是二牛的大嫂,这不也在灶上呢吗,还管着这老老少少,这么多人的饭呢。姑娘这几天什么都事必躬亲,干得比我们都多,昨天累的都晕倒了,现在还躺着呢,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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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章 来客

金奴发现面前已经没了人,刚打了个楞,就觉的面前白影一闪,跑了几步的白秀才又跑了回来m,“你们姑娘在那,赶紧带我去。”白秀才现在是怒气全无,焦急之色浮在脸上。

“是,大当家的请随我来。”金奴连忙在前面带路。到了山洞跟前,道:"大当家的稍后,我进去看看。”进了里面,看见芍儿在一旁守着,道:"姑娘好点了吗?”不跳字。

“脉像上好多了,也快醒了,你不在灶上帮忙过来干什么。”芍儿问。“看芍儿姐说的,我在灶上帮忙,就不能来看看姑娘来了,我虽然暂时不在姑娘跟前伺候了,那也是暂时的,芍儿姐就不要这个表情了,这不是白当家来了要看看姑娘吗,我是来......”金奴发现自己还没说完,白秀才已经进来了。

“哎!哎!白当家这儿虽然简陋,但还是闺房,你怎么就直接进来了,我看还请白当家快点出去,不然对我们姑娘的清誉有损。”芍儿吃惊的说,金奴也瞪着眼睛看着。

白秀才一副懒得理他们的表情,低头仔细的看着苏萱,一床补丁被子裹着她小小的身体,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裂,额头上不忙细细的汗珠,头发零乱的扑在枕头上。

白秀才掏出手帕给苏萱轻轻的擦了擦,伸手握住了被子外面苏萱的手,绵软而无力,“萱儿你怎么总把自己弄的病倒,你还真是本事,我来看你来了,睁开眼看看,你住的这是什么地方,你要过野人的生活吗,身上揣着几万两银子,居然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萱儿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萱儿你再不睁开眼,我可把你带走了,带到漕帮总舵去了,萱儿......”

白秀才碎碎的念着,芍儿打也打不过漕帮帮主,说也说不动白秀才,干脆被金奴拉到山洞外面去了。

“你怎么这么吵,连觉也不让你睡了,你真讨厌。”床上的苏萱闭着眼睛喃喃的说。

“萱儿!萱儿!你醒了,快睁开眼看看我,别睡了,你都睡了两天了,再睡下去就变成呆傻了,萱儿!”白秀才惊喜的看着苏萱。

这时候外面的芍儿和金奴也闯了进来,站在白秀才身后看着,苏萱慢慢得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身影模糊的几个人,又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白秀才确实坐在自己的床上,芍儿和金奴也站在一旁,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自己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声音都是真的。

“你怎么来了?”苏萱看着坐在一旁,好像坐在自己床上一样的白秀才,“秀才知道小姐有难,特赶来相助,你看我一来你就醒了,还是小生的法力高强吧。”白秀才和苏萱嬉皮笑脸的开着玩笑。

苏萱瞪着白秀才,用蚊子哼哼的声音道:"你说不说,再不说我就让芍儿赶出你去。”

“好,好,好,我说,你不是要盖房子吗,我把平江城的园林大师带来了,让他给你考察考察,看看在那儿盖房子比较合适。”白秀才出神的看着苏萱。

苏萱因为生病躺了两天,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平添了几分病弱之美,她觉的自己瞪着白秀才是凶样儿,岂不知看到对方眼里那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弱西子胜三分’说不出眉梢眼尾的风情。

苏萱被他盯的又羞又气,”你你你......”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说你不要盯着我看了,让人家很不好意思,但是这里面就他们俩个,两个丫头在白秀才后面站着呢,看不见白秀才的神情。

还是芍儿看出自家姑娘有点窘迫,于是道:"金奴你陪白当家的出去待会儿,我伺候姑娘起身。”说着就走到苏萱床头。

苏萱看着就点了点头,白秀才也不好说什么,带着眼底的一丝笑意起身出去了。

芍儿松了口气,道:"姑娘可想起来,想不想吃东西。”“伺候我起来吧,我真的躺了两天吗?躺的我身上都硬了。”苏萱说道。

“是呀姑娘,你以后再也不可这么拼命了,爱惜身体才是第一位的,这卧牛山又跑不了,姑娘不能慢慢的吗。”芍儿对苏萱轻轻的说着,”姑娘可觉的饿,想吃什么?”

“确实有些饿了,但是又不知道吃什么好。”苏萱想了想道。”我看这是姑娘大病初愈嘴里没味儿,现在就先喝点稀粥什么的,再让大牛家的,给你好好的调两个小菜。”苏萱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芍儿就出去让金奴去说了,芍儿也去灶上打了点热水,“我说芍儿姑奶奶,这可是给你主子熬粥的。现在你又舀了,给你主子洗脸,这粥到底还熬不熬了。”二牛大嫂在那不悦的道。

“我说大牛嫂,姑娘病了两天,你也不是不知道,难道刚醒了就用凉水洗脸洗手不成,这是想让姑娘的病好,还是不想让病好呢。我们不都是那姑娘的工钱的吗,伺候姑娘才是第一位的!”芍儿道。

“我……我也不是不让你们主子好,说什么那也是我弟妹呢,我是说你怎么不多说一句话,那样我多放点水,不就熬粥的洗脸的都有了,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又什么样的奴才,牙尖嘴利的丫头片子,小心以后嫁不出去了。”二牛大嫂在后面嘟嘟囔囔,而后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白秀才。

芍儿懒得和她计较,端了水去伺候苏萱梳洗去了。苏萱腿软脚软的起来,又是一阵头晕眼花,芍儿赶紧把盆放到一边,扶住苏萱道:"姑娘躺了这么长时间,肚里又没东西,难免头晕眼花的,姑娘在这坐着别动,我来伺候姑娘洗漱就是了。”

说着芍儿用大布帕围了前襟,用软帕沾了水给苏萱擦脸洗手,最后从一旁放的一个小箱子里,拿出一个橘子样的白团,在苏萱的手脸上都抹了,细细的按摩以后,又用清水洗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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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章 吵闹(一)

又从箱子里拿一个白玉小盒子,打开就一阵香气扑来,“这是什么?”苏萱看着问道,“这是胭脂,姑娘的脸色这么不好,上点妆看着精神。”芍儿道。

“刚才洗脸的那是什么?”“那是澡豆。”芍儿道。“你怎么有这些东西。”苏萱漫不经心的问。”芍儿顿了一下,看了苏萱一眼道:"在府里的时候太太赏的,姑娘,白秀才在外面了好长时间了。”“恩,那快点吧。”苏萱道。

芍儿手脚麻利的给苏萱收拾好,换了衣服。二牛的大嫂也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和两个小菜。

白秀才接了过去道:"有劳大嫂了,我端过去吧。”“这......”这二牛大嫂还没反应过来呢,白秀才已经端过去走了。

二牛大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了,白秀才刚走到山洞前,就看见芍儿从里面出来,看到白秀才端着吃食走过来,愣了一下道:"有劳白当家了,给我吧。”

说着就伸手去接白秀才的东西,白秀才一闪,躲开了,“还是我来吧,这些天辛苦芍儿姑娘了,我今天来了,芍儿姑娘就歇歇吧。”

芍儿伸出去的手僵在那里,白秀才也不理她,绕过他转身进去了。芍儿在外面是进去也不是,走了也不甘心,就在外面画起了圈圈。

“萱儿吃饭了,”白秀才把东西放到苏萱面前,苏萱也确实有些饿了,就着碗慢慢的吃起来。

白秀才也不说话,就在一旁静静的陪着她,这两个人正一个吃着一个看着的时候,山洞里呼的进来一个人,因为逆着光,白秀才也看不清是谁。

就听见那个人影说:"阿菜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让个不认识的男人,进了你屋子,你真真是不知羞耻,你可是二牛xifup,我们家花银子钱买你来,可不是让你不守妇道的。”苏萱知道这是二牛的娘无疑了。

白秀才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这是哪里来的老虐婆,在本帮主面前信口雌黄,我说,要是你这花银子钱买来的xifup成了寡妇,那本帮主再来,是不是就没人管得着了。”

白秀才陡然一身戾气益了出来,二牛娘尖酸刻薄的话也陡然而止,苏萱连忙站起来,把二牛娘拉出去了,“娘,你怎么过来了。”

二牛娘没有说话,呆呆的站在山洞外面,正在苏萱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二牛娘放声大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了,倾家荡产的娶了个xifup来,倒弄的家寨不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我也不活了。”

二牛娘这一哭就收不住了,真是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弄的白秀才也没有办法,他又不能真的杀了二牛他们全家,那样苏萱也不肯原谅他呀。

这是二牛大嫂跑了过来,“娘你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男人进了弟妹的屋子吗,他们又没做什么,这不是清清白白的。娘你这么一哭,别人还以为怎么样了,你这不是给小叔脸上抹黑吗,以后让小叔还怎么见人。”

二牛大嫂劝着自己的婆婆,白秀才黑了脸,苏萱的脑袋一蹦一蹦的疼,这是劝人呢,还是拱火儿呢?

“哎呀!大娘,这是怎么了,在大日头底下哭,别的不说你要是有个好歹,这一家子可怎么过?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先把客人送走。”芍儿赶过来劝二牛的娘。

二牛的娘就一边干嚎,一边偷眼看白秀才,苏萱暗自一叹道:"白当家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你说的人在那,现在不是很方便,我送白当家的下山吧。”

白秀才也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就道:"他们就在船上,那两个园艺大师,一个是园林不出计家的,一个计家这一辈的佼佼者,也是痴迷于园林,人的行为有些古怪;一个是样式雷家在苏州的一个旁支,因为祖上痴迷于平江园林而在平江定居下来。他们两家在园林上的造诣无人能出其右。”

“他们不是我找上的,是他们找上我的,说是听说我在找会园林建筑设计的人,要在卧牛山建造园林,就毛遂自荐来找我了,说早年也游览过卧牛山,但是近些年来听说这里有匪盗,就没有再来过。”

“今天既然有人要在卧牛岭兴建土木,正好一了往年夙愿。人我给你带来了,就在山下的船上等着呢,这俩个人说了也不用你怎么招待,就放他们在山上自由行动就行。”

白秀才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了一遍,这真是古往今来最好说话,好招待的建筑设计大师了,这苏萱要是还不答应,那就找不到合适的人了,所以苏萱什么也没说,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到了山下,苏萱一看这俩建筑大师,那是标准的猎户打扮,两个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后面跟着五六个年轻的,也不知道是子侄还是家人,也都是一身猎户装,身上背着帐篷睡袋之类的东西,一人手里牵着一条狼犬。

看人家这么职业的打扮,那真是不用自己操心什么了,和两个大师见过以后,这一行人就把手一挥消失在山林里了。

苏萱也和白秀才挥手告别,白秀才到了船上又下来了,“我给你那两个丫头难道是当厨娘的,我告诉你,你趁早给我调回来m,伺候你是正经,你要是嫌他们粗手笨脚的,我就带了她们回去,另买了好的来给你使。”说完瞪着苏萱。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这恨不得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你却要生生的闲着四个人,就是为了伺候我一个。既然给了我就听我的指挥,你要是再指手画脚的就都领回去,我也不敢再要你的人了,东西麻烦你一起带走,我用不起。”

苏萱也来了气,自己今天刚醒,就左一出右一出的,是想自己不要好还是添乱来了,偏偏每个人都是一副关心自己的派头,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强硬,弄得自己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白秀才一看苏萱也犟上了,心里担心她大病初愈,也不敢硬和她拧着,就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调一个回你身边,把你身边的匀一个出去,这样总行了吧。”

白秀才无奈的看着苏萱,苏萱看堂堂漕帮大当家,一跺脚这运河沿岸都颤三颤的人物,跟自己这低声下气的,也就不犯犟了,点头答应了。

白秀才恋恋不舍的上船走了。苏萱站在水边歇了歇,就又往回走,生病躺了两天,醒了也就喝了一小碗米粥。

现在只觉得冷汗直冒,出的气也粗了,扶着一旁的一棵树慢慢的坐下了,苏萱只是觉的太阳格外的晃眼,照的人晕乎乎的。

“姑娘,姑娘,姑娘快醒醒,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不要再睡了。”苏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到芍儿焦急的脸。

“姑娘你总算醒了,可吓死奴婢了。”芍儿喜极而泣。“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苏萱轻声的说。

“姑娘才好,就又被他们气了一场,我们在上面等了半天,也不见你回来m,不放心就找了过来,看到船也走了,姑娘人也看不见,跑到跟前才看到姑娘坐在树底下。姑娘回去吧,地上凉,你身子还没好,受不住的。”

说着扶着苏萱慢慢的站起来,两个人走走停停,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走回去。

进了山洞,苏萱一下躺倒在床上,还没喘匀气呢,就听二牛娘道:"阿菜你怎么去了这么半天,送人也不带个人一起去,孤男寡女的......”

“没看到姑娘累的够呛吗,都出去!别都在屋里挤着!”芍儿沉了脸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奴才眼里还有没有主子了?”二牛大嫂先声夺人道。

“都出去,”芍儿伸手把他们都推出山洞,“我眼里有没有主子,不是大牛嫂和大娘说了算,我主子就姑娘一个人,谁要是对不住姑娘,对姑娘丧声恶气的我就对她不客气。”

“你,你,你这是哪家规矩,奴才也能对主子大小声了,和你拌嘴没得自降了身份,等阿菜醒了让她来和我们说话。”二牛大嫂气冲冲的,扶着二牛娘走了。

“你何苦来的和他们这些山野村妇吵。”芸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那是我愿意和他们吵,是她们都欺负姑娘好性,张口闭口的姑娘是他们家银子钱买来的,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芍儿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事成与不成都要主子决断,他们还能跑得出主子的手掌心不成。”说着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就把眼错开了,一起进屋看苏萱。

苏萱正静静的在床上躺着,看她俩进来了道:"我有话跟你们说,我让金奴和玉奴回来m一个,和你们中的一人调换一下,你们看看谁去换一下,要是不愿意我就指派了。”几个人都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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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吵闹(二)

芍儿和芸儿没想到一进来,苏萱说的竟然是这个,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何必怕那白帮主,一定是他说了什么,来的时候知道让金奴和玉奴去灶上帮忙了,就一脸的不高兴,一个混三教九流的也......”芍儿看苏萱瞪着自己,也就讪讪的住了嘴。

“芍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心疼我,但是这么心直口快,可不是什么好事,到时候我怕护不了你周全,不如趁着我好了,把你送回钱府去吧。”

苏萱这一句话一出,芍儿脸色大变,赶紧跪下道:"奴婢要是有什么不好,姑娘是打是骂听凭姑娘发落,千万不要不要奴婢了,奴婢要是从这里走了,除非是奴婢的尸体。”

“大白天的死呀活呀的,多不吉利,我就是要你以后说话注意点,你倒赌咒发誓起来,要真有个好歹,你让我心里怎么过得去。”苏萱支撑着做起来。

芸儿赶紧把枕头给竖起来,放到苏萱背后,:"芍儿你也真是的,竟让姑娘着急,你看姑娘的病刚好,你就又说这话,还不赶紧给姑娘请罪。”芸儿来回的看着主仆两人的脸色道。

“姑娘我错了,姑娘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芍儿立刻顺坡下驴。“起来吧,芸儿你去和金奴换换,芍儿这嘴,去了也是个不省心的。”苏萱无奈的道。

“是,芸儿这就去。”芸儿给芍儿使了个眼色,芍儿赶紧过去服侍,芸儿出去了。

“我想躺一会儿,”苏萱恹恹的道。芍儿赶紧放平了枕头,扶着苏萱慢慢的又躺下了。一时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金奴过来后,在外面探了一下头,芍儿看了一眼睡熟了的苏萱,悄悄的出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芸儿为什么和我换了?”金奴明知故问的道。“还不是你那好帮主,硬逼着姑娘让你们来伺候,要不是我坚持,连我也留不下,差点让姑娘赶走。”芍儿没好气的道。

“什么我那好帮主,我只是白帮主银子买来伺候姑娘的,别的一概不知,姑娘你心里不痛快,也犯不着这么夹枪带棒的,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你是伺候姑娘的,我也为伺候姑娘来的。”

金奴这话一出来,说的芍儿一愣,没想到自己这次是针尖对了麦芒了,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气鼓鼓的相互看着。

芸儿送茶水进来,看两人乌鸡眼着道:"还这样,真想出去了是不是。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你们俩总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拉了金奴进了屋里。

如此这般,苏萱浑浑噩噩的躺了十来天,才能下床走动了,此后也不敢没日没夜的折腾了,这期间白秀才是两天派次人送东西,三天亲自过来一趟,就和正常的恋爱男女一样。

二牛每次碰上了,就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也不抗拒也不热情。期间二牛被自己爹娘叫过去问了一次话。

“二牛你看看你xifup,现在都什么样了,整天的和那个白秀才,叫什么白子眺的眉来眼去的,你也不管管。”二牛的娘道。

“我凭什么管,苏萱来咱家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是被骗来的,你现在让我说什么。”二牛低着头道。

“是自愿来的也好,是被骗来的也好,我们家可是货真价实出了十两银子的,现在拿这个说事不嫌晚了点吗?”不跳字。二牛娘气愤的道。

“我们家是花了十两银子,可阿菜给家里可不是十两,是好多个十两,娘你不要不讲理好不好。”二牛也不高兴道。

“是我不讲理还是你窝囊废呀,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二牛娘说着抹起眼泪来。

“行了,哭什么,其实这么着也没什么不好,这事阿菜也做不了主,你要是硬要二牛和阿菜成亲圆房的,将来出了事怎么办,你那天没听那白帮主说的话,要是二牛有个好歹,我们家有个什么好歹可怎么办。”二牛爹皱着眉道。

“不......不会把,我看那白帮主一副书生样,秀秀气气的。他只是吓吓我们罢了,那天不也灰溜溜的走了吗?”不跳字。二牛娘期期艾艾的说。

“你知道什么,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人家什么样还能让你看出来,我们靠水而居的,谁不知道漕帮呀,漕帮那个是好惹的,何况他们帮主。这事就顺其自然吧。”

“成了是二牛的福气,不成......阿菜是个心善念旧的,看她这意思,也是不打算回去认她父母的,我们就当女儿一样待她就是了。这样不管以后阿菜怎么样,也亏待不了我们。你们记住了,不可给阿菜脸子看,不可跟阿菜弄拧了。”

二牛爹说完严肃的看了众人一圈,二牛默然的点了点头,二牛娘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大牛道:"知道了爹,你放心吧。”

二牛大嫂看了自家公公一眼道:"爹话虽这么说,阿菜这么大的家业,看上的人少不了,也就我们二牛一心一意维护她,心里眼里就她一个,我看她跟了别的男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们不帮她,还有那个会帮她?”

“话是这么说,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都看开点吧,阿菜以后是受不了罪的,就是看夫君疼不疼了,哎——都是命,要是个男孩子,那一定能成个名震一方人物,可惜了是个女孩子。”二牛爹摇了摇头不说话了,过了会儿没什么事大家就都散了。

晚上大牛两口子歇下了,“我说今天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这么大的家业,阿菜要是嫁了别人,可就都成了陪嫁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黑暗中二牛大嫂小声嘀咕着。

“本来也没我们什么事,你不要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现在守家在地的给阿菜干活,她有没个人依靠,不靠我们靠谁?我们一心一意的帮衬着他,她不对我们好,对谁好?”

“她怎么也亏不了我们,就是以后嫁了别人,这地方成了陪嫁不也要自己人打理吗,她不用我们又用哪一个,我们家世代都住这儿,这山这水成了陪嫁,她还能背走不成,你就安安生生的干你活,拿你的工钱,其它的不要多想。”

“二牛就是得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山里姑娘成亲,在家给二牛洗衣做饭生娃照顾二牛,有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饭,天上掉馅儿饼的事,想都不要想,别人掉了个馅饼儿是好事,我们可能就砸死了。什么都别说了,睡觉。”

大牛转了个身,一会儿鼾声响起来。“窝囊,全是窝囊废,二牛是,没想到你也是!不试试怎么知道掉得馅儿饼是好事,还是砸死了。”二牛大嫂也气呼呼转过身去睡了。

苏萱彻底好了以后,就又投入到创业的队伍中去了,苏萱病着的时候,不管是熬果酱,还是做糖都继续着,但是效果都不是很好,做出的果酱味道不如苏萱做的好吃,也放不长。

最后。也没人出去卖,也就白秀才特别喜欢吃,每次都用竹筒带走几竹筒。石蜜倒是一直都做着,一瓦溜有糖一瓦溜没糖。所以苏萱好了以后的第一任务就是和二牛赶紧进城一趟,把缺了设备,定制的东西都取回来m。

苏萱和二牛撑船进城先去了珍宝斋,见了郑掌柜苏萱先诚挚的道歉,说自己病了些日子,耽误了取货实在不好意思。

郑宝珍倒是一脸的理解和无所谓,带着苏萱他们去后院的库房,看货取货去了。

苏萱拿起这批定制的东西,看着光滑洁白的胎面,素雅的图案,实用的造型,心里早就乐意了七八分,再看盖子上珠圆玉润的甜味轩几个字,满意度直线上升,翻开罐子的底部,真的烧制了珍宝斋定制的字样。

郑掌柜的紧张的看着苏萱,苏萱对着郑掌柜的点头微笑道:"东西做的很好,我很满意。”

一时郑掌柜的眉开眼笑,道:"只要苏公子满意就好,只要苏公子满意就好。”苏萱看着郑宝珍这么上道,一时兴起不无得意的道:"郑掌柜我过一段时间就有石蜜了——古代对白糖的称呼。到时候送一罐给郑掌柜尝尝。”

“不敢当不敢当,苏公子客气了。”郑掌柜眉开眼笑的说。苏萱付了这一百件瓷器的货款,起身走了。

然后到百工坊去买轧浆车,这是整个平江府最大的手工艺作坊聚集地了,到了地方,迎面一个大大的牌楼上,用颜体书着百工坊三个大字,上联是妙手得精品,下联是佳物待知音。

进的牌楼,道路两旁摆放着,各种成品和半成品,一家铁匠铺子外面放着,各种铁质农业用具。

有人买就吆喝一声,主家出来答话交易,没人时就在店里做工,叮叮当当的打铁之声不绝于耳,让人不得不叹一声,古人之世风淳朴。

各种手工艺人,匠人都在这聚集,可以说这是平江府,科学技术最高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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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新品

这儿的作坊都是在官府登记造册的,都有官府的扶植,当然如果国家什么项目,也是要无条件的服役出工的。

平江本来就有制糖熬糖的历史,这些东西并不稀缺,去了花了十几辆银子买了一辆轧浆车,做这车子的老匠人,告诉苏萱这车要是用的频繁,就得十天半个月换一次主要部件,这个他也可以提供售后。

苏萱笑着说东西是从他这买的,更换东西当然还是来他这比较熟悉,那老匠人咧着嘴,露出仅剩的一颗门牙呵呵的笑了,说以后来了一定优惠。

苏萱买全了东西,又急匆匆的回卧牛山了。也只有这次回来m以后,苏萱才知道白糖并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贵,也就是比盐贵了十几倍的样子,并不是价比黄金和价比白银,那个现象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

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苏萱熬糖制糖的积极性,没有困难要上,有困难也要迎难而上。

苏萱就像一个斗志昂扬的小狮子一样,迎着太阳,踏着风雨向未来前进。既然糖也不是什么珍品了,那就好好做自己果酱吧。

苏萱继续让人们去摘果子,成熟的没有任何瑕疵的果子拿来做果酱,瘦小青绿的用来做果脯吧。

苏萱又把芍儿和金奴撵去削水果了,让二牛大嫂主持熬果酱,二牛娘一人做饭,苏萱很是心里忐忑,对二牛娘说:"娘,给这么多人做饭是很累,但是我们现在住的地方都没安排好,也不能再招人或者买人进来,娘你就辛苦两天,等房子盖好了,马上就买几个丫头过来做饭,再拨出两个专门伺候您。”

“你呀,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就犯傻。这点活计算什么,你母亲我手和面,脚烧火,胳膊肘子砸大蒜,连踢带打我一个人就够了。”

“要说起帮忙来,也不用再买什么丫头了,那些雇来的伙计难道都是光棍儿不成,谁没有lapo孩子的,你是打算让他们长期干,还是干完这一段时间就走呢?要是干完这一段时间就走,当然没什么说的。”

“要是长期干,难道总让让人牛郎织女的不成。再说了你这不是也缺女人干活吗。虽说到了冬天没什么活计了,可以放他们回家,但是也可以把他们都留在山上,这事我说不好,怎么做你自己考虑吧。”

苏萱听了二牛娘这话,如醍醐灌顶一般,是呀,这儿的伙计有二十多个,那就是还有二十多个女人没有来呢,再来二十多个女人,不管是洗衣做饭还是做果酱那就都有人了。

但是现还有俩月就入冬了,怎么也不可能放他们回去,接lapo孩子去。再说了接了来也没地方住呀。苏萱脑袋里是千头万绪,不知道如何是好。

二牛娘在一旁看着苏萱纠结道:"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你原来怎么计划的,现在就还怎么做,这一日三餐我还是做的来,你先忙你的去吧。”

苏萱是感动激动外加跑动,对二牛娘说了一声”谢谢娘”就跑走了。二牛娘看着苏萱跑跳的背影摇了摇头。

苏萱回到作坊里,看作坊里的糖做的怎么样了,最开始的那两个工人没有工作,正转着指导大家呢。

苏萱看了就有点想笑,自己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呢,在自己手下出来的就更半瓶子了,居然还指导别人呢。

但是看着看着就感觉不一样了,这两个人很专业,比自己都专业,作坊里的好多人也都干的有条不紊,这让苏萱大感惊奇,就叫了那两个人到:"孙二,马大棒槌,你们好像知道怎么熬糖?”

“姑娘,在平江附近熬糖的多了,我们这些人,整天走南闯北给人打工,多半都给熬糖的作坊干过活,就是没干过的耳濡目染的,也知道怎么怎么干活了。”那个孙儿答道。

“那刚开始你就知道我要熬糖了?”苏萱问。“我们看着姑娘好像是要熬糖,但是东西也不齐全,所以也不知道姑娘要做什么,这最后才知道姑娘是要熬糖。”

苏萱无语的翻了翻眼,守着现成的熬糖工人和师傅,居然去买什么《天工开物》,这样以后自己就轻松了。苏萱如是想,不过也确实轻松了好多,不用时时刻刻盯着作坊了。

苏萱提拔了孙儿和马大棒槌,做了制糖作坊的管事,先试用期,试用期是半年,过了半年看他们自己的表现,和伙计们的评价,如果可以的话再升做正式管事,工钱翻倍。

两个人自然是乐意的,其他的人也只有自叹自己运气不好,没让东家挑上一起熬糖,否则自己现在也是管事了。

苏萱都安顿好了,就去坐果酱的那边看了,现在大家都搬到了一起,干什么都一览无余。

苏萱看这一锅的甜杏酱快出锅了,也就没有走,让大家把前几天煮好的木头拿出了,这已经都按珍宝斋罐子的大小,削成合适的木塞了。

苏萱教大伙趁热把果酱放到罐子里,果酱要尽量的满,不留空隙,然后塞上点燃的瓶塞,然后再盖上烧有甜味轩字样的盖子,在最外面封上石蜡,这就算最后完成了。

这一锅的杏果酱做好装瓶以后,苏萱就让人放到阴凉的地方。如此往复把一百多个罐子都装满以后,就先停了停,这就过了十来天了。

苏萱让把最开始做的杏果酱拿出了,打开以后,说什么也拔不出里面的软木塞来,最后拿刀子撬的。

打开以后大家都品尝了品尝,发现比刚出锅的时候还有味道,凉丝丝的更好吃了。

苏萱让大家一罐一罐的都打开吃了,然后说说发现有哪些不足。二牛道:"阿菜这是不是太浪费了,大家一人拿一罐吃就行了,用不着都吃了吧。”

“没事二牛哥,我们还有这么多果子呢,吃了再做吗你如果怕你吃的少,不够本儿,你就吃快点,多吃两罐。”苏萱笑道。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一下说的二牛的脸红了,索性赌气不理苏萱了。苏萱冲着二牛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就招呼大家吃果酱了。

一罐果酱也没多少,三十多个人也就一人三四罐。二牛大嫂和二牛娘要留起几罐来,苏萱说不行,必须得现在吃了,两个人没有办法,不情不愿的打开吃起来。

把这一百罐果酱吃了的结果是,一、坏得没发现;二、发现有木塞掉到果酱里的;三、由于没有外部标识,最后大家分不清,哪个罐子里是什么果酱的。

鉴于发现的问题,苏萱做了最后总结,那就是这么做还是有防腐的效果的,木塞以后会做的稍微大一点,区别是什么果酱......就用罐子上的图案吧。

然后又细细的问了一遍,吃果酱的众人,还有没有发现,大家都绞尽脑汁的想,吹毛求疵,鸡蛋里面挑骨头的说了几点,苏萱也都一一记下了,并说了应对的方法。

再然后还让大家仔细想想,有什么可改动的,大家一致都说没有了,苏萱又让大家帮着分析了分析,自己的应对之法,问大家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大家都说没有了。

苏萱就让大家再好好想一想,有什么可补充的。最后大家说实在没有什么可补充的了,苏萱想了又想也没什么了,才让大家拿着罐子,洗干净以备以后再用,大家飞也似的跑了。

这样苏萱就让每一口锅,煮一样水果,免得串了味。说起来其实做一锅果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半个时辰连罐都装好了,现在是人手不够,罐子也跟不上。

两天以后罐子就又没有了,只得停工等罐子,现在是迫切的需要定制新罐子。苏萱和二牛再次来到珍宝斋,并带上了八九十罐果酱。

一到珍宝斋,郑掌柜的就迎出来。苏萱说了来意,要从珍宝斋继续定制瓷罐,要把各种水果区分开,苏萱提供了有桃、梨、奈果、杏、李子、猕猴桃、葡萄、山楂、杨梅、橘子这几样水果的区分方法,每样先要二十个罐子。

郑掌柜一口答应下来,苏萱把带来的果酱,一样一罐给了郑掌柜作为答谢。然后苏萱他们就去了钱掌柜那儿,把自己做的果酱拿了一罐打开,让钱掌柜尝了尝。

“真是甜若蜜,还有果子的香味,这是什么?”钱掌柜好奇的问。

“这是李子做的,大掌柜以为这一罐值多少钱呢?”苏萱问。钱掌柜想了想刚要张口,突然看向苏萱道:"这些东西不会是苏姑娘做出来得吧,如果是这样,不就又是一笔好买卖了。苏姑娘打算卖多少一罐呢?”

“我打算买一两五钱银子一罐,大掌柜以为呢?”苏萱道。

“恩,倒也合理,只是这些东西味道鲜美,天下可能没有不喜欢的,姑娘为什么卖这么低的价钱呢,就像菠萝蜜都卖到十两银子一个了,这果酱为什么不可以奇货可居呢?”钱掌柜道。

六十七章 帮忙

“大掌柜既然这么问,我就说一句实话,这个果酱的制作,也不是特别复杂,所以以后难免会出现,别的仿制的果酱,那时候我们再降价,就不是很好了,我一开始定的这个价钱,和以后定的价钱都会一样。这样我有利可图,别家要像做成这样就不好说了。”苏萱答道。

钱掌柜点了点头,道:"苏姑娘总是能洞得先机,钱某佩服啊”

“不知道这次苏姑娘打算怎么卖呢,难道还是开个什么竞标会。”钱掌柜好奇的问。

“说起这个来,我倒是有个主意,就是得贵府的四小姐帮帮忙,不知道钱掌柜意下如何?”苏萱笑着对钱掌柜说。

“哦?这需我那四丫头帮什么忙,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请直说。”钱掌柜大方的道。

“我是想让四小姐举办一个诗社,遍请平江城的才女贵女,然后在这之余端上这果酱给大家品尝一二,走的时候让大家带走几罐,带去给家人品尝一二。大掌柜觉的此法可行可止。”

钱掌柜的听了两眼发亮,自己现在在平江城那是说一不二,不光是因为是商业协会会首的缘故,更是因为是以后,九年的龙舟比赛的主办方。

这平江的大小商铺,那个不跟自己客气,不跟自己套关系拉近乎,现在苏萱又推出了这个什么果酱,以自己的见多识广,都没有见过吃过,那以后的销路肯定不没有问题。

而且这其中最重要得,是自家的四丫头,因为自己给起的名字的缘故,不怎么爱出门和平江的闺秀往来,都十三了,过两年就要议亲了,老这么腼腆内向,不爱和人交往怎么行。

钱掌柜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自己一提让四丫头出门,这丫头就让自己改名字,弄的钱掌柜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现在苏萱主动提出来,这是要给四丫头这么个机会,真是再好没有了,真是打瞌睡就给递了个枕头。

钱掌柜一时心情大好,道:"我这就让黄二跟你一起回去,具体怎么做,我全力配合就是了,千万不要给我省银子就是了。”

“一定一定,我想和大掌柜一起去,巡抚和知府大人那拜访拜访,不知道大掌柜可有空闲。”

苏萱询问钱掌柜,钱掌柜知道这是抬举自己呢,苏萱这是以晚辈自居,不然这脸上贴金的事,犯不着拉扯上自己。

当下就说自己随时奉陪,于是就和苏萱出发,去了巡抚的官邸,到了正门递上名帖,一会儿出来一位师爷,道:"府尊今天正好闲来无事,在后衙歇着,说一会儿就到,请钱会首和苏公子到二堂奉茶。”

话说的是相当的客气,两个人也很意外,像这种情况作为巡抚的杜如山,一般是不接见的,一天拜会的人多了,要是都接见了,连公务都没时间做了。

一般都是师爷幕僚接见,如果有重要的事,再回报大人定夺,如果没有,就事后对大人说一声就是了,或者连说不会说。

意外归意外,两人不动声色的,随着师爷来到二堂落座,有小童奉上香茗。“听说苏公子前不久买了卧牛岭,及其周边的山峦数座,真是可喜可贺呀。”师爷对苏萱道。

“师爷客气了,文只是买了卧牛岭和后面的一座小山,并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苏萱对外说自己叫苏文字文轩,偷梁换柱,同音不同字的改了改。

“哦,听说卧牛岭藏有土匪,经常有山匪出没,不知道苏公子在卧牛岭可还太平?”师爷看着苏萱问道。

“这些事真是一言难尽,我本来只想买卧牛岭后面的小山,因为是义父义母家,祖辈栖身之地,也是想让他们有所依仗,才动了心思想卖下来。谁知到了县衙县令大人一力劝小人,卧牛岭也买下来,可是又没有那许多银钱,县令大人着实体恤小人,允许小人赊欠,可以几年内还清,小人这才买了下来。这山在府尊和列为大人的治理之下,哪有什么土匪山匪的,倒是有不少猴匪。”

说着苏萱顿了一下,喝了口茶。钱掌柜和师爷不禁都竖起耳朵,来听猴匪是什么。

苏萱咳了一声继续说,就把自己怎么和猴作战的经过说了一遍,钱掌柜和师爷听了笑了个前仰后合。

大家正笑着,听外面有小童报巡抚杜大人到。几个人止了笑,都站起来恭迎杜大人。

“大家怎么这么高兴呀,离着老远就听到这里,笑声一片了。”杜大人问道。他不问还好,一问大家忍不住就又笑了。

杜大人好奇的道:"封师爷也说给本官听听,让我也乐上一乐。”这位封师爷就把刚才,苏萱说的大战猴匪的事,又说了一遍。

杜大人听了,也是放声大笑,好半天才止住,道:"这次苏小兄可得了块宝地,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到府衙和封师爷说一声。”

苏萱连忙站起来躬身道谢,说一定,心里腹诽道,自己能有什么事要到巡抚衙门请托,不过心里腹诽,归心里腹诽,嘴里一连声的道谢和尊命。

然后说了此次的来意,说自己得了稀罕东西,就先献给府尊大人,以解府尊大人为平江百姓牧守之劳。

这话说的既诚恳又实在,马屁拍的巧妙,高帽戴的技巧,说的杜大人一时心情大好,把苏萱引为知己。

苏萱让人把东西呈上来,是十个花色不同的小罐,说到底,杜大人作为封疆大吏什么没见过,周围奉承讨好的,什么奇珍异宝,没拿出来过。

说句大不敬的话,平江在江南的富庶之地,天下货物皆在才集散,皇上没见过,没有的东西,杜大人要是想要,那也是唾手可得的。

所以让苏萱呈上来,这是给苏萱面子。苏萱当然是打蛇随棍上了,把东西都介绍了一遍。

杜大人吩咐拿到后衙,给太夫人尝尝。到了这时苏萱他们也就告辞出来了,杜大人点头端茶送客了。

苏萱和钱掌柜出来,就又去了知府刘大人处,这次依然是刘大人亲自接见的,态度和蔼又亲切。

苏萱呈上果酱,刘大人还很给面子的打开吃了一口,然后就两口三口,直到见了底,才意犹未尽的放下,连道“好吃好吃”让他们把东西放到自己的书房。

让苏萱差点乐了,这是打算自己享用,不给别人吃呀。出来以后苏萱和钱掌柜就此分手,自己独自一人去了县衙,拜会吴县令去了。

苏萱的名刺一递上,立刻就有长随把她领到二堂,一会儿吴县令进来,先是恭贺苏萱喜得聚宝盆,然后就看着苏萱不说话了。

苏萱道:"县尊大人有所不知,那卧牛岭虽然没有山匪土匪的,但是那猴匪着实让人头疼,赶又赶不走,打又打不过,现在把我看上的东西都糟蹋了,我今年的收入可是没有,家里又请了人,这这我想请县尊大人是不是再减免一二,文现在是不堪其苦呀。”

得,这连意思都理解反了,吴县令的意思是让苏萱再加点,苏萱的意思是让吴县令再减点。

把个吴县令气的七窍生烟。脸上勃然作色,刚要发作,看见二堂的帘笼一挑,师爷进来了,走到吴县令的身旁耳语了几句。

吴县令一时的脸上是吃惊,一时是不解,一时又迷惑了。半天摆了摆手,让师爷退到一旁,看着苏萱道:"苏公子也莫要再诉苦了,这白纸黑字都签字画押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苏公子就只管准备银子就是了,要是实在经营不下去,本县就给你做主联系下家。”说完也不理苏萱就端了茶。

苏萱施施然的从县衙出来,就去了钱府不提。却说这巡抚杜大人在苏萱走后,正和封师爷闲聊。”

这苏文着实不简单啊,虽说没读过书,不会写字,但一般的书还是磕磕巴巴的能看上两眼的,谈吐更是文雅,真真是奇哉怪也。

从一介布衣到腰缠万贯,也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说与谁听谁信呢,真乃奇人也。”杜巡抚轻声的说道。

“府尊大人,我看这次吴知县心里该不自在了。”封师爷道。“他的小算盘我清楚,龙舟比赛喝了碗汤,心有不甘,觉的苏文初出茅庐,又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好哄骗,看上了她手里的银子。

哪知道这苏文虽小,却不是省油的灯,虽说初出茅庐,毛还没长全呢,但是让这小雏的嘴啄上几口也是疼的,他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杜巡抚呵呵笑了两声道。

“虽说这吴县令的为人,让人有些不敢苟同,但是这几年治下却也太平。”杜巡抚看了一眼封师爷道。

“天下的县令都是这么过来的,那些贫瘠之地就不要说了,他身在平江这天下财富之地,有什么难做的,虽说他这县衙在两府之地,我是不过问下面的事的,刘知府还看不上他那点小偷小摸的,也没难为过他,这样还不知足不成。”杜巡抚有些严肃了。

六十八章 筹备

“是是,平江城谁不知道府尊大人宽厚。”封师爷吓的不敢说别的,陪着笑附和着杜大人。杜大人不置可否站起来转身回了后衙。

这时苏萱正在钱府的正房,拜会钱夫人和钱四小姐呢,钱夫人是早就得了钱掌柜的传话,自然是满心喜悦。

看着苏萱越发的亲切起来,待尝了苏萱带来的东西以后,更是赞不绝口。钱四小姐也一脸喜色的陪坐在下手。

四小姐心想:自己这么些年,为着这名字和爹爹也不知道闹腾了多少回,也没有改变了爹爹心意,倒弄的自己固步自封,以至于到现在连个闺蜜和手帕之交都没有,现在后悔了又苦于没有机会,这次苏萱给自己送了个引子来,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一会儿忽的又怕自己,这么长时间没和大家热络,突然大刺刺的发帖子邀请,人家会不会来呢。

钱四小姐在这儿坐着神思不属,脸上面幻莫测,钱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就道:"你看苏姑娘在这儿呢,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开口就是了,苏姑娘又不是外人。”

苏萱这也是投其所好,知道钱掌柜夫妇担心这女儿,所以才投桃报李的提出,让钱四小姐借举办诗会之名,推出自己的果酱。

其实自己还有别的方法,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这样最好,各方都满意,对自己以后也有好处。

钱四小姐正患得患失的时候,听母亲这么一说,醒悟过来赶紧说:"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吗,倒真是想请苏姑娘帮忙,不如姑娘就留下来,这几天帮着筹备筹备,这不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吗。”钱四小姐面带哀求之色。

“是呀苏姑娘,你看四丫头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你可得帮帮她。”钱夫人也帮着说。

苏萱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道:"那我就出去和我哥哥说一声,让他先回去,三天以后再来接我好了。”

钱四小姐见苏萱答应下来,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连龙舟比赛都能组织好的,办个闺阁诗会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了。

正房里钱夫人和自己的陪房林妈妈在说话,“都是我们看走了眼了,原来以为是只山鸡,谁承想一转眼就成了锦鸡了。”钱夫人长叹一声道。

“太太,这成了锦鸡不好吗?”不跳字。林妈妈笑眯眯的说。

“你也不用说宽我心得话,我们主仆这么多年了,还用这些虚的干什么。”钱夫人闭着眼睛在引枕上靠着说。

“我的太太,我什么时候敷衍你了,我说的是真话,我不光盼着她成了锦鸡,还盼着她成了金凤凰,她以后不管多荣光,也不能忘了老爷的知遇之恩,俗话说没有梧桐树引不了凤凰来。”

林妈妈看了看闭着眼睛,显然正在认真听的钱夫人,继续道:"她就是以后飞得再高,再远也抹不了我们府上这一笔,以后看她这心气要真钓到金龟婿,可比原来想的强多了,先看看她和四小姐年龄相当情同jiemeiv的,以后什么事说不定都不用我们说话,就能帮衬不管是姐儿还是哥儿呢。就是不借重夫家,她现在在平江城那个敢小瞧了去,比拘在一府一院的强。”

钱夫人睁开了眼,欣慰的看着林妈妈,“没想到你还有这见识,这些年多亏了你帮衬提点着,我才把这府里搭理的井井有条的,也是我们打小的情分。你前几天不是给你小子求个差事吗,我看账房xians那缺个打杂跑腿的小厮,就让你家小子去吧。”

林妈妈听了眉开眼笑的,跪下给钱太太磕头谢主子恩典。钱太太伸手把她拉起来,两人继续说着悄悄话。

苏萱出去亲自与二牛说了,让他先带着东西回去,果酱怎么做大嫂早学会了,现在没有罐子,就先歇歇全都去糖作坊那里去帮忙,三天以后来接自己。二牛不情不愿的走了。

苏萱赶紧回来m和四小姐商量请谁,再那儿请客。四小姐春进以全部的热情,投入到了各项准备工作当中了。

先拟定请谁,四小姐把平江城差不多的达官显贵,世家名门的小姐闺秀都列了个单子出来,拿来和苏萱商量。

苏萱就问她有没有德行欠佳的,其实这是委婉的问,有没有四小姐讨厌的或者不对眼的,这样的人地位再高,身份再贵也是不能邀请的,否则来了只能坏事不能成事。

四小姐就说:"那个杨家的杨玉研,仗着自己长的好,有钱,就到处招蜂引蝶的,还一副万人不入其目得样子,我最见不得这样的人了,每次出来都全身上下挂的满满的,像个首饰架子。”四小姐说完还愤愤的。

“还不知道大家背后都叫她杨千斤,真以为别人是把她当千金小姐了,说的是她身上的东西有一千斤。”

苏萱听了扑哧一声笑了,道:"这就是了,把她去了就是了。”别的四小姐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

苏萱就看着选了,最后四小姐看着选好的单子:平江巡抚杜大人之次女杜婉兰;刘知府之三女刘玉贞;沈从文三女沈爱珍;珍宝斋东家郑宝珍之长女郑翠莲;东西顺东家马如风之三女之马俊颜;平江织造何家主之女何彩鸾;魏家主嫡次子之女魏若楠;四海钱庄老东家的侄女朱明英;广源钱庄东家之女季元兰;财源钱庄主要控股东家之女付红霞;大德绸缎庄东家之女武志娟;还有几个自己的本家姊妹......林林总总大概有十几位。

苏萱和四小姐估计能来十位就不错了,最后苏萱犹豫的半天才把吴知县的女儿吴丽娘填上,这就是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然后就是要和金融界搞好关系,遍邀平江钱庄前三甲。

最后四小姐有点犹豫道:"这行吗,她们会不会不来呀。”“行不行不试了怎么知道。”我也没想着他们全来,能来十来位就可以了,四小姐这才松了口气,用烫金帖写了帖子,派府里精明强干的,经常出门的管家婆子,管家xifup亲自送到各府上。

最后就剩了要在那里举行宴会了,钱四小姐就带着苏萱把整个钱府逛了一遍,最后还是选了小驿站,这里地方偏僻轻易不会有人打扰,也适合女孩们聚会。

最后苏萱也同意了,就在小驿站的桂树林里,其实这样的聚会只注重大家在一起聚一聚,吃的什么的都是次要的点缀。

苏萱就提议说,吃的什么的也重要,这次的重中之重就是推出自己的新产品,新鲜出锅的甜味轩果酱。应该说诗会什么的都是点缀,吃的才是重头戏。

但是苏萱心里腹诽归腹诽,也尽可能的配合钱春近小姐,非常的理解,多年孤单寂寞之苦,现在总算云开雾散了,当然是兴奋异常,忘了她是来帮自己忙的,先在倒反客为主,主次不分起来。

苏萱就说,“吃的就准备了十来样,凉热搭配,准备了保温的食盒一字排开,盘子碗的放到一旁,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去取什么就是了。”

“这只是我的一个提议,不知道姐姐以为如何,然后再让太太和林妈妈定夺,毕竟她们是办事儿办老了的。”

春近听了觉的很是新奇,越发觉得留下苏萱,和自己一起举办诗社是最最正确的事情。苏萱说的主意,四小姐莫不遵从,钱夫人和林妈妈都一概不发表一间,任凭这两个丫头摆弄。

苏萱出主意四小姐跑前跑后的,到处发号施令,阖府上下都得了钱夫人的指示,要全力配合四小姐的活动,所以没有一个不开眼的。

苏萱感觉自己就是个狗头军师,在一旁瞎出主意,偏偏那个拿主意的还乐在其中。

俩人折腾的这么大动静,府里的少爷们都惊动了,大少爷遣了自己的xifup来问要不要帮忙,四小姐一口回绝了,说自己可以,但是还是谢了嫂子。

二少爷听说是举行诗会,亲自送了一块用过的,天府御香墨过来,道:"听说妹妹要结诗社,为兄特来恭喜,说着拿出一个盒子来。”

四小姐打开一看,是二哥平时的宝贝——天府御香墨,一时高兴万分,道:"有二哥送的这宝贝,就给我们的诗社添了三分光彩,到时候的诗作一定抄录给二哥品评。”

二少爷看向苏萱道:"这就是苏姑娘了,人送外号小公明的苏公子?”

“是,正是小女子,诸位前辈的抬爱,文愧不敢当。”苏萱冲前二少爷拱了拱手,谦虚道。前二少爷觉的苏萱有趣极了,嘴里明明说的是小女子,后面却是男人的称谓和动作,偏偏身上穿的还是女装。

“呵呵,苏公子不敢当,也就没人当的起了,苏公子的事迹我倒是听说了一二,小妹任性脱了苏公子帮忙,真是明珠弹雀,忘苏公子海涵。”说着站起来做了个揖。苏萱忙不迭的还礼。

六十九章 诗社(一) "

四小姐撅着嘴坐到一旁,道:"有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要不是看在你刚送了我香墨的份上,就把你赶出去。”二少爷宠溺的看着妹妹笑了笑,和苏萱打了招呼走了。

这位前脚刚走,后脚三少爷也到了,“三哥,给三哥请安。”三小姐彬彬有礼的给三少爷行礼。

“恩,”三少爷点了点头,“听说妹妹要结诗社,我送妹妹一样东西。”三少爷献宝似的,拿出自己身后丫头拿着的包袱,示意四小姐打开。

“能是什么好东西,”四小姐表现的淡淡的,但是脸上还是一脸的期待,走过去打开。里面是厚厚的十几本册子,其中最上面一本上写着:桂花诗社——小驿站篇。

其余的几本都是空白的,四小姐看了一脸的茫然,苏萱却是一阵惊喜,道:"真是多谢三公子了,难得三公子的一片心意,这礼物送的确实是恰到好处。”

说着又跟钱四小姐道:"这是三公子给我们这次诗社定制的诗集册,而且还给我们的诗社起了名字,你看这次在我们府里的桂花林小驿站举行,这一册的封面上就写了桂花诗社——小驿站篇。以后在别家举行的也就叫桂花诗社——某某篇了。”

经苏萱一解释,四小姐茅塞顿开,激动地都语无伦次了,“我就是......我,我,我们的诗社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以后这桂花林可得留着,我就是诗社的发起人了,我......”

苏萱微笑的看着四小姐,三少爷看着妹妹这样,一时感慨的很,自己和妹妹是隔母的,太太和姨娘面和心不合的这么多年了,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一直保持低调,大哥早早就帮父亲打理生意了,二哥和自己都还在刻苦读书,想科举出仕千难万难,路在何方很是迷茫。

这次看到妹妹的这性情,真情流露也很高兴。三少爷不好多坐,从妹妹和苏萱那出来,回了自己的院落。

晚上苏萱也回了小驿站休息,四小姐兴奋的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都快二更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五更天的时候就起来了,丫头婆子都赶过来伺候,“派个人去小驿站看看,如果苏姑娘起来了,就赶紧安置。”四小姐吩咐道。

立刻就有小丫头出去了,须臾回来m说小驿站还没动静呢,四小姐点了点头没说话。“也不知道苏妹妹有没有首饰,今天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女孩,要是太素淡了也不好。”四小姐担心的嘟囔。

“姑娘就不要担心了,我看苏姑娘是个大大嘞嘞的性子,要是有什么需要会和姑娘说的。”四小姐的奶娘容嬷嬷道。

“但愿如此。”四小姐也没有多说什么。四小姐收拾完,吃了早饭,天都擦亮了,才有小丫头过来说苏姑娘也起来了。

四小姐立刻起身去了小驿站,过去一看苏萱正梳头呢,穿的是以前在府里住着的时候,钱夫人让针线房特意做的,上身是连枝牡丹刺绣领烟霞红秋菊提花对襟褙子, 粉色立领中衣,下身穿的是粉色马面裙,一看就富贵雍容。

四小姐点了点头,自己穿的是由粉红底子牡丹折枝刺绣半臂圆领袍子 白色立领,粉色圆领褂子,紫色马面裙,胸前带着金项圈,下面缀了一块云纹美玉。

由于还没有及笄,所以她们现在都梳双丫髻,可塑的造型,可带的首饰都是有限的。 她自己用的是金丝头箍镶珍珠,苏萱用的是鹅黄缎带和银丝缠绕的头箍,剩下的头发都在后面轧了个辫子。

苏萱收拾完毕,有小丫头端上早饭来,苏萱邀四小姐一起用饭,四小姐嗔道:‘我早就用过了,你还是吃你的吧。”

“我知道你这主人家着急,可是再着急也有时辰管这呢,你看看这才什么时候,三更半夜就让人守在我这大门口,一开门就来了个人吓人。”

苏萱笑着调侃四小姐,四小姐的脸红了道:"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我这不是心里着慌吗。”

两个人遂一个吃饭,一个出去看景,苏萱吃晚饭,漱口净手,让大家把高脚小几都抬出来,四散着放到林中,又在这中间放了一张大长的条案上面放了笔墨纸砚。

一应都准备好了,这时候林妈妈又带着十个小丫头过来道:"太太说在这儿伺候的人是尽够的了,就是怕递东西传话跑腿的人不够,让我又带了几个小丫头来。”说着向四小姐和苏萱福了福。

这是自己母亲的好意,再说还真怕到时候出什么纰漏,于是就道了谢留下了。把做自助餐的桌子放到了下风口,最后面,因为时间早,所以上面什么都没有放,上面光秃秃的。

苏萱看了看没有什么可整理的了,就到一张小桌旁坐了。四小姐就这走走,那转转的到处查看,然后发现一些问题,责令大家改动。

苏萱面上带着微笑,吃着小丫头递过来的茶,看着四小姐。四小姐一会儿走累了,就过来坐到苏萱身边。

身后一个禄绫袄青绸掐牙背心丫头赶过来,给四小姐捧了茶,又拿出帕子给自己姑娘,擦了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从荷包里取了香粉给补了补妆,方才退到后面站好。

苏萱看着四小姐面露焦急之色,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道:"四小姐有什么话?”

“我是说她们现在怎么还没来,会不会不来了呀。还有你老叫我四小姐四小姐的,是不是诚心和我生分。”四小姐不高兴的道。

“哪有呀,我这是习惯成自然,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了,你放心一会儿人来了我一定注意。”苏萱笑道。

“你不用担心,现在才辰时,她们差不多都在城南住着,那个不得走上小半个时辰,我们安安心心等着就是了。”

这样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有小丫头来报,说马小姐到了,四小姐一下就跳起来,道:"快请进来”

那小丫头抿嘴一笑去了,一会儿引进一个穿着豆绿缎面折枝玉兰刺绣青金镶边圆领袍,白色亲领,米黄百褶裙,因为已经及笄的缘故,头上戴着缧丝金凤,鬓边戴着一朵小小火红石榴花。

四小姐和苏萱赶紧相迎,道:"没想到马姐姐住的不近倒是第一个到得。”马小姐也笑着和她们打趣。

一个小丫头快步走了来道:"巡抚杜大人的千金到了。”马小姐愣了一下也赶紧站起来,就有林妈妈亲自引荐过来,这位杜小姐身上穿粉紫镶领淡紫撒花缎面交领马甲,白色交领纱衣,淡紫撒花缎面束腰,淡紫小裙,白色长裙,头上戴着一个玉兰花的簪子,中间是颗粉红色的珍珠,另一半带得是一朵金黄色堆沙宫花,新颖别致。

“没想到还有比我早的呢,这位是——”杜小姐含笑道。”这是东西顺酒楼的马小姐,闺名俊颜。”四小姐这个东主赶紧给介绍。大家相互见了礼,又有小丫头到知府大人的刘小姐到了。

林妈妈一阵风似的小跑出了桂树林,一盏茶的时间引了一个美人儿过了,大家再看到这刘小姐的时候,都觉的眼前一亮,明眸皓齿自不用说,还是那双杏核眼,如同纹上了浓浓的眼线,让人看了平添了妩媚风流之色。

刘小姐穿的是白裙,月白轻纱窄袖上衣,罩雨过天晴绢制右衽交领背心,系雨过天晴宫绦,持粉色手帕,头上反绾着头发,上面任何钗环都没有,只带了一朵小小的桃花。让人看着清新飘逸。

大家都下意识的往自己身上看了看,觉的都穿的太正式了,本来就是女孩子的聚会,穿的好像相亲一样,又没有大人在场,大家都觉的自己俗气,尤其是穿金戴银更是俗气。

苏萱暗叹,真是不愧是家里出了皇后的,女孩出落的就是与众不同,突又觉得这样的眼睛自己在那见过,想来想去猛的想到魏少东也有这么一双眼睛,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还有这么像的眼睛呢,苏萱心里想。

苏萱是这两天和四小姐请客商量才知道的,原来平江知府刘大人是当朝的国舅爷,是刘皇后最小的弟弟,真正的皇亲国戚。

苏萱这才知道,为什么刘知府在杜大人面前谨守本分,执礼甚恭,但是杜大人从来都不托大,总是对刘知府客客气气的,原来人家有全国最大的boss给撑腰。

一时桂树林中莺声燕语好不热闹。小丫头来往穿梭端茶倒水,小姐们自己带的丫头婆子都在自己小姐身后伺候。“我说春近,你可是还没有想好题目,怎么还不开始,我都等不及了。”魏若楠开口说道。

两人平时的关系就不错,所以想也没想开口就说。一时大家一静,全都低头喝茶,春进狠狠的瞪了这位一眼,看了看大家虽然都是一副不在意,但是竖着耳朵听的架势,没办法,期期艾艾的说:"吴小姐,恩——吴小姐可能就快到了......”

七十章 夺魁

四小姐话一出口大家就知道什么意思了,还有一位吴县令家的吴小姐没来呢,但是又没打发人来说一声,到底是来还是不来,这让主人很为难,是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杜婉兰和刘玉珍互相看了一眼,莞尔一笑。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小丫头跑过来道:"吴小姐到了”

四小姐长长的出了口气,林妈妈引着吴小姐来了。这位吴小姐一来就扫了一眼大家,看到杜小姐他们就走过去。

“你又来迟了,要罚你先作诗一首。”刘小姐笑道。杜婉兰端详着手里的茶盏没做声,“那是那是一定给你和杜妹妹拔得头筹。”吴小姐笑得很是阳光灿烂。

“吴姐姐这身装扮真漂亮。”有人赞了一声,吴小姐一脸的得意。

这位吴小姐穿着石榴红金花里衣,领口开的有点低,烟霞粉提金锦缎外衣,累丝步摇凤钗,在金凤下面层层叠叠的珍珠头链,横跨前额。苏萱看着也不能说不漂亮,穿的衣服也没有什么失误的地方,但凑到一起就给人一种轻浮的感觉。

苏萱看了四小姐一眼,四小姐站起来道:"我们举办这个诗社,我给起了个名字叫桂花诗社,这一社在我这儿,下几社就看jiemeiv们的了,这是我订的册子。”

说着拿出来三少爷给准备的诗集册子,告诉大家在那举办就另起一册,并冠上那里的名字。

大家的热情一下子被调动起了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了,都想办一社。在闺中得一个才女之名,以后说亲也好,在婆家也罢,都会让人高看一眼。

苏萱看大家热情都很高,就站出来说抓阄决定先后顺序,大家都没有异议,四小姐写了十几个号,弄乱,洒在桌子上,让大家抓。

第一社居然是郑翠莲,第二是马俊颜,第三是刘玉珍,第四是魏若楠,第五是杜婉兰,第六是付红霞,第七是朱明瑛,第八是何彩鸾,第九是季元兰,第十是武志娟,十一是沈爱珍.......

大家都知道了先后顺序,也都领了册子,然后就是想自家那里举办了,这个不急于一时,大家以后慢慢想就是了。

苏萱说作诗就不拟题了,这样大家受限制,可以随便做。其实也给作弊留了空间。

大家都是闺阁女儿能有多少墨水,只是让大家博个风雅之名罢了。“我看这不妥,不限题目那是什么时候做的,我们怎么知道,是不是别人代笔的。”吴丽娘一语道破。

大家都没说话,杜婉兰看了苏萱一眼道:"丽娘说的是,我们凑到一起也没什么,做不出诗,写的不好都没关系,这只是我们的闺阁知趣罢了,还是现场拟题吧。”

巡抚的千金都不赞成,而且说的明白做不出来没关系,大家都是找这个名目聚会而已。

既然大家都不介意,苏萱也没什么好说的,自己有上下五千年的文化,记不全也没关系,只这么一两首就是精彩艳艳的。

看大家的意思也是赞成的,这时的大多数人还是淳朴有道德底线的。“那好吧,我们就一人想一首关于桂花的诗,或者诗里必有桂花二字,做不出来的表现一样才艺,怎么样。”四小姐说,大家都说好。

就有人到桌案前铺纸,冥思苦想。有小丫头过去磨墨,伺候纸张。只有郑爱珍坐立不安的在一旁坐着,苏萱走过去道:"郑小姐有些担心?”

“是,是我在家书读得少,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爹爹说既然钱四小姐请了就是够格的,到时候真要作诗就见机行事。”郑小姐红着脸说。

苏萱觉得这郑小姐真是可爱,就说可以和大家坦言表演才艺,谁知郑小姐的脸更红了,用蚊子哼哼的声音说:"自己也没有什么才艺。”

这让苏萱很为难,说实在的,这郑爱珍真的是不够参加这场合,但是鉴于珍宝斋郑掌柜对自己很是言听计从,很照顾,很老实,很好骗......

苏萱觉得有些对不住郑掌柜,才自作主张邀请了郑爱珍来,要是让她出了丑就事与愿违了,“那郑小姐在家平时都怎么消遣呢?”苏萱循循善诱的道。

“我......我在家都是帮爹爹看看东西。”郑小姐红着脸道。“帮郑掌柜看东西,看什么,看古董吗?”不跳字。苏萱不解的看着郑小姐。

没想到郑小姐红着脸点了点头。苏萱倏的瞪大了眼睛,道:"你会鉴别古董?”“是的,爹爹拿不准的就会让我看看。”郑翠莲忸怩的道。

“专家拿不准的时候,让她看看,那她就是黄金眼呀”这是什么状况,苏萱晕了,道:"郑小姐不用担心了,到时候就表演这个才艺就是了,”

“可是可是这怎么能算才艺呢,这些经商之道,上不得大雅之堂的。”郑小姐还是有点犹豫。

“蹬不得大雅之堂也的看是什么,郑小姐这都是顶级才艺了,我保证郑小姐从此以后一下成名。”苏萱苦笑道,自己要是有这本事,那早就腰缠万贯了,还用在这世间汲汲营营吗?

苏萱走到林妈妈跟前道:"麻烦妈妈把家里的古董拿几样来,我有用,到时候一定毫发无损的奉还。”

“苏姑娘客气了,老奴这就去。”林妈妈没说话,冲着苏萱身后的伺候的丫头使了个眼色,就向林子外面走去,苏萱也不理会。

到了外面林妈妈明白了来龙去脉,也觉的苏萱会来事儿,这次让她帮忙是帮对了,让每个人都宾至如归才是请客的最高境界呢,所以她去和钱夫人一说,钱夫人也有心炫耀一二,就立刻同意了,对自己的丫头道:"烟罗去拿钥匙开了库房,把我陪嫁里面的东西挑几样出来,找几个稳妥人去拿。”

“是,太太。”烟罗拿了钥匙出去了。

桂树林里大家有人在纸上写写画画,有人还在冥思苦想。苏萱不声不响的坐着喝着茶水,四小姐走过来道:"可是想好了,我想了一首也不知道行不行。”

“我想好了是想好了,但是我不会写字,到时候还得四小姐帮忙。”四小姐用手帕掩了嘴,道:"那是一定的。”苏萱并不理会四小姐的表现,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茶。

最后大家都写完了,郑小姐说放弃要表演才艺,最后就剩苏萱了,苏萱慢悠悠的放下茶道:"需要一人代笔。”

吴丽娘自报奋勇的说她来代笔,对于要看笑话的,苏萱也不介意,说道:"黯淡青黄体性柔,性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忌,花应羞,画栏开处冠中秋。骚扰可煞无情思。何时当年不见收。”

“好诗,好个自是花中第一流。”杜婉兰抚掌较好。吴丽娘停住笔端详了一下,自叹弗如。这时候四小姐收了大家的纸张,上面都有自己起雅号,一一念起来:

月桂:一月一花开,花开应时节。未须夸雨露,慎与藏冰雪。上面缀的是:山中散人 。

咏桂:玉棵珊珊下月论,殿前拾得露华新。至今不会天中事,应是嫦娥掷与人。下缀广寒仙子

桂花:桂花留晚色,帘影淡*光。靡靡凤还落,菲菲夜未央。玉绳紧缺月,金鸭罢焚香。忽起故园想,冷然归梦长。下缀平江客

桂花曲:可怜天上桂花孤,试问姮娥更要无。月宫幸有闲田地,何不中央种两株。下缀桂林主人

月下闻桂花:一庭人静月当空,桂不多花细细风。香露滴衣凉似水,恍然移下广寒宫。下缀次省斋旧友

邻圃求桂花:万里西风桂树秋,蟾宫云箔夜香浮。何当净洗红尘梦,乞取一枝遮醉眸。下缀东邻老农

咏桂花:绿叶争风遮娇芳。 花味袭人露浅黄,行人回首寻四野,不看姿色闻秋香。下缀芙蓉君

咏岩桂:亭亭岩下桂,岁晚独芬芳。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天香生净想,云影护仙女。谁识王孙意,空吟招隐章。下缀素手书生

满觉陇:西湖八月足清游,何处香通鼻观幽。满觉垅旁金粟遍,天风吹堕万山秋。下缀红尘笑

十五夜望月:中亭地白树栖鸦,冷霜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下缀平江首富

望桂思:半醉凌风过月旁,水精宫殿桂花香。素娥定赴瑶池宴,侍女皆骑白凤凰。下缀醉眼狂生。”

大家让小丫头拿一条绳子来,系于两树之间,把大家的诗作都夹起来凉到绳子上,让大家品评。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魁首非苏萱莫属,大家以前看苏萱都是作为四小姐的添头,现在都热络起来,一致让她也起个号,苏萱就道就叫天涯过客吧,春近赶紧给她写下来。

苏萱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可是回头看有没有,自己后面是刘玉贞、郑翠莲和魏若楠。难道是自己的第六感出现错误了,苏萱摆了摆头,把这不好的感觉甩掉了。

七十一章 雅号

这时候大家又评出了第二名是素手书生,这时候沈爱珍站起来向大家裣裙以礼,“原来你就是素手书生呀,好个素手书生”杜婉兰笑道。沈爱珍但笑不语。

第三名是广寒仙子,刘玉贞站出来向大家致意。“玉贞真真是当得这广寒仙子之名,没有再比你合适的了。”魏若楠笑道。

以后的诗作大家觉的各有千秋,就不一一排名了。只是在知道了大家的别号以后,又都互相取笑了一回,杜婉兰号醉眼狂生;马俊颜是红尘笑;何彩鸾是平江客,因为诗作未如入三甲而闷闷不乐;

魏若楠号山中散人;朱明瑛号东邻老农;季元兰号次省斋主人,据她说次省斋是她的书房;

付红霞号平江首富,大家在知道这个别号以后就笑了一回,这次都知道是她了,纷纷打趣,她却振振有词昂首道:富贵在此中,何必居高位。我觉世人谐没有我富贵。众人恍然她的此富贵非比富贵也。

武志娟号芙蓉君。不用说桂林之主定是钱四小姐春近了。

大家品评告一段落,吴丽娘就道:"我们都有诗作奉上,只有郑小姐没有,可是要表演才艺?”吴丽娘话一出口,大家就都看着郑翠莲。

郑翠莲红着脸站起来点点头,苏萱就说郑小姐古董鉴赏堪称一流,长了一双火眼金睛,要表演的就是古董鉴别。

大家很是好奇,因为闺阁女子的才艺无非就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舞。这突然来了一个古董鉴别,大家都一脸期待,只有吴丽娘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谁知道有没有提前安排好。”

这话一出就知道说错了话,主人春近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我说你这张嘴能不能改改,真真是只带了嘴出来,把脑袋丢到家里了。”刘玉贞赶紧打趣吴丽娘,吴小姐也讪讪的吃茶不说话了。

这时就有林妈妈带来了一个箱笼,然后从里面取了一个瓷罐,郑小姐小心的拿起来仔细的看了一圈,又反过来看了看底部,用手摸了摸内胆,对着光看了道:"这是一个元代青花缠枝牡丹纹瓷罐。”林妈妈点头称是。

林妈妈又从里面拿了一个画轴出来,展开一看是《秋景山水图》,“这是《秋景山水图》,府上竟然有。”郑翠莲激动的说,然后仔仔细细的看起来,“但这幅画是仿制的,”郑翠莲开口道。

一下子是满园具静,大家虽然不相信这是事先安排的,但是在主家拿出东西的时候,一口断定是赝品,是不是有些唐突了呢?郑翠莲看到大家的表情,一下也内心踹踹。

“郑小姐可做的了准。”林妈妈也变了脸色。“当然能,这幅画的尺寸大小,还有题字都是全的,但是我要说的是这个仿制的很是高明,不仔细看确实是看不出来的,宋代的画都多精致,但是宋徽宗自己却画法偏粗狂,所画禽鸟之翎毛,运笔奇巧,尤其是点睛之笔,用生漆点染,仿佛一颗突出于纸上的豆粒,而且栩栩如生,几乎要转动起来,令人叹为观止。他最擅长的是墨花石画,画中一色焦墨,不分浓淡,只在丛密之处微露白道,独具特色,妙不可言。这幅画虽然仿的很像,但是仿的就是仿的,画中之鸟没有突出感,整个画面光滑如镜,所以这画是仿制的。”

一席话让众人大开眼界,要知道有这样的见识,那涉猎就比在座的要广泛多了,不但要博览群书,还要观察细腻,明察秋毫。

郑翠莲又一一的看了其他物品,道:"都是真的。”

林妈妈笑着道了谢,让人抬着东西亲自去回太太去了。“我们这里有红霞的平江首富,我看翠莲就应该是富贵闲人了,咯咯......”刘玉贞笑道。

大家也觉的这个号好贴切,就怂恿着郑翠莲叫这个号。郑翠莲无可无不可的,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时候有小丫头端来小盖钟,一人一盏并一个小银勺。大家打开一看,有的是深红色的,有的是嫩黄色的,有的是浅绿色的......等等,大家互相看着不知是什么,看到春近和苏萱拿起小银勺吃了几口。

“咦?这不是前几日太夫人,最最喜欢吃的什么果酱吗?”不跳字。杜婉兰惊奇的道,说着拿起小银勺吃了一口,“好吃,好吃。”

“狂生你吃过这东西?是怎么回事,给我们说说。”大家都对杜婉兰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是前些日子爹爹拿进内宅的,说太夫人可能喜欢吃,那知道太夫人一吃就离不了口了,还是爹爹说吃多了甜的影响胃口,让太夫人每日就吃一罐就行了。”杜婉兰如是说。

大家听闻以后,都吃了自己盖钟里的果酱,果然甜美怡人,大家回味道:"我这个是山楂味的。”“我这个是李子味的”“我这个是奈果味的”“我这个好像是猕猴桃味的”.......大家兴致勃勃的说着,自己吃到了什么口味的果酱。

“春近那里有卖的,家里都没有多少了,还有好多人都想吃,但是这是太夫人的心爱吃食,大家也不好意思讨来吃,天天馋的流口水。你知道哪有卖的吗?那罐子上写着甜味轩,可是让家人出去买,又找不到。”杜婉兰看着春近说了一大通。

“这......”春近看了看苏萱,“这是苏文苏公子刚做出来得,让大家尝尝鲜,至于甜味轩还在选址中,开业的时候大家自然就知道。这次大家走的时候的礼物就是果酱。”

听说走的时候的礼物是果酱,杜婉兰走到春近和苏萱跟前低声道:"你可得多给我几罐,要不到了家就又没我的份了。”

苏萱忍着笑道没问题,杜婉兰高兴的跑走了。这时有小丫头过来道:"午饭都准备好了。”

苏萱就说:"我们今天的午饭也在林子里,丫头们把每样东西都摆到那边长长的桌案上,我们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去取,各位jiemeiv带来的人,一会儿随府里的妈妈们去吃饭,这样没有妈妈们再一旁看着我们,也自在些。”

大家觉的自从进了钱府,都让她们新奇,欢喜不已,对于午饭,她们也很期待。苏萱看大家兴致很高,索性就让林妈妈拿了一块猩猩红的大地毯来,铺到地上,又搬来一个矮脚大方桌放到上面。

饭菜陆陆续续的都上来了,并不是苏萱和春近商量的十来个菜,因为这样钱夫人说什么也不同意,说怕慢待了客人,生生的又多出一个桌子来。

等都摆放好了,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吃,苏萱就率先动手,从桌子上拿了小盘子,选了自己喜欢的几个菜盛了三盘,又加了一个春卷,一小碗米饭,然后放到方桌上道:这就可以吃了。

大家也三三两两的都盛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坐到一起吃起来。女孩子们感觉这不像是在吃饭,简直就是在做游戏。

在家吃饭规矩礼仪一样都不能少,丫头婆子伺候的一大堆,现在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也没人挑剔你德容言功,这真是自由放纵的一天,自己都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

好像自己动手吃什么都香,每个人吃的都不少,吃完了大家的碗里都没剩什么,真是都领略了自助餐的真谛。

苏萱如是想,一抬头看见魏若楠飞快的低下头去,吃自己的东西,难道一直偷窥自己的就是这魏若楠,可是她为什么要偷窥自己,是了,她是魏家的人,一定知道,自己就是苏公子小公明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苏萱满不在乎的想。吃完了饭,大家喝茶消食,一会儿她们自己的丫头过来,又给他们换衣服打理,就到了申时,大家都纷纷告辞。

带着苏萱给他们的各种口味的果酱回家了。约好下一社由郑翠莲主持,到时候下帖子给大家,又说不能太频繁,否则就乏味了,说好最少间隔一个月,最长不能超过四个月,大家都点头。

苏萱和春近都在小驿站梳洗打理了,就去钱夫人那汇报情况,其实钱夫人早就知道了,但是该过去还是要去的。

到了正房,钱夫人正坐着等他们呢,两人行了礼,春近就滔滔不绝的讲着着聚会的各项事宜。

什么谁叫了什么别号,谁穿了什么衣裳,自己喜欢谁谁,巡抚大人的千金很平易近人,知府大人的千金特别漂亮,县令的千金很高傲等等。

苏萱默默的喝着茶,钱夫人面带微笑的看着兴奋的两眼发光,脸上泛着红潮的女儿。春近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喝了口茶。

“你这次虽然办的好,苏姑娘功不可没,你可要好好谢谢苏姑娘。”钱夫人说。“知道了娘,我已经谢过苏萱了,我们jiemeiv情深,情同手足什么俗礼都不用了。”

钱夫人让女儿说的笑起来,“你们jiemeiv情深,情同手足确实如此,可我不能不谢苏姑娘。”

七十二章 答谢

“轻绸,去我的小库房,有个石榴雕花的盒子,你拿过来。”钱夫人吩咐。

轻绸应声出去了,一会儿拿了那个盒子来,钱夫人拿出随身的钥匙打开,在鹅黄段子上放着一块黑乎乎的玉,有巴掌那么大。

“这是我的陪嫁,我看你们jiemeiv要好,我就高兴。”说着拿出了一条宫绦系了,林妈妈接过去亲自给苏萱佩戴在腰间。

苏萱只得谢了林夫人的好意,林夫人又取出身边的一个小首饰盒子,说是老爷给的,让她也收着,

因为人家刚送了东西,苏萱也不好打开看是什么。这时外面有丫头进了道:"太太魏府太夫人打发楚嬷嬷过来给您请安来了。”

钱夫人一愣道:"难道没随着魏小姐一起回去,快请进了。”苏萱和春近累了一天也各回各处了。

她们在桂花林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殊不知京城里又是翻别的景象。吴王府里,“爷真想好了?”镜xians问。

“这有什么想不好的,我这后宅的女人还好吗?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错了就是多个人吃饭,对了那可就不一样了。”

“爷说的对,可是可是这样总是不好。派个人去说一声不是更好吗?虽然不担心她不愿意,可是这不告而娶,总是我们短处。”镜xians道。

“不用了,又不是娶王妃,只不过一个侍妾而已,过来告诉一声就行了。”吴王殿下垂下眼帘道。

镜xians看着心里总是有点不安,但是主子坚持也没有办法。次日吴王府的清客汤臣,去了太常寺卿苏琪苏原璞的府上。

两个人商量了一shanwo,最后汤臣回到吴王府道苏大人答应了,并奉上了一张庚帖。吴王殿下道:"一品辛苦了,下去休息吧。”伸手接了庚帖并没有打开,压在了手下。

汤臣汤一品深施一礼退下了,吴王在身后的书架一侧按了一下,伸手一推,书架前后错出一道一尺来宽的缝来,后面的书架挡板就是一个小小的壁橱样式,打开壁橱,吴王把庚帖放到里面,又原样复位弄好。

重新坐好拿了本《战国策》看,但是半天也没有翻一页。过了一会儿吴王啪的一声把书扔到桌子上,站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出了书房,回后宅了。

进了王妃起居的梧桐园,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丫头们都在廊下站着,看到吴王来了,就打帘子的打帘子,通报的通报,道:"王爷过来了。”

里面王妃皱了一下眉,这大白天的怎么到后宅来了,自己这位夫君在京城里是有了名的风流之人。

这满京城的名媛贵淑,但凡有点名声的,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弄到手,可是到了后宅以后,新鲜些日子就丢开手,很少再眷顾,真真是天下第一负心薄幸之人。

但是对自己又说不出什么了,初一十五必到自己屋里来,府里的事放手让自己做主,差不多的事情都和自己有商有量的,这满府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见了自己都恭恭敬敬,按说自己没有什么不知足的,只是总感觉殿下有些让人看不清。

今天大白天的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可千万不要是又看上了那家的姑娘。王妃胡思乱想着站起来,往外厅走。

出来以后看吴王已经进来了,眉头紧锁,看到自己点了一下头,也没有停,直接向卧室走。

王妃不知道是什么状况,就加了小心。有贴身的大丫头端来茶来,王妃连忙接过来,给她使了个眼色,那丫头带着满屋子的人退了出去。

王妃奉了茶就站在一旁等吴王发话,吴王皱着眉喝了一口茶,道:"今天都忙些什么?”

半晌没听到王妃的声音,吴王诧异的抬头,看王妃正看着自己,吴王微微有些不自在道:"怎么还站着,快坐,这是怎么了,这么看着本王是为什么呀?”

吴王妃看着自己夫君,微微一笑,做到了他身边道:"王爷可有什么事。”

吴王顿了一下,看了王妃一眼道:"是有一些事。”“可是又有哪家要送姑娘进府来。”王妃接着道。

吴王一阵尴尬,但是今天自己就是来通报这件事的,不能半途而废,怎么也得办成了吧。

又喝了一口茶,咳了一声,“咳,是这样,我前些天出去碰上那个太常寺卿苏大人,他说他有一个族侄女,聪明伶俐,他很是喜欢,就想送到我们府上,你也知道太常寺的苏大人位高......”

最后吴王发现自己实在编不下去了,抬头看向王妃,王妃赶紧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王妃觉得自己要是和吴王看个对眼,会不会憋不住笑出来呢。

吴王当然看的出王妃的小动作,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吴王沉了脸,站起来道:"人什么时候来还不确定,院子什么的也不用收拾了,到时候本王自有安排。”说完抬脚走了。

“王妃,王爷走了,我远远的看着好像脸色不好看,可是和王妃拌嘴了。”王妃的奶娘陈嬷嬷进了卧室,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小姐,这是自己从小奶到大的,自己当主子似的敬着,也当女儿般的疼着。

这个孩子心机手腕都不缺,也拿得起放得下,就是性子太平淡了些,嫁给王爷两年了,身子也没什么动静,这满府的女人也没个动静。

这府里所有女人都着急,这要那个怀了孕,那可就是这府里大大的功臣,所以府里每个院子里都供着送子观音,到了初一十五只要没什么特别的事的,都要去潭柘寺上香求子,只有自己小姐不屑一顾,自己是月月劝年年劝,只是没有一次听的。

王妃烦了就对自己说:"嬷嬷,你看那个人有孩子是烧香烧来的。”

自己知道小姐是什么意思,可是这也怪不得别人,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木头了些,可是这生成的骨头长成的肉,要改,难呀。

看看碧纱橱里住着的那个小妖精,人妖妖娆娆不说,还一口的吴侬软语,别说是男人,就是女人见了也要多看两眼,迷的王爷三天两头的往后花园跑。

“嬷嬷不用担心,没什么事,是王爷又要有新的女人。这样嬷嬷也就不用老担心碧纱橱了。”王妃用调笑的语气,对自己的嬷嬷说道。

“哎呀我娇生生的主子呀,我这样还不都是为了王妃,你反倒调笑起我来了。又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说起女人就是万岁爷的后宫,也没有我们府上全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热情奔放,是成熟稳重,还是秀外慧中七窍玲珑的都有。不知道这次是个什么样的?”陈嬷嬷也一脸的好奇。

“哦,对了,让王妃给安排到那了?”陈嬷嬷又问。“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京城,没有让安排院子,连庚帖也没有给我,这次的事,什么都透着古怪。不知道又搞什么鬼。”吴王妃皱着眉头道。

“哎呦我的主子,院子没安排,庚帖没给过来,那就是只是议了议,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陈嬷嬷分析道。

“如果不是有什么幺蛾子,就是嬷嬷说的那样,不过我们还是要注意些,看看茵犀在不在,嬷嬷你就说我放她一天的假,让她回家去看看。”吴王妃想了想道。

陈嬷嬷心领神会的出去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回来m了道都安排好了。吴王妃就闭了眼睛,陈嬷嬷就给主子脱了鞋,王妃就在躺倒床上假寐,陈嬷嬷做到床边上轻轻的给垂着腿。一时屋里静悄悄的,一时只有滴答滴答滴漏的声音。

苏萱回到自己的住处,有临时拨过来的小丫头上前伺候,苏萱感觉自己是怎么一个累字了得,自己是不是天生就是劳碌命呢,在城里忙,山上忙。

到钱府来拜访一下,觉得完全可以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只让春近小姐自己表现就可以了,到时候坐享其成就可以了,谁知道又被抓了壮丁,弄的比谁都累。

“我想躺一会儿,晚饭就不用叫我了。”苏萱吩咐道。小丫头答应一声,就过来伺候苏萱换衣服。

苏萱看着小丫头解下来的那块黑乎乎的玉佩,才想起来钱夫人送了自己两样东西,“把玉佩给我吧,还有我刚回来m的时候拿的那个盒子,也给我拿过来。”

小丫头把东西都拿过来,苏萱躺倒床上,小丫头刚要放床帐,“不要放了,你出去吧。”小丫头拿着苏萱换下的衣服出去了。

苏萱这才拿出那块玉佩来,直到此时苏萱看看清,这块玉佩是用一整块玉雕的两条二龙戏珠的盘龙,两条龙雕的栩栩如生,鳞片一片一片的,龙须好像随风飞扬着,钱夫人不愧是盐商家的嫡女,还真是有点古董宝贝。

苏萱心里想,越看越喜欢,把它放到自己的枕头下。

轻轻打开钱掌柜给的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个有鸽子蛋那么大的,一个橙黄色的圆球。

七十三章 回山

苏萱轻轻的拿出来,一个嫩绿色的同心结的络子穿在这个鸽子蛋,这个鸽子蛋好像一滴眼泪的形状,闻着有淡淡的松香味。

这个好像就是传说中的琥珀,这个倒不是很值钱,在现代的时候,苏萱上网浏览过,琥珀项链手链什么的也就几千块一串。

这个挂件虽然品相不错,但是一个抵一串的钱差不多了,也就十几两银子的价钱,苏萱如是想。

苏萱把小盒子放到枕头边上,头一沾枕头就睡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去和春进和钱掌柜夫妇告辞。

二牛早早的就过来接她了,在二门上了车出来,二牛才坐到左边的车辕上,一路上往慈济门前停船处走去。

到了慈济前面,苏萱下得车来,看见后面黄二押着一辆敞着篷吱吱呀呀的车跟在后面,黄二看苏萱下了车,就赶紧过来道:"公子,这是老爷和夫人给你张罗的,让公子带回山上的。”

都到了这儿,自己才知道,那就是打定主意不和自己啰嗦的,苏萱也不是那么别扭的人,于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黄二叫了铺子里几个伙计一起帮忙,十石白米,两石胭脂米,五石的小米,两只扒了皮光溜溜的肥羊,两坛大油,两篓子鸡蛋,全是山上过日子需要的。

黄二笑道:"老爷和太太也知道公子今时不同往日了,但是公子走到那里都是忙的手脚不得闲,也没工夫置办这些东西,所以夫人就拟了单子,让府里的大管事给置办了,说让公子不要摘怪就是了。”

“回去替我谢谢你家老爷和太太,让她们费心了。”这些东西加起来没有几十两银子,可是比送那些绫罗绸缎更合心意,苏萱山上三十几口子人,两三天就一石米,这次如果不是钱夫人想的周到,自己只能是什么时候吃完,什么时候再打发二牛到城里来买。

“公子,夫人说了那两石的胭脂米是给公子补身体用的,让公子记得吩咐给做。”黄二恭敬的对苏萱道。

苏萱笑着道:"越发出落的能干了,到时候我跟你们掌柜的说,保准提拔你个管事当当。”说着从荷包里拿了两个五钱的锞子扔给了黄二。

哪知道黄二听了这话,扑通给苏萱跪下了,道:"小的黄二谢过公子了,谢公子的赏,要是哪天小的真当了管事,就给公子立长生牌位。”

黄二以前就是铺子里大堂的一个普通伙计,就是从苏萱来铺子里的哪天,感觉是好运挡都挡不住,先是让大掌柜随手招过来差遣,办了几样事,大掌柜看自己机灵,就放到身边做了小厮。如果到时候公子再给说上两句,说不准自己真能混着管事当当呢。

“得得得,我不要你的长生牌位,只要逢年过节的孝敬孝敬你家公子就是了。”苏萱打趣着黄二,黄二确一本正经的连声道:"是,是是。”

苏萱哈哈大笑,和二牛上船走了。到了船上苏萱才发现,二牛已经把珍宝斋的罐子取回来m了。

苏萱一阵心虚,自己这几天也玩的乐不思蜀了,倒把这重中之重的事给忘了,没想到二牛也没自己想的那么憨。

是不是自己把二牛想的太简单了,认为山里娃除了有把子力气,什么都没见识过,所以也没放手让他做过什么事,可能是自己太想当然了,以后也锻炼锻炼二牛吧,锻炼好了也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回了山上,苏萱看到一脸担心的二牛娘,从头到脚和探照灯似的打量了自己几遍的大嫂,“大嫂赶紧搬东西。”二牛皱着眉看了一眼自己大嫂,二牛招呼大牛也一起去搬东西去了。

最后二牛道:"这两石胭脂米,是钱夫人专门买来给阿菜补身子的,大嫂单放在一边吧。”“小叔这是什么话,难道娘操劳了一辈子,又折腾了家底给你娶了个xifup来,连儿xifup的一口米都吃不得了。”二牛大嫂教训道。

“我我哪有不让娘吃了,只不过把人家钱夫人的心意带到而已。”二牛涨红了脸道。

“我可没听到让娘吃的意思,只是......”“好了,都给我闭嘴”二牛娘喝道。二牛的娘气的直哆嗦,自己家本来粗茶淡饭过的也还算和乐,自从苏萱来了,自己家那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来过年都不敢想的吃穿,现在随随便便就上了身,手里每个月过着十几两银子的用度,老头子儿子天天在家,每个月还有头一份的工钱,按说自己没有什么不知足的。

可是就是没有粗茶淡饭的时候高兴,吃香的喝辣的的就好像被迫的一样,二牛娘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能就是那句俗语吧,只有享不了的富贵,没有受不了的穷。

自己就是个穷命吧,自己的大儿媳对老人孝敬,把家里也整理的井井有条,就眼孔太小了,看着这天大的富贵落到一个小姑娘头上,心有不忿,这真是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不中用,这老大xifup是要好好敲打敲打了。

大牛xifup看婆婆在那脸色难看,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话有些不是时候,人家整船整船的东西拉回来m,自己还阴阳怪气的,难怪惹得一家子人都不高兴了。二牛大嫂赶紧低头干活,不说话了。

到了山上,苏萱先查看了查看,自己不在的这些天工作的进度,发现大家都在按部就班的干活,糖还按自己说的熬着,白糖有几十斤了。

苏萱没有让她们熬红糖,这没什么新鲜的,苏萱让她们加大了火候,因为前世苏萱看到超市有卖黑糖的,虽然理智上知道黑糖和红糖是一样的成分,但是广告宣传上说的黑糖就比红糖有更强的滋补性,再加上黑糖比红糖口味淡了些,人们自然而然就感觉应该是有区别的,这就看怎么宣传了。

先把外表做出区别来,然后再忽悠,就和赵本山的小品似的,正常人都能给忽悠瘸了,就更别说大家本来就不知道,这两种东西的成分是一样的,那就更有忽悠的空间了。

苏萱也故弄玄从市场上买回好多鲜姜回来m,让二牛娘秘密的榨汁,姜汁都盛在一个黑色坛子里,告诉她这是做咱们这黑糖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二牛的娘因为苏萱交给了,最最重要的事情而高兴了好几天,做这件事的时候背着家里所有人,谁问也不说,就使这件事更神秘了。

苏萱在糖熬的火候差不多的时候,拿了坛子出去,放上一勺。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等糖出了锅,晾干以后就是黑色的,大家以为这正是苏萱的独家秘方,否则怎么会有黑糖呢?

苏萱也不动声色,由着大家发挥想象的翅膀,把这件事想的越来越神秘,越来越不可琢磨,而苏萱更是把放姜汁的坛子严密的保护起来,声明谁要是随便接近就解雇或者送官。

这就更坚定了大家对苏萱这黑糖有特殊功效的感觉。苏萱之所以选姜汁是因为一般红糖都和姜配着用,美其名曰姜糖水,这样效果好,作用大,再有就是都是食品,用着安全,不会吃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苏萱苦思冥想了好长时间才想出来的。事情都按着苏萱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就在苏萱在山上有条不紊的做着事,山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慈济的钱掌柜。

带他来的是冯默,苏萱才蓦然想起,自己大概有一个来月没有见到冯默了。

“苏文啊,总算找到你了,你走的这几天可是把我烦坏了,春近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还过来,现在是平江城差不多的人家都来和我打问果酱的事,人人都要的不少,这不快过年了,都打算当年货置办。我要是不来,春近就闹着要自己来,这儿我又不认识,知道白当家的来过,就让冯小哥带我来了。”钱掌柜这么一说,苏萱也没想到行情这么好,还有就是好长时间没看到冯默了。

“那我拜托大掌柜给找的铺面,可给找到了,”苏萱笑着问,“时间这么紧,还没来得及找呢,我开始想的是头年能找到就行了,你也知道这马上就腊月了,那有铺子转手。要不就还在慈济卖得了,我把二楼分你一半怎么样。”钱掌柜半开玩笑的说。

“要是实在没有办法也只能这样了,也不能让买果酱的都去春近那里买不是。”苏萱想了想,咯咯笑着说。

钱掌柜也笑了,冯默还沉默的在一旁站着,“冯默怎么了,看到本公子不高兴,来给爷笑一个。”苏萱逗着冯默,冯默哼了一声把脑袋扭到了一边。这是怎么了,苏萱讨了个没趣,有点讪讪的。

“算了,冯小哥心里正不自在呢。”钱掌柜道。“怎么了?”苏萱诧异的问。“一言难尽,我们过去说。”钱掌柜看芍儿他们几个在空地上放了一个矮脚小方桌,几个小凳子。

七十四章 郑掌柜

这一定是二牛他们家的吃饭桌子,钱掌柜心里想。“什么都没置办齐全呢,钱掌柜将就一下吧。”苏萱不好意思的说。

钱掌柜也不在意,率先坐到了小桌子旁,冯默也跟着过去做了。“漕帮这几天不是很太平,白当家的遇到点事,抽不开身。”钱掌柜轻描淡写的道。

冯默看了看钱掌柜还是没说话。钱掌柜在场,苏萱也不好多问,这是就揭过不提。“不知道他们都和大掌柜的说打算要多少呢?”苏萱问钱掌柜。

“都说起码每样要个百八十罐。”“这么多”苏萱吃惊的说。“可不是。”钱掌柜气喘吁吁的道。

“那我知道了,可是现在我也就回来m两天了,手头上还没那么多果酱,就有百十来罐,口味也就三种,那大掌柜就先拿取回去应急吧,我以后的日子,歇人不歇马,能做出多少来,就做出多少,大掌柜看怎么样。”苏萱想了想道。

“恩,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把东西给我送到船上去,我铺子里还有事呢,得赶着回去。”说着钱掌柜作势要站起来,可是起了好几次也没站起了。

苏萱忍着笑,就是老阴着脸的冯默也笑了,赶紧过去把钱掌柜拉起来,钱掌柜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滚落,“让二位见笑了,长了这么一身的赘肉,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钱掌柜边喘气边不好意思的说。

“苏文啊,你也是平江城有身份的人了,该置办的东西也要置办,看看你现在住的,这要是说出去有那个肯信?”

“掌柜的你也知道,我那有时间呀,我这都没日没夜的干了,你还追在后面要货呢,我那还有时间做这些事,我正选址打算盖个能流传千秋万代的房子呢,等盖好了请大掌柜来喝酒。”苏萱豪气干云他的道。

“好好,小老儿就等着那一天了。”钱掌柜呵呵笑着道。冯默叹了口气,无语的看了看远处的山色。

苏萱让几个丫头帮着往船上运东西,把冯默叫住了道:"白当家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默看了苏萱半晌道:"我真替我们大当家的不值,他心里眼里全是你,你心里可有我们大当家的一分。”

冯默这话说的苏萱一阵尴尬,道:"你看我这不是忙吗,你赶紧告诉我怎么了,别牵三扯四的好不好。”

“你忙,你有我们大当家的忙,管着十几万人,没人说个好就罢了,还天天的找事,就这样还记挂这你呢。你可到好,就是知道他有事了,也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你是男子我知道,可你要是对我们大当家的没意思,也不要这么吊着他,干净娶个xifup,索性就绝了他的心思就是了,现在算什么。公子虽然还小,但是做的每件事情都不小,所以你也不用说,你年轻不懂事。”冯默越说越气愤,吐沫星子都快喷到苏萱脸上了。

苏萱是越听越尴尬,最后实在听不下去了,道:"你侮辱我没有关系,请你不要侮辱你们公子,你给我滚”冯默也什么都不说,转身走了。

得,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还是不知道白秀才怎么了,算了,我mintn进城的时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样的,你不告诉我,难道我就知道不了了,苏萱心里恶劣的想。

第二天就和二牛进城了,到了珍宝斋,伙计们看见是苏萱,都纷纷问好,郑掌柜闻讯也出来了,对苏萱那叫一个客气。

苏萱就说自己每样瓷罐都再要五百个,郑掌柜很吃惊,问这次怎么要这么多,苏萱就把情况大致的和郑掌柜说了说,郑掌柜也替苏萱高兴,连连道贺。

然后说自己一样还有八十个,可以让苏萱先拿走,这让苏萱很意外,问是怎么回事,郑掌柜很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天吭哧憋度的道:"窑口只有上一百才给做呢。”

苏萱半天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郑掌柜很不安的看着苏萱,最后苏萱恍然明白了,自己每样要二十个,要了十来样。

但是窑口不是这么算得,窑口是每样上一百个才给开工呢,也就是说,郑掌柜每样都订了一百个,每样卖了二十个,自己留了八十个,这买卖赔到家了。

苏萱半天没说话,最后道:"郑掌柜我也不说什么了,我承你的情。”郑掌柜的心放到肚子里了,还好没怪自己硬攀关系,道:"苏公子客气了。”然后是张了几次嘴,最后又闭上了。

苏萱看出郑掌柜有话要说,就道:"郑掌柜有什么事,不要客气。”“没事没事,”郑掌柜的道。

“有事没事我还看不出来,有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苏萱看着郑掌柜。“只是些许小事,实在是不能麻烦苏公子,”

“你没说,怎么知道是大事小事呢。”苏萱笑着道。“其实......其实是小女,小女有些事情拿不定,整日的茶饭不思,我又帮不上忙,所以想请个高人给指点一二。”郑掌柜老脸微红的道。

“郑小姐?她有什么事。”其实这要是一般的男子就不问了,人家小姐闺阁中的事,外男还是不要掺和了,可是苏萱本身也没有没有这意识,所以也不觉的问得唐突。

郑掌柜爱女心切,也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就说:"小女和平江城的几个要好的女孩子结了诗社,要轮流做东起社,偏偏在钱府的时候,小女表演了古董方面天赋,弄的这几天总有人差了家里的女眷来拜访,都是有东西要看的,小女抽不出时间来准备诗会的事情,而且对怎么准备诗会心里也没底,弄的这几日茶饭不思,郁郁寡欢的,我这做父亲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我又一窍不通,帮不的忙。咱们平江城的龙舟比赛办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而且凡是参加的,今年的生意都比往年好了一成有余,我这看到公子就临时起意想让公子给想想办法,但是觉得实在开不得口,是小老儿冒昧了。”郑掌柜边说边擦汗。

“哦,还不知道令千金有这本事,改天我得了宝物定要郑小姐给看看。这主意让我想一想,不要让郑小姐着急就是了,等我下次取货的时候,给郑掌柜个答复吧。”苏萱想了想道。

郑掌柜是喜出望外,这有苏公子给出个主意,自家女儿的诗社那是不用愁了,赶紧叫过身边的伙计道:"你快点回家跟夫人说一声,就说小姐的诗社有苏文公子给出主意,让她放心就是了。”伙计转身跑了。

郑掌柜千恩万谢的送了苏萱和二牛出来。“二牛哥,我想去漕帮的总舵看看。”苏萱对二牛说。

“这漕帮的总舵,水里也有陆地也有,我们去哪个总舵?”二牛道。苏萱看着二牛抿嘴一笑,二牛扭头看风景。

“那先去路上的总舵吧。”漕帮在城的西南角儿,也属于西城,是西城繁华之地的末端,把总舵建在此,也是方便三教九流的进出,没有在真正的繁华之地也是低调的意思。

苏萱和二牛沿着城中的水道一路往南,到了漕帮附近,就看到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停在附近,二牛找不到停船的地方,就在水上来来回回的划了好几圈,看到有船划走,二牛赶紧把船插过去。

两个人上了岸,就直奔漕帮而去。到了大门口,看到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人,就一边的角门有人进出,苏萱过去就往里走,门房立刻出来一个人。

“干什么的?”“找人”苏萱答道。“那个码头的?”那人接着问。“不是在码头上干活的,我们是来找人的。”二牛赶紧澄清。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萱和二牛,道:"找谁呀?”“找白.....”“我们找冯默”苏萱赶紧打断了二牛的话。

门口的人都停下来看了看苏萱和二牛,看得两个人也赶紧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两人茫然的看了看大家,大家又都若无其事的各干各的去了。

“哎呦,真对不住二位,冯小哥不在,你们今天算是白跑了。”那人痞痞的道。二牛看了看苏萱,苏萱拿出一个荷包来,递给那人道:"我们也没事前联系,就贸贸然的来了,难免有碰不对的地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m。”

“那人掂了掂荷包笑道:"什么时候回来m可说不准,我们这儿好几个门儿呢,要是不走这门,这就说不准了。”那人瞄着苏萱和二牛道。

“那麻烦这位大哥,能给看一下吗,看看冯默在不在。”那人又看了看这两个人,眼珠转了转道:"我看你们二位也是个实诚人,冯小哥也是个讲义气的,为了不让你们跑冤枉路,我就给你们去看看。不知道二位怎么称呼?”苏萱赶紧说:"我叫苏文,他是我哥哥二牛”

“等着”那人说着往里走了,苏萱和二牛在门口等。

七十五章 探望

一会儿冯默沉着脸来了,道:"过来吧。”

苏萱和二牛赶紧跟着往里走,门房那人看着摸了摸脑袋嘟囔道:"看来这次是碰上个硬茬子。”到了一处花厅,冯默让苏萱和二牛进去坐,自己转身走了。

一会儿冯默端着茶道:"大当家的现在正忙呢,没时间见二位,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一副我很忙,说完快走的架势。

“哦?他很忙,那我们就等到他闲了为止,你去告诉他,他忙到什么时候我们都等。”苏萱一副我跟你杠上了架势。

没想到,冯默的脸色倒明快的些,不似刚才那么阴沉着了,“那你们就等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冯默抬脚走了。

苏萱也不言声,就在那坐着喝茶看风景,二牛不知道这两个人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也一声不吭的跟着坐着。

这时候在慈济的二楼,有个伙计打扮的人进到雅室内,看见钱掌柜单腿打千道:"属下看见公子进了漕帮的总舵。”

“知道了,盯紧点,有什么情况,随时来报。”钱掌柜道。“是,只是我们的人只能在外围看着,漕帮里面是进不去的。”那伙计站起来说,然后一抱拳,出去了。

过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冯默又回来m了,对苏萱道:"跟我过去吧。”苏萱站起来,二牛也赶紧跟着站起来,“二牛兄弟就先在这儿喝口茶吧,苏公子先跟我过去。”冯默对二牛道。

二牛僵了一下就又坐下了,“二牛哥,你还是跟我过去吧,”苏萱对和白秀才单独相处有思想压力,也不管冯默怎么说就硬是拉着二牛一起去。

冯默愤愤的看着苏萱,苏萱视而不见。冯默一甩手,往前走了。领他们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冯默先进去说了一声,出来看着苏萱偏了偏头。

苏萱抬脚就进到里面,扑面而来一股中药味儿,厅上并没有白秀才,只有几个小厮在厅上,有熬药的,有端着铜盆出入的,有捧着粥站在外面发愣的,这是什么状况,苏萱有特别不好的预感。

也不用通禀撩帘子就进了里头的卧房,看见好像是白秀才趴在床上,也就一个多月不见,人瘦的都脱了相,呼吸微弱,面如金纸。

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苏萱就觉的喉咙里堵了一团东西,呼吸不成,眼眶里热辣辣的。

自己印象中白秀才一直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要不就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什么时候变成床上的样儿了,简直一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形象。

随后进来的二牛也吃惊的看着白秀才,苏萱慢慢的走过去,蹲在白秀才床前轻轻的道:"白当家的,白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白秀才,你死了没有,白秀才你快说句话呀。”

苏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调越来越高了,越来越尖利了,二牛在后面默默的看了一会儿,沉默的退了出去,冯默也陪着去了客厅,卧室里就剩下苏萱和昏睡着得白子眺。

“白不要脸的,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忙的脚打后脑勺儿,我也以为你也很忙,也没在意,没想到你病的这么严重,要知道我早就来看你了,你还不醒过来,我可走了。”

苏萱轻轻的说着,颓然的蹲坐在了地上,正当苏萱喃喃的嘟囔的时候,感觉有人摸自己的脸。

苏萱僵硬着脖子慢慢的慢慢的转过头去,发现白秀才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带着笑意看着自己,正用他那拿刀握剑的长满茧子的手擦自己脸。

白秀才其实并没有睡,他本来是不想让苏萱看到自己的狼狈样,所以才告诉冯默不见,可是冯默知道自己当家的心思,虽说不想见,可是无时无刻不挂念那个小没良心的。

把苏萱他们带到了会客的小厅晾了一个时辰,然后告诉白秀才她们不肯走,又劝说白秀才道:"当家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也记挂着呢。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苏公子有什么反应,当家的要不你就歇了这心思吧,师师姑娘对您一往情深......”冯默越说声音越低,因为白秀才正瞪着他呢。

“那......那你就是不喜欢师师姑娘,那好姑娘有的是,怎么也比苏公子强,怎么说他他也是......或许都没这意思呢,是你一厢情愿呢。”

冯默一口气说完,然后准备等着白秀才的雷霆怒火,就看到白秀才胸腔震动,把脸埋在枕头上无声的笑,最后突然身子一僵,吸了几口凉气。道:"你看苏公子那像个男人了,你也不要瞎操心了,她们要是就是不走,你就让她们过来就是了。”

“就是再不像个男人,那也是男人,现在还小吗,过几年就长开了。”冯默嘟囔着走了。

白秀才看着冯默的背影,这么一想就笑两声,那么一想就一阵一阵的头疼,冯默跟自己时间最长了,干什么脑袋都灵光的很,就是碰上苏萱这事就不开窍,或许这也是好事呢,白秀才嘴上噙着笑想。

一会儿听到冯默带他们进来的声音,迅速的散了身上的精气神,装睡。这就是苏萱进来时看到的情景。

“白秀才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张口就要喊冯默他们进来,”苏萱突然觉的有点不是很对劲,一把揪起白秀才,“你......你是不是在骗我。”

白秀才呲牙咧嘴的道:"疼疼疼,赶紧松手。”苏萱赶紧松了手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的伤,你身边不都是带着好几个人吗,怎么就伤着了,伤到哪了,严不严重。”

对着苏萱连珠炮似的的问题,白秀才苦笑道:"苏当家的你让我先说什么呀。”“那就先说伤到哪了,严不严重。”苏萱立刻道。

“伤到......不是很严重,养伤一段时间就好了。”白秀才有些尴尬的道。苏萱看他说话支支吾吾,有看了看他这姿势,大概也明白了伤在那了,这就更迷惑了,要是有人上门踢场,或者上门寻仇的,也不可能只伤了屁股什么的,那跟着的人都是伤了几个,挂了几个呢。

苏萱仔细端详了端详白秀才,转身回到客厅,看着冯默道:"你们当家的怎么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跟着的人怎么样了。”

冯默被问的一愣,“什么跟着的人,没有跟着的人。”“你们当家的出去不带人吗?”不跳字。苏萱皱着眉头问。

冯默明白过来,苏萱是以为当家的和人打斗受的伤。“不是的,当家的是在总舵受的伤。”冯默低着头道。

“在总舵受的伤,漕帮什么时候让人欺负的家门口了,而且别人都没事,就是......”苏萱停了下来,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不符合逻辑。

“苏公子要是有什么要问的,还是让当家的告诉你吧。”冯默眼看着地面道。

要是白秀才告诉自己,还用得着问你吗,什么事到了白秀才嘴里,都说的轻描淡写的,大事说成小事,小事说成没事,但是自己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我就让你说,而且我想听实话,不要妄想敷衍我。”苏萱说着坐到了客厅的主位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冯默。

冯默扭头看了看卧室,见没什么动静,就一咬牙道:"你们都出去,”屋里伺候的小厮都退了出去,二牛犹豫着要不要也出去,“二牛兄弟也出去。”冯默肃着一张脸。

二牛看向苏萱,苏萱微微颔首,二牛也出去了。“就是我和大当家的去卧牛岭回来m没几天,二当家的突然召集帮里各分舵的舵主和长老开会,然后在帮中说大当家的吃里扒外,泄露帮中的机密,致使帮中上至杭州分舵的舵主,下至十几个帮中好手死伤,要各位长老开祠堂行家法,废了大当家的帮主之位,另选贤能。”

苏萱听着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跟着追问道:"然后呢?”

“大当家的当然否认了,但是又说不清楚,为什么攻打青龙帮的时候,着了青龙帮的埋伏,青龙帮好像早就知道。因为这事只和长老们商量过,二当家和三当家都不知道。大当家只承认指挥失当,对二当家指责他吃里扒外只说没有,也没有其他的话,最后干脆就沉默不语了,说愿意受家法处置。这可是漕帮开宗立派以来没有过的事,因为二当家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大当家的吃里扒外泄密,最后长老们一致认为大当家的指挥失当,使帮中兄弟死伤多人,开祠堂请出盘龙棍行家法——杖一百。”

冯默说的眼都红了,苏萱的一颗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百棍呀,这是白秀才身体强壮又有功夫在身,否则就是尸横当场。

“你们二当家的怎么这么嚣张,可有什么依仗。还有你们当家的和二当家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以至于你们二当家的总想置白秀才于死地。”苏萱想了想道。

七十六章 出谋

“具体的也不知道,就有次隐隐约约的听到好像和京城的什么人有关系,所以长老们虽然都不怎么待见他,但是许多事情上还是对他多有回护。其实就是二当家的觊觎帮主之位很久了,只是帮主做的很好,他总没机会下手罢了。”冯默道。

“那你们二当家的为人怎么样?”“二当家的没什么本事,为人小肚鸡肠还睚眦必报,在帮里拉帮结派的,长老们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不是很出格大当家的也不怎么理他。”

“那这次又是为什么让二当家的捉住了痛脚呢。”冯默吃惊的看着苏萱,“你是怎么知道的?”冯默失声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吃里扒外这事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大家都没凭没据的,二当家的敢发难就是还有后招,或者攥着白秀才的什么致命把柄,这才是白秀才顾忌的。

二当家的只不过想通过这件事把后面的事引出来,这才是二当家的杀招呢,这只不过是前奏罢了,就像猫捉到耗子并不急于吃下,而是先玩够了再一口吃掉。冯默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你们都进来。”白秀才在里面高声道。进去以后,白秀才深深的看了一眼苏萱,他是有功夫在身的,眼力听力都要比别人强上几分,苏萱和冯默的对话应该都听到了。

“告诉她吧,说不定你们苏公子有什么好主意呢。”白秀才无意识的说着说着,突然眼睛一亮,看向苏萱,冯默这时也一脸期待的看着苏萱。

苏萱心里毛毛的道:"我还都不知道是什么事呢,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都过来些,”白秀才叫苏萱和冯默走进了些,冯默早就知道是什么事,没有过来,反而去门口和窗户附近查看了一圈,然后冲着白秀才点了点头。

苏萱也屏气静心的等着白秀才说出,什么惊天大秘密来。“上个月,也就龙舟比赛过去一段日子了,二当家的是管水上船只调动的,正好有一批漕粮要运抵京城,二当家的就让身边的人向我来要帮主印信,当时我正和长老们商量事情,就让冯默拿着过去了,用完冯默就捧着盒子回来m了,长老和好几个舵主都看见了。我也没在意,就让冯默收起来了。这么过了有半个来月,一天帮里有需要帮主印信的,我打开盒子,取印信盖章,发现红绸里包的居然是块和印信相同形状的石头,问冯默,他说清楚的看到二当家的把印信放进去了。于是我马上就叫了二帮主来问,谁知二帮主皮笑肉不笑的道:‘他可是早就还给我了,有帮里的长老和众位舵主作证。’这下我才知道,我被这个无赖给阴了,但是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当时二帮主还告诉我,要是过几天开长老会,我让他打上一百棍就让我再快活两个月,说不定就想出什么办法来,把印信拿回去呢。我当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只有同意了。以后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白秀才说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你难道就没想别的办法?”苏萱似笑非笑的看着白秀才,“我当然想了,我这些天让冯默请了江湖上有名得神偷,轩辕六指去过几次,也没找到。期间也被他发现了几次,每次发现了,他也不打斗,就是跑到屋外大喊大叫,说‘有贼抓贼’什么的,每次都无功而返,要是总舵老进贼也不是个办法,以后我在长老们面前就又多了一宗罪,所以这十来天都没有让轩辕六指动手。”白秀才沮丧的说。

苏萱想了想道:"他这样,你就不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吗?”不跳字。

“怎么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白秀才一脸热切的看着苏萱,一把捉住了苏萱的手,苏萱抽了几次抽不出来,只要一抽,白秀才就呲牙咧嘴的喊:"疼疼疼、疼死了”苏萱没办法,也不好和一个重伤员计较。

其实白秀才挨棍养伤也是拖延时间,二当家的就好像就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冷笑呢,等着着白秀才伤好了再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就看白秀才这伤能养多长时间。

身上的伤倒是其次,这件事才是白秀才日思夜想的事呢,白秀才现在是神偷去偷二当家的没成功,以后就打算来强的了,已经打算花一万来银子,买杀手部落的顶级杀手来暗杀二当家了。

苏萱听着白秀才说他的计划,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白秀才虽然觉得自己的计划不是很高明,但是也没有苏萱那眼神表现的那么差呀,好像自己是个白痴一样。

白秀才一副不服气的神情道:"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有什么好办法说了听听。”“你也不用将我,我自然有比你那办法好一千倍一万倍的法子,但是我告诉你,我给你出了主意以后,我就跟你银货两清了。”

苏萱的话一出口,白秀才就沉了脸,“清不清的了,还没看到结果呢,少在这儿吹牛冒泡的。”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请了神偷轩辕什么六指的?”苏萱问。“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早就告诉你了,是——”白秀才翻着白眼,拖着长声道。

“你为什么让轩辕六指去偷二当家的呢,要是偷你不是更好?”苏萱斜着眼看白秀才。

“偷我自己,可是我没有......”白秀才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激动就忘了自己身上的伤了,翻身就要下床,哎呦一声就又跌了回去。

“你先好好躺着,我问你,你愿意承受漕帮大当家的被人偷的言论吗?”不跳字。苏萱问。“只有我偷人的,没有人偷我的,不过要是萱儿我就愿意被偷。”白秀才说着呵呵的坏笑了两声,捏了捏苏萱的手。

苏萱红了脸,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看了白当家的一点也不担心,那我真是操什么闲心,大当家的好好养着吧,我告辞了,天都黑了。”

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天都擦黑了,白秀才道:"冯默,你去跟下面说一声,把客房收拾一下,先让二牛去歇着,今天是回不去了,住一晚mintn再说。”

“那我的住处呢?”苏萱看着白秀才,“你今天把这件事好好给我解决了,我就给你安排住处,解决不了我们就一起睡吧,反正苏兄也是来探望我的,正好可以秉烛夜谈。”白秀才坏笑着道。

“白不要脸的,可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苏萱气的脸都绿了。“可是你现在在我地盘上,不知道客随主便吗?”不跳字。白秀才气定神闲的道。

苏萱觉的碰上白秀才,自己就走被字。苏萱只好道:"我不光让印信完后无损的回来m,还让二当家的大出血。”

如此这般的谈到快二更了,白秀才才放苏萱去休息,就只在自己的院子里给苏萱收拾了一间屋,苏萱进去一看满满的一屋子书。

苏萱也没有说什么,睡下了,不同于自己的被子里的清新之气,和钱府给准备的被褥的熏香之气,这套被褥里是浓浓的麝香味儿,这应该是白秀才的书房,这套被褥他经常使用吧,苏萱如是想,脸也慢慢红了,身上也火烧火燎的,太热了,苏萱掀了被子躺着,一会儿又有点凉,复又盖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许久,在隐约听到三更的梆子声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钱掌柜盯着面前的下属道:"现在也没有出来?”“是”那个伙计单腿跪在钱掌柜跟前。钱掌柜想了想道:"笔墨纸砚伺候。”

一会儿周xians端着笔墨纸砚进来,放到桌子上又退了下去,钱掌柜提笔在一个小纸条上写了几行字,放到一个小竹筒里封好。

“书信让飞鹰送走,把我们剩下的果酱都带上,给少东送过去,走水路六百里加急,让少东年前能尝个鲜,其他的我会安排。”那个伙计说了声是,又下去了。

“你就不能消停点,让我看着,我可看不住了,赶紧打发走是正经。”钱掌柜自言自语的说。

第二天苏萱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冯默已经在门口转悠了一个时辰了,听到屋里的动静,赶紧让小厮进去伺候,进去以后发现苏萱已经收拾好了,就是不会梳头,两个包子在头上耷拉着。

小厮强忍着笑道:"苏公子,让小的来吧。”

苏萱也知道自己的技术不行,看了看自己水葱似的手,十指尖尖纤细匀称,这应该是巧手呀,可是一轮到针线女红这类的事情,就和鸭子手似的分不开瓣。

苏萱把手里的梳子递给了那个小厮,这孩子三下两下就给收拾好利落了,而且手脚也轻,苏萱很满意,道:"叫什么,这是赏你的。”顺手给了一个荷包。“公子我叫鱼儿,谢公子的赏。”那孩子细声细气的道。

“跟了你们大当家的几年了。”苏萱一边照镜子,一边起身,一边随口道。

七十七章 划策

“我是路边的乞儿,一次大当家的看见我正和野狗抢食,被狗咬的头破血流也不退后。大当家的说我有一股子狠劲,是个有出息的样,就收了我待在身边。”

鱼儿的话一出口,就把苏萱给震了,这么细皮嫩肉的孩子,说话轻声细语的孩子,居然会是和野狗抢食的主儿,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说了半天也没说跟了几年,带着水上讨生活泥鳅般得圆滑和世故,这是告诉自己可以放心使用,自己对大当家的绝对忠心。

“大当家的都问了好几次了,让公子洗漱了就去他那吃饭。”鱼儿脆声的说。苏萱洗漱了去了白秀才的客厅,发现白秀才站在桌子一旁等着呢。

苏萱大吃一惊,好的这么快。正在苏萱吃惊白秀才的恢复速度的时候,就听白秀才道:"昨晚睡得可好?”

苏萱一看白秀才那似笑非笑的样儿,就想把他的脸按在地上使劲的踩,苏萱若无其事的道:"还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那就请用早餐吧。”说着白秀才给苏萱夹了一筷子小菜,苏萱也不客气,坐下吃起来,不过怎么那么别扭呢,一个坐着吃,一个站着边吃边看。

这时候冯默在外面探头探脑的,白秀才皱了一下眉,冯默就消失了。

苏萱心不在焉的吃着早饭,“怎么,不合胃口。”白秀才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啊——苏萱一哆嗦,勺子掉到粥碗里。

“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连我过来都没觉察,看看溅了一脸粥。”白秀才说着就用手去擦苏萱的脸,苏萱啪的一下打开那只咸猪手,“怎么,我现在的味道和昨天晚上的不一样吗?”不跳字。说着白秀才环住了苏萱。

苏萱再也镇定不了了,脸一下子从脸一下红到了脖子,白秀才看苏萱的耳朵也是红得,迎着晨曦红得是那么的晶莹剔透。白秀才都看痴了。

“不要脸,”苏萱猛的推了推了白秀才一把,“啊——”白秀才大叫着往后倒,坏了,这人的屁股还烂着呢,这要是摔下去,估计就得多躺半个月。

这么想着,手早就伸出去把白秀才拉了回来m,白秀才狡黠之色一闪而过,顺势抱住了苏萱。“萱儿,”白秀才搂着苏萱长长一叹,“要得到你何其难也”

苏萱发现白秀才好像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嘟囔什么呢。”苏萱推开了白秀才,“快点吃饭,可能钱掌柜找你有事。”钱掌柜找自己有事,苏萱这样想,囫囵吞枣的吃了早饭,一擦嘴就要走。

“是钱掌柜的事重要,还是我的命重要。”白秀才瞪着苏萱,“你不都好快好了吗。”苏萱扭扭捏捏,扯着自己的小外衫道。

“好好好,我不拦着你了。记得到时候来拿银子。”白秀才道。

“恩,你也要注意身体。”苏萱为红着脸道。这句话一出,白秀才的脸都放光了,笑呵呵的道,“你多看我几趟我就好的更快了。”

“知道了。”说完,苏萱小跑往外走,跑到快出门了,停下来深吸了口气,挑帘出去了。冯默站在外面道:"我送公子出去吧。”

“不用了,看看你们大当家的去吧,让鱼儿送我出去就行了。”冯默想了想还是同意了。抬手招过鱼儿来嘱咐了几句,苏萱就出了漕帮的总舵。

冯默进屋看白秀才还在厅上站着,就道:"说了让你等苏公子起来再等,你非不听,这么站了一个多时辰,伤口肯定又裂了。”

冯默扶着白秀才一步一步的走回卧室,趴到床上,冯默撩开大当家的衣服一看,已经有血渗出来了。

冯默轻轻的褪下白秀才的裤子,重新给上了药。“昨天晚上那些老鼠什么时候走的?你去安排,按你家公子说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白秀才吩咐冯默道。

“天一擦亮就走了,毕竟我们这是漕帮总舵不是菜市场,更不是他们家炕头。聚贤堂那边的事大当家你就情好吧,”冯默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给白秀才收拾完以后,冯默拿了装印信的盒子,出去了。

在聚贤堂长老们赫然在座,相互的说着悄悄话,二当家的慢悠悠的喝着茶,三当家的自顾自的出着神。

这时候冯默捧着盒子进了了,把盒子放到主位的桌子上,向着聚贤堂在座的各位团团的一躬到底,道:"大当家的身上不自在,但是也不能耽误了帮务,这是这半年帮里十几个分舵的红利银子,帮主让账房算出来,今天让各位长老验看了,就交给二当家的分派了。”

帮里的长老有的沉默不语,有的点头,无一例外的都认真的看了看盒子里的银子,看数目和前几天报上来的数吻合。

长老们都看完了,挥手让冯默拿给二当家的夏边玫,夏边玫加了十二分的小心,认真的验看了一边,不但数目核算吻合了,每一张银票也都仔细的看了,确实没有问题,夏边玫就要接过去。

冯默突然一拍脑袋道:"发放银钱是要用帮主印信的,看我这记性,忘了拿印信。”说着冲跟着的小厮道:"船儿,赶快去拿印信去。”

船儿答应一声飞快的跑了,二当家的就有点坐不住了,自己藏印信的地方应该没人知道呀,难道让白子眺找到了,不行还是回去看看吧。

可是如果这是白子眺故意诈自己怎么办,回去就被人看出破绽来了,怎么办?夏边玫左右为难,坐立不安。正纠结着,船儿取了印信回来m了,递给冯默,冯默放到盒子里,咔哒一声上了锁,递给了夏边玫。

夏边玫急着查看印信的真假,一看锁上了,就对冯默道:"怎么锁上了,赶紧打开让我看看。”

“这还有什么看的,刚才不是都已经看过了,点验清楚了吗。”冯默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身上摸。“吆忘了拿钥匙,我回去拿钥匙,各位长老当家的没什么事了,一会儿我把钥匙给二当家送过去就是了。”

“不行,各位长老,三当家的不能走,等冯默拿了钥匙打开盒子验看了,大家再走。”夏边玫急了。

“我说二当家的,你事事都针对大当家的是什么意思,你想当帮主这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拿出真本事来让我们大家心服口服,我们都没话说,老玩这些阴谋诡计是什么意思。刚刚各位长老和二当家的都验看了没有问题,只是这么锁上一下再打开就有问题了,你这是不相信谁呢?”三当家的率先发难,

“二当家的,做人要厚道,别忘了我们漕帮是以什么立规矩的。”大长老沉着脸训斥道。站起来,龙行虎步的走了。后面几个长老互相看了看,也站起来走了。

“你们不能走,你们等等,这个盒子真的可能有问题。”夏边玫伸手拉住最后准备走的三长老带着哭腔道。“

唉——你还是嫩了点,急了些,自求多福吧。”三长老弹开夏边玫的手,也走了。

夏边玫瘫坐在椅子上,事情发展的好好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轨迹进行着,怎么突然就来了个浪头把自己的船给打翻了呢,转了一圈,又回到原点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上这梦寐以求的帮主呀。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三当家摇着自己的扇子走了。把个夏边玫气的七窍生烟,“浪里飘,你就是白子眺的狗,你就是他的狗”夏边玫歇斯底里的对着三当家的背影吼着。

“得了,二当家的你也别喊了,你说三当家是我们大当家的狗,你给别人当狗,别人还都嫌你不跟趟儿呢。钥匙给你拿过来了,想看什么就赶紧看吧。”冯默鄙视的看着夏边玫,把钥匙扔了过去。

“狗东西,连你也跟我呲牙了。”夏边玫一巴掌挥过去,冯默一闪跑掉了,“二当家的你慢慢看,我走了。”说着就跑没影了。

夏边玫拿起钥匙,颤抖着手,开了好几下才打开。打开以后,立刻拿了印信来看,意料之中的事——假的。

可是再定睛一看,盒子里的银票也没了,夏边玫就觉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了,当时没有血压计,要是有的话,量量怎么也得高压二百二,低压一百七。

夏边玫使劲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还是没有,又在桌子椅子下爬了一圈都没有,最后连衣服都抖落了,还是没有。

怎么会有,银票早就让冯默拿走了,这还是临时给轩辕六指交了一千两银子的学费,外带磕了三头,练了一晚上学会的呢。

现在冯默和船儿在聚贤堂的小窗户那,看着夏边玫丑态百出的,又不敢出声,闷笑的肚子都疼了。

夏边玫怎么也没找到银票,还不知道让白子眺给算计了吗,不光这次的印信要完好无损的换回去,还要赔出去六七万两银子,白子眺这是兵不血刃的要了自己的命呀,自己虽然当了几年漕帮的二当家,可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呀。

七十八章 出血

夏边玫越想越憋气,越想越窝囊,只觉得嗓子一甜,心口一热,哇吐了一大口血。连偷看的冯默他们吓了一跳,真没出息,几万两银子就心疼吐血了。

其实出银子倒还是其次,夏边玫主要还是气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印信完好无损的还回来m了,夏边玫卖宅子卖地,连蒙带骗的凑够了分舵的银子给了大家,分舵还很不满意,因为晚了好多天。

这么一来,夏边玫整天的面如金纸,喘气和拉风箱似的,大家看他这样,也都劝他多休息,夏边玫就趁着养病不出来了。

白秀才让冯默给大长老和四长老送了五千两银子去,给二长老寻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二长老是个武痴,乐的二长老逢人就夸白子眺懂事。

给三长老寻了一件宋徽宗的《瑞鹤图》,三长老看了淡淡的说收起来吧,让三当家的暂时协理二当家的事物,直到三当家的痊愈为止。

白秀才自己留了两万,给了苏萱两万,其实苏萱是按百分之二十收费的,也就是一万二三的样子,但是白子眺坚持给两万,苏萱也就勉为其难的收了。

其实苏萱也没想到白子眺这么狠,原来她提议的是敲二当家的一两万两银子就行了,这样自己就有两千多两的入账了,赚个零花钱,哪知道白子眺连夏边玫的家底都算了算,还让他借了债,真是没有最狠只有更狠。

这也是夏边玫把白秀才给惹急了,不然肯定不会给他来这绝的。

下面伺候的几个小厮一人给了一千两,给了冯默三千两,就把从夏边玫那敲来的的银子散完了。

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白子眺的伤迅速的好了,在刚能下地的时候,就让人搀着去看了一次二当家的,完全好了以后隔三差五的就去探望,还帮着寻医问药,二当家的这病也没有好的迹象,差点就故去了。

最后白帮主拿了一千两银子的私房,让无论如何也要看好二当家的病。这么着过了四五年,二当家的病才算好了,不过已经不是二当家了,变成在漕帮荣养了。

病好了,精神却不行了,看见个人就叫白当家的,然后就哈哈大笑。凡是知道这事的都说,白帮主义薄云天,待兄弟如手足,对白子眺更是敬重有加了。不过这是后话了。

苏萱从漕帮出来以后,就碰到在门口蹲守的黄二了,看见苏萱出来了,面色发青的道:"苏公子,我们掌柜的让你过去一趟呢,可能事有点急。”

“知道了,怎么不进去说一声,还有黄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呀。不用陪着我了,赶紧去铺子里找大夫看看。”苏萱关切的说道。

你以后少和漕帮来往我们的脸色就都好看了,你还没看见钱掌柜呢,都像是老了几岁似的,黄二心里这么想,嘴里却道:"可能是早晨起的早了点——更确切的说是一宿没睡,去看大夫和陪公子见我们掌柜的是一条路,我还是陪公子去吧——画外音,我再也不让你出城前离开我的视线了。”

苏萱对着黄二笑了笑和二牛一起找到自家的船,去了慈济。在后院见到钱掌柜的时候,苏萱吓了一跳,两天不见,钱掌柜的满面红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晦涩之气,“大掌柜早,大掌柜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苏萱看着大掌柜的问。

“没有,没有,只是欠瞌睡而已,给苏公子上茶看座。我这儿确实有件棘手的事,有人又各样定了五百罐果酱,要头年要,我算了算这就好几千罐,再加上以前定的,很是紧张,这不是正发愁呢嘛,苏公子看看怎么样。”钱掌柜为难的道。

“有钱赚当然是好事了,那我们就加班加点的干把,答应下来吧。到了腊月二十几在休息吧”苏萱无所谓的道,钱掌柜松了一口气。

“大掌柜的这些都是小事,你也不用为这些小事着急上火的,这么着吧,你给我这事先派个伙计,银子我来出,以后生意做大了,我再另找,大掌柜看怎么样。”

钱掌柜能说什么,当然是好了,随手招了黄二道:"黄二你以后就跟着公子吧,负责她这果酱的事,好好干,干好了说不定你家公子还提你个掌柜当当呢。”

黄二大喜过望,立刻跪下给苏萱磕头,好像生怕苏萱拒绝似的,苏萱通过和黄二接触,觉的这小子还算机灵,也就点头同意了。

苏萱对黄二道:"你拿着我的帖子去珍宝斋找郑掌柜的,告诉他我们需要多少罐子,而且以后对买我们果酱的顾客说,吃了果酱以后的罐子,只要没磕着碰着,是我们甜味轩售出的,我们三百文回收。售出去的果酱让他们尽量半个月之内吃完,否则有可能坏掉。”

黄二一一记下了,以后这边总算有个帮着打理的了,不必自己动不动就往城里来了。苏萱和钱掌柜他们告辞出来,坐船回山上了。

总算把这姑奶奶给送走了,钱掌柜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大掌柜,漕帮的二当家的过来了,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求见。”进来的是周xians。

咣当钱掌柜把茶盅子摔在地上,“谁让他过来的,不是说好了有事去彩虹轩说吗,他现在过来干什么,报丧吗。”

“属下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夏二当家的说您再不见他就出人命了,我问他什么事,他也不说,非要和大掌柜当面说不可。”周xians道。

“哼我看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让他进来。”钱掌柜吩咐。一会儿夏边玫进来,钱掌柜吓了一跳,差点都不认识了,这夏边玫虽说不是长得貌若潘安,但是也是风流潇洒的,在青楼里是大家青睐的帅哥一枚,今天这是怎么,嘴唇发白,两眼呆滞,面如金纸,像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看见钱掌柜就扑通一下跪倒“大掌柜你可得救我。”“这是怎么了?”钱掌柜失声问道。夏边玫就把让白子眺给阴了的事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重点还说了三长老也没有帮助自己。

钱掌柜听着听着脸就越来越沉,面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啪的一拍桌子,怒吼道:"你还说别人不帮你,我们当时也是糊涂了,怎么就选了你这么头猪,大家都走了,你让三长老留下来,是想让三长老和你平分银子,还是说帮主印信他也有份,你死了都是蠢死的。”

“钱掌柜,我知道自己蠢,也是白子眺太狡猾,我......我以为胜券在握了,都是我一时大意让白子眺有了可乘之机,这次还请钱掌柜帮我,以后我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夏边玫哀求道。

“报答我的大恩大德,错误我们只想犯一次,你把屎拉的到处都是,还想让我们给你擦屁股,我呸你也配。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钱掌柜冷酷而又嘲讽的说。

“钱掌柜,我有利用价值,我有利用价值,只要你帮我渡过此次的难关,我什么都听钱掌柜的。”夏边玫嘶声道。

“把他拖出去,就说是夏当家的欠了赌债,怕被帮里知道了,到我这借钱筹措银子,让我赶出去了。”“不,不,钱掌柜你不怕我把我们合作的事说去吗,啊?你不怕吗?”不跳字。夏边玫一边挣扎,一边嚷嚷道。

“拖回来m”钱掌柜的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嘱咐你,我是和你说过一些事情,但是只代表我自己,你知道我给谁做事吗,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还有要是出了这个门,你不按我说的做,我就让你quan家上下几十口,见不到mintn的太阳,这样你满意了。这平江城里敢威胁你钱爷的还没出生呢。”

钱掌柜邪恶的笑了笑,温柔的吩咐手下道:"把他给我扔出去。”夏边玫闻言哇——又吐了一大口血,被人从后门毫不怜香惜玉的扔了出去。

被白秀才暗算,不容于漕帮,现在又被背后的主子抛弃,自己真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翻盘的机会了。

夏边玫现在是一条命,去了半条,扶着墙根儿,慢慢的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出了后街弄堂,被阳光一刺眼,越发的头晕眼花,一个倒栽葱,栽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这时的苏萱已经回到山上,做着自己的发财梦,进行着自己的赚钱大计。

十几天以后某书房,爷这是平江的急信,那人拆开一看,笑了,叫镜xians过来。镜xians过来以后,那人把信笺递过去,镜xians一边喝茶一边看字条。

少东家:前少东家所嘱之事,虽老奴夙夜以忧,殚精竭虑,奈何资质鲁鄙,鸠拙不堪,竟无方为主分忧,愧对少东厚恩,今致首尾难顾,跋前疐后,老仆思前想后,实恐误少东之重托,唯请少东亲谋,以成大事。老奴惶恐,惭愧之至。老奴钱德发顿首百拜。

七十九章 寿礼

恩咳!咳......半天才止住咳嗽,掏出汗巾子擦了擦咳出来的鼻涕眼泪,“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快。”镜xians道。

“是呀,我开始还以为她年纪小,来了这风云变幻之地,恐生出许多是非来。有意多在平江留她两年,哪知道竟是这么能折腾,不但弄的那二牛死心塌地的,还勾的白子眺神魂颠倒。

我这次只是想给白子眺找点事做,不要动不动就往卧牛岭跑,哪知道姓夏的手段没多少,心气倒不小,事情办过了头,弄的不能善了。

偏偏让那死丫头出来给搅了局,兵不血刃的废了我们一颗棋子,这次又让那死丫头小赚了一笔。”

“公子,其实我倒是觉的这白秀才还不错,有勇有谋,通过这次的事情,恐怕漕帮牢牢的让他控制住了,我们要另找人就的花大力气,为什么放着现成的人不用呢?”镜xians想了想道。

“我倒不是非要弃了这白子眺不用,只是他和那死丫头......”那人沉默了一会儿道。

“主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白子眺脑袋聪明,把漕帮打理的井井有条,关键是做事有分寸,等到时候姑娘来了京城,离得远了,再和主上定了名分,他们还能怎么样。”镜xians冲着那人深施一礼。

“道理本王还不明白,但是本王还是那个意思,如果有合适的人选,还是最好不要用白子眺。”吴王一脸别扭的道。那人赫然是当今皇上的老生子,最小的儿子,吴王殿下。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吃上醋了,这以后可是要让你喝个够,镜xians心里yy,面上恭敬的应道。

这位是冷心冷情的主,要是动了心会怎么样呢,镜xians的心里早就摆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了。

吴王虽然说有合适的就不用白子眺,合适的那那么好找呀,只是拉不下面子来而已。镜xians心知肚明,也不揭破,点头应下了。

“殿下,那怎么回复平江那边呢。”一想到钱德发为了这事着急上火,镜xians就想笑。“叫丁二过来,本王有话问他。”

一会儿,过来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十四五的小斯,来了站在当中深施一礼道:"爷叫小的什么事。”

“恩,也没什么事,就是你管着南边的谍报,平江那边有什么新鲜事没有。”丁二是什么人,从小是孤儿,皇后的母族当优秀谍报人员培养的,长到八九岁了,身边的好多人都有了别的差事走了。

等吴王殿下开府建衙以后,丁二被殿下看重,负责了吴王府的谍报整理工作,渐渐的由于自己工作出色,得了殿下的进一步看重,负责了南方的整个谍报事务。

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身上就是没长毛,长了毛比猴都精。“殿下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就是苏公子又新研究出个什么果酱来,刚通过举行了个诗会,推了出去,听说反应不错,平江城里很是抢手。由于存的时间不能很长,所以都是提前预订的。”

丁二说完,偷偷的瞄了一眼上边,见吴王殿下若有所思,镜xians也没说话,知道自己说道点上了。就继续垂手立着。

这钱德发说要孝敬些新鲜物事,不会就是果酱吧,吴王看了看镜xians,镜xians道:"不管是什么,到了就知道了,这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要是我们有什么需要应该也来的急。给钱德发回信吧,就说准了,按他的意思办,不过办法他来想。”

镜xians说完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吴王殿下也笑了,点头应了。镜xians就代笔写了批复,镜xians微微一笑,写了一个准字,交给吴王看,吴王看了也是一笑,什么也没说,交给了丁二道:"封了,发平江。”丁二躬身接了,退了出去。

“前些日子就想找镜xians过来商量商量过年的事。府里自不用操心,有王妃在呢。父皇万寿节的时候,让我不显山不露水的得了父皇的赏。过年这次我看就难说了,这次我们是费费心,还是避避风头。”吴王看着丁二走了,转头和镜xians商量过年的年节礼来。

“公子,这些都是小事,就该是你挣的事,过年天气就凉了,要是还有菠萝蜜果子就又能拔得头筹,这次不是听说还有什么果酱吗,我们也可以拿来先尝尝,如果是新鲜东西就也用来做年礼。”

呵呵,吴王笑道:"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急人之忧。不光是父皇母后,就是何母妃他们,还有众位哥哥们也要孝敬。”他这本来是玩笑话,谁知道镜xians赞许的点了点头。

吴王愣了一下,无奈的点头应了。上次万寿节的时候发生的事都成了笑话,三哥魏王知道父皇喜欢金石书画,也是为了投父皇的喜欢,在全国派下去好多人,搜罗奇珍异宝,弄的朝臣颇有微词,最后找到两株一人高的通体朱红的珊瑚,千秋节一经献上,父皇就高兴的合不拢嘴。

偏偏两个搬东西的小内侍,搬动的时候没托着底,抓着盆景的边沿一用力办起来,没走多远,盆的沿儿掉下来,一个无价之宝一人高的红珊瑚摔成了数段。

父皇勃然大怒,要不是顾着是自己的喜庆日子,就要将那两个败兴奴才打杀了,吩咐总管太监喜顺喜公公先把那俩个奴才押下去,听候发落。

二哥楚王给父皇进献了一个巧嘴的虎皮鹦鹉,二哥一拿上来揭了黑罩子,那鹦鹉就上蹿下跳兴奋异常,“皇上万岁,皇上万寿无疆,皇上江山一统”的说个不停。

父皇本来沉着的脸又渐渐有了笑模样,让身后的贴身小内侍托着,寿礼络绎不绝的呈上来,正在大殿上热热闹闹的,祝福和吉祥话跟不要钱似的。

“爷你怎么才来呀,快想死奴家了,”“宝贝,你也想死爷了,这几天忙着老爷子的万寿节,天天教那扁毛畜生说话,都快憋死爷了,快点给爷亲香亲香。”

“你家里美人成堆的,怎么就对着我馋狼饿眼的,祖宗你轻些,啊——恩,恩......”“你就是我的祖宗,你就是我的祖宗。”然后就是男子喘粗气的声音。

大殿里一片寂静,开始大家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来的,安静了一会儿,发现是皇上身后的鹦鹉在说话,“还不快让这个扁毛畜生住嘴,拿出去处死,拿出去处死,把老这个混账也给我叉出去。”宝座上的人都顾不得忌讳了,大殿里回荡着老皇帝的咆哮。

四哥蜀王奉上了尊大护国寺主持,长眉长老开光的沉香木的弥勒佛,又亲手抚琴给父皇祝寿,就得了奇技yin巧四个字的评语,弄的四哥沮丧的很,把别人弄的狼狈异常,气氛都破坏了,他也没得了好。

五哥成王献上的是宋徽宗的《池塘晚秋》,这个还是相当的震撼效果的,父皇沉着脸看了看。

下面的众大臣有不少此道中人,都想一睹为快,这时有内阁的高为拥高阁老,更是出来躬身和皇上施礼道:"久闻徽宗的书画作品,其神韵超逸,体备众法,脱化浑融,不落畦径。在这千载难逢之际,请皇上赐臣等一观。”

皇上准了,两个小内侍小心翼翼的拿过来展开,给大家欣赏。大家看着看着就窃窃私语起来,皇上在上面看着就皱了皱眉,道:"高爱卿,可看出什么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的纷纷归座,高为拥自己站到大殿中央,只得回奏道:"陛下徽宗书画由重神韵,这幅画作精致是精致,但臣等都觉的这幅画作是形象神不像,特别是画作上的题跋,大家都知道徽宗开创瘦金体先河,书法可称铁画银钩,但是这幅画的字功力还是不够的。”高为拥说完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弄的五哥是满脸通红,赶紧跪倒请罪,“都是儿子有眼无珠,让他们给骗了,让儿臣做了这等不忠不孝之人,还请父皇责罚。”

“收起来,以后再看看,这也怪不得溶儿,起来归座吧。”皇上不予置评。此后不管再进献什么,父皇都绷着脸。

就是自己在送了一副祝寿的字画以后,又呈上菠萝蜜,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父皇让每人都尝尝,大家都纷纷打问自己如何得的这果子,府里可还有,能不能再送一个尝尝之类的话。

吴王纷纷做了回答,说府里还有,到时候分出些来给大家尝尝鲜。大殿里气氛重新好起来,以前发生的事情在大家的刻意遗忘下,就这么过去了。

吴王回了自己的府邸,忙着排排坐分果果,你一个我两个,欢乐一家亲。还有各种关系到府上来打问,能不能得那么一个两个的果子。

几个王妃结伴而来,吴王妃得了讯息到垂花门接着,“各位嫂子,今天怎么来的这么齐全,比我下帖子请,来的都齐全,可是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妹妹我。”

八十章 劝慰

众王妃都笑了,蜀王妃笑道:"你这是怕我们跟你要东西,特地来堵我们的嘴的,我还偏偏就是个不识趣的,我们好东西没带来,确是要带走些东西的。”一时众人都笑了。

“四嫂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你的我的,但凡这府里有的,只要各位嫂子看的上眼儿的,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不要外道才是。”吴王妃笑道。

大家大笑起来,魏王妃对着后面服侍的人道:"你们赶紧给我好好看看,有什么顺眼的东西到时候记得带回去。”后面的嬷嬷丫头都笑着说‘是’,大家说说笑笑的进了待客的集福轩,按宾主长幼入了座。

“王爷过来了。”门口的丫头高声的回禀,帘子高高的打起来,吴王低头进了客厅,给各位嫂子们请按。

“看我们老九越来越潇洒了。”五嫂成王妃笑着说。“谢嫂子夸奖,小弟是不及五哥万一的,莫不是整天对着眉眼如画的五哥厌烦了,想换换口味,那嫂子可得多疼我些。”吴王嬉皮笑脸的道。

“呸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整天的没正形,回去告诉你五哥,小心他捶你。”成王妃红了脸,大家也都抿嘴笑。

吴王妃脸色微红的站起来道:"嫂子们难得聚的这么全,看得起我们都过来了,你就不能正经些。”

吴王携了王妃的手小声道:"我怎么不正经了,这不是嫂子们来了我高兴吗。”厅上的人都装没看见,低头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就是八嫂良王妃看着窗外的花草道:"瞧瞧,瞧瞧这花草浇灌的精心了就是不一样,多娇嫩水灵。”

吴王妃的脸更红了,甩开吴王道:"既然这样,剩下的事你安排吧,我就只管陪着嫂子们。”“别别,我外头还有事呢,君子有成人之美,招待嫂子们的事,还是王妃多费心了。”说着冲王妃做了个揖。

“我说九弟妹,你这是怎么调理的,赶明儿也教教嫂子我,真是温柔体贴,潇洒多情。”这是从来了就没怎么说话的六嫂,“哪有调理,他就是看嫂子们都在呢,人来疯,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都是让母后惯得。你还不快去忙你的。”

说着吴王妃把吴王推出了客厅,吴王出了门口又从帘子里探进头来道:"给五嫂和六嫂走的时候多拿两个菠萝蜜,这一屋子的嫂子,就她们俩疼我。莫不是对着五哥那如花似玉的脸,厌烦了。要真是如此,嫂子可得多疼我些。”

“又作死,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了。”五王妃说着顺势站起来,就要向吴王走过去。吴王呵呵一笑,走了。大家来干什么,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只是不好说明白了。

大家在吴王府用了午饭,走的时候,真的又每人送了两个。“沉香,你去叫秦总管带上两个菠萝蜜去趟楚王府,顺便再看看二哥二嫂那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吴王妃吩咐这身边的大丫头道。

沉香答应一声出去传话去了。过了皇上的万寿节三天后,就有喜公公去传旨了,大概就是说楚王殿前失宜,有负皇上他老人家的教导,让闭门思过半年。

一时楚王府门可罗雀,府里的下人也都深居简出的,出来顺着墙根走的时候也比较多。这次妯娌几个来吴王府,虽然大家派过去人请了,但是楚王妃说身体不舒服,并没有来。

这是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情理之内的事。虽然楚王府的人没有来,吴王妃照样派人送东西过去。秦总管过来回话的时候吴王正和王妃在一处说话,“可看见二哥了?”吴王问。

“小的没有见到二王爷,二王妃也没有见到,一应事情都是喜顺公公出面打理的,只是王妃带话说‘费心了’,赏了奴才几个金瓜子儿。”“差事办的不错,下去歇着吧”吴王妃看zanfl没什么话说,就让秦总管下去了。

“过些天不忙了,挑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趟二哥那儿,把父皇的寿礼弄成那样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了,这些日子可能正难受呢,等二哥平静平静再说吧。”王妃点头称是。吴王交代完就起身回了外书房。

吴王府天天有人递帖子求见,人来人往骆驿不绝,递帖子见吴王的一般都是有些交情的,一般都是各家勋贵名门的女眷来拜访王妃的。

吴王没想到菠萝蜜带来这样的效应,就很好的利用菠萝蜜果,来了个菠萝蜜果外交,虽说大家不能凭借几个菠萝蜜果子就真的成了朋友知己,但起码有了个良好的开始,大家混了个脸熟,再怎么说大家也是一起吃过菠萝蜜的交情了。

一时京城里吴王殿对哥哥们尊敬有加,对jiemeiv们多有照顾,乐善好客,小孟尝的名字不胫而走。

坤宁宫里,刘皇后正眉头深锁的在西暖阁坐着,整个坤宁宫都静悄悄的,皇上万寿节的时候,早朝就是王孙贵胄朝廷外放官员三品以上,京官五品以上上表恭贺,中午皇帝赐宴。

晚上是后宫诸妃在皇后的带领下恭贺。虽然前朝诸位皇子的礼物要么平淡无奇,要么就是出了纰漏。楚王更是被当场叉出去了,后来又明旨禁足半年。

这可是大齐朝正正经经的嫡长子,虽然大家什么都没说,这也是皇位继承人的首选,现在确弄出这情况,这要是想挽回在皇上心中的印象,不知道还要费多少工夫心血。

三儿子和二儿子这些年面和心不合的,两个人是一奶同胞,不能相互扶持,确要斗个你死我活的,自己说了好多次都不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三儿子总想着二哥倒台了就是自己了,但是也不想想别人难道都是吃素的吗。何贵妃的两个儿子也是风神俊秀的人物,这些年置身事外,冷眼旁观,皇上不止一次的夸奖何贵妃养了两个好儿子。

自己的两个儿子不相互扶持,却斗的你死我活的,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了。皇上万寿节的晚宴,自己照常送来皇上一套亲手做的儒服和鞋袜。而何贵妃送的却是一个方圆三尺的大理石立屏,上面天然的山水鱼虫的景物若隐若现,皇上一时龙心大悦。

在禁足二皇子的时候,赏了自己一柄羊脂玉如意,各色锦缎几十匹,但是却赏了何贵妃八宝团龙事事如意织锦缎吉服一身,各色绫罗十匹,上等水貂皮两张,雪狐皮一张,火狐皮一张,紫貂皮十张。

这两个不省心的孩子,真是急死人了。刘皇后在卧室暖阁里想事情,外面的管事姑姑宝洁在外面轻轻的回禀道:"皇后娘娘,吴王殿下来了。”

过了半晌,没有声音,宝洁姑姑以为皇后娘娘睡着了,或者没听到,就掀了软帘进来查看,一看之下就吓了一跳,皇后娘娘坐在椅子上,一手扶额,一动不动的坐着。

“娘娘,皇后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那不舒服,您可不要吓奴婢。”说着宝洁姑姑都带了凄惶的颤音。

皇后缓缓的抬起头,满脸的疲惫,眼眶微红,道:"慌什么,我没事,你进来可是有什么事儿?我不是说了想自己待一会儿吗?”不跳字。

“启禀娘娘,吴王殿下来了,现在在偏殿候着呢,奴婢刚才轻轻的回了,没听到动静,以为娘娘睡着了,就进来看看。”宝洁道。

“九儿来了,快让他进来吧,外面天寒地冻的。”皇后提起精神道。“是”宝洁姑姑出去了。

一盏茶的功夫,吴王穿着一身大红的牡丹纹团花箭袖,腰系玉带,外面披着紫貂皮的披风,头上戴着暖帽,脚上蹬着鹿皮靴子带着一身寒气进来了。“给母后请安,母后这几天可好。”

“我的儿这么大冷的天,你跑过来做什么。四喜快点给你家王爷拿个手炉来。”说着拉了吴王的手,上下打量着。“看看把手都冻的冰凉了。”刘皇后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

“母后这几天可好,我今天有点空闲,就进宫来看看母后来了。”吴王看着皇后的面色道。

“大冷天的难为你想着母后,母后这几天好的很,能吃能睡的。”

“母后能吃能睡是福气,母后的福气就是我们的福气,母后什么也不用想,只管养好了身体就是。至于外面有二哥三哥等众位哥哥呢,母后不用操心别的。”吴王喝了一口热茶,眯着眼睛道。

“我明白你说的,可是也得让我静得下心来呀,你看看你二哥和三哥这次在你父皇的万寿节上都出了纰漏,虽然你四哥五哥也没沾了什么便宜,但是毕竟不同你二哥被禁足。就是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可也没见你帮着谁,虽说都是顶顶亲的哥哥,可是只有你们兄弟三个是我肠子里爬出了的,却都和冤家对头似的。”刘皇后说着再也忍不住,眼泪大滴大滴的掉出来。

百十一章 家常



“母后,二哥和三哥都这么多年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母后都办不成的事,我这做弟弟的也不好说什么,说的多了,说不定连兄弟都没的做了,还以为儿子有什么非分之想呢。二哥和三哥这样我不好插手,四哥五哥那儿我不想插手,六哥八哥不用我插手,母后我就做好您和父皇的好儿子就是了。”

吴王说着蹲在刘皇后前面,一只手搭在他母后的膝盖上,一只手掏出帕子给刘皇后拭泪。

“我也知道你的难处,说怕你的哥哥们怀疑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皇上的儿子有几个安分的,没能力的就不说了,你是皇上正正经经的嫡子,就是你哥哥们有个什么事,也轮不到那些自命清高,酸文假醋的坯子。”

刘皇后说着说着自己都怔住了,认真的审视着自己这个老儿子,吴王正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自己,一只手还拍着自己的手,这孩子早就过了耍赖撒娇的年龄了,长成神采飞扬的青年了,为了安慰自己又拿出小时候的样子来,而且还把自己当小孩子来哄。

想起小九小时候的样子,刘皇后露出了笑容。“快起来,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淘气,叫宫女内侍的看到像什么样子,你今天进宫就是为了给母后请安?可还有什么别的事。”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我前两天的时候去二哥府上看了看,这都快进腊月了,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我就去看看二哥府上还有什么缺的。没想三哥比我去得还早,早在几天前就派人过去了,而且还送了一车东西呢,我去了看了看,暂时没什么缺的,就坐着陪着二哥说了会儿话,让绣儿到后面看了看二嫂,二哥和二嫂别的没什么事,就是精神不是太好,没办法,谁让二哥在万寿节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让父皇在一众朝臣面前都没面子,这样罚都是看着母后的面子了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母后也就放宽心就是了。母后的菠萝蜜果还有没有,要是没有了,我让人给您再送几个过来。”吴王道。

“你留着吃吧,我这儿还有呢,你三哥还有心有肠的去送东西,我要是你二哥就都扔到他脸上。”刘皇后刚刚有点笑模样的脸,就又沉了下来。“母后,这事是不是三哥干的谁又能说的清楚,你不要一口一个三哥干的好不好。”吴王向外面看了看,远远的宝洁姑姑在给炭盆加碳,目光所及处没有旁的人。

“九儿,你母后还没老糊涂呢,我也不是空口说白话的往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刘皇后看着吴王肯定的说。

“母后,我的意思是就是三哥干的也不能说是他,这坏事要是我们运作得当也能办成好事。”吴王殿下在皇后耳边轻声的说道。

皇后娘娘既欣喜又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道:"我知道了九儿,希望我们做的这一切,你二哥和三哥能明白其中的深意,不要再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刘皇后双手合十在胸前,闭目念叨了几句。

吴王看着自己的母亲,慢慢变老的母亲,小时候为了谁生病了,谁和谁打架了,着急上火彻夜不眠。管着父皇这三千粉黛,每天还都得笑语妍妍的面对她们,这是所有女人羡慕和嫉妒的她的权利和她的责任,可是母亲并不快乐,天天山珍海味吃着,宫廷养颜秘方保养着,也没见母后比别的女人衰老的慢。

母后是父皇的元后,少年结发,相伴到现在,父皇除了尊重母后信任母后以外,没有给过母后别的,后宫的女人从来都不缺漂亮年轻的,他们就像御花园的各色鲜花,在父皇的目光中,在不为人知的花坛里,开了、谢了、枯了、死了。

只有那么几株得了主人的青眼,时不时的去看看,时不时的去浇浇水施施肥,让他们得以战胜严寒酷暑风霜雪雨得以存在到现在。

母后更像是个局外人,在花房花坛外默默的看着他们的主人,去欣赏了这朵花,照顾那朵花。

父皇是好色了点,才四十多岁的人,身体都被掏空了,自己每每看到父皇那浑浊的双眼,眼睛下面挂着的青青大大的眼袋,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色,心里就一阵阵的嫌恶。

父皇虽然不是可开疆拓土的一代明皇英主,但也算得上一个守成之君了。想到这里,吴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家无情呀,自己虽然不像父皇这么好色,但是也不是个多情之人。

自己的后院,不照样是美女如云,莺声燕语。虽然自己抬进这些女人并不是为了美色,也不是为了什么享乐,但是谁又知道父皇是为了什么呢。

母后或许已经是最好的了,后宫那么多的女人千娇百媚的,何贵妃有一段日子持宠而娇,没有给母后去请安,好长一段时间父皇知道了以后,责问何贵妃为什么没有给母后请安。

何贵妃一枝梨花春带雨,睫毛一颤一颤的,飘若流萤般的跪倒,道:"这两天小四身上不大好,臣妾寝食难安,日夜悬心,唯恐有什么不测,寸步不离的守着,就延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臣妾想小四大安了,亲向皇后娘娘请罪。”说着俯首在地,请皇上赎罪。

“哦?小四身上不大好,前两天才把小六给打了,鼻子都出血了,小六的母妃也没耽误了去坤宁宫请安。怎么小四跟着你就身体老也不好呢,皇后娘娘养育几个朕的子嗣,还是有些心得经验的,实在不行就让皇后娘娘帮着照看照看,朕的子嗣可容不得有什么闪失。”

皇帝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在钟粹宫的大殿里回荡着。“臣妾知罪了,请皇上息怒,臣妾这就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请罪。”

何贵妃吓的浑身发抖,肝胆俱裂,这后宫的女人靠得是什么,一是皇帝的荣宠,二就是子嗣了。

其实皇帝的宠爱哪有长久的,子嗣才是最最重要的,这是后宫女人的基本职能,没有子嗣的后宫女人,就是皇帝越宠爱,以后的贻害越大,就像皇帝手中的菟丝子,皇上的宠爱没有了,或者老皇帝没有了,那个菟丝子也就失去了宿主,最后的结果就是死路一条而已。

于是乎何贵妃去了坤宁宫,在大殿之前的院子里下跪,给皇后娘娘请罪,虽然立刻皇后娘娘就让坤宁宫凤仪女官宝洁姑姑出来,扶起了何贵妃,但是自此以后,后宫诸妃没有敢对母后不敬的。

比起其他皇帝的皇后为了自己的后位,整天算计钻营,战战磕磕如履薄冰幸运多了,吴王搂着自己的母后道:"母后,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操心好您自己的身体就是了。”

“母后知道了,你也不要那么顽劣了,你看你后院里都快住满了,都要超过你父皇了,你们呀真真是嫡亲的父子,你就不能学你父皇点好吗,成亲都两年了,府里也没个动静,绣儿我看着很是不错,你可不要胡来让她伤心。”刘皇后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道。

“母后,怎么好好的说起我来了,二哥三哥那个没有儿子,也不差我的不是。”吴王微红了脸道。

“你个混小子,你哥哥们的孩子也不是你的,我现在说想要你的儿子。”刘皇后拍了一下自己的小儿的肩嗔道。

“母后我会努力的,会努力的阿,你放心吧。母后我府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一说你,你就跑,今天既然来了,就陪母后用个午膳再走。”听皇后这么说,吴王就又顺势坐下了。

吴王陪着自己母后说说笑笑,皇后娘娘的心情也逐渐好起来。一会儿皇上身边的小内侍,小平子过来了,给皇后和吴王殿下请了安以后,传话说皇上要过来用午膳。

这让皇后娘娘有些意外,但还是高兴的叫过宝洁来仔细的吩咐了一翻,道:"皇上喜欢喝陈年的桂花酿,搬出一坛来,让他们父子两个好好喝上几盅,高兴高兴。让他们把东西炖的软烂一点,皇上近期的胃口不是很好,皇上还喜欢吃........”

看着母亲微笑的脸庞,轻声细语的吩咐。吴王殿下是五味杂陈,这就是皇家的女人呀,逃也逃不掉的宿命。

“平儿,好久不见了,都快不记得爷了吧。”吴王看小平子传完话,就要走。“我就是忘了我自己是谁,也不能忘了爷呀。”小平子垂手躬身立在一旁,嬉皮笑脸的说。

“那就好,记得好好伺候主子,父皇这些日子身体可好。”吴王也笑了。“皇上这些日子虽然吃的比以往少点,但是精神还是不错的。”

“可传召了御医?”吴王随意的问。“恩,传了,是御医院的金副史过来的。爷,我元爷爷那还有事等着我呢,我改天再给你请安去。”小平子笑道。

八十二章 差事

“恩,猴儿,以后记得长点记性,父皇跟前多伺候着些。去吧。”吴王说着,扔给了小平子一个荷包,“谢爷的赏。”小平子滴溜打了个转身,退出去了。

在吴王和小平子说话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声不响的喝着茶,看小平子出去了才说:"你父皇确实是传召了御医,也确实是传的金副史,但是具体的脉案病情就说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了,一应经手的都是喜元。四喜和乾清宫的万喜是老乡,听说万喜听见过一耳朵半耳朵的,说是什么都是健胃养胃的药材。”

皇后看了吴王一眼,“你父皇这些日子连钟粹宫也没怎么去,一般都宿在乾清宫,就是偶尔传召侍寝的,也都是新晋的几个美人。”

“母后,这......”吴王有点不安,看了一眼自己母后。

“这有什么,你也不小了,是娘得亲儿子,我们也都老了,行将就木黄土埋了半截子的人了,讲给你听,你就听着就是了,这么大的坤宁宫也没个说话的人,你二哥三哥有时过来说说话,现在你也大了,想听就听听,不想听就当母后年纪大了唠叨就是了。你们父子也有些日子不见了,就借着午膳的时候聚一聚吧。”

“是,母后。母后一点都不老,我们站到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姐姐呢”吴王笑道。

“臭小子,连母后都调侃上了,越大越没规矩。你大妹妹是出了嫁的人,进次宫也不容易,上次来看我还是两个月以前的事呢。”皇后叹道。

“母后要是想大妹妹了,也可以让宝洁姑姑去请嘛。”吴王道。“请什么,她也忙的很,他们在京城都住了快一年了,再不回去拜见父母就说不过去了,皇上的意思是让他们过了年,开春就回去,这不是要了我的心肝,割了我的肉嘛。”说着皇后又落下泪来。

吴王刚要说什么,就听外面“皇上驾临坤宁宫,皇后娘娘接驾。”皇后擦了擦眼泪,带着吴王迎出了大殿,皇后看着过来的皇上福了福,从皇上和皇后大婚以后,皇上就传喻后宫,皇后御前免跪。

吴王跪下口称:"见过父皇,给父皇请安”皇上看着吴王道:"小九怎么在?”“我有一段时间没和母后待会儿了,今天得闲就进宫来看看母后。”

“恩,焉儿这是怎么了,眼圈红红的,可是小九惹你生气了。”皇上上前看着皇后道。“哪有,我这是想枫儿了。”皇后道。

“父皇就知道冤枉我。”吴王撅着嘴道。“都是父皇的不是,父皇给小九赔礼。”皇上哈哈大笑道。“他可是你儿子,可当不起皇上的赔礼,皇上不要折杀他就是了。”皇后连忙道。

“儿臣可当不起父皇的赔礼,可是要是父皇赏我件东西就行了。”吴王涎着脸道。“小九想要什么。”皇上乐呵呵的问。“可了不得了,看皇上把他给惯的,都无法无天了,自己张口要赏儿了,这么大的人羞也不羞。”刘皇后笑着教训着自己这个老生子。

“嫣儿不要训小九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是这天下之主,只要朕有的小九尽管要。”皇上一时豪气顿起。

“母后”吴王做了一个得意的样子,给皇后看。皇后虽然高兴,但是不免心里有点不安,“皇上,小九是幼子,我们多宠着些本来没什么,皇上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让人说了闲话就适得其反了。”

“嫣儿,你不用管,一切都有朕呢,你是这中宫之主,要是有嚼舌头的你尽管罚,不用顾忌。”说着挽着皇后进了东暖阁。

皇后给皇上解了银狐皮披风,亲自端来一碗普洱茶,“皇上先暖暖吧。”脱了外面的大衣服,吴王看他父皇身体上确实消瘦了好多,龙袍穿到身上都有点肥大了。

“九儿最近在忙些什么?”皇上问,“没有忙什么,就是在准备过年的东西,闲来无事在府里和清客xianx们吟吟诗做做对,画画画什么的。”吴王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说。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都成亲两年了,该学着办办差了。”轻声吩咐内侍宫女shanwo膳的刘皇后,不知不觉的停了说话,一脸惊喜的望着这父子俩。

吴王也一脸的意外,马上就反应过来了,立刻跪下道:"谢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起来。”皇上把自己的小儿子一把拉了起来。

“前几天内阁上折子说,这入冬的最后一批漕粮该到了。你去过平江,这运河上下都走了一遍,怎么也有个大概的路数了。到时候你先带着人去通州码头看看,有什么问题,就处理了,处理不了的报给我知道。”皇上吩咐道。

“儿臣遵旨”吴王跪下谢恩。皇上交给吴王办的事都是有成例的,刚开始办差一般都是先跟在六部后面先学习学习,然后才是正经办差呢。

皇后也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在意,一会儿宝洁过来说午膳摆好了,请皇上和皇后用午膳,皇后赶紧站起来,给皇上把披风披好,一起出了正殿到偏殿用午膳。

这午膳就吃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吴王看到皇上吃了半碗参果瘦肉汤,半个春卷,一口羊羔肉,一勺鹿茸蛋羹,一筷子竹荪,一块清蒸鲫鱼,然后就是其他各样都尝了尝。

午膳吃完了,大家都净了手,小宫女端上消食的红茶来,吴王看他父皇有些疲惫的样子,在强打着精神坐着,就道:"今天儿子就先回去了,母后服侍父皇到暖阁里休息一会儿吧。”

这次皇上和皇后都没有留,吴王退了出来。从坤宁宫出来,穿过御花园,出了神武门回府去了。

吴王府的书房德馨斋内,吴王和镜xians相对而坐,“镜xians我这次进宫看了看母后,碰巧碰上了父皇去坤宁宫用午膳,说要我学着办差。”

镜xians听着吴王这话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不知道皇上让王爷办什么差事。”“说让我监督这次漕粮入库。”吴王兴趣缺缺的道。“干什么不好,干这么无聊的差事,还不如直接让我去过称算了。”

扑哧,镜xians忍不住笑了,道:"看了皇上倒是很了解王爷的,还是很关注的,说不定平江那边的事也知道一二呢。”吴王一下子就眯缝了眼睛,“这件事是我的失策,我不应该和魏家联系,要是因为这个让父皇对我起了疑心,损失就大了。”

“王爷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难道二爷三爷四爷五爷他们就没有什么实力不成,连他们皇上都没管,爷这点子事万岁爷还看不到眼里。要是爷什么都不做,估计今天这差事也就没有了,也不能按常理想万岁爷。万岁爷虽然自登基以来没有什么大功,但是要说万岁爷平庸,这个结论下得还是早了点。”

镜xians知道吴王殿下从心眼里,是有点看不起自己父皇,可是皇上这种特殊生物,那是那么容易看透的,当今皇上在女色上是着紧了些,但是大事上可没糊涂过,那些自命清高,才智过人的,那个不是死的很惨。

想到这儿,镜xians严肃的对吴王道:"殿下,现在皇上已经开始让你办差了,希望殿下收起轻慢之心,虽然我不怀疑殿下的能力,但是什么事都需要名正言顺,这样做才能事半功倍。兵不血刃的把万事万物收入囊中,陛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从让殿下办差就可以看出来,希望殿下珍惜眼前的机会,好好表现。”

吴王惊讶的看着镜xians,“我还是第一次听镜xians这么评价父皇,我会认真考虑xians的话得。”镜xians赞许的点头,起身和吴王告退。

吴王在书房里枯坐着,嘴里念叨着:"漕帮,白秀才,白子眺,漕帮。”外面有人敲了敲门,“爷,平江过来船了。”是丁二的声音,“进来”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爷,平江说是魏家送年货的船,没交给秦总管,倒交到小的这边来了,是钱鑫亲自送过来的。”吴王听着眉头一皱,这前前后后,矛矛盾盾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船上有什么东西?”吴王问。“一架夜宴图的双面绣,上等的软烟罗十匹,盘锦十匹,妆化十匹,双层面十匹,胭脂米十石,香米十石,菠萝蜜果子一船,还有十来个小坛子,我看钱鑫很着紧,说是叫什么果酱。”

丁二说着船上的东西,按说都是平平常常的过年的东西,不是应该送到王妃或者魏夫人那里去吗?就是有菠萝蜜果子经过魏夫人的手,再转给爷不是更好,怎么就交到自己手里了,再说这年货送得比往年可都早了些,钱德发发了什么晕了,丁二胡思乱想着。

“让钱鑫带着东西过来,就说爷有话问他。”丁二心里一颤,立刻出去传话了。

八十三章 聊天

丁二再回到书房身后跟着一个提篮子的人,此人生的身宽体胖,外面穿着暗金色长衫,一看就颇有乃父之风。

那人过来把篮子轻轻的放到地上,撩衣服跪倒,“参见吴王千岁千千岁,小人钱鑫奉家父之命前来送年货。”

“恩,辛苦了,你父亲这些日子可好。”吴王在上面问。

“回王爷家父很好,就是最近有些着急上火的,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吃些清心丸,安神汤什么的就好了。”吴王在上面坐着听着钱鑫的话,差点破了功。

“咳,咳,好我知道了,把东西留下,丁二你带钱鑫去客房休息,让厨房给做些可口的东西,在水上这么些天辛苦了,休息三日再走吧。”钱鑫再次跪下谢恩,躬身推了出去,跟着丁二去客房休息。

钱鑫顺手给了丁二一个荷包,道:"丁二哥,这跟在爷身边就是比我们出息,府里可还好。”

丁二捏了捏荷包,是几颗珠子样的东西,“也没什么,也是你赶巧了,爷今天进宫去了一趟,就得了件差事,万岁爷让爷看着最后一批漕粮入库。今年漕粮因为户部相互扯皮,耽误了不少时间,弄的都入冬了最后一批漕粮才押送过来。惹的万岁爷动了肝火,让户部尚书董大人回家抱孩子去了。”丁二说的轻描淡写,钱鑫听的心惊胆战。

书房里吴王殿下正研究那一篮子瓶瓶罐罐呢,随手拿了一个山楂果树下才子会佳人的罐子,把盖子上的石蜡剥掉,打开盖子,发现里面还有个木塞,用手剋了半天也没剋出来,四下一看,笔筒里有把裁纸刀,抄起来就翘开了木塞。

一股酸甜之气扑鼻儿来,对着光一看,是红色膏状物,“来人,拿个小银勺来。”外面的人答应一声去了,须臾用托盘托过来一个小银勺。

吴王等人退下以后,用小银勺挑了一点,用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吧唧了吧唧嘴,是酸的,带了点甜味,多盛了点,吃了一大口,这是山楂果子味儿,但是比山楂好吃多了,一般的山楂酸的倒牙,用糖水煮过的又软趴趴的,水了吧唧的,都没有这罐子里的好吃。

等天有点暗了了得时候,外面站着的丁一,敲了敲门道:"爷该掌灯了。”“恩,进了。”丁一推门进去,就看见桌子上摆着大概有五六个罐子。

丁一拿出火石点了灯,轻轻的放到桌案上,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罐子,又看了一眼拿着勺子好像吃的很惬意的王爷,“大丁,把篮子里的罐子,拿两个给镜xians送去,就说是平江那边快船送过来的年货。”

“是”丁一看了看篮子里的罐子,拿了一个仙女献果的,一个题着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诗句的罐子,去给镜xians送去了。

吴王继续和手里的罐子奋斗着,一炷香的时间,丁一回来m说给镜xians送去了。丁一看书案上的茶,还是吴王刚回来m的时候自己端过来的,早就凉了,就撤了这盏,从新沏了热茶过来。

这时候吴王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罐子,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回头看了看丁一,又看了看篮子里剩的五罐果酱,最后好像决定了,指着篮子道:"大丁,你也拿一罐尝尝,然后告诉我味道怎么样。”

丁一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的看着吴王,道:"爷,你是说让我也吃一罐是吗,奴才没听错吧?不少字”

“没有,就是赏你一罐尝尝,然后告诉我是什么味儿的。”

“哦。”丁一拿了一个手捧苹果的女孩的罐子,转身往外走,”站住,哪去?”吴王在身后说。

“王爷不是赏了我吃这罐子里的东西吗?我怎么也不能再爷跟前胡吃海喝的不是,再说了也没有东西吃,这里面的东西是用筷子还是用勺子,奴才也不知道,想先下去研究研究。”丁一一本正经的说。”不用研究了,爷都吃了这么多了,就在这儿吃,爷告诉你用勺子吃。”吴王眼里带着笑意道。

“是”丁一一脸别扭的答道,出去拿勺子了。

“丁小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怪怪的,爷又吩咐你什么稀奇古怪的差事了。”永晋院门口的侍卫看着丁一好奇的问。”去去去,那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差事,吩咐我的是好事儿。”说着又转回了院子,这回不光院子门口的侍卫看着丁一了,就是站在书斋门口的侍卫也看着丁一了,丁一再也顶不住了,涨红了脸。

其实刚才他是想去吴王的茶点房去拿个勺子,但是由于心不在焉的,就习惯性的往外走,要不是院外站着的孙晋和自己说话,自己这是要到大厨房拿勺子了,等丁一再回到书房,发现镜xians也来了,丁一拿了罐子就要往外走。

“丁一,你就在这儿吃吧,吃完告诉我和爷是什么味儿就是了。”镜xians道,丁一一下僵在屋子中央了,这么又来这么一位。

没办法,丁一打开罐子,站在书房的中央,在两位最高领导的殷殷的注视下,流着汗把罐子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吃了个精光,“好吃,太好吃了。”丁一说着自己的感觉,刚才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一并吃下去。

“还有什么味道?”吴王问,“好像是奈果的味道,但是又比奈果甜,好像花蜜一样,又不是很像......”最后丁一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吃的这东西的味道了。

“反正就是很好吃。”丁一抓耳挠腮的也形容不出来,自己吃的东西是个什么味道。

镜xians看着丁一这样呵呵的笑了,挥了挥手,让丁一站在一边。镜xians看着吴王道:"看来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呀,我得的那两个就打开了一个,一个应该是南方那边的猕猴桃加工的,另一个看上面的图,里面应该是葡萄果酱。”

后面的丁一听了吃了一惊,又认真看了看吴王摆在桌子上的空罐子,和篮子里剩的仅有的四罐,这就是爷和镜xians念叨了好多天的果酱呀,自己何其幸运,得以最先品尝,自己还真是不知道好歹。

就听镜xians又说,“不知道爷吃到的都是什么口味的,感觉怎么样。”

“我吃到的有山楂果的,有梨的,有李子的,有桃的,好像还有枇杷的,”吴王看着自己桌上的罐子道。“口味当然都是以甜为主,但是又有各种果子原来的味道,真是妙不可言,我吃着很好,不知道xians吃着如何。”

“我跟了王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素不爱甜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今天王爷给我送去的这两罐果酱,我打开一罐也是就吃了个精光,味道着实不错,我看作为年礼是够了。”

“那就依xians之言吧,大丁把昨晚送过来的菠萝蜜给xians带两个回去,还有告诉钱鑫不要歇着了,mintn就回平江去,走之前到我这儿来一下,爷有话跟他说。”镜xians告退,丁一也跟着下去了。

吴王走后的东暖阁里,刘皇后服侍皇上躺下,皇后轻轻的给皇上盖上被子,道:”皇上闭眼歇一会吧,有什么事臣妾再叫你,”

“嫣儿,坐下吧,陪我呆一会儿。嫣儿我们成亲多少年了,怨恨过朕吗。”皇上闭着眼睛道。

“皇上........”刘皇后不想皇上说出这样的话来,一下子情绪没控制好,喉咙哽住了,极力的吸了两口气,但是眼泪还是扑簌簌的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皇上握着皇后的手上。

皇上缓缓的睁开眼睛,注视着皇后,“我们成亲的时候,我是默默无闻的皇子,刘太傅是帝师,先皇对他信任有加,得刘太傅鼎力相助,我登上了帝位。登基以后我豪情万丈,决心要做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明君,”皇上说道这儿,自嘲的笑了笑。

“可是真的做起事来发现全不是那么回事,太傅倒是急流勇退,给了我逍遥山水间的诺言,没有了你爷爷的支持,下面的官员阴奉阳委,政令不通,令朕寝食难安,朕心里苦闷,不知道如何发泄,就发泄在这三千佳丽身上。”皇上叹了口气。

“岳父大人带着几位国舅爷给朕把这北边守的和铁桶似的。朕应该高兴呀,但是朕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每年的军费压得朕喘不过气来,而另外有密报说,岳父和几位国舅如何的奢华,如何如何的花军饷和花自己家的银子一样,朕还处罚申斥不得。”老皇帝沉默了一会儿。

“朕委婉的和皇后说了说,是想让皇着规劝一下自己的兄长和父亲,但是皇后跟朕沉着脸说,国丈和国舅们抛头颅洒热血不容易,刀头嗜血享乐享乐也无可厚非,朕失望之极,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到处去找银子。”

刘皇后哭道:"从你登基以后就性情大变,我十天半个月的看不到你个人影,见了面又是说的这事,你也不说明白了,我当时正生气呢,顺口就那么说了。”

八十四 迁宫

“先帝留给了朕一个饿死老鼠的国库,朕到那里去弄钱呀,我x夜想夜也想,想的朕晚上做梦都是坐在元宝堆上笑醒的。最后朕想了个损办法,朕看上了南边何家的万贯家财,朕派人告诉何家,只要想办法在五年之内给朕筹够一千万两的白银,我就让他家的女人做贵妃,他们家就是送只母猪来,那也是贵妃的料儿。”

皇后正哭着呢,一听这话扑哧就又笑了,这一哭一笑的脸上的表情都调整不过来,面部表情怪异之极,皇上看着都笑了。

“朕得了何家的钱,何家送了女儿进宫,我又看不起何家,不想何家的女人有子嗣,可是何家就借口生意难做,不交上银子来,何云裳生一个孩子,何家就交一笔银子,这都成了约定俗成的事了,我有时候巴不得这何云裳就和母猪似的,一次能多生那么几个,何家把银子交齐了,何云裳也成了正正经经的何贵妃了,何家上上下下也成了皇亲国戚,我这是......”

皇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睡着了,没了声音。皇后在床边呆呆的坐着,一时心里是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人生就是在许多的误会中渐行渐远的。

这时候四喜悄悄的进来了,皇后看了一眼睡着的皇上摇了摇头。轻轻的掰开握着自己的手,走到了外面。

元喜在外面站着道:"皇后娘娘,皇上该回乾清宫了,还有折子等着批呢,还有各位阁老在乾清宫等着呢,商量明年的漕运的事儿。”

“皇上刚睡着,这天下的事儿,也没个完的时候,一时半刻的天蹋不下来,你去跟阁老们说,皇上今天身体不适,让他们都散了了吧,改天再议。”

元喜还要说什么,皇后转身进了里面。元喜没有办法,只好到前面传话去了,至于被阁老们喷一脸,被训个狗血喷头什么的,都不是皇后娘娘关心的范畴了。

皇后看元喜走了,就又转了出来,对宝洁道:"我看皇上累的很,就让他多睡一会儿吧,你进去点一炉安神香,让皇上好好歇歇。你去敬事房调了日记档过来,我要看看。”皇后神情落寞的说着,缓缓的坐到了椅子上。

宝洁很是纳闷,皇后这是怎么了,突然要看日记档了,以前皇后对这些事是不闻不问的,皇上去了那,召见了谁,都是吩咐自己该用印了用印,该宣旨了宣旨,这都好多年了,皇后娘娘基本是不管的,自己保管着凤印知道的自然清楚。

这三宫六院的都道皇后处事公正,贤淑不妒,前朝都称赞中宫慈孝后宫,母仪天下,帝之内助,国之表率,哪知他们称赞之人有一颗苍凉哀默之心呢。

今天皇后这是怎么了,突然要看日记档,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没有过的事情,宝洁稍一打楞,皇后就叹了一声道:"去吧,你没听错。”

宝洁连忙退了出来,去找总掌敬事房的大太监喜乐去了,到了敬事房大家都赶着行礼问好的,皇后娘娘不大管事,并不代表没人管事,坤宁宫的这位从四品夫人,那是说话比一般的宾妃都管用的,皇后以下三宫六院的谁敢得罪了。”小毛子,你们大管事去了那,大白天的不再值房当值,去那找乐子去了。”宝洁揪住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问。

“给姑姑请按,姑姑你老人家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了,您还不知道,我们这儿白天没什么事,忙的时候是晚上,乐爷爷在后头和几个干儿子喝酒聊天找乐子呢。”宝洁闻言撑不住笑出声儿来。

“这喜乐调教的就是不一样,说话都透着机灵劲儿,那天跟了我去吧,我那的人都木头的很,就缺你这么个机灵的。”

“我说今天早晨喜鹊怎么呱呱的叫呢,还纳闷这喜事应到那儿呢,原来是宝儿来了,行了,你现在是水涨船高的不大看得起咱们,说说今天是干什么来的,别说就是专门来挖墙脚来的。”喜乐得了通传,满嘴酒气的迎了出来。

“看你这个老货的乌鸦嘴,你们家喜鹊呱呱的叫呀,”宝洁不满的道,”传皇后娘娘懿旨,调日记档。”

喜乐一听赶紧收起了自己的吊儿郎当的样儿,摸出随身的钥匙,进了敬事房正厅,开了档案室的门,捧了宝匣出来,”去洗洗你的猫屁股嘴去,去了小心喷着皇后娘娘,罚你一个不敬之罪。”宝洁板着脸道。

“毛子,既然你姑姑这么看的起你,还不快给你乐爷爷拿颗鸡香舌去,今天就带你去坤宁宫见识见识。”

“好嘞,乐爷爷你等着。”说话间,小毛子跑了出去,一会儿拿过一个荷包来捧给喜乐,喜乐拿过来,取了一颗含到嘴里,看了看那荷包还算精致,就挂在自己身上,复又捧起宝匣来对宝洁道:"宝儿走吧。”带着小毛子跟着宝洁去了坤宁宫。

到了坤宁宫,喜乐就看到坤宁宫的大门前,站着乾清宫的带刀侍卫,“皇上也在不成?”喜乐轻声的问宝洁,“是,你进去以后可要仔细些。”宝洁答道。

“宝儿你也的提点提点不是,”喜乐道。

“你只管实说就是了,别的就不要多管了。”宝洁目不斜视的道。

一行人到大门里面,四喜在殿门口候着,对宝洁几个道:"皇后娘娘在偏殿候着呢,都跟我来吧。”

喜乐看了一眼宝洁,宝洁不动生色的跟着四喜在后面走,喜乐心里安定了点,也低着头,捧着宝匣跟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到了偏殿,四喜先进去了,宝洁和喜乐在外面候着,“启禀皇后娘娘,宝洁带着敬事房管事喜乐过来了。”

“让她们进了。”就有小太监跑出来让她们进去,宝洁进来跟皇后娘娘行了一礼就退到一旁了。

“敬事房管事喜乐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喜乐跪下磕头。“起来吧,叫你来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问问你最近几个月都是谁经常侍寝,一般皇上一个月都翻几次牌子,有没有留的。”皇后眉头紧锁,声音缓慢但不失威严的问。

“皇上最近都是翻了傅昭仪和几位美人的牌子,再有就是让乾清宫的几个女史服侍,期间皇上都是让留的。”喜乐弓着身子答道。

“最近几个月以至于今年,皇上翻牌子的次数都少了好多,”喜乐说着犹豫了一下,“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不要遮遮掩掩的。”这是皇后身后的一个嬷嬷开口道。

喜乐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发现皇后正看着他,就接着说道:"奴才有次听钟粹宫张美人身边的和别人说什么皇上老了,不行了之类的话,大家当时听了也就一笑置之,都道是他主子没本事,皇上都有过夜御数人的事,这是宫里都知道的事儿。”

皇后听了,接茶的手顿了一下,道:"这宫里该好好整治整治了,什么时候皇上的舌根都嚼了,自己没本事,就往皇上身上混赖,以为这皇宫大内,是普通的后宅,闲了没事,就磨牙。把日记档给我看看吧。”

喜乐赶紧从小毛子的手里把宝匣打开,拿着日记档走到两步,双膝跪倒,把日记档双手举过头顶,宝洁过来拿了,呈给皇后娘娘。

皇后一页一页的翻着看,到了张美人这页看到的都是留,皇后若有所思的合上日记档,递给了宝洁,宝洁双手捧着还给了喜乐,喜乐赶紧放回到宝匣里锁好。

“皇后娘娘,皇上醒了。”坤宁宫的另一个掌事姑姑清洁过来回话。皇后站起来,一群人簇拥着皇后出了偏殿,到正殿去了,喜乐也带着小毛子回了敬事房。

皇后到了暖阁,内侍宫女已经服侍着穿戴好了,元喜正端了铜盆来,伺候皇上梳洗,皇后拧了热帕子给皇上擦脸,有乾清宫的宫女给皇上梳头,皇后跪下道:"臣妾看皇上睡了,就没让元喜叫醒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上没有说话,坤宁宫的人心都悬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的站着,伺候的人也都加了小心。

等梳好了头,皇上拉起皇后来,拍了拍皇后的手道:"以后且不可如此了,嫣儿素有贤名,不要因为这些许小事让前面的人非议,朕这辈子就这样了,朕回去了。”

皇上走了,皇后在暖阁里哭了个肝肠寸断。伺候的人也都是黯然落泪。半晌皇后止了悲声对清洁道:"去钟粹宫,就说张美人温柔娴静,侍上甚恭,甚肖我意,酌即刻到坤宁宫伺候,原来伺候的都不带,我这另有好的给她。”

清洁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带着四个小宫女去了,弄的钟粹宫的何贵妃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给清洁塞了好几个荷包,清洁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荷包招收,话说的模棱两可的。

张美人不知道什么状况,也麻溜的收拾东西跟着清洁到了坤宁宫。

八十五章 投机

明眼人一看都觉得是凶多吉少,这谁没牵过宫,这牵宫贴身服侍的全都不让带就不好说了。

张美人心里打着鼓,跟着去了坤宁宫,何贵妃为了表示体恤,特派了自己身边的长喜带着人,给拿着东西过去。

清洁正带着张美人要到正殿回话,宝洁就出了说,皇后娘娘说了,让张美人到后殿居住,那里清净又宽敞,钟粹宫的人都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去了后殿,张美人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就是不敢掉下来。

钟粹宫的人帮着把东西都安排好,拜别了张美人走了。在这坤宁宫的后殿,要是得了皇后的欢心,那平步青云是少不了的,但是要是皇后不理不睬的,也就比冷宫待遇好点,自己就见不了天日了。

自己和皇后娘娘没什么交情,这安排到后殿还不是混吃等死吗,再看看分给自己的两个十来岁一团孩子气的小内侍,张美人是欲哭无泪。站起来道:"到了坤宁宫还没有拜见皇后娘娘,你们跟我去吧。”

“张美人,皇后娘娘说了就让美人在这后殿,不用到前面去了,以后也不用去了。”一个小内侍答道。

张美人瘫在椅子上,这是软禁自己了,到底自己这是犯了什么错,张美人在坤宁宫的后殿冥思苦想,辗转反侧。

这时候的钟粹宫也不是很安稳,“可打听清楚了。”何贵妃问道。“只是知道皇上在坤宁宫用的午膳,吴王殿下也在,听说皇上让吴王殿下监督最后一批漕粮入库。”

何贵妃脸一下子白了,手都不自觉的颤抖了,带着颤音问:"还有呢?”“听说皇后娘娘调了日记档,然后就让张美人牵宫坤宁宫了,但是也不像要抬举张美人的意思,让张美人住在坤宁宫的后殿了。”长喜也不解的说。

何贵妃站起来,不停的在地上踱来踱去,对长喜说,“今后的几天要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把这事给打听出来。自从我亲自去乾清宫送夜宵,被皇上申斥了以后,皇上就没有来过我这儿,本来指着张美人把皇上给我拉到钟粹宫,哪知道倒是侍寝了,又被皇后给挖了去,我要重新赢得圣宠才是最主要的,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要给我打问清楚了,银子不够从我这儿支。”

“从前皇上对皇后不冷不热的,皇后也也和个佛爷似的不闻不问,这次是怎么了,为了什么这么强势起来。长喜告诉下面的人都给我老实这些,没事不要给我到处乱窜,要是给我惹了麻烦,别说我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有你四爷上次是什么时候进宫的,给他传个话,让他来我这儿一趟,我有事和他商量。”何贵妃长长的吩咐了长喜一通,想了想没什么遗漏的了,就让长喜下去了。

何贵妃想着这一年来不同寻常的地方,这是什么意思,皇上这是要选刘家出的皇子继承大统了,是呀,自己怎么就忘了,二皇子和三皇子出了局还有九皇子,这可也是嫡子,也是比老四和老五金贵的人儿,自己怎么就忘了。

不行,他家这大魏江山可是我们何家的银子供出来的,我们何家才不要给他人作嫁衣裳呢好好好皇上真是够狠够无情的,这是卸磨就杀驴,还不知道过没过河呢就拆桥呀。

这才是在自己耳边甜言蜜语,柔情蜜意的好夫君呢,都他**是白眼狼,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我今天就看看你魏槿隆——当今皇帝的名字,离了我何家你玩得转玩不转,别觉的你国库里有几个钱了就觉的不起了,我让你乖乖的都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钱给我还回来m,用了我的东西给我造新的,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想明白了,下了决心了,和贵妃也平静了。“冰洁,前两天御膳房做的那个什么西湖醋鱼味道不错,告诉他们,我还想吃,晚膳的时候我要吃。”

钟粹宫的掌事姑姑冰洁一直在一旁伺候着呢,刚开始看自己主子彷徨不知所措,后面又愤怒异常,现在出奇的平静了却要吃什么西湖醋鱼。

“可是娘娘现在快酉时了,晚膳马上就要到了,御膳房恐怕做不出来了,要不告诉他们mintn给您添这道菜怎么样。”冰洁为难的道。

“做不出来,你去拿十两银子去,告诉他们今天晚膳的时候谁添上这道菜,就赏了谁,去吧。”何贵妃眉梢一挑说道。

冰洁一看这情形,立刻答应一声出来了。何贵妃抚了抚自己的五凤朝阳挂东珠的金钗,理了理斜插在鬓边的点翠缀红宝石的步摇,露出了腕上温润晶莹的和田玉镯,等着快要送过来的晚膳。

卧牛岭的苏萱好像生活在了世外桃源,不知人间春秋事,一心只有孔方兄。自从接了钱掌柜的每样水果五百样的订单,苏萱觉得自己真的是各路神仙的宠儿,这银子自己往自己口袋里跑挡都挡不住。

在珍宝斋准备罐子的期间,苏萱认认真真的计算了一次,就是半个时辰出一锅果酱,那一天可以出二十四锅,做果酱的锅和别的锅不一样,不能太大,那样做出来的果酱才精致匀称。

一锅也就出二三十罐,那就是如果罐子准备好了,有个两三天就应该准备好了,因为钱掌柜没说要什么样的,只是说每样要五百罐,苏萱又把单一的果酱口味弄了好多样混合口味的。

比如在梨果酱里加了上好的干玫瑰花瓣,加了柠檬,用了麦芽糖和白砂糖的组合,色泽和口感都很好,有的弄出来口味怪怪的就废掉了,这么着就又弄出来十来种。

苏萱这儿如痴如醉的研究着她的果酱,珍宝斋的郑翠莲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寝食难安,郑掌柜也不知道怎么劝慰自己的女儿,都请了小公明公子帮忙了,要是还不能安女儿的心,那就没什么可安心的。

可是郑翠莲的一番话确实让郑掌柜也忐忑起来,郑小姐说:"父亲你虽请了小公明帮忙,可是我们并不知道,苏公子哪里人士家在何方,到时候我们请不到可怎么办,你也是知道的女儿是闺阁女子,到时候就是苏公子有心提携也是男女有别,这可如何是好。”

郑掌柜想了想道:"她家住何方哪里人士并不重要,他在珍宝斋定做的罐子还没有取呢,等她取货的时候,为父一定留住他,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我就不让他走。”郑掌柜跟女儿保证道。

“父亲,这本来是我们的闺阁玩笑,父亲也不要太强求了,否则如果父亲为了玉成女儿玩闹之事受了委屈,让女儿情何以堪。”郑翠莲红着眼睛道。

“这事爹会把握好的,莲儿不用担心。”郑掌柜笑呵呵的道。郑掌柜在女儿期待而有忧愁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这次取罐子,苏萱没有到平江城,也是有意锻炼二牛,让二牛独自去取了,钱掌柜看见只有二牛,心里无比失望。

但是嘴里道:"二牛兄小女觉的家中地方狭小不适合举办诗会,所以想请苏公子早些拿主意,但是这次苏公子又没有来,小人实在是担心的很,想和二牛兄亲自去一趟苏公子的住处,亲自和苏公子面谈,不为别的,只为小女的身体着想。”

说着又是作揖又是打躬,弄的二牛不知所措,想了想,郑掌柜去趟卧牛岭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答应带郑掌柜一起回去了。

当苏萱见到随船而来的郑掌柜事,还是很是吃惊的,当弄明白郑掌柜的来意以后,苏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些日子自己忙白秀才的事,忙果酱的事,早把答应郑掌柜的帮郑翠莲办诗会的事,丢到脑袋后面去了。

郑掌柜看着苏萱紧锁的眉头道:"小人是不能和钱掌柜比肩的。都是小人让公子为难了,还请公子成全小人爱女之心。这是小人前些日子得的一件玩意儿,给苏公子把玩把玩吧。”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双手递给苏萱。

苏萱明白这事自己总也不给郑掌柜回话,郑掌柜心里没底,怕女儿到时候把诗会办砸了,郑翠莲好不容易和平江城的名门贵淑搭上关系,要是因为自己办诗会漏了切,原来建立的脆弱关系就可能尽毁。

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这件事情,现在怎么回答郑老板呢,只好道:"郑掌柜的你看看我这儿实在没有办法招待您,我保证五日后给你个确切的答复,到时候我亲自去平江城怎么样。”

人家都保证了,自己还能怎么样,这求人也不能逼的太过了呀,何况这离上次诗会还没有一个月呢,也是自己家太着急了些。

苏萱和张掌柜在岸边说了这么两句话,郑掌柜得了苏萱的再次保证,也就回去了,不就是五天吗,很快就会过去的,等着就是了。二牛又划船送了郑掌柜回去了。

八十六章 谋划

送回去郑掌柜,苏萱可犯了难,这怎么策划的和钱春进不同了呢?那次是碰巧而已,这次可怎么办。

上帝呀,我可怜的艺术细胞,早在春进小姐的桂花诗社的时候就枯竭了,那个神救救我,让我想出来给郑小姐办个什么样的诗会。

苏萱皱着眉头呼天抢地,山上的人忙的人仰马翻,这都进了十一月了,马上就腊月了,订单只会越来越多,根本就不可能减少。

苏萱已经让人们尽可能多的摘果子了,这上了冻的果子根本就不能用了做果酱了,怕影响味道。

现在的糖是一直生产,但是也没时间去卖,都存着呢。苏萱怕时间长了,板结了,就让人做了许多牛皮纸袋,上面写了甜味轩黑糖的字样,都一袋一斤的放好。

这么着过了五日,果酱也都做好了,一船还装不下,这样用自家的小船足足运了两天才都运完。

钱掌柜想着也就十来种,没想到一下来了二十多种,最后不得腾了三间厢房放这些果酱,张铁算在一旁捂着嘴乐,钱掌柜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替我分忧,光知道在后面看笑话,你说当时不这么说,还怎么说。我火上房似的找她,要是就聊聊天,不被怀疑了。爷的意思是一切到了京城再说,我现在就暴露了,对你我有什么好。这位脑袋又很好使,再犯点犟,我这不是费不着的劲吗。本来这些日子爷分派的事就多,弄的我也很累,再添上这么一位,这不是要了我的亲命吗,这身肉眼看着就保不住了。我们是爷的人,这大家虽然都知道,可是那是台面下的事,大家都乐的糊涂,这要是因为这位祖宗给闹明白了,这不是让大家都难做吗。我这殚精竭虑提心吊胆的,你就在后面看热闹吧,赶紧给我想个辙,怎么把这位祖宗给送走,我也等不及爷的回信了,这信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十来天,这夜长梦多的,听说这位和平江城的十几个名门千金举行了个诗社,大家轮流坐庄呢。这下一位就是郑玺的闺女,听说前几天还亲赴卧牛岭请教去了呢。这郑玺真是瞎猫碰上个死耗子,歪打正着交了狗屎运了,让这位看上了眼,不就是值不了仨瓜俩枣的破罐子吗。我钱某人为了搭这关系我费了多少劲呀,郑玺这个狗日的。不管这诗社举行不举行,赶紧想办法给我请走。”

钱掌柜在这唠唠叨叨,张xians就是光笑不说话。最后钱掌柜一甩袖子走了。

“哪能光让你这么轻松着,这么多年了,有我们拼死拼活的干,你在那儿,上嘴头儿一碰下嘴头儿就把事情都办好了,这次您也着点紧吧。长这么一身肉在身上,对身体很不好。”张铁算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嘟囔。

这时候苏萱正和白秀才游船呢,“萱儿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呢?有什么为难事不能和本帮主说说。”白秀才开着玩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还不是我吹牛吹大了,把牛皮给吹破了。”苏萱沮丧的说。“是什么事吹大了,也说给我听听,万一我能解决了呢。”呵呵,呵呵,白秀才笑了半天道。

“你要是能解决了,我就好好谢谢你,还不是我答应郑掌柜,帮他女儿郑小姐办诗会的事,他们家太寒酸,不适合办这风雅之事,可是要是借别人家的地方倒是行,就是不知道借谁家的,这些举办诗会的小姐们家是肯定不行的,别人家贸贸然的前去也不合适。酒楼客栈是想也不要想,不是女儿家去的地方。”苏萱一边思索一边说。

“这平江城还有你小公明借不到的园子,只要你说一声,我看抢着借你的都要排队了。”白秀才半认真半调侃的说。

苏萱知道白秀才说的并不夸张,可是现在自己是男儿身,帮郑小姐出面借园子,让这平江城的人怎么想,以后估计这郑小姐是嫁不出去了。

“我出面给郑小姐借园子恐怕不方便。”苏萱白了白秀才一眼,白秀才心里一阵悸动,半天才咳了一声道:"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这到哪找一个既不用你出面借就现成的地方,而且还适合女孩子们玩呢,我这儿想了半天,好像陆地上这样的地方不存在。”白秀才把平江城从东想到西也没找出个地方来。

这时候的苏萱正如一休般的用手在头上画圈圈呢,听到白秀才的话,蹭的站起来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们可以效仿男子,来个水上饮宴会友,也应了众位才女女公子的称号了,岂不妙哉。”

苏萱兴奋的在船上直转圈,白秀才看了一会儿道:"你就算想到了好办法,也不用总转圈吧,你再转下去,你这诗会还没举办呢,我可就晕了。”

“哼本公子命令你赶紧想一个水域宽敞,又人迹罕至的地方。”苏萱对白秀才道。

“公子的条件可真高,我到那给你找这么个地方,放眼望去这千里烟波,只要有水的地方,大家都可以去,你确要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这不是为难于我是什么。还有让秀才想方法,可是要收酬劳的。”白秀才痞痞的看着苏萱。

苏萱警惕起来,四下看了看,到了舱门外面,白秀才微微一笑跟了出来,苏萱看见这艘画舫在水里荡来荡去的,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苏萱疑惑的看着跟出来的白秀才,白秀才轻轻的搂了苏萱,也不顾苏萱的挣扎道:"我怕他们看到我们在一起卿卿我我,怀疑我有龙阳之好,就打发他们走了,现在这条船上就我们两个。”

苏萱一下就不挣扎了,举目望去,这水面上别说船了,就是个水鸭子什么都看不到,自己是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既然逃不掉那就享受吧。

白秀才瞥了一眼水天一线的地方的小黑点,拉了苏萱的手进到了里面。

“快帮我想个地方,不要人迹罕至,但是也要船少点的地方,小姐们在船上游玩,可不是画舫中的花魁头牌,要是有附庸风雅之辈,前来吟诗弹奏什么的,就显得小姐们轻浮不自重了,也有碍闺誉。我想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苏萱道。

“你考虑的也极是,如果只是女孩子们行事就会这样,要是有父兄带领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了呢,这样那些书生才子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就是有什么比试和附庸风雅,有父兄在场也出不了格,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白秀才娓娓道来。

“就是这样,那我就让郑小姐给大家送帖子去,让她们携父兄前来,这也给她们个交流的机会,要让送帖子的把话说明白了。可是我们在那举行呢。”苏萱问白秀才。

“我看就在阳澄湖吧,那里水面广,水面上风浪小。”水上的情况苏萱当然是听白秀才的,因为白秀才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苏萱在船上和白秀才有商有量的,她所不知道的是在离她们这船几百米的地方有一艘快船沉了。

苏萱听到船底传来了当当当的三声响,就看向白秀才,“可能是她们回来m了,也不能老在水底下呆着不是。”白秀才的眼里溢出了笑容。

“萱儿这是给你的。”白秀才顺手把一旁放着的包袱给拿过来,苏萱打开一看是一身平江这边的冬衣,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朱砂中衣,大红对襟羽缎出毛斗篷,桃红马面裙。

平江这边的冬天一般最冷的时候也是在零度左右转悠,何况现在也就刚刚立冬一个来月,温度一般都在七八度得样子,平时穿个夹袄就行了,苏萱他们工作的地方不是火就炉的,干活的还都穿着短袖呢,这些日子苏萱一天忙的晕头转向的哪有时间给自己置办行头呀。

苏萱抬头看白秀才,白秀才道:"要真是举办诗社,你还借衣服穿?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臊得慌,这平江城里说起来有谁不知,有谁不晓你小公明,那知道你一天和叫花子似的。这是我让七彩阁的花自溪亲自给你做的,她这两年可是不轻易动手了。”说完邀功似的看着苏萱。

苏萱心中感慨,自己活了两辈子了,也没有男士这么温柔体贴过,二牛对自己虽然也好,但是都是默默的陪着自己,坚决的执行两个凡是,凡是自己说的都听,凡是自己做的都支持。

可是轮到这些讨好女孩子的事就一样也不会,苏萱感激的看着白秀才,“谢谢”苏萱的嘴动了动道。

“光说说就谢了。”白秀才看着苏。苏萱的脸红了,道:"那还要怎么谢,我让你挣了几万两银子,你给我买件衣服也不亏。”

“萱儿要说煞风景你要称第二,我估计也就没人敢说第一了,我送的是一套衣服吗?”不跳字。白子眺面带微笑的,看着面前上窜下跳的小人儿。

八十七章 约会

“我送的是我白子眺的一颗心,我白子眺的命,这身衣服何止千金万金,说多少都不为过。”说着白飞羽向苏萱慢慢的走了过来。”你......你......你站住,你可不要说送了我一件衣服,就要让我以身相许,我告诉你白子眺,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你老的都可以做我爹了,我才不要嫁给一个老头呢。”

苏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反正以阻止白秀才靠近为目的,苏萱说别的还可以,当听到说自己太老,老的都可以做她爹了。

白秀才的脸一下垮了下来道:"萱儿你也不在这平江城打听打听,有谁说我白子眺老的,那个不是说秀才我芙蓉如面,玉树临风。”

白秀才丧着脸,看着跑出舱门的苏萱道:"我还告诉你了萱儿,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个优秀的癞蛤蟆。”

苏萱听着白秀才后面的话,身子一个趔趄,要是没有护栏差点栽倒水里去。回头一看三四个穿着水靠的在一边站着呢。

苏萱哎呦一声,又一拧身一头往船舱里扎去,和往外走的白秀才撞了个满怀。白秀才搂着苏萱问:"怎么了,怎么了。”苏萱也不说话,把白秀才也推到了里面。

白秀才放开苏萱,出去舱门处看了看,看到几个大眼瞪小眼的弟兄,还在门口站着呢,几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一脸的警惕。

白秀才看着几个人的装扮也黑了脸,“都给我滚到底下去,换了衣服再上来。”几个人才如梦方醒的样子,看着白秀才嘿嘿笑了两声,扭头走了。

苏萱低着头坐在椅子上,白秀才过去蹲在他面前道:"萱儿,我把他们都赶跑了,其实水上人家,江湖儿女都是不拘小节的,这也没什么。何况以后你要是嫁给我,说不定我天天都穿成这样下水打渔,上岸织网呢。”

“你闭嘴,谁说要嫁给你了,我也不是不让他们穿成这样,只是吓了一跳。”苏萱违心的说,心里道,以前看见的都是比基尼女孩,那看过这么多比基尼大汉呀,事情出现的太突然,自己反应过度而已。

“萱儿”白秀才搂住了苏萱,苏萱想推开白秀才,发现自己都被搂的喘不过气来了,白秀才好像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去,白秀才把自己的头埋在苏萱的脖颈后面,呼吸着苏萱从苏萱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体香。

“喂?白秀才,白子眺你怎么了,喂”苏萱并没有感觉道柔情蜜意,只感觉到了淡淡的悲伤,第六感觉出现错误了?应该不会。

“萱儿,别动”白秀才搂着苏萱道。慢慢的苏萱觉得白秀才柔软起来,细碎的吻也从后面的脖颈处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先是脖子后面,再是脖子的侧面。

吻的苏萱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说不出的痒痒,好像有人用羽毛来回的拂过脚心一样拂过自己的心,苏萱一下子屏住了呼吸,白飞羽湿润的清浅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耳边萦绕。

白子眺伸出了他的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苏萱的耳垂儿,苏萱一下就绷紧了身体。“恩”鼻子里发出了淡淡的声音,像是试探或者yin*一般,白子眺并没有继续,只是专注的看着苏萱。

苏萱一下抓住白子眺又羞又气的道:"白子眺,你让我别动原来是,是......你混蛋。”

“萱儿。”白飞羽低下头,嘴慢慢靠近苏萱,苏萱也骂不下去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看着这个无声的邀请。

白秀才隐去了眼底若有若无的无奈,嘴角的苦涩,专注的用舌头描了一遍苏萱的唇线,然后撬开苏萱嘴,找到苏萱的舌头和她在里面缠绵嬉戏。

最后苏萱消耗完肺里的氧气后,白秀才还没有离开呢,苏萱用两手揪着白秀才的耳朵,把他给扯开,让后大口大口的喘了半天气。

白秀才出奇的没有调侃苏萱,而是温柔的带着笑意的看着她,苏萱红着脸把头扭到了一边。

一会儿外面哗哗的水声停了,白秀才道:"萱儿我给你的那几颗黑珍珠你拿给我吧,在你那放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能有时间做成首饰,还是我帮你找个人做好了再给你。”

“好,那到时候你让冯默去取吧。”苏萱的声音都柔的能滴出水来了。”白子眺我不能对你承诺什么,我不想伤害二牛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苏萱看着白秀才,目光坦诚,不必不让的看着他。

“我知道,我会等到你愿意,二牛也同意的那一天的。”白子眺看着画舫外的波光粼粼的水面道。“好了靠岸了,我们下船吧。”

苏萱出来一看发现已经到了漕帮总舵的门前,一出来就看见许多人,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白子眺你看看,你看看,我看好多人真的都误会我们了,我看你断袖的癖好是逃不掉了。”苏萱幸灾乐祸的看着白秀才。

“这不更好,起码没有女人打我的主意,我好给你守身如玉。”白秀才笑着说,苏萱脸红了,骂了句不正经,就跟着白秀才进了漕帮,休息了休息,吃了午饭。

苏萱去拜访郑掌柜,这郑掌柜这几天如同热锅里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好容易掰着指头数够了五天。

苏萱倒是来了,可是货太多了,来回运了三天,中间有点时间还让白秀才拉走了,这求人的事儿,郑掌柜是干着急也不敢说什么。

现在看见苏萱来了,感觉就和三伏天吃到了冰镇西瓜,数九寒冬碰上了热炕头一样。

郑掌柜无比热情的迎接了苏萱,苏萱就把和白秀才商量的告诉了郑掌柜,郑掌柜一想这主意太奇妙了。

恐怕这平江城的闺秀们都没有水上饮宴会友的经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么一弄这不是开此先河吗?也可以让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丫头们体验体验,郑掌柜也兴奋的期待起来了,对苏萱那是千恩万谢的。

随着果酱的畅销,大户人家都吃着不错,连带的自己的珍宝斋也生意越来越好了,有的是看到果酱罐子上的珍宝斋广告,过来看看的,一看之下发现也不错,一来二去就有了生意。

有的是本来就买过东西,也就还接着买他们珍宝斋的了。现在苏萱在郑掌柜心目中那是神一级的人物,不过这次苏萱委婉的告诉郑掌柜,想把画舫装扮好,还是多去河道上的画舫看看,那里的布置才是最流行和华美的呢,只是要去了画舫的俗艳之气。

郑掌柜答应了以后,接下来的日子经常出入画舫青楼,让他们家的后院差点着起火来。

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完成了郑掌柜拜托的事,苏萱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就要回山上去,接着做果酱和熬糖准备年货去了。

但是就看见钱掌柜一脸牙疼的摸样,手里拿着两张请柬,对苏萱道:"苏姑娘魏家的太夫人想见见您。”

说完也不待苏萱答不答应就道:"您也知道慈济是魏家的产业,外面都说小公明苏公子是慈济的人,不管是不是,反正大家都信了,所以姑娘要是辩白,或者不承认就会让别人以为,姑娘是个眼里没有旧人,过河就拆桥的人。”

钱掌柜说完顿了顿,看了一眼苏萱,苏萱挑了挑眉没说话。“所以钱某还是希望姑娘去一趟,而且魏府的人是知道姑娘是女孩子的。”

苏萱还是没有说话,因为还有一张请柬呢,钱掌柜咳了一声接着道:"这是苏府的请柬,是苏府苏红丽小姐邀请你去的,上次的诗社请了苏小姐的,苏小姐在龙舟比赛的时候有缘见过苏公子一面,上次诗社的时候看见姑娘觉的太像一个人了,就特意派人和钱某人核实。因为姑娘也没吩咐过要刻意的隐瞒性别,所以钱某也就据实相告了,希望姑娘不要见怪。所以这次听说姑娘来了城里,就派人过来了,邀请姑娘过府一叙。”说完钱掌柜就不说话了。

“那就麻烦钱掌柜告诉魏府和苏府一声,就说我答应了,我对这些内宅上的事不是很懂,就听间时大掌柜来安排吧。”苏萱毫不犹豫的道。

“姑娘要是听我的安排,那还是等几天吧,我让拙荆找两个懂规矩的嬷嬷,给姑娘讲讲,姑娘的事情有二牛兄弟帮忙,我看也没什么大事,姑娘就安心多住两天吧。”

“那好吧,”苏萱暗暗叹了口气道,既然答应了,接下来的事情是省不了的,那就多住几天吧。

就这么着,苏萱就又在钱府住下了。钱夫人派了两个教规矩的嬷嬷,说是经常出入沈府的,沈府的小姐们都是让这两位嬷嬷交得规矩,苏萱点头收下了。

第二天芍儿芸儿还有金奴和玉奴就让二牛给送过来了。苏萱看着他们道:"怎么都来了,家里可都还好?来两个就行了。”

八十八章 口角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我和芸儿是府里出去的,这地方我们熟,就是其它府里就是没去过也是听说过的,开始我就想我和芸儿过来就行了,哪知道冯默去了,说要什么东西,让金奴给他,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就非要跟了来不可,这不没办法,就也来了。”芍儿说着白了金奴和玉奴一眼。

“这是怎么说的,你们是伺候姑娘,我们也是伺候姑娘,这也没分出个大小来,怎么我们就一定要听二位的,别以为大户人家出来的我们就一定要让着,我忍了你好长时间了,要是你以后再大眼角看人,小心姑奶奶我不客气了。”金奴怒道,这丫头一生气,就显出匪气来。

“姑娘还在跟前呢,你就姑奶奶长姑奶奶短的,说你没规矩你还不服气。”芍儿轻蔑的说。

“你少说两句吧。”芸儿拉了啦芍儿道。“姑娘你看看她那猖狂样。”金奴让芍儿噎的回不了嘴,只好和苏萱求援。

“我谁得主子都不是,你们也都不是我奴才,当时你们怎么跟的我你们自己都清楚,你们叫我一声姑娘我应着,叫我一声公子我乐着,仅此而已,都下去歇着吧,我跟前不用人伺候。”苏萱喝着茶道。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跪下了,道:"姑娘你千万不要这么说,这样岂不是折杀奴婢了,还请姑娘息怒。”

苏萱啪的一声放下茶盅道:"各位姑娘快起来,我可当不起你们的头,再折了我的寿。”

几个人跪着磕响头请苏萱原谅,苏萱又不落忍的,就道:"罢了,你们都起来,你们这些日子明争暗斗的以为我不知道,我忙的顾不过来也没时间理你们,越发得了意了。从今以后我告诉你们,别人拌嘴行,你们四个拌嘴不行,我可丑话说在前面,让我再看见你们拌嘴,我也不问缘由,一起都那来的回那。从今天开始,芍儿和金奴一个班,玉奴和芸儿一个班,可有意见?”

苏萱沉着脸,盯着四个人道。四个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苏萱沉着的脸,都说没意见。

苏萱跟着嬷嬷去学规矩去了,四个人哼了一声也跟着去伺候了。就在苏萱学了五六天规矩以后,钱掌柜接到了京城的飞鸽传书,打开一看那个‘准’字,激动的绕着屋子转了三圈,连道,“太好了,太好了。”弄的张铁算想乐也不敢乐。

下午钱掌柜就去了苏萱那,道:"我问了拙荆和两位嬷嬷,都说姑娘学的快,悟性好,这几天学的,出去会客是没有问题了,要不我跟魏府和苏府说一声,mintn姑娘就先去魏府,后天去苏府怎么样?”

钱掌柜说嬷嬷们说苏萱学的快,悟性好,倒不是恭维的话,好赖苏萱有前世看选美比赛的经验,知道怎么做动作漂亮,知道了礼节上的程序,别的就不在话下了。

今天钱掌柜来说,就是一切都安排好了,那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然后是钱夫人给送来了四个丫头的统一着装,还有给苏萱特意做的衣服,一套鹅黄出风毛绣竹叶梅花圆领袍青灰撒花马面裙,一件雨过天晴色的锦缎绣喜鹊登梅出风毛的大氅,一顶银狐卧兔镶衔珠缧丝小金凤。

这套衣服高贵内敛,雅致而又低调的奢华,这套衣服钱夫人是费了心思的,苏萱对钱夫人谢了又谢,连道费心了。

钱夫人笑道:"你和春进这么要好,情同jiemeiv,左不过一身衣服罢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我看姑娘是个有大造化的,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比的。”

钱夫人仔细关心了苏萱主仆的饮食,又叫过两个嬷嬷来客气了一番,给小驿站的每个丫头婆子都打了赏,给了两个嬷嬷是一人一个荷包,四个丫头都是每人四匹的各色绫罗。

打赏的也太重了吧,几个丫头和嬷嬷互相看了看都一齐过来道谢。钱夫人盘庚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晚上春进悄悄的过来了,道:"学的怎么样,那两个嬷嬷凶不凶,太太不让我过来,说怕打扰了你学规矩,我只好晚上过来。你看看,你看看这是我写的几首诗,怎么样?”

说完也不等苏萱答话就一脸好奇的道:"也不知道翠莲在那儿办诗社,她们家应该是没有地方的吧?不少字她可不要办的乱七八糟的,坠了我们诗社的声名,你看看你整天忙着生意,现在有时间了还要和嬷嬷学规矩,否则你要是帮帮她,我也就放心了。这魏府和苏府也是的,什么时候见不行,非赶在我们办社的中间,这不是跟着添乱吗”

苏萱笑着看春进抱怨,“我们十几个人呢,每个人都要办的,什么时候去都是办诗社的中间,那魏府和苏府岂不是总也不能去了。”

春进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但又道:"如果别人那里,我还不担心,还不是翠莲连诗都不会做,我那放心她办诗社呢。”说着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呀就别操行了,你不知道什么叫吉人自有天相,傻人有傻福吗?人家可是用一颗夜明珠请教了小公明苏公子的,而且已经得了好主意,下了这么大本钱决心办好这次的诗社,这下你不担心了吧,”

春进惊讶的看着苏萱道:"真的请教了你,太好了太好了,这下我就不用担心了,你说这郑翠莲怎么就知道请教你了,不会也知道......”春进看着苏萱,一脸的八卦像。

“什么呀,当然是不知道了,我不是和他爹有生意上的来往吗,是郑掌柜求到我头上的。”苏萱没好气的打了春进一下。

“噢,原来如此,但是这郑掌柜不是一般的好运,碰上了你,还求到了顶顶对的人。”春进一脸的怨妇表情。

苏萱无奈的看着,正在嫉妒郑翠莲及其老爹好运的钱四小姐,道:"你也别大意了,这次听说还有才子赴会呢,你可得好好表现。”

“好苏萱,好萱儿,你给我透露透露都是在那举行诗会,我要怎么准备。”春进开始软磨硬泡的逼问,苏萱直说保密。

春进不好说什么,就是今天过来送给苏萱两块亲手绣的帕子,mintn过来给两个荷包,弄的苏萱受之有愧,只好泄露了一二,春进高兴的就和出了笼子的鸟似的,跑着去找她的二哥和三哥去了,告诉他们那天要带他们两个去,到时候不许请假,不许外出。

那二位一听还有这好事,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去玩,还美其名曰保护妹妹出游,说不定还可以见见平江城的名门贵女呢,全都一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都有钱四小姐搞定,和钱夫人打了招呼,让钱掌柜那天不要派两个人差事——虽然这样的机会一年也遇不到一次,但是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随后,郑翠莲的粉红洒金请柬也到了,说十天以后在阳澄湖畔,翘首以待。弄的平江城整个上流阶层都期待起来。

没有在社的小姐们,都开始找门路,套关系的要参加,弄得春进和郑小姐很为难,这要是都吸收了得多少人呀,这个诗社也就俗套了。

“那就谁来参加,都要有我们诗社的创始人保举,每次一个创始人,只可以携带一至二名朋友,而且不能给后来者起社的权利了,能结社的还是我们最初的几个。保举来的朋友可以来,也可以作诗,别的就免了吧。”苏萱如此这般的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不至于太得罪人。

春进他们一行人都觉的这样最好了,就这么回复大家了,能参加就好,毕竟这些后来的不能太不讲理了,所以这次的水上诗社就来的人格外多,盛况空前。

郑家倒不怕这些,这些日子就是郑翠莲本人也是小有积蓄,办这么十几桌的席面还是不愁的。

苏萱出了主意就不管他们怎么折腾了。第二天去了魏府,到了魏府这百年老宅前面,乌压压的庄重之气迎面而来。

车夫钱大把请柬递给了门房,里面立刻出来个婆子,让苏萱的马车直接驶进西角门,又过了一道门槛,马车停到了二门外面,听外面领路的婆子道:"孟嫂子,苏姑娘来了。”

就听外面另一个声音道:"苏姑娘,我是魏府太夫人跟前的孟妈妈,已经到了二门了,请姑娘下车。”

芍儿和芸儿从后门赶过来,给苏萱打开车门,苏萱就看见一个穿着藏青色比甲,头上戴着红宝石金簪的四十来岁的妇人,戴着四个穿绿色比甲粉红夹袄的小丫头在下面迎着。

这时候后面车上的金奴她们也都下来了,赶过来放了脚蹬,扶了苏萱的手下来。

孟妈妈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萱笑道:"太夫人早就在归来堂等着姑娘呢,二姑娘听说苏姑娘要了,也带了三姑娘一起和太夫人在等了。”

说着带着苏萱主仆进了二门,一路往前走去。

八十九章 魏府

“这位孟妈妈,我听说归来堂在魏府的最深处,我们倒没什么,还请妈妈给我们姑娘传个轿子。”芸儿上前笑着对孟妈妈说。

苏萱什么也没说,回头看见芍儿也盯着这位孟妈妈看呢。“看看我,钱四小姐每次来的时候都没做过轿子,我就忘了苏姑娘和各位姐姐是娇客,没有传轿子。姑娘们稍等一会儿,一宝让她们抬顶轿子过了。”孟妈妈对着其中的一个小丫头道。

“听说每次我们四小姐过了都是来找你们二小姐的,二小姐的院子最是便利了,从这儿往东一拐,走不了两步就到了,传轿子是麻烦了点。”

芍儿在后面接茬道,那孟妈妈不自在的笑了笑,轿子来了,请苏萱上了轿子,众人簇拥着往前走,过了左一个门,右一个坎的,这么着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到了一处院子,上面写着归来堂。

轿子落了地,孟妈妈上前打起了轿帘,“苏姑娘到了。”扶着苏萱的手下了轿子,门口立着穿绿色比甲的小丫头,看到苏萱她们就往里头去了。

苏萱随着孟妈妈拾级而上,进了朱红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花坛,一圈的金丝垂珠下面是一圈紫气东来,一圈龙凤呈祥下面是一圈的羽衣甘蓝,各色耐寒鲜艳的名贵花草,层层叠叠的摆了一个山峦起伏的花屏。

孟妈妈笑着对苏萱道:"这些花草都是大姑娘派来的花匠帮着收拾的。”苏萱笑了笑,沉默着没有说话,转过花屏,后面是归来堂的正屋,外面站着几个穿红着绿,插金戴银的大丫头,看到苏萱她们一行人,就有人掀了帘子进去道:"苏姑娘来了。”

有的就高高的挑起了帘子,“苏姑娘好,苏姑娘赶紧进去吧,太夫人念叨了半天了。”

苏萱依旧微笑以对,低头进去了。门口放的是一面唐朝仕女图的绣屏,绕过绣屏就看到这宽敞的客厅居然坐满了人,丫头婆子屏息侍立,主子们都坐着,正中间的软榻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头上戴着富贵长寿暗金抹额,头上戴着点漆三凤衔珠钗。

大家都向门口的方向看过来,苏萱解了外面的大氅,金奴赶紧接过来,退到后面。

魏二小姐正一脸关切的看着苏萱,苏萱给了她个微笑,款步走到魏太夫人跟前,蹲身福了福,口中道:"给魏太夫人请按,太夫人安好。”说罢双手交叠于身前,微微垂着头站定。

魏太夫人眯着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打量苏萱,然后笑道,“快给苏姑娘看坐,看看苏姑娘这通身的气派,虽然久在市井,倒像是侯门将相家的千金,我这些孙女们里面,也就大丫头有点样子,其余的都及不上苏姑娘。”

苏萱垂目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屋里一时静谧起来,二小姐魏若楠站起来道:"祖母你眼里只有dajiex,让我们多伤心?昨天您屋子里放了一盘桃子,要不是我和三妹妹帮你吃了,你的身体怎么吃得消。难道我们就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哄的一声,屋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都笑起来,“皮猴,吃了我的东西,我还得谢谢你,你真是我的孝顺孙女。”魏太夫人指着魏二小姐笑道。

苏萱也回头看着魏二小姐笑,魏二小姐松了口气,道:"阿弥陀佛,祖母总算夸了我一次。”屋里的人越发的笑的止不住了。

苏萱再回头之际才发现,门口的屏风这面绣的是落shen赋,原来是双面绣,真是能工巧匠不所不能,让苏萱叹为观止。

“这平江城的人都叫姑娘小公明,我们自然希望和苏姑娘多亲近亲近了,也好沾沾姑娘身上的财运。”在魏太夫左手边的一个贵妇人笑着说。

“这是家母。”魏二小姐道。“见过魏二夫人。”苏萱站起来给魏二夫人见礼。

“你小心让苏姑娘笑话你,让真楠知道了,又给你拉东西回来m。”魏太夫人右手边一个年纪稍大的夫人嗔道。“这是大伯母。”苏萱依旧站起来拜见。

苏萱总得感觉是不好的,这一家子人好像都在用放大镜看自己,尤其是太夫人目光尤其尖刻,让苏萱很不舒服,又不明所以,只有先不动声色,事后再见机行事。

“真楠是谁呀?”苏萱悄悄的问,魏二小姐稍微一犹豫道:"是我dajiex。”

“苏姐姐你可来了,上次二姐去参加诗会都不带着我,这次你一定要让她带上我,我听说都是哥哥带着妹妹,你就让哥哥和二姐带上我吧。”只有十来岁的魏三小姐闯进来,看着苏萱央告道。

“这是我三妹妹望楠。”苏萱看了看魏二小姐道,“你dajiex叫魏真楠,你叫魏若楠,你妹妹叫魏望楠?”

魏二小姐红着脸点了点头,苏萱极力忍着没让自己笑出来,原来jiemeiv三个都是招弟儿。

“我上次倒是听二丫头回来m说了,苏姑娘做的诗得了头魁,真真的好文采,我们这些内宅妇人,大多都是睁眼瞎,比不得你们识文断字的。不知道姑娘在那儿学的。”魏太夫人问道。

“我们家是个穷得,也没有刻意和谁学什么,就是听到看到谁读,谁写的就留心记着就是了。”苏萱一下子警惕起来,含糊的答道。

“怨不得有大造化呢,真真是个七窍玲珑心,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智,倒真应了那句鸡窝里飞出了金凤凰。”魏太夫人在软榻的引枕上叹息道。

“苏姑娘在钱德发家住的可还习惯,我们魏府比钱府可宽敞多了,空着的院子也多,不如就搬到魏府来住吧,和我这lapo子做个伴,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解解闷什么的,你要是出去办事也更方便些。”

苏萱刚要说话,魏二夫人就道:"我和苏姑娘也是一见如故的,如果苏姑娘不介意,我们不如义结金兰,结为异性jiemeiv。”

苏萱吃惊的看着魏二夫人,又看了看魏若楠。魏二小姐好像在走神儿,没听清魏二夫人的话。屋里刚刚活泛点得气氛,又好像凝结了一样。

苏萱收回目光,端起小几上的茶,慢慢的啜了一口,也没有做声。魏太夫人在软榻上靠着仿佛睡着了,魏大夫人仿佛没听见,也低头喝茶。

半晌魏二小姐好像回过神来,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对,悄悄的问了问身后的丫头,然后魏二小姐跺跺脚,满面通红的道:"娘你说的都是什么,萱儿比我还小两岁呢,你你......”

“二夫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和令千金是手帕之交,现在又和二夫人jiemeiv相称,难免让人说轻浮不自重,也让萱儿自绝于这些jiemeiv之外,还请二夫人原谅苏萱不知好歹。”说完苏萱深深一福。

“娘你今天是怎么了?苏萱跟我走,去我那儿待会儿吧。”魏若楠拉着苏萱下去了,四个丫头也紧跟着出去了。

屋里魏太夫人也坐了起来,二夫人也回到了原位上,“看来这个法子是不行的。”魏大夫人道。

“就算是她应了,那边会顾忌这个吗,只会让真楠尴尬而已。这个话题今后就不要说了,倒不如让若楠和她多亲近亲近,以后这事要是真的,我们就比照真楠的嫁妆也给她厚厚的备一份,无论是谁也得说她是我们魏府的姑娘。”魏太夫人眯着眼道。

“还是娘想的周全,比xifup的笨办法好多了。”大夫人道。“娘就是比我们老道,要不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可是一会儿我们怎么转过来?”二夫人道。

“这有什么难转的,就说开玩笑吧。把礼物备一备,你看她今天穿的这个,一定是钱家的给准备的,一看就是用了心的。你们以后都要跟钱夫人学着点,我看她八成打的也是这主意,真真是不简单。”

这时候的的魏若楠把她的几个哥哥都叫来了,“你在屏风后面看着,我把我大伯的儿子都叫来了。”

魏若楠出去和她的几个哥哥商量,谁带自己去参加诗社,结果大家都很踊跃,热烈的讨论了半天,结果大伯家的三哥胜出。

魏若楠回了里屋对苏萱道:"怎么样,我这几位哥哥都还行吧,要是看上了那个,告诉我一声,我一定玉成此事。”

苏萱听了哭笑不得,这魏家的人怎么都这么奇怪呢,上了年纪的要和自己女儿的手帕交义结金兰,女儿又忙着推销自己的哥哥。

这倒让苏萱相信魏府的当家人行事,是没和魏二小姐商量的,魏二小姐纯粹是个人爱好,女人天性。

可是魏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苏萱皱着眉头思考,“行了,可是慢慢考虑,反正你现在又不大呢。”

魏二小姐以为苏萱是在考虑,究竟嫁给她那个好哥哥,苏萱是相当的无语,问道:"魏太夫人和府里的下人提到你dajiex都一脸骄傲的样子,你dajiex究竟嫁给谁了。”

九十章 礼物

“嗨——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给吴王殿下做了姬妾,吴王殿下比较喜欢姐姐罢了,又不是王妃,有什么好显摆的。”魏二小姐兴致缺缺的道。

两人说着闲话,有丫头进了道:"太夫人说都是二夫人刚才的玩笑,吓倒二小姐和苏姑娘了,让苏姑娘千万不要介意,午饭太夫人说让二小姐带着苏姑娘去归来堂用。”

“知道了,你去回太夫人,就说我一会儿就带苏妹妹过去,太太和大太太都还在吗?”不跳字。二小姐问。

“太夫人在二小姐走了以后,就也打发大夫人和二夫人回去了,说不用他们伺候了。现在在偏厅和文儿他们摸牌呢。”这个丫头说的仔仔细细,不急不慢的。”墨菊给小篆姐姐看赏。

魏二小姐笑着吩咐。在闲聊的时候,苏萱知道魏家还是人丁兴旺的,大房清一水的男孩,大夫人就说什么也生不出女孩来,姨娘一个有孕的都没有。

二房二夫人以为也会这样呢,可是生一个女孩,取名真楠,又生一个女孩,取名若楠,再生一个女孩,取名望楠,第四个才生出了个男孩,就是二房的五少爷,二房的姨娘是死的死嫁的嫁,别说孩子了,连人都没留下一个。

魏家这几年生意做的是顺风顺水,财源广进。所以家里都是夫妻和睦,父慈子孝的。

苏萱在魏府用了午饭就打道回钱府了,到了钱府下车的时候一看,后面跟了好几辆车,看车上的标志,是魏家的无疑,后面赶车的上来行礼道,是魏太夫人给姑娘准备的表礼。

这都到了家门口了,也不可能给赶回去不是,这是变相强迫收礼。苏萱的脑袋里不知道怎么就冒出这么个词儿来。

苏萱进了小驿站,让金奴拿过礼单来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和田玉镯一对,羊脂玉镯一对,缅玉镯一对,珐琅镯一对,金丝玛瑙镯一对,上等宫钻十颗,上等南珠一盒,美玉十块,黄金十定,蜀锦两匹,蝉纱两匹,素纨两匹,妆花两匹,掐丝两匹,白狐皮十张,水貂皮二十张,上等的羊羔皮二十张,双面绣十幅,鎏金大座钟一架,银壳怀表两块,百年老山参十棵。

苏萱想了想道:"让芍儿把礼单送到钱夫人那,我去的时候的东西是钱夫人打点的,回礼自然也要让钱夫人收着。”

金奴转身出去,让芍儿拿着礼单去了钱夫人那里了。苏萱让芸儿赏了魏府跟过来的人,就说让太夫人破费了,以后有什么需要苏萱的地方就尽管说话,把魏府的人打发走了。

这时有小丫头端过洗漱的用具,玉奴和芸儿伺候苏萱去洗漱,苏萱还没出来,林妈妈就跟着芍儿过来了,知道苏萱洗漱还没出来,就去了芍儿的屋子坐着等。

“芍儿姑娘来府里也有两年了吧,看看这屋子还这么简单。”林妈妈笑着道。“妈妈不知道我笨吗,不会收拾屋子。”芍儿抿嘴笑道。

“芍儿姑娘又谦虚了,这次取魏府做客,除了太夫人,大夫人和二夫人可在?你不知道那两位夫人,可是平江城出了名儿的厉害人。”林妈妈妈道。

“谁还能厉害的过我们姑娘去,姑娘可没让她们沾了便宜去,你看看这些回礼就知道了。”芍儿得意的说。

有小丫头端了茶来,林妈妈喝了一口,道:"姑娘说苏姑娘没有让沾了便宜,究竟是什么事?”

“嗨,也没什么,左不过口舌之争罢了。我们姑娘是什么人物,能让内宅妇人给拿住不成。我去看看姑娘好了没有。”芍儿去了正房,林妈妈静静的坐着喝茶。

过来两柱香的时间,就听到外面有小丫头的笑声和脚步声,林妈妈站起来,打帘子一看,是小丫头们从正房抬了浴桶出来了,林妈妈赶紧去了正房。

进去看见芍儿正用干布给苏萱擦头发,金奴正整理今天的东西,苏萱从镜子里看见林妈妈进来了,“林妈妈过来了,坐吧,马上就收拾好了。”

“我过来的意思想必芍儿姑娘已经和姑娘说了,那我就再多回嘴,太太说了,姑娘太客气了,姑娘在府里住着就是一家人了,东西姑娘尽管留着,四小姐出门回来m,得了什么东西也都是自己收着的,让姑娘也照做就是了。”林妈妈笑呵呵的说。

“林妈妈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都成了貔貅了,这么着吧,芍儿把礼单给我看看,把宫钻和南珠分一半和和田玉镯一起给春进,再把怀表给钱夫人拿一块,就麻烦林妈妈给送一趟,把我的意思说明白了,钱夫人莫再推辞了。”

“苏姑娘总是这么客气,姑娘可不是貔貅,到了那儿都是聚一方财富。”林妈妈对着苏萱福了福,跟着金奴出去了。

林妈妈嘴上应和,道谢,心里也暗道苏萱处事老练,会办事儿,不管是内宅事物还是生意场上,如果都能处理的这么得心应手,游刃有余,那这丫头以后飞黄腾达的时候指日可待了。

芍儿刚才我忘了,你去拿两张上好的羊羔皮给林妈妈。头发我先自己擦。”苏萱都收拾完了,天就暗了,草草的吃了晚饭,让几个丫头累了一天了也都早早休息不用伺候了,叫几个小丫头在外间听差,也就睡了。

第二天去了苏家,苏家不比魏家就几位主人,进了会客的淡泊斋,屋里乌压压的挤满了一屋子的人,竟老太太就五位。

来之前苏萱已经大概知道了,这苏家也是平江的大族,只是仕途上都没有做到太高的官的,只有太常寺苏大人品级高点,还没什么实权,族里的人都是县令或者做了幕僚,其中有一人做的是巡抚杜大人的清客。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这苏家虽然没什么为官做宰的,可是在平江城也都是要敬让三分的。

现在的苏家当家作主的是二房,二房最长的辈分就是二老太太了。苏家的族长名义是上排行第三苏大人,但是苏大人常年在京城,就由自己的大哥代理族长之位。

苏小姐过来带着她一一都认识了一遍,然后走到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跟前道:"这是我们苏家五房的婶子,待我们最是和颜悦色了,我是最喜欢八婶的,长恨怎么今生没有缘分做八婶的女儿。”

“我这八侄xifup也是平江城书香门第沈家的一个旁支出来的,我那侄子少年丧父,和我那老弟妹相依为命的过日子,等侄xifup进门没几年,看着儿子成家立业了,就再也支持不住撒手西去了。也是侄xifup和我那侄子端得是伉俪情深,也是老天嫉妒了,竟是膝下空虚没得个一男半女的,所以最是喜欢女孩子了,见到别人家的孩子都不免多看两眼。”苏家的老太太慈爱的看着沈氏。

“看老太太说的,是我们福浅命薄,命中无子。”沈氏红了眼眶说。“好了大喜的日子,八弟妹也不用伤心了,这么看来还是弟妹惜老怜贫感动了菩萨,让你不至于晚年空寂。”苏家的大太太说道,沈氏遂含着泪笑了笑。

“也是呢,我看见苏姑娘就喜欢,这也是我们有缘,这个就权当给苏姑娘的见面礼吧。”说着拿出了一块玉牌来,苏小姐拿过来,不为分说给苏萱戴在了脖子上。

二老太太淡淡的扫了大太太一眼,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既然你八婶高兴,你就不要推辞了。今天既然都见了,丽丽就带着你妹妹去你屋里歇一会。”

苏萱刚才看了,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图案比较精美的一块青玉。苏小姐赶紧站起来应了声是,就携着苏萱出来了,到自己住的绣楼,得芳阁来歇着。

一楼前面是客厅,后面是丫头们的起居一地,上了二楼是苏小姐的卧房和书房,三楼是小库房。

两人在书房坐了,“是不是让我们家的人绕的头都晕了。”说完苏红丽亲自端了茶来,”快喝口茶润润喉咙。”

“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一大家子人,我实在是记不住,我只记得你,别人早就都忘了。”苏萱一边开玩笑一边说,其实也说的不是很夸张。

“一会儿送你个礼物保管你记得牢靠。”苏小姐滔滔不绝的说这苏家的历史,现在苏家各房的人的现况,苏萱若有所思的看着苏红丽。

苏小姐不自然的停了说话,“干什么这么看着我,”说着把自己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遍,“怎么了?”

“苏小姐是不是认为苏萱很傻呢?”苏萱淡淡的看着苏红丽道。“这…….这是从何说起呢,妹妹要是傻,那也就没有什么聪明人了。”苏红丽讪讪的说。

“看看,我和姐姐开了个玩笑,姐姐紧张什么。”这时候苏红丽的丫头过来说赖嬷嬷来了。“快请进了,是不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苏红丽立刻站起来,对着小丫头道。

九十一章 苏府

一个老嬷嬷进来给苏萱和苏红丽请了安道:"大爷,和八爷还有各房的几位老爷都在老太太屋里呢,说想和苏姑娘商量点事情,老太太已经让在堂上摆了屏风,老太太说还请苏姑娘赏脸,过去一叙。”说完赖嬷嬷就福了福,看着苏红丽。

苏红丽恳切的看着苏萱道:"好妹妹就应了吧,说不定爹爹和八叔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呢,虽然不合规矩,但是妹妹是扮男人出去惯了的,这次就也权当出去和别人谈生意吧。”

苏萱什么也没说,站起来道:"还请这位嬷嬷头前带路。”跟着赖嬷嬷下楼去了。

苏红丽沮丧的坐在书房发呆,“姑娘别难过了,以后她说不定还得感激姑娘呢。”墨菊给自家小姐换了杯茶道。

苏红丽听了丫头的话苦笑道,“感激我,我倒希望她忘了我。”

苏萱跟着赖嬷嬷从后门进了淡泊斋,看到二老太太和大太太也都在座,前面放了一架大细纱山水屏风,让站在后面的苏萱把厅里,一览无余看得一清二楚。

苏萱给老太太和大太太见了礼,苏老太太拉着苏萱做到了自己身边,对外面道:"老大和老八你们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我可是把人给你们请来了。”老太太面色不渝的道。

“我是苏家的代理宗长,这是我八弟苏瑱想和苏姑娘谈一下菠萝蜜的事。”苏家大老爷说完就坐下了,看了八老爷一眼。

苏瑱一脸别扭的坐在椅子上拱了拱手道:"久闻苏姑娘有小公明之名,听说菠萝蜜果在慈济卖到十几两银子一个,在平江是供不应求,今天苏姑娘过来,瑱就想是不是也可以便宜卖我们一些,毕竟一个菠萝蜜十几两银子是贵了点。”苏瑱说完就把头看向门外,一言不发了。

大老爷看着苏瑱,意思是还让他说点什么,但是苏瑱就是不看他,弄得眼神暗号什么都用不上,这时候一个人清咳了一声道:"苏姑娘我是我们这一辈排行第五的苏瑞,瑞不才有幸在杜大人跟前走动,我们几个人冒昧的来和苏姑娘谈这个问题,确实是唐突了,希望苏姑娘见谅,至于菠萝蜜的事情还请苏姑娘给个答复。”

苏萱在屏风后面静静的沉默着,并没有马上回答几个苏家大家长的话。

“你们几个死活央求我要见见苏姑娘,我还当时什么事呢,原来就是为了这么个事儿,你们都给我出去。”苏老太太怒道,几个爷赶紧都站起来请罪。

“老太太息怒,刚才各位苏老爷说的事情我也听到了,都说国有国法,行有行规,苏萱虽然是女儿身,但是即在此行走,就得尊此间的行规,否则苏萱反覆无常摇摆不定,岂不是自毁长城,将无立足之地。各位苏老爷有什么事情就去和慈济去谈,菠萝蜜的事情我是托付了钱掌柜的,至于钱掌柜怎么和各位谈,苏萱一概不过问。”苏萱的话一出口,几个爷都一阵尴尬。

“你们还不出去,赖嬷嬷带苏姑娘去你小姐那儿,午膳就都去你小姐那用。”苏萱抖了抖衣服,从容的站起来,跟着赖嬷嬷走了。

淡泊斋的屏风撤了下去,苏老太太看着儿子和侄子们道:"都是在外闯荡多年的人了,看看想出来的馊主意,生生的让个毛丫头给看轻了。”

苏老太太看着想说话的大老爷道,“行了,都下去吧,我倦了。”几个人都退了出来,大太太扶着老太太去暖阁歇着。”你也下去,一会儿赖嬷嬷就回来m了,午饭你去看着安排安排,不可再出了差错。”苏老太太闭上了眼睛。

大太太也退出来,去了大厨房。赖嬷嬷轻手轻脚的进了暖阁,看老太太在床上歪着,就转身要出去,“回来m了,坐下吧。”苏老太太闭着眼睛道。

“老奴还以为老太太睡了呢。”赖嬷嬷道。“今天弄成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你去把老五的xifup和老八的xifup叫到这儿来伺候。”

赖嬷嬷出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妯娌两个就都过来了,今天在淡泊斋见了苏萱以后,就都到大太太的院子坐着去了,听说老太太让他们两人去伺候,都是一片羡慕之色。

两人到了暖阁一个做到了床边,一个站着。“听说昨天魏家给了好几车的金银珠宝,价值连城。到了我们家确什么都弄的这么生硬,老大他们想了个主意却是要东西的,我们苏家总这么不上不下的,要是再不求上进,早晚得居于下流。现在机会来了,我们自己确乱了阵脚,我闭眼以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苏家兴旺发达。”苏老太太闭着眼睛道。

“这还不是老太爷在的时候,把老爷们教导的都太方正了,要不是这样,三伯也不会都是二三品的大员了,门生不少却没得了什么好处。”五老爷的xifup道。

这里面大老爷三老爷和五老爷都是苏老太太亲生的,二老爷是庶出的,别的房要不是就快没人了,要不就是人丁不望,要么就是像八老爷似的没有什么大出息的,出外做官的也没坐了做大的官。

“你说的没错,可是方有方的好,圆有圆的缺点,最主要的是要学会审时度势,老太爷那时候是先帝爷还在呢,各方人马都来游说,老太爷不为所动,稳如泰山。虽然躲过了灾祸,也为现在这不上不下的境地埋下了隐患,要是再这样我们家也就完了。现在机会来了,虽然小了点,但是我们又没做别的,以后和我们想的不一样了,这事儿也翻不了天去,要是和我们想的一样了,我们也有跟线好搭。我看那边对这丫头还是多有回护的,要不然也不会选了老八家。老八xifup这可是你们的造化,成与不成对你们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以后可要多劝着老八点,别老那么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几个人在暖阁谈心,苏萱也和苏红丽闲聊,可能苏小姐的任务都完成了,慢慢的没那么不安了,也和苏萱说说笑笑了,好好畅想了一下快要到来的阳澄湖这一社。

午饭在淡泊斋的偏厅摆了好几桌,本家的爷们儿都在此用饭。女人们都去了得芳阁,自然是几位老太太和苏萱、苏小姐一桌,下面婶子大娘的坐了几桌,吃过晚饭闲话几句,苏萱就告辞了。

苏家各房送得多是吃食点心,团扇荷包什么的玩物。到了钱府苏萱一一看了这些东西,就挑出自己觉的新鲜好玩的,送给钱夫人和春进几样儿。

钱府的上房钱夫人看着苏萱送过来的东西道:"苏家还是这么吝啬,看看拿回来m的都是什么。”

“太太说的都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话,苏家这几年都是出的多,进的少,要不是他们老太太会搭理,早就支持不住了,还偏偏摆了一副万事都看不上眼的样子,这次是他们家小姐请客,多半为的是诗社的事,他们家也想女儿有个好名声,以后也找个好人家,又知道苏姑娘的身份,听说苏家各房的都去了,连老爷们都去露了个脸。可是这次毕竟是以女儿身去的,奴才看他们家事支持不住了,要不太太就看着,看看苏姑娘给不给他们家面子了。”林妈妈帮钱夫人分析着。

钱夫人听了林妈**话,嘴唇动了动,但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道:"金星儿,什么事儿哪有那么简单的,看什么都不能看表面。”说着摇了摇头。

“老爷不是今天早早就回来m了吗,上次去魏府给了那么多东西回来m,一般人家嫁个女儿也够了。要说魏家也是百年大族了,又把女儿送到了吴王府伺候,怎么还这么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这次说不定是想看看苏府的回礼呢,让烟罗拿两盒点心给你老爷送了去。”

林妈妈拿了两盒点心出去交给烟罗,“给外书房老爷送去,就说是苏姑娘去苏府带回来m的,让老爷也尝尝。”林妈妈仔细的和烟罗交代。

外书房的钱德发确实正等着苏萱的消息呢,现在烟罗进了书房,说明了来意,钱德发挥手让烟罗出去,然后看着那些点心哑然失笑。冲着外面道:"冷金叫烟罗回来m,我有话吩咐。”

“烟罗姐姐,老爷请回。”冷金在外面扬声道。“回去告诉你太太,就说让苏姑娘不要急着回去,要多学几天规矩,至于理由什么的,让你太太自己想办法。”再次挥手让烟罗出去。

烟罗满脸不高兴的回了正房,把钱掌柜的意思对钱夫人说了。钱夫人说知道了,烟罗欲言又止的出去了,钱夫人和林妈妈互相看了一眼。

林妈妈就跟着烟罗后面道:”烟罗你个死丫头,去了一趟外院,黑着一张脸给谁看呢,可碰到了什么不高兴的事。”

“哼,还不是老爷,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烟罗一说,林妈妈心里一沉。

九十二章 继续

这些日子光忙活苏萱的事了,对其他的事就难免有些疏忽,这期间莫不是老爷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到底老爷怎么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了,这没凭没证可不能乱说。”林妈妈紧张的说。

“还要什么凭什么证的,那岂不是黄瓜菜都凉了。”烟罗愤愤的道。“到底是什么事呀,你这丫头是要急死我不成。”林妈妈道。

“还不是小驿站那位苏姑娘,这几天老爷开口闭口的都是苏姑娘,又请嬷嬷又让太太给做衣服的,还能有什么好事。老爷都一把年纪了,还瞎折腾什么。如果给了少爷们还说的过去,但是你看看老爷那个上心劲儿。”烟罗满脸鄙夷的道。

林妈妈听到最后,轻轻的舒了口气,道:"主子们的事,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好好的当你的差,伺候太太是正经。”说完进到里屋去了,跟钱夫人细细的说了。

“烟罗这孩子我看着就不错,难为她一片孝心了,去送库里拿匹上好的尺头赏她。就说我知道了,让她放心,我们自有分寸,让她多盯着老爷点,有什么事就赶紧回。还有你去和苏姑娘说,学规矩最忌讳半途而废,以后姑娘的应酬还多的是,就是诗社后面还有几十社呢,不懂规矩可不行,让她耐心住下,山里的事有二牛他们呢,要是实在决断不了的事情,自然会请示她。让她学着放放手,现在生意还小,如果以后生意大了,就是长了三头六臂也盯不过来。去吧”钱夫人吩咐完了就让林妈妈传话去了。

林妈妈把钱夫人的话一说,苏萱也很为难,不放心山上是真的,但是钱夫人的话又句句在理。

最后在林妈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三寸不烂之舌之下,勉勉强强答应了。林妈妈笑着走了,苏萱沉了脸。

第二天苏萱依然跟着两位嬷嬷学规矩,就是在shanwo的课结束之后,说身体太疲惫了,就回房睡觉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才起来,钱夫人听到了讯息派了林妈妈过来问候,苏萱连道没事,睡了一下午感觉好多了,又赏了林妈妈几个银锞子,说了好多感谢钱夫人的话,并亲自去钱夫人的屋子里坐了坐,对钱夫人的关心表示感谢。

说话期间又碰上春进过来请安,一起乐呵了半天才散了。“看来是个有良心的。”钱夫人低低的道。

林妈妈今天早就下差了,屋里是几个大丫头伺候,都不知道太太嘟囔的是什么,全都默然不语,何况钱夫人也没指望和谁沟通。

苏萱回到小驿站,就让芸儿铺床收拾,然后就又上床躺下了,芸儿和玉奴也就在外间躺下。

过了有半个时辰的样子,卧室的床帐被从里面轻轻的掀开了,苏萱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把刚才脱了了衣服又悄悄的穿上了,在梳妆台的椅子上坐下了。

又过了大概两刻钟的样子,苏萱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一把玉梳,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听到”吱呀”一声轻响,好像是门窗被风吹的动了一下。

在卧室的苏萱却倏的坐直了身子,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帘子轻轻一动,面前立了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影,带进来一股冷气。”坐吧”苏萱看着这个黑影道。黑影没有动,半晌缓缓的蹲下来,看着苏萱道:"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了,还没看见过你穿女装的样子。”

苏萱的脸红了,站起来走了两步压低了声音吼道:"半夜叫你过来是迫不得已,你还有心思说这个,命都保不住了还有心情风花雪夜。”

“那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就是快死了,也要做个风流鬼。”那个黑影轻笑道。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知道你发现没发现,只要我出去,都有人探头探脑的跟着,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谁要对我不利,我还不知道我有什么让别人惦记的。可能是我一夕暴富让人眼红了,要是这样我感觉还是最好的情况。就怕这中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今天叫你来是问问你有什么看法,我周围的这些异样,我不相信你没有发觉。”苏萱忧心忡忡的道。

“我当然有发觉,但是我没想到你也发觉了,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聪明的不光是会赚钱.......”黑影靠近了苏萱,抱住了她。

“你......”苏萱一挣扎,“嘘——我们这么说话就不怕惊动了旁人了。”那个黑影洋洋得意的道。

苏萱为之气结,但是毕竟叫他过来是有正经事商量的,推搡起来一是怕惊动了别人,二是怕浪费时间,三是两人又不是没有亲密接触过......苏萱红着脸想,也就半推半就的没有继续闹腾。

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给屋里的一切都带上了梦幻般的色彩,包裹在清辉之中的苏萱,浑身上下泛着圣洁之意,眼睛一眨一眨的闪着洞察世事的光亮,人间尤物大概就是形容苏萱这样的女子的吧,英雄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没有人觊觎呢?黑衣人怅然的想。

“白帮主说说你知道的吧,别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否则你就不是漕帮帮主了”

“叫我子眺,或者眺都行,叫一个我听听,否则我什么也不说。”白秀才很大爷的道。

“子、子眺你就说说吧,人家有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你还拿起款儿来了,现在除了你我都不知道谁还能帮我。”苏萱吭哧了半天才叫出来,说后面的话都带了哭腔。

白子眺也是见好就收,道:"我知道一点点,但是还不能确定。可是我可以保证,这些人对你都没有什么恶意,甚至这些人可能还是保护你的呢。”白子眺一脸晦涩的道。

“保护我,我不想让莫名其妙的的人来保护,我只想让我知道,我了解的人保护,最最严密的保护就是让我自己的人保护自己。眺,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白秀才感觉自己正在被苏萱温柔而又专注的看着。

觉得自己都飘起来了,被自己爱慕的女孩子信任,原来是这么甜蜜的事情。“我想有自己的情报收集渠道,我想有自己的势力,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一盆凉水哗得把白秀才从美梦之中浇醒过来,白秀才愣愣的看着苏萱,“你不会也想当帮主吧?不少字”白秀才讽刺的说。

“这没有什么不可能白子眺,我告诉你,本人要是当上这水路的帮主,你这帮主也快休息了。”苏萱眼睛亮晶晶的,”如果我做了这水路的帮主,还是会让你当副帮主的,还让你统领水路,叱咤风云。”苏萱笑道。

“苏公子苏小公明,我感觉漫天的牛在飞,你就是吹也捡个旁的吹,不能在关老爷面前耍大刀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摸样吧?不少字”白子眺好笑的看着苏萱。

“我说的是真的,水路是一方面,而且还要建立我的情报系统,什么事都等着发生了再想应对之策太被动了,我要料敌未动之前。”苏萱自信满满的道。

“你这是要干什么,要谋反不成,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弄这些东西干什么,相信我,我能护你周全的。”白秀才看着苏萱,认真的说。

苏萱摇了摇头,“不是我不相信你子眺,是你在明处,你有什么别人早就知道了,别人在跟踪我的时候,难道不知道你的存在吗?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多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坏事。我说的这些也不是一朝一夕的就能弄起来的,首要的前提就是需要银子,我会想方设法的挣银子的,到时候我交给你,告诉你怎么办。”

“萱儿,你就不能多依靠我一些吗,好歹我也是个男人,银子我也会挣的,我现在就把家底交给你,免得你老一副钱串子样儿。”说着白秀才把从袖带里拿出了一枚印章,这是我在四海钱庄的信物,拿过苏萱的手放到了她的手里。

“这里面是一百万两,你有什么要用的就拿这枚印章去提,四海钱庄全国繁华之地都有分号的。”苏萱刚要说什么,白秀才就用手指点住了苏萱的唇,“什么也别说,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听,你就说需要我做什么吧。”白秀才搂着苏萱,抚摸着她头上的秀发。

“你把冯默派给我吧,并且给我找几个得力的人来,具体要求附耳过来。”苏萱在趴在白秀才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

苏萱吐气如兰的构思着自己的宏伟蓝图,沉浸在自己的奇思妙想里。白秀才恨不能时间就此停止了,脸渐渐的红了,呼吸也急促了,下半身也有了反应。

苏萱说完,奇怪的看了一眼白秀才道:"是不是蹲着太累得慌,那快起来,你做椅子上歇会儿,我站着就行了。”

说着站起来,让白秀才起来,“我还是蹲一会儿吧,没关系。”白秀才面色潮红的道。

九十三章 谎话

“你看看,累的喘气都不匀了,还不快坐到椅子上去。”苏萱说着就去拉白秀才,白秀才被苏萱细腻柔软的手一碰,浑身突的打了个激灵,身子一下就绷紧了。

苏萱觉得自己被白秀才反握住的手,就像被一把钢抓抓住了似的,疼的苏萱立刻眼泪汪汪的,“白秀才,白子眺你疯了,你快放开我。”苏萱带着哭腔道。

白子眺松开了苏萱的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苏萱不明所以的蹲在白秀才跟前道:"白秀才你怎么了,我扶你到椅子上坐一会儿吧?不少字”

“不用了,你离我远点就好了。”白秀才赤红着眼睛道。这话说的苏萱一脸错愕,又仔细看了看白子眺,脸也红了道:"不要脸。”赶紧离白子眺远点,坐到了床上。

白子眺盘膝坐到地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抱元守一灵台才慢慢的清明起来。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才缓缓的收了功,抬眼看向苏萱。

“我和你要说的都说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苏萱连忙说。“没良心的,爷为你受了这么大的罪,居然这么快就赶爷走。”说着就向她走了过去。

苏萱赶紧站起来,这在床上坐着太危险,而且还有强烈的暗示意味,还是去坐椅子吧。

白秀才那容她离开,伸手挡住了去路,一步一步给逼回床上,苏萱坐到床沿,警惕的看着白秀才。

嗤嗤嗤白秀才笑道:"我说苏公子,你紧张什么呢,要是我没记错你好像说你过了年才十三岁吧,不知道天葵来没来?胸部发育了没有?”

白秀才口无遮拦的说着,苏萱涨红着脸站起来,抬手就又要给白秀才一巴掌,白秀才顺势捉住道:"打一次就够了,哪还有第二次的机会,虽然我不会怎么样你,但是吻别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把苏萱压在了床上,苏萱现在明白什么是作茧自缚引狼入室了,现在是喊又不敢喊,动也动不得。

又急又羞又气,眼泪顺着眼角划入了头发里,“傻丫头我又不会怎么样你,哭什么。”

白秀才说着手穿过苏萱的后脑,固定了她的头,重重的吻了下来,苏萱觉的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白秀才还不离开。

苏萱清晰的感觉到了在自己的腿上,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不是刚刚才好了吗,怎么又来了,这下吓得苏萱都不敢哭了,对着在自己嘴里为非作歹的舌头,重重的咬了一口。

啊——白秀才轻呼一声,离开了苏萱的唇,苏萱迅速的推开白秀才跑到了梳妆台一边。

白秀才呲牙咧嘴的道:"小妖精,你也真够狠的,想谋杀亲夫吗。”说着就要去捉苏萱,这时候听到外面挷挷挷的梆子声,三更了。

外面玉奴轻声道:"姑娘,帮主三更了,时间不短了,帮主还是速速离开吧。这周围可都是好手。”

苏萱松了口气,白秀才臭着一张脸道:"这次就先饶了你,本帮主就要走了,过来。”

苏萱一步一蹭的走了过去,白秀才给她理了理头发,亲了亲苏萱的脸颊道:"你自己要多保重,有什么事就让金奴和玉奴通知我,嗯?”

苏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帮白秀才整理了整理衣服,把他推了出去。苏萱一直等到玉奴转回来m,问道:"怎么样,没人发现吧。”

玉奴笑了笑道:"出去的时候,我远远的看着人影一闪,好像有条尾巴,不过不要紧,帮主应付的了。”

苏萱立刻坐立不安起来,“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姑娘不要担心,没事的,快睡吧,mintn要是姑娘没精神才让人怀疑呢。”

苏萱惴惴不安的躺下了,一晚上时醒时睡的,睡的极不安稳,五更天一过就起来了。

外面玉奴和芸儿听到动静也都起来了,伺候苏萱梳洗,苏萱虽然晚上睡的不安稳,但是有睡了一下午顶着,早晨努力打起精神也没显出什么异样来。

梳妆完毕离吃早饭还有一段时间,苏萱就拿了本书想看两页打发时间,芍儿和金奴也过来了,芍儿看了芸儿一眼道:"林妈妈刚才过来了,问我姑娘起来不曾。”

“可有什么事?”苏萱心突突的跳起来,面上不动声色的问。“也没什么,是老爷说一会儿过来,有事商量。”芍儿道。

芍儿退了下去,苏萱想着钱掌柜是不是要问昨天晚上府里进来人的事,要是问自己就一口咬定什么都没看见,自己睡的早,也没听到谁什么动静。要是问自己身体好了没有,就说睡了半天一夜歇过来了。要是问丫头们,那就不是自己该管的事了,随便说,但是要是有谁看到个一眼半眼,该怎么办呢.....

苏萱眼睛盯着书,可是一个字也没有看下去,“姑娘,姑娘,早饭送过来了,请姑娘用早饭。”芍儿疑惑的看着苏萱,芍儿什么时候进来的,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一点儿都没发觉。“姑娘是不是身上还不自在,要不我就去和两位嬷嬷说,再歇一天吧。”

“不用了,看书看的入了神,没什么的。”苏萱说着掩饰的立刻站起来往外走。芍儿感觉今天姑娘干什么都很突兀,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

苏萱心里有事,也没什么食欲,胡来用了几口红枣莲子粥,吃了一个鸡蓉包子就说用好了,芍儿和芸儿上前把桌子撤了,一起抬出去了。

既然知道了钱掌柜有事找自己,那就不能坐等钱掌柜上门了,让小丫头去问问钱掌柜现在在那,自己一会儿就过去。

“老爷今天本来在太太房里歇下的,半夜不知道有什么事起来了,四更天的时候去了书房,早饭也是在书房用的。”打听消息的小丫头回着话。”那我们就去书房去见大掌柜吧。

“苏萱站起来往外走,金奴连忙拿了斗篷给自己主子披上。苏萱带着金奴和玉奴去了外院的书房,一出门,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玉奴塞到苏萱怀里一个暖炉。

苏萱吹了冷风脑子也不那么乱了,管它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深吸了几口气,快步往前走去。

到了书房外面,冷金在外面候着呢,见了苏萱就道:”姑娘老爷在里面等您呢,说姑娘到了就直接进去。”

顺手推开门,苏萱点头致意,迈步进了书房,看见钱掌柜一脸焦虑之色,看到苏萱就好像看到的大救星。

“苏姑娘你来了,来来来,快坐。”钱掌柜一脸热情的招呼这苏萱,苏萱向钱掌柜一拱手,解了斗篷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咳是这样,姑娘还记得我定了你各种果酱各五百罐吧,”

“我当然记得,钱掌柜说有雇主急等着取货,现在应该已经送走了吧。”苏萱道。

“咳这不是客人着急,实在等不得了,家里有事走了,给我留了地址让我送了去。姑娘也知道这都快过年了,铺子里急着再走一次货,好赶得及回来m过年。

这铺子里的人手是有,但是就是没有主事之人,所以所以想请姑娘帮个忙,给送一趟,这说起来姑娘也是我们当家,请姑娘千万不要推辞。”钱掌柜一脸殷切的望着苏萱。

“说我是慈济的当家,这话虎虎别人也就罢了,钱掌柜也来消遣我。”苏萱笑道。

“不是消遣姑娘,你看看。”钱掌柜从桌子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苏萱。苏萱不明所以接过来,钱掌柜示意她打开。

苏萱打开一看是一份契约,大意是说魏府名下的慈济药铺,转让给苏萱两成的股份,所有股东是魏家两房共四成,魏溪四成,苏萱两成。

苏萱看向钱掌柜,“这魏溪是谁呀?”苏萱问。“这就是魏少东,本来这契约是姑娘回来m后,魏太夫人写好了,让我带回来m给姑娘的,我就想早一天晚一天告诉姑娘没什么打紧的,以至于都玩到脑袋后面去了。今天也有事跟姑娘说,刚才姑娘一句话提醒了我,我这才想起来,紧着给姑娘呢,以后钱某人可就要给姑娘打工干活了,不过这次真的是无人可用了,这铺子里离不开人,要不也不能麻烦姑娘不是。”钱掌柜愁眉苦脸的看着苏萱。

“看大掌柜说的,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这批货要送到哪里去呢?”苏萱微微一笑道。

“咳,是要送到京城的慈济去的,姑娘送到了就不用管了,自有伙计管事张罗。”钱掌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据我所知,从我们这儿到京城就是快船,也是要有月余的路程,现在都十月二十多了,那我是要在京城过年了。”苏萱想了想道。

“咳正是如此,所以还请姑娘多多担待。”钱掌柜作揖道。苏萱不避不闪,泰然受了钱掌柜的礼。道:"钱掌柜不用忧虑,我自下地山来第一个打交道的就是钱掌柜。”

九十四章 感激

苏萱顿了顿,接着道:"以后的各项事情都仰仗钱掌柜扶持,没有钱掌柜就没有今天的苏文,所以钱掌柜没有必要不安。文不才无以为报,这上京送货区区小事,文敢不从命。”

苏萱说的情真意切,钱掌柜是满面通红,“钱某人是愧不敢当,以后钱某要是有什么对不住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大掌柜说的哪里话,都说受人点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受钱掌柜何止是点水,至于说的不要见怪,这话是从何说起。不知道大掌柜需要苏萱什么时候动身呢?”

钱掌柜红着一张老脸道:"咳,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还要看姑娘准备的快慢了。”

“我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只有这一个人罢了,抬脚就能走,明日动身钱掌柜看怎么样?”苏萱道。

“时间虽然急,但是也不差这一两天,京城现在真的是滴水成冰的时候,想必姑娘没有经历过,我让贱内给姑娘准备了,几身过年的大毛衣,现在就给姑娘带了去吧,要是不够,或者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京城是天下繁华地,到了以后姑娘再自己看着添置,既然姑娘没有什么可交代的愿意mintn动身,我的意思也是越快越好,怕到时候果酱坏了。那我就让管家准备去了。”钱掌柜一脸征询的意思。

苏萱点了点头道,“我这临行倒没什么要说的,只是大掌柜要注意身体。今天大掌柜咳的厉害,咱家就是开药铺的,苏萱走了,大掌柜一定好好看看。”说完,也不理一脸尴尬之色的钱德发,告辞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金奴欲言又止的看着苏萱,苏萱也不理,几个人回到小驿站,苏萱就告诉几个丫头,她们要出一趟远门,马上开始收拾东西。

芍儿和芸儿边手脚不停的收拾,边问是怎么了,当得知是要去京城送货的时候,都愣了。

“姑娘慈济又不是没人用了,为什么要让姑娘去送货,这多有不便吧。”芍儿担忧的说。

“也真是的,钱掌柜又不是不知道姑娘是个女儿身,在平江城转转还可以,怎么能去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全都是人精,那那么容易混过去。真是不知道掌柜的是怎么想的。”芸儿也嘟囔道。

苏萱看了她们一眼,道:"对你们姑娘这么没信心,又不是不会来了,送了货就立刻回来m就是了。”

“姑娘你还不知道呢?”芍儿惊讶的说。“知道什么?”苏萱迷茫的看着芍儿。“水上讨生活的人忌讳特别多,正月里是不行船的。”芍儿郁闷的看着苏萱,好像苏萱不知道吃饭穿衣这些基本的事情。

原来还有这事,那就是自己要是回来m也得三月以后了,可是这事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钱掌柜安排了这么多,下了这么大本钱,也由不得自己不去。

苏萱也想着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在后面弄鬼,要玩儿就玩票大的,想玩就自己出来和我玩儿。

看样子那个人倒不是想对自己不利,那看上了自己什么呢,自己手里这点钱,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是看不上的。

看着魏家的手笔,难道在暗处觊觎自己的那个人位高权重,拉拢自己对魏家或者是京城的魏大小姐有好处不成?

苏萱敲着想的发热的头,心里暗道,不管怎么样,自己就快上京了,离着谜底又进了一步。

那个人想要自己什么呢,如果想要自己的钱,没问题,我可以给。想让自己给他打工,没问题,自己也想找个大点的靠山呢,别的就实在想不出来了。

苏萱在屋里坐着胡思乱想,但是金奴和玉奴急得不行,最后金奴从后门出去了。

“姑娘要是实在不行姑娘就装病吧,这样就不用去了。”芸儿道。苏萱很意外的看了芸儿一眼,道:"这怎么能行,你不知道慈济也是我的吗,我可不能让慈济的生意在我手里泡了汤,哪有放着银子不赚的道理。”

“也是铺子里的人手实在不凑巧,各位管事都出去了,无人可用罢了。”苏萱叹息着说。

“这快年关了,张xians去和各大药行去结算货款去了,每年都是腊月才动身不知道今年怎么早了。周xians去北方采购细料去了,这一般都是开春去,怎么现在去了?”芸儿不解的嘟囔着。

“芸儿你怎么还在那说闲话呢,还不快帮我打个下手,把姑娘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我来收拾衣裳。”芍儿没好气的对芸儿道。

身边的人都忙忙碌碌,而苏萱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书房里钱掌柜还枯坐着呢,“老爷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冷金道。

“那是别人,苏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呀,她要是和世间的女子一样,爷也看不上他,从今以后我们就不是朋友了,希望她不要恨我。”钱掌柜一脸落寞的说。

“老爷这番动作,苏公子未必就不知道,但还是欣然接受了,我看也是知道老爷有不得已的苦衷,没有要难为老爷的意思,我看苏公子还是识时务的。”冷金在一旁道。

钱掌柜猛的回过头来看冷金,“你说苏公子已经知道了我的意思?”

冷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道:"我也是、也是这么猜得,刚才芍儿还问我铺子里的其他人呢,我就说张xians结账去了,周xians去买细料去了,芍儿姐姐就鄙视我说,‘说谎也的找个让人相信的理由,现在还不到腊月呢,就去结账还说的过去,但是大冬天的去买细料就是骗鬼都不信,’奴才也没办法,只好说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信了,芍儿姐姐就咬牙切齿的走了。可是不这么说,奴才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我们说的是谎话,这一个谎话,就需要好几个谎话来圆,说的谎越多,破绽就越多。我这么说了,就看着芍儿姐姐愤愤的走了。这事儿连芍儿都知道不对劲,何况苏公子。”

“放肆”钱掌柜一拍桌子站起来,“主子自有主子的打算,主子行事没必要给下头人解释,就是要说,我们还不够格呢,你去叫芍儿过来,就说让她到太太房里,取给苏姑娘做的衣服,让她到我这儿来一趟。”钱掌柜又缓缓的坐下,“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既然觉察了,那以后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的了。”

冷金大张着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今天的老爷怎么喜怒无常,说话颠三倒四的。”从书房里退了出来,出了门冷金就垮了脸,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冷金到了小驿站告诉芍儿去钱夫人那里取东西,芍儿一言不发的跟着走了,苏萱微微一笑,换了衣服后脚也出门去了。

芍儿直接就往外书房的方向走,冷金在后面看着芍儿道:"芍儿姐,你怎么知道是老爷叫你。”

“这有什么奇怪的,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如果太太叫我那会让你来,哼一定是你这大嘴巴,又把我私下里打听消息的事儿给说了,不然我哪有这待遇?”芍儿昂着头道。

“芍儿姐对不起,我只是要告诉老爷,他做漏洞挺多的,连芍儿姐姐都看出来,以姑娘那么精明未必就不知道。”冷金带着哭腔说。

“好了那么大个人了哭什么,我大不了就是挨顿骂,再说了我现在毕竟是跟了姑娘的了,老爷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过了明儿,我们就上船走了,难道我还怕老爷不成。去忙你的吧,我去看看老爷要跟我说什么。”芍儿一甩头走了。

苏萱出了门,优哉游哉的往巷子口走去,走出来,东张西望的四下看了看,街上南来北往的人不少,挑担赶车讨生活的也大有人在,就是没有约会的那个人。

正当苏萱左顾右盼的时候,从一旁的树上蹭的跳下一个人来,蒙住了苏萱的双眼,粗着嗓子道:"打劫。”

苏萱吓了一跳刚要叫,就让人连嘴也捂上了,正在苏萱想要继续挣扎的时候,后面的人轻笑道:"要是想怎么样你,还让你有喊叫挣扎的机会。”

这个人约了自己出来,还装神弄鬼的,苏萱气不过,狠狠的向白秀才的脚踩去。

“啊——”白秀才夸张的大叫一声,抱着脚在原地跳来跳去,嘴里咝咝的吸着气。

苏萱鄙视的看着这个人,“要是踩坏了,我先带你去医馆吧。”白秀才放下脚委屈的说:"你就不能表现一下关心。”

“你不是有很厉害的功夫在身,刀枪不入的吗?踩一脚就坏了,那还是白帮主吗。”苏萱调侃着白子眺。

“叫我出来什么事,快说。”“没事就不能叫你出来,叫你出来非有事不行,从认识你道现在,就没发现你解风情的。”白秀才不满的看着苏萱。

“听说就要去京城了?想没想到和我说一声告个别什么的。”白秀才那眼睛瞟这苏萱道。

九十五章 测字

苏萱还真没想这些事情,讨好的笑着看着白秀才,“怎么没想到,我不是打发金奴和你去说了吗,再说了我在别人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现在又学了规矩,我哪敢任性妄为呢。”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金奴是你打发跟我道别的?说什么害怕被人说,害怕被人发现,我怎么不知道你苏文苏公子是怕这怕那的呢?”白秀才板着脸道。

在这事上纠缠,自己只会越来越被动,“你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苏萱问白秀才。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白子眺英雄一世,算是栽到你手里了,跟我去个地方。”白秀才不由分说,拉起苏萱就走。

“去哪里?”苏萱问道。“去了就知道了,那那多废话,啰嗦”苏萱发现白秀才有点焦躁,可能和自己出行有关吧,苏萱心里有些小得意的想,一声不吭的跟着白子眺走了。

远处一个挑担卖货的给买东西的使了个眼色,那人就远远的缀着跟了过去。

苏萱和白秀才两人去的是漕帮的总舵,进了大门,大家看到白秀才都低头垂手站在一旁,白秀才带着苏萱一直向里走,看着也不像是要去他的院子,苏萱歪头看了看白秀才。

白秀才目不斜视的继续往前走。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白秀才和苏萱来到了一扇朱门前。

离得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苏萱就闻到了檀香味儿,这里应该是漕帮的祠堂,或者什么庵庙之类的地方吧,苏萱如是想。

白秀才推门进去,苏萱看到一个大大的院子,两边是厢房,中间是一排飞檐高挑的大厦,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进了大厦,屋里正中央有一尊生的髦身朱发,铁臂虬筋,身高一丈有余,人面蛇身的神像,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护法样的神,左面一尊人面蛇身但是肩膀上长了一大堆的脑袋,左面也是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这是漕帮的家庙了,从一进来看见这三尊神像以后,苏萱就觉得这里阴森森的,脊背发凉,不自觉的就向白秀才靠了靠,不敢抬头四下里看了。

白秀才微微一笑,牵着苏萱的手,对着黑暗的一个角落道:"长老,子眺前来上香。”

苏萱努力的向白秀才下拜的地方看,隐隐约约的看到,好像有个人坐在蒲团上的人影动了动。

“神龛在那边,供桌上有香,自取就是了。”那人影淡淡的道。白秀才走到供桌前,点了香,插到香炉上。拉着苏萱在前面的蒲团上跪下,“共工大神在上,现在有平江人士苏氏萱儿由水路去往京城,沿路事宜还请大神多加关照,如果顺利抵达,漕帮帮主白子眺愿牛头马面活鸡百只供奉。”

苏萱奇怪的看着白秀才,一般不都是供奉猪头羊头吗,牛头是不能随便供奉的,一是朝廷有法令,不得随意宰杀耕牛,宰杀耕牛是要备案的,注明这牛是生病不治了,还是老得干不动活儿了。二是牛头是太牢之礼里的牺牲,除祭祀天地,太庙是不可使用的,否则就是僭越,是要以谋反之罪论处的。

除了以上祭祀,这天下唯一还可以用太牢之礼祭祀的,就是孔子和孔家的家庙。

可怎么这里供奉的东西这么奇怪呢,既不是全部的太牢之礼,但是却要用牛头,苏萱百思不得其解。

看着白秀才虔诚的表情,严肃的神态,苏萱只好压下了心理的好奇,和白秀才一起三叩首站起来。

这回可是着实的吓了苏萱一跳,他们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立了一位身着宽大道袍的老人。

说这道袍宽大其实只是相对于这位老人而言,苏萱严重怀疑这老人是包了一层人皮的活体骷髅标本,两腮深深的凹陷进去,大大的眼眶里一双闪着精光的大眼珠子,头发好歹能抓起一撮来,但说什么也绾不来一个攥,在头顶上用什么布条勉勉强强扎起来,袖子外面的手就干瘦的如同鸡爪子,要说这人唯一能有点活气儿意思的,也就这眼睛了。

苏萱看着这老人,这个老人也上下打量着苏萱,“长老长老是我们漕帮最德高望重,辈分最高的老人了。长老在这修行多年,他自己已经不知道四季更替春夏秋冬多少个轮回。”白子眺怯怯的叫了一声这老人,回头给苏萱介绍着。

“长老我此次前来是想请长老给测几个字,还请长老不要推辞,成全子眺这一次。”说着白秀才双膝跪倒,以额触地。

这老人转过头来看了白秀才一眼,叹了口气,冲着白秀才抬了抬手,叫了一声,“帮主,帮主前几天就过来了好几次,我一直都没有应允,这次既是带着这位姑娘前来,我就看在这位姑娘的面子上,给你测几个吧。不知道帮主想问什么?”

白秀才立刻跳起来道:"早知道一早就带她过来了,害得我费了许多的事。我想问问苏萱就是这位姑娘,此去京城可还顺利,归期几何。”

在白秀才的隐隐期盼中,老人又叹了口气道:"你写个字我给你看看吧。”白秀才大喜,快步走到一旁的侧室,取了文房四宝来,磨墨润笔写了一个‘去’字,拿起来吹干了,交给老人。

老人看了看,“这个‘去’字,上边这一竖很长,而且直,整个字结构匀称笔法流畅,此一去定是顺风顺水,顺利吉利也。”

苏萱默不作声的看着白秀才折腾,“那归期几何?”说着也不等老人再说什么,回身立刻写了了一个‘回’字,迫不急待的交给老人。

老人看了看,“此去归期未有期。”白秀才的脸刷得白了,呆了半天才问,“长老这是为何。”

“帮主你心不静,下笔急于求成,你看看这个回字未完全封上口,难回呀”

“长老我错了我错了,我再好好写一个。”白秀才说着拿起笔就又要写,老人一把按住了白秀才的手,“帮主这世间之事万万不可强求,顺其自然是福,强求是祸,还请帮主三思。”

老人直视这白秀才,白秀才颓然放手,“那请长老再给测一字。”白秀才声音暗哑的道。

“还请帮主写来。”老人松了手,垂下眼静候,白秀才平复了半天心情,犹豫再三最后一咬牙,沾墨在纸上写了一个‘缘’字,求子眺和苏姑娘的姻缘,抖着手交给了老人。

“帮主心中不是已有答案了吗?”不跳字。“还请长老解惑。”白秀才低头恳求。

“帮主这个字虽然写的认真之极,也代表帮主很在意,可是由于太在意了而犹豫不决,这个‘缘’子是左右结构,这左边和右边离得远了点,没有嫁娶之缘,只有见面之缘。”

白秀才的身形晃了晃,噗通跪在地上,“还请长老破解一二,以全眺儿心意。”

“无解,帮主大概也知道情况吧,如此强手恕老朽无能为力,姻缘是断不会有的,破解了也是守望之缘,与你有害无益,老朽是断不会这么做的,帮主带陌生人来已是不对,还请不要在此逗留了,速速离开吧。”老人下了逐客令,白秀才失魂落魄的和苏萱出来了。

“白秀才你不要这么一副鬼样子,世间万物那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一句话就定了的呢,如果那样大家还忙忙碌碌的干什么,坐在家里等不就行了。”苏萱用辩证唯物主义的哲学驳斥着。

白秀才惨笑道:"但是长老批字还未有不准的,你说这宽慰的话也是无用,其实我也早就知道是我奢望了,只是还抱着一线希望来印证一下,印证的结果是我连一线希望都没有了。”

苏萱望着白秀才的样子,心里疼痛,“我还就不信了,你等着我,让长老也给我算一算,他要是说的准,我就真服了他。”苏萱一阵风似的冲回了大厦之中。

“长老我也测字”老人还和他们出去的时候一样站在原地,好像在等人一样,苏萱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个‘婚’字,转身交给老人,这字写得真叫一个难看,估计再过半个时辰问苏萱自己写的是什么,她都不认识了。

“姑娘写的是一个‘昏’字,‘昏’没有女旁——古代昏和婚是同一个字,没有分别。姑娘硬是给加上了,说明姑娘在以后的夫家是很强势的,有姑娘的一席之地,不过这个字姑娘写得太潦草了,可见姑娘并没有把以后的婚姻放在心里,而且这‘婚’字各部分都空隙甚大,以后夫妻之间多有争吵,幸福与否完全看姑娘的行事了。”

苏萱不以为然,自己还没结婚呢,老人说的这些谁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转身又写‘来去’二字交给长老,测字都是写一个,苏萱就偏偏写两个难为这长老。

老人接过来好像被烫了一下,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长老瘪着嘴问:"不知道姑娘想问什么?”

九十六章 征程

问我从何处来,还能不能回去?”苏萱挑衅的问。

“姑娘自是从来处来,是回不去了。”

“哼打的好机锋,我还是不明白,请长老说的具体点,我到底来自何处?”苏萱不依不饶的问。”姑娘写的这两个字,不是现在习惯写法。姑娘是有前生后世的人,自是比老朽清楚自己的来处,既来之则安之,回去就不要想了,有生之年莫非天赐,既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望姑娘以天下苍生为念,泽被黎民,福佑百姓。”长老几首道。

“长老我不是菩萨,这活儿不归我干,这不是我的工作范围。”苏萱呆呆的道。

长老果然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灵魂,那还有什么可说的,白秀才说的是真的了。“姑娘能做到,姑娘还是离眺儿远一点吧,就当可怜他了。”老人祈求的说。

“为什么?我在这个世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好容易有个真心相待的还让我远离于他,老人家也太不公了些,别说我做不到,换个人也做不到,老人家这话以后就不要说了。”苏萱也失魂落魄的从里面出来。

白子眺还站在院子中央发呆,苏萱走到他身边,“我们走吧。”两人来的时候精神奕奕,回去的时候蔫头耷拉脑,路上看见的人都不知道怎么了,纷纷驻足,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两人那有心思理会这些,白子眺送苏萱到钱府的后门,相对无言的分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苏萱到了小驿站的院子里被震了,院子里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箱笼,正在钱府的管家、芍儿她们几个大丫头的指挥下装车打捆儿,连苏萱回来m都没发现。

苏萱捉住芍儿道:"这是干什么,怎么有这么多东西,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就行了,如果有需要到了京城买就是了。”

“我的姑娘,这还是匆匆忙忙准备的少了呢,你这儿又是男装又是女装的,准备的都是双份的,我们到了京城就腊月了,差不多的铺子都要关门了,就是不关门的也不会再接新活计了,有什么缺的,大过年的姑娘可是到那去找?”

芍儿一席话听的苏萱不言声了,这只是个简单的出行,就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准备出来的,是不是自己可以理解成为了这次出行,已经准备了好长时间了,蓄谋已久呢。

苏萱往里走,碰上抱着包袱出来的林妈妈,看到苏萱笑道:"姑娘,这是太太给你做的灰鼠皮披风,北边冷得很,这些东西本来想作为过年的年礼送给姑娘,哪知道姑娘要出远门,过年是见不到了,索性现在都给姑娘带上。还有一件妆化的金黄对襟立领百蝶穿花的裱子,一件掐丝花开富贵牡丹大花的斗篷,一件豆绿色春绸的百褶裙,一件大毛的昭君套还都在做着,来不及给姑娘带上了,就等着过年的时候让去京城的管事给姑娘带了去。”

“林妈妈这是怪我没去给太太道谢呢,妈妈来的真是时候,等我换过衣服就去给钱夫人道谢,妈妈好歹等我一会儿。”说着塞给了林妈妈一个荷包,林妈妈笑着推脱了两下就收了。

苏萱换回了女装,出来跟着林妈妈去谢过钱夫人,苏萱到了钱夫人房里,说了好多感谢的话,“夫人给我准备了两个月的衣服,苏萱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是好。”苏萱边笑边喝了一口茶。

“哪有这么长时间,也就个把月不到的时间,有一天老爷回来m说,苏姑娘整天忙着生意,都没有几身衣服,马上就要过年了,让我给你准备十几套男装和女装,开始我还觉得早呢,哪知道中间有这些变故,弄得还有好几件还没成呢。”钱夫人也笑着说。

又说笑了两句,苏萱就去了前四小姐处,春进和苏萱依依不舍的告别了,春进送了苏萱几个亲手绣的荷包,香囊,手帕什么的,苏萱都道谢,接过来。

黄昏时分,苏萱才身心俱疲的回到小驿站休息,打算稍事休息,可是明明困得不行了,就是睡不着。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苏萱就被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挖了出来,因为晚上胡思乱想的失眠了,苏萱觉的自己也就刚刚睡着,现在让起床不由的就有起床气,赖在被窝里说什么也不想起。

“好姑娘,你就快起来吧,误了开船的吉时怎么好,到了船上有的是时间睡觉,到时候就怕姑娘把脑袋睡扁了。”金奴在一旁急道。

“我就是睁不开眼,你们把我拉起来吧。”苏萱闭着眼睛说。金奴没办法,只好让小丫头把洗漱的东西放到一旁的矮凳上,自己扶着苏萱,芍儿投了热帕子在盆里,拧出来给苏萱擦脸。

主仆三人正在床上磨叽呢,玉奴进来回禀道:"姑娘二牛来了,在外面车上等着呢。”

苏萱正迷迷糊糊的,让金奴和芍儿弄的左摇右晃着,乍一听玉奴的话,道:"这么早他不在被窝里,在车上干什么。”

芍儿和金奴玉奴还有屋里的小丫头都憋不住笑起来,一会儿都蹲在地上笑的直不起腰。

苏萱听着耳边嗤嗤呵呵的笑声,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大家,“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玉奴抹去笑出来的眼泪,喘着气道:"二牛来了,在车上等姑娘呢。”

“那你们笑什么?”苏萱这么一说,玉奴就又要笑,但是还是忍住回道:"我刚才回姑娘,姑娘还没清醒呢,说‘大冷天二牛不在热被窝里,在车上干什么。’”苏萱看一屋子的人都低着头,肩膀耸动。

苏萱脸红着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没有说错话得时候。”

而后尴尬的道:"你们几个死丫头,只管顾着笑。出去让个人带着他去码头的船上,把东西装船。再给他带点热茶点心什么的,难为他这么早赶过来。”

苏萱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几个丫头也都不笑了,玉奴出去招呼二牛去了。

苏萱也从床上下来,让金奴收拾,因为要出门,不用梳复杂的发型,这次出去苏萱的身份是慈济的少东家,梳双丫髻也不合适,但是梳个书生髻苏萱又太小了,真是为难。

金奴在后面一犹豫,“就梳一个双丫髻吧,今天只不过是去坐船,也不见什么人,到了船上行动坐卧还方便些。”苏萱也盯着镜子道。

金奴三下两下的梳好了头,用粉红丝带扎好,其余的头发都留在后面,换好了衣服,吃了早饭。

天就蒙蒙亮了,外面有小丫头说钱掌柜过来了,苏萱起身出去,“大掌柜这么早就过来了,时辰到了吗?我这里都收拾好了,芍儿金奴我们走吧。”

玉奴赶紧出来,把手里的棉斗篷给苏萱披在身上,“这.....这,哦,好吧,我并不是......”大掌柜张了张嘴,跟着苏萱出来了。

一行人做了四五辆车,到了码头下车,二牛也在码头上等着,湿冷的空气吹的脸红红的,在冷风中呵着手,跺着脚。

苏萱的眼睛湿润了,但是仰起头闭上眼睛,“阿菜,你来了,我把那些黑糖都装上了,你这一去山高水长的,你可要保重身体,娘他们听说你要去京城,眼睛都哭红了,一宿没睡,给你赶做了一身棉衣棉裤,说‘京城冷得很,吐口吐沫掉到地上都成冰渣子了,让你注意身体,千万不要冻着。’本来爹娘,大哥大嫂都要过来送你,可是山上也离不开人,再说天寒地冻的我就没让他们来,给这是娘给你连夜做的。”

二牛递给苏萱一个包袱,此时苏萱睁开眼已经是一片清明,“二牛哥你回去给娘和爹还有哥嫂他们带个好,让他们好好注意身体,银子你都收着吧,以后的生意是赚是赔都由你做主,还有我们以后自己寻个店面吧,总靠着钱掌柜也不是个事。”

苏萱轻声的嘱咐这二牛,二牛听了点点头。“昨天事情太多没有来得及给你,给”苏萱回头一看,是白秀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递给自己一个香囊,苏萱接过来及在腰上。

“这可是长老给你求得,你可要时刻带着,长老说此物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白秀才看着苏萱认真的说,苏萱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苏公子,吉时到了,还请上船吧。”钱掌柜过来说。苏萱没有说话,看了白秀才一眼,对二牛说了声“二牛哥,保重”上船去了,白秀才似笑非笑的看了钱掌柜一眼,钱掌柜只做不知。

苏萱站着船头,“开船——”船工一起吼了一声,苏萱对了岸上挥了挥手,心中真是恰似滚油煎,此一去,不知前路如何,等着自己又是什么。

东边的晨曦投射在苏萱的身上,全身霞光浸染无余,远远的看周围轻舒漫卷的云朵都尽着红妆,围绕着苏萱飘动,仿佛天上仙子从天而降,鸿衣羽裳,鸾姿凤态。

岸上的钱掌柜睁大了眼睛,屏息静气的看着,白秀才面目凝重,眼中失落之感油然而生,最后一甩袖子率先走了,二牛不停的挥着手,直到船队消失在水天一线的地方,才恋恋不舍上船回山上去了。

船儿飘飘荡荡的带着心里起起伏伏的苏萱,驶向了她辉煌人生的另一个起点。(第一卷完)

九十七章 一日

船上布置的很舒适,船舱里都放了熏香炉子,船舱内温暖如春,香气飘渺,苏萱从外面进来把斗篷解了,坐到床上,对四个丫头拜拜手,“你们也别在我跟前立规矩了,这几天都累的不轻,都下去休息吧。”

几个丫头互相看了看,玉奴留下伺候,剩下的下去休息了。“姑娘喝口水吧,早晨匆匆忙忙的吃了口东西,茶都没吃就出来了。”玉奴给苏萱倒了杯茶。

“玉奴你是在水上讨生活的,知道沿途我们都要经过那儿吧。”

玉奴张了张嘴最后道:"我们这一路要过无锡、常州、镇江、扬州......淮安、徐州等十几个地方。”

“我是想我们年前怎么也是回不来了,所以路上也就不用赶了,到了扬州淮安等地,我们就去逛逛就是了。”苏萱憧憬着,这春节旅行。

“姑娘虽说我们年前是回不来了,但是也是早到早安心的,何况我们船上还有货呢。”玉奴担心的说。

苏萱没有说什么,“把外衫脱了吧,我想躺一会儿。”因为晚上失了困,苏萱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

玉奴也坐在脚踏上靠着床打盹。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有人捏了捏玉奴的鼻子,玉奴一睁眼看见金奴正看着自己,就向床上看了一眼,摆了摆手,两个人出了船舱,一股冷风过来吹的玉奴打了个寒战,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这么娇气,要是在船上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金奴立刻拉了玉奴去了隔壁自己的屋子,金奴的屋子就是住的窄了点,也是放了炭盆的,里面也很暖和。

“芍儿呢,怎么没看到?”玉奴四下打量着,随口问道。

“我们那是一路人,看芍儿那个贱蹄子的猖狂样儿,万人不入她目,成天眼睛长在头顶上,去找芸儿说话了。你既困得这样了,就歇歇吧,我睡了一会儿,好多了。刚才姑娘和你说了什么,我看她留下你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金奴道。

“就是你是个鬼精灵,就问了问沿途都经过那些地方,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说既然年前回不去了,路上也就不用那么赶了,到了大码头就上去逛逛什么的。”玉奴担心的道。

金奴听了也没说什么,就让玉奴歇下,自己去了苏萱的屋子。

进去一看芍儿和芸儿已经在了,苏萱还睡着没有醒,三个人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了,一时只听到外面行船哗哗的水声。

这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了,船娘过来问过一次,玉奴那时候说姑娘还睡着不用午饭了,让厨上给热着,姑娘什么时候醒了再传饭。

未时过半的时候,芍儿看了看其余的两个人小声道:"我们叫醒姑娘吧,这都睡了两个多时辰了,这行船枯燥,以后睡觉的时候多着呢,姑娘如果再睡,晚上就又睡不着了。”金奴和芸儿都同意。

芍儿就叫醒了苏萱,“姑娘醒醒吧,该吃饭了,吃了饭再睡不迟。”苏萱醒过来问什么时辰了,知道都未时过半了,也没有再赖床。

金奴去灶间和厨娘端了饭过来,水上行船自不比路上,吃食都简单了许多,端上来一个白菜炖肉,一个红烧茄子,一盘盐水花生,一盘切成几瓣摆成莲花样剥了壳的咸鸭蛋,一碗米饭,一大碗鱼丸汤。

饭菜还没摆上,闻到飘来的香味,苏萱就咽了几口口水,这两天接连的忙活,吃饭都是随便对付对付就过了,今天索性连午饭都没吃,苏萱早就饿得前胸贴了后背了,五脏庙抗议不止。

几个丫头把饭一摆上,苏萱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要吃,“姑娘净手”芍儿和芸儿一个端着盆,一个捧着帕子站在一旁。

苏萱极不情愿的放下筷子,边洗手边说道:"又不是用手抓饭吃,不洗也没有关系的。”

“姑娘礼不可废,以后到了京城更要注意些才是,不要因为省一次两次的事儿,让人轻视了。”芍儿毫不退让,芸儿默不作声,显然是同意芍儿的说辞的。

金奴撇了撇嘴道:"芍儿姑娘是最注重礼法规矩的了,和我们这些没见识的混在一起,真是委屈了。”

“你是没见识,还不知悔改,姑娘金樽玉贵的人儿,没的让你们带累坏了。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皇亲贵胄达官贵人云集,我们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如何应付的了。”芍儿振振有词的道。

“我们只不过送趟货罢了,和你嘴里的皇亲贵胄达官贵人压根就搭不上边儿,芍儿姑娘的心也太大了些吧,你没在皇亲贵胄达官贵人府上做事,真是屈了才了。”金奴反唇相讥道。

“你的眼睛也就......”芍儿也不甘示弱。

“好了都少说两句,想让我消化不良是不是,好容易吃顿安生饭,你们两个又斗起嘴来。芍儿这就是你的大家规矩,你们当着主子斗嘴,还是根本就没有当我是主子”苏萱边擦手边对金奴和芍儿说道。

俩个人一下都噤声儿了,立刻跪下了。“行了,我也没说什么,别动不动就跪,我还吃饭呢,都跪着是不想伺候我吃饭是不是。”苏萱拿着筷子道。俩个人只好又都站起来伺候。

苏萱把一碗米饭,鱼丸汤都吃了,菜也都吃了大半儿,这次真是吃的心满意足了。

苏萱放下筷子,撤了残席。“芸儿磨墨,我的字写的太烂了,练一会儿字吧。”芸儿磨墨,芍儿就抢着去收拾桌子铺纸,金奴撅着嘴在一旁站着。

“我这儿有两个人伺候就行了,芍儿你先下去吧。”芍儿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金奴赶紧站在芍儿刚才的位置上,小心的伺候着。

苏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提笔练起字来。写了一个来时辰,船舱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苏萱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芸儿和芍儿合力把熏炉抬出去,去加碳添香了,玉奴点了灯过来。

“我们去甲板上看看吧。”苏萱对金奴说,金奴立马开了箱笼取出一件大红羽缎斗篷给苏萱披上。

苏萱看着这斗篷伸手摸了摸,这还是白秀才为了诗会给自己特意做的,今天本来是诗会的日子,昔日的jiemeiv们都在欢声笑语的吟诗作画,尽情嬉戏。自己却要被迫漂泊在这水上。

“怎么这么没眼色,没见现在是男装吗,另找一件来。”苏萱怒道。

金奴惶恐的道:"我秀逗了,我马上就换一件。”苏萱也觉的自己的脾气大了些,温声道:"随便哪一件吧,找件男装就行了。”

金奴又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件大红出风毛棉绫披风,苏萱披了来到船尾的甲板上。

日头正一点一点的向下落,火烧云变幻着各种各样的样子,运河上迎面的大大小小的船飞速的掠过去,自己的船追上了一条又一条同行的船,并都远远的抛在后面,越抛越远。有装饰精美的画舫不紧不慢的在水上飘着,逆水而上的船工们,有的划桨,有的撑篙喊着号子用劲。

苏萱看到在自己的船前后左右都有一艘小船,在后面还有四五条船跟着,这是什么情况,这些船是恰巧和自己一路呢?还是本来就和自己一路呢?

自己知道的就一艘船,这船下层放的是果酱,上面就是护卫和自己,还有丫头、船工的船舱,那跟着自己的船是那条道上的,按说自己是没什么危险的,有白秀才那尊大神在前面镇着,理论上是没人敢打自己主意的。

可是这人在水上漂,没准就挨刀,万一那个不开眼的,自立为王不知江湖规矩的毛贼出来作怪,自己就倒霉到姥姥家了。

苏萱这么想着就问金奴,“我们这次出来一共跟了几条船?”

“钱掌柜给安排了三条,本来一条船挤挤也就可以了,我听芍儿说钱掌柜怕委屈了姑娘,就又派了两条船,姑娘平时不大常用的东西都在后面的船上,又怕姑娘路上有什么看上眼的东西,派了一艘空船在后面跟着,预备给姑娘装些土宜什么的。白当家的也不放心,跟了两船的护卫,都是水里戏蛟龙,上山打猛虎的好手。”金奴掰着指头一一道来。

苏萱听金奴这么说,不由的汗颜,自己就是押运趟货物就这么大阵仗,这趟货可不要赔了,那这周围好像拱卫着自己坐船的小船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还有别的船吗?”不跳字。苏萱随意的问。“别的船,没有了,这就不少了,现在人们都不知道果酱值钱,派的这些船就不少了。”金奴答道。

那就是金奴不知道这周围的几条小船是干什么的了。苏萱也就没有再询问,西边的太阳没入了地平线以下,周围暗了下来。

“公子我们回仓里吧,外面太冷了。”苏萱搓了搓冻僵了得手,跺了跺脚,环视了周围一圈,带着金奴回船舱了。

九十八章 上岸

“那里是我,我在舱里没什么事,打算给姑、公子缝个套袖,这样不管走到那都冻不了手了,就去公子那儿找东西,看见芸儿正在熏炉里烧东西,芍儿拿着手炉往里面夹碳呢,看到我进去就让我给公子送过来。”玉奴道。

苏萱一皱眉道:"那个男儿这么娇气了,一时半会儿还冻不死人。”并没有接玉奴的手炉,转身进了舱里,金奴嘴巴翘了翘,跟着回去了。

玉奴不明所以的也跟了回来m,芍儿看见玉奴手里拿着的手炉,眼神暗了暗,低头没有说话,等抬起头来已是一片清明了,去茶炉里倒了滚滚的热茶端过来。

苏萱并没有接芍儿手里的茶,“都下去吧,让芍儿伺候就是了。”芸儿担忧的看了芍儿一眼,下去了。

“这怎么行,一个人怕......”玉奴不由分说的,拉了说了半句话的金奴出去。

船舱里芍儿眼里噙着泪,跪下,把手里的茶盘高高的举过头顶,苏萱并不接,“芍儿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学过什么规矩,既跟了我就要按着我的规矩来。我并不是有错不让你提醒,你想想你都是怎么做的,金奴玉奴是从小四处讨生活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细心的指出来就是了,你又是怎么做的,你要是认我是你主子,就下去好好想想,这样的话这是我说的第二遍了,希望你不要让我说第三遍。”苏萱接过茶喝了一口。

“是,姑娘教训的是,是芍儿轻狂了,芍儿以后一定认真改过,还请姑娘不要生气。”芍儿说话清晰,但是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这次我们出来一共跟了几条船?”苏萱边喝茶边问。

“跟了......”芍儿顿了一下,抬气一泡泪眼看了苏萱一眼,发现苏萱并没有看自己,眼珠转了一圈,最后道:"钱掌柜给我们安排了三条船,然后、然后暗中可能还有护卫的快船,以备不测,具体多少钱掌柜没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苏萱暗暗松了口气,“起来吧”芍儿也把提着的心放到了肚子里,赶紧站起来立在一旁,苏萱喝了热茶,也暖和过来了,就走到放书的箱子跟前,芍儿赶紧过来给打开,苏萱从里面拿了一本《大唐西域记》翻看起来。

芍儿静静的站在一边,“我们什么时候到临安?”芍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听到苏萱的问话。

“芍儿,芍儿”苏萱大声的叫了两声。“啊?姑娘叫我,什么事?”芍儿蓦地回过神来,“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我是问你我们什么时候道临安,都说上有天堂,下有平江临安,我想知道什么时间到临安。”

芍儿看苏萱没有纠缠自己正想什么,赶紧说:"一天一夜就到临安了。”

“那就是mintn早上就到临安码头了。告诉船工到了临安码头停船,歇一天我们再走,我要好好的逛逛瘦西湖,尝尝西湖的醋鱼。”苏萱道。

芍儿张大了嘴巴道:"姑娘我们不是急着去京城送货吗?哪有时间闲逛何况我们路途遥远。”

“路程是远了点,钱掌柜不是说一个多月就能到吗,我们年前反正也回不来了,早一天和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苏萱轻描淡写的说,“你去和船工说吧,临安码头停一天。”说完又低头看书。

芍儿犹豫再三,嘴巴张了几张,最后还是出去传话去了,苏萱微微一笑,合上书看着烛光出神。

过了半晌,芍儿拿着个盒子回来m了,“姑娘这是来的时候钱掌柜让我交给你的。”

苏萱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打银票,苏萱拿出了数了数有一万两之多,苏萱抬头看着芍儿。

“老爷说这是这个两个月直到过年的分红,到时候只会比这数多,不会比这个数少,也不知道姑娘路上带了多少盘缠,就把过年的红利提前分给姑娘了,这是菠萝蜜的分红,城外龙舟比赛借台子的银子的分成——也和菠萝蜜一样和姑娘分成,就是这些日子还有以后日子卖果酱的利钱,统统都是一样的分成。”芍儿说完垂手不语了。

“知道了,按排睡吧,mintn还要出去逛呢。”钱掌柜送得股份年后才生效呢,年前还是老规矩,苏萱没什么可说的,要是换做别人,肯定觉得钱掌柜大大的厚道人一个,但是现在的苏萱并不这么想,厚道不厚道只有天知道。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船就停在了临安码头,苏萱起了个大早,打扮成出来逛的少爷,早饭都没用,就带着四个丫头上了岸。

几条船上的护卫一见苏萱上了岸,也都跟上在周围四散开来,苏萱看见一个身材不高细瘦的少年向自己走了过来,“公子”那个少年走到苏萱跟前深深作揖。

“冯默,原来跟来的是你,怎么不到我的船上去?”苏萱高兴的道。

“公子的船戒备森严,冯默靠不上去,再说总有相见之日,所以冯默也没有着急,这不就见到公子了。”冯默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语调轻松的说着。

“看来你小子有口福了,走跟我去吃早点去,大家都去,吃多少都管够。”苏萱一挥手,豪气万千的头前走了。

冯默对着周围的十几个护卫作了个罗圈揖,带着手下的二十来口子人紧跟在苏萱后面走了。

这十来个人相互打了个眼色,一撇嘴也跟上了,从几艘快船上也快如闪电的闪到岸上十来个灰扑扑的身影,沉着脸也跟着走了。

码头上站满了给人搬货挑担卖苦力的穷苦百姓,想过来搭讪看了看这阵仗又不敢,正畏畏缩缩探头探脑之间,苏萱随便点了一个人问:"这位老哥可还熟悉临安城的名胜古迹酒楼铺子?”

“这位爷可是问对人了,小人可是土生土长的临安人,临安城的地方闭着眼睛都走不错,不知道爷要去哪。”那个被点到的人大喜过望的道。

“恩,我们就是路过临安顺便进城逛逛,你先带我们去吃早点,听说临安的虾爆鳝面、猫耳朵、知味小笼包什么的很有名,带我们去尝尝吧。”说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拿了一块碎银子抛给了这人,那人接了,跪下磕了个头,欢天喜地的带着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进城去了。

“**,猴三真他**的交了狗屎运了,这好事怎么轮不到老子头上。”一边站着的苦力甲说道。

“瞧瞧你那窝囊样,你们家祖坟就没有冒过这青烟,你怎么有这运气。今天早晨来的时候猴三还和我抱怨,说一出门就被那个衰鸟拉了一头的鸟粪,今天可能要有霉运,哪知道是交了狗屎运了。”苦力乙翻着白眼,神神秘秘的说出了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周围的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深深的后悔那只鸟怎么不拉自己一头。对这些事一概不知的苏萱,带着一群人杀进城里,直奔奎元面馆而来。

门口迎来送往的伙计,一看前头一个穿着补丁摞补丁一副苦哈哈模样的人,领着眉清目秀的少爷模样的人,还跟着丫头,后面跟了三四十口子拿着硬家伙的人,吓得蹭的一下窜进店里,“掌柜的,掌柜的外面来了三四十口子拿家伙的人,看样子不像善茬儿,您老快出去看看。”

掌柜的一听赶紧到门口这儿一探究竟,他人到门口了,苏萱他们后脚也到了,“各位爷来了,都想吃点什么呀。”

掌柜的带着颤音招呼着这些凶神恶煞的人,开店时间长了对客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这些人有水上讨生活的——多半和漕帮有点关系,腰上都一水儿的黑色莲花暗纹的腰带。有一身肃杀之气的护卫——可不是普通看家护院的,各个都身形彪悍,清一色的折花儿腰刀。有比小家女儿还娇的少爷丫头。

大家都不说话,掌柜的心跳入擂鼓,“掌柜的虾爆鳝面一人一碗,片儿川面一人一碗,给我和四个丫头每样来三碗,再上两个空碗。”金奴扑哧笑了,另三个丫头也低着头笑。

苏萱也不理她们,迈步进了店里,找了张桌子坐下了,大家进了店略一犹豫也都找地方坐下了,围了十几张桌子,把店里坐了个满满当当。

看着不像找事儿的,掌柜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跑到后厨让大家都仔细着点,汤、料都足着点。

“伙计——”苏萱把伙计喊过来,“听说杭州知味观的小笼包味道很好,你去让知味观送一百屉过来,这是赏你的。”苏萱扔给了伙计一小块银子。

“好嘞——这位小爷你就擎好吧。客人赏银一块——”伙计喊道。“谢赏——”掌柜的在柜台里吆喝,伙计一阵风似地跑出去。

“公子要这么多,我们吃的了吗?再说店家有没有这么多还不一定呢”玉奴小声嘟囔道。

九十九章 采购

“你没看见这么多人吗,那有吃不了一说,再有一百屉也吃的了。吃饭的不怕大肚子汉,肯定有这么多。”苏萱浑不在意的道。

面陆陆续续的都上上了,香气四溢就是烫的吃不到嘴里,猴三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呀。烫的嘴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但也坚持着往嘴里放,满屋子的人想笑也不好意思笑,都忍得很辛苦。

大概有两柱香的时间,知味观的小笼包先送了三十屉过来,说剩下的马上就到。这顿饭吃的的是暖心暖胃,最后大家都意犹未尽的擦着嘴出来。

苏萱出来以后,又让猴三带着去了杭州城最大的绸缎庄,各色名贵的绫罗绸缎各要了五十匹,大家全都吓了一跳,“姑、公子我们所有的船都放满,恐怕也放不下吧。”芍儿悄悄的提醒苏萱。

“放的的下,让丁良——这次护送苏萱他们的护卫头领,想办法。”苏萱头也不回的说。

丁良苦笑连连,这位姑奶奶这是和自己杠上了,冯默不言不语的看着热闹。丁良用胳膊扫了冯默一把道:"这位好汉还请让让。”皱着眉带着欢天喜地的绸缎庄伙计去了码头。

苏萱转身就让猴三又带着去了茶庄,把各色珍品贡品上上等的西湖龙井一样要了十斤。上等天目笋干一百斤,椒盐山核桃一百斤,官窑青瓷一百套,杭州藕粉二十斤——这还是店家直说这个东西不好存放,这些就够十五口子连着吃半个月的了,湖笔每样二十杆,五加皮酒一百坛,富阳纸一百刀,纸伞一百把,鸡血原石一百块,印泥三十盒,杭州刺绣五十包袱,大件沉手的让人带着伙计先放船上,小件的就大家帮拿着。

最后苏萱看了看手里剩的百十来两银子,大手一挥带着大家去楼外楼吃大餐去了,西湖醋鱼、东坡肉、糖酷排骨、蜜汁藕、宋嫂鱼羹、西湖莼菜汤,龙井虾仁儿.....要不是实在吃不了,苏萱还要点下去,跟着的人都大包小包的,身上挂满了苏萱采购的东西,全都是活脱脱的圣诞树。

这些人平时都是杀七个宰八个的主,现在沦落成拎东西的跟班,全都觉的面上无光,但偏偏发作的不得,自己是保护人家的,这又没说当保镖的不能给雇主拎东西,现在如果有人不长眼的来找茬,用东西都能砸死他。

悄悄的说一句,何况雇主还真是不错,吃的是吃的,赏的是赏的,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就是有什么不满,也就肚子里腹诽腹诽,明面上一个比一个笑得阳光灿烂。

苏萱也懒得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不用白不用,白用谁不用,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吃完午饭都快未时了,苏萱本来想去西湖,逛逛划划船什么的,“公子我们以后一个月都在船上,想看什么样的水没有,想划船,船工们都求之不得。这都未时了,等我们走到西湖也划不了什么船,天就黑了,还带着这么多东西,不如现在就回去吧。”芍儿苦着脸道。

苏萱想了想也是,现在去了,等于上船又下船,是怪没意思的,那就不去了,“那就去南瓦玩吧。”苏萱一脸没趣的站起来就要走。

“公子,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赶快回船上吧。”丁良立刻上前说道。“为什么,我很危险吗?我怎么不知道。”把丁良一下就噎在那儿了,在苏萱就要越过他的时候,“公子公子......原来并不危险,但是今天公子上的岸来一掷千金,这恐怕会被三教九流的人盯上,小人怕有什么闪失,还请公子速速回船。”丁良急中生智说了这么一番话。

“我看这位兄台就不用担心了,有我们漕帮在,我看还没有那个三教九流敢打公子的主意。”冯默阴阳怪气的插嘴道。

“姓冯的我告诉你,白秀才就是再厉害那也是在运河上,岸上的事他未必就罩得住,你不让公子回船上是什么意思,是想把公子至于危险境地吗。”丁良一下的怒发冲冠,瞪着眼睛冲冯默吼道,憋了一天的鸟气,总算找到个发泄对象。

“是呀,这位丁兄原来也知道,公子在水上是安全的,是因为我们帮主之故,不知道丁兄是什么职责?”冯默斜着眼儿,看着丁良道。

“你.....你.....姓冯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丁良吼道。

“我怎么欺人太甚了,你不也是保护公子的吗,水里有我们,那岸上就拜托丁兄了。这年头护卫这活儿,可是不是那么好混的。”冯默说着跟在苏萱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猴三也不管谁在和谁掐架,谁给银子就听谁的,二话不说就头前带路了。丁良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这要是在京城,那用看这小混混的脸上,其余的护卫也都一脸愤愤的。

“丁小哥,我去教训教训那个小白脸儿。”一个脖子上挂了四五包茶叶的护卫嚷嚷道。

“就是,丁小哥,我们怕他们这些瘪三干什么,就是皮痒痒了,揍一顿就老实了。”一个两手提着两只烧鸡的护卫附和道。

“都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和他们撕破脸,能有什么好处,到了水上怎么办。都老实点,一切等到了京城再说。”丁良强压心头的怒火道。

“那又怎么样,难道他们还能对公子怎么样不成?”一个人不以为然的道。

“虽然他们不会对公子不利,如果路上给我们找点麻烦,只是由于意气之争,让你们因为这个有什么折损,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再说船上还有主子要的年货呢,我们又怎么能任性而为呢?马上跟上,都睁大你们的双眼。”最后丁良对大家喝道。

大家不情不愿的赶上苏萱他们去南瓦了。现在的南瓦热闹的时候还没有到,现在都是说评书相声和唱平辞儿的,里面的人也不是很多。

苏萱就听一个时辰的评书,看半个时辰的小曲儿,尝尝南瓦的油酥烧饼,来碗李记的云吞面。瓜子花生一人发给了一包,最后要去南瓦ji院拜访一下李师师的旧迹的时候,这次连冯默都出言反对了,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才扫兴而归。

回到船上几个丫头忙着伺候苏萱梳洗,而丁良他们则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一天也闹腾的太厉害了,走了大半个临安城,真不愧是山里的娃,走路真是小菜一碟啊。

苏萱其实也疲累的很了,不过就是咬牙撑着,现在回到船上洗漱完了倒头就睡过去了。睡的那叫一个香甜,连梦都没工夫做一个。

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还赖在床上,反正船上什么事都没有,几个丫头也都不叫她。

辰时了,芸儿进来说,“几个船上的船工让船娘过来给您磕头了,说谢谢公子的赏儿。”苏萱坐起来道:"不必了,让他们好好行船就是了,船上的活儿清苦,也没给她们什么特别的东西。芸儿把我们昨天买的松江棉,赏船娘一匹吧。告诉她我这儿不方便,不用谢了。”

芸儿出去跟船娘说了,船娘坚持在舱门口磕了三个头才走。前一天苏萱出去逛的时候,看见什么简单易拿的小吃,什么知味小笼包了,油酥烧饼了,水晶糕,茯苓糕水流般得送到几条船上,几个船的船工过年都没这么乐呵过。

“金奴你去打听打听,我们昨天买回来m的东西,都装了几条船,每样都放在那里了。”苏萱吩咐着。

“姑娘我已经问了,钱掌柜给派的船还有冯默的船都装满了,丁小哥又雇了两条大船,说不管以后姑娘再买什么都盛的下。”金奴高兴的道。

钱掌柜和白秀才跟过来的船,都是运动灵活的小快船,以备出现情况的时候能快速反应,所以装不了多少。

没想到丁良直接给雇了两条大船跟在后面,别说几百匹绸缎,几百坛的酒,一堆的乱七八糟,以后再买上几千斤的东西也都放的下了。

苏萱微微一笑,以后的几天,苏萱也没说过,再下船逛的事,丁良松了一口气。越往北走越冷,景色也越萧条,原来到了中午天气暖和的时候,苏萱还到甲板上转转,过了十几天以后,苏萱都不能从舱里出来了。

前世苏萱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自己也没什么感觉,以前看到书上描写,北方天气冷的什么语句,如北风像刀子一样呼呼的刮在脸上,什么大地都被冻裂了,什么房檐上滴下了一串长长的冰凌等语,苏萱就觉得说的太邪乎了,文人的艺术细胞发达过头了,把自己想象的东西移到了现实中。

现在的苏萱,换了一副南方妹子的身体,又来到条件落后的古代,终于知道了,这不是什么作家的想象,而是真实存在的。

现在只要打开自己的船舱门,就能看见顶上挂着的冰凌,在水上行走湿气又大冰凌结的又长又圆,一挂一挂的在四周挂着。

一百章 生气

开始的几天苏萱觉的有惊奇又好玩,每天起来看冰凌摘冰凌,每次都是冻的脚疼手麻脸蛋通红才带着金奴玉奴,被芍儿芸儿拉回船舱。

可是没几天就觉的没趣儿了,千篇一律的景色,天天的看,再丰盛的大餐顿顿吃也就腻烦了。

再说前世的自己,也不是没见过北国风光——那是每个冬季都要经历的,每个冬日都重复的,让自己麻木的景色。

以后的两天苏萱就窝在船上看书写字,不出去玩儿冰凌了,只有金奴和玉奴还嘻嘻哈哈的,偶尔出去新鲜新鲜,芍儿和芸儿始终都是处变不惊的样子,当真有着大家之风,只是尽心尽力的服侍伺候苏萱。

如此又过了两三日,一天早上苏萱还没有起来,金奴就冲进来嚷道:"公子公子快起来,你快起来啊。”

“干什么呢?蝎蝎螫螫的,又遇到什么了。”苏萱伸了个懒腰,在床帐后面说。

“公子,公子你赶紧起来吧,我......”

“你什么,没看姑娘还没起床梳洗吃早餐呢吗,你就是狗肚子里存不住酥油。”后面跟进来捧着洗浴用具的芍儿,没好气的白了金奴一眼。

芍儿对金奴简直是忍无可忍了,金奴一点做人丫头的自觉,成天得撺掇着姑娘淘气贪玩的,主子面前没个卑尊避讳,说话就和个大炮仗似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做事不经过大脑,这可怎么得了,偏偏姑娘还喜欢,殊不知这是害了她。

以前自己着急了些,惹得姑娘不高兴了,弄的有什么,自己也不好说了,今天让芍儿真是忍无可忍了。

金奴听芍儿说完,今天出奇的没有反驳,讪讪的住了嘴,“到底怎么了?”苏萱疑惑的看了看这两个人。

“没什么,金奴又发疯了,姑娘快起来梳洗吧,船娘都快做好饭了,一会儿饭凉了,姑娘就又吃着不舒服了。”芍儿一边挂着床帐一边说。

苏萱遂不问了,按部就班的梳洗吃早餐,一切已毕。金奴捧过茶来,“说吧,早上是想说什么。”啜了一口茶苏萱缓缓的问,”现在是也梳洗了,也吃了早餐,连茶都喝了。”苏萱话语中带着调侃的笑意。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告诉公子,外面下雪了。”金奴不好意思的说。苏萱蹭的站起来,“怎么不早说,走看看去。”

前世的自己经历了无数次的下雪,今世辗转到了南方,就没看到过雪,午夜几度梦回,自己和同学们在堆雪人,打雪仗,多么的欢乐,热闹。

在前世,这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自己可是随意的玩雪,可是对下雪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是现在听到‘下雪了’几个字,居然有着激动的感觉。

自己终于可以零距离的,和自己魂牵梦绕的雪接触了,苏萱这么想着,放了茶盅就往外走,和提着碳的芍儿走了面对面。”我的好姑娘,你就是要去赏雪观景,也得穿上厚衣裳不是,姑娘就是不想别的,也的想象奴婢们的小命呀。我也不是成心咒姑娘,要是姑娘有个什么好歹,奴婢们怕也是不能活了,跟姑娘来的这上上下下几十口子,那个能得了好去。老爷在姑娘面前从没发过火动过怒的,看着跟个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似的,可是不知道,我以前在书房伺候的时候,听说是头前在书房伺候的一位姐姐,不知道怎么惹的老爷不高兴了,犯了老爷的忌讳,拖出去打了五十板子。那可不是内宅婆子们动板子,是外院的护卫,五十板子下去哪还有命在。姑娘好歹也可怜我们些。”芍儿说的悲悲切切,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到地上。

芸儿接过芍儿手里的碳,过去熏炉那边了。芍儿这么一来,苏萱也觉的自己太自私了,自己凭什么对芍儿她们几个漠视呢,就是因为自己是所谓的主子,她们是古代命贱如刍狗的下人丫头吗?

“好芍儿你别哭,我和金奴这不是没见过真的雪吗,我这就回去穿大衣裳,保管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暖暖和和的。”苏萱歉然道。

“那我去给姑娘收拾吧。”芍儿抹了一把眼泪,就去给苏萱拿衣服。到了里间一看,玉奴已经把一件水貂皮的披风拿出来了,一旁还放着一副棉手套,羊皮小靴子,统统都收拾妥当了。

芍儿笑着过来,把苏萱头上髻拆开,全都拢到后头,编了一个大辫子。玉奴拿着披风等在一旁,看芍儿收拾好了,就过来给苏萱穿上披风,戴上罩帽,让苏萱坐到床上,脱了家常矮帮的千层底棉鞋,换上小羊皮靴子,带上棉手套,从头到脚,差点就武装到牙齿,苏萱心里yy着。

玉奴瞪了金奴一眼,把她的天青色锦缎披风扔给她,金奴冲着玉奴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手忙脚乱的胡乱穿戴上了。

“玉奴你怎么还不换衣服,你不跟着去看雪了?”金奴看着玉奴道。”不了,我就留下来吧,外面冷得只让人打哆嗦,我还是在暖暖的屋子里呆着,给你们准备热汤热水吧。”玉奴道。

“玉奴你还是跟姑娘她们去吧,我和芸儿留下就行了,你不是还没看过雪景呢吗?”不跳字。芍儿道。

“玉奴没看过,难道你就看见过?这样也好,留两个人在屋子里准备东西,今天我和玉奴先跟着姑娘去,mintn你和芸儿一起去,见错开来。”金奴咯咯笑着,拍手赞成。

“只不过是在甲板上看看吧,看把你高兴的。姑娘甲板上湿滑,上面的水汽都冻了薄薄的冰,你可得小心着点。”芍儿道。

苏萱莫名其妙的看了金奴一眼,“船没有停下来吗?”不跳字。金奴气的脸都红了,“我可是告诉船工了,让靠岸停船,我们要和公子上岸赏雪,怎么没停?”

“是吗?我没听说她们要停船,姑娘?”芍儿惊讶的看着金奴,然后又转向苏萱。刚才还兴冲冲的要出去的苏萱,听了两个丫头的对话,沉默了一会儿道:"金奴你和芍儿去问问,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芍儿和气鼓鼓的金奴转身出去了,须臾就又转会了,金奴愤愤的不说话,“公子,丁良求见。”芍儿低眉顺眼的回道。

“叫他进来。”苏萱挑了挑眉道。“给公子请按”丁良在外间躬身行礼,“刚才金奴姑娘和船工说姑娘要上岸赏雪,小人是亲眼看到金奴姑娘是从自己船舱出来的,一看到下雪就欢呼一声,跑到船尾和船工说姑娘要停船赏雪。小人想这一定是金奴姑娘贪玩,开的玩笑,再说这岸上就几个不知道名的村镇,也没什么景可赏,就让船工不要理会继续行船,现在看公子用过早饭了,前来和姑娘回禀一声。”说完丁良就低头垂首的等苏萱发话了。

沉默良久,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丁良才听到里面,苏萱茶盏轻轻的磕碰声,半晌苏萱道,“丁管事做的很好,都是我没调教好丫头,让丁管事费心了。芍儿赏丁管事十两银子,罚金奴半年的月钱,看她以后眼里还敢不敢没有主子了。”苏萱阴着脸道。

“丁护卫我们下一站快到那个大城镇了?”苏萱问。

“回公子,快到德州了。”

“嗯——那好,我现在提前告诉丁管事一声,到德州的时候停下吧,我们上岸赏赏雪,看看景,给大家买几只德州扒鸡助助兴。丁管事以为如何?”苏萱的声音轻柔而又客气,好像不是丁良的东家,只是邻家的***。

“当然很好,到时候丁良亲自来请公子。”丁良恭敬的道。苏萱端了茶,丁良行礼退下了,到了后面一个船工看见了道:"丁管事你可是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什么,天气太冷的过。”丁良闪身进了自己的船舱。这边苏萱让芍儿给脱了衣服,也不去赏雪了,吩咐芸儿道:"磨墨吧,我想看会儿书,写几个字。”

芸儿赶紧去收拾书桌,铺纸磨墨去了,芍儿垂首侍立,金奴撅着嘴抬头看了看苏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敢说什么。

“我还没吃早饭呢,正好你要换衣服,我们一起吧。“玉奴走过来拉着金奴走了。”哼,那个丁管事算哪根葱,我都说是公子吩咐的了,他还自作主张,真是不把公子放到眼里。回去告诉钱掌柜,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金奴把披风甩到床上气呼呼的说。

“你还有脸说,你背着公子发号施令,就是把公子放到眼里了。今天你让公子丢了脸,还不知悔改,你要是这样到了京城,公子早晚得让你害死。在平江我们是老大,没人敢说什么,到了京城我们可是下九流,你可要和芍儿和芸儿学。”玉奴担忧的道。

“有什么大不了,我们送到货过年就回来m了,还和谁长长久久的打交道不成,回到平江看我不让冯默收拾收拾,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丁管事不可。”

一百零一章 客来

看着趴在床上搂着枕头打算复仇的金奴,玉奴就感到一阵头疼,索性也不理她了。

芍儿看苏萱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书,一页一页的翻,看完一本就又拿一本,看到关键的地方就拿起毛笔来写写划划,说实话这字是真不敢恭维。

“姑娘喝茶。”芍儿给端过茶来,到了中午,”姑娘该用午饭了。”芍儿和芸儿摆好了饭,金奴端着盆让苏萱净手,玉奴给苏萱布菜,苏萱一言不发的吃了饭,接着喝茶看书写字。

“姑娘我们在熏炉放点熏香吧,姑娘喜欢什么味道的。”芍儿看着苏萱,又看完了一本书,赶紧说。

“随便吧,这些事儿我也不懂,你就看着办吧。”苏萱笑着看了芍儿一眼。“姑娘您都看了一整天书了,时间长了眼睛会酸的,歇歇吧。”苏萱放下书依然不说话,托腮深思,直到舱里渐渐暗下来。

如此苏萱过上了日出起床看书吃饭,日落铺床睡觉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整个人沉默了不少,也没了精气神,整天恹恹的。

几个丫头心里暗暗着急,金奴更是找到丁良大吵了一架,丁良一听公子因为自己没让去赏雪深受打击,好几天不言不语不吃不喝了,这还了得,要是这样到了京城还不得奄奄一息了,自己怎么和主子交代,这一路顺风顺水的,连个收过路费的都没有,反倒让自己弄得半死不活了,自己.....自己是万死难恕。

“金姑奶奶,金姑奶奶你好歹去开解开解姑娘去,你就说mintn就到德州了,让公子好歹忍忍,到时候一准停船,让姑娘到城里去逛逛。”丁良作揖打躬的跟金奴说好话。

“真的?”金奴半信半疑的问。“真的真的,比真金还真,我要骗你我就是四条腿的蛤蟆。”丁良赌咒发誓和金奴保证,金奴扭头昂首挺胸的走了。

“公子公子丁管事说了,mintn就到德州了,说到时候一准让我们上岸逛逛。”金奴洋洋得意的和苏萱汇报自己的成绩。

苏萱就看了她一眼,继续看自己的书,“公子你听到我说的吧,丁管事说mintn让我们上岸去逛逛。”金奴以为苏萱没听清自己说的是什么,就又重复了一边。

“上了岸有什么意思,五六天以前下得雪,现在还看得到吗?几百里以外下得雪,这里也有雪不成。”让苏萱这么一说,金奴也深以为然,不由的泄了气,苦着脸道:"也是啊,要是没有雪我们还赏什么。”

苏萱也不理金奴继续看书写字,第二天起来,金奴过来和苏萱说:"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丁管事在舱门口跪着呢。说要当面给公子请罪。”金奴莫名其妙的说。

苏萱穿衣服的手顿了一下,道:"你去让丁管事起来吧,就说外面冷不要冻坏了身子,有什么事吃了早饭再说。”金奴应身出去了,一会儿回来m说:”丁管事不肯起来。”

苏萱也没说什么,照样不紧不慢的洗漱吃早饭,都收拾好了,一边吃着茶一边道:”让丁管事进来回话。”丁良带着一身寒气,冻得青紫的脸在外厅跪下道:"请公子恕罪。”

苏萱并不说话,丁良只好继续道:"小人本来答应金奴姑娘,到了德州就让公子和姑娘们到岸上去赏雪,可是后半夜到了德州看早就没有积雪了,而且路上泥泞湿滑,并不适合公子游览,就让手下提前到达,等到开城门的时候进城买了二百只德州扒鸡,金丝小枣十筐,中华蜜酒一百坛,德州黑陶一百套,夏津白玉鸟十只。”

正在喝茶的苏萱,不知道怎么的呛了一下,咳咳咳的咳了半天才好,金奴她们又是捶背又是抚胸的,忙活半天,听里头苏萱道:"接着说,还有什么。”

“还有禹城的辣椒、红麻、枸杞各一百斤。以上就是这次采购的东西,说着呈上了单子,玉奴接过呈上了。

苏萱并没有看,对芍儿说:"芍儿你跟丁管事下去,看看这些东西都花了多少钱,算给丁管事,不能忙前忙后的,还倒贴了银子,另外再赏丁管事十两银,开上几坛酒让护卫船工们暖暖身子。”

丁良看苏萱并没有揪着不让上岸这事说,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暗暗感到庆幸,丁良磕了头跟着芍儿下去了。

芍儿看着丁良无比同情的道:"你这次可是把公子得罪惨了。”丁良吓了一跳道:"没有吧,我看公子不是一直都和颜悦色的吗?哪有生气的样子。”

“我说丁四儿,是你跟的公子时间长,还是我跟的公子时间长,是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面对芍儿的反问。

丁良心里又打起鼓来,“好芍儿,你就在公子面前多美言两句吧,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都是出来混的,我也是身不由己。”丁良做抹泪状。

“行了,这次虽然吧公子得罪惨了,但是公子也只是不喜欢你而已,不会怎么着你的。”丁良心里道,不喜欢还不行呀,到时候给我来点什么枕边风,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丁良心里盘算,脸上嬉皮笑脸的道:"我也不想那么多了,把这次的差事办好是重中之重,公子那我以后多孝敬着点就是了,看这是什么。”

说着丁良拿出了个小坛子,打开以后香气扑鼻,芍儿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只扒鸡,高兴的直夸丁良会办事,谢了丁良,带着扒鸡高高兴兴的走了。

这以后苏萱就没有再说过上岸逛逛之类的话。大家日夜兼程的往京城赶。腊八厨娘煮了三种粥,端过来让苏萱品尝,苏萱给大家开了几坛酒,让大家乐呵乐呵。

一会儿金奴跑进来说:"冯默过来了,说是有人孝敬的酒席,给姑娘送过一桌来。”苏萱穿戴好亲自接出去,冯默已经踩着跳板过来了,让大家把一个一个的食盒拿过来。

那边船上是一个体型高大硕壮的如同鲁智深般的大汉,看到苏萱出来立刻一抱拳道:"见过苏公子,在下阮彪,人送绰号豹子眼儿,今天知道冯兄弟护着公子的船,过我这地界儿,又是腊八了,我就去酒楼定了几桌酒席,想过来和公子并冯兄弟乐呵乐呵。”那人说话声如洪钟。

“这是沧州分舵的舵主,和帮主是生死相交过命的好兄弟。”冯默给苏萱介绍着阮彪,”阮舵主久仰久仰。”苏萱向阮彪拱手致意,带他们到自己舱里小坐。

芍儿和芸儿互相看了一眼,都皱了皱眉,一个赶紧去里屋收拾,一个赶紧往船尾走,金奴和玉奴笑着跟在后面,进了苏萱的船舱。

把带过来的酒席都摆上,阮彪坐了左手,苏萱坐了右手,冯默在下手作陪,几个人推杯换盏的喝起酒来。

苏萱哪有什么酒量,一会儿就不胜酒力了,这还是冯默给她挡了大半,“我说苏兄弟你这可不行,在我们水上混生活的不能喝酒,兄弟们怎么服你,你得上来就喝趴他两三个,兄弟们就服你了。我看苏兄弟什么都好就是太娘们了,你看看这屋子一进来就是香味儿,出门还带着丫头,说话也和蚊子哼哼似的,哪像个爷们儿,看这手,这脸皮儿嫩的像刚出水的豆腐。”说着就要拉苏萱的手。

金奴和玉奴一把拉起苏萱道:”公子酒量太浅,已经醉得坐不住了。”把苏萱扶到了屋里。

冯默立刻坐到苏萱原来的位置上,“我说彪哥,你什么都好就是这嘴太臭了,要是人人都和你似的,只知道喝酒吃肉打架赚钱玩女人也就太无趣了。来来苏公子不行,我不见得不行啊,我们今天一醉方休。”说着端起面前的大海碗,咕咚咕咚的一气喝完了。”好好好兄弟,看你彪哥的。”阮彪拿起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两人你来我往的喝了四五坛子酒,一直折腾到月上西天,一个桌子下面去了,一个搂着坛子直叫好兄弟。

这时候丁良带着四五个护卫进来,两人抓一个把这两个醉鬼抬起来,丢回到他们自己船上。

丁良狠狠的瞪了金奴玉奴一眼,那两个也觉的是有点过了,都撅着嘴不说话,扭头进里面去了。

“凶什么凶,又不是我们让公子喝酒的。”金奴嘟囔道。玉奴不言不语的打了热水来给苏萱擦脸擦手,芍儿端了醒酒汤过了。

苏萱勉勉强强喝了半碗,就感觉胃里上下翻腾,一把把芍儿推开,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最后直吐的眼泪鼻涕绿绿的胆汁都出来了,才算完了事儿。

玉奴端过温水来让苏萱漱了漱口,芸儿擦着苏萱头上的虚汗,金奴赶紧用抹布清理地上的污物,芍儿又端过醒酒汤来,“姑娘再把剩下的喝了吧,不然mintn就要头疼了。”

“我实在是喝不下,你先放下吧。”苏萱有气无力的说。

一百零二章 天津码头

芍儿没办法,只好端下去了,让船娘再熬一碗温着,苏萱什么时候歇过劲儿来,什么时候再喝。

苏萱并没有来得及喝醒酒汤就睡过去了。第二天醒了,苏萱就感觉全身那儿那儿都不对劲儿,头疼欲裂,从胃里直冒酸水,打的嗝还是昨天晚上的酒和饭菜的混合味儿,原来喝酒是这感觉,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乐此不疲呢,苏萱是非常非常的不明白,不理解。

以后的几天苏萱都恹恹的,什么都不想吃,吃什么都没味儿,早上小米稀饭,中午稀饭小米,晚上修行。

如此把几个丫头急坏了,丁良也皱起了眉头,本来大家都一直看冯默不顺眼,因为这次的事件,更有了由头。

“看我干什么,阮舵主这是好意,我总不能不识好歹。”冯默也委屈万分的。“阮舵主和帮主是过命的好弟兄,听说公子和帮主是相、兄弟,才过来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运河上来来往往漕帮的船多了,阮舵主正眼看过谁?”

“谢谢你们阮舵主高看了,以后有这事儿,还是低看着些的好。”丁良斜着眼儿,撇着嘴道。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是说句话,咱们从现在开始就桥归桥路归路,少狗眼看人低,你不就是主子体面点的狗吗,你凭什么拿你那白眼珠子看人。本人怎么也能和我们帮主叫一声大哥,你叫一声你主子试试。我呸”冯默火冒三丈的道。

“你”丁良嗖的站起来,额头青筋暴露拳头捏的咯咯响,浑身杀气四溢。“吆?有种你说是在船上,还是在水里,我冯默要是说个不字,从此有你丁良的地方,我冯默退避三舍。”冯默慢悠悠的站起来道。

金奴默不作声,玉奴急的和这个说两句,和那个福了几福,谁也不听她的。“丁管事,公子叫你过去呢。金奴玉奴你们两个不在屋里服侍,到船尾干什么来了?”芍儿从前面过来道。

“切”冯默卸了身上的气势,靠着栏杆看天,丁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芍儿也不看他们,扭头回去了。

丁良最后一跺脚跟了过去,金奴玉奴翻了翻眼儿,也走了。到了苏萱的船舱门前,芍儿并没有停,而是一直往前走到船头去了,丁良几个也都默默的跟过去了,“我找你们是想说说公子的事,公子总这么病病歪歪的,到时候我们都难交代。”

“你说怎么办,公子什么都不想吃,干什么都没兴趣,我们能有什么好办法。”丁良看着远处道。

“我是想,公子不是愿意到岸上去逛吗,只要你答应到时候让公子到岸上去逛逛,我就有办法让公子恢复过来。”芍儿盯着丁良说。

丁良捂着腮帮子一脸的牙疼样儿,“我说你不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吧?不少字我们哪还有逛的时间。”丁良一副你很白痴的表情。

“我又没说让公子天天上岸逛去,你说说我们后面都过哪些地方,我权衡着跟公子说说,让公子挑一个他想去的地方,不就行了。”

丁良反复的算了算时间,最后道:"过了沧州再大点的地方就是天津了,但是天津破破烂烂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丁良为难的说。

“这就行了,别的你就不要管了。”芍儿款款的走了,金奴和玉奴一甩帕子也扭了,只剩了丁良在船头傻呵呵的站了一会儿,摸着脑袋也走了。

“姑娘还有几天就到天津了,你也得快点好起来呀,到时候我们好到岸上逛逛,只是听丁良说,天津没什么好玩儿的,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芍儿在苏萱跟前嘟囔。

“天津怎么没有好玩的,不是有耳朵眼儿的炸糕,狗不理的包子吗?”不跳字。苏萱一下来了精神。

“姑娘哪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呀,天津住着天津卫,都是兵丁,还有跑船歇脚的,哪有你说的那些东西。而且我们还得多预备水,天津的水又苦又咸,根本没有办法喝。”芍儿道。

“是吗?不管有什么,到时候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苏萱赶紧转移了话题。“那姑娘这几天得好好吃饭,上岸去逛的时候才有力气呢。”芍儿连忙道。

“好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吃饭,多吃饭。”苏萱高兴的说。“姑娘想吃什么,我马上下去让她们做去。”

“我也想不起吃什么,就是嘴里没味儿,要不吃碗手工葱油面吧。”苏萱歪着头想了想。

“好,姑娘你就等着吧,船娘手脚利落的很,一会儿就能好。”芍儿欢欢喜喜的下去了。

这几天苏萱不吃不喝的,下巴都尖了,眼窝也抠了,身上穿的衣服都框框当当的了。

苏萱也觉的这么着不行,但是就是没有胃口,着急也没用,好像现在突然有了点食欲,那就赶紧吃吧。

一会儿芍儿端过来,一小碗热腾腾的葱油面条,远远的苏萱就闻到香味儿了,看着放到跟前飘着葱花,泛着点点油星,一个嫩嫩的鸡蛋和白面条相互依偎在一起。

“姑娘刚出锅的,先放一放吧,仔细烫着。”芍儿把东西都安排好,笑着对苏萱说。

一会儿苏萱把一小碗热面条,连汤带水的都吃了,吃的头上隐隐的带了细汗,脸蛋儿红红,连呼好吃。

“姑娘什么没吃过,这么碗面就欢喜成这样,要是喜欢我让船娘天天给姑娘做。”芍儿调笑着。

“是呀我也奇怪,这碗面怎么吃的这么舒坦,天天吃就算了,隔三差五的吃上这么一顿还是不错的。”就这样苏萱慢慢的好了,生活也慢慢的恢复到从前。

几个丫头长长的舒了口气,“阿弥陀佛不管用什么方法总算好了,”玉奴双手合十念着佛,“要是早想到这办法就好了,公子也少受点罪。”金奴道。

“好了就得了,还说什么早晚。”芸儿插言道。腊月二十一晚上到的天津码头,丁良让大家靠岸停船,休息一晚上,大家都喜笑颜开的,有上岸溜达的,有在船尾蹲着闲聊的,更有去岸上,买了点咸水花生之类的下酒菜,打了十几文的散酒回来m喝。

苏萱知道停了船,就出来转了一圈,天津的码头带着腥味的海风一下就把人钻透了,苏萱不由的打了个寒噤,看到船工们,十几个人围着火盆儿,蹲着喝酒烤手,小心翼翼的捏着咸花生,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脸上全都带着幸福满足淳朴的笑,苏萱在暗处静静的看着他们。

“公子我们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冻坏了可怎么办。”芸儿在后面轻声说。苏萱转身慢慢的往回走,看着天边那一弯下弦月,眼里露出迷茫之色。

第二天吃了早饭,苏萱全副武装的出现在天津码头上,看到眼前湿漉漉的地面,闻着带着海腥味儿的空气,看着眼前或行色匆匆,或衣衫褴褛的人们。

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耸的城门,雄伟巍峨的城墙,鳞次栉比商铺酒楼,接踵摩肩的人流,目光的尽头好像有些低矮的小院子,房子建的这儿五间那三间的杂乱无章,这哪里是大城市啊,勉勉强强算个小镇,再说的直白点就是个大村落。

这和自己想象中的繁华热闹根本就搭不上边,反差太大,苏萱愣了半天不知道向那个方向走。

“这位爷,可是有什么货要出手?”一边蹭过来一个穿着干净棉衣袍,戴着压耳棉帽,一脸老实憨厚样的伙计。

“去去去,我们是路过的,没什么货要出手。”丁良不耐烦的挥手把人拦在圈外面。

“慢着,叫过来问问。”苏萱对丁良说。就知道这祖宗没有让人省心的时候,没事找事,没事生事型的。

丁良只盼着这位,上岸看看这破地方没什么好逛的,把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打消了,早早到京城不就完了。

偏偏又有这么个多嘴的牙子来说话,这还不又勾起这位的好奇心来,再来个天津一日游,我们就又都成拎包儿的了,丁良心里打着小算盘,数着自己的小九九。

丁良心里嘀咕,但手上的动作不停,招手叫那牙子过来说话,“我们公子有话问你,你可要如实的回答。”

那伙计小跑儿这过来作揖道,“这位小爷有什么要问的,小人常年在这码头上讨生活,只要是天津卫的事儿,没有我钟良不知道的。”苏萱给冯默使了个眼色,冯默抛了一个小元宝过去,那伙计接住掂了掂,笑着道:"这位公子只管问,小的一定给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刚才问我们有没有货要出手是什么意思?”苏萱问。

“小人姓钟是天津茂源牙行的牙人,牙行公子是知道的,专门给卖家和买家牵线搭桥的。这南来北往跑船的,路过的,有时候都会带点家乡的土宜来卖,所以小的差不多天天在这码头上守着,都能等到货物,所以今天看见公子带着人上岸就过来问了一句。”钟牙子陪着笑道。

一百零三章 赔钱

“嗯,我是有些货要出手,就是不知道行情,拍被人哄骗了损失了银子。”苏萱用手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得,这不就又来事了,就知道这位没有安分的时候,这不就又生事了不是,丁良认命的想。

“这个公子放心,我们牙行做事一项是童叟无欺的,如果今儿骗东,明儿骗西的,我们牙行也不用想长长久久的干下去了。不知道公子手里有什么货,我也好给公子个说法。”钟牙子给苏萱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这次来,也没带很多东西,就带了大红红雀羽金线妆花两匹,玉色梅花暗纹闪缎五匹,各色蝉纱十匹,水纹松江棉五匹,葛布两匹,天鹅绒五匹,还有中华蜜酒十几坛,各色湖笔十杆.......”苏萱把自己这次路上采购的东西,都拿出点儿来试水,先看看行情再说。

苏萱说完话半天了,这位钟牙子也没出声儿,在一旁傻站着,“钟小哥,钟小哥,我的东西不多,你看看能给个什么价钱。”苏萱大声的对钟牙子说。

“这位公子,我实在没想到您有这么多的东西,要是千八百两的东西,我们茂源还吃得下,这么多东西,而且还有这么名贵的绫罗绸缎,我们茂源实在是吃不下,这么着吧,我给公子介绍一家做绫罗绸缎的行家吧,公子可愿意?”

钟牙子征求着苏萱的意见,苏萱没什么可说的,上岸本来是想游玩一番,尝尝天津的小吃,逛逛天津城,买点什么泥人张的泥人呀,什么张皮糖的皮糖呀,现在看这情况是一概没有,自己穿来的太早了,做这些东西的人都还没出世呢。

那既然没有这些东西,逛逛牙行,谈谈生意也不错。在此指导思想下,苏萱带着一群人,优哉游哉的跟着这位钟牙人往城里晃去。

钟牙子带着大家走了大概有一顿饭的功夫,来到了一条比较宽阔,两边都是低矮房子。

有的上面插了个幌子,写着某某烧饼,某某记饭庄,有的上面挂着黑底红字的匾额:德州土宜,东北皮货,参行或者某某牙行的字样。

苏萱看着两边的风景,跟钟牙子到了一个大铺面跟前,万客来牙行的匾额闯入眼底,看着牌匾上苍劲有力的几个大字,左下角一枚印章刻着秦蓉墨宝四个字,苏萱就有点想笑。

钟牙子进了牙行和里面的一个伙计咬了咬耳朵,那个伙计看了苏萱一眼飞快的到后面去了。

钟牙子就带着苏萱他们,到了一旁的雅间休息,”财源是天津最大的牙行了,而且他们东家对绫罗绸缎独具慧眼,什么料子质地只要看几眼,用手一摸都说的分毫不差,所以我才带公子来此的。”苏萱只是听着也不说话。

一会儿听到外面咚咚的脚步声,“听说有大主顾上门,魏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话音一落,挑帘进了一位二三十岁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穿着暗黄色兰花暗纹长衫的公子,苏萱也站起来拱手,连道不敢。

两人都相互打量了两眼,这秦东家一看是个还没长开的孩子,就先失望了三分。

苏萱当然没放过秦东家一闪而过的失望,遂不露声色的和他寒暄过后重新落了座,也不说话。

钟牙子看了看就跟秦蓉说,这位客人带来了什么,我们茂源吃不下就带到你们这儿来了。

秦东家一听,眼睛都瞪的大大的,“苏公子真有这些东西?”说着在屋里踱了几步,“苏公子不要怪我小气,我还是先看看东西吧,确定以后,价钱好商量。”

“这是自然。”苏萱回头看了冯默一眼,冯默转身出去安排人,跟着财源的伙计去码头上取货了。

这期间苏萱详细的问了问天津的风土人情,货物流通,季节变化风浪大小,从刚才的闲谈中,苏萱大家都互相知道了姓名籍贯,这秦东家是东北通辽人士,是秦老东家老来得子。

这位秦东家的父母伉俪情深,没有纳妾,可是秦夫人连着给夫君生了两吨——四位千金,不免有些遗憾,秦夫人本打算给zanfl纳个小妾,但是秦老东家坚决不允——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说不定你老娘是个醋坛子母老虎呢,这是苏萱心里的恶趣味儿,面上一脸的佩服之色。

这秦夫人到处的求神拜佛,让上天赐给秦家个男丁,可能是上天见秦夫人一片赤诚,或者被她烦的不行,反正在秦夫人四十多岁的时候老蚌怀珠,真生了个儿子,就是这位秦蓉公子。

家里本来是想让孩子走仕途之路,但是父母据以老矣,家中的产业无人照料,只好放弃科考,打理生意。

秦家本来是做皮货生意的,家在东北天时地利人和就不用说了,可是这位秦公子对上品的绫罗绸缎,有着异乎寻常的喜爱。

经常在各处行走,就发现天津是南来北往的交汇之处,经常有南边平江临安的客商带过精美的丝绸来,秦蓉就在天津开了一间皮货店,生意慢慢走上正轨以后,因为天津特殊的生意环境,就又开了一间牙行,没想到越做越大,成了天津的第一大牙行,只要到天津没有不知道财源牙行的。

也算是歪打正着了,苏萱心里碎碎的念。这是外面说东西运到了,秦蓉一连声的让人把东西搬进来,伙计把东西都抱进来,堆了满满当当的一屋子,杂七杂八什么都有,简直像是进了杂货铺了,只是不同的是每样都是精品。

钟牙子蹲在地上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秦蓉小心的打开一匹,是玉色闪缎,温润如玉大概就是形容这匹缎子的吧,对着光小心的举起来,梅花暗纹就一个一个的浮现出来,轻轻的放下;打开另一匹,可以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了,这是大红孔雀羽金丝妆花,入手丝滑,做工精湛,图案活灵活现,刻画细腻,色泽饱满。

秦蓉用手轻轻的抚摸这匹绸缎,激动的满脸通红,“太、太好了我总算见到孔雀羽金线妆花了,太好了。”有点语无伦次。

这很珍贵吗?这是自己上岸随便逛买的,虽然价值不菲,但是也没有一般人看不见,买不着的地步吧

苏萱哪知道,她能买到这些东西全都是沾了冯默的光了,再说直白点就是沾了白秀才的光了。

那天苏萱带着人一进店,掌柜的就认出冯默来了,而且看着是个跟班的样儿,打头的是一位小公子,能让白秀才的贴身小厮当跟班,那这人也来头不小,平江和临安本来就离得就不远,可以说都是漕帮的大本营。

做生意的不知道拜那个山头,那也不要在外面混了,绸缎庄的掌柜的眼珠一转,跑到后面,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搜罗出来让苏萱挑。

最后只收的比一般的绸缎稍微贵了点,苏萱当时的指导思想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看也没看付款走人了。

走的时候冯默对了这绸缎庄的掌柜的微笑点头,拍了拍他的肩,掌柜的高兴坏了,知道自己的马屁拍对了。

苏萱看秦蓉的激动,丁良一脸的肉疼,冯默是只要自己高兴怎么都行,所以暂时看不出表情来。

苏萱也觉的不对劲儿了,但是话以出口,东西也拉来了,自己也不能说别的,还好自己只是想试试水,没有都卖了,否者自己如果反悔了多丢人啊,不反悔自己也得疼够呛。

苏萱这做自我检讨,秦蓉一匹一匹的欣赏,最后把绸缎看完了,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全都是货真价实的珍品,这些东西我也不说这个多少钱,那个多少钱了,这些东西我给你个整数。”

然后伸出一个指头来,这是多少,一千两有点少,一万两那是不是太不靠谱了,苏萱也不说话瞪着秦蓉,“平儿去柜上支一万两银子给苏公子。”真的是一万两

“秦公子这是不是太多了?”苏萱赶紧出手拦下,“呵呵一看公子就是不通经济之人,这些东西别的如果下力气寻找,大概还能找的到,只有苏兄手里的妆花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是整匹的妆花,如果裁剪成衣服,在上面织上花纹,那就不是一万两了,十个一万两也买不来。我只知道只有皇上和皇后,有妆花龙袍和凤袍,别人是没有的。”

“那,那我怎么有了。”苏萱大吃一惊,不解的问。“看来苏兄还不明白,皇上和皇后的妆花是还要织上各种补子,但是都是以这样的妆花为底的,皇上和皇后的妆花袍服没有十来年是织不成一件的,就是苏兄手里这匹没有一两年也是成不了的。”

秦蓉这么一说,苏萱猛的想起前世在电视里,看到长陵出土的朱棣的一件大红龙袍,就是孔雀羽金线妆花,上面布满了吉祥图案。解说员说织了十年,皇帝只有大典和过年的时候穿穿,平时都是小心保管的,出土的时候就穿在皇帝的身上,还是金光闪闪的呢。

一百零四章 买卖

我们用现代工艺复原这件龙袍都是不可能的,非得用原始的大花楼木织机不可,在现代的水平下还织了三年

所以有寸织寸金之说。想起来的苏萱,也是一脸的心疼肝儿疼肉疼。“那我这匹是做龙袍的还是做凤袍的。”苏萱又问。

周围的丁良和冯默都满脸通红,都离苏萱远了点,就差说我们不认识这人了。

“呵呵”秦蓉笑着解释,“苏兄这匹两样都不是,如果拿了做龙袍凤袍的妆花岂不是要造反不成,这妆花是牡丹富贵图案的,是皇亲贵胄之家做衣服用的。”

“哦,”苏萱算是彻底明白了。“钟良,我也不让你白介绍了这么个大主顾,除了绸缎剩下的都给你。”钟牙子知道秦蓉不会亏待了自己,但是也没想到会把生意分一半给了自己,满心欢喜的答应一声,对苏萱和秦蓉是谢了又谢,欢天喜地的出去了。

“剩下的交给他们做吧,你我二人一见如故,中午我在御珍阁设宴,款待苏兄和各位小兄弟,走走走。”秦蓉是东北汉子,热情好客,二人把臂而去。

丁良着急的道;“这像什么样子,你也不劝着公子点,和一个商贾称兄道弟,拉拉扯扯的。”

“我犯不着劝公子,商贾怎么了,难道还不如做奴才的,我也没看见拉拉扯扯的,就看见手挽手一起出去了。”冯默无所谓的道。

丁良急的团团转,又不能把苏萱是女儿身的事儿给说破了,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别的来。

冯默得意的一甩头跟上走了,丁良一跺脚也跟着走了,后面呼啦啦的跟了一群人。

苏萱和秦蓉出来门,沿着街道不紧不慢的走着,突然看到走在他们前面的,一个胖胖的头发花白的乞丐一下跌倒了,身上背着的米撒了一地。

身边跟着的小乞丐吓得连哭带叫,“爷爷,爷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茶茶呀,爷爷你快起来,茶茶害怕,爷爷你睁开眼睛看看茶茶呀。”地上的老乞丐一动也不能动,脸色青紫,头上的汗珠子直冒,小乞丐使劲的摇晃着老乞丐。

苏萱赶紧过去拉开小乞丐,“别晃了,越晃越危险”“你是坏人,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爷爷。”小乞丐对着苏萱连踢带打的。

苏萱就是不放手,丁良走过来一把,把小乞丐拎到一边儿,苏萱赶紧跑到冯默跟前,从他的一个香囊里抠出几丸药,跑到老乞丐身边,蹲下把药丸塞到他嘴里。

“去要一碗水来。”苏萱对秦蓉说,秦蓉跑到一家铺子里要了碗水,和苏萱一起一点一点的给老乞丐灌到嘴里。

一盏茶的功夫,老人的脸色慢慢的转好了,两柱香的时间老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看到苏萱和秦蓉道:"是你们二位救了我,谢谢了,看来有贵人相助,阎王爷还一时半会儿的收不了我去。”

“爷爷,爷爷你可醒了,吓死茶茶了。”小乞丐哭着道。“好孩子,爷爷没事,扶爷爷起来。”老乞丐说。

“不行,现在还不能挪动,秦蓉我们不要去吃饭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给老乞丐找间空屋子安置了吧,等情况稳定稳定再说。”秦蓉一口答应下来,招呼人手,把老乞丐抬到财源牙行的后院去了。

让人把小乞丐带下去吃东西,也给老乞丐喂了点米粥,老乞丐缓过点劲儿来。“谢谢两位好汉了,我跌倒时背着的那袋米,还麻烦二位好汉,让人给送到城隍庙去,那里还有十来个孩子等着吃饭呢。”

秦蓉马上让人去煮一锅粥给送过去,回来m的人说十几个孩子都穿着单衣,挤在稻草堆上,还有几个生病的,都由一个叫阿宝的十来岁的男孩带着。

粥推过去和大家说明情况,孩子们都没急着喝粥,而是都问爷爷什么时候能好,阿宝问能不能过来看看,或者照顾爷爷。

秦蓉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苏萱,苏萱心里酸酸的,“让她们好好呆着,让阿宝过来看看吧,好让她们放心,冯默你去看看哪有卖成衣的,给孩子们一人买一身棉衣。”冯默心有戚戚的出去了。

“苏兄弟这也不是长久之策,你管得了她们一时,管不了一世,最后她们还是会挨冻受饿的。”秦蓉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让我想想吧。”苏萱和秦蓉随便在牙行里吃了点东西,“苏公子,东家,那个阿宝来了。”

她们来到后院,就看到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孩在外面站着,小小的身板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你就是阿宝?”苏萱问。”是”阿宝低着头。”你爷爷没事了,跟我进去看看吧。”阿宝跟着苏萱进了屋子,冷暖骤变,阿宝不禁打了好几个寒噤。

阿宝三步并作两步的越过苏萱,走到老乞丐的床前,看着昏睡的老乞丐,连声叫道,“爷爷,爷爷我是阿宝,爷爷你还好吧。”

老乞丐睁开眼,慈祥的看了看阿宝,“爷爷没事,你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

“爷爷,我会的,你也安心的养病吧。”阿宝含着泪哽咽的说。“阿宝哥哥,我害怕。”小乞丐茶茶这时候带着哭腔说。

阿宝楼了茶茶道:"茶茶乖不怕,有爷爷和阿宝哥哥呢。”

“公子我们该回船上了,今天已经耽误了一天了,看来得腊月二十三shanwo是到不了京城了,还请公子回船吧。”丁良又不合时宜的出来说,破坏了一屋子的哀伤气氛。

苏萱怒目而视,“腊月二十三算什么,我大年初一赶到了就行,那也叫头年儿。”大家都沉默不语,冯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苏兄尽管上京去,这十几个孩子我来照顾就是了。”秦蓉看了看众人道。苏萱想了想这样也不错,“那就有劳秦兄了,你出力我出钱。”说着就要拿钱。

“这样苏兄就外道了不是,养十几个孩子的银子难道我还没有,快快不要说这话了,不然我们连兄弟都没的做了。”苏萱只好依了秦蓉。

“秦公子,我看这事不妥,”这时候躺在床上的老乞丐说话了,大家都看着他,“这天津码头三教九流本来就多,这孤苦无依的孩子也多,如果知道秦公子乐善好施,以后都找上门来,公子虽不在乎几个银钱,就怕妨碍了生意。”老乞丐这话一说,满屋具静。

老乞丐的话听着好像是危言耸听,但是细想想又是那么回事。要是牙行和皮货铺子跟前,总有乞丐乞讨或者请求包*怎么办

“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老乞丐看了看众人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的,有话就赶紧说。”苏萱着急道,刚才和丁良争执归争执,不能否认丁良说的话在理,苏萱既管了这闲事,就不想半途而废,现在听老乞丐有办法就催着他赶快讲。”我是觉的这几个孩子还不错,说不定苏公子以后还用的着,不如公子就把他们都收了吧。”老乞丐说完,紧张的盯着苏萱。

苏萱听了一怔,丁良仔细认真的盯着老乞丐上下打量,冯默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儿,严肃起来。

苏萱仔细想了想,这也是个好办法,自己是缺人手,可是这些孩子大的大小的小,都当不得大用。

也罢就当日行一善,以后看着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吧。“好,我收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都得签了卖身契,而且是死契才行,老人家看怎么样,如果同意我立刻带他们走,如果不同意,我也不会袖手不管,还是会给了你们安排好以后的生活,让你们平安过冬,如何?”

“公子死契活契对这些孩子有什么区别,跟了公子去,说不定能出人头地,公子不带他们走,安排了这个冬天,以后还有无数个冬天等着他们呢,只要公子肯带他们走,小老儿就感激不尽了。”说着就要起来给苏萱磕头。

“老人家,老人家你不要动,你的病现在是忌讳动的。”苏萱赶紧拦了他。

阿宝在一旁泪水涟涟的,茶茶在一旁搂着阿宝问:"阿宝哥哥,爷爷要把我们送人吗?”不跳字。阿宝点了点头。

“那我们是不是就有吃的了,不用再挨饿受冻了,是不是?”茶儿眼里闪着小星星道。

“茶儿”阿宝尴尬的喝住了茶茶。“阿宝哥哥你为什么要凶我,把我们送人不好吗?这样就有饭吃了,我不要再挨饿了,茶茶好饿好饿。”茶茶不知道自己那错了,委屈的哭了。

阿宝又无奈的搂过茶茶道:"茶茶没有错,都是阿宝哥哥错了,不应该凶茶茶。我们要是送了人,以后就见不到爷爷了,茶茶不想爷爷吗?”不跳字。

“当然想爷爷了,我们想爷爷了就可以去看爷爷呀,爷爷就在城隍庙里,又不会跑掉。”一屋子的人都笑了,笑过以后就是心酸。

一百零五章 到达

“秦兄你让人把剩下的孩子都带过来,然后让人去趟药店,买些去除身上寄生虫和祛病的草药来,还有去请个剃头的师傅来,洗完澡不管男孩女孩的头发都给我剃掉。”

吩咐完了,苏萱发现屋里鸦雀无声,都看着自己,怎么了,苏萱上下仔细检查了一边,自己身上没什么不妥呀。

苏萱用眼睛示意秦蓉跟自己说怎么了,“咳,苏兄这......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秦蓉看着苏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知道她明白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人都快死了,还在乎那些长了虱子,满是瘌痢头的头发。只有把皮养好了,长出来的毛才光滑油亮。”苏萱鄙视的看着众人。

扑哧丁良实在憋不住笑了,苏萱这番毛皮论真是新颖别出新裁,大家也就一笑而过。

苏萱就让丁良和秦蓉跑了一趟衙门,把卖身契的事办好,急是急了点,但是没办法,头天黑,还要上船去呢,不把一切都安排好,怎么安心?

两个时辰以后,丁良和秦蓉急匆匆的回来m了,把签好的官府盖着大印的卖身契交给了苏萱。

苏萱交给冯默收着,把洗好澡剃了头,换上干净衣服的孩子都领到跟前,一共十七个孩子,最大的阿宝十五岁,最小的三岁,在她的小姐姐怀里抱着呢,已经病得奄奄一息了,他七岁的小姐姐怯怯的看着苏萱。

苏萱什么也没说,把卖身契和人都核对了一下,让丁良给了老乞丐三百两银子,“公子太客气了,给一半就行了,只要公子以后多教这他们些,赏他们口饭吃,小老儿就感激不尽了。”

两行清泪沿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了下来,苏萱什么也没说,和秦蓉拱手告辞,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回船上去了。

带回来m的孩子都让冯默带走了,苏萱回到船上,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动也不想动,芍儿过来看苏萱的样子,“姑娘累了一天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都不用忙了,给我倒杯热茶来,准备洗漱。”第二天苏萱睡得正香,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然后就是许多人走来走去的,”外面怎么了?”苏萱闭着眼睛问。”姑娘到通州了,我们马上就到京城了。”金奴在外面兴奋的说。到通州了,也就是说该下船了,苏萱一骨碌爬起来,一连声的叫快给自己梳洗,漫长的旅程到了终点,旅途中的人都会兴奋的。

“公子不要着急,外面正装东西呢,快的话也得一个多时辰,如果安排不平顺两个时辰也说不定,公子不用着急,用了早饭再说,而且车辆里的货又有怕磕碰的,路上也走不快的,我们天黑以前能到城里就不错了。”

外面进来的芍儿把情况都说明了,苏萱知道急也没用,“我们什么时候到得?”

“后半夜就到了,丁良就派人回去报信去了,天还没有亮,接得车马就来了。也是因为快到京城了吧,芍儿整个人都透着喜悦欢快的气息。

“姑娘慈济京城的大掌柜过来给您请安来了。”芸儿笑着跑进来,和端着水出门的金奴打了个对面,差点撞上。

“芸儿也跟着芍儿疯魔了。”金奴打趣这芸儿,芸儿不好意思的笑笑。

芍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把头发梳好,玉奴拿了件白色中衣,圆领金镶团花马甲,青缎粉底小朝靴。苏萱一件一件的穿上,“这些衣服都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么合身,我怎么都不知道。”

“姑娘又说傻气话,这不是临上京的时候钱夫人给准备的吗?”不跳字。芸儿一边给系着腰带,一边嗔道。

“我以为钱夫人给做的都是女装,实在是不知道还有男装。”苏萱像木偶似的由着几个丫头摆弄。

“要我说女装倒可以马虎点,男装是万万不可的,公子成天四处走动,这男装怎么缺得。”金奴撅着嘴道。

一番折腾下来,也过去了一个时辰,苏萱从里头出来,在外间见了这京城的大掌柜,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五缕长髯,头上戴着员外巾。

苏萱本来是让这位万掌柜边喝茶边等的,可是这位万掌柜坚决不受,坚持在外面立等,等苏萱出来坐下,立刻跪下磕头嘴里称,“给东家请安。”

“快把万掌柜扶起来,我年纪小,这次是钱掌柜是在抽调不出人手来,才赶鸭子上架,让我押货来京城了。万掌柜比我见多识广,在京城闯荡多年,以后仰仗万掌柜的地方还多着呢,还请万掌柜不用客气。”苏萱客气的对万掌柜说。

“万某承蒙东家不弃,腆为慈济京城分号的大掌柜,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万掌柜躬身道。

苏萱点了点头,让万掌柜坐下,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谈京城的见闻,和京城慈济分号的情况。

苏萱问什么,万掌柜回答什么,言简意赅,苏萱不问万掌柜也不和她套近乎搭话,完全是一副欢迎东家莅临指导工作的姿态,对知道的事情如实客观的回答,不知道的事情不妄下结论,对话不卑不亢,对苏萱恭敬有加。

万掌柜如果在现代就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典范,古代就是含金量不错的模范掌柜,真不愧是京城分号的掌舵人。

“最近铺子里的生意还好吧?不少字”王掌柜如此,苏萱也就一副东家的姿态,询问这万掌柜。

“回公子,今年还不错,我们做药材生意的和别的买卖不一样,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大体都差不多。”

苏萱点了点头,“万掌柜是慈济的元老了,和钱掌柜应该是老相识了吧。”

“老相识也可以这么说,万某不才,从祖父辈就在魏家当差,十来岁的时候蒙魏老太爷青眼,选在身边做了小厮,跟着老太爷走南闯北,长了不少见识,成亲以后,京城慈济的老掌柜告老,老太爷就让我过来历练历练,这么一干就是二十几年啊。钱掌柜是两年前做的老号的掌柜,我们神交已久,只是还是无缘相见。”万掌柜笑着说。

“万掌柜久居京城,可想念家乡。”苏萱这么一说,万掌柜眼睛湿润,良久道:"万某在京城也有二十多个春秋了,从来到京城,也就回去了两三次。京城已是万某的第二故乡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大概说的就是我吧。”

现在的万掌柜褪去了精明强干,变回到一个普通的思乡之人。“公子货物行礼都已经装车完毕,请公子验看。”丁良进来回禀。

苏萱和万掌柜都站起来,往外走,一出船舱被外面的阳光照射,苏萱不由得迷了眼睛,快步下了船,看到长长的一溜货车,上面都装满了货物,其中一辆车上挤满了自己买得那些孩子,孩子们眼里都都带了几分好奇,东张西望的看着四周,阿宝招呼着这些孩子。

自己有这么多东西吗?没记得有这么多呀,苏萱疑惑之际,来到了前面的黑漆平头马车跟前,这些平头马车一旁都有四五个护卫,一个护卫看见苏萱过来,就跳上车,打开车门,里面放的满满的都是果酱罐子。

如此类推每辆黑漆平头马车里都是果酱,足足拉了十四五车,因为当时钱掌柜说每样要五百罐,没说要多少种,就被苏萱钻了空子,弄了十几种出来。

慈济钱掌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现在摆在自己跟前,苏萱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

一个三十多岁书生打扮人,身后跟着两个长随,在另一辆马车旁,和护卫们说着什么,“这就是买主,已经都着急的不行了,今天听说货到了,二话不说就带人来了。”丁良在后面悄悄的跟苏萱说。

大概是发现有人看自己,那人回过身向苏萱他们走了过来,“苏公子请了,鄙人姓汤,是这些果酱的买主,因为急着等这些年货过年,所以就亲自跑来了,还望苏公子不要怪汤某唐突。”

那位姓汤的买主对着苏萱抱拳施礼,苏萱和万掌柜连忙还礼,“知道汤xians急等年货,我们日夜兼程的送了过来,希望没有耽误汤xians的事儿。”两个人客气了几句,那位姓汤的买主带着十几辆车先走了。

“公子都安排好了,我们也上车吧。”后面驶过来一辆华盖马车,芸儿放了脚凳,苏萱上了车,其余的人也都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一时整个车队都动起来。

路上马车上下颠簸左右摇晃,马车自是和船上不能比的,在水上漂了一个多月,现在突然来到陆地上,人还有左右摇晃的感觉呢,就立刻上了颠簸的马车,苏萱是觉的说不出的难受,头疼欲裂,胃里翻江倒海的,脸色苍白,头上虚汗直冒。

四个丫头也都好不到哪去,金奴玉奴开始还把车窗撩开道缝,想看看京城的风景。

一百零六 反应

可是车还没走出一里地呢,她们俩的脸就变色了,二三里以后是苏萱出现不适反应,芍儿和芸儿还好一点,反应不是很大,但是也不是舒服的表情。几个人谁也不说话,怕一说话胃里的东西也就跟着出去了。

这多半天的路程,大家觉得比一个多月的路程都难熬,就在苏萱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要晕过去了的时候,马车停了。

外面传来丁良的声音,“公子到了,请下车吧。”半天没听到车里有动静,丁良疑惑的抬头看了看马车,又大声的重复了一边,这时候芍儿和芸儿缓过神儿来,打开车门,先爬下马车,”

公子和那儿两个丫头都晕车的厉害,现在都动弹不得。“芍儿为难的看了丁良一眼,丁良也没想到晕车这问题,一时也有些踌躇,不知如何是好。

“要不去传轿子吧?不少字”芸儿跟丁良说,丁良击掌道好主意,对门口接着的管家道:"还不快去传轿子,你们家公子晕车的厉害。”

那管家听了一愣,为难的说,府里一直没有主子,所以也就没预备这些东西。几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大家团团转的时候,门口人影一闪,出来一人,“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进去。”

几个人一看这人都跪下道:"给爷请安。”

“怎么还不进去?”来人又问了一遍。几个人跪着互相看了看,“爷,苏公子晕车的厉害,府里又没有暖轿软兜什么的,奴婢们正发愁怎么把公子弄进去呢。”芍儿轻声的说。

那人快步走到车前,打帘子一看,苏萱闭着眼睛在车厢上靠着,两个丫头在一旁坐着一动也动不得。

“去叫几个有力气的婆子,先把那两个丫头弄下车。”那个人对管家道。

那管家一溜烟的跑到里面,叫了几个身材高大有力的婆子,把金奴和玉奴抱下去了,然后那位爷一撩衣服下摆,登上车,弯腰进了车里,把苏萱抱下车来,转身进了大门。

留下身后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大家都瞪大了眼,感觉眼珠子掉了一地,最后丁良率先反应过来,把自己的下巴合上,转了转脖子,”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搬东西,早收拾完早回家,都麻利着点,小心让爷看见。”

大家才回过神儿来,牵马的牵马,卸车的卸车,都忙活起来。不过事后大家都觉的这一幕太震撼了,以后深深的影响了眼前众人的策略方针,成了以后趋利避害的利器。

昏昏沉沉的苏萱,只觉的到了一个宽广结实的怀抱,这个怀抱有着好闻的龙涎香味儿,强健有力的心跳声,苏萱安心的睡了过去。

这人穿过了两层院子,到了最里面第三进院子里,进了屋里,把苏萱轻轻的放到卧房的炕上,一旁的小丫头赶紧过去服侍,看了那人一眼,那人稳如泰山般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丫头遂手脚麻利的给苏萱脱了鞋,去了外面的衣服,只留了中衣,散了头发,有小丫头拧了温水帕子给苏萱擦了擦手脸,盖上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就要退下去,“点一炉子安神香,让她好好歇歇。”那人吩咐。

“是”小丫头出去一会儿,捧了一个上面盖着镂空纹银盖子的小香炉来,放到屋角的高脚几上。另一个捧着一团花图案的匣子,打开上面的盖儿,抓了一把香放到里面点燃,然后悄悄的出去了,并把帘子也放了下来。

看着炕上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的小人儿,那人走过去,坐在炕沿上,摸了摸苏萱的脸,掖了掖被子,出了卧房,奔前院而来。

到了外院,在花厅里坐了,丁良早在院子里等着呢,看见过来了,那人前面前脚进去,他后脚也跟了进去。“给爷请安,给爷道喜,恭喜爷心想事成了。”

那人笑着撇了丁良一眼,“出去了一年连规矩都忘了,给我说说外面的事儿。我看外面停了二十多辆车,还有一车好像小和尚小尼姑,这是怎么回事儿。”

丁良忍着笑道:"西疆的事,谍报上都说的很仔细,想必爷也都看了,属下就不啰嗦了。”于是就把苏萱一路上的事,都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那人沉默良久道:"看来她也是有所觉察的,这倒好了,省了以后许多麻烦。你先下去歇着吧,派个人盯这些孩子一段时间,看看是不是干净。累了一路,你也下去歇着吧。”

丁良并没有下去,吭哧憋度的有话又不好说,不说又难受,一副便秘样儿,“怎么了,有话就说,什么时候学的这么磨磨唧唧的了。”那人喝道。

“爷,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只是只是在路上属下催得紧了些。”

“催得紧些也正常,你看今天都腊月二十三晚上了,不催得紧哪能头年到。今年也是天公作美,往年这时候运河早就上了冻了,今年倒还没有,不然你们那有这么顺风顺水的。枉我派了人马在岸上跟了你们一路,也没用上。要不是钱德发哭天抹泪的,也不用弄的这么紧张。”那人自顾自的说。

“不是爷,我不是这意思。”丁良急的脸红脖子粗,“到底什么事儿?”那人皱着眉问。

“路上苏,苏公子说反正年前也回不去平江了,想在沿岸多游玩两天,属下没有同意.......”说着丁良跪下道:"还请爷以后多给美言两句。”丁良哭丧着脸。

这次那人放声大笑起来,两人一定在路上,不知道顶了几次牛儿了,一定是把炕上那位得罪狠了,所以才让自己给求情的吧.

“行了起来吧,这事儿我有分寸,路上辛苦了,这是赏你的。”那人把自己身上的荷包扔给了丁良,丁良接了磕头退下去了。

“爷苏大人求见”管家在外面高声的回道。“请进来。“那人道。须臾一个穿着便服,身形微胖的中年人跟在管家身后进了花厅,进去见了那人刚顿了一下,那人一摆手,苏大人请坐!

“我今天找大人过来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告诉你人到了,我什么都没和她说,她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就你来想办法,不要把事情弄砸了就行,别的我一概不管。”那人道。

“这......这......这,您什么都没说,我怎么.....唉——”苏大人一声长叹,面有难色。

这人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纸道:"这是这座宅子的契书,你收好了。”

“九爷,契书就不用了,您收着就是了,我只是发愁我这当伯父的,怎么出场呢。”扑哧门口有人忍俊不禁的笑出来。

“汤臣,进来”

“爷,东西都安排好了,就是不知道那个罐子是什么口味的,属下就一个花色一个花色的让他们放好了。”进来的是去通州码头接货的汤xians。

“恩,知道了,你做的很对,就是这么分的。”那人对着汤xians点了点头。

“我说汤xians你也别笑,你说这素不相识的,让我们怎么认识呀。”苏大人抱怨。

“见了面不就相识了,这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还愁见不着。”那人也笑着道。

“殿下,我的殿下,你这不是为难老臣吗,我可丑话说到头里,到时候穿了帮漏了馅儿,可不要怨我。”苏大人愁眉苦脸的道。

“行了,让爷给你想个办法吧,到时候再告诉你,走吧,爷请客,丰泽园。”原来这位就是我们的魏少东——吴王殿下,他拖着一张苦瓜脸的苏大人走了。

丁良带着人把东西都安排好,也都走了。芍儿和芸儿挣扎着过来看了看,看一切都很妥当,也就下去放心的休息了。

金奴和玉奴被人搀下车,就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吐了个一干二净,比过年刷肠子都干净,两人毕竟不是养在闺中的女孩儿,吐完了反倒觉的身上轻松了,虽然还是心里难受,但是行走自如,是没问题了。

被婆子们搀扶到内院,梳洗更衣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就缓过点劲儿来了,“公子在那儿,我们过去看看。”说着两人就站起来。

“我说两位姑娘,才刚好点,你们还要人照顾呢,怎么服侍公子,公子那边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了,你们就放心吧。”一个婆子道。

“话虽这么说,可是不去看一眼怎么放心,我们不能光图着自己舒服,就不管主子了。”金奴说着就往外走。

几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道:"姑娘不用着急,芍儿和芸儿姑娘身子还好,跟着公子呢,二位姑娘不用担心没人伺候。”

“话是这么说,但是芍儿和芸儿孝敬是她们的事儿,不能代替了我们,还麻烦各位妈妈带我们过去。再说我们既然是伺候公子的,住的屋子理应在公子院子里,听妈妈们的口气,好像公子不住这院子,那我们住在这儿,岂不是不合规矩。”玉奴接口道。

一百零七章 新宅

几个粗壮的婆子一下都没了话说,“这不是姑娘们难受的厉害,就就近找了个院子进来了,姑娘们如果非要见公子,也等我们去问问把公子安排到那个院子了,打问好了再来知会姑娘们。”说着几个婆子互相一打眼色就要走。

“反正也不会走多远的路,左不过就在这宅子里,我们jiemeiv就跟着各位妈妈吧。”玉奴盯着几个婆子道。

“二位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姑娘们晕车晕船的难受,lapo子们尽心尽力的照顾,怎么姑娘们和防贼似的,防着我们几个,这没落个好,可也不用这么着。姑娘们是服侍公子的,自是比我们高贵,可也别忘了,以后都是一个府里当差的,有什么事儿,姑娘们说不得还有求到lapo们跟前的呢。”后面的一个婆子挤到前面来嚷嚷。

金奴听了火往上撞,眼睛一立就要和那妈妈吵架。玉奴一把拉住金奴道:"妈妈们自都是好的,都是我们jiemeiv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让各位妈妈难做了。”

说着福了福,拉着金奴从几位妈**身边挤了出去,小跑着出了这院子门儿,出了门儿也不管东南西北见道儿就走,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看见个人就拉着问,“这位小dajiex儿,请问公子住的院子在那呀,我们是公子跟前伺候的,刚进府不熟悉,迷了路。”

“沿着这条路,穿过这片竹林.....”

“春儿你在那儿干什么呢,不好好干活儿,光知道偷懒。”后面赶过来的婆子喝道。

“刑妈妈,这两位姐姐说迷了路,在问我滴翠轩怎么走。”叫春儿的小丫头委屈的小声说道。

“好好**的活儿,这两位姐姐就交给妈妈了。”刑妈妈虎着脸道,转头换了笑脸道:"姑娘们怎么这么着急,我这就带你们去。”说着刑妈妈头前走了,金奴和玉奴互相看了一眼,就跟着往前走了。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踩着脚下的鹅卵石小路往前走,走了一箭之地,进了竹林。竹林里的光线又比外面暗了不少,刑妈妈依然不言语的在前面走。

走了大概有两柱香的功夫,竹林里完全暗下来了,金奴玉奴不由的就手挽着手,两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刑妈**身影在她们面前忽隐忽现的,竹林里的竹子都掉了叶子,只有一个个枯杆儿孤零零的长在地上,没有掉落的竹叶在寒风中摆动,发出啪啦啪啦的声音。

金奴偷偷的往后面看了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不由得挽住了玉奴的胳膊,向她身边靠了靠。

这时候就听到了啾啾两声奇怪的鸟叫声,“大冬天的这里有什么鸟儿,这个竹林怎么这么大,这么半天都走不出去。”金奴心里嘀咕。

可能玉帝听到了金奴的心声,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就出了竹林。看到远处有挂着灯笼的地方,不是很远,马上就到了,金奴心里高兴的想,但是走着走着金奴就发现离着红灯笼越来越远了。

“刑妈妈,刑妈妈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前面挂灯笼的地方啊?”金奴问。

“是。”刑妈妈答了一句,依然如故的往前走。“可是可是我们怎么越走越远呢。”金奴话音刚落,就被玉奴使劲拉着站住了,如果不是玉奴拉着,金奴就撞到刑妈妈身上了。

刑妈妈转过身,面无表情看着金奴道,“直着过去是凌波湖,姑娘是要游过去吗?”不跳字。

“我......我又不知道,妈妈也不用这么埋汰人。”金奴涨红了脸。“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话,跟着走就是了。”刑妈妈转过身继续走。

金奴气鼓鼓的和玉奴跟在后面,两个人磕磕绊绊的走到滴翠轩,刑妈妈扣了扣门,有小丫头来开门,刑妈妈上前说了两句,小丫头看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二位姐姐随我来吧。”领着两人进去了,刑妈妈也转身走了。

“我们绕着湖走了一大圈才过来,累死了。”金奴嘟囔道。

“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见,姐姐们倒是好雅兴。”带路的小丫头惊讶的看了二人一眼。

“什么雅兴,不绕着湖走能过来吗?”不跳字。金奴没好气的道。

“怎么过不来,湖上不是有凌波桥吗,上了桥,几步路就到了。”小丫头奇怪道,“刑妈妈虽然在府里的时间不长,但是这还是知道的。”

金奴现在觉得,有一千只乌鸦从头顶飞过,被这个老虐婆给耍了,气愤的挥了挥拳头,玉奴这万年老好人脸上也浮现出了怒意,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两人快步进屋,看见苏萱安安静静的躺着,齐齐的松了口气,四下转了转,看是簇新的杭缎被褥,擦的锃亮的崭新的桌椅板凳,屋里放着熏炉,茶壶里温着热水,一旁的柜子上放了一个八宝攒盒,炕沿上摆着的掐死珐琅手炉,黑漆痰盒一应俱全。

外屋隔断的床上坐着,两个才留了头的小丫头,看见金奴和玉奴过来,放了手里的东西,规规矩矩的垂手站起来,嘴里甜甜地叫着“姐姐们好。”

屋里烧着地龙,一进来就温暖如春,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安神香的味道,让人不由的沉静下来,两人再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于是出来对小丫头说,“好生伺候着,我们歇过来,就来替你们。给我们安排了屋子没有,带我们过去吧。”

两人被带到东厢房的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屋子里,“这是姐姐们的屋子,东西都安排好了,姐姐们有什么吩咐,就说话,外面有小jiemeiv听差。”领二人过来的小丫头,伶俐的道。

金奴看着宽敞明亮的屋子,熏香的被褥,高兴的扑到炕上打了个滚儿,“我们有大屋子住了”

玉奴仔细的看了看屋子道:"我不是和芸儿一个屋子吗?”不跳字。

“这我就不知道了,芍儿和芸儿姐住到西厢房去了,让我把东厢房留给二位姐姐。”小丫头有问必答,语音清脆,口齿伶俐。

“带我去西厢房吧,原来怎么住现在就还怎么住吧。把我的东西搬过去。”小丫头二话不说,帮拿了包袱过去。

“玉奴我们俩个在一起多自在,比和那两个眼睛长到头顶上的住不强?”金奴看看四下无人,拉着玉奴低声道。

“你呀,就不会多长长脑子。”玉奴顿了一下,“芍儿和芸儿见识比我们二人强,我们也不能让人轻视了去,跟着她们二人,我们也多学些眉眼高低。”金奴刚要说什么,刚才的小丫头进来道:"姐姐的东西都安排好了,只是那边的姐姐还都睡着呢,姐姐是要一会儿过去,还是马上过去?”

“现在就过去吧。”玉奴拿着自己随身的东西,过去了。玉奴过去的时候,芍儿和芸儿就醒了,“醒了,可要喝水。”玉奴在下面边收拾着自己和芸儿的东西,边问。

芸儿沉默了一会儿,就起来了,芍儿撇了撇嘴,道:"不用了,刚过来太累了,就歇下了。”玉奴笑了笑。

大家都各就各位了,因为苏萱一直没醒,所以一宿无话。

第二天苏萱早早的就醒了,外面还漆黑一片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苏萱一动,值夜的小丫头就起来道:"公子醒啦?可是想要什么东西。”

“不要,睡不着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苏萱躺着问。

“刚刚卯初,公子是起来还是再躺会儿。”小丫头问。

“睡的时间够久了,起来吧。”小丫头起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拿出去。芍儿她们也都早早的起来了,看到正房的灯一亮,就都立在房檐下了,门一开就鱼贯而入,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吃了早饭,芍儿和金奴下去安排东西入库去了,昨天只来得及都搬进来,现在得把东西分门别类的都入库登记好了。

玉奴和芸儿在屋里听差。“我们住的这儿,是谁安排的。”苏萱问。

“是丁管事安排的,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可是要传丁管事过来问问。”芸儿道。“恩,这样也好,那我们就去外院转转,顺便把丁良叫来问问。”苏萱站起来。

玉奴去东间拿了雪兔毛披风和暖耳过来给苏萱穿上,三个人去了前面。出门向左大概走了十丈,就有一座小石桥,桥对面就是竹林,一炷香的功夫苏萱带着芸儿和玉奴出现在前院。

管家一直注意着二门的动静呢,现下连忙过来请安,“小的苏文才给公子请安。”

“你是这个宅子的管家?带我四处看看。”苏萱道。“是,公子。”苏管家前面带路。

“苏管家这名字以后得改一改,公子的名讳苏文,苏管家再叫这个名字不妥当。”芸儿在一旁说。

“小的不知道和公子犯了忌讳,还请公子赐名。”苏管家诚惶诚恐的跪下,磕头请罪。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赐什么名字,我们也就住两三个月就走了,哪有这么麻烦,就还叫这个吧。”苏萱无所谓的道。

一百零八章 晦气 ,

苏管家犹豫着,还想让苏萱给改个名字,苏萱已经越过他往前走了。苏文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跟上。

“这是那儿?”苏萱指着面前的院子。“回公子,这是这宅子的第二进,友邻斋,原来的主人把这里做了外书房,有客人来访一般都在此地。这是这宅子的中路,东边的跨院是原来宅子主人的长辈所居,西边是小辈们的院子和客房。”苏管家介绍着这宅子,看苏萱并没有去逛逛看看的意思,说了个大概就住了嘴。

苏萱进了书房,迎面的墙上挂着岁寒三友的中堂,两旁配了对联:上联是松竹梅岁寒三友,下联是书画诗翰苑一池。下面是六张高背座椅,中间都用小几隔着,屋角放着一盆儿富贵竹,”这宅子是一个致仕的老翰林几十年雕琢的,晚年因为手头紧,就卖了这宅子,恰巧被老爷买了。这次听说公子押货来京,万掌柜就四处打听,知道老爷有这么一处宅子,就让人去请托,开始老爷怎么都不肯的,说自己喜欢才买的,断不会租与人的。最后听说是平江来的老乡,才答应下来,租金什么的都没计较。自从买了这宅子,老爷就让小人带着几个下人,过来照看宅子。这次万掌柜租宅子,也就把我们都留下了,只是公子屋里的小丫头是万掌柜买了,调教好的。”苏管家看苏萱上下打量这屋子,眼里透着三分惊讶,三分欣赏,四分的满意,就在后面说着这宅子的前因后果。

“你们老爷是——”

“我们老爷就是鸿胪寺卿苏大人,和公子是实实在在的老乡呢。”管家带着几分讨好的说。

“那和平江苏家是什么关系?”苏萱随口问道。”我们老爷正是苏家的三老爷。”管家答道。

“那就是苏红丽小姐的亲叔叔了。”苏萱停了脚步问道。

“是,公子说的一点儿都不错,看来公子也听说了,我们家小姐可是平江城的才女,是桂花诗社的成员呢,现在是广有才名儿,半个大齐都有耳闻了。”苏管家炫耀道。

扑哧后面跟着的芸儿不经意笑出声儿来,没规矩的丫头,苏管家心里念叨,面上只装着什么事都没有。苏萱也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西边屋里临窗放着一个长桌,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屋子后墙是窄炕,上面放了一个小炕几。再往里间走,里面放着满满的几柜子书,苏萱过去翻了翻,经史子集很是齐全,人物传记游记志怪百工杂书居然占了一半有余。

东间是临窗的大炕上铺着淡红罗纹棉炕褥,窗台上放着青花扁盒,对面摆着小圆桌,几个绣墩团团的围着,里间是个折叠门,推开进去看到里面是盛放衣服的箱笼,隔了一架屏风,后面放的是洗浴之物。

苏萱就在东间坐了,苏管家搓了搓手,不安的道:"这个些院子没有固定的人.......”

“这我知道,那就请苏管家给我说说,还需要添置多少人手,都要些什么样的人,我看着填补就是了,反正我就住到开春,运河通了航就走,以后也不用很麻烦就是了。东西两路的房子你还照管着就是了,我手里有十几个人,你看着安排就是了,昨天来的人都安排到那儿了?”苏萱道。

“回公子,昨天来的护卫安排到后街十几个,剩下的都在前边东小院住着,丁管事家就是京城的,昨晚上回去了,说一早再过来。那个冯小哥昨天好像很不高兴,连带的老奴派过去伺候的人,也受了不少气。”苏管家道。

“他现在人在那儿,让他过来伺候。”苏萱对苏管家说。苏管家答应一声出去了,“姑娘,我出去看看,给您煮一壶热茶过来。”玉奴道。

“不用了,现在住了这么大一个宅子,需要的人手多,好多事情都要慢慢理,我要是哪有遗漏想不到的,你们可要记得提醒我。”苏萱对二人道。

两人都福了福,说知道了。管家在外面说冯默来了,苏萱从东间出来,到西间坐下,“进来。”苏管家带着冯默进来,”给公子请安。

“冯默垂首站好,”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告诉你,以后就在书房伺候,路上买来的孩子,你和苏管家看着安排,让阿宝跟着你也在书房吧,慢慢的教规矩。下去把厢房收拾出来,先把住处收拾出来。缺什么让苏管家去采买,玉奴一会儿给苏管家先支五百两银子,花完了再支。都下去忙吧。有什么事再找你们过来。”

“回公子,账上还有银子呢,万掌柜租下这宅子,在帐上放了一千两银子让我置办东西,现下账上还有五百多两银子呢,日常的花销尽够的了。什么时候用完了,我再和公子支吧。”苏管家跟苏萱说着府里的银钱往来。

“那也好,以后需要支钱了,我如果不得空就跟玉奴说。”苏管家看冯默沉默不语,看样子是有话对公子说,又不方便自己在场,于是就借口有事,退了下来,到院子里等。

冯默看了看那两个丫头,还是没有说话。玉奴和芸儿就识相的道:"也不知道这书房里,给公子都是准备的什么换洗的衣服,我们去看看。”说着二人从西间出来,去了东稍间,整理查看去了。

冯默这才上前了几步,认真的看了看苏萱,“弄什么鬼儿,有话就说。”苏萱看着冯默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公子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可有想过我们帮主。”苏萱被问得一愣,仔细一想,还真是想的时候不多,心里不由的惭愧。

白秀才把自己的心,自己的银子,都无比信任的给了自己,就差身体也给了——只是自己没有要,自己好像特别的心安理得。

心里这么想,苏萱脸上就柔和下来,看着冯默道:"怎么了,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也没什么话,就想让公子没事的时候,多想想我们帮主。”冯默这话可是说的很是僭越,“知道了,你放心。”苏萱郑重的答道。

这下冯默就不自在了,“公子我下去做事了。”胡乱说了一句就,满脸绯红快步跑了出去。苏萱看着冯默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公子东间的衣服都是普通的棉袍和外袍,在家穿是最舒服不过的。”苏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去里间抽了一本《仙侠传》看起来。

玉奴和芍儿就忙碌起来,先去内院拿了茶壶茶炉来,烧了茶水,里里外外都重新擦拭了一边,然后熏上香。

转眼午时就到了,冯默带着十几个孩子来到书房前头,自己进去回话,“公子人都带来了,只是那个最小的孩子在船上的时候就死了,他那小姐姐怕公子不要她了,就没有说,一直到现在也不敢说,还是阿宝跟我说的,跪着给这小丫头求情,想让公子从轻发落。现在阿宝带着十几个孩子在院子外面跪着呢。”冯默面色不渝的说着。

玉奴和芸儿也变了脸色,“真是好人做不得,公子好心好意收留他们,现在居然给带了这么大的晦气来,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干脆叫人牙子来卖了吧。”芸儿急赤白脸的说。

“我出去看看吧。”苏萱沉默了一会儿,古人的忌讳是很严肃认真的事情,这个小姑娘抱了一个死孩子进了新宅,就是犯了天大的忌讳,古人就是自己家里的人客死他乡,尸体灵柩都是不能进家的,何况还是个下人,而且这个宅子自己也是第一次入住,也算是自己的新宅子,难怪芸儿这么激动,冯默这么不高兴,阿宝又数九寒天的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儿在外面跪着。

其实作为这个宅子的主人,自己并不是多么的介意这个事情,但是所有人都介意,自己也的装着很介意的样子。

苏萱虎着脸到了院子里,看着以头触地跪在外面的孩子们,半天没说话, “阿宝你知道这个小丫头犯的是什么错儿吗?”不跳字。

“阿宝知道,但是二丫还小,他爹娘没的早,她伯伯和和大娘占了她们家的田产,又不要她们姐弟。二丫在外面和我们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候一两天才能喝碗馊粥,有好吃点得东西还都留给她小dd,但是还是没能留下狗蛋儿的命,我们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教我们规矩,还请公子饶了二丫这次,以后我们一定好好教她。”阿宝边说边哭,后面的孩子也呜呜咽咽的哭,好不凄惨。

“你说这些干什么,是我们公子让你们没爹没娘的吗?是我们公子不给你们容身之地的吗?白眼狼,眼里没有主子的混账东西今天说什么也不能饶了她。”芸儿气急败坏的说。

“这只不过是租得宅子,不行我们就换一处就是了,芸儿你也不用着急了。”玉奴于心不忍的说。

一百零九章 恶客



“你说的轻巧,我们几十口子人,才租了这么处宅子安顿好,在这滴水成冰的京城里,那那么容易找到称心如意的,何况这宅里里外外收拾下来,苏管家不是报账了吗?可是花了好几百两银子的,这么多银子扔到这里,连个响儿都没听到呢。就是我们换宅子,这霉运怎么除?”芸儿尖声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来只有处罚二丫一条路了。”苏萱沉声道。

“公子你就高抬贵手饶了二丫这次吧,公子如果饶了二丫,我阿宝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公子想让阿宝做什么,阿宝拼了命也会为公子办成。”阿宝用袖子抹了一把泪,直挺挺的跪着,直视苏萱。

苏萱被他的幼狼般犀利的目光盯的心里一颤,“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我花银子买了你们,你们从头到脚都是我的了。”

苏萱话一出口,阿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萎靡在地上,“那公子是一定要处罚二丫了?”

“这也不一定,阿宝光是你的命还不够,我要你们所有人的命替二丫赎罪,你们可愿意?”苏萱问。

“我们愿意愿意”后面的孩子们急切的答道。“那好,你们记着,你们所有人的命都是我的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可自轻自贱,你们的命只有我可以取,其他任何人都不行,包括你们自己,明白吗?”不跳字。苏萱认真的说。

“是,知道了公子。”阿宝带头儿郑重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二丫,你犯的错,搭进去了这么多人的命,希望你以后引以为戒,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知道了吗?”不跳字。苏萱看着泣不成声的二丫说。

“你弟弟没了,我想你很伤心,但是毕竟你还活着,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二丫哭着点了点头。

“苏管家你就辛苦一趟,买副小棺材,让人给做身新衣服,把人给成殓了,然后再去买块地吧。”苏萱对着正在发呆的苏文才道。

“啊,是,我这就去办。”反应过来的苏管家,转身就走,阿宝他们又给苏萱磕了个头道:"我们也跟着去帮帮忙吧。”苏萱挥了挥手,孩子们都走了。

苏萱转身刚要回屋里,苏管家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m,“公子,有客拜访。”说着呈上了手中的名帖。

苏萱打开一看上书:慈济药铺东家魏簌石。原来是魏少东,苏萱皱着眉把名帖还给苏管家,“请进了吧。”苏萱无奈的道。

苏管家被苏萱的态度弄的一愣,两人同时一家药铺的东家,不是应该对彼此很热情,很友好的吗?怎么公子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是奇哉怪也,苏管家一头雾水的走了。

真是不知道这个明星魏少东,自以为是的魏少东也在京城,在京城就在京城吧,有什么事儿到慈济去谈不就得了,干什么巴巴的来自己的住处,给旁人看了还以为我们两个多么的融洽,合作多么的和谐似的。

退一步说,来就来吧,就不能晚两天啊,这前脚进门,后脚就踩着尾巴来了,真是连让人喘气儿的时间都不给,苏萱心里愤愤的想。

苏萱吸了一口冷空气,刚要进去,“苏兄,平江一别,别来无恙。”身后传来魏少东的寒暄,苏萱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面前这个自己并不欢迎,意料之外,但又无法拒绝的访客。

这魏少东倒是和在平江的时候,不大一样了,除去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金银珠宝,穿了一件黄色嵌青花提花蟒缎锦棉袍,中间系着镶了红宝石的同色腰带,左腰间挂着蝙蝠玉佩,右边挂了一个鎏银镂空熏香球,脚上是一双描金线黑色小朝靴,外面穿的是一件黑色油亮的皮裘披风,手上拿着马鞭,正笑着看自己。

好一个豪门贵公子,好个一表人才的翩翩美少年,可是苏萱怎么看,怎么觉的那带着笑的杏核眼不怀好意,甩脸子自己撩帘子进屋里了。

魏少东也不以为意,把马鞭递给身后的两个小厮,抬脚上台阶,就要自己打帘子进屋。

芸儿从魏少东和苏萱寒暄就从后罩房过来了,看到主子们说话,就没敢往前走,安静的在一旁站着,现在看到魏少东要自己打帘子,就紧走两步给魏少东打帘子。

魏少东看了芸儿一眼道:"这没规矩的主子,调教的下人倒是很规矩,给这是爷赏你的。”魏少东从荷包里捏了个什么,抛给芸儿,玉奴就看到金光一闪,赫然是一枚金瓜子。

芸儿满脸的喜色,接着给端着茶的玉奴打帘子,“也不是没见过东西,公子赏你的那样比这不值钱,也没见你高兴成这样。”玉奴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对打着帘子的芸儿道。

说完玉奴若无其事的进去了,芸儿呆了呆,也转身跟了进去。苏萱坐在主位并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魏少东脱了披风搭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在右手的椅子上坐了,一股淡淡龙眼香的香味儿飘了过来。

丫头们上了茶,“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魏少东喝了口茶道。苏萱立刻坐直了身子,看着魏少东,芸儿拿了魏少东的披风下去了,玉奴犹犹豫豫的看着苏萱,苏萱对她点点头,玉奴顿了顿慢慢的下去了。

出了书房门,看见芸儿正把魏少东的披风给外面候着的小厮,“两位小哥,数九寒天的就不要在外面冻着了,到屋里暖和暖和吧。”两个小厮站着,互相看了一眼,犹豫着么有动,”要是魏少东有什么传唤,我们jiemeiv自会通知二位。”芸儿笑着说。两人跟着芸儿去了一旁的耳房里,玉奴端了热茶和点心来。两人就回了后罩房的茶水间。芸儿继续忙活刚才手中没做完的活计,玉奴则坐立不安,一会儿去书房加碳,一会儿去换热茶,要不就给两个人一人送个一个手炉去,芸儿直笑玉奴婆婆妈妈。

书房里的二人气氛也不是很好,“我说苏公子,听说你要来京城,我跑前跑后的,给你租了这么个大小适中,景色宜人的宅子,我怎么来了这么半天,也没听你说声谢谢。”魏少东皱着眉头,面有不满的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黄鼠狼给鸡拜年,谢谢。”苏萱淡淡的说。这话把魏少东噎了个烧鸡大窝脖,魏少东沉了脸,“我怎么就没安好心了,慈济怎么说也有你的股份吧,你是慈济的东家,我也是,我们起码算合伙人,算比旁人强些的朋友吧。我一来你就甩脸子,你说说到底是为了那一桩哪一件?”魏少东也生气了,问着苏萱。

“我为这所有有的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还请魏少东,给我说个明白呢。”苏萱也一点不回避的直接看过来。

“人们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刚开始我还不信,今天才见识了。我好男不和女斗,不管我做的这些你心里怎么想,这伸手不打送礼人,虽然有可能我这礼送得捅了马蜂窝,既然我厚着脸皮送了礼,那就再厚着脸皮讨顿酬谢宴,不知道苏少东能施舍否?”

刚进书房的玉奴低着头极力忍着笑,“这恐怕不太好,别人不知道苏萱是女子,苏萱只能勉为其难,虚与委蛇的招呼着。魏公子都知道了,再留着用饭恐怕就于礼不和了,还请魏公子体谅。”苏萱说完,站起来福了福。

魏少东张口结舌的看着苏萱,苏萱又福了福。“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你身份反倒成了障碍了,你就不怕我以此为要挟?”魏少东理了理思路说道。

“这我就更不怕了,我在平江城的时候就没有刻意隐瞒身份,着男装是为了在外面行走方便,我现在正愁找个什么时机给大家说明白了,如果魏少东愿意效劳,苏萱求之不得。”说完直接进了东间屋里。

魏少东是跟进去不行,不跟进去尴尬,最后看见自己两个小厮拿着衣服进来了,魏少东不尴不尬的穿上披风走了。

“我还是希望你着男装的,你也不要费心思怎么跟大家明说了,就费费心思让别人怎么不能明白吧。”这是魏少东临走的时候,隔着帘子说的话。

两个小厮大气不敢喘的跟在后面,在门房里喝茶说笑的护卫,看见主子面沉似水的,大步流星的走出来,都赶紧调整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一个比一个酷的出来,护着主子走了。

“公子你今天的火气是不是太大了点,就是因为二丫的事儿不痛快,也不能和魏少东发这么大的脾气呀。毕竟魏少东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说点感谢话,吃顿饭还是可以的,公子什么时候讲究起男女大防来了。”玉奴站在一旁担忧的说,“再说我们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说不定仰仗魏少东的地方还多着呢,公子就这么三言两句的把人给得罪死了,以后有事,我们还怎么开口”

一百一十章 高僧

“他这个人,我后悔为什么没开始就得罪死了,只希望现在得罪死了,还来得及。”苏萱靠在引枕上,不以为然的说。

“这件事就此打住吧,你也不要和她们几个说,回后面用午饭吧,吃完休息一会儿,我累了。”

虽然这一shanwo没得闲儿,可是以前,那天不比今天忙?怎么今天就嚷累了。玉奴心里想着,嘴上说着:"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叫芸儿,过来就回后面。”

然后三个人回了后宅,苏萱吃过午饭休息自是不用多说,几个丫头就留了两个小丫头在屋里伺候,然后接着去收拾东西去了。

苏萱醒了以后感觉口渴,就喊:"喝茶。”小丫头子倒了茶,捧了过来,苏萱仰头一气喝了,才看清是个小丫头。

“你金奴姐姐他们去那钻沙去了,怎么留了你们几个在屋里。你叫什么?”苏萱放下杯子道。

“回公子,奴婢叫钩儿。姐姐们都到后面的库房里,收拾东西去了,看公子睡了,就留了奴婢和章儿在屋里伺候,说公子醒了就赶紧去叫她们。公子是要现在起来,还是再歇歇?”

钩儿说着,并没有上前伺候,而是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轻声细语的回着话,这让苏萱不由的多看了钩儿两眼。

“现在就起来吧,不用去叫她们了,你过来伺候吧。”苏萱道。“是。”小丫头一脸的惊喜,福了福转身快步出去,把托盘杯子放下,连忙回到内室,给苏萱换衣服,穿鞋。当知道苏萱是女儿身的时候,一脸的震惊。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你们近身伺候,早晚是要知道的,只要不出去乱说就行了。”苏萱一脸的不以为意,钩儿震惊过后,就是一脸的兴奋,伺候起来更谨慎小心起来。

苏萱收拾利落了,就去了西间,拿了本书看起来,打开刚要看,章儿就进来,“公子苏管家已经过来了几次了,问公子可起来了,我问他可是有什么事,他又说没事,他又说没什么要紧的,只是让公子醒了就告诉他一声。他过来亲自和公子说。”说着章儿就等苏萱的示下。

苏萱想了想,“不用了,还是我出去吧。”苏萱照例让钩儿和章儿看屋子,自己回了书房。

苏萱前脚到了书房,苏管家后脚就到了,见了苏萱施礼问安,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旁,“急着找我什么事?”苏萱看着苏管家道。

“公子是这样的,“苏管家偷偷看了苏萱一眼,看到苏萱正认真听着,没有什么不渝之色,“魏公子过来以后,听说了我们家的事儿,就给护国寺捐了五千两银子的香油钱,并承诺年年供奉,请动了护国寺主持,来给我们我们宅子诵经,做几场道场。”说完又偷偷看了苏萱一眼,就垂手不语了。

苏萱听了就一皱眉,这个魏少东管的也太宽了,太热情了,苏萱心里本来是要拒绝的,可是自己的新宅子进了死人,着了晦气也是真的,自己是现代人不在意,可是古代就没有不在意的,如果自己没有什么动作,这宅子就真的蒙上了灰暗的色彩。

苏萱想的也不过是等大家都安顿下来,不管去哪个庵堂寺庙的找几个尼姑和尚的,过来念两场经,做做样子就得了。

没想到魏少东把护国寺主持给请动了,这样的事情由不得自己拒绝,自己也拒绝不了,如果是自己就是千金万金,也请不来护国寺住持的,现在魏少东给请了来,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可是自己不是正努力的要和魏少东划清界限吗,现在这样还怎么划,这是越来越划不清了,自己如果再甩脸子,不和魏少东来往,所有人都要觉得自己不近人情,不同情理了。

俗话说的好,这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自己是不能做这无理之人的,可是越是这个理儿,苏萱心里越是愤怒,这个狗皮膏药魏少东,无赖魏少东,哪个要他去请护国寺主持了,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苏萱心里把魏少东诅咒了一千次一万次,但是和苏管家说事儿的时候,早已经是一脸的惊喜,“真的吗?怎么好如此麻烦魏公子呢,能请来护国寺的住持,我们已经是成了魏公子的大人情,怎么还好让他破费,等明后几天有时间了,苏管家和我去魏公子的府上跑一趟吧,我要亲自谢过魏公子。”

“是。”老奴先下去了。苏管家走到门口又停住,道:"魏东家说这事儿宜早不宜迟,一会儿住持大师就过来。”

苏萱吃惊的抬起头,看着苏管家,“一会就过来?”“是。”苏管家肯定的说,“我们自己都没安排好呢,又怎么安排几十个和尚,这到底是帮忙还是添乱啊,这个不知所谓的魏少东。”苏萱的话脱口而出,站起来,烦躁的踱起步来。

“公子,”苏管家看到暴躁的苏萱,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的说:"我去给公子回话,听小丫头说公子休息还没有起来,可是我一想这事耽误不得,而且这千载难逢的好事儿,公子断没有不高兴,不允的。就让外院的几个小厮把客房收拾出来一个院子,就只差安排桌椅板凳,床帐被褥什么的了。所以只等着公子说了大概的样式,我就派人去采买,大概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儿。”

苏管家说完就跪下了,“我不知道公子另有想法,都是老奴僭越了,魏公子面前也是我一口答应的,就请公子责罚文财吧,还请公子不要误会了魏东家。”

得,在苏管家的眼里,自己如果拒绝了魏少东,或者对魏少东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可能就成了食古不化,不通人情世故之人了,苏萱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只是这件事如果成了,自己和魏少东就再也划不清界限了。

苏萱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看着跪在地上的苏管家,道:"苏管家你说你家公子好不好?”

“公子惜老怜贫,年少有为,善待仆役,公子当然好了。”苏管家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那魏少东好不好?”苏萱接着问。“魏少东?”苏管家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就是魏东家,魏公子。”苏萱解释道。

“魏东家当然也是好人了,魏公子风度翩翩贵气天成,急公好义,古之孟尝。”苏管家斟酌着说完,看了看苏萱。

“可是我已经决定了,找别家的来家里做法,不如下午护国寺的大师来了,就回了吧。”苏萱和苏管家商量着说。

“公子万万不可,文财说句遭罪的话,这京城里那个大师道法,还能高的过护国寺的方丈大师去,公子宁可得罪了别家的,多陪几句不是,多给些香油钱推了,也要留下护国寺的方丈大师。”苏管家急急道。

“我请人来做法,是谁都无所谓,只是不愿意总麻烦魏公子,我看还是推了吧。”苏萱又接着说。

“公子是不是对魏东家有什么误会呢,如果有就说清楚,魏公子可是同情达理的很,这来去对仆役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听说这魏东家很是有些手段,人脉也广。公子断不可恶了魏公子,还要好好较好才是。”苏管家诚恳的道。

苏萱就觉得全世界都糊涂了,只有自己一个清醒的,可是又不得不糊涂下去,痛苦可想而知。“好好好,原来魏公子这么好,这么厉害,这么有手段,本公子当然要好好和他交好了,当然要好好的,好好的”

苏萱嘴里说的再正确不过了,但是苏管家怎么听,怎么觉得都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苏管家不明所以,但是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那还不快去置办,一定都要最好的,莫委屈了大师。”苏萱无奈的吩咐管家,苏管家答应一声赶紧出来了,到了外面仔细的想了想刚才的对话,不觉摇了摇头。

出去对跟着自己的小厮叫小刀儿的说:"下午护国寺的住持大师来咱们府上,做九九八十一天的法事,调理调理宅子的阴阳,保佑主人子嗣繁茂,福泽绵延。你快去采买客房一应的东西,万万不可怠慢了,一定要上好的铺盖被褥,先支上一百两银子,不够了再支,快去快去。”苏管家郑重的吩咐道。

小刀答应一声就去了,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门房过来回,“苏管家,外面魏东家带着好几辆车,还有十几个和尚,说是护国寺的住持方丈,来我们府上做法事的。”

“什么这么快就来了,这这东西都还没准备全呢,这可如何是好。”

苏管家急的团团转,门房不明所以,“那苏管家这些和尚是请进来还是”

“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当然是请进来了,而且还得公子亲自去请,你快去开门伺候着,我赶紧回公子去。”说着苏管家又跑回书房。

一百一十一章 高僧二

苏管家在外面回道:"公子,护国寺住持方丈带着座下众弟子到了,还请公子前去迎接。”

苏萱气儿还没理顺呢,这碍眼儿人就到了,从进了京这一天就诸事不顺,也确实需要做做法事了,苏萱运着气对着东间的镜子照了照,发现自己阴着脸,目光带煞,观之有背运的面相,真应了做法事的景了。

苏萱快步去了净房,用凉水洗了把脸,用帕子使劲擦了擦脸,出了书房。苏管家已经急的在外面团团转了,看苏萱出来,松了口气,连道:"公子请快点,魏公子和大师们都来了好一会儿了,让师傅们等得时间长了就不好了。”

苏萱点点头,苏管家头前带路,小跑着去了大门。魏少东下了马,靠着马在门口等,十几个大小和尚面目安静的,站在一辆华盖慢车后面。

苏萱到了大门口,对着魏少东躬身作揖道:"魏兄辛苦了,为了我们家让魏兄鞍前马后的跑,苏某真是过意不去。”

魏少东咧嘴一笑,道:"苏兄好说好说。大师在车上久候了,苏公子前来请大师下车入府。”魏公子在车外抱拳相请,苏萱站在一旁看着。

车上的帘子打开,一个穿着白色缁衣棉僧袍的大和尚下的车来,“阿弥陀佛魏居士,苏施主。”

这位大师慈眉善目,宝相庄严,在那一站就给人一个错觉——他是佛,佛就是他。“让大师久候了,不知道大师法号如何称呼。”苏萱也合十问候,“刚刚过去的时间,溜走了我得烦恼。护国寺大和尚戒色见过苏施主。”

呵呵苏萱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我们的生命都浪费在对语言文字的琢磨上,戒色是大家对我得戏言,久而久之说戒色大家都知道,说我得正经法号到没有几个知道了,老衲法号明色。苏施主请了。”戒色对苏萱微笑道。

“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苏萱脸色微红的瞪着戒色大师。“呵呵,苏施主真是言语犀利。”

“苏兄,大师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魏少东过来打圆场道。几声请以后,苏萱、魏少东、戒色大师到书房落坐。

“大师一定清楚我宅子里的事情,我就不多加赘述了,不知道大师有什么要求和打算。”苏萱问着戒色住持。

“也没什要求,唯几间静室尔。”戒色大师答道。

“还烦请大师在我这书房稍稍歇息片刻,不知道大师来得如此迅速,大师的客房虽然收拾好了,只是被褥床帐等物还没安排好,还请大师稍息片刻。”苏萱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说。

“也是我提前没有和苏兄商量,来得匆忙了些,一是怕苏萱刚到京城没什么准备,二是诸位高僧也怕有什么用不惯的,所以一应铺盖被褥,大师和诸位师傅都自己带了,苏兄只要准备几间静室就行了。”魏少东道。

苏萱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无力感,“既然魏兄都想到了,我就更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苏管家去带着师傅们安置,大师也去看看住处可还满意。”

一行人遂都去了东边的客房,苏管家带着众人到了一个叫琉璃世界的院子,进去以后是三间打通的大正房,正房的东边只放了一张拔步床,而外面用一架大理石屏风隔开,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院子两边是左右各四的厢房。正房是给戒色大师预备的,一众僧众住了两边的厢房,苏管家带着家里全部的下人,喜气洋洋的把护国寺高僧们的行李法器,搬到琉璃世界的小库房里。

这京城里别看自家宅子不大,能让护国寺住持亲自上门做法事的,放眼整个京城除了宫里,和各个王府再没有别处有这体面了,魏东家真是手眼通天,以后要格外客气才是。

苏管家心里这么想,手脚就越发的勤快,对魏少东就格外的亲切,苏萱就越来越生气,魏少东就越来越平易近人,态度就越来越和蔼可亲。

“阿弥陀佛,苏施主这处院子,又干净又安静,正适合我等出家人在此居住修行,老衲很是满意。有劳苏施主和魏居士了。”这时候戒色大师喧了一声佛号道。

“苏管家我请了两个做素斋的厨子,一会儿人就应该到了,你照应着些。”魏少东笑着对苏管家道。

“是,魏东家你费心了,这你就放心吧,我会上心的。”苏管家脸上带着谄媚的笑,点头哈腰的对魏少东道。

“魏兄你看这些事,我又插不上手,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我到阿宝她们那边去看看。”

苏萱也不等魏少东答话,扭头就走,迎面过来了出去采买东西的小刀儿,看见苏萱就躬身施礼,“公子,东西都买回来m了,请公子的示下。”小刀儿回道。

“用不着了,你去回了苏管家,看看苏管家怎么安排。”苏萱头也不回的扔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是不是自己手脚慢了,公子和苏管家等不及了,另行安排了,小刀儿心里忐忑的往里走,磕磕巴巴的回了苏管家。

苏管家听了一笑道:"大师和高僧们都是自己带的东西,你买的东西去看看什么能退了就退了,不能退的,就跟里面的芸儿她们说,放到库房就是了。

小刀儿的一颗心,这才恢复了正常的心跳,笑着答应一声,跳着跑了。苏萱想去阿宝那边看看,但是出了琉璃世界以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阿宝她们被安排到哪里了,二丫死去的弟弟停放在了那。

苏萱正犹豫着要不要回去问问苏管家,又担心魏少东看到自己出糗,正为难时。

听到后面响起咚咚咚的跑动声,苏萱回头一看,那个叫小刀儿的小厮,从后面跑过来。

小刀儿看见前面的苏萱,连忙站住。“你叫小刀儿,可知道来得那十几个孩子住在什么地方?”苏萱问跑过来的小刀儿。

“是,小刀儿知道,不知道公子有什么吩咐。”小刀恭敬的道。“那就前面带路吧,我想过去看看。”苏萱道。

“是。”小刀儿迟疑的答道。“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苏萱挑了挑眉问。 “是小人出去,给护国寺的高僧们,买了许多日常用品,回来m的时候得知师傅们自带了东西,所以苏管家让小的出去看看,能退的就退了,不能退的再入库。小的怕耽搁了时间就更不好说了。”小刀儿为难的道。

“那就不要去了,百八十两银子的事,先放着吧,和我去孩子们的住处,回来m以后都入库就是了,以后遇到什么事,也就不用着急忙慌的去买了。”苏萱吩咐道。

“是”小刀儿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带着苏萱去了后街上的一个小院子,在后街上,头朝东放着一副小棺材,材头放了一个破桌子,上面点了一盏油灯,放了几样茶果,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苏萱走到桌案前,拿了桌上的黄纸点了,放到了前面的盆儿里。苏萱在火盆儿前蹲了一会儿,看着火苗慢慢的熄灭,一阵北风打着旋儿吹过来,扬起了盆儿里的灰烬,灰烬被裹挟在风中,飘散的到处都是。

这时候院子里出来个人,给桌上的长明灯添灯油,看见盆儿前蹲着一个人,待仔细一看不由的吓了一跳,原来是自家公子前来祭奠。

那人慌手慌脚的跑进去嚷嚷,“了不得了,公子过来了,你们都快出来。”呼啦啦所有的人都出来了。

冯默这半天都在这边,一群不通人情世故的半大孩子能知道什么,所以只好在这边照应,二丫抽抽噎噎哭着过来磕了头,请苏萱进去坐。

进去以后,苏萱看这个院子,正房厢房合起来有五六间的样子,十几个孩子也住的下,进了屋子以后,看所有的铺盖都在正房的大炕上堆着。

“怎么都在一个屋里,不是有这么多屋子呢吗?”不跳字。苏萱看着孩子们道。“是因为二丫的弟弟没了,大家都、大家都有点怕,而且大家在一个屋里也暖和,所以”阿宝喏喏的说。

“我知道了,但是阿宝,你们既然跟了我,以后的规矩就要慢慢的学起来,你们都一天大似一天了,连一点男女有别都不知道吗?这要传出去我们家成了什么样子,以后最起码要男孩一个屋,女孩一个屋。明白吗?”不跳字。苏萱严肃的道。

“知道了。”阿宝最大了,已经大略的知道点事儿了,红着脸答应了。

“公子,这里不成个样子,公子还是回去吧。一会儿我们就要抬棺出城去了,晚了就回不了城了。”冯默过来说。

“早去早回,这是五两银子,以备不测。”苏萱给了冯默五两银子,抬头看屋里的孩子们都是一泡泪眼的,苏萱出来,孩子们都跪在后面磕头。

这些孩子真是淳朴,现在的一粥一饭,比以后的千两万两都要金贵,都要刻骨铭心。

一百一十二章 说法

这些孩子们都知道感恩,好好调教应该都能独挡一面吧。

苏萱目送孩子们,抬着狗蛋儿的小棺材走远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苏萱和小刀儿回到了前面。

路上碰上苏管家说琉璃世界都安排好了,魏东家有事走了,两个做素斋的厨子也都进府了,戒色大师说mintn开始做法事,需要的东西给开列了个单子,说着从袖子里拿了个单子就要呈给苏萱。

“不必了,你按着单子去买东西就是了,我就不看了。还有琉璃世界的大师们,你多经些心,辛苦辛苦。”苏管家受宠若惊的连道不敢。

“还有内院的姑娘在书房等了公子半天了,很是着急。”苏管家转身刚要走,忽的又想起这事来。

苏萱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去了书房,每次来书房都是来去匆匆,现在才看到这个院子的牌匾上写着书房二字,书房的名字叫友邻斋,院子的名字却叫书房,真是有意思。

芸儿着急的在书房的门前转来转去的,看见苏萱过来了,高兴的小跑过来,“公子去了哪里,也不告诉我们一声,让我们好担心。这么冷得天连个斗篷都没穿,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说着要给苏萱披上,她手里拿着的猩猩红的斗篷,苏萱摆了摆手,进了屋里,“东西可都收拾好了?”苏萱随口问道。

“还没有呢,可能还得等个几天。”芸儿答道。苏萱看了芸儿一眼,没有说话。在友邻斋呆了片刻,歇了歇脚,吃了杯茶带着芸儿回后面去了。

到了内宅苏萱去了西间,抽了本书看,翻了两页,啪的一声又扔在了桌子上。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步子,芸儿在一旁站着,看公子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是呀,如果任何一个人摊上这么档子事儿,也会心里难受,不高兴的。

“公子,戒色大师是有名的大德,就是宫里的太后和娘娘们也经常请了去讲经的,公子不如让戒色大师给讲讲经,参参禅什么的。或许公子就好受些了。”

苏萱想了想,左右现在无事,都说这和尚如何了得,那自己就去会会他吧。苏萱站起来,芸儿把刚才猩猩红的斗篷又给苏萱披上,“不用了,换个素净点的吧。”芸儿一愣,赶紧下去找了一件淡蓝色竹叶暗纹的斗篷给苏萱披上。

“不用跟了,我随便走走吧。”苏萱在芸儿担忧的眼神中走了。

苏萱吸着到了鼻子里还凉的空气,在凌波湖前站了片刻,绕着湖慢慢的走了一圈,穿过阳光斑驳的竹林,去了琉璃世界。

里面静悄悄的,苏萱到了正屋缓缓的走了进去,戒色在堂屋中央的蒲团上坐着,前面摆了一个大木鱼,但是戒色大师并没有敲,只是静静的坐着,苏萱跪坐在木鱼的另一边的蒲团上,安静的坐着。

对面戒色大师垂着双目,“施主此次前来,是想听经还是来讲禅呢?”

“都不是,大师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了无生趣。”苏萱双目无距的道。“在红尘中,说红尘事,今日无趣,明日未必无趣,今日有趣,明日未必有趣。趣在心中,不可强求。”戒色道。

“大师,人为什么要分高低贵贱,贫穷饥饿呢,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师文心里难受。”苏萱喉头发紧的道。

“佛说众生平等,佛说因果报应,所谓高低贵贱,不过是世人自己的眼光分别得吧,佛说众生平等,无有差别,不分男女老幼,高低贵贱都没离开过生老病死的规律,没有离开过七情六欲的折磨,唯觉者反观心底,觉悟有情,超越分别,观察众生一切皆为平等。贫穷施舍难,豪贵忍辱难,危险持戒难,少壮舍欲难。苏施主时间万物皆难,施主只窥得一斑,怎么就轻言难受二字。佛说今世所受之难,未必不是前世报应,还请施主不要一叶障目。”戒色大声轻声道。

“大师,我不是佛祖,不知道人的前生后世,只知道今生今世。”苏萱垂目道。

“那就请施主高瞻远瞩,救天下苍生于水火,施恩于黎民。”戒色目光炯炯的看着苏萱。

“大师我只是一介商贾。”苏萱轻声的道。

“施主是商贾,希望把这慈悲之商,传遍天下。阿弥陀佛。”戒色念了一声佛号,“施主世间万物千差万别,不可强求,佛法无边,依然有无缘之人。佛度有缘人,施主但求尽力而已。”

“大师我明白了,我苏文一定竭尽全力,减少居无定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之人,多谢大师解惑。”苏萱心中豁然开朗,仿佛找了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自己前世孤苦无依,这个世上依旧身世飘零,但是确让自己有了这样的经历,这是佛祖的指点吧,让自己来这里发挥自己的光和热。

“施主慧根深重,于我佛缘分不浅,可愿意做个记名弟子?”戒色目光殷切的看着苏萱。

“啊,大师,我虽然愿意解救苍生于水火,但是但是并没有咳我爱慕世间繁华,受不得庙中清苦,大师我”苏萱急的抓耳挠腮,不知道如何说明白。

“呵呵,呵呵呵苏施主领会错了,记名弟子并不要剃度出家,也不需要遵守清规戒律,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如果苏施主还不放心,那就不要做记名弟子了,就做个俗家弟子,而且老衲是不能收施主为弟子的,老衲德行日浅,就替师父收了苏施主,以后苏施主就要叫老衲一声师兄了。”戒色大师大笑了半天道。

“那就多谢师兄了。”苏萱讪讪的说完,然后就脚底抹油溜了。

戒色大师目送苏萱远去,一个大和尚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师父如果实在想抬举他,收了弟子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替师祖收弟子呢?”

戒色目光深远,“她肯做老衲的师弟,那是抬举老衲了,以后尔等还要她照拂的。”

那大和尚目瞪口呆看着师父,如果不是规矩严格,那和尚就要去摸摸师父的额头了,看看师父是不是爱发烧,烧得说胡话了,护国寺是堂堂皇家寺院,需要一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小少年庇佑,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鉴嗔你不要轻视了这小小少年,我说的你尽可以不信,但是绝对不可以轻慢了苏施主,你可明白。”戒色严肃的看着鉴嗔,“这,这师父,我怎么敢质疑师父的话,弟子一定遵从就是了。”

苏萱在琉璃世界和戒色胡搅蛮缠了一下午,感觉情绪好多了,看着天色已经晚了,就回了后边。

滴翠轩的大门半敞着,还没等苏萱走进,就看见小丫头子钩儿,出了门张望了张望,看见苏萱从凌波桥上过来,就边跑边说:"公子回来m了,姐姐们,公子回来m了。”

苏萱走到门口,大门就敞开了,四个丫头都迎了出来,都认真的看了看苏萱的脸上,看比下午出去的时候脸色好多了,心里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是干什么,都接出来干什么,我又不是来做客的。”苏萱调侃着道。几个丫头也都笑了,在后面跟着苏萱进去了。

苏萱洗漱了,丫头们摆上晚饭,因为中午心情不好,没用好,晚上用得多了些,几个丫头出来进去,脸上都带着喜色。

苏萱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个丫头,“你们都过来,我给你们分派分派差事,如今我们住了这么大一个宅子,也要有管家理事的。都说男主外女主内,可怜我身兼二职,实在不堪重负。”

几个丫头都笑出声儿来,苏萱也不以违逆,继续道:"以后我主外就是了,这家里面你们就多操操心。家里面的一应人情客往,接待打点就都交给芍儿和芸儿了,外院的事儿有苏管家帮忙照应着,以后金奴和玉奴就在书房伺候,白天和我一起去书房,晚上回到内院来。带回来m的小姑娘们,你们去看看,都挑过来带在身边调教着。年龄小的小子们,以后都让冯默带着,教了规矩以后,在内院和书房安排了,大的就在外院找事情做。你们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金奴和玉奴喜气洋洋的说没什么了,芍儿和芸儿互相看了一眼也说没有了。以后一连几天都忙忙碌碌的,琉璃世界的法事已经开始举行了,苏管家亲自带外院所有当差的在跟前伺候。

芍儿把入库东西的账册整理好了,拿出来给苏萱看,苏萱翻着满满的一册库房帐,自己在路上买了些什么东西,自己都不大记得了,只是觉的东西有点太多了。

可是当看到账册上得二百张羊羔皮的时候,还是记起来了,这是自己在平江的时候,去魏府拜访的时候,魏府给的回礼中就有二百张羊羔皮。

因为大齐达官贵人都是不认羊皮的,只有塞外关外的胡人才穿羊皮衣服。

一百一十三章 年味儿

但是上流社会又有,以穿羊皮衣服为时尚的,所以苏萱对这些羊羔皮是很有印象的。

“这些东西怎么在这儿?”苏萱问芍儿。“这是来得时候,老爷说,公子来了燕京好些东西就是有银子也难买,就让把公子东西都带过来了。”芍儿低着头道。

“多谢你主子替我想的这么周到,这哪像是来送货,简直就是搬家呀。”苏萱盯着芍儿道,芍儿低着头局促不安的揉搓着手里的帕子。

“姑娘喝茶。”芸儿端上茶来。苏萱并不接芸儿的茶,站起来,就要去外院的书房,金奴和玉奴紧跟着也要走了。

“姑娘就是有气就只管冲着奴婢发,要打要罚奴婢都没有怨言,mintn就是除夕了,姑娘可不能带着气过年。”后面芍儿和芸儿都跪下了。

苏萱才猛的想起来,mintn就是除夕了,这是自己来这里过得第一个年,确实是不为别的,也要善待自己,想想前尘往事,苏萱眼睛湿润了,眼前雾蒙蒙的。

看着苏萱站在门口不动,金奴和玉奴也跪下道:"公子”苏萱慢慢的转过身来,道:"都起来吧,我都忘了该过年了,这些天一直忙,恐怕外面的铺子也都关门了,咱们家连年货恐怕也没地方去准备了,咱们就有什么东西过什么年吧。都跟着我漂泊异乡,我还给你们脸子看,对你们使性子,都是我的不是,都起来吧。”苏萱声音低沉沙哑的说着。

“姑娘(公子)”几个丫头也都哭了。“还有就是我们在京城,自不比在家乡的时候,出门在外都小心些吧,以后都叫公子吧。我以后在家里外面一应都着男装,把那些女装都收起来。”

几个丫头收了泪站起来,“公子,我们有年货的。”芍儿低声道,看了看苏萱,又跪下道:"我们这几天都忙着安置,还有琉璃世界那边也不得闲儿,加上府里也没有几个人,越发的连出去采买的人都找不到,奴婢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天正和苏管家商量此事,碰巧那天魏少东在一旁路过听到了,就说帮忙。奴婢当时实在没有办法就同意了。”

说着偷偷的看了苏萱一眼,看苏萱一副认真听的样子,就继续道:"前几天魏少东陆陆续续送了十几车的东西,过年的酒肉、礼品、绫罗绸缎、门上贴得对联福字、屋里用得熏香、木炭样样都有。”

“送得这么齐全,可有单子,我看看吧。”苏萱道。

“有,我这就去取。”芸儿抢着说,芸儿出去一会儿,手里拿了个单子来,苏萱拿起来看到:鹿肉十斤,獐子肉二十斤,狍子肉一百斤,猪肉四百斤,羊肉二百斤,活鸡一百只,活鸭一百只,活鹅一百只,剥皮兔子一百只,冻鱼两筐,各色水果十斤,蔬菜一百斤,胭脂米三石,上等精米二百石,中等精米二百石,普通精米五百石,普通米五百石,灰鼠皮一百张,银鼠皮十张,灰狐皮五十张,雪狐皮十张,各色碗碟二十套,茶壶十把,上等北疆长绒棉一千斤,百年高丽参两支,烧刀子十坛,竹叶青十坛,杜康十天,葡萄酒两坛,桂花酿五坛,糯米酒十坛,各色绫罗一百匹,各色干果各二十斤,各色香料二斤,上好的马口柴一万斤,银霜碳一千斤,香罗碳二千斤,松香碳五千斤,各色烟花炮仗对联福字若干。

苏萱手里紧紧的捏着这份单子,抬头看了看芍儿和芸儿,两个人不安的动了动。

“这份单子可照价给了魏少东银子?”苏萱此言一出,两个丫头面面相觑,“姑、公子,这是、是前天魏少东让万掌柜送来的,王掌柜看我们忙的团团转,就连口茶都没喝就走了。所以也没来得及说银子的事儿,再说这些东西好多都是有价无市的,我们也不知道该给多少银子合适,我和芍儿商量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既然公子问起来了,就请公子拿个主意。”芸儿恭敬的说。

“我们原来在山上的时候,三四十口子人一个月的使费也就十来两银子,而且酒肉都有,我看这些东西和我们在山上用的也差不多,就是量多了点,这么着吧。芍儿看看我们账上还有多少银子,支上二百两给魏少东送去,把我们从江南带来的特产也拿上点,备一份礼给魏少东送去,谢谢他这些天费心,就说马上过年了,我也想歇歇,过了年再去拜访。还有以后魏少东在送什么东西,都照价给银子。”

芍儿和芸儿吃惊的看着苏萱,自家姑娘虽说是女儿家,可也是走南闯北的人了,做的生意买卖也都是不少的,不会看不出这些东西的价值来吧?不少字

两个人再仔细看了看苏萱,芸儿张嘴就要说什么,就听芍儿道:"前几天苏管家还说账上还有几百两银子呢,这次接待戒色大师和诸位高僧大德,可能用了不少,我想二百两应该还是有的,如果赶明儿得了空,我就去给魏少东送过去。”

芍儿看着苏萱认真严肃的脸,如是说。芸儿拿着帕子,呆呆的看着苏萱和芍儿,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了,如果芍儿上门会不会被打出来,偏偏两个人都一本正经的,不像是开玩笑。

金奴和玉奴低着头看不出表情,芸儿彻底晕了,这个世界都乱了套。议完了这件事,大家就都歇了,养足精神预备mintn除夕的活动。

第二天也没人叫苏萱起床,一觉睡到自然醒,苏萱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屋里伺候的小丫头钩儿看苏萱醒了,“公子可要起来?”

“什么时辰了?”苏萱又在被窝里缩了缩,“马上就辰时中了。”说完看苏萱根本就没有要起来得意思,眼珠转了转道:"芍儿姐姐她们卯初就起来了,忙着贴对联、福字、门神什么的呢。”

“是吗,那赶紧给我收拾吧。”苏萱从炕上坐起来,钩儿笑着上前伺候,洗漱完毕,“公子这是芍儿姐姐给你准备的荷包。”说着把一个绣着岁岁平安图样的荷包给苏萱系在腰上了。

苏萱也不管钩儿正张罗着摆早饭,就出了房门,就看到外面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不管是那个门口不论大小,都贴了对联,小门上贴了福字,大门上贴了门神,两边挂了两盏大红宫灯。

窗户上贴着有八个葫芦围福字的,年年有余的,金鸡报晓的,喜鹊登梅的......各式各样的精美窗花,让苏萱对古代劳动人民的心灵手巧,丰富的想象折服了。

这可不是由现代机器完成的,完完全全纯手工剪出来的。苏萱饶有兴趣的看着,不知不觉就走出了滴翠轩。

从滴翠轩到凌波桥上,都用竹竿搭了架子,上面挂着红灯笼,几个小子正嘻嘻哈哈的搬着凳子挂灯笼。远远的看见苏萱走了过来,都停了手。

等苏萱走到近前,几个人都跪下磕头道:"给公子请安,望公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公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公子越来越漂亮。”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说着吉祥话,眼睛热切的望着苏萱。

苏萱让她们乱七八糟的吉祥话儿,弄的哭笑不得,看着孩子们的目光,斗得想起来,过年啦孩子们这是等自己的赏钱呢,可是自己刚起来,什么都没带。

苏萱下意识的一摸腰间,有一个荷包,往里面一掏,拿出几个两钱的小锞子,苏萱心里松了口气,拿出几个来赏了几个人,几个孩子又都跪下谢了赏,高兴的像是中了六合彩。苏萱看着也高兴,他们是那么的容易满足和快乐。

“公子,公子,您还没吃早饭呢,这么冷的天也不披个斗篷就出来了,冻着了大过年的让我们如何自处?”钩儿在后面焦急的喊着,急匆匆的跑过来,把手里拿着的那件淡蓝色斗篷给苏萱披上。

苏萱把手放到嘴边哈了哈,跺了跺脚。“公子,快回去吧,我才摆上饭,一转身就看不见您了,快回去用早饭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吃到肚子里不舒服。”钩儿着急的道。

苏萱并不是真要去哪里逛,或者有什么事儿,只是不知道不觉的走了出来,听钩儿这么一说,也就跟着回去用早饭了。

用了早饭,芍儿带着金奴和玉奴继续忙活,只有芸儿过来服侍。“我们家现在也算是人口不少了,不算琉璃世界的高僧,家也是四十多口子人了,这过年得好好合计合计。芍儿可说有什么安排?”苏萱问着芸儿。

“我也没听说什么安排呢,我们才来了几天呀,每天不是这事儿就是那事儿。芍儿倒是个能干的,把东西都交到厨房了,让她们把东西先都收拾出来,把她们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给公子做一桌年夜饭。也不拘多少碟儿多少碗儿了,只是逢了吉利数字就行,现在厨房的厨娘都使出十八般武艺,就等着mintn讨您的赏呢”芸儿抿嘴微笑着道。

一百一十四章 打听

“是呀,以后仰仗他们的地方还多呢。外院都赏一两银子,苏管家赏十两。从年三十儿到元宵节外院都是每十人一桌席面,每桌一坛酒,但是当差的不能喝酒,也要安排好,不可懈怠了。内院也是一样的,小丫头和粗实婆子丫头都赏一两,你们和苏管家一个例。我们家针线上没有人,否则每人做身新衣服就更好了,过了年再慢慢的找吧。年夜饭不是厨娘使出浑身解数要做一大桌子吗?就都在下头摆了小桌子,一人两个菜,然后就等我赏菜就是了。这样既喜庆又不浪费。我们虽然刚到京城,过年确是有几家要走的,万掌柜那儿备了礼品就让冯默去就是了,魏少东和苏大人那里我是一定要亲自去一趟的,他们什么东西没见过?就准备些土特产吧。”

这时候芍儿她们也忙完了外头的活儿,都在屋里听着。听苏萱一样一样的吩咐下来,大家都点头表示知道了。

芍儿请苏萱到东厢房小坐,说也要收拾收拾这正房,苏萱就到东厢房小坐,依然是芸儿带着钩儿过去。

半个时辰以后,芍儿过来请苏萱过去。苏萱到了正屋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太大的变动,只是把炕褥,被子,坐垫,椅子上的搭子都换成了喜庆样式,屋里铺了红毡毯,别的一概没有动,其实就是想动也没有替换的物件儿。

苏萱看了一圈很满意,让几个丫头下去洗漱,然后再上来说话歇着。一会儿人都齐全了,苏萱和他们都坐在地上,中间放了零嘴儿和茶,几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聊,悠哉游哉一派过年的喜气悠闲的样子。

吴王府里也是一派忙碌喜气的过年景象,连日来吴王妃杨氏是忙的头晕眼花,脚不沾地。

本来一府的中馈就是个大摊子,各个王府和宫里也是要走动,准备礼品,加上吴王府里还比别处多了许多的莺莺燕燕。

吴王府除了王妃杨氏以外,其他一概没有品级,也就是说都是侍妾,在王府来说这都是不入流的,但是偏偏那个都是豪门千金大家闺秀,吴王也都礼遇有加,每人都分了单独的住处,而且还奴仆成群的。

如此一来,王妃是前也不是后也不是,有定制的东西都不给,可是没有定制的东西就不知道怎么给。

十几二十个侍妾大家都一样,还有这个仗着宠爱要这个的,那个想要那个的。王妃也想一碗水尽量端平了,这一入腊月,吴王妃就忙上了,天天是起五更熬半夜,身边虽然有得力的管事,能干的大丫头,忠心的陈嬷嬷,可是什么事不请示了自己,他们也不敢准备。

何况这内院的女人,也不是这些嬷嬷管事能插手的,所以这年还没过呢,人就瘦了一大圈,东西也吃的少了,人也特别容易疲倦。

但是吴王妃还是咬牙坚持着。看着王妃忙前忙后,忙里忙外的忙活,吴王也是看在眼里,平时也总劝妻子多歇着,赏赐更是不断,不管是出去还是从宫里回来m,得了的好东西,都不忘留给王妃一份儿。

杨氏虽然累,但是也是累并快乐着,并没有偷空歇着,反而比以前更精心了。入了腊月二十,许多的事差不多都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大大小小不断的各种祭祀了。

作为吴王府的主母,好多活动都是省不了的,在别人看来这是荣耀,别人几辈子梦寐以求的,虽然杨氏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这真真是累人的事,完完全全的体力活儿,身体稍微不好的这个年是撑不下来的。

这天吴王妃安排差事,听管家xifup婆子们回话,巳时末午时初才算清净了些,陈嬷嬷亲自给捧上热茶来,“王妃快喝口热茶歇歇吧,马上就是午膳的时间了,赶紧偷空养养神。”

杨氏接过茶来喝了一口,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一众的丫头婆子呼啦啦的跟在后面。

陈嬷嬷亲自伺候主子更衣,杨氏出来以后,亲自端了水让杨氏经手,蝉蚕和紫述过来把外面的大衣服脱了,杨氏就觉得浑身一轻,荼芜和金凤拿着美人锤,一左一右的跪在地上给杨氏捶着腿,兜末和沉光一个给杨氏轻轻的按着头,一个给捏着肩和手臂。

杨氏闭着眼睛道:"嬷嬷可是有什么要说的。”

“我的宝贝人儿,您真真是水晶心肝玻璃人儿。我是听我们家那位说,他听说这次过年,宫里赏赐的东西里有十张银鼠皮,别的东西都没什么,只是单单这样东西,听说统共也就一百多张,除了万岁爷留了做身衣服的,下剩的都赏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只留了几张说够镶边,和做一顶暖帽的就行,把剩下的十张都给了我们王爷了。可是我看入库的东西里根本就没有这一项,我想让主子问问,如果要过来,那可是天大的体面。”

“都没入账的东西,你让我如何要。既然是没入账,想必爷自有用途,我们贸贸然的去问也不行。”杨氏睁开眼,若有所思的道,“再说了没入账的东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别是捕风捉影的事儿。”

“我的亲亲主子,拿不准的事儿我怎么敢到您跟前乱说,我们家那口子说是贴身伺候爷的小福子,跟他炫耀的时候说漏了嘴,等他再问的时候,小福子一口咬定是口误,说错了。”陈嬷嬷道。

“哦?当时小福子是怎么说的?”杨氏问。“当时小福子洋洋得意的说‘怎么样?万岁爷和皇后娘娘还是最疼我们爷的吧,皇后娘娘仅有的十几张银鼠皮都......’说到这儿就突然住了嘴,我们家那位再问就说没什么。我们家那位抬手就赏了小福子十两银子,可小福子那个死奴才,笑得见眉不见眼的,之说是自己说错了话。我们家那位不死心,就去把跟着进宫的都有谁,问清楚了,晚上还请那几个嘴甜心黑的吃了顿酒,可是一个个都是煮熟的鸭子,嘴硬的很,一口同声的说没这事儿。还是一个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的,吃多了酒大着舌头让他不要问了,早晚能看见。”

“这么说是有这东西了?”杨氏直起身子坐起来,“如果是爷自己要用,就会拿过来吩咐我,如果有别的用途,不打紧的也会交给我处理,可是这次居然瞒的这么密不透风,而且还说我早晚能看见?这种情况不是爷自己留下了,就是给了某个重要的人,前一种可以否定,后一种到底是给了什么人呢?”杨氏自言自语的说。

“我的主子,给了什么人不重要,千万不要是给了我们不知道的女人就行。”陈嬷嬷忧心的道。

“这哪由得了我们,爷虽然成打的往家抬女人,可是爷也是个规矩人,你看看这么多院子他碰过那个丫头,外头也没听说过什么沾花惹草的事,只跟我提过一次鸿胪寺卿苏大人的侄女,可也没听说来了京城呀。这事你让人打听打听,看看爷这些日子都出入什么地方。”

杨氏低声的吩咐这陈嬷嬷,她们说话的时候,几个大丫头都悄悄的退了出去,“这个我明白,只是这银鼠皮的事儿主子还问不问?”

“这事儿看爷做的这么严密,一副不想让旁人知道的样子,我们还是不要打听了,小心犯了爷的忌讳。你回去也和奶公说,让他不要再打听这事儿,爷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那里是我们能使动的,别没打着狐狸惹来一身骚。我辛辛苦苦,殚精竭虑的为的是什么,他不会不知道的。如果我们做了画蛇添足的事儿,别说功劳了,就是这点子苦劳也没有了。这事儿让嬷嬷破费了,回头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不能让奶娘和奶公贴着银子做事。仔细盯着各个院子吧,看看有没有给了她们。”杨氏重新躺下道。

“老奴在这儿谢过主子了,没给主子办好事儿,还接主子的赏,老奴这脸都能烙张饼了。”陈嬷嬷跪下磕头谢恩。

“这满府里,我也就嬷嬷一个可意的,再说嬷嬷也是真心实意的办差,没办成是因为遇到了办不成差的人,怪不得嬷嬷,嬷嬷快起来。”杨氏也不睡了,起身拉了陈嬷嬷起来,自己也下地穿鞋,陈嬷嬷连忙蹲下伺候。

这时候沉香进来回,要不要摆午饭,杨氏就去了偏厅用午饭,下午一如既往的忙碌。

某处,“爷,”小福子跪在正在看书的吴王面前,吴王愣了愣道:"这是怎么了,你又闯了什么祸了。”

“前天奴才在外院碰上了陈泥鳅,一时口误,说漏了嘴。”小福子偷瞄着吴王的脸儿道。

吴王一边翻着书,一边问道,“说漏了什么?”

“就是......就是皇后娘娘赏的十张银鼠皮的事儿。”小福子哆哆嗦嗦,吞吞吐吐的说。啪吴王一下子把书扔到了桌子上,噌的站起来。

一百一十五章 心情

“爷爷奴才就说皇后娘娘赏了十张银鼠皮,没说爷要干什么。”小福子吓得身子瑟瑟的抖,趴在地上声儿都变了调儿。

“来人”吴王对外头喊了一声。应声而入的是丁一,对趴在地上的小福子视而不见,“爷。”单腿点地。

“去看看王妃这两天都在做什么。”吴王吩咐道。“是。”丁一转身走了。

“小福子,我看你是安逸的日子过的久了,人都傻了。你就祈祷丁一查回来m的结果是没事儿,否则你就领板子吧。”

吴王皱着眉,坐在桌子后面。小福子提心吊胆的在地上趴着。半个时辰以后,丁一进来道:"回爷的话,这两天王妃都在忙着过年的各项事宜,没什么不一样。就是今天中午,陈嬷嬷把王妃跟前的丫头都遣了出去,在卧房和王妃说了好半天的话儿,具体说的什么,属下不得而知。不过听她们说,王妃出来的时候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因着王妃赏了陈嬷嬷五十两银子,陈嬷嬷一脸的喜色。”说完丁一站着等吴王的示下。

吴王低头想了想道:"王妃和陈嬷嬷那里你让人多盯两天,看看有什么动静没有,如果有就速速报过来,如果没有就算了。我看陈嬷嬷夫妻俩越来越不知道好歹,见天儿的把眼睛放在爷身上,是该敲打敲打了”

“属下知道轻重,还请王爷放心。”吴王一摆手,丁一出去了。小福子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感觉自家主子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逡巡,小福子是大气也不敢出。

一盏茶的时间后,“小福子,在爷还在宫里的时候,你就跟在爷身边,要说你没有见识,恐怕鬼都不信。你可能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才主动到爷跟前认错的吧?不少字可是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注意着点儿,别以为你从小跟在爷身边你就有体面了,坏了爷的事,别说到时候爷不给你留情面。东西也还在爷这里,如果陈泥鳅再问起来,你知道怎么说了。你自己去和秦总管说,扣你半年的月例银子,去喜安那儿领十板子,下不为例,去吧”吴王沉着脸道。

“是。”小福子从地上爬起来,出去领罚去了。小福子半个时辰以后一瘸一拐的过来谢恩,吴王摆手让他下去休息去了。

叫了丁良上来问话,“这几天那边可有什么动静?”一说这话,吴王就发现丁良老有一种,想笑也不敢笑得感觉。

“回爷的话,因为刚搬过去,那宅子里一大堆事儿等着处理,还有从天津买回来m的十几个孩子都是野惯了的,不知道规矩,专门让姓冯的那小子带着呢。苏姑娘倒也是一个管家的好手,里里外外都打理的很是利落。通过这些日子的行事,依属下看,苏姑娘是知道了点什么。”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在装傻,要么就是有什么算计,否则就不是小公明了。找个时间把东西送过去,顺便再问问那边可还缺什么?”此话一出,就看丁良就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方便说的样子。

“怎么了,有话就说,爷最烦什么你不知道吗?”不跳字。

“东西是让万掌柜送的,这些日子苏姑娘让身边的芍儿,和苏管家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呢,到时候只要她们接了,也就不用和苏姑娘多说什么了。可是属下觉的爷送点普通的年货就好了,送了那么多皮子,是不是不太好。苏姑娘可是聪明着呢。”丁良担心的道。

“不碍的,这个你不要管了,下去吧。”吴王让丁良也退了。自己在屋里踱了一圈,开门出去了。

吴王去了王妃的正院,外面已经黑了,四个内侍打了大红的灯笼走在前面,四个在后面捧了吴王惯用的东西,在后面跟着。

吴王和王妃前后脚的进了屋,沉香和茵犀去伺候吴王换衣服,王妃也匆匆忙忙的换了衣服。

因为这之前不知道王爷要到自己院子,所以什么都没准备,让人传膳,准备热汤,给被褥重新熏香,吴王默默的看着手忙脚乱的杨氏。

晚膳摆上了,吴王妃亲自捧饭安箸,给吴王布菜,“王妃也坐吧,府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吴王妃杨氏刚坐下,拿起筷子,就听吴王问道。

“都安排好了,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不跳字。杨氏又放下筷子道。“也没什么要吩咐的了,只是有一桩,不要忘了二哥府上。”

“是,按往年的惯例准备的各府上的东西。”杨氏答道。吴王抬头看了杨氏一眼,“二哥被禁了足,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要格外关心些,也好让母后安心。”

“是,妾晓得了,爷赶紧用吧,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今天要好好休息,mintn就是除夕——其实是腊月二十四,这天皇上上大朝,和文武百官说说吉祥话儿,鼓励鼓励大家,对大家的一年表示感谢和勉励,然后接受百官的祝福,就封印了,中午赐宴,皇上和和众臣都是不吃的,那个又敢在皇上面前满嘴食物的,形式完了,年假就开始了。mintn又是上朝,又要进宫和父皇和母后同乐,又要招待客人,爷可要注意身子。”杨氏关心的说。

吴王低头吃饭没有说话,杨氏也就跟着吃了几口,看吴王放了筷子,自己也放了,亲自端了漱口的杯子来,伺候漱口净手。

下人们撤了桌子,吴王也站起来,道:"这些天王妃也累了,早点歇了吧。”杨氏脸色一僵,随即就恢复了常态,福身行礼,送了吴王出去。

看着吴王一行人出了院子,杨氏沉了脸,转身去出了偏厅,进了正屋西暖阁。奶娘陈嬷嬷则对紫述道:"去让人看看王爷去了那个院子。”紫述立刻就出去了。

陈嬷嬷随后进了西暖阁,看见吴王妃杨氏正坐在炕上,靠着引枕发呆。陈嬷嬷拿了一旁的手炉递过去,“王妃怎么连手炉都忘了用,仔细冻着。”杨氏神思不属的接过手炉,依然什么都没说。

“mintn就是除夕了,不知道主子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没有,进宫的东西可预备齐全了。”陈嬷嬷坐在脚踏上道。

“嬷嬷我没事儿。”杨氏依然没看陈嬷嬷道,“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初一十五爷必定是在正屋的,平时高兴了也是要过来的,你放眼咱们府里,多数的不是半年一年的见不到面,能和我分分爷的,也只有碧纱橱里的那位了,可也没见爷如何抬举她,我只是有些累了,想爷为什么来了又走了,你说会不会和奶公打听的事儿有关系呢?这是来提点我,还是单纯的就是来问问呢?”杨氏转过头看着陈嬷嬷。

陈嬷嬷立刻跪在地上,“小姐,都是我们的不是,没有问过主子的意思,就胡乱打听,让主子忧心,都是老奴该死。”

“嬷嬷快起来,我只是想不明白,让嬷嬷帮我想想。”杨氏道。“如果想知道这些可能也不难,老奴觉的吧,我已经让人去看看爷去了那儿,如果是去了别的院子,就是.....就是想警告警告主子,如果是回了自己院子,就是单纯的打问打问过年的事,毕竟二爷那里被禁了足,我们表现的要格外的关心才是。主子也不用忧心,等一会就有消息了。”陈嬷嬷眼珠转了转,咬着后槽牙道。

杨氏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听着桌子上的自鸣钟滴滴答答的,在这静谧的空间响着,陈嬷嬷也不坐了,摒神静气的在地上站着。

一会儿听到外面有轻轻的脚步声走了过来,然后就是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再然后西暖阁的帘子一掀,紫述走了进来,看王妃正闭目养神呢,就悄悄的和陈嬷嬷说了,然后退了出去。

“王妃,爷回了自己的院子”陈嬷嬷压低了声音,尖着嗓子道。“那咱们也早些安置,mintn可要早早的进宫,给母后和各宫主子拜年呢。”杨氏闭着眼睛道。

“是,老奴这就去安置。”陈嬷嬷恭敬的道,去了外面。“请王妃沐浴。”外面过来两个教养嬷嬷。杨氏满脸倦色的站起来,去了西边的耳房,杨氏褪了衣服,一条腿刚迈进去,就听外面茵犀焦急的声音,“王妃,王爷身边的喜安公公说有急事求见。”

杨氏把水里那条腿收了回来m,有人赶紧拿了软巾给搽干净,重新披上衣服。喜安已经一阵风儿似地进来了,隔着屏风,喜安跪下道:"刚才魏姑娘的丫头到王爷的书房去送羹汤,不知道怎么惹怒了王爷,被爷给仗毙了。”

屏风后面的吴王妃杨氏吃了一惊,但是还是没说话。喜安顿了顿接着道:"王爷现在正烦着呢,让奴才过来说一声,后面的事交给王妃了。”

“知道了,叫佟嬷嬷带两个教引嬷嬷去碧纱橱,魏姑娘身边的大丫头都重新学规矩,每人替她们姑娘挨十下手板。魏姑娘禁足......一个月。”

一百一十六章 催

“安公公你去回了王爷我的处置吧,如果王爷还有什么说的,臣妾再领就是了。”杨氏道。

“奴才告退,这就去给王爷回话。”喜安跪安,起来走了。杨氏坐了片刻,伺候的丫头们重新加了热水,杨氏洗完了澡回了卧房,看奶娘陈嬷嬷并没有走,拿了干帕子亲自给杨氏擦头发。

“主子这是怎么回事儿?”陈默默满脸喜色的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王爷很不高兴,很烦就是了。”杨氏斜睨了陈嬷嬷一眼。陈嬷嬷呵呵的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爷很少发脾气动怒的,平时对碧纱橱那位还过的去,今天不过就是去送了个汤羹,怎么就惹得爷发这么大脾气了,这事儿就透着古怪。嬷嬷还是回去以后和奶公说说,这些日子小心些,如果撞到爷的手上,我可是不好回护,而且平白失了体面,讨了臊。这阖府上下谁不知道嬷嬷是我的奶娘,到时候不光你们没脸,我也不自在,嬷嬷可明白了。”

陈嬷嬷恭敬的应了,给杨氏擦干了头发,服侍杨氏躺下才出了后宅回家去,到家和当家的把杨氏的话说了一遍,陈奶公一脸的不以为意。

“王妃也是谨慎过头了,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是后宅争宠遭了秧罢了,怎么就惹出这么多话来。难道平时我们办差还不够用心,王妃如果连我们也护不住,干脆这吴王妃也不要做了,换人得了。”陈奶公不瞒的道。

“哎呦你个老挨刀的,亏你说的出口,当心被人听见,”陈嬷嬷窜上去,捂了陈奶公的嘴,然后赶紧开门向外看了看。

“小姐这么说也是为了你我好,你不要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她守着这么一府的莺莺燕燕,又没个孩子傍身,自然就底气不足,娘家又是个绣花枕头,你还想让她怎么着,她说什么我们听着就是了,出了事情王妃自会处置,否则也怪不得王妃生我们的气。你听到没有。”陈嬷嬷揪着自己zanfl的耳朵叮嘱,陈奶公满口求饶答应了。

陈嬷嬷才露了笑脸,歇下自是不提。到了除夕这天,王府内外也都一片红彤彤的,丑时就有人活动,寅时主子们就都起来了,都全副武装起来。

王妃去后宫给皇后娘娘和各公主子拜年送年节礼,诸位皇子要和文武大臣一起给皇上朝贺,然后是茶话会,皇上他老人家与众臣同乐赐宴。

这事儿说起来没什么,就是一整天的吃喝玩乐,但是吃喝玩乐要看对象是谁,如果和几个损友,袍泽,同事那是其乐无穷的,但是如果和领导同乐就乐不起来了,如果是个国家领导人,而且是顶级大boss同乐,那就是受罪,但是这是荣耀,是权利的象征,抢着受罪,削尖了脑袋想受罪的大有人在,所以大家也就都很给面子的同乐了。

在宫门口吴王和王妃分了手,男的上朝,女的去请安。先是公主郡主皇家的姑娘们给皇后请安拜年,献上年节礼。

其实在京城的皇家的女儿也没几个,驸马都是全国各地名门世家海选出来的,既要家世清贵,又不要大权在握的,公主虽然不如皇子身份敏感,但是沾上皇家两个字,龙椅上那位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因此公主没有旨意也是不能乱走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在京城的公主郡主了,都是过年让家人送礼就行了,现在拜的都是还没出嫁的几个小公主个郡主和一个例外,在京城逗留了一年的大公主。

出了嫁的不能来拜年,来拜年的都没有出嫁。没嫁的姑娘都是金贵人,相对也没那么多规矩,因此前面这一项基本就省了。

第二项就是各府皇亲贵胄的家眷,太妃老王妃小王妃夫人们请安献礼,皇后身边的总管大太监都会在礼单上随便钩几样东西收了,大部分还都会让带回去,俗称压回去。特别受宠的还会再赏东西,比如皇上的几个小崽儿家。

第三项才是后宫的女人们,够上品级的在贵妃的带领下给皇后请安,让外命妇先于内命妇请安,这是取一个重视大臣的意思。

这一shanwo折腾下来也就过的差不多了,皇后娘娘也会赐宴,所有的形式都走过了,就会和前面差不多的点儿时辰,让大家回去。

然后留几个自己真喜欢的,关心的,吃饭闲话。有母妃的都随了自己母妃去了,没娘的就都在皇后的坤宁宫。

这老皇帝也不知道是怎么得得风水,前面十几个都是儿子,愣是没见着闺女长什么样。

只有最后皇后娘娘再生了吴王几年后,才生了大公主,以后宫里陆陆续续才有了女孩,大公主紧挨着皇后坐着,一左一右是三王妃和九王妃。

“九嫂怎么几天不见,你就瘦了这么大一圈,是不是九哥欺负你了。如果是,你告诉我,我给你教训他”大公主仔细的看着杨氏道。

“哪有,还不是过年忙活的,你九哥这么一屋子人,那个不得操心。”吴王妃一说起这个来,皇后忽的想起前些日子和吴王闲聊时的话来,“秀儿,你们成亲的日子也不短了,身上还没有动静?”

这话一出口,殿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道了吴王妃身上,“是,”吴王妃脸色微红的道,更多的还是心里的难受。

“我说九弟妹,你年轻不好上身就算了,可是你们府里就一个有喜的都没有,以前可传出过谁有过消息?”三王妃一脸关切的样子。

这下吴王妃的脸都红不起来了,赶紧跪下,“母后,都是xifup无德无能,让九爷的后院都没个消息,还请母后责罚。”

“说这些没用的有什么用,你们府里赶紧有消息才是正经,起来吧,回去以后多费些心。我也在身边的人里看看,如果还没有消息,就让你九爷再我这儿领几个回去,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子嗣才是头等大事。打理好庶务是一方面,给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我们女人的本分。”皇后淳淳教导道。

“是,母后说的是。”杨氏白着脸,垂头站着。“母后,九嫂还小呢,满打满算今年才十六岁,九哥又一屋子的女人,还愁孩子,我看以后让你抱都抱不过来。大过节的说点别的。我看九嫂这镯子很漂亮,是内务府的样式还是京城里银楼的新花样呢?”大公主给吴王妃解围,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

“不是,听你哥哥说这是江南那边时新的样子,叫什么珍宝斋做的。妹妹如果喜欢就送给妹妹了。”九王妃褪了手上的镯子,给大公主戴上。”谢谢九嫂。”大公主笑呵呵的接了九王妃的东西。皇后看着摇头笑了笑,“我知道你向着你九嫂,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九嫂是年轻呢,可也不可疏忽大意不注意保养,宝洁你去给九儿xifup,拿些调理身体的药材去,让她走的时候拿上。”宝洁领了旨出去安排去了。

“刘嬷嬷一会儿去你府里,好好嘱咐嘱咐你身边的嬷嬷,可不要拿着不当回事儿。然后就跟了大公主去,以后就伺候大公主吧。你是跟了我一辈子的老人儿了,放了出宫去,也不见得有什么亲人了,就跟了大公主去,以后她也不敢怠慢了你。”皇后接着对身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嬷嬷道。

“老奴谢过皇后娘娘,以后老奴不在了,娘娘一定要注意身体,几位爷还都指着皇后娘娘呢。”刘嬷嬷跪下谢恩,又是不舍又是激动,不舍和皇后娘娘多半辈子的相伴,激动是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出了这皇宫到外面去看看。

九王妃和大公主都恭敬的一一应了。“母后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善待刘嬷嬷的。”

“嬷嬷是我的教养嬷嬷,母后这一辈子多亏了嬷嬷提点,有生之年当谨记。只一样要对大公主有恭敬之心,不可倚老卖老。否则惹了公主不高兴,我的心也难安。”刘嬷嬷跪着听训,磕头道都知道了,重新又退回后面去了。

“母后偏心,人人都有赏儿,为什么没有我的。”三王妃撅着嘴,半真半假的嗔怪道。

“你说说让我赏你什么,我赏的你九弟妹调理身子的药材,赏了你大妹妹个人,你虽然没有儿女成群,但也是有儿有女了,你是xifup,如果赏人,就算你愿意,我还怕别人多心呢。你倒说说让我赏你什么。”皇后调侃这三xifup。

三王妃也不知道要什么,耍赖道:"随便母后赏什么,就是母后身边的猫狗赏了我们,我们也只有敬着的,哪有不自在一说。”

“真真是和你这涎皮赖脸的没有办法,”皇后吃了口茶,想了想笑道:"就赏三xifup一袋金瓜子吧,过年的压岁钱,讨个好彩头。”三王妃一时喜上眉梢,跪下谢了恩。

“你个没见识的,难道缺了这几个钱了不成。”皇后止不住的笑。

一百一十七章 训

“这是母后赏的,这就是我们天大的体面,那是银钱买来的。”三王妃正经道。

几个人说了好一会子话,皇后娘娘倦了,才让他们跪安回去,独独留了大公主,说是多住几天。

大家是知道的,过了年大公主就要回婆家去了,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再相见,现在是聚一天少一天了,都很理解皇后娘娘难舍难分的心情。

宝洁送了三王妃和九王妃,一前一后的出了坤宁宫,“我们得了赏,你们也要跟着讨个好彩头,给这是我和九弟妹给的压岁钱。”三王妃给了宝洁一个绣着如意纹的荷包。

宝洁接过来,屈膝谢了二位王妃,恭送二人走远了,才转回去。“四喜这是二位王妃赏的压岁钱,让给大家分了。”宝洁对着从里面出来坤宁宫大总管道。

四喜打开荷包看里面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就递给身边的小太监道:"德子去换开,留五百两,剩下的你们分了。”小德子拿上荷包一溜烟的跑了。

“我让刘嬷嬷过去的意思就是看着你们,免得有不知好歹的嚼舌根。驸马和你都年轻不懂事,身边再没个明白人可不行,你们年龄都不大呢,我的意思是过了二十以后再生养,这之前要好好调理身子。

怀孩子早了身子会受伤的,生产的时候也危险。”皇后慈爱的看着女儿。“母后那你还让九嫂要孩子,九嫂也才十六岁,也就是比我大半年。”大公主脱口而出,然后不安的看了看皇后。

皇后混没在意,“我就是怕你听了,也这么认为,急着给夫家添丁进口,所以才单独留下你说话的。皇家的女人那是想如何就如何的,就是你九嫂知道了,也会选择早要孩子的。她早有了孩子,不光是她在吴王府里腰杆硬,你九哥也硬气呀。像现在一个都没有,不尴不尬的。也不知道你九哥怎么想的,说什么不用着急,我难道不知道是他捣的鬼?你就不一样了,不管过多长时间有孩子,有没有孩子,他们家能如何,所以我才派了刘嬷嬷过去。”

“母后你还是别瞎操心了,我看九哥鬼精的很,说不定有什么打算呢,你就不要着急了。”大公主搂着皇后的胳膊撒娇道。

“好好好,就听枫儿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就等着享清福就是了。只是我的儿,你这一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再见。你哥哥们一个让我省心的都没有,只有你这么一个贴心的还要走了。”刘皇后说完,掉下泪来。

“母后你这样让女儿怎么放得下心来,以后想我了,可以宣旨让我过了就是了,还有.....”大公主自己说着说着就哽不能言,也落下泪来。

“万岁爷身边的小平子过来了。”四喜进来道。皇后和大公主都止了泪。

“给皇后娘娘,福康公主请安前边的事忙完了,皇上说这就过来。”小平子进来传话。

“知道了,赏小平子压岁钱。”皇后和大公主齐声道。“祝皇后娘娘吉祥如意,心想事成。”小平子大声的说。

“猴儿,希望应了你这句话。”皇后娘娘脸上的哀戚之容为之一收,小平子退了出来。

只听外面哎吆——噗通一声,“怎么了?”皇后娘娘问。就有小宫女进来道:"是小平子出去把大总管给撞了一跤。”

“大过年的可不要撞坏了这儿那儿的。”皇后随口道。外面小平子正把四喜扶起来,一连声的赔不是。

“我看你这猴崽子收压岁钱,都收离了眼儿了,既然连皇后娘娘和大公主的压岁钱都收了,慌手慌脚的这又是往那处赶呀?”四喜没好气的叨唠着小平子。

“大总管,大总管你饶了我吧,我还能往哪赶,这不是回乾清宫听差去。也就是皇后娘娘和大公主赏俩,别的地方也轮不上我露头不是,您走两步看看,要是摔着了,我这罪过也就大了。”小平子一边给四喜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扶着四喜走了两步。

“去去去,乌鸦嘴,你以为你喜爷爷是纸糊泥捏的呢,被你撞了一下就坏了。拿着,这是你喜爷爷赏的,撞了你喜爷爷有功”四喜给了小平子一个荷包,小平子一摸里面好像十几颗珠子。

“多谢喜爷爷,以后有事你尽管吩咐。”小平子讨好的道。

“得得得,我们哪敢使唤乾清宫的牌子呀,你以后脑袋灵光些,眼神好点,少撞我几次就好了。”

“喜爷爷既然没事,我也回去了。”小平子做了个鬼脸跑了。

九王妃和三王妃一起出了宫,在宫门口分了手,各回各家了。一路上杨氏脸色苍白,神情恍惚。

奶娘陈嬷嬷在一旁看着,很是不安,因为自己没在王妃身边跟着,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一出坤宁宫,主子就就好像要支持不住的样子,而且身后还跟着皇后娘娘身边的刘嬷嬷,陈嬷嬷也不敢多话,路上一直忍着。

一下了车,回到府里,王妃连衣服也顾不得换,就让陈嬷嬷把王妃院子里听差的都叫到院子里,说刘嬷嬷是来传皇后口谕的。

陈嬷嬷不敢怠慢,立马把人都召集起来。杨氏陪刘嬷嬷在花厅里喝茶,一会儿陈嬷嬷进来说人都到齐了。

刘嬷嬷出来,让在台阶上给王妃安了个座,刘嬷嬷看杨氏坐下才道:"皇后娘娘口谕,吴王妃杨氏温良恭俭,然入府两年余无所出,究其原因日常劳顿非常,尔等不知为主分忧解劳,细心服侍,置王妃于至今无所出。本宫深以为忧,特训谕尔等,精心服侍,以慰本宫思孙之心。三年后王妃再无所出,尔等悉数降罪,定不宽容。”

刘嬷嬷说完就躬身对杨氏道:"这的差事完了,就回宫去。”王妃白着脸站起来,抹了手上的一对螺纹虾须镯塞到刘嬷嬷手里,刘嬷嬷是宫里待老了的,自然是识货的,而且自己都是荣养的人了,杨氏依旧没有怠慢,当下就更是恭谨了。

悄悄的对杨氏道:"王妃不用担心,皇后娘娘心里都明白呢。这是逼迫吴王殿下表个态,只要这府里有动静,皇后娘娘也就松一口气。”

杨氏感激的谢过刘嬷嬷,亲自吩咐秦总管备车,送刘嬷嬷回宫。下面的人的都是心惊胆颤,六神无主,刘嬷嬷都走了老一会儿了,还都呆呆的在院子里跪着。

陈嬷嬷哆哆嗦嗦颤颤巍巍的,让小丫头扶起来,看着后面如丧考妣的一众丫头婆子气就不带出来,“我们已经如此,你们还不打起精神挺起腰杆子来,王妃要是有什么不是,我让你们全陪葬。”

“你老也不用拿我们撒气,王妃没孩子,可和我们没一点相干。为什么到头来让我们跟着吃挂落儿,屋里伺候可都是嬷嬷们的事儿。领赏没我们什么事儿,挨罚倒是拉不了我们。”

“嬷嬷最好别让爷三天两头去别的院子,我们这个院子里当差的就全谢你了。”院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抱怨着,陈嬷嬷气的浑身乱战也没有办法,“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到时候皇后娘娘听你们这么说才行,平时当差贯会偷懒耍滑的,怎么不见你们机灵点,脑袋灵光点,光靠我们拦着爷,难道不用服侍了不成,全是耗子扛枪窝里横,还不都散了,杵在这儿干什么。”

陈嬷嬷气咻咻的说完,进了屋里,看见王妃软在炕上,还穿着出门的朝服,头上的九翟冠也歪了,看这情形连忙上前伺候。

等换了衣服,杨氏的脸白如纸,气若游丝,手脚冰冷,一时都吓坏了,陈嬷嬷就要向外走,让人去请御医。

“奶娘我没事,就是有些累,想歇会儿。”王妃说着眼里就从眼角流出来,划到鬓发之中。

陈嬷嬷给屋里的人们使了个眼色,大家都退了出去。“主子,你这是怎么了。都是我们伺候的不好,让皇后娘娘训斥了,连累了主子。”

“也没什么,奶娘我就是难受。”说着,杨氏搂着陈嬷嬷呜呜咽咽的哭起来,等杨氏哭了一阵后,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我的宝贝人儿,哭出来就好了。”陈嬷嬷怜惜的拍着杨氏的后背道,把杨氏轻轻的放到迎枕上。

“今天的事你也看着了,就是母后问我,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动静,有些着急。这不赏了好些药材过来。而且话里话外的问我们府里,怎么一个有消息的都没有?”

陈嬷嬷一听此话也是大惊失色,“是不是皇后娘娘听了谁的什么话了,这,这可如何是好。小姐在府里几年了,对长辈孝敬,对妯娌友爱,对王爷贤惠温柔,对王爷的女人照拂有加,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奶娘也不用担心,皇后娘娘既然赏了这些药材过来,可见也不是真恼了我,只不过是有些着急罢了。说这阖府上下如果再没有动静,就赏人过来。我们就等着赏人过来就是了。”杨氏万念俱灰,心灰意冷的道。

一百一十八章 伤

“我的主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赌气的话,如果赏了人过来,算怎么回事儿。我赶紧去给你看看那些药材去,主子认真调理调理就好了。爷那里也要打声招呼,别没事人儿似的。”

“嬷嬷不用急着去呢,这调理身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之功。就等着过了年,忙完了,静下心来,再按部就班的好好调理就是了。”

两人正说着话得时候,外面报说吴王过来了,杨氏赶紧起来,打算出去迎接,可是刚站在地上,吴王就进来了,王妃给吴王屈膝行礼。

吴王赶紧出手扶住道:"怎么了,我回来m就听说你不舒服了,而且母后还让刘嬷嬷过来训了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杨氏听吴王这么说眼圈就红了,眼泪一串一串的掉下来,跪在吴王面前,“都是妾无德无能,嫁给王爷快两年了也没有消息,这阖府上下也都没有消息,母后说如果府里再没有消息就把身边的人赏过来,妾在坤宁宫都无地自容了。”

吴王立刻把杨氏扶起来,携手坐到炕上,听杨氏悲悲切切的这么一说,吴王也一阵尴尬。抬头瞥了屋里的人一眼,大家就都鱼贯而出了。

“秀儿不要伤心了,都是我不好,”吴王顿了顿,看着杨氏苍白的脸,凌乱的发丝,肿了的眼皮儿,一枝梨花春带雨的柔弱,再也没有精明干练的吴王妃的影子了。

“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你可要注意身体,想要孩子得底子好,不然孩子能健康了吗?”不跳字。

听着吴王的话,杨氏不敢置信的回头,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zanfl,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暗示自己他愿意要孩子了,而且是自己所出的。

杨氏这么想,就越发的想证实自己想的对不对,”爷、爷是.....”

“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吴王给了杨氏肯定的不能再肯定的答复。杨氏喜极而泣,靠在吴王怀里,”怎么了,着急了?”吴王搂着杨氏轻笑道。

“爷,你怎么正经事儿也开玩笑,人家正难过着呢。”

“难道我说的不是正经事儿?过年这段时间太累了,我又经常应酬,也很累。不适合受孕,母后不是也说让你好好调理吗,等过完年,我们再一起努力,到时候你想要几个就要几个,生到你烦为止。”

杨氏的脑袋埋在吴王怀里,耳朵粉粉的,闷声道:"你就盼着我是母猪吧,一胎就给你生个十个八个的。”杨氏此话一出,吴王也笑起来,胸腔一震一震的,杨氏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一刻。

此后杨氏依旧忙碌着春节的各项事情,吴王筹划着自己手头的各项工作,大家各司其职,在大家长吴王殿下和吴王妃的营造的欢乐和谐的气氛中,吴王府过了年。

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消息说吴王殿下收起玩心,有意年后和府里的诸位女人衍嗣绵延,王妃因为出嫁两年无嗣,被皇后娘娘训斥了。

一下子吴王府的后院都躁动起来。受宠的不受宠的都行动起来了,不受宠怎么样,以后有了孩子照样母以子贵。

受宠的要抓紧第一时间怀上,自己本来不是王妃,难道孩子还不能占个长的位置。

一时吴王府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热闹非凡,连来王妃处请安的都勤快多了,没事儿就过来闲话家常,碰上吴王殿下能挖走的时候就挖走,不能挖走就赖着不走,吴王一看这儿这么热闹,一般的时候都转身走人,去别的院子了。

女人们力求把王妃这儿给搅黄了,好像一时成了吴王府后院的默契。王妃是又气又急但是也没有办法。

后院的女人来请安本来就天经地义,过来闲话,这是妻妾和睦的表现,别人又是笑脸又是拿东西的,礼数周到,态度恭敬,半点毛病也挑不出来。

而且大家轮流来,在别人看来,十天半个月也不来一次,偶尔来了,王妃没有不高兴的道理,那知道吴王府的后院一个月都不见得能轮一圈。

王妃一时也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撵人,梧桐院天天白天欢声笑语,晚上暗地里生气,陈嬷嬷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来。

等到了真正除夕的那天,就看见丁良过来给吴王请安,好像有什么事儿是的,吴王就看着他。

“爷,这是那边给的银子。”说着丁良拿出了两张银票,放到了吴王面前的桌子上。“既然赏你的,你就拿着吧。”吴王心不在焉的道。

“这是苏公子给的采买过年的年货的钱。”丁良继续解释,“既然是采买年货的钱,你拿着就是了。”吴王继续道。

“不是的爷,这是上次你送过去的那份年货的钱。”丁良继续解释道。“我送过去的年货的钱?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丁四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不清不楚的了”吴王怒道。

面对不耐烦的吴王,丁良只好从头到尾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这银子是付他过年送过去的那份年货的钱。

吴王殿下总算明白了。“付钱她付了多少钱?”吴王好奇的问。“爷你自己看吧,那不就在桌子上呢吗。”丁良低着头道。

吴王拿起桌上的银票一看,脸上的变换了半天,最后咬着后槽牙道,“赏你了。”说着把那两张银票扔给了丁良。

这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丁良心里偷着笑,脸上带着恰当的笑,“谢谢爷,那属下告退了。”丁良退了下来,剩下吴王在书房运气。

热热闹闹的过了春节,初五是大日子,吴王作为一家之主是要祭灶神的,祭灶是男人们的事儿,但是男主人有事,女人能不跟着忙活吗,寅时末,吴王妃就早早的起来了,给吴王把大衣裳拿出了,伺候穿戴,梳洗整理已毕,恭送出院子。

这还没转过身来呢,三三两两的侍妾就都过来请安,然后喝茶聊天,等着吴王殿下祭灶归来。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二三十个女人虽然有规矩压着,也是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夹枪带棒,含沙射影的斗在一处。

王妃作为正妻大家长,不时的压制这个,训斥那个,反正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杨氏是不胜其烦,中午就觉的腹痛,跟陈嬷嬷说:"可能月事要来了。”

陈嬷嬷就去给准备东西,但是月事来是来了,肚子疼的更厉害了,杨氏脸色蜡黄,冷汗直冒,杨氏还以为是着了凉,动了气的原因,让丫头们到了姜糖水喝,也不管用。

后面月事也和平常不大一样了,越来越多了,大家都紧张起来,去太医院传御医过来,来的这位御医,四十来岁,询问了王妃的近况,把了脉,出去静了手,对得了消息过来的吴王道:"王妃这是小产了。”此话一出,满屋具静。

“太医你说什么,王妃小产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有几个月了,怎么会小产了。”吴王一连声的问。

太医一边开着方子一边道:"王妃正是豆蔻年华,身子稚嫩,又劳累过度,忧思过重,所以才小产了。好在才一个多月,否者大人也就危险了。现在既然流了产,就要流干净才好,不然淤积在腹中,以后恐怕就子嗣艰难了。这药吃上两副待流干净了,再开方调理。”

吴王一时间是百味杂陈,自己虽然以前不想过早要孩子,以前听一位告老还乡的老太医说过,不管男女最好还是二十岁以后再生孩子,这样大人安全,孩子也夭折的少。

自己本来是这打算,为了全府女人的人身安全,为了自己子嗣的健康和成活率,打算在自己的女人们二十左右的时候再生孩子,可是母后盼孙子着急,自己又日渐受父皇的重用,在自己和犹豫的时候,秀儿就受了训斥,但是自己还是没下决心。

打算用个拖字诀,哪知道秀儿不堪重负,而且又珠胎暗结,一个众望所归的孩子,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和父母连见面之缘都没有。

吴王这么想着,一旁陈嬷嬷就跪在一旁道:"王爷大过年的太医院想必也是轮值的,王妃的病经了这位太医的手,索性就让这位太医一直看下去吧。现在王妃正在坎儿上,就在这院子里,收拾出两间屋子来,给这位太医住。让这位太医担待点,不要回府了。”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吴王一想就答应了。

“不知道这位太医贵姓,就在我府上坐诊吧。”然后吩咐跟着的小福子,“去收拾几间屋子,给太医熬药坐诊用。”小福子立刻就出去了。

“下官姓胡,王爷叫我胡御医就是了。”吴王听了就不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胡御医看着吴王殿下,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理,写好了方子,交给一旁候着的小福子去抓药煎药。陈嬷嬷一看又不放心了,抬脚就要跟着去。

“陈嬷嬷你且站一站,我有话问你。”吴王沉着脸道。

一百一十九章 体恤

陈嬷嬷心里就咚的一声,转过身跪下。

“你主子怀孕一个多月了,你这整天伺候的,怎么就不知道。你不是最是忠心护主,心里眼里只有你主子吗?”不跳字。

“爷,老奴知道自己罪该万死,王妃小产了,王爷丢了子嗣,老奴万死难恕。”陈嬷嬷爬在地上嚎啕大哭。

“原来你还知道呀?拖出去打五十板子。”屋里杨氏一听吴王问奶娘的话,就知道大事不好了,连忙就要起来,被兜末死死的按住了,“王妃现在可要仔细养着,现在还没流完呢,外面的事儿主子不用担心,我去说。”

“你可要小心些,王爷正在气头上。”兜末点点头出去了。“王爷,王妃说怪不得嬷嬷。”兜末从暖阁里出来跪下道。

“王妃的月事都是两三个月才来一次,这次才一个多月,王妃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比平时爱疲倦了些,大家也都以为是过年累的,都没往心里去,王妃请王爷体恤,王妃正伤心难过病在床上,需要一个服侍惯了的人在跟前。还请王爷看着王妃的份儿上,给陈嬷嬷暂且记下。”

兜末这么一说,屋里的丫头婆子就都跪下给陈嬷嬷求情,正在收拾东西的胡御医,看了看了一眼这个穿着粉红比甲的丫头,跟着小福子出去了。

吴王哼了一声,站起来去了东暖阁。王妃面如金纸,双目无神的在床上躺着,枕头上湿了一片,如果不是胸口还一起一伏的,吴王都要用手,去试试王妃的鼻息了。

屋里伺候的都垂手站在一旁,吴王轻轻的坐在床边,吴王握着王妃的手,“秀儿,感觉怎么样。”

王妃的眼睛动了动,“秀儿,不要难过,我们都还年轻呢,好好养着,我们还会有孩子的。”杨氏的眼睛才调整好焦距,看着身旁的zanfl。

“爷,都是妾没有用,居然怀孕了都不知道,坏了爷的子嗣,还请王爷责罚。”说着眼泪一串一串的掉下来。

“这怎么能怪你,我们都年轻不懂事,都是那些老货,只知道投机钻营,倒忘了正经差事,猪油蒙了心的东西。”一说起这个来,吴王握着王妃的手就不由的紧了,说出来的话都凉飕飕的。

“王爷,以后妾会好好管教下人,不.....”杨氏一句话没有说完,腹中就一阵绞痛,手紧紧的握着吴王的手,头上立刻就出了一层细汗。

“药药好了没有。”吴王大声的问。“好了,马上就来。”话音未落,陈嬷嬷端着药碗进来了,低着头道:"回王爷和王妃的话,这药还有些烫呢。”陈嬷嬷在一旁站着,轻轻的吹着药。

屋里一个婆子道:"一会儿王妃喝了这药就好了,这里不干净,还请王爷移驾。”杨氏松开了手,泪眼汪汪的看着吴王,“秀儿好生养着,不要担心,我就在西暖阁歇着。”吴王说完,给杨氏擦了擦汗,拍了拍她的手出去了。

折腾了一下午,宫里也得了信儿,皇后娘娘心疼的顿住捶胸的,“我真真的糊涂了,除夕来宫里的时候,我看着九儿xifup脸色不好,就该立马宣个御医过来给看看,偏偏没有,他们小孩子不懂事就罢了,守着的几个老嬷嬷居然也不知道,这真是天意,让这个孩子和我们无缘。”皇后娘娘一边和大公主说着,一边垂泪。

“母后你伤心难过也没用,现在主要是想办法养好九嫂的身子,好好安慰安慰她。听说九嫂是两三个月才来一次月事,她自己孩子上了身也没什么反应,大家才都疏忽了的。”大公主道。

“对对对,看把我给急的都糊涂了,就宣本宫的旨意,让左院判戴春生去给九王妃看看,让宫里的典药带上好的药材去吴王府,就在吴王府住下吧。跟他们说,以后不管什么情况,这内院的女人都一个月请一次脉,以报平安。”

皇后说完,四喜就去办了,可是皇后还是一直心神不宁的,“看母后担心的厉害,不如我替母后去九哥府上走一趟如何。”大公主道。

“我的儿,你能走一趟是再好不过的了,好好的安慰安慰你九嫂。”皇后娘娘看着大公主道。

大公主都一一答应了,带着戴春生和皇后赏赐的药材,浩浩荡荡的去了吴王府。大公主代表皇后娘娘来探望,这是何等的体面,吴王府自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大公主到了的时候,杨氏正在要紧的时候,热水一盆盆的往里送,血水一盆盆的往外端,大公主在外面看的是不寒而栗,隔着帘子在外面表达了皇后娘娘及其本人的关心爱护之意,就让刘嬷嬷和几个大丫头半搀半架的扶去西次间了。

吴王看着脸色发白的大公主,温声道:"吓着了,喝口茶吧。”

“九哥我好害怕,我都不敢生孩子了。”大公主紧紧的捏着手里的茶盅道。“不愿意生就不生了,以后驸马屋里的人不管谁生了,挑一个养在自己跟前就是了。”吴王道。

“九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大公主瞪大了眼睛看着吴王,好像不认识自己这个小哥哥了。

“怎么了,福康自己不愿意生,不养一个在身边,难道要以后老而无依,孤独终老不成?”吴王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妹妹。

“谁说不生了,我、我只是害怕罢了。”大公主撅着嘴道,然后又倏地红了脸,掩饰的喝了口茶,吴王只当没看见。

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今天多谢大妹妹过来探望你九嫂了,母后这几天可好?”“自家兄妹还说什么谢不谢的,母后很好,听说九嫂小产了,心疼的直落泪。让别人来还不放心,恨不得自己亲自来一趟,这不立刻就让我过来了。”

吴王听了这话,眼神暗了暗,什么话也没说,戴院判进去诊了脉以后,看了看胡御医的方子,说了声可用。

就过来回话道:"回王爷,王妃这次小产还算平稳。静卧一个月以后,身体得调理个三年左右再受孕,否则还是危险。”

“什么,还要等三年?”吴王脱口而出。“是。”戴春生特别肯定的答道。吴王殿下泄气的做到椅子上,这是对自己扭捏矫情怜香惜玉的惩罚吗?可是自己的坚持并没有错,算了,再过三年杨氏才十九岁,自己也才二十一岁,自己等得起。

“那就有劳戴院判了,大过年的也不得安生。”吴王客气道。“医乃仁术,当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为医者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皆是一样的。”戴春生恭敬的道。

吴王遂看了安喜一眼,安喜带着戴春生下去开方,休息去了。“九哥我这次来,母后还有一个意思。”说着看着吴王。

“有什么意思?”吴王回过神儿来,看着妹妹。“按说你屋里的事自有王妃执掌,但是王妃是个菩萨性儿,对你的那些莺莺燕燕一味的宽容。这都是你不好,抬进府里这么多,还都供着,你毕竟是九嫂的夫君,让九嫂如何自处,按规矩来,可你偏偏都安排了住处,丫头婆子一大堆的服侍。你看看那个府里的侍妾有你这府里的女人滋润,还不是天天立规矩,在王妃身边伺候。说你后院的女人是侍妾都是抬举她们了,都是通了房的大丫头,看看你把她们给宠的,天天当自己是正经主子似的来请安,打牙撂嘴的。九嫂白天给你打理整个王府累人不说,就是光应付你这一屋子女人都能累的小产了。”

吴王被自己的妹妹这么当面数落,有点莫不开脸儿,干咳了两声,“好妹妹,好妹妹你也给你九哥留点体面,我以后会好好约束他们的,给她们立规矩,不让他们来烦你九嫂了。”

这话音儿还没落呢,外面就说几位夫人过来探望王妃来了,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这个还没退下去,下一个就又进来说某某夫人过来伺候了,吴王一时脸色绯红,勃然作色,就要发作。

“你们下去吧,让各位夫人都在院子里等消息就是了。然后去把没来的也都叫来,难为她们费心了,这么知道规矩。”大公主抢在前面,没有让吴王说话。

下面的几个人,抬头看了看吴王也不说话,于是都下去传话去了。“四喜公公你就带上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记得看在九哥的份上,手下留点情。”

四喜因为有大公主在,所以从来了什么话都没说,现在大公主点了他的名,于是就带着人下去。

“大妹妹,你这是干什么,这毕竟是我的内宅,你就不要闹腾了。你让驸马身边连个端茶倒水儿的都没有,现在连我这里也管赏了。”吴王面色不悦的道。

“我这是闹腾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没看见四喜什么都没说吗,这就是母后的意思。我多什么嘴,应该让四喜说才是。”大公主恨铁不成钢,让小哥哥说的又羞又气。

一百二十章 年

吴王知道今天的事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了,何况这姑奶奶还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一时吴王府内宅是鸡飞狗跳,哭的哭喊得喊,四喜把秦总管和王妃身边的教引嬷嬷叫来,把后院的花名册拿出来翻了翻,一般的人身边都是四个大丫头,一个嬷嬷,四个二等丫头,若干个小丫头,数目不等的婆子。

然后还有什么浆洗的,小厨房的,门房上的,上夜的,修剪花木的,针线上的,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让这个坤宁宫伺候老了的人都叹为观止。其实王府的配置还是比较规矩的,只是这些大家闺秀豪门千金,自己不带进点使唤的,怎么能安心,于是就出现了这以各种名目安排自己人的事儿。

吴王觉得几个使唤的,无伤大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了。吴王这儿都过了,王妃乐的不和这些人生气动阵仗,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成了别人眼里的通房丫头,多几个使唤的也翻不了浪,王妃也不哼不哈的。

每处院子的使费是一样的,人多人少自己就不管了。现在四喜把规矩一说,让秦总管去发愁就是了。

一院子的女人都晴天霹雳似的。这些人都感觉虽然没有夫人的名分,但是有夫人的待遇,出来进去的大家也都是某某夫人长,某某夫人断的,也都乐在其中。

现在连最后的一点幻想都给剥夺了。一时都嚷嚷开了,都吵着见王爷。“都吵什么,那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你们谁也不用吵了,找九哥也没有用,这是母后的意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吴王府的后宅也该整肃整肃了。’这是母后的原话。”大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里出来了,看着台阶下的人,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了。

一会儿东暖阁里的稳婆出来对吴王回道:"回王爷,流出来了,王妃没什么大碍。喝了药睡着了。”

大公主就道:"你们好好伺候九嫂,这是给你们的赏儿。”大公主递给了稳婆一个鼓囊囊的荷包,稳婆谢了赏儿,又回东暖阁了。

“九哥我这就回去,跟母后说九嫂一切都好,让母后放心。”大公主眼圈红红的道。

“恩,天色不早了,你看府里乱糟糟的,九哥就不留你了,来我送你回去。”和大公主并肩出去了,亲自扶大公主上车,目送走远了才回了书房。

一时小福子过来说魏夫人过来给爷送汤来了,一会儿说某某夫人过来给请安了,一会儿......吴王怒道王妃做月子这些天谁也不见,都让回去,这才算彻底消停了。

苏萱倒是过了一个清静,热闹,丰盛而又温馨的年,宅子里的三四十口子,是顿顿有宴席,苏管家几个原来的老人儿还矜持点,这些小的,特别是在天津买来的十几个孩子觉得,天天和生活在天堂一样。

这大年节最累的就是厨房的厨娘了,别人只要干好了自己的差事,剩下的时间就随自己支配。大家玩得不亦乐乎。

苏萱把一应的规矩是能省则省了。年前的节都差不多是在船上过的。年后的节祭灶什么的,苏萱以自己是女孩不能祭灶为由省了,却严格守着正月里不能动针动线的规矩。

初一苏萱让苏管家备了一辆平头马车,带着芍儿和芸儿,冯默和阿宝去了苏大人府上拜年。

苏大人家是个两进的小院子,内宅住着主人家,和几个下人。两个儿子老大成亲了,老还在用功读书。

苏大人在外院接见了苏萱。苏萱对苏大人把宅子租给自己表示了忠心的感谢,并奉上苏老夫人的亲笔书信,苏大人不敢怠慢,站起来,拆开看了。

这一看,看苏萱的眼神就不一样了。口称贤侄,带着苏萱去内宅见苏夫人去了。苏夫人早就从zanfl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苏萱是热情备至。一口一个侄女,一口一个萱儿,弄的苏萱都严重怀疑,自己和苏夫人是不是什么时候认识。

面对苏夫人的一见如故,出来的时候已经伯父伯母,贤侄侄女的叫上了,自来熟速度之快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苏萱都微笑着应下来了,婉言谢绝了苏夫人留下吃中饭的提议,借口说自己家中还有别的事,留下礼物,在苏大人全家夹道欢送中上车离开了。

苏萱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逐渐远去的苏府,笑着摇了摇头。芍儿和芸儿默不作声的在一旁跪坐着,车窗外飘进冯默和阿宝的对话。

“冯大哥,要说这苏大人还真是个好人。宁愿自己住的这么挤,也把大宅子让给老乡住,真是够意思。冯大哥你们平江人是不是都这么好?公子就不用说了,天底下头一份的大大的好人。没想到苏大人也这么仗义。”

“什么我们平江人,你都跟了公子了,怎么还你们我们的,咱们平江人当然都这么仗义了。”冯默训着阿宝。

“嘿嘿,咱们平江人,咱们平江人。”阿宝也连声的改着嘴。车里两个丫头看了苏萱一眼,苏萱好像没听到外面的话似的,在车里闭着眼睛养神。

初二是拜财神的日子,苏萱道自己就是财神不用去庙里神龛前拜了,去哪里拜拿回来m的都是纸元宝,你们如果来拜我,我给的可是真元宝。

内院的人凑趣儿,都来给苏萱磕头,嘴上说着拜财神。苏萱就真的每人赏了一个到几个不等的元宝锞子。

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外院也知道了,苏萱一到外书房,外院的也都来拜财神,苏萱照赏不误。

一时大家都笑的格叽格叽的,仿佛偷了嘴的小狐狸。凡是拜财神得了赏儿的,苏管家都会千方百计的,找出他们的错儿来批评,开始下人们不知道一项宽厚,和蔼的苏管家为什么变得暴躁苛刻起来,后来慢慢的发现了门道,原来是不让他们拜苏萱。

几个老成点得也觉的不妥,凑了一次趣就不拜了。苏管家惴惴不安了大半天,找了个机会,跟苏萱说了点别的事儿以后,就道:"公子不拜祭诸神就算了,公子图的好玩也没什么,可.....可也要对神灵有敬畏之心,不要.....不要自封什么财神。小心惹恼了神仙,降灾祸于我们。”

苏萱看着额头冒汗,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苏管家,一时没忍住,放声大笑。说麻烦苏管家告诉下人,拜财神这事儿只限于初二这一天。

苏管家听了差点没晕倒,初二本来就是祭拜财神的日子,只限这一天还不是把自己和财神相提并论了,苏管家心里着急,待脸红脖子粗,手脚发抖的想进一步表达自己的意思的时候,抬起头来发现苏萱已经走远了,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过节都是在吃吃喝喝,走亲访友中度过的。苏萱也不例外,家里整天翻着花样的吃食,苏萱过的是悠然自得,逛逛府里的景儿,摆弄摆弄友邻斋的书墨,要不就和丫头们合计着做什么衣服,衣服首饰怎么搭配。

“公子反正这是内宅也没有外人,要不你就穿回女装吧,你现在做了这个做那个,都不穿,白放着。你穿上给我们看看也好呀。”金奴道。

“我又没真的做衣服,打首饰。说说而已,或许以后用得上,你们公子我以后还长呢,现在用了这些好料子不是糟蹋了。”苏萱呵呵笑着道。

“倒是你们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要多做几身衣服。你们是我近身服侍的,又管着家,恐怕外面早就当你们是我的姨娘了。做几身好衣服也说的过去......”

苏萱还没说完呢,几个丫头就都扑过来,“公子又胡说,见天儿的拿着我们取笑,我们要是不做几件衣服,还真是冤枉的很。”几个人甩着手中的帕子,跺着脚道。

“那个不要你们做了,那么多东西放着也生不出小的来,我们来趟京城也要感受一下京城的风尚了。初五以后就带你们出去逛逛,打首饰做衣裳一件都不拉。”苏萱认真的跟几个丫头说。

“那我们就先谢过公子了。”几个丫头也都乐了。“等做好了衣服,打好了首饰,差不多就二月了,我们就该收拾启程回平江了。”苏萱自我陶醉的算着日子。

“公子,我不是说泼冷水的话,今年运河上下不知道怎么的,封河的特别晚,来的时候钱掌柜都嘱咐丁良了,说走到那里算哪里,如果封了河就立刻上岸,从陆路走。无论如何也不能耽误了货物到京城的时间,这次真是老天保佑,一路行了都十冬腊月了还没有封河,就是有的地方结了冰也是两岸,河道中间始终没有结冰,我们才舒舒服服的坐船来了。不然走陆路我们就受大罪了,既然河道结冰的晚,那到时候开河的也会晚,我也是听老人们说的,对不对的也不知道,只是让公子有个心理准备罢了。”芸儿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的猜想说了,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百二十一章 遇一

苏萱半晌没说话,最后道:"是与不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不过就是晚回去个把月。我们就多逛逛不就成了。实在不行我们就走陆路,来的时候是因为有货物,而且易碎,有一线可能也不走陆路,现在我们回去那是无债一身轻,走回陆路也不是不行。

而且我们又不着急赶路,边走边游山玩水也好,这半路上河也就开了,我们再坐船呀。”苏萱一番话说下来,大家也没什么可说,就说听公子安排。

一天苏管家过来说戒色大师有请,苏管家不说苏萱都快忘了自己家还住着许多和尚呢。

苏萱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换了件衣服就跟着苏管家去了琉璃世界。在琉璃世界碰上的大小和尚都对苏萱执礼甚恭。

戒色大师请苏萱在面前的蒲团上坐下,“大师叫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苏萱坐下问道。“吩咐不敢当,只是老衲仔细算过了,三月十八是个好日子,老衲希望在这一天举行仪式,替家师收了苏公子为徒。”戒色大师语调平和,目光殷切,嗓音轻柔的说着。

“啊?哦,这事儿呀,这个大师收徒这件事我看就算了,苏萱天资愚钝,没有慧根,以后苏萱愿意连年供奉,诚心礼佛。”

戒色大师说了收徒这件事儿,苏萱听了也就听了,听过以后就丢到脑袋后面去了,今天戒色大师提起来,苏萱才蓦地想起是说过这话。

“苏公子常言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公子怎么能出尔反尔呢?”戒色这么一说,苏萱有点尴尬的道:"大师其实收徒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能不能早点,三月十八是不是晚了点。苏萱还想早点回江南呢,那边还有许多事儿等着我去办,还请师兄再算算。”苏萱讨好的看着戒色。

“老衲已经是尽量选的最前面的日子了,本来算了三个日子,一个三月十八,一个四月初一,还有一个居然是六月初六,老衲也是替先师收徒心切,也没有问过师弟的意思,就擅自做主 三月十八了,没成想还是不和师弟的心意,老衲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苏萱一听傻了眼,原来这个日子还是最最靠前,自己虽然恨不能mintn磕个头就把这个事情办了,但是除了自己不会有人同意的。

都怪自己,怎么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和这奸诈和尚做师兄弟了呢,是不是自己也被这大和尚慈眉善目的假象给麻痹了,而且潜意识里也想沾沾这高僧大德的光。

这下可好了,就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有的便宜是不能沾的,这不平白无故的就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然三月十八自己说不定已经坐在卧牛岭的炕头上,和大家喝着小米粥,说这京城的见闻,时不时的吹着小牛儿了。

苏萱哭丧着脸,无奈的接受了三月十八举行收徒仪式的事实。看着苏萱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走了,戒色大师微微一笑。

既然已成的既定事实改变不了,苏萱也就不再这方面纠结了,告诉厨房的放假,只准备早饭和值守的家人的饭食就好。

专心的带着自己的大小儿郎去感受京城年味,享受生活去了。这边儿一出动,丁良那边儿就得了消息,就知道这祖宗没有消停的时候,丁良心里碎碎的念。

赶紧安排人手在暗处保护,自己也亲自出马,跟了过来。苏萱出来就直奔传说中的庙会而去,那儿的庙会最热闹,各个寺庙广场前面了,有那么大的空间供小摊小贩,杂耍卖艺的发挥,当然是庙会的理想之地了。

苏萱带着大家走走停停,给跟着的女孩子每人卖了一串糖葫芦,芍儿她们还没什么,阿宝他们就高兴的合不拢嘴,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己的糖葫芦,二丫也一扫前些日子的阴霾,脸上露出了笑意。

丁良瞪着这些小崽儿,无奈的看着周围。苏萱兴致勃勃的带着众人钻到了耍猴的圈子里,看着猴子随着耍猴人的锣鼓点,做着各种动作,随着耍猴人的指挥,小猴子穿着一身红衣裤练了一套罗汉拳,惟妙惟肖的样子,滑稽的动作,让看的人们捧腹大笑。

几个孩子也大声的叫着好儿,一套拳练完了,耍猴人把铜锣给了小猴子,小猴子拿着铜锣挨个收钱。

人们都笑着你三个我五个的往铜锣里扔着铜钱儿,有的就偷偷溜了。到了苏萱跟前,苏萱从荷包里给了一个二钱的小花生锞子,耍猴人就道:"行大礼。”

小猴子就咕咚跪下磕了个头,逗得周围的人都哄的大笑起来,苏萱也笑了,又在铜锣里扔了一个锞子,一时大家都往铜锣里又扔钱。

把耍猴人喜的把嘴都咧到后脑勺了,这时候只听当的一声响大响,铜锣上多了一锭银子。一下子这个圈儿里鸦雀无声,“小人谢谢这位爷的赏。”耍猴人带着小猴子一起给这位爷磕头。

“不用了,给了二钱的银子就了不起了,爷的赏儿才值这个头儿呢。”苏萱循着声,就看见一个面白如玉,眉如远黛,目如秋水头上带着镂花镶祖母绿的银冠,中间插了一根簪花银簪,身上穿着妆花银线梅兰竹菊四君子图案粉红箭袖长衫,腰上挂着蝶恋花扇套牡丹大花荷包等物,披着褐色出风毛灰鼠皮披风,手里拿着银质抖鸟棒的人,正用他秋水潋滟的杏核眼,脉脉含情的看着自己呢。

周围五六个家丁围着,其中一个还给托着一个盖着笼罩的鸟笼子。整个一个纨绔子弟的摸样,苏萱什么都没说,带着自己这十几个人转身就要走,“慢着,不回了爷的话就要走,到底有没有把你刘爷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啊?”

苏萱就看见一个骨肉匀称,肤如凝脂的手挡在了自己面前,这么漂亮的手怎么长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还是个纨绔子弟的身上,真是暴殄天物。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有,可能碰上了一个恶霸地主似的人,苏萱真想摸摸这双手。看苏萱只盯着自己手不说话,那人更不乐意了,“我说你是京城的人吗,看你这呆头呆脑的样子,那里来投亲靠友的呀?”那姓刘的纨绔继续说着,着三不着两的话。

“刘爷,我们是慈济老店过来送货的。”丁良在一旁答话道。

“哎呦喂,我说你算那颗葱,那瓣儿蒜啊,这是谁裤腰带没系紧把你给露出来了,去去去,那就显鼻子显眼的显出你来了,我在和这个小哥说话呢,那儿凉快那呆着去。”

这位话一出口,跟着苏萱的具都脸红脖子粗,这人身后的全都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不红气不喘,没事人儿似的。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早晨是从茅房吃的早饭,怎么一张口就喷粪,你小爷我走遍江湖,还没看见过这么大的屎包呢,你是不是把脑袋一掐,流出来的都是屎汤子。”

阿宝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一听这说的这么难听,不管平时大家看丁良多不顺眼,这次毕竟骂的是自己阵营的人,瞬间阿宝就把自己小乞丐的本性露出来了。

苏萱眼带笑意的看了阿宝一眼,丁良目瞪口呆的看着阿宝,然后转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那纨绔也愣了一下,他身后的几个小厮长随,打手护卫什么的都兴奋起来了。

“我可告诉你小子,这京城里还没有骂过我的呢,你骂了爷,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看你毛儿都还没长齐呢,就开始越来越像你爷了。”那纨绔也来了劲儿。

“我呸听说你们家从上三代,就开始跟我喊爷爷了,你不知道我搂着你祖奶奶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那转懒筋呢。”

阿宝吐了口吐沫就开了腔,这下可了不得了,那个纨绔一下子脸红脖子粗了,鼻孔和牛似的喘着粗气,后面几个跟班儿也不敢笑了,全都把袖子卷起来了。

“脸红什么,看见你祖宗还不.......”阿宝正骂的起劲呢,猛的被人捂住了嘴,回头一看是丁良。

丁良噗通跪下道:"大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们初来乍到,不认识您,你就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们吧。”

这下阿宝也明白过味儿来,碰上京城的硬茬子了,也不敢骂了,躲在苏萱后面去了。

这纨绔脸色数变,就和鲁智深拳打镇关西一样,好似开了个彩帛铺,赤橙黄绿青蓝紫在脸上变换,脸色最后恢复过来,那纨绔用脚尖儿,抬起丁良的下巴道:"小兔崽子,爷一般都是骂别人十八代祖宗,这次让那小王八蛋给骂了上三代,你说这账怎么算。”

“丁良单凭大爷处置,但是他们都是小孩子,不识的大爷,还请大爷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丁良磕头道。

“得了得了,这辈子大爷我也不想做什么宰相了,就做个吃喝玩乐的花花大少就行了,你让那小王八蛋过来给爷磕三个响头,爷就抬抬手,不然咱们谁都别想走,爷有的是时间。”那纨绔道。

一百二十二章 遇二

“我也有的是时间,这位公子太不讲理了。”苏萱在一旁接话道。“我们在此玩耍,这位公子无端招惹,还出言不逊,是小孩子看不过才回了两句,怎么就要我们赔礼道歉了。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今天这位公子不给在下一个说法,这事儿就不算完。”苏萱也寸步不让的道。

丁良急的是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今天一准犯太岁,这全天下的混不吝的祖宗碰到一起了,而且还把自己夹在中间了。

“有意思,够味儿,行爷就喜欢这个调调的。你们都给他作证,是爷先骂的,是爷不对了?”纨绔此话一出,人们都后退三尺,一起摇了摇头,那纨绔得意的睨这苏萱这一方的人道:"怎么样?大家都没看到”

后面的人们也不看耍猴的了,全看这二位了,“要说这年头我要是个大姑娘小xifup儿的,都羞得出不了门儿了,你看看这二位,虽说是个爷们儿,这长的都比小妞儿还有看头呢。”市民甲道。

“是啊,就是都不是什么好鸟儿,你没见着吗,那个后面提鸟笼子是刘国舅家的独苗,说来也奇怪,这刘国舅家兄弟三人那都是文韬武略,妹妹就更不用说了就是咱们的当朝国母,这兄弟三人老大老是连个丫头都没有,就老三得了这一儿一女,刘家怕自己的独苗苗去了塞外苦寒之地受苦,于是就留在京城整天的眠花宿柳飞鹰走狗,挖绝户坟,踹寡妇门,没有什么坏事儿是不干的。这满京城的你说愣是没有一个敢管得。”市民乙说。

“我说大哥你说的这么活灵活现的,你是看见过呀,还是被这小子抢过xifup儿呀。”市民丙道。

“滚你母亲的,你xifup儿才被刘太岁抢过呢,我也是听市井流传的。人家刘太岁看上的可都是绝色,我那家里的,贤惠是贤惠,可就是长的让这刘太岁看不上。”市民乙骂道。

大家正在窃窃私语,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的时候,听到这两拨人顶上牛儿了,大家就更兴奋了,“都说这横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说今天会怎么样?”市民丁兴奋的道。

“我赌.....”话音儿还没落,就听到说让大家伙儿作证,大家乌拉一下作鸟兽散,耍猴儿的也赶紧收拾东西,推着车,牵着猴溜了。

庙会里就出现了怪事,别的地方都是游人如织,大家接踵摩肩熙熙攘攘的,唯独这一块儿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前一波看热闹的走了,后来的就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了,大家自发的围了一个圈看是怎么了。

圈里两位正主倒是都无所谓,但是这跟着的人就都被看的顶不住了,冲着看热闹的吼:"都走开,看什么看,再看一会儿都去官府”

平时百试不爽的话,今天也不灵了。其实是里圈的人想走,但是外面想进来看,一时想走的走不了,想进来的进不来,都给挤住了。

面前这位倒真是刘太岁,是刘国舅家三家的宝贝疙瘩琉璃球,姓刘名弈字振麟,因着大伯感叹世事如棋而得名,这么千顷地就一颗苗,当然是麟儿了。

老大老镇守关外,并不是市井流传的舍不得,而是要有家人为质。留谁呢,妻子?刘家当然乐意,女人如衣服,留个女人和什么没留是一样的,刘家乐意皇帝就不乐意了,没有什么可选择的,只能是刘弈留下。

也不知道皇帝是故意的还是凑巧,刘家老三又外放,当然不能带走刘弈了,所以就形成了刘弈垂髫之年留守京城,为了让皇帝老人家放心,三房家眷都跟着各位刘老爷去上任出了,只留了忠实可靠的老家人守着,又再三拜托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让这孩子进宫给九皇子做了伴读。

可是父母不在身边,皇后娘娘又忙的很,虽然衣食无忧,到底是寂寞少人管束,这位刘公子就养成了眠花宿柳飞鹰走狗,一掷千金的毛病,可以这么说,这世上只要是玩儿的,没有这位刘公子不会的,吹拉弹唱,吃喝玩乐这位要说了第二,估计这京城也就没有第一了。

刘公子成了这样,老子娘都天各一方也鞭长莫及,刘公子就有了个绰号叫刘太岁,谁看见都自动退避三舍,可是今天就碰上苏萱这愣头青了,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来是不认识这位,二来还是不认识这位。

丁良急的又是搓手又是跺脚,这两位现在也发现了,刚才是两人顶牛呢不想走,现在是想走都走不了,饶是这二位脸皮再厚,也坚持不住了。

“我说咱们出去找个酒楼再谈吧,别在这儿给人当猴儿看了。”刘太岁眨着他的桃花眼小声道。

“是我让大家当猴看的吗,还不是你无理取闹。”苏萱瞪了刘太岁一眼,瞪的刘太岁身子都酥了半边。

两边一合计就让跟着的家丁护卫去开路,这时候巡视的官差也过来了,里应外合的打通了通道,刘太岁的意思是找家酒楼边吃边接着聊。

苏萱是一定而且肯定的,不想和刘太岁有什么瓜葛,带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这满京城还没有敢抹了刘太岁面子的呢,于是刘太岁一路尾随看着苏萱回了家,留了一个盯梢的,刘太岁也走了。

丁良安排完苏萱这边儿,就出来了,一到街口就让人给蒙住眼睛,掐住了脖子。

丁良一招小擒拿,就往后踩那人站得位置,是空的,没有人,丁良一下紧张起来,反手就要起肘,就听后面有人笑,手也都松开了,“如果想要你的命,你还还的了手不成。”

丁良一看是刘弈身边的小厮刘全,没好气的道:"还没闹够是不是。”

“你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这京城里能使得动你的还没几个,爷让我来问问,那位是什么人,怎么是你跟着。”刘全也不隐瞒,开诚布公的问。

“我说你们爷怎么和长舌妇似的,什么事儿都打听,这是后宅的事儿,哪凉快那歇着去。”丁良没好气的推开刘全走了。

剩下刘全都石化了,后宅的事儿,这可是个男人呀,要说自己爷吧,还靠点普,这九皇子吴王殿下打死自己,也不能相信,还是赶紧回去和爷念叨念叨吧,让爷拿主意是正经。刘全也一溜烟儿的跑了。

刘全回去以后在刘弈耳边耳语了一番,刘弈当场石化了,“那个小白脸长的是不错,可也就十来岁的样子,长的还没有爷好看呢,吴王殿下这么多年,也没看上我,也不可能看上他呀。”刘弈自言自语道。

刘全四下里看着风景,没听清刘弈说的什么。“如果是女人早就抬回府里去了,不会养在外面,如果是xianx,丁良不会说的这么痛快,难道是那里得来的高山名士?也不可能。看来还是个母的,不行mintn我就去吴王府看看,探探底,看看这位殿下在搞什么鬼。”刘弈决定了以后也不去想了,让刘全下去,自己也去玩乐去了。

“阿宝你怎么这么莽撞,遇到事情公子自会料理,需要你帮忙了,自会叫你,给公子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你知道周围的人说那是谁吗?那是刘国舅家的独苗,刘太岁......”扮成小厮的芍儿,对阿宝碎碎的念。

“芍儿不要说阿宝了,他也是护主心切,刘太岁怎么了,我们反正是要回平江的,怕他什么。”苏萱满不在乎的道。

“我的公子呀,这京城的水深着呢,那有那么简单的事儿,如果我们被刘太岁缠上了,说不定就回不去了。”芍儿说着说着戛然而止。

苏萱也呆了呆,大家都没说什么话,回了内宅。到了内宅,苏萱吩咐芸儿:"赏阿宝二两银子,赏他忠心护主的。”芸儿答应一声去了。芍儿眼神暗了暗,连忙上前服侍。

第二天刘弈直奔吴王府而来,吴王在书房见了他,刘弈一看吓了一跳,吴王脸色灰暗,布满血丝的眼睛,“殿下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王妃昨天小产了。”吴王疲惫的道。“那,那殿下要宽心,王妃还好?”刘弈关切的问。

“恩,还好,戴院判在府里呢。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儿,如果是喝酒就免了,我这几天没心情。”吴王开门见山。

“这个弈自是知道,我什么时候那么不知趣了,前几天逛庙会遇到件新鲜事儿,本来真是想和你喝喝酒聊聊天的。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就告辞了,改日再喝吧。”刘弈躬身就要告辞。

“振麟少和我耍花腔,坐吧。和我说说是什么事儿。”吴王没理刘弈的告辞。刘弈呵呵一笑,又坐下了。

“我昨天去逛庙会,在一个耍猴的哪儿,看见丁四护着一个女里女气的男孩在看杂耍,而且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于是我就起了好奇心,打算看看这是你那路的神仙。”刘弈说到这儿,停下来喝了口茶,吴王听了皱了皱眉,坐直了身子。

一百二十三章 粘

“没想到那个妞还挺辣,带着的人也是泼皮无赖,把我都骂下阵来。过后我堵住丁良问怎么他跟着,他开始怎么也不说,最后才说是你的女人。”刘弈停下来看着吴王。

吴王一脸的无奈,“振麟我也不是成心要隐瞒,只是左一个事儿,右一个事儿的,也就耽误住了。她不知道我是皇子,我在她面前就是慈济药铺的少东,她也是慈济的少东,我们只是合伙做生意的关系。”吴王越说越尴尬,最后有点恼怒的看着刘弈。

正在喝茶的刘弈,听着噗的一口把茶给喷出来,笑道:"这么说你还没有搞定人家?”刘弈脱口而出,然后知道说错的话,赶紧道:"我是说你还没有和她说明,你打算什么时候说清楚,又打算什么时候下聘把人抬进来?”

“振麟放肆。”吴王脸上挂不住,沉了脸。刘弈却不以为意,显的有点兴趣怏然,“居然还有殿下搞不定的人,嘿嘿,也不知道我刘振麟行不行?”刘弈微笑着摸着自己的下巴,然后两人又嘀嘀咕咕了半天,刘弈告辞走了。

书房里吴王以手扶额,一副头疼不已的摸样。小福子在一旁也不敢说话,对外面探头的丁良摇了摇头,丁良抽头打算一会儿再过来,“怎么了,在我面前就弄起鬼儿来了。”吴王闭着眼睛道。

丁良只好进来道:"我刚才进门看见刘爷满面春风的走了,如果是苏公子那边的事儿,我就晚了一步。不知道刘爷是怎么和爷说的。”

一听这话,吴王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怎么说的,还能怎么说,你不是说哪住的是我的女人吗?”不跳字。

“爷,奴才一句多的话也没说,说让大爷来问爷就是了。是刘全那个死小子,说如果我要不说实话,mintn就递帖子登门拜访,奴才一着急就实话实说了。”丁良在地下站着委屈的说。

“行了,说了实话就不拜访了,刘弈就是搅屎棍儿,怎么他就成了我的伴读了,我们俩本来就八字不合。”吴王气咻咻的道。

扭头去了东稍间休息,丁良抬头看着小福子,小福子冲他挤挤眼,快步跟进去了。这是怎么了,刘爷又怎么惹着爷了,跟爷说什么了,丁良一边想,一边也退出来,走了。

初五一个莫名其妙就碰上了一个恶霸,初六大家以为不会出门了,但是用过早饭以后,苏萱又让芍儿给换了衣服,让她们也去换衣服,然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今天丁良没有来,住在客院的护卫们都赶了过来,领头的道:"公子,现在外面虽然热闹,而且是正月里,可是安全也要考虑,我们总在院子里拘着也想出去转转,就让我们跟着吧。”领头儿的护卫道。

苏萱没说什么,点头同意了。至于怎么来的,谁让来的,一句也没问。一行人,有热闹就看,有好玩的就买,中午二十几个人走的又累又饿,在那儿吃饭呢?

芍儿他们几个丫头虽然都带着围帽,但是浑身上下的气度,举手投足的风流,那是掩盖不住的,苏萱女扮男装的装扮,在有些人的眼里也一副纯天然小受样儿,这些已经引得人频频驻足观望了。

更有大胆的在后面尾随了,其实主要的还是京城的权贵人家,大多都有标志,没有的也不是全都不认识,都识趣儿的不来招惹。

只有这一群人没人认识,带的人虽然不少,只能说明有钱而已,在京城光有钱是不行的,而且还是大错。这年头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儿的人有的是,也不知道从那找来的土鳖来充数的,全都是一口的外地口音,到时候下起手来,也不会有人管的。

正当有人想入菲菲的时候,就看到京城的太岁,刘家大爷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对着那小公子拱手抱拳说了些什么,那小公子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儿,刘太岁全不在乎。

后面跟着的人都开始观望,就看见那小公子带着众人坐在一个小吃摊前,和摆摊儿的说了句什么,那摊主笑容满面的应了,一人一屉烧卖,一人一大碗馄饨。

那刘太岁看了看,立刻坐下,也和那小公子要了一样的东西,两人头对头的吃起来。

“这刘太岁什么时候好起男风来了,他不是喜欢女色的吗?”不跳字。一个人郁闷的道。

“玩儿时间长了女色也会腻的,偶尔也需要换换口味,你没看见那小公子嫩的都快滴出水儿来了。”另一人猥琐的笑道。

“这是花就让他给摘了,是草就让他啃了,有棵白菜也让他给拱了。我们还混什么,无趣无趣的紧,走了走了,回去了。”后面的围观的都悄悄的我来了,正如我悄悄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刘太岁往四周看了看,眼里带了笑。

苏萱吃的虽然是地摊,但是也是动作优雅,碗里轻雾袅袅,香气四溢,苏萱吃的的暖心暖胃,一会儿小脸蛋儿就红扑扑的,鼻子上冒出了一颗颗细密的汗珠,红红的唇慢慢的蠕动着,那唇看着格外油亮红润而且细腻。好像盛开的花朵,等着小蜜蜂去采摘。

咚刘太岁近距离看痴了,忘了自己夹着一筷子馄饨呢。馄饨掉到前面的碗里,溅了一脸的汁水,刘太岁也一激灵回过神儿来。

“爷擦擦吧”刘全上前递了一条帕子,“滚滚滚,也不知道擦了什么的帕子就递给爷用。”刘太岁从自己的袖袋里,拽出条香喷喷的帕子来,胡乱的擦了擦,随手丢在地上。

“爷,那是香儿姑娘给您的帕子,你......”

“啪——”刘全脑袋上挨了一筷子,“混账东西,爷的事儿什么时候要你跟着说三道四的了。”说完看了看扔到脚下的帕子道:"还不快给爷捡起来,回头洗好了再还给爷。”刘全点头哈腰的捡起帕子,退到后面。

吃完,摊主过来跟芍儿道:”姑娘一共三十五位,每位会账六个钱,一共二百一十个钱。”芍儿点点头,低头数好了钱,就要给摊主。

“芍儿你越来越没个成算了,我让你给管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赔尽了。你自己数数我们是多少人,如果实在数不出来就数数手指。”

芍儿一下子脸涨的通红,“摊主我们一共三十四个人,这位爷不是和我们一起的。”

“哦。是小老儿看错了,那是二百零四个钱。”芍儿刚要数钱,“数什么数,摊主这一天也很辛苦,给半吊钱吧,多的就赏你了。”苏萱发了话。

“谢谢这位小爷了,小爷新年顺遂,万事如意,小老儿一家给您拜年了。”摊主夫妇一起出了给苏萱行礼,苏萱站起来带着人走了。

刘太岁鼻子差点没给气歪了,自己几个钱的馄饨烧卖不给付,转手就赏了摊主几百个钱。

刘太岁一摸身上,除了银票就是银锭元宝,一个铜钱也没有。刘太岁这个气呀,啪扔在小桌上一锭银子,“老板会账”

“爷,小老儿这是小本生意,没有这么多零钱找,爷我换不开。”摊主为难的道。

刘全在后面直翻白眼儿,摊主也是个死脑筋,也不看看面前站着的是谁。偏偏摊主还真是不开窍,在一旁傻傻的站着,等这位刘太岁给他六个铜板。

刘全在后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我说摊主,知道我们爷是谁吗,我们爷吃你的馄饨是看的起你,我们爷就是京城顶顶有名的刘国舅家的公子,当今皇后她老人家的侄子,刘弈刘公子是也。怎么样,听说过吧”刘全十足的狗腿像儿。

“刘公子”摊主瞪圆了眼道,“怎么样,听说过吧”刘全得意的问。“没有”摊主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

“爷,您还是找找吧,看有没有几个铜板儿,要不就跟这位跟着您的小哥先借俩。我这是小本生意,还请爷担待担待。吃碗馄饨也不用抬出国舅公子的名头来。你如果实在没有零钱,那就算我请的了。”摊主一边嘟囔一边给刘弈出着主意。

嗤嗤嗤周围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刘弈一眼瞪过去,立刻消了声。但是大家还都抖着肩。刘全更是郁闷,每次出门,自己带的钱只有比爷多的,比爷大的,爷最小的都是一锭银子,自己身上是除了几千两银票一个子儿也没有。

“行了,也别给爷出馊主意了,爷也是越混越回去了,什么时候爷的名头儿连碗馄饨都换不来了。都赏你了,不用发愁找钱了。”刘太岁带着手下,极其郁闷的走了。

“谢谢爷,爷以后常来啊。”摊主这话说的刘太岁一个趔趄,天冷路滑好悬没摔倒,后面跟的人一直闷笑到肚子疼。

刘太岁快步跟上苏萱道:"我说这位小公子,相请不如偶遇,上次见了因为人多没请教姓名,公子可否告知一二。”

一百二十四 上门一

“不必了,你我二人不过萍水相逢,世上有数面之缘而不识者不知凡几,告知姓名就不必了。”苏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刚才可是给你赶跑了好多地痞无赖的,你不感谢就罢了,我也不是非要你知恩图报,交个朋友还是可以的吧。”刘太岁很君子的道。

“是吗,如果你再替我赶走一个无赖,我就告诉你姓名,如何?”苏萱狡黠的道。

“当真?”

“当真”

“一定?”

“一定”

“那好你说让我赶走谁吧,这京城还没有我刘太岁赶不走的人呢”刘太岁拍着胸脯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苏萱咯咯的笑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不就是......”刘太岁一下明白过来,“死丫头,敢耍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刘太岁一下恼了。

“我说的可是真的,你只要答应以后不再我面前出现了,我就告诉你姓名。”苏萱很是无辜的道。

“哼,好,本公子就答应你,快说叫什么?”刘太岁不耐烦的道。“本公子叫苏文,字文轩。好告诉你了,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苏萱看着刘太岁。刘太岁嗖的一声转到苏萱后面,苏萱一扭头,又转到她后面。“我这是从你面前消失,没有出现在你面前吧。”苏萱身后传来刘太岁的轻笑声。

苏萱也不理他了,继续逛街。刘太岁就在后面跟着。苏萱抬脚进了胭脂铺子,刘太岁看也没看也就跟了进去,一进去就香味扑鼻,仔细一看原来是胭脂铺子,苏萱正带着四个丫头和二丫他们几个小丫头挑胭脂,芍儿他们当然不稀罕这里的东西,二丫她们就不一样了,像出了笼子的鸟儿一样,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最后一人挑了一盒二三十个钱的胭脂,还一脸肝儿疼肉疼的。

刘太岁虽然是脂粉堆里打滚儿的,可是很是以自己里里外外,从头到脚是个纯爷们儿自豪,今天居然进了胭脂铺子,满眼都是女人的东西,要多别扭就多别扭,要多尴尬就多尴尬。

刘太岁从一进门就扭着头,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偏偏有那不长眼的凑过来。“大爷您来了,看上什么了,我包了回头让伙计给您送到府上去。”胭脂铺子的掌柜亲自过来招呼,生怕慢待了这位刘太岁,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刘弈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一旁的苏萱等人笑的前仰后合的,芍儿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刘太岁咬牙跺脚道:"每样给我包一份,给新雅阁的牡丹,贵喜班的小天后,怡香院的婉娘,云良轩的烟霞每人给我送一份去,刘全结账。”刘弈实在是呆不下去了,紫涨着面皮走了。

后面的护卫纳闷的互相看了看,爷这是怎么了,成年到辈子的也看不见红回脸,这两天是左红一次右红一次的,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下人们胡思乱想,刘弈是乱想胡思,在外面吹了会儿冷风,脸上的热度才下去,也没心思跟苏萱胡搅蛮缠了,打道回府了。

苏萱带着大家快快乐乐的逛了一下午,晚饭去了如意坊,这是京城不能数第一,但也排的上号儿的酒楼了。

头上的匾额书着斗大的狂草‘如意坊’三个大字,‘座上不乏豪饮客,门前常扶醉人归。润诗润画犹润颜,醉情醉笔犹醉心。’苏萱轻轻的念着,带大家进了大堂,里面已经是座无虚席,有几张空桌子也都不是很大,根本就容不下这么多人。

门口招呼客人的伙计立刻过来道:"这位爷多少位?”

“喏”苏萱冲自己身后努了努嘴儿,伙计看了看道,“大堂里已经没有地方来了,二楼的雅座也没了,就是三楼还有两个雅间,不知道爷可愿意去?”

苏萱点头说行,三十多个人都被带上了三楼,一楼大堂宽敞,二楼雅致,三楼就是奢华了。后面的人都让这富丽堂皇的装饰,琳琅满目的装饰花了眼睛,一双眼睛都看不多了了,伙计推开一个雅间,里面够大够宽敞,里面放了四五张圆桌,好像是专门举办小型宴会的一个花厅。

苏萱带着四个丫头做了靠窗户的一张桌子,四个丫头不肯坐,苏萱沉了脸,四个人才坐下。点了餐吃起来,一直吃到华灯初上。

苏萱叫了伙计来算账,”一共一百六十三两二钱银子,零头免去,您给一百六十两。”伙计报着账,苏萱付了银子,其他的人一脸的心疼。苏萱带大家出来,打算接着逛。

“公子我们都出来一天了,回去吧。我的腿实在走不动了。”芍儿一看苏萱还没有回去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苏萱回头看了看众人,问是不是还想逛会儿,二丫拍手道:"好呀,好”被芸儿狠狠的瞪了一眼后,缩着脖子说自己也累了,想回去了。

苏萱笑了笑,看了看大家,还有就是京城的夜真是太冷了,白天有太阳还有点暖和劲儿,这一到了晚上,天又阴沉沉的,北风那么一吹,各个店铺前面的灯笼忽明忽暗的晃动着,酒旗店招呼啦啦的响,虽然是正月里,可是有的铺面都开始上门板了,回头看看大家,每个人的眼睫毛上都快挂霜了。

苏萱紧了紧自己的披风,回家了。以后连着下了几天的雪,苏萱冻得实在出不来了,天天暖阁里是熏笼,暖炕,炭盆儿一样不落,怀里还的抱着手炉,脚下踩着脚炉,身上还穿的鼓鼓囊囊的像个粽子。

在江南向往北边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等真等到了,看一眼也比较费劲儿,堆雪人打雪仗什么的就不要想了,偶尔让芸儿打扮的和圣诞老人似地只露出眼睛,到院子里看看这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雪景就到头儿了。

苏萱叫来苏管家一一过问了大家的碳可够用,御寒的衣服薄不薄等等,让苏管家认真的查查,如果有不合适的,赶紧告诉芍儿。

苏管家一一答应下来,下去查对去了。苏萱百无聊赖的翻着自己手里的书,有一搭无一搭的看着。

一会儿二门儿的来回话,说人来拜访,问是谁,都道不认识。苏萱狐疑的拿过帖子来,打开一看是逍遥公子。

看着烫金的帖子,闻着扑鼻的香味儿,苏萱想了想道:"金奴你去看看冯默在不在,如果在就让他去看看。”说着把帖子递给了金奴。

金奴一炷香的功夫就又跑了回来m,“公子你猜猜是谁呀?”

“我哪知道,我们来京城这些天,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可是这些人门房都认识,门房不认识的我也不认识,不要卖关子了,快说是哪路的神仙吧。”苏萱懒懒的道。

“公子真是无趣儿,就是我们这几天上街碰上的那个刘太岁”金奴幸灾乐祸的道。苏萱愕然的抬起头,“刘太岁?登门拜访?我好像不认识他吧?不少字”

“认识不认识的反正递帖子登门儿了,冯默正支应着,我看过不了多久,就来请了。”金奴话音儿还没落,二丫就跑进来道:"公子,阿宝哥哥在二门上立等着公子出去见客呢。”

“金奴你个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苏萱拍案而起,指着金奴骂道。金奴咯咯一笑,跑掉了。苏萱恼怒非常的穿了大衣服,带着小厮小剑和光子去了外院。

一进书房的院子,就看见刘全从友邻斋的帘子后面探头探脑的,一看见苏萱来了,嗖的一下缩回就听里面打声嚷嚷道:"苏公子来了,苏公子来了。”

冯默铁青着脸出来,给苏萱行礼打帘子。“公子你从那认识的这么一个不要脸得泼皮无赖呀?怎么也不走,满嘴的胡言乱语。”

让冯默这混三教九流的都受不了了,这刘太岁说了点儿什么呀,苏萱一脸纳闷的进了友邻斋。

“哎呀苏兄你可来了,在后面歇的可好?”苏萱发现刘太岁这么一说,冯默马上就怒目而视。刘太岁呵呵笑了两声,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知道刘公子踏雪而来有何见教?”苏萱坐下问。“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这两天没看见苏兄上街,甚是想念。特来拜访。”刘太岁大大咧咧的道。

刘太岁此话一出,满屋子人都一头黑线,“那刘公子就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儿了?”苏萱紧跟着道。“也不是,值此天降瑞雪之际,振林不才想邀苏兄煮酒赏雪小酌几杯。”此话一出,苏萱这个气呀,和着什么事也没有,纯粹过来闲磨牙,套近乎来了。

“恐怕要辜负刘公子的好意了,我从来不喝酒,也没有煮酒赏梅的兴趣,我还有事,失陪了。”苏萱沉着脸,站起来,“你这才刚出来就又回去,你的那些小姨娘就那么心急,我看苏兄的后院也需要整顿整顿了。”刘太岁一边嘟囔,一边喝茶。

腾的一下,苏萱的脸红到了耳朵根儿,怒瞪着刘弈。

一百二十五 上门二

“你胡说什么,谁有姨娘了。冯默给我把这信口雌黄,无理取闹,满口污言秽语的人渣打出去。”

“是”冯默略胳膊挽袖子上手就要把刘太岁给拉出去,一旁的刘全立马和吃了兴奋剂一样,兴奋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们家爷和冯默。

刘太岁一伸手就叼住了冯默的腕子,冯默就觉得是一把铁钳子夹住了自己,犹自咬牙挺着,起脚就向刘太岁的胸腹部踢来,刘太岁叼着冯默的腕子往后轻轻一送,冯默就失了根基,碰的一声做到地上。

刘太岁立刻上前把冯默扶起来,一托胳膊肘扶起来,嘴里念叨着:"哎呀不好意思,没看清冯小哥在一旁,你说我和你主子说话呢,那就轮的到你往前凑合了。下回有点眼色,一群吃货,要你们干什么,都滚下去。”

后面一句话是说给刘全和冯默两人听的,刘全泥鳅似的溜出去了,冯默看了苏萱一眼也去了门口。刘太岁似笑非笑的看着苏萱,苏萱一下像炸了刺的刺猬似的警觉起来,把手里的茶杯紧紧的攥在手里,刘太岁现实无声的笑,后来吃吃的笑,最后哈哈大笑,仰天长笑,直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苏萱最后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刘太岁笑,好容易笑声歇了,“笑够了,喝口茶吧。”苏萱给刘太岁倒了碗茶。

刘太岁俯视着椅子上的小苏萱道:"苏公子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至于这样吗防我就像防贼似地,看到我不是一脸厌恶就是一脸鄙夷,我是抢了你lapo还是挖了你祖坟啊。”

“都没有。”苏萱冷静的道。“那你为什么这样?”“没有为什么,就是讨厌你这样的人不行吗?”不跳字。苏萱斜着眼儿道。

“口渴了就请喝茶,喝完茶门在那边,请自便。”说着苏萱也不理正站在一旁发呆的刘太岁,拿起自己的披风回内宅了。

从苏宅出来,走在街上的刘太岁摸着自己的脸,“刘全,你看你家爷长的怎么样。”

“爷当然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风神俊秀,玉树临风.....”刘全还没说完,就挨了一脚,“谁让你说这个呢,你说,就是你看,就是就是感觉没感觉出来,你家爷稍微有那么一点讨厌,或者让人恶心的。”

刘弈小心翼翼的看着刘全,刘全扑哧笑了一下,立马收住,“没有,刘全一点这感觉都没有。”刘全就看他们爷悄悄的松了口气,“恩,爷带你们去找乐子去。”刘太岁又去干那些人嫌狗不待见的事儿去了。

这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两天,雪停了以后天气更是清冷清冷的,出去吸一口气到了肺里还都是凉的,化雪的时候路上都是脏脏的,因为以上种种原因苏萱没有出门。

家里的孩子们那里闲得住,把家里有雪的地方都清扫了一遍,堆了许多雪人出来,苏萱看得眼红心热的,最后让芍儿她们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的,像个棉花包似的也跑出去玩儿了,把大门口的雪堆了两个小丑,红萝卜的鼻子,黑炭的眼睛,卷卷的头发,滑稽的笑容,脖子上围着两条大红披巾。

一时家里的孩子都围着这两个雪儿看,围着笑,围着拍手,围着蹦跳,给寒冷的天气注入了一丝热气儿。

阿宝他们都是野惯了得,只要不是当差的时间,必定叫上自己的小伙伴去街上逛逛,回来m给萱儿说说街上的见闻,也算是解了苏萱不能出门儿的寂寞。

“公子,总这么放他们出去不合规矩,他们都是没笼头的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惹出点事情来。我们现在人还少呢,如果人多了再这么着,家里就更没有个体统了,奴婢知道跟公子说着僭越了,还请公子责罚。”芍儿跪在一旁。

“你说的我都知道,芍儿你不用跪着,起来吧。”苏萱也没说以后让阿宝不出去了,也没有责备芍儿,一下让芍儿不知道苏萱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惴惴不安但也不敢多说了。

因为苏萱门口的两个小丑,整天门口围着一群孩子嘻嘻哈哈,过往的路人也大多驻足微笑多看两眼。一时都打听起这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又听说护国寺的戒色大师亲自到府上去做法事,人们吃惊之余,整个宅子和它的主人都神秘起来。

虽然大家都听说了,宅子的主人是江南慈济总店到京城送货的,这话能相信吗?一个商贾而且还是黄口小儿能请得动戒色大师?能和刘太岁来来往往,其实只有来没有往,这些都激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一日四皇子和府里的清客幕僚闲谈,“听说老九这些日子,正和一个南边儿来的客商过从甚密,尔等可听说了?”

“这事儿学生让人问过了,却有其事。这次吴王送给宫里的年礼不是得了赏赐吗,就是这客商送过来一种叫做什么果酱的东西。听说很是对宫里各位主子的口味,为这个万岁爷还特意赏了九爷一块五福如意的玉佩。我们府上九殿下也让人送了,只是当时爷只说了一句收到库里吧,恐怕现在东西还在库里白放着呢。”

一说这个四皇子就一肚子气,自己也辛辛苦苦准备了礼物,可是各宫的主子都是客气的称赞了两句,随便拿了两样东西,就都押回来m了。

王妃干巴巴的随着众人,一宫一宫的转完就回来m了,赶上母妃这些日子火气特别大,看什么都不顺眼,自己xifup和五王妃都不怎么敢往钟粹宫凑合。

不过唯一让人安慰的就是老九xifup初五的时候流产了,听说把老九心疼的什么是的。也难怪,成亲两年多了,好容易有一个有了响动,却空欢喜一场,活该四皇子心里解气的想。

“听外面的人说,因为江南来的那个商贾让九弟得了体面,九弟专门买了一处宅子让这南蛮子住,还大动干戈的请了护国寺的戒色大师来给宅子祈福,这是不是有点大了。”四皇子不解的嘟囔。

“其实根本不是爷想的那样儿,那处宅子是鸿胪寺卿苏大人嫌自己的宅子小了,住着不方便,才买了这么一处大宅子,打算年后搬过去住。可巧慈济送货的来的是自己的小东家,就是这蛮子。因为来的比较晚了,等货到了京城,运河就封了冻,也就回不去了,只能在京城过年。因为这个,万掌柜不敢怠慢,就四处找合适的宅子,于是就看上了苏大人的宅子,苏大人本来是留给自己住的,说什么也不肯租,最后还是听说是老乡的缘故,才勉勉强强租的,为这个听说九殿下还亲自出面说项过。这出宅子倒不是外面说的,什么九殿下为了这客商买下地。至于请戒色大师,是这客商路上买了十几个小乞丐,其中一个小女娃怕主人嫌弃不要她,就隐瞒了弟弟的死讯,抱了个死孩子进了宅子,为这事儿九殿下心里很是腻歪,就亲自去护国寺请了戒色大师来给宅子做法事,去去晦气。而不是对外界所说的给宅子祈福什么的。”那个清客得意的说着自己打听的消息。

四皇子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微微沉吟道:"这些说辞都是道听途说,或者故意让我知道放出的风声,做不得真。听说那个客商和刘国舅的独子也有些来往。”四皇子接着问。

“这刘太岁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听闻是过年的时候在庙会上,为了给一个耍猴戏的赏钱多少,和这江南来的客商起了争执,弄的顺天府派官差去,才把两个人拉开。反倒是这二位一来二去的倒熟络起来。”

四皇子听着呵呵的笑道:"没想到还有比刘太岁还混的人,俊才不是说我们府里也有老九送的什么果酱吗,那我们也拿出来尝尝,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爱物,让老九得了彩头。”说完,冲外面喊道:”来人,去库房里拿几罐果酱来给尝尝。”

双喜立刻取了十几罐果酱来,给这个幕僚两罐,剩下的四皇子都一一分派了。那幕僚也起身告辞下去了。

“吉安,让人去查查这南蛮子的底细,我要实实在在真的情况,呈上来的东西不要有毛俊才那些听说据说之类的话。你可明白?”

“是,奴才明白”

“恩,那下去吧。”然后那人就嗖的一声消失了,“哼以为会念几首歪诗就是谋士了,在爷面前糊弄,爷也不缺那几个钱,赏你口饭吃就是了。”四殿下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因为下雪的原因,苏萱在东间的暖炕上窝着看书,屋里的香炉里香烟袅袅,从里到外鸦雀不闻,芍儿坐在脚炉上给苏萱在熏笼上熏着衣服,“公子银耳莲子羹。”玉奴的托盘上放着一个银色小盖钟,一旁的小盘儿有一柄小银勺儿。

芸儿上前掀了盖子,放上小银勺,双手捧给苏萱。

一百二十六章 节前

苏萱拿起银勺吃了一口,“恩,做的不错,甜而不腻。”慢慢的吃起来。

“嘻嘻嘻,哈哈哈,你那个真丑......”二丫的声音,“哼,你那个也漂亮不到哪去,就是一只胖胖的傻兔子......”豆苗的声音。

“咯咯咯,你们谁也别说谁,我看到芍儿姐姐的花灯了,可漂亮了,你们做的这个.....”饭团的声音。

“你们几个死丫头,怎么学的规矩,在院子里就大声喧哗,我一定去问问邢嬷嬷她这规矩是怎么教得。”金奴的声音。

“好姐姐......饶了我们这一回吧,我们.....”七嘴八舌的求饶声儿。苏萱微微一笑,把盖盅交给玉奴漱口。

“也是太无聊了些,在江南我们整天忙,连睡觉的功夫都没有,虽然累,可是实实在在的。现在虽然清闲,可是没意思的紧。也怨不得小丫头们打闹。”金奴进来嘟囔道。

“人人都说富贵闲人,富贵闲人,怎么金奴妹妹到没意思起来,这可不行,慢慢习惯了就好了。其实闲了可以搞些乐子,这在富贵人家是很正常的事儿。”芍儿道。

“有什么乐子可找?别是什么打马吊,我可没兴趣。”金奴一副明显不相信的表情。

“芍儿一说可是提醒我了,想游戏的名目还不多,我们可以玩投壶,也可以玩捶丸,还有荡秋千。如果是男子能玩儿的就更多了,可以骑马狩猎,打马球,蹴鞠什么的。我看公子也挺无聊的,不如我们玩投壶可好?”芸儿提议道。

苏萱看几个丫头都一副跃跃欲试,目露期待之色,就道:"好吧,投壶确实适合闺阁女子玩耍,消磨时间。既然玩儿投壶,就要有彩头,那我们以什么为彩头呢。”

一下四个丫头都兴奋起来,有的说出银子,有的说唱个曲儿,有的说在脸上画个画。最后苏萱想了想,“我们自己游戏玩耍出银子也太无趣了些,就随便唱个曲儿,出个谜面,或者说个笑话什么的都行,怎么样?”

苏萱都定了调子,几个丫头当然说好了。于是金奴出去找了一个广口的胆瓶来放到外间地上,量了五六步的距离,大家拿了筷子来投壶——因为没有准备,一时找不到羽箭,只能用筷子代替了。

一时大家都去各自屋里脱了长裙,换了利落的小袄短裙回来m。紧接着正屋里就传来女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和叮叮当当投壶的声音。

耳房里二丫几个探出头来,“不让我们嘻嘻哈哈,不让我们出声音,说没有规矩,她们怎么就那么大声,还是各位姐姐和公子呢”几个人笑声的嘀咕。

“说你们几个没规矩还真没说屈了你们,你当你们是谁,和正经主子比起来了。再不听话小心让主子提起脚卖了。”一个婆子在后面道。

“才不会呢,公子是天底下最最好,最最善良的人了,才不会卖了我们呢。”二丫信心满满的道。

“既然公子对你们这么好,你们也得听话点,懂点规矩呀,不能一天只知道傻吃憨玩的,也得学着伺候主子,主子花银子钱买了你们来,你们可得知恩图报,不能少心没肺的。”

“我们知道了大娘,我们以后一定听话,好好学规矩,认真干活儿。”豆苗保证道。“这才是好孩子的样儿,做人要有良心,懂吗?赶紧干活儿,公子她们好一会儿没要茶了,都赶紧预备着。”

“姜大娘你还真是料事如神”门口金奴穿着小袄,脸蛋红扑扑的。“我想着姑娘们就该要茶水了,这不早准备好了。”姜大娘笑容满面的把茶壶递过去,“谢谢大娘”金奴提起壶走了。

姜大娘一转身,看见几个小丫头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好好干活,看着我干什么,我脑袋上长了朵花儿?还不快看看炉子里的碳用不用添。”

“大娘,我们就是觉的你刚才跟金奴姐姐笑的好恶心。”饭团小声儿道,”比当年獒狗儿等地主老财家的肉杂烩的笑容还恶心。”

姜大娘一下的囧住了,“你们几个死丫头,还不快看看用不用加碳,我们屋里的碳够不够用,饭团你给我去搬一筐碳进来预备着,二丫给茶炉加碳,豆苗儿你给我去提水去,没看到水缸里缺了水了吗”几个小丫头嘻嘻一笑跑走了。

“死丫头,有本事你们就别回来m。”姜大娘愤愤的道,“吃主子的盐米,穿主子的衣服,命都是主子的,给个笑脸怎么了。和獒狗儿一样恶心?我有獒狗儿那小子那么丑吗?整天眼睛和狼似的闪着凶光,只要露出的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疤,那獒狗儿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呢?”姜大娘皱着眉头想。

正房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玩了一个多时辰,苏萱有点倦了,大家也就结束了,点算的结果是金奴和玉奴最好,十中其九。

芍儿芸儿平平常常,十中五六,只有苏萱最差,十中二三就是最好的了,大家笑吟吟的看着苏萱,苏萱也不矫情,“既然我输了那就按规矩讲个笑话吧。”

苏萱进了东次间换了宽松舒适的衣服,坐在炕上,舒舒服服的靠在引枕上,也让几个丫头在地上坐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苏萱一起头儿,几个丫头就抿嘴一笑,这和小时候老人们讲故事的开头一样。

“一个富庶的地方有个地主老财,见天得望子成龙,花重金聘请了西席来给儿子启蒙授课,盼望着有朝一日儿子能够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封妻荫子,光宗耀祖,可是这地主老财的儿子读了十几年的书不要说十步成诗,出口成章了,就是看个文章还经常念白字。这老财没办法,就又出重金给儿子捐了个县官。这样的官做了县令,自然就闹了好多笑话,被当地的百姓戏称白字县官。一日白字县官正在后衙休息,就听外面的堂鼓想,就到前面升堂问案。衙役呈上状纸,上面写着原告冉刻俊,因为某事状告某某的状纸。白字县令一拍惊堂木,道‘再往后’那人就往后退了两步,县令一看啪又一拍惊堂木,道:‘再往后’那人战战克克就又往后退了两步,县令一看又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道:‘再往后’,那人结结巴巴道:‘老爷再往后就是墙了’县太爷怒道:‘你不是叫再往后吗?’那人道:‘老爷小人叫冉佳俊’白字县令脸一红,知道又念了白字,还强词夺理道:‘俊什么俊,看你长了一脸麻子’” 其实这只是苏萱前世无聊的时候,大家在网上搜到的小笑话。

苏萱说的这个笑话前面平平常常,几个丫头边听边嗑瓜子,剥花生吃,在听到把冉佳俊读成再往后以后,嗯金奴正吃着瓜子,一下子卡住了,咳了半天才平息了,又笑的前仰后合。

那几个丫头也咯咯的笑了好久,然后芍儿就去准备,第二天元宵节苏萱穿的衣服,芸儿他们几个陪着苏萱说说笑笑。

第二天元宵节的重头戏就是吃元宵,看花灯,猜灯谜。苏萱让把每个人做的花灯都挂出来,有灯谜的把灯谜也写出来,挂到自己的花灯上,不会写的可以找人代写。

正在苏萱四处查看大家的准备,冯默也跟在苏萱身后转来转去,“冯默这些天也看不见人影,门房说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门,不宵禁了不会来,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了?”苏萱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道。

“公子你想到那去了,我冯默什么样的花花世界没见过,要说繁华,京城难道还有江南繁华?这里的女人哪有江南的女人柔媚温婉,不是你想的那样——”冯默拖着长声说。

“亏公子还是江南人,难道不知道有老乡也在京城吗?”不跳字。冯默没好气的说。

“我们有江南的老乡在京城,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什么老乡?”苏萱惊讶的问着冯默。

“公子只是高兴今年河道封的晚,免了劳顿之苦。而不知道河道封的晚开的也晚了,今年的漕粮拖拖拉拉送到十月底。我们的小船当然能在河中间行船,勉勉强强过来了,漕船又大又笨怎么过得去,只好在京城过年了,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回去。我这些天就是去他们的住处和他们聊了聊,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这大过节的都不能和家人在一起,每个人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就经常过去坐坐。”冯默伤感的道。

苏萱停下来,回头看冯默眼睛都湿润了。自己本来在那儿都没有归属感,所以也无所谓在那儿过年过节的,而冯默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人乡土意识,宗族观念,是很浓厚的,让他们陪着自己在外面过年是不是也很伤感呢?

“冯默你也带我去看看他们吧,我在平江受你们帮主照顾,来的路上也顺风顺水都是托了你们漕帮的福了,去看看他们也是应该的。”苏萱道。

一百二十七章 元宵节

“公子你说这些话就太外道了,元宵节的时候,他们都会去街上热闹热闹,我们也过去,和他们一起看花灯就是了,而且他们的身手都很好,安全问题也有了着落。”冯默想的很周到。

苏萱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了。shanwo就和大家同乐,猜灯谜,散赏钱,吃元宵,所有程序一个不落的走了一遍。

吃了午饭,苏萱就歪在炕上小憩,一觉就睡了两个来时辰,起来天就有点暗了,玉奴守在屋里,几个小丫头用沙盘在明间里和金奴学着写字,认字。

梳洗以后,苏萱换了衣服,吃了口茶定了定神儿,芍儿就过来问晚膳吃什么,苏萱想了想就让按照三十的规矩准备,还是老规矩,芍儿出去传话。

苏萱就让玉奴给换了大红团花狐裘箭袖,系了玉带,穿了石青貂裘披风,用中间缀了珍珠的红丝带束了发,带上石青色的貂裘暖帽。

苏萱吩咐屋里钩儿和章儿道,“你芍儿姐姐和芸儿姐姐回来m,就让她们经着些心,这满院子灯笼,到处的明灯蜡烛可不要大意了。我出去逛逛就回来m,你们安分的守着屋子。”然后有补充了一句道:"你芍儿姐姐不问的时候就不用说了。”两个小丫头小鸡啄米般的点头应了。苏萱说完带着金奴和玉奴悄悄的溜了。

等芍儿和芸儿四处查看完了,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完全黑了,月亮还没升起来,院子里的各色灯笼,都点起来了,置身其中仿佛天上的星星落在了地上,星星点点好似一个繁星满地。

芍儿边看,边慢悠悠的往回走。进屋看见章儿和钩儿在炭炉一边玩对子儿,进了东间没看见人,到东暖阁一看也没人。就又去西边找,也没看见人,“这还没吃晚饭呢公子就跑出去了,就是看灯也得天黑透了,吃了晚饭以后呀。”芍儿嘀咕着,去了东间。

半个时辰以后芸儿也进了东间,看见只有芍儿一个人在灯下坐着,剥花生。“公子呢?”“我进了就没看见人,八成是等不及出去逛了。”

芸儿想了想觉的不对,“我们也是各处都转了一圈的,怎么就没看见公子,也没听各处的人说公子去过。还有金奴和玉奴那两个小蹄子也没有踪影。钩儿章儿你们进来。”

两个小丫头闻声立刻进了里屋,“可知道公子去了哪里?”芍儿率先发问。

“公子带着金奴和玉奴姐姐出去逛花灯了,说让二位姐姐看着家。”钩儿道。

芍儿和芸儿都蹭的站起来怒道:"你们怎么不早说”

“是公子说,如果姐姐们不问就不用说。”钩儿和章儿被芍儿他们吓了一跳,委屈的道。“你们这两个废物,公子要有什么闪失,我唯你们俩是问,公子出去都带了什么人,穿.....”

待芍儿还要问得时候,芸儿拉了她一把道,“你问他们两个能问出什么来,我们还是去问问吧,不行就给送个信。我的祖宗但愿带了人出去,早晚得死在公子手上。”芸儿带着哭腔道,现在这时候两人什么都顾不得了,撒腿就往外院跑,找到苏管家劈头就道:"苏管家可知道公子出去逛花灯了?”

“不知道”苏管家被问得一愣,“怎么了?”芍儿和芸儿也顾不得说话,转身就跑,苏管家也跟在身后跑。

芍儿跑到门房,看见光子就道:"可看见公子出去了,带了几个人?”“我刚来当值,不知道前面的事。”光子看着芍儿都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道:"不过芍儿姐姐不用着急,我把当时在门房的人找来给姐姐问问。”

光子跑了出去,一会儿拽着一个人跑过来,“你可看见公子出去了,是带了几个人,出去多久了。”芍儿劈头就问。

“公子和冯小哥是带着两个小厮打扮的人出去的,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了,我看那两个小厮像是金奴和玉奴姑娘。”那个下人看见芍儿和芸儿急赤白脸的样子,一点没迟疑把看到的都说了。

俩个丫头一听带了冯默出去,都稍稍送了一口气,立刻就对光子说:"去把我们府里的护卫都带上,跟我出去找公子。”然后转过身看着芸儿道:"芸儿你就留下看家吧,这个时候家里再也不能有什么闪失了。”芸儿郑重的点了点头,回后院了。

一盏茶的功夫护卫们都来了,芍儿带着他们也出发了。因为是偷偷溜出来的,车马具无,冯默带着苏萱和两个丫头,一直溜达着往前走,穿过两条街,进了一家酒楼。

苏萱进去一看,乌压压二十多个人,看到冯默都大声打招呼道:"兄弟,我们可等了你半天了。”然后对苏萱客气道:"苏公子好。”苏萱报以微笑,大家会合了一起出来。

“虽然那条街上都有花灯,可是历年最漂亮的花灯,最热闹的地方就是斜街了,我们今天就去那条街。”冯默和大家一说,都没有什么异议,于是向钟鼓楼斜街出发了。

天黑下来,路上的人却渐渐的多起来了,有骑马的,有坐轿的,还有三五成群结伴而游的,道路两旁的灯笼也都亮了,月亮也升起来,道路两旁的店铺也都张灯结彩,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灯笼挂出来,伙计都站在店铺门口来招呼着客人,灯前月下都是人们的笑脸儿。

那些个趁着元宵节热闹出来做些小生意,挣点小钱的小摊贩也都推车挑担的出来,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的做着生意。

越接近斜街人就越多,离着还有二里地的时候车马就进不去了,官府在宽敞的地方专门辟出地方停放马车,每辆马车前都放一块牌子,编了号儿,不过想在这里停车都是要交费的,一个车位一两银子。

有车的,有马的,都下了车,弃了马,交给家人看管,看好了号牌,然后带着人去逛了。谁说古代的人没有商业头脑呀,这简直就是堪比现代人的经营理念,苏萱心里道。

“这人们也太会做生意了吧”金奴感叹道。

“这生意别人是做不成的,做这生意的都是顺天府的官差,他们辟出地方,请好了人帮着看车,其实那个用他们看车马了,一般的人家都会留人的,他们只是收收银子罢了。像这样的地方整个京城今晚就有十几处,得了银子就是顺天府今天在街上巡逻的辛苦钱。你们都想不到这一晚上的车马钱,比他们一年的俸禄都多。”一个经常往来于京城和平江的漕帮舵主,卖弄着自己知道的见闻。

“这是临安分舵的宋舵主,我们漕帮最有钱的一位,以后缺钱了找他。”冯默在一旁调侃道,苏萱笑了笑没说话,那宋舵主也嘿嘿一笑,“这都是托了帮主的福。”

到了斜街两边都挂满了灯笼,苏萱一边逛一边四处看,“公子你看什么呢?”冯默看着东张西望的苏萱不像是在看花灯。

“大家还都没吃晚饭呢吧?不少字我这是看看,一会儿在那请大家吃一顿。”苏萱道。“我的公子,您要是提前没预定,今天晚上您就是出十倍的价钱,也在这条街上吃不到一碗汤圆呀”冯默无奈的看着苏萱。

苏萱这才猛的想起来,今天上元节是多么的热闹,多么的一座难求。“可是你家公子还没吃晚饭呢,如果肚子里没东西,我看也就逛不下去了。”苏萱沮丧的道。

“公子放心,我定了座位了。”冯默笑着道。苏萱也就没再说什么,和大家放心的逛起来。

走了没多远就看见前面灯光大亮,一座花灯牌楼矗立在大家面前,足足有二层楼那么高。上面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红灯笼,牌楼的中间用一色的小灯笼组了四个狂草‘国泰民安’,两边的条幅写着是京城的平江会馆敬献,用大红的丝绸挽了花球,缀在四周,端庄、喜庆、华丽而且马屁也拍得高明不落痕迹。

苏萱看着忍不住眼里就带了笑意,一路上看见各个商行,大商铺搭建的灯楼,漂亮的非常宏大的花灯,让苏萱对古代能工巧匠叹为观止,这可是在没有现代技术的条件下做出来的。

一行人溜溜达达的往里走,看见好多人围着一个大大的灯笼在看,苏萱也想知道是什么,可是却不想和那些人挤,在外围就有点踌躇。

冯默看了,就挤进去,一会儿挤出来道:"是个八面灯笼,每面上都提了谜面儿,猜出来的不让出声,到里面的店里面写谜底,然后得奖品,听说这么半天了也就有人猜出四个来,如果全猜出的会得到他们东家的接见,而且还得到不同寻常的礼物呢”

听冯默这么一说,苏萱也想去凑凑热闹,可是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怎么也不能和他们去挤,抬头看这是一间皮货铺子,没有字号,只匾额上写着皮货铺,三个中规中矩的大字。

一百二十八章 灯谜

苏萱就进了这间皮货店,里面挂着各色的皮货,柜台里站着几个伙计,全都一身出风毛的行头,一个个人模狗样的,看见苏萱带着人进了,就有一个伙计迎上来道:"这位客官是买皮货,还是猜出灯谜来了?”

“我是来猜灯谜的,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谜面,引得大家都在围观,只是我不想去挤,想看看谜面是什么,不知道可使得?”

“使得使得”伙计呵呵笑了两声一连声的道,“公子您楼上请。”说着引着苏萱上了二楼,看见早就有十几个人,或站或坐的冥思苦想呢。”

公子您看灯笼上的谜面都在墙上挂着呢,你慢慢看,小的下去了。”那伙计转身下楼了。

苏萱就站在一旁看这几个谜面,第一个:金吊桶,银吊桶,打开来,何不拢。第二个:才一个字。第三个:画中不是田。第四个:有目共睹。第五个:我没有他有,天没有地有。第六个:山上复又山。第七个:一人坐在玉椅上。第八个:本来就不聪明。

苏萱看着这几个雅俗共赏的谜面,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对站在身后的冯默道:"知道礼物是什么吗?去看看。”

冯默道:"公子一个字谜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逛逛吧。说不定还有比这更好看的呢。”冯默这么说着,但是也不情不愿的下去了,一会儿上来一脸惊讶的道:"公子,听说都答上来礼物是火狐皮三十张”

这是谁这么大手笔呀,这三十张火狐皮可是千金难求,如果再做成衣服,那可就无价了。这么一来就勾起了苏萱的好奇心了,又重新回到几幅谜面跟前认真的看起来,一会儿有人写了谜底封起来,递给一旁候着的伙计。

伙计转身下楼,须臾又上了来把纸还给刚才那人道:"这位爷你的谜底不对。”周围的人都普遍松了一口气,那人也很失望的样子。

苏萱认真的看着,不时在手上写写画画。一个时辰后突然看见一个衣着寒酸的人,噌的一下站起来道:"真真的是有辱斯文,哼,就是那火狐皮价值千金我也羞于取它。”说完甩袖而去,剩下的人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苏萱扑哧一笑,看着这愤然离去的背影点了点头。“公子我们走吧,这一晚上好玩儿的地方多的是,我们也不能只在这么一个地方好着。”冯默催促道。

苏萱笑着走到桌子跟前,提笔写了道;覆巢之下无完卵,封好交给伙计,也不等答复,带着冯默下楼,和等在外面的漕帮兄弟会合。

苏萱很是过意不去,因为自己想看谜面让大家无聊的等了这么半天。“这有什么关系,帮主的兄弟就是我们的兄弟,我们都是兄弟,苏小弟不用不好意思,嘿嘿”一个粗声大气的人说。苏萱点点头,大家又往前走了。

“前面这位爷等等,前面这位小爷等等”苏萱回头看是皮货铺子的伙计,手里提着几个大包袱跟了上来,“这位小爷,我们东家说您猜出了谜底,让我把皮子给了爷。可是等我回去后,不见了小爷,我就带着人追了出来。还请爷收下。”后面几个伙计气喘吁吁的道。

“我可是没金子给。”苏萱笑着道。“我们爷说了,不收小公子的钱。”那伙计道。苏萱咯咯的笑了两声,对冯默道:"收下吧”身后有人接了过去。

苏萱解了身上的荷包道:"都赏你们了,谢谢你们东家。”几个伙计也高高兴兴的走了。苏萱一路走一路发笑,弄的后面跟着的都很纳闷儿。

“我说兄弟,按说这苏小弟也不是眼皮子浅,没见过东西的,怎么收了这么几张皮子就高兴成这样了。”

“按说是呀,可能是从南边来的,没见过这个色儿的狐狸皮?”一旁的人抓了抓脑袋。

“去去去,说什么呢,谁和你们一样,针鼻儿大的点儿东西都看到眼里了,公子是什么人,怎么会那么眼皮子浅,这其中必定有缘故。”冯默不高兴的说。

那来那个人暧昧的互相看了一眼,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一个小饭铺前挂了两盏大大的走马灯,一个女孩儿的影子一闪而过,一个书生摸样的人在后面作揖打躬,然后画面一闪,就是书生和女孩儿接吻之影儿,一叶小舟飘过,一个画舫上面是两个依偎的书生和女孩儿,女孩儿乘舟而去,后面是一个极目远眺的书生,最后一组画面是一个书生,和那个女孩对面牵手而过。

苏萱呆呆的看着这对大大的走马灯,苏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就是站在这对大大的走马灯前,不能挪动,不想挪动......

店铺里传来缠缠绵绵的琴声,周围慢慢的围了人,“这是凤求凰,只是技法太过生疏了,糟蹋了这好琴好景。”一个中年文人在一旁摇头晃脑品头论足。

苏萱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看见铺子中央放着一张大大的桌子,一张古琴摆在上面,一双灵活白皙的手在琴上跳动,空气中漂浮这迷迭香的味道,一双含笑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

苏萱像踩在云团上,一步一步缓缓的飘向那眸光的主人,“我是不是在做梦?”苏萱喃喃低语。

“不是”一个温润醇厚的声音在苏萱耳边轻轻的道。

“白秀才,白子眺,白荻是你吗?”不跳字。苏萱双目迷离的道。

“是,当然是,是你朝思暮想的眺哥哥。”白秀才在琴后面静静的坐着,鼓励着琴那头儿的人儿。

“这么没羞,这么沙猪,你是谁的眺哥哥”苏萱轻轻走到白秀才跟前,抬起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白秀才微笑的注视着她,慢慢的俯下身......

“你是......”苏萱的话还没说完。

“我说你这小兔崽子是怎么回事儿,你知不知道这是吃饭的地方,爷想进去吃点东西怎么就不行了。滚滚滚”

“刘公子,这间店的东西也就一般,恐怕不合你口味,再说这间店我们公子早就租下了,今天用了看花灯的。”冯默的声音。

“这是怎么了,我今年真是犯太岁,怎么事事都有这刘太岁一竿子”苏萱没好气的道。白秀才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我们出去吧,把这地方让给他。”苏萱眼珠转了转道。

“正合我意,我在天然居定了位子,就把这个地方让给这位刘太岁吧。”白秀才笑道。苏萱就跟着白秀才从里面出来,“既然刘公子喜欢此地,那我们就让给公子了,只是租金还没有付,那刘公子请吧。”

苏萱做了一个请得手势,在和刘太岁擦肩而过的时候,“爷是喜欢这地方,但是现在又不喜欢了。怎么刚刚得了我的火狐皮,连声谢谢都不说,就算是邀我同行,也不是不可以吧”刘太岁并没有回头看这二位,手里不紧不慢的摇着一把描金折扇。

“皮货店是你开的?”苏萱回头惊讶的看着刘太岁,“也难怪,只有你是这么无聊败家的二世祖,才办的出这么无聊的事来。”

“没有我这么无聊败家的二世祖,你怎么会得了这百年难遇,千金难求的火狐皮呢?”刘太岁听苏萱这么一说,真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得了自己的宝贝还一副理所当然。

“你还没给银子呢?”刘太岁看着苏萱明媚鲜妍的脸庞,眼角的春情荡漾就气不打一处来的道。

“各位,我在这位刘公子的皮货店猜对了谜语,得了他的彩头。也是这火狐皮太过珍贵,我也没有想要的意思,是贵店的伙计追过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给的。如果刘公子觉的不妥当......冯默把火狐皮拿给刘公子。”说着苏萱笑语妍妍的转身往前走了。

白秀才也眼里带着宠溺的笑跟着走了,剩下刘弈看着冯默,和他身后的金奴玉奴捧着包袱,眼对眼儿的看着他。

“这刘太岁不是一掷千金的吗,莫非是吹出来的?”是个胖市民道。

“就算不是一掷千金,但是一诺千金还是应该的吧,既然说猜出全部的谜底就得的,现在又反悔成什么.....”另一个这胖子附近的附和道。

“什么一诺千金啊,如果一诺千金说的是刘太岁,那太岁之名从何而.....”人群里一个人不屑的道,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太岁刀子一样的眼神瞪了回去,大家也都不敢窃窃私语了,慢慢的从两边打算开溜。

“原来只是仗势欺人的纨绔而已,出尔反尔真小人尔”大家回头一看,是刚才说弹琴之人技法生疏文人书生。人们自动与这惹事精保持距离,免得到时候祸及自己,但是同时又都兴奋骚动起来,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人们如此一做,这书生周围就空出来,那那人立刻如鹤立鸡群般的凸显出来。

一百二十九章 相距

“那个穷酸你过来,说说爷怎么出尔反尔了,恩?”刘太岁怒极反笑道。

“你既然说,猜出谜底就得火狐皮,现在为什么又反悔呢?”那书生并不拍刘太岁,开口反驳道。

“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反悔了,那只耳朵听到我反悔了。”刘太岁大声道。

“既看到也听到了,刘公子一路从皮货店追到这里,先是无理取闹,然后是恶语相向,还说没付银子什么的,句句都指向火狐皮,如果是刘公子得了这火狐皮,又会怎么想呢?”

因为有苏萱先入为主的引导,所以大家都这么想了,其实此银子非彼银子。

刘弈一看周围人的表情,再看看这位咄咄逼人的书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恨不得把心剖开来让大家看看,我真不是为了火狐皮追过来的,我是为了......刘弈现在知道了什么是百口莫辩了。

刘弈长这么大,只有自己冤枉别人的,没有别人冤枉自己的,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人冤枉的说不出话来,你说报官吧,这也不是个事儿,找人评理吧,在场这么多人,愣没有一个认为这书生说的不对,刘弈一时间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刘太岁也不辨了,伸手就把这书生抓了过来。

“哎呦了不得了,刘太岁要打人了”人群都有点骚动起来了,“我不是要打他,我是让他跟着我,看着我,把这火狐皮亲自送到那位公子的手里去,如果大家担心这斯的安危,大可跟上我们一起去”说到这儿刘弈诡异的一笑。

那个被抓住的书生也不惧刘太岁,并肩一起追着苏萱和白秀才去了,后面呼啦啦也跟了一大串儿,冯默嘬着牙花也跟着去了。

苏萱和白秀才两个人是溜溜达达的走,后面的人是风风火火怒气冲冲的追,一会儿就追上了,“公子,刘公子说这火狐皮是公子赢来的,理当给公子。”冯默说完就退下了。

“我是来把东西送到你手上的,这位兄台和后面这些人是来作见证的。”刘弈挑衅的看着苏萱,然后转过头来盯着白秀才道:"这位是谁,也不给介绍介绍。”

“我的一位朋友,我想刘公子就没必要认识了。东西我收下了,各位请回吧。”苏萱道。大家看确实送还了,也就都打算自己玩儿自己的去。

“不行,大家一定要监督到底,看着苏公子把东西拿回家才行。”这次是刘弈不依不饶的不让大家走,本来就是出来玩儿找乐子的,这有现成的乐子,为什么还去别的地方找。

人们顺水推舟的留下来。苏萱和白秀才都沉了脸,也不理他们直接去了天然居,“大爷,那位就是漕帮的帮主白荻白子眺,绰号白秀才。”一个家人在刘弈耳边说道。

“这下有好戏看了。”刘弈嘿嘿一笑。“都跟上,都跟上”刘太岁招呼着大家。一旁的书生本不欲理会这刘太岁,自己要走,奈何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胳膊,被刘太岁铁钳似的手攥着,挣脱不开,也只好跟着一起走了。几十号人直奔天然居而去。

苏萱和白秀才上了二楼预定的雅间,“刘全儿你把人给我安排一下,爷和这位兄台先上去。”刘弈留下这句话,抓着书生也直奔二楼白秀才他们的雅间而去。

到了二楼抓了一个伙计问,刚才两个小白脸儿去了那个雅间,伙计一看就是硬茬子,就指了指百花坞。

刘弈推门就进去了,那书生也满面通红的被带进去了,“士可杀不可辱,赶紧放开我,刘太岁你不要一点圣人之礼都不知道,只知道丢家里长辈和先人的脸”那书生愤愤的道。

白秀才的脸黑得和锅底似的,苏萱对着这位书生拱了拱手道:"多谢这位兄台嫉恶如仇,仗义执言,光明磊落,真乃读书人的典范,我辈之楷模。不知道兄台尊姓大名?文和兄台一见如故。”

白秀才低头喝水,嘴角有点翘,刘弈张大嘴巴,看着苏萱表演,书生脸色绯红,“在下一介书生,兄台言重了。我姓吴,单字一个晴,表字艳阳。祖籍山西永宁。不知.....”

这吴晴还没说完,就听到这刘弈放声大笑,声震天然居,”无情,无情,呵呵哈哈,真是贴切,真是形象.....”

刘弈肆无忌惮的笑,直笑的前仰后合,东倒西歪。吴晴一脸的尴尬,苏萱无奈的请大家都坐下,边喝茶边听着刘弈笑,好不容易刘弈不笑了,挨着苏萱坐了。

大家做了自我介绍,吴晴很是吃惊的看着刘弈,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刘太岁,三房国舅爷的独苗苗。

“怎么,被本公子风流倜傥的外表给迷住了?”刘弈看着吴晴的表情调侃道。“哼我是被你的名头镇住了”吴晴满眼鄙视的道。

闲聊中大家得知,吴晴是进京赶考的学子,虽然还有两年才开科取士呢,吴晴一是路途比较远,二是想进京多接触一下,京城的文人士子,一起交流学习。

只是可惜他家境贫困,到了京城只得寄居寺院,结识文人墨客更是无从说起,只有终日在寺庙苦读而已。

苏萱看了看他单薄的衣服,消瘦的身子,心里就什么都明白了。看着吴晴并没有什么自卑,自惭形秽的表现,对大家侃侃而谈,不卑不亢,苏萱和白秀才对视一眼,暗暗的点了点头。

几个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就到了子时,外面人声渐渐的小了,“今天玩得很尽兴,我们也都散了吧。”苏萱道。

大家都同意,“我送你吧。”刘弈和白秀才异口同声的对苏萱说。“一起吧,这样人多了安全。”苏萱心里翻着白眼道。

吴晴低头一笑道:"有白帮主和刘公子就足够了,小生就不去了,我就在广化寺暂住,出了天然居走不了多远就是,我们就此别过,晴告辞了。”

“不行,我说无情,我还需要你看着把火狐皮送到她们家去呢,走走走,去苏公子家认认门儿。”不由分说,拉了吴晴一起去。

今天晚上最憋气的就是白秀才了,费了好多心思布置的地方,久别重逢的二人世界都被刘弈给搅和了。

几个人下了楼,苏萱就看见家里的护卫都在门外候着,芍儿正对着金奴和玉奴怒目而视,金奴和玉奴挑衅的看着芍儿。

三个人看见苏萱她们下来了,都连忙收敛了表情迎上来。苏萱歉意的对着芍儿笑了笑,“芍儿你来了。”芍儿表情僵硬的行了礼,大家一起往回走。

到了苏萱的家门口,几个人都站住了,都说天太晚了,就不进去打扰了,吴晴奇怪的看了看这二位,再别的事情上就一个向东,另一个就非得向西,怎么现在这么统一了,两人都故作不知。

“秀才你可有住的地方,不如就在客房住下吧,反正这么大的宅子就我一个人。”苏萱看着白秀才道。

“你不用担心我,我和兄弟们住,我们都在驿站。”看着苏萱还要说什么,白秀才轻轻的摇了摇头,苏萱心里一阵酸涩。

苏萱看了刘弈一眼,对着吴晴道:"吴兄不如搬来我的宅子住吧,我这三进的宅子就我一个人,正适合吴兄读书。”吴晴听着很是心动,但是看着白秀才的表现,刘公子的神秘莫测的表情,稍微一犹豫,最后还是拒绝了。

苏萱低着头和大家告辞,走到大门口,回头看了看白秀才,嘴抿了几抿,还是没说什么,扭头进去了,后面的二十几个人也都跟着进去。

大门关了,刘公子用扇骨敲了敲手心,紧了紧自己的暖帽披风看了白秀才一眼,转身走了,然后回头对吴晴道:"无情走了,用我的车送你回去吧。”对着吴晴很是受宠若惊的摸样,刘弈撇了撇嘴道:"不要想多了,你是我硬拉来的,我就发发好心再送你回去。”

吴晴对刘弈怒目而视,又看了看白秀才道:"不知道白兄住哪里顺不顺路。”

“我和吴兄不顺路,我有车,自己回去了,吴兄后会有期。”白秀才对吴晴拱手。

“那刘公子我们走吧。”吴晴看着刘弈道。

“白帮主夜路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小心哪天遇到黑白无常。”刘弈头也没回的说了一句。“多谢刘公子关心,子眺一般都是白天出行,就是走夜路也不怕,子眺浑身正气,鬼神见了都要退避三尺”吴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感觉这两个人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之后大家相跟着出了胡同,各上各的的马车走了。苏萱回了内院,芍儿始终板着脸,金奴玉奴也心虚的,低着头跟着进了里屋,收拾铺床伺候苏萱歇息。

钩儿和章儿抬了浴桶,放到暖阁的屏风后面,金奴试了试水温,在上面撒了些干花瓣。苏萱脱了衣服进到浴桶里,坐在浴桶里舒服的叹息了一声。

一百三十章 自罚

正当苏萱舒舒服服的泡澡的时候,金奴隔着屏风着急的道:"公子,芍儿让刑妈妈进了院子,自己趴在条凳上说,让刑妈妈打自己二十板子。刑妈妈问为什么,芍儿说是因为自己护主不利,把主子至于险地,理应受罚。公子你看——”

苏萱在里面听了一皱眉,道:"我知道了。等我洗完了再说吧。”金奴在外面吃惊的盯着屏风,“可是公子,芍儿......芍儿已经让刑妈妈......”

里面苏萱没有出声儿,金奴也不敢说什么,自己主子脑子里,总是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都不按常理出牌,这外面都要打板子了,公子还不紧不慢的洗澡呢。

金奴没办法,在外面团团转,打算先出去看看,刚一转身就听后面道:"我的衣服可准备好了?”

金奴赶紧去给苏萱拿衣服,一出暖阁和玉奴撞个满怀,金奴一把把玉奴拉到一边道:"你快去跟公子说说,芍儿要自罚二十板子,我和公子说了,公子什么话都没说。”说着往里面努了努嘴儿。

玉奴叹了口气道:"公子既然什么都没说,你也就别戏台底下掉眼泪,替古人担忧了,公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好了。”说着进了暖阁给苏萱搓背添水去了。

金奴跑出屋,先去看了看,发现刑妈妈并没有动手,芸儿正拉着芍儿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而后就有两个婆子把条凳抬走。

金奴看到这里也放了心,进屋去给苏萱收拾东西去了。苏萱洗完澡穿上衣服,金奴看着苏萱道:"公子,芸儿劝住芍儿了,没事儿了。”

苏萱看着金奴笑了笑,道:"本来就没什么事儿。”说着让小丫头收拾,自己去东次间的炕上坐了。芸儿拿干帕子给苏萱擦头,让金奴玉奴也下去梳洗安歇去了,说今晚自己值夜。

芸儿用定窑的白瓷碗儿,端了一小盏温开水,苏萱接了喝了两口就放了。芸儿端了转身给了章儿,拿了两个暖炉站在炕下给苏萱烘头发。

“这个方法好,大冬天的顶着一头湿头发,凉津津的让人难受,芸儿是怎么想起来的。”苏萱舒服的靠在迎枕上到。

“这是以前我和芍儿无聊的时候作弄着玩儿想起来的,我看姑娘怕冷,就拿过来给姑娘试试,看来姑娘还真喜欢。”芸儿看着苏萱恬静的面庞,轻轻的说着。

苏萱舒服的打了个哈欠,慢慢的闭上了眼。芸儿眨了眨眼,继续轻手轻脚的忙着手底下的活计,感觉头发干的差不多了,芸儿把暖炉抽出来,章儿连忙接了拿下去。

芸儿轻轻的在苏萱的头顶绾了一个髻,轻轻抬起苏萱的头把迎枕拿开,让苏萱躺到枕头上,把苏萱的手都轻轻的放到锦被里,把被子掖好,吹灭几根白蜡,留了一支,端到暖阁里去并用纱罩罩上。

安排好这一切,芸儿咬着下唇对着桌上的烛光发了半会儿呆,“姐姐,熏笼里的碳我都加好了,开水也温上了,姐姐快睡去吧,今天一天闹得人仰马翻的,姐姐们都累了,快歇着吧。”芸儿看着稚气未脱的章儿,苦笑了一下道:"你先去睡吧,公子都睡了,我也要躺下了。”章儿点点头,自去睡了。

芸儿轻手轻脚的爬上熏笼也躺下了,只是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好半天,才渐渐的睡着。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芸儿才醒来,一看天色唬了一跳,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悄悄的下了地,整理好铺盖,赶紧回自己屋梳洗,一掀帘子看见芍儿呆呆的在外面候着呢,黑黑的眼圈儿,苍白的脸色,都无声的诉说着,芍儿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芍儿看见芸儿出来,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紧紧盯着芸儿。芸儿看着芍儿,无奈的道:"公子还没起来,你小心伺候着。”稍微停顿了一下,拉了芍儿的手接着说,“昨天公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我也不是很明白公子的心思,你也不用想太多了。”

“我算个什么东西,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快去梳洗吧。”芍儿悲凉的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儿,芸儿也顾不得其它,匆匆忙忙走了。

钩儿探了探头,看芍儿在隔间候着呢,就知道还没起身呢,就又了缩回去。

辰末苏萱才慢慢睁开眼,翻了个身,又往热被窝里缩了缩,这世间最最幸福的事儿就是躺在被窝里享受生活了。

苏萱甜蜜的想着,像一只冬天躺在热炕上的猫咪,慵懒舒适惬意。芍儿在外面听到动静,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冬日晨睡图,看着苏萱轻轻颤动的睫毛,就知道主子其实已经醒了,就是不想起罢了。

可是现在都辰时末了,这shanwo都过半了,就是想睡也的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呀。如果是平时,芍儿早就毫不犹豫的去叫了,可是今天......芍儿最后转身出去了。

钩儿已经端着水过来,看到芍儿出来就说:"公子可起来了,这么快就收拾好了?”说着就要进去,“公子还睡着呢,是刚才我以为公子醒了,就进去看了看。”芍儿涩涩的道。

“现在这个时辰,也该让公子起来吃点东西了,不如姐姐再进去看看。这水可是转眼就凉了。”钩儿嘟囔着。

“既然怕水凉了,怎么还不端进来。”苏萱略带鼻音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钩儿吐了吐舌头,把水端进去。

芍儿也紧随其后进里屋,看苏萱穿着中衣已经坐起来,“哎呀公子你本来就怕冷,这么着冻坏了怎么办”话一出口,芍儿愣了一下,就连忙伺候苏萱穿戴。苏萱笑着看了芍儿一眼,也不说话,任由芍儿摆布。

吃过早饭,苏萱就去外院书房看书,又不是正经做学问的,不过就是看些闲书杂书打发时间,没有一个时辰就又是午膳的时间了,才吃了饭哪还有胃口吃午饭。

苏萱就又回了后院儿,看着小丫头们学写字,刺绣。偏偏四个大丫头没有一个喜欢女红的,简单的缝缝补补还凑合,往精细里说就全不行了,苏萱更是七窍通了六窍——只有一窍不通。

正月里忌讳多,还好说,过完了十五,这个年也就基本过完了,这官员上朝,学生上课,商贾开市都忙碌起来。

苏萱越发觉的自己闲的快发霉了,“公子,白帮主来访。”金奴进来回。“在那儿?赶紧请进来,大冬天的可不要冻着了。”苏萱喜形于色的吩咐着,披上斗篷直奔书房而去,金奴玉奴马步相连的也跟着走了。

芍儿呆呆的望着苏萱的背影,转身进了里屋。“芍儿我们只是奴才,你明白吗?”不跳字。芸儿认真的道。

“我明白,我明白,好芸儿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可是我们既然跟了公子,就是公子的人了,走到那儿也都是公子的人。我只是......”芍儿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那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看公子明白着呢,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们能操心的,芍儿我们只要尽了我们的本分就行了,其它的不是我们能管的,我们也管不了。”芸儿倒了杯茶,端给芍儿。

白秀才在书房的门口站着,看着疾步走来的苏萱,嘴角上扬露出不自觉的笑意。“怎么在院子外面站着,赶紧去屋里。”说着带着白秀才进了书房。

“见过帮主,大当家的外面一定很冷吧,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冯默欢呼着跑进来给白秀才见礼,从玉奴手里接过茶,亲自捧给白秀才。

“京城虽然比平江冷了不少,但是像我们经常水上讨生活的人,平江水上冬天是湿冷湿冷的,还不如京城的天气呢。跟着苏公子几个月感觉怎么样?”白秀才笑着问冯默,瞟了一眼因为被抢了茶而生气的玉奴。

“他那有什么不好,跟着公子自是比跟着帮主的时候自在多了,吃饭吃到肚子撑,睡觉睡到自然醒。”玉奴抢白着冯默。

冯默嘿嘿笑了两声道:"跟着公子自是比跟着帮主少了许多的奔波劳碌,日子过得舒服,但是也有些无趣。”冯默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了自己的心声。

“原来冯默是嫌无趣了,等我有事情让你做的时候,你可不要喊苦喊累。”苏萱嗔道。“一说有事情做,我全身有用不完的劲儿,到时候公子尽管吩咐,只是公子有什么计划能跟我们透露透露吗?”不跳字。冯默迫不及待的追问。

“就是有什么计划,也不会告诉你这大嘴巴的,别在这儿影响公子和帮主谈正经事儿。”玉奴瞪了冯默一眼和金奴出去了。

冯默愣了一下,表情古怪的道:"帮主公子你们谈,我,我去看看......看看金奴和玉奴在做什么。”冯默好不容易想出个借口,也没想这个借口多么不合情理,在白帮主的哈哈大笑中,红着脸逃也似的跑出去。

一百三十一章 拜访

看着跑走的冯默,白秀才笑着看向苏萱,“昨天晚上本来打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哪知道我的萱儿魅力无边,又被什么刘太岁给盯上了,破坏了我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你少不知羞,谁和你约了,挑唆冯默来骗我,这个帐还没法儿算呢?”苏萱脸色绯红,瞪着白秀才。

白秀才自知理亏,也不与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呵呵笑了两声就道:"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了?”说着从手里拎的包袱里拿出来一个匣子,递给苏萱。

苏萱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赤金头面,二凤衔珠钗,金柄玉头步摇,梅花垂珠耳环,金项圈。要说赤金的首饰在苏萱这儿,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是这套首饰恰到好处的嵌上了,白秀才送的那十几颗黑珍珠。

二凤衔珠钗衔的几挂南珠子的,最末端是那几颗黑珍珠,步摇的最末端也同样配了黑珍珠,耳环上的是黑珍珠,金项圈下面是个猴子捧桃,那个桃子是黑珍珠,步摇的玉头恰似一只手一头握着金柄,一头连着珠串,苏萱一看就知道,这套首饰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谢谢,我很喜欢。”苏萱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这套首饰,真诚的道谢。“就说句谢谢就完了?太没有诚意这可是你的闺蜜,郑小姐家的珍宝斋打造的。”白秀才戏谑的说。

苏萱的脸色更红了,白秀才站起来,慢慢的向苏萱走去,站在苏萱面前,手指划过温润的唇,双手捧起苏萱的头,“公子,万掌柜过来给您请安。”冯默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一室旖旎,满腔情愫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小子是不是上辈子和我有仇”白秀才恶狠狠的道。

苏萱嗤嗤笑了两声,扬声道:"赶快请进来。”阿宝跑出来给万掌柜打帘子,王掌柜抬手就赏了一个荷包,阿宝道一声:"万掌柜过年大吉大利。”冯默差点笑出声儿。

万掌柜倒是面色如常的躬身进了友邻斋,拱手给苏萱见礼,苏萱就给万掌柜引荐白秀才,万掌柜和白秀才点头致意。

“眼看着这年就过完了,我怕公子的手头不方便,就过来看看。”万掌柜道。“让万掌柜惦记了,现在我手头还有些银子,暂时不用再动柜上的银子了。”苏萱客气的谢了万掌柜。

万掌柜就和苏萱说起慈济的事儿,谈了谈年后的打算,铺子今年的盈利,问问苏萱有没有更好建议和意见。

苏萱只是说自己还年轻,又是初涉医药行业,许多的事还没摸清,就更不用说什么意见建议了,现在自己只是个门外汉,还要请万掌柜多多指教,京城的分店开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万掌柜打理,可见也是魏家两位东家信得过的,自己初来乍到,就更没什么说的了,以后铺子里有什么事,只管去和魏少东商量,不用来自己这里了。

苏萱对于医药这一行是真没什么可说的,何况还是中药,专业性太强。万掌柜在这一行摸爬滚打的半辈子了,那用自己给什么指点。

苏萱这么想着就说:"万掌柜有什么话就直说,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好歹我也是东家不是。”苏萱半开玩笑的道。

“其实也就是我一时的想法,我们慈济的药和口碑都是没的说的,在京城也有些年头儿了,要说赚钱呢还是赚了一些,可要说大钱就谈不上了。”说到这里,万掌柜喝了口茶。苏萱也不说话,静静地坐着。屋里安静下来,只听到茶碗磕碰的声音。

“苏兄你们有事情谈,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什么时候得空,我再过来坐。”白秀才起身告辞。

因为要谈慈济的事情,白秀才确实不方便在场,苏萱也不好挽留,郁闷之极的起身送白秀才出门,低声说好明日再过来。

“我是想说我们慈济如果要做大,就要和内务府和太医院联系上,现在这两家和我们都没有关系,我们想入手还不得其门而入。听说前几天公子,和刘国舅家的公子有些交往,我是想请公子和刘太岁套套关系,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来。如果成了我们重重的谢他就是了。”

苏萱皱着眉头道:"万掌柜是自己人,我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儿。就实话告诉你,我和刘太岁一点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出去碰上几次,总是被他纠缠,极无赖又讨厌,我们还是想别的办法吧。”万掌柜听了目露失望之色,又稍稍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走了。

苏萱去东间坐了,脑海里想着万掌柜的话。自己身为股东就要付出,何况还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如果不尽点儿心,出点力还真不好意思出手拿银子,那就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苏萱厌烦的揉了揉额头,刻意的不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第二日苏萱睡到自然醒,刚刚辰初。梳洗已毕用过早饭,就又无所事事了。正当苏萱闲得发慌的时候,芸儿过来回说白帮主来访,苏萱拔腿就往外走,芍儿追出来给披上斗篷,“公子还是等等金奴和玉奴吧她们去看给公子浆洗的衣服了。”

“不用了,你去告诉他们一声就得了,前面有冯默阿宝他们照管着呢,不会缺了什么的。”丢下这句话,快步走了。

芍儿看着衣带飘飘的苏萱,站在门外吹了阵子冷风,冻的脸蛋通红的赶到浆洗房,去叫金奴和玉奴去前面书房伺候,两人连忙丢了手上的东西,跑去前面了。

苏萱才从凌波桥穿过凌波湖,进到竹林里,就看到邢妈妈在教训二丫,“小姑娘家家的,一天总想着往外跑,这是女孩子该干的事儿。都不知道正房的教引嬷嬷是怎么教得你们,也学了这么多天的规矩了,怎么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邢妈妈是掌管着内院的刑罚,苏萱一项宽和,从来没传邢妈妈进过院子,就是有人犯错也是芍儿和芸儿来管束,苏萱从来不插手这些家长里短的家务事。

既然不责罚下人,平时芍儿芸儿平时也和邢妈妈接触的少,今天二丫怎么撞上邢妈妈了,还让自己给撞上了,苏萱很想绕过去,但是毕竟自己是主子不过问也不合适。

“邢妈妈这是怎么了?”苏萱缓步走来。

“哎呦给公子请安,公子金安。我天天看见二丫往外院跑,这哪行这全京城也没有这样的宅子,让人看了不说下人没规矩,只会说主人没见识。我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把她给截住了。”邢妈妈恭恭敬敬的回着苏萱的问话。

“这些事妈妈只管找芍儿和芸儿去说就是了,我还有事急着出去。”苏萱就要绕过去走了。

但是邢妈妈并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公子不是我lapo子倚老卖老,公子是男人家,对内宅的事不上心就算了,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闻不问这可说不过去。这事儿我也不止一次的和内院的姑娘说了。年前大家都顾着喜庆热闹,lapo子也不是讨人嫌成隐不是,这内院外院都混跑开了,我就一直忍着没有说,这三十儿初一的过完了,还这么着,lapo子可就要说上几句了。”邢嬷嬷开了腔,好像并不打算说几句就停下来,苏萱心里急的冒火也无计可施。

“公子半路上买来的这十几个孩子,尤其野性难寻,我听说在外院伺候的,只要不当值的都四处晃荡,出门上街更是家常便饭,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如果只是出去逛,有那嘴不严出去浑说,有损家里的颜面。性子野的或者冲撞了那位贵人,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儿。外面有的人看着其貌不扬,麻衣粗布的,但是说不好就是那位贵人跟前的奴才,俗话说京城上空掉下块砖,砸着三人两人是皇亲国戚,一人还是朝廷命官。”邢嬷嬷并不看苏萱,白着眼睛说的起劲。

“公子别觉的我说的多么多么严重,这是没出事儿呢,如果出了事儿就怕公子兜不住这十几个孩子谁的话也不听,整天的凑在一起调皮捣蛋,说是跟着教引嬷嬷学规矩,那个嬷嬷也是我们的老jiemeiv了,教一天规矩回家躺好几天,这可是中了邪这二丫几个在姜家的跟前当差,平时贯会偷馋抹嘴的,自己偷吃偷喝的还不算完,天天的往外拿东西,古话说的好家贼难防,现在是偷吃的喝的,以后说定就是金的银的。公子千万不要纵了她们,大家都想做好人,这个恼人儿就让lapo子做就行了。”邢妈妈说的句句在理,笔直的站在小路中央,苏萱如果不给个说法,今天是混不过去了。

不过苏萱也暗暗吃惊,事情真有邢妈妈说的这么严重吗?苏萱看向邢妈妈身后的二丫,小丫头因为邢妈**一番话,气的脸色通红,恶狠狠的瞪着邢妈妈,仿佛要吃人一般。

一百三十三章 规矩



邢妈妈看苏萱往身后看,也就闪在一旁,看见二丫的样子道:"公子也看见了,这还是在公子面前呢就这么不服管儿,离了眼儿就可想而知了。好几次我看见这丫头往外跑,在后面紧喊慢喊的,反而跑的更快,眨眼就不见,lapo子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是追不上。”

苏萱看着邢妈妈明亮又闪烁的大眼睛,五大三粗的身体,那儿就老胳膊老腿儿了,说不定一划拉就划拉倒个俩仨的,苏萱心里恶意的想。想归想,眼前的事儿还得解决。

这时金奴和玉奴也赶过来了,因为不明白前因后果也不好说话。苏萱刚想问问二丫怎么说,就见二丫,冲上去就对邢妈妈一阵拳打脚踢,连挖带咬,大有和邢妈妈同归于尽的味道。

邢妈妈正微垂着头站着,苏萱半天没反应过来,金奴和玉奴因为苏萱挡在小路中间,也反应的慢了,等二人反应过来,二丫早就把邢妈妈推倒在竹林里了。

邢妈妈脸上被二丫抓了好几道子,因为是枯竹子,枝枝杈杈的都很硬,衣服和手都被划破了,金奴和玉奴;双双把二丫拉住,二丫犹自不解气,又连踹了邢妈妈好几脚。

“你这该死的老虐婆儿,打死你都不解恨,那个老不死的故意整我们,让她趴下几天那是便宜她了,你也小心着。以后看见姑奶奶你就赶紧绕着走,该死的lapo说什么我们偷东西,你那只狗眼看见了,我看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土地爷放屁你神气什么,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二丫破口大骂,骂人的话源源不断的从二丫嘴里冒出了来,都不带重样的,金奴玉奴只好用手捂了她的嘴。

“哎吆吆我的腰呀?公子你可得给我做主啊,lapo子虽然是个奴才,可是在夫人面前也是有几分体面的,老爷看重和公子的同乡之谊,才挑了老奴来伺候,现在又连了宗,哎吆吆我的腰呀,老了老了倒让个毛丫头打,我也不活了,干脆一头撞死了干净......”

苏萱先是瞠目结舌的看着二丫发疯,然后无比新奇的听着二丫骂人,骂的太专业了,自己从来没听人骂过,最后无奈的看着邢妈妈表演。

这处理打架纠纷,内宅事物不是苏萱的专长,金奴和玉奴看来也差点火候,只是一味的让两个人闭嘴,这两个人哪有听她俩的,骂的骂,哼哼的接着哼哼。

“玉奴你去把芍儿和芸儿叫来,就说晚来一刻我就死了。”苏萱气急败坏的吼道。

玉奴一阵风似地跑了,一盏茶的功夫带着芍儿和芸儿跑回来m,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丫头。“把二丫先给我捆了,丢到柴房里去饿上三天,看看她还有力气骂人不。”两个小丫头捆了二丫,拉着连哭带叫的她走了。

“邢妈妈也是老人儿了,怎么还和小丫头子一般见识,她们有什么不好,妈妈就该回了我,公子一天正事儿还忙不过来呢,你还拦着公子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妈妈也是越活越回去了。公子既然把内院托给我和芸儿,妈妈有什么事不好跟我们说的,就算当下忙,可是总有闲得时候,难不成妈妈连这点子空儿都没有,巴巴的小事闹大,大事弄的不可收拾了不成?金奴妹妹去前面,让人去慈济请个看跌打的大夫来,你们几个先在这儿看着,等大夫来看过了再说怎么挪动。玉奴你先去书房跟白帮主说一声,就说后面有事,公子暂时走不开,让他多担待,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改天再来。”说着瞟了苏萱一眼。

苏萱现在是气的腹内胀满,两肋生疼,也不自在起来。芸儿搀着苏萱道:"公子快不要生气了,我们先回屋,这里有芍儿就够了。”

“还是等等吧,看看大夫来了怎么说,不亲眼看着也不放心,不知道伤到哪里要不要紧。”苏萱执意等大夫来。

大家都喝着北风,在寒风中瑟瑟的等着,邢妈妈躺在冻的邦邦硬的地上,和躺在冰块上有的一比,本来腰没什么事儿,只不过被二丫打了,下不来台罢了,这一躺可能真有事儿了,一会儿就浑身发颤,嘴唇青紫,上下牙咯咯的打架,还偏偏得在地上躺着。

半个时辰以后,慈济专门看跌打损伤的大夫来了,认真的检查询问了邢妈妈身体,诊脉,最后对苏萱道:"公子,这位妈妈没什么跌打伤,如果有跌打伤是千万不要移动,这么处置很妥当。只是这位妈妈在凉地上躺了好长时间,身体受风寒是一定的,我给开几剂祛风散寒的药吃吃吧。”

“那就劳烦大夫了,芍儿请大夫到屋里开方子。”苏萱松了一口气道。

“公子恐怕也有些不妥,可否让老夫把个脉。”大夫端详着苏萱的脸色道。

“那就请大夫跟我们走吧。”芸儿搀着苏萱在前面带路,两个小丫头慢慢的把邢妈妈从地上扶起来,一瘸一拐的回邢妈**住处去了。

那位大夫跟着进了滴翠轩,芍儿快步往花厅走,芸儿看了看苏萱,也就搀扶这苏萱去了花厅,钩儿和章儿小跑着去卧房,拿了手炉脚炉过来。

苏萱坐定了,大夫拿出小药枕儿给苏萱垫了手,三根指头搭在右手腕上,闭着眼睛时不时的念一念下巴上稀稀落落的几根胡子,良久又换了右手,“东家这病虽然不要紧,但是最是要妥当二字,这个病要平时伺候的要多精心,东家是南方人,虽然不是四季如春,但是气候比北方要温暖湿润的多,骤来北方一时不适,风寒入体。东家以前应该大病过一次,这是没有好彻底,因为今天的琐事动气伤身,又受了风寒所以就发作出来了。东家平日里思虑太过,也要注意。我给东家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就是了,先吃上几剂,如果感觉好,老夫再给东家调方子。”

芍儿等都在跟前伺候,听了老大夫的话都大为紧张,连声问严不严重,平时都要注意什么。“你们也不要太紧张了,只要平时注意不要吃生冷之物,坐卧注意保暖就可以了,而且不可让东家过度劳累。”

几个人赶紧认真记下,给老大夫铺纸磨墨,安排送大夫,抓药煎药一通忙活自不在话下。芍儿给苏萱盖了厚被子,手里加了手炉,屋里又加了一个炭盆儿。

“这屋里本来就烧了暖炕地龙,你现在又加什么炭盆儿,想把我的骨头烤酥呢,赶紧撤了。”苏萱现在在炕上缓过点劲儿来。

“可是大夫说不能让您冻着。”金奴犹豫道。“热着了也不行,赶紧撤了。”苏萱道。最后几个人商量以后,还是把炭盆而给撤了,但是把其他几个炭盆都烧旺了,服侍苏萱喝了药,苏萱躺在炕上小憩。

钩儿进来在芍儿耳朵根小声的说了几句,芍儿就皱着眉出去了。

“你们敢对我这样,我一定让阿宝哥哥和獒狗收拾你们.....我要见公子,你们这帮混蛋,畜生.....”芍儿还没走进柴房就听见二丫的叫骂声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小丫头冻得脸蛋儿红红,搓着手跺着脚,看见芍儿过来,赶紧站好。

“把门打开。”芍儿吩咐,两个小丫头把门打开,推门让芍儿进去,二丫头发乱蓬蓬的,被反剪双手捆着,跪坐在地上,倚着一堆劈柴,看见芍儿进来把头扭到一旁,“哼我要见公子,我要跟公子说清楚,都是那老虐婆诬赖我的,我从来没偷东西。”二丫气咻咻的道。

“二丫现在不说你偷没偷东西,你也跟着教引嬷嬷,学了好长时间的规矩了,你是这正房里的丫头,能不能整天往外院跑?动不动就跟外院的小子闲磨牙?还有就是刑妈妈在这内外院行走,就是有什么说的不合适,你也只有听着得份儿,过后只管跟我和你云儿姐姐说,我们断没有让正房的人随便被人诬赖拿捏的,你又是怎么做的?”芍儿站到二丫跟前道。

“反正我没偷东西。”二丫倔强的说。“你说你没偷东西谁给你作证了,就算是公子吃剩的,没说赏给谁吃的时候,也是不能随便动的,你们平时偷偷的吃了拿了,打量着我们不知道呢?我们只是想你们都是可怜孩子,没见过世面,规矩是慢慢学的,这些东西都吃过,吃得多了,吃腻了。到时候再和你们说规矩,你们也好接受,哪知道倒纵的你们以为这就是规矩了外院那几个小子是和你们一起厮混来着,可是越这样越得避嫌不是,那有你们这样成天炫耀的,难道讨过饭还是什么脸上贴金的事儿不成。公子买了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重新做人的,你们怎么办点儿不给他争气,什么丢人显眼的事儿都是你们。刑妈妈虽然说话难听些,我看也没屈了你们。”

一百三十三章 养病

芍儿一条一框的给二丫说着,“你们买来的时候开始都签了死契的,这次你如果不认错,不认罚,还不如卖了,再买好的来伺候,你也别吵着见公子了,公子已经让你气得病了,买了你们来一点没伺候,这祸闯倒是越来越长进。我也没功夫和你讲道理,你自己先想想是打算离了这里,还过你自由自在的日子去,还是好好认罚?”

“公子病了?要不要紧?”二丫没有回答芍儿的问话,反而一连声的问苏萱怎么了,“你还好意思关心公子,不是你,公子怎么会病了,我都替你臊得慌。”芍儿鄙夷的看着二丫。

“芍儿姐姐我认罚,我去伺候公子。”二丫跪直身子,眼睛盯着地面。“你认罚就行,伺候公子就不必了,笨手笨脚的,等学好了规矩再说吧。”芍儿不耐烦的道。

“去叫两个婆子来,罚二丫三十板子长长记性”芍儿吩咐完立刻回了滴翠轩。

这整个院子里的婆子,早把二丫几个野丫头恨死了,所以这板子下去那都是没什么声音的,只有沉闷的嘭嘭声儿,二丫咬着牙不吭声,死死的搂着条凳,额头上豆儿大的汗珠掉下来,咬的嘴唇都渗出血来。

二丫本来就营养不良,身子单薄得很,几个婆子打的又重,就差没往后背招呼了,在芍儿瞪了几个行刑的几眼后,这板子才算轻点了。可是还没到二十板子呢,二丫就晕过去了,两个婆子也吓了一跳连忙停了手。

早有饭团几个小丫头子跑去正房,哭着喊着要见公子。芸儿在屋里伺候,几个人被拦在正房外面,勒令噤声,不要打扰了公子休息,只好和在外屋守着的章儿悄悄的说了说。

章儿扭头看了看里头,“公子刚刚醒了还问二丫呢,芸儿姐姐说让公子放心,芍儿姐姐会处置妥当的,你现在蝎蝎螫螫的去哭喊,又勾的公子着急。玉奴姐姐在小厨房熬药呢,你去跟玉奴姐姐说去吧。”

几个小丫头子去小厨房,看到玉奴坐在小凳子上,看着豆苗儿给药吊子扇扇子,饭团儿在稍远的地方站着,看到茶儿进来,眼睛就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身上。”玉奴姐姐”茶儿给芸儿扑通一声跪下,“二丫受刑不过晕过去了,我来回姐姐的示下。快救救二丫吧,二丫就快死了”说完哇哇大哭。

“那还不快送回屋里上药,人可醒过来了,要不要紧,前面不是有你芍儿姐姐吗?”不跳字。玉奴一边问一边站起来。

“这要不要紧我也说不好,二丫只挨了十几板子就受不住晕过去,可见身子是单薄受不住,我们在外面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身子怎么会好。”茶儿哭着道,说完也不等玉奴说话就又往前面跑,饭团儿和豆苗儿一听也都急的掉眼泪,都要跟过去看看。

“你们两个该干什么干什么,没你们什么事儿,你们要真是好,平时就应该多劝着她些,不然哪有今日的皮肉之苦。”玉奴瞪着泪流满面的阿菜和豆苗儿。

“你们说这个刻薄,那个不好,难道你们就是什么都好没一点错处?你们如果做好了,刻薄也刻薄不着你们。公子买了你们来是想你们从此和别人不同,举手投足有点女儿家的样子,你们可倒好,给教引嬷嬷的粥里掺凉水,门口冻冰,没有你们不敢干的。二丫这次是罪有应得,你们两个也小心着些。”玉奴瞪着两个人。

阿菜和豆苗儿满脸震惊看着玉奴,这事儿自有自己几个人知道,玉奴姐姐是怎么知道的,两个人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玉奴姐姐二丫会不会死?”两个人又担忧又恐惧,可怜巴巴的看着玉奴。

“这谁说的准,我那儿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儿给二丫拿去就是了,你们几个可要引以为戒,否则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们”玉奴震住二人,就听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隐隐还有说话声儿,就连忙出来查看,原来是二丫被抬回来m。

玉奴去自己屋里拿了一个小瓷瓶,跟着去二丫屋里,豆苗和饭团看着鲜血淋漓的二丫吓得哇哇乱叫,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什么。

“好了都给我闭嘴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来着,过来搭把手儿。”玉奴喝住两个人。“豆苗把二丫的裤子脱下去,饭团去打盆儿温水,记着加一勺盐,再去厨房要瓶烧酒过来。”大家这才静下心来,按部就班的,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玉奴我来吧,你去看看公子吧。”芸儿在门口说。“你怎么出来了,公子那儿可是有什么事儿?”

“还说呢?你不在小厨房守着,药熬好了,茶儿直接就端进卧房,钩儿章儿以为是你让茶儿送进去的,就放她进屋。公子一看茶儿肿的跟烂桃子似的眼,就问怎么了。茶儿跪在地上给公子磕响头,让公子救救二丫,说什么二丫就快死了。公子一着急就又腹疼起来,一连声的让我出来看看,既然你在这儿,你就去回一声儿,好让公子放心。”芸儿无奈的道。“还是姐姐去吧,我既接了手,也不用再换人了。”玉奴道。

“我,我.....没事儿,别让公子.....着急。我....”二丫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断断续续的说。

“你只管养好自己的伤就是了,别的就不用操心了。”玉奴不耐烦的对二丫道。芸儿回房洗手换了件衣服去正房回话,“公子放心没什么大事儿,二丫几个太野了,不教训教训迟早要惹出大事儿来,玉奴在那边让人给擦洗上药呢,姑娘放心吧。”芸儿轻描淡写的说。

芍儿正那蜜饯往苏萱嘴里放,苏萱摇头不吃,“可请了大夫?”苏萱接着问。“没有,已经上了金疮药,一个小丫头子那就这么麻烦了。”芸儿不以为然的道。

“你们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们多年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还是顽强地活下来,我出钱买下她们也好,怜悯她们也罢,不能让她们鲜花般的生命,就这么枯萎在我手中。如果这样还不如让他们还在城隍庙的好。二丫桀骜不驯是应该教训,但是不可过了头儿”苏萱坐直身子,盯着屋里的几个大丫头一字一句的道,大家都低了头。

“还不快去请大夫”苏萱捂着胸口道。金奴急急忙忙出去让人去请大夫去,前面冯默手里提着一个竹篾编的筐进来,迎头碰上金奴,“你出来的正好,这是帮主给公子送过来的东西,你给拿进去吧。”冯默看见金奴道。

“你来的也正好,公子吩咐我让人去请个看外伤的大夫,你使人去请吧。”金奴抿着嘴笑道。冯默虽然在外院,但是今天的事儿闹得这么大,而且当时帮主正在书房等公子,为这事儿连面都没见一下就又走了,自己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公子可好些了?帮主担心得很”冯默关切的问,“吃了药症状轻多了。”金奴面带忧色的道。“那你赶紧进去吧,我去请大夫。”冯默大踏步的走了。

金奴提着沉甸甸的筐子也往回走,“公子这是帮主送过来的。”金奴打开给苏萱看,筐子里面是胭脂米,大枣,山药,龙眼,生姜,核桃,薏米,糯米,扁豆.....等等等等,林林总总十几样,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但是都是暖胃升阳的食物,可能白秀才知道自己荣升为慈济的东家了,在药材上面自己一定不欠缺,所以才送吃食的。

苏萱嘴角带着笑意道,“拿到小厨房吧,让她们搭配着做。”芍儿撇了撇嘴,给苏萱换了一个暖炉儿。芸儿端了百花五座烛台进来放到角柜上,玉奴用托盘捧了嫦娥奔月的香薰灯进来,点燃放到高几上,“给我穿鞋,都躺了一天了,骨头都酥了。”苏萱撩被就要起来。

“我的祖宗你就安生两天吧”芍儿一把抱住要下地的苏萱,金奴也连忙放下手中的筐子,过来帮着芍儿盖被子,“我的好主子,你看你一病我们都没了主心骨。整天的六神无主,颠三倒四,吃不香睡不着,公子就当可怜我们几个,也得在床上将养将养。”

“公子外院的冯默刚才过来说,丁良过来请安,这是送来的东西,说是魏少东知道公子身体有恙差他过来送的。”章儿说着举起手里的一个盒子。

金奴上前打开里面是两根人参,“两根人参。”

金奴兴趣缺缺的道。芍儿眼睛亮晶晶的道:"一看你就是没见过世面的,这是人参不假,但是这是人参中的红参,最是补元气,复脉固脱,益气摄血。看样子还是高丽红参呢”芍儿兴奋的道。

“我一没有阳气将尽,二没有出血不止。这两根红参送得可是不对症。”苏萱兴趣缺缺的道。

一百三十四 添乱

“就凭你是魏少东,她就不可能夫妻和美,儿女绕膝,难道你们家的规矩,少东不清楚吗?”不跳字。白秀才挑帘儿也出去了。

吴王在原地微微出神的站了一会儿,这才慢慢的走到苏萱跟前,慢慢掀开被子,看那受伤的胳膊上缠着白棉布,渗出斑斑血迹,外面的衣服都被脱掉,只穿着梅花吐艳的绿底儿肚兜儿,用一根红绳吊在脖子上,越发衬的苏萱肤如凝脂,吹弹可破。

可是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少女应有的身体,胸部只有两个小凸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魏少东鬼使神差的往下看去,盈盈一握的腰肢上系着一条白底红点的汗巾子,下面是条葱绿裤子,脚上穿着白布袜。吴王看的痴了,手慢慢的伸向......

“这就是你们家的待客之道吗?客人来了这么久了,连杯茶水都没看见”刘弈的声音在外间突然响起,吴王一个激灵,闪电般缩回手,把苏萱严严实实的盖好。

“茶来了,还请公子多担待,家里突逢大变都人心浮动,慌手慌脚,乱了方寸,芍儿给两位公子赔不是了。”

“恩看着你这么水灵的丫头,跟我们赔好话,爷们都气不起来了,你主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慌乱也是有情可原的。”

“芍儿姐姐,二丫不听劝告,在院子里跪着呢说都是她的罪过。”一个小丫头在外面回话。

“这不是添乱吗”芍儿歉意的对着明间里的两尊大神福了福,快步从里头出了,“二丫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没把公子害死还不甘心啊。你可是公子用高丽贡参就回来m的,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可惜了那棵高丽参公子已经躺下了,你还不好好将养身体,别公子醒了,又被你气病。还不快把这野丫头给我丢回屋里。”芍儿气不打一处来。

“芍儿姐姐,请你好好服侍公子,二丫好了以后一定去日夜服侍公子,赎罪”二丫抽抽噎噎的哭着说。

“什么?日夜服侍公子,你也不用镜子照照,你会干什么?赶紧回屋里去。”芍儿喝道。“姐姐,公子真的受伤了吗?我可不可以去看看公子。”茶儿怯怯的问,“茶儿,现在公子受伤了,需要静养,你想见公子,等二丫好了,你们一起学好规矩进来,好不好”芍儿看着茶儿的小鹿般的大眼睛,不由的柔声道。

“茶儿再也不整天想着,和阿宝哥哥他们在一起了,我一定好好学规矩,去服侍公子,芍儿姐姐以后就不会再打二丫了是不是?”茶儿祈求的看着芍儿。

“茶儿,姐姐打二丫是因为她犯了错儿该罚,以后二丫如果改好了,当然就不打她了。”芍儿无奈的对茶儿说。

“我以后会好好看着二丫,让她好好学规矩。”茶儿好像下了决心,对着芍儿道。“恩,那茶儿现在先让二丫回屋去养伤,这能办到吗?”不跳字。芍儿对茶儿道。

“我能办到,二丫最听我的了。”茶儿和饭团豆苗几个把二丫扶进屋去。芍儿急忙回到屋里。外面传来脚步声和婆子丫头问候的声音。

芸儿和金奴带着慈济的胡大夫进了院子,芍儿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只好请几尊大神去西屋里坐一会儿,几个人谁也不动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芍儿急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三个人还是谁也不动

芍儿没时间和这几位磨叽,只好让这几位继续在厅上杵着。玉奴去东次间伺候,顺手放了帘子,外间金奴已经高高的打起帘子。

胡大夫进来,后面跟着小药童。胡大夫很是意外厅上这三尊大神,脸色一变,张口刚要说话,“我说胡大夫,你也是这京城的名医了,苏公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还不快进去。”刘弈道。

“是。”胡大夫立刻去了东次间,望、闻、问、切一通折腾下来,考虑了再考虑方才提笔写了一张方子。

芍儿接过方子吹了吹,拿出去给西次间三人看,白秀才刚要接过来看,就听魏少东咳了一下,白秀才老大不情愿的缩回手,魏少东接过方子仔细的看了看。

“胡大夫,苏公子的身体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除了这刀伤以外,身体还有没有别的亏损?”

“苏公子的身体总得来说还是不错的,只是前段时间受了风寒,身子有些畏寒怕冷,而且好像还有些疲乏没有调理过来。这次苏公子只是失血过多,连带受了惊吓,所以看着严重其实不是那么凶险,没有伤到要害。还请各位公子放心。”胡大夫道。

魏少东把手里的方子交给芍儿,“赶紧去熬药,缺什么药材只管去慈济拿,如果慈济没有的就跟万掌柜说,让万掌柜去找。不用心疼银子之类的,把身体调养好才是最重要得。”芍儿赶紧应了声是。

“如果慈济没有的药材就去爷那儿找,爷那儿没有的,我就进宫去求皇后娘娘去,赶紧的去抓药”刘弈道。

“你们这儿现在这么忙乱,可见是人手不够,院子里还有养伤的,mintn我就送两个人儿过来。”白秀才道。

“家里的人手儿还是够得,只是出了事儿都吓的乱了方寸,也是我无能,不能管束,以后婢子多多尽心就是了。”芍儿赶紧说。

“我不管你尽不尽心,我只要我安心就行了,你想忙什么就忙什么,我让人过来专门守着萱儿。”白秀才不理芍儿。魏少东皱了一下眉。

“白帮主你送人过来是伺候人还是来添乱的,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就直接送两个人过来,你还不如留点银子赏人,让她们手脚勤快点儿呢。”刘弈对白秀才道。

白秀才想了想也是,就把荷包解下来,递给一旁站着得章儿道:"给你玉奴姐姐拿进去,让她留着赏人儿。让大家都手脚勤快点儿。”

吴王哼了一声,继续在厅坐着。另外两人也都不动。“给胡大夫安排一间屋子,让胡大夫在府上住几天,等苏公子病情稳定了再说。”魏少东突然发了话。

里头正收拾东西的胡大夫听了,手下顿了顿没说什么。“这个院子都住的满满的,钩儿你带人把后面的倒座房收拾两间出来,那屋子常年没有住人,难免阴冷,炭盆儿熏香一样都不能少,那边没有火炕,把熏笼抬两个过去。章儿带人去开库房的门儿,拿出两床被褥来,让小丫头先去去给熏熏烤烤,这样晚上才能用。

胡大夫虽然带着药童,但是毕竟不熟悉咱们家的事儿,芸儿你挑两个老实本分手脚麻利的小丫头过去服侍。”芍儿有条不紊的做着安排。屋里胡大夫听着这么安排,就没急着出去,索性在屋里坐了。

一会儿芸儿端药进来,给明间上的三个人福了福,道:"药熬好了。”金奴一看托盘儿上是两盅药,上前就要端,芸儿一个眼色给制止了。

“药熬好了,你怎么还不让给公子端过去呢,你不知道公子急等着喝药呢吗?”不跳字。金奴急道。

“请胡大夫验药。”身后魏少东淡淡的道。“什么?验药?”金奴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在座的各位,看芸儿依然端着药没动,金奴也不说话了,站到一旁。

里屋的帘子一掀,胡大夫出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一个捧着清茶,一个捧着广口杯子。胡大夫冲魏少东拱了拱手,魏少东点头致意,一摆手,芸儿过药盅来。

胡大夫端起其中一碗看了看,又仔细闻了闻气味,然后小口的抿了一口,嘴里咀嚼了一会儿,道:"这药熬的还是火大了,以后一定要记着要大火急攻,药汁子开了以后,一刻钟灭火,出药这次就这样吧,赶紧端进去。”说完端起清茶漱口,也跟着进去了。

客厅里的三个人,白秀才看不出在想什么,把手里的杯子都快盯出花儿来了。刘弈玩着自己手里的扇子,唰的一声大开,扇两下,然后咔一声合上,惹得吴王看了他好几眼,这位才不玩儿了。

“去给你家公子喝了吧。”吴王道。芸儿这才端了剩下的一碗和金奴去了里间。里间玉奴把苏萱扶起来,芸儿端着碗,金奴拿银勺一点一点的往苏萱嘴里喂。

可是苏萱紧咬着牙,根本就喂不进去。这可如何是好,几个人急的满头大汗,最后金奴放下银勺,对着后面的胡大夫道:"胡大夫你看看这可如何是好?”

“你们闪开,让我看看。”胡大夫从针包儿里取出银针,在苏萱的身上扎了几下,苏萱长长的出了口气,醒了过来。

“公子赶紧把药喝了吧”几个丫头喜极而泣,苏萱虽然醒了,但是还是觉的头晕恶心,看着黑糊糊的药汁,苏萱觉的自己的脑仁儿疼的一蹦一蹦的,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萱任由几个丫头灌了药,靠在枕头上一动都不能动,因为苏萱感觉自己一动就吐了。

一百三十五章 陪

胡大夫看了看,就又给扎上针。苏萱看着长短不一的银针在自己身上招呼,吓得连忙闭住眼睛。

胡大夫说一炷香的时间起针。然后就坐下喝茶。金奴去暖阁里整理东西,一会儿喊芸儿和玉奴过去帮忙。“我说你收拾什么东西呢,还用得着我们两个帮忙?公子还......”金奴摆手止住了芸儿的话。

“我叫你们进来是有事商量,你看看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天都黑了,外面那几位我们打算怎么安排?是留用饭还是怎么的,也得让芍儿去问句准话儿不是。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回去的晚了都宵禁了怎么好芸儿你看......”

几个当家丫头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儿,刚才大家都在忙活,没感觉。现在屋里屋外都亮灯了,可是这话谁去说,怎么说,可是学问。

芸儿想了想,“我把芍儿叫进来,大家商量商量。”芸儿出去了。芍儿进屋以后,大家把意思一说,芍儿也觉得棘手,外面那三位又是请医又是问药,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不能公子醒,转眼儿就把人给撵出去。

可是不走也不行,自家公子毕竟是个女孩子,留几个青春年少的公子在府上,以后好说不好听。芍儿在原点转了几圈儿,抬头看金奴和玉奴,这两人赶紧低头。

芍儿郁闷的撇撇嘴,“还是我去吧,看你们都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我也不难为别人,这打人骂狗的事儿,我也不能让给别人不是?哼”芍儿哼了一声就往外走。金奴和玉奴两个相视一笑,也出来伺候了。

“几位公子,你们看天色已晚,我们公子也醒了,这家里也乱糟糟的,奴婢就是想问问几位公子用不用晚膳,奴婢好让厨房准备。”白秀才听了就看了里屋几眼,长身而起,“萱儿你好好养着,今天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mintn再来看你。”隔着帘子说完,白秀才走了。

刘弈似笑非笑的看着芍儿,芍儿恭敬的垂首而立,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吴王想了想道:"我们也马上就走,只是晚上你们可都要警醒着些,稍后我交代苏管家几句,今天我们就先回去,mintn一早再过来。”说完,吴王也起身往外走。

“唉——这用着了可前,用不着可后啊”刘弈也紧随其后走了。

芍儿脸上热辣辣的,可是自己家不是情况特殊吗,再怎么样也不能留几人的。芍儿带着两个小丫头一直送到二门儿,才拜别回来m。

后面安置好以后,胡大夫就去后面歇着了,临走的时候,反复嘱咐芍儿她们几个,一定要注意晚上苏萱发不发热,如果发热就去叫他,几个丫头都面色凝重郑重的答应了。

真是什么事儿都不禁念叨,晚上苏萱额头滚烫,面色绯红,身上时不时的发抖打颤儿。几个丫头晚上都没脱衣服,现在立刻行动,金奴把胡大夫请过来,胡大夫看了看苏萱的面色,把了把脉,马上出方子。

苏萱喝了以后,胡大夫说一个时辰如果还是降不下去,就接着再喝一挤,阁一个时辰喝一次,直到退烧为止。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走的三人加上苏宅的人,全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能入睡。

第二天寅时初刻,苏萱的体温正常了,睁开眼睛就看见几个满脸疲惫,眼睛布满血丝的丫头。苏萱艰难的起身,“现在我好多了,你们也都下去歇着,你们再倒了,家里就更乱套了。让钩儿和章儿进来伺候,让院子里的小丫头给打下手,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去歇着。”苏萱坚定的说。

几个丫头也确实一宿累的不轻,“我们伺候公子用过早饭,再下去。”苏萱没有反对,因为刚刚发过烧,一点胃口都没有,而且也不能吃什么油腻的东西,厨房送过来的是熬了一个时辰的四样粥,六盘儿开胃小菜。

苏萱是一口也不想吃,“公子可是还在养病呢,就是不想吃也的吃几口,不然身体怎么受的起药石之力?”玉奴道,另外几人也都点头,苏萱在几个丫头的严密监控下,一样吃了两口,然后摇头再也不能吃了。几个丫头知道也不能太勉强了,否则就会适得其反。

几个人服侍苏萱漱口躺下,又仔细交代了钩儿和章儿,对站在外面的茶儿阿菜几个小丫头拎着耳朵叮嘱,一定要听钩儿和章儿的话,不懂的先问问,不要打架拌嘴,不能嘴懒脚嫩,千万不可让公子生气,否则这次不管谁给求情,一律赶出去。几个小丫头都点头称是。芍儿她们才一百个不放心的下去歇着。

几个小丫头兴奋的在厅里走来走去,钩儿章儿无奈的看着这几个人,再四的让她们安静,好好呆着,这几个人才不到处乱转了。但是眼睛还是滴流乱转的四下看。

东边的天上渐渐的泛起了鱼肚白,屋里也有了一丝亮光,钩儿和章儿蹑手蹑脚的把屋里的灯都一一熄灭,屋里的人都还有一个淡淡的轮廓,离远了就看不真切。

钩儿带着豆苗儿和英子,把屋里快要燃尽的炭盆熏笼都移出去,章儿指挥着茶儿和一个叫黄毛儿的,把晚上来不及收拾的,和用过的茶水器具该收的收,该送去洗涮的送去洗刷。

正在忙碌的时候,外面就有婆子道:"回姑娘们,白帮主、魏少东和刘公子来了。在门房歇着呢。”钩儿和章儿看了看天色,这才亮了就都来了,昨天坐了一天,今天早早就又来了,这几位和自家公子是什么情意呀。

两人也顾不得吃早饭,做了几个深呼吸,章儿带着两个在屋里候着。钩儿带着人连忙去迎接,把三个人领进来。

路上白秀才几次要问话,都被刘弈岔开了,吴王只是抬头挺胸的在前面走,并不理会这两个人。

“你们公子可好些了,晚上稳不稳?”吴王边坐边问。在得知晚上闹腾了一晚上,天亮才退烧。

白秀才三步并作两步的进到东间。吴王的脸一下变得铁青,“他都进去了,我们也进去看看吧”刘弈幸灾乐祸的道。

“你在外面候着,我去看看。”吴王面沉似水的也进去了。“切我倒不如个外人了,凭什么?”刘弈这么嘟囔着,但是终究是没有进去。

里面吴王把白秀才挤到一旁,“别忘了你的身份”吴王道。“我的身份怎么了,我是漕帮帮主,可是萱儿是农家丫头,我们正合适。”白秀才针锋相对。

“好好好,看来白帮主是要冲冠一怒为红颜了,好我魏某人成全你,到时候别后悔”吴王道。两个人相互说着狠话。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吵死了,都给我出去,是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苏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一出声儿,这两个人都不吵了。

后面的钩儿和章儿也没法上前,“你们两个四丫头给我过来,”苏萱让两个人到跟前,“你几个姐姐熬了一宿才去歇一会儿,你们就弄的一团乱,干什么都自作主张,这屋也不扫,茶也不备,是不是不想当差了。都给我出去,我看见你们就烦。要是我死了能清净几日,我甘愿死了。”苏萱有气无力的边说边落了泪。

钩儿和章儿在下面跪着只磕头,让公子生气了是她们的不是,她们蠢笨,不会伺候,还请公子不要生气。白秀才眼带笑意的看着苏萱,吴王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外面刘弈都笑弯了腰。

苏萱说完这些,颓然躺倒。钩儿和章儿红着眼睛连忙站起来服侍。“萱儿我知道你愿意清净,那就好好养着,我过两天再来看你。”白秀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萱儿你如果缺什么,想要什么就跟万掌柜说,他自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我知道你有钱,但是在京城行走,花销还是很大的,这是两千两银子,你慢慢用。”吴王说完,等了半天也没有苏萱的回音,也不见有人接银子,只好随手放到一旁,也讪讪的往外走。

“谢谢魏少东的好意,可是无功不受禄,这钱就在慈济的利钱银子里扣吧,算我提前支的。”吴王顿了顿道:"慈济的利钱银子是利钱银子,这银子是我的,我说给你,你就拿着吧。”

说完不待苏萱说什么,就出了内室,拉上外面笑的见眉不见眼儿的刘弈走了。屋里屋外的丫头都松了口气,“这三个人看着也不凶,怎么他们一进来我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茶儿小声的和英子说。

“这三个人长的什么样,我都没敢抬头看,是不是胖胖的,拿着扇子什么的。”黄毛儿沮丧的道。

“才不是呢,你最多也就见过几个地主老财,我倒是偷偷看了几眼,长的和过年,戏台上唱戏的一样,好漂亮好漂亮。”豆苗眼里闪着小星星道。

一百三十六章 烦

“我只是看他们穿的衣服好漂亮,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身这样的衣服?”英子露出艳羡的目光。

章儿没好气的道:"差事没做好,竟想着歪的邪的。我看你们谁在笨手笨脚的就让她出去,别的屋里伺候了”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立刻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做着手里的事儿。

苏萱这时候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这次苏萱是真病了,在床上足足躺了十几日,白秀才前几天是每天必到,过来陪着苏萱打发日子。

魏少东有时候也会过来,就是不过来,也会差人过来送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苏萱高兴了就留下两样,不高兴了连人带东西甩出去,但是魏少东那边还是坚持天天来,只是一碰上白秀才,保准来个不欢而散,弄的苏萱白跟着生了好几顿气。

所以只要是白秀才和魏少东碰到一起的,苏萱都一个不留,统统赶走,只有碰上白秀才自己的时候,两人才说笑两句。

这天魏少东派来的小厮,送了几个新鲜的凤梨过来,说是南方海岛的稀罕物件儿。不就是个菠萝吗,稀罕什么?苏萱心里嘀咕着。那个小厮倒是低眉顺眼的,不像以前丁良他们过来,对自己是恭敬有加,但是一看到白秀才全都乌鸡眼了,说话冷嘲热讽的,让苏萱很不爽。

看什么看,本姑娘收了你们的东西,那还是给你们面子呢,凭什么对我的客人乌鸡眼儿,你们都是谁呀?苏萱心里愤愤的想,但是每次苏萱一看过去,就全是一副恭敬的表情了,让苏萱也说不出话来。

这小厮放了东西就深施一礼,连看也没看白秀才一眼,就走了。让苏萱一时大为高兴,但是高兴还没有两个时辰呢,金奴就进来说冯默来了,看着急赤白脸的好像有急事儿。

苏萱不明所以,立刻让冯默进来。冯默在外面说是漕帮的弟兄来找帮主的,白秀才一愣,立刻出去。苏萱因为着不得风,只好在屋里耐着性子等。

一会儿白秀才面色凝重的进来道:"萱儿,漕帮出了点儿事情,看来我得提前赶回去,没办法和你一起回去了。不过你不要着急,有冯默在也是一样的。因为时间紧急,我一会儿立刻就启程。萱儿你多保重”说着白秀才抱了抱苏萱骨瘦如柴的身子,摸了摸苏萱的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苏萱,然后猛的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白秀才,白子眺,你等等,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苏萱反应过来以后,在后面追过来,就要追出屋去。

金奴手疾眼快,一把抱住苏萱,“公子你的身子才好点,可禁不起冷风吹,公子想知道什么,我把冯默找来,公子问问不就知道了。”

苏萱任凭金奴抱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不声不响,面如缟素。“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金奴哭喊道。

为了让苏萱清净修养,芍儿和芸儿这些日子都是去滴翠轩的一个偏院管家理事。现在金奴一哭喊,小丫头不知道怎么了,有脚快的,撒腿就往偏院报信去了。

芍儿和芸儿放下手头的事物,撂着一屋子的管事娘子,几步就回到正房,把后面几个小丫头落的远远的。闯进正房,就看苏萱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金奴边掉泪边跟冯默说着什么。

“好端端的,金奴妹妹哭什么呢?”芍儿问,“公子这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迷了眼。姐姐们不在前面处理事务,怎么回来m了?”金奴反问道。

“我们这不是不放心公子,回来m看看。”芸儿道。“我没什么事儿,你们去忙你们的事儿吧。”苏萱白着一张脸道。

两个人无话,显见是苏萱不愿意说,转身就回偏院,“等等,把这东西给我扔出大门去。”苏萱淡淡的说。

两人回头一看桌子上有一盘浑身疙疙瘩瘩的东西,小丫头端过来,闻着有股甜香味儿,很奇特,也很好闻。“这是......”芍儿用询问的眼光,把屋里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可是大家都不说话。

芍儿只得接过来端出去,刚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芍儿招手叫过一个小丫头,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两句,那个小丫头就退下去了。

芍儿和芸儿回偏院继续处理事务,下面的人发现,自从两位姑娘回了一趟正房,回来m以后就总走神,心不在焉儿的。

底下的婆子管事看着,就说有的事,再回去商榷商榷。芍儿和芸儿心思早乱了,闻言都一起点头,让大家散了。

两个人就坐在厅上吃茶,里外都静悄悄的。一会儿一个穿着豆绿色马甲的小丫头悄悄的进来,把正屋打听来的事儿回了一遍,芍儿赏了这丫头十几个钱,小丫头退下。

“怎么办?这果子的重量都快赶上银子的重量了,我是扔还是不扔?”芸儿苦笑着,征求芍儿的意见。

芍儿捂着嘴咯咯的笑道:"扔为什么不扔,就算是快赶上金子的重量了,难道我们还差这点子东西不成。”说着喊了小丫头进来,把盘子里的东西交给她,再三说,一定要扔到大门口去。

小丫头战战克克的接了,虚了一眼二位姑娘,看一个是促狭的笑,一个是无奈的笑,这都高高兴兴的怎么还扔东西?而且还再三嘱咐一定要扔在大门口,府里的垃圾不是都从后门运走吗?小丫头端着东西,胡思乱想的走了。

芍儿和芸儿就在偏厅歇着,让人去传话告诉大小管事,有什么事儿都下午办。可是一顿饭的功夫,那个扔果子的小丫头匆匆的跑回来m道:"回二位姑娘,那位刘公子来了,看奴婢正在扔东西,就拦住奴婢,而且还让奴婢捡起来,都端回来m了。现在刘公子端了东西,去公子那边了。”

“知道了,去跟外面的人说一声,午饭在这儿用。”芍儿悠闲的喝着茶道。

“公子,刘公子来了。”外面回到。“就说我不舒服,不见”苏萱身心俱疲的道。“可是.....刘公子已经进来了。”外面回话的婆子,断断续续的说。

“我这府里什么时候和菜市场似的了,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屋里传来丁丁当当摔东西的声音,屋里屋外都噤若寒蝉。刘弈到了滴翠轩,上前敲门,半天也没人来给开门。

“再不给开门我可砸了”刘弈在后面喊道。刘全端着菠萝偷着笑,都这么不受欢迎了,自己爷也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也就是自己爷,如果换了别人肯定拂袖而去,老死不相往来了。

门里的人不知所措,立刻去回话儿,苏萱气的只剩出的气儿,没有进得气儿了。冯默在一旁看着实在不是个事儿,就出去开门。

“刘公子还真是够执着的,如果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走了,这辈子也不登门儿。”冯默讽刺的道。

“可不是,也就是我们兄弟没的说”刘弈反话正听的道。冯默只好带着刘弈主仆进屋,刘弈就看见满地碎瓷片,苏萱一脸怒气的坐在椅子上,金奴眼睛看着自己鞋尖儿,屋里的小丫头都大气也不敢出的站着,脸上带着惶恐之色。

“这是怎么了,屋里打过仗是怎么的?刘全赶紧收拾了。”刘全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一旁的小丫头,蹲在地上拣碎瓷片。

苏萱霍地一下站起来,立刻赶紧头晕目眩,身子晃了两晃,让这个愤怒动作大打折扣。金奴连忙扶住。刘弈也不嬉皮笑脸的了,不安的搓了搓手。苏萱去西屋坐下,刘弈在外面尴尬的原地转了一圈。

“刘公子也看见了,我今天不是很舒服,可能不能见客,还请刘公子见谅。”苏萱无力的道。“我这不是路过贵府门口,看一个小丫头后面围着好几个人,正要扔手里的东西。弈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扔得是凤梨,这可是银子多沉它多沉的东西。弈想可能府上的下人不认识,误以为什么奇怪之物打算一扔了之,所以弈就拦下来,亲自给拿回来m了。”

路过我的宅子?这借口也太那个了,自己住的这个胡同是个死胡同,再往里去是有几户人家,可是和刘弈也没什么关系。

苏萱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淡淡的看了刘弈一眼,刘弈讪讪的道:"怎么了,难道我们兄弟一场,我就不能来看看你?”

“当然能,只是刘公子来的太是时候了,什么巧事儿都让公子碰上。”苏萱看着不知道那里道。“这就叫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无巧不成书。”刘弈嘿嘿笑道。

“这里毕竟是内院,我们还是去书房坐吧。”苏萱缓缓站起来到。“公子您还没好利落呢,可不能出去吹风。”金奴和玉奴紧张的说。

“穿暖和点就是了,不就是道外书房一下吗,又没多远。把东西都收拾收拾,以后就在书房作息了。”苏萱吩咐道。

一百三十七章 搬屋

“可是公子,书房空了这么长时间了,凉屋子冷炕的,何况你还没好利落。”金奴急道。“不用多说了,就这么定了。”苏萱坚决的道。刘弈一直站在外面没吭声儿,屋里两个丫头急的团团转。

“我看穿的暖和点也没什么,府上有暖轿吗,坐暖轿过去就行了。”刘弈插言道。惹来一屋子的怒目而视。

最后还是按刘弈说的去了书房,书房冯默让阿宝他们天天打理的,并不是什么凉屋子冷炕。只是好多天这里没人过来,缺少点人气儿倒是真的。

大家把苏萱安排好了,芍儿她们也得了消息,两人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带着人去书房查看了一番,补了些东西,把书房的人都叫全了训话,从仆人的基本素质,到平时的生活习惯,都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旁的我也就不说了,大家都是刚进府的,谁也别说谁比谁更有体面之类的话。公子这些日子会住在书房,你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我们家虽然不苛待下人,但是你们也都不要忘了本分,差事当的好了,公子大好以后一定赏大家,如果公子在外书房住着有什么,我和芸儿可是顾不上平时的交情,别怪到时候我们两个不讲情谊。”芍儿和芸儿站在上面,严肃的看着下面的人。

一时底下人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最后芍儿抬手制止了大家,“我们jiemeiv言尽于此,大家好自为之吧散了吧。”下人们有的低着头走了,有的撇撇嘴走了了,有的带着讨好的笑走了,芍儿和芸儿面无表情的进屋去了。

屋里刘弈和苏萱正相对无言的枯坐着,看到芍儿和芸儿进来,“好个厉害的丫头,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让你们两个管家,真是找对人了。”

“大爷言重了,只不过我们公子看得起奴婢两个,把府中的中馈暂托了我们两个,奴婢们每日惶恐,唯恐照顾不周,辜负了我们公子的好意,当不得大爷的夸奖。”芍儿和芸儿福了福。

“公子这转眼就二月二,公子也马上就大安了,奴婢们打算好好庆祝庆祝,让着外院内院都摆上几桌,阖府上下都乐呵乐呵。”芍儿转头对苏萱道。

“家里家下人等都要换春衣了,我们家没有太多人,请了外面成衣铺的裁缝过两天给府里的人裁剪春衣。”芸儿接着说,然后稍微顿了顿,“下个月三月十八,是戒色大师替师父收公子为徒的日子,要为公子准备衣服和各项礼品,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打算?”芸儿道。

“我没什么要说的,这些事你们安排就行了。”苏萱转身去了西间。芍儿和芸儿也回偏院处理中馈,滴翠轩的小丫头们,如果也都回去了,那友邻斋就不方便了。金奴就让茶儿,豆苗,黄毛儿和英子留下帮忙,让钩儿和章儿带着剩下的人回去。

人走了一部分,屋里为之一空。大家各司其职,屋里就只剩几个人。大家都选择性的无视刘弈,刘弈也不说话,也在书房找了一本史记看起来。

苏萱则拿了一本《大唐西域记》,两人各看各的,玉奴摘了西间的帘子,给苏萱放了个脚炉。然后就在里头服侍。

冯默和阿宝刘全儿在厅上候着,茶儿和英子他们兴致高昂的端茶倒水,送点心。阿宝无奈的看着这几个人。

这时候苏管家急匆匆的过来道:"公子,老爷听说公子病了,带着夫人过来探望。”“快快有请,还请苏管家跟苏伯父解释一二,苏文不能前去迎接。”苏萱连忙放下书道。

“公子快不要这么说,老爷和夫人都晓得。”苏管家一路小跑儿着又出去了。金奴和玉奴带着小丫头连忙去书房外去接。

苏大人和苏夫人一前一后的走来,进屋看到苏萱在厅上站着,苏夫人拉住苏萱的手,连连上下打量,“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瘦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伤的严重不严重。”苏夫人一脸关切,就差脱衣检查了。

苏萱让苏夫人关切的目光,亲切的语态弄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让苏夫人坐,苏大人乐呵呵的在一旁看这。

苏夫人回头一看,西间屋里还有一个年轻的贵公子,苏夫人面带询问的看着苏萱,“我也不认识他。”苏萱道。

“这说的又是孩子话,你一个人住,交朋友可要小心。”苏夫人颇有深意的说。苏大人一看里屋那位,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夫人请慎言,屋里的公子可是刘国舅之独子,刘弈刘公子。”苏夫人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该给这位刘公子个什么表情。

这整个京城都知道这刘国舅之子纨绔异常,不学无术,飞鹰走狗,眠花宿柳,苏萱怎么和他同处一室呢,就算这刘弈和吴王是姑舅兄弟,可是也好说不好听不是,苏夫人脸上表情连连变换。

苏大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夫人的想法呢,可是这不是他们该管的,也不是她们能管的,刘弈在这里逗留,殿下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夫人这是当伯母当的太投入了。

“咳夫人你不是给萱......额,文儿带来东西了吗,还不快拿给她看看。”苏夫人恍然道:"看看光顾着问东问西的,倒把正经事儿给忘了。”

说着从跟着的丫头手里拿过礼单来递给苏萱,苏萱展开一看是:红枣十斤,黑糖五斤,干桂圆三斤,胭脂米十斤,鸡蛋五百个,老母鸡十只,莲藕五根,小米二十斤......都是些好吃不贵的东西。

和苏大人的财力很匹配,苏夫人真是贤妻良母,苏萱这么想。嘴上连连感谢苏大人夫妇的礼物,然后表示自己很喜欢。

“我本来是要带你大哥和二哥一起来的,又怕你这里不方便。早知道刘公子在,我也就带你哥哥他们来了。”苏夫人纠结的说。

“这有什么,过两天我好了,就过去拜访,让二位哥哥都在家等着就是了。”苏萱笑道。“见过苏大人,苏夫人。”刘弈等他们寒暄完了,从西间出来打招呼。

苏大人连忙站起来道,“幸会幸会”分宾主落座。然后就开始说了说苏萱受伤的经过,苏夫人听的心惊胆战,连声念佛,“多亏了佛祖保佑,文儿才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改天文儿大安了,我给你准备香油,可要去拜拜佛祖。”苏夫人拍着自己的心口道。

苏萱是特别不想弄着劳什子,就说:"还拜什么佛祖,戒色大师就在我家,佛祖家中坐,何必远烧香。”

“对,对,我倒忘了,戒色大师在你这里,改天我再另备东西谢过大师。”这边苏夫人和苏萱唠唠叨叨,那边苏大人也和刘弈去了西间坐着闲话,苏萱心里翻了好几个白眼儿。

“文轩兄,留苏大人和苏夫人用过中饭再回去吧。”刘弈出来道。苏夫人一脸的吃惊,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连忙低头去喝茶了。

苏萱愤愤的望着刘弈,刘弈温和的笑笑,又陪苏大人去了,苏萱恨不得把刘弈的后背盯一个洞。可是又没办法明目张胆的表达什么,还得笑语妍妍的吩咐准备,难道自己因为这句话事刘弈说的,而为了反对而反对,对苏大人夫妇说:"自己不想准备,请回去自己吃自己去吧。”

苏大人一行一来,苏管家就准备上了,就等着苏萱的吩咐了。午饭的时候,芍儿芸儿亲自来请苏夫人去后面用餐,苏夫人犹豫再三说还是不去后面了,给自己找个清静地方用饭就行。

芍儿和芸儿无法,只得看向苏萱,苏萱想了想道:"苏伯母也不是外人,你们也不用客气了,就让伯母去偏厅用饭吧。”

苏夫人就悄悄的松了口气,芍儿和芸儿应了声是,就陪着苏夫人下去了。请苏夫人去暖阁稍坐,就有小丫头抬上一张大炕几放到炕上,然后就有厨房的婆子提着十几个食盒过来。

小丫头们掀了盖子,里面都是热腾腾的菜肴,穿梭来去。芍儿芸儿看着都摆放好了,两人亲去暖阁请苏夫人入席,看苏夫人盘腿做在炕上,芍儿奉上用布帕包着的银筷,芸儿站在下面布让。苏夫人连连点头,一顿饭吃的通体舒坦,宾至如归。

书房里苏萱带着这三位到东边的小花厅,厅上放着一张八仙桌儿,上面是平平常常的十几个家常菜。冯默执壶站在一旁,大家谦让了半天,都已这是家宴,苏大人是长辈,让苏琪做了上手,苏萱和刘弈两旁作陪。

因为苏萱大病未愈不能饮酒,所以苏琪和刘弈推杯换盏喝得很是投机,冯默也机灵,时不时的来两句奉承,让大家哈哈一笑之后,不免多喝几杯。

“我说萱儿,你是个有福气的,这人的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不像你伯父我,一辈子碌碌无为。”苏琪大着舌头道。

一百三十八章 送药

“苏大人言重了,我看苏大人的二位公子就是好苗子,只是大人管束的严了些。多出来走动走动,说不定就有什么机会。府上的两位公子我还是见过的。”刘弈吃了口菜道。

“我是想让他们多出来走动走动,但是全是书呆子,读死书,死读书,都读傻了。出来也不知道和谁合得来。”苏琪摇头道。

“伯父也不要妄自菲薄,二位哥哥只不过是太过刚正了,所以才更要出来走动,刘弈说的对,伯父把两位哥哥拘的太严。”苏萱也说。

“行行行,以后多让他们出来走动,你们俩的眼光我还是信得过的,来喝酒”苏琪红光满面的道。这一顿饭一直吃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结束。

苏夫人中间让人看了四五次,这边一结束,苏夫人进了苏大人就道:"老爷也真是的,就是见了萱儿高兴也不能盘亘到这么晚,萱儿可是还没好呢,怎么能陪老爷这么长时间。”苏夫人埋怨着,大家就都看向苏萱。

“这也没什么,我在家憋了这么长时间了,看到伯父就想多聊会儿,因此晚了,都是萱儿的不是。”苏萱客气的道,不过苏夫人说的还真是没错,自己真感到疲倦了。

“萱儿你好好养着,过些日子我再过来看你,这就和你伯父回去了。”苏夫人说完,就看了看一旁的刘弈。“我也告辞了,正好和苏大人顺路。”刘弈挑了挑眉道。

这么半天,这才是自己最想听的话。苏萱连忙拱手和刘弈告辞,“刘兄出来的时辰也不短了,恐家里惦念,我也就不多留刘兄了。”苏萱赶紧打蛇随棍上和刘弈告辞。

“只是.......苏兄如果累了就休息休息,我的书刚看到关键地方,想借苏兄的书房看完,不知道.......”刘弈后面又跟了一句。

苏萱脸都绿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狗屁膏药吗?沾到身上就揭不下来。苏夫人连忙给苏大人使眼色,“呵呵,不知道刘公子看的是什么书?萱儿这屋子里的书,老夫不敢说倒背如流,但是正背还是没问题的,我们既然是一路,那我就给你说说,连带给你讲解讲解。”苏大人笑着说。

苏大人这话一出口,刘弈就脸皮跳了一下,道:"还是不劳烦苏大人了,弈想起来家中好像也有这本书,我回家找找就是了。”

“呵呵,那就好,如果找不到再来老夫这儿也是一样的,咱们走吧。”说着率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外走,后面的小厮连忙上前扶着,苏夫人把斗篷给仔仔细细的披上,系好,并把暖帽给带上,让小子们仔细着。自己由丫头们服侍穿戴好,也紧随其后的走了。

刘全给刘弈穿戴,苏萱不耐烦的就去了东间。“要说苏兄这儿的书就是与众不同,像我这不学无术的都喜欢看,而且看得进去,可见是好的。改天再来看书吧”刘弈对着掀帘子掀到一般的苏萱道。

“不敢劳烦刘公子奔波”苏萱气呼呼的出来,“冯默,去吧西间的书都收拾收拾给刘公子打包送去,免了刘公子的劳碌之苦。”

“是。”冯默答应一声,就真的去了西间。扑哧刘全笑出声儿来。刘弈抬手给了刘全儿一个爆栗子,“看你爷让人这么挤兑,你还幸灾乐祸”刘全摸着头强忍着笑,道:"奴才哪敢呀,好了爷。”

“你也别让人给我打包了,你这里的书,爷都能成车的往家拉,只是这书换了地方,爷就看不下去。还就得往你这儿放着,改天爷再来看书吧”刘弈用扇子敲着自己的手道。

苏萱这次什么也不说了,摔帘子进东间去了。刘弈在外面大笑两声,倏地一转身,身上的鹤氅划了一道优美的曲线,潇洒非常的,大踏步的走了。

苏萱就听到外面,腾腾腾铿锵有力的踏步声渐渐远去了,一时屋里屋外都静下来。金奴玉奴端着沏好的茶进去伺候,冯默退出去。

苏萱心不在焉的喝着茶,想着刘弈临走时的话就一阵头疼,心烦意乱的歪在炕上。玉奴连忙蹲下给苏萱脱鞋,金奴忙着把外面的大衣裳,腰带,玉佩等物给除了。

芍儿和芸儿送人回来m,在外面悄悄的露了下头儿,里头茶儿连忙摆摆手,两人就回后面去了。

苏萱在炕上歪着,心里是百转千回,想东想西,那里睡得着。脑子里想着:也不知道漕帮的事儿严重不严重,还用不用白秀才回去。

“公子,要不点一炉香吧。”一旁坐着的玉奴,自然把苏萱的焦躁不安看得清楚,“不用,我就是有点累,躺躺就好了。”苏萱闭着眼睛道。

“公子睡了吗?......”冯默的声音飘进耳朵。“.....跟我....”好像是金奴的声音。苏萱张开眼,向外面问道:"谁在外面,怎么了?”

玉奴立刻站起来出去,看见金奴和冯默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说话。“行了,以后有事出去说,把公子都吵醒了。”玉奴没好气的道。

“公子让问说什么呢?”金奴和冯默只好进来。金奴摆了摆手,让无屋里的小丫头都出去。

“公子,shanwo帮主回去听到确切的消息,阮舵主伤得特别重,而且漕帮至今也没查到是谁下得手。漕帮的人现在群情激奋,总舵那边怕出什么大事儿,知会帮主,让帮主过去弹压。所以帮主回去就收拾行李,带着留在京城的几个分舵主先去沧州,帮忙查看真相,安抚帮众,然后看看阮舵主还有没有救。”冯默声音低沉的说着。

炕上的苏萱听着一动也没动,下面的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苏萱是没听清楚还是睡着了,正要退下去的时候,“金奴你去跟芍儿和芸儿要两根红参,冯默去慈济去买二斤三七,去慈济找胡大夫,让他给开点儿退热去刀毒的方子和药,给白帮主送去。如果赶不及......”苏萱依然没有睁开眼睛,顿了顿接着道:"如果赶不及,冯默你就亲自去趟沧州,给阮舵主送去。”

“公子,冯默替阮舵主谢谢公子。”冯默眼泪汪汪的在地上跪着,给苏萱磕了几个头。“公子这银子支哪一处的?”玉奴迟了迟道。“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跟她们两个支。赶快去办吧。”苏萱依然闭着眼睛道。

芍儿亲自把红参给送过来,悄悄的去东间看苏萱合目躺在炕上,把东西交给金奴和玉奴点头致意,在厅上转了两圈儿,就回后面去了。

“就显的她会服侍不成?我过去要东西,问了我好几遍做什么用,我只说是公子吩咐的,不是很清楚。又说怕公子累着了,和我一起过来看看......”金奴和一旁的玉奴小声儿的抱怨着。

玉奴看了炕上的苏萱一眼,把手放到唇边示意金奴不要说了。金奴就拿着盒子去放到暖阁去了。天黑透了的时候,冯默才急匆匆的回来m,身后还跟着一个眼生的小子。

“公子我先去了慈济,请胡大夫开方拿药。开始胡大夫说什么也不肯,说是没见到病人不敢胡乱开方子。是小的好话说了一千遍,又给胡大夫下跪,说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碍胡大夫的名头儿,这时候万掌柜出来也跟着说了几句,胡大夫才不轻不愿的开了几个方子,并仔细注明了什么症状用那张,小的看了看药还都没什么难找的,就没抓药,给了胡大夫五两银子的诊金,就紧着去驿站打听消息。驿站里漕帮帮众人心浮动,惶惶不安,都说一定是金钱帮或者附近那个山头干的,嚷嚷着要跟着回去挑了那几处。还是帮主说没查明之前谁敢妄动就帮规处置,那群人才不说话了。帮主安排好以后,就让人收拾行李,自己也就挑了十几个人一道儿去沧州,临行的时候来不及跟公子说一声儿,就留了东西让船儿给送过来,现在我把人带来了,就在外面候着呢。”冯默说完看着苏萱。

苏萱在外面见了船儿,船儿把东西放到桌子上,苏萱打开一看,是上元节白秀才弹过的琴,只是琴身上多了两个篆字‘绿绮’。

苏萱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几人都替苏萱心里难受。“这是公子临行前写的,让我亲自交给公子。”船儿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捧着交给苏萱。

苏萱展开只见上面写的是秦少游的《鹊桥仙》,‘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苏萱心里反复的诵读,抬头对船儿道:"白帮主走的时候对你是怎么安排的?”

“帮主说让我跟着开河以后的漕船回去。”船儿神色黯淡的道。

“我想让冯默亲自去沧州,给阮舵主送点药材,你可愿意跟着一同去。”苏萱问。“愿意愿意”船儿一口连声的道。

一百三十九章 旧事

“那你就去跟驿站那边交代一声,晚上就跟冯默住,mintn一早就走。”苏萱吩咐。“是,我这就去告诉去。”船儿行礼出来,连蹦带跳的跑了。

“公子我也下去收拾几件衣服去。”说着冯默也退下了,去屋里看阿宝正开着匣子,数他的铜子儿呢。

“阿宝你别老数你的铜子儿了,他们就好好的在那放着又跑不了,老数什么。我走了,这个院子里你可得精心。你们是公子带回来m的,这里里外外可好多眼睛盯着呢,可不敢给公子丢脸。”

“哼不就是有的人看不起我们吗,觉的我们是讨饭的,嫌我们这,嫌我们那的。自己又是什么高贵人儿,不也是个奴才?冯大哥放心,我们离她们远点就是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阿宝气鼓鼓的道。

“唉——反正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冯默手下不停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冯默,默哥哥,阿宝哥哥。”茶儿细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冯默和阿宝连忙出来,看到茶儿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这是公子让姐姐们找出来的,公子怕默哥哥和刚才那位小哥路上冷,就让姐姐们把自己的两件大毛披风找出来给你们俩个。”说着递给冯默。

“阿宝哥哥,这是今天请客剩下的,公子说赏了我们,这是我们给你留的。”茶儿递给阿宝一个大大的油纸包儿,阿宝笑呵呵的接了。茶儿抿嘴一笑,走了。

冯默看到苏萱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从友邻斋出来,往东厢的养荣堂走。“谢谢公子体恤,冯默和船儿谢谢公子赠衣。”冯默在路边跪下磕头。

“冯默你们没什么可谢我的,都是我不好。”苏萱说完带着人去了东边。冯默一头雾水的站起来,摸了摸脑袋和阿宝回房了。第二天天不亮就和船儿上路了。

书房的东厢房养荣堂,和西厢房的阅阁,苏萱来的时候想,自己怎么就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了,一直都没有关注,也没让收拾。哪知道有朝一日因为生病,不方便让人总去内宅,而住到书房,进而住到这养荣堂。

苏萱其实在友邻斋根本就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不想说话,现在天黑了,依然一点儿睡意也没有,坐在桌旁,呆呆的看着灯花儿。屋里屋外都寂静无声,烛光摇曳,烛泪一串串滑落,烛台上积着一滩厚厚的蜡油。烛光里苏萱白皙的脸,忽明忽暗。

芍儿和芸儿过来以后看见的就是这个样子,芍儿轻轻的走过来,拿剪子就要剪灯花,啪灯芯爆了一下,苏萱一激灵。

“公子,酉末了,歇着吧”芍儿轻轻的说。“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还不快去歇着。”苏萱道。

“外院就金奴和玉奴妹妹两个人,那几个小丫头是不顶事儿的,剩下的都是小子们,不过来看看怎么放心。”芍儿随口说着。

苏萱笑了笑没说话,任由芍儿扶着去了暖阁里,亲自服侍着躺下,方回后面落锁下钥。这一天苏萱一点也没歇着,心情又跟着大起大落的,也着实疲乏的很了,躺下没多久就睡过去。

吴王府德馨斋里,吴王和刘弈在相对而坐,中间摆着一盘残棋。“你这步棋走的可是够阴损的,不是你平时的风格,更不是君子之风。”刘弈喝了一口茶,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儿笑道。

“这话儿怎么说,好像你很了解我平时的棋风似地。”吴王皱着眉看着眼前的棋。

“行了,你也别琢磨了,今天就封棋吧,改天再下,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不然宵禁还得麻烦。”刘弈推平而起。

“真是新鲜,还有你刘太岁嫌麻烦的,我这里又不是没你地方住,你着急回去干什么。”吴王把收捏的黑子扔到钵里。

“算了,老有人去姑姑那里告状,别人不烦我还烦呢。”刘弈说着站起来,穿上衣服走了。

吴王在看着刘弈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以后,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坐到书案后面。“王爷,您今晚是歇在书房还是......”安喜过来问。

“哼孤是王爷,自然是想怎样就怎样。去贞儿那”吴王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安喜心道我们什么也没说,你是王爷当然是想怎样就怎样了。不解的看了看大步往前走的吴王,自己也连忙跟上去。

身旁早就有腿儿快的,跑去浣溪纱报信去了。浣溪纱上上下下都喜气洋洋的,里里外外都打起精神,姬姑娘也面有喜色,随手赏了报信的人一块银子,那人也高兴的走了。

却说吴王往后面走,看到前面有几个人打着灯笼在前面走,走的悄无声息,还很快。

吴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安喜觉的吴王在犯别扭,而且好像是在自己和自己生气,但是自己跟了一天,也没见主子和谁生气动阵仗,可是凭着自己伺候了多年的经验,主子又犯犟了。

这不——出来说什么也不让打灯笼,一群人都抹黑走,这也就在自己府里,如果在外头还不得磕着绊着。

安喜正这么想着,突然看见吴王跟自己打了个手势,喜安就让身后的人都轻点儿。后面一群人跟着前面的几个人,和特务盯梢似地,一会儿隐蔽,一会儿疾行,三拐两拐就到了后花园一处假山后面,这里春暖花开的时候都是僻静之处,冬天更是人迹罕至。

吴王怕惊动了这几个人,就悄悄的绕到假山的两一侧,让其它人看好这边。两个丫头分别在两边站着,中间一个在地上蹲着烧纸钱,抽抽噎噎的哭,泪珠儿顺着腮边滚落,说不出的凄楚哀婉,真是我见犹怜。

“你是谁?不知道府里,不是哪里都可以随意祭拜的吗?”不跳字。吴王看着道。那两个丫头吓得啊的一声,把灯笼掉在地上烧着了,地上蹲着烧纸钱的也一屁股做在地上,瞪着惊恐的大眼睛。

因为地上燃着的灯笼,加上那女子惊恐抬头,吴王这才看了看——不认识,可是看衣着打扮,是自己后院女人中的一位。可是自己对这个女人,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自己后院的女人不管多不受宠的,自己应该不会连点儿印象都没有,看看衣服,也确实不是丫头,穿着素色对襟锦袄,淡蓝色百褶裙。

那主仆三人也看出来来人是吴王殿下,三人赶紧哆哆嗦嗦的起来,给吴王见礼,口称,“请王爷恕罪。”

“好了,起来吧。”一副听她们解释的样子。“王爷,昨天奴婢才得了信儿,我娘没了。奴婢回不去,可是毕竟生养我一场......就晚上找个偏僻点得地方给她烧点纸钱,祭拜祭拜。还请王爷责罚。”那女子就又拜倒,低声啜泣。

“算了,天地人伦,本是人之常情,你是......”吴王问。“王爷,奴婢娘家姓韩,是京郊石景山人士。”那女子道。她这么一说,吴王就知道她是谁了。

“mintn让安喜给你拿五十两银子,差人送你回去,顺便祭拜祭拜你母亲。我.....我送你回去吧。”吴王稍微顿了顿道。

那女子连声道谢,福了三福。这女子闺名真莲,娘家姓韩,本是京城石景山附近的一户庄户人家,家里只有一子一女,日子虽然清苦,可是也是勉强温饱的。女儿长大了更是出落的如花似玉,四里八乡都知道,求娶之人更是踏破门槛儿,可是父母为了多留女儿几年,就都一一回绝了。

外面就风言风语的说,他们家要送女儿去大户人家做妾,弄的韩家老俩白跟着生了些日子的闲气。

一日姑娘一家上山赶庙会,碰上几个地痞无赖,险些出事儿。正赶上二皇子楚王,四皇子蜀王还有九皇子吴王也微服出来游玩,碰上了,自然是来了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救美。

本来救下这一家子就完了,应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是蜀王偏偏说什么吴王英雄救美,姑娘家应该以身相许。

并且公开了一行人的身份,吴王自是不肯,蜀王就说他矫情,妄称风流,刚才不是还直着眼睛看这姑娘来,这搂也搂了,抱也抱了,人家姑娘一辈子的清誉毁于一旦,现在怎么会因为人家是寒加女子,就拒之门外呢?吴王自然辩称,事急从权,几个王爷也不好说什么,就这么散了。

他们散了,可是事情远还没有完。吴王的英雄救美,而后强纳良家女子为妾的光荣事迹,也跟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宫墙内外。

为这事儿,皇后娘娘还亲自传召了,当时的哥仨去问话,楚王和蜀王一力说这也没什么,九弟就是太小孩子心性了,纳个侍妾而已,都是外面乱说的,穷人家的孩子能进王府,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哪用得着什么棒打鸳鸯,强抢民女?

为了这事儿名正言顺,皇后娘娘还特意让人送了几样东西给韩家。

一百四十章 不服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无上荣光了,不这样还能怎么样,皇后娘娘都赏了东西。

韩家第一时间被恶霸欺负,第二时间被天下最高贵的几个人求聘,一下傻在当地,懵懵懂懂不知道怎么反应。几天以后明白过来的时候,女儿过几天就要抬进吴王府了。老俩是又急又心疼,大病一场。

过了几天,一家子肝肠寸断的送女儿上轿走了,韩姑娘也成了名副其实的王府侍妾。可是自始至终,当事人的吴王殿下接受者所有人的调侃,所有人异样的眼光。

因为这件事儿弄的吴王殿下灰头土脸的,所以吴王压根儿就没去过这韩姑娘的院子。这韩姑娘还是正经八百的黄花大姑娘一枚呢。

今晚碰巧碰上,又赶上这韩真莲在悲苦之际,吴王想想前尘往事,和眼前这菟丝子一样的女孩,一点关系都没有,自己迁怒与她真是毫无道理。

这么想着,吴王进了这韩真莲的院子,在这后园一个偏僻的角落,一个没有牌匾的小院子,进去以后院子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这院子完全合规矩——侍妾可以有两个小丫头,不可以有自己的院子。

吴王送她进屋,四下打量了打量,屋里也没什么陈设,只有睡觉之床一张,几张椅子,上面都是看不出颜色的椅搭。

到了房里,韩姑娘很是局促,因为知道吴王对自己的态度,也没有自作多情邀请吴王什么,就是邀请,自己这屋子也不是王爷能住的。

吴王看出韩真莲的不安,也没多做停留,让她好生歇着,不要悲伤之类的话,就去了浣溪纱。

只是在浣溪纱一直情绪低落,弄的姬夫人也不好有什么动作,就在吃了姬夫人精心准备的晚膳,几样海鲜干贝做的大菜,吴王尤其喜欢姬夫人这里的爆炒腰花,这次姬夫人也精心准备了,最后来了一道首乌枸杞鹿肉汤,香浓可口,回味悠长。

吴王眉头才渐渐舒展了,姬夫人陪着闲聊了一会儿,消了消食,吩咐铺床。这时候外面报说丁四求见,吴王立刻招了丁四来说话,简单几句话之后,吴王殿下就又回书房了,然后彻夜未归。

浣溪纱灯火长明,长夜寂寂,第二天姬夫人打罚了两个丫头,扣了院子里两个值夜的婆子的月钱,看什么都不顺眼。

院子里的人战战克克,诚惶诚恐了许多天。可惜吴王殿下感应不到,姬夫人的拳拳爱意,以后的日子,吴王陆陆续续赏给韩真莲许多东西,还特命回家去一趟。

吴王府的后院也渐渐的知道,有韩真莲这么一号儿了。只是这样也让韩真莲喜忧参半,得了吴王的重视固然高兴,可是冷嘲热讽的也受了不少。

苏萱以后的日子过的安安静静,大家突然像约好了似的,都不上门儿了。弄的苏萱还不习惯了半日,待左边的手臂结痂掉了,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可以不喝药了,苏萱着实高兴了好几天。

一日苏萱正在屋里练字,听到阿宝在外面嚷嚷,苏萱皱了皱眉,玉奴就出去看了看,回来m叹了口气,“是芍儿要打獒狗儿的板子,他们这一群不服,都来找阿宝。让阿宝跟公子求求情。”

“为什么?”苏萱把笔放下道。“是獒狗看到芍儿过来也没有让道儿,还说了几句乡间俚语。没想到芍儿懂里面的意思,所以就......”玉奴说话间言辞闪烁。

苏萱听到这里,后面的不用说也明白了八九分,獒狗一定说了什么不中听的浑话。这时候茶儿神色慌张的跑进来道:"公子,阿宝哥哥求见。”

苏萱啪把笔扔在桌子上,“让他进来,看看他怎么说。”茶儿浑身一抖,转身出去叫阿宝进来都差点被门槛绊着,“宝哥哥你可要小心,公子生气了。”

阿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在茶儿担忧的目光中进去了。“公子,你快救救獒狗儿吧,芍儿姐姐让人打他二十板子,前几日二丫被打了板子,差点儿死掉,还是公子用人参救回来m的,獒狗儿可不要真的有什么事儿。”阿宝进屋就跪下,眼泪汪汪的道。

“哦?那阿宝你说,这犯了错该怎么罚呢?”苏萱冷冷的看着阿宝。“这......恩......要不就让獒狗儿饿饭,獒狗儿最怕挨饿了。”阿伯吭哧憋度半天说道。

“阿宝,你们进府的时候,苏管家应该就把规矩告诉你们了,獒狗儿明知故犯,为什么不能打他,恩?是我让芍儿管家的,獒狗儿公然辱骂管家姑娘,说浅了是对芍儿不服,说深了就是对我不敬。你说獒狗儿该不该罚?”苏萱对着阿宝喝道。

屋里屋外的丫头都很惊讶,从来公子对下人都是轻声细语的,今天怎么发了这么大的火儿?

“金奴你去告诉芍儿,让她带獒狗儿过来。”苏萱看着阿宝对金奴道。阿宝暗暗的松口气,跪在地上不说话了。苏萱也不让阿宝起来,坐在太师椅上等。

一会儿,外面响起纷乱的脚步声,茶儿偷看了苏萱一眼,悄悄的溜出去,就看到芍儿满脸怒气的走在前面,獒狗儿一脸得意的被几个人压着,走在后面。

金奴让大家都在院子里等,然后和芍儿去了屋里。“公子,这个獒狗总是一副乞儿样,不服教化,尤其是对奴婢,每次见了都吊儿郎当的,一点儿尊敬之意也没有。不过这也罢了,奴婢也是不过是个丫头,只是在公子跟前服侍,受了公子青眼儿,暂长中馈。只是今天獒狗尤其可恶,出言不逊,满嘴的污言秽语,不罚不足以服众,不罚不足以惩前毖后,不罚不足以平我心中之怒。还请公子定夺”说完芍儿跪在门口儿。

苏萱看这银牙暗咬,气愤难平的芍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芍儿我什么时候说不罚獒狗儿了,是你根本就不让我说话,进来就噼里啪啦的一大通,哪有我说话的工夫。你呀——”

芍儿愕然抬头,“公子既然想罚獒狗儿,为什么不让我打他板子?”芍儿不自觉的说道。“我不让你打他,是因为我想给你撑腰,我来打他。”苏萱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芍儿。

“还不快起来”芍儿扭扭捏捏的被金奴拉起来,心里也长长的舒了口气,感激的冲着苏萱福了福,站在一旁。

“请苏管家过来”苏萱对外面吩咐。其实苏管家已经在外面候着了,闹这么大动静,苏管家如果还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知道了怎么善后,还得看苏萱的意思,因此早就在院子里站着了。

苏萱话一出口苏管家就进了外间,“请公子吩咐。”苏管家道。“把外院的人都叫到书房门口,打獒狗儿二十板子,让大家来观刑。小惩大诫,以儆效尤,我看以后谁还敢对芍儿芸儿金奴玉奴几个当家理事的轻慢,獒狗儿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苏萱厉声道。

苏萱话一出口,苏管家先是惊讶,而后就肃然。答应一声出来,让人把外院的人都集中到书房门口,宣布了苏萱的决定。

“这不可能,公子不会让你打我的,一定是芍儿那个贱人,假传公子的话儿,你们这群狗奴才,放开我,我要见公子,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獒狗儿边挣扎边骂。

“就是,一定是那个黑心小娼妇弄鬼儿......”

“我看你们谁敢动獒狗儿,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对跟他们这些黑心奴拼了.......”獒狗儿的十来个小伙伴都躁动起来,外院的人一下傻了眼,这是哪家的奴才,连主人的话都不听了,眼看着就要造反了。

这打板子的也不敢下手,都准备拿手里的板子自卫。外面观刑的就更不用说了,都向外退了几步,围了一个更大的圈儿。

一时不知道是观刑呢,还是看打群架的,还是参加打群架,一时纠结不已。正在吵嚷间,养荣堂的台阶上已经站了人,有眼尖的早就看见了喊道:"公子出来了,你们闹腾什么。”

大家戛然而止,回头一看苏萱站在台阶上,瞪着院子里的众人,几个大丫头站在身后,小丫头分立两厢,使苏萱不怒自威。

“公子——这群狗奴才欺负我们几个穷要饭的,公子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獒狗儿哭嚎一声,扑到台阶前跪下,剩下的十来个孩子也都跪下了。一时间,书房的院子里是哭的哭,喊得喊,和唱大戏一样热闹。

台阶上茶儿几个也心有戚戚焉,眼眶微红,膝盖一软也要跪下,被一旁的金奴瞪了一眼,连忙站好。

苏萱被獒狗儿这么一闹腾,心里的最后一丝柔软,也消失殆尽,大喝一声道:"都闭嘴獒狗儿你说他们欺负你们,你倒给我说说,他们怎么欺负你们了,你说出来我一定给你主持公道。”苏萱道。

一百四十一章 发作

“公子,我们正在二门处说笑,就看见那个小,那个芍儿出来,我们紧着让路,芍儿连正眼儿都没看我们一眼,眼睛长在头顶上。芍儿走过去以后,我们就说笑了两句,她就过来对我们,杀七个宰八个的,喊打喊杀,公子我们冤枉,他们都欺负我们,看不起我们。”獒狗儿委屈的道。

“哦,獒狗儿你是在那里当差的,又怎么会在二门儿跟人说笑。芍儿走过去,你说笑什么了?管家姑娘很辛苦的,你凭什么让她对你另眼相看,你是差事干的好,还是礼节周到呢?恩?”苏萱话一出口,獒狗儿喏诺答不上话来。

他来的时候,苏管家看他从头到脚没块儿好皮儿,眼神儿又凶巴巴的,为安排他费了不少脑筋。去厨房吧,你看他那流脓搭水儿的手,就是劈柴烧火,厨房也是一百个不答应。

去门房也不行,门房是这家的门面,长成这样,怎么能再门房迎来送往呢。洒扫,刚来路都不熟,再说也不清楚獒狗儿的底细,这满院子跑得差事儿,还是算了吧。

最后去看后门儿了,清闲无事,地方也清净。可是獒狗儿猛的离了一堆儿小伙伴,那挨得住这清净,就三天两头的往前跑。找这个闲聊,找那个唠嗑,走东家串西家。

苏管家不是不知道,可是说了几次也不改,这十几个小要饭的顽劣异常,还抱团儿的很。公子又对他们格外体恤,这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值不得去公子跟前说,说了倒显得自己没本事。可是不说也不行,那家没个规矩体统,正在苏管家琢磨怎么办的时候,就出了事情。

今天是正在二门,和一个当差的影儿玩耍呢,听里面说芍儿姑娘出来了,就站到一旁,看芍儿走远,“不就是一个到处丢身子的吗,神气什么。”话音刚落,就看见芍一阵风儿似的冲回来m,气的浑身发抖,一连声的叫人打獒狗儿的板子。

这是这群人怎么也捉不住獒狗儿,还是路过的光子过来,捉了獒狗儿按在地上,板子刚挨了几下,金奴就过来说,公子让带獒狗儿过去。

芍儿以为苏萱又要偏袒这小乞丐,就一副如果苏萱不惩戒了獒狗儿,就誓不罢休的姿态去书房了。

“你一口一个狗奴才,谁是狗奴才了,獒狗儿你别忘了,你们都是卖了死契的奴侍主恭、敬、忠、义你做到什么了。从来了以后不是呼朋引伴的玩耍,就是捣乱作祟,你这样的奴才谁敢要。我这就叫人牙子来,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值几个钱,整天的上蹿下跳,留着你们没得带累坏了别人。”苏萱越说越气。

下面十几个孩子都吓的面无人色,她们都知道苏萱好,从来了以后都好吃好喝的,就是宅子人手少,活儿累点,可是这算什么,比起在外面大冬天,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现在简直就是在天堂。

下面站着的孩子都往上磕头,给獒狗儿求情,台阶上茶儿她们也都跪下了。

獒狗儿一看苏萱真生气了,也不说话了,嘴里犹自不甘的道:"我对别人也不是这样的,就是看不惯芍儿那猖狂样儿,我们是奴才,难道她就不是奴才。凭什么每次见了我们都一脸的嫌恶样儿,我们到底怎么了。上次是找茬儿打二丫儿,这次是打我,她就是看我们不顺眼。”

“是,獒狗儿你不说这话,我还没想起来,上次是谁挑唆着二丫往外给带吃的了,怎么什么事儿都有你呢,而且还都是坏事儿,好事儿怎么就看不见了,恩?你看不惯芍儿,可是我喜欢,我还告诉你们,以后有这心思的都给我小心着些,芍儿是爷的女人。让芍儿管家那是名正言顺,正当香主。这么大个家,芍儿管得兢兢业业,井井有条,主子伺候的妥妥当当,下人照顾的周周全全,一没少了你们吃,二没没短过你们的穿。这样的人我不喜欢,难道让我喜欢你这成天不思上进,就知道混吃混喝,以从前是乞丐为荣,对恩人,不知道知恩图报,对别人不知道和谐相处,到处搬弄是非的奴才不成。这么着吧,獒狗儿我给你两条路,让你选。你是挨板子以后好好改正,好好学规矩,好好当差呢?还是认为自己没错,让我找人牙子来呢?”苏萱好整以暇的道。

獒狗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没了精神,最后道认罚,以后好好学规矩,好好改正。然后在书房门口儿,挨了二十板子,被小伙伴们抬走养伤。阿宝从金奴手里接过金疮药,也急匆匆的跟着走了。

回到屋里,苏萱坐下,芍儿满面飞红撅着嘴道:"公子说的是什么,你替奴婢撑腰,奴婢高兴,可是也不能.......也不能说我是......”芍儿呐呐道。

苏萱跟金奴几个都笑了,茶儿他们目露羡慕与好奇之色。弄的芍儿更是羞臊,扭头坐到一旁的绣墩上。

“芍儿你大白天的很少到外院来,今天为什么出来?”苏萱看着芍儿道。“就是,差点把正事儿忘了,再过几天不就是公子的大日子吗?因为公子病着,我也等不及公子好了以后再给量身做衣服,就拿了公子的穿过的衣服,让京城有名的秀娘给做了几身。现在都做好了拿过来,我这是让公子试试衣服,看看那不妥当再改。”芍儿道。

“我的大日子,什么大日子?”苏萱莫名其妙的道。“哎呦我的公子呀,还不是戒色大师替他师父收你为徒的事儿,你忘了什么也不能忘了这事儿。”芍儿抚额道。

经芍儿这么一说,苏萱才恍然想起,自己就是因为这个才滞留京城的,“那里是还有几天,不是还有一个多月呢吗,着什么急”苏萱漫不经心的道。

“我的好公子,哪能不着急,这什么事儿,都得想到前头才行,光是这么着,奴婢都怕不周全,到时候不知道又遇到什么事儿。公子你也上上心”芍儿嗔道。

“好好好,知道了,看看越来越像爷的女人了。”苏萱调笑着芍儿。“公子你别和我打马虎眼儿,我现在说那十几个孩子的事儿,最近这几天我不在书房,可是听金奴和玉奴妹妹说,茶儿几个比以前好多了,慢慢能调教出来。可是那几个小子就不好说,他们都是男孩子野惯了,全是没笼头的马,到处野跑。这外院弄的乌烟瘴气,偏偏脑袋都灵光的很,就是不往正经地方用。调皮捣蛋,作弄人,都是他们几个干的。苏管家也头疼的不得了,给他添了不少麻烦,要我说公子能救他们一时,救不了他们一世。”

芍儿说着顿了顿,看了苏萱一眼,看苏萱一副认真她说的架势,才接着道:"我们都知道公子淑质英才,宅心仁厚,脸软心慈,可是光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三月十八公子行完大礼,以后的身份就会水涨船高,也会经常见到达官贵人,现在公子可不能心软,到时候公子那方面都完美无瑕,尽善尽美的,偏偏是下人给丢人败兴让别人怎么看公子。只会觉的公子御下不严,连下人都约束不了。如果让别人想成公子才情有余能力不足就严重了,谁还会对公子寄予厚望,委以重任。虽然公子心里不稀罕这些,如果居于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些当然无所谓。但是公子在外面行走,让人如此以为,对公子有害无利。公子什么事儿要当断则断,否则反受其乱。公子今天说这些是芍儿僭越了,还请公子责罚。”说着芍儿在一旁跪下。

“芍儿姑娘哪有僭越?我还不知道身边居然有个女诸葛,让你管家理事真是屈才了。起来吧——你说的都对,事情也确实如此。再让我想想有什么两全齐美的法子,我也要是佛祖莲台下伺候的人了,都说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又怎么能轻视。”苏萱抬手制止了芍儿又要说什么,“我只是要好好想想,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如果实在先不起来——芍儿就按你说的办。”苏萱认真的对芍儿道。

芍儿长长的出了口气,给苏萱试了几件质地上乘,颜色素淡,做工上乘的长衫,对襟长袍。最后在芍儿取出准备好的饰物要一一佩戴上看看的时候,苏萱说什么也不配合了。

几件外衫脱脱穿穿,就是耐着性子配合的,剩下的就让芍儿和芸儿看着琢磨吧,可不要再摆弄自己了。

芍儿只好把东西都给苏萱说了说,拿出了给看了看,苏萱看了一眼道:"你们看着安排就得了,可不要再让我来看了。”此话一出,屋里的丫头都笑了。

芍儿也无奈的笑了笑,把东西都收起来,和芸儿回后院去了。没办法,自己看着搭配吧。

一百四十二章 访友一

两个丫头走后,苏萱坐到屋里的躺椅上,一摇一摇。金奴和玉奴让小丫头们仔细伺候着,然后去厨房看山药排骨汤好了没有。

“公子,我会和獒狗儿他们说的,以后好好学规矩。求公子不要听芍儿姐姐的话,把我们买了或者赶出去,外面没房子住,没东西吃,没漂亮衣服穿,每天都好冷好饿。我知道公子是个好人,给我们东西吃,让我们有房子住,还有漂亮衣服穿。公子我们以后一定听话,也听芍儿姐的话”茶儿看着几个大丫头都出去了,悄悄的走到苏萱的摇椅跟前,泪眼婆娑的说。

苏萱歪头看着茶儿道:"谁说我要卖掉你们,或者把你们赶走呢?”

“芍儿是这么劝公子的,公子不是说再想想,看看有什么别的办法,如果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肯定把我们按照芍儿姐姐的话处理了。我也知道,我们从小在街上讨生活的,没有爹娘,从小没人教我规矩,不过以后我们会好好学的。什么都按规矩做,什么都按芍儿姐姐说的做,我们以后一定听芍儿姐姐的话。”茶儿着急的说,拉着苏萱的手,不停的摇。

“茶儿你说什么都按规矩来,现在这样合规矩吗?”不跳字。外面金奴端着山药排骨汤进来,后面玉奴端着几样小点心。茶儿吓得一抖手,立刻放开苏萱。

“公子吃点点心吧,这是山药排骨汤,是胡大夫给开的食疗方子,公子可要都喝完。”金奴道。

“最近你们说的最多的就是胡大夫说,胡大夫说,我发现只要是胡大夫说的,就会得到严格的执行,胡大夫真真是我的克星。”

苏萱端起汤喝了一口,看到一旁流泪的茶儿,给了茶儿一块点心,“都快哭成小花猫了,吃块儿点心,别哭了,我会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不会让你们离开我的。我看这个世上,也只有我是如来佛祖,能收了你们这些,上天入地造反的猢狲。如果我都不能留下你们,也就不用那么麻烦给找买家了,因为没人能驯服的了你们,你们最后还是要流落街头,做你们的小乞丐。”

说完这些,苏萱好像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三口两口喝了排骨汤,每样点心都吃了几块。吃完一抬头看见全屋的人都瞪着眼睛,张着嘴巴看自己。

怎么了,有点心渣子站在脸上吗?苏萱心里嘀咕着,用手抹了抹自己的嘴,抬头看大家都抿着嘴笑。苏萱也不说话,站起来去里屋照了照镜子,没有什么不妥,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公子不用照了,不是你有什么不对,是我们看你今天吃了这么多,高兴的。”玉奴跟在后面说。

苏萱这次知道大家表情的由来,自己生病本来就脾胃虚弱,又一天三顿的喝药,早就把肚里大半的地方站满了,哪还有多少地方吃东西,几个丫头和看犯人似的,不让自己这不让自己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差喂喂了。

没有活动量,那来的好胃口,今天和獒狗儿生气,又是训话又是发落人,不知不觉就劳动了不少,还有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心情也开朗了些,吃东西自然又多又香。

苏萱也不练字了,皱着眉头喝茶,左一杯右一杯,一杯一杯又一杯。丫头们轻手轻脚的走路,屋里大座钟滴答滴答的走着,金奴玉奴坐在炕上,摆弄这手里的小东西。

“公子小心喝多了茶,晚上失困,我去让厨房磨点儿豆浆什么的喝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奴站起来说。

“恩”苏萱点了点头,“金奴你去让苏管家派人,去吴晴吴公子那里送张拜帖,就说明日我去拜访。”

“公子你可不能去,现在虽然暖和点了,可是春寒料峭,您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去吹风了,如果你想和吴公子切磋学问,请吴公子来我们家也是一样的,您可不能出去。”金奴紧张的说。

“金奴出去转转有什么打紧,你们总把我圈在这一方小小的院子里,我就是没病也得圈出病来。我坐车去,把车收拾暖和点就是了。”苏萱道。

金奴犹豫了半天,最后转身出去。“茶儿一会儿不管谁来,你就说我睡着了。”苏萱看着晃动的帘子笑道。茶儿懵懵懂懂的答应一声,站到外间去了。

两柱香的功夫,“芍儿姐姐好,芍儿你来了”外面响起茶儿殷勤的问候声,“我来看看公子,公子在做什么?”芍儿问。

“公子说倦了,小憩一会儿,说谁来了也不见。”茶儿的声音。“谁也不见,包括我们?”金奴惊讶外加莫名其妙的声音,“哦,我知道了,我和金奴过来本来是跟公子说mintn的安排,公子既然歇着,那就过几天再说吧。”芍儿轻快的道。

“芍儿你个死丫头,你说什么,mintn安排不好?小心让我休了你。”苏萱戏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芍儿挑帘儿和金奴进去了。

“我过来是想说,已经知道公子的决定了。车马都安排好了,可是mintn我们是一定要跟着的,公子觉的可使得。”芍儿笑着说。

苏萱乜了一眼芍儿道:"当然使得,你们不跟着,我使换那个。”金奴闻言,摔帘子出去了。

芍儿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回后宅去,走到门口儿被金奴截住,“芍儿真是咱得好jiemeiv,前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就把人卖了。我今天才见识了什么是见风使舵,什么是墙头草”

“好妹妹难道就你一人担心不成,可是你没看到公子的决心吗,我如果不答应,公子都不见我们了。我们毕竟是奴才,说归说劝归劝,难道我们还真能硬顶了主子不成?我们mintn都去,精灵点,周到些,多经着些心就是了。这已经到顶了,你还别不知道足”金奴被芍儿说的哑口无言,垂头丧气的进去了。

第二天苏萱带着金奴和芍儿,一起去了广化寺,说真的苏萱从来到这个世上,出来的时候都匆匆忙忙,没有时间游玩闲逛。

广化寺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古迹了,下车以后,苏萱就着实的打量了起来。这个寺庙的影壁墙真是奇怪,影壁墙建在大门外,而且在路得对面,上面绘的是旭日东升。

广化寺的山门前面是两个大石狮子,两旁是汉白玉雕花围栏,上面都雕着吉祥图案。大门的金边匾额上书着‘敕赐广化寺’五个金粉大字。

进得山门两旁是高大的钟楼和鼓楼。前面就是广化寺占地广大,不像大多数的寺庙是东西中三路的结构,而是东西二路和中间的大殿一路的。因为从历朝历代广化寺都是皇家寺院,都是中央财政拨款单位。所以广化寺就比只靠布施的寺院,从规模到规格都要高。

寺院就显得宽宏和严整。寺庙里是分正殿和偏殿的,苏萱此行是来拜会吴晴的,上香拜佛是捎带的,所以能不去的就不去了,偏殿一概都不去,只去大殿各处拜了拜。

因为几个大的节气都刚刚过完,寺里的香客并不多。知客僧看到来了这么一群人,小厮护卫一大群,这群人光从外表看肯定是非富即贵,“阿弥陀佛,施主可是第一次来,可要方丈大师给施主解惑?”

苏萱看着这个一团和气,身体肥硕,头顶额头油光可见,如果再没有头顶的戒疤,是不是都可以当面镜子用了。

“多谢师父,我们是来访友的,不知道僧舍客房在那里?”苏萱的话一出口,那胖胖的知客僧就面露失望之色,“僧舍客房就在后面,贫僧让小徒带施主们过去吧。”说着随手招来一个小沙弥,给苏萱等人带路,自己转身走了。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我看这个和尚势利眼儿的很。”金奴撇撇嘴道。

“施主此话差异,出家人慈悲为怀不假,可是身在俗世,怎么可能真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呢?真的跳出除非此刻已经得道成仙,或者去了这身肉体凡胎。广化寺在京师要地,前来上香许愿之人不知多少,师父当然不可能各个照顾到。还请施主见谅。”这小沙弥说着双手合十。

“呵呵,你倒是知道尊师重道,你师父有你这个弟子,也老怀安慰了。”苏萱话一出口,后面的丫头小厮护卫都忍俊不禁,那个小沙弥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道:"施主言重了,不过师父并不老,才三十几岁而已。”

“哦,出家人不是都讲,红尘俗世都是虚幻,都是空吗,你们师父怎么还知道年龄?”苏萱问。

“施主,这当然是为了便于施主认知,就像施主好奇佛法一样,许多施主也会好奇我们的年龄,于是我们就有了年龄。”小沙弥答道。

好个聪敏的小和尚,苏萱不由得多看了这小沙弥几眼,苏萱和这小沙弥逗着嘴,到了后面。

一百四十三章 访友二

“不知道施主找的是——”小沙弥停住脚步。

“我找吴晴吴公子。”苏萱道。“那还得往前走,吴公子的院子比较偏僻,施主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走到头儿,向右一拐,院子有一棵百年老梅树,当时还是吴公子说喜欢这梅树才住到那个院子的。”说着小沙弥合十告辞走了。

在京城的冬天难得见几丝绿意,可是广化寺里遍植松柏,这些松柏看着都有些树龄了,挺立在小路两旁,倒显得古柏苍翠,曲径通幽。一行人,边看边走,走到小路的尽头儿就闻到淡淡的梅香,大家顺着香味儿,往前走,越往前走香味儿越清晰。

当一棵有碗口粗细的,向路边伸出几个枝杈,上面开着一朵朵白玉般的小花,静静的矗立在路旁,以优雅的姿态,向人们展示着恬淡优雅之美的梅树,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苏萱知道这里就是吴晴的院子了。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阿宝上前欲拍小门,苏萱低声制止,站着倾听。

“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屋里声音一停,苏萱示意阿宝去叫门,啪啪啪阿宝拍门。

“谁呀?”里面传出吴晴的声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苏萱在外面笑道。然后就听到嗵嗵嗵的脚步声,接着木门被吱——的一声大开,吴晴穿着补丁衣服,脸色青黄,头发乱糟糟的站在门口,定睛一看是苏萱,连连拱手道:"欢迎光临寒舍,晴荣幸之至。苏兄请。”

然后又面露难色的看了看苏萱身后的人,“走了走了,不用管他们。”苏萱推着吴晴进去。芍儿和金奴也后脚儿跟进去,这个院子只有三间,吴晴只住了东间儿,吴晴有些不好意思,让苏萱稍等片刻在进去。

苏萱了然一笑,吴晴红着脸跑进去,里面传出叮叮咣咣的声音。一盏茶的时间,请苏萱进去。苏萱感觉这屋里和屋外的温度差不多,屋里只有一张缺了一角的高腿儿方桌儿,一个方凳儿,床上是一床露着旧棉花棉花的补丁被子。

“咳昨天苏兄派人说来拜访,没想到苏兄来的这么早。”吴晴看苏萱打量着自己的屋子,不好意思的道。苏萱微讶的看着吴晴,“吴兄,现在都快午时了,怎么还早?你一定是读书读的忘乎所以了。”苏萱笑着说。

“苏兄请坐。”吴晴把屋里为一张凳子给苏萱搬过来,自己则坐到床上。芍儿金奴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把手炉递给苏萱,担忧的看着苏萱道:"公子我看吴公子的住处,也容不下我们这么多人,不如公子和吴公子去外面,找个地方坐坐吧。”

苏萱就扭头看着吴晴道:"吴兄以为呢?”“我,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吴晴红着脸,尴尬的道。

一行人出了广化寺,四下看了看,就向西走下去。看到一个吴裕泰的茶楼,苏萱带大家进去。伙计招呼这一行人上二楼,在雅间坐了。金奴和芍儿还有阿宝跟着上二楼,剩下的都在一楼喝茶。

点好茶点以后,茶博士给沏好茶,苏萱就吩咐说不用候着了,自己带着人呢。“看样子苏兄找晴不是闲谈,是有事情?”吴晴看着苏萱道。

“确实有事情,想请吴兄帮忙想想办法。”苏萱道。“哦,我是一届书生,除了这身皮囊,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帮苏兄的,什么事,苏兄尽管说出来听听就是了。”吴晴道。

“是这样,吴兄......我在来京城的路上,卖了十几个小乞丐。可是,可是带到家以后,发现这些孩子,野性难训,恶习难改,搅的合家上下不得安宁。大家都劝我把这些孩子或卖了或放了,总之不能留在家里。最近弄的我很是纠结,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们碰上我,并买回来m,让他们能温饱度日。如果我现在撒手不管,他们最后还会落得一个流浪街头的命运。我想给他们一个机会,也想给我自己一个交代。”苏兄凝视着雅间的窗花,说给吴晴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那我能帮苏兄什么?”吴晴不解的道。“我是想,这些孩子这样是缺少了教化,我想找个秀才xians教教这些孩子,时间一长,他们识文断字了,自然而然就知道仁义礼智信为何物。只要有xians愿意教,束脩什么的好说。我和正经学馆的xians给一样的束脩,如果有什么要求,再添些个也使得。我不是让他们科考入世,只是让他们知道些做人的道理,识的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子就行。我现在的条件,应该说要找几个xians没有问题,可是主要是教授的对象是小乞丐,与人为奴的,只怕贸然去寻,让别人以为我有什么轻视之嫌,这不是好心办坏事吗?所以想请吴兄帮忙给物色物色,毕竟你们相熟,谈好也随意些,有什么不好说的都可以讲在当面。不知道吴兄可愿意帮忙?”苏萱道。

吴晴听着苏萱的条件,这可以说是古代版的勤工俭学,而且待遇又没的说,别说是缺钱的,只要是家境一般,想有点额外收入的,大家都会答应。

可是苏萱说的另一件事,也是需要认真考虑的,就是教授的对象并不是良家子弟,而是奴仆。这是让人很忌讳的事,如果同意了,等于是自降身份,与奴为伍。如果不同意,白白丢了一份好事。

苏萱看吴晴低头认真的想着,也不打搅,自顾自的喝茶吃点心。一会儿吴晴抬头看了看苏萱,道:"我朋友之中这样的人倒是有几个,只是我要回去好好问问,看看有没有愿意教得,苏兄你也知道,读书人最讲究这些......”吴晴脸色微红,目光闪烁,吞吞吐吐的道。

“我知道,要不然也不会麻烦吴兄帮忙了。我刚才想了想,具体的教授几个孩子,我想也不用行什么拜师礼了,对外就说是我朋友,在我家居住备考。有孩子好学,xians也就是指导指导。吴兄你看如何。”吴晴想了想道,“那我就过几天给苏兄信儿吧,让我回去问问我的朋友中可有愿意的。”苏萱颔首,两人就喝茶闲谈起来。

吴晴把茶点吃了大半,茶水也喝了四五壶,方才各自回去。期间芍儿看了苏萱好几眼,苏萱也没理,金奴跑到车尾,拿脚蹬让苏萱踏着上车去。待都上了车,苏萱道:"芍儿想说什么就说吧。”

“刚才在吴裕泰我倒是想说,现在就是说了也没什么用。我看公子一副求人办事儿的样子,就想吴公子囊中羞涩,公子何不让吴公子带点东西回去,这样吴公子办事也爽快利落些。现在都在车上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芍儿笑着道。

苏萱听了芍儿话,没有立刻说话,最后道:"什么事儿不能过犹不及,我们要送吴公子东西,也不在这一时一会儿的,等吴公子答复了我们,xians真的来了,我们再谢他也不迟。”

芍儿没说话,金奴道:"上次吴公子还说没结交什么朋友,我看他未必找得到比他还穷的。公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另寻出路吧。”金奴话一出口,就听到两声轻笑,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撅着嘴,扭头不理这两人。

广化寺和苏萱住的地方并不远,隔着后海,马车沿着后海转了几条街就回来m了。一进门光子就急匆匆的赶过来道:"公子你可回来m了,您前脚刚走,魏少东后脚就来了。苏管家说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回来m,这半天都陪着呢,连午饭都说等公子回来m一起用。苏管家没办法,让二胡去广化寺找去了,哪知道那里的小沙弥说,你们只呆了两柱香的工夫,就一起出去了,具体去哪他们也不清楚。二胡在附近转悠了转悠也没碰上,这不就回来m了。苏管家正急的团团转呢。”

苏萱摆手让光子退下,扭头往往东走。“公子你这是去那里,书房在前面呢?”芍儿在后面着急的道,“公子走错了,直走”金奴也在后面说。

“我要回内院梳洗一下,出去半天风尘仆仆的,怎么好这样见客。再说我也这么多天都没回内院看看了,内院变成什么样,我都不知道了。”

芍儿没办法只好跟着回内院,金奴猛的醒悟过来,抿嘴笑了半天,也施施然的跟着回去了。滴翠轩上上下下都忙碌起来,苏萱打发芍儿和金奴也下去梳洗,自己也舒舒服服的坐在浴桶里泡起澡来。

外书房友邻斋苏管家急的团团转,让人去二门儿看了一趟又一趟,得到的回答都是还没出来呢。

一百四十四章 收费一

苏管家只好一杯又一杯的给魏少东倒茶,偷偷看了看魏少东的脸色,倒没什么不好的,手里拿着本书看的悠然自得。

这人们都是怎么了,一个刘太岁这样,又一个魏少东还是这样,自家主人这样,已经表明是不欢迎,可是那个来了都使劲赖着不走,公子来了不给好脸色也全然不介意。

难道真像外面所说的,自己公子是这两位的......苏管家刚有这想法,就使劲摇了摇头,自己真是混账,自家公子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可是这又解释不通这二位的行为。

真是怪事儿年年有,就是不如今年多。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索性苏管家也不着急了。一个时辰以后,苏萱才姗姗而来,后面跟着笑容满面的金奴玉奴,还有眉头深锁满脸无奈的芍儿和芸儿。

“魏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苏萱人在友邻斋外就寒暄道。阿宝在外面给打起帘子,苏萱进去一看就沉了脸。

魏少东坐在西间的书案后面,手里拿着一本自己平时看的仙侠书,正看的津津有味,见苏萱进来,放下手中的书,道:"可收拾利落了,我可是饿着肚子等的,现在可能用午饭了。”

苏萱四下看了看,这好像是自己家吧,怎么魏少东一副反客为主的摸样,“魏少东难道不知道君子慎独吗?”不跳字。苏萱面沉似水。

“萱儿不要生气,我也是久候主不归,无趣的很,才在书房拿了一本书看,苏管家可是一直陪着的。”苏萱就看向苏文财,苏管家低着头,呐呐不言。

“苏管家下不为例,你可知道。”苏萱看着苏管家道。“是老奴醒得了。”苏管家满脸通红的道。“不知道魏少东今天所为何事,居然等了文一shanwo。”苏萱道。

“萱儿,我们是不是吃完午饭再谈别的事儿。还有萱儿也不要总魏少东,魏少东的叫了,以后可以叫魏兄,或者魏大哥什么的。”魏少东温声道。

“我好像和魏少东出了生意上是合伙人之外,没什么别特别交情,少东家也不用套近乎了。”苏萱冷冷的说。

魏少东笑了笑,“苏管家传饭吧,有什么事儿吃晚饭再谈。”魏少东吩咐道。“是”苏管家就要下去。

苏萱嘭的一声把茶放到桌儿上,苏管家一抖,停住脚步,手足无措的站着当地。苏管家也很是纳闷儿,怎么魏少东说的话自己就不自觉的执行呢?好像这魏少东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威仪,让人不自觉的臣服。

“苏管家我的茶好像冷了。”苏萱坐在椅子上,两眼望天道。“老奴这就给公子换茶。”苏管家忙不迭的要去给苏萱换茶,“这个就不用劳动苏管家了,我来吧,你还是去传饭吧”魏少东笑着道。

苏管家现在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原地转了两圈,偷偷的退出去了。“萱儿好像对我有成见?我们不妨开诚布公的谈谈,如果有什么误会,谈开不就好了。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我虚心接受。你现在这态度,倒让我不知所措了。”魏少东走到苏萱一旁道。

“请魏少东以后不要萱儿长萱儿短的,我姓苏名文,字文轩。还请魏少东叫我苏文的好。”苏萱纠正道。

“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你们公子有事情谈。”魏少东对几个丫头道。芍儿和芸儿犹豫了一下,就出去了。金奴和玉奴看着苏萱,在一旁站着一动不动。魏少东瞪着这俩丫头,金奴和玉奴就感到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两人大气也不敢出,当然不敢和魏少东对视,但是低着头瞄着苏萱,就是不出去。

苏萱得意的一笑,挑眉看着魏少东,神态说不出的刁蛮妩媚。魏少东看得都失了神,苏萱被他看得恼羞成怒,满面飞霞,一怒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如果还不让这两个傻丫头下去,我可保不准做什么,后果自负”魏少东看着苏萱向外走的背影从容的道。

苏萱猛的转过身,指着魏少东骂道:"卑鄙无耻,只会阴谋诡计,耍些见不得光的阴司手段,你......你无耻”两个丫头吃惊的看着苏萱,自己主子可是个好脾气的,很少发脾气,魏少东真有本事,自己主子每次看见他,十次有七八次气冲斗牛,剩下的几次是生闷气。

最后苏萱挥手让两个丫头下去,两人担忧的看着苏萱,“有事儿我就大声喊,去吧。”

魏少东我们的吴王殿下真是欲哭无泪,就凭自己堂堂七尺男儿,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走到大街上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帅得冒泡泡,酷的掉渣渣,怎么就被一个没有自己肩膀高,三维均等,身上没肉肉的,黄毛丫头给当色狼对待了。

魏少东给郁闷的呀,恨不能立刻吐血三升。“你们放心,我喜欢的是女人,对娘娘腔的男人不感兴趣。”魏少东眼放桃花,拉着长声儿道。

两个丫头扑哧笑了,苏萱铁青着脸看着魏少东。待屋里的人都走得一个都不剩了,魏少东指了指身旁的位子,道:"坐吧”

苏萱看也不看魏少东,就近找了把椅子坐了。魏少东看了,无奈的撇撇嘴,“前几天钱德发传过信儿来,说大概知道了办龙舟赛的是谁了。”魏少东说到这里低头喝了口茶。

“是谁?魏少东过来告诉我,不是想什么好事儿呢吧”苏萱盯着魏少东道。“我说你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言容德工吗。怎么能这么盯着一个大男人肆无忌惮的看呢?”魏少东并没有直接回答苏萱的问话,而是教训起苏萱来。

“我想魏少东忘了吧,苏萱也是男人呢,男人盯着男人看不是什么德性有亏的事情吧。”苏萱反唇相讥道。

“你这个假男人,做男人还做上瘾了,别到时候招引点狂蜂浪蝶,自己没办法应付”魏少东刻薄的道。

苏萱刚要说话,魏少东抬手制止道:"钱德发查明,办这次龙舟赛的是几个不知道底细的大财东所为。钱掌柜的意思是不想这几个财东做大,一是他们敌友不明,二是如果就这么放过他们,我们八月十五的龙舟赛就没什么意思了。钱掌柜的信我是昨天收到的,今天shanwo就过来和你商量怎么办,可巧你出门访友去了,我可是一直苦等。这件事钱掌柜说开始是你说让那边放手去做的,说事后给你说一声,看情况,你自有主意。所以他也没有使什么绊子,玩什么阴的。现在二月二都过了,可是看样子热闹劲儿还下不去。这不就送信给我们,让我们拿个主意。”魏少东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然后就看着苏萱。

“魏少东,我凭什么要给你出谋划策,让你挣银子?我是说过那话,可是我又反悔了怎么样”苏萱一副你奈我和的表情。

“别闹了,这是说正事儿呢”魏少东勃然作色道。“切那是你的正事儿,不是我的正事儿”苏萱不屑的道。

“你——”魏少东努力平复了平复自己的怒气,“你不要忘了,你也有股份在慈济呢,你出谋划策也是为你自己,八月十五的龙舟赛办不成了,你也没银子拿”魏少东瞪着苏萱道。

“没银子拿就没银子拿,我可不要为这镜中花水中月的,什么劳什子股份白出力,白忙活。”苏萱眼儿望着天儿道。

魏少东像看见个怪物一样看着苏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思维的女孩儿呢?“那你说怎么办?你当时要不放那样的话,我们一样有办法让她们办不成。你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吃里扒外,说不定和那些人是一伙儿的,里应外合的挣银子”

魏少东此话一出,苏萱也火冒三丈的道:"你说对了,我就是谁给的银子,就替谁出主意想办法,就替谁办事儿。你让我给你出主意,行拿银子来”魏少东三步两步走到苏萱跟前,一把抓起苏萱。

苏萱挑衅的看着魏少东,啪的一下挣开魏少东的手道:"怎么,没银子?没银子杀了我也没用。”说完就很惬意的喝了口茶,“没银子我可以宽限些日子,什么时候魏少东有银子了再说,或者魏少东可以给我打个欠条,再不济就抵押个值钱物件。”

外面伺候的人谁都没敢走远,里面说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小福子捂着嘴笑弯了腰,丁柏几个经常跟着出入的,听的是目瞪口呆。原来还有这么跟王爷说话的人,这些日子,听丁良说的最多的就是这位苏姑娘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没在意,一会儿可的好好看看。

芍儿和芸儿不安的揉搓这手里的帕子,金奴和玉奴则是时不时的,露出不易觉察的笑意。里头魏少东看着眼前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被苏萱的话气乐了。

一百四十五章 收费二

“萱儿你缺多少钱呀?这么雁过拔毛儿的捞银子。你给我出这个主意,打算收多少银子?”

“哼我苏萱是缺钱,但是我一不偷,二不抢,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咱们俩你情我愿。这次是五千两。”苏萱伸出一只手,在魏少东眼前晃了晃。

魏少东一把捉住苏萱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给按回去,双手握着苏萱白白嫩嫩的小拳头,道:"行,五千两就五千两,古有周幽王千金买笑,烽火戏诸侯,区区五千两又算得了什么。”

苏萱看魏少东的桃花眼儿,比刚才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苏萱用力抽出自己的手,“你给我放开,男女授受不亲,魏少东你听到没有”

魏少东捏了捏苏萱的小肉手儿道:"呵呵萱儿我听到了天底下最最好笑的笑话,你做的哪一件事儿,又是女儿家应该做的了。现在跟我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真真是笑死我了。那现在我摸了你的手,你是不是就应该非我不嫁,以身相许了呢。”

“你无耻”苏萱现在被魏少东绕的,只剩下这一句话了。“小福子,回家去取五千两银子过来。”小福子进来打了个千儿走了。

屋里就剩下苏萱和魏少东,现在反过来变成苏萱怒目而视,魏少东怡然自得了。苏萱是从里到外讨厌这魏断魂,发扬他的万人迷魅力,也不看看地方,我苏萱是什么人,二十一世纪到处是俊男靓女,你虽长的不赖,但是还断不了我苏萱的魂儿。

本来是要用这方法,把魏少东给气走,然后自己再修书一封,告诉钱掌柜怎么做,没想到这魏断魂真的给银子了。现在看看他那得瑟样儿,苏萱愈发看魏少东不顺眼了。

魏少东我们的吴王殿下,看着面前这只被激怒了得小野猫,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得,心里感觉也怪怪的。

如果说女人吧,自己那时环肥燕瘦,什么型号的都有,可就是没有一个敢在自己面前高声的,可是这只贪财的小野猫还真是与众不同。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一种莫名的气氛慢慢的在屋里弥漫。

这边厢小福子把跟来的几个人都召集起来,“都带了多少银子出来,一百两以上的都给我掏出来。”大家面面相觑,“我说福哥儿,这是干什么呀?”孙晋疑惑的问。

“我也不知道,让你掏你就掏吧。”小福子催着大家。“福哥儿,我们这些人,那个出来带着十几两银子就尽够的了,谁还带百八十两呀。”另一个护卫道。

小福子愁眉苦脸的道:"丁大哥,难道还真的让我回去跑一趟不成,我身上带了两千两,你给凑凑吧。”丁柏没好气的戳了戳小福子的脑袋,“你个鬼精灵,给”丁柏扔给了小福子一个荷包,打开一看一万两整,小福子眉开眼笑,数了五千两出来,把剩下的还给丁柏,转身拿进去了。

魏少东接过银票看了看,示意给苏萱送过去,小福子就给苏萱捧过去了。“苏公子,您数数。”

苏萱看是大德钱庄的银票,一张一千两,五张,一张不多一张不少。苏萱仔细的看了,小心的放到自己的荷包里。魏少东看着苏萱那样儿,心里那个气呀,对小福子摆摆手,小福子躬身又退出去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魏少东道。“恩当然。我要说的就是如果想做掉他们太容易了,这次杜大人和刘大人可参与了?”苏萱问魏少东。

“没有,钱德发已经事前知会过了。他们只是参加了和往年一样的祭拜庆祝活动,然后就回衙门。而且以慈济为首的医药行业,也全都没有参加买船,赛龙舟的活动。”魏少东答道。

“这样也不好,我听你说现在龙舟比赛还热热闹闹的呢,是吗?”不跳字。苏萱皱眉道。“让和慈济关系不错的和慈济一起,都参加这次的龙舟比赛。否则以后出了什么事,情首先怀疑的就是这些没参加龙舟赛的。这次慈济不但要买,而且还得多买,摆出一副后悔不迭的摸样。具体的怎么做,我想不用我纤细说了,像钱掌柜这样的人精,一定会做的尽善尽美的。”说完,苏萱停了一下。

“那接着呢?”魏少东眼睛亮晶晶的。“在端午节之前,钱德发一传过消息来。吴王立刻和自己的几个心腹幕僚清客商量此事,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一个说的让吴王满意。

全都是出主意让刘知府出面,力压此事,或者让吴王亲笔修书一封,带给杜大人。刘国舅在平江盯着的眼睛本来就多,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为此事出面,弄不好就会授人以柄。

杜大人那是皇上的人,虽然吴王能感觉出,杜大人在自己弟兄几个里不偏不倚,但是也没和自己多亲近,如果这件事让父皇知道,自己把手伸的那么长,恐怕就有不好的影响了,总的来说得不偿失。

这事儿弄得自己很烦躁,最后还是镜xians道:在商言商,商场如战场,隔行如隔山。我们这些门外汉只会在官场上做文章,要说商场,恐怕没人能出苏公子其右。

殿下最好多问问,不是白帮主不日就要上京吗?我们干脆就废物利用,让他给带个话儿吧,看看苏公子有什么主意。因此才有了,钱掌柜让白秀才捎信儿一节。

大家没想到的是,苏萱轻描淡写的就说让举办,都不用自己这边暗示,苏萱就让查那边儿的底细,而且还是两手准备。当时消息一传回王府,那几个清客幕僚都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都劝说自己不要按萱儿说的办。

有的说苏萱太年轻,不能轻信。有的说还是个孩子,未必就考虑的那么周到。还是原来的调调儿,让官家出门搅黄。

只有镜xians长身而起,说连着劳累了好几日了,总算可以休息休息了,率先走了。汤臣随后也走了,剩下的人磨磨蹭蹭的不走,有的观望,有的摇头,有的一力劝说吴王改主意。

吴王到最后说先这么办,如果最后发现是错的,只不过是损失些银钱,自己一定能补救,面色肃然让大家散了。这些人才心有不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吴王虽然表面上说的斩钉截铁,但是心里也直打鼓,今天看苏萱的表现,一颗心才放到肚子里。

“接着就是你的强项了。”苏萱狡黠一笑。魏少东一时看的愣了神儿,这笑容里有女孩子的妩媚,还有点坏坏的感觉。

魏少东从来没在女孩儿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脱口而出,“我什么强项?”

“就是找几个有影响力的,这次龙舟赛积极的,让他们来点儿无妄之灾,然后让人来点流言,就说二月二本来是请龙神的日子,被搞的铜臭味十足,龙神不高兴了。如果不停止,可能有更大的灾祸等着大家呢。所有这次捐钱买龙舟的,都会触霉头。还有......”苏萱如此这般的一说,魏少东彻底服气了。

原来想的什么另举办一场,两场打擂台呀,什么刘知府出面阻拦呀,杜大人施压呀,全部成了浮云。苏萱用了这么一个四两拨千斤的办法,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这群人有切肤之痛,让他们血本无归,从此永无后患。

魏少东满是欣喜的看着苏萱,“萱儿你真是我的福星,你说的话对我来说有画龙点睛之感。这可不是寒窗苦读几十载的书生,满口仁义礼智信的腐儒能比的。”魏少东一时大发感慨。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不过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从现在开始我们银货两讫。”苏萱一脸的风轻云淡。

欣喜,兴奋,踌躇满志,一下子从魏少东脸上消失的干干净净。“时候也不早了,文出门访友半日,现在又和魏少东说了这半日的话,着实疲累了。魏少东稍坐,我下去休息了。”苏萱说着站起来,回养荣堂了。

魏少东呆呆的坐在友邻斋里,天下还有这么待客的呢苏萱回养荣堂歪了一会儿,看到芍儿进来就道:"那个魏断魂,魏万迷人走了吗?”不跳字。

芍儿撑不住,扑哧笑了,道:"公子,你从回来m还没吃饭呢午饭一直在厨房温着呢,现在摆在偏厅了,快去用吧。”

苏萱遂起身往偏厅去,一边走一边嘟囔,“还不是被那魏断魂给气的,不知道别人累了一天了,还巴巴的跑来刮燥。讨厌成他这样儿的,也算是极品了我恨不得......”

“公子,你就少说两句吧,小心些看着路。”芍儿白着脸儿,着急的打断了苏萱的话。“喝我说姓魏的你着什么急?看来这魏断魂确实有魅力,这就把我们芍儿姑娘给迷......”苏萱越说越起劲儿,到偏厅一抬头,看见魏少东正坐在一旁,嘬着牙花看着自己。

一百四十六章 论茶

苏萱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尴尬的咳了一声,摸摸鼻子,进了偏厅。‘闲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这是君子美德,也是从古代道现代为儒学大家所倡导的,何况苏萱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撞了个正着。

“魏少东怎么还在?刚才问你们你们不是说走了吗?”不跳字。苏萱训着身后的芍儿,芍儿心道,我当时什么都没说好不好,说人坏话被撞见了,就拿我们出气,当时拦都拦不住。

但是这话儿芍儿又不能说出来,只能吭哧憋度,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这些都是家常菜,怎么能招待客人?都撤了,再做好的来。”苏萱反正喝了一shanwo的茶,吃了半天的点心,这午饭吃不吃都行。

“哪有这么多讲究,我看这饭菜就不错,不要再重新做了,你如果想留我吃晚饭,我倒是很乐意,可也不用这么麻烦。”魏少东站起来道,率先坐到主位上。

“魏少东你是不是弄错了,好像我才是此间主人呢。”苏萱看着魏少东超级不爽的说,还留你吃晚饭,留你个大头

“我们兄弟还分什么彼此,我们是秉烛夜谈,抵足而眠的交情,还分什么主客,快坐下,”然后看看左右道:"开饭吧”

饭菜一道一道的端上来,魏少东从容淡定,举止优雅的。金奴和玉奴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魏少东说的什么。

芍儿和芸儿低这头笑,苏萱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好的报复手段,那就吃完饭再说吧。

苏萱使劲儿的嚼着饭菜,好比这饭菜是魏少东。魏少东吃的津津有味儿,时不时的微笑着瞟苏萱一眼,给苏萱夹上一箸。

这顿饭苏萱吃的是味同嚼蜡,如坐针毡。好不容易挨到魏少东放下筷子,苏萱眼巴巴的看着魏少东,心里默念:该走了,该走了,快走快走。

可能魏少东听到了苏萱的心声,喝了一口清茶道:"恩舒服——萱儿家的厨娘做的东西还是不错的,你如果不满意,我就再给你找两个大厨来。”

“不不,不用了,做的好不好的,我就将就着吃吧。魏少东就不用这么麻烦了。”苏萱干笑了两声,魏少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最后站起来弹了弹衣服,“那我就告辞了,有什么情况,我随时过来。”

苏萱立刻站起来道:"魏少东每天都事物庞杂,就不必过来了,有什么情况,让丁良来回传传话儿就行了。”魏少东听了这话儿,停住脚步,“要说你家的厨娘做东西的水平,还真是一般,这么着吧,我立刻就给你找两个大厨过来,现做几个菜,晚上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喝两杯,也好秉烛夜谈,抵足而眠。”

“这就不要了,我想丁良来回传话儿,未必就说得清楚,还是.....还是魏少东过来的好。”苏萱咬着牙道,强忍着,才把划花魏少东那人神共愤的脸的欲望压下去,但是说什么也笑脸相送不成了。

魏少东仰天大笑,“我最喜欢萱儿识时务这一点儿,希望以后也要记得,然后发扬光大。”说完步履轻快,潇洒如风的走了。

“把魏断魂用过的碗碟都给我扔了,吃剩的东西,拿出去喂狗”苏萱咬牙切齿的说完,也回养荣堂去了。

苏萱郁郁寡欢了几日,然后就丢开手,高高兴兴的四处游逛了。几个丫头百思不得其解,公子怎么就突然又好了,是真的不在意,还是被刺激到了。

一天在金奴和玉奴第次窥视后,苏萱喊过两人来,“你们俩这两天怎么了,鬼鬼祟祟的?”“公子,前几天我们看公子好像很生气,这两天看公子又很.....不知道公子怎么了,所以......”

“奥——原来是因为这个,那现在我问你们,如果你们两个被狗咬了一口,会不会反咬回去呢?”苏萱问两人。

“当然不会,人怎么能跟狗一样”金奴一副你不要怀疑我们智商的表情。“所以呀,你家公子我就高兴了。”

金奴和玉奴是没念过书的,略微识得几个字儿,感觉自己公子说的好深奥,这不反咬狗一口,和魏少东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公子高兴了,是正常的,没有被气坏,好像和那个什么不反咬狗一口也有些关系,管它呢,重要的是公子高兴了就好。

两人也欢欢喜喜的下去了。碰到不放心苏萱的芍儿等人,就高高兴兴的和芍儿分享了一下,然后还问,这和人不回咬狗一口有什么关系。

芍儿一头黑线,让金奴玉奴不要问了,公子高兴就得了。于是也不去养荣堂了,直接回后面去。

再有十几天就三月十八了,芍儿帮着准备忙的脚不沾地,总感觉人手不够用,什么都干的跌汤洒水儿。

可是在苏管家的眼里,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能干成这样,真是了不得,只要稍加历练,以后小门小户那是信手拈来,贵胄高门也不在话下,这真是可惜了这丫头出身,早早的就做了公子的房里人,白白糟蹋这玲珑剔透的人儿。

众人的心思纷纷扰扰,苏萱只管吩咐金奴和玉奴整理行装,归置箱笼,只等三月十八的拜师礼一结束,就起程回平江。

这日苏管家来说,戒色大师请公子过去,说要说说三月十八的注意事项。不就是磕个头吗?规矩礼仪什么的不是还有人指引着,哪用得着单独说说。

苏萱就是再不乐意,也得过去,过了三月十八,戒色就是自己正经八百的师兄,天地君亲师都排的上榜单了。苏萱系上猩猩红的斗篷,往琉璃世界去。

“师弟你来了。”戒色和苏萱打着招呼。戒色坐在炕上的蒲团上,苏萱给戒色行了一礼,也坐到炕上。

一个小沙弥端上茶来,苏萱拿起来喝了一口,不由的为之一愣,甘爽华顺,余香悠长。苏萱抬眼看戒色大师正微笑着看着自己,“大师这是什么茶?”

“呵呵,看来师弟还是识货的,这是御赐铁罗汉,上次奉召去宫里讲经,皇上赏的。”戒色放下手中的经书。

“师弟久居南方,一定知道铁罗汉,大红袍之类的名茶了。其实相同的茶树,那里都有。可是只有武夷山的茶,多品质优良,天然真味,造就了诸多的名茶。为此我专门查过文献,都说武夷山平均千丈万仞。四周皆溪壑,与外山不相连接,由三十六峰、九十九岩及九曲溪所组成,自成一体。岩峰耸立,秀拔奇伟,群峰连绵,翘首向东,势如万马奔腾,堪为奇观。澄碧清澈的九曲溪,萦绕其间,折为九曲十八湾。山回溪折,真有‘曲曲山回转,峰峰水抱流’之貌。而沿溪两岸,群峰倒影,尽收碧波之中,山光水色,交相辉映,实为‘碧水丹山’人间仙境。前人题‘武夷山水天下奇,三十六峰连逶迤,溪流九曲泻云液,山光倒浸清涟漪’,名山胜境,陶冶出岩茶的天然灵气。”说完戒色大师也轻轻的啜了一口茶,闭目细品。

苏萱认真的听着,半晌道:"师兄叫苏萱前来,原来不是讲规矩礼仪的,是来讲茶经的。我还不知道武夷山的风光这么钟灵毓秀,有时间一定前去采茶游览。”

“呵呵,拜师礼上会有人引导的,从师兄进住这琉璃世界,师弟只来了两次,我是怕师弟忘了我这老和尚,再说也想跟师弟品品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茶可品出好来了?武夷山当然是人间仙境,不管谁有机会,都应当去游览。”戒色大师笑呵呵的道。

“不管是什么,都是解渴之物罢了。师兄叫我来品茶真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小弟是没尝出什么来。”苏萱无所谓的道。

“师弟又在说违心之语,如果真的是清水一杯,师弟也不会有刚才的表情,何必为了无味而无味呢?”戒色微笑道。

“只是苏萱觉得,解渴而已,清水有什么关系,不必为解渴而翻山越岭,长途跋涉去采摘武夷之茶。苏萱不是痴迷茶道之人,不想弄的那么复杂。”苏萱皱眉道。

“如果都像师弟这么想,这世上那里还有什么名茶。”戒色温声道。

“师兄是方外之人,还这么执着于此,是不是六根未净呢?”苏萱挑眉道。

“宝剑赠英雄,红fen赠佳人,要配得相得益彰。有人从来没有喝过茶,也不会知道茶的好处,当然一辈子都不会去求取。可是有人亲历武夷,品遍名茶,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而从此对茶和武夷敬而远之,岂不遗憾。师弟说我六根未净,贪图这口舌之欲还是批评的很对。”戒色话如春雨,润物无声。

苏萱微微出神,可一会儿斗得醒转过来,“我看今天的茶也喝了,规矩礼仪也不用担心了。”苏萱站起来,拿起自己猩猩红的斗篷披好,边说边往外走。

一百四十七章 坦白

“大师和有的人独爱武夷之茶,苏萱可以理解,但是苏萱觉的一杯清水,一碗粥糜,此生足以。师兄好生品茶,研经,苏萱告辞了。”

“师弟只想自己有一杯水,一碗粥足以。难道不想天下多几个和师弟一样的人吗?武夷之茶虽然......”苏萱快步而走,戒色后面的话,还是飘来一部分。

出了琉璃世界,苏萱长长的出了口气。现在都是自扫门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苏萱安慰着自己。

吴王府里,吴王正和刘弈品茶闲聊,“我看你悠然自得的,南边的事解决了?”刘弈转着手里的抖鸟棒道。

“你就不能少玩会儿你那破棒子,”吴王没好气的白了刘弈一眼,“当然是解决了,否则我哪有心情和你喝茶闲坐。”

“怎么解决的,快跟我说说。”刘弈好奇的道。“其实也没什么,这事情还没到最后翻牌的时候呢,还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说也罢。”吴王道。

“振麟为什么这么关心此事,不会南边儿的事是你捣鼓的吧?不少字”吴王本来是随口说说,但是说完也觉得很有可能,于是坐直身子,看着刘弈。

“其实,咳,那个我肯定不是主谋,我就是一个跟风儿挣钱的,你也知道我花费大,所以.....”刘弈说的结结巴巴,支支吾吾,那平江肯定有他一腿了。

“你知不知道,清客幕僚都极力让我找舅舅干预此事,你却.......这件事你就等最后结果吧。多的话我一句也不会说”吴王气愤的道。

“我也是听父亲来信提了提,才动了心思的。去年八月十五,那么匆忙,我是知道你们挣了银子的,虽然不多,那都是没经验,而且人们也都在观望,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其中的好处,翻上几倍也不止。所以我才跟风投了五十万两银子,殿下你可不要让我的银子打水漂,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刘弈说着撩衣袍就要跪下。

“你要跪就跪,我是不会管的,你也太无法无天了。”刘弈是好话说尽,软磨硬泡,吴王就是不为所动。

刘弈急的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小福子进来,在吴王的耳边刚要说话,“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那个国家大事我没权利知道,是不是鸡毛蒜皮我也不能知道了,好好好,我这就走,你们也不用躲着我。”刘弈站起来作势要走。

“大爷看你说的,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前几天苏公子不是不高兴我们王爷吗,这两天好了,我过来跟我们王爷说一声儿。”小福子狗腿的道。

“哦,原来为什么不高兴,现在怎么又高兴了,看来是想通了。”刘弈道。吴王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

“因为什么不高兴,奴才倒不知道。”小福子说。“那又因为什么高兴了呢?”刘弈早就把要损失的五万两银子的事儿,给丢到脑袋后面去了,兴致勃勃的追问着小福子。

“具体的也不知道,就是听那边儿的下人们,都在说着一句话,什么被狗咬了一口,难道还能反咬回去不成?”小福子摸着脑袋道。

吴王嘭的一声,把茶放到桌子上,“滚出去多嘴多舌的。”刘弈惊讶的看着吴王,然后放声大笑,随后眼睛亮晶晶的道:"我知道了,你的清客幕僚的建议,你没采纳,现在确胸有成竹的说会解决,那一定是那边那位给出的主意,我也不问你了,我去问问萱儿就是了。省的在这儿看你的鼻子眼的。”刘弈说着就要往外走。

“回来m,我告诉你吧,你去她那里可是要掏银子想办法的。”吴王臭着一张脸道。“噢?你掏多少银子,我加倍就是了。”说着,不管吴王说什么,都一步三摇的走了。

到苏宅递帖子,苏管家跑步去书房回话,苏萱正看着几个丫头整理东西,头也不回的道:"不见,没时间,没看正忙着吗”

苏管家心里暗暗叫苦,刚才自己还收了刘弈两锭银子的小费呢,只要公子见了,刘公子能不能如愿以偿就不是自己管的了的了。

“公子,我看刘公子这次就带着几个人,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公子好歹见见看看是什么事儿,现在刘公子就在门房候着呢。否则刘公子着起急来,身边的人身手很是了得,我们可是拦不住的。”

苏萱这才抬头,看了看苏管家愁眉苦脸的样子。“哼身手了得?我看是刘太岁的银子了得。”苏萱说罢,眼珠儿滴溜溜在苏管家身上转了一圈。

苏管家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动脚,刘太岁是塞给了自己两锭银子,可是自己还没捂热乎呢,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公子太神了。

正在苏管家天人交战之际,就听苏萱道:"刘太岁的银子收了就收了吧,不过告诉门房上的,此风不可长,这可是我的家门口。让他进来吧,看看他有什么事。”苏管家赶紧退下来,自己一世英名差点毁在刘太岁的手里。

刘太岁进了友邻斋一看,怎么那里都光秃秃的,好像更被洗劫过一样,“苏兄这是——”刘太岁指着四周道。

“也没什么,就是过了药王诞辰,我就要启程回平江了。”苏萱随口说道。“你启程回平江?”刘太岁觉的应该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苏萱不想说这个话题,“你今天不时不晌的来干什么?”“我是有事相求。”刘弈认真的看着苏萱。

“有事相求,求我?求什么?”苏萱被刘弈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一愣。

“这个......这个我听魏兄说,就是......你要对平江那边二月二龙舟赛出手......所以我来求你.....”刘弈断断续续的把话说完。

苏萱看了看刘弈,坐下道:"我是有这想法,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苏萱问刘弈,此话一出口,不待刘弈说话,苏萱猛地抬头看向刘弈道:"你不会是说......是说平江二月二的龙舟赛......是你组织的吧?不少字”苏萱张着能塞进一个咸鸭蛋的嘴,看着刘弈。

刘弈转了转手里的抖鸟棒,满不在乎的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我,虽然这事儿说是我组织的有点过了,但是我是实实在在投了银子的。我这次找你来,是从魏少东那里知道,你要出手。我呢千里做官只为财,想让你高抬贵手,让我全身而退。”

“你和魏少东不是朋友吗?”不跳字。苏萱不解的问。“是啊。”刘弈理所当然的道。“那你不可能不知道是慈济承办,以后平江中秋节的龙舟赛吧?不少字既然知道,你为什么还......”苏萱看着刘弈。

“那又怎么样,我只是想赚点零花钱罢了。大事儿我肯定会站在漱石这边儿,这些银钱上的小事儿,无所谓,和谁赚钱不是赚呀。”

苏萱今天算是知道,歪嘴和尚是怎么念经的了。这天底下衣食住行是根本,可是那样没有银子能办成呢?刘弈居然说这是小事儿那什么才是大事儿,是不是没了命才是大事儿?

“你投了多少银子,交给那家操作的?”苏萱连珠炮似的发问,“这个.....我说萱儿,我让你保证我全身而退就行了,其它的不重要吧漱石给你多少银子,我加倍就是了。”刘弈心虚的道。

“你说的好听,我如果想要银子,现在回平江吼一声,我相信有的是愿意掏钱的。给你出主意,还要看我高不高兴呢”苏萱对刘弈那有钱就大爷的样儿,看着极度不顺眼。

“除了让我交代幕后主谋以外,你说什么我都听。”刘弈不停的转着手里的抖鸟棒。

“我是不知道来龙去脉是不会出手的,免得帮到冤家”苏萱寸步不让的道。

“你如果告诉我把银子交给谁操作了,我说不定还不要银子呢。”苏萱补充说。此话一出,刘弈就更郁闷了,在屋里不停的转圈儿,时不时的看苏萱一眼。

“对了,我倒忘了,刘公子什么时候不是挥金如土,一掷千金呢?这次就当是多掷了几次,刘家大爷也不差这一星半点儿的”苏萱此话一出,刘弈就有暴走和暴揍的倾向。

按刘弈的脾气早就应该甩手走了,如果苏萱不是个女孩子,刘弈说不定早上前暴揍这斯一顿了。可是现在这两样在苏萱面前都不好使,这让横行京城多年的刘太岁很是抓狂。

虽说苏萱说的不错,自己平时也一掷千金管了,这是这次实在大了点,掷起来就有点儿肉疼,况且知道可以不掷。

谁得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一掷千金起码得听个响儿吧,哪能这么一大笔银子损失了,谁也不领情,一个买账的都没有——没人给自己鼻子眼的就不错了。

刘弈没办法,急的团团转,赔笑脸,说好话。苏萱就是不为所动,去西屋里拿本书看。

一百四十八章 坦白

刘弈看苏萱淡定的表情,一副我不急的样子,垂头丧气的走了。

第二天刘弈送了好多稀罕吃食,天上飞得水里游的,地上跑得,土里钻的,应有尽有,苏萱照单全收。

第三天送了好多当下最流行的,内务府采买的绫罗绸缎,让芍儿高兴了好长时间,正发愁公子的春装呢,没想到刘公子就送来了,芍儿给了送东西的小厮,一个大大的红包。

第四天送的是几样内造办的精致新金首饰,金奴立刻就要给苏萱戴上试试,苏萱只看了一眼,就让收起来,弄的金奴怏怏的。

第五天刘弈带着一只漂亮的虎皮鹦鹉过来,“您好,您来了,给您请安了。”这鹦鹉瞪着自己的绿豆眼儿,说着吉祥话儿,苏萱看了看,对阿宝道:"去挂到屋里去,挺漂亮的。”

刘弈抬起手,尴尬的摸摸鼻子,没说什么。跟着来的刘全捂着嘴直笑,“刘全笑什么呢,有什么不对?”苏萱奇怪的看了看这主仆俩。

“苏公子,这鹦鹉是我们大爷的心爱之物......”刘全笑着看了刘弈一眼,“恩看出来了,谢谢你们公子忍痛割爱,我很喜欢。”

“是是,确实是割爱,所以还请公子帮帮我们大爷。”刘全无奈的看了一眼,还满脸肝儿疼的主子。

“我说的条件你们主子答应了,我就帮他,分文不取。否则我让他和始作俑者血本无归,从此退出平江。”苏萱现在对刘弈是连蒙带唬,他们都听说过自己如何如何了得,人送绰号小公明,但是自己究竟能发挥多大的能量,他们是不知道的。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加上魏少东帮忙,也就是让平江那几个认钱不认人的财东,损失一大笔,大放血一次,逐出平江说的就有点儿大了,可是这情况刘弈不知道呀。

刘弈不敢用自己的五十万两银子赌,所以只能相信自己有这能力。刘弈没想到在自己送了好几天的东西以后,苏萱还是不为所动,那有这样的,收了东西不给办事儿,还说的理直气壮。

“苏萱我告诉你,你少给我臭来劲,爷还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人呢,爷找上你是看得起你,惹急了爷,那银子我还不要了”刘弈对苏萱翻脸道。

“是吗?随便,但是吃的东西吐不出来,绫罗绸缎都做了衣服,首饰都赏了人,你要想要回来m,我就让他们拿进来。那个会说话的鹦鹉倒是还是原样儿的,可以给你拿过来。”

“我,我,你......”刘弈是狗咬刺猬没处下嘴,正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阿宝跑进来:"公子,冯默回来m了,进了东角门,往书房来呢。”阿宝因为跑的急,满脸通红,不停的搓着手。

“哦?”苏萱立刻站起来,可是瞥了一眼,一旁脸红脖子粗的刘弈,遂又坐下,道:"让冯默先去梳洗,休息。我这儿有事情走不开,让他等我的召见。”阿宝看了一眼刘弈,退下去。

弄的刘弈老大不自在,可是眼看着过去这么多天了,苏萱就是不吐口,再僵持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最后没办法只好一咬牙道:"好我说,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没想到我刘弈也有这一天。”然后就把钱交给那家运作,当时是怎么谈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萱。

苏萱认真的听,仔细思考对策。刚才从刘弈那里知道,这次的事是平江织造何家牵头,平江的四海钱庄和财源钱庄注资的。

四海钱庄是开遍整个大齐的,财源钱庄在平江实力雄厚,何家因为有何贵妃在宫里深受皇宠,所以也是团结了一批人在周围的。

这件事明朗了,但是也有点儿棘手,慈济只不过是一间小小的药店,现在是自己的主意扳倒这写财团不容易,只能让它们在此事上收手,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被对方查出蛛丝马迹,反作用力将是毁灭性的,不是慈济一个小小的药店能承受的起的。

可是如果不出手,以后也就没有自己什么事儿了,慈济之所以给自己两成的股份,是看重自己在龙舟比赛上的能力,如果自己保不住这块蛋糕,不用慈济说什么,自己都不好意拿着股份了。

苏萱峨眉轻锁,两靥含愁,小嘴儿紧紧的抿着,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刘弈也不闹腾了,坐在苏萱对面细细的看着她。

“刘兄你先回去,你的银子没问题,不过希望你立刻把银子抽调回来m,不然就晚了。“苏萱看着刘弈认真的说。

“可是中途撤资,我用什么理由?”刘弈挠着脑袋。“这个就不用我教了吧,你现在回去赶紧去办这事儿去。”苏萱说着就赶刘弈走。

刘弈颓然道:"你说我可是在京城横行的刘太岁,那五十万两银子是不小,可是还没有让我低声下地的求人到这种程度,我要你不要动财源钱庄。”此话一出,苏萱就什么都明白了。

刘弈走后苏萱在屋里踱了两圈,“阿宝,去跟丁管事说,让魏少东mintn来我这一趟,就说有事商量。还有让冯默过来。”阿宝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下去叫冯默。

“公子,我是冯默。”冯默在外面道。“进来”冯默进屋把沧州分舵的礼单呈上,苏萱对这价值千金的礼单,粗略的看了看就放到一旁,“你此行可还顺利,可见到你们帮主了,阮舵主情况如何?”

“公子我这一路都还顺利,是在分舵见到的帮主。当时帮主急的团团转,阮舵主刀毒发作的厉害,身子烫的火碳儿似的,什么药下去都不见效。当地的名医也束手无策,我到了以后,阮舵主已经开始高热,大夫说一两天之内退不了热,人就没救了,帮主自责的直撞头,说都怪自己。帮众上下全都跪求,让帮主想开些,我们本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尖儿上讨生活的,阮舵主救回来m是他的造化,就不回来m也怪不得帮主。我当时去了看到的就是那场景,听了情况,把公子给的药材拿出去,那大夫就大叫有救了。阮舵主用过公子带去的红参和三七以后,情况渐渐的好了。我来的时候阮舵主已经清醒,也能吃东西了,这两天都能时不时的下地转转了。是帮主说让我早点儿回来m,担心公子用着别人不顺手,还说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不来京城了,如果有缘就在平江见。阮舵主说等好了就亲自来给你道谢。”

当苏萱听到白秀才撞头的时候,手也紧紧的扣着椅子。尤其是听说不来京城,以后有缘平江再见的话,脸色异常惨白。

冯默不知道苏萱怎么了,担忧的看着她,“公子你不用担心帮主,帮主和我一起动身的,现在应该也在路上。”

“那就好。”苏萱僵硬着身子道。“公子,帮主还让我给你带来个人,说公子说不定用的上。”冯默顿了顿,低着头道。

“是做什么的,带进来让我看看吧。”苏萱魂不守舍的道。冯默深深的看了苏萱一眼,出去低语了几句,苏萱就觉得一阵香风扑面,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火红衣裙,挽着流云髻的女人,正似嗔似怨的看着自己。

苏萱看向冯默,冯默硬着头皮,上前道:"这是红姑,原来是临安抱月楼的管事姑姑,因为和楼里的妈妈发生些事情,就投奔帮主而来。帮主现在正因为阮舵主的事儿烦着呢,就让红姑先来公子这里,看看有是合适的给安排一下,没有就先住着,等帮主安闲了再安排。”

苏萱听着冯默的话,怎么这么别扭呢。如果是个青楼中人吵架,就投奔漕帮帮主,那白秀才岂不是最大*公了。

苏萱面色不善的看着下面这两个人,冯默低着头,红姑也上下打量着苏萱。“冯默,你们帮主可知道我不是开ji院的,让红姑来我这里可是屈才,我看你还是跟你们帮主说,让她另寻高就吧。”苏萱冷冷的道。

“呦——我说妹妹,你这醋劲可是够大的,我和白帮主只是朋友,你也不用多心,既然白秀才让我住这里,我就先住这里,平时我就呆在自己屋里,保证不在你面前晃荡,这样总可以了吧。”那个红姑似笑非笑的道。

冯默让红姑的那声妹妹说的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拿眼睛直瞟苏萱,或许是没听清,或许是太生气了,好像苏萱对这个称呼没有特别注意。冯默暗暗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给红姑使眼色。红姑咯咯笑了两声,仿佛并没有看到冯默对自己的暗示,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公子,您看红姑从进来,还没找个休息的地方呢。让芍儿她们给红姑安排个住的地方吧。旁的事以后再说,红姑是风尘之地出来的,不大会说话,公子不要介意。红姑你在外面口无遮拦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家里还如此”

一百四十九章 拜师一

“什么叫这样总可以了吧,你住到我这里还委屈了不成,既然是白子眺让你住这里的,我也就不和你多说了,冯默你带这位红姑下去,交给芍儿和芸儿,让她们随便给安排个住处。”苏萱一脑门子官司。

按排好这事儿以后,金奴她们就说午膳摆好了,苏萱刚站起身,苏管家就过来说,魏少东到了。

“我不是让你mintn来吗,怎么这会儿就来了,我可是从早晨道现在,水米未进呢。”苏萱没好气的说。

“呵呵,这不正好,我也没吃呢,听说你有事找我,我正好有空,mintn有没有时间就不好说了,所以立刻就过来了。看样子是要开饭,那就一起吧。”魏少东说着就往偏厅走。

“这里到底是谁家呀,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苏萱嘟囔道。“哦?除了我还有谁?”魏少东坐下看着苏萱。

苏萱现在心烦意乱,没心思和魏少东斗贫嘴,摆摆手,吃饭。期间魏少东频频给苏萱布菜,苏萱都没理他。

吃完饭,魏少东道:"我看萱儿心事重重的,可是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变化?”

“是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讲,我想你不单单是慈济少东这么简单吧?不少字”说话间,苏萱盯着魏少东看。

魏少东挑挑眉,不置可否,“那又如何?”

“我说这个是我对你的真是身份不感兴趣,但是这事关接下来平江的事情。我之所以敢在平江计划这样的事,是笃定你的身份显赫,能兜得住。可是这两天刘公子来了以后,跟我说了一部分幕后财东,我才知道情况要严重的多。如果只是平江几个财东,我想还没什么。可是连刘国舅这样的人家都卷入其中,而且里面还有何家的搀和,我怕我们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他们的势力遍布大齐,只在平江是打不死的。如果我们以后遭遇反扑,我怕到最后全军覆没的是我们。”苏萱说着自己的担忧。

“这个你不用担心,刘弈偷偷跟何家做生意,国舅家并不知情,而且也是瞒着我吃独食儿,所以他欠我人情,平江那边你尽管出手,到时候我会让刘国舅帮我们看着的,不用担心他们的反扑。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也要适当的准备准备。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让丁四知会你就是了。”魏少东想了想道。

“你让刘国舅帮我们,到底有几成把握?”苏萱吃惊的看着魏少东。“把握吗,怎么也有六七成吧,你不用想这些了,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魏少东不予多谈这个问题。

“那我就暂且相信你,你可要记得不是六七成把握,而是十成把握才行。也罢,富贵险中求,我们就赌一把”苏萱咬牙道。

魏少东看苏萱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样子,忍俊不禁。例外的是,这次苏萱并没赶魏少东走,苏萱简单的说了说自己的思路,魏少东听的是两眼一闪一闪的放光,如果这个计划成功了,何家虽然不会元气大伤,打掉他伸出来的手是肯定的。

是以魏少东再三保证,让苏萱只管放开手去做,期间苏萱委婉的说,自己在京城指挥有时间差,弄不好会贻误战机,到时候功败垂成就麻烦了。

魏少东听后无动于衷,说自己会想办法,让苏萱放心,并且问苏萱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不光让平江其他人断了搀和龙舟赛的念头,而且是不是能再深刻打击一下那边的势力什么的。

魏少东前面的话,让苏萱泄气的不行,所以后面苏萱也什么都不说了,只说自己还没想好,想好了再和他说。

魏少东揣摩这苏萱应该有点想法,但是前面不让回平江的话,已经把这人给惹毛了,再问也无意。

用过晚饭以后,魏少东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苏萱没时间计较别的,取出纸笔写自己的计划书。苏萱劲量写的详细些,因为自己不能临机处置,要靠钱掌柜他们的发挥,足足写了有二十多页,苏萱才意犹未尽的放下笔,再三看了,让一直候着的丁良,给魏少东拿走。

苏萱的心也悬起来,以后就看钱掌柜他们了,以后的日子,苏萱是茶饭大减,睡的不是很安稳。

弄的几个丫头干着急,但是又无计可施,这事她们是一点儿忙也帮不上,只能更尽心尽力的关心服侍,每天调羹煲汤,只盼着苏萱多吃两口。

大家各忙各的,转眼就三月十八,前几日戒色大师就回护国寺准备,这天寅时初,苏萱就被拉出热被窝,闭着眼睛让她们摆布,半闭着眼睛吃了几口粥,到了外面的车上才清楚些。

一路摇摇晃晃的到了护国寺,“公子到了请下车吧。”苏管家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芍儿和金奴扮成小厮,先下车,苏萱才踩着脚蹬下来。

下车第一眼就被镇住了,整个一条街道都被戒严,不光有护国寺的小和尚在路上引导来宾,就是顺天府的官差也各出入口巡视,这次可不是买车位的,是真的巡逻。

苏萱一下车,就又小和尚走过来,“师叔祖,请随洪远来。”苏萱愣了愣,看着比自己还大的和尚,居然叫自己师叔祖,浑身都不自在。

芍儿和金奴低头抿嘴笑,冯默和阿宝直接就乐了,上下打量了打量这洪远,道:"我说小师傅,你可比我们公子大多了,居然和我们公子叫师叔祖,看你叫得还很顺溜。”

“这位施主言重了,礼不可废,洪远的师祖是师叔祖的亲师兄,排行第五的悟空。小僧的师傅,是师祖座前大弟子周明。”小和尚洪远边说边往前走。

苏萱在后面,差点笑出声,这和尚里居然有个叫悟空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八戒。苏萱越想越觉得逗。

心情就好了不少,进了山门一直往里走,今天护国寺是不接待香客的,因此寺里格外幽静,只有来来往往的和尚和锦衣华服的贺客。

寺里满是檀香味儿,钟声悠远,梵音灵动,让苏萱心里又说不出的安宁,舒缓,这也是苏萱第一次体会到佛法的好处,让人心灵得到洗涤,找到归宿。外人看苏萱就是安详平和,越发的神如水,颜如玉,淑逸闲华。

这次的主角是苏萱,所以无论走到那里都备受关注,这一路行来,行注目礼的不计其数,苏萱都淡然以对。渐渐的就有宾客说果然荣辱不惊,气度从容。

苏萱被带到戒色的禅房内,此时离吉时还有一个多时辰,时间很宽裕。戒色大师穿着上灰下黑,渐变色的僧袍,脑袋油光程亮,苍蝇在上面都能劈叉,正看着一页纸。苏萱也不打扰戒色,就在一旁的蒲团上坐了,一边喝茶一边等时间。

一会儿一个小和尚进来,在戒色的耳边轻轻的说什么,戒色看了苏萱一眼,“那就静室奉茶,请天使稍坐。”小和尚合十而出。

一定是很重要的宾客,苏萱心里想,浑不在意的喝着茶。外面传来宽宏悠长的钟声,有一个和尚从外面进来道,“师傅吉时已到。”

戒色大师站起来,有两个小和尚上前,给戒色披上淡红色袈裟,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刚才还和蔼温润的大和尚,现在变得庄严肃穆起来。

禅房的门大开,门外雁翅排开两行穿土黄色僧袍的高矮胖瘦不一的僧人。“师弟随我来吧”戒色带着苏萱,身后跟着两个托着托盘的小和尚。

苏萱回头给了芍儿和金奴一个安抚的眼神,在他们担忧,期待的目光中紧跟在戒色后面,往大雄宝殿而去。

佛家收弟子还是低调的,可是苏萱的情况不同,因为是收俗家弟子,而且还是徒弟为已故师父收俗家弟子,恰巧那个大和尚还德高望重,三山五岳的古刹,和老和尚有香火情的高僧,都自发前来。

俗世中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和护国寺有渊源的顶级居士都提前报名来观礼,以至于收自己这个俗家弟子,比收剃头和尚还热闹三分。

大雄宝殿两边坐的都是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后面站得是稍微年轻点的,苏萱进到大雄宝殿以后就低眉顺眼,不敢到处乱瞄。

戒色大师到了大殿,和前排的各位长老来宾一一寒暄,道:"先师在世常说自己当有弟子十三人,可是只有我们十二劣徒就回归极乐,我等都以为这是师父一时口误罢了。直到去年,先师屡屡出现在贫僧梦中,说自己的小徒弟来了。我等也不知道如何寻找,只好搁置不提。碰巧师弟来京送货,遇到些波折,请我前去做道场,我当时给师弟求的一签,说师弟有佛庇佑,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当时老衲心中暗喜,于是就住进师弟的府邸,反复观察推算,最后确定师弟就是我要找之人。然后跟众位师兄弟商量此事,定于今天了却家师遗愿,还请众位同道见证。”

一百五十章 拜师二

苏萱听的都快出来内伤了,说了半天都没说自己愿不愿意,自己成了,全各方心愿的道具了,但是在此环境下,一句自己多说的话都没有。

戒色大师的话一出口,大雄宝殿里的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苏萱就感觉有无数探照灯,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

“相见不易别亦难,高低浓淡不一般,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戒色大和尚,这次真是被你捡到宝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睛里精光斗显,不过转瞬就又恢复了平淡。

苏萱被他看的心里一颤,赶紧眼观鼻,鼻观心的隐在戒色身后。戒色哈哈一笑,道:"圆先师遗愿尔。”

“吉时到——”外面唱道。“拈香——”护国寺司礼和尚周通唱礼。就又后面的小和尚,捧着托盘过来,苏萱双手拿起点燃,插到大日如来莲座前的香炉上。

戒色大师过来开示,“师弟以后就是我佛门中人,虽然戴发修行,但也要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慈悲为怀,怜悯苍生。潜心礼佛,一日三省身,萱儿可能做到?”

“弟子能做到。”苏萱跪在大殿中央的蒲团上道。然后是请圣,忏悔,皈依,发愿和回向。几个步骤没什么繁琐的,一个时辰搞定。

礼毕以后,戒色大师从一个托盘内取出一串佛珠,大家的眼光刷得聚集到那串鸡油黄的珠子上。“这是师父生前心爱之物,圆寂时跟我等说,这是送给自己弟子的见面礼,这串玉髓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慈仁太后所赐,今日就送与你了。”

苏萱再次跪倒在蒲团上,双手接过珠串,戴在手上,“师兄放心,只要苏萱能办到的,以后一定遵从先师遗愿,慈悲天下,悲悯苍生。”戒色大师微笑颔首。

然后给她引荐在座的各位,其中一个坐在首位的,尖声笑道:"戒色大师的师弟,果然丰神俊秀不同凡响。”

“这是天子特意遣使前来观礼,喜宁管事。”戒色介绍道。苏萱合十一礼,“罢了,我只不过是奉旨前来看个热闹,这是万岁爷给的贺礼,”说着让身后的小太监把礼单递给戒色,“没想到戒色替先师收徒,居然惊动了皇上,戒色定选吉日进宫谢恩。”戒色垂首合十道。

喜宁满意的点点头,“这是给你的,好好收着。”说着拿出了一尊紫玉弥勒佛展示给苏萱看,这礼物不在礼单上,也就是说这是皇上单给苏萱的。

苏萱连忙跪下谢恩,有一旁的小和尚接过去。苏萱心里哀嚎,送什么不好,偏偏送尊佛,这不是让自己早晚三炷香吗?真的真的好烦啊面上还要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真是别扭死了。真不会送东西,戒色大和尚送的礼物自己就很喜欢,苏萱抬手看了看那串珠子。

那个喜宁送了东西,说了吉祥话儿,就回宫复命去了。那些不请自来的宾客,苏萱也就囫囵的见了一下,记住是不可能的,在众人讨要名帖的时候,苏萱只说还没有,以后做好名帖再送给大家。

有人就把苏萱定义为暴发户,眼里话外的就起了轻慢之意,戒色大师并没有全程陪护,去和几个老朋友游览,谈天说地去了。

正在苏萱应付的头晕脑胀之际,刘弈站出来道:"苏兄,前几天就说去你家转转了,今天的仪式也结束了,我们走吧。”

刘弈此话一出,闹哄哄的大雄宝殿就为之一静,然后就嗡嗡之声四起。“看到没有,那个就是刘太岁,听说为了这苏公子,在闹市与人大打出手,还是顺天府的官差来了,才劝开的。”

“还有更新鲜的呢,听说这刘太岁为讨这苏公子的欢心,带她游览京城,品尝各种小吃。这苏公子吃的高兴,刘太岁甩手就赏了摊主十两银子。”

“听说这几天,往这苏文苏公子的府邸跑的最勤的,就是这刘太岁了。”

“你听来的都是旧闻了,我可是听说最近又有什么慈济的少东,经常出入这位苏公子的家,如入无人之境”

“你们都瞎说什么,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看着苏公子一派浩然之气,白璧无瑕,不染纤尘,这样的人物谁不敬仰,那个又不想结交?你们不要道听途说,坏了人家清白名声,不是君子所为”那人说的君子坦荡荡,周围的几人都有些讪讪的,但是也都闭口不言了。

......

苏萱听的眼儿都直了,从今以后,自己和刘弈是脱不了关系了,而且还是.....还是......这都是那和那呀,苏萱是欲哭无泪。

刘弈看了,听了痞痞的一笑,“苏兄,还不随我走。”苏萱个中人告辞,在大家的注目礼中,万般无奈的跟着苏萱出来。

洪远看苏萱出来,东张西望的念叨着跟师兄说一声什么的,就过来道:"师叔祖,五师伯祖说了,让师叔祖随意,他正和道友谈经论道,没特别的事儿,就请师叔祖自便。”

苏萱说没什么事儿了,请转告师兄一声,自己家去了。苏萱和刘弈联袂而行,“苏公子,我家大人请公子过去一叙。”一个穿着出风毛锦袄管家模样的人道。

“你家大人是——”苏萱问。“我家大人是工部侍郎蒋进蒋大人。现在在精舍暂歇。”那个管家躬身回答道。

“我现在.....”苏萱才一张口。“我们现在倒是无事,就去见见蒋大人,苏兄我陪你,走吧。”那个管家张了几张嘴,最后应了声是,就头前带路了。

迎面碰上一群人,领头的戴着黑狐皮暖帽,外面是黑狐皮披风,脚蹬鹿皮靴,白皮肤瓜子脸,嘴上留了两撇小胡子,古代标准的美男子,手里拿着马鞭,身后跟着二三十人。

苏萱刚要闪到路旁,就被刘弈拉住。苏萱一抬头,看见为首的小胡子正笑呵呵的看着刘弈的手,苏萱不知道怎么的,腾的红了脸,自己都恨自己的表现,兄弟之间拉一把而已,你说脸红什么?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隔壁王二偷吗

刘弈一时兴奋不已,对着那小胡子躬身行礼道:"没想到在此碰上蜀王千岁,见过王爷。”苏萱一时呆愣,反应过来,马上也躬身行礼,“口称见过蜀王千岁。”

蜀王笑着虚扶了一把苏萱,并上下打量。苏萱的脸又红了。

“这就是新收的可人儿大师的关门弟子苏文苏公子了。”蜀王殿下用的是肯定的语气。苏萱恭声道是,“果然清新俊逸,淑人君子。”

苏萱被蜀王夸的有点忸怩不好意思,“王爷过奖了。”本王兴致所致,特来此一游,不想遇此盛事,这个就权当给苏公子的见面礼吧。”说着从身上取下一个巴掌大小的五色鸳鸯玉佩,递给苏萱。

苏萱连道:"太贵重了。”不肯收。蜀王脸上的笑意就淡了,刘弈随手接过来,给苏萱戴上,道:"难得蜀王千岁赏人,你只管拿着就是了。”

“不打搅你们了苏公子有时间去蜀王府转转吧,蜀王殿下最是乐善好施,礼贤下士。”身后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笑道。

苏萱连连称是,一行人错过,各走各的。苏萱总觉的好像有什么不对,回头看刘弈,那家伙脸上带着坏笑:"蜀王殿下送的可是好东西,你可要好好收着。”

苏萱不知道刘弈后面要说什么,也不理他,只管跟着前面的人走。刘弈在后面看着,微微一笑,也紧跟其后。

精舍里,蒋进热情的接待了苏萱和刘弈,也是说了一些客气花儿,希望结交,以后多走动什么,奉上礼单,请苏萱笑纳。苏萱这一天下来,可谓是惊喜连连,只是吃惊,惊讶的成分居多,没有什么喜,只有惴惴不安。

“蒋大人客气了,苏萱也是刚刚入门,还没有跟师兄们学习经意,对于佛法还没有深刻认识。说来惭愧,连**都不识的几篇,实在是......”苏萱摇头坚拒不收,最后蒋大人好话儿说尽,苏萱道就算是蒋大人的布施了,自己会转交给寺里的。

蒋大人失望又无奈的接受了苏萱的提议,客气几句之后,苏萱和刘弈就告辞了。

“这人年纪不大,架子倒不小。老爷何必对个小孩子客气。”精舍内,那管家不平的道。“你家老爷当然没什么可怕地,可是有人需要呀”蒋大人捻着自己的几根花白山羊胡儿,苦笑着道。

“可是老爷可是堂堂二品大员,居然看一个毛孩子的脸色,老奴是替......”蒋大人眼睛一立,那管家立刻噤声。

苏萱出来把礼单交给寺里的知客僧,然后头也不回的上车,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嗒嗒嗒的走了。

苏萱到家门口下车,回头一看,刘弈的马车还跟在后面。“怎么还跟着,你难道没事情做”苏萱没好气的道。

“我跟着你是护花儿而已,说不定我不是你唯一的客人呢,你不会赶了我,而接待他吧。”刘弈示意她看前面。苏萱早就看见了,是一辆宽敞的平头马车。

一百五十一章 出事

此时车门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穿着金缎锈工笔山水楼台圆领袍 ,牙白中衣,束发嵌宝紫金冠,披着狐狸皮的大氅,苏萱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魏少东。

“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刘弈赶过来笑道。笑容在魏少东脸色僵了一下,神情有些许的不自在。

刘弈也不多说,道:"都在门口杵着干什么,大冷天的还不快点进去。”刘弈此话一出,找来苏萱和魏少东的一致鄙视,苏萱带大家去书房。

路上魏少东盯着,苏萱的五彩鸳鸯玉佩不停的看。苏萱在前面不觉的,刘弈可是把魏少东的表情,看了个一清二楚。

苏萱让两人去书房稍坐,自己去梳洗换件衣服。苏萱换好衣服过来,就看见屋里的两人面色也不是很好看。

“萱儿,我这次来是贺你的,我身份不够去护国寺的,所以特地登门恭贺。”小福子连忙递上一个盒子。

苏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羊脂玉的饰物,一根蛇形簪子,一块蝙蝠玉佩,一个双股绞丝玉镯子,一串玉钏。

这几样首饰颜色品相一致,是从一块玉上下来的,最难得是那只镯子,说是绞丝但是一点儿金银都没有,是两股玉绞在一起雕刻而成的,但又互相没有粘在一起,做成金属绞在一起的样子,真真的巧夺天工。

女孩子没有不喜欢首饰和漂亮衣服的,苏萱也不例外,爱不释手。“谢谢,我很喜欢。”“这不是,太.....太夫人,你祖母给你的东西吗?”不跳字。刘弈惊呼道。

“是,我就是想让萱儿知道,什么才是首饰,什么才是精品”魏少东洋洋得意的道。“哼魏少东的礼物确实贵重新颖,我是很喜欢。不过我想魏少东也知道,而且先贤说的好,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千里送鸿毛,礼轻情意重。”苏萱拿着盒子,淡淡的道。

魏少东一瞬间沉了脸,瞪着苏萱不语。“魏兄你来此何事?”刘弈打破屋里僵着的气氛。“平江那边来信了,我拿过来给她看看。”魏少东道。

苏萱一听平江的消息,也不跟魏少东顶着了。“信呢?”苏萱急切的问。“没有信”魏少东道。

苏萱一愣,脸上一阵失望之色,“你知道我担心那边儿,又何必哄我。”“信里还有别的内容,不好拿给你看,我说给你听吧。”魏少东接着说。

苏萱轻叹一声,道:"说吧,我听着呢。”“钱德发接到消息以后,就带着药行的人,去找了吴县令,说愿意参加二月二以后的龙舟赛。吴县令推三挡四的说什么名额已满,过时不能加了的话,钱掌柜他们费了好大的周折才成了,当时就投了五万两银子进去,其他药行也陆陆续续都投了银子。第一步先做到了,我过来告诉你,就是让你放心。”魏少东对苏萱道。

“这只是第一步了,关键的还在后面呢。”苏萱坐在座位上,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椅子扶手。“我们谨慎些,一步一步来就是了。”魏少东温声道。

“你们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让我把银子抽出来,你们却投银子进去。糊涂了,彻底糊涂了,不明白”刘弈连连叫到,只是屋里这两个人谁都不理他。

苏萱心里暗暗算了算,过了五天消息就传回来m,如果消息一到平江就实施,而且立刻就传消息回来m,那消息传递的速度,比自己想想的要快的多,如此一想,苏萱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看屋里另外两人,都盯着自己看,苏萱不好意思的道:"消息传递的速度比我想想的快,这就让我放心一大半。”

“就是朝廷的六百里加急的折子,也没有魏兄的消息快。”刘弈道。“哼天上的牛在飞,刘太岁你就尽情的吹吧”苏萱道。

魏少东一时大笑,外面伺候的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怎么了,每次魏少东不都是气咻咻的走吗?这次怎么笑上了。

魏少东和刘弈看苏萱面有疲色,也知道她这一天折腾的不轻,都识相的没有赖着,说完了事情,一起走了。

午饭苏萱随便吃了两口,就回房歇着去了。魏少东因为高兴,走的时候给苏管家一百两银子,说是赏府里下人的,人人有份儿。

苏府的下人各个高兴的跟过年似的,苏萱知道的时候,已是掌灯十分了。“魏少东不就是给了一百两吗,就把你们高兴成这样?金奴取二百两银子,给家里的人一人做一身春裳。”苏萱吩咐金奴,底下的苏管家心里坎坷不安,抬头悄悄地看了看玉奴,玉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没事儿。苏管家松了口气,退下去。

“现在都搞不清是谁家了,收买人心都收买到我家下人头上了,真真无耻”

“公子,难道只许魏少东来了给您带礼物,就不能赏我们一星半点儿的?客人和公子要好,打赏我们几个怎么能和无耻联系上。我看是公子自己心虚”芍儿在外面接腔道。

这话儿说的苏萱一下脸皮涨紫,有种被偷窥的心慌,“你个死丫头,你到底是谁女人?”苏萱在里面骂道。

这下轮到芍儿脸红了,“公子你就说吧,我也嫁不出去了。”“芍儿姑娘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苏萱也不气了,笑着问芍儿。

“公子,家里的下人都在外面要给公子道喜,都在外头等着磕头呢。公子不是嫌别人赏了我们吗,这次你赏多少我们都不嫌多。”芍儿一本正经道。

苏萱笑道:"我倒给忘了,告诉他们磕头就不必了,你记着这个月的月钱翻翻就是了。”芍儿点头答应,跟苏萱说了会儿闲话,回后边了。

早上苏萱刚吃过早饭,金奴就说冯默来了。“公子这几天的船,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紧张,我打问了好几家,要么就是有人定了,要么就是回去有货,才刚开春儿,平时都是十船九空,这些日子都订满了,奇怪?”冯默自言自语道。

“如果不行,我们就走陆路吧。”苏萱托着腮道。“看公子说的,好歹我也是漕帮出来的,弄几条船还不在话下。”冯默得意的说。

“三天后漕帮有船来京城,七日后回去,我已经到驿站留口讯了,我们有两条船就尽够的,公子趁着这几日还在京城,好好逛逛吧。”冯默留恋的看了看四周。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苏管家慌慌张张的跑来道:"公子外面来了几位顺天府的官差,说是冯默当街杀人,已经被抓进大牢,他们是来知会主家的。”苏萱噌的站起来,脑袋一阵眩晕,扶着桌子晃了几晃。

“公子,这时候你可得挺住,这一家子几十口子都靠您呢”金奴一泡泪眼的扶住苏萱道。

“把几位官差请进来,我问问情况。”金奴手忙脚乱的给苏萱换上见客的衣服,苏管家已经请几人到友邻斋奉茶,顺带给领头的官差一个大红封。

顺天府的官差都是老油条,收红包也不是新鲜事,所谓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红包入手一掂,顺势收起来,换了一副笑脸儿。

“管家客气了,我们也是公职所系,不得不来一趟。”其中一人道。“各位差爷辛苦了,喝口茶,歇歇脚儿吧。”苏管家陪着笑脸儿。

“公子来了”外面一声通传,帘子高高挑起,苏萱穿着浅棕色梅花暗纹出风毛提花锦袍,右边佩着五色鸳鸯玉佩,左边系着朱红缂金丝镶黑缎边的荷包,手上戴着鸡油黄的珠串,头上用红巾包头。

几个官差连忙站起来,口称“见过苏公子。”苏萱拱手还礼,让大家坐下。

几个官差就把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冯默在街上被人扒窃,冯默上前把人捉住,推搡间小偷中刀死了。

冯默傻在当地,直到顺天府的官差到了,还没醒过神儿来,被带走的时候也只是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可是现场目击者很多,有几个一口咬定是冯默杀的,可是在得知冯默是府上的下人以后,府尹大人让我们过来送个信儿,好方便苏公子行事。

这话说的相当客气,本来是送传票的,现在说的这么和软,毕竟谁也不想惹麻烦,这戒色大师的师弟,也不是谁想惹就能惹的。

戒色大师经常出入皇宫大内,直面天颜,一个处理不好,就能通上天,所以顺天府从上到下都十分谨慎。

“那我请教几位,我们现在能去探视吗?还有可不可以请讼师?”苏萱连着问了两个问题。

领头的官差道:"这个都可以,不过死者的家属都递状子了,以我们的经验,很快就要过堂。这皮肉之苦是难免,还请苏公子早想办法。”苏萱不由的多看了这官差几眼,“不知道这位差爷怎么称呼?”

“我姓燕,家里行四,人们都叫我燕四儿,顺天府的同僚都叫我燕班头儿。”那官差道。

一百五十二章 悔

“燕班头儿那我们来京城暂居,也不认识什么人,我就一客不烦二主,想请燕班头儿给安排安排,让我们在过堂前见见冯默,不知道燕班头儿可方便?”

燕四儿摸着下巴想了想,回头看了看跟着一同前来的两人,“你们跟牢房那边的交情如何,看看能不能安排。”其中一人道:"我和牢头儿聂五爷倒是相熟,问问还是可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通融。”

“这倒是难为几位了,这位大哥虽然和牢头儿相熟,恐怕也是要打点的,这个不能让几位差爷为难。”苏萱说着对苏管家使了个眼色。须臾,苏管家拿了一锭雪花银过来,塞到那位官差手中,那官差推辞了几次不要,燕班头儿道:"既然是苏公子的一片心意,老霍你就收着吧。老聂头儿又是嗜酒如命的性子,拿去给他买几坛好酒就是了。记得一有消息就来告诉苏公子,别让苏公子等急了。”那老霍这才把银子踹到怀里。

话也说了,银子也拿了,几个人起身告辞走了。苏萱送走几人以后,对苏管家道:"苏管家京城的地界我不熟,你去问问,那里有好讼师,不管多少钱,给找一个。顺天大牢那边一有消息,你就赶快告诉我。”苏管家不敢怠慢,立刻出去找讼师去了。

苏萱在友邻斋坐立不安的等消息,“公子,魏少东来了。”外面是阿宝的声音。苏萱脸上怒气一闪而逝,对外面高声道:"请他进来。”

魏少东穿着宝蓝色福字团花文箭袖,黑色薄底儿马靴,头戴公子巾,一脸春风得意马蹄疾之色。“萱儿,钱德发那边的计划已经开始酝酿实施了,他这次来信说了几个商家,看我们用什么方法,让那个商户打头阵。”魏少东大踏步的进来,看了一眼神态自若的苏萱,语调欢快的道。

“那钱掌柜都是选了那几家?又打算让它们怎么实施?”苏萱问。魏少东顿了顿道:"他也没说具体那几家,我想不如我们来选个行当,说说办法,让他们因地制宜的选具体的商家不更好。”

“我看这个方法是不错,那魏少东说说都想从那几个行业下手。”苏萱边喝茶边说。一说到正事儿,魏少东也严肃起来,“平江有实力的不外乎那几行,漕运,钱庄,织造,手工业,别的都是一盘散沙。虽然挣钱,可是都是单打独斗,没什么影响力。”魏少东一边思索一边说。

“我看魏少东的心还不小,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就怕你吃的下,拉不出来。”苏萱缓缓的说。

“萱儿”魏少东沉声喝道,“女孩子家家的说的这是什么,不要求你德容言功就算了,怎么还说上粗话了。这我吞得下,就消化的了,你就不要想我能不能收服他们了,我只想尽快把他们收入囊中”魏少东紧紧攥着拳头,目光坚定的道。

“魏少东你搞清楚,我和你这是合伙人的关系。我的规矩礼仪不用你操心,你又不是我娘,你管得着吗还有不是我破你冷水,我刚开始的计划是让他们,在龙舟赛的事情上收手就行,你现在让我帮你把平江的商户收入囊中,可是与我的计划冲突,我心有余而力不足。”苏萱看着屋中某处,淡淡的说。

“萱儿你不能出尔反尔,开始的时候你不是这么说的”魏少东急道。“开始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苏萱看着魏少东反问道。

“你.....你是默认的。”魏少东气急败坏的道。

“哦?我默认的,我怎么默认的,是你魏少东自己臆测我默认的,还是强加给我默认的?”苏萱咄咄逼人道。

“萱儿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我刚才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也心知肚明,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反悔,我只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已经为这事准备了好长时间了,什么都调动起来了,你现在撂挑子晚了点儿。”魏少东气哼哼的道。

“我也很想帮魏少东拿下平江,不过如果把平江全拿下来,五千两银子是不是少了点,平江城可是金山银山”苏萱换了口气。

“萱儿你不要贪得无厌,你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魏少东头疼的看着苏萱。

“魏少东这你就管的宽了吧,我要那么多银子铺地砌墙,也不管你什么事儿。你要是没想好章程呢,就回去慢慢想,我反正不着急,如果想好了,那也得过几天再谈。正赶上我府里有事,等我把这事儿处理好,我们在详细谈,现在我也没心情。”苏萱嘴角噙着笑,优雅的端起茶,轻轻的闻了闻。

“好,萱儿你最好五日之内给我个答复,我可是等得太久了。”魏少东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走了,苏萱也冷了脸。

“我们公子总跟魏少东说什么啊?怎么每次都能给气的心里着火,头顶冒烟儿的。就不能让魏少东高兴一次,上次魏少东一高兴,就赏了我们一百两银子,如果每次都高高兴兴,你说我们是不是比乡下的地主老财都要有钱了。”在外面站着的阿宝和一旁一个小子说。

“阿宝,你这眼里只有银子没有主子的混账,给我进来,我有事交代你。”阿宝吐吐舌头进去,没一会儿就火烧屁股的跑了。

将近傍晚的时候,苏管家才风尘仆仆的回来m,苏萱让金奴先端茶给苏管家喝,“苏管家先喘口气儿。给苏管家看座。”茶儿给苏管家搬了一个小凳子,苏管家感激的谢过苏萱,欠身坐了。

“公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找的讼师一听是这个案子,全都不接手,不是说自己有案子脱不开身,就是说这是十成十输得官司,给多少钱也不接。我足足跑了一下午,都没找到一个。我想mintn接着去再找找。”苏管家一脸焦急惭愧之色。

“先不用去找了,就等顺天府的消息吧。”苏萱道。

“这怎么能行,这不是坐以待毙吗,好多人都看到冯默杀了人,我们再找不到一个好讼师,冯默就死定了”苏管家站起来着急的说。

“可是这不是找不到吗”苏萱道。“可能还有老奴没找到的讼师,我再仔细寻访寻访,冯默过堂之前我都不闲着。”苏管家道。

“苏管家如果非要如此才心里安慰,那就去吧。”苏萱看着苏管家道。打发走苏管家,芍儿和芸儿听说此事也过来了,“公子,我们只想着找讼师,衙门里最好也能打点打点。如果能跟府尹大人说上话就好了,如果实在和府尹搭不上,府丞,治中什么也可以。”芍儿说完,就垂目静立。

“公子,刘公子和魏少东总来我们府里走动,看看能不能......”芸儿看了芍儿一眼道。“也是呢,刘公子和是国舅之子,皇后娘娘的侄子,门路多的很,刘公子如果能给说句话,自然会事半功倍。”芍儿在一旁出着主意。

“知道了。”苏萱不置可否。“不过这也难说,刘公子给公子送了这么次东西,公子都没给过一个好脸儿,现在反求刘公子办事,也不知道行不行。”芸儿担忧的道。

“芸儿我们也不要扰乱公子了,公子自有主意。”芍儿看着神思不属的苏萱,拉了拉芸儿。两人说后面还有事儿呢,就走了。第二天,苏管家依然出去奔走。

上堂前一天燕四儿送过消息来,说安排好了,可以见见。苏萱立刻让厨房给装了两大食盒吃食,皮衣皮裤准备了一身,还有按苏萱要求做的羊皮口袋,其实是苏萱为冯默准备的睡袋。

重中之重是苏萱特意准备了,一盒子瓶瓶罐罐的,里面都是苏萱让人在慈济买来的内服外用的特效药,有退烧的,有治疗棒疮的,有舒筋活络的......林林总总一大盒子。

金奴玉奴一脸感动的帮苏萱张罗这些,茶儿几个小丫头则私下说都能开个药铺了。苏萱没心思理会大家的想法,带着阿宝影儿,去了顺天府大牢。

苏萱找到大牢,塞给外面的人几个银锞子,说是找聂五爷的,那人冲里头喊了一声,“聂头儿——有个妞儿找你。”外面的几个人都嘎嘎的笑了,苏萱满面通红,扭着头不理这帮浑人,阿宝和影儿气鼓鼓的提着东西。

“吆喝这俩小崽儿还不服气,过来让爷看看,拿的什么,是孝敬爷的吧。”一个牢头儿,说着伸手就来拿,影儿往后一缩,那人就斜眼儿看着苏萱三人。

苏萱叹口气,道:"影儿给吧,这位官爷,给我们留一个吧,里头的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那人鼻子眼儿哼了一声,拿着食盒走了。

“是苏公子来了吗,赖二,快把牢房打开,让苏公子进去。狗东西们,眼里就只知道吃,让苏公子生气了,我可绕不了你们。”班房里出来一个浑身酒气,穿着歪歪扭扭公服的大汉。

一百五十三章 牢狱之灾

“聂头儿,聂五爷。”几个人都和那大汉打着招呼,“聂五爷,冯默是我的家人,前几天托燕班头儿来给您递个话儿,还请聂头儿给行个方便。”苏萱说着顺势给了聂五爷一个嫩绿色的荷包。

那聂五爷哈哈一笑,把荷包揣到怀里,道:"燕四哥的朋友就是我老聂的朋友,跟我来吧。”聂五爷亲自带着苏萱进大牢,苏萱带着阿宝和影儿一进大牢,光线斗的暗下来,苏萱在原地站了半天,眼睛使劲眨了又眨,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聂五爷就像知道苏萱一准要适应一样,在原地站着等。等苏萱适应了,几人接着往前走,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只有每间牢房上面的小窗户能透进点亮光来。

里面的犯人看见有人来了,有的一下扑到栅栏跟前道:"我冤枉,我是冤枉的,我不想死,我是冤枉的......”有的目光呆滞,看着进来的人,无动于衷;有的依依呀呀的呻吟着,越往里走,越安静,犯人们都是披枷戴锁,重料加身。

牢房里酸臭,阴暗,潮湿无处不在。生存环境极其恶劣,这那是人呆的地方,苏萱心里念了好几遍阿弥陀佛。

聂五爷停在一个牢房前,拿钥匙开锁,“苏公子你们慢慢谈,我去外面等你们。”苏萱连声感谢,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一点点的用力推开牢房的门,随着吱吱吱牢门的转动声,里面的情景也呈现在几个人的眼前。

光秃秃的四壁,从牢房的天窗上透出点微弱的光,里面半截土炕上堆着一堆稻草,上面蜷缩着一个人,那人被开门声惊动了,抬头望门口看来。

“冯默?”苏萱试探着叫了一声。“公子,公子你们怎么来了”冯默从稻草上连滚带爬的下来,扑到苏萱跟前道。

苏萱一把拉起冯默,上下打量,“可挨了打,有没有那里受伤。”冯默眼眶发红的道:"公子放心,我没事儿。进来以后就是吃不下,睡不好,这里老鼠蟑螂满地跑,顺天府的人倒没怎么难为我,也没挨打。”苏萱一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总算回归了不少。

“没事儿就好,没事就好,冯默你在里面可要想开了,我们在外面一直努力呢,你可不能泄气。你现在要做好的事就是把当时的事情经过,给我原原本本仔仔细细的说一遍,任何细节都不要错过。还有就是要调理好身体,我看情况,看看每天能不能给你来送饭。”苏萱对冯默说道。

“公子不用那么麻烦,只要能让冯默出去,我就感激不尽了,公子不用再操心别的了。”冯默不安的道。

“这个先别说了,给我说说当时的经过。”苏萱打断了冯默。阿宝和影儿帮冯默收拾里头,苏萱在一旁站着听冯默讲经过。期间苏萱还仔细查看了查看冯默的衣服,两个时辰以后,苏萱才带着阿宝和影儿从大牢里出来,径直回家去了。

晚上苏管家一脸风尘,嗓音嘶哑的回来m,道:"还是没找到讼师。”脸上带着深深的失望和焦虑。“公子我看我们跟老爷说说吧,老爷怎么说也是三品大员,人脉总比我们强些。公子可不能因为面子里子的耽误了,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冯默。”苏管家跪下道。

“苏管家辛苦了,你说的我何尝没想过,只是我们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mintn先过一堂,我们也要看清楚府尹大人审案的态度,对方有无证人,还有冯默的证词,弄清楚以后我们再让苏大人帮忙不迟。”苏萱好言劝慰苏管家。苏管家想了想,觉得苏萱说的也有道理,也就下去休息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苏萱就沐浴更衣起来了。早早吃过饭,带着阿宝等人去公人街顺天府门前等着,三月底的京城虽然柳树发芽,桃树开花,但是早晚还是冷意不减,苏萱只在大门前站了一会儿,就感觉全身都被吹透了,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大毛斗篷。

“公子,那边有个早点铺子,我们去里面等着吧。”阿宝体贴的说。苏萱一行人去铺子里坐下,一人要了一碗馄饨,做做样子。

“几位是来告状的还是有家里人要过堂呀?”铺子里的老板,一边张罗一边随口问道。“老板怎么知道我们有诉讼之事呢?”苏萱无意识的搅着面前的馄饨问。

“小人家就在后面,前面的屋子就做了这早点铺子,已经在此做了十几年。看公子的穿着打扮,可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如果无事,哪能做到我这小铺子里来。”老板笑着摇头。

苏萱就在点心铺子和小老板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辰正,顺天府的大门缓缓打开,苏萱他们赶紧进去,在进大门一箭之地停住。这是大堂上顺天府尹,于如是端坐在大堂上。左下手坐着府丞,右下手是书吏师爷,远看顺天府大堂宽敞肃穆,迎面正中一幅画,上面画有海水江崖,托着一轮红日,象征海晏河清,上悬金字匾额,上书:‘清正廉明’四个大字。

于如是一拍惊堂木,道:"升堂”两厢衙役一起喊“威武——”“带人犯”于如是喝道。

“带人犯——”有喊堂的官差一层层喊下去,苏萱早早就看见,冯默披枷戴锁的被带到大堂台阶下,跪在一旁。

苏萱身边也有家眷哭哭啼啼的,这就是苦主了,苏萱暗想。冯默被带上堂,“先打二十杀威棒”堂上声音一出,苏萱的下巴差点儿掉到地上,砸到自己的脚。

这还什么都没干呢,怎么就先挨揍?这是什么烂规矩,破规矩,活脱脱一个有罪推定。冯默很快被打完,被重新带到堂上。

于大人一拍惊堂木,道:"堂下所跪何人?”“草民冯默。”“嫌犯冯默现有郑李氏,状告你在闹市杀死了他儿子郑立,你可认罪?”于大人看着状纸道。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根本就没杀死郑立。因为过几日,小人就要随我家公子回南边家去,所以小人就想买点京城的特产回去,走到西大街,发现一个小偷抢了我的荷包。小人立刻就去追赶,没几步就追上了。我们两人推搡争夺之间,就发现这小贼突然瞪圆了眼睛,向后倒去。小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还以为是我力气大,把这小偷推倒了,就上去拿我的荷包,可是突然看到这小偷双手紧握着一把刀,并已经插入胸膛。小人也顾不得拿回荷包,赶紧蹲下试他的鼻息,没想到此人已经气息全无,气绝身亡了。正在小人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冲上来几个人,揪着小人说杀了人。小人争辩不得,还被他们打了几下,扭打中就有官差过来巡视,他们众口一声的说小人杀了人,几位差爷就把小人带到了顺天府大牢。小人恳请大老爷明察,小人是冤枉的,小人没有杀人”冯默说完,在下面跪着连连磕头。

“你且跪到一旁,冤枉不冤枉,本府自会判定。”于大人道。“带原告”于大人接着说。

“带原告——”下面一喊,就有人架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上堂跪下,“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儿子从小就乖巧懂事,为人老实本分,从来没有偷盗的毛病,这人杀了民妇的儿子,还要诬赖他是贼,民妇冤枉啊。青天大老爷,你一定要为民妇做主,还我儿子一个清白。”那妇人说完跪在堂前嚎啕大哭。

“肃静肃静”于府尹连拍两下惊堂木。堂下齐声敲棍子喊威,那妇人才止住声儿,但是还是抽抽搭搭的。苏萱感觉身边的人们,都受了郑李氏的感染,鼓噪起来。

“看看于大人怎么判,可不能让杀人犯脱罪”

“是呀,如果杀人都不偿命了,那还有王法吗?”不跳字。

“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还审什么审呀,干脆推出去杀了干净”周围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气愤,越说越义愤填膺。

堂上于大人道:"郑立氏,你说冯默杀人,可有人证?”

“有,当时不是就有好几个人,看到他当街杀人,把他扭送到衙门的。”郑李氏咬着牙道。随着于大人一声带人证,就有台阶下,站着的几个人被带到堂上去。

“你们可看到冯默当街杀人了吗?”不跳字。几个人都点头称看见了,“嫌犯冯默你还有什么说的吗?”不跳字。于大人看着冯默道。

“大人,冯默的确没有杀人,我请我们家公子为我辩白,望大人恩准”冯默在下面磕头道。于府尹和下手的府丞交换了一下意见,就同意了,传苏萱上堂。

苏萱今天穿了一身黄色嵌青纹棉锦袍,同色的绸带束发,缓步上堂,到堂上撩衣跪倒,口称见过府尹大人。

好个丰神俊秀的小少年,于府尹心里暗赞了一声,看着缓步走上来的苏萱,虽然面容稚嫩,但是气度不凡。

一百五十四章 辩护

“下跪何人,那里人士,和嫌犯冯默什么关系,如实道来。”于府尹在上面发问。

“草民苏文平江人士,是嫌犯冯默的主人。”苏萱如实回答。

“嫌犯冯默说请你辩护,你可愿意,可有把握?”于大人接着问。

“回大人,草民愿意,因为事出突然,没有请到讼师,草民愿意充当讼师,为家人冯默辩护。如果冯默真的杀了人,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草民绝无怨言。可是如果有人因为什么草民不知道的愿因,而诬赖冯默杀人,草民也决不答应,会为冯默辩护到底。”苏萱说的斩钉截铁,说完向上拱手。

当于大人看到,苏萱手腕上鸡油黄的珠串的时候,心里就打了个突儿,心里知道是戒色大师的师弟,这听人说和亲眼见到效果是不一样的。

“大人那我能发问了吗?”不跳字。苏萱问道。“可以”于大人答应的很痛快。“我想问冯默当日可带了道具,匕首,什么锋利之物上街没有?”苏萱问冯默。

“没有,因为我跟公子说已经订好了船,不日就要回平江了,公子让我出门采买东西,我没来由青天白日的带防身器物。”冯默答道。

“那就是死者身上的匕首不是你的了?”

“是,不是奴才的。”冯默坚定的说。“冯默,那我再问你,那天你带了多少银子上街?”苏萱继续问。

“那天小人带了一百两银子上街。”冯默道。外面围观的百姓就哄的议论开了,“这是那家的奴才,好富贵,一个奴才身上就带一百两银子......”苏萱也不理外面的声音,道:"那可是在荷包里?”

“回公子没有,因为银子比较多,小人也怕不稳妥,就贴身放着的。荷包里只有几块儿碎银子。”冯默边说边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苏萱接过来,递给一旁的衙役,呈给于府尹看。于府尹随便翻了翻那几张银票,什么也没说。

“我想你上个街,身上就带一百两银子,应该不会在乎几两散碎银子吧?不少字那你为什么还去追死者,要夺回荷包呢?”苏萱继续问。

“回公子,因为这荷包是上次小人生辰,公子赏的,所以看到被那郑立抢了去,就想也没想的上前去追。”冯默一说完,苏萱就对于大人道:"大人也听到了,我的家人身上带着一百两银子,断不会为区区几两碎银子杀人的。还请于大人明察”

外面看审的也嗡嗡的说上话了,“有的说也是啊,就一个荷包犯不着杀人呀?”市民甲道。

“那也不见得,有钱有权人家的奴才也霸道的很,别看是奴才,出了事不用担心,反正有主子出面摆平。使起野性子来,也是不得了的。”市民乙道。

“我说你这就说的过了吧,别人家还可能,你知道这嫌犯的主人是谁吗?就是戒色大师替他师父新收的师弟,苏文苏公子,佛门**,怎么会纵着家人,做此等草菅人命的事儿”一个人不屑的说。

“什么,大堂上的公子是戒色大师的师弟,端的眉清目秀,长的这么水灵,看着就不一样。”市民甲兴奋的说。

且不说围观的人如何说,堂上的于府尹皱着眉头道:"按常理说嫌犯冯默是不可能,为几两银子杀人的。可是有这么多的证人,都是亲眼所见,苏公子又怎么说。”

苏萱跪着道:"大人这些人说是亲眼见到,我想亲眼见到人也不止他们这几个,所以小人也让人去找了几个目击者,就在外面候着,还请大人传他们上堂。”

“准”于府尹道。立刻从人群中走出几个衣衫褴褛的人,上堂跪下,口称见过大人。“你们几个可看到嫌犯和死者打斗经过了?”于大人问。

其中一人道:"是大人,我看到这位小哥和死者拉扯来着。”

“可看到嫌犯拿刀捅死死者?”于大人问。“没有大人,我只看到死者好像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来,别的没看清楚。”这人话一出口,下面议论之声四起,“原来这匕首是郑立的”一人道。

“你知道什么,那个证人难道就不会是被人收买的,看他就是个乞丐,还不给几文钱,让说什么就说什么”另一人道。

“你说什么?如果人人都像你说的那般,哪还有说理的地方。”那人道。

“大人我儿子冤枉,还请大人明察,给民妇做主。我儿子从小就乖巧,从不舞刀弄枪的,身上怎么会有匕首。”郑李氏哭着说。

“还有人看到什么了?”于大人道。其他几个人都是说看到两人拉扯,和冯默在后面追赶。

“小人小萝卜,这冯小哥和死者拉扯的时候,小人就在不远处。看到时郑立自己把匕首插入胸膛的,然后倒下,当时就倒在我跟前,小人吓的三魂出窍,只顾着闪避,现在想起来,好像还听那郑立说了一句什么‘对不住’”这小萝卜此话一出,堂上堂下一片哗然,偷了别人的荷包,然后自杀,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

这冯默和郑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素不相识的两个人,这郑立为什么要以死来陷害冯默?如果不是,那这小萝卜就是被人收买,给冯默脱罪的。

堂上真真假假,堂下议论纷纷,现在大家谁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了。堂上于大人也不好判断,在没有新的证据佐证的情况下,不好断案。

“鉴于此案情况复杂,人证较多,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之前,本案押后再审。原被告双方要尽量多举出,对自己有力的证据。将嫌犯冯默暂时还押大牢,三日后再审。”于大人和府丞和师爷商量过以后,做出决定。

“大人,既然不能判定是冯默杀的人,大人能不能不拘押冯默,让冯默回家,三日后再来应诉,如果判定是冯默杀人,在关押处置。”苏萱跪着连忙问于府尹。

“虽然现在无法给冯默定罪,但是冯默杀人的嫌疑还是不能洗脱,为了防止嫌犯逃脱,毁灭证据,自杀等可能,还不能释放嫌犯”于大人板着脸道。

“退堂”于大人喝道。“退堂——”两旁衙役齐喊。于大人回后面去了,冯默也一跛一跛的被押走了。“冯默你一定记得回去吃药,还有抹药”苏萱着急的喊道。“多谢公子,冯默知道了。”冯默感激的对苏萱道。

苏萱看着冯默披枷带锁的被押走,脚镣之声远去,苏萱一下子没了精气神儿,搭拉着肩膀,在大堂上呆呆的站着。

“苏公子不用担心,你这边的证人也不少,再过几堂,如果还找不大有力的证据,我看冯小哥就回去了。”燕四儿走过来,安慰苏萱道。

“多谢燕班头儿提点,这糟心事儿过了以后,请燕班头吃酒。”苏萱回过神来,对燕四儿苦笑着,拱拱手也出来了。

衙门外面,阿宝带着这几个人在外面等着,“公子,我们回去吧。”阿宝看苏萱脸色不好,小心的说。

苏萱看向作证的几个人,“文,多谢几位仗义执言,当堂作证,阿宝可安排好几人的食宿,一定要安全,切忌不要让她们出事。”

阿宝点头道:"在结案以前,我让他们几个去后街上,那里有獒狗他们,他们还是很机灵的,公子不用担心了。”苏萱点点头,和燕班头告辞,上车回家去。

苏萱到家胡乱吃了几口中饭,就躺在友邻斋东间的暖炕上一动也不想动。金奴几个虽然心疼自家公子,可是除了小心服侍,自己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玉奴轻轻的给苏萱捶着腿,茶儿几个小的都在下面安安静静的站着。苏萱睡了一个时辰,起来洗了洗脸,去西间写写画画。

“公子阿宝带回来m的几个人,芍儿让他们洗澡换了干净的棉衣服,听说几个人都和饿死鬼投胎一样,吃起来没完没了,刚刚给熬了一锅粥,已经喝完了。”金奴轻轻笑着回道。

苏萱抬起头来,想了想道:"告诉厨房不要再给吃的了,他们都是饿久了的,一下吃太多,小心撑着。告诉他们以后天天管饱吃。”金奴就让豆苗儿去传话儿。

“公子你走后,魏少东让人送了及样儿东西过来,是做春装的料子,两匹湖蓝印花的,两匹姜黄色的,两匹象牙白的,两匹嫩绿色的锦缎。是丁良来送的,说这个是给我们做春裳的,”说着金奴看了苏萱一眼,接着道:"还有浅粉色起花锦缎,藕荷色清绸,玉色细纱,湖绿色金钱暗纹织锦,这些都是两匹,还有几匹棉布,软白色提花软绸和茧绸什么的,说是让公子做里衣用。芍儿说等回了公子再做定夺,现在东西还在阅阁的厢房内放着呢。”

苏萱没有接金奴的话儿,依旧认真的涂写着手中的东西,金奴不知道苏萱是什么态度,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一百五十五章 西席

“既然魏少东急人所急,也省得我们出去采买了,照价给银子就是了。你去告诉芍儿和芸儿,就说以后魏少东以后给送什么,都照价给付。这魏少东真比我娘想的都周到,有这么个娘真是不错。”过了半晌,苏萱才停下笔道。

此话一出,金奴一头黑线。外面有人扑哧一笑,“不知道这话,魏少东听了作何感想。”芍儿在外面接声儿道。

“芍儿姐姐你来了”金奴笑着迎出来,“我是来回话儿的,公子带回来m的几个人证,我都安排好了,只是还真让公子说对了。这几个人足足吃了一盆米饭,喝了一锅粥,现在都有些不太得劲儿,我让人送了化食丹。还有就是本来说这两日就走,所有东西都单点归拢了,我看现在一时半会儿冯默的事儿,也不会有个结果,这做什么都不方便。”芍儿说了这些就不在说了,看着苏萱。

“那就用什么先拆开来用,等冯默的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回去。”苏萱道。芍儿只得答应,这用什么拆什么,可是这居家过日子那有什么是用得着的,什么是用不着的。

三月十八公子许下的,给所有人做一套衣服,现在既然不走,也该做了。库房里就有现成的布料,难道不开箱笼取用,反倒要出去买新的不成。

苏萱这句用什么拆什么,着实让芍儿为难起来,回去和芸儿一说,芸儿道:"这启程的日子也不是是几个月以后,还是几年以后,我们也不能总这么束手束脚的,差不多的都打开各归各处吧,大不了以后再劳累一会。”

这里苏萱虽让用什么拆什么,但是下边早就原班照旧了,只是苦了芍儿几个,没日没夜的整理起来,现在又一个一个的拆开了规整,几个人边拆边苦笑。

苏萱浑然不知道下头人的动作,每天想着冯默的案子,准备着到堂上以后怎么说,对冯默最有利,是不是的把几个人证叫过来询问。

“公子外面有人拜访。”苏管家递上手里的名帖,苏萱打开一看是:山西永宁书生吴晴。苏萱连忙请进来,寒暄过后,奉茶落座。

苏萱看吴晴比前些日子更见清减,现在都快四月了,还穿着大冬天的衣服。苏萱也不问吴晴因何而来,只是和吴晴说着闲话。

吴晴询问了询问冯默的事,深表同情,然后就看了苏萱一眼,吞吞吐吐的道:"不知道苏兄还请不请xians?”说完有点紧张的看着苏萱。

“请呀,怎么不请,我如果不是府里接连的遇到事儿,早就亲去拜访吴兄的。怎么有人愿意做西席了?可有什么说法?”苏萱问。

“我问了问我认识的人,大都没人愿意做,我就想,苏兄第一次求我办事儿,总不能让苏兄失望,我,我就想不如我来做这xians,不知苏兄意下如何。”吴晴满脸通红的道。

“真的这可是苏某求之不得的,只是希望不要耽误了吴兄温习功课,这些人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些规矩礼仪,略微认得几个字儿,不要目不识丁,到处惹是生非,以后不管是跟着我还是离开我,都能照顾好自己,能养活自己就行了。”苏萱惊喜非常的说。

吴晴松了口气道:"我来的时候还踹踹不安,因听说苏兄要回南边去了,还以为不请人了呢。”吴晴讪讪的道。

苏萱表情僵了僵道:"这只是苏萱的一厢情愿罢了,这府里事情也很多,这回南边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的事儿。”苏萱表情黯淡下来。

“都是我不好,勾起来苏兄的乡愁,我还不一样,这出来都快一年了,家里老母亲只有靠兄长一人奉养,中间只写了一封信报平安。我来了这许多时日,没结交几个人,书也看的粗枝大叶,晴都惭愧死了。”吴晴本来是来宽慰苏萱的,现在也伤感起来。

“好了好了,吴兄也不要伤感了,两年以后说不定吴兄就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也说不定,今时今日的付出也就有了收获。”苏萱强笑道。

“择日不如撞日,吴兄这就回去收拾收拾搬过来,我让人给你收拾院落。”说着喊了阿宝进来,“你去跟里头芍儿姐姐说,让她收拾一个小院子出来,最好能直接和后街相通的,方便吴兄出入。把家里的人都问问,看看谁有意学习识字,男孩儿都到阿宝这里报名,女孩子都去芍儿那里报名。”

苏萱一安排下去,家里都开始行动起来,主人给奴才请xians,这是闻所未闻的,主人家一般不都是希望家里的下人,都越笨越好吗?这戒色大师的师弟就是不一样,慈悲为怀,普渡家里人。

于是家里二十岁以下的都报名要学习,苏宅内外形成了一个,上下一心的努力学习,争当有知识,有文化,懂规矩,有教养,求上进的五好仆人的氛围。

苏萱和吴晴说好了,吴晴回广化寺收拾东西,尽快搬来。芍儿这边忙着收拾院子,芸儿应付来报名的下人。

等芍儿满头大汗的回来m,芸儿愁眉苦脸的道:"咱们家的下人也太上进了些,差不多的都来报名了。”

“恩”芍儿胡乱答应着,端起茶来,一气喝完,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歇歇腿儿。“芍儿我跟你说,家里人都来报名学识字了。”芸儿一屁股坐到芍儿身边大声道。

“听到了,大家踊跃报名。”芍儿有气无力的道。“芍儿你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芸儿不满的道,“大家都去识字念书了,这家里的事情谁做,弄的人心浮动,还怎么当差?”芸儿忧心忡忡的道。

芍儿也反应过来,坐直道:"我看是公子太想当然了,我们赶紧去和公子说,不能这么做,让他收回成命。”说着拉着芸儿就往外走。

“你又作死,”芸儿一把把芍儿按回去,偷偷把帘子撩开一个缝儿,向外看了看。“你这炮仗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家里上上下下几十口子,公子虽然让我们管这家,可是下人们肯配合也很重要。现在公子让大家念书识字,你我却着急忙慌的去反对,以后这个家还怎么管,谁还会听我们的”芸儿在芍儿耳边着急地说。

此时芍儿也冷静下来,“可是这件事不说也不行,等到了那个什么吴晴真搬来,开始授课了,我们到时候在反对,才真是与所有人为敌呢”芍儿道。

“不过你也说的对,由我们说了就真的无法收拾了。我看还是把金奴和玉奴两个一起叫来,商量商量,毕竟她们俩日夜跟着公子,找个合适的时间说了,也神不知道鬼不觉的,比我们去说要好的多。”想了想,芍儿折中的道。

芸儿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钩儿你去前面悄悄地看看,找个空子,跟金奴和玉奴说,我们有事请她们过来一趟。”钩儿就往前面去了。

下午苏萱休息的时候,金奴和玉奴联袂而来,“二位姨奶奶,请我们过来干什么,是有好吃的还是有好喝的孝敬。”玉奴打趣着芍儿和芸儿。

“二位姑娘饶了我们吧,想吃好吃的好喝的,跟着公子不是更便宜,还来牙碜我们两个。”几个人说笑了几句,就转到正题上,芍儿和芸儿说了自己的担心,说叫他们两个来一起商量。

“我们可不是管家娘子,我们只管伺候好公子就是了,这安排家里事的,我们可不懂,也不好乱插手。”金奴挑眉道。玉奴一笑,只顾端着茶喝,也不说话。

“好姑娘,你们就帮帮忙,这事如果我们去说了,以后这个家,我们还管不管了。”芍儿和芸儿互相看了一眼,苦笑着道。

“难道我不管家就可以随便得罪人不成,我看不如我们仔细想个两全其美的章程,到时候说的时候也言之有物。公子才说了让大家都念书识字,连xians都请来了,难道让公子又硬生生的收回去不成。你们虽然管家,说了半天也是帮公子排忧解难的,难不成让公子围着你们转?”玉奴这轻易不说话的,话一出口就把屋里的人说的哑口无言。

玉奴说的话都在理儿上,可是自己的差事也要做好,真是难死人了。芍儿芸儿无比失望的坐在一旁,这俩个人是不会帮自己了。

“其实公子说这话的时候,我们就在东间的暖阁里,也知道公子说的不妥,但是我们又不能跑出来,不让公子说了。”金奴说起此事也是一脸的无奈,“所以早就开始想办法了,我和玉奴是想,公子的本意是让家人都认识字,知道些礼义廉耻罢了。又不是让他们去参加科举考试,所以也用不着天天去上学,学些百家姓千字文就行了,认识字了,以后可以自己看书,有不懂的再去问xians就是了。而且还要告诉下边的人,如果谁要是差事做的的不好,那是没资格学习的。”金奴道。

一百五十六章 证人

芍儿和芸儿本来以为靠不上金奴和玉奴了,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们不但帮自己,还想了一个很好的办法,两人一脸惊喜,对金奴玉奴连连道谢。

“行了,以后有什么好事,记得想着我们俩就是了。别总是让我们发愁坐蜡就行了。”金奴又恢复了本性。

“好好好,以后有什么好事儿,我第一个就想到金奴和玉奴姑娘。”几人说笑了一会,看着时辰苏萱差不多该醒了,金奴和玉奴从内宅,回外院了。

以后的几天芍儿和芸儿都对来报名的说,学认字可以,但是不能耽误了差事,每个人十天给休息一天,只有这一天才可以去学习。能识字本来就是奢望,主家既然让去学习了,肯定不能耽误了差事,连差事都不做了,那主家养着闲人去学习的。主家让去识字,是不想家人给自己丢脸,上不来台面,家里的仆役都表示理解。

芍儿和芸儿长长出了口气。然后就是把报名学习的,二三十个人的休息时间给排了排,不报名学习的也给一天休息的时间,一下子全家上下一片欢腾,干差事更卖力气了,芍儿和芸儿走到哪里,大家都笑脸相迎,姑娘长姑娘短的。

这真是意外收获,没想到这好处也殃及到自己,芍儿和芸儿乐乐呵呵的想。苏萱也能感觉到家里,上下都喜气洋洋的,但是因为冯默的事儿,也顾不上许多。

吴晴搬来以后,苏萱就去了他的小角院儿一次。院子里有正房三大间,两旁是耳房,芍儿安排吴晴住正房,在两旁的耳房授课。

吴晴本来就是来做西席的,只是没想到待遇这么好,崭新的棉布被褥,宽敞明亮的居住环境,定是有人来给打扫,饭菜荤素搭配,四菜一汤。吴晴谢过苏萱,这西席就走马上任了。

转眼三天就过去了,又到了上堂的时间。苏萱也带着自己人马去了顺天府。这次上堂,和以前的程序一样,冯默压过来不由分说,先挨了二十板子。

大家辩论的焦点还是郑立是自杀诬赖冯默,还是被冯默杀死,苏萱这里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还是原来的证人和证词。

但是郑李氏这边的证人,又有了新的说话,说那天是亲眼所见,冯默拔出刀子杀死死者,为此惊恐非常,自己还摔了一跤,至今腿上还有青淤痕迹。

苏萱看着这长着三角眼,两嘴丫子冒白沫的证人,突然想起早上阿宝和自己的说笑,原来阿宝打听道这人叫倪二,是个踹寡妇门,扒绝户坟的地痞无赖。

前两年以为大哥早亡,寡嫂带着几个儿女辛苦过日子,就起了歪心,想把大哥的田产房屋霸占过来,就请了族中的人过来说项,说嫂子带着几个孩子辛苦度日,恐怕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自己作为嫂子的小叔,孩子们的亲叔叔,愿意代为帮叔叔监管家产。

都说自家人知道自家人,这倪大的lapo,倪麻氏当然清楚自己小叔子的德行了,也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坚决不同意代管家产的提议。

倪二恼羞成怒,就散步谣言说寡嫂不守妇道,要带着家产改嫁,弄得你倪麻氏差点上吊自尽了,幸亏被女儿发现的早,救下来。

九死一生以后,这倪麻氏也想明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最多不就是个死吗,自己连死都不怕了,害怕什么小叔子,怕什么族人,自己如果死了,让自己的几个孩子怎么办,不更是羊入虎口?随即倪麻氏跟倪二,进行了艰苦做绝的攻坚战。

大家都到处找盟友,托人情,但是倪二充分的发挥了,自己的地痞无赖的精髓,那个帮助了倪麻氏,自己就去上门闹腾,直闹到那家不敢支持倪麻氏为止。

这其中也有不怕这倪二的,可是族里表决这个事情是数人头的,一家两家的支持是没用的。

正当倪麻氏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人給倪麻氏出主意,让倪麻氏去顺天府告状。开始倪麻氏不敢,中国是批评诉讼的,认为人们经常打官司告状有伤风化,所以一般上堂不管原被告都是要先挨板子的,何况这倪麻氏还是个女人。

正当倪麻氏犹豫之际,这倪二又上门来闹了,在门口院子里对倪麻氏破口大骂,历数倪麻氏不守妇道,那年年月那日看到倪麻氏和一个野男人苟合了,哪天哪天看倪麻氏和那个野汉子勾搭了,说的倪麻氏都要吐血,正打算和倪二拼命的时候,倪二一把抢过只有几岁的侄儿走了,扬言倪麻氏几日之中要么不搬出去,要么回娘家,否则就别想要回孩子。

这一下击中了倪麻氏的软肋,倪麻氏的小宇宙一下爆发了。倪二前脚走了,后脚倪麻氏就请人写了状纸,到顺天府击鼓鸣怨,状告倪二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夺侄儿田产,诬嫂子清白,抢人儿女。那时候的府尹不是于大人,那位府尹看了看状纸,看着面黄肌瘦,形似枯槁的倪麻氏,道:"倪麻氏你果真有冤情?”

“大人我有天大的冤枉,状纸上说的句句属实,现在孩子还小,今天也被倪二这畜生抢了去,扬言我不教田产,就别想要回孩子。我怕孩子有个什么闪失,还请大人个我做主。”倪麻氏说着连连往上磕响头。

“那倪麻氏你可知道,如果果真如你状纸上说的,你是有冤情。但是你可知道,在顺天府民告官是要滚钉板的,无故击鼓是要打板子的,你虽有冤,可也不是杀人夺命的大案”然后发签让捕快传倪二上堂,让衙役把倪麻氏拉下去打板子,倪麻氏的板子打完,倪二也被带到大顺天府来了。

倪二一看寡嫂在堂下挨板子,就和偷了腥的猫一样,一脸的贼笑。两人一起被带到了大堂上,倪麻氏这么多天心力交瘁,今天又被打了板子,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倪二在大堂上吐沫星子乱溅,歪曲事实,颠倒黑白,无中生有的说了一通。倪麻氏大哭着说冤枉,一一进行了辩驳。

最后府尹传召倪家的族人上堂对质,此时官差也把倪二抢走的孩子抱回来m。倪麻氏不顾刚挨完板子,身子不适,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扑到官差身边,抱住孩子“儿一声,肉一声”的大哭起来,哭得在场的人是无不动容。

古时候对官府衙门还都是心存敬畏的,如果不是惯犯,讼棍之流的都不会刻意撒谎。

大家到堂上,一边倒的支持倪麻氏,说都是害怕倪二去自己家胡闹。弄得倪二措手不及,被勒令归还孩子,从此以后不得再登寡嫂家的门儿,然后被拖下去杖八十,如果再去嫂子家闹事儿,就是违反府尹大人的判决,还要打板子。

倪二被打了八十板子,一条命也去了半条,被族里的人抬回去养伤。倪二气的血贯瞳仁,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君子报仇十天半个月的不算晚。等伤好了,就从作证的到寡嫂家,挨家挨户的去闹事儿,这一下犯了众怒,被大家扭到顺天府,府尹老爷二话不说,立刻又是八十板子,这下真给打老实了,因为前面的伤刚好,现在立刻就又挨了八十,自此倪二也落下一个跛足的毛病。

今天这倪二此话一出口,苏萱就计上心来。把倪二的过去,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给于大人说了一遍,最后说鉴于此人斑斑劣迹,请府尹大人不要采信倪二的证词。

于府尹就询问府丞和师爷,问可有此事,府丞说有点印象,师爷就去后面翻档案,一炷香的时间回来m说确有其事,并把卷宗拿给于大人看,于大人翻看了翻看,看着倪二的眼神就不大对头了。

可是古时候没有证人诚信评估,只要这件事不能证明倪二在说谎,那他说的就可以采信。

倪二心里也敲起鼓来,自己可不想再挨揍了,上次的记忆太清晰了,身体的疼痛记忆太深刻了。再一看其他几个人也都离开自己,并且保持距离,现在能救自己的也只有自己了。

倪二往上叩头,口称“青天大老爷,都说苦海没边,回头是岸,什么浪子回头钱不换,大老爷倪二以前是荒唐,可是自从被以前的大老爷打了以后,早就改邪归正,从新做人了,我确实看见这冯默当街杀人,还请大老爷明察。”于大人忍着笑,摆了摆手,倪二就往后跪了两步。

于大人道:"苏公子,以前倪二荒唐顽劣属实,可是不代表此次也......苏公子还请你举证。”

苏萱只好接受,没办法,古代和现代是有差别的,就是现在法律法规浩如烟海,不是还有许多的漏洞可钻吗?何况这是千八百年以前呢。

苏萱只好看向倪二,“这位倪二大哥,你说你是亲眼看到的,并且还为此跌了一跤?”

一百五十七章 询证

“是,那是当然。”倪二眼儿望着天道。“那请倪二大哥给演示一遍。”苏萱现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自己找不到证据,只好寄希望于对手露出破绽。

倪二满不在乎的站起来,演示了一遍,苏萱看了看,也没说出什么来。郑李氏只是跪在一旁,呜呜咽咽的哭,哭到最后,眼泪都没了,只有呆滞的目光。

大家絮絮叨叨,你来我往的又说了半个时辰,于大人看大家也说不出一朵花儿来,就说押后再审,如果没有新证据出现就不升堂,如果一个月之内没有先证据出现,就会再审,然后就会结案。

大家都能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如果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冯默就会被判定为杀人。这就是在大家的头上悬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苏萱的心被重重的撞了一下,脸色发白。冯默脸上的汗也下来了,回头看苏萱站了几站也没站起来。

堂上的衙役喊退堂,于大人站起来,也要往后边去。苏萱看着倪二那小人得志的脸,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跟在大家后面也要回去。看着前面得意洋洋的倪二,苏萱脑子里电闪雷鸣的想起了什么,刷得转身,冲着就要走进内堂的于大人大喊:"大人,府尹大人,我找到新证据了。”

因为苏萱的声音太大,太突然,大堂上的人都是一愣,停住了往外走的步伐,而府尹于大人直接就吓了一大跳。于府尹看着苏萱怒道:"有证据下次上堂的时候呈上,没听到本官已经说退堂了吗?”不跳字。

“大人都是小人一时情急唐突了,还请大人留步,只要这个证据一出,就定判定冯默无罪”苏萱激动地满脸通红,极力央求于大人留步,再留一会儿。于大人虽然生气不情愿,但是也不能真的置之不理,那就有摆官威,渎职之嫌。

于大人沉着脸又坐回来m,“希望你说的真有用,否则就按扰乱公堂罪论处。”苏萱连连称是,苏萱看着你二道:"倪二大哥,你刚才说你因为当时看到冯默行凶,为此还摔了一跤,腿磕到路牙子上,把腿都磕青了。”

“是呀”倪二随口道。“那请问倪二大哥是在冯默的前面看到的吗?”不跳字。苏萱紧跟着问了一句,“是呀。”倪二吊儿郎当的道。

“据我所知你们当时,所在的西大街是东西走向的,如果你当时是面对冯默和郑立推搡,那你摔倒只能磕到的只能是左腿,或者右腿内侧,而不是现在的右腿外侧,可见你是说谎的。”苏萱厉声道。

堂上的于府尹想了想,也坐直了身子。堂下的人们议论纷纷,有不明的就当场比划起来,然后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开始倪二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在别人鄙视的目光中,在苏萱的示范中,也明白过来。

“大,大老爷,我可能是记错了,您也知道我当时很慌张。”倪二也紧张起来。“我现在仔细想了想,我是在冯默他们后面,在路得南边儿呢。”倪二结结巴巴的改嘴。

苏萱听了一撇嘴,道:"倪二大哥,你在他们后面,那你又是怎么看到冯默,拿刀捅死郑立的?”

“我,我眼神儿好,我,我当时在他们的斜对面,对就是斜对面。”倪二擦了擦脸上的汗道。

苏萱无奈的道:"我请问倪二大哥,你知道西大街多宽吗?你真的能保证你看的清楚无误?”

“我能保证,我能保证,我眼神儿好,蚊子在我面前一过,我都能分出公母来。”倪二此话一出,堂上堂下哄然大笑,倪二也尴尬的陪着干笑了两声。

堂上于大人强忍着笑意,板着脸道:"肃静肃静”堂下的衙役齐声喊威。“我想请问知道西大街确切宽度的,说一声。”苏萱大声道。

有人说三十丈,有人说五十丈,最后于大人道;“西大街虽然地处繁华,但是必要的时候是要过车马的,所以当时设计的时候,就留了四十丈的宽度,窄的地方也有二十丈。据本官所知,当时出事的地方有四十丈宽。”于大人平静的说,但是苏萱总觉的于大人的眼睛里有一丝笑意。

苏萱正问道关键时候,也没有琢磨的时间。苏萱问谁有匕首,和杀死郑立的匕首差不多的。问了半天都没人应声儿,衙役们配的都是长腰刀,堂上的人是不允许带利器的,大人们都是文官,也没有匕首。最后还是于大人让人去库里找了几把匕首小刀过来。

苏萱选了一把,还特意的让倪二看了看,然后找了一个衙役过来,量了四十丈的距离,然后苏萱和对面的人推推搡搡的走到,倪二所说的斜对面,苏萱就给了那人一下。

苏萱让大家走到堂上,问倪二:"倪二大哥,我干才做的事什么动作?我拿的又是那把匕首?”

倪二狠狠的看着苏萱道:"你当然是做了一个捅的动作,”然后去匕首中拿了,刚才苏萱展示的匕首,“拿的当然是这把刀了。”

苏萱微微一笑,对着堂上的于大人一拱手道:"大人我问完了。”那个衙役同情的看了一眼倪二,道:"刚才苏公子是把匕首交到属下手上,刚才做的事一个夺的动作,而不是捅的动作。还有刚才的匕首是这把,而不是倪二选中的那把。”说完衙役躬身行礼,回到班儿里。

“倪二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做虚假证词,害人性命,天理国法俱都不容”于大人话还没说完,倪二咚的一声,磕响头道:"都是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充英雄,做什么好汉,请大人开恩,请苏公子高抬贵手。”

倪二咚咚磕头,这么个地痞流氓,苏萱并不打算放过他,“倪二我看你不是什么想当好汉,而是有人指使吧。”

倪二立刻吓得全身瑟瑟发抖,道:"苏公子,苏爷爷,没有的事儿,是我脑袋发热头发晕,请青天大老爷开恩。”

“倪二你可知道伪证者杖一百,来人拉下去杖一百。”于大人向下发签子,站班儿的衙役上前接了,下面就架了倪二下去打板子,倪二惊恐的叫到:"是昌隆赌坊的赖皮狗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在西大街泰康茶楼附近溜达,说如果出了命案,就让我指正那人是凶手。”倪二惊恐的叫。

“那银子你可还有?”于大人道。“没有了,小人上了几次楼子,吃了几次大餐,现在也没剩下几两。”倪二懊悔的道。

“给银子的时候可有谁看见?”于大人又问。“也没有,我都被癞皮狗这王八蛋害死了。”倪二连哭带嚷嚷道。

“你们可都收了银钱?”于大人问其他一个人证,那几人有三人跪倒道:"我们是收了倪二一两银子,只不过是让我们跟着去西大街转转,没说什么事儿,然后就碰上了此事,我们并不是被倪二收买的。”三人连连磕头。

“那昌隆赌坊的癞皮狗叫什么名字?”于大人问倪二,“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大家都叫他癞皮狗。”倪二瘫在地上道。

“传昌隆赌坊绰号癞皮狗的到顺天府大堂。”于大人对左右道。然后就有衙役拿了签出去。“大人我想趁此空挡,问问几个证人。并且是单独询问,把其他几个证人带到外面,问完了一个问一个。”于大人准了,只留下一个证人,其他人被带下去。

“请问这位证人,你看到的情况是什么样的?可看到冯默杀人的动作?是什么样的动作?”苏萱和每一位证人说的都是一样的,可是证人们说的就比较五花八门,有的什么也没看见,只看到死者倒地,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就想当然的认定是冯默杀人。

有的说看清楚了,一个说是从靴子里掏出的匕首,捅死死者的,有人说是从腰间掏出匕首,杀死郑立的。

最后问完了,一旁记录的师爷都暗暗摇了摇头,看了看堂上的于府尹。于府尹不动声色,看苏萱问完了,就让都侯在一旁。

过了片刻,有衙役上堂说癞皮狗带到。这癞皮狗上堂,倪二就更是瑟瑟的萎顿在一旁,什么也不敢说了。“癞皮狗你姓甚名谁,那里人士,可认得倪二,最近有没有见过倪二?”于大人发话。

“回大人,小人姓苟,名源,就是京城人士,现在在长隆赌坊做事。这倪二是昌隆赌坊的常客,现在还欠着赌坊十两银子。

前几天小人是见过倪二,是向他讨要签下的十两银子。不知道这倪二是怎么说的。”那苟源跪下,回答的不卑不亢。

苏萱很意外,这苟源真是说谎的高手,所有的事情说的应该都是真话,只有关键的地方,只有两人知道的地方说了谎。

于大人挥手,让苟源候在一旁,“现在倪二作伪证,杖一百,其余证人乱棍打出。“倪二的那条腿恐怕也保不住了。”有人大笑道。

一百五十八章 密

双方有新证据后过堂,无新证据,一百日以后将嫌犯冯默定罪收监羁押,将嫌犯冯默压下去。”郑李氏自始至终都呆滞着,没说一句话,退堂后,被架走了。

苏萱也万般无奈的回家去了,真真是急人,就因为不能判断是不是冯默杀的,就不放人,而且无限期拘押,如果找不到坚实有力的证据,就是证明所有人都说谎也没用。

除非让郑立诈尸,或者活过来,说出真相。这可如何是好,苏萱愁眉不展。因为在大堂上,为了弄清楚,中午没有退堂,上到府尹,下到外面看热闹的,竟然没有一个吃午饭的。

晚上回家,苏萱吃了两个肉包子,一个春卷儿,半条清蒸乳鱼,一碗米饭,然后又喝了一碗金钟栗米粥。

吃的金奴和玉奴直翻白眼,自家公子什么时候成了,大肚子弥勒佛了。二人伺候洗浴的时候,看到苏萱的膝盖都是青的,这都是在大堂上跪的时间太长了所致,两人心疼的不得了,拿了热帕子给敷了半晚上,颜色才稍微淡下去。

期间苏萱早就睡得的浑然忘我了。苏萱晚上做噩梦,说梦话,不停的翻身。金奴玉奴怕苏萱身体有什么不适,就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轮流看着。

第二天都日上三竿了,苏萱依然不想起身,“公子黎明即起,洒扫庭除。”金奴捧着衣服在一旁笑着道。

“我这人懒得很,洒扫庭除就留给你们了,你家公子我还是再睡一会儿吧。”苏萱闭着眼睛道。

“可是公子,现在都辰正了,你就是想睡,也得起来吃点东西再睡,饿着肚子也睡不踏实。”金奴苦口婆心的劝。

“是你在一旁唠叨,我才睡的不踏实。”苏萱继续在床上赖着。金奴无法,只好放下东西,出去。

金奴一出去,就看见苏管家过来,苏管家看见金奴道:"魏少东和刘公子来了,麻烦姑娘给通传一声。”

金奴一听,转身就往屋里跑,弄得苏管家愣了半天,这孩子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可也不是这么不稳重,今天这是怎么了?苏管家疑惑的摇摇头,走了。

苏管家才刚出门,就听后面金奴喊:"苏管家等等,苏管家等等。”金奴从后面追上了。苏管家站住,询问金奴什么事。

“苏管家,您看能不能让魏少东和刘公子,在门房的小客厅多待会儿?”金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苏管家还是第一次,从金奴脸上看到这表情。

“我试试吧。”苏管家没有问为什么,转身走了。金奴又转身往里跑,“公子,公子快起来,魏少东和刘公子来了”金奴气喘吁吁的跑到卧室大声道。

“吵吵什么,让狗追了是怎么的,”苏萱仍然闭着眼睛道。“哎呀,公子,是魏少东和刘公子来了,已经在门房候着了。”金奴以为苏萱没听到,就又大声的说了一遍。

“我知道他们来了,难道他们来了,我就得放弃睡觉,去接见他们不成?就说我身体不适,今天不见客”苏萱蹭的一下坐起来,气呼呼的看着金奴道。

金奴让苏萱说的糊涂了,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可是,可是......”金奴呐呐的在地上站着。苏萱也不管金奴怎么想,咚的一声又躺倒床上了。

金奴只好出来,找阿宝过来,道:"阿宝你就前面和魏少东和刘公子说一声,就说公子身体不舒服,见不得客,让他们改日再来。”阿宝看了一眼,满脸不自在的金奴,什么也没问,去了门房。

金奴赌气不去里屋,在外间候着。苏萱又躺了半个来时辰,实在睡不着了,起来穿衣服,衣服呢?找不到衣服。

“金奴给我拿衣服,你家公子要起床。”苏萱在里面道。“起什么床,客人也走了,公子累了这么些日子,更应该好好歇歇了。”金奴在外道。

金奴虽然这么说,还是把手里抱着衣服,交给茶儿,让茶儿进去服侍。近身服侍的只有四个大丫头,还有内宅里的钩儿和章儿,从来了书房以后,近身服侍的事儿,理由当然的就只有金奴和玉奴了。

今天茶儿看金奴姐姐,让自己捧着衣服进去,一时有点激动。茶儿一脸欢喜的捧着衣服进去。

苏萱看着捧着衣服进来的茶儿,微微一笑。“把衣服放下,没人伺候,公子我自己穿。”苏萱让茶儿把衣服,放到一旁的矮凳上,让茶儿出去。

茶儿一腔热情,被苏萱兜头泼了盆儿冷水,怏怏的出去了。金奴刚才只不过赌气,让茶儿进去伺候,等茶儿捧着衣服进去,金奴才猛的想起这么做不妥,随后闯了进去,听到苏萱这么吩咐松了口气。

金奴板着脸,上前服侍。苏萱笑嘻嘻的不以为意。这儿还没穿利落呢,茶儿就进来说胡大夫来了,苏萱愕然道,“谁请得大夫,我没灾没病的看什么大夫?”

金奴强忍着笑道:"一定是魏少东或者刘公子,给公子请得大夫,你才不是说病了不能见客了吗?”不跳字。

“你去给胡大夫封个红包,让他随便说个什么病症得了。”苏萱无奈的道。金奴忍着笑出去了,一炷香的功夫,金奴回来m道:"胡大夫不肯收,说怎么也得诊了脉,才能知道病症呢,不诊脉怎么能胡乱开药,坚持要给公子诊脉,而且魏少东和刘公子也到了友邻斋。”

苏萱怒道:"苏管家的规矩是怎么学的,怎么随随便便带生人进来,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然后洗漱了,大踏步的去了友邻斋。

苏萱进去就看见几个人,都老神在在的坐着。苏萱跟谁也不说话,气呼呼的坐到一旁。

胡大夫一看苏萱进来了,就站起来道:"我给苏公子诊个脉吧。”怎么就碰上胡大夫这么个一根筋,棒槌“我好得很,我没病”苏萱愤愤的道。

胡大夫面色不佳的看了看魏少东,“魏东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东家让人着急的把我叫了,到底是给谁看病。没什么事儿,胡某就回去了,店里还等着好多人呢。”

“胡大夫不用介意,就是给苏公子看的。她这几天上了几次堂,劳心劳力,火气难免大些,还请胡大夫海涵。”魏少东冲着胡大夫拱了拱手。

两位都是东家,胡大夫也不好怎么样,绷着脸,又坐下。“萱儿,不要讳疾忌医,让胡大夫给你诊脉,听话。”魏少东轻声细语的对苏萱说。

苏萱觉得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多谢魏少东关心,本人虽然最近犯太岁,但是身体还可以,没什么不适,就不要劳烦胡大夫了。”

“我们最近没什么冲突啊,你为什么说犯太岁。”刘弈突然在一旁插话。魏少东和苏萱全都不理他,魏少东走过来,安箸苏萱的手道:"请胡大夫给看看吧。”

“魏少东,魏断魂,你干什么,你放手。”苏萱挣扎起来,女儿家本来就体弱,怎么挣得开魏少东的钳制。

“魏少东那个要你多管闲事,你先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苏萱一边挣扎一边骂道。

刘弈先是惊愕的看着这两个人,然后就哈哈哈的大笑,最后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魏少东瞪了刘弈一眼,刘弈赶紧憋住,但是魏少东一转眼儿,刘弈就又大笑起来。

胡大夫也被屋里的情况弄的莫名其妙,东家这么不食人间烟火的,难道也沾染上了什么不良嗜好不成,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胡大夫心里哀叹,还是在魏少东的眼神中,走到苏萱跟前道:"苏公子,诊脉又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儿,公子不要闹腾了,让老夫给诊个脉不就得了,慈济的大堂里还等着好多人呢。”

“我不是不让诊脉,我是不想魏少东多管闲事,我生不生病管他什么事。”苏萱愤愤的道。

“苏公子你这就不对了吧,朋友情谊,苏公子只有感激的份儿,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不识好歹呢。据老夫所知,从苏公子到了京城,少东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怎么倒换来苏公子如此言语。真是让我这局外人看着都不忿,忍不住要说几句公道话”

苏萱被胡大夫说的,真是百口莫辩,现在是浑身嘴也说不清,一口气憋在胸前是上不去下不来。苏萱现在知道窦娥是什么感觉了,神啊,谁能救救我,也让胡大夫明白明白

魏少东看着苏萱万紫千红的脸,轻轻地嗤笑一声,松开手,回了座位上。苏萱铁青着脸,让胡大夫给诊脉。

胡大夫坐在小茶几的另一侧,闭目细细的诊治,诊完,胡大夫细细的看了苏萱一眼,又瞥了堂上的两人一眼。

这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十二岁以前都是纯阳之体,过了十二岁就会男阳女阴的越来越明显,只是这苏公子的脉象,怎么......

一百五十九章 开始

胡大夫仔细想着刚刚的脉象,有点不确定,但是自己行医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看不错的。

魏少东立刻秉神静气的坐好,刘弈眼睛闪了几闪,胡大夫把众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心里就更确定了,道:"苏公子是肝火旺盛,脾胃虚寒,风邪入体,只是现在表像表现的,还不是很严重,精心调理,以后对身体没什么大碍,不然以后恐怕会落下病根,与子嗣方面会艰难。”

苏萱一句也没听进去,但是堂上的人就不这么想了,魏少东表情凝重,刘弈也收起了嬉皮笑脸,少有的安静起来。

金奴更是眼泪汪汪的,玉奴哭道:"我们公子本来就是南方人,从没来过这北方,如今身子单薄,来了以后就是接二连三的事儿。这几天过堂,听阿宝回来m说,公子在冰凉刺骨的顺天府大堂上,一跪就是几个时辰,担惊受怕,劳心劳力,着身子还能有个好儿。”玉奴此话一出口,刘弈的眼神就游移不定,魏少东就又些微不自在。

“咳刘兄你交游广,而且又身份贵重,我看是不是由你出面,跟顺天府尹于大人谈谈,或者递个条子什么的。看看能不能,让那冯默取保候审,这也可以免了,苏兄的奔波焦虑之苦。”魏少东道。

刘弈笑道:"昨天一退堂,我就听别人议论开了,都说苏兄不做讼师,可是屈才了。堂上一番举证辩论,端的丝丝入扣,无懈可击,让堂上堂下的人都心服口服,如果不是于大人太谨慎,说不定现在冯默都已经无罪开示了。现在就有人打问苏兄的情况,想出纹银十两,让苏兄当讼师,给自己上堂打官司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天降横祸与家门,冯默和我主仆情深,我不能眼看着他,遭此劫难,而无动于衷。不能做不仁不义,无情无义之人。苏萱还有百日期限,定不负众望,让冯默安然回家。”苏兄对刘弈拱拱手道。

“苏兄,那弈就敬候佳音了。冯默回来m之日,弈一定登门,给冯小哥接风洗尘。”刘弈道。

在一旁写方子的胡大夫,抬头看了几人一眼,摇摇头,把写好的方子拿给魏少东看,“少东您看看这方子可还使得?如果可以,老夫就让他们去按方抓药去了。”

魏少东看了胡大夫一眼,拿起方子认真的看了两遍道:"恩,让她们照方子拿药吧,一定要选好药,仔细煎熬。”金奴屈膝接过方子,下去让人抓药去了。

魏少东从荷包里拿出几个金锞子,递给玉奴,道:"好好伺候你们公子,这是赏你们的。”

玉奴道:"伺候公子是我们应该做的,当不得魏公子的赏儿。”玉奴屈膝行礼,退到苏萱身后站定。魏少东伸着的手,是缩回来m不是,伸着跟不是,一时气氛有些冷。

胡大夫收拾药箱,带着小徒弟跟众人告辞走了。魏少东蹭的站起来道:"我看振麟和萱儿相谈甚欢,不如你就多聊会儿,我先回去了。”说吧,魏少东面沉似水,大踏步的走出去。刘弈遂站起来和苏萱告辞,和魏少东一前一后的走了。

苏萱哼了一声,笑吟吟的站起来,去要往西间去。“公子,还没吃早饭呢,公子难道不饿吗?”不跳字。玉奴在后面道。苏萱拍拍头道:"都气晕了,那里还饿”

玉奴也不说话,抿嘴儿一笑,跟苏萱去了偏厅。四个热菜,几样主食,两个羹汤,热腾腾的摆在桌上。吃过饭,苏萱去友邻斋看书写字,翻看刑律。

“公子,请喝药”金奴端着药盅过来。“不是吧,还真喝药?这只不过是讨厌的魏少东,故意恶心我的,我这不是身体呗棒,吃嘛嘛香。倒了,不喝”

“公子虽然我们也不喜欢魏少东,但是他这件事没做错。胡大夫可是和御医齐肩的,只不过不愿意收那些繁文缛节的约束,才在慈济挂牌行医的,否者太医院是没问题的。既然胡大夫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我们事事听公子的,这事儿可要听胡大夫的。”金奴道。

“我就说了一句,你就说了一大通,好吧,我喝还不行,我的姑奶奶”苏萱接过药盅一饮而尽,然后憋着气,在椅子上僵了好半天,玉奴又是给端漱口水,又是给那蜜饯。

苏萱苦的打了几个冷战以后,喘了几口气儿道:"没事儿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让茶儿他们过来次后就是了。”金奴和玉奴仔细叮嘱了叮嘱,几个小丫头,就下去了。

苏萱也不看书了,在西屋呆呆的坐了一会儿道:"茶儿,去把阿宝叫来。”茶儿应声出去,一盏茶的功夫,阿宝进来。

“阿宝我想了好长时间,想来想去这事儿还是你干最合适,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去把郑立家让人给我盯住,然后看看郑李氏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不管什么鸡毛蒜皮,犄角旮旯的事儿都给我打听来。”苏萱递给阿宝一个荷包。

阿宝乐呵呵的接了,“公子你就放心吧,我管保给你连他们家,晚上做梦放屁磨牙说梦话,说的什么都给你听来。”

“都跟着吴公子学了几日了,怎么还满嘴跑舌头,去吧,我等你的消息。”阿宝扭头就要跑,但是看着苏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缓步走了出去。

苏萱也忍不住笑了。这中间苏萱让苏管家,每天给冯默送饭,换洗衣物。冯默在大牢里虽然无所事事,每天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不断,可是究竟吃的是什么,冯默全然不知。

每次给冯默送饭,苏管家准备的都是双份的,给冯默一份,给牢头儿们一份。这些日子几个牢头儿,小日子过得也是很滋润,有时候看着冯默道:"我们可是沾了你小子的光了,要说你这主家可真是不错,你小子虽然是个下人,可是碰上这么好的主家,可见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说句实在话,你家公子比我们于大人,那是好的不碍着,我们如果做了牢,别说于大人给送饭了,大义灭亲,亲自审案就不错了。算了算了不说了,你小子可得在牢里多呆两天,不然咱哥几个去那儿,吃这些东西去。”

一席话,说的冯默是哭笑不得,让几个牢头儿一说,冯默确实觉得自家公子,那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好人。

冯默在牢里掰着指头熬日子,外面苏萱每天黎明即起,洒扫庭除,不是在友邻斋读书写字,就是带着几个小子上街闲逛,然后隔上六七天睡个小懒觉什么,除了送饭,仿佛忘了大牢里还有冯默这么个人呢。

芍儿和芸儿兢兢业业的打理内务,忙着给苏萱做春装夏装,预备的都是双份的,男装一份,女装一份,对外就说,男装是给公子预备的,女装是给公子的女人预备的。

金奴玉奴一门心思的条例苏萱的身体,照顾好苏萱的饮食起居。魏少东是五天一到,七天一来,每次来了都和苏萱密议半日,然后不是留下来吃饭,就是陪苏萱去逛街。

苏萱这里过得悠闲自在,平江那边可跟开了锅一样。因为去年八月十五,慈济举办龙舟赛的巨大成功,让全平江的人羡慕嫉妒恨,有心人就不由自主的琢磨起这块蛋糕来,这八月十五已经被慈济买断了,那就另想个日子来办。

先从正月开始想,正月十五是花灯的天下不行,二月二是龙抬头,取龙骨的的日子,每年都举行祭龙神的活动,并且都有龙舟比赛,这个日子在恰当不过了。

于是就有人牵头,模式有八月十五的样子摆着,后面的人办的容易得多。唯一遗憾的就是官府只主持仪式,不出面参与这次端午龙舟比赛的各项事宜。

八月十五整个平江秩序井然,这次虽然巡抚杜大人和知府刘大人表示了不参与,但是吴县令是鼎力支持的。

把三班衙役全部派到街上去巡逻,吴县太爷白日里坐着绿呢官轿,四处巡逻,一时倒也街头整肃,江边热闹。

刘知府不置可否,杜大人看着吴县令的时候,目光和缓了不少,吴县令也洋洋得意起来。

一日三班衙役都去街上巡逻,吴县令去街上巡视,县衙的鼓被敲响了,咚咚咚的鼓响了一通,县衙里的师爷是心惊肉跳,因为大齐律令里明文规定,鼓响升堂不得有误,否则是官员的严重渎职行为。

师爷跑出县衙一看,是一个头破血流的,拖着一个已经浑身冰凉的尸体,在击鼓鸣冤。

师爷让人去大堂上等,看了看前后左右都没人,师爷也顾不得形象了,撒丫子飞奔。

师爷最后累得要死,逢人就问,见人就打听,太爷去了那里。问了一圈儿,也没找到,这都快过了一个时辰了,师爷没头苍蝇似的乱撞,最后在一个路人的指点下,在吉祥赌坊附近,找到了吴县令的绿呢官轿,但是附近并没有县令大人。

一百六十章 辟邪

正在这时候,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就看见府衙的邢捕头,带着四个捕快,骑马跑到绿呢轿跟前,翻身下马,对着官轿道:"因有杨毅在县衙,状告吉祥赌坊鬼见愁,伤人害命一案,吴县令击鼓不升堂,现在此案由府衙接管,请吴县令觐见知府大人。”

说着邢捕头就又飞身上马,打马而去。师爷头上豆粒大的汗珠子掉下来,只是现在来不及害怕,找到吴县令是第一要务。师爷继续到处打问,可就是没人知道,县太爷去哪里了。

师爷租了乘轿子,把整个平江城都转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在师爷再次来到,放官轿的地方的时候,吴县令和财源钱庄的掌柜一起从车上下来。

师爷小跑着过去,一把拽起吴县令就走,道:"太爷快去府衙吧,出大事了”下属在客人面前这么,不懂规矩,让吴县令很没面子,一把甩开师爷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

师爷哀求道:"太爷你就快上轿吧,路上我慢慢跟你说,快点吧。”吴县令一脸狐疑的看了看师爷,看师爷汗湿衣衫,一脸惶恐之色,看来真有什么事儿,吴县令和财源掌柜的告辞,坐上官轿,一起往府衙方向走。

路上师爷就把这两个多时辰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吴县令一听也傻了,这事说道那里去都是自己严重渎职,有着一样,不管这次龙舟比赛,举行的好还是坏,今年的考绩想得优是有点苦难了。

真是福无双至昨日至,祸不单行今日行。吴县令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恨不能时间停止,岁月倒流。

只是着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半个时辰后吴县令来到府衙,大堂上空无一人,可见是已经退堂。

吴县令让门子去通禀,就说自己求见知府大人,然后塞给门子一块银子,门子为难的看了看吴县令,进里面去了。

一炷香的功夫,门子出来到,大人正在用饭,还请吴大人稍等片刻,然后悄悄的跟吴县令道:"大人正在气头上,还请吴县令委屈委屈。”

吴县令尴尬的冲门子,拱拱手以表谢意。吴县令真的在门口站了,足足一顿饭的时间,里头才出了一个小厮,请吴县令进去。

吴县令进去一看,刘知府面沉似水,在主位上坐着。吴县令进屋就赶紧一躬到地,“卑职特来给知府大人请罪。”刘知府不说话,吴县令就这么老撅着。

良久刘知府道:"吴县令你我同城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平时你做什么,我从来没过问过。就像这次龙抬头的龙舟赛,你明明知道杜大人和我都是什么态度,把分内的事做好,别的都好说。可是吴县令恰恰相反,龙舟赛办的如火如荼,现在都出了人命,几个时辰以后县尊大人才到,这个本官已经为你记下了,在年终的考评中,本官会如实上报。以后几日的龙舟赛,吴大人就不要去了,安心在县衙值守吧”刘知府说完,甩袖子走了。

吴县令半天才直起腰,擦了擦窝的发青的脸,垂头丧气的回去了。以后的日子里,吴县令老老实实的呆在县衙里,龙舟赛继续如火如荼的举行,这样热火朝天的进行了几日。

吴县令在后衙坐立不安,总感觉心里慌的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这日吴县令正打算吃午饭,就觉得城里的嘈杂之声,瞬间扩到了好几倍。

吴县令紧紧握着手中的筷子,吩咐身边的人出去看看,一盏茶的功夫,长随匆匆的跑进来道:"老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外面的人都乱跑一通,小的拉住几个人问,有的说江边出龙了,有的说龙舟赛的时候发现了妖物,有的说是看到五颜六色的蛇到处爬,而且还咬伤了人,还有就是不知道是怎么的,跟大家一起跑进来的.......”长随一脸紧张的看着吴县令。

吴县令就觉的脑袋,嗡的一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吴县令想出去看看,但是匆匆赶来的师爷道:"太爷现在还是不要出去的好,现在外面乱糟糟的,县衙里一个衙役都没有,出去遇到事情就麻烦了,还是再看看吧。”

吴县令想了想也是,但是干等着也不行,就把县衙剩下的老弱病残,聚集起来,留两个看守大门,出几个去把在街上巡逻的,都找回来m,赶紧想对策。

吴县令现在手里无兵无将,就是有什么对策也传达实施不了。分派的几个人刚要出去,就看到门房的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太爷太爷不好了,许多百姓往衙门冲过来了。”

吴县令大惊失色道:"快关门快关门”只是这话说的有点晚了,门房的人还没转身呢,外面的人就潮水般的涌了进来,吴县令和随从逃进后衙,紧闭门户,全家上下总动员,把家里的重物如石头,桌椅板凳,都搬出来堵在后衙的大门、后门、侧门、角门儿上。

却说冲进县衙的百姓,好像终于到达目的地了一样,都嚷嚷道:"这下好了,到了到了。”然后也没什么下一步的动作。吴县令让人蹬着凳子悄悄的往外看了看,看的那人说外面的百姓虽然惊惧惶恐,但是不像是要暴动的样子,所有人都面朝外,盯着什么。

这话让吴县令的心稍稍的放下点,这不是暴民冲进县衙来干什么。县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吴县令想向外面求援,但是外面被围着,对外面百姓的来意也不清楚,不知道如果自己派人出去,会不会把外面人的目光引过来,真真是为难死人了。

吴县令急的像热锅里的蚂蚁,屋里屋外团团转。往外面偷看的下人到:"老爷外面的百姓好像还往衙里跑呢,人越来越多了。”

这不关外面的人有没有暴力倾向,人越来越多迟早要冲到后面来,这后面还有女眷呢,如果冲撞了可如何是好。只能在心里祈祷,知府大人早一点儿,得到讯息,前来相救。

可惜诸神没听到吴县令的心声,外面已经开始拍门了。“快开门,让我们进去躲躲,太爷快开门。”

里面的人吓得六神无主,全都看着吴县令,吴县令现在也是无主六神,鉴于自己的县令和家长的双重身份,吴县令哆哆嗦嗦的上前,槅门对外面喊话:"外面是何人?为何冲撞县衙,想做暴民不成”

吴县令几句很有威势的话,让他带着颤音儿说出来,让后面的一众家人都暂时忘了危险,忍不住的偷笑起来。

“太爷我们不是暴民,我们是您的子民啊,这不是江边出了妖怪,只有县衙才能辟邪,我们是躲避妖物的。”外面的百姓嚷嚷道。

哦,原来是来县衙躲避妖物的,不是暴动了,吴县令长出一口气。擦了擦汗,对外面中气稍稍足了点儿,高声道:"金刚金上云: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相,当体即空,它无有自性。无自性,相即非相。”

外面的百姓全是目不识丁的黎民,吴县令跟外面的人掉书袋子,讲佛经是没有用的,外面听不懂里头说的话,本能的恐惧包围着大家,人们觉得县太爷是高高在上的,关键时刻只顾自己安危,不管别人死活,一时外面的人都躁动起来。

吴县令一听外面的嚷嚷之声大作,知道又捅娄子了,立刻噤声,退到后面接着走柳儿。门外砰砰拍门撞门之声大起,吴县令吓得腿发软,内宅出来探看的婆子,也吓得面无人色,磕磕绊绊的就要回里头报信。

被吴县令一把拉住,一把贯在地上,“混跑什么,小心吓到夫人和公子小姐们,蠢货进去就告诉夫人,说不用害怕,把小姐和公子们都集到一起,把人手都叫到一处,把门严严实实的看起来,这次护主有力的,过后太爷我重重有赏,去吧”吴县令咬咬牙,决绝的道。

那婆子也顾不得疼,连滚带爬的跑到后面去。里面吴夫人一听,立刻筛了糠,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差人把吴丽娘兄妹叫到跟前,让人把衣服首饰摘得摘,换的换,都做丫头小厮仆妇打扮,让人把院门的三道杠全插上,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吴县令这边就几个人,也不用守了,全都回屋。这吴县令堵得门确实结实,外面又推又拍又砸,这后衙的门愣是没弄开。

最后人们就人摞人的翻墙而过,内衙的门遂宣告失守。这人们本来是来县衙辟邪的,可是越往里走就越来越混乱了,看到顺眼的东西也开始捎上,外面的拿来拿去就开始往屋里拿,吴县令腿肚子发抖的站在一旁也不敢出声。

既然外面都这样了,内宅也好不到那里去,吴夫人搂着几个儿女,缩在墙角,屋里被洗劫一空。

一百六十一章 结果

这里外正乱哄哄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喊,“官兵来了官兵来了”整个县衙为之一静,然后就有人嚷嚷,“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冒犯了官眷,还拿了县衙的东西,要坐牢了,要坐牢了。”有人蹲在地上哭道。

“反正也这样了,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狗官儿,杀了这些官家小姐夫人”有人嚷嚷道。

“全都胡说什么我们不过是为了辟邪才来的县衙,都是你们不争气,还不快把拿的东西都放下,否则真说不清了。”一个年长些的老者,出来喝道。

大家才醒悟过来,七手八脚的把拿的东西,都扔在地上,然后离得远远的。前面巡抚杜大人和知府刘大人联袂而来,外面的兵勇林立,弓上弦,刀出鞘,杀气腾腾。

“尔等擅闯官衙,聚众滋事,是想造反吗?”不跳字。杜大人沉声喝问,院子里大堂上的人都鸦雀无声。

吴县令理了理污浊的官服,整了整挤变形的官帽,挤开众人来到前面,扑通跪倒,口称“见过抚台府尊大人,”然后叩头道:"卑职正在县衙值守,这群暴民突然冲了捡来,卑职喝止不住,险些失了性命,还请......”

“吴大人,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和杜大人都看到了,你不用多说了,候在一旁”刘知府黑着脸道。

吴县令起来,偷偷看了一眼两位上峰,这两位脸拉得长的,都能栓两头驴了,吴县令心道不好,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不管吴县令心里盘算什么,这时候人群里出来一个老者,跪到巡抚和知府跟前道:"二位大人,我们不是暴民,因为今天龙舟比赛是什么预选赛的最后一天,大家都说江边恐怕热闹非凡,老汉也是爱凑人的人,就前去观看了。哪知道看着看着,就看见大家潮水般的往城里涌来,说出了妖怪,老汉也不明就里,就跟着也跑回来m了。然后又有人喊,让大家都来县衙,说县衙正气凛然,最是辟邪,于是大家就都来了。我们虽然冲撞了太爷和夫人们,但是也是实在没办法,还请大人明察。”说完连连磕头。

杜大人和刘知府互相看了看,抬头看台阶下的人。人们呼啦啦都跪下乱嚷嚷道:"大人我们不是暴民,我们就是来躲避妖物的......”

“乡亲们,乡亲们,静一静,本官现已查明,妖物一说,纯属子虚乌有,是一个耍蛇人,背着一篓蛇去看龙舟比赛,没想到竹篓给挤破了,蛇都钻出来,人们恐慌躲避,然后就是以讹传讹,出现妖物一说,本官已经亲去江边辟谣安抚,所有受伤和死者都已妥善安置,请各位乡亲还家。”杜大人说完连连拱手。

下面的人们听了杜大人的话,将信将疑,还是犹犹豫豫的不愿意离开。“各位乡亲,请大家不要害怕,今天杜大人已经调了兵丁,昼夜巡逻,不日就请无相寺的大法师来开坛做法,请各位相亲不要惊恐,放心回家。”刘大人说的言辞恳切。

还是那老者出来道:"大家就相信各位大人一次吧,又是兵丁护卫,又是法师做法,应该不会有事了。不然天马上就要黑下来,大家难道不回家,要在露天地过夜不成。”然后率先带着几个人走了,大家这才慢慢地退出县衙,跑步回家去了,真的好像后面有东西追似的。

几个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县衙的衙役们这才都从外面进来,给各位大人倒茶安座,两人只喝了口茶,吴县令蹭上来道:"二位大人,今天之事,纯属巧合......”话还没说完,就被刘大人打断了,“吴县令是不是你县衙,发生的什么事都是巧合?前几天因为龙舟比赛,这县衙却空无一人,出了人命,苦主击鼓三个时辰以后,你才被本官找回。今天县衙又被围,江边踩死了人,如果这都是小事,巧合,那我倒要问问吴县令,什么才是大事不是巧合是不是非得发生暴动,才叫大事”

吴知县面对刘知府的怒火,只好连连叩头:"还请二位大人担待则个。”刘知府怒道:"这个你就不要想了,在吏部公文没下来之前,你就在后衙,不要到前面来理事了,衙里的一应事物,都先交给县丞料理。”

吴知县面如死灰,声嘶力竭的道:"杜大人还请看在卫大人的面子上,帮卑职这一次。”杜大人看了刘知府一眼道:"敏之,不是我不肯帮你,情况什么样,你自己心中有数。这件事也由不得我们,城里还有监察御史呢。我们会把情况如实写在吏部的条陈上的,我们能帮的也就是这些了,我们还要去城里巡视,你,你自求多福吧”

杜大人和刘知府一前一后的走了,吴知县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太爷,太爷,不要在外面坐着了,天都黑了,吴县令抬起头,用呆滞的目光看了看四周,发现都已经点起火把来了。吴县令站起来,还没迈步呢,就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栽倒,幸亏身边的师爷,手疾眼快一把扶住。

吴县令歪歪斜斜的回了后衙。本来还幻想着大把的银子,高高的官位,哪知道到了现在什么都没了,如过眼云烟,好景易换,好梦易醒,只是从美梦中醒来太残酷,太冰冷。

吴县令如丧考妣的回了内宅,看道的也是一片狼藉,吴夫人搂着几个子女,嘤嘤的哭。“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有死呢。”吴县令大吼一声,吴夫人一声还没哭完,卡在喉咙里,噎住了气。

吴县令厌烦的进到卧室,连靴子都没脱,躺下了。吴丽娘叫过父亲身边的小厮,问了问情况,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原来家里出了这么大的祸事,塌了天了吴丽娘赶紧把事情,和一旁打嗝的母亲说了,吴夫人这一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噢的一嗓子,晕过去。

家下人等又是一阵大乱,吴县令头疼欲裂,也不问吴夫人的情况,起身又去了前面自己的书房。

吴丽娘指挥丫头婆子,收拾屋子,清点财务,安排母亲休息,一应事物都开始慢慢的有条不紊起来。

这一天是大起大落,打击一个接一个,家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疲累异常的,家里连遭噩耗,再累也得咬牙顶着。

几个哥哥去了父亲的书房,商量事情,现在肯定还没有吃东西,吴丽娘让人做了简单的晚饭,亲自送过去。

书房里一股子凝重之气,父亲脸色灰败,几个哥哥脸上晦涩异常,吴丽娘呈上晚饭,劝父亲哥哥们用饭,大家哪有胃口吃饭,全都不举箸。

“父亲,哥哥,这饭还要吃,俗话说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和母亲还要仰仗父亲和哥哥们呢。父亲和哥哥们要爱惜身体。”吴丽娘说着眼泪也扑簌簌的掉下来,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

吴县令和几个儿子交换了一下眼色,带着深深的悲哀道:"你和你母亲要指望我们是不能的了,恐怕父亲和哥哥们要指望你还差不多。”吴县令说完也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几个儿女全都跪倒地上,劝父亲莫要伤心。吴丽娘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说要指望自己,回头看了看一旁跪着的哥哥,看着哥哥青肿的脸,心里就疼。这是那些暴民闯到母亲院子里,哥哥喝止了两句,就被拳打脚踢的打了一顿。

“其实也没什么,是父亲胡思乱想的,你们都回去安歇吧,让为父再想想。”吴县令无力的挥了挥手。

兄妹几个担忧的看看父亲,退了出了。“哥哥”走了一段以后,吴丽娘叫住了前面的哥哥们,“父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这个家要指望我了?”

看着妹妹的眼眸,因为家里的变故不再水灵的小脸儿,几个哥哥目光闪烁,“这其实没什么,就是父亲和我们偶尔提了提,还不知道可不可行呢,现在说出来也没意思,妹妹还是不要多想了。”吴大公子道。

“哥哥,我知道你一心苦读,就是想着有金榜题名的一日,为这个,母亲给你说了几次亲,你都拒绝了。现在家逢大难,哥哥的仕途也要跟着受牵连,我虽是女孩家,也想为家里出份力,请父亲和哥哥不要有什么顾虑。”吴大公子看着妹妹绝决的话语,亮闪闪的目光,喉咙好像堵了一团棉花,出不来气。

“妹妹,其实父亲是想托卫大人,托卫大人走走蜀王殿下的关系,看看......”吴二公子看了看哥哥,接话儿道。

“哦?那是父亲打算把我送到.......送到......”吴丽娘屏息静气的问。两个哥哥艰难的点了点头。

吴丽娘长长的松了口气,“原来是去蜀王府,我还以为,以为......”吴丽娘喏诺的道。

一百六十二章 接受

两位吴公子面面相觑,“你不会是以为,以为要去卫大人......卫大人都五六十岁了,你......你怎么会.......”

“哥哥,我们家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皆有可能。”吴丽娘幽幽的道。两位哥哥互相看了看,哑声道:"时候不早了,都去歇着吧。”几个孩子才分了手,各回各的院子。

书房里吴县令枯坐到天明,几次提笔又放下,一直到天明鸡叫。一大早吴县令的师爷就来了,看到胡子邋遢,眼窝深陷的吴县令,被吓了一跳,才一晚上不见,吴县令好像老了十岁,“太爷这还没有结果呢,你可要想开点。”

“裕达你来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商量。”吴县令看着进来的师爷道。“东翁请讲,裕达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师爷躬身行礼。

“我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这些俗礼就免了吧。”吴知县苦涩的道。“东翁可不要妄自菲薄,我既然跟了东翁,还是希望东翁有飞黄腾达的一日的,我已不惑之年,仕途一路是断了,希望可都在东翁这里,程迟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东翁的。”师爷拱手道。

“哦,那就拜托裕达了。”吴县令听了眼睛一亮。“裕达,我现在已经没了主意,虽然我和卫大人那边有点关系,可是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这么大,我怕他无能为力。所以想托卫大人,走走那边的门路,不知道可不可行?”吴县令看着师爷道。

“可行不可行这个迟也说不好,只是钱是敲门砖,利是引魂锁,这两样东翁恐怕都......”师爷皱了皱眉头道。

“我这两样虽然都没有,但是小女丽娘,芳龄二八......”吴县令红着脸道。“对呀,我怎么忘了这一节”师爷抚掌道。

“只是还没有和夫人和丽娘说,不知道......”吴县令艰难的道。“东翁,值此生死存亡之际,那里还有这么多顾虑,就是令嫒知道,也会选择同意的,如果东翁不好说,就让迟去说吧。”师爷道。

“这倒不用,还是我去说比较好,丽娘从小就很受夫人疼爱,唉——”吴县令没有说下去。

外面回道:"老爷,二位公子来了。”吴家二位公子进门,发现师爷也在,对师爷行礼道:"见过程师爷。”程师爷还礼,大家都坐下。

两位公子看了看师爷,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开口。程师爷站起来道:"东翁,迟担心东翁,一早特来探望,想来东翁还没有用早饭,迟稍后再来。”

“裕达坐在,你不是外人。”然后转头看两个儿子,“你们有什么话就尽管说,程师爷是自己人。”两人互相看了看道:"父亲,其实昨天晚上,妹妹就有感觉了,知道肯定因为父亲的事,要和权贵联姻,只是不知道那家。昨天在妹妹的逼问下,我和弟弟已经据实以告了。妹妹的反应还算平静,说为这个家,这么做事应该的。”兄弟两个难过的低下头去。

吴县令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好呀,好真是好个深明大义的吴小姐,恭喜东翁得此佳女。”程师爷连连赞叹。

“所以还请东翁打点起精神来,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如何度过此难关,没到最后时刻,东翁千万不要泄气。迟就不打扰了,先行退下。”程师爷说着就要走。

“裕达不要走了,这么早过来,看来也没有用早饭,我们也都没有用,一起吧。”程师爷顺势也就留下了。

几个人用过早餐,吴县令给了程师爷一千零银子,出去打点关系,打探消息,然后和两个儿子去了吴夫人那里。吴夫人有气无力的在床上躺着,吴丽娘在一旁服侍母亲,打理家务。

吴县令看了就暗暗的叹了口气,看着女儿就老大不自在起来,吴丽娘也看出父亲不自在了,借口让母亲父亲说说话,就出去了。

“老爷今天怎么过来的这么早,外面的事都处理好了。”吴夫人有气无力的道。“处理的差不多了,夫人不用担心,可要养好身子,这个家还有孩子们还要都靠你呢。”吴县令感慨的道。

“老爷到底怎么了,老爷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瞒着妾身。”吴夫人猛的坐起来,一把抓住吴县令道。

“夫人,夫人你放手,现在还没有什么事,为夫这不是怕有什么事吗,不得不为以后打算。”吴县令急忙安抚道。

“能有什么办法,暴民冲击官衙,一个弄不好知府大人都要受牵连,老爷这始作俑者能如何,老爷不用那话哄我,我都知道,都知道。”吴夫人颓然倒在床上,流着泪道。

“只是现在有个法子,或许能转危为安,只是我还下不了决心。”吴县令道。“能有什么法子,保住这个家,就是要了妾身的命,妾身也没有二话,老爷是什么法子,你快说呀,你快说”吴夫人又挣扎着坐起来道。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看夫人舍不舍得。”吴县令哀声叹气道。“有什么还有比老爷的命要紧,比这个家要紧,库房里的金银,地窖里的宝贝,只要老爷有需要,只管拿去用吧,千金散去还复来。”吴夫人仿佛又看到了希望,热切的看着吴县令。

“是程迟给我出了个主意,你看丽娘也都笄髻了,这人家你左看一个又看一个都不满意,女儿也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没个人家,现在又赶上这个事情,程迟的意思是看看,能不能让卫大人看看......”

吴县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一旁呼哧呼哧的喘粗气的声音,吴县令吓了一跳,连忙回头看吴夫人,吴夫人面色潮红,两眼呆滞,疯狂地盯着吴县令道:"程迟出的主意,看来老爷也是同意了的,卫大人比老爷都大,你怎么忍心把我花骨朵一样的女儿,送过去受苦。亏程迟想的出来,他怎么不把他女儿送了去。”吴夫人喘着粗气道。

“夫人你胡说些什么,我是托卫大人帮忙问问,蜀王殿下那里,你,你怎么会想我把女儿是送给卫大人,我,我就是会身首异处,也不会想出这主意,你,你......”吴县令脸红脖子粗的对吴夫人说。

“老爷可不要这么说,这让妾身情何以堪,我,我还以为是......”吴夫人呆呆的说,半天回不过神儿来,然后下床,给吴县令跪下道:"都是妾不知道好歹,还请夫君原谅。”

吴县令掺起吴夫人道:"你我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个干什么,你和丽娘好好说说,看看该准备什么东西就准备准备,还不知道成的了,成不了呢。”

“也是,我们丽娘虽然天生丽质,可是皇宫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我们又是这样的情况,不拖累女儿就好了。”吴夫人又担心起来。

吴县令悄悄的松了口气道:"夫人好好养着,可要早日好起来,丽娘的事还要你张罗呢。”吴县令说完,就说去前面看看,走了。

吴丽娘已经知道了,吴夫人在说起来,就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了。吴县令一时花银子和流水儿似的,上蹿下跳,各路神仙,四方妖魔一起出动。

这些日子平江城的马车轿车流量都比平时高了。这日巡抚杜大人,正在书房听刘知府汇报近期的工作,因为龙舟比赛的事故,城里城外加强戒备,严防再次出现暴*,请了无相寺的大法师,在石鼓场开坛做法,一时百姓云集,全都顶礼焚香膜拜。以防发生事故,派官兵,两府官差前去护法。

汇报工作完毕,刘知府道:"大人犬子新新得了个稀罕玩意儿,给我送了来,我就借花献佛,送给大人把玩把玩。”

说着刘知府让外面的家人进来,把一个盒子放到杜大人跟前,杜大人打开一看,是一方布袋和尚田黄玉镇纸,这布袋和尚憨态可掬,笑容满面,被雕刻的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杜巡抚一看就爱不释手,呵呵笑道:"保珍,你送的东西好呀,我就是想拒绝也放不下手,好我也不客气了,就收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何况还是这么重的礼,说吧,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情,就是城里最近事情多,抚尊大人受带累的也很辛苦,刚巧振麟有些孝心,送了这么个东西来孝敬。抚尊大人是风雅之人,我想大人可能喜欢,就拿过来了。”

杜大人呵呵笑道:"要不说老狐狸,老狐狸呢,连我的喜好都摸清了,以后还不任你摆布。”两人说笑了几句,刘大人就匆匆回了府衙,安排下面的各项事务。

“大人,这礼物送的不年不节的,可是有点......”一旁的幕僚提醒杜大人。杜大人一边把玩这镇纸,一边道:"送了来我就收了,我不管谁坐县令,谁坐知府,把平江管好,下面的州县管好,不要捅娄子就行。”

一百六十三章 齐动

“可是这次龙舟赛的谣言事故,好像都针对的是县衙,而且平息下去的也快,学生总觉的很是蹊跷。”那幕僚看着杜大人道。

“蹊跷不蹊跷我不管,关键是没出大乱子。难道你想这些百姓,连知府衙门和巡抚衙门都冲撞了不成?我是天子重臣,代天子巡牧一方,我关心的圣意,关心的黎民百姓,关心的是一方平安,别的神仙打架什么的,我是不管的。”杜巡抚意味颇深的道。

“学生受教了。”幕僚行礼道。“连你都看出来了,刘知府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也看出来了呢。跟我去里头,我有事和你商量。”杜大人带着几个幕僚去了小书房。

蜀王殿下几日后,也得了消息,一拳垂在茶几上,对面一个夫人摸样的美人,被撒了的热茶烫的哎吆一声,“王爷这是怎么了,烫着婢妾了。”娇声说完,就抽抽搭搭的哭。

“烦死了,哭哭哭,就知道哭,本王的晦气都是你们哭来的。”蜀王一下子没了平时的温文尔雅,暴躁的道:"来人,把这不省事的给我拖出去,拖出去。”上来几个人,把吓的花容失色的夫人给拖了出去。

“王爷王xians来了。”外面有人回道。蜀王听了,快步往书房走,进去就看王xians在地上立着。“卫英找的好人,办的好差事,还有脸到本王跟前来,说说这次是来干什么来了。”蜀王黑着脸道。

“王爷,我是来代我家大人赔罪来的。”王xians跪倒地上道。“事情办砸了,赔罪有什么用。”蜀王鼻子里哼道。

“王爷,我家大人说了,这也是欲速则不达,平江有刘保珍坐镇,又经营多年,大人刚开始的意思,是什么都不要做,放一个我们的人进去,也好弄清那边儿的底细。可是王爷太心急了,被一个什么龙舟赛乱了心神,强行出手,才导致今日之祸,以后想安排人可就更难了。”王xians道。

“你这是说都是本王的错了,吴县令就一点都没错,他本来就是一个蠢材,八月十五各府州县都参加,这次都不参加就敢铺开举行,难道没想到是别人给下的套儿吗。”蜀王怒道。

“王爷事已至此,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得想个应对之策,好过了此关。”“事都出了,让本王想应对之策,你说本王有什么应对之策?”蜀王皱眉道。

“这件事是那边大获全胜,明眼人不难看出来,我们只消让皇上也往那边想就是了,这样刘保珍越干净,就越有嫌疑。皇上乾坤独断,心如明镜,这件事情也可以让我们看看,皇上的心思。我们就是让皇上知道,大家都知道了,皇上就是有心偏向那边儿,也不好做的很明显,对我们这边也就可能不很严厉。我们现在只能赌一把,成与不成哪还有比这更坏的?王爷那是那么容易就认输的,虽然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下策。可是行到这里,确是个中上之策了。”王xians说完,就紧张的看着蜀王。

他可是也收了好几根金条子,才敢冒着敌人的炮火而说这些话的。蜀王站起来,在地上踱了几步,道:"跟平江御史那边下下功夫,听说那位御史最是刚正不阿,铁齿铜牙,以青天为榜样,总想青史留名。搬倒一个县令算什么本事,让他往大里整。”蜀王说完,突然心情不错了。

“起来吧,事情就这样办,缺什么跟我来说。”蜀王道。“吴敏之办砸了差事,哪能还让王爷出银子,他自己会想办法的。而且吴知县想把女儿,吴丽娘送过来伺候殿下,给殿下赔罪。”王xians看着蜀王,小心翼翼的道。

“哦?他真是有心了。”蜀王一挑眉道,低头喝了口茶,笑道:"人长的怎么样,你可见过。”王xians大喜过望,谄媚道:"听吴知县说长的不错,而且学生以为,如果实在拿不出手,也不敢送到殿下跟前不是,那不是给殿下添堵吗。”

“那就送来吧。”蜀王淡淡的道。所有事情都办成了,王xians躬身离开了。蜀王若有所思的品着茶。

不出几日,御史们弹劾平江知府和巡抚的折子,雪片儿似的满天飞,与此同时,杜大人给皇上的折子也到了,上面详细的呈报了此事,说的比较客观。

皇上看了看这折子,翻了几本弹劾刘知府和杜巡抚的折子,批到,让杜大人和刘知府商量此事,而且在奏折里客气的批评了杜大人,罚刘知府半年俸禄,说明这事和他也有责任,吴县令虽然失职,但是情有可原,而且也不是百姓暴动,自行辞官回归乡里。

这几天刘知府家摆着几箱子东西,打开看是各色古董,名人字画,珠宝玉器应有尽有,哪来的,一句话,吴县令送的。

这些东西是收还是不收呢,这次的事,不管从什么方面,吴县令都必须打通刘知府的关节,不管刘宝珍收于不收,从中也能得出一两分的信息来。

如果收了,那是最好的结果,起码不会从严处置,如果不收,那就是在此没有转换的余地了。

刘知府这里不是唯一下功夫的地方,吴县令呆在府衙听参,那里也去不了,程迟这几天是早出晚归,到处送礼。

这天程迟来到平江御史这里,“大人我是为我家东翁来的。”程迟也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的说。

“怎么,吴县令想请托还是想说情呢,这位xians大概不知道我上官明的脾气,我为官一不求人前显贵,而不求封妻荫子,只求上对得起皇上,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仅此而已”上官御史这几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斩钉截铁。

“上官大人误会了,迟久居平江,当然知道上官大人的大名。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上官大人,身为御史当然要上对得起圣上,下对得起苍生。只是大人不要为这些鸡毛蒜皮,漏了大鱼。我家大人只是区区县令,就是被大人发现了,抄家灭门的罪,也不过尔尔。这平江城的土皇帝可不是我家大人,这次的事凭借上官大人,为官这么多年的经验,就没有一点疑惑,这些百姓为什么单单只冲击了县衙,只有县衙是官衙不成?只有县衙才能辟邪不成?知府衙门巡抚衙门就不能辟邪了不成?而且我还告诉上官大人一句,就是所有所有事情的根源,是我家老爷被人蛊惑着,提议办了此次的龙舟比赛。上官大人,我今天言尽于此,具体上官大人怎么呈报都察院,是大人的事,只希望大人不要为了头上的乌沙,不敢说真话,不敢得罪权贵。程迟告辞。”程迟说完就站起来,往外走。

“程师爷是吧,今天本官就告诉你一句,这次的事,不管涉及到谁,本官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虽不才,也有读书人的铮铮傲骨,知道什么是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你今天也不用激我,你们县衙被冲撞,是不争的事实,被百姓辟邪冲破大门,挤占县衙也是实情,本官都会如实上报。别以为在我这里耍几句嘴皮子,就可以免罪。让你家东翁,好好听参就是了。”上官御史梗着脖子,对程迟道。

“学生不敢妄想上官大人徇私,只是为我家大人不平而已,上官大人公正廉明,明察秋毫,今日拜见,迟受益匪浅,迟告退。”程迟深施一礼,走了。

过了几天平江就有谣言穿出来,说是平江知府刘宝珍嫌,吴县令没有邀他们参加龙舟赛,被两位上官狠狠的报复了。还有就是说慈济怕被夺了龙舟赛,策划了此次事件,都说医者父母心,慈济怎么能这么狼心狗肺,这么恶毒,至大家的生死于不顾,真是妄为医药行业。

平时不敢表达自己思想的,只有在背地里羡慕嫉妒恨的,现在都出来畅所欲言了。慈济差点被吐沫星子淹死,一时门前冷落车马稀,门可罗雀。把钱掌柜气了个倒仰,这不是无妄之灾,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百姓冲击县衙,罪魁祸首居然安到一个小小药铺的头上——虽然这么做一点也不过份。这不是典型的惹不起耙子,惹笊篱吗,遇事专拣软乎的捏。

钱掌柜也怒了,组织了一个月的义诊,给各大寺庙庵堂,捐了一百两到几百两不等的香火钱,发动店里所有人,逢人就说,这次龙舟比赛自己也是想赚钱,在自己的带领下,平江的医药铺子都是买了船的,这次的事件以后,龙舟比赛就莫名其妙的停办了,主办方都没给自己一个说法,这次自己可是损失惨重。

大家一想也是啊,那有自己投了银子,自己出损招搅自己的局的,大家把搜寻的目光又都对准了,旁的有实力有背景的大商家。百姓们的思想是单纯的,思路是单向的,不是对就是错,不是慈济就是别人,只有单项选择,没有双选和多选。

一百六十四章 发酵

这是谁这么缺德,人家慈济都赔了这么多钱了,还往人家头上扣屎盆子,赶着秃子挠一把。

这听话儿的侧重点不同,百姓们想的是谁背地里算计慈济,有人就顿悟了,这次买船损失的银子,不能白损失,快都去找财源和四海钱庄那几家主办方要银子去,有一就有二,一时人们也顾不得谁玉成了此次事故,那个官员被弹劾了,一窝蜂的都去索赔了。

这几家正为这次的龙舟比赛无疾而终,气苦不已,现在全平江的商户又整天的围着退银子,虽然说这次办的龙舟赛没办成,赔银子这几家虽然也肝儿疼肉疼的,但却不是最主要的,只是总被这么围着吵吵嚷嚷,连正常的生意都做不成了,可是也赶不得,骂不得,急不得,还得天天好话说着,好茶好水伺候着,白花花的银子赔着,真是让人抓狂。

这所有所有的因素凑到一起,就都对此次提议举办龙舟赛的始作俑者——何家,就没那么客气了,是看着不顺眼,拿着赔款不客气,说话还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一时何家成了平江的万人嫌,让受惯了阿谀奉承,前呼后拥,高高在上的何家家主,郁闷的都差点吐血。

这几天谁提到这几家,都先吐口吐沫,如果不是他们举办龙舟比赛,自己就会如何如何,话里话外的,那肯定是比现在好了。

几家的公关策略也相继出台,何家大搞慈善,修桥铺路,一个接着一个,四海钱庄举行精彩汇演,请的各界有名的艺人在门前献艺。财源这次露面的少,行事比较低调,这次被人拍得板儿砖也少很多。

何家出钱,四海钱庄出面,把这次出资的人,按出资高低,分批请到酒楼,全部都原价的一点五倍退款,摆酒席赔罪,众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嘴了。

平江闹了这么一出,唯一没受损,还有利可图的商家,就是餐饮业了。不是出资方纠集到一起吃饭,商量怎么和举办方找茬,就是举办方请出资方谈判,怎么平息了此事,来来回回全都在酒楼,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就和闹非典火了体育用品,是一样一样的,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确以为一个契机,而相互影响了。

这次所有事态平息了以后,不算龙舟比赛的投入,只是赔偿各家出资人,就损失了二三十万两银子。如果连请客送礼,比赛的各项投入都算进去,差不多得翻一倍了。

这五六十万两银子,在这几家眼里,那是不算个什么,但是这兆头不好,弄的几家全都名声扫地,即失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这几家不管是在商界,还是在官面儿上,都是有位子的。因为这件事,全平江城的人都拿白眼球看他们,官府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何家这次本来是想请巡抚杜大人,出面给背个书,这样平江的商户,看着杜大人面子上,还有自己多年皇亲国戚的威风,把此事强压下去。

哪知道,杜大人来了个闭门不见,把何家家主气了个倒仰,这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就开始落井下石了。

何家也生气了,不就是赔银子吗,何家别的没有,就是有银子,索性谁也不请了,一律赔银子了事。

这么闹了一个多月,京城的圣旨也到了,让吴县令,自行辞职回乡。刘知府罚俸半年,杜大人被申斥。可以肯定的事儿,今年的考评都以‘差’字结束,是毫无疑问的。

对于这个结果,相关各方都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吴县令回乡之际,吴县令的千金,吴丽娘也踏上了去蜀王府的路途,吴县令也以送女为由,一起去了京城。

平江城风起云涌,四方云动的局面,也算告一段落,表面上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底下的虽然暗流汹涌,可一时也翻不起浪来。

京城的苏萱对平江的事,是了如指掌,魏少东刘弈丁良几个人轮流,把平江消息,送到苏萱跟前。苏萱每次看看就得,不评论,不提建议,不说话。

苏萱的这个新三不政策,让这几个人抓狂,是急也不是,恼也不是。弄的吴王殿下的鞋都比平时废了,每次得了苏萱那边的消息,都是除了踱步就是踱步。

苏萱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冯默的事,天气也渐渐热起来,大家都换上了春衫,一日阿宝一脸兴奋的来到友邻斋,“公子在里面吗?”不跳字。

“谁呀,阿宝,进来。”苏萱让阿宝进去。

“公子我今天有新情况。”阿宝兴奋的跟苏萱小声的说着。一顿饭的功夫,阿宝从里面出来,苏萱坐在西间,用手敲着桌子。

“公子,魏少东过来拜访。”外面是獒狗的声音,自从冯默进了牢房,阿宝被派出去打探消息,这书房的小厮就没人了,苏萱就暂时让獒狗顶上。

獒狗自从挨了一顿板子以后,人一下子沉静下来,一下仿佛换了个人,看着獒狗的变化,苏萱决定给他个机会。听了獒狗儿的话,苏萱没有动,敲桌子的手指顿了顿,就又接着敲起来。

獒狗儿知道,这是不需要回答的,这魏少东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很是知书达理的一个人,可是一到苏萱这儿,就横冲直撞的,不管家里什么情况,让不让进,全都径直走进来。有几次公子不高兴,扭头去了卧房,这魏少东在众目睽睽之下,闯到公子的卧室去了。虽然都是男子,不讲什么男女大防,可是这也是相当不礼貌的。从哪儿以后,只要魏少东来了,一律放行,公子也懒得废话,随便这魏少东了。

魏少东进了友邻斋,金奴撅着嘴,把魏少东让到西间,苏萱眼皮儿连撩都没撩一下。魏少东看了看苏萱,微微一笑道:"萱儿今天可有好消息,平江那边来的消息,呵呵,真是精彩纷呈,热闹非凡。只是可惜,你不帮我,不然平江还不落入你我囊中”

苏萱哼了一声,道:"我可当不得魏少东的你我二字,我不帮你,都精彩纷呈热闹非凡了,可见你身边也是藏龙卧虎,能人异士辈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萱儿又谦虚了,他们怎么能和萱儿比呢,这次如果萱儿出手,就不是停办龙舟比赛了,很可能就是平江的财东们,重新洗牌。可惜了可惜了”魏少东一脸的可惜,无奈,但是最后换上的却是高兴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这次我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而且还有额外收获,那个骗你买卧牛岭的吴县令,因为这次的事件,辞官回家去了。”魏少东看着苏萱的脸色道。

苏萱听了,也就瞥了一眼魏少东,道:"吴县令并没有骗我,其实是我骗地他,我本来就是要买了我们住的那座小山丘,卧牛岭我当时就是想买,也没有那个银子,是吴县令玉成了此事,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何来吴县令骗我一说。”苏萱此话一出,魏少东有些讪讪的。

魏少东刚张口要说什么,就听外面金奴道:"公子,吴公子来了。”“请进来。”苏萱笑吟吟的道,魏少东在一旁黑了脸。

“苏兄,我放了孩子们的假,和几个朋友相约出城去踏青,不知道苏兄可否通行。”吴晴一进客厅就大声道,待看见魏少东在西间坐着,冷冷的看着他。

吴晴莫名的觉得,魏少东是不欢迎自己约苏文出去的,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吴晴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吴兄都是约的谁,我这些日子因为冯默的事,忙前忙后的,没什么心情,一直呆在家里读书写字。吴兄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和你们一起出去,来了京城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出去过呢。”苏萱笑着跟吴晴说话。

吴晴转身对着魏少东道:"魏公子也在。”对魏少东拱了拱手。魏少东这才放下喝了一口的茶,点了点头,道:"听说吴公子在苏文府上做xians?”

魏少东此话一出,吴晴的脸红了,道:"也不是做xians,就是和苏兄比较谈得来,受苏兄邀请,来府里暂住,等候春闱。期间府里的下人们,都比较好学。对前来请教的,晴都给予指点,圣人云:学而不厌,诲人不倦,晴不敢忘。”

魏少东挑了挑眉,“吴公子很有做西席的精神,光指导几个下人,有点屈才了。”魏少东阴阳怪气的道。

吴晴对每次碰上魏少东以后,不是斗嘴就是冷嘲热讽,很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没得罪这魏少东呀,怎么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总是针对自己,弄的吴晴很是郁闷。

苏萱在一旁没有说话,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吴兄倒是很想过一把xians的瘾,只是条件有限,只好教教府里的下人,过过干瘾了。”苏萱如是说。

吴晴感激的看了苏萱一眼,魏少东低头一笑道:"原来如此,我当什么天大的难题呢,不就是个合适的地方么,这事好解决。”

一百六十五章争执

魏少东这么说着,突然眼睛一亮,盯着吴晴道:"我倒是能找个宽敞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吴兄愿不愿意搬出来而已。”说着用眼睛瞥了一眼苏萱。

魏少东这说话的语气神态,可让吴晴真生气了,仿佛吴晴住在苏萱府上是赖上的,大zanfl在世要堂堂正正,讲究的是无愧于心,这魏少东每次在苏萱这里见了自己,都因一句阳一句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让一届商贾这么挤兑。

苏萱看着吴晴的脸也落下来了,马上就要和魏少东翻脸发作。吴晴是读书人,一直以清流自居,有铮铮傲骨,讲究的是理字当先,而对权贵也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in,这年头儿静的是士可杀不可辱,何况还是面对的魏少东这么一个商贾。泥人儿还有三分土性儿呢,何况书生吴晴?苏萱一看两厢都冷了脸,连忙道:"我们确实有意找一个大点的地方,这样也方便吴兄授课,也方便吴兄会友切磋学问。只是我想我府的好多小孩子,都是野惯了的,实在不像话,就想让吴兄他们这些读书人住下,也能熏陶熏陶他们知道些规矩礼仪,孔孟之道。吴兄不好拂了我的面子,所以才过来的。”为了自己,让苏萱和魏少东平心静气的说了这许多话,真是于心不忍,吴晴心里就有些不自知,也不和魏少东顶着了。每次自己来,苏萱都爱答不理的,这次居然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好话,魏少东意识有点受宠若惊,可转念一想,这是因为这个吴晴,苏萱才和自己这么和声细语的说话,忽的又不是滋味起来。

“地方可以慢慢帮着找,但是你想家里的下人也读书识字,我看不可取,下人就是下人,读了书,有的人就未免不安分起来。你如果想他们认认真真的读书,那就不要让他们当差了,否者容易起纷争,乱了尊卑。”魏少东认真的道。

苏萱对魏少东说的话,一概抵触,平时是为了反对而反对,这次能顺着说这么多,已是难得,而且说这么还是为吴晴解围,这围也解了,魏少东的话,也理所当然的成了耳旁风。

“地方就慢慢找着,咱们先说说今天的事,既然吴公子约你去踏青,索性我们都去,mintn我一早就过来,吃了找饭就出发。”魏少东说完,就接着喝茶,完全没有想,别人会不会答应,有么有反对。、

苏萱撇了一下嘴,没说话。吴晴被魏少东变色龙似的态度,弄的措手不及,刚才还阴阳怪气,针锋相对,差点就擦枪走火了。现在居然反客为主的说呀一起去旅游踏青吴晴张着嘴巴,看看魏少东,看看苏萱,不着地时魏少东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咳这出游踏青,当然是人越多越好……我们mintn就再苏萱的友邻斋集合吧…我们去……不知道魏公子可有去处?”吴晴前言不得后语的道。

“恩,我是有几个去处,可是还不知道大家想去哪里,如果打算多游几天,就去远点的地方,少几天就去近的地方。近的地方烧香拜佛有白云寺,赏景垂钓有响水湖。远的地方有野三坡、十渡、潭柘寺,就看你们想去哪里了。”魏少东说起这些地方,如数家珍,了如指掌,一妇人你们挑选,我去哪里都行的样子。

吴晴一脸的错愕,“就是大家聚聚,没必要这么……”吴晴说到这里,住了嘴,看了苏萱一眼,道:"具体去哪里,我也不好专断,等mintn大家来了,再一起商量商量,魏公子以为呢?”

苏萱现在也不板着脸了,眼神希翼,一脸的期待。由于古代的交通不利,通信不发达,出趟门特别麻烦,讲究的人家就是衣食住行都带全,不用外面的东西。差点的也要提前打点,吧饮食住宿都安排妥当,不像现代社会,去哪里就直接去了,只要不是旅游旺季,根本不用担心没地方吃饭,没房间睡觉的问题。古代就全不行了,什么都要提前好几年准备,打前站的打前站,准备东西的准备东西。苏萱自从来了京城,就赶上十冬腊月,天寒地冻,在京陈虽然寒冷,但是人们也是有许多娱乐活动的,什么踏月寻梅,凿冰取鱼,再刺激点的还有什么冬季狩猎,可是这些都和苏萱搭不上什么关系,苏萱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好容易过了滴水成冰的季节,苏萱欢欢喜喜的收拾行装,打算打道回府,转回自己朝思暮想的平江去,这节骨眼上,偏偏出了封墨杀人案。这件事不管是冯墨真杀人,还是误杀,还是根本就没有杀人,苏萱都不得不停下回程的脚步,全力以赴的应付这件事。

这段时间,虽然天气转暖,又慢慢热起来,但苏萱全部没这心情,今天不知道阿宝和苏萱叽咕了点什么,反正苏萱的心情就好起来,所以听了这个出游计划,莫名的向往起来。

吴晴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看了看苏萱,看了看魏少东道:"魏公子稍坐,晴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晴先告退了。”吴晴从友邻斋出来,回了自己的院子。

苏萱回头看了一眼魏少东道:"吴晴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这话说的魏少东友差点烫着。“我说萱儿,我到底怎么了,你对个下人都能和颜悦色的,怎么见了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我想不起哪里得罪你了”魏少东那个无奈的道。“再说了就是不欢迎某人,能不能说的含蓄点儿,委婉点儿呢?我才说了带大家去踏青,你明明一脸的高兴,怎么反过来就对我下逐客令呢?这是待客之道吗?”不跳字。

“待客之道对魏少东这样的恶客就用不着了,你说你想不起哪里得罪我了,那你就慢慢想,一桩桩一件件的想,至于你说的踏青出游的事,我以为没有你的参与,我们玩的会更高兴”苏萱讥讽的对魏少东说。

一百六十六章 非礼

魏少东一下暴起,长臂一伸,把苏萱拉到怀里,恶狠狠的瞪着怀里的小人儿,“你干魏少东,你放开我,金奴你在外面吗?救命呀——非......”苏萱还没喊完,就感觉的嘴,被一个厚而硬的唇,堵住了。

苏萱紧紧闭着的嘴,不让魏少东得逞,魏少东此时也是怒火中烧,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腾出一只手来,使劲一捏苏萱的下巴,苏萱就觉得两腮火辣辣的疼,然后就是一麻,双唇遂告失守。

魏少东长驱直入,在里面攻城略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慢慢的魏少东原本高涨的怒火,变成了熊熊燃烧的yu火,开始噬咬起来。

苏萱觉得的唇都有些疼了,魏少东的手也开始在身上游弋,苏萱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双手推搡着魏少东铁一般坚硬的身躯。

苏萱的呜呜声,听到发了情的雄性耳朵里,这简直就是邀请的号角,推搡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计。魏少东因为放开了苏萱的下颚,手在其身上游走,苏萱才得以合上嘴巴,合上嘴巴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的对着在嘴里,犯上作乱的外来户重重的咬下去。魏少东一声闷哼,身子一僵,蓦地分开了彼此的唇舌,苏萱趁着魏少东愣神儿的间歇,挣脱开他的钳制,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还没跑几步呢,就被一条粗壮的手臂,拦住了去路,然后身子就腾空而起,被打横抱起来,“萱儿你越来越能耐了,敢咬爷了,咬我就得付出代价,今天我就让你爷也不是好性儿,以后你最好还是给爷收收性子。”苏萱吓得连哭带喊,声音都变了调儿。

友邻斋外面也上演着全武行,金奴玉奴一听里面的情况,就让院子里的人都出去了,让茶儿几个小丫头去内院赶紧把芍儿找来。

魏少东带了的人那个是白给的?金奴玉奴听里面的声音,吓得肝胆俱裂,往里头闯,那几尊门神挡着,两厢一打照面,就打起来,金奴她们虽然会几下拳脚,可是一是还是十来岁的丫头,二是也学艺未精,门外几个护卫也不把两个丫头样,就是拦着不让她俩进去。

里面魏少东把苏萱让到窄炕上,刷——得一下把衣服从上到下撕成两半,嘶——的一声,里衣也报废了,就在魏少东要欺身而下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厅里笑道苏可在,奴家都来了这么多天了,也难见一面,今天是日子,到处都是打打闹闹的,我来的可是不凑巧了。”外面的赫然是两个月前,虽冯默的红姑。

红姑外面一,里面魏少东斗得清醒,看着身下一脸惊惧的,脸色苍白的苏萱,再看看身上挂着一条条碎布的身子,虽然肤如凝脂,吹弹可破,可是......可是胸前才刚刚有两个红樱桃,如此稚嫩的身子,今天如果不是清醒,萱儿受得起的暴风骤雨。

魏少东轻轻的从苏萱身上下来,环视一周,屋里,既无衣服也无锦衾。魏少东动手就要把的外衣脱下来,给苏萱披上。“不要,我不要”苏萱声音里带着意思哭腔。

“你们外面不要打了,这样打打闹闹的,难道这就是府里的待客之道吗?你们两个丫头还不快进来伺候”红姑挑帘,对外面打的热闹的几个人道。

外面的人互相看了看,都停了手,但是还是不让金奴玉奴进去。里面魏少东听苏萱的哭腔,手顿了顿,没有继续,“你不要我的衣服,你也得说说你的衣服都放在那里了,不然让外面那两个丫头看到多不好。”

魏少东居高临下的看着窄炕上的苏萱,苏萱双手抱胸,蜷缩在炕上。魏少东心中暗想,我堂堂吴王千岁,样的没见过,多少哭着喊着的要跟的,都不为所动,其中不乏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色的,府里那么多都是掩人耳目的,其实对女色并不很着紧。

可是今天这是了,对这么一个浑身长刺儿,要没的女孩动了念头,而且还冲动异常,最近因为平江那边的事,虽然在书房待的长了点,但是也没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到这种地步吧,吴王千岁,敲了敲的头。

“我的衣服都在东暖阁的箱笼里。”苏萱背对着魏少东道。魏少东看着面前光洁细腻的后背,刚刚降下去的火,腾的又起来了,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眼不见心不烦。

魏少东连忙转过身去,去东暖阁给苏萱拿衣服,到厅里一看,芍儿和芸儿站在当地,二人看到魏少东出来,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有劳魏少东了,还是让我们来吧。”说完一个进了西间,一个去了东间。

魏少东看见一个身穿火红小石榴花暗纹七分袖对襟上衣,腰间束着同色的百褶缠枝细纱长裙的**打扮的人,身材火辣,波涛汹涌,行动间衣裙飘飘,飘逸非常。这女子长的成熟妩媚,可是看,觉得这女子有一股风尘之气。

那女子看魏少东看过了,就咯咯笑着对魏少东飞了个媚眼儿,“这天气热了,人也浮躁起来,这天还没黑,就打起来,以后让我那小如何自处,可见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是随心所欲惯了。”

魏少东看着这女子口无遮拦,举止轻佻,本能的皱了皱眉,听这女子一番话,一下涨紫了面皮,无地自容,就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魏少东一甩袖子出了友邻斋,带着随人的几个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芍儿进到西间,看见苏萱身上一条一挂破碎的衣服,心里一紧,快步上前,跪倒炕下颤声问道......这是了,你可要想开点儿。”

“你家没想不开的,人不能和畜生一般见识,再说他也没占到便宜。”苏萱面朝里,闷闷的道。

芸儿捧着苏萱的衣服从东间出了,这是金奴玉奴也进了屋子,“金奴玉奴,你们两个让人送热水吧,现在院子里也没个人儿。”

芸儿此话一出,金奴和玉奴就觉得天都塌了,一时面色惨白,道要热水.....哦,我这就去烧.......为要热水......我,我......芸儿你是不是说了......这,这......”

“这苏着实了得,和刚才出去的魏少东打了一架,你是没看见,你们有多厉害,拳打脚踢,连挠带咬,把衣服也给撕烂了,这出了一身汗,能不洗洗吗?快去烧水。”红姑笑着调侃道。

“你是说......你是说没有.....没有......”金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红姑,结结巴巴的问。

“没有,当然没有了,你想你们能怎样?”红姑笑着道。金奴和玉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嘭的一声,落了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二人欢快的跑了出去。

芸儿要进西间的脚步停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红姑,扭头进去了。里头芍儿听了外面的话,也用眼睛询问的看着苏萱,“看看,你家现在的样子还不够惨啊。”苏萱没好气的看着屋里的两人。

两人脸上都淡淡的,看不出表情,给苏萱披上家常长袍,去东间洗浴。苏萱到了厅上,看到红姑还在厅上站着,就对红姑深施一礼道谢谢”

“当不得的‘谢’字,要谢就谢獒狗儿吧,是獒狗儿让我来的。”红姑摆了一下腰肢,风情万种的道。

“虽然是獒狗儿让你来的,我还是要谢谢红姑,以前是我小气了。”苏萱认真的看着红姑道。“说这些不就外道了,苏赶紧收拾,我也告退了。”红姑飘飘福身还礼,转身走了。苏萱望着红姑飘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去了东间。

苏萱梳洗一番,在友邻斋的东间休息,芍儿给擦头发,芸儿回了后面。金奴收拾了苏萱的碎衣服,玉奴把撵到外面的都叫。

这边刚刚告一段落。外面苏总管就说,魏少东让人送了许多的礼物,说着递上礼单,请苏萱的示下。

苏萱一听,心里愤怒的小火苗儿,那是蹭蹭的往上窜,对外面高声道你去告诉送的,就说我家都有,让他拿”

苏管家一听,口风不对,也就都没说,要说这礼单上的,可都是好呀。一炷香的功夫,苏管家又跑步回了书房,在外面道,送礼物来的是丁良,他不肯走,说魏少东交代了,一定要把礼物送到,否则他交不了差。”

苏萱啪的摔了个杯子,“告诉他,我收了,都赏他了。”芍儿使劲咬着唇,低头拣地上的碎瓷片。苏管家甩了甩手,又出去了。一刻钟以后,又道丁良说也不敢要,说如果接了,也就不用当差了,就当可怜他,也得把收了。现在丁良在大门口跪着呢”

苏萱气的都快吐血了,这送都耍上无赖了,“芍儿你出去看看,收了,让丁良滚蛋”

芍儿出去,接了礼单,让苏管家带几个人,放到库里去,随手翻了翻礼单,拿到屋里,呈给苏萱,苏萱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直接就让芍儿收起来就是了。

苏萱慢腾腾的抬起头,抿了抿嘴。这么闹闹腾腾的一天就了,晚上苏萱只喝了两口粥,都没吃就躺下了。

平时夜里,苏萱都是不要人值夜的,今天天一黑,金奴就把搬到里屋了,苏萱都没说,看着金奴搬这搬那的,突然道不用支床来了,都来我床上吧。”

金奴笑了笑,没,以为苏萱又说笑。晚上歇着的时候,苏萱搬了金奴的放到床上,执意让金奴和一床睡。

晚上金奴看着苏萱呼吸均匀,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只是眼睛时不时的动一下,就苏萱其实根本没睡着。“,又没有让你非睡不可,你不用装了,实在睡不着就和奴婢说吧。”金奴叹了口气道。

苏萱慢慢的张开眼睛,无奈的看着金奴,“我也是想睡的,可是不的,就是睡不着。”

“睡不着就睡不着吧,们出去玩儿,如果是去近的地方,也有一个多时辰在路上,远的地方大半天一天都说不准,有的是休息的。”金奴宽慰着苏萱,苏萱仿佛没听到金奴说,没有,只是呆呆的盯着头顶上的床帐。

“今天吴说出去玩儿,我看很高兴的样子,可有特别想去的去处?不如说出来,我看大家一定都不会反对。”金奴在一旁轻轻的说。

“我那里都想去,你也,你家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去不去还说不定呢,没意思。”苏萱烦躁的转了个身,给了金奴一个后背。

“想不去也行,让他们去就是了,只说不舒服就行了。”金奴在一旁出着主意。“这么闹了一场,我是真没兴趣了,只是......只是不愿意扫了大家的兴罢了。”苏萱喃喃的道,金奴没,心里想,恐怕你还是惦记着玩儿呢,人却安静的躺着。

“白帮主走了几个月了,还书信不断,这么一说女婢想起来了,今天又有书信,是让来京城的船,捎来的。送的时候,正好魏少东,我就放起来了。一天乱乱腾腾的,奴婢都把这事儿给忘了。”金奴说着,从床上下来,从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苏萱。

苏萱接,入手有点沉甸甸的,里面还有,苏萱拿了片刻,慢慢拆开,从里面滑出一个凉津津,红彤彤的。

“这是......这是同心结”金奴轻声低呼道。苏萱拿起来仔细的看着,这个同心结是用金线把红豆穿起来,然后扭成同心结的样式,苏萱的嘴角,带了一抹笑意。

接着看信封里的,一张纸上写着白秀才的生活日记,里面絮絮叨叨说的都是白秀才的近况,事无巨细的和苏萱做了汇报,苏萱看得最都咧开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金奴看着也放下心来。

苏萱最后拿出信里包着的一张薛涛签,上面用苍头小楷,写了一首诗:我住运河头,卿住运河尾,日日思卿不见卿,共饮运河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我相思意。

苏萱看着这首,改编的温庭筠的《卜算子》,扑哧一声笑出来,笑过之后,心里的酸甜苦辣,一时都涌上心头。

苏萱的眼圈儿红了,看着这张散发着兰花香味儿的,粉红色的薛涛签,一时意难平。

苏萱翻身下床,到书案前,让金奴拨亮了灯,令其研磨。取了枕上的帕子,铺在桌子上。待金奴磨好墨,苏萱沾墨润笔写到: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写完苏萱放下笔,沉默不语。

玉奴悄悄的进来,在门口看着桌案旁的苏萱,在跳动的烛光里恬淡安静。金奴冲玉奴努努嘴儿,玉奴会意,转身出去,片刻端了茶进来。

苏萱接喝了一口,看了玉奴一眼道吵醒你们了,不用都陪着了,我和金奴这就睡了,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玉奴是担心苏萱有事儿,现在看了也就放心了,福了福,下去了。

苏萱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四周都静悄悄的,安静的仿佛只能听到的呼吸和心跳,难得的宁静,难得身心如此放松,苏萱享受着难得的时刻,一动不动的坐了半个时辰,生怕动一动就破坏了着难得二字。

苏萱躺到床上,睡意全无,只好默默的数着羊。一会儿苏萱听到身后均匀悠长的呼吸,悄悄的转过身,看了看熟睡中的金奴,苦笑了一下。

这一晚上就在苏萱的翻来覆去中了,第二天卯时初,苏萱就起来了,金奴也赶紧赶着起来收拾,看到苏萱黑黑的眼圈儿,虽然心疼但是也帮不上忙。

“獒狗儿去请吴一起用早餐,早餐摆到偏厅上吧。”苏萱走出养荣堂,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对站在台阶下的獒狗儿道。

一刻钟以后,吴晴穿着一件半旧的,但是干干净净的长衫,整个人神清气爽,一看昨晚就休息的不,看到苏萱等用早餐,就笑着道过谢,就大块朵的吃起来。

一百六十七章 同行

最后看吴晴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下人们收拾桌子,两人边吃茶,边等着众人。

卯正的时候,人就陆陆续续的来了。吴晴的几个朋友大多轻车简从,有的带了一个小书童,有的是只身前来,大家相互见礼。

吴晴看了看大家,站起来躬身一礼道:"我们几人商量的本来是去城郊踏踏青,可是晴没和大家商量,就擅自改了行程,还请大家见谅。”剩下的几个人一愣,“改了行程,我们无车无马的,你就是改了行程,我能去那里?”其中一个快语道。

“如愚兄,是这样,昨天我想出城踏青本是好事,就前来约文轩兄一同前往,不想碰到魏公子。魏公子一听也要同行,而且......而且说单纯的踏青,很没意思,不如到附近名胜之地游览一番,我.......我来京城时日不短了,名胜之地是一个也没见到,听魏公子一说,不觉心弛神往,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回到房中,我才想到是晴唐突了,没有和诸位商量,就擅自答应了,还请诸位担待。”吴晴对几人连连拱手。

那几人一时沉默,“去那里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魏公子是何许人也?”另一个面容稍白,有三十多岁的人道。“这,这是慈济药店的少东家。”吴晴尴尬的道。

“不就是去游玩吗,去那里玩儿不一样?多几个人还热闹呢,吴兄不要自责。”一个身材壮实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声如洪钟的道。

“我说毛大喇叭,你就不能小点声啊,震的我等耳朵疼。”那三十多岁的书生道。大家都笑了,也就放下这话题不说,吴晴松了口气,全都喝茶聊天,等着魏少东。

在大家喝了几盏茶以后,阿宝进来回道:"魏少东和刘公子来了,就在门外,说不进来了,说人到齐了就赶紧出去吧,时间不早了。”

“知道时辰不早了,怎么不早点来,让大家等着,还好意思说时辰不早了。”苏萱愤愤的道,吴晴他们都沉默不语,站起来往外走。

“魏少东说这次的路程有点远,他带了几辆车辆来,说有骑马的就骑马,没骑马的就坐车。”屋里的几个人,先是错愕,然后就是高兴。

本来几个人里也就这毛初凤,条件好一点儿,其他的人都不行,所以当时说好,都坐毛初凤的车,现在这魏少东这么识时务,大家当然高兴,只是这路程有点远,是什么意思,这魏少东打算带大家去那里呀?这人也未免太独断专行了,怎么事前不和大家商量一下,提前连去哪里都不知道,这......这.....几人心里嘀咕,不过还是对即将的行程,充满期待。

大家面上虽不说,但是吴晴也看得出来,众人都有些不高兴,但是没办法,只能尽量调节气氛,使大家融洽点儿。

众人相跟着往外走,阿宝和獒狗儿这次跟着,苏管家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如何如何,一定不能如何如何,听得这两人直翻白眼儿。

如果不是怕苏管家捣乱,不让自己俩人去了,獒狗儿早就跑了。苏管家提着耳朵嘱咐了半日,这才发话让这俩人,也赶紧跟着去准备。

两人动如脱兔般的跑走了,弄的苏管家又紧着跟到两人的住处,道:"那天众目睽睽,一定要稳重,不能给公子丢人云云。”两人边作揖边笑嘻嘻的应了,让苏管家放一百个心,如果这次两人又什么不好,回来m听凭苏管家处置。

“这苏管家怎么生了男儿身,比个婆娘还琐碎唠叨,真真烦人。我这半日被这婆娘唠叨的耳朵嗡嗡响,脑袋一蹦一蹦的疼。”獒狗儿道。

扑哧阿宝撑不住笑了,“苏管家说的也不无道理,还不是我们平时毛毛躁躁的,让他不放心了,我们这次把差事办好,以后苏管家就放心了,也就不这么唠叨了,你嫌他唠叨,这次好好表现不就得了。”阿宝道。

“你说的有道理,我一定把差事办好,不让人轻视了去。”獒狗儿下决心道。

今天两人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袱跟在苏萱后面,金奴和芍儿也扮成小厮跟在后面。这是由于苏萱的特殊身份造成的,出门在外,苏萱身边没个丫头也不行,一行人里都对金奴和芍儿多看了两眼。

吴晴是知道的,不免心里嘟囔苏萱娇气,出门还带着丫头,可是转念一想,觉得在大户人家也正常。

大家出门一看,全都震住了,一长溜的黑漆平头马车,后面跟着一队护卫,人人高头大马,马挂长枪,身带腰刀,背背长弓。

魏少东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这匹马神骏非常,碗口大的马蹄,轻轻的刨着地,黑色的皮毛像一匹闪缎,在晨曦中闪闪发光,时不时的打一下响鼻儿。魏少东一身月白色描金线五福团花骑马装,骑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器宇轩昂。

一旁一匹枣红色赤兔胭脂马,时不时的用鼻子碰碰魏少东的黑马,那黑马一副爱理不理的摸样。刘弈一身青色戎装没有多余的修饰,越发衬得面白如玉,目如朗星,平时吊儿郎当的神情也为之一变,变得威严起来,仿佛要上战场的大将一样。全都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苏萱恶意的想。

“萱儿过来,你坐第一辆车,这车大点,还能坐下你和你的两个小厮,剩下的都两人一辆坐后面。”刘弈安排众人乘坐。自有随行的出来,安排打点。众人全都不说话,依次上车。

苏萱也没说什么,带着金奴和芍儿去了第一辆车,这车的大小就跟小房子似的,三人坐里面都空旷的很。

大家都上了车,外面一记响鞭,然后是马蹄得得,车轮滚滚,出发了。坐在车里的人此时都在面面相觑,这次踏青的目的地是哪里?在门口大家都被这阵势镇住了,谁也没问,这上车才想起来还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苏萱也刚想起这个问题来,撩开车窗往外面看,正好看到刘弈骑马走在车旁往这边看过了,两人看了个眼对眼儿,苏萱蓦地脸红了,嗖的放下窗帘。

刘弈在外面呵呵一笑,道:"萱儿想看什么?”苏萱在里面没说话,芍儿看了看苏萱,苏萱低着头道:"你问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芍儿抿嘴儿一笑,撩开车窗,“刘公子,我们公子让问问这是要去那儿。”“她自己怎么不问,想知道让她自己问,别人的话,小爷一概没兴趣回到。”刘弈的声音伴着马蹄声,从外面传进车里。

芍儿无奈的放下车帘,扭头看苏萱。“我也不问了,就是把我卖了,我也不吱一声”苏萱生气道。

马车继续摇摇晃晃的走,半个时辰以后,马车停了。金奴打开车门,把车帘掀了个缝,往外看了看,然后缩回来m道:"是到了城门口。”

这时候就听到一阵疾驰的马蹄声跑到前面去了,“是哪个不长眼的,没看见是谁得车队吗,长眼睛是尿泡儿用的。”刘全这狗奴才的声音。

“吆,刘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您老人家,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小的石坚,小的孟廷给您请安了。”

“得了看你们那窝憋样儿,我们爷急着赶路呢,我也没工夫和你们计较,给你们打酒喝的,以后把招子放亮点”话音一落,马车就又启动了。

芍儿闲得无聊,就在车里这儿摸摸,那看看。放在苏萱前面的小桌子和车地板是连着的,稳固异常,芍儿打开下面的一个小抽屉,里面放的是各色小点心,打开另一个,里面是各种零嘴儿,再打开里面是茶具,再打开......车壁上和小桌子上是层出不穷的小抽屉,芍儿和金奴就想寻宝比赛一样,你找到一个,我再发现一个,把车里全翻了一遍。

芍儿把里面的点心和零嘴给苏萱拿出来,苏萱也确实饿了,几顿饭都没好好吃。这些小点心入口,酥软香甜,很好吃,苏萱每样都吃了一两块儿,喝了几口茶。

车子走起来摇摇晃晃的,苏萱晚上失困,现在阵阵睡意袭来,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公子躺躺吧,到了我们再叫您。”芍儿给苏萱把身后的靠枕挪了挪,把外衣脱了,叠好放在一旁,把相思豆儿的同心结放到上面,苏萱顺势躺下,金奴把一旁的蚕丝凉被给盖上,苏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出了城,马车的速度明显加快了,一路疾驰。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苏萱醒了,一时不知道身在何处,半天才明白过了,自己还在车上,马车还在赶路,车里黑漆漆的。

苏萱翻身坐起来,“公子醒了,可想喝茶?”芍儿的声音,“现在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到。”“现在酉时末了,听刘全说,大概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金奴也凑过来。

一百六十八章 旅途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不就是踏个青吗,怎么走了一天?”苏萱问道。“我们也问刘全了,他说是要去九龙潭,九龙潭离城一百多里地呢,天黑到,都是快的了。”金奴闷闷的说。

“怎么什么事跟这两个人粘上关系,就这么麻烦呢。”苏萱不耐烦的道,咚的一声又躺下了。

芍儿和金奴都没说话,这黑天瞎火的什么也看不见,躺着就躺着吧。又躺了一会儿,外面车速渐渐慢下来,有人轻轻的扣了扣车壁,芍儿掀开窗帘问什么事。

“你家公子可醒了,我们现在进山了。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刘全的声音。“醒了,知道了。”芍儿答道。

一个多时辰车停了以后,外面递过一盏风灯来,芍儿给苏萱穿衣服,金奴闷闷不乐的举着灯笼。穿戴好,苏萱刚要下车,就感觉出不对来了,身上有叮咚之声,抓起身侧的配饰一看,是个羊脂玉玲珑。

“我的同心结呢?”苏萱抬头盯着二人道。“公子还说呢,公子睡着的时候,魏少东进来了,看公子睡得熟,就没惊动,刚要下车,就看见衣服上摆得同心结了,魏少东盯着看了一会儿,二话没说,就拿走了。我说那是公子的心爱之物,魏少东说‘拿的就是你家公子的心爱之物’,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金奴气愤的道。

“都怪奴婢没把东西收起来,请公子责罚。”芍儿低着头道。“罚你有什么用,把东西要回来m才行。”苏萱冷冷的说。

大家都下了车,吴晴几个走在一起,看面前是一座很大的山庄别墅,上面写着龙潭别院,字写的笔走龙蛇,大气磅礴。

“好字,端的入木三分,跌宕遒丽,大家也纷纷称赞,刘弈得意的道:”这是我大伯父的手笔,他老人家一声有两个得意,第一个得意是掌管西北的千军万马,第二个得意就是他的书法,所以我们家只要能能题字挂匾的地方,都有我大伯的墨宝。”

“在西北统领千军万马,而且姓刘的,阁下莫非是刘国舅之子,当今皇后的内侄,刘弈刘公子?”吴晴的朋友里,那个毛大喇叭大声道,大家也齐刷刷的对着刘弈行注目礼,难道这就是名满京城,享誉大齐的刘太岁?

“正是在下,好了大家既然是出来玩儿的,一定要玩的高兴,玩的尽兴。”刘弈对大家抱拳道。把手里的缰绳扔给了一旁的刘全儿,带着众人大步往里走。

这时早有别院的管事过来请安,刘弈一摆手道:"给各位公子安排住处。”魏少东和刘弈径直往里。

管家带着吴晴几个下去安排,苏萱自然而然的跟在后面走,这时候刘全儿赶过来道:"苏公子请随我来,公子的住处是一早就安排好的了。”

“这样不好吧,我还是和大家一起吧。”苏萱冷着脸道。“那边安排的比较拥挤,苏公子又身体纤弱,怕不方便照顾,于是给安排了僻静的住处。”刘全正好挡在苏萱前面,苏萱也不好强行挤开,或者绕过去。这么几句话得功夫,吴晴他们就三转两转的走没影儿了。

苏萱张了张嘴,想喊吴晴他们等自己,但是想到刚才刘全拦住自己时,那几个人促狭的眼神,就忍住了,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只有天上的星星看着几人,顽皮的眨着眼睛,没办法只好跟着刘全走了。

随着苏萱的走动,身侧传来悦耳的叮咚声,苏萱是越听越心烦,心里的小火苗突突的烧起来。

别院的路上都挂着灯笼,穿过几道穿堂,跨过几道门槛,来到一处院落,远远的就香气扑鼻,门口挂着两盏大大的宫灯,把门口里外照的亮堂堂的,好一处幽静清雅的处所。

看到这处院落,苏萱心情好了不好,院子的匾额上题着隽秀的几个字,玲珑阁。这是怎么了,魏少东用玉玲珑换了自己的红豆同心结,刘弈又安排自己住进玲珑阁,这是巧合还是......苏萱摇了摇头,心道:苏萱你也太自作多情了。

“听你家公子说,你们家所有的题字都是刘国舅的亲笔,只是这院子的题字,却和门口匾额上的字大相径庭,不知道是苏萱眼拙,还是确不是出自一人之手?”苏萱边走边问道。

“苏公子果然好眼力,这家里不是大老爷题字的地方屈指可数,这就是其中一处,这是大夫人的题字,也是大夫人最喜欢的一处院子。每次来别院必住此地,所以大老爷在这院子下了不少功夫,只是自从大夫人没了,这院子虽然精心照顾,但是从没让别人住过。这次大爷指名让公子住这院子,从昨天起,问了好几遍,这院子收拾好了没有,还没见大爷这么上心过呢。”刘全笑着道。

要不说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呢,这刘全说的一本正经,可是苏萱从这位的脸上,总能看到一丝蔫坏儿的意思。

这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中间用花摆了一个大影壁,最外一圈是大红的胭脂红色,中间用柔和的杏黄色牡丹填色,中间是黑绒缎般的黑牡丹描的一个福子。

苏萱站在这牡丹影壁前,觉的天是那么高,地是那么广,世界是如此绚烂美妙,自己又是那么的渺小。晚上山里凉风习习,苏萱久久的站在影壁前,大家也都没有说话,安静的陪着。

最后苏萱转过影壁,前面是穿堂,四周摆放着都是苏萱叫不上名字,但是好像颜色都是很鲜艳,品种名贵的牡丹。

天下牡丹汇集地,值此京城第一家,端的富贵雍容,端丽妩媚,国色天香,不身临其境不能体会个中滋味,苏萱一行徐徐而来。

穿过穿堂,就有一个一身桃红弹墨绚焉春盎裙装,梳一个双螺髻,大概十二三岁的丫头和一个一身朝霞落日浅橘色彩绣罗裙,头发梳成双丫髻,两边皆用橘红丝带缠绕,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丫头,带着一众的小丫头快步走过来,屈膝行礼道:"苏公子万福,我们是玲珑阁的姚黄儿和赵粉儿,给苏公子请按。”

好华丽的阵容,好伶俐的丫头,好大的排场,苏萱点了点头,赏了几个银锞子,姚黄儿接过去,道:"谢公子的赏儿,公子一天车马劳顿,屋里给公子准备了热水,换洗的衣服,还请公子沐浴更衣,消疲解乏。”说完又是盈盈一礼,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几位小哥,请随婢子们来。”阿宝和獒狗儿随着漂亮美眉走了,金奴和芍儿稍微犹豫了一下,“去吧,累了一天了,不用担心我。”苏萱看着这俩人道,金奴和芍儿也走了。

“姚黄儿赵粉儿,你们好好伺候着,过后大爷自会上你们。”刘全狐假虎威的道。

“是,刘大哥,把苏公子交给我们,就请大爷放心好了,苏公子如果少根头发,就唯我们是问。”姚黄儿道。刘全点了点头,给苏萱行礼退出去。

苏萱睡了一路,现在正精神着呢。随着这俩丫头进到屋里,屋里悬着纱灯,屋角分别放着一盏汉宫九枝莲花灯,几案上的琉璃花篮中燃着李主帐中香,地上铺了波斯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如在云端。

姚黄儿引苏萱去了去了净房,里面是个大大的木桶,上面撒了花瓣。苏萱看了姚黄一眼道:"你出去吧,我不习惯别人在跟前。”

“大爷和我们说了,说公子是女儿身,让我们自己服侍,公子不必有什么顾虑。”姚黄儿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我不习惯有人在跟前。”苏萱仔细的看了姚黄一眼。

“公子带来的两位姐姐,都不在跟前,公子没人伺候怎么能行,还请公子让姚黄宽衣。”说着姚黄轻轻的走上来,脸上带着微笑,好像在安抚苏萱,意思像是在说:不要怕,我也可以的,看我可是乖乖兔。苏萱觉的说了半天就是鸡同鸭讲,只好把姚黄推出去,然后自己洗浴。

苏萱洗浴出来,姚黄儿和赵粉连忙迎上来,给苏萱收拾。“吴.....魏公子和我们大爷在偏厅等公子呢,要一起用饭。”赵粉道。

“我.....我知道了。”苏萱本来想说我不去,但是转念一想,不去怎么把自己的同心结要回来m。

苏萱收拾好,去了偏厅,魏少东和刘弈都在厅上坐着,看到苏萱进来,刘弈道:"摆饭吧?不少字”说着看向魏少东,魏少东点了点头,下面的人就陆陆续续的把饭菜摆上来。

苏萱走到魏少东跟前,把玉玲珑放到桌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苏萱淡淡的道。刘弈愣了一下,笑着端起茶,喝了一口。

魏少东脸上神情变换,道:"我的玉玲珑难道不好吗,这个是蓝田玉,名师雕刻,价值连城。”

“魏少东是不是你的眼里只有价钱,只有利益呀?我告诉你,我的东西千金不换”苏萱鄙夷的道。

一百六十九章 入住

“你的那个什么同心结,我早就扔了,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如果你不想漕帮再出什么事儿的话”魏少东铁青着脸,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道。

“魏少东你还别说,漕帮没事儿还好,以后有事我就算在你头上。如果漕帮以后再有事,就当我不认识你,以后我们两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苏萱也咬牙切齿的道。

魏少东气的手脚发颤,嘴唇发紫,“好好好好个苏萱,你能耐了,你本事了,为了一个破玉佩,就跟我翻脸,我还就告诉你了,想拿回那破东西,没门儿”魏少东站起来,饭也不吃,蹬蹬蹬的走了。

“魏少东我也告诉你,我不拿回我东西,我誓不为人”苏萱也甩袖子走了。

刘弈好笑的看着满满一桌子菜,看着两人都气呼呼的走了,笑着坐到桌前,吩咐身边的人,把这个这个给苏萱送去,把那个那个给魏少东送去,看着空了多半儿的桌子,拿起筷子,嘴角带着一抹笑意,自顾自的香甜的吃起来。

苏萱气呼呼的回了卧房,才坐下。赵粉儿过来屈膝行礼道:"公子,我们大爷让人把饭菜送过来了,现在摆在西间了,请公子移步。”说着退到一旁。

苏萱愣了一下,自己自顾自的和魏少东生气,倒把主人家凉到一旁了,这也就是刘弈一天大大咧咧,吊儿郎当的什么都不在乎,如果换成一个稍微酸腐点儿的主家,虽然不会恼了自己,但是看法总会有一点的。

苏萱心里后悔,面上就有点儿过意不去,“替我谢谢你们家大爷,就说刚才是苏萱不懂事,请他多担待。”

“公子不用担心,我刚才看我家大爷高兴着呢,公子只管安心用饭就是了。”姚黄儿道。

苏萱遂站起来去西间吃饭,姚黄儿双手递上,用布帕包着的银筷子,赵粉儿把一碗胭脂米放到苏萱跟前,然后站在一旁悄悄的看着苏萱。

苏萱在车上睡了一天,又吃了好多小点心,腹中也不怎么饿,加上一下车就跟魏少东生气吵架,就更没有胃口了。

苏萱小口小口的吃着米饭,筷子有一下每一下的,品尝着面前的几个菜肴。

赵粉抿了抿嘴道: “今年运河开河的晚,漕粮都运不过来,米价差不多都快翻了一倍了。连带的万岁爷吃的胭脂米和贡米都紧张了,我们家大爷打小儿是吃这几样米的,这不运河一开,就先运过一船胭脂米和贡米过来。还是皇后娘娘心疼我们大爷,赏了两石过来。厨房里对这两石米看的兢兢业业的,每次都是可着做的。”赵粉儿唠叨着,姚黄儿也一脸的矜持。苏萱笑了笑,没说话。

“是吗?胭脂米在京城原来是只供万岁爷吃的呀我们家姑娘也是吃这米的,只是在我们江南没这么金贵。早知道就给你们家大爷带几石过来,省的老麻烦皇后娘娘。”金奴惊讶的道。

姚黄和赵粉一听,一下没了声音,苏萱嘴上带着笑意,淡淡的看了金奴一眼,金奴挑了挑眉,芍儿在一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此后姚黄和赵粉就一直很安静,递汤递饭很是殷勤。

吃过晚饭,金奴和芍儿给苏萱铺床,安排就寝,姚黄赵粉就说她们值夜,让金奴和芍儿下去休息。

“两位姐姐的好意我们领了,只是公子的习惯两位一时半会儿的还不知道,这几天就先我们jiemeiv值夜吧。”金奴道。

“行了,我晚上什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谁都不让值夜,都去休息”苏萱看赵粉张口还要说什么,就一锤定音,都让下去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姚黄和赵粉撩开纱帐,上面铺的是象牙凉席,放着一床银红细纱的凉被,安眠的香囊用络子系着缀在床帐的四角上。芍儿给苏萱宽衣,金奴给脱鞋,苏萱拉开凉被躺下,几个丫头悄悄的退下去。

一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屋里的自鸣钟滴答滴答的走着。苏萱在车上睡了一路,现在着实没有睡意,半个时辰后,又悄悄的起来,轻轻的下地,走到窗户跟前,透过纱窗,向外面看。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一切笼罩在月光里,朦朦胧胧的。突然苏萱看到院墙上人影一闪,一个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苏萱的心一紧,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前的衣服。那个人沿着墙根儿,飞快的来到苏萱窗下,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慢慢的抬起头来。

苏萱一颗心才慢慢的放下,原来是刘弈。刘弈抬起头从纱窗外面往里看,一时和苏萱看了个眼对眼。这下把刘弈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的一个下蹲,双手护头,摆出了一个格斗手势。

蹲下以后才发现不对,自己看到的那个人应该是苏萱。然后有缓缓的站起来,小声道:"把窗户打开,让我进去。”

“刘公子更深露重,你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于礼不和。”苏萱轻笑的道。“什么于礼不和,这些繁文缛节与我何干。萱儿男扮女装,在外面行走,又和那里的礼数了,快给我开窗,让我进去。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否则我走了你可不要后悔。”刘弈一副你不要后悔的样子。

到底什么事能让自己后悔了呢,苏萱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不该放刘弈进来,这时候就看见刘弈从袖袋里,拿出一个东西,看那穗子,好性是......好像是被魏不要脸的拿去的那个同心结。苏萱心里一阵激动,心随手动,立刻给刘弈开窗。

刘弈单手支窗,一个纵身,跳入屋里。苏萱激动的看着刘弈,好像在说,给我吧,给我吧......刘弈看着面前神情激动,目光殷切,紧紧盯着自己的小儿,对苏萱抛了个媚眼儿,弄的苏萱一激灵,用手抚了抚起着鸡皮疙瘩的手臂道:"都进来了,总该物归原主了吧。”

“呵呵,萱儿不会以为我来,是单单给你送东西的吧?不少字你也知道我刘弈从来都不是个烂好人,我来只是告诉你,同心结在我手里,想要回去,就得答应我的条件。”刘弈敲着二郎腿儿,坐在书案一旁的椅子上。

“什么条件?”苏萱一下警惕起来,天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你可知道为了这个同心结,魏少东可是很生气的,我冒了这么大的险,把东西给你偷回来m,先别说我有什么条件呢。不知道苏姑娘想怎么报答我吧。”刘弈斜睨着苏萱。

让苏萱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苏萱不由自主得往后退了两步,“只要不违反苏萱的原则,只要我能做到的,但请刘公子提出来。”刘弈看着苏萱渴望的表情,警惕的眼神儿,想要又不敢上前拿的样子,刘弈觉得好玩儿死了。

刘弈呆呆的看着苏萱,苏萱紧张的注视着刘弈。苏萱发现半天刘弈都没动静,除了发呆还是发呆,而且是盯着自己发呆。

弄的苏萱是又羞又气,但是深更半夜的自己放刘弈进来,已是不对,现在倒圈住自己了,这人除非自动消失,否则自己是赶不走的。

苏萱往旁边闪了闪,让刘弈自己去盯着门框发呆去。过了一会儿,刘弈发现面前的人不见了,眨了眨眼睛,转了转脑袋,看到苏萱在一旁又羞又气的站着,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刘弈又笑了,自己安排院子的时候,故意让两人的院子挨着,给吴王殿下安排住处,当然是正院主屋了,没别的毛病,就是离玲珑阁远点儿,而自己则住进了和玲珑阁一墙之隔的无花院。

今天晚上自己心血来潮,想借自己天时地利人和之优势,来个花前月下,开始的时候本来是抱着好玩儿的心态来的,那知道,此情此景也让这流连花丛的老手,刘同志怦然心动了,自己流连花丛,风花雪夜,一掷千金,全都是逢场作戏,情非得已。

这其中也没有一个让自己想要真心相待,愿意为之付出的,曾几何时,刘弈以为自己的人生也就在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中度过了,不成想遇到了苏萱。

对自己的一掷千金,除了轻视就是轻视,对自己的风花雪夜除了藐视就是藐视,对自己的流连花丛,左拥右抱很是鄙视,在别人眼里的羡慕嫉妒恨,到了苏萱这里全都不灵了。

这让刘弈好奇之心大气,同时也激起了内心深处的傲气,自己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统领千军万马的,还能败在一个小女子手里吗。

刘弈在自己强烈的自信和自负的指导方针下,一步一步的沦陷了。“萱儿,你只要答应mintn和我学骑马,我就把这同心结还给你。”刘弈开除了条件。

“学骑马?哦......好吧,不过我以前没学过骑马,恐怕......恐怕笨得很。只要你不嫌我笨,我......我还求之不得呢”

一百七十章 骑马

苏萱惊讶于刘弈这个条件,这个自己能做到,何况自己真的喜欢刘弈的枣红马,那自己是不是mintn也可以感受一下,纵马驰骋,马踏飞燕的感觉了,苏萱一时想入菲菲,心弛神往。

刘弈看着苏萱一脸的向往,“这个同心结还是在我这里放着,什么时候跟我学会了骑马,什么时候把东西拿回去。”

在苏萱还在憧憬自己的明日娱乐的时候,刘弈不合时宜的声音又想起来了。犹如十冬腊月一盆儿凉水,从头淋到脚,说了半天,自己还不能拿回自己的东西,还得等着自己学会了骑马,这是耍自己呢吧?不少字

等自己学会了骑马说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是不是得等自己学会驯马了以后才能拿回来m呢。

这就和一个笑话一样,骑着乌龟过河,前面吊着一个乌龟喜欢吃的香蕉,到了对岸,那人就吧乌龟四脚朝天的翻过来,等回去的时候,又翻过来坐上,前面依然吊着一个乌龟喜欢吃的香蕉,这只乌龟就又奋力的冲着这香蕉游去。

苏萱愤怒的看着刘弈,把这个故事说给刘弈听,刘弈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然后一边笑一边说道:"萱儿把弈想成什么人了,我既不会在你学会骑马以后,让你接着学驯马,更不会用这香蕉老吊着你,干这干那。我刘弈一言九鼎,说你学会了骑马还给你,就还给你。好了,时候不早了,萱儿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别到时候把我的屋子拆了。”刘弈说完,又看了看苏萱,才恋恋不舍的越窗而出。

剩下苏萱一人气苦不已。刘弈翻过围墙,回了自己院子,迈步就要往屋里走,看见自己的大丫头,绿菊在门口焦急的等着自己,看见自己过来,就大声道:"大爷你出恭怎么这么长时间,吴王殿下都等了您好长时间了。”

刘弈撇撇嘴道:"这管天管地,还管得了老子拉屎放屁,行了下去休息吧,不用你伺候了。”刘弈说着抬脚进屋,看见吴王沉着脸,坐在椅子上,看到自己进屋,眼皮儿连撩也没撩一下。

“振麟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现在我们有更大更重要的事要做,希望我们不要把精力浪费到鸡毛蒜皮的小事上,我们也没必要为些许小事伤了感情。天王老子管不了你拉屎放屁,我就更管不了了,只是希望你下次出恭在自己院子里,跑到别的院子里去出恭,传出去要贻笑大方,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在女孩的闺房里出恭,怕损了你刘太岁的名头儿。”吴王殿下说完,站起身来,看也没看刘弈一眼,就走了。

刘弈的笑,凝结在脸上,吴王殿下就这么从他身边走过,鸟都没鸟他一下。刘弈气呼呼的坐下,然后又站起来,又坐下,最后抓起桌上的茶盅子,嘭的一声,摔到地上。

“不就是他老子天下第一吗,我老子们也不错,还统领千军万马呢,惹得我老子们不高兴了,你老子也舒服不了。”刘弈嘟囔着。

绿菊进来道:"祖宗,你小声点,让殿下的暗卫听到,又是惹气的事儿。又让皇后娘娘担心”刘弈撅着最不说话了,转身进了内室,绿菊连忙跟进去伺候。

第二天,苏萱早早的就起来了,问姚黄和赵粉有没有骑马装,自己带的衣服里没有,想借一套穿穿。

“如果姑娘不嫌弃,就穿我的吧。”苏萱点点头,姚黄出去一会儿,拿了一套黑红相间的骑马装,给苏萱穿上了。就是有点大,别的都很好。

“公子穿上真是英姿飒爽,气度不凡。”赵粉在围着苏萱转了几圈儿道。要说别的这话可能还着调,用在苏萱身上就不合适了,苏萱本来就是江南女子,生的纤弱婉约,怎么也和英姿飒爽沾不上边。

苏萱笑了笑没说话,吃过早饭,带着阿宝和獒狗儿去了刘弈那里。刘弈看着苏萱就好像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衣服在身上框框当当的,刘弈强忍着没有笑出来。

苏萱又怎么会不知道刘弈心里想什么呢,白了刘弈一眼儿,什么都没说。两人肩并肩的往外走,到了前厅就看见魏少东正和几个书生寒暄,几个人都谈性正浓。

魏少东看苏萱和刘弈肩并肩的出来,而且苏萱还穿了一身不伦不类的骑马装,立刻就明白一定是刘弈怂恿的,立刻撇下众人走到苏萱跟前,道:"萱儿想学骑马,刘弈的可是大宛名驹,性子烈的很,还是我的墨玉温顺些,骑我的的吧。”说着不由分说,去拉苏萱的手。

苏萱一个愣神儿就被魏少东抓在手里,魏少东看苏萱被自己抓在手里,并没有怎么挣扎,脸上柔和了不少。

刘弈在后面吧唧了吧唧嘴,道:"这怎么也得来个先来后到吧,萱儿你可不能言而无信,昨天可是你求我,跟我学骑马的。”萱儿使劲挣脱了魏少东的手,走到刘弈跟前,脸上带着尴尬之色。

魏少东刚要说什么,后面吴晴就出来道:"魏公子,刘公子,我们这是去那里呀,不知道今天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我想和朋友们出去转转。”

魏少东一皱眉,道:"我们一起来的.......”“如此更好,我和魏兄打算带着苏兄去骑马,几位可以在山上随便转转,我让熟悉地理的老家人带着各位吧。”刘弈截了魏少东的话头儿。

魏少东愣了一下,神色缓和不少。遂看向众人,大家互相看了看,跟魏少东和刘弈拱手告辞了。“去让刘超带着各位xianx走走。”刘弈吩咐。

下人里出来一个身穿劲装,身体结实的护卫,上前一步,站出来。大家说说笑笑的跟着刘超走了,“这位大哥,听说附近有九龙潭,山泉飞瀑很是漂亮,可否带我们去一游?”毛大喇叭道。

“这.......”刘超还没说话,就听另一个人到:"你没看见这个山庄就叫龙潭别院吗,所以这九龙潭很可能近在咫尺,我们既然来了一趟九龙潭,就要四周都看看,这里不是有十渡吗?我们就一渡一渡的浏览岂不更好。”那个三十多岁的文士道。

刘超站住不说话,用目示意众人,到底先去那里。众人也都不说话了,“这位大哥,只是不知道我们如果先游览十渡可还使得?”吴晴道。

“各位公子,你们说的十渡,确实有一渡二渡直说,这是个景点,连绵几十里地,公子们一天是走不完的,所以还请先选一个。”刘超闷声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大家完全不清楚环境,也不知道那个渡近那个渡远,大家都不说话,吴晴只好道:"还麻烦刘大哥给指点一二,我们就在附近转转。”

刘超道:"九龙潭所在的是二渡,这方圆十几里地都是二渡,众位公子就在这附近看看就是了。”

吴晴他们就边走边闲聊,“我说吴兄,你的这位苏兄是什么人?我们可都是正经读书人,不搞歪门邪道。”说着话的是毛大喇叭。

吴晴的脸腾的红了,道:"毛兄你胡说什么,苏兄可也是正正经经的清白人家,如果有什么也是那魏少东和刘太岁想入非非了。我们活在这个世上,都是升斗小民,,胳膊那里拧得过大腿,不过我倒是遇到几次魏少东和刘太岁到访,苏文兄可是一次面子都没给过。每次都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只是这二人脸皮超厚,怎么都不恼,怎么都不肯走。”

“这就更有问题了,你看看这两个人,就和看着肉骨头的狗似地,把苏文轩看的死死的,别人一靠近就呲牙咧嘴的。”柳如愚说,几人都面色讪讪,没有说话。

刘超在前面一个趔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如愚兄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他人非,我们是来游览踏青的,我们就不要背后议论这些有的没的了。”吴晴面色严肃的道。

那人看了大家一眼,看大家都一副低头走路的,或者抬眼看风景的,也就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什么。

刘弈和魏少东带着苏萱下了山,来到山下一片开阔的地方,苏萱望着足足有自己两个高的大红马,一时不知道怎么上去。

那匹枣红马,打着响鼻儿,眼睛一眨一眨的,俾睨着四周,甩着尾巴,当真有马中之王的风范。一旁魏少东的马,不时的瞧瞧枣红马,想上前又不敢的样子。

正在苏萱看着高头大马不知所措,就感觉腋下一紧,身子腾空而起,在苏萱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马上了。

枣红马上一前一后放了两套鞍具,苏萱被放到了前面一个鞍具上,立刻有人过来,调整了一下脚蹬的长度,让苏萱的脚不偏不倚的放到脚蹬上。

“萱儿你先感觉感觉,让马奴先牵着马带你溜达溜达,找找感觉,一会儿我再带你。”刘弈站在一旁道。

一百七十一章 过程

魏少东没有说话,站在一旁看着。那个调整脚蹬的男子,走过来,牵着缰绳往前走,这一往前走,眼前的景物起起伏伏,苏萱立刻觉的心里没着没落的,手里握着的缰绳感觉也没处使劲儿,这足足有一房多高,感觉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

苏萱趴在马上,也不攥着缰绳了,紧紧搂着马脖子,马奴低着头,偷偷笑。刘弈在后面看着咧着嘴笑,魏少东也不沉着脸了,眼里也带了几分笑意。

一炷香的功夫,马奴牵着马回来m了,苏萱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脸色有点发白。刘弈笑道:"骑马的感觉怎么样,舒服吧。”苏萱抿着嘴,点点头道:"舒服,很舒服。”

“那就好,萱儿坐稳了,看看本公子怎么教你骑马。”马奴跪在马旁,刘弈在他身上一点,飞身上马,接过马奴手中的缰绳,双腿一夹马腹,枣红马一声长嘶,四蹄翻飞,闪电般的冲出去。苏萱只觉得耳边猎猎风声,身体飞速的上下颠簸,苏萱本能的松开手,要趴下去搂马脖子,然而身体早就被身后的一只大手搂住了。

苏萱只能尽可能的忽略身后是那个谁谁,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虚无缥缈,赶紧抓住个实在东西,别掉下马去是正经。

跑了一会儿,苏萱就听到刘弈带着轻笑道:"好了,跑了一圈儿了,萱儿感觉怎么样?”苏萱睁开眼睛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起点了,刘弈跳下马,张开手,示意让苏萱跳下来。

苏萱闭了闭眼睛,就要往下跳,突然感到一双坚实有力的大手,捉住了自己,慢慢的把自己扶下来。

苏萱的腿和面条似地,两股颤颤,说什么也站不住。魏少东半搂半扶的把苏萱带到一旁,让苏萱坐到草地上,苏萱现在感觉还和在马上一样,整个人都还起起伏伏的,看着眼前的东西,也都晃晃荡荡,睁开眼睛一看,立刻就又闭上眼了。

苏萱面白如纸,额头上满是细汗。刘弈也不笑了,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道:"怎么这么严重,我们那时候.......”后面的话被魏少东瞪了回去。

半天苏萱才缓过来,立刻就道:"没事了,我再骑骑试试。”说着就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冲着枣红马走去。

魏少东一皱眉,刘弈一阵错愕,“咳萱儿,其实骑马也不是一日之功,怎么也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否则欲速则不达。”刘弈眼睛转了转道。

“是吗?真的吗?”不跳字。苏萱疑惑的看着刘弈。刘弈郑重的点了点头。苏萱得到肯定的答复,又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萱儿我来给你先讲讲骑马的要领吧,骑马不是一撮而就的,而且你现在还身材矮小,不适合骑高头大马,等mintn我给你看看马厩看看,有没有适合你骑的矮脚马,如果没有等给你准备好了,你再学。”魏少东温声细语的道。

“什么,骑马还有要领?还有高矮之分?不是熟能生巧吗?不是练得多了自然就会了吗?”不跳字。苏萱带着一连串的一问,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刘弈心虚的撇开头,本来是要逗逗苏萱的,哪知道这位是给个棒槌就认真。魏少东一看苏萱看向刘弈,心里就更透亮了,今天这一切都是刘弈捣的鬼。

“那我就不骑着跑了,只坐在上面,溜达溜达,先找找感觉再说。”苏萱想了想道。还学?魏少东皱着眉看了看刘弈,刘弈一副这不赖我的表情。

在苏萱能站起来的时候,就又在刘弈的帮助下,骑上枣红马去溜达了,一路上弄的枣红马很是不爽,一天都没放开了跑呢,总这么溜达溜达的,太不过瘾了。

就这么溜溜达达的走了几个来回,苏萱就感到两条腿的内侧生疼,看来是磨着了。这已经是古代最好的交通工具了,真怀念有汽车的年代。

最后魏少东实在看不下去了,勒令苏萱赶紧下来,干什么都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今天就是在马上溜达一天也是不管事儿的。

苏萱被魏少东强行拉下马来,好长时间苏萱的腿都并不拢,走一步,腰部以下关节没有不疼的,苏萱下了马就要坐下,魏少东说不行,要把筋脉都舒活舒活,否者更不利于恢复。

苏萱强忍着疼痛,被魏少东一步一步拉着慢慢的溜达,前半天是骑在马上溜达,后半天是魏少东拉着苏萱在地上溜达。

苏萱心里很很的诅咒着这魏断魂,干脆把名字改了吧,不要叫什么魏断魂了,就叫魏催命得了,自己都这样了,还硬拉着自己走来走去的,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中午的时候因为苏萱坚持学骑马,大家谁都没回山庄吃饭,而是让人送了几样简单吃食,随随便便的吃了几口。

苏萱在肚里肚外的双重叫嚣下,说什么也不走了,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起来了,只是说自己饿的不行了,想回别院吃东西。”

刘弈意气风发的骑了几圈马回来m,就看到苏萱赖在地耍赖呢。魏少东一脸无奈,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刘弈心里偷偷的笑。“萱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坐在地上?”刘弈问。

“我走不动了,我想回别院吃东西,这个讨厌的魏断魂总拉着我走来走去的。”苏萱看到刘弈,一脸委屈的道。

“就是,萱儿的腿本来就疼,你怎么能拉着她漫山遍野的溜达呢。”刘弈一脸心疼的道。“你......振林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没学过骑马,在马上呆了半日,两腿都僵硬了,不多溜达溜达,血脉不通,第二天只会更难受,她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不成?”魏少东气愤难掩的道。

刘弈也不管谁对谁错,拉起地上的苏萱道:"走,回山庄吃饭去。”转头对着魏少东道:"你也是,她一个女孩子,娇娇弱弱的,又不是非要学会骑马不行,mintn走不了路,下不了床的就在屋里歇着就是了,你这么严格,她那受得了。”

魏少东觉得自己简直都冤枉死了,学骑马是这两个人说的,苏萱又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样子,怎么自己想让她快点儿学会骑马,倒弄的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魏少东劈手把苏萱夺过来,走我带你去吃饭,说着认蹬搬鞍上马,把马下的苏萱像拎小鸡子一样拎到自己前面,打横抱住,打马往山上跑去。

刘弈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也跟着跑了。魏少东尽量使劲搂着苏萱,不让苏萱挨着马背,无形中就减缓了不少颠簸,比苏萱自己骑马舒服多了。到了山庄门口,魏少东继续抱着苏萱往里走,马匹什么的看都没看一眼,自有下人上来料理。

这下苏萱不愿意了,“放我下来,魏少东你放我下来,你小心让被人看见,你快下来。”苏萱边说,边扭着身子,要自己下来。“老实呆着”魏少东重重的拍了一下苏萱的屁股,因为骑了很长时间的马,苏萱的屁股都肿了,被打的哎吆一声,浑身一抖。

魏少东愣了一下,扑哧一下笑了。苏萱涨的满面通红,老实让魏少东抱着,也不闹腾了。魏少东到了自己的院子,吩咐丁良拿个软垫来,把苏萱轻轻的放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自己做到苏萱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苏萱看。

苏萱被魏少东看的全身发毛,最后实在顶不住了,“看什么看,小心看到眼里拨不出来了。”

魏少东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说吧,为什么急着学骑马,你和刘弈有什么猫腻?”

“你少说的那么难听,我还告诉你魏断魂,我们就是有什么猫腻也不关你的事儿”苏萱也不甘示弱的盯着魏少东道。

“死丫头,你不要嘴硬,你现在不说,我早晚也能知道了。”魏少东也不和苏萱生气,语调平静的道。

“狗拿耗子”苏萱心里念叨了一句。“什么?你说什么?”魏少东一连问了好几遍,苏萱开始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说什么了?”

“萱儿你少给我装葱,狗拿耗子是怎么回事儿?”魏少东瞪着苏萱问道。“这是我心里想的,你......”苏萱说着说着猛的住了嘴,难道这魏少东有读心术吗,自己心里念叨了一句,他就知道了,那么这个人不都成了神了。

苏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魏少东,心里想,我一个穿越人士就够雷人的了,你再会读心术,那就更雷人了。

“什么你心里想的,我看是你对我太有意见,不知不觉都说出来了。”魏少东怒道。“哦,这就好,这就好。”苏萱说了几个这就好,原来不是会读心术,是自己不小心说出来的。苏萱这几句话,加如释重负的表情,把魏少东气的头顶冒烟,脚底出火。

一百七十二章 事发

感觉如果再多说两句,自已一准能被苏萱气死,所以也不理这个人了,吩咐摆饭。

期间刘弈连头儿也没露一下,两人安安静静的吃了饭,魏少东亲自送苏萱回了玲珑阁,又放下药油,嘱咐几个丫头伺候苏萱沐浴以后,一定要把红肿的地方都抹上,这样第二天就好了,否则就下不了床了。

几个丫头一听脸都红了,苏萱的脸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魏少东却若无其事的,细细的交代着,说完以后想了想道也可以把药油倒在浴桶中,这样全身都能浸润到。”

几个丫头只能屈膝行礼答应,苏萱红着脸撇开魏少东,一瘸一拐的进了里屋,姚黄和赵粉连忙跟进去。

在魏少东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回过身来到这个药油有了身孕是不能用的,否则就流产了。听到没有,有身孕是不能用的。”

金奴目瞪口呆的望着魏少东,好像看到了天外来客,“魏说呢,我们.....我们姑娘连天葵还都没来,那里会有身孕,魏你也想得太......”芍儿跺了跺脚。

“我这不是把今天想到的都和你们说说吗,否则以后酿成大祸就晚了。”魏少东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

里面就有摔的声音,魏少东摇了摇头,终于施施然的走了。

“你消消气,魏.....魏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了说注意事项,不是针对的。这瓶药油可是疗伤圣品——血褐。这只有御药房才有,这也就是我们认得,换成别家都不呢。”赵粉安慰着苏萱。

一会儿外面的小丫头说,洗澡水好了,姚黄迅速的把地上的碎瓷片捡了,用帕子包好,让小丫头们把浴桶抬进来。

芍儿和金奴转到屏风后面,给苏萱宽衣,看到苏萱臀部和大腿内侧红肿一片,有的地方都脱了皮,两人心疼的不行,道做突然想去学骑马,这那里是女儿家做的,看看磨的。你说你要有,还不知足,你把男人要做的差事都抢光了,让男人做去。”金奴唠叨着。

“呵呵,让男人回家生孩子,带孩子去。”苏萱往浴桶里迈的时候,疼的嘶了一声。两人没好气的白了苏萱一眼,每次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习惯了,习惯了。

却说魏少东回道屋,细细的想了一遍,苏萱今天的言谈举止,颇有点为刘弈马首是瞻的味道,这可不是苏萱的风格,苏萱应该是宁愿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今天的事,虽然确定是刘弈捣鬼,但是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魏少东坐在屋里冥思苦想,随口叫道丁四”外面半天没有回音,最后一个小厮进来回道爷,丁四刚才出去了,说一会儿就。”

“不老老实实在院子呆着,乱跑,让他一就来见我。”魏少东没好气的道。

半个时辰以后,丁良垂头丧气的,一进门就被告知,爷等了他半个多时辰了,丁良脸上神气全无,如丧考妣的一步一步的往屋里挪。

“你看丁大哥了,双打的茄子般,好像犯了多大的一样?”一个皱着眉道。

“我看也像,一定是被刘家大爷给耍了昨天我远远的看见,丁四哥和刘家大爷说了会儿悄悄话,刘家大爷塞给丁四一个荷包呢。刘家大爷一脸的奸笑。”另一个认真想了想道。

“恩,如果有这事儿,我看也差不多,刘家大爷的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那位爷,时候吃过亏?我见了那位爷都是绕道走的”再一个道,一群人都竖着耳朵听正房的动静。

丁良一进上房的门,就跪下了。“说吧事儿。”魏少东在桌案后面端坐。“爷,都是小的眼皮子浅,耳根子软,着了大爷的道儿,请爷责罚。”丁良趴在地上说。

“你着了刘弈道?”魏少东语气没变化的道。“爷昨天不是来别院以后,让属下保管.....保管那个同心结吗,属下就好好放起来了。不大爷是的......”

“所以你就把同心结卖给刘弈了,是不是?”魏少东接过丁良的话头儿,阴测测的说。丁良这次主子是怒极了,“属下那敢呀,大爷骗我说他有一个相好的,盯了有多半年了,也都正眼不看他一眼,所以爷得了个新鲜物件,想拿看看,然后照着做一个,做好以后就还我。属下当时也没多想,心里想左不过就是个特别点得小物件儿,属下就私自借给大爷了,刚才我还去找大爷要呢,大爷说还没做出来呢,等做出来就还我。”丁良说着说着就没音儿了。

“丁四我问你,既然就是一个玩物儿,你急着跟刘弈要干?”魏少东问道。“我这不是看今天苏姑娘有点反常,大爷又一脸的阴谋诡计,我就想了想,除了我给了大爷一个玩物儿,其他的都没变化,这几天也没情报送,属下就疑心到这上面了,刚才一试,果然如此。”丁良偷偷往上看了一眼魏少东。

只见魏少东脸色变换,好像并没有因为刘弈偷拿了同心结,去算计苏萱而恼怒非常,倒像是在思索。丁良在地上趴着,悄悄的舒了口气。

“丁四,孤也不说别的了,你跟了孤这么长了,孤的脾气你,但凡孤交给你的都是重要,如果不重要,孤为要交给你呢,交给小福子管不是更好?这次孤在刘家别院,是和大家乐呵,出来游玩的,也不责罚你了,先给你记下这四十军棍,以后再罚。”

丁良愣了愣,然后心里一阵狂喜,赶紧跪安,悄悄的爬出来。“我说丁四哥,你运气就是好,我们都是现打不赦,你每次都能记下,上次是八十棍子记下了,这是是四十板子记下了,你总能在棍子板子底下逃生了,时候我们也能有你这样的运气呀”门口站着的小福子,一脸羡慕的看着丁良。

弄的丁良哭笑不得,和着这个也有羡慕的?“我说福子,你这是夸你四哥呢?还是损你四哥呢?我这里左一个八十,右一个四十的记着,我见天儿的提心吊胆,怕时候一犯了,数罪并罚了,你说我到时候哪还有小命儿在,你还羡慕呢?四哥我还是羡慕羡慕你这不赦的吧,一会一清帐,省的惦记”

丁良的一番话,差点没把小福子的鼻子给气歪了,“你就矫情吧”小福子扭头进里头伺候去了。

因为丁良做了事,惹得主子不高兴了,外面伺候的都战战克克,加了。但是伺候的进出了两次,主子好像并没有生多大气,只是好像在想事情。大家提着的一颗心才慢慢的放下。

刘弈因为丁良来要同心结,同心结事发了,饭也没吃好,坐等着魏少东那边叫。可是左等右等,也没有那边的活物儿一个,就连平时是不是来这边院子,和绿菊养的那只波斯猫幽会的大黑猫,今天也没露一下面。

刘弈本来想好了一百个对策,一百个偷同心结的理由,一百个......但是人家反应都没有。

这个难道不重要吗,不重要魏少东就不会一脸醋意的拿走,然后给了苏萱一个玉玲珑,但是他为不要,不来找,刘弈百思不得其解。算了偷了就是偷了,不就是一个同心结吗,不管了。刘弈抽出墙上的一把宝剑,去院子里狂风扫落叶般的舞起来。

苏萱洗完澡,顿时觉的身上舒坦了不少,在马上折腾了一天,全是体力活儿,大运动量的活动,也把这几天的郁郁之气一扫而散,晚饭闻着就香喷喷的,吃了满满一大碗胭脂米饭,又添了一次白米饭——是因为几个丫头,外加厨房的都没料到苏萱会饭量大爆发,因为胭脂米都是可着做的,所以添饭只能是白米了。

金奴道姑娘将就些吧,没有胭脂米了,就凑合吃碗白米的吧。”芍儿虽然都没说,只是用幽怨的眼神看了姚黄和赵粉一眼,弄的两人一时大为尴尬,面色通红,张了几张嘴也不说。

苏萱只顾埋头吃饭,其他的一概不理,从刘弈往下,都是欠修理的

苏萱吃饱喝足以后,又想起同心结的事,就对姚黄和赵粉道去你们大爷院里坐坐。”两人连忙带路,出了这门进那门,苏萱一进门就看见刘弈在舞剑,翩若惊鸿,矫若游龙,一把剑在刘弈手里上下翻飞,一个银色的光团儿紧紧的包裹着舞剑之人。

苏萱彻底的惊呆了,彻底颠覆了刘弈在心中的形象,此情此景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纨绔的身上,如果刘弈真的如他表现的那么不肖,一定而且肯定的是,不会有现在的情况发生。

苏萱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院子中央的刘弈,刘弈确浑然不觉,一通剑舞的痛快淋漓。苏萱直觉的院子中央的银光突然大盛,一道银光如链,刘弈一个回头望月收住,汗湿后背,前胸微伏。

一旁立刻有小厮拿过干布帕来,刘弈抓起来擦了擦头脸,才对苏萱道萱儿来了这边,有事让姚黄赵粉通传一声,我腿脚麻利,转眼就到。”又恢复了纨绔刘太岁的样子。

演戏久了,也就真在戏中了,苏萱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让客人在门口站着,这难道就是你们府上待客的规矩吗?”不跳字。苏萱道。

说的刘弈一愣,苏萱和他的时候,全是硬邦邦的,大部分都是丧声恶气的,像今天主动提出去屋坐坐,那是以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刘弈一脸的惊喜,道那里,那里,这不是贵客临门,弈自乱阵脚吗,快屋里请,绿菊快倒茶”

刘弈感觉可能是刚练了剑的缘故,浑身轻松,一个纵身,跃上台阶,身形一转,率先进屋了。

绿菊端着两盏茶,才走到门口,停下来看了一眼苏萱,对着苏萱福了福道苏请,我们大爷疯惯了,不用介意。”

苏萱当然不介意,苏萱对绿菊点头致意,也进屋去了。进去以后,苏萱在客厅喝茶,刘弈去洗浴更衣。

一刻钟以后,刘弈神清气爽的出来,“萱儿看来还不累,找我有事?”刘弈拿起桌上的茶,一口喝干了。

“我是想......我是想......想......”苏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后面的话来。

刘弈就看了绿菊一眼,绿菊就和屋里的其他人招了招手,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刘弈笑着看了苏萱一眼道;“,想说这么难以启齿,不会是你想说......”说着暧昧的看着苏萱。

苏萱脸更红了,道刘弈你就不能正经些,我是想说,我一时半刻也学不会骑马,”苏萱说到这儿就紧接着又道我这么说不是不想学骑马了,我以后一定认真学,就是想跟你说能不能通融一下,把那个.....同心结先还给我。我保证学会骑马,我一定好好学。”苏萱祈求的看着刘弈。

刘弈渐渐的不笑了,道这个同心结我是答应你学会骑马才给的,萱儿现在就来要,是要刘弈做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吗?”不跳字。苏萱嘴唇诺诺,不说好。

今天刘弈了,以刘太岁的作风,不就是提前几天兑现个承诺吗,一般的情况下,不是都会很豪放的说,你可要算数之类的话,然后就还了同心结,最后皆大欢喜,今天就和言而无信联系上了,还一下就上升到道德层面,让张不开嘴。

一百七十三章 钓鱼

苏萱抬头看了看刘弈,刘弈冷着脸,道萱儿这么着紧这个同心结,倒让弈不得不好奇起来,恕弈冒昧,我悄悄的问一句,这同心结到底是来头,是哪位情郎送的,萱儿这是打算和谁同心结了?”

苏萱被刘弈几句问话,和伴随着探寻的目光,弄的坐立不安起来,“这是萱儿无聊的时候,编的玩物儿......我还没学会骑马,你就先留着吧,等我学会了再还我。”苏萱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

刘弈阴着脸看着苏萱逃跑,然后又噗的喷了口茶,看着苏萱歪歪斜斜的背影,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苏萱听着身后的笑声,越发的羞愤难当。苏萱逃回玲珑阁,因为剧烈运动,屁股和两股都疼起来,额头上立刻就见了汗。

姚黄和赵粉忍的很辛苦,也不敢笑,道姑娘不行就歇歇吧,奴婢给您上药。”苏萱现在浑身疼的厉害,事也不能做,只好依了这俩丫头。

金奴和芍儿端了温水和打湿的软帕,先给苏萱洗了脸,换过水,苏萱就让姚黄赵粉还有芍儿出去了,说只金奴一人就行了,金奴又粗会几下拳脚,对这些跌打外伤比他们在行。

三个人磨磨蹭蹭的不愿意下去,最后在苏萱坚持的目光中,退了下去。金奴手脚麻利的给苏萱收拾完,收拾出去了。苏萱在床上半趴着,无聊的玩着手指。

“姚黄,姑娘可歇着呢,大爷.....送点.....”绿菊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传进里屋。苏萱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外面说的是。

然后好像是绿菊又和几个丫头寒暄了寒暄走了,半晌也不见几个丫头进来,这是又捣鬼?苏萱心里嘀咕。

就在苏萱以为这可能是丫头之间的走动,和没关系的时候,姚黄端着一个托盘,脸带尴尬之色,道,我们大爷说听说心灵手巧,会编各种各样的,所以给送了一盘儿珠子来,说让串一个和一样的物件儿。”姚黄低着头。

苏萱险些没给气的背过气去,别说刚才只是的搪塞之词,就是真的会,可是现在坐着都费劲,还要串,真是欺人太甚,不要以为攥住了的把柄,就为所欲为。

“跟你们大爷说,就说我了,都说一心不能二用,等萱儿学会骑马以后,再串不迟。”说着苏萱把头扭到里头去了。

“是,我就先给收着吧。”姚黄看苏萱没吭声,也就悄悄的出去了。夏日的夜晚来的比较迟,当天还没有黑透的时候,苏萱已经抱着枕头,皱着眉头睡着了,紧皱的眉头,时不时的动动。

骑马原来也是个体力活儿,这一天真的太累了。魏少东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苏萱,金奴瞪着眼睛,像老母鸡一样护着苏萱,芍儿一脸无可奈何的看着魏少东,姚黄赵粉没跟进来。

魏少东也没做别的动作,只是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苏萱,仔细问了问用的药,药够不够之类的,金奴都一一回答了。

魏少东也没多让这俩丫头为难,坐了坐就了。第二天因为苏萱睡的早,起的也不算晚,一起床就觉的全身轻松了不少,基本上不疼了,这贡品就是不一样。

苏萱吃过早饭,一推碗儿就去了刘弈的院子,要马上下山学骑马。勋贵之家,吃饭向来奉行细嚼慢咽的,苏萱三口两口吃了早饭,刘弈也就刚吃了几口,听苏萱嚷嚷着要下山立刻学骑马,一勺粥都差点送到鼻子里。

刘全在刘弈身后嗤嗤的笑,赶紧递过帕子去,刘弈擦了擦嘴和鼻子,回头狠狠的瞪了刘全一眼,刘全赶紧忍住,可是真的憋的很辛苦,都眼泪汪汪的了。

苏萱看着刘弈出糗,也咯咯的笑起来。刘弈看苏萱笑,也笑了,“今天还学骑马?萱儿的身体吃得消吗?就算是有疗伤圣品,一天也是短了点。萱儿的身体可是娇嫩的很,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刘弈说着,眼睛滴溜溜的在苏萱的身上转了一圈,苏萱的脸又红了,刘弈真是死性不改,也脱不掉他的太岁本质。

“身体是我的,能不能学骑马,我,不用你操心”苏萱赌气说。刘弈继续吃着饭,没,“到底今天去不去学骑马呀?你倒给句话儿。”苏萱磨着刘弈。

“我记得昨天魏少东说,去马厩里找一匹适合你骑的小矮马,也不找到了没有。”刘弈道。

这事苏萱会,和那个讨厌的魏少东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说。“不”苏萱没好气的道,“昨天骑大马也没跑,反正一天两天的我也学不会,找矮脚马可以慢慢找。”

这时候外面回到,“大爷,魏打发小福子了。”话音一落,竹帘一挑,小福子进来了,先给刘弈请安,看到苏萱也在,就恭恭敬敬的也给苏萱请安问好。

“让你是事?”刘弈放下碗筷,问小福子。“回大爷的话,我们说,昨天学骑马,苏受了伤,所以我们说休息几日,而且这一半天的,也没找到矮脚马,给京城送会信去了,让他们即刻给送两匹。说今天就去别院后面的九龙潭钓鱼吧。”小福子说完,就垂手侍立。

刘弈淡淡的扫了苏萱一眼,看苏萱眼睛亮亮的,一眨一眨的,合了苏萱的心意。“你们安排的,我们就一定要去吗?你让你们自去钓鱼,我和刘去学骑马”苏萱口是心非的别扭道。

苏萱这么一说,小福子站在原地动都没动一下,刘弈也没,接过绿菊递的茶,轻轻的啜了一口。

绿菊轻轻的拉了拉刘弈的袖子,刘弈抬眼看了小福子一眼,道了,我们准备好就。”小福子施礼了。

“要去你去,不要用我们俩字,我可还没答应呢。”苏萱撅着嘴道。“真不去,九龙潭可是这里的好去处,难道萱儿没听说过, 十渡山水,四季如画。初春杨柳吐翠,绿染河川;盛夏峰峦叠嶂,碧水如云;深秋柿坠枝头,红叶似锦;寒冬冰河如镜,峰岭披银。宛若一幅泼墨山水,尽显一派北国风光。你说这么好的风景你不看看,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回京城了,骑马时候都可以学,可是要想再来这里,可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能来的了。”刘弈陶醉的道。

刘弈舌绽莲花,说的此地只应天上有,弄的苏萱也心神摇曳,心潮激荡,可是转念一想,“那你先把还我,不然我就去学骑马,不去钓鱼。”

“看看,萱儿时候也学会耍赖了,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钓鱼吧,人家都说,十渡奇峰秀水,有北方小桂林之说,不去看看不是可惜。”刘弈不接苏萱的话,说了一遍他们要去的人间仙境。

“我不是不想去钓鱼,只是这样时候学会骑马呢。”苏萱小声道。“傻丫头,你难道没听过,磨刀不误砍柴工吗?与其你这么带着一身伤学骑马,还不如养好了伤,马匹也备好了,这样做起事来,不就事半功倍了。”刘弈闻声软语,循循善诱的和苏萱说着话,苏萱不了,算是同意了。

刘弈让人准备鱼篓钓竿,鱼饵,网兜的,苏萱最后也磨磨蹭蹭的跟着出来了。这也是前生后世第一次钓鱼,到了九龙潭,苏萱就把别扭抛到脑后了。

这里居然有大片的沙滩,有的地方的水也不深,九龙潭的湖面上,水波粼粼,绝对是度假休闲的好去处。

说起享受来,古代的人比现代的人一点儿也不逊色,沙滩上并排着竖起了三个遮阳棚,下面是矮脚靠背座椅,前面放着钓竿鱼篓鱼饵等物,魏少东早就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下了杆儿,现在正一边端着茶,一边注视着鱼竿儿。

刘弈无奈一笑,在魏少东右边坐了,苏萱理所当然的就坐了左边,一把古藤缠枝靠椅,上面铺了冰蚕丝的椅搭,一旁的小桌上放了一对海螺壳样子的茶壶茶杯,惹的苏萱看了好几眼,这哪里是茶壶茶杯,这是艺术品,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苏萱以后,魏少东看了一眼,苏萱身上的骑马装,就又回头去看的鱼竿儿了。苏萱拿着的鱼竿儿,都不,不下耳,不甩杆子。

手忙脚乱了半天,还是没弄好,苏萱扭头看了看刘弈,刘弈把的杆子刚摆弄好,也正回头看苏萱这边,两人看了个眼对眼儿,苏萱撇撇嘴,刘弈一笑,就站起来,要给苏萱弄鱼竿儿。

魏少东狠狠的瞪了刘弈一眼,亲自,给苏萱挂好耳,把鱼竿儿甩下,然后把杆子支在一旁,说看浮子动了,就起杆儿,说完就坐了。

苏萱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鱼竿儿。刘弈那边,杆子一拉,鱼钩上吊了一条活蹦乱跳的足足有二三斤的大鱼,刘弈得意的睨了一眼苏萱这边,把鱼摘下来,扔到一旁的桶里。

苏萱冲着刘弈翻了个白眼,心道神奇,不就是钓上一条鱼来吗,一会儿本姑娘也能钓上来。

此后魏少东的杆子半天也不动一下,魏少东心里纳闷,这不可能呀,这九龙潭很少有游人来,也就这山上有别院的有数的这几家,来别院住的,也不经常来钓鱼,所以养成这九龙潭的鱼又肥又傻,各个肥头大耳,呆头呆脑。

看着眼前有美味不吃,这是不可能的,魏少东拉起的鱼竿儿一看,不时候鱼饵已经被偷吃了,魏少东瞪了苏萱一眼。

瞪的苏萱一愣,瞪个鸟呀瞪,你的鱼饵被偷吃了,关我事,这不是拉不下屎,赖地球没吸引力吗?苏萱也狠狠的回瞪。

魏少东愣了愣,嘴角带了笑,低头收拾的鱼竿儿不提。刘弈看这俩人眉来眼去的,尤其气愤,九龙潭的鱼也和他较劲,仿佛都集中到他鱼竿子下面了,钓上左一条右一条,一条一条又一条,惹的这二人频频侧目,干瞪眼没办法。

其实也不是鱼不咬她们的钩,苏萱是一会儿提起来看看,一会提起来看看,有时候鱼吃了鱼饵,早吐钩跑了,有时候鱼饵还在鱼钩上好好呆着呢,又不会弄,魏少东就跑给苏萱挂耳下杆,然后再跑回位置,也就成了被鱼儿偷吃过的了。

最后苏萱也烦了,对魏少东说,你不用管我了,我也不钓了,你去多钓上几条来也行。魏少东鉴于苏萱的现况,一时半会儿是改变不了,也只好放弃了,让小福子帮苏萱看着,去钓鱼了。

苏萱用黄杨木海螺杯喝了口茶,就又小丫头送用玛瑙葵花托碗盛着的冰镇西瓜,苏萱用小银勺儿,一口一口的吃起来,甘甜爽口,解暑消渴。苏萱吃的眯着眼睛,很惬意。

突然苏萱面前的鱼竿儿线刷得绷直了,拉的鱼竿儿都低了头。苏萱连忙放下西瓜碗儿,拿起鱼竿儿,一拿起来,立马被带了一个趔趄,苏萱使劲攥着,但是还是被一步一步的往水里带,鱼竿儿的那头是,是不是被妖怪揪住了,这么大的劲

魏少东也看出不好来,丢了手中的鱼竿,跑,一把抱住苏萱,道快放线,放线”苏萱忙乱中赶紧放线,“收线”苏萱也不管发出口令的那个人是谁,只是照做。

这么收收放放折腾了有一刻钟的,水里的才没了力气,苏萱和魏少东合力把鱼线慢慢的收起来,慢慢的水里的,在夏日的阳光下,闪着金光浮出水面。

一百七十四章 祥瑞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魏少东身边的护卫,惊呼道:"这是条百十来斤的锦鲤”

“这不会是鲤鱼精吧?不少字”有人害怕道。

“胡说什么,这是祥瑞,这是上天赐给我大齐的祥瑞,这是吉兆。”魏少东对着那人斥责道。所有人的眼神儿都变了,看着锦鲤鱼都充满了恭请之色。

“你们下去几个人把这条鱼抬上来,别磕着碰着。你们也小心点被被伤着。”魏少东吩咐,刚才魏少东一冲过来,他的护卫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团团的把两人围住了。

现在有两人下去,小心翼翼的把那锦鲤拖上来,期间还被这鱼,重重的扇了几尾巴,大的胳膊都一片通红,都道好大的力气。

苏萱目不转睛的看着这条,竖起来比有自己还高的大鲤鱼。这是自己钓上来的,这真是自己钓上来的,苏萱都想不起当时的情景来了。

魏少东和刘弈还有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怎么了这是,不就是钓上一条百十来斤的大鲤鱼吗,有什么了呀,苏萱不以为意。

“快去找个大桶来,可不能让这鱼有个闪失。”刘弈吩咐一旁的人,立刻就有人飞跑而去。

“不能让这鱼有个闪失?这鱼钓上来不是吃的吗?”不跳字。现在苏萱满脑子的关于鱼的美食,这么大一条鲤鱼,够做一桌全鱼宴了,现在怎么成了不能让这鱼有个闪失了。苏萱瞪大眼睛看着魏少东和刘弈鼓捣。

人们忙乱着找来大的器物,把这条大鲤鱼养起来,小福子从远处跑过来道:"王.....公子,京城急信”

“走回去,”魏少东带着几人往回走,并没有回魏少东的正房,而是去了刘弈的院子,苏萱不想搀和他们的事儿,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金奴和芍儿,苏萱让她们回屋收拾,姚黄赵粉跟上来,伺候沐浴更衣。

苏萱刚坐到浴桶中,就听外面有人说话,姚黄出去了一下进来道,“魏公子和大爷在隔壁等着公子呢,让公子快些收拾,过去有事商量。”

“和我商量?和我有什么好商量的。”苏萱嘟囔,连一个好好的热水澡都不让安心的泡。苏萱嘟囔归嘟囔,还是迅速的清洁了一下,穿衣出来了。

到了刘弈那里,看到两人正在商量的什么,一个说一个听,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思考的样子,两人看到苏萱进来,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苏萱来了坐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刘弈低头喝茶,魏少东看了看刘弈,然后对苏萱道:"萱儿,这是府里传来的消息,你看看。”

苏萱才从魏少东手里接过书信来,外面就道:"金奴求见苏公子。”苏萱一愣,道:"进来”金奴急匆匆的进来道:"公子,獒狗不知道怎么了,吵着要见你,我怎么说都不听,还一脸凶相,说如果我拦着不让见,就开始砸东西了。公子你看——”

苏萱一皱眉,獒狗虽然顽劣了些,但是还是懂事的,现在这么急着找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急事呢?“魏少东,我过去看看,去去就来。”苏萱也不等魏少东答应,转身出来了,到了院子里,看见獒狗正在自己屋门口站着。

獒狗看见苏萱进院子,只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会自己屋子了。姚黄和赵粉也在院子里迎着,金奴和芍儿不自在的看了看姚黄和赵粉,姚黄赵粉恍若未觉,苏萱在原地沾了沾道:"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獒狗发什么疯呢。”

苏萱去了獒狗的屋子,几个丫头都站在院子里,进了獒狗的屋子,“公子,我在这里,给,这是白帮主给捎来的信,碰巧我们下山去玩,否则这信得出山的时候才能到公子手中。

送信的说这别院戒备森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苏萱边听獒狗唠叨,边打开信看。苏萱看白秀才说平江地处鱼米之乡,今年感觉有点不太平常,米粮尤其便宜,农家今年虽然大丰收,可是比之去年的收入还不如,真是灾年百姓苦,丰年百姓也苦。

苏萱认真的看了几遍白秀才的信,白秀才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苏萱想了想,也想不出头绪来。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了闪,在苏萱想要抓住的时候,又不见了。

“獒狗好样的,你急着找我,可以想个别的借口,以后可不要这么鲁莽了,万一碰上有心人作伐子,你就有苦头吃了。”说完从荷包里掏出几块碎银子,赏了獒狗。“还有獒狗,以后我要是有什么讯息要传递,你冯默哥哥暂时还出不来,所以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了,獒狗叫着太难听,你以后就叫傲儿吧,骄傲的傲,但是切记不可得意忘形,妄自尊大。你们都是我买回来m的,以后就跟我姓吧,獒狗可乐意。”獒狗乐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

苏萱把白秀才的信放到袖袋中,从獒狗的屋子出来,几个丫头还在院子中站着,苏萱快步走过来道:"没事了,我们走吧。”

回到刘弈屋里,刘弈在一旁坐着,魏少东在地上踱来踱去,眉头深锁。看苏萱进来,点了一下头,“坐吧,让你过来就是一起想想办法,这是京城过来的信,你看看吧。”说着把刚才的信,再次递给苏萱。

苏萱看上面是向魏少东汇报,京城米粮变动情况的,语气恭敬,语言简练,内容具体。把京城近几个月的米粮的变动情况,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信上说,因为今年运河封河比较晚,漕粮虽然晚,但是全年的漕粮还是如数运抵京城了,可是京城粮价还是涨了,现在进入六七月份,本来是江南早稻收获的季节,可是也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京城的米价又涨了一倍,眼看平民百姓就要吃不起饭了。

白秀才来信说江南大丰收,米价下跌,而京城确在米价上涨。如果是单纯的时间差还好解决,现在关键的是要弄清有没有人为因素。

苏萱把信放到桌子上,端起茶来喝,一抬头,发现刘弈和魏少东二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怎么了,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苏萱笑道。

“萱儿看了这封信,一点儿也不吃惊,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什么。”魏少东盯着苏萱问。“这是民生大事,一我朝廷没有为官做宰的亲朋,二没有在京城经商的朋友,我那里来的消息。”苏萱没好气的说。

“好了,我们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我们是想问问萱儿有什么主意没有。”刘弈看了看二人道。

苏萱歪头看看魏少东,魏少东也点点头。“信上也说了,漕粮都如数运到了,官家没有去民间收粮,应该不会出现粮价上涨的事情。”苏萱说完停了一下。

“我也让人查过了,但是不知道是不得其法,还是就是没有问题,反正是没有查出什么来。”魏少东烦着的道。

魏少东也没查出来,苏萱想了想,道:"不知道你是如何查的。”魏少东就看了一眼刘弈,刘弈道:"就是去各大粮行去查了,发现他们出米都比平时少了一半左右,详细调查发现这几个月,运进京城的粮食正在减少,粮行无米可卖,所以出货就少了。江南那边却米粮降价,漕帮也船只充裕,似乎那里都没有问题,可是.....”刘弈也百思不得其解。

苏萱敲了敲脑袋,道:"那刘公子查没查南方的几个大粮行,看看他们收没收粮食呢。”刘弈一愣,道:"肯定收了吧,他们为什么不收粮食呢?今年江南的粮食又这么便宜。”

苏萱看了刘弈一眼,没有说话。“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按惯例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不过情况没清楚之前,也不妨碍解决这件事。”苏萱道。

屋里的两个人听了都是精神一振,“此事能解决?”魏少东急切的问。“当然,只是想解决此事,还是有些难度的。”苏萱犹豫的道。

“只要有解决之法就行,你先说说是什么办法。”魏少东道。“这件事可能需要几百万两的银子......”苏萱看了二人一眼道。

“切,我还以为什么办法呢,原来是拿银子去卖粮食呀,这个我们也想了,只是数目太大,我们手里一时也没有这么多现银,我们已不是朝廷命官,二不是皇商,为什么要趟这浑水再说我们从来没有涉及此行,什么都还不清楚,如果出现点意外,得不偿失,所以一时举棋不定。”刘弈皱着眉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这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呢吗。我说的是先借用几百万两银子,半年以后如数奉还,真是的,你平时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现在和长了榆木脑袋一样,还都以为和你一样笨了。”苏萱鄙视的道。

魏少东还是都一次听人说刘弈不聪明,而且被鄙视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百七十五章 筹划

“能跟我们说说是怎么用这几百万两银子吗?”不跳字。魏少东问苏萱。“现在还不行,我现在有任务交给你们两个做,第一步做到了才能说下一步呢。”

苏萱看着面前迷雾一样的两个男子。“我要你们计算出来,京城的米价高到什么程度我们就必须出手,换句话说,就是京城的米价高到什么程度,百姓们就承受不了了,就可能会出现动乱暴*之类的事情。然后去找一间不起眼的粮行,让它在我行动期间,全听我调度,半年以后粮行归我所有,与你们无干。”

魏少东和刘弈听了一脸的震惊,是呀,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如果京城的粮价高到一定程度,如果高到大部分百姓都买不起了,朝廷不开仓放粮,百姓们为了活命就会暴动,就会乱起来。

可是官仓的粮食也不是说放就能放的的,朝廷官员的禄米,需要官仓的米粮来支付。边疆的几十万大军需要这些粮食做保证,没了这些粮食,让几十万大军吃风拉屁,怎么打仗,怎么保家卫国,官仓的米是断断不能随随便便开的。

这真是一个左右为难的局,看来这件事应该不是简单的商家行为了。“这个交给我来做。”沉默了一会儿,刘弈道。

“银钱要谁来出?”苏萱问。“也是他来出。”魏少东指着刘弈道。“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你一句话,就让我出几百万两银子,我们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不好,再说了我手里有多少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来的几百万两银子,我现在能拿出来的就一百五十万两,多一个子儿也没有”刘弈咬着牙道。

苏萱看了看道:"我也出一百万两。剩下的你想办法。”这话是对魏少东说的,屋里的两个人都大吃一惊,异口同声的道:"你出一百万两,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今天如果不是这两人的神经也是超级强悍的,早就被苏萱震死了。

“这不用你们管,如果你们不需要这银子,我就不出了。”苏萱道。“需要,需要,你可不要收回去。我这就给京城的账房xians,掌柜的写信,让他们计算苏萱要的信息。”魏少东连连道,然后皱眉,“可是这才二百五十万两,我,我最多能出五十万两,还差一二百万两呢,这可如何是好。”魏少东郁闷的道。

“要不和亲戚朋友去借借。”刘弈看着魏少东道。“不行,这样容易走漏风声。”魏少东一口否定了。

“这不行那不行,你又不会变出钱来。”刘弈也在屋里溜达开了。“说你们笨,你们就真笨的不行了。”苏萱无奈的看着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深以为然,今天被苏萱鄙视的都没信心了,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笨了,智商70情商80的

“钱庄呀,钱庄摆着是干什么的,如果人人都想不起和钱庄借钱,钱庄岂不是饿死了。”苏萱道。

两人茅塞顿开,全都崇拜的看着苏萱,“这借的出银子来吧?不少字”苏萱弱弱的问了一句。两人感觉自尊心或者说虚荣心都受到了挑战,“没问题,没问题。”两人连忙说。那就行了,剩下的就看自己了,苏萱站起来,就要回去。

“苏小姐,苏公子,你还没说下面要怎么做呢,你不说明白了,我们心里多没底呀。”刘弈在后面叫。

“现在还没实施,多说无益,我手下就那么几个得力的人,还在平江的在平江,在大牢的在大牢,你们两个只管吩咐事情,别的不用管。”苏萱走了。

刘弈和魏少东互相看了看,谁都没说话,“你看怎么办?”刘弈问魏少东。魏少东垂着眼皮没说话,“先让我想想吧。”

“你也不要管太多了,你要用她帮我们做事,还让她束手束脚的,这可不是你风格。”刘弈道。

“振麟你先不要说了,我脑袋乱得很,让我想想,安静会儿。今天的事,我总感觉萱儿好像知道点什么,可是又拿不准。”魏少东摆了摆手。刘弈也就不说话了,“我们手谈一局怎么样?”魏少东道。

刘弈知道下棋是假,想事情舒缓压力是真,现在朝堂上都吵开锅了,刚刚传来消息,皇上病了。这次出来,跟户部说的是去视察京郊的粮仓,这些事魏少东派了手下人去,自己转到龙潭别院和苏萱她们踏青游玩来了,各处的消息不断传来。

“皇上病了,我们不回去不好吧?不少字”刘弈拿起一旁的白子,看了看随意按在棋盘上的黑子道。

“父皇的身体,这两年一直就不好,随时都能说出点病痛来,母后稍过信来了,说没什么,让我认真办差就行,父皇只是心情不好,躲着不上朝而已。”魏少东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不回去,毕竟是授人以柄的事情。”刘弈按下一个白子道。

魏少东没有说话,眼睛盯着棋盘,“你说那丫头说的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查今年江南的粮行收没收粮食呢,这其中有什么关节?”魏少东自言自语的道。

两人正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话,就听外面道:"苏公子来了。”话音一落,苏萱呼的一声进了屋,“魏少东,刘公子,刚才急着走,忘了说,我钓上来的大鲤鱼,我们做个全鱼宴吧,那么大,我看也够了”苏萱对着这二人大声的说。

两人一阵错愕,“我们钓上这么多鱼来,还不够做全鱼宴的,这条大鱼可不能吃,这是祥瑞,是要献给皇上的。”刘弈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魏少东眼睛一亮,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献给什么皇上,我们吃了是正经,皇上山珍海味,也不差这条鱼。”苏萱嚷嚷道。

“我说苏公子,苏小姐,你的脑袋能不能从吃上,稍微那么转出一点儿来呀”刘弈无奈的道,“这可是祥瑞,是要派专人看护,养着的,谁敢吃?”

“不能吃?这么大的鱼不能吃多可惜,魏少东是一届商贾,和朝廷勋贵没什么关系,你虽有关系,一个外戚就避避嫌吧,不要搀和政事了。”苏萱在一旁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无外乎就是一定要吃了这条大鲤鱼,呵呵呵......哈哈哈.....屋里的两个人都大笑起来。

苏萱被他们笑得不好意思起来,好像自己是个馋嘴丫头,整天想着吃。苏萱哼了一声,红着脸转身跑了。

看着苏萱跑走了,两人止住笑声,“振麟,经那丫头一闹腾,我想了一个好主意,这丫头不是说能解决了此次危机吗,而我们又有了大锦鲤鱼的祥瑞,你看我们是不是能借题发挥一下?”魏少东道。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你府里能人辈出的,把怎么做文章交给他们,我们再安心玩两天,等他们把事情安排妥当了,我们就立刻回去,你看如何?”刘弈也高兴的道。

“好!就这么办,我立刻去写信。”两人棋也不下了,魏少东站起来回了自己院子。

刘弈溜溜达达的去了玲珑阁,几个丫头请刘弈进屋奉茶,可是不见苏萱出来,“你们公子呢,把主子都看丢了。”刘弈这几个丫头道。

“大爷,公子并没有出去,就在院子里呢,一会儿就来了,只是公子不让我们伺候,我们就.....”姚黄道。

苏萱其实是去了傲儿的屋子,正和傲儿交代事情,“这是我要交给白帮主的信,你要确定万无一失,能做到么?”

“公子你就放心吧,我就是死了,也不让这封信落到别人手中”傲儿保证道。“命最重要,也不是用你去江南,我是让你回趟京城,把信交到漕帮在京城的分舵,就说是苏公子的人,找大掌柜就行,这是信物。记住一定要见到分舵主才可出示,别人不能让知道。”

苏萱反复叮咛这傲儿,傲儿拍着胸脯保证以后,苏萱让他立刻就下山,然后从獒狗屋里出来,回自己屋,看见赵粉急匆匆的从屋里出来,看到自己松了口气,“我们大爷过来看公子了。”

苏萱点了点头,快步进屋,看刘弈一人坐着喝茶,和金奴和芍儿说这话,一脸的春情荡漾。金奴看得出来极力忍着,忽视刘弈的发骚。芍儿一本正经的垂手侍立,半垂着头,看不是喜怒。

姚黄一脸笑意,在一旁笑吟吟的上前道,“公子回来m了。”金奴屈膝行了礼,就匆匆下去了。

“刘公子怎么有闲情逸致来我这里坐坐?”苏萱阴阳怪气的道。

“你看看,不让你吃那条大鲤鱼,来你这里都不欢迎了,这大鱼不让吃,不是还有好多小鱼吗,别说一桌子全鱼宴了,你想做多少桌子就做多少桌子”刘弈笑道。

“谁说是为了大鲤鱼了,你少浑说。”苏萱被刘弈说的脸上挂不住了,“这可是你说的,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多少桌子都可以。”

一百七十六章 准备

“当然了,如果守着九龙潭,吃几条鱼都办不到,我这太岁之名也就白担着了。”刘弈道。

“刘弈,这午饭是不成了,你看不行晚饭吧,晚饭我们找个宽敞的地方,做烤鱼烤肉吃,你看怎么样,我们自己动手,你看行不行。”苏萱突然来了兴致道。

“可以呀,我来安排,保证你烤得满意,吃的尽兴。”刘弈也豪气万千的道。

“公子午饭准备好了。”芍儿过来道,“不知道大爷是回那边院子,还是.....”

“来回跑什么,一处吃了岂不便宜,姚黄去过去跟绿菊说一声,把我的饭也摆在这边儿。”刘弈吩咐。“把我的饭也摆在这边。”魏少东也应声而入。

“才分开,就又到一起了。”刘弈坏笑道。苏萱也不理这两个人,自顾自的坐到一旁,午饭过后,刘弈魏少东结伴而去。

苏萱和厨房的人一起商量着晚上的烧烤。这烧烤也不是新鲜事物,只是苏萱更丰富了些,有些是厨师们不知道,没有尝试过的,为了达到好吃好玩,好看的目的,苏萱反复的和厨娘们讨论这个问题。

问了几样调料,看看厨房有没有。苏萱说的花生,精盐,辣椒都有,只是苏萱要的辣椒要磨成粉,这个费费力气就可以了,可是这位苏公子居然还要什么小茴香,芝麻酱,胡椒粉什么的,小茴香厨房倒是有,胡椒不是药材吗,而且要的还是胡椒粉,这到哪里去找,烤肉用得着这些东西吗?

厨娘也不好说什么,这些调料既然苏公子说出来,这些东西那肯定是有,这世上有的,刘家就一定有。厨娘和苏萱商量好以后,苏萱说也不是全都烤鱼,牛羊肉,鹿肉,鸡肉,鸡翅,鸡心,鸡肝儿什么的也都准备一点,苏萱说的,厨娘莫不遵从。

厨娘出了玲珑阁,就去了刘弈那里,把自己记得这些东西都说给刘弈听,刘弈也是听的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别的都好说,这胡椒粉从那里来呢,“胡椒粉是什么?”刘弈问。

“大爷,据我所知,这胡椒是种药材,只有药店才有卖的,是驱风散寒和健胃的药剂。”厨娘道。

“药材?烧烤用药材干什么,以防我们吃多了不消化吗?她倒是想的很周到,别院离城里一百多里地,去城里买药不方便,我记得别院也是有一个药房的,是预备主子们来别院居住,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就医不方便,给耽搁了,所以在别院也备了一个药房,我去看看有没有,你先去忙你的。”刘弈对厨娘道。

“让刘全去药房看看,有没有胡椒,有的话都给我拿来。”刘弈吩咐跟着的小厮。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了出去。

一顿饭的功夫,刘全抱着一大包胡椒过来,后面还跟着药房的老大夫,“大爷,这就是胡椒,药房里就这么多了,我全拿来了。”刘全儿打开让刘弈看了看,里面是一包黑乎乎的干瘪果子,“拿去给苏公子看看够不够,你就说别院全部的黑胡椒都在这里了,如果还不够就凑合凑合吧。”

刘全就拿着这一大包东西,去了苏萱那里。那个那老大夫看着刘弈施礼道:"不知道大爷要这么多的黑胡椒做什么,黑胡椒和药虽然多点少点关系不是很大,可是这么大的量也是不行的......”

刘弈听了老大夫的话,愣了愣,道:"这是旁人跟我找的,我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想来也是健脾开胃的。这东西吃多了会如何?”刘弈不由的担起心来。

“这个吃多了会使人脉搏跳动加快,全身发热,对肠胃也是有刺激的,不宜多吃。不知道大爷的朋友,得的是什么病,还是让老夫看看为好,可不要自己胡乱吃药。”老大夫担心的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可能不是有人生病了,是为晚上的烧烤准备的调料......”刘弈也不是很确定的说。

“烤肉的调料,用黑胡椒?”老大夫也晕了。“段大夫,要不我带你过去一趟,我的朋友就住在隔壁的玲珑阁。”刘弈对这老大夫说。

“如此也好,我们多看看,多问问,总比吃出事故来的强。”老大夫也是一脸赞同。到了玲珑阁,就看见刘全出来,“大爷,段大夫,苏公子说用不了这么多,只要了四五个,说要把这黑花椒磨成粉,然后备用。”刘全道。

段大夫松了口气,这用量总算降下来了,“把剩下的给我吧,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拿着就行了。”刘全看了刘弈一眼,刘弈点点。

几个人又返回去,苏萱看刚出去的刘全,和带着一个老头儿过来的刘弈,赶紧让座,刘弈看着苏萱道:"苏兄,这位是段大夫,听说你要了好多黑花椒,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

“苏公子,我是这个别院的大夫,我原来是宫里的御医,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辞了官。然后就一直在国舅爷的府上做供奉,因为年龄大了,想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荣养了,我这人又没有家人,振麟这孩子就让我来了别院,我这几年养花弄草过的倒还舒心。别院有主子过来,我就跟着忙活几日,没主子过来,我就清闲度日。今天看刘全要了这么多黑胡椒,老夫不放心,就跟过来看看,请苏公子不要嫌老夫啰嗦。”这老大夫说的相当客气。

原来是因为这个,苏萱道:"这黑胡椒虽然是药材,但是也是可以做调料的,我只留了几个,磨成粉,也不见得就全用了,这还要看各人的口味。但是文还是要谢谢老大夫的关心,都怪文当时没有说明白,贸贸然行事,让刘公子和老大夫担心了。”

这么一解释,大家都明白了,这黑胡椒只不过是众多调料中的一种,吃的时候大家会按自己的口味调整的,说了半天,也就是大家还不见得吃不吃呢。

在场的其他几个人都明白了,谈笑一番,苏萱也挽留老大夫参加今晚的烧烤晚会,万一有个消化不良,食物过敏什么的,这不是有现成的御医吗。

老大夫听了这么多烧烤,烤肉之类的,也起了好奇心,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大爷,厨房都安排好了,问晚上安排到哪里。”姚黄进来道。

“我看就还安排到后面九龙潭边儿上吧,也就哪里临着水,地方有宽敞。”刘弈道,看了看苏萱。

苏萱心道又不是我家,我那里还知道别的地方,只能是你安排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随即表示无异议,于是晚上的烧烤就安排在九龙潭的边儿上了。

吴晴他们还没回来m,最近吴晴几个人好像不把这附近转全了,就不够本儿一样,天天早出晚归的爬山,下河,上树挠墙的,呵呵,错错错,不是挠墙,是在墙上题字,一群自诩风雅的酸腐之人,到了一起,吟诗作对肯定是少不了的。

苏萱很庆幸,自己脱离那一集团,不然自己两天都顶部下来,就卧倒了,这么看,自己很有腐败奢华的潜质。在大家聊着天,喝着茶水,天渐渐暗了下来,魏少东带着自己的小厮过来了,看到苏萱这里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大家都在高谈阔论,苏萱也时不时的插两句嘴,逗的大家哄堂大笑,魏少东皱了皱眉,瞥了一眼和苏萱并排坐着的刘弈。

刘弈摸了摸鼻子,站起来道:"魏兄来了,快请坐。”把座位让给了魏少东,自己坐到魏少东下手,老大夫也站起来,颤颤巍巍,不知道如何是好,膝盖刚一打弯儿,“段大夫不用多礼,快起来吧,我们又是经常见的,坐。”

段大夫连连称是,欠着身子坐下了。由于魏少东的到来,屋里欢乐融洽的气氛一扫而光,有点冷场。偏偏魏少东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不动,刘弈也坐着喝茶,不说话了。

老大夫就更不用说了,刚才都是听的多,说的少,现在就更不说话了。苏萱实在受不了这冷冷清清的气氛,站起来,就往外走。

“你去哪里?”魏少东开口道。“屋里太冷,去外面转转。”苏萱头也不回的走了,就听到后面一声嗤笑,苏萱是没有回头,如果回头一定还能看到,老大夫发抖的身子。

苏萱去了阿宝屋里,傲儿已经走了,“阿宝我有东西交给你,我mintn一早让金奴给你,东西是送到驿站的漕帮落脚处的,告诉漕帮在驿站的信使,就说这是加急的,要他把东西万无一失的送到白帮主手中,白帮主自会重重赏他。”阿宝认真的记了,也跟苏萱告辞走了。

说完就出来了,看见魏少东一行也从屋里出来了,几个人都去了shanwo钓鱼的地方。与shanwo不同的是,遮阳伞和鱼竿儿渔具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几个圆形和长条的烤炉,四周竖起来火把,把这里照的如同白昼。

一百七十七章 烧烤

四周站了二三十个丫头小厮并几个厨娘,看着这豪华阵容,苏萱高兴的合不拢嘴。魏少东看苏萱高兴了,绷着的脸也柔和了不少。

苏萱四下看了看道:"吴晴他们怎么还没回来m,也不知道逛到哪里去了,刘弈你让人去门口迎迎吧,让他们一回来m就到这里来。”刘弈点点头,刘全就跑走了。也不知道这几个人什么时候回来m,魏少东道不等了,给留出东西来就是了。

大家都没有意见,小厮们都拿了活鱼去九龙潭里宰杀了,丫头们穿梭来去的递东西,做好后勤服务。

几个厨娘一人守着一个炉子,苏萱他们把鱼用竹签子穿上,在外面撒了点盐,孜然,什么的就交给刘弈去烤了,自己指挥丫头们把牛羊肉,鹿肉鸭肉什么的,放到铁篦子上,让守着的厨娘用银筷子翻着,如果熟了就放到一旁的盘子上。

让人把下午就用盐水泡上的鸡翅鸡腿捞出来,把水沥干,在上面刷上蜂蜜,让人用竹签子穿上,放到炉子上烤,并告诉厨娘要不停的翻动,一定要受热均匀。苏萱忙活这些的时候,魏少东总不离左右的跟着,刘弈那里能安心烤鱼呢,早把手里的东西给了厨娘,也跑过来看苏萱的新奇烧烤。

段大夫不好和年轻人闹腾,只安静的坐到一旁,认真看着小厮递给厨娘的东西,等着烤熟了,自己就享用,至于参与,段老头儿还没有想过。

苏萱围着烤场走了一圈,给予现场的厨娘热心的指导,一个小丫头端着盘子跑过来,道:"苏公子,这是烤得牛羊肉和鹿肉什么的,厨娘说应该差不多熟了。让苏公子先尝尝,看看那里还需要改进。”

“真是个伶俐的丫头,这么短时间,难得你说的清楚,找张桌子,我们坐下细细的品尝吧。”苏萱伸手接过托盘,走到就近的一张桌子旁。

几个人坐下,苏萱就让把各色调料拿来,一共七八个调料碗儿,都用小瓷碗装着。要不说有钱人家就是好呢,看看这一水儿的薄胎翠盖碗儿,小丫头用托盘端过来,轻轻的放到桌子中央,把盖子一一打开,里面分别是精盐,花生粉,孜然粉,茴香子,胡椒粉,辣椒粉,麻酱。

几个人都盯着看,烤肉大家都吃过,都是烤熟了撒点盐就完了,现在弄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到底要怎么吃呢。苏萱也知道大家都看着自己呢,就一边吃一边讲解,道:"这个看自己的口味了,”说着在盘子里,放了点精盐,放点孜然,花生粉,小茴香子什么的,“喜欢吃辣的就放点辣椒粉,如果不喜欢辣椒那么冲得味道,可是放点胡椒粉,胡椒粉虽然也辣,但是比辣椒就柔和多了。”苏萱边说,边用筷子夹起一开鹿肉,沾了沾这几样作料的混合物,放到嘴里吃起来。

刘弈和魏少东密切的注意着苏萱的面部表情,看看苏萱的表情是装的还是真的。苏萱吃了几口道:"跟厨娘说,鹿肉的火候还可以,牛羊肉的就有点老了。”

小丫头去厨娘那里传话去了,苏萱一回头看段大夫在吃烤鱼,苏萱就走过去道:"段大夫,沾点小茴香和自然吃味道更好,如果能吃辣的沾点辣椒和胡椒粉也行。”

老大夫听了点了点头,在辣椒粉上使劲沾了沾,放到嘴里,嘴动了两下身子一僵,然后看了看几个盯着自己看的年轻人,嘴又动了两下。

苏萱看着老大夫的眼睛越来越晶莹,奇怪,是自己眼花了,还是怎么的。正在苏萱胡思乱想的时候,老大夫猛的站起来,冲到水边儿,把嘴里的东西都吐了,捧起九龙潭的水,使劲漱口,然后洗脸。

不远处的几个年轻人都搞不清是怎么了,小厮丫头也对这边频频回头,刚才去传话的小丫头回来m,看见这边的情况道:"我看段大夫是被辣到。”说着倒了清茶,给老大夫端过去。

老大夫结果杯子,一连喝了好几口,才用袖子擦了擦脸,从水边走回来m。桌子旁边的刘弈和魏少东哈哈大笑,最后都笑弯腰了,苏萱愣了愣也笑起来,越想越好笑,但是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就极力憋着,憋的脸色通红。

老大夫叹了口气道:"想笑就笑吧,我也不知道这辣椒这么辣的”说话的时候感觉老大夫的舌头还是木木的。

苏萱实在忍不住了,跑到远处痛快的大笑起来,笑够了,才转会了,桌子上已经烤出了不少了,苏萱就拉着两位男士坐下,一一示范,跟他们吃起来。

刘弈和魏少东这吃惯珍馐美味的,也都感觉今天烧烤的东西与众不同,口感独特,这两人也都放开肚子,大吃起来。苏萱这组织者,只是每样都品尝了品尝就饱了,和小丫头要了一碗老大夫开的扁豆陈皮凤尾鱼汤喝。

这里都吃的七七八八了,就看到远处好像有人影闪动,苏萱就凝神望过去。这人影好像就是冲着这边来的,忽明忽暗,越来越近了。刘弈和魏少东自是不管不顾的吃着东西,苏萱向四外扫了一眼,看到已经有护卫悄悄的考上来了,只要外围的人有察觉就行。

过了一会儿,刘全跑过来道:"是吴公子他们回来m了,不知道为什么没走前门,从这边回来m了。”魏少东和刘弈闻言都一愣,“这是怎么了,刘超可是熟悉这里的情况的,再说了,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走多远。”刘弈摇头表示不解。

四周围上来的护卫,又都悄悄的后退了。等这几个人走到跟前以后,苏萱等人都揉了揉眼睛,这几个人一点往日形象都没有了,平日里几个人是如何的注重自己的形象,干净整洁的外貌也是对旁人的一种礼貌,是礼仪的一种。所以这几个人平时不管穷富,都是衣衫整洁,褒衣博带。

现在这几个人身上的衣服有的被撕了几道口子,有的被扯下去了一条,吴晴一瘸一拐的,毛大喇叭脸上有好几道血印子,像是被树枝之类的东西刮伤的。

那个中年文士也披头散发的,不知道是碰上了什么事,那位如愚兄手里拄着跟树枝子,整个人摇摇晃晃,就和喝醉了差不多,看到苏萱他们连道:"总算回来m了,总算走出来了。”声音里都带着一丝悲调。

让苏萱他们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其他的几个人也都好不到哪去,只有刘超还算可以,但是也是一身的泥土,衣服也划破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刘超这附近的地形你不是最熟悉的吗?”不跳字。刘弈半天才出声道。“回大爷的话,这里属下本来是颇为熟悉的,可是这次出去,各位公子坚持要去一线天看看。属下说那里属下也不是很熟悉,恐怕照顾不周全。但是各位公子都坚持,所以属下也只好带大家去了。哪知道进了山谷,确实别有洞天,里面奇石秀木,山涧清泉不知凡几,一时忘了时间,属下反复催促各位公子,我们才出了山谷。出得山谷,天就全暗下来,属下一时不查,迷了路,在山上转了好长时间不得出山,而且山间又起了浓雾,又增加了难度,这还是我们看到这边篝火的亮光,才走出来的。”刘超一脸的自责。

魏少东看了刘超几眼,道:"出来就行了,你们恐怕早就肚子饿了,这有烤好的东西,都赶紧吃吧。”几个人艰难的拱手道谢,一屁股坐在桌子旁,中年文士拿起桌上的鸡翅就吃,被烫的嘶的一声,又吐出来。不远处,苏萱他们桌子那边,传来刘弈的呛咳之声。

苏萱也背对着这几个人,肩膀抖呀抖,使劲捂着自己的嘴,无声的笑。魏少东这一天装严肃,板着脸的,也时不时的微笑起来。

那边桌上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边的小动作呢,可是谁让自己几人狼狈不堪,落在别人眼里呢,只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装作不知道。

倏不知,这样的动作在苏萱几个眼里,要多滑稽又多滑稽。魏少东本来还想一本正经的,遂端起茶来喝,掩饰自己的笑。可是茶到了嘴里,还没咽下去呢,就噗——的一声喷出来,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魏少东一笑,刘弈也忍不住了,也跟着笑。苏萱是被吴晴几个和魏少东一起叠加起来逗笑了,也跟着笑弯了腰。

那边桌上的几个,异常尴尬,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魏少东几个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觉得这样很不礼貌,也有失体统,就站起来快步走了。

这边刘超也要退下去,更换衣服,吃点东西稍事休息。刘全看了看几个主子都走了,吴晴他们那一桌也吃得不亦乐乎,就让一旁的小厮去搬了一张小方桌过来,让把烤好的东西送他们桌上。刘全鸡鸭鱼肉早就吃腻了,这次的东西看着新鲜,闻着也香,肚里的馋虫早就蠢蠢欲动了。

一百七十八章 解闷儿

“来人”魏少东对外面喝道。“去看看苏公子并几个xianx在做什么?”有人应声而去,一会儿回来m道:"回爷的话,几位xianx在一起讨论诗词歌赋,针砭时弊,苏公子好像无聊的很,在床上躺着看书呢。”

“家里的事儿,做也做不完,既然几位书生在一起谈经论道的,萱儿又无聊的紧,不如我们就凑个热闹,给萱儿解解闷儿,不能来一趟别院,全都闷在屋里,去九龙潭来个游湖怎么样?”魏少东跟刘弈道。

“你不要问我,我是不喜欢这些伤春悲秋,无病呻吟的什么诗会,文会的,不过如果是给萱儿解闷儿,我还是愿意参加的。”刘弈笑道。

魏少东没好气的白了刘弈一眼,道:"那就准备准备,眼看就中午了,就去跟大家说一声,我们来个也由九龙潭吧。”两人站起来,要回去各自准备。

一路上两人只管走路,谁也不说话,后面跟的小厮也都默不作声。“我要回后门,准备准备换衣服,你的院子在那边,走错路了吧?不少字”当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刘弈看着魏少东道。

“我知道呀,离晚上还有几个时辰呢,急什么,我这是去看看萱儿。”魏少东直言不讳的道。

一下把刘弈噎在当地,他本来是隐晦的提醒魏少东是不是要去萱儿处,不要遮遮掩掩,偷偷摸摸我早就洞悉先机了。

哪知道魏少东更绝,直接就说明白了,让刘弈很尴尬。刘弈讪讪的道:"哦,既然如此,那就是一路了。”

魏少东看着刘弈似笑非笑的道:"我们一起长大,这别院我也来了好多次了,恐怕也不比你陌生多少,走不错路。”刘弈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率先往前走了。魏少东也不说话,一个回自己院子,一个转去了玲珑阁。

苏萱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本仙侠传奇,外面就说魏少东来了。苏萱听了,懒洋洋的起来,让丫头收拾利落,一脸没意思的从卧室转出来。

魏少东看苏萱一没事情做,就没着没落的,很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不时不晌的过来干什么?”苏萱闷闷的道。

“这不是看你这几天无聊,想给你解解闷儿”魏少东道。“怎么解闷儿,天天过来陪我聊天就算了,我还想耳根子清静清静呢。”苏萱无趣的道。

“哪能用那么低俗的解闷方式,我想携美夜游九龙潭。”魏少东道。苏萱一听,整个人为之一震,立刻就有了精气神儿,“是真的假的,都有谁?”苏萱盯着魏少东问。

“呵呵,这样就精神了?当然是只有你我二人了。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要那么多人干什么。”魏少东笑道。

“哼,无聊,如果就你我二人,我就不去了,我宁愿在屋里发霉。”苏萱道。魏少东本来是逗逗苏萱,哪知道苏萱来了这么几句,险些没把魏少东的鼻子给气歪。

“萱儿你也不想想你说的这话是多伤人的心,你摸摸良心想想,从来到这京城,到住进这别院,我魏某人对你如何?”

“魏少东还丢了一部分,应该说从平江到京城,然后才是住进别院呢。”苏萱看着魏少东道。魏少东四下看了看,道:"那就从平江到京城再到别院,我魏某人对你到底如何?”魏少东追问道,眼睛紧紧的看着苏萱。

“如何我不敢说,你让我摸着良心想一想,我忘了告诉您——魏少东一件事,本人没有良心,你说让我如何摸着良心来说。”苏萱挑眉道。

“什么?你......你没有良心......你......”魏少东让苏萱气的无语轮次起来。屋里伺候的丫头婆子都低着头,偷偷的笑。

“好好好,圣人说得好,这世间为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好男不和......”魏少东看了看四下,把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晚上我们夜游九龙潭,怎么能只有你我呢,就是你愿意,我还要考虑我的清誉呢我和刘弈邀请了诸位公子一起吟诗做对,你自己也怪无聊的,就捎带上,也是无所谓的。等晚上我让人来通知你。”说完魏少东就不说话了,自顾自的喝茶。

苏萱嘴张了几张,鼻翼动了几动,也没说出什么话来,按魏少东这口气,苏萱真想来一句不去也罢,可是不去又心痒难耐,古代的娱乐项目本来就少,又没个电脑电视的可以娱乐解闷,现在有集体活动当然是能参加就参加。

可是刚才自己又把话说的太满了,现在弄得自己说不出话来,让自己不上不下不尴不尬的。魏少东看苏萱半天没说话,心想自己总算扳回一局,心里高兴,脸上就带出得意来。

让苏萱越看越气,苏萱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轻轻的放到桌上,“姚黄,去看看你家大爷今晚去不去夜游九龙潭,如果去的话,让你家大爷记得带上我。”苏萱吩咐道。

姚黄得了吩咐,转身就要就要出去,“回来m,准了你出去的”魏少东得意的笑僵在脸上,喊住姚黄,不让姚黄去传话儿。

“魏少东你什么意思,姚黄她现在还是我的丫头,现在还应该听我的,就退一步说不听我的,那也应该听她们家大爷的,也轮不着听你的”苏萱每次见了魏少东,都被气的七窍生烟,心中愤怒的小火苗,蹭蹭的往上冒。而且看魏少东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好你不走我走,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苏萱蹭的站起来,扭头去了刘弈那里。刘弈正在屋里坐立不安,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是过去搀和搀和,还是过去搀和搀和呢?刘弈这里正想着呢,外面就说苏萱过来了,刘弈望天长啸——心里。真是天助我也。

刘弈一下从里屋蹦出来,差点和刚进来的苏萱撞个满怀。“干什么呢,这么毛毛燥燥的?”苏萱看了刘弈一眼道。

“我这不是听说萱儿光临寒舍,高兴的吗?我那同窗不是在你那边吗,走了?”刘弈道。“不是,我嫌他烦,过你这边避避。”苏萱一脸不耐烦的道。

刘弈扑哧一下笑了,然后就是非常的高兴,异常的热情。“行了,我也不是什么稀客,坐坐就好了,听说晚上要夜游九龙潭,我们没有船,怎么游?”苏萱看着刘弈道。

“萱儿也把我刘太岁想的也太简单了,怎么说我也是挥金如土,一掷千金的刘太岁,守着九龙潭能没有游船吗?”不跳字。刘弈洋洋得意的道。苏萱翻了个白眼儿,不说话了。

却说魏少东被苏萱恶狠狠的仍在屋子里,魏少东满脸通红,气愤难耐,可是又毫无办法。苏萱走了,金奴和芍儿一起跟着走了,屋里就剩下姚黄和赵粉两个。

屋里的人下的大气也不敢出,站了片刻,姚黄看着实在不是个事儿,就过来给魏少东换茶,道:"殿下,我们公子肯能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晚上还有事情,殿下不如回去先回去休息休息,晚上也好有精神。”

魏少东的脸色才好看些了,道:"知道了,我再喝口茶就走,记得把你们公子好好收拾收拾,你们公子回来m,就说我先回去了。”说完,魏少东大踏步的走了。

大家都齐齐的松了口气,姚黄和赵粉互相看了看,从对方眼里都能看到震惊俩字。两人快步出了玲珑阁,去了隔壁的院子,两人进屋后,给刘弈和苏萱行礼道:"回公子,魏公子刚才已经回去了,说让公子好好准备准备,好参加晚上的宴会。”

“那个用他操心了,先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苏萱的话音一落,那边刘弈就一口茶喷在地上。几个丫头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才符合现在的场景,全都低头沉默不语。

“要不怎么说萱儿是我的知己呢,你和我一样都看那人不顺眼,好,好,好”刘弈一连道了三个好。

“行了,那个讨厌的人走了,我也不在你这里赖着了,我回去了,晚上记得过去叫我。”苏萱说完,办了个鬼脸,走了。

刘弈对着那张表情丰富,狡黠快了的脸,闭上眼睛,平复了半天心情。

“大爷,这是你的茶。大爷,苏公子不是大爷能染指的,大爷可要掌握好分寸。”绿菊担忧的看着刘弈。刘弈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小书房,看书去了。

绿菊招了招手,让一个小厮跟进去伺候,自己去收拾晚上刘弈要穿的衣服去了。苏萱慢悠悠的带着几个丫头,回了玲珑阁,就看见屋子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厮,有小丫头过来道:"公子,这是分在吴公子身边伺候的阿月,说是有紧急的事情来见公子。”

有紧急的事情来见自己,一定是吴晴他们有急事,苏萱快步进屋,让阿月跟进来,“你们公子让你急着来见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苏萱劈头就问。

一百七十九章 求助

“据小人所知,不像有着急的事,可是我看吴和几位都急的团团转,又好像有事。”阿月也不具体是事。

“那吴派你是让你来干来的,是传话还是递送,总得有一样吧。”苏萱皱着眉问。

“都没有,就是说让我来给请安,别的都没说。”阿月也很迷惑。“那我了,你先吧。”苏萱把刚摆上桌儿的一盘儿梅花糕,赏了阿月,让他了。

阿月走后,金奴和芍儿,让苏萱过目晚上要穿的衣服,苏萱随意看了两眼,胡乱的点点头。金奴和芍儿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各自走开了。

“吴晴到底是意思,派个人,却不说干,到底是意思?”苏萱嘟囔着。

金奴看苏萱总是纠结这件事,就道你也别嘟囔了,想吴意思,我替你走一趟不就得了,不然你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苏萱愣了愣道对呀,我就忘了,果然生活安逸了,人也变傻了。艳阳派个人来,都也没说,你们也是枉然。我看还是我辛苦一趟,去他那边走一遭。”

苏萱快步往外走,芍儿从里面追出来,道也太着急了,这别院这么大,不让个小子带你,你认得路?”说着一路和苏萱出来,路过刘弈的院子,进去喊了一个小厮出来,让他带苏萱去吴晴他们住的客院。

芍儿又递给苏萱一把扇子,并把一个喜鹊登梅的扇套,细细的给苏萱系上,上下看了看,给苏萱拽了拽衣服,才看着那小厮头前引路,和苏萱一起走了。

现在是午后,别院地处山中,道路两旁也树木繁茂,可是被天上的太阳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大火球,高高的悬在天上,猛烈的照耀着地上的一切。

头上顶着一个大太阳,地上也被烤得热腾腾的,行走在路上,就像走在一口正在火上烤得锅里一样。两旁的树也被烤的蔫头耷拉脑,整个别院安静极了,只有各种不知名的鸟儿啾啾的叫着。天上时不时的有鸽子倏地一下扎进这个院子,倏地一下扎进那个院子。

“这大夏天的,也听不到知了的叫声,以往今世后生的,知了都是夏天不可或缺的角色。

“我们大爷嫌知了叫的烦,就跟府里和别院的传话儿,说捉一个知了赏一个钱。您想呀,就是家里有当差的,可是总有闲着的孩子和妇孺吧,这捉知了都成了一家子增产增收的一个大进项了,这府里别院的知了捉完了,都捉到府外去了。反正当时大爷说的是捉一个知了一个钱,也没说这知了是府里的还是府外的。大爷也不管这个,只要有一个知了就给一个铜钱。现在别说府里的知了,就是这府里别院周围的地界,知了也都快绝迹了。”那小厮笑着说。

苏萱无语的翻了翻眼儿,这就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知了碰上刘弈这么个主儿,都快被整的绝种了。

苏萱都觉得脚底板烫的不行,就跟没有穿鞋子一样,布鞋的脚底粘在脚上,也分不出那是鞋底那是脚底了。

两人满头大汗的来到吴晴他们的住处,看到几个人正在凉亭上品茗聊天,其中几人穿的还是前几天一条一挂的长衫,只有毛大喇叭一个人穿着簇新的夏装。

凉亭里的人也很惊讶大中午的,烈日炎炎苏萱会来这里,两边的人一下都愣住了,院子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还是刘弈院子里的小厮机灵,道的时候,阿月去苏院子请安。打发走了阿月,突然想着有话没有说,就想着走一趟,顺便看看大家的住处。”

大家都看了看吴晴,吴晴略微有些不在,道各位仁兄先聊,我和苏兄先去屋里说几句话。”说着和大家拱拱手,和苏萱进的屋去了。

一来这个院子,苏萱就觉得这个里的房屋杂乱无章,面冲那边的都有,而且前后左右都有房间,苏萱四下看着,跟着吴晴进去。

有小厮端过茶来,苏萱咚咚两口喝干,对着还没走出去的小厮道再来一杯。”那小厮笑着下去了,须臾,又端了一盏茶来,苏萱又喝了半盏,才算缓过气来。

“你让阿月给我请安,又都不说,可是有别的意思,又不好传递的”吴晴的脸红了,最初动了几动,看了看苏萱后面的小厮,还是没。

“我跟走了半日,也口渴的紧,我下去找阿月讨口茶吃。”那小厮机灵的道。真真是大家子出来的,见过世面就是不一样,苏萱心里暗赞一声,对那小厮点了点头。

看着屋里没人了,苏萱看着吴晴,那意思是说吧。“其实也没,我来苏府教那几个孩子,其实并不是找不到人,是我来京城这么长了,一直寄居广化寺。身上的银子又快没了。那天苏兄一提议我就心动了,但是有拉不下脸来,说想教几个奴才功课,就.....就拖了几日,说拖了几日,说找不到合适的,然后我就勉为其难的接下了这差事。”吴晴越说脸越红。

“吴兄不必自责,其实刚开始我还担心找不到呢,吴兄是没有找,如果真的找了,说不定也是这个结果呢。”苏萱没想到大中午的,又在龙潭别院,吴晴居然是和说这个。

“我到府上,待遇是没的说,别说教几个下人了,就是教正经学生,这些束脩也是优厚的。刚到府上,苏兄就给我做了几身新衣服,我平时也舍不得穿,这次出来踏青,我们都以为会是就近游玩一天就算了,哪出来这么远,而且一来就是这么长。而且前几天又遇到迷路的事,所以你看我现在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实在有失体统。而且像我这样的还有几个,你看如愚兄也是如此,还有远山兄他们......今晚去夜游九龙潭,觉得实在是煞风景的很。都是我们没个成算,现在.......”吴晴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说,而起脸紫涨的都快滴出血来来了。

苏萱觉得的脑袋都不够用了,这吴晴跳跃的也太快了,从做家教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来别院旅游,为件衣服,至于这样吗?你是让阿月去说,或者亲自跟说,就是给做件新衣服,或者因为来不及了,想找件不管谁的旧衣服,改改先穿上,这都没呀就偏偏说的这么隐晦,难以启事,这如果换个脑袋不灵光的,还不得急的哑巴说了话,瘫子下地跑了。

越是这样,苏萱面上还一丝多余的表情都不能表露,生怕刺激到这自尊心都变态了的家伙。“吴兄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只是有点来不及做新的了,我去问问刘弈他们,有没有没穿过的,或者最近有么有做新衣服。事不宜迟,我马上就去问。这样如果有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改动。否则就真来不及了。”苏兄面色平静的道。

吴晴红着脸,对苏萱谢了又谢。苏萱和无晴告辞,又和凉亭上的几位,寒暄了两句,带着小厮匆匆的往回走。

都出来,走了好长一段路,苏萱才全身放松,掏出帕子擦了擦比在大太阳下走路出的还多的汗。

苏萱火速赶到刘弈的院子,见了刘弈把刚才的事情一说,刘弈也乐了,屋里的丫头们也都掩口而笑。

“绿菊,看看我最近做过的新衣服,找出几件来改改,让人送到客院去。”苏萱这一天被折腾的精疲力竭,跟刘弈说,改好了就给了芍儿或着金奴,让她们送,千万不要假手他人。

在刘弈心疼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挪回玲珑阁。姚黄和赵粉看到苏萱一身疲惫的,立刻让人抬了浴桶进来,苏萱洗浴过后,才觉得松快点了,芍儿给擦头发,金奴给脱鞋伺候苏萱上贵妃榻歪一会儿。

这么一歪,苏萱就着了,姚黄拿了蚕丝被,悄悄的给盖上。剩了芍儿给整理头发,其余几人都去了外间,“让厨房做个冰镇五汁饮,给预备着。”赵粉吩咐一旁的小丫头道。

“屋里的冰盆儿都化了,去换两个冰盆儿来。”赵粉也吩咐屋里的小丫头。

金奴坐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只是竖着耳朵听里屋的动静。帘子外面一个小丫头探进头来,“让呢”姚黄悄悄的摆了摆手,指了指,小丫头摇头,指了指金奴。

金奴不明所以,跟着小丫头出去了,一会儿进来和姚黄道刘叫我一趟,这里就多费心,如果没事儿的话,我会快点的。”

“看说的,好像我们不会服侍一样,你尽管去,这里有我们,你就放一百个心。”姚黄嗔道。金奴笑笑没说,跟着小丫头走了。

到了隔壁,绿菊给了金奴一个包袱,说是他们大爷的衣服,都只穿过几次,让金奴送到客院去,交到吴晴手里,然后把今天苏萱去客院的来龙去脉说了,最后说让针线上好的,跟着金奴一趟,给几位一人做一身或者几身衣服。

绿菊说完,弄的金奴心里很生气,大夏天的就为了莫名其妙的面子,让顶着毒毒的日头,去客院走了一趟,但是当着绿菊的面也不好说,接了,带上几个子,去客院走了一趟。

金奴把给了吴晴,让几个给吴晴几人量身体,“我们和刘商量过了,这几天一直都在赶工给们做衣服,说都是府上照顾不周,害得几位迷路,把衣服都撕破了,只是这事别院,人手不够,今天晚上是赶不及了,就先让们将就一下。”

金奴这话说的相当客气,吴晴脸色红红的道了谢,“只有一桩,以后们有差遣,尽管找我金奴,我们事忙,可能有照顾不的时候。”

其他几人也都了,是来送衣服,和量身体做衣服的,都纷纷向苏萱和刘弈表达了谢意。

毛大喇叭更是道这两天我别扭死了,他们都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我一个光鲜亮丽的,我都想还回我的破衣服了。”毛同学大声嚷嚷道。大家看着毛同学,又好气,又好笑。

把话传达完,都量好身体,金奴带着几个子走了。金奴走了这么一趟,就更生吴晴的气了,现在都快未时末了,太阳的毒辣都好了不少,金奴又会几下拳脚,这么走了一圈,还汗津津的,何况身体柔弱,还是在正午毒毒的大太阳底下走了一圈,没有中暑都是万幸了。当时的话也说的太柔和了些,想想,就应该刺吴书生几句。

金奴一边心有不甘的想,一边一阵风儿似的进了正屋,进去看见苏萱还好好的睡着,心稍稍的放到肚子里点,迅速的回房洗浴了,悄悄走到苏萱跟前,把手轻轻的搭在苏萱的额头摸了摸。

芍儿和姚黄赵粉都站在一旁,看着金奴。金奴摸了摸,苏萱的体温不高,没有中暑,一颗心才彻底的放下,几个人一齐走出来。其余几个人都看着金奴,“我没事,就是担心中暑,我这么来回走了一趟,都汗津津的,何况是在大日头底下走的。”

几个人都明白了,芍儿一脸的惭愧,姚黄赵粉沉默不语,这关心不关心不是装出来的,是看平时的点点滴滴的。

这一觉,苏萱足足睡了一个多时辰,刘弈和魏少东一直探听着这边的消息,当苏萱睡眼朦胧的张开双眼的时候,看几个丫头都在身边守着,有沉默不语的,有手里做着的,天都暗下来了。

一百八十章 夜宴(一)

苏萱伸了个懒腰,慢慢的坐起来,几个丫头端着水的,捧衣服的捧衣服,有给脖子上围帕子的.....反正就是没有一个闲人。

苏萱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想起来,晚上还要夜游九龙潭呢,苏萱一下跳下贵妃榻,“也不叫醒我,他们是不是早就上船走了,你们也太不经心了。”一下撕开的衣服,拿起姚黄捧着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苏萱忙乱了一阵,看几个丫头都笑吟吟的看着,就是没人上前帮忙,也就停下来。

“,你看看你手忙脚乱的成样子,那个敢丢下你去游九龙潭去。是魏和刘看你今天累了,就想让你多歇歇,所以才没有叫您,现在时辰也不晚,刚刚好,您也不用着急。”姚黄笑道。

苏萱这才坐下,让几个丫头细细的给收拾。姚黄给准备的是一件云白软绸阔袖滚回字纹兰花长衣,腰间系了一根大红丝绦,左边打了一个梅花结,右边坠了一块牡丹纹花开富贵的翡翠玉佩,右前方挂了一个扇套,里面放了一把水墨扇面的折扇,脚上穿的是淡蓝色百蝶穿花描金线的鞋子,褐色的小衣裤子,芍儿蹲在地上给打好绑腿,头上戴了镶大海珠的紫金冠。这一身一穿出来,很风雅,飘飘欲举,风度逼人。

几个丫头都看的连连点头,“替我谢谢你加大爷,让他费心了。”苏萱也很满意。

“这不是我们大爷准备的,是魏来的时候就准备的。”赵粉歉意的道。

苏萱听了没说,转身照了照镜子,赵粉递上一杯五汁饮,苏萱喝了一口,冰凉爽口,甘甜宜人,就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苏萱还没喝完,外面就道魏和刘来了。”魏少东穿的是雪白团花滚边箭袖,外罩深青色半壁,头戴金冠,上面是大红的绒樱,人动樱动,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刘弈穿的和魏少东相仿,就是外罩的是浅粉色兰花镶边的半壁,头上金冠配得也是淡粉色的缨子,三个人站到一起,是白又白的风采,青有青的端庄,粉有粉的靓丽,一时玲珑阁大大小小的丫头,眼睛都看直了。

苏萱看两人都来了,就把杯子放到一旁,站起来道时候也不早了,劳你们二位体恤,我也歇了,现在就走吧。”

二人都无话,相跟着出来,刘弈四下一扫,刷得打开扇子,啪的一声合上,在指尖转了几个花儿,周围就传出一阵吸气声。

魏少东恍如未觉,一人当先往前走,苏萱情不自禁的瞟了瞟刘弈的抛扇动作,刘弈给了苏萱一个灿烂的笑容。

苏萱就感觉手腕一紧,魏少东不知时候转会了,拉着苏萱快步往前走,苏萱只有小跑着才能跟上。

“魏少东你要干,你放手,你放手.....”苏萱一边挣扎,一般被魏少东拖着往前走。

到了宽敞的路上,苏萱看到路中停着两辆马车,魏少东示意金奴和芍儿扶苏萱上后一辆马车,则上了前面一辆。

刘弈走到苏萱跟前道以后去那里说一声,这别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靠两条腿走路,可是看不起我刘弈的表现。”

苏萱抿嘴儿一笑,道“了,以后去那里都骑马乘车的。”“这就对了,这阖府的奴仆不知多少,可主子就我们这么几个,如果还让累着,渴着,饿着那就太对不起了,我养这么多下人可不是做善事的。”

苏萱听了心里一阵感动,低着头道我了,我以后一定善待,也......也让你们都放心。”说着蹬着凳子上车去了。

刘弈在车旁站了良久,回味着苏萱刚刚说的那句话,魏少东从前面车上探出头来,“振麟,你发呆呢?还不快上车。”说完,盯了刘弈一眼。

刘弈一脸怅然的,姗姗走到前面的车前,跳上马车,一言不发的坐到魏少东身旁。

魏少东面色不虞的看了看刘弈,“你少一脸丢了魂儿的样子,做这副死人样,给谁看呢?”“你少身在福中不福,得了便宜卖乖,哼”刘弈扭头去看车外的风景,也不和魏少东斗嘴皮子,这让魏少东更是气闷的不行。

一行人摇摇晃晃的到了九龙潭一个人工小码头前,苏萱下车,四下里看了看,这个小码头好像在一片花红柳绿,枝繁叶茂的树林里,从外面看,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在红花绿柳中,还隐藏着一个小码头。

吴晴等也都在岸边等候,看到车上下来的几个人,都纷纷见礼。这几个人穿着刘弈的衣服,全都松松夸夸的。

刘弈看着和大家没两样,可是因为几个穿着刘弈衣服的效果,苏萱才,其实刘弈身体很是宽厚,挺拔,雄壮的。他的衣服,穿在几个文士身上,立刻就显出不一样来。

大家谦让一番,魏少东和刘弈苏萱率先登上了游船,上面已经点起了大红的宫灯,船舱角落里都摆着各色冰雕的冰盆儿,使一进船舱就又凉爽宜人的舒适之感。

里面的金鼎中燃着寿阳公主梅花香,中间摆放这大大的檀香木圆桌,上面是一水儿的翡翠荷花样茶盏,上面摆放着各色蜜饯果脯,干果之类的小零食。

进来之后,魏少东三人理所当然的坐了上座,其余几人在下首团团围了,坐下。“今天请大家来夜游九龙潭,一是兑现游玩踏青的承诺,二是以为几位游山迷路压惊。”

刘弈说了开场白,下首的几人都一脸惭愧,“刘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是我等不停劝阻,不深浅,胡乱游走的原因。刘如是说,倒让晴等几人无地自容了,害得刘和苏兄担心。晴代表我等几人,赔罪了。”吴晴站起来,以茶代酒,喝了一口,像刘弈几人拱了拱手,其他几人也都站起来拱手致歉。

刘弈和苏萱连忙还礼,只有魏少东安坐,不动如山,惹得下首的几人,看了他好几眼。

大家重新归座,开始品茶,“这是今年的明前茶,大家喝喝看,样。”苏萱活跃着气氛,本来大家都高高兴兴的来游玩的,碰上魏少东这么一个严肃,端方的,直让屋里的活跃度,降了好多,弄的大家都放不开手脚。

“大家这么坐着,也太无趣了些,我让别院的歌舞班子,上船来给大家助助兴。”刘弈看着苏萱时不时的去瞪一眼魏少东,满脸的不高兴,就偷偷一笑道。

刘弈拍了拍手,不哪里,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这个船是两层的,上面可能就是这些舞姬们的后台。

大家都凝神静听,这是萧和鼓为主的音乐,声音干脆利落,欣欣然有生机。苏萱对音乐是七窍通了六窍,只有一窍不通。属于看热闹的等级,只是听着声音很欢快,很好听,别的就不了。

乐曲中渐渐有了鼓的加入,节奏铿锵,节奏感慢慢加强了,听得大家都情绪高涨起来,最后萧声起,鼓声渐歇,最后萧声婉转,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四周都归于寂静,全曲在悠扬舒缓的旋律中结束,全场寂寂,大家回味无穷。“春江潮水连月明,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那里春江无月明。”半晌吴晴轻轻的道。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柳聪闭着眼睛,虔诚的道。

“你们少在这里酸文假醋的,不就是一曲好听的音乐吗。后面还有节目,赶紧献上。”苏萱嚷嚷道。

全桌的人都向苏萱行了注目礼,苏萱讪讪的闭嘴,不了。刘弈一笑,有一拍手,从二楼下来一队温婉柔媚,环佩叮咚的舞姬,和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

在座的各位雄性,全都一脸沉醉的盯着空地上衣带飘飘的曼妙身姿。苏萱撇撇嘴,看了看在场的各位,又看了看魏少东,全是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看着呢。

“了,没看叫过叫色迷迷吧,这还是最最矜持的呢。”刘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下了苏萱一跳。

“切爱看谁看谁,和我有关系,你现在还神思清明,不为所动,是这些舞姬的颜色不够,还是你这刘太岁转性了。”苏萱笑着小声的和刘弈说笑。

“都不是,是这几天我劳累过度,有些肾虚。”刘弈一本正经的说,一句话说的苏萱满面通红,骂道不要脸,你就不能......”后面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弈呵呵笑着喝了口茶,不再,去看场中的歌舞。魏少东皱了皱眉对苏萱道不好好看,嘀咕。”

苏萱也不了,看着舞姬**轻抬,纤腰轻摆,广袖舒展,这真是美的享受,奢侈的眼缘。

歌舞在苏萱胡思乱想中,结束了。有穿米黄色坎肩,头梳双丫髻的小丫头,款款的走,把桌上的茶盏都收了,菜肴一道一道的端上桌。

苏萱看着桌上的松鼠鱼,翡翠虾斗,葱爆鳝片儿,荷叶蒸小粉肉,蜜汁豆腐,清炒笋片等等,苏萱看了一眼这里的地主,刘弈同志。

刘弈扇着手中的折扇,得意的挑了挑眉,“这是我从各大酒楼请来的,会做苏州菜的大厨,做得好不好我也不敢说,这还要萱儿品尝过才。”

苏萱半晌无语,虽然名义上是苏州人,但是骨子里确实土生土长的北方人。在现代已经不是拘泥于一地的菜肴了,可以说八大菜系,稍微便宜点儿,而且有好吃不贵的八大菜系,苏萱是都有涉猎的。

苏萱说白了就是一个杂食动物,饮食中没有特别严格的界限,难为刘弈费了这么多功夫,遍请京城的大厨,来做以为钟情的家乡菜,苏萱顿了顿,最后还是对刘弈说了谢谢。

刘弈看着苏萱神情不自然,以为是勾起了苏萱的乡情,于是乐的眉开眼笑,见眉不见眼儿的,连道萱儿喜欢就好,萱儿喜欢就好。”满心欢喜这马屁拍对了。

下首的几个人,看刘弈和苏萱嘀嘀咕咕,一个神情愉悦,一个喜笑颜开,都互相看了一眼,悄悄了咽了口口水,默不作声。

魏少东对苏萱道我看你坐在那边不是很方便,我们两个换换吧。”说着还不等苏萱明白说的是的时候,两人已经调换了座位。

“我就坐着不方便了,我不喜欢坐在这边”苏萱气愤的道,伸手拉魏少东要把座位换。

魏少东啪的一扇子,正打在苏萱的手上,手背上立刻就起了一道红印子,苏萱被吓了一跳,心里气愤难耐。

苏萱蹭的站起来,走到吴晴他们中间道还是我们坐在一起自在。”刘弈不满的看了看魏少东,魏少东垂下眼帘,没表示。

“来我们边吃,边看,边听,今天一醉方休,请诸君满饮此杯”魏少东举杯。

大家同时举杯,一口干了,纷纷举著。席间一时杯筹交,连着吃了几杯酒,大家也都渐渐放开了,话也多起来。

这时候从二楼下来一队穿着五彩霓裳的舞姬,轻纱做裙,五彩着色,层层叠叠,如烟如云。轻云广袖,衣袂轻扬,翩然流逸,漫然起舞,轻灵飘逸,身姿摇曳,飞虹烟起。

长歌起,歌声从中间的舞姬口中飞出,“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歌喉清亮,尾音缠绵,如情人在每个人的耳边呢喃。在座的众人,不管是男人还是俱都心旷神怡,浮想联翩。

毛大喇叭伸出去的筷子,呆呆的停在半空中,然后当的一下,掉了一只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百八十一章 夜宴(二)

这一声,也把大家从迷离神思中拖了回来m,大家表情各异,半晌谁都没有说话。“整天看这些靡靡之音,消磨人的意志。现在天下权宦当道,贪腐盛行,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都将国将不国了,我们确在此纸迷金醉,醉生梦死。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己任,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说话的是一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人,他此话一出,其余几人都面有愧色。

“程兄惯会煞风景,我们在此看看歌舞,和你说的那些有个什么干系。一天迂腐不堪,只会掉书袋字,这天下的事你又知道多少,能管多少,发牢骚有什么用。”毛大喇叭,不瞒的大嗓门道。

几个人都看了一眼上首的二人一眼,看这两人好像没有太大的反应,都没有说话。“不知道这位兄台是姓甚名谁,哪里人士。”魏少东嗓音清丽,和颜悦色的问道。

“我是河南兰考的举子,姓程,名仕字有禄。”这程有禄说完,悄悄抬眼,扫了一眼,魏少东的脸色。

苏萱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是个望子成龙的人家给起的,怨不得满口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呢。魏少动脸上丝毫不显轻视之意,程有禄也放下心来。

“你说这天下权宦当道,贪腐盛行,可有什么凭据?”魏少东问。“这还要什么凭据,我们家就是很好的凭据,我们家上有七八十岁的老祖母,下有花甲子的父母,家里弟兄七八个,侄儿侄女十来个,我是家中最小的,也要二十大几,三十来岁了,却至今求娶无门。这也怨不得别人,谁愿意女儿嫁进婆家就受苦呢?”程有禄一时很是苦恼,仰头把杯中酒一口饮尽。

“我们家本来有百十来亩的良田,在村里也算是过的去的,一大家子,精打细算还是够的。可是从我十来岁的时候,各种税赋就连年的加,田里打的粮食原来是交一半的税就够了,剩下一半,仔细打算一年的嚼用也够了。”程有禄一脸的酸涩。

“可是以后的日子,税赋一年比一年重,赶上灾年,田里颗粒无收,家里的余粮也支撑不了多少时日,只有买地卖粮交税,如此往复,到了仕十八九岁的时候,家里居然只有二十多亩地了。”程有禄目光盯着某处道。

“祖母一天突然把一家人都叫到一起说,这个家里看着我脑袋灵光,是个读书的料,如果家里出了为官做宰的,家里也就翻身了。所以家里要竭力拱我读书出仕,如果我没有考中,家里败落也是早晚的事,就当早了几年吧。说完褪下自己带了一辈子的一对玉镯,交到父亲手里,说去换几个钱,支持一段日子,好好供我读书。”程书生的眼睛湿润了。

“父亲变卖了玉镯,又买了几十亩地,整天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辛勤劳作。仕却帮不上什么忙,天天在家苦读。等到仕考中举子,家里的东西也都十去七八了。”程有禄说着,眼里噙着泪,他使劲的眨了眨眼,想把眼泪眨回去,可是事与愿违,那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再如和,我们还这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过着,家里还养着我这么一个吃闲饭的。可是村里已经十室九空,当村里人知道我中了举人,都高兴坏了,敲锣打鼓的热闹了好几天,他们也算有了活路。我来京城赶考的时候,全村老少都送出来,都嘱咐我要好好考,一定要考上。我们却在这里丝竹并奏,酒酣耳热的吟诗做对,无病呻吟。”程有禄阴郁的喝着杯中之酒。

“那以程兄看,应该如何呢?”魏少东转了转面前的酒杯问道。

“唉——”程有禄一声长叹,“我大齐国诈也有二百多年了,官衙臃肿,上下政令不通,一项好的政策,往往是上面颁布了发令,到个地方都不被重视,下面虽然知道,也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这就形成了百姓的一句俗语,上面放,下面望,中间有些顶门杠。你说说这政令不能上行下效,还有什么效力可言。从大齐开太祖大封功臣,权贵世袭也不过几十家,而今却有几百家不止,这些人占用大量土地,囤积居奇,得了国家最好的,却不用交税纳粮。百姓人口增加来了几人,确要承担比以往更重的赋税。这难道不是亡国之像吗。”程有禄顿了顿,一咬牙道:"要想改变这些陋习,就要效仿太祖,重新丈量全国土地,核算赋税。不分官民,全部按土地计算税赋。这样就是你有良田千顷万顷也不怕。”

程有禄说完,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这可是闻所未闻的说辞,当真惊世骇俗,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也就是在这里当做酒后之言说说吧,如果真的拿到朝堂上去说,别的不说,都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这可不是涉及道一个两个权贵的利益,这是涉及到全天下的全天下权贵的利益,到时候只怕事情没办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家下意识的和程有禄保持了一下距离,都坐的稍稍离他远了些。

“当然,我大齐的各项政令还是不错的,只是都被这些歪嘴和尚念歪了,我们在这里高天阔论,大发感慨,是么有用的,这件事就算是程兄为官做宰了,一人也做不成。如果当权者有心改革,那也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努力,是一代人的心血,我们先喝酒,不说这个了。”苏萱看了看面色沉重的众人道。

宴席上的人,都被苏萱风趣幽默的说辞,给逗乐了,魏少东更是笑着看了苏萱一眼,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举杯要大家同饮。

其间又有歌舞,乐曲献上,但是大家全无心思观赏,东西到了嘴里也全都不是味儿了。大家食不知味的吃着东西,看着歌舞,都没怎么说话,也就魏少东和刘弈交头接耳了几次,苏萱看说的都是无关痛痒的话题。

魏少东看了看大家,既然挑起这个话题了,说下去破坏气氛,不说下去气氛也好不到那里了。

“程兄说的固然是当今时弊,可是解决起来也不是一朝一夕。我看促成这些现象的由头,也有当今皇上优柔寡断的错误,当今皇帝有七子成年,可是储位悬空,惹得其中纷争不断,我看还是早立太子,也可以缓解一部分危机。”吴晴想了想,谨慎的说。

“天下百姓不堪重负,我承认是官衙臃肿,政令不通,这和立不立太子,有什么关系。”魏少东皱眉道。

“怎么没有关系,现在的税赋都搞不清楚是给谁的,到底是上交朝廷,还是官员们中饱私囊,还是有别的去向,都说不清楚,如果不是上面派系林立,也不会有那么多浑水摸鱼的。”程仕道。

“我们那里税赋多的数不胜数,最最可笑的是树木增高一尺要交税,修葺房屋要和盖新屋交一样的税,盖房子修房子还要交税,这不是匪夷所思吗。”程仕接着说。

在座的几位书生听着倒没什么,毛大喇叭久居京城,对下面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吃惊道:"什么,修房子盖房子还要交税,这是哪门子的法令,我久居京城,天子脚下,闻所未闻。各地的御史上官都是聋子瞎子吗?”不跳字。

“御史上官,或许这就是上官的意思,御史不顺着他们的意,轻则丢官,重则丢命,你当天下有几个不怕死的,敢于直谏的。”柳聪借口道。

“当真是世风每况愈下,人心不古。”另一个四十多岁的举子道。

“敢问兄台名讳,仙乡何处?”魏少东发问。

“在下是河北新乐人士,姓默名凡,子一鸣。”那人愣了一下道。“哦,原来是中山古国之地来的。”魏少东点头道。

“据我所知,朝廷并没有什么树高一尺交税,修房盖屋交税的律令。可见程兄的家乡是碰上贪官了。”一直没说话的刘弈开口道。

“有没有,有什么打紧,关键是我们那里一直这么执行着,而且执行了有十几年了,现在是谁家都不敢盖新房子,修房子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房前屋后全都光秃秃的,谁敢种树遮阴呢,就是税赋都负担不起。”程仕道。在座的几人听着好笑,细想就是心酸。

“我竟不知道,天下百姓如此之苦,可惜我现在我们都是求告无门,只盼着,送的严寒去,迎的百花开。”魏少东手里紧紧的捏着杯子道。

“怎么就求告无门了,我们都盼着两年以后金榜题名,准备为朝廷大干一番呢。”默凡道。

“一鸣兄现在说的侠肝义胆,青天在世,只怕为官做宰了,也就从善如流了。”程仕毫不客气的道。

“大干一番,现在还不是时候,刚才吴兄也说了,现在皇上的几子夺嫡,政局不稳,就是金榜题名,蟾宫折桂也要韬光养晦,蛰伏几年。”魏少东目视前方,淡淡的道。

一百八十二章 来人

几个书生都吃惊的看着魏少东,现在魏少东说的可是......可是有别的意思了。魏少东恍然未觉,自顾自的吃菜。其余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也选择性的没有听到。

大家闷头吃了一会儿东西,毛大喇叭看着刘弈道:"刘公子可是这大齐朝顶顶尊贵的权贵了,听了我等言论,可有什么想法。”废话,想法当然会有了,人家地主热情招待了你们每一位,你们现在研究讨论的都是如何打击人家。

“这个弈当然会有一些想法了,诸位讨论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弈是举双手赞成的。我刘家是权贵不假,但是刘家是大齐的权贵,不是别的朝代的权贵,只有大齐千秋万代了,我们刘家才会福寿绵延。”

刘弈说出了出乎大家意料的拥戴之言,魏少东深深的看了刘弈一眼,拿起杯子,跟刘弈喝了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有歌姬抚琴唱歌,一曲柳永的《雨霖铃》直唱得大家面色沉郁,“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菊花花。”默凡感叹道。

好像现在的一切都那么讽刺,成了活生生的不知民间疾苦,纸迷金醉的正面教材。本来一场好好的夜游之宴,现在确变成了时事政治讨论会,苏萱极其郁闷,站起来,出了船舱,扶着栏杆,站在船头发呆。

“公子,水上夜风凉,披上件衣服吧。”芍儿紧跟在后面出来。苏萱披上衣服,看着后面跟着的厨房船,里面人影晃动,人们穿梭往来。

游船上是端着菜肴往来的美貌小婢,都面带甜笑,轻声细语。他们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菊花花的一员吧,苏萱心中轻叹。

身后响起脚步声,苏萱回头一看,是魏少东过来了,“怎么,很扫兴是不是,mintn晚上我们单独夜游,谁也不请了。”

苏萱看着魏少东深不可测的眸光,心慢慢的沉沦着,苏萱什么都没说,和魏少东对视了一会儿,就转头去看天上星星。魏少东并排和苏萱站在船头。

刘弈从船舱出来,看到船头的二人,稍一犹豫,没有继续上前,而且靠在门口,和过往的小丫头调笑起来,恢复了太岁本质。

船舱里的几个人,还在高天阔论,脸红脖子粗的争论着,到底是官僚作风,和贪腐导致的现在的情况,还是皇子们明争暗斗的贻害,搞得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原因。

人们在酒精的作用下,把原来的顾忌,矜持,不满,都统统发泄出来。

苏萱百无聊赖的吹着凉风,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又是一个喷嚏,“先送你回去吧,他们也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魏少东道。

然后就吩咐往回划,游船悄悄的靠了码头,魏少东和苏萱同乘一辆车,回了山庄,魏少东让人跟刘弈说了一声,也没有回游船,回了自己的住处。

那几个书生,最后喝的醉烂如泥,在船舱里东倒西歪的动不了了,丫头小厮也抬不动,就勉强一人给抬了一张竹床来,因为是夏天,不会冻着什么的,一人给盖了一条薄毯子,几人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默凡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看着周围还在酣睡的几个人,就又闭上了眼睛。现在是胃里难受,脑袋生疼,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动。

辰中,大家才陆陆续续的爬起来,就有小丫头给打来水,大家胡乱的洗了洗,吃了几口清粥小菜,就都一脸菜色的下船回去了。

以后的日子,魏少东时不时的找这几个人座谈一番,要不就来个茶话会什么的,苏萱就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摆弄摆弄那些价值连城的小牡丹。

期间看的姚黄和赵粉心惊胆战,这每一盆的牡丹可都是大夫人的心血,花的银子和流水儿似的,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皇上的御花园也没有这么全,也没有这么多珍品。

可是这位祖宗,随随便便就咔嚓一剪子,剪下一个枝条来,插在新花盆上。然后再浇点水,放一边了,说什么走的时候带上,自己家的花卉太普通,没有颜色了,要移植回去,给自己的花园子增光添彩。

俩丫头心里暗暗祈祷,你就是增光添彩,也要找专业人士,找花房的师傅来弄不是,这些可都是让花房的专人伺候的,现在苏公子拿着这千金难买的珍品当蒲公英摆弄,这也太暴殄天物了。

俩人心里百转千回,脸上阳光灿烂,嘴上甜言蜜语,可真是难为死姐了。

苏萱的假园丁生活也没持续几天,就被京城来的人打破了。这天苏萱摆弄完了花草,正在屋里擦汗喝茶,有小丫头匆匆的跑过来,在姚黄耳边说了句什么,姚黄面色肃然,点了点头。

“公子,刚才得的消息,说好像有京城的快马过来,看样子是传递消息的,应该是有急事。”姚黄顿了顿,“我看为了以防万一,公子还是把东西收拾收拾吧,如果马上启程,也不至于太匆忙,如果是奴婢想多了,也没什么妨碍。”说完姚黄就侍立不语,等苏萱定夺了。

金奴和芍儿都看着苏萱,苏萱略微一想就同意了,让金奴和芍儿去收拾东西。这里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魏少东和刘弈那里正和京城的来人说这话,“回王爷的话,小的是奉了镜xians的命,快马加鞭过来跟王爷和公子说一声的,皇上这次有五六日不上朝了,太医院的人轮番进宫伺候,听说也没诊断出毛病。四王爷和各位爷这几日倒是经常进宫侍疾,但是每次皇上都让四王爷和各位爷在外面跪着,没让进去伺候。因此镜xians说这病可能有别的原因,说不定王爷回去和万岁爷说说话儿,皇上一高兴就好了。”来的人一字不落的重复着镜xians的话。

“父皇几日不上朝,各位大人还都还好?”魏少东问。

“朝堂上吵的很凶,都说现在的米价太高了,已经不是百姓能承受的范围。京城已经出现饥民说不是好兆头,让皇上早做打算。实在不行,就开仓放粮。”那人回道。

“母后可好?”魏少东又问。

“皇后娘娘体态康健,后宫秩序井然,这次朝堂纷乱,后面倒是很安静,都是皇后娘娘贤德。上体恤皇上,下养育诸位皇子,还要管着后面大大小小的事。皇上不能上朝的这些日子,是皇后娘娘和和贵妃轮流随侍左右的。恩.....晚上都没有翻牌子。还有皇上看了王爷的折子,很高兴,这几日的阴霾都一扫而光,正盼着王爷回去呢”那人道。

魏少东让来人,下去歇着,稍事休息。“振麟怎么看?”魏少东问一直没说话的刘弈。

“还能怎么看,皇上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节骨眼儿上病了。不是朝堂上吵嚷的厉害,就是有人等不急了。开仓放粮,也亏他们说的出口,嘴一张一闭就放粮,一张一闭就开仓,难道要让边境的大军挨饿不成?”刘弈嗤笑道。

“如果那丫头真有法子,那可就是大齐朝大大的功臣,也是你九殿下天大的福气。”

“是呀,但愿她能保佑我化解此劫,保我大齐国运昌盛。我们还是尽快回去,让父皇看看这条大鲤鱼,高兴高兴吧。”魏少东怅然道。

“要想化解此劫,我们就不应远遁他乡,而是要激流勇进”刘弈看着魏少东,用扇子敲了敲掌心。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准备准备吧,今天天上已晚,都过晌,是来不及了。那就传话下去,明日一早启程,我们回京”魏少东当机立断,“去看看苏公子在忙什么,过去说一声,就说明日启程回京,让她收拾收拾,免得到时候丢三落四的。”丁良应声而去,到了玲珑阁一看,都在忙着规整东西,收拾箱笼。

“丁四哥怎么有空,来我们院子了。”赵粉对丁良笑道。“爷让我过来知会一声,mintn回去,让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别走的时候丢三落四的。既然你们已经有先见之明,已经收拾东西了,也就不用我说什么了。赵粉姐姐你们忙,我回去了。”

苏萱在屋里若有所思,单单从京城来人就能看出,魏少东和刘弈得回去了,刘家连个丫头都有如此眼光,真应了那句卧虎藏龙的话,刘弈也不见得就是外面说的纨绔浪子,苏萱一边默默吃茶,一边东想西想。

丁良说完回去复命去了。吴晴他们也得到消息,但是几个人除了一些书籍之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第二天卯初,苏萱就被叫起来洗漱,都转好衣服,洗漱完坐在餐桌旁了,苏萱还哈欠连天的。

“公子,赶紧吃几口吧,这一天都在车上,现在不吃几口,路上哪有精神?”金奴着急的催着苏萱。

“我就是要少吃几口,省的在路上被颠出来。”苏萱小声的道。姚黄和赵粉,在一旁闻言,不禁莞尔。

一百八十三章 回

苏萱这里拖拖拉拉的吃了饭,披上风衣,带着金奴和芍儿出来,东西早就安排好了。“萱儿来的时候浩浩荡荡,走的时候轻车简从,不知道的,还以为萱儿在我这别院受苦了呢。”刘弈看了一眼苏萱身后的金奴和芍儿道。

“刘公子说的也不算过,我在这九龙潭别院,确实没享什么福。”苏萱毫不示弱的哼了一声,上车去了。

魏少东眼里带了笑,刘弈转了转脖子,看看送出来的别院的管事刘忠等人道:"刘叔,你们都是咱家的老人儿了,多的我也不说,好好看家,我们回去了。”

几个管事,都一起躬身行礼,有的说让大爷不要担心,有的说让大爷放心,有的说大爷一路顺风......刘弈满意的点点头,甩了一记响鞭,双腿一夹枣红马,小腹一撞马鞍梁,枣红马抬起四蹄,小跑着往前去了。

魏少东的大黑马紧随其后,后面的车辆,随从护卫也都动了。

一路上,不同于来的时候的走走停停,这回去,一路疾驰,半路上都没有打尖。一队人,在关城门之前,总算赶到了。

“丁良去送苏公子他们回去,我们先走”魏少东吩咐。

苏萱她们的车辆就被带出了队伍,魏少东一行疾驰而过。苏萱从窗户上,看着一闪而过的一队人,听着整齐的马蹄声,苏萱重重的靠在座椅上,眉头不展。

金奴和芍儿以为苏萱累了,只盼着赶快到家,好让公子好好歇歇。掌灯十分,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总算到家了,几个人腿软脚软的下了车,吴晴赶过来要帮着扶住苏萱,就被迎出来的芸儿和玉奴挤到一旁了。

吴晴皱皱眉,就站在旁边没动手。其余几人也都下来,跟苏萱道别,苏萱看了看这几个,除了毛大喇叭是京城人士,默凡是租住了地方的,其他几人都是寄居寺庙的,“毛兄和默兄,我就不留了,车就在外面,顺路送你们回去,其余几位兄台就先跟吴兄去歇着,这么晚了再去寺院敲门也是很失礼的,先将就一晚再说。”

几人感激的对苏萱拱手道谢,默凡和毛大喇叭点了点头,又坐车走了。大家跟着苏萱往里走,到了岔路口,“苏兄一路劳顿,你先去休息吧,柳兄他们我也能照顾。”吴晴看着疲惫不堪的苏萱,关切的道。

在自己家,苏萱也没什么客气的,点头和吴晴他们分手,回到书房。苏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骨头疼。

芸儿和玉奴下午就得了讯息,就忙碌起来,现在热汤热饭都给准备着。茶儿二丫等也都一脸喜色的看着苏萱,出来进去,端茶倒水,像几只快了的百灵鸟。

苏萱让金奴和芍儿也下去收拾,今天就不用过来了,两人也没有坚持,到了家,这么多人手,没什么不放心的。

苏萱洗了一个热水澡,大热天的坐了一路车,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喝了几口绿豆汤,就躺下了。大家都知道苏萱累了,屋里燃了安神香,放了冰盆儿,就都悄悄的出去而来。玉奴在外面搭了床,守夜。

一觉到天亮,苏萱早晨呲牙咧嘴的爬起来,用过早饭,茶儿几个喜笑颜开的过来请安。“看到我就那么高兴?”苏萱好笑的看着几个丫头。

“当然了,这个家里有了公子,才叫家呢,公子不在的日子,我们好无聊呀。”茶儿忧郁的道,其余几人也都跟着点头,让苏萱心里一阵感动,大概这就是家人的感觉,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还有公子不在的时候,爷爷来了,因为公子不在家,芸儿和玉奴姐姐不让爷爷进来。光子哥哥他们就把爷爷安排在,原来我们在后街住的屋子里。”茶儿低着头,委屈的说。

苏萱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茶儿说的爷爷,就是在天津带着茶儿等十几个孩子的那个胖老头儿。“你爷爷什么时候来的,是来干什么的。”苏萱关切的问。

“爷爷是跟着秦公子来京城的,秦公子在大成客栈落脚儿,爷爷急着来看我们,就过来了,可是门口不让进来,光子可恶的很,不让进门不说,还一脸的嫌弃,大门口连站都不让站。直接回了芸儿和玉奴姐姐,二位姐姐就让光子带着爷爷,去后街上休息,让我们去看了看。我们本来很高兴,可是爷爷身边总有一个很吓人的.....很吓人的.....公子。弄的我们跟爷爷也没说两句话,就回了了。”二丫说的就很气愤。

苏萱认真的听着,“芸儿让苏管家拿着我的帖子,请秦公子有时间,来家里坐坐。赏光子五百个钱,他做的很好。茶儿去请你爷爷过来吧,我见见老爷子。”苏萱一连串的吩咐下去。茶儿欢天喜地的走了,二丫看了一眼苏萱,气鼓鼓的走了。

苏萱一笑,让丫头给换了正装,去友邻斋候着了。一顿饭的时间,茶儿进来回,说爷爷过来了,“还不快请进来”苏萱放下手中的茶,笑道。

茶儿高高的打起帘子,老乞丐弯腰进来,跪下道:"给苏公子请按,苏公子吉祥。”

“老人家,快起来”苏萱连忙站起来,把老乞丐扶起来,让到客位上坐了。老乞丐泪光闪闪,没有再推辞,坐下了。

“我这次和秦东家来京城办货,一是想几个孩子了,想过来看看,二是我得了个人儿,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就给公子带了来,看看公子有用得着的地方吗,如果有就留下,如果没有,我老乞丐还带走。”

让老乞丐这么一说,苏萱不由的好奇起来,这老爷子究竟得了个什么人。看着苏萱好奇而又期待的目光,老乞丐对着外面喊道:"田冲,进来。”

从友邻斋外面进来一个红衣男子,苏萱大概的估计了一下,这男子大概有二十来岁的样子,长的棱角分明,中规中矩,可是自从这人一进来,苏萱就感觉屋里的温度降了。

这人从头到脚都好像雕塑一样,除了眼睛在动,知道这人是活物儿以外,这人就无一处有活气儿,浑身冒着阴冷之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招牌,怀里抱着一柄黑剑。

苏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人几遍,扭头看向老乞丐。“他原名叫田七,是个杀手,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失了手,被人追杀。又被组织里除名,从此浪迹天涯。有次被仇家发现了,身受重伤,仇家以为他必死无疑,就离开了。他马上就要不治身亡,碰上老乞丐,收留了他。从此改名换姓,我给他起名田冲。田冲从此发誓报答与我,做我的奴仆,从三月份,就跟了我。可是公子也知道,我就是个老叫花子,不用什么人保护,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能让田冲跟着我,何况我也用不上这样的下人。我就想给他一个英雄有用武之地,想看看公子这里用得着用不着。”老乞丐说道这里,就不说话了,等着苏萱的下文。

苏萱是一脸的惊喜,看向田七,“你可愿意跟着我?”苏萱问。

“老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他老人家的,他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田七冷冰冰的道。

苏萱脸上的笑意,渐渐的垮下去,低头喝茶,没有继续说话。

“苏公子,田七从小在杀手组织,学的都是杀人,不会说话。”老乞丐赶紧道,然后看着田七,“田七,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吗?”不跳字。

“是”田七斩钉截铁的道,老乞丐得到了最坚定的答复。“那好,田七,我说的话你是不是一定要听,一定要遵从呢?”

“是”田七毫不犹豫的道。“好,田七那我现在跟你说,以后我们再无瓜葛,你以后就跟着苏公子了,就是你面前这位。从此以后,要把听她的话,你的救命恩人就是苏公子,明白吗?”不跳字。老乞丐严肃的道。

田七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老乞丐。“听到没有,田七”老乞丐大声的道。

“是我以后的救命恩人就是苏公子了,听苏公子的话”田七目视前方如同宣誓。

“算了吧,老人家,我也没什么危险的事,不需要这么忠心的护卫,你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苏萱兴趣缺缺的说。

“苏公子不要见怪,我.....我让田七跟着你,其实......其实也是有私心的。田七的仇家并不知道他还没有死,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田七没死的消息迟早要传出去,到时候他的仇家再来寻仇,我是没有能力护着他的。我来了几日了,也听了不少公子的事,知道公子今非昔比,既是戒色大师的师弟,又交游广阔.....如果田七以后遇到什么事儿,公子也能帮上一二,毕竟公子身边藏龙卧虎,能人辈出,还请公子帮帮田七。”说着老乞丐站起来,双膝跪下。

一百八十四章 留人

苏萱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把老乞丐扶起来。“老人家断不可如此,只是我并没有老人家说的那么厉害,恐怕也护不住田七。”苏萱想了想道。

“这田七以后天天被人追杀,会不会殃及池鱼呢?”苏萱心里不安的想。

老乞丐看了看苏萱,“苏公子也不必太在意了,田七被追杀的时候是带着人皮面具的,没人认识他的真面目,就是现在,田七也不是真面目,也是带着人皮面具的。他的仇家一般只是从他的身手上判读的,但是毕竟他的仇家认为田七必死无疑了,他们一个组织里,手段相似的人也是有的,只要否认也没人敢死盯着。”老乞丐认真的道。

“公子如果还有什么顾虑,给田七找个别的去处也行,我听说……我听说公子和国舅爷的公子有些交情,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去刘公子的去处,或者…….或者去军营效力也可以。”老乞丐继续出着主意。

“没人见过田七的真面目?现在还带着人皮面具?”老乞丐的这几句话,让苏萱对田七的兴趣是直线上升,眼睛亮闪闪的盯着田七看。“这事就不用麻烦刘太岁了,我身边确实没有护卫,田七来了,我也可以放些心。”

“好,老人家,我留下田七了。田七记着你说的话,要像听老人家话一样听我的话。”“是,公子,我一定像听老人家的话一样听你的话。”田七重复着苏萱的话。

“这我可就不高兴了,老人家,你刚才说什么,让田七去刘弈那里,和着你以前说的都是烟幕,让田七去刘弈那里才是你最想的吧?不少字”苏萱转念一想老乞丐刚才说的话,撅着嘴,不高兴的道。

老乞丐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呵呵,哪有,哪有,我看公子有些为难,所以才想起刘公子那里的。”

“哼有没有您心里最清楚,我也不和你歪缠这些了。”苏萱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摸样,逗得老乞丐又是一阵大笑。“老人家,不知道你最进跟着秦公子做什么呢?”苏萱突然想起来,老乞丐是跟着秦蓉来京城的,是随便逛逛,还是真的有事情。

“秦东家是来开铺子的,天津毕竟只是周转之地,都是各地的皮货商前来采买,然后行销各地。秦东家也想自己开个皮货铺子,这天下富庶之地,达官贵人云集之地,就属京城了。所以先来京城走走看看,至于买哪里的,买什么样的,心里还没有成算,先看看再说。”老乞丐道。

“既然这样,看了秦公子一时半会儿的也走不了,我们自天津一别也半年有余了,这次既然来京城了,我就做东,请秦公子过府一叙。不知道老人家觉的如何?”苏萱道。

“这敢情好,你不邀请秦公子,秦公子过几天也会来拜访,前几天本来是同我一起来的,可惜公子出游,没有在家中。”老乞丐乐呵呵的道。

“我已经让人给秦公子下帖子了,如果这几天他不登门,我就亲自去请。”苏萱也笑道。

两人正在友邻居闲聊,外面阿宝道:"公子,吴公子来了。”“请进来”苏萱对外面扬声道。吴晴应声进了屋,看到屋里还有一个胖胖的老头,布衣粗衫,面色干净红润,只是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

吴晴没想到这么早,苏萱的书房有客人在,顿时愣在当场,也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说来意。老乞丐也是人老成精,看出这吴公子好像有为难之事和苏萱说,就道:"苏公子先忙,我先回后街,秦公子来了你们再聊。”

苏萱看着吴晴的样子,再看看老乞丐,也就点了点头。“不不不,你们先聊,我也没什么要紧事,我先回去,下午的时候再来。”吴晴面色绯红,连忙道。

“我们已经谈完了,没什么事了,这位公子,你们聊吧。”老乞丐和吴晴苏萱拱拱手,告辞了。吴晴尴尬的和老乞丐拱了拱手。

苏萱亲自把老乞丐送出屋去,“老人家就不要回后街了,家里地方宽敞的很。”然后对在屋檐下站着的小剑道:"小剑去跟苏管家说,把西边的院子收拾出一个来,让老人家搬过去住。以后秦公子来了,也不要让秦公子去住客栈了,也要住家里。我今天有事恐怕脱不得身,你让苏管家安排个人,去大成客栈寻秦公子,碰上了就让秦公子来我们家。”小剑应声而去。

“苏公子,其实不用那么麻烦。”老乞丐感激的道。苏萱和老乞丐在书房门口分手,看着老乞丐走远了,就转回友邻斋。

吴晴看到苏萱进了,道:"苏兄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么早你有客人。”“不碍的,这么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苏萱一边问,一边往里走。

“是这样,柳兄他们也已经起来了,就要回寺庙去,本来想跟苏兄告辞,是我说,先过来看看,让他们在小角院里等我的消息。”吴晴不自然的说。

苏萱端茶的手停在半空,怎么听吴晴这话这么别扭,自相矛盾,前言不搭后语。苏萱认真的看了看吴晴,道:"哦,我知道了,吴兄就跟柳兄几人说,不用过来了,吴兄过来也是一样的。碰巧我还有事,马上就要出去会客。”说着苏萱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

吴晴呆了呆,道:"如此,那我也就先告辞了。”吴晴沮丧的退出来。

苏萱回了养荣堂,坐下道:"谁在小角院伺候?去打听打听,昨天我们回来m到今天早上,几位公子都谈了些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

金奴闻言顿了顿,“可是吴公子他们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

“不是,是今天早晨吴晴急匆匆的来找我,说话吞吞吐吐的,我怀疑他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我一天就够累的了,不想在费脑子和吴晴猜猜猜了。”说着苏萱躺倒在安乐椅上。

金奴闻言,什么都没说,出来叫茶儿过来,“去小角院看看,趁人不注意叫那里伺候的小丫头过来,就说我有事情问。”

茶儿答应一声去了,自从苏萱和老乞丐谈了话,并且给老乞丐换了住处,茶儿几个就情绪高涨,出来进去都笑呵呵的。

两柱香的功夫,茶儿领着一个穿绿坎肩儿,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过来,“金奴姐姐她是芽儿,原来就在府上伺候的,吴公子来了,就被芍儿姐姐安排过去伺候了,她一直跟着吴公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她。”茶儿低头跟金奴说。

金奴看着面前的小丫头,说是小丫头,比自己还要大个几岁呢。“你叫芽儿是吗?”不跳字。

“是,不知道姑娘找我什么事?”芽儿毕恭毕敬的道。看来是个知趣儿的,金奴心里早就满意了几分,道:"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吴公子的饮食起居。昨天公子回来m的晚了,就安排吴公子并几位同窗好友一起在府里歇下了,昨天一定很热闹,累着了吧?不少字”

“奴婢歇了这么好几日,骨头都懒了,公子们回来m,正好练练奴婢的懒筋。昨天回来m,吴公子和诸位公子就歇下了。今天卯时大家就都起来了,就商量回寺庙的事儿,可是柳公子好像和吴公子说,看这院子房间也不少,能不能和吴公子一起住,而且也课可以帮着吴公子教教学生,不想回寺庙去了。吴公子听了很为难,但是柳公子好像就有点不高兴,说吴公子不讲义气,只顾自己舒服,就不管朋友什么的。最后吴公子说过来和公子说说,柳公子才不说什么了。刚才吴公子回去,说公子这里有客人,待会再说。”

金奴听了点点头,从荷包里抓了一把铜钱,塞到芽儿手里,“好好当差,吴公子初来我们家,许多事情还不熟悉,你要多精心些,去吧,以后有事再叫你。”芽儿笑着应是,回去了。

金奴去了里头,把打听到的说给苏萱听。苏萱皱了皱眉,结合刚才吴晴说的话,就明白了几分。

柳聪想留下可以,吴晴想帮着说说也可以,但是一个逼迫朋友,一个又扭扭捏捏,让人猜来猜去,而且此人的性情也有待商榷,当自己什么了,救世主?还是个智商不高的救世主。

苏萱这么一想,也生气了,告诉金奴,“不要理吴晴,以后再来了,一律给我挡驾,柳聪不留,该回那里回那里。我和他又不是很熟,也就因为吴晴和他见了几面,不是很了解。”

金奴了然的点头,玉奴也沉默不语,觉的吴晴和柳聪一个那么过分,一个这么过分,都需要点点了,否则都当自己公子是冤大头了。

“我也不能做的特别绝了,小小警告就行了。我今天就回内院去住几天,有这几天,估计柳聪也就走了。”苏萱若有所思的道。

“公子要不我们就来个双管齐下,你想回内院看看就看看,我或者玉奴不管是谁,过去帮着几位公子收拾收拾也是好的”

一百八十五章 波折

金奴一脸的坏笑,自己是在漕帮呆过的,江湖上比他们赖的多了去了,可是帮主照样有办法,收拾的这些人服服帖帖的。

苏萱也不管金奴有什么坏主意,只是嘱咐了一句不要过分了,就溜溜达达的回了内院,芍儿和芸儿很是意外,然后是欣喜,跌跤马趴的让小丫头赶紧上来伺候。

苏萱看着好笑道:"我又不是真的公子,住内院住外院有什么关系,看把你们高兴的,不知道内情的,还真以为......”

“不管以为什么,只要天知地知公子知我们知就行了,她们以为让她们以为去好了。”芍儿浑不在意的道。

钩儿和章儿立在两旁,道:"这屋子我们每天都熏香打扫,被褥也都该浆洗了浆洗,该晾晒了晾晒,跟公子在的时候一样。”

苏萱听了这话,心里酸酸的,这都是自己的家人了吧,都已自己的好恶而好恶,都已自己的一举一动而喜怒哀乐,这么多人指望着自己吃饭生活,自己确实责任越来越大,越来越重。

“这么久没过来看你们,是我不对,这么着吧,先一人赏一匹天香纱缎,做身好衣服,也是爷体恤自己女人吗。”苏萱学着很纨绔的样子道。

弄的几个人都笑了。这几天苏萱就在内院起居了,金奴和玉奴也跟着回了内院。下午吴晴又来了书房,出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小丫头,说苏萱回内院了。

小丫头相当客气,说如果吴晴有急事就去给通禀一声。吴晴想了想只好作罢了,说没什么要紧事,不用去通禀了。

吴晴再次无功而返,见到柳聪沮丧的道:"没看见苏兄,苏兄这几日家里事情比较多,柳兄不如先回去,我找到机会,再和苏兄说。”

柳聪很是失望,在经历了九龙潭山庄的豪奢,和苏府的舒适,柳聪对改变自己的现状,表现的极度渴望,可是欲速则不达。

这时候,金奴带着几个小丫头过来道:"听说几位公子要走了,我们公子让带过几样东西来,也不枉和我们公子结识一场。”说着送上每人一匹茧绸,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几盒点心之类的东西。

在场的人互相看了看,程禄出来笑道:"那就多谢你们公子了。”顿了顿,“不知道你们公子在忙什么,否则我们应该当面道谢再走。”

在场的几个人都看着金奴,文人讲的是礼仪风骨,几人就是再穷,也都是举子,内心都是很骄傲的,说不得,谁以后就是朝廷重臣,或者朝廷命官了,所以对颜面还是很在意的。

朋友离开,主人怎么都要出来送送吧,虽然送了东西,但是这都不是最重要的——虽然在场的每个人都很缺。

“这……这是家里的一点杂事。”金奴没想到收了东西,还盯着这事儿不放,“诸位公子也听说了,我们府上有诉讼之事,现在还一点眉目都没有呢,现在刚得了一点消息,我们公子只好……毕竟这关系这一条人命。”金奴说话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这次不是作假,是真的心思沉重了。

众人一听,这确实是大事,这年头儿,谁也不愿意跟刑狱诉讼扯上关系,于是大家都不说话了,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这次想接着吴晴和苏文的交情,腆颜留下来,没想到没有成功,柳聪心里遗憾的同时,也只能一笑置之,表示没什么。

再不走就说不过去了,怎么也不能当恶客不是,何况这苏文能量巨大,能和国舅之子当今皇后唯一的侄子搭上关系,在这人眼里留下个好印象还是必要的,殊不知,自己已经被人鄙视了。柳聪想着这些,收拾行装,回了自己寄居的寺庙。

刘弈和魏少东快马加鞭的往回赶,护卫中的一人,突然警觉起来,一夹马腹,到了护卫首领跟前,打了个手势,护卫首领一愣,但是马上就回了那护卫一个动作。

那护卫一拨马,出了队伍,对着后面一个小乞丐,就冲了过去,饶是那小乞丐躲的快,扑到路旁,但是头却磕在一块大石头上,躲过了马蹄,还是挨了马上之人的鞭子。

小乞丐本能的护着头,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衣服也破了,晕了过去。那护卫圈回马来,冷笑着看了看晕倒的小乞丐,冷笑一声,“自不量力”打马去追前面的队伍了。

吴王和刘弈先去了吴王府,到了府门口下马,对接出来的秦总管道:"我得了个宝贝,在后面的车上,你们小心些搬动,这是mintn要送进宫的东西。”

吴王郑重的吩咐着,下人们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秦总管带着人来到后面的车上,看到一口巨大的水缸,从缸的这边看不到缸的那边。

这怎么搬呀,众人一下犯了愁。吴王殿下吩咐完,和刘弈径直的往府里走去,两人在德馨斋坐下,喜安立刻让小厮让去伺候,两人洗了把脸,等着大鲤鱼搬进来。

吴王吩咐摆饭,让刘弈吃了饭再回去,刘弈在吴王府来去自如惯了,点头应下了。两人都吃了半顿饭了,外面还没什么动静呢。

“出去看看,秦总管弄什么呢?”吴王皱眉道。小福子立刻跑了出去,一会儿跑回来m道:"秦总管他们不知道怎么把大缸弄下车,刚想了个办法,正打算试试呢。”

“想的什么办法?”刘弈问。“秦总管他们找了一块厚厚的木板子,下面用砖垒的和马车一般高了,打算把大缸从马车上推到木板上,然后找绳索用木板把大缸抬进来。”小福子回道。

刘弈听着小福子的说辞,夹着红烧狮子头的筷子,一松,咚的掉到汤盆儿里,溅了吴王殿下一脸,屋里的丫头们看着吴王一脸的汤水,又怒又无奈的样子,全都笑了,连忙递上帕子。

吴王擦了擦脸,道:"来的时候怎么上的马车,难不成也是用木板抬上去的不成?”

“殿下来的时候怎么抬上车的我倒是知道一二,是用几条绳索兜住大缸的底部,十几个壮汉用粗松木棒子,穿上绳索的另一端,台上车的,可不是用木板抬上车的。如果用木板抬上车,那木板撤下去可是费劲了。那口大缸就够大的了,如果再弄一个比大缸还宽的木板,还进的了这院门吗?”不跳字。刘弈一本正经的道。“这也不是我的奴才聪明,还是府里的奴才笨。”刘弈也不管自己说的话,是不是火上浇油,只管大炮仗般的往外扔。

小福子偷偷瞄了一眼自己主子,就看见吴王殿下沉着一张脸道:"还不快出去告诉一声那几个蠢材”小福子转身又跑了出去。

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声,小福子跑进来道:"殿下大缸抬进来,不知道放到那里?”吴王想了想道:"开正殿,放到正殿大堂。”

刘弈顿了顿,看了吴王一眼,“这个主意好,够恭敬”小福子听了又跑出去。

嘈杂之声渐远,吴王和刘弈也吃过了晚饭,有小丫头端过清茶来,两人接过来,漱了口,又有小丫头端过铜盆来,两人净手,然后去暖阁坐着。

半个时辰以后,小福子进来回道:"王爷,已经抬到正殿了。”

“我们过去看看,然后我们mintn一起进宫。”吴王道。“得了,还是你自己送进去吧,我不耐烦这些规矩礼仪的,我累了这么好几天了,还想睡个懒觉呢。”刘弈不耐烦的道。

“你也不要说不耐烦,难道父皇病了你得了消息,就不应该进宫去看看,就是不看看父皇,母后连日操劳你不应该去问候问候,碰上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肝的,我也不知道是我的福气,还是我的烦恼。”吴王不满的道。

“你这么一说也是,那我也不跟着你一起去凑热闹,我另选一天去还不行。”刘弈坚持不和吴王一起进宫。

“少了你这一环,我也说不清楚,毕竟鱼是在你家的别院游玩钓上来的,你还是得跟我一起去。”吴王微笑着道。

“这.....这.....那好吧,我就陪你走一趟。”刘弈眼珠转了转,是在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借口了,只好答应了。

吴王仔细的看了看刘弈,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可是一切正常,又说不出什么。

进了中路的常乐堂,这是王府平时祭祀的地方,进到殿中,看到大缸已经放到大殿的中央,吴王和刘弈信步走到跟前,探头往里面一看,两人的脸刷得白了,因为里面的大鲤鱼也翻白了,这鱼是要死了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谁也不知道,这鱼死了就死了,最多大家打打牙祭,可是这鱼,我们的吴王殿下已经已经郑重其事的写了奏折,递了贺表了,到头来弄出的是条死鱼,这不是拿皇帝老人家开刷吗?

这个罪名说大就可以无限放大,说小了大家也都可以理解,可是,但可是,可但是,估计这事儿是不会往小了说的。

一百八十六章 翻白

现在阶级斗争都进行到白热化了,大家都都红了眼,眼睛都瞪得十二分圆的,找别人错处,没有错处还给机会犯错呢,这何况现成的错处让别人拿呢。

吴王虽然名义上是储位争夺的最后一名,但是自己占着这个嫡子之位,就让人又不放心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吴王殿下急的团团转,刘弈也不回家了,道:"我看还是问问府里的幕僚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如果实在不行,就给那个小丫头送信,那丫头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主意,让她也帮着想想。”

“也只好如此了,请诸位xians火速到德馨斋议事。”吴王吩咐道。接到传话的各位幕僚都一阵错愕,王爷刚刚游玩回来m,不好好休息,一回来m就十万火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大家搞不清状况,都立刻往德馨斋赶。吴王看到人都到齐了,道:"孤前几天去九龙潭游玩,吊到一条百十来斤的大红锦鲤,赶巧父王病了,为了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孤就上了贺表,作为祥瑞要进献给父皇,想让他老人家沾沾祥瑞之气,身体尽快康健。可是今天把锦鲤运回来m以后,发现这条鱼都翻了白,快要.....所以孤找诸位来商议此事,看看有什么解决之道。当务之急就是要保住这条大鲤鱼,这鱼千万不能有事,否者孤可是不会有好果子吃。”

大家一听也都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一时谁也没贸贸然的开口。一阵沉默以后,吴王显得有点不耐烦。

刘弈看着下面沉默的幕僚,道:"你们也不要有什么顾虑,大家就畅所欲言,把大家以前听说过得,或者见过的,都说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现在的事情已经都这样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刘弈这话一出口,大家就一起松了口气,吴王气愤的想,自己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帮人,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成了寺庙里的泥胎,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吴王越想越生气,脸拉的越来越长。

下头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敬爱的吴王殿下不高兴了,那就赶紧出声吧。

“王爷这一路疾驰,可能这鱼晕车,也是有可能的,这下了车就应该好一点了吧。”一个幕僚道。

此话一出,下面人都憋不住的乐,“晕车,呵呵,还有晕车的鱼呢。”有人小声道。

“这可真说不定,我们是一路疾驰回来m的,人尚且都受不了,何况在九龙潭优哉游哉游荡了几十年的老鲤鱼了,这还是有可能的。”刘弈出言力挺此人。

不是这个人说的多有道理,而是毕竟这人是第一个出声说话的,要表示鼓励,千万不能训斥,不能讥笑,谁也不知道这里头的人,那个说的有用那个说的没用。

大家见说鱼晕车的都遭到表扬了,那以后说的也不会超过这个离谱去,另一个也道:"这条百十来斤的大锦鲤鱼,应该有一人多高吧,在下严重怀疑是不是水缸太狭小了,毕竟这条大鲤鱼常年生活的地方可是九龙潭,这九龙潭和大水缸可是天差地别。”

此言一出,这次连吴王殿下都觉的有道理了,可是这要是从水缸里面,把大鲤鱼放到水池子里去,那怎么运到宫里去呢。为了要不要把大鲤鱼从大缸弄到水池里去,吴王殿下犹豫不决。

“把大鲤鱼放到水池里不现实,那能不能寻个比这个大缸更大一点的器皿呢?”有人提议道。

这个还是可以做的,“喜安,大丁你们几个都快去寻个更大的器皿,让大锦鲤鱼呆的更舒服点。”吴王立刻扬声吩咐下去而来。

几个人不敢怠慢,现在保住这条鱼,是王府的最高利益,立马分头行动。

“这怎么医治这条鱼,我们都是门外汉,现在我觉的还是去找找专长的人比较合适,比如管后花园的花匠,荷花池子上划船的船娘,可能他们知道要比我们多。”从来了就没说话的镜xians,出言道。

大家一听对呀,屋里这些人都是寒窗苦读的书生,于农桑养殖那是一窍不通。“传府里的花匠,荷花池子划船的船娘过来。”外面立刻有人跑了出去。

因为德馨斋灯火通明,院子里的人进进出出,府里其它地方也没有安生,秦总管亲自在屋子外面候着。

这次派出去了十几个人,这些人一路小跑的,把府里的花匠和船娘都叫来,这些人平时最大也就被管事叫来训话,这次说的可是王爷亲自传得,以至于好多人都以为听错了,在反复询问以后,得知确实是王爷,大家心里都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一行人战战克克的进了德馨斋,乌压压的跪了一地。

“你们谁知道,鱼翻白可有抢救的办法?”吴王在上面问。底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最后一致摇头表示不知道。

吴王看着一阵心烦,让都退出去了。一个船娘落在最后,慢腾腾的走,最后转回身跪下道:"回王爷,奴婢当家的在大厨房.....头案,有一次我好像听他嘟囔过,怎么让鱼活的长些,只是奴婢没有用心记,或许.....当家的知道点。”那船娘磕磕绊绊的说完,就全身瑟瑟发抖。

屋里的人都互相看了看,吴王看出大家的意思是要传了此人来问问,只是今天就够乱腾的了,传完了花匠传传船娘,这最后连厨子都要上阵了,前面的人还都和水沾点边,这厨师不是太胡闹了吗?

吴王看了一眼下面殷殷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当家的叫什么,就传过来问问吧。”船娘正在下面跪着瑟瑟发抖,不知道今天自己多话,是福是祸,闻言立刻道:"奴婢当家的姓褚,叫褚亮,因为他待人豪爽讲义气,人们私下里都跟他叫褚老大。”

褚老大自从娘子被王爷叫走,就一直坐立不安的,总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人家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自己是这个跳跳,那个动动,到底是财还是宰灾呀?

正心里敲着小鼓,就又王爷身边的人来叫自己,这褚老大软着腿跟着去了德馨斋,到了德馨斋进门就跪下了,头也不敢抬,眼也不敢动,手脚都感觉碍事儿了。

吴王看了看喜安,喜安就把话对褚老大重复了一边,然后把前面人的意见也说了说。褚老大一时脑袋短路,不明白王爷突然问什么养鱼是怎么回事。

“你个挨千刀的,还不快回答王爷的问话,你有一次不是跟我说过,有办法让鱼活的更长吗?”不跳字。褚老大娘子,看褚老大大脑当机,也顾不得怕了,赶紧出言提醒。

“啊?哦,是有这么回事儿,就是鱼如果翻白了,就要给鱼换新鲜的水,同时在鱼的腮上撒上点盐。”褚老大这才恢复意识,知道这个自己确实知道。

“你确定你的做法一定有效?”刘弈追问道。

“回大爷,这个我经常做,能不知道吗?厨房的采买有时候经常贪小便宜,买些快死的鱼回来m,可是死了鱼,做出的东西不好吃,还腥味重。这东西做的不好吃,只能是我们厨房的问题,谁会想是鱼的问题,时间久了,我们就知道,这鱼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厨房都备着新鲜的水,我们就赶紧给鱼换水,然后给鱼鳃上撒点盐,这样鱼就能多活一会儿。”褚老大得意的道。

“你个挨千刀的,让你说怎么救翻白的鱼呢,你说厨房的采买什么,你个大嘴巴。”褚家的,拧了褚老大一把。

褚老大揉了揉胳膊,不说话了。周围的人觉的又好笑,又温馨。

“你说的办法,是能管一会儿,还是能管一时呢?”吴王不放心的道。

“这.....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了,我只要鱼活到上案得时候就行了,这鱼是不是能长长久久的活着,我老褚就不知道了。”褚老大摸了摸头道。

“你跟谁我了我的,没规矩”褚家的说着褚老大,偷偷的看了吴王一眼。看到吴王正一脸所思的,好像没在意,就松了口气。

“殿下,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就试试褚老大这个办法吧,时间紧迫,也不容我们再想其他办法了。”刘弈道。

全屋的幕僚多半都点头,吴王一咬牙道:"褚老大,孤就试试你的办法,如果管用,而且这鱼还长长久久的活着了,孤就让你做厨房的采买”

“褚亮谢王爷的恩典”褚老大乐呵呵的道,感觉怎么和做梦似的。

“那你跟着过来吧,你们也跟着——吴王是对屋里的幕僚说的。一群人,大踏步的往常乐堂走去。

褚老大一路上只管盯着自己的脚尖走路,自己去的可是常乐堂,那可是神殿,就是秦总管也不见得去过几次,作为一个厨房上的,自己居然有幸到神殿一游,这是多大的荣耀呀。这么想着,褚老大左脚和右脚直拌蒜。

一百八十七章 救治

大家一路疾行,到了大殿,吴王立刻让褚老大上前查看情况。褚老大一看大缸里的四五尺长的大金鲤鱼,立刻跪下磕头。

“磨蹭什么还不快看看怎么施救。”吴王喝道。

褚老大赶紧站起来,认真的往里面看去,这条鱼并没有完全翻白,而是有点侧翻,鱼鳃也一张一合的,尾巴也轻轻的摆动着,看来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只能试试,需要精盐。”褚老大看了半晌道。

立刻就有人跑了出去,一盏茶的功夫,用细瓷盘端了一盘盐来。褚老大看了看,捏了一小撮盐,让人把大鱼的头部轻轻抬起来,劲量避免刺激到大鲤鱼,然后把细盐轻轻的抹到鳃上,大鲤鱼立刻使劲的摇头摆尾,挣扎起来,一时水花四溅,溅了围着大缸的吴王、刘弈和褚老大一身。

吴王和刘弈也顾不得这些了,连声的问,是不是好了。“哪有这么快,还得等一会儿。这条鱼看着像是路上颠簸的狠了,晕得厉害。”褚老大嘟囔道。

殿里的人面面相觑,还真是晕车了呀。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说出了声,“不是晕车,是车行驶的太快,缸里有地方小,这鱼难免就撞来撞去的,就会撞晕了。我们厨房以前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有时候突然要用到鱼,而厨房又恰巧没有,只好让人出去立刻采买,采买的赶车急了,或者遇到上面主子要的突然,急着赶路采买,就会遇到把鱼撞晕了的情况。还要准备新鲜的水,最好换个再大点的水槽,这么大的鱼,在缸里呆着憋屈的慌。再找点小鱼来,也得给点吃的看看。”褚老大道。

新鲜的水好准备,可是更大的水槽就麻烦点,但是吴王也吩咐下去赶紧去办。不多时,一桶一桶的井水提过来,褚老大让都放到一旁,然后接过端着小鱼苗的盆儿,抓了一条小鱼,往缸里扔去。小鱼到了缸里,四处游动,到处乱窜,大鱼仿佛毫无知觉,继续维持着毫无生气的,仅有的呼吸动作。

大家目不转睛的盯着水缸里的大鲤鱼,吴王焦躁的时不时的围着大缸转一圈。半个时辰以后,大鲤鱼动了动,对总在自己嘴巴游来游去的小鱼,表示了关注,大家一下来了兴趣,兴奋起来。

大鲤鱼也不负众望,对再次经过自己嘴边的小鱼,来了一个有来无回,一口吞了下去。大殿里的人们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开始对吴王恭喜起来。吴王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也不走来走去的了,坐到了一旁。

“殿下,我看没什么事儿了,这一路疾驰,我也疲乏的很,就先回去了。”刘弈也觉的没什么大碍了,就跟吴王殿下告辞。

“还回去干什么,府里不是也有你的院子吗,让人收拾收拾,今天就在府里歇着吧,mintn天一亮还上朝呢,来回的跑什么,还是住下便宜。”吴王留客道。

刘弈鄙视的看了吴王一眼,没说话,算是同意了,立刻有大丁出去传话,让把刘弈的院子收拾出来,并给府里送信,让把刘弈的朝服取来。

褚老大因为责任重大,没敢离开过大缸一尺,额头上豆粒儿大的汗珠子,一滴一滴的往下掉。“褚亮,你不是让打了清水吗,怎么还不用?”吴王道。

“回王爷,这清水得放上一段时间,否者刚打上的清水太凉,会把鱼激死。”这是褚老大的理解,他就知道刚打上的井水,如果立刻放进去鱼,鱼的死亡率是很高的,大家理解为是刚提上的井水太凉,会把鱼激死。

其实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夏天地上地下的水虽然温度有差异,但是都在十几二十来度,不存在把鱼激死不激死的问题。这是刚从地下上来的新水,里面的含氧量很低,鱼放到里面容易窒息而死。

这时候外面有人进来,在大丁的耳朵边说了什么,大丁点头表示知道了,那人退下去。大丁看吴王殿下不说话了,就过来小声道:"王爷,外面说找到一个大的槽子,过来问能不能用。”

吴王看了大丁一眼道:"是什么样的槽子,为什么这么问。”“外面找大器皿的说,现在天都暗了,也不好出去,四处找东西,他们看到马厩里给殿下的乌骓马喂草料的槽子,好像是用一大块木头抠的,而且足够大,就过来请示......”

下面的话不言而喻,吴王没有立刻说话,乌骓马可是自己心爱的座骑,委屈了自己爱马,吴王不愿意。可是如果不立刻给大金鲤鱼换个大点的住处,它极有可能以死抗议。

吴王犹豫的半晌道:"搬过来可以,但是不可惊动了墨玉,用完即刻还回去。”“是”大丁躬身退下,这全府的东西不都是你的吗,只不过从东边搬到西边罢了,用是你来用的,换不换还不是你一句话,大丁心里想。

半个时辰以后,清洗的干干净净的马槽被搬到殿中央,大家一看,这个确实大,有半人高三尺多宽,一丈长短。

褚老大让把打来的水都倒在马槽里,让人再去找一块四尺宽,五六尺,七八尺长得厚木板来。

这个大家就又不明白了,都询问的看着他,褚老大立刻就又声音打颤的道:"这大鲤鱼现在还没缓过来,看着很老实,可是如果好了,力气是大的很,说不定就从马槽里跳出来,所以要用东西,把上面盖上,而且上面还得压上东西,不然跳一下,就把盖子顶开了。”

“看来真是隔行如隔山。”吴王感慨的道。下面的事就容易多了,怕用渔网把大鲤鱼伤着,就用粗布,把大鲤鱼兜上来,放到马槽里。这次执行任务得全换上了有功夫在身的护卫,大家动作迅速的给大鲤鱼换了住处,然后又在里面放了几尾小鱼。

到了马槽的大鲤鱼,明显的爱动了许多,歪着身子,游了几个来回,吃了几尾小鱼。事情到了这里,大鲤鱼没有往更严重的情况发展,而且出现了好的情况,大家也不那么紧张了。

吴王留了六个人值守,外面也是护卫层层守护,一定不能出现状况。吴王刚要开口让大家都回去,有什么情况,在通知大家。外面就说,魏王殿下来了,弄的吴王和刘弈一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无奈。

无奈归无奈,该接见了还得接见,“魏王千岁来了,八成有话对你说,说不定想看看咱们的大鲤鱼。有你接待就行了,我可回去睡觉了。”刘弈打了一个哈欠,走了。

吴王知道刘弈不想参合自己兄弟的事情,大家都是嫡嫡亲的表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所有情况都还不明朗,他是自己伴读,和自己同进同出的,早就算自己人了,就不要再去哥哥们跟前去刺激了。

其实对刘家来说,二哥和三哥谁来继承大统,他们都没意见,都会全力支持,当时母后让刘弈做了自己的伴读,只不过时为了以后自己的日子好多点,以后没了他们,有刘弈护着自己,哥哥们对自己下手会轻点。

吴王胡思乱想的,快步回了书房。魏王正在德馨斋里和小福子说话,“听说你们殿下得了个宝贝,我一听说就赶过来先睹为快了。”

“我们殿下出去游玩了几日,是拉回来m不少东西,奴才一直在殿下身边伺候,是一眼也没瞧着,说不得接着殿下的光儿,奴才能看个一眼半眼的。”小福子涎着脸道。

“皮猴儿,你是越来越回说话了,要说你没瞧着谁信?我第一个就不信,跟三爷说说,你主子得了一个什么宝贝。”魏王甩手扔给了小福子一锭银子。

“这.....这奴才怎么能要爷的赏呢?”小福子为难的道。“给你的你就拿着,我跟你们爷可是顶顶亲的亲兄弟,一奶同胞,跟那些面上亲亲热热兄友弟恭的,其实狼心狗肺的,胎里坏可不一样。”这下小福子连话儿都不敢接了。

吴王殿下在外面听了半天,再不进去是不行了,挑帘道:"三哥跟个奴才说这个干什么,小心折了他的寿。”

在上首坐着的穿八宝蓝八宝团花锦缎的中年人看着进来的吴王道:"他是不懂,也不用他懂,只要他主子懂就行了。”

“是是是,小弟永远铭记在心,你和我才是一个娘生的,你烦不烦,见一次说一次,我现在都怀疑我是不是娘生的了。”吴王没好气的道。

“废话少说,听说你得了个宝贝,我是听说了,过来见识见识。”魏王一边喝茶,一边问道。

“三哥的消息可真是灵通,我这前脚进门还没安排好呢,你后脚就听到消息了。我是去九龙潭游玩,钓上一条大鲤鱼来。这不,不敢独享,打算献给父王呢,所以才急着赶回来m。”吴王也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一百八十八章 生气

“现在东西在那里,我去见识见识。”魏王放下茶盏道。“就在神殿放着呢,回来m的时候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今天晚上呢。”吴王哀声叹气的道。

“哦,那九弟能带我去看看吗。”魏王盯着吴王道。“能,当然能了,这有何不可。”吴王说着立刻站起来,“我们这就过去把,要不然一会儿出了什么状况,就不好给三哥看了。我不求别的,到时候三哥可的给小弟做个证就行了。”

吴王迈步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回头一看,魏王坐着呢,没起来。“三哥不是要去看看我的宝贝吗,怎么还不动。”吴王道。

“算了,我今天来也是路过,听说你得了宝贝我就来看看,想着沾点喜气,既然不是很方便就算了,你也刚刚回来m,我也就不打扰了,歇着吧。我也回去了。”

说着魏王带着人出来了,吴王一路送出来,远远的就看见丁良急匆匆的跑过来,满头大汗,脸色很难看,天又黑,谁也看不到清脸色。

“王爷......”丁良跑到跟前,刚要说话,猛的看到吴王身边的魏王,就又连忙给魏王见礼,魏王看着丁良道:"看看这满头大汗,咳嗉气喘的,出了什么事。”

“没有没有,都是奴才不稳重,觉的天黑没人,就忘了规矩。”丁良道。“都是我纵的你们无法无天了,让三哥看见,丢人败兴,还不滚”吴王对丁良喝道。

丁良连忙蹑手蹑脚的走了,魏王似笑非笑的看了吴王一眼,“九弟小点火气,不就是奴才莽撞了点吗,有什么大不了,好了就留着使唤,不好发落了了事,犯不着生气动肝火。”吴王赶紧低头称是,说受教了。

一刻钟以后,吴王回到德馨斋,看到丁良在外面等。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王爷,那条大鲤鱼缓过来了”丁良愁眉苦脸的对吴王道。

“缓过来是好事,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吴王不解的道。“那条大鲤鱼缓过来,又吃了一盆小鱼,变的生龙活虎的,力气大的很,木板都盖不住了,得好几个人按着,刚才才出去找了块大石头给压上了,现在打的马槽里砰砰想。还有就是马厩那边,没了马槽,乌骓马暴躁的很,也不吃草料了,谁靠近就踢谁,谁靠近就咬谁,现在连马奴都不敢靠得很近了。”丁良无可奈何的道。

吴王听了也一阵无语,这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谁还都有谁得脾气。“那怎么办,只有先委屈墨玉一天了,mintn上朝以后,把大锦鲤献给父皇,我立刻就把马槽还给墨玉,怎么个个都不让人省心”吴王抱怨道。

这边刚说完,小福子悄悄的过来道:"爷,您看天都这么晚了,王妃那边过来问了,爷是不是......”丁良一听小福子说这事儿,立刻出去了。

“胡闹不知道爷今天累了吗,那个院子也不去,今天在书房歇着。”吴王怒道。小福子吓的噤若寒蝉,累了不正好去后院,让女人给松乏松乏吗,小福子腹诽道。

吴王训完小福子,转身去了暖阁,小福子赶紧过去伺候。

魏王回去的路上,身边的清客正和他说着悄悄话儿,“爷怎么没看一眼就出来了,这吴王殿下得了祥瑞,爷怎么也的和九殿下一起联名,写个贺表什么的。”

“得这虚名儿干什么,爱贪小便宜终究会吃大亏,我看九弟的脸色很难看,说那条大鱼快不行了,正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呢。没准儿我去看一眼,到时候那鱼死了,说不得赖在我身上,我何苦来的。”魏王摇头道。

“这事儿难道就不会是九殿下出的疑兵之计吗?王爷就是太实在了,总被兄弟们骗。”那个清客摇头道。

听了清客的话,魏王一时游移,可仔细想了想和吴王见面的经过,觉得作假的可能性不太高,就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点好,现在二哥在家闭门思过,我就成了众矢之的,还是小心点吧。”清客暗地里撇撇嘴,但还是点头称是。

第二天老皇帝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上朝了,然后就是吴王献上祥瑞,口称父皇洪福齐天,寿与天齐。老皇帝眉开眼笑,传了钦天监来测算。

钦天监看了大鲤鱼,道:"启禀皇上,次鲤鱼祥瑞乃是预示我朝五谷丰登,年年有余之像。钓得此祥瑞者,将为我大齐朝,聚八方财富,此人必为我大齐之贵人尔。”钦天监袁无言侃侃而谈。

“好,好,好,这祥瑞是溪儿得来的,溪儿是朕的贵人,呵呵,溪儿是朕的贵人,来人重重有赏。弈儿难得今天这么安静,毕竟祥瑞是去你家别院游玩得来的,统统有赏。”想赏就赏,牵强附会什么,群臣心里嘀咕道。

“陛下,恭贺我皇,贺喜我皇”全体朝会人员,一齐跪倒,山呼,老皇帝乐呵呵的看着众臣。

待大家爬起来以后,左都御史曹琳道:"既然天降祥瑞与我大齐,实在是陛下的福气,天下百姓的造化。现今京师重地,米粮价钱连连抬高,以至于贫民之家已无米下锅了,京城不日就要出现流民。可是湖广等地确是丰收之年,丰收之年,京师却要出现流民。臣等期待祥瑞出现以后,皇上和吴王殿下能解决此事。”

曹琳此话一出,老皇帝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自己这么多天装病躲着不上朝,不就是躲着此事呢吗。因为小九有祥瑞呈上,这也是自己难得的歌功颂德的好机会,就顺势上朝,接受百官朝贺。这朝贺的声音还没落呢,就开始恶心自己了,真是一会儿也等不得了。

老皇帝心里气愤难平,脸上因为祥瑞带来的高兴之色,早就不翼而飞了。“众位卿家有什么办法?”老皇帝问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米粮是用银子买来的,可不是想出来的。

“陛下,以微臣之见,还请陛下下拨专款,委派重臣,前去湖广丰产之地采买平价粮食,以解京城之困。”内阁首辅高为庸出列道。

“高首辅这么说就绕远了,现在国库里那还有多余的银钱,现在吴王殿下掌管户部,大齐朝有多少家底,吴王殿下最清楚不过了。”说话的是户部侍郎郎新。

大家都转头看向吴王,“咳是呀,现在户部的银钱紧张,每年的漕粮运费,工部疏通运河的使费,还有百官的奉银,边疆大军的军饷,皇上陵寝的修建.....户部的银子根本就不够。”吴王给大家算了算账,表示户部没多余的银子采买平价粮食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是京城的百姓总得吃饭吧,要不就号召京城的勋贵,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施粥吧,不然京师就要出现流民和饥民了。”工部尚书卫大人道。

百官互相看了看都不说话了,老皇帝在上面气的脸成了猪肝色,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北方城市和京师重地却要施粥,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这是打自己的脸,逼自己表态呢。

好好好翅膀都硬了,都开始来朕跟前叫板儿了是不是,老皇帝越这么想,越生气。

“这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大家再想想,看看还有别的办法没有。”吴王殿下看着龙椅上父皇,气的脸都变了色,父皇毕竟是有了年纪,而且身体也不是很好,给气个好歹可怎么办,吴王打着圆场。

“哦,这么说来,吴王殿下是有主意了?”卫大人看着吴王道。“主意还没有,正在想,正在想。”吴王惭愧的道。

“吴王殿下惯会用一个拖字诀,只可惜,这次的事不是殿下的后院,是拖不得的,越拖就会越糟”卫大人道。

群臣一听,全都心照不宣的,会心的一笑。卫大人的话,开始吴王还没明白,想了想才知道卫大人说的是什么,原来卫大人讽刺的是自己没有子嗣的事儿。

没想到朝堂的争吵,还搞起人身攻击起来,刘弈扑哧一下笑了。吴王殿下一下脸涨得通红,是可忍孰不可忍,朝堂上的争吵只是政见不合,讽刺自己没子嗣是什么意思?

吴王也怒了道:"榆木疙瘩脑袋能想出什么主意来,榆木疙瘩脑袋虽活犹死,圣人先贤智慧无双,虽死犹活。卫大人能想出办法来,圣人先贤都要高兴的从地下钻出来。”

太和殿里鸦雀无声,卫大人气的浑身发颤,用手颤抖的指着吴王,嘴角乱动,眼睛翻白,一下子背过气去了。

身边的同僚,赶紧一把给扶住,小黄门儿连忙跑过来,把卫大人架到朝房去,传御医诊治。

“溪儿放肆和各位大人是怎么说话呢,圣人诗书都白读了不成。”老皇帝训斥道。吴王赶紧跪下,口称孩儿知错了。

一百八十九章 军令状

“吵了半天,也没拿出一个可行得方案来,你们在下面再议一议,今天就到这里,溪儿和弈儿留下。退朝”老皇帝一甩袖子走了。诸位大臣也都慢慢腾腾的,陆陆续续的走了。

吴王和刘弈也跟着去了乾清宫,两人来到乾清宫的玉阶上,元喜过来道:"万岁爷说了,让殿下和刘公子在金砖台阶上跪候,听传。”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金砖上跪下,过了半个时辰,两人都跪的两腿发麻,额头见汗了,才听元喜过来道:"皇上宣吴王,甘肃指挥佥使刘弈觐见——”两人扶着腿,摇摇晃晃的进了乾清宫。

皇上换了便服,正坐在软榻上看折子,两人进来重新跪倒,“给父皇请安”“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抬起头看了两人一眼,并没有立刻让二人起来,道,“溪儿,听你在朝堂上的口气,似乎是有什么解决此次危机的办法,你说给朕听听吧。还有这次的锦鲤是谁钓上来的?”老皇帝不疾不徐的道。

“父皇您都罚儿臣和刘弈跪了半个时辰了,就不要再罚了,再罚儿子可就办不了差了。”吴王委屈的道。

老皇帝微微一笑,道:"那就起来回话吧,卫英说的再不靠谱,那也是朕的六部堂倌,肱骨之臣,岂是你能顶撞的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可明白?”

吴王和刘弈呲牙咧嘴的站起来,连连点头,都异口同声的说下次不敢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其实老皇帝心里还是很高兴,今天吴王的表现的,只是表现的稍显毛躁稚嫩了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自己的态度很关键,不做个姿态是不行的,今天自己罚了吴王,不一会儿外面就能得了消息,也算是对自己的大臣的一个交代吧。

“今天就跟朕吃个饭吧,朕一个人吃饭也没什么意思。九儿也顺便说说你的打算”老皇帝边看奏折边道。

“我也没什么打算呢,朝堂上就是逞口舌之快,他们这些朝臣,管着父皇生孩子就算了,还管起儿臣生孩子来,先把朝堂上的正事管好再说别的吧,真是闲得无聊”吴王犹自愤愤的道。

“奴才你还没完没了的了,不说检讨自己,别人说两句就不行了,天家无小事,天家无家事”老皇帝沉了脸,吴王立刻噤声。

“元喜,带着人都下去”老皇帝道。大殿里的人立刻走了个一干二净,老皇帝瞪着吴王道:"行了吗?如果不说出个一二三,朕可饶不了你。”

吴王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父皇,“父皇怎么知道,我是因为......”“行了你那点儿小九九,不要在朕面前算了,赶紧说正题。”

“儿臣是有个想法,只不过现在缺银子,办的成办不成还不一定呢。”吴王赶紧先说困难,世界上通行的定律有一个就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缺银子?你可不要跟朕提这事儿,朕最缺银子了。”老皇帝一副守财奴的样子,刘弈和吴王看着都笑了,“陛下,其实并不是跟陛下要银子,银子我们也能弄到,只是这样一来难免惊动了对方,就怕事情有变。所以想跟陛下这里先借些银子,事成之后,一分不少的还给陛下。”刘弈看了看吴王道。

“哦?只是暂借,不是要了?”老皇帝追问道。“是,父皇,这件事特别需要保密,父皇不是也在为这些年的掣肘烦心呢吗,说不定这次成功了,父皇就能高枕无忧好几年呢”吴王yin*着老皇帝,给老皇帝画了一个大大的饼。

老皇帝一听激动的立刻站起来,围着龙书案转了两圈,待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以后,看着吴王道:"小九,我知道你身边能人辈出,那个王府长史姓镜的那位就不错,但是这个主意应该不是他想的,他是个老滑头,斗心眼行,赚钱做生意就不灵了。你说说是谁想的这个主意吧。我对她倒很感兴趣,事成之后带她来见见我。”

“这.....这.....这是我后院的一个女人想出来的,妇人之见,父皇不要放在心上。”吴王吭哧了半天道。

“你的女人,以前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后院有这么厉害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又抬了女人进府,你母后也没提起过。”老皇帝凝视着吴王道。

“这事儿还不一定的,这是以后的事儿了。”吴王垂着头道。那就是还没有搞定人家,老皇帝心想,突然心里一动道:"可是钓上大鲤鱼祥瑞的那个人?”

这次吴王彻底服气了,镜xians的话回荡在耳边,“皇上可不是像大家表面看到的那个样子,殿下万万不可有轻视之心。”

“是,父皇,而且她还是戒色大师新收的小师弟,他不知道我是皇子,只以为我是权贵子弟,这个主意是她出的,她说什么都不灵,只有在商言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样才能让他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而且还有银子赚。”吴王和盘托出。

老皇帝认真的,仔细的审视这面前的小儿子,道:"小九你是个有福气的,用不用朕帮忙下道旨意什么的?”

“不不,不用,父皇,我想自己解决。”吴王说完,脸红了。“行,有志气,比你老子强”老皇帝一下像是年轻的几岁,豪气万千。

“你不是管着户部吗,银子先从户部借,朕立刻就给你写道密旨,不过你可的给我立个军令状,完不成怎么样?”

“儿臣如果完不成,就从此远离京城,去我的平江封地。”吴王也挺胸道。

“好,看来你对你的小女人很有信心,儿子,要有苦头吃了。”老皇帝嘿嘿笑了两声,像男人们讨论女人一样,这时候没有君臣,没有父子,好像朋友一样,吴王很是留恋这一刻的时光,说了会儿闲话,就传膳吃午饭。这一个来时辰的时间,对老皇帝来说,也是难得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吴王、刘弈和皇上共进午餐以后,就带着皇上的密旨出宫了。两人回了吴王府,把朝服脱下,换上便装,立刻召集幕僚开会。

苏萱在内院停留了片刻,茶儿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公子,獒狗回来m了,就是把头磕破了,衣服也破了,胳膊上青了一道子,手上也裂了一个大口子。”茶儿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道。

“伤得重不重,可需要请大夫,人现在在那儿?”苏萱急切的道。“獒狗儿回来m了,用清水洗了洗,说一会儿过来,有事儿和您说。”茶儿眼圈里含着泪。

“公子,獒狗求见。”外面的钩儿道。“快进来”獒狗应声而入,苏萱快步迎上去,仔细的看了看獒狗儿,脸上青了一大块,头上缠了一块白布,上面一块刺眼的红渍。苏萱拉过獒狗的双手看了看,一只手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上面虽然敷了药,可是还是皮肉翻卷着,像个怪物咧着狰狞的嘴,怪笑着。

“獒狗儿这是怎么回事儿,身上可还有哪里受了伤?”苏萱着急的道。“公子不用担心,我没事儿”獒狗一脸的不在乎。“我把东西送到了掌柜的手里,也没急着回去,就带着身后的尾巴在城里转来转去的,多转了两天。昨天我打算回九龙潭找公子,可是出城走了二十多里,就看见前面有车队经过,我就躲在路旁了,等车队过去,我看着那些护卫都有些面熟,再看马上的魏少东和刘公子以后,我确定无疑,这就是公子们的马车,我就又跟在后面回来m了。”

“前后也就差了一个时辰,我在大路上看到车马从我们胡同出去,我就悄悄的跟在他们后面,刘公子我们都知道是刘国舅的宝贝疙瘩,可是魏少东是谁家的,我们总说不清楚。我想这次说不定就是一个机会呢”听獒狗说到这里,苏萱的手紧紧的捏着。

“那后来呢,是不是你就被他们发现了?”苏萱紧张的问。

“公子真是料事如神,诸葛亮转世。”獒狗笑着道,“是呀,被他们的一个护卫发现了,骑马就冲我冲过来,幸亏我躲得快,躲过了马蹄子,但是躲得时候也没看清路旁的情况,撞在大石头上,还被那个混蛋给了一鞭子。然后我就晕了过去。我醒过来的时候,是被一条野狗舔醒得,手脚都冻僵了,如果那个野狗不来舔我,说不定我就被冻死了。”獒狗嘻嘻哈哈的道。

屋里鸦雀无声,茶儿睁大了圆圆的眼睛,脸色煞白,小嘴哆嗦着道:"獒狗,我们差一点就看不见你了。”

“是呀,我醒了,街上都宵禁了,周围黑洞洞的,大街上巡逻的官兵一队一队的,我就走小路,钻胡同,找了一家小客栈,给了他十个钱,开了个房间,住了一晚上,天一亮我就跑回来m了。”獒狗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昨晚惊心动魄的事情。

一百九十章 收礼

“难为你了傲儿,你们都听着,我给獒狗改名字了,叫傲儿,以后都不许獒狗,獒狗的叫了。傲儿这是赏你的,辛苦了。”苏萱对傲儿说,“茶儿去跟你金奴姐姐说,把我没用完的血褐给了傲儿,那药治疗跌打损伤最是灵验。傲儿下去歇着吧,以后可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傲儿答应一声,跟茶儿退出去了。

苏萱半晌无语,外面钩儿进来道:"公子,丁良来了。在友邻斋外面等呢。”

“哼你让苏管家接待一下,我现在没空。”苏萱冷着脸道。钩儿转身走了,两刻钟以后,钩儿回来m道:"公子,苏管家在外面求见。”

“到底什么事儿,非要见我不行。”苏萱不耐烦的道。钩儿不清楚情况,垂首不语。“你去问问他,是什么事。”苏萱道。

钩儿再次出来,在外面和苏管家小声的说这话,最后小跑着进了里面,“公子听苏管家说,是刘公子把什么大鲤鱼,作为祥瑞献给了皇上,皇上赏了许多的东西,刘公子把不能送人的留下了,剩下的都给公子送过来了。和丁良一起来的是刘公子身边的刘全”芍儿激动的对苏萱道。

苏萱听的也是一愣,自己钓的那条大鲤鱼,刘弈和魏少东都宝贝的很,就是不让自己吃,开始还以为这两人是想当个宠物炫耀,原来是要当祥瑞献给皇上,这个可就意义不同了。

这些皇亲国戚,什么入了眼都有政治色彩,什么都能看出阴谋阳谋来,“人和东西在那儿,我去看看吧。”苏萱懒懒的道。

“啊,在.....在友邻斋花厅里候着呢。”钩儿让苏萱的态度弄的有点反应不过来,如果换做旁人,早就高兴的不知东南西北了,怎么自家公子收了魏少东和刘公子的东西,还一副给你脸面的表情。

这时候芍儿和芸儿也得了消息,过来给给苏萱道喜,“这有什么可高兴的,昨天晚上傲儿才让人差点儿打死,冯默还在大牢里,我们家今年是犯太岁,遇灾星。再金贵的东西也没有人命金贵,没什么可喜可贺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苏萱说完,起身去友邻斋了。

芍儿看着芸儿摊了摊手,意兴阑珊的转回了偏院。苏萱来到友邻斋,也被满满的一院子东西镇住了,这里的东西是赏两人的,两人只把赏的如意,和印有御用字样的东西留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搬到这边来了。

丁良和刘全看到苏萱进了院子,都从花厅出来,给苏萱请安,两人都是人精,知道面前这位前途不可限量,连王爷和大爷的面子都敢不给,自己又算那个席上的狗肉呢。

苏萱穿行于绫罗稠度中,漫游于金银珠宝之间,都有瞬间的恍惚,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

苏萱对丁良和刘全道:"辛苦你们了,大热天的跑这么一趟,看看有喜欢的东西吗,免得我给的,你们不喜欢。”这两人那敢说,那敢要呀,连道应该的。

“玉奴,去小库房里,给丁良和刘全一人拿一颗南珠过来。”苏萱道,“只是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人没事,比什么都强。”苏萱在把南珠放到丁良和刘全手里的时候道。

两人连声道谢,又随便说了两句,走了。金奴,玉奴并芍儿,芸儿足足用了一天的时间,才对着礼单,一一清点造册入库了。只是这一天,苏萱都闷闷不乐的。

丁良和刘全分别回去,对自己主子说了苏萱的话,吴王听了道:"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没有,只是苏公子倒真是仗义,天天三五两银子的伙食供着,从没有间断。”丁良道。

“这些天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不跳字。刘弈听了刘全的汇报,想了想道。“没有吧,我也没注意。”刘全摸了摸头。

“现在这关键时刻,可不要有什么误会,全儿你下去问问,最近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是昨天发生的也不要放过。”刘弈道。

刘全下去转了一圈,还真问出点儿事来,“大爷,昨天回来m的时候,好像有护卫发现后面有扮成小乞丐的尾巴,护卫就用马冲过去,而且还抽了鞭子。那小乞丐躲得快,没有被马踩着,但是磕在路旁的石头上晕过去了,最后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刘全道。

“行了,这就对上了,京城里的几位,就是要查,他们也不用扮成小乞丐,可是那位就不一样了,手下全是小乞丐。”刘弈说完,呵呵的笑了两声。

“我们要不要跟王爷那边说一声,免得有什么误会。”刘全道。“说什么,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现在眼下的大事还做不完呢,这些鸡毛蒜皮的我们就不要小题大做了。”刘弈说完,勾着眼睛笑了笑。

大爷什么时候一这么笑,就准没好事儿,这次又是什么?刘全懵懵懂懂的退出来。

苏萱去友邻斋西次间看书了,对跟进来的二丫道:"去看看傲儿在干什么。”过了片刻,傲儿过了道:"公子找我?”

“恩,就是问问你可看到阿宝了,怎么都这么多天了,也没有阿宝的消息,我心里有点不踏实。”苏萱忧心的道。

“公子不用担心,阿宝可能也不知道公子回来m的这么快,否则就不用回九龙潭回信儿了,直接在家等就是了。”苏萱还是有些不放心。

正待和傲儿说点什么的时候,二丫在外面进来道:"苏管家来了。”傲儿立在一旁,苏管家进来就道:"公子,蜀王府的长史来下帖子,请公子七月二十六去蜀王府看戏,这天是蜀王生辰。”

苏萱看向苏管家身后,一个四十多岁的书生打扮的人,那人过来向苏萱行礼,苏萱连忙站起来还礼,口中连连称不敢当。

王府的长史是有正经品级的,说起来苏萱可是一介布衣,就是有戒色大师的师弟的光环,那也当不得官职。

茶儿端茶过来,苏萱请蜀王府的长史喝茶,“过几日是我们蜀王殿下的寿辰,王爷照例请些交好的,去王府看戏,到时候还请苏公子过去听戏。我们王爷早就想和苏公子结交,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前些日子听说苏公子出去游玩了,这不一回来m,我们王爷就遣我来给公子送请帖,我们王爷说了,那天务必请苏公子过去听戏。而且这事还请苏管家不要和旁人说起,也请苏公子不要和府里的人说,说到时候会有惊喜。我们王爷就是这么嘱咐的,下官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

蜀王府的长史姿态摆得很低,说的又郑重其事,由不得苏萱不答应,上次在拜师的那天,还收了人家一只五色翡翠鹦鹉玉佩呢,于情于礼蜀王过生日,自己都应该有所表示,何况还让王府的长史亲自登门送请帖呢,蜀王既然这么嘱咐,苏萱也想看看蜀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么一想,苏萱是满面笑容,一口答应下来,蜀王府的长史,顿时笑的更甜美了,又说了几句闲话,走了。

忙碌纷扰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苏萱吃了早饭,外面就说丁良来了。等丁良到书房,苏萱问什么事,丁良又不说,只说让苏萱跟自己出去一趟,到了就知道了。

弄的苏萱很不高兴,但是丁良又是作揖又是打躬,好话就跟不要钱似的说,苏萱心里想肯定是魏少东出什么幺蛾子,本不想搭理这个人,但是看着丁良的可怜像儿,心一软,就答应了。

苏萱换了出门的衣服,跟丁良出了门,门口停着一辆黑漆马车,丁良亲自给放脚蹬。苏萱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丁良一眼,上了车。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苏萱从窗户往外看,马车一路往北,这是打算出城,究竟是什么事儿,不会偷偷的把自己拐卖了吧,苏萱偷偷的想,虽然这样的可能微乎其微。

北门外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到处都绿油油的,给热腾腾的空气,平添一抹凉意。马车停下来,“公子到了,可以下来了。”

丁良打开车门,苏萱踩着凳子下来,就看见不远处,魏少东靠着大黑马,手里牵着一匹差不多比大黑马矮三分之一的小黑马。

苏萱站着不动,丁良赶着马车走了,魏少东扔了手中的缰绳,冲着苏萱走过来。苏萱莫名的脸上火辣辣的,倏地扭过头去,不去看魏少东。

“你不是说要学会骑马吗?这是我特意挑的驯好的矮脚马,专门给初学者和身量没长成的骑的。”画外音,这矮脚马是魏少东让安喜专门去御马里挑的,御马最大的有点就是温顺老实,最适合苏萱这样的初学者骑了。魏少东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苏萱耳边响起。

“我是要学骑马,但是我没说要你教,要跟你学。我……我要和刘弈学,刘弈的骑术比你好多了”

一百九十一章 新证

苏萱不合时宜的话脱口而出,说完心里就一阵后悔,但是没办法,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m了,只有强硬到底了。

“要和谁学,刘弈?就是因为那个破同心结?萱儿我告诉你,我什么意思你也知道,你最好给我安分着点,否则我不管是白秀才还是刘弈,一定让他们好看”魏少东一把把苏萱拉过来,两手握着苏萱的肩,双眼盯着苏萱的双眼,认真的说。

“魏少东我是被吓大的吗?你有什么招数就尽管冲着我来,冲着旁人算什么本事”苏萱也怒道。

“冲着你?我还舍不得呢”魏少东话音一落,一把把苏萱放上自己的墨玉,自己也飞身上马,一抖缰绳,墨玉箭一般的的射了出去。

苏萱就觉的双耳生风,身体急速的上下颠簸,两旁的花草树木急速向后掠去,魏少东双手抓着缰绳,却没有去扶苏萱。苏萱吓魂飞魄散,闭着眼睛,双手也不知道抓那里,抱着头就向一旁倒去。

魏少东原来以为,苏萱会向九龙潭山庄会抱着马脖子,或者抓着自己,最好就是缩到自己怀里,抱着自己。

可是当状况出来以后,魏少东也手忙脚乱了,放开缰绳,一探身抓住苏萱。苏萱一时新仇旧恨用上心头,使劲挣扎,不让魏少东抱,魏少东怎么也没想到苏萱从马上往下跌,是故意的,现在对自己的救助还帮倒忙,一个措手不及,也失了平衡,抱着苏萱就要栽下马来。

这如果是苏萱在下面,连下坠之力,再魏少东的压力,苏萱就是侥幸不死,也得去半条命。魏少东这么想,就抱着苏萱用最后的力气来了一个翻身,让苏萱在上,自己在下面。

就在魏少东以为自己就要掉到地上,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就感觉身上被柔韧的网兜兜住,两人的身形一滞,网着两人的兜子,在原地滴溜溜的转了好几圈,在下坠之势被化去以后,两人被轻轻的放到了地上。

一着地,魏少东立刻一个纵身,抱着苏萱从兜子里跳了出来。魏少东定睛一看,救了自己的兜子,是一件银白锦缎斗篷,斗篷一旁站着一个身材挺拔,表情刻板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

“多谢义士出手相救,慈济少东魏簌石谢过义士。”魏少东插手行礼。“不用魏少东相谢,救自己的主人,是我的本分。”那人冷冰冰的道。

“主人?我什么时候收过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魏少东一脸的诧异。“我的主人是苏文苏公子”那人刻板的道。

苏萱现在总算缓过点劲儿来,刚才闹的时候么感觉,现在都不敢想了,佛祖你一定是知道萱儿后悔了,知道萱儿其实是不想死的,您给了我一次机会,我苏萱发誓,以后一定加倍珍惜自己的生命,再也不会自轻自贱,对任何冒犯自己生命的人,都给与坚决的反击和毫不留情的、冷血的、秋风扫落叶般的报复。

当苏萱听到有人说,自己的主人是苏文苏公子的时候,抬眼看着面前这个长身玉立,表情呆板的仆从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就是老乞丐送给自己的杀手田七,看来老天是多么的眷顾自己呀,知道这几天自己有此一劫,在这之前就送了一个拯救者在自己身边。

“田七,你怎么来了?”苏萱坐在地上问。“公子是田七的主人,保护主人是属下的职责,当然是主人走到那里,我就跟到那里。”田七依然漠然的说。

魏少东听了,盯着田七认真的看了看,然后对苏萱酸酸的道:"越来越本事了,不声不响的弄了一个深藏不露高手在身边,魏某自叹不如啊。”

“客气客气”苏萱跟魏少东打着哈哈。“那萱儿我们接着学骑马吧。”魏少东跟苏萱说的是商量的口气,但是手底下做的,却是丝毫不容质疑的动作,拉起苏萱,就又要上马。苏萱是一朝被蛇咬,虽然说不上十年怕井绳,但是也要怕个一两年,起码现在就说什么也不要回到马上去了。

魏少东不为所动,道:"不是你哭着喊着要学骑马的吗?现在难得我有这么好的心情,不学怎么能行。”

“不了,不了,我…….我害怕,我过几天再学吧,魏漱石,我害怕,求求你了,我不想学了。”苏萱带着哭腔,对魏少东说着讨饶的话。

魏少东看着苏萱较弱的表情,浓重的鼻音,眼里带着自己都不易觉察的怜惜,道:"嗯,既然今天不想学了,那就算了,我们就坐到马上溜达回去就是了。其实骑马得找到窍门儿,先坐到马上多溜溜,慢慢的就会了。”说着拉起苏萱,把他抱到小矮马上。

苏萱现在是一看到马就紧张,坐到马上全身绷紧,一刻都不敢放松。魏少东上了自己的墨玉,牵起苏萱小马的缰绳,并排往城里走。

“全身放松,双腿加紧马腹,目视前方,身体随着马的起伏而起伏,人要和马成为一体,而不是你是你,它是它。”魏少东说着骑马要领,苏萱边听,边紧张的注视着胯下的马,什么目视前方,人马合一,全都没办法做到。

“田七,田七呢?”苏萱艰难的回头张望,那里还有田七的踪影,“不要看了,他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魏少东道。

回到家,苏萱浑身僵硬,全身都不能碰着,碰那儿那儿疼。芍儿她们看着既心疼又无奈,这是骑马必须经过的过程,公子既然要像男儿一般行走世间,马是起码的代步工具,不学就有许多不方便,公子既然想学了,还是要学会的。所以几人只能细心的呵护苏萱,全都没有扯后腿的话。

两日后,阿宝回来m了,苏萱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阿宝说自己没怎么耽误,送了信就往回走,在离着九龙潭几十里的地方,碰上的返程的车队,自己就躲开了,等车队过去,自己就又往回走,这一来二去的就比公子晚回了好几日。

“没什么,没什么,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回来m就好。”苏萱显得很高兴,“阿宝我也不说别了,你下去好好休息一日,你冯墨哥哥的案子,也该有个结论了,mintn我就去顺天府,你的身体可还吃的消?”苏萱问。

“看公子说的,说的我阿宝就和那养在家的大姑娘小xifup似得,这算什么,mintn一定把冯墨哥哥接回家。”阿宝义气的道。

“恩,辛苦了,下去歇着吧。”苏萱让阿宝去休息了,让厨房给阿宝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犒劳阿宝,阿宝乐的屁颠屁颠的。

一宿无话,第二天苏萱没有用丫头没叫,就早早的起床了,弄的一众大小丫头都惊诧不已。

苏萱吃过早饭,换上出门的衣服,带着阿宝,傲儿还有几个护卫就出门了。到了顺天府,苏萱让衙役通传,顺天府府尹于大人升堂。

苏萱到了大堂上,跪倒给府尹磕头,“大人小人苏文,特请求就冯墨杀人一案再审,现在小人得到新的证据,证明李立是收人钱财,蓄意诬陷冯墨。”

于大人在堂上一怕惊堂木,道:"苏文你说的可属实,如若提供假证据,欺瞒本官,当以藐视朝廷命官之罪论处,苏文你可明白?”

“草民明白,请大人明察。”苏萱往上叩头。“带人犯冯墨,传原告郑李氏到堂。”然后就是大家都在堂上等,于大人退到二堂去休息。

半个时辰以后郑李氏被带到了,于大人从二堂出来,这郑李氏看上去依旧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整个人脸上带着青灰之色,让人觉的此人就要命不久矣。

“民妇郑李氏给大老爷叩头。”郑李氏来到大堂,往上磕头。于大人一拍惊堂木,“郑李氏,现在杀人嫌犯冯墨一方,找到新的证据,说明郑立之死和冯墨无关,或者还有诬陷冯墨的嫌疑。”

于大人话音一落,郑李氏一愣,继而嚎啕大哭,“晴天大老爷,可要为民妇做主,民妇的儿子从小就乖巧懂事,上孝敬民妇,下有爱弟兄jiemeiv,因为民妇有病在身,这个家是我大儿子一肩扛起,民妇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杀人之人不能得到报应,还请晴天大老爷给民妇做主”

郑李氏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一时外面围观的人,同情之声四起,苏萱在堂上站着面色平淡,在心底深处,给与郑李氏深刻的同情,但是法不容情,事关冯墨的小命儿,一会儿自己照样是不会客气的。

“苏文你刚才说有新的证据,呈上来把”于大人道。“大人我的证据应该在大人的证物里,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只不过是我有新的发现。”苏萱往上叩头道。

“哦?讲来”于大人老神在在的道,大堂上谁输谁赢,那要看各方本事,于大人表现的很是公正廉明,顺天府是所有人的顺天府,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一百九十二章 放人

“大人,我请求验看嫌犯冯墨在郑立死当天所穿的衣服,并请仵作到场,我有几个问题,请教仵作大人。”苏萱道。

“准”于大人在上面道。然后就有衙役去证物房,取了冯墨当天所穿的衣服,仵作也跟着来到堂上。

苏萱把冯墨当天所穿的衣服展开,指着冯墨衣服下摆处的一块血迹说,“大人,据我所知,如果行凶者和死者是面对面的,那么杀死死者的时候,就会有喷溅的血迹或多或少的落在凶手的身上。仵作大人请问,如果凶手行凶是和死者是面对面的,是不是应该有喷溅的血迹在凶手的衣服上,喷溅的部位应该在那里呢?”苏萱问仵作。

仵作吃惊的看了看苏萱,又看了看冯墨的衣服道:"死者郑立和嫌犯的身高差不多,而且还比嫌犯还略高些,如果当时嫌犯和死者是面对面的行凶,是会有喷溅状血迹喷到对方的身上,应该和凶手的伤口等高。”仵作道。

苏萱点了点头,接着道:"那请仵作给在场的所有人,说一说,如果冯墨是凶手,身上的血迹应该在个部位。”苏萱对着仵作拱手道。

仵作稍微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公案后面的府尹大人,然后走到苏萱展开的冯墨的衣服跟前,指了指衣服的胸口上部,道:"应该在胸口向上的这个部位。”

苏萱满意的点点头,对着府尹大人道:"大人,现在仵作指出,如果冯墨是杀死郑立的凶手,那么胸口以上应该有喷溅状血迹,可是现在没有。还有,恰恰是在冯墨的衣服下摆处,有一块血迹,看这块血迹的形状,是成团块状的,我还要请问仵作大人,这有可能是怎么形成的?”

“这有可能是衣服沾到,或者压到血迹形成的。”仵作道。

“好,这正好和冯墨当时的供词相吻合,冯墨当时说,当时和郑立拉扯的时候,突然看见郑立倒地,自己也就蹲下查看,然后发现郑立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就赶紧喊人呼救。这一切说明郑立之死,不是冯墨所为”苏萱斩钉截铁的道。

大堂上出现了短暂的寂静,大堂外面围观的人窃窃私语,“难道这郑立真的是自杀?”“这真是见了鬼了,不是冯墨杀死的,难道是遇到恶鬼取命不成?”堂上安静静,堂外乱哄哄。

郑李氏在堂下呆呆的跪着,神情木讷,只会不停的道:"请晴天大老爷做主,我们立儿死的冤枉,请大老爷做主我们立儿死的不明不白……”

半晌府尹于大人道:"堂下苏文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还有地方解释不通,如果按苏文和冯墨的证词,当时没有别人在场,郑立和冯墨只是因为郑立抢了冯墨的荷包,产生纠纷,而那郑立的死却是自杀,而且有意诬赖冯墨,但是郑立和冯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使得郑立要用死来诬赖冯墨呢?这让本官百思不得其解。”

堂上堂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苏萱和冯墨的身上,冯墨也是想不明白,因此也缄口不言,而是扭头看着苏萱。

“大人,郑立和冯墨确实无冤无仇,但是不排除别人和冯墨有怨有仇,冯墨是漕帮帮主的贴身小厮,搭我的船顺路来京城办事,难免被有心人算计。据我的人调查,郑立家很是困顿,而且母亲常年有病,家里兄弟jiemeiv还小,郑立靠给别人家打零工维持全家生计,在郑立死后,郑家应该是失去了顶梁柱,但是郑李氏却在城外买了几十亩的良田,送了二儿子去私塾念书,郑李氏每隔三日就会去一个李记药铺问诊拿药,但是李记却没有收过郑李氏分文,这些都是郑立死后,郑家的异状,还请郑李氏解释清楚。”

大家的目光这次齐刷刷的看向郑李氏,郑李氏青灰的脸,瞬间变的惨白,身体摇摇欲坠,喘着粗气道:"晴天大老爷,我家立儿已经死了,是一个好心人看着奴家可怜,给了奴家一百两银子,让奴家带着孩子们过活,说奴家可以去李记问诊拿药,别的一概不用管,奴家就信了。晴天大老爷可不要相信…….”郑李氏一时急怒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仵作赶紧上前,对着郑李氏的人中扎了一针,郑李氏长长的出了口气,有清醒的迹象。

府尹大人皱了皱眉,堂上的人都岿然不动,大堂外面围观的就又议论上了,“我说,我怎么没遇到这么好的事儿?按说我们家条件也不好。”

“嘿嘿,那是因为你不是体弱多病的小寡妇儿,如果是,我说不定也怜惜你一把,给你家送点东西。”

“你们都口下积点德,不过郑李氏的这个解释,确实解释的太牵强了。一百零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就是可怜他们家也不用给一百两银子。”

“要我说这一百两银子也不多,一百两银子买一条人命,还外带打官司告状,我看是卖的便宜了。”另一人顺口说道。

“如果这冯墨是漕帮的人,还真就说不好了,什么人用什么样的手段下手都可能。”

正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穿着圆领长衫,头上扎着书生髻的人,在人群里安静的站着,一双明亮灵动敏捷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堂上的情形。

另一个四五十岁,穿着淡青色袍服,带着瓜皮帽的人,静静的注视着堂上的苏萱,看到郑李氏晕过去以后,低头想了想,然后分开人群,走了。

“苏文说的话确实有道理,郑家突然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而且恰恰在郑立死后,这个确实需要解释,只是这都是旁证,不能直接说明冯墨没有杀死郑立。”苏萱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让府尹大人抬手制止了。

外面围观的人可不管府尹的手势之类的,议论之声四起,“这还要怎么证明?”

“那个仇家也太狠了,都赔上一条人命了,这就是要置人于死地,都下了这么大本钱了,能轻而易举的放人吗?”不跳字。

“我看这冯墨是死不了,看来也是放不了,这冯墨看来是要一辈子坐大牢了。”这也是苏萱现在担心的问题。只是如果这样,顺天府难免就有偏袒之嫌,苏萱看于大人的样子是宁愿有这样的嫌疑,也不会轻而易举的的放了冯默。

“可是目前的证据,也不能说明冯墨杀死了郑立,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之前……”在府尹于大人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就见从一旁的东侧门,走过来一个师爷。

府尹一看师爷过来了,就停了说话,师爷过来在府尹耳边耳语几句,府尹看了一眼堂下的苏萱,苏萱脸色不好看,皱着眉,也在看着顺天府府尹。

师爷耳语几句,就退下去了,府尹静默了一下道:"在没有新的证据出现以前,冯墨就先交保候审,先行回家,但是要保证随传随到。至于郑李氏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问题,在没有出现新的证据的情况下,本官暂不追究,但是如果有人状告与你,郑李氏也要保证随传随到。”冯墨一脸的喜色,苏萱脸色也云收雾散了,露出欣慰之色,起码第一步达到了,离开了牢房。郑李氏也颤抖着说知道了。

苏萱立刻跟着衙役,去钱粮师爷那里交了保金,文银二十两,带着欢天喜地的冯墨往外走。

由于苏萱揭露了郑李氏有巨额财产,以至于族人纷纷上门打主意,有的是以郑李氏寡居,孩子弱小为由,想让族里来托管。有的是想说郑李氏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怀疑郑李氏身家清白的,弄的郑李氏胆战心惊,想搬家,可有顺天府府尹的话在先,也不敢;想告状,自己财产来源本来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也不敢。

弄的郑李氏是左右为难,昼夜啼哭不止,一病不起,险些故去。这就是郑立死前没有想到,没有预料到的。

苏萱也欢欢喜喜的带着冯墨从大堂出来,在堂口碰一个人跟自己拱手道:"苏兄别来无恙,今天看苏兄言辞犀利,逻辑清晰,都让那些讼师惭愧了。”

苏萱还没有从紧张的诉讼中反映过了,呆呆的看着这个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公子,这是天津茂源牙行的秦东家,秦公子。”

冯墨连忙在后面提醒苏萱,苏萱这才反映过来,道:"秦兄,你不去家里,怎么来了这里?”

“我是先去的家里,府上的管家说你来了顺天府,我就寻来了。也只有如此才有幸看到苏兄的舌绽莲花,妙语连珠。让为兄真是佩服,我看苏兄历练两年,都有一代大家的风范了”秦蓉笑道。

“让秦兄见笑了,这实在是无奈之举,冯墨的案子,所有人都认为必败无疑,没有讼师愿意接此案,小弟无奈只好亲自操刀上阵。这都是赶鸭子上架,逼出来的,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现在还两股战战呢。”苏萱无奈的摇头道。

一百九十三章 帮忙

“苏公子,在下蜀王府的典乐,鄙人姓胡名南。王爷本来是派下官前去府上拜访,不想贵府的管家说今天,苏公子来了顺天府,所以下官就追到顺天府,看到苏公子为自己的家人伸张正义,挥洒自如,端的宽主厚仆,主仆情深,让下官叹服。所以下官就拿了蜀王府的名次,拜见顺天府的师爷,为苏公子稍进绵薄之力。”

那胡典乐一说,苏萱就想起一个师爷,在顺天府府尹那里耳语了几句,虽然按当时的情况,顺天府尹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说话,但是听口风,是不会轻易放人的。

不知道又得耽误多少时日,因为蜀王府美言几句的缘故,让自己得以以一个比较快的速度,了结此案,自己怎么也得成蜀王府的情,想到这里,苏萱笑着对胡典乐道:"胡大人,今天此事多谢胡大人鼎力相助,改日必定亲去蜀王府致谢,今天家仆刚出囹圄,实在不便,还请胡大人多多海涵。”胡典乐一脸的理解,和苏萱拱手告辞而去。

秦蓉一脸的不可置信,“苏兄和蜀王府还有关系,蓉以前多有怠慢,还请苏兄见谅。”

“看秦兄如此说话,岂不外道了,我们还是朋友兄弟。我和蜀王殿下也只有几面之缘,算不得熟。”苏萱无奈的看着秦蓉,然后相携回家。

“今天冯墨晦气尽除,要回家好好洗浴,秦兄也不要住客栈了,搬到舍下吧,和跟你来的老乞丐一个院子,我都安排好了。”秦蓉略一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在顺天府外面,苏管家也派了小厮盯着呢,早一步知道苏萱赢了官司,立刻安排人在门口迎接,给苏萱道喜,给冯墨接风,并且热烈欢迎秦蓉的到来。

三个人在大家的簇拥下,进了家,金奴玉奴一脸的喜色,早早的给冯墨准备了热汤水,在冯墨的屋子里烧了艾草,冯墨也一脸的感动。

芍儿芸儿也过了给苏萱道喜,弄的秦荣感慨万千,苏萱吩咐厨房里今天给大家加菜,让秦蓉去看看自己给安排的院子,把客栈的行李都搬过来,阿宝带着秦蓉的长随下去了。

秦荣看着苏宅里的格局,看着各处的题字,友邻斋的摆设,这绝对不是一个商人的品味,不是一个只有银子的人能布置出来的,屋里透着隐隐的贵气和温馨,让人莫名的有着舒缓,安心之意。

下人都衣衫整洁,彬彬有礼,不卑不亢,谈吐文雅,整个书房的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各司其职,整肃安静,鸦雀无声,训练有素。

看到这一切,让秦蓉对这几天在京城打听的见闻,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苏文真不愧是戒色大师看重的人,的确有不凡之处,两人落了座,在友邻斋说着闲话。

“秦兄此次前来,可找到铺子了?”苏萱问。“还没有,地段好的铺子,没有出手的,地段偏僻的铺子,不能买。反正现在是夏季,皮货是淡季,我也没什么事,就当来京城又玩了,再逗留一段时间,没有合适的就回去了。”秦蓉无所谓的道。苏萱想了想,也没说什么。

“不知道在东北现在的地价几何,秦兄家可有田地,都是种植些什么?”苏萱也没有在皮货铺子上纠缠,转移了话题。

“我们家倒是有几亩地,都是种些黑豆,大豆之类的豆子,家里有几个油坊,做榨油的原料罢了。”秦蓉道。

“没人种稻米吗?”不跳字。苏萱问。“种什么稻米,东北苦寒之地,稻米可是南方的东西,苏兄久居南方恐怕是不通事物。”秦蓉笑着摇了摇头。

苏萱闻言一阵错愕,在苏萱的记忆里,在现代,大家都知道东北是产大米的,像黑龙江大米,盘锦大米什么的,那是比南方的稻米还好吃的,自己来的这个地方,难道东北还没有种大米吗?苏萱认真的思索着,或许这又是神在自己面前开的另一扇门呢?

“不知道在秦兄的家乡,田地是什么价钱?”苏萱突然兴奋起来。

“哦?苏兄想买东北的土地,还请苏兄三思。东北的地都是冻土,种上东西,虽然不用怎么管,都长的不错,但是耐寒的东西就那么一两种,也不值什么钱。我们家有几百亩地,种的豆子都是用来榨油的,这油都是供西北大营的,这是我们家多少年的老关系了。如果不是供应军营,这些油的成本虽然便宜,但是是运不出来的……我说的意思是即使能运出来,算上运费和人工,要比这里的高出一倍到数倍不止。”秦蓉说完,有点不安的动了动身体。

苏萱也不理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新发现里。南方的稻米都是热带或者ya热带的,是不适合东北的土地,可是现在东北根本就没有稻米,去那里找耐寒的稻米种子呢,苏萱又苦恼了。

秦蓉看着苏萱眉头紧锁,小心翼翼的道:"苏兄如果想做皮货生意,我倒是可以帮忙,我守着皮货产地,可以成本价给苏兄,只要苏兄在京城找到合适的铺子,然后我们一人占五成的股份如何?”苏萱茫然的看了看秦蓉,一时没明白过了,秦蓉说的是什么。

秦蓉不安的看了看苏萱,又断断续续的说了一遍自己的主意。苏萱听了笑了笑,道:"秦兄不用紧张,我问东北的地价,不是想种黑豆大豆,是有别的用处。秦兄说起开铺子的事,我自己倒没想开皮货铺子,可以给秦兄介绍个皮货铺子,那个铺子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皇亲贵胄的生意,如果他看得上秦兄,比秦兄自己琢磨开什么皮货铺子强百倍。”

秦蓉让苏萱说的满脸通红,道:"不是秦蓉小心眼,只是秦家和边塞大营多少年的关系,是……是秦家几辈人的心血,所以……”

“秦兄不用解释,我明白,秦兄还没跟我说东北的土地价值几何?”苏萱混不在意的挥手,打断了秦蓉的话。

“嗨东北地广人稀,最不值钱的就是土地了,苏兄如果想耕种,随随便便在那里圈个百十来亩,不会有人问的。苏兄如果想传于子孙后代,想来个心里踏实,一劳永逸,最好还是和当地的官府写下文书,交几个银子来的安心。”秦蓉道。

苏萱笑着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听秦蓉这么说,那就是没有几个钱了,现在一切还都来源于自己的心血来潮,还不知道成不成呢,用不着买多少,“我也就是听秦兄说东北地贱,所以才想买的,捡着土地肥沃,便于种植之地,就先买百十来亩吧。”苏萱道。

秦荣听了,一阵沮丧,早知道苏萱一时兴起,本着好玩为目的来买的,自己紧张什么,现在显得自己小家子气。秦荣心里长长一叹,现在已经是覆水难收,只盼着苏萱不计较,以后自己也好好表现就是了。

秦荣自己和自己别扭,苏萱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友邻斋里一时安静起来,在秦蓉的眼里,仿佛又成了苏萱不满意自己的证据。秦蓉如同做错了事的孩子,也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金奴轻轻的掀了湘妃竹的帘子进来,“公子苏管家刚才来了,把蜀王府的礼单拿过来,我收了,公子是不是……”金奴顿了顿没说话,“哦?蜀王府送了礼物?都是什么,拿过来我看看。”苏萱回过神儿道。

金奴就从袖袋里里拿出礼单来,双手呈给苏萱。礼单居然是封着得,苏萱打开看里面写的是一套玳瑁首饰,还有其它质地的,有十几样之多。

苏萱轻轻的合上礼单,站起来,要往外走,最后又坐下,把礼单递给金奴道:"礼单和东西你都好好收着,当时的东西是谁收的?”

“当时的东西是苏管家收的,盒子是包着的,礼单是封着的,当时就有点某明奇妙,但是蜀王府的人说,这东西是送给公子的,要让公子亲启,最后送到我手里,然后嘟囔着就走了。”金奴不安的道。

“东西和礼单你就都收着吧,饭可做好了?摆在偏厅吧。”苏萱对金奴道。金奴抬眼看了苏萱一眼,扫了一旁的秦蓉一下,转身出去了,须臾玉奴就过了请苏萱和秦蓉入席。

这时候冯墨也梳洗好了,过来跪倒地上,重重的苏萱磕了三个响头,道:"帮主对我有知遇之恩,公子对我恩同再造,这次的事,多谢公子,如果不是公子,冯墨就要被砍头,就是不被砍头,这一辈子也出不来大牢了。冯墨在这里谢过公子,以后这条性命就是帮主和公子的了。”

苏萱紧走几步,把冯墨拉起来,“冯墨你这是干什么,你也知道,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下人,我们一直都是兄弟,没必要这样。其实没有我,说不定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牢狱之灾,即使有,也不会让你在大牢呆这么长时间。”苏萱内疚的道。

一百九十四章 揭开

“你们帮主一封信,你就出来了。都是我逞强,才让你在大牢里多呆了这么长时间,你不怪我,我就高兴都来不及,那里还敢让你谢。”苏萱说的情真意切,这就是苏萱爱护下人,欢乐一家亲的铁证呀。

“公子就会说笑,帮主远在千里之外,就是得到消息,出手相救,我冯墨说不定也早就身首异处,或者暴病而亡了。”冯墨让苏萱说的眼泪汪汪的,摇头不认可苏萱的说话,心里觉的这是公子谦恭的表现。

“你们两个不要一个谦虚,一个感恩了,主仆一场,你主子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以后大家以诚相待就足够了。”秦蓉起来道。

苏萱和冯墨对都一起点头,苏萱也拉着冯墨去了偏厅,冯墨死活不上桌子,最后苏萱让在下面给冯墨办了一张小桌子,赏了冯墨几个菜,让他在下面吃,一时宾至如归,欢乐一家亲。

吃完饭,秦蓉回了西院的客房,苏萱也起身回了荣宝堂,金奴在屋子里站着,看见苏萱进来,就快步迎上来,“公子”

苏萱皱着眉,扭身进了卧室,“把那套玳瑁首饰拿过来,给我看看。”苏萱坐到椅子上,闭上眼睛呆了片刻,轻轻的道。

金奴捧过一个红漆紫檀木鎏金锁的盒子,拿钥匙啪的一声打开,缓缓的打开,一套晶莹剔透,闪着贝类特殊光泽的玳瑁首饰呈现在苏萱面前。

苏萱伸手拿出一把玳瑁玉梳来把玩,金奴一下变了脸色,“公子蜀王府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不是知道公子是…….”

“看来是有点那意思,不过他们是打错了算盘,我周围这几个人,没有不知道我是女儿身的过几天不就是蜀王殿下的生辰吗,我就去看看,看看他弄的什么玄虚。”

苏萱沉着脸,嘴角带着一抹笑,仔细的看了一眼,紫檀木盒子里的玳瑁首饰,啪的一声合上了。“收起来吧,说不定那天我换回女装,这就是我最贵重的一套首饰了。”苏萱自嘲的道。金奴重新锁上盒子,拿出去,好像手里拿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

冯墨在家休息了一日,第二天就去漕帮在京城的驿站转了一圈,兄弟们又喝了一个酩酊大醉,在宵禁之前才赶回来m。

苏萱是一日都没清静过,魏少东和刘弈那边的消息不断,先是让丁良过来说,现在京城的米涨到十五个钱一斤了,这让苏萱很是震惊。

大齐的米价也就五六个钱一斤,现在都翻了一倍多了,这人是单炒京城的米价,还是炒全国的米价呢?苏萱听了丁良的话,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让你主子查查,是单单京城的米价涨了,还是只有京城的米价涨了。”丁良听了也是一愣,躬身行礼,走了。

此后没过几日就是蜀王的生辰,苏萱备了两份礼物,一份送给胡南,一份是贺蜀王生辰的。

到了蜀王府,这里是车来轿往,热闹非凡了,阿宝上前递了名帖,立刻就有人唱道:"护国寺戒色大师小师弟苏文苏公子到——”

苏萱听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自己前面总要冠上别人的名头呢,立刻就有迎客的管事,上前对苏萱行礼道:"苏公子,我们王爷一早就吩咐了,公子来了就去花厅喝茶,王爷早就仰慕苏公子久已,想和苏公子畅谈畅谈。”

苏萱也拱手还礼,带着阿宝走了,又有管事请苏管家去歇着,宿管家也走了。

苏萱就觉的过了好几道门槛后,进了东边的一进院子,院子里王府的下人端茶,传话的来回穿梭,丫头婆子一律都是青色坎肩,浅粉色腰带。

管事的带了苏萱进了东厢房,稍坐,立刻有丫头端了四样茶果,捧了茶水来。苏萱对几人点头致意,一人赏了一个二钱的银稞子,俩丫头都不卑不亢的给苏萱行礼谢赏,“公子我们就在外面,有事就叫我们。”

两人出去了。苏萱端起茶喝了一口,入口清爽怡人,好茶,苏萱情不自禁的又喝了一口,抬头细细的看着这屋子,这是一间放了各色冰雕的凉房,万字不到头的窗棱花儿上,糊着嫩绿色竹叶暗纹的窗纱,墙上挂了水墨花鸟的条幅,这幅画用的是大写意,和现代的泼墨很类似,让苏萱看着很亲切,不由的站起来,走到跟前去细看。

这是一块大石头一旁弯弯曲曲的长了一棵梅树,一只小鸟并没有落在梅花上,而是站在漆黑如墨的大石头上,翘着尾巴,瞪着圆圆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苏萱看着看着脸上就带了笑意,看下面的题诗却是:偏偏野鹤衔梅花,投我山门香气发,出看闲云天际没,遥寄彩签谢才华。落款是天涯野人。

正在苏萱看的出神的时候,身后有人道:"文轩喜欢这幅画?”苏萱蓦然回首,发现蜀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身后,厢房暖阁的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挑起来,这段时间,恐怕蜀王一直在套间里观察自己呢。

“草民苏文见过蜀王千岁千千岁,恭贺王爷:室有芝兰春自韵,人如松柏岁长新。”苏萱跪倒恭贺。

“快起来,文轩能来,我就高兴的紧了,这些俗礼就免了吧。”蜀王双手拉起苏萱,双手若有若无的好像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苏萱的手,苏萱心里立刻就警钟大响,蜀王府送的礼物又浮现在眼前。

苏萱若无其事的避开蜀王的手,道:"今天是王爷的千秋,礼不可废,何况王爷对苏萱多有照拂,前些日子的事,文还要谢过王爷呢。”苏萱后退了几步,躬身道。

蜀王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这幅画文轩看着如何?”苏萱又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条幅,道:"这幅画挥毫泼墨,挥洒自如,有行云流水之感,但是笔锋所到之处,又率性随意,如同画中之鸟般追求自由,无论处境如何,都保持着一种天高任我飞的心境。画中只有一只小鸟尔,无鹤而喻鹤也。文很是仰慕此人,和文倒有心意相通之处。”苏萱认真的看着这幅画,边思索边说。

“哦?文轩很是仰慕此人,希望自己闲云野鹤,不理世间喧闹,逍遥山水之间吗?”不跳字。蜀王热切的看着苏萱道。

“是呀,先不说画工如何,这份意境,让文很喜欢,这应该是文以后羡慕和向往的生活。”苏萱盯着这画道。

“又有客人来了,我带你过去吧。”蜀王和苏萱从东厢房出来,就看见阿宝被两个护卫模样的人,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阿宝面色不渝。外面的人看到蜀王和苏萱一起从里面出来,都收了脸上多余的表情,放开阿宝,整肃恭敬而立。

蜀王殿下淡淡的扫了苏萱一眼,苏萱只对阿宝笑着点了点头,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两人并肩去了正厅,苏萱看见里面坐了几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也有胡子花白的上了年纪的人。

屋里的人看到蜀王进来,都站起来,蜀王对着大家拱手道:"本王的生辰,也就是闹一热闹,请几位至交好友前来乐呵乐呵,本王在这里谢过各位了。”大家都连道不敢,避开了蜀王的正面。

“王爷,我们都是常来常往惯了的,只是王爷身边这位,我们都觉得面生,王爷可给介绍介绍否。”其中一个身材壮实,留着大胡子的人开口道。

屋里的人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苏萱身上,恐怕这是屋里人的心声,苏萱依旧沉默不语,蜀王低头看了看苏萱道:"一会儿自会介绍,你们也不用着急,先忍忍。”说完呵呵笑了两声。

“王爷,大厅那边问,能开席了吗?”不跳字。蜀王身边的一个小厮,进来问。

“恩,各位哥哥弟弟可都来了?”蜀王问,“回王爷,各位爷都来了,只有二爷说身上不好,没来,其余各位爷都来了。”

蜀王听了,不以为意道:"让春喜准备一份礼物,去二哥府上看看,就说今天是我生辰走不开,改天我亲自去探望。”那小厮领命下去了。

蜀王带着众人出来,走了不远,进了一扇小门,穿过穿堂,转过屏风,前面赫然就是摆宴的大厅,大家都已经落座,喝着茶,看前面小徽班的开场戏,谁也没主意到蜀王殿下过了。

可是苏萱一眼就看见,坐在主席末座的魏少东,穿着双肩秀蟠龙的赤色袍服,腰系玉带,头上带着翼善冠,正边喝茶边心不在焉的看着戏。

苏萱呆立在当地,呆呆的看着魏少东,蜀王看着苏萱呆滞的表情,直勾勾盯着自己九弟吴王的双目,道:"怎么,文轩认得我九弟,这可是我最小的弟弟——吴王。”

现在苏萱什么也听不到,怨不得自己派了好多人,都查不出魏少东的底细,问到所有的人,听到魏少东的名字,不是没听说过,就是一脸吃惊之色,对自己的人警惕百般,谁也没告诉自己这人到底是谁。

一百九十五章 相见

自己就猜他可能是极贵之人,但是因为魏少东出现在平江,大齐朝廷的规定是受封皇子不得擅离封底,可是没有受封的皇子是不能擅离京城,因为自己的想当然,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不是皇子,可能如刘弈般是什么皇亲贵戚。

因为如果他真的姓魏的话,也只能是皇家的除服的远枝,却原来他是正正经经的龙子龙孙,而且还是大齐的嫡皇子,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那么关心米价的波动,这么关心政治,为什么刘弈飞扬跋扈,趾高气扬,唯独买魏少东的帐,这并不是什么朋友,而是实实在在的君臣。

苏萱在听了蜀王的话,所有的思绪一时都涌上心头,心里就和开了锅似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能感觉有人看着自己,吴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不要紧,就再也扭不过头去了。

吴王看了一眼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四哥,放下茶盏,悄悄的站起来,紧走几步,走到苏萱跟前道:"萱儿,你怎么来了,你也不知会我一声,咱俩好一起来。”

说着就要牵苏萱的手,然后看了看刘弈那一桌,蜀王的生辰刘弈虽然很少来,但是每年还都是有礼物送上的,毕竟同窗过。

刘弈也发现这边不对了,一看之下笑了,原来那个小祖宗来了,这下有热闹看了。笑归笑,刘弈立刻站起来,走过来,道:"萱儿,你也来了,过来和我一桌吧,我们那桌还没坐满呢。”

吴王要牵苏萱的手,让蜀王若有若无的挡了一下,没有牵到。刘弈过来就拉了苏萱,往次席走。

“振麟你这就不对了吧,话说,客随主便,文轩可是我请来的客人,还是随我的好。你们认识?”蜀王挡住刘弈的路,扫了一眼刘弈牵着苏萱的手。

苏萱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一把甩开刘弈道:"这位公子,请自重,我们很熟吗。”苏萱此话一出,刘弈瞬间僵硬了一下,蜀王扑哧一声笑出来,吴王一脸的无奈。

“好了,不要争了,我是寿星翁,又是地主,听我的吧,随我坐”蜀王如此一说,苏萱立刻点头。

两人都很无奈,刘弈悻悻的回了自己的座位,吴王担忧的看了一眼苏萱,也归坐了。蜀王带着苏萱入座,坐在了自己的右手边,让自己弟弟们都挪了一个座位。

众皇子不知道苏萱是何方神圣,也都默不作声的照办了。“今天是天是夏季里的一个好日子,万绿婆娑,枝繁叶茂,本王感谢各位来参加我的生辰宴,请大家满饮此杯。”蜀王率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家也都纷纷举杯,然后举箸,宴席这就正式开始了。

苏萱发现大家都举杯喝酒,也迟钝的和举杯就要喝,突然发现一只戴着翡翠玉扳指的手,挡住了自己的杯子。

苏萱顺着这只手,慢慢的看过去,一个镶金边描金线赤色明绸的袖子,一条蟠龙顺着手臂而上,一张两撇小胡子的含笑的脸,不是蜀王殿下是谁,“文轩不善饮酒就不要喝了,吃点东西吧。”蜀王夹了一箸青笋,放到苏萱前面的吃碟上。

苏萱对蜀王咧了咧嘴,道:"看来蜀王殿下还是不了解我,我没事。”苏萱说完,拨开蜀王的手,举杯一口喝了,呛得直咳。吴王把举到嘴边的酒杯,放了下来,担忧的看了一眼苏萱。

蜀王往后看了一眼,立刻就有小丫头上前道:"公子,喝口茶吧。”苏萱接过来喝了一口,道:"谢谢,还了回去。”桌上的人都一阵错愕,“四哥给介绍介绍,这位……这位公子是……”成王看着两眼隐隐带着愤怒之色,脸蛋泛红的苏萱道。

大家虽然该吃菜的吃菜,该喝酒的喝酒,表现的都比较自然,但是都不约而同的支起耳朵听着。

“呵呵五弟就是你心急,好,我就给大家介绍介绍。这位就是戒色大师替师傅收的关门俗家弟子,苏文苏公子是也。”蜀王话音一落,大厅所有人的眼睛,全部向苏萱行注目礼。

苏萱站起来,向大家拱了拱手,咧了咧嘴,鬼才知道,苏萱的嘴咧开没有。“早就听说戒色大师替先师,收了一个关门弟子,今日有幸得见,原来这就是苏公子呀,何某人荣幸之至。”有人站起来道。

苏萱循声望过去,原来是在小院子,蜀王带自己见过的花白胡子的老头儿,“这是我大舅舅,何家的长房,这次特地从平江赶过来,文轩如果想知道些家乡的事,一会儿宴席散了,可以问问舅舅,或者让舅舅以后给文轩多留意些。”蜀王在苏萱的耳朵旁,小声的说。

苏萱直觉的一股热气在自己的耳朵上喷过,让苏萱心里一阵恶寒,大夏天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胃里就一阵翻腾,胃里的东西不受控制的要往外冒,苏萱的脸色立刻变的蜡黄。

苏萱跟蜀王告了声罪,站起来对旁边的一个丫头道:"我喝了猛酒,腹中有些不舒服,带我出去。”

能在前厅伺候的,都是聪明机灵的,那丫头立刻道:"公子请随我来。”带着苏萱去了旁边的小院子,进屋以后,推开里间暖阁道:"公子在里面歇歇吧,后面有净房,这个院子就是预备给客人们休息的。我在前面还有差事,这个院子有jiemeiv值守,奴婢叫一个jiemeiv过来伺候就是了。那丫头福了福出去了。”

苏萱进了暖阁,里面香气扑鼻,苏萱坐到床上,靠着引枕而,腹中也渐渐平复下来,不那么翻腾了。屋里好像放了冰,屋里很是凉爽,苏萱不由的浑身放松,眼皮子就有点发沉。

带苏萱过来的小丫头一在前厅出现,立刻就有蜀王贴身的小太监,元宝儿过来,“苏公子可有什么事情?”

小丫头道:"苏公子心里有点不舒服,好像要吐酒,我就带苏公子去飘香院歇着了。”元宝儿点头,赏了一把铜钱,让小丫头走了,小丫头才没走几步,就看到吴王殿下身边的小福子,过来道:"我们王爷要茶吃。”说着也塞给了几个花生稞子,小丫头喜滋滋的给吴王殿下,端了茶过去。

“带我去看看苏公子。”吴王拿过茶去,并没有喝,跟小丫头道。“是”小丫头躬身应到,带着吴王殿下往飘香院去了。

这时候元宝儿也正在蜀王耳朵边小声的说着,蜀王眼看着吴王让刚才的小丫头带走了,就跟大家喝了一个,悄悄的退出来。

吴王到了飘香院厢房,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在廊下站着,见自己过来,立刻行礼问好,赶紧打帘子。

吴王低头进去,四下看了一眼,快步去了暖阁里,看到苏萱穿着鞋靠在引枕上,合目歪着睡着了,脸上红扑扑的,白里透着红,像个熟透了的水蜜桃儿,在诱惑着看到她的人。

吴王看到安睡的苏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轻轻的坐到床上,把苏萱小心的抱起来,小声道:"萱儿,萱儿,小心这么睡着了,着凉。”

苏萱微微的皱了皱眉,稍稍把眼睛张开了一道缝儿,当看清是吴王的时候,立刻把眼睛瞪圆了,一下坐直身子,推开吴王,打算站到床下去,但是在床上歪了这半日,一边的腿早就麻了,腿一麻,身子就往一旁倒去,吴王站起来,抢了一步,一把抱住苏萱。

此时,稍间的珠帘一阵轻响,蜀王也进来了,看到吴王和他怀里的苏萱,一脸的错愕,道:"九弟,苏公子,你们……你们这是……”

吴王扶着苏萱坐到床上,好整以暇的道:"刚才苏公子站起来的快了些,腿有些麻了,小弟扶了一把。”

蜀王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过道:"九弟后院美女无数,环肥燕瘦,莺声燕语,妻妾成群,也没见九弟这么殷勤过,九弟对苏公子当真不一般,不过我们身为皇子,平时的礼仪规矩可要时刻谨记在心,本来看着我们的人就多些。可不要让言官或者朝臣说出什么来,父皇本来操心国事就累,可不要再为我们操心了,到时候让母后为难,让父皇生气。”

蜀王产片大论的说了一通,吴王站着躬身认真的听着,道:"四哥教训的是,以后小弟自当谨记,我这不是成天闲的时间多吗,看着后面那些女人都厌烦了,只有苏公子言谈不俗,又风流潇洒,小弟就不由的想多亲近。”

蜀王不可思议的看了吴王一眼,道:"你在你府里和外面胡闹就算了,怎么还胡闹到我府上了,苏公子可是参加我的生辰来的,你可不要胡闹,以后我也不允许你胡闹”蜀王沉声道。

“是,四哥,我记下了。”吴王垂手道。然后瞥了一眼去了外面厅上苏萱,蜀王看吴王虽然嘴里答应,眼睛还跟着苏萱转,这是轻慢自己的客人,于是脸上就带了怒色,也不理吴王。

一百九十六章 规劝

“多谢蜀王殿下厚爱,文现在很不舒服,为了不扫兴,文就先行回去了,请蜀王殿下见谅。”苏萱连连作揖打躬。

蜀王觉得有点可惜了,自己和这苏文还没说上两句话呢,不过通过刚才的事,稍微有点脾气气节的都不会再待着了,但是也只好同意了,说好以后要常来常往,心不甘情不愿的放苏萱走了。

苏萱一出飘香院的门,就看见刘弈迎面走过来,苏萱转头就往一个岔路上走,“我说苏兄,你这是要往那去,在别人家做客,可是不能乱走的,这条路是通往蜀王殿下内书房的,蜀王殿下可是在内书房?”

刘弈油滑的声调,在苏萱身后响起,苏萱顿时身体一僵,站住了,往前走也不是,转回去又不想搭理刘弈,于是就背对着刘弈站着不动。

“萱儿跟吴王殿下有意见,难道跟我也有意见不成,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你,连我是刘太岁你都知道了。其实吴王殿下也没骗你,他确确实实是慈济的东家,你如果心里不自在,回去我们全都任你打任你罚,可不要在外人面前闹脾气,让人看了笑话。”

刘弈讨好的在后面说着,苏萱听到他自称是刘太岁,一个没忍住,扑哧笑了,完了虎着脸转过身来,还没说话,蜀王和吴王就一前一后的也从飘香院出来了,“振麟,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在外人面前闹脾气,你们就都是文轩的内人,我就是外人了,只不过先于我认识了几天罢了。”

“蜀王殿下,你就不要再挑弈的错了,弈这一天也没有说对过什么话,也不差这一句半句的。”刘弈大大咧咧的道。

这下在场的人都乐了,苏萱笑着道:"好既然着样,就罚你把我送回去吧。”说着一人当先的,走在前面,刘弈连忙跟着走了。

蜀王看着苏萱和刘弈说话的语气神态,眼神深了深,瞟了一眼身旁的吴王,看吴王还是一副眼犯桃花的模样,厌恶之色一闪而过,说了一声走吧,一起去了前厅看戏。

苏萱和刘弈并肩出来,阿宝和刘全在外院吃饭,早就有人跑过去通知了,两人和一同吃饭的胡闹了一通,火烧屁股般的跑出来。

几个人从西角门出来,门口苏萱的马车,刘弈的马,都已经在外面等了。苏萱也不理刘弈,上车,直接回家去了。

刘全眼里带着坏笑,道:"大爷,这赔礼道歉的活儿,是不是又交给您了。”

“滚远点,整天不知道给爷分忧,就知道看爷的笑话。说来也奇怪,这次蜀王也邀请了萱儿,我们怎么竟然一点信儿也没有得到呢?这倒地是那里出了问题”刘弈百思不得其解。

“爷,你也不要把苏公子想的太嫩了,觉的她只会赚钱,对于阴谋诡计一窍不通,通过上次她让小乞丐跟踪我们,我就没把苏公子想的简单了。她现在让吴王殿下和你骗着玩儿,只不过是初来乍到,人手不够,羽翼不丰,无可奈何罢了,有朝一日,小的觉得可不是现在的光景。”刘全这狗头军师,头头是道儿的帮刘弈分析着。

刘弈听了刘全的话,出奇的没有说话,坐在马上目视前方,刘全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家大爷,摸了摸脑袋,心里道,难道胡说对了?不过细想想自己觉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又洋洋得意起来。

一行人默默的走着,只听到马蹄得得,车轮和地面接触的咣当咯吱声。走了半日,马车到了苏宅的大门处,光子带着人从门房跑过来,卸了门槛,让马车直接进去。

刘弈下了马,把缰绳抛给了一旁的一个人,跟着到了二门儿,阿宝在外面道:"公子到家了,该下车了。”苏萱从里面下来,看也不看刘弈,进了书房。

刘弈也不说话,一步不落的跟着苏萱进了友邻斋,“又想骗什么,都跑到别人家骗来了,我看大齐的国法都是形同虚设顺天府于大人就是吃干饭的,骗子的帮凶。”苏萱对跟进来的刘弈道。

“萱儿,你说的这是什么?我可没骗你,你有邪火可不要冲我发,我这不是担心你吗,跟过来看看。你今天一点也不给他面子,当着蜀王的面儿,就给他下不来台,他也够不容易的了,上面一堆哥哥,父母又都老了,他也不容易。”刘弈看着苏萱的脸色道。

“他有好多哥哥,这是好事儿呀,父母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骗我”苏萱怒道。刘弈一下景德镇关门——没了词儿。

外面刘全看着要进友邻斋的冯墨,一把拉住,给了他一个噤声的动作,拉他在外面廊上站着,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都这么长时间了,你难道看不出吴王殿下对你的心思,你就是个石人儿,也该有几分感动了。”刘弈停了一会儿道。

“呵呵,吴王殿下对我的心思,你不是他表兄吗?难道不知道他后院人满为患,粉黛三千?难道不知道我有心仪之人吗?退一万步说,说了半天,我还是二牛哥花十两银子买来的xifup呢,怎么说也轮不到他吴王千岁。而且……而且我自认为,你刘弈刘公子对我也不错,难道刘公子就没有想法吗?”不跳字。

苏萱冷笑了两声,又对刘弈抛了一个媚眼,刘弈看着苏萱粉面带煞,杏眼圆睁,然后又妩媚俏皮的对自己来了一个媚眼儿,突然心里一阵悸动,半晌没说话,然后呆呆的出了一会儿神,呓语道:"萱儿,你看我们高高在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天潢贵胄,可是从出生那天开始,我们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都是父母的家族的,皇子就是万岁爷的,是这个大齐的,我对你是有意思,可是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因为你是吴王殿下的,你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是别人的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只希望你善待自己,赶紧接受吴王殿下,这样我们也少些纷争。”刘弈说完,站起来,好像身负千金,步履沉重的往外面走。

苏萱站起来,把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对着往外走的刘弈吼道:"刘弈你个懦夫,你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拱手让人,你个窝囊废,胆小鬼”苏萱气的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的,头顶冒烟,五内俱焚,都不知道自己胡说了些什么。

刘弈让苏萱说的血往上撞,满脸鲜红,怒从心底起,恶向胆边生,一个转身,猛的快步向着苏萱走来,一把抱住苏萱,然后唇随后就按在苏萱的嘴上。

平时看着刘弈薄薄的鲜红欲滴的嘴唇,看着是那么的柔软,可是现在按在自己嘴上的好像两片鹰喙。

苏萱也小宇宙爆发了,老天爷是乌龟蛋,魏少东是王八蛋,白子眺是软蛋,刘弈是个泄黄儿蛋,都他**的不是个东西。

苏萱反手抱住刘弈,把舌头在他的唇上一扫,像条小蛇一样钻了进去,到了里面一阵的横冲直撞,被刘弈几个回合就生擒了,在苏萱肺里的空气挤干了以后,刘弈才不情不愿的放了苏萱。

苏萱深吸一口气后,立刻就把刘弈勾到了自己的阵地上,只轻轻一吮,就像碰到了刘弈的欲望深处,苏萱立刻就感觉到刘弈瞬间抱紧了自己,就仿佛掉到了铜墙铁壁里,箍的苏萱出不来气了,苏萱也感觉到唇的疼痛,刘弈在噬咬自己,高涨的yu火,马上就要把两个人吞噬了。

苏萱有点害怕了,玩出火来了,苏萱用力的推搡着刘弈,使劲的挣扎着。这时候刘全和冯墨一下闯进来,两人在外面听着里面半天没动静,有点不放心,就一起进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一幕,两人哎呦一声,各自去拉各自的主子。

可是现在的刘弈就跟发疯了的公牛一样,双目赤红,使劲搂着苏萱不放,这两个人怎么也拉不开。这时候刘弈已经抱了苏萱往东间走了,形容癫狂。刘全对就要对刘弈脖子后面下手的冯墨道:"冯兄弟,你快去门口看着,不要让人进来撞见,我去找盆凉水来。”

刘全眼睛滴流乱转,四下踅摸,冯墨一边往外跑,一边道:"屋角里有冰盆儿,就用那个吧,快点,要不就来不及了。”

刘全一个箭步冲到屋角,端起化了一半的冰盆儿,冲到东间,刘弈把自己和苏萱一起扔到炕上,翻身就要压上,这时候就感到一时冰冷刺骨,身上和心头的yu火就熄了一半。刘弈在炕上趴着愣了半晌,翻身坐起来,苏萱也趁机从刘弈身下爬出来。

刘弈看到刘全拿着一个冰盆,站在炕下,紧张的看着自己,一脸的惶恐不安,“刘全你个兔崽子,坏了爷的好事,看爷要饶的了你”

刘全嗷的一嗓子,扔了冰盆儿,撒腿就往外跑,刘弈一跃而起,嘴里骂骂咧咧的道:"刘全,你个死奴才,你给我等着。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几天皮痒痒了是吧。”

一百九十七章 交换

刘弈回头看了看站在炕下发呆,衣衫不整的苏萱,嘴唇上血迹点点,微微的撅起来,有点肿,刘弈鬼使神差的又转回来m,揽了苏萱,抚了抚苏萱微肿的唇,道:"你不用纠结,不喜欢吴王没关系,我拼了身家性命也要将你夺过来,保住你”

刚才的疯狂过后,苏萱现在听刘弈这么一说,身子就像抽了筋去一样,浑身发软,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刘弈的手滑了下去,一下瘫坐在炕下的花梨木脚踏上,“刘弈,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喜欢吴王殿下,难到就一定喜欢你吗?刚才……刚才我就是不想如了……你不要……”

苏萱说着说着,就感觉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立刻哽咽难言,嘴抖手颤,呼吸困难,脸也青紫起来。

“冯墨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刘全呢?没有和你一起吗?”不跳字。金奴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刘弈蹲下,把苏萱从地上抱起来,平放到炕上,刘全从门口进来,一把拉住刘弈道:"大爷,我们快走吧,你还嫌不够乱的吗?祖宗,你就别让皇后娘娘和老爷们生气为难了”刘全又是规劝又是哀求。

“萱儿,你不要难过,不喜欢吴王殿下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现在我就告诉你一声,你想喜欢谁就喜欢谁,想嫁谁就嫁谁,这个天下没人敢强迫你,你好好歇着,我先走了。”

刘弈回身抬腿一脚,把刘全从里屋踹到客厅,“混账东西,那就轮到你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了”然后整理了整理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

外面金奴正和冯墨说着话,就看见友邻斋的竹帘飞上了半空,刘弈凶神恶煞的出来,用凶狠血红的眼睛看了廊下的二人一眼,旋风般的走了。

冯墨和金奴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过后,金奴跑进友邻斋一看,刘全在客厅的地上躺着,晕过去了,跑进东间一看,苏萱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衣衫不整的,仰面躺在炕上,面目青紫,双目涣散,不知道盯着那里呢。

“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公子你快说句话呀”金奴变腔变调的喊,双手哆哆嗦嗦的上下摸着苏萱。

冯墨紧跟在后面跑过来,对金奴道:"嚷嚷什么,嫌知道的人不多是怎么的”金奴一下噤声,但是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小声道:"让你在外面伺候,你是怎么伺候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倒是跟我说说。”

“以后再说,救人要紧”冯墨把地上的刘全扶起来,又掐又拍又锤的总算把刘全给弄醒了,但是也不知道伤到那里了,刘全就是站不起来。

冯墨没办法,半架办拖的,把刘全挪到了西屋里,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他放到窄炕上。出去悄悄的跟阿宝说,赶紧去慈济请胡大夫。

阿宝虽然没有去友邻斋,但是也知道今天友邻斋的气氛不同寻常,冯墨吩咐下来,阿宝什么都没问,立刻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半个时辰以后,胡大夫坐车,来到苏宅,现在胡大夫都成了苏家的私人医生了,只要苏家有事,都是请胡大夫的,久而久之,慈济也知道了,只要苏家请,一般都是安排胡大夫,胡大夫实在没时间,才给安排别人呢。

胡大夫带着小药童,跟着阿宝进了友邻斋,先被请到东边,给苏萱请了脉,胡大夫左右手都认真的给诊了诊,金奴心惊肉跳的在旁边侯着,带着颤音儿道:"胡大夫,我们公子是什么情况,这么半天我们喊也没回应,人也一动不动,这到底是怎么了?”

“姑娘放心,苏公子没事儿,只是心绪烦乱,急怒攻心,情绪波动的厉害,现在苏公子清醒的很,只是不说话,只是不愿说而已,没什么事,我给开服清热解毒安神的汤剂就好了。”胡大夫道。

金奴这才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冯墨不等胡大夫给苏萱开方子,就急着说:"胡大夫,你老先给这边这位看看来吧,我们公子既然不碍的,一会儿再开方子”既然胡大夫说公子没事儿,那就是没事儿了,金奴也没说什么。

胡大夫看冯墨一脸的急色,立刻就去了西边,看了看炕上的人,脸色金黄,虚汗直冒,双目无神,呼吸急促,胡大夫把三指放到刘全的脉门上,脉短促,快,时断时续,这位病人严重的多,是受了内伤,胡大夫眉头微皱,一盏茶的功夫才收了手,道:"这位病人的情况比较麻烦,需要马上施救,我这里有几颗三七续命丸,用水化开,马上服下。

然后老夫再施针,现在我给开方子,赶紧抓药煎药,一切都要快”胡大夫拿起笔,刷刷点点写了一个方子,冯墨拿起来,交给了一旁的阿宝,让他赶紧去慈济抓药。

阿宝拿起药方子就跑走去抓药了,苏萱在东边也躺不下去了,今天自己率性而为,闹了一场,立刻就有人遭殃,自己委屈愤怒,可是却带累了更无辜的人,让人加倍的委屈。

苏萱支撑着起来,让金奴扶着回了养荣堂,收拾了收拾,把揉搓的不像样子的衣服换下了,换了一件干净的,让二丫去友邻斋听着消息,随时来报。

这里折腾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刘弈气冲冲的从苏宅出来,翻身上马,一记响鞭,胯下的马,耳朵一立,吸沥沥一声嘶叫,撒开四蹄往前狂奔而去,从胡同里冲出来,吓的路上的行人,连连闪避,后面骂声一片。

刘弈那管这么多,不停的挥着鞭子,打着马,今天来参加生辰宴,并没有刻意的挑选马匹,现在发现马匹越发的不跟进,现在马屁股上都是一道道的鞭痕。

到了吴王府,刘弈在马上喝道:"你们王爷可回来m了?”门口一看这凶神恶煞的主儿,就加了小心。

一个门房跑过来道:"回大爷,我们王爷刚回来m,也就是……”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鞭子,“只让你说回来m没回来m,那那么多废话。”说完跳下马,提着马鞭子大步往里走,那个门房敢怒不敢言,心里连道晦气,其余的几人暗自庆幸上前的不是自己,无比同情挨了鞭子的同事,现在赶紧都跑过来帮着牵马,安慰。

“我呸现在都过了充人来了,刚才都干什么去了。”那人骂骂咧咧的,也不管那马,往门房里去了。

要说这门房,平时也是不错的,来了送礼的,走关系,找门路的,对门房都是很客气的,抬手十两八两的那是常有的事,可是碰上各位王爷,和自己王爷的铁哥们比如这位刘家大爷,门房的就得加十二分的小心,把规矩都的做足了,还得嘴甜,手脚麻利,眼睛会出气儿。

这不今天,大家都看出这位面色不善,但是还得有人上前不是,这不千小心万小心,还是挨了鞭子,遇到这事儿,只能是自认倒霉,难道事后还能让刘大爷给道歉不是,最多什么时候想起来,赏給俩,想不起来就算了。

吴王因为今天苏萱的事,心里不自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四哥给自己下的套儿,但是谁也说不什么,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可以和自己有交情,也可以和别人关系匪浅。

苏萱走的时候,是刘弈送走的,按说没什么不放心的,可就是心绪就是烦乱,静不下心来,稍坐了一会儿,吴王就跟蜀王告罪走了。

蜀王的目的达到了,也没有多么挽留,摆出兄长的姿态,嘱咐了两句,“不可再胡闹,已经都成亲了,要为父皇和母后分忧了等语。”吴王胡乱应付了两句,走了。

蜀王看着几乎是逃走的吴王,脸上露出嘲讽之色,“王爷,我们应付……应付楚王殿下和魏王殿下就……就已经很吃力了,还……还理吴王殿下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蜀王身后多了一个穿着布衣,有些口吃的人。

“也没什么,捎带而已,让那些异想天开,贪心不足的人看清楚而已。”说着,蜀王又回了前厅。

吴王前脚进门,还没换衣服,外面就道:"刘公子来了。”吴王立刻从稍间出来,就看到刘弈闯进来,一脸的煞气。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吴王立刻担心的道。“我想跟你谈谈。”刘弈并没有坐下,在德馨斋站着,别扭的道。

吴王很少看到刘弈这么跟自己说话,除了小时候在上书房打架干仗的时候,“你们都出去,”吴王看了看书房里的人,其实谁那么没眼色呀,一看见刘弈带着冷气来,大家都悄悄的溜着墙根走了。

“什么事,说吧。”吴王边说边坐的道。“我要你什么时候都不能强迫萱儿,让萱儿喜欢谁就跟谁”刘弈梗着脖子道。

“什么你说什么?”吴王噌的站起来,逼视着刘弈道。“表面的意思,你听不明白?”刘弈讽刺的看着他的同学——吴王。

一百九十八章 承诺

“刘弈,你太过分了,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吗,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本王只要能办到的,都会答应你,办不到的也会在以后能办到的时候,帮你办到,只有这件事不行”吴王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刘弈也吓了一跳,自己是吴王的伴读,两人少不更事,也没少动手打架,但是每次只要自己认错,或者皇后娘娘出面拉拉两人的手,吴王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就过了,自己印象中,几乎就没看到过吴王这么认真的模样,刘弈的气焰也矮了几分,但是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振麟,萱儿嫁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认真干什么,不会是你也……”吴王蓦然回首,看着刘弈。刘弈满脸不自在,但是还是一副好汉做事好汉当,明人不做暗事的气概道:"是又怎么样你不是想要我们家帮你吗,好我刘弈现在在这里说一句话,你只要答应了我的条件,西北东北就是你的了,怎么样?”

刘弈气势万钧的看着吴王,吴王一时满脸的激动,一时又沉默不语,最后吴王道:"振麟我只能答应你这几年都不动她,让她有个思考的时间,至于喜欢谁就选谁的话,我不能答应你,这是我最后的退让了,也是我的底线了。你说西北东北都听我号令,我高兴,但是这不能用萱儿去换。我想舅舅他们如果最后选择了我,也是我能带给大齐繁荣昌盛,带给黎民国泰民安,带给刘家富贵绵延”吴王对着刘弈,霸气凛然,四方云动。

刘弈呆了呆,漠然良久,道:"好,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强迫萱儿,让萱儿自己选择。”

“这是不可能的,刘弈,你不要再说了,其他的什么都好商量。”吴王冷声道。

“萱儿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上心的,她……她就是个山里女娃,她是挣了几个钱,可是那点钱,怎么看的到你眼里,你……你到底怎么想的?”刘弈不解的看着吴王。

“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是喜欢她”吴王坚定的说。“呵呵……呵呵……”刘弈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你喜欢萱儿,你就是说你喜欢街上的母猪我都相信,我就是不相信你能喜欢萱儿,你能喜欢任何一个女人潄石你说的话骗骗你的兄弟jiemeiv,骗骗你的父皇和我姑姑还可以,骗我?你还是算了吧。你是我见过的最最负心薄幸之人,伤了你后院的女人,京城里的贵女淑媛就算了,她们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儿,可是萱儿招你惹你了,你千方百计的算计她,是为什么,也让我们知道知道,我们能帮你的就帮你,你也好放了他”刘弈情绪激动,言辞犀利。

刘弈的话,说的吴王一下窘迫起来,继而恼羞成怒道:"刘弈你放肆,是不是我平时太过纵容你,你就忘了上下尊卑,什么都不是,我就是喜欢萱儿。”

刘弈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吴王,又歪着头想了想道:"你会是因为萱儿钓到了大锦鲤鱼祥瑞,在大殿上钦天监说的那一番话吧?不少字”

吴王垂下眼帘,喝了一口早就冷掉的茶,道:"不是”

“你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我还是能看出几分来,看来是了。”刘弈站起来刚要走,突然自言自语的道:"也不对,钦天监是最近才说的,你是一年以前就开始算计萱儿了……”

最后刘弈想的头都疼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闹了半天,也只得了吴王几年的承诺,别的一概不答应。刘弈垂头丧气的回家了。

吴王也得到了苏宅的最新消息,苏宅请了大夫,抓了跌打损伤的药,而且看方子,病人受的伤还不轻呢,苏宅里安插的人手都暂时靠近不了书房,不知道里头什么情况,暂时打听不出消息来。

“又这样,这次苏萱去蜀王府赴宴就没有消息传过来,这次又没打探到消息,这是怎么回事,都是吃干饭的吗换衣服”吴王对着丁良几个怒道。

小福子立刻捧着衣服上来,三下五除二的给自家王爷换了衣服,除了翼善冠,换上了一个白玉冠,安喜拿过一双半高筒的小朝靴,蹲下就要给吴王换上。

吴王把脚一挪道:"不用换了”站起来就往外走,丁良立刻跟上,孙晋等当值的护卫,犹豫着要不要跟着,“眼睛长到后脑勺上了,看不见爷要出去”吴王对着孙晋喷道。

几个人二话不说,麻溜的跟在后面,全部幽怨的看着吴王的后脑勺,对丁良挑了挑眉。丁良立刻苦笑着,对各位兄弟摆了摆手,冲前面努了努嘴,大家全都无奈的,目视前方,步伐整齐的跟着走了。

吴王到了苏宅,门房一看魏少东,宿管家立刻出来迎接,让人往里通报。苏萱刚平静点,一听外面说魏少东来了,火气又窜了上来。

啪的摔了手中的药盅子,对外面道:"告诉门房上的,给我打出去,以后看见魏少东进门,看见一次打一次,谁要是把魏少东给放进来,就是不想在苏家干了,让他滚”

外面的小厮以为自己听错了,半晌没反映,悄悄的问了问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一脸的错愕,但是都表示他没听错,那小厮低头用踩蚂蚁的速度往回走,迎面碰上了魏少东往里走,那小厮心里暗叫不好,如果是平时,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现在那可是砸饭碗子的问题。

小厮立刻出手拦住魏少东,道:"魏公子,我们公子正不自在呢,没办法接待客人,您还是改天再来吧。”吴王那管这个,理也不理的往里走。

那小厮一把抱住吴王的腿,跪下道:"魏公子,你就行行好吧,我要是放你进去,mintn我们公子就把我提起脚来卖了,魏公子就就发发慈悲,赏小的一口饭吃吧,小的……小的给你磕头了。”那小厮立刻跪在地上磕响头。

吴王看了看这小厮沉声道:"你如果放我进去,你就被提起脚来买了?行,不用担心,她卖了你,本公子就能买了你,让你去吴王府当差,怎么样?”那小厮一下愣在当地,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呢,吴王已经绕过他走了。

“哎呦我的祖宗,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我得拦住。”小厮又在后面追了过去,吴王身边带了十几个人,能让小厮靠近了吗?没办法小厮只好又跟回书房了。

到了门口儿,小厮哭丧着脸跪下道:"公子,不是我不拦着,是我实在打不过他们,公子……”

小厮在外面跪着,吴王已经进了养荣堂,里头传来苏萱的骂声:"你个混账东西,分不清谁是主子了,看你那点出息,你还过来干什么,让我看见你就恶心,你少在我面前出现就让我烧了高香了,没的在我面前现眼的……”

小厮跪在地上都傻了,这是什么和什么,自己……自己就是个下人吧,还没等他想明白,丁良给孙晋他们使了个眼色,就让吴王的护卫给叉出去了。

吴王看苏萱有些浮肿的眼泡儿,微肿又有点破损的红唇,一下脸色沉了下去,指着苏萱的嘴唇吼,道:"你还不给我闭嘴,你还有脸嚷嚷了,你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苏萱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才发觉有点疼,一定是刚才和刘弈接吻太激烈了。“我觉得我没必要和你解释,我就知道你是不告而入,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请你出去。”苏萱扭身就往外走,这是自己的卧室,有白秀才的教训,在卧室里发生冲突那是很危险的。

吴王气的运了半天气,毕竟是自己先算计苏萱在先,气气也是应该的。吴王看着苏萱出去,以为苏萱要去友邻斋,也跟了出来。但是苏萱那里都没去,就在院子里面站着,“吴王殿下,你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有急事要出去。”苏萱不咸不淡的道。

吴王惊讶的看着苏萱,在他的记忆里,大家谈话即使不在书房,也要在屋子里,现在就在院子里站着,虽然目光所及的地方没有看到丫头下人,可是各个房间的窗户后面,或者门后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呢。

“咳,萱儿,我们还是去书房吧。”吴王在一旁道。“我们没什么事,是值得去书房的,吴王殿下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苏萱冷淡的道。

吴王看着苏萱,就有一种狗咬刺猬——无处下嘴的无力感。“公子,秦公子来了。”门外面有人喊了一声。对面这个小人儿,是软硬不吃,用强就更不行了,这真是上天用来折磨自己的。

秦蓉今天shanwo来找苏萱闲聊,得知苏萱出门赴宴去了,就又回去了。苏萱一回家,秦蓉就知道了,迅速的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就要往书房走,可苏萱不是一个人回来m的。

一百九十九章 相见

没过一会儿,就听说友邻斋去抓药了,秦蓉不知道什么情况,就没立刻过了,只是一直让小厮打探着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小厮跑回来m道:"有个一身贵气的人来了,听下人们都和他叫魏少东。”魏少东这个人,秦蓉听下人们说过,是苏萱的合伙人,慈济的少东。

秦蓉来京城,也想多结交几个人,不管有没有用,多结交几个人总是没错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吗。

秦蓉不疾不徐的往书房走,刚到门口,就听到里头苏萱的声音,叫什么吴王殿下。秦蓉一愣,难道里面有什么吴王殿下不成,就有点犹豫,要不要进去,可是门口站了好几个人,早就有眼尖的看到秦蓉了,立刻往里回了,秦蓉也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了。

秦蓉进门一看,就看到苏萱面色不渝的站在院子中央,里头一个下人都没有,只有苏萱和一个浑身贵气的男子,站在一起。

“苏兄,我听说苏兄身上不自在,所以过了看看,苏兄可好?”秦蓉和苏兄拱手,对吴王点了点头。

“劳秦兄惦记着,没什么大碍,秦兄请”苏萱笑着对秦蓉还礼,伸手请秦蓉去友邻斋。

秦蓉和苏萱并肩往友邻斋走,回头一看吴王并没有跟上,还在院子中间站着,就回头道:"这位兄台一起吧。”

“秦兄不用客气,这位公子就要走了,不进来了。”苏萱对秦蓉道。

吴王刚一迈步,就听到苏萱这么说,吴王停了下来,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秦蓉走南闯北的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两个人是在闹别扭呢,后悔自己来凑什么热闹。

两人进了书房,秦蓉就闻到一股子中药味儿,“苏兄不要紧吧。”秦蓉担心的问。“没什么,就是夏天天干气躁的,请大夫开了几副安神去燥的汤药。”苏萱轻描淡写的道。

“哦,那就好。”秦蓉看苏萱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也就没继续这个话题。

“公子,我们公子说现在公子不得闲儿,他就先回去了,改天公子得闲儿了,他再过来。”外面丁良隔着竹帘道。

“我这几天都有事情,没什么时间,可能这些日子都不得闲,让你们吴王殿下不用过来了。”苏萱在里面道。

秦蓉一脸震惊的看着苏萱,外面真的是吴王殿下,苏萱不就是一个不知名的商贾吗,怎么敢和吴王殿下这么说话。

秦蓉立刻站起来,快步从友邻斋出来,对转身要出去的吴王道:"见过吴王殿下,我这兄弟不懂事,不会说话,请吴王殿下不要怪罪。”

吴王转过身,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秦蓉半晌,看的秦蓉直发毛。“你是秦蓉?”吴王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是正是小人。”秦蓉答道。

“和苏文关系不错?”吴王又道。

“是。”秦蓉道。

在秦蓉还等着吴王的发问的时候,半天也没再听到什么问话,抬头发现,吴王已经带着自己的大小喽啰一走了之了。秦蓉是生意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怎么想吴王殿下是不高兴自己。

秦蓉仔细的想了想刚才吴王的发问,和自己的回答,貌似都没什么问题,怎么自己就感觉这么干巴巴的,这么别扭呢?也是了,吴王殿下刚被苏萱扫了面子,还被自己撞见了,这不是更没面子吗,秦蓉呀秦蓉,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时候吴王殿下正尴尬呢,你说你跑出来充什么大瓣儿蒜?秦蓉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回了友邻斋,胡乱嘱咐了苏萱两句,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深度彷徨忏悔去了。

苏萱呆呆的坐在友邻斋的客厅里,一动不动。“公子,现在天色不早了,公子是回后面,还是歇在书房。”芍儿不知道什么进来的,说了好几遍,苏萱才听见,抬头一看,芍儿正担心的望着自己。

“回后面吧,刘全还在那屋呢,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苏萱担忧的往里面看了一眼。芍儿就进去看了看,道:"刘全喝了药睡着了,冯墨在里面守着呢,说胡大夫给施了针,又用气功给舒缓了舒缓,胡大夫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以后就是按时吃药,好好养着,过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了,让公子不用担心。”

苏萱听了芍儿的话,总算把心放了一半,刘全的伤,虽然是被他主子踹的,可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自己的责任。

苏萱进了西间,看冯墨在里面守着呢,刘全昏睡着。苏萱看了看对冯墨道:"你一个人也不行,就叫阿宝过来和你一起守着吧,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轮流收着吧。”

“是,公子也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冯墨点头道。苏萱才让芍儿扶着,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了滴翠轩。

掌灯十分,阿宝跑来道:"刘公子派人来接刘全回去,可是当时胡大夫嘱咐说,要静养半月,期间不易挪动,公子你看——”阿宝一脸的为难,不停的搓着手。

“阿宝你去跟刘公子的人说,就说刘全就快死了,大夫说的现在不能挪动,否则后果自负。”苏萱冷着脸道。

阿宝答应一声,跑走了。一炷香的功夫,茶儿从书房过了说,“刘公子的人都回去了,金奴和玉奴姐姐说,书房也需要照看着,今天想留在书房。”苏萱点点头,没说什么。

过了没一个时辰,在苏萱刚刚歇下,金奴就匆匆的过来道:"公子,刘公子给拿过来了五百两银子,还有好多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材,来的是刘府的老家人,说要当面给公子请安赔罪。”

苏萱只好又从内宅出来,在友邻斋接见了刘家的致歉团队,老家人进来就跪下给苏萱磕头请罪,一连声的说自己公子都被宠坏了,做什么都毛毛躁躁的,这次冲撞了苏公子还请苏公子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和自家公子计较,刘全养病期间的费用,刘家一力承担,然后就呈上了一份礼单。

苏萱本来象征性的打开看了看,一看之下,吓了一大跳,只见礼单上写着:通州北关良田两千亩,北京城东郊别院一座。

“老人家,这是不是太重了,这我可不能收。”苏萱道。“公子不用担心,安心拿着就是了,否则我大爷心里也难安。这是大爷亲自吩咐的,说苏公子孤身一人来到京城,也没什么东西傍身儿,这是大爷亲自给公子置办的,让公子好好收着。”老家人这么一说,苏萱猛的红了脸,掩饰的喝了一口茶。

“回去替我谢谢你家公子好意,东西……东西我先收下了。”老家人说了一车的客气话,留下问诊的药材和银子,走了。

现在大家都知道苏萱气不顺,也都尽量避免过来,只丁良隔三差五的过来说,让手下的某人盘了某人的铺子,苏萱过了几天安静日子,丁良说什么苏萱只认真的听着,完了什么话儿也不说。

弄的丁良心里惴惴不安,回去跟吴王和刘弈都汇报了,吴王和刘弈心里也没底儿,不知道苏萱这表现是非暴力不合作政策,还是虽然不搭理自己,但是也把事情办的圆圆满满的。

几个人磨叽了两天,最后一起上了门,这俩个人是拦也拦不住,打也打不走——其实也打不过。因此苏萱吩咐了,只要是这两人上门,一律放行。

俩人进来,看苏萱一副不阴不阳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刘弈现在看到苏萱还稍微有点不自在,弄的刘弈自己都很惊讶,自己可是过尽千帆的,这还是第一次有这感觉。

吴王看刘弈和苏萱的别扭就气不打一处来,“萱儿你倒是说句话,现在我们都准备的这么多了,我们也算了也就大概需要三四百万两的银子,现在是铺子也盘下了,银子也准备齐了,你说说什么时候开始动手呀,现在的米价都涨到十四五文了,再不动手就真的不成了。”吴王说完就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苏萱。

苏萱优雅的喝了一口茶,刘弈就又开始看着苏萱发愣,吴王恼怒的对刘弈道:"振麟,你那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什么时候到账,户部存着三百万两的存银,但是我能动的就二百万两,萱儿有一百万两,我府里能凑出五十万两银子来,现在和我们算的差不多,银子是富富有余的,就看什么时候动手了。”说完看着苏萱。

“你们打算的很好,我也问了问丁良,这京城是三十万户左右的人家,每户就按七八个人算,这是二百四十万左右的人口,还不算周围城镇的。就按每人吃一斤米来说,一天京城的口粮就是二百四十万斤,也就是两万担,按平时的价钱一天耗银两万两。这次的事情要平息下去,我们怎么也的支撑六到十个月,也就是需要三百六十万两到六百万两银子,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苏萱说着停了一下,低头喝茶。

二百章 空手套白狼(一)

吴王和刘弈一脸错愕的看着苏萱,撑过半年不就行了,那用的了这么长时间,如果是这样的话,银子还是不够的,关键是苏萱的话也没说完,这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需要银子的地方,如果这样的话,这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自己在父皇面前立的军令状,自己第一次办的正经差事,自己第一次的表现就全部要泡汤了,吴王这么一想就不由的心头大急。

“萱儿,怎么五六百万两的银子还不够,这……这那里还要使费,你可得帮我,不要再为难我了,我可是在父皇跟前立了军令状的了,你……你说还有什么使费,这些银子不是都包括运费了吗,应该没有什么使费了。”吴王看着苏萱,言辞闪烁的道。

“吴王殿下,你放心,我不会哄骗了你的银子的,你可以派个帐房,咱们每一笔银子的出处都给你写的清清楚楚,我就是在街上丢了一个铜板,都会给你写的明明白白的。”苏萱冷笑了两声,斜睨着吴王道。

弄的吴王一脸的气苦,但是也是有苦难言,就往刘弈那里看。“咳萱儿,你看现在虽然关系到吴王殿下的差事,可是更多的不是涉及到京城的平民百姓吗?这事早一天解决,京城的百姓就少受一天苦,晚一天解决,京城的百姓就多受一天苦,萱儿你是佛门弟子,你不能看着京城的百姓,陷于饥饿冻馁之中,因为讨厌吴王殿下,而对他们漠然视之,而冷眼旁观。”

刘弈说的合情合理,感人肺腑,吴王殿下听了前半部分,暗暗佩服刘弈就是比自己会说话,听了后半部分,气的是七窍生烟,什么叫因为讨厌自己,就如何如何呢。

合着苏萱多要银子,多提条件,都是因为讨厌自己,和别的什么没什么关系刘弈也不理,脸上成了猪肝色的吴王殿下,目光殷殷的看着苏萱。

苏萱本来还想吊吊这两人的胃口,但是让刘弈放到了一个比较崇高的位置,估计是刘弈不知道有雷锋这人,如果知道,非得把自己说成活雷锋不可,这样一来,弄的苏萱不好说什么,再有就是让刘弈那桃花眼看的不好意思了,这么一看就让苏萱想起了昨天两人的疯狂和荒唐,苏萱双颊飞红,什么都没说,扭身去了东间。

你说自己只是想魏少东和刘弈和他妹妹长的像,愣是没有想他们是亲戚,让他们骗的自己好苦,糊弄自己和糊弄乡下二杆子似得,这次就的让他们知道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锅是铁打的,否则就是苏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吴王看苏萱让刘弈电的红着脸,去东间了,也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喝茶,不理刘弈了。

刘弈四下一看,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都冲自己来了,没办法,命苦不能怨政府,点背不能怨社会。

刘弈走到东间门口,隔着帘子道:"萱儿你倒是说句话,到底怎么样吗?”不跳字。苏萱在里面冷笑道:"你们也知道这是有人布局,做霸盘。但是敢做京城的霸盘的可以说屈指可数,我不相信你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而且看你们着急上火的样儿,恐怕这人不是冲着银子来的”苏萱说完就一挑帘子出来了,和刘弈来了个眼对眼,脸对脸,两人互相瞪着。

吴王从后面过来,一把扒拉开刘弈,对苏萱道;“你说的对了,这人确实不是全为着银子,是想既赚银子,又造反这么说你满意了?”吴王盯着苏萱道。

“我没什么满不满意的,你们想解了当下的困局,我想赚银子,仅此而已。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既然这人有这样的能量,是不是会眼看着我们卖粮干预而无动于衷”苏萱掷地有声的说完,也不看这俩人,就又做回了椅子上,等这俩人反映。

吴王和刘弈面面相觑的看了半天,才意识道,这几天自己召集幕僚算的银钱数,确实是远远不够的,可是关键是自己再也拿不出银子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俩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都没了主意,眼睛都可怜巴巴的看向苏萱。

“萱儿你说怎么办,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这可如何是好?如果这次我们不翻过盘来,我们可就彻底输了,以后翻盘的机会不多,而且肯定成本更大。”吴王呆呆的道,只要想想这个可能,我们的吴王殿下就不寒而栗。

苏萱看火儿也烧额差不多了,就拉着长声,打着官腔道:"办法吗——也不是没有。”然后就又没了下文。“萱儿,你有什么条件就说吧,只要你能保证赢了这次的京城的米价之战,你说什么我答应你什么。”吴王现在也急了。

“好,吴王殿下,魏断魂,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你答应永远不会强迫于我,我要你答应从今往后不会对白秀才不利”苏萱目光如炬的看着吴王。

吴王看了看苏萱,并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可以答应以后不会对白秀才不利,但是你也的答应我,从今往后不可再和白秀才有什么瓜葛,除了生意上的往来,不可再有私相授受的事情发生,你可能答应?”吴王沉声道。

吴王此话一出,苏萱心里是翻江倒海,恰似滚油煎,苏萱呆了半晌,忽然觉的眼睛发酸,眼圈儿里涌出一股热热的液体来,苏萱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想眨回去,但是还是有什么东西从睫毛之间滚落。

苏萱一低头,又回了东间,吴王砰的一声把茶盏墩到桌子上,唰的一掀珠帘,跟了进去,留下一帘珠子,噼噼啪啪的响。吴王沉着脸,坐在苏萱对面的秀墩上,看着苏萱一言不发。

苏萱悄悄的扭头,擦了脸上的水渍,带着浓浓的鼻音道:"你就知道规矩礼仪了还不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这个屋子,连后面的深闺内院,都是人人都进的,我为什么就到个暖阁就不成了”吴王大声的道。

苏萱倏的在炕上坐直了身子,眼睛通红的瞪着吴王道:"把话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是花街还是柳巷”

吴王也是气急了,现在被苏萱抓了错处,立刻哑了嗓。“萱儿不要闹了好不好,现在有杀头掉脑袋的大事等着我们,我们还为莫名其妙的事置气。好萱儿,不要生气了。”吴王从秀墩上站起来,坐到炕沿上,伸手就要去搂苏萱。

“要亲热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在我跟前碍眼儿。”刘弈的声音跟炸雷似得在门口响起,吓了里头的两人一跳。

从吴王进去,刘弈就盯着这门口,眼睛都没眨一下。苏萱跳到地上,闪身出了东间。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要你们把米铺都交到我手里,把你们能凑到的银子也都交到我手里,剩下的银子差多少,我来想办法。”苏萱看着刘弈刚要说话,就一挥手,不让他说话,“你们交给我多少银子,我一年以后都如数交给你,这笔生意亏盈,不用你们管,但是只有一样,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得干什么,这样我们才能打赢。明白吗?”不跳字。苏萱端端正正坐着,看着这两个人。

“行,你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我丑话说到头里,杀人放火,犯上作乱这事儿我不干。”吴王想了想道。

“不会让你们干这事儿的,保证让你们干的都是好事儿。我最不愿意干的就是犯上作乱了,我还想过我的自在日子,逍遥山水间呢,管着这么大一个国家,给所有人当奴隶,我不干”苏萱一个没忍住,嗤嗤的笑起来。

吴王和刘弈呆若木鸡的看着苏萱,这个世上居然有人,把万人之上的人叫做奴隶,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王叫做奴隶,这是两人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苏萱的脑袋就是和所有人的不一样,里面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两人互相看了看,苏萱既然这么说了,也就意味着没他们俩什么事儿了,剩下的就是当差听喝了。

“把米铺的房契叫出来吧”苏萱突然心情好了不少,翘起二郎腿,伸着手要米铺的房契。

“萱儿”吴王无奈的看着苏萱,这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了,在别人面前规规矩矩,礼数周全,动作优雅,端的谦谦君子,怎么到了自己面前就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丁四,一会儿把米铺的地契给苏公子拿过来。”

丁良进来答应一声,就侯在一旁,自己在外面是听了全套的,热闹死了,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不买自家王爷和刘家大爷帐的女人呢。

“银子什么时候拿过来?”苏萱紧接着就进行下一项,连个喘气儿的时间也不给这俩人。“我说萱儿,这么大笔的银子,让我们就这么没凭没据的交给你,让我们怎么放心。”刘弈现在也看着苏萱不顺眼了。

二百零一章 抵押

“那怎么办?你们让我担保,我也没这么多银子,你们让我写字据可以,就怕也没什么用,你们说怎么办吧。”苏萱很光棍儿的道,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只能相信我,而且必须相信我,如果赔了就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还是什么都没有。

刘弈张了几张嘴,没有说话,吴王看了看苏萱道:"萱儿,我们也知道你没银子,写的字据也没什么用。”苏萱得意的一笑,但是吴王接着道:"但是你这个人我们却是需要看着点,就算你赔完了所有钱,你不是还有这个人呢吗,就用人抵债吧。”吴王说道最后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急智了,让自己想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刘弈抚掌大笑道:"我同意,我完全同意,我出的银子可是比吴王殿下多,这以后我还占大股呢。”苏萱一下愣住了,没想到吴王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但是立刻道:"这样也可以,就是麻烦吴王殿下和刘公子,分别派几个人到我家就是了。”

“不是派人到你家,而是你去我的王府,这样你有什么差遣也省的耽误时间。”现在吴王是越说越溜儿了。

刘弈鄙视的看了吴王一眼,道:"还是我们双方都各派人手,监视萱儿吧。去你府上多不方便,何况你府上总有人盯着,还是就在苏宅的好。”

“你我各派人手就不容易让人盯着了,这样更容易让人下手,事情进行到这个份上,以后说不定多凶险呢,还是住到王府安全些。”吴王越说感觉越是这么回事儿,刘弈到最后也不说话了,原则上同意了吴王说法,他们身为顶级权贵,什么阴私勾当没见过。

“我不同意,我不习惯,我就要在我自己家,我哪也不去”苏萱开腔道。“萱儿,从你开始参与这件事的时候,就由不得你同不同意了,我给你三天的准备时间,我也把书房的小院收拾收拾,今天就这么着了,我和刘弈赶紧回去安排安排,你也赶紧收拾收拾。你不习惯不要紧,你用惯的人手,都还跟着你,这里就剩几个看屋子的就得了,多的话萱儿你也不要说了,就这么决定了。”

吴王说完,也不跟苏萱纠缠了,转身就往外走,到门口,道:"你还不跟我一起走”刘弈不情不愿的站起来道:"你回去收拾院子,我跟着干什么。”嘴里虽然这么说着,还是跟着吴王走了。

“魏断魂我告诉你,你怎么收拾,我都不去”苏萱在后面发狠道。说归说,做归做,这天吴王走了,第二天吴王府就派了十几个嬷嬷丫头过来。

打头儿的就是安喜和小福子,来了就问几个丫头都收拾好了没有,大家都不说话,安喜就吩咐后面的人,看着苏公子常用的收拾,反正缺了什么,到了王府再补,苏萱乒乓的摔了好几个杯子,安喜只是跪着,但是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不用收拾了,我跟你过去就是了,不就是换个住的地方吗,忙过这一阵子,我就回来m。”苏萱沮丧的道。

安喜才不管苏萱拿不拿东西,回不回来m呢,主要的是这几人跟着自己回去就行,自己就完成任务了,以后的事儿就归王爷管了。

苏萱上了吴王府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吴王府。本来大家都要跟着,苏萱死活不同意,留了阿宝他们在苏宅,只带着芍儿芸儿,金奴玉奴还有冯墨去了吴王府。

吴王现在正兴奋的在德馨斋踱步呢,脸上的笑意是掩都掩不住,“我说你别在我面前晃悠了行吗,我头晕。”刘弈黑着一张脸道。吴王得意的看了看刘弈,呵呵笑了两声,坐下了。

苏萱到了吴王府,车从西角门进了府,一直到吴王书房的院子外面才停下,苏萱主仆下了车,苏萱就看院子外面岗哨林立,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护卫们全都笔直的站着,目不斜视。

正在苏萱打量着这处院落的时候,“萱儿,你来了,怎么还不进来”吴王面带笑意的在门口望着苏萱。

苏萱哼了一声,迈步上前,挤开吴王进去了,这让在院子里的下人大吃一惊,全都认真打量了打量苏萱。吴王四下扫了一眼,咳了一声,下人们都赶紧低下头,恭敬的站好。

刘弈也从书房出来酸酸的道:"萱儿,你的院子在西边呢,吴王殿下费了老大的劲儿给收拾的。”苏萱让刘弈冒着的酸气的话,逗得莞尔一笑,对刘弈点头道:"这里可有你的院子,想必这个院子里也不是一间屋子,你也在里面挑一间吧。我们一起住。”

“嗯,我怎么没想到,这是个好主意,好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刘弈立刻来了精神,和苏萱去了西边的小院子。

吴王在背后狠狠瞪了这两人几眼,也跟着过去了。这个院子不是很大,只有三件小小的正房,四周是团团转的小耳房,正房后面有个小后院儿,但是院子里摆了各色名贵的花草,淡雅的茶花,富贵的牡丹,矜持的兰花,温馨的石竹,热烈的绣球……一进院子就香气扑鼻,不管对吴王有多厌恶,抵触,可是这阻止不了苏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这个院子。

正房每扇花棱窗户中间都镶着一块小小的玻璃,正门上挂的是湘妃竹的帘子,门口两旁各站着一个绿衣小婢,看到苏萱一行走过来,立刻打起了帘子。

在外面被强烈的日光照了一路的人们,一进屋子扑面的凉爽之气,徐徐袭来,让人头脑为之一清。屋里站着四个穿牙青色坎肩,着葱绿色裤子的丫头,看到吴王、苏萱和刘弈进来一齐福了福,口称给王爷,公子请安。

吴王道了声:"免了,以后苏公子在这里居住,你们要用心伺候,小心服侍。把苏公子伺候好了,本王自有重赏,否则定罚不饶。”几个丫头都福身说是。

苏萱在吴王摆架子,耍威风的时候就去了里屋坐着了。屋里的软塌上铺着福字玉石凉席,苏萱道了一声“热死了”顺势坐到软塌上炕几的右边,刘弈看了苏萱一眼,然后似笑非笑的看了随后进来的吴王一眼,坐到了炕下的椅子上。

吴王笑了笑,坐到炕上对金奴几个道:"把你们公子的东西都安排安排,缺什么跟安喜说。”然后看着苏萱道:"萱儿,现在为了行事方便,只好先委屈你住在书房,你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或者跟安喜说,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苏萱哼了一声,没有理吴王。

“丁四去把新盘的米铺的房契给苏公子拿来。”吴王对站在外面穿堂的丁良道。丁良应声而去,一会儿,拿了一个小盒子来,打开以后,放到小几上,然后后退了几步。

苏萱拿起了看了看,是前门钟鼓楼大街上的一个五间三层的一个大铺面,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前店后库,铺子很是不错。苏萱看了看,没说什么,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房契看了半晌。

“萱儿,可有什么不妥?”刘弈一直盯着苏萱呢,此时出声询问。吴王也一直观察着苏萱的反映,现在也想听听苏醒的看法。

“这个铺面很不错,可是我想我们的米铺可能暂时用不着。”苏萱想了想道,“也是我开始想的简单了,也不是说这个米铺不能用,而是在此次的米价大战中,我暂时还不想用它。我刚才突然想到,如果我们的米到了以后,并不能在米铺出售。”吴王和刘弈都洗耳恭听,也不打算插话询问。

“因为我们的米便宜,全部买米的就会涌到我们这里买米,就会造成拥堵,在钟鼓楼大街并不合适,这要找一个地方空旷,交通便利,百姓们也都知道的地方。”苏萱顿了一下,吴王和刘弈也一脸的思索,大概是在想安排到那里比较合适。

“我有幸被戒色大师看重,做了佛门弟子,也没为师门做什么事,这次我想把买米的地方安排在护国寺,一是护国寺前面有个很大的广场,足够大家排队买米;二是护国寺是皇家寺院,也可以为皇家增光添彩;三是护国寺是皇家寺院,名头儿够大,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乱子,官府也好出面。”

吴王看着苏萱又好气又好笑,苏萱说的这一二…,恐怕是越往后越才是重点,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苏萱说的全有道理,于是就稍微一思索,就点头同意了,“这把买米的地方定在护国寺,恐怕还得萱儿去商量,这个我们没有意见,至于钟鼓楼大街上的铺面,既然交给了萱儿,我就不管了,不管以后萱儿是用来做米铺,还是用做它用,我一概不干涉。”

苏萱点了点头,心里道:算你还识相。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苏萱搬过来的第二日,吴王和刘弈把自己手里的银子,都交到了苏萱手里,不多不少二百万两的银票。

二百零二章 选址

苏萱收起银票来,转头对吴王和刘弈道:"行了,这件事就不用你们管了,以后需要你们干什么,我再告诉你们吧。”转身把银票交给了金奴收着,芍儿在一旁站着,淡淡的扫了一眼金奴,就又低头站好了。

吴王和刘弈互相看了一眼,苦笑一声,出了小跨院,回了德馨斋。“我们是不是还得准备准备,把这等能动摇国之基石的大事,都压在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身上,是不是有点太轻率了。”德馨斋里刘弈沉默了一会儿,不无忧虑的道。

吴王在没有立刻说话,在原地转了两圈儿的道:"我们姑且就相信她一次,这本来都是我们暗中的行动,明面上不是还有内阁和朝臣想办法呢吗?再说,据我所知,西北大营里可是大概能有一年的存粮呢,实在不行,就跟舅舅说,动一动。”吴王看着刘弈道。

刘弈意味深长的看了吴王一眼道:"没想到殿下的消息也是很灵通,这部分粮食,大老爷和二老爷看的可是比金银都重要,好比是命根子,到时候不见得听殿下的。”

“我这不是做最坏的打算呢吗,如果萱儿成功了,那里都用不到,西北的存粮,刘弈你就写封信过去,然后我再让母后帮着说说。”吴王皱着眉道。

刘弈也无话可说,两人摆上棋盘,昏天黑地的厮杀起来。小跨院里,苏萱叫冯墨进来道:"这是二百万两银子,你去存到四海钱庄,然后去漕帮的驿站和分舵一趟,让他们分别派人回平江总舵,把这个交给……交给你们帮主,说着拿出一个用帕子包着的东西,交给了冯墨。从这两个地方回来m以后,你就会家去一趟,把汇票交给老乞丐,让他去趟平江,把汇票给了白帮主,他自然就知道如何行事。回来m的时候,把我用惯了的,那套茶具拿过来。”冯墨认真的记了苏萱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苏萱点头,冯墨把东西都揣到怀里,走了。

苏萱支着脑袋歇了歇,来到穿堂,对站在外面的芍儿道:"备车,我要去趟护国寺。”芍儿连忙出去传话。

从来了王府,苏萱就重新立了规矩,房间里不留人,都让在穿堂和廊下站着。片刻,芍儿说准备好了,然后福了福,道:"不知道公子让谁跟着去。”

苏萱笑道:"也没什么要紧,你跟着就行了。”两人从侧门出来,到外面坐车,迎面来了几个男子,看到苏萱拱了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苏公子了,我等这几日在府里经常听到苏文苏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

苏萱停下,对着几人拱手道:"见过几位xians,学生初出茅庐,自是不比几位xians老成持重,跟着王爷的时间长,多有建树,文不才,在王爷面前还寸功未见,实在惭愧,当不得各位xians的看重。”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道:"这个自然,以后苏公子跟王爷的时间长了,自然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其中一人道。

“以后有时间跟各位xians认识认识,现在文有事要出去一趟,改日再叙。”苏萱跟几个人拱了拱手,几人让路,苏萱颔首而过。

“这不光苏公子长的秀气,这小厮也水灵的很。”一个人若有所思的道。“我说董xians,你别的地方我还都佩服,只是于女色头上,太着紧了些,以至于现在看到柔弱点的,就……”那人嘿嘿笑了两声。

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芍儿偷偷的看了苏萱一眼,苏萱毫不在意的往前走,到了侧门,马车已经停在此处,苏萱踩着凳子,上了马车,芍儿坐在车辕左边,“芍儿,进来吧,外面太晒了。”

“是,谢谢公子。”芍儿一跃而起,进了马车里。“你可是我的姨娘,晒黑了,还怎么让爷疼你?”苏萱调侃道。

“公子你就埋汰我们吧,我们……我们……”芍儿红了脸,苏萱看着他呵呵的笑了。走了阵,听外面丁良道:"公子,护国寺到了。”

芍儿先下来,放了脚蹬,苏萱踩着脚蹬下来。苏萱直接奔戒色大师的禅房,小院子门口站着的小沙弥,看到苏萱后道:"师叔祖,您来了,主持方丈正在诵经。”

“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来了,求见师兄。”苏萱点头道。小沙弥双手合十的转身往里面去了,须臾出来道:"主持方丈请师叔祖进去。”

苏萱进到禅房,看戒色大师,正端坐云床,小桌子上摆放这经书和木鱼。“师兄,阿弥陀佛。”苏萱双手合十,跟戒色行礼。

“呵呵,师弟什么时候也讲起这些俗礼来了,快坐。我知道师弟很不喜欢到寺庙里来,而且又忙的很,今天过了是所为何事呀?”戒色大师笑呵呵的看着苏萱。

苏萱被戒色大师说的颇不好意思,道:"难道没事儿,我就不能来逛逛,看看诸位师兄不成?”戒色大师没说话,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般的看着苏萱。

苏萱看着戒色大师的样子,泄气的道:"是——我是有事来找师兄的,师兄虽然是方外之人,不问红尘之事,可能也知道这些日子,米价涨的厉害,我要做的就是,平抑京城米价,造福黎民百姓。”

“戒色大师点了点头道:"这是泽被黎民的好事,师弟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因为护国寺外面有广场,地方足够大,而且寺里人手众多,到时候我想在护国寺的广场上卖米,请寺里的徒子徒孙帮忙,到时候不管赚不赚钱,我都给庙里的佛祖菩萨重塑金身。”苏萱先给戒色大师画了一个比较大的饼。

戒色大师听了以后是满脸的喜色,这件事过后,护国寺就会更上一层楼,这可是仁心善举,就是苏萱不给庙里的佛祖菩萨重塑金身,这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民以食为天,这恐怕还要有官府的影子,想到这里,戒色大师道:"师弟说的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寺里的僧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我怕到时候人手不够。”

苏萱看了戒色大师一眼,心领神会的道:"师兄只管卖米,别的事情我自有准备。”戒色大师点了点头,两人又把细节说了说,苏萱在护国寺逗留了一日才乘车离开。

“回家去看看。”苏萱上车的时候道。“公子,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就晚了。”丁良在外面道。“就回去看看”苏萱在里面不容商量的道。

丁良暗暗叹了口气,赶着车子去了苏宅。到了苏宅,苏萱从车上下来,站在门口看着自家的黑漆大门,青石台阶,台阶缝隙里的小草稀稀落落的躲在角落里,里面踏踏的脚步声,才几日没回来m,就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苏萱拍了拍门,门环相扣的声音,清脆悠长,是光子来开门的,一看是苏萱,就高兴的对后面喊道:"公子,是公子回来m了。”

以苏管家为首的,全都跑出来,纷纷给苏萱行礼,苏萱笑着和大家点头,丢给苏管家一个荷包,说是赏给大家的,这几日自己不再,大家都辛苦了,转身去了自己院子,茶儿带着几个同伴迎出来,跪下给苏萱磕头,苏萱拉起几个人,一起进了书房。

东西还是按着自己在的时候的样子摆放的,苏萱里外转了一圈,茶儿就进来道:"公子,吴公子来了。”

吴晴进来,两人相互见礼,吴晴一脸羡慕的道:"听说苏兄得了吴王的赏识,搬去吴王府住了,让愚兄好生羡慕。”

“我是去吴王府暂住,过一段日子就回来m。”苏萱淡淡的道。

“苏兄就不用谦虚了,学得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苏兄也不用遮着掩着。这是好事情,我替你高兴。只盼着我明年能金榜题名,一朝高中。也请苏兄在吴王殿下面前美言几句。”吴晴道。

“好说好说,今天吴兄过来就只是来恭贺我的?”苏萱道。

“哦,光顾着羡慕苏兄了,把正事忘了。是前几天我上街,不知道是谁说的,我在府上住着,还捎带教人识字,就有人给我下跪,说愿意来府里做工,但是不卖身,以求我能教教他家孩子。那孩子我也见过,以前家境好的时候,也年过几年私塾,因为家道中落,念不起了。我考校了考校这孩子,还真是个可造之才,不读书真是可惜了,所以我想……我是真想教这孩子,今天是特地为这个来见苏兄的。”吴晴说完,就一脸期待的望着苏萱。

苏萱看了看吴晴,道:"这个宅子这么大,按说教几个学生也没什么,只是我没有开私塾的打算,可是吴兄说的这个孩子这么好,我也想见见,你跟那家人说吧,选一天当着我的面,考校考校,如果我看上眼了,就来跟你读书。至于他们家过来帮工什么也可以,只是我这里没这么多活计,暂时就免了。”

二百零三章 揣测

吴晴一直紧张的看着苏萱,现在苏萱给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就大大的送了一口气,然后两人说起闲话来。

外面丁良时不时的看看天色,着急的在门口儿画着圈儿,看到茶儿端着茶壶出来,就笑着上前道:"茶儿妹妹,你去跟公子说说,天色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茶儿歪着头看了看丁良道:"赶紧回去?去那里,这可是公子的家”丁良赶紧给了茶儿一个荷包,道:"好茶儿,别再为难哥哥了,赶紧催催公子。”

“等着。”茶儿换了茶回来m,进去看了看,悄悄的在苏萱耳朵说道:"公子,丁小哥说天色不早了。”苏萱点了点头,但是还没有动。

吴晴虽然不知道茶儿说了什么,但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站起来道:"苏兄天色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吧,我也回小角院了。”说着告辞走了。

可是苏萱还没有回去的意思,转身进了东间。茶儿给一旁的二丫使了个眼色,二丫跟进去了,自己则转身出来,对丁良摇了摇头。

丁良觉得自从自己跟了苏萱,都快被蹂躏的精神衰弱了,以后的找个机会和王爷说说,跟苏萱的人不行就换个人吧,也不能按着自己一个人蹂躏,怎么也得人人有份不是。

正在丁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天都快黑了,怎么还不会去。”吴王殿下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丁良仿佛听到了天籁,一脸喜色的望着吴王道:"给王爷请安,刚才吴公子和苏公子说了一会儿话,我们正打算回去呢。”

吴王一看丁良的表情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进屋以后,没看见人,去东间一看,苏萱在炕上歪着,一个小丫头在一旁伺候着。

吴王摆了摆手,让小丫头出去,看着闭目假寐的苏萱道:"萱儿,你要是出了王府就不回来m,我以后就不让你出门了,办事不是非出门才能办呢,指挥得当一样可以,你看万岁爷就从没有出过皇宫,天下不是一样运转吗。”

“凭什么,吴王殿下,我是帮你做事,又没卖给你”苏萱一下从炕上坐起来道。

“你是没卖给我,但是你信不信我说到做到呢。”吴王挨着苏萱坐下,伸手揽住苏萱道,“萱儿,只要你好好的,我们什么事儿,不可以商量,嗯?”

苏萱甩开吴王,一脸愤然的站起来,往外走。两人出来以后,丁良快速的扫了一眼二人的脸色,苏萱一脸的不忿,吴王殿下板着脸,看不出喜怒,可以预见的是肯定不是很愉快。

吴王是骑马来的,回去的时候也不骑马了,和苏萱一起上了车,晃晃悠悠的回去了。冯墨按照苏萱的吩咐,把漕帮驿站和京城分舵都拜访了一下,都有东西传递。

最后回苏宅,把东西给了老乞丐,老乞丐一看就知道责任重大,在冯墨还没有回吴王府的时候,就从后街溜走了。

冯墨又拜访了拜访秦蓉,说公子过几天就给秦公子一个信儿,让秦公子不用着急,耐心住几天。现在秦蓉对苏萱的话是一百个放心,能让吴王殿下屈尊降贵过来请苏萱去吴王府,能让刘国舅家的独苗神魂颠倒,你说这苏公子的能量还小的了吗?秦蓉赏了冯墨两颗大珍珠,说找得着找不着铺子都没关系。

冯墨谢了秦蓉的赏,拿了苏萱要的茶具,也回吴王府了。吴王殿下和苏萱一起回来m,被有心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回到书房以后,吴王直接就跟着苏萱回了小跨院,吩咐把饭摆在苏萱这里,两人一起用饭。

弄的下面的人一阵忙乱,因为王府和皇宫的规矩都是一天吃两顿的,吴王的作息时间很规矩,晚上一般是不点餐的,如果想吃什么会让小厨房现做。

今天郑重其事的传了晚饭,弄的下面一阵忙乱,七拼八凑的好不容易凑了一桌子,也是将近一个时辰以后才呈上。

吴王看了安喜一眼,弄的安喜心里一激灵,两人刚坐下,拿起筷子,小福子进来看了苏萱一眼道:"王爷,王妃给您做了一个甜汤,说让王爷解解乏。”苏萱抿嘴儿一笑,低头吃饭。

“不用了,就说我刚刚用了饭。”吴王看了苏萱一眼道,小福子低头下去了。出来跟兜末道:"姐姐回去吧,王爷说了,已经吃过饭了。”

兜末抿了抿嘴,自己和王爷传的晚饭那是前后脚儿,其实一碗汤羹,吃与不吃都不是很重要,重要是王爷是不是留下,以前王爷从来都给王妃几分面子的,不留东西还是第一次。

兜末塞给小福子一锭银子,道:"不知道王爷和谁吃饭,竟然这么巧。”小福子把手里的银子抛了抛,塞回给兜末道:"姐姐也不要问了,我才被王爷打了顿板子了,我还想在王爷跟前多服侍几年,跟着王爷长命百岁呢。”

兜末被小福子说的扑哧一声笑了,把银子还给小福子,道:"给你的就是给你的,既然不方便说就算了,记得王妃的好就是了,以后有点良心就行了。”

兜末拿着东西回去了,把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跟杨氏说了,杨氏摆摆手,让兜末下去了。“嬷嬷怎么看?”杨氏对在屋里一直没说话的陈嬷嬷道。

“这个奴婢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事情透着古怪。按说王爷的清客幕僚,王爷一等一倚重的当数镜xians了,可是也没让镜xians住到书房跨院,而是在西院单独给了一个院子,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这次进府的这位虽然来头也不小,是戒色大师的师弟,可是也不是非得住到书房去不行。奴婢家那口子特意在路上看了看,这位苏公子除了脸蛋儿嫩点,身量还没长开,小小巧巧的一个人,骨瘦如柴的,整个人还没有四两重,也没什么特别的。”陈嬷嬷也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如何,这事儿都透着古怪,这几日和王爷同进同出的,可见王爷很是看重,以后你们见到这位苏公子都客气着些就是了,千万不可开罪了。”吴王妃皱着眉头道,陈嬷嬷也郑重其事的应了,然后跟下面的丫头婆子吩咐下去。

吴王和苏萱吃过晚饭,稍微坐了坐,去书房看了会儿书,最后还是起身去了王妃那里。

杨氏因为吴王并没有留下自己的甜汤,满心以为王爷不会过来了,这一个月的时间,王爷先是去外面玩了半个月,回来m以后就因为祥瑞和京城粮食涨价的问题,忙的团团转,来这后院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次去了碧纱厨,一次去了韩真莲那里,一次去了一位张美人那里,这都月底了,还没在自己这里来过呢,所以今天自己才去送甜汤的。

吴王来到梧桐院的时候,下人们一阵忙乱,杨氏都躺下了,听外面禀报,也有点错愕,但还是立刻坐起来,就要下床,这时候吴王已经进了卧室,一把按住杨氏道:"绣儿躺着吧,让小福子来就是了。”

今天晚上是沉香值夜,赶紧给吴王取了更换的衣服,小福子手脚麻利的给吴王换上衣服,伺候吴王去偏殿沐浴。杨氏也起来,让沉香重新铺了被褥。

吴王洗浴过后,王妃亲自拿了两个手炉,来给吴王烘头发,“今天臣妾去送甜汤,没想到爷已经吃了饭了。”杨氏笑着道。

“嗯,以后书房你们都少去,也都跟她们说一声,没事少去书房。”吴王道。“是,臣妾会知会她们的。”杨氏手下不停的道。

平江的白秀才刚刚收到苏萱的回信,并当时苏萱上京的时候,给苏萱的钱庄印信,信上说的都是苏萱平时琐琐碎碎的事,白秀才看着时而微笑,时而皱眉,当看到苏萱让他用这一百万两银子,再想办法筹集四百万两的时候,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苏萱有商业头脑是真的,可是这动辄四五百万两的生意,别说白秀才,就是放眼整个大齐也没有几个人有这个气魄和胆量。

白秀才要说筹集四五百万两的银子是不容易,但绝对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件事有多少的可操作性,白秀才心里犹豫不决,不敢下手。

白秀才又一想,苏萱的信上说的明白,这件事不要慢腾腾的,要以雷霆手段,要以快为上上之策,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否则效果就会差好多。

白秀才虽然质疑苏萱的天马行空,但是手底下毫不含糊,紧锣密鼓的准备着此事。

钱德发和吴王殿下是一个绳上的蚂蚱,一丘之貉,跟他去借点钱,那他应该全力配合,以后有什么事,最好也找不到自己头上,去跟他的吴王殿下去哭诉。

白秀才把平江有钱人快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钱德发算一个,魏家算一个,苏家虽然不如这两家,既然上了这条船,不出点血怎么能行呢。

二百零四章 筹银

白秀才说行动就行动,雷厉风行,立刻就去了慈济。周xians迎出来,不知道这位阎王有什么事,白秀才说找钱掌柜面谈,而且说有急事。

周xians立刻就让伙计去找钱掌柜,就说白帮主有急事找他。钱掌柜就在家里,看京城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现在听白秀才找,也没多想,立刻就坐车去了慈济。

两人见了面,白秀才直言不讳的说了来意,“想必钱掌柜已经知道了京城的情况,吴王殿下打算采购米粮,平抑京城米价,现在这个事,交给了萱儿办。萱儿把采购粮食这事交给我来办,而且让我筹集四五百万两银子,而且说平江的钱庄错综复杂,信不过,让我想其他的方法。我有什么其他的方法想,只好和你们借银子,钱掌柜算算能接我多少吧。”

白秀才这么一说,钱德发立刻一怔,慎重的看了白秀才一眼,道:"不知道白帮主想借多少银子。”

“不是我想借多少银子,是钱掌柜打算为此事出多少力,苏萱说了,这生意只会赚不会亏了,到时候可是论功行赏的,钱掌柜看着办吧,最低不能下来一百万两吧,这个数绰绰有余,回去和尊夫人商量商量吧。白某任务大的很,先告辞了。”

白秀才走了,钱掌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坐着发了一会儿呆,迈着如有千斤的步子回家去了。钱德发回到家,在书房打了半天讲演稿,回内宅见夫人去了。

钱德发把情况跟自己的夫人一说,没想到钱太太高兴的很,道:"我是很相信苏姑娘的,她确实就是赵公明转世,家里的银子白放着也是放着,交给苏姑娘还能赚银子,这是何乐而不为呢。”

钱德发大张着嘴巴看着自家夫人,“夫人,你知道这是多少银子吗,你知道这是什么事情吗,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做生意,这可是你死我活的夺嫡之战,如果吴王殿下输了,这银子就打了水漂了”

钱太太顿了顿,看了钱德发一眼道:"老爷,我们现在已经是吴王殿下的人了,即使我们不出这银子,如果吴王殿下输了,我们难道能独善其身吗?还不如现在拿出银子来让吴王殿下搏一搏,赢了,殿下自然成我们的情,输了,也不过如此。何况这不是做生意吗?说不定到时候殿下承我们的情,我们还有的赚呢”钱太太笑着对钱掌柜道。

“夫人,你真是我的贤内助,我的好夫人,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见识,好就暂且听夫人一回,赌一把。”钱德发一咬牙道,然后又一脸肉疼的道:"只是有点太多了。”

既然决定了,钱夫人不日就回趟娘家,说服娘家人,拿出银子来,做这笔生意。

白秀才和钱掌柜谈完,转身就去了魏家,把来意一说,魏家几位爷说商量一下,三日后给回话,十二分客气的送走了白秀才。

白秀才一走,几位爷都沉了脸,回了内宅跟为太夫人一说,魏太夫人是既生气又无奈。这件事,于情于理魏家都应该鼎力相助,可气的是中间隔着个苏萱,这事情成了,功劳当然是苏萱第一,这事儿对自家大丫头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如果回绝了白秀才,这第一得罪的就是这水上皇帝——漕帮,自己生意往来离不开漕运,这么多年,得了不少漕帮的照顾,就算没有吴王殿下的事,白秀才开了口,魏家也是要出力的。

第二是如果自家不出力,吴王殿下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如果魏家被吴王殿下抛弃,想想都不寒而栗,这么多年魏家早就成了吴王党,是怎么也褪不去的烙印了,吴王抛弃了自家,别人也不可能接受自己,现在剩下的就是商量一个比较合适的数额了。

魏太夫人沉着脸道:"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给肯定是要给的,现在你们就说给多少吧,给少了显得我们家没有诚意,给多了,你们愿意我老太婆还不愿意呢。”

魏家大爷和二爷想了想道:"我们的家底吴王殿下和白秀才大概也知道,我看就给五十万两吧。”

“唉——五十万两有点不多,我们哪有甩脸色的资格,再加三十万两吧,就给八十万两吧。吴王殿下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大碍。”魏太夫人做了决定,魏家的两个当家人,也都点头同意了。

白秀才去了苏家,苏萱老太太二话没说,立刻召集苏家各房,说明情况,把家里的账本子都拿出来。

苏家能拿出的现银,也就十几万两,苏家老太太很是尴尬,承诺怎么也的凑出三十万两来,白秀才客气的告辞离开了。

白秀才回到总舵,给各个分舵送去帮主手谕,让各个分舵筹集银子,承诺一年后给百分之五的红利,其实生意能不能成功,白秀才也不知道,所谓的百分之五的红利,也是空头支票,成功了就看着意思给点儿,不成功有自己的面子,他们也不会怎么样。

也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说白秀才在凑银子,打算做了生意,一时来凑份子入股的是趋之若鹜,这让白秀才措手不及。

其实大家也不是想在白秀才这里赚到什么银子,主要是想和白秀才搭上关系。几日以后钱德发过来说先给一百万两,剩下的再凑凑,可能还有几十万两,最多也就五六十万两。

白秀才说这一百万两就差不多了,现在自己有银子了,大家都来入股,自己现在是都拒绝不了,如果钱掌柜银子有难处,这一百万两也可以拿回去。

白秀才这句话真是把钱德发给震了,“白帮主,这件事情可是要绝密进行的,现在白帮主怎么嚷嚷的到处都是,这可如何是好。”钱德发着了急。

“钱掌柜不用着急,我跟大家说的是和萱儿合伙儿做海上的生意,需要先做几艘大船。钱掌柜是知道的,这海上的生意大家或明或暗都做着,只是没人这么大张旗鼓的做。海上的生意赚钱,但是风险也很大,需要的本钱也很大,现在过来的银子,都是禁得住风险的。而且我有言在先,这些银子我要全权调动,他们不得干涉,只当个年底分红的财东就行了。”白秀才说的一脸得意。

钱德发听的是心惊肉跳,“白帮主,可是我们并不是做海上的生意,也没有那么大的利润,到时候……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这个以后再说,先过了眼下这一关。实在不行,我自己不是还有银子吗,分给他们就是了。”白秀才沉吟一会儿道。

“白帮主够仗义,行,这是为我们爷做事,我也不能当没事人儿,不管白帮主用得上用不上我这一百万两,我也把话放到这儿,我也拿这一百万两垫底,不能让白帮主破费。”钱掌柜也豪气干云天的道。

“好有钱掌柜这句话,我心里就更踏实了,以后就看我的吧。”留园里现在也开着会,杨家的主事之人都看着杨文广,“当家的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手里的现银根本就不宽裕,你还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给白秀才拿了一百万两过去,现在我们周转都不灵,还得各房自己凑银子,家主,你到底怎么想的。”杨家的一房当家道。

可能这位说的,代表了大家的心声,书房里十几个人,齐刷刷的看着杨文广。杨文广看了看大家,道:"我们家说起来可是比这大齐的国祚都要长,还是有几分人脉关系的,这件事我怎么看怎么不同寻常。京城里的气氛不同寻常,米价飞涨,而我们湖广等地的米却是大丰收,比以往年度都要便宜,可是也没有米行米铺愿意要。京城里是九皇子吴王殿下掌管户部,那管的是什么,管的是京城的钱袋子,其中重中之重里就有米粮一项,难道吴王殿下就会袖手旁观不成?现在朝廷上吵成一锅粥了,听说吴王殿下立了军令状了,保证京城的米粮供应,不让京城出乱子,而且还尽量的不动官仓的米。你们说说他能怎么办,左不过就是来我们米粮产地收粮,运到京城去,以解京城的燃眉之急。我们家是百年大族,就是自己注意,成了老马,就是千里驹,马齿也高了,家里千丝万缕,关系错综复杂。”杨文广说完,看了看在座的各位。

“我们家之所以在这块土地上,屹立几百年而不倒,就是我们从不把宝压在一处。何家是平江织造,也是大族,宫里有贵妃娘娘,外面有四五两位皇子,现在办事是事半功倍,于我们家也多有银钱往来,而且还有姻亲我们和何家就说不清楚,可是这皇位一天没定下来,什么就都还有变数。皇后娘娘的刘家可是有几十万大军,严阵以待,枕戈待发,更不是吃素的。”杨文广说完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在座的众人这次都坐直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摸样。

二百零五章 辩

“所以我们家就不能和任何皇子有关系,但是现在这一条已经做不到了,那我们就退而求其次,我们就要,和任何一个有能力的皇子都扯上关系。现在白秀才做的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给吴王殿下做的,我们掺合了都是利大于弊,你们说我们杨家为什么不掺合呢?”

大家都张大了嘴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杨文广,这个就是平江人眼里市侩的大财东,眼里只有银子的杨文广吗?

“你们也不用这么看着我,你们以为这个家主是随随便便当的吗?不只是要会赚银子,还要能审时度势,关键时刻能保住杨家这一族男女老少的性命。”这次大家都不只是用尊敬的眼光来开杨家的家主了,而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所有人的偶像。现在大家都没什么可说的了,都回去凑银子去吧。

“老七,你xifup是何家的女儿,回去知道怎么说了?”杨文广看着七房的当家人。“五哥放心,我拎得清,知道轻重,你就放心吧。”杨七爷道。杨文广点点头,目送大家离开了。

这平江的大财团家开会都开的如火荼荼的,白秀才这手下也没闲着,给大家发了手谕以后,就把三当家叫来,密谋了一番,三当家的喜滋滋的走了。

十天以后个分舵的都派了人来,有的二话不说,把白秀才给分配的银子,嘭的一声放到桌上,“大当家的,这是银子,说吧,还让兄弟干什么”阮彪第一个到的,也是在开会的时候第一个发言的。

白秀才对阮彪点头笑了笑,“阮舵主凑齐了银子,我很高兴,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其他地处富地的分舵,也都陆陆续续把分派的银子交上来了,剩下的地方差多差少反正都是不够的。

白秀才什么也不说,道:"我让大家凑银子,不是先前说的建造海船什么的,是另有其事,并且需要大家倾力相助。我让大家凑银子,是想给大家谋点儿好处,现在就按大家交上来的银子分成,你们凑了多少银子,就按那个数目的百分之五留辛苦费,然后按照分舵大小来再分给你们一笔银子,这笔银子的百分之五分舵和总舵三七分成。”

在座的各分舵的舵主听了帮主的这番话,一时百味杂陈,心里想的是总舵又要圈各分舵的钱,这做海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出来的,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着呢,所以都长了小心眼儿,分派给十万的就拿了两三万来,分派给五万的,都拿了一万两不到,意思意思就行了。

哪知道是有这样的好事等着呢,全都一脸的追悔莫及,全都看着天津分舵的舵主没好气。白秀才也恍若未见,继续和大家说:"给大家这么多银子,是让大家去你们当地,收购大米,能收购多少是多少,当然是越多越好。现在的米是三四文钱一斤,现在我告诉你们,要想收到又多又便宜的米,就一定要快,而且还不能声张,否则打主意的就多了,比我们有钱的也多的是。我给你们一个最高价,现在的米,在你们收以后,肯定会涨价,这米长到七八文的时候,你们就不要收了,否则谁不听我话的,赔了钱,我就在谁的辛苦费里扣。”白秀才说的掷地有声,大家互相看了看,都点头表示知道了。

“请家法”白秀才厉喝一声。聚贤堂上的各分舵主,全部打了一个机灵,立刻正襟危坐。“现在有漕帮的盘龙棍在此,我就说一声,今天在聚贤堂和各位说的,要严格保密,回去就是吃醉了酒,晚上说梦话,都不许给我透露一个字,否则谁泄露的消息,我就请家法处置了他,逐出漕帮”白秀才一句话,堂上的人全部起立抱拳,一起说请大当家的放心。

白秀才让大家散了,独留了天津分舵的舵主说话,大家都无比同情的看了一眼这位唐舵主,相跟着离开了。

唐舵主战战克克的站着,不知道大当家的怎么处罚自己,这次来总舵,唐舵主搞了搞串联,卖弄了一把自己的智商,抖了抖机灵,让本来带齐银子的,心里一打鼓,也变成了没凑齐。现在帮主独自留下自己,是要找自己谈话,还是要找自己算账呢。

白秀才看了唐舵主一眼,喝了口茶,半晌没说话。“帮主,大当家的这次都是属下不对,是我跟大家胡说了一顿,让大家没凑齐银子,大当家您责罚我吧”唐舵主受不了心里压力,跪下了。

白秀才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跟前的唐舵主,道:"唐舵主你做了分舵的舵主真是屈才了,应该当帮主才不会辜负了你这聪明的脑袋瓜子,如果以后不改改,早晚得连自己的命聪明进去。”

唐舵主听的是满头大汗,手软脚软,连声道:"大当家的饶命大当家的饶命”

“其实这次我留下唐舵主,并不是要说你耍小聪明的事,有别的事和唐舵主商量。”白秀才慢条斯理的说。唐舵主脸上一脸的错愕,合着自己承认了半天错误,都属于自我坦白,人家并不打算追究,或者根本就不知道,唐舵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白秀才淡淡的撇了唐舵主一眼,道:"我想让唐舵主想想,天津有什么大的空屋子,很大很大的,能做仓库用的。”唐舵主想了想,这是要把收上来的粮食放一个地方,“天津是货运码头,仓库很多,要多大的多少都都有,存放个……存放个几百万担的粮食还是有的。”唐舵主眼珠转了转道。

“嗯,我要不光存放这么多粮食,而且还要不能走漏风声。”白秀才严肃的道。

“这……这就有点难办,属下恐怕不能周全。”唐舵主额头上又见了汗。

“唐舵主立刻就回去,你先找仓库,至于保密的事,让我想想办法。”白秀才想了想道。唐舵主立刻出了漕帮总舵,返回天津码头去了。这在外人眼里,又成了唐舵主不受待见,受了责罚的一个铁证。

船儿从后面上来,给白秀才倒了一杯茶,道:"大当家的,怎么不教训教训这唐英年,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处搞小动作”

“他就是总以为自己很聪明,现在也没时间教训他。”白秀才喝了口茶,“船儿你去趟慈济,我给钱掌柜写封信,你送过去。如果路上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销毁了这封信,这封信绝对不能落到旁人手中,明白吗?”不跳字。

“知道了大当家的,我就是丢了命,也不能丢了这封信。”船儿拍着胸脯道。

白秀才带着船儿回了自己的住处,去书房写了封信,大意就是自己能找到粮仓,但是不能保证做到保密,让钱德发和京城说,保密工作让他们来想办法。

白秀才写完,封好,把信交到船儿手里。船儿刚跑出去,就又跑回来m道:"大当家的,各位长老来了,我看着脸色不对。”

“知道了,长老们由我来应付,你赶紧办你的事去。”白秀才弹了弹衣服,站起来,对船儿使了个眼色,船儿又跑走了。

几位长老昂首阔步的来到白秀才的院子,白秀才连忙迎出来,给各位长老见了礼,“子眺见过各位长老,不知道各位长老亲临,子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白帮主免礼,我们几个老弟兄过来,就是问问,帮里筹集几百万两银子这么大的事,帮主怎么也不知会我们一声,眼里可还有我们几个老头子。”二长老中气十足的大声道。

“各位长老请先坐下,听子眺解释。”白秀才陪着笑道。“那好,我们几个老弟兄就听听你这小猴崽子怎么解释。”几个人,坐到客厅上。

“没事先和各位长老商量是子眺的不对,可是这也是子眺没有预料到的,我本来没想筹集几百万两,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走漏了风声,大家都来凑份子,弄的我谁都不好得罪,只好全收了。再说,也是事情紧急,子眺就事急从权,先行安排了。”白秀才敬陪末座。

“什么事这么急,让你都来不及和我们商量?”三长老也插话道。白秀才就把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和几位长老说了一遍,几个人听了都沉默不语。

“帮主,你是有漕帮以来,漕帮的第三十五代帮主,你可知道我们漕帮的规矩,就是只听朝廷号令,拿朝廷俸银,分管水上事物,但是绝对不卷入朝廷的党派,或者皇子的夺嫡之战中,这是祖宗家法,帮主难道忘了吗?”不跳字。大长老威严的道,白秀才一时语塞。

“大哥,那有说的有你这么严重,看你把子眺这孩子吓的。”三长老看了一眼白秀才道,“漕帮的规矩也没有大哥说的那么严重,大齐开国的第十五代帮主,难道不是帮太祖爷打过江山的,难道没用漕帮的船帮着运这运那的,难道没有拼着漕帮的船只尽毁,参加水战的,多半都是我们漕帮的,死伤是何等的惨烈,难道这不是帮着太祖爷吗?”不跳字。

二百零六章 怒

“老三,你难道不知道漕帮当时是什么状况,那时候漕帮自生自灭,从此以后漕帮才有的朝廷供奉银子,子眺这次的事儿,能和老帮主那时候比吗?”不跳字。大长老狠狠的瞪了三长老一眼。

“大长老,虽然这次的事,是吴王殿下主导的,可是我并没有和他接触,这事是苏萱出面办的,苏萱也不待见吴王殿下,我们就是为了赚点银子,如果捎带着解了吴王殿下的围,那都是捎带的事。”白秀才文过饰非的道。

“有银子赚?能赚多少?”二长老立刻问。“具体多少,子眺也说不好,百分之五的红利大概是有的。”白秀才硬着头皮道。“大哥,既然有银子赚,又只是经商之事,这次已经如此了,我们就帮忙多看着点就是了,着急也没用了。”三长老也道。大长老这成了二对一,其他两人都赞成,就他一人反对也没用。

“子眺,希望这次的事完结以后,我们漕帮不要再和京城里的皇子有什么瓜葛”大长老沉着脸道,一甩袖子走了,率先走了,二三长老也丢下两句不疼不痒的话,走了。

白秀才长出一口气,揉了揉脸,用胳膊支着桌子,打算休息一下。“帮主,洗把脸吧。”鱼儿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白秀才用热水洗了把脸,清醒了清醒头脑。

“我先睡一会儿,等船儿回来m就叫醒我。”白秀才想了想吩咐了鱼儿,就去卧房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以后,船儿风尘仆仆的回来m了,鱼儿立刻叫醒了帮主。

“钱掌柜看了帮主的信以后,立刻就给京城送了信,说三到五日后给回音。”船儿回话道。

“三到五日以后,这是飞鸽传书呀,看来吴王殿下并不是心血来潮,或者最近才动手了。皇家的血脉果然都是妖孽”白秀才感叹了一翻,让船儿下去了。

虽然天津的事还没有确定,但是平江的事不能停手,白秀才立刻再次回到聚贤堂传令,让各分舵的人立刻回去,火速采购粮食,七八个铜板以下,有多少要多少。

各分舵的人都摩拳擦掌的走了,凑银子的时候有的分舵虽然落了下乘,可是收粮食的时候可不见得还落了下乘,大家都和打了鸡血似得走了。

不出五日,平江大地,运河沿岸,出现了一股收购热潮。大家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就是漕帮收米,而且比粮行要贵那么一文钱,而且也不会挑挑拣拣,有多少要多少。

一时家家户户都把用不着的米,卖到漕帮各分舵,因为这是秘密进行的,漕帮都是派内部人先去洽谈,单线联系,声明如果泄密就不买了。

所以这件事下面虽然进行的热火朝天,下边的百姓也恨透了这几大粮商,收粮的时候压价,缺粮的时候抬价,弄的下面的人怨声载道,因此各大粮商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加上平江的龙舟比赛进行的正在关键时刻,对这事的关注就少了许多,又给了漕帮许多可乘之机。

鉴于京城的粮价压力,吴王的回信里说事情都安排好了,让所有粮船都晚上停靠天津码头,十分之一直接运往京城,十分之九存天津仓库。

白秀才得了钱德发的信儿,就直接给离京城最近的几个分舵送信,让他们把收到的米,直接送往京城。

这时候广东安徽等地,也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大粮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两银子两担的价钱,收了三百万担糙米,雇了大海船,运往天津码头。

苏萱在吴王府的小跨院里坐着,消息源源不断的汇集到苏萱手里。吴王和刘弈每天除了震惊就是震惊,最后都麻木了。

以至于某一天吴王跟刘弈道:"这件事萱儿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排的这么妥妥当当的,很有可能是提前就有准备,也就是很有可能是提前就有预谋的。如果萱儿和何家那边是联手的,这就太可怕了。”

“潄石,你说的都是什么,她从平江出现以后,可是说,她的一举一动就全部在你的监控之下,就是她没引起你主意的时候,你想要详查也不是查不出来。萱儿在平江办龙舟比赛的时候,难道也是和何家联手的不成?萱儿总有惊世骇俗之举,或许这就是你看重她的原意吧。”刘弈对吴王的猜测嗤之以鼻。

吴王还是面有疑虑,坐立不安,这是什么能力,这是谈笑间,就可以颠覆上层建筑的能力,这当然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这次的谈话,刘弈以为就到此为止了,吴王殿下也就是心里不安,随便嘟囔嘟囔。哪知道一天吴王殿下溜溜达达的走到小跨院,看到苏萱换了衣服就要出去。

吴王殿下以保护苏萱的名义,强行让苏萱搬到吴王府住,但是这样行事就很不方便,吴王府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吴王的意思是让她遥控指挥,只是许多事,苏萱说了半天,费了半天唇舌,下面的人也领会不到精髓,苏萱一生气就把办公地点搬到护国寺去了,每天早晨上班,晚上回吴王府。

“萱儿,这些日子我看你行事,一板一眼,说话办事都在点儿上,运作这么大的事情,这跟你的年龄和背景不是很相符,你和何家的何彩鸾是一个诗社的,你们是不是经常有联系。”吴王问道。

“没有”苏萱急着出去,没时间细想吴王的话。

“你是不是跟何家有什么联系,以前听何家说过什么?”吴王只好把话说的比较白了。

“那有,我跟何家根本就不认识。”苏萱就往外走。“萱儿,你真的没有和何家联手……赚银子。”吴王说的傻子都明白了。

“什么?你说什么?吴王殿下,我运作了这次的事,树敌无数,以后出入都要好几十人保护,我运作了这次的事,得罪的是谁我都不知道,连谁以后想要我的脑袋我也不知道在你这里我得到却是怀疑,果然皇家血脉这种生物都不是个东西”苏萱气急了,端起茶几上的茶,对着吴王的脸就泼了去。

刚沏上的茶,虽然不是滚烫滚烫的,那也是五六十度的,烫的吴王殿下哎呀一声,双手捂脸。

听里头的喊声,小福子闯进来一看,也是呆若木鸡,但是也就呆了一会儿,就看见吴王殿下一身一脸的茶叶末子,一个箭步蹿上去,把由自生气的苏萱一把扯到跟前,按在软塌上,冲着苏萱的屁股就就是一顿的噼里啪啦。

打的苏萱是又喊又叫,“魏断魂你不要脸,魏少东你卑鄙无耻,魏漱石你不是个男人……”小福子也不敢上前,只在地上跪着磕头。

金奴听到苏萱的喊声,也不管三七二一,就闯了进去,看到吴王在按着苏萱打,金奴一下冲上去,对吴王连踢带打,一把吴王推到一旁,把苏萱拉起来。

苏萱眼里含着泪,一抬头看着吴王那万人迷的脸,一片红肿,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又扑哧笑了,然后拉着金奴跑了出去。

苏萱在去护国寺的路上,越想越生气,自己这么忙活,到底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到头来还让人怀疑,惹了一身骚。

王府里吴王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跪在一旁,傻了的小福子,“还没看够,还不快去给爷拿药去”吴王没好气的道。

“哦……”小福子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跑了出去,“还有衣服,衣服——”吴王站起来一看自己的衣服,又接着喊,也不知道小福子听到没听到。

吴王就觉的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能不能好,是不是毁容了,躲在苏萱的屋子里也不敢出去。

一会儿,安喜跟着小福子跑了过来,看了吴王的脸,还是吓了一跳,这要是温度再高点,脸上就得烫出燎泡来。

小福子找了个靶镜来,安喜给轻轻的抹药。吴王从镜子里一看,自己多半张脸红肿一片,那里还有自己的断魂之貌,也不知道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还能不能好。

吴王这么一想,心里就一阵害怕,一连声道:"快去请御医,快去请御医。”安喜愣了愣,立刻对小福子道,“这里不用你了,你赶紧拿牌子,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

小福子立刻火烧屁股般的跑了,拿了屋里的牌子,去太医院请御医来府里。

这一下府里上上都惊动了,吴王妃跟陈嬷嬷道:"去前面问问,是不是王爷不舒服,到底怎么了。”陈嬷嬷也是一脸的着急,立刻使人去书房看看,到底怎么了。

半个时辰以后,那人回来m道:"具体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听人说,王爷让人去请假了,今天不去衙门了。听说……听说早上王爷还好好的,下了早朝,王爷去小跨院转了一圈,就再也没出来。”

陈嬷嬷听的是心里咚咚直跳,不动声色的赏了那人钱,转身去了王妃那里,把原话说了一遍。

二百零七章 照顾

杨氏在地上转了两圈道:"小跨院里苏公子可还在?”陈嬷嬷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书房戒备森严的,能打听到这些就不容易了。”说着偷偷虚了一眼吴王妃。

杨氏就更焦躁了,道:"换衣服,我去前面看看。”陈嬷嬷才算心里踏实了,自己主子还没糊涂,知道亲自出马。杨氏换好衣服,去了前面书房。

德馨斋一传御医,这个府里就都动起来,各路人马纷纷出动,打探消息,只是德馨斋守的和铁通一样,绝大多数的人都无功而返。

吴王妃来到书房,让人去通报,吴王在屋里苦笑一下,所有人都打发走了,都能拒之门外,可是王妃来了,怎么也不能挡在外面,让丁良请王妃进来。

和王妃一同进来的还有刘弈,刘弈是听说吴王和衙门的人说不舒服,才过来看看,在书房的门口碰到了王妃,两人就一起进来了。

两人进门一看,吴王半个脸都红肿了,上面抹了一层透明的药膏,一个眼睛肿的还剩一条缝儿。

两人看见了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状况,齐齐的愣在门口,扑哧刘弈先忍不住笑出声来。吴王妃也是眼带笑意,极力忍着。

“王爷这是怎么了,忽巴拉的传御医,还躲着人不见,臣妾听说了,都要吓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和端着茶的撞了个满怀,让热茶洒了一脸,烫的。”吴王说的支支吾吾。

吴王妃走上前,现在可是满眼的心疼,“这是那个不长眼的奴才,看看把王爷都烫成什么样了。”吴王妃轻轻的捧起吴王的脸,仔细的看了看,“请的太医院的那个御医,是怎么说的,这脸上的事,可要仔细着,不然就麻烦了。安喜,御医是怎么说的?”

“说让王爷天天记得抹药,不要吃发物,这几天只能吃清淡的东西,痊愈以前都不要洗脸,不要热着,小心发炎,否则就麻烦了。而且还能去……内院,要清心寡欲百日。”

安喜一五一十的都说了,杨氏想了想,也没说什么,看刘弈坐在一旁默不作声,以为两人有事情商量,就又关切了两句,回去了。

送走吴王妃,刘弈笑着道:"怎么烫的说吧,谎话我说的多了,我可是行家,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是听的出来。”

吴王张了几张嘴,最后断断续续道:"我不是心里有疑问……就是昨天我们说的……我就去问了问萱儿,她就生气了……然后就这样了。”

刘弈不可思议的看着吴王,道:"你真去问了,你……你……烫的你轻。人家为你打拼呢,你却无凭无据的去怀疑人家,你……我的吴王殿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刘弈觉得这段时间,吴王变的厉害,患得患失的严重,捎带着智商也低了几分。

吴王殿下把脸扭到一旁,不说话了。苏萱沉着脸来到护国寺,平江那边的信件也过来了,苏萱打开一看,很是错愕,没想到白秀才筹集了这么多银子。那是不是说,自己可以打场大的呢?不用担心京城这边的搅局。

“公子,我们拿来的这些信件都是吴王殿下那里转交的,这样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要经过吴王殿下的眼睛,很不方便,而且还有被监视的感觉,公子我们是不是也要派自己的人手,这样我们才不至于太被动。”冯墨在一旁忧心忡忡的道。

苏萱和意外的看了冯墨一眼,“没想到呀,冯墨你走这脑子,你说的问题我也想过了,而且我有一个绝好的办法,只是这次是用不到了,这事儿我交给别人做也不放心,冯墨以后这事我只能拜托你们了。”苏萱目光深沉的道。

“什么?公子你已经想到了?还要拜托我,公子您快给我说说。”冯墨一脸的兴奋。“冯墨这人员的挑选要严格,我现在说的这个,才是我们的根本所在,让我细细想想,阿宝他们十几个孩子,我刚开始说让他们学识字的时候,当然有帮助吴公子的意思,我本心是非常想那几个孩子学会识字的。”

苏萱这话一说,冯墨对苏萱是彻底服了,“公子就是比我们强,深谋远虑”

“你也不用拍我的马屁,现在的关键是我们缺银子,我们想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就需要为数不少的银子做支撑,所以现在是挣银子,培养人才的时候,而且不能有什么行动,否则只怕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苏萱认真的说,冯墨也明白,然后两人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苏萱就在护国寺的一间厢房里,没事的时候就在里面喝茶写字,有事的时候就处理事物。现在的粮食都还没运来,一应的事项还都没有开始。

“公子,柳公子过来。”冯墨进来道。“柳公子?”苏萱不明所以的看着冯墨。“就是和吴晴吴公子还有公子去九龙潭游玩的柳聪柳公子。”冯墨道。

“哦。”苏萱这才想起了,就是那个想留在自己家,逼着吴晴去给说情的那位。柳聪进来穿的还是在九龙潭时刘弈的旧衣服,苏萱热情的让座,和柳聪闲谈了一会儿。快中午的时候,寺里端了素斋过来,苏萱邀了柳聪一起用午饭。吃了午饭,柳聪又小坐了一会儿,才告辞走了,苏萱看着柳聪的背影摇了摇头。

过了未时,也没什么事情了,冯墨过来回道:"公子,看来也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去了吧。”苏萱看了冯墨一眼,“你跟我去师兄那里一趟。”冯墨不明所以,还是跟着苏萱去了。

“师兄,你在吗?”不跳字。苏萱来到戒色大师的禅房外。“师弟快进来”戒色大师在禅房里道。戒色大师好像正在看经书,看到苏萱进来就道:"师弟,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去。”

“师兄你力排众议收我做了师傅的关门弟子,可是我现在连一本经书都不会,所以,为了以后不给师兄丢脸,我想跟师兄学几本经书,到时候也能糊弄糊弄人。”

苏萱说的无比惭愧,戒色大师看着苏萱,呵呵笑了两声道:"我收师弟做师傅的关门弟子,并不是让师弟晨钟暮鼓,参禅诵经的,师弟不用学这个。”

“虽然师兄一句话就说我不用学**了,但是一点都不会这也不是很好,师兄就教教我吧。”苏萱恳求道。

戒色大师,含笑看和苏萱道:"既然师弟有向佛之心,那我只有高兴的。师弟打算学什么经书呢?”

“学什么,我也说不好,师兄看着给选一本吧。”苏萱不好意思的道。

“那就《金刚经》吧,这部经书是当年玄奘大师取回的经典,为我佛门弟子必读经书,我就给师弟先讲讲这部经书吧。”戒色大师道。

“是,那萱儿就恭听师兄的教诲。”苏萱跪坐在戒色大师的对面。

吴王府中吴王看了好几次小福子,最后到掌灯十分,小福子跟吴王回道:"王爷,苏公子还没有回来m呢。”

“还没有回来m?你们去看看是怎么了,这个时辰还没回来m,别出了什么状况。”吴王不安的道,“都是谁跟着出去的?”

“回王爷是丁良跟着出去的。”小福子道。“那丁良回来m了没有?”吴王立刻问。“回王爷,还没有。”小福子的话音还没落。

外面丁申就进来道:"王爷,丁良传话回来m说,苏公子在和戒色大师学习**,今天不回来m了。”

“学习**?现在学的什么**?戒色大师不知道现在正忙着呢吗?要学**也是以后找个空闲的时间,怎么能在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学呢。”吴王不满的道。

“王爷,我听跟着的冯默说,苏公子跟戒色大师说......说做了佛门弟子这么久了,还一部佛经都不会.....所以就主动找了戒色大师,让大师教习**。”丁申回道。

“一定是她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走,让她回来m。”吴王怒目圆睁,站起来,大踏步的往外走。

“王爷,王妃过来的。”外面回道。吴王一愣,立刻停下来,重新坐下。吴王妃款款的进来,给吴王福了福,道:"王爷,我听太医的话,好像王爷的脸,这段时间,忌讳颇多,妾担心的很,思来想去,只有搬来书房,才方便照顾王爷的衣食住行,饮食起居。妾就住在东厢房,东西已经搬过去了,还请王爷准了妾。”杨氏说的情真意切,一副夫妻情深,贤妻良母的样子。

吴王看着杨氏,顿了顿,道:"绣儿的一番好意,为夫心领了,只是这书房事多人杂,绣儿在此,多有不便。御医说的注意事项,为夫自会小心注意,绣儿还是回自己的院子吧。这是外书房,人来人往的,小心那个奴才不懂事,重装了你。你看看本王都这样了,如果你再有个好歹,我们府里可就真乱套了。”吴王一片苦口婆心的劝说

二百零八章 信

“王爷,以前不管王爷说什么,妾都依,这次烫的是王爷的脸,连眼睛也都肿了,一个不小心后果就很严重,所以这次不管王爷说什么,妾都不答应,我主意已定,王爷不必再说了。”吴王妃不等吴王说话,转身出去了,直接就进了东厢房。

吴王觉得不光烫的地方疼了,连脑袋也疼上了。屋里的几个人全都低着头不说话,时不时的偷看一眼嘴里发出嘶嘶声的主子。

“王爷是不是疼的厉害,那位御医在,赶紧去请。”不知道什么时候,吴王妃又出现在屋里。

“额......不疼,绣儿不用忙了。”吴王尴尬的道。小福子可不管那个,不管是吴王还是吴王妃,那都是主子,谁说了话都要听。

“丁三,你出去看看,天这么晚了.....”吴王对着丁申道,丁申心领神会的走了。

到护国寺主持的禅房转了一圈,看一个讲的起劲,一个听的哈欠连天,眼睛都睁不开了。

丁良看到丁申来了,上前冲里头努了努嘴,道:"你怎么来了,你来了能管什么事。”“王爷来不了了,早晨让这祖宗烫的惊动了太医院。这御医前脚刚走,后脚王妃就搬到书房去住了。这位要住禅房就住吧,回去了也是麻烦。”丁申和丁良小声说。

“还有这事儿,也是,我们王妃是贤惠的出了名的,王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能无动于衷呢?要这么说,公子还是就在护国寺住着吧。”丁良原则上也同意了,“只是丁三,安全方面得加强,别的没什么。”丁良赶紧跟丁申提条件。

丁申看着丁良笑了笑道:"我回去和王爷说说吧。”然后转身回去了。晚上苏萱实在困的睁不开眼了,戒色大师道:"佛家弟子应该坐禅,这样有助于对佛法的参悟,可使人内心通透明净,所以坐禅是必不可少的,师弟也是要学习。”

“师兄,这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所以这不管是佛经,还是坐禅,参禅什么的,都要循序渐进,徐徐图之,那个......那个师兄今天的学习.....是不是......可以.....”苏萱可怜巴巴的望着戒色大师。

“师弟,护国寺就是你的家,你就是一句**都不会,护国寺也是你的家,我也是你的师兄。”戒色温和的看着苏萱。

“谢谢师兄,谢谢”苏萱的眼泪夺眶而出,家这个词太能扣动苏萱的心弦了,自己不管是在前世还是今生,寻寻觅觅的或许也只为家这一个字了,自己对冯默,阿宝等人的宽容和呵护,是因为自己把他们都当做家人了,对茶儿和二丫的喜爱,是因为自己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孩子了,虽然自己并不比她们大多少。

“洪如给你小师叔祖安排个院子,看看你小师叔祖喜不喜欢,如果喜欢,这个院子以后就是你小师叔祖的院子了,给你小师叔祖留着。”戒色吩咐一旁的小沙弥洪如。

苏萱泪眼朦胧的看着戒色,最后跪在蒲团上,给戒色大师——自己的大师兄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转身下去了,这是自己来古代,第一次磕头吧,真心实意的磕头,其实自己的心里还是很抵触磕头的。

苏萱到了洪如给自己的院落里,倒头就睡了,只是不知道禅房的屋顶和四周,或坐,或站的有几个黑衣人,护卫着这个不起眼儿的院落。

苏萱对着新环境,也没什么太大的不适应,这里那里都是自己的临时住所,在这个世界里,能称得上自己的家的,大概也只有远在平江的,卧牛岭后面那个,有老母鸡散着步的小院子。

苏萱在护国寺的禅房里,反反复复的翻了几个身以后,也睡着了。早晨在护国寺早课的钟声中,不情不愿的醒来了,如此往复几日,苏萱很后悔,如果早知道烫魏断魂一下,能安静这么长时间,能脱离他的魔掌,那早就烫了,还用等这么长时间。

以后的日子,苏萱得寸进尺的,心安理得的,大摇大摆的回苏宅安歇了,然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响,就是一干护卫的人,都跟着回苏宅,苏宅也戒备森严,蚊子苍蝇一过,都得查出公母来。

其实吧,现在的吴王殿下在被迫的享受着妻嫌夫善。吴王为着自己的颜面,也不能上朝,也不能上班,天天窝在家里。

吴王妃自从住到了东边,从吴王的衣着,到饮食,到每天的汤药,外用药,那是从头发根查到脚趾尖,生怕有一点对吴王脸上的伤不利的。

因为御医说吴王脸上的伤得禁欲,吴王妃就把后院的女人们都严严实实的看管起来,任何有企图接近王爷,乃至接近书房的雌性,都被阻挡在三百米以外。

皇后娘娘和皇上派元喜四喜给吴王许多治疗烫伤的药材,赏了杨氏许多补身体的药材,吃食,和古玩首饰,皇后更是下懿旨夸吴王妃温柔娴静,敦厚娴雅。

一时吴王府内外对杨氏交口称赞,上下人等见了王妃都愈加恭敬了。有了皇后娘娘和皇帝陛下的关心,各个王府的兄长也都行动起来,有的结伴而来,有的单独行动,有的王妃打前站,有的夫妻一道来,吴王府里迎来送往,好不热闹,这些亲兄热弟的来了,吴王不好躲着不见,其实也躲不了,还不兴哥哥关心关心,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见见。

众位哥哥看着平时花容月貌的弟弟,这么几天就成了阴阳脸,一边还是花容月貌,一边就是猪头摸样,也都结结实实的给吓了一跳,震撼了一把,然而表现在脸上,那是实打实的同情,关心和伤感,一时各种药材跟不要钱似的往王府送。

王各府的王爷来了,吴王没办法得应酬,其余的都是秦总管和王府的长史钟成接待的。

吴王妃一边关心这王爷的衣食住行,一边应酬着各府的女眷,还要管着吴王的后院,也是心力交瘁,因着刚刚得了一个温柔娴静,敦厚娴雅的称号,杨氏只能硬撑着。

吴王这里迎来送往,苏萱那里也是送往迎来,这天苏萱早早起来,就要去护国寺,还没吃早饭呢,苏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跑过来,对苏萱深施一礼道:"公子,蜀王府送了帖子来,说请公子去丰泽园做客。”

“去丰泽园做客,什么内容,干什么去?”苏萱本能的问。

“听送帖子的人说,也没什么,就是些清客xianx们聚聚,大概就是吟诗做对吧。”苏管家含含糊糊的道。

“真是的,越忙越忙,我这里忙的都一个人当两个人用了,哪有时间去酸文假醋的。”苏萱皱眉道。

“公子,毕竟是蜀王府请的,公子去还是要去的,千万不要拂了蜀王的面子,虽然我们是吴王的人。”苏管家想了想道。

“是呀,蜀王府屈尊降贵的请,我难道还能不去苏管家,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和吴王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是我苏文的人,我也是我自己的人,懂了吗?”不跳字。苏萱盯着苏管家道。

“是小的知道了。”苏管家低头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说到自家公子的心病上了。

吃了早饭,苏萱穿出门的衣服,因为要参加蜀王府的宴会,穿的比较正式,穿了一件淡蓝色细纹罗织锦团花的圆领外袍,外罩轻纱衣,头上戴了簪缨银冠,芍儿赶过来把玉带,香囊,扇袋,荷包,手帕一一配好,把消渴解暑的药丸交给阿宝拿着,又叫了几个小子跟着。

苏萱出门,就留了冯默在家支应,这人还没出去呢,丁良就跑过来,道:"公子,有信过来。”

苏萱立刻接过去,转身又回屋里了,打开一看,是白秀才说粮食已经采购齐全了,而且大大超过了意料之外,比原来预算的四五百万担,还多了三百万担。这让苏萱很是吃了一惊,这就是说,原来的粮行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收购粮食,虽然今年丰收了,自己采购了这么多,他们采购的空间也不是很大了,如果自己再有二百多万两银子,就可以绝了这几大粮行的生意。

而且心里还说了各家出银子的数量,苏萱算了算,惊奇的发现,这里面并没有老乞丐的那二百万两,这真真的天助我也也是,老乞丐走了还不到一个月,也就二十来天,如果快,也就是刚刚到,如果稍微耽搁耽搁,就是还没有到,那现在是把这二百万两出手呢,还是就此罢手呢?苏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大家都看的出来,苏萱在思考问题,所以谁都不出声,四周全都静悄悄的。苏管家对芍儿和金奴做了一个手势,悄悄的退出去了。

丁良看苏萱在想事情,也到门外候着去了,刚到门外,就感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袖子,低头一看,是阿宝,“有事?”

二百零九章 赴宴

丁良看着阿宝,这几个小猴崽子,在苏萱面前安静老实的和小绵羊似的,可是一转眼儿,到了自己跟前那是调皮捣蛋的没法治。丁良明里暗里没少收拾这几个猴儿,几个人吃了几次亏,再看到丁良也安生多了。

“丁良哥,那我们还去不去蜀王府了?”阿宝看了一眼里头,悄悄的问丁良。

“这我哪知道,没看到公子在想事情呢吗?我们好好听差就是了。我就知道你们一天想着玩儿,想着出去,全是猴子性儿。”丁良小声的斥道。

“你是安心当差的?这封信你早不拿来晚不拿来,偏偏现在拿来,我还想问问丁大哥是什么意思呢。公子不知道,难道就没有看出来的人呢,如果是去吴王府,就是有事丁大哥都会给压一压,要是去别的地方,就是没事,也得给寻出几件来。”阿宝小声的嘟囔道。

“你个小兔崽子,看来是还没收拾服帖,现在跟我说东道西来了。”阿宝的话,正说到丁良的忌讳上,丁良一下就炸毛了,伸手一把把阿宝拎到自己跟前,把阿宝的双手反拧到后面,曲起手指,就要狠狠的弹阿宝的脑壳,阿宝一边挣扎,一边示意不要惊动了苏萱,丁良这才悻悻的放开阿宝。

阿宝跟丁良做了一个鬼脸,看着丁良吃瘪,心里无限惬意,丁良一放手,就躲到一边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苏萱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古代的交通和现在的交通可是不一样,虽然不堵车,可也是比堵车更慢的,做客赴宴都要提前一个来时辰就出发的,要不北京城怎么有回笼觉一说呢,那是上早朝的官员住到那里的都有,得提前一两个时辰出发,到紫禁城上班。

因为古人崇尚黎明即起洒扫庭除,闻鸡起舞什么的,所以早朝那是确确实实的早。这些朝廷命官到了朝堂上,可是皇上一问有本凑来,无本退朝了,大家互相看了看,赶上这段时间大家工作都比较顺利,没什么让皇帝他老人家费心的,都没什么烦心事儿跟皇上说,于是就无本退朝了。

大家走了一两个时辰,在朝堂上站了二十分钟,然后再走一两个时辰回家,夏天还好,天亮了,冬天的天还是黑的呢,于是又睡了,这就是回笼觉。

这也变相的说明了,古代交通的慢悠悠,做什么都要提前安排。现在苏萱只坐在屋里冥思苦想,也不上车,也不牵马,这是去呀,还是不去呀。

大家互相挤眉弄眼,但是又都不敢出声,更不敢有人上前去提醒,谁知道公子想的是好事儿,还是作难的事,如果是好事还罢了,上前去提醒,说不得得个赏儿,这要是作难的事儿,还不知道谁出了霉头呢。

一个时辰的思索过后,苏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眼看屋里人都一副焦急不已的表情,弄的苏萱也大惑不解。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大家,拿起桌上的茶就喝,玉奴一下捂住嘴,苏萱等茶一入口,就噗的一口吐出来,凉的。

苏萱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恩?出门的大衣裳金奴看着苏萱困惑的眼神,和一连串不合时宜的举动,就知道自家公子想事情太投入,早把要出门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公子不是收了蜀王府的请帖,要去赴宴的吗?现在时辰不早了,公子到底还要不要去呀。”金奴埋怨的对苏萱道。

哦,苏萱蓦地想起来,自家早晨接了蜀王府的请帖,换了衣服是要赴宴的,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封信,自家就陷到这封信里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苏萱问,“公子都巳中了,再赶去丰泽园恐怕来不及了。”金奴着急的道。

“那也没什么关系,我们赶紧些就是了,如果不去才是麻烦!”苏萱说着,迅速的站起来,快步往外走。

古代对有修养的人,是要求不能随随便便的跑的,认为那是不文雅,粗鲁的表现。外面阿宝见苏萱快步出来,也小跑的跟上去,还不忘喊丁良快跟上。

苏萱出了二门,就有车在等着,车夫看到苏萱很急的样子,早就把脚蹬放好了,苏萱一步踏凳,二步上车,车夫一杨鞭子,马车就走了。

紧赶慢赶的赶到丰泽园,外面蜀王府的管事,看到苏萱就和看到大救星似的,带着哭腔道:"我的爷,你总算来了,不然我们王爷回去就得揭了我的皮,说是我没把帖子送到,要不就是我没说清楚。”

“真是不好意思,临出门的时候,遇到些事情,给耽搁了,这位管事,对不住。”苏萱给阿宝递了个眼色,阿宝赶紧过去塞给了这位管事一个元宝,“让您受累了,这是我们公子的一点小意思,你受累。”

苏萱进了丰泽园,丰泽园是个大四合院形式,里面繁花似锦,布置的高雅清幽。这次因为蜀王宴请,包了整个的丰泽园,所以人并不多。苏萱回头看来时的路,不远处一个高高的牌楼,上面写着三个厚重质朴的大字——丰泽园,四周挂着大红灯笼。

里头有人迎出来,“苏公子,真是贵人晚到呀,我们王爷都等了这半日了。”蜀王府的典乐走过来,对苏萱半开玩笑道。

“张大人,实在不好意思,让王爷久候了,恕罪恕罪。”苏萱因为和张典乐有过一面之缘,于是笑着请罪。

“来了就好,苏公子快请”张典乐乐呵呵的道。

苏萱进了丰泽园的正厅,就看到外面厅上有伙计两旁侍立,还有王府的护卫在穿堂上坐着,东边一个月亮门,纱帘左右分开,挽起,里头人头攒动,好像有和多人。

苏萱低头进去,看到正南边的太师椅上坐着蜀王,两旁各有一把椅子,东西两边放了几排紫檀木茶几桌椅,大家有的喝茶,有的和左右闲谈,一个古代茶话会。

今天蜀王穿的是银白色龙纹便服,头上戴着白玉冠,整个人看着儒雅清新。

苏萱转过来,走到蜀王的正面,对蜀王躬身抱拳道:"王爷,苏文来迟,还请王爷海涵。”说着一躬到地。

蜀王看着苏萱如同菩萨身旁的金童,面白如玉,鼻若悬胆,两道柳叶眉向上微挑,双目明亮有神,睫毛微微上翘,带着说不出的俏皮可爱。

蜀王半天没说话,苏萱站着也不好去找座位,大家都诧异的看向蜀王,以为蜀王因为熟悉晚到不高兴了,要下苏萱的面子。

半晌蜀王才惊觉自己失态了,连忙掩饰的咳了一声道;“文轩,为何姗姗来迟呀,可是该罚。”

“回王爷,都是苏萱临出门的时候,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来晚了,苏萱认罚。”苏萱又躬身道。

“恩,认罚就好,到本王身边来坐,一会儿可要好好表现,在座的可都是名士大儒。”蜀王不知道是介绍给苏萱呢,还是跟苏萱炫耀呢,反正口气中的得意是掩也掩不掉。

苏萱笑了笑,没说什么,四下看看,挨着门还有几把椅子没人坐,就坐了过去,道:"文不才,这里文最小,而且没有功名,一介平民尔,断不敢和王爷齐肩。”

厅上的人听苏萱这么说话,心里都舒服了几分,不过说的也是,怎么也轮不到苏萱去坐上座去。

蜀王看苏萱执意不肯坐到自己身边,就有些不高兴,但随后道:"都说酒是诗之友,我们就饮上几杯,助助兴,看看大家的才气。”

厅上的人确实有几个名士和腐儒,都说文人相轻,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大家到了一起都互相看不顺眼,别苗头,上次蜀王的生辰宴,大家都去了,碍着蜀王的千秋,大家都不太敢放开,没使劲闹腾。

这隔了十几二十多天,蜀王又把大家叫到一起,隐隐有让大家比试的意思,这还有什么可估计的,今天大家都摩拳擦掌,憋足了劲。

众人都站起来,蜀王也站起来往外走,走到苏萱跟前的时候,突然出手拉着苏萱道:"文轩,你我一见如故,人家不是都说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大概你我是属于后者。”说着拉着苏萱往外走。

苏萱用力的挣了好几次,都没有挣开,蜀王的大手,紧紧的钳住苏萱的手,拉着苏萱去西边的厅上。

其实苏萱没有回头看,回头看,就能看到后面一串嫉妒的要死的眼睛。到了东边,大家围坐了几桌,蜀王拉了苏萱在自己身旁坐了,大家举杯同饮。苏萱坐在蜀王旁边,别扭的不得了,就像身上长了毛毛虫。

蜀王跟大家一起高谈阔论,大家也都有意在蜀王面前表现,每个人都侃侃而谈。

在座的所有人都关注着苏萱,不是因为苏萱表现的多么出色,而是从一开始,蜀王左一句苏公子来了没有,右一句苏公子来了没有的时候,渐渐的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有了感觉,这宴会是特意为苏公子举办的,如此就注定了苏萱要被在场的所有人关注。

二百一十章 失踪

现在苏萱又让蜀王拉着做到了旁边,想低调都难,苏萱默默的吃着东西,等着在场的人发难。

果不其然,大家喝了几杯酒,品尝了几道菜以后,有人就看了看苏萱,站起来,对着蜀王殿下抱拳拱手道:"王爷在座的各位,我们差不多都认识,只有王爷身旁的这位苏公子,我们都看着面生的很,而且看着也小,在舞勺之年,看着也就刚刚束发,还请王爷给我们介绍介绍。”

有人开了头儿,大家就都跟着看过来,蜀王笑着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苏萱,“亏你们还是京城的风流名士,难道不知道京城,乃至我大齐的一件大事?”

蜀王的话,说的众人全都一怔,京城乃至大齐的大事?这些久居京城的人把今年的事全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想起来,“恕我辈愚钝,至今不知,还请王爷解惑。”一个看着有五十上下穿对襟员外衫的人站起来对吴王道。

“呵呵,看来你们对佛门之事不太关心呀这位苏公子就是护国寺,戒色大师在今年三月十八,替先师收的最后一个关门俗家弟子,苏文苏公子。”蜀王在介绍苏萱的时候,前面加了长长的定语,而且全部都是别人的称号。

苏萱只好换上微笑,站起来和大家拱手点头致意。戒色大师替师父收徒弟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直到现在,大家都不明白,戒色大师要收一个佛门子弟,就尽管收好了,以戒色大师的资历,大齐皇家寺院的主持方丈,大齐土地上的大德高僧,想收什么样的徒弟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替他师父收,是不是真想戒色大师说的那样,是他师父托梦的,大家都将信将疑,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在大家印象中,这么神秘莫测,充满谜团的一个人,突然出现的大家面前,大家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这苏公子有什么才华本领,大概是有特殊之处的吧,否者怎么会被戒色大师在茫茫人海中选中要不这么傲慢,蜀王请客也敢姗姗来迟,原来人家是有资本的。

蜀王府算什么,说不定皇宫大内都去过了,皇上都觐见了,有人想的更严重。于是大家都不敢做出头鸟,也就没人往下接着说,宴席上就冷场了。

还是那个五十上下的儒生,这话是他问的,现在没人接话,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原来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文苏公子,久仰久仰,苏公子一直没有出来走动,我等也都有眼不识金镶玉,以后大家多聚聚就熟了。”似是而非的说了几句,这位也低头东西,不说话了。

蜀王看着大家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当下也没说什么,也和家举杯畅饮。苏萱没等到大家的发难,也乐的逍遥清闲,自顾自的吃东西,“文轩,怎么不喝酒,这可是你们江南三十年陈的女儿红,你尝尝正宗不正宗。”

蜀王温和的声音,又在苏萱耳畔响起。苏萱抬头,就看见蜀王温柔的要拧出水儿来的眼睛,看着蜀王的秀目,苏萱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出现了蛇的形象,冰冷滑腻。

苏萱身上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抚了抚手背,苏萱笑道:"王爷,文还小,不曾饮过酒。难不成王爷忘了,上次王爷的生辰宴上,苏萱喝了几杯,都醉倒了,连小徽班的戏都没看成。”

“男子汉大zanfl,行走于世间,哪有不饮酒的。谁也不是天生就会饮酒的,什么都有第一次,上次在我的生辰宴上喝醉了,这次说不定就喝不醉了。人们都说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男子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来苏小弟,不要扭扭妮妮的,既出来行走,就要干了此杯”蜀王说的豪气干云天,霸气十足,仰首率先干了。

苏萱手里拿着酒杯,是喝了,自己肯定得醉,不喝这不是让蜀王下不来台吗,一咬牙,仰脖也喝了。

“好,文轩就是干脆。”蜀王很是满意。

苏萱什么也没感觉出来,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都火辣辣的,脸上顿时飞上了红云,眼睛也立刻水汪汪的了。

“难怪都说女人风情万种,这喝了酒的风情都这么迷人,这么与众不同。”蜀王看着苏萱,想这韵味儿,从没在别的女人身上看到过。

蜀王在这里神思不属,在座的各位,也都打着自己的盘算,虽然有苏萱在前面震了大家,可是挡不住有人表现欲特别强,想在这次难得的场面上,给蜀王殿下一个比较深刻的印象。都说学的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蜀王才高八斗,龙姿凤颈,虽然长幼有序,但是现在蜀王的储位呼声是一点都不低。何况皇上在这件事上很是暧昧,如果真的那么满意皇后生的两位皇子,立为储君谁还能说出什么来,现在只怕是对面前这位更满意些,储君之位才如此难以抉择。

“王爷我们这么多人聚下一起也不容易,托王爷的福,我们坐到一起,如果不留下点什么,岂不遗憾。”一个青衫书生开言道,大家也都看着蜀王。

“这有什么难的,大家说个章程,然后我们是做文章还是写诗联句,都可以。”蜀王笑呵呵的道,用眼角的余光,扫到苏萱用手揉了揉胸口,不舒服了。

“王爷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散散。”苏萱小声的和蜀王说,“哦?那可要当心,让个人跟着吧。”蜀王关切的道。苏萱点点头,悄悄的到了外面。

苏萱带的人都去了西厢,那里也摆了好几桌子,只有丁良在穿堂候着呢,看到苏萱脸色绯红的走出来,就迎上道:"公子,又喝了酒吗?”不跳字。苏萱点点头,接着往外走。

到外

二百一十一章 侥幸

红衣男子微微一皱眉,手下依旧不紧不慢的,挑着苏萱的衣服,“这青天白日的,你家公子又不傻不乜的,难道还能丢了,你安生待一会儿,说不定你家公子就出来了。还有你不是跟着九弟的吗,怎么苏公子就成了你家公子了?”蜀王不耐烦的道。

挑开外面的纱罩,挑开外面的长衫,恩?那人手下一顿。正常情况下,里面不是该是肚兜或者里衣了吗?怎么这苏公子身上穿的好像是一个无袖的小衣,而且到处找不到带子。

“王爷,整个丰泽园都找过了,全没看见我们公子,只有这间屋子没查看过,小人想进去查看查看。”丁良道。

红衣男子伸出细长的手指,一运气,用指甲在无袖小衣中央,刺啦划了一道口子,衣服裂开,露出里面的玉肤冰肌来,“放肆,这是我带过来的侍女休息的屋子,岂容闲杂人等进出。”蜀王怒道。

雪白的肌肤泛着晶莹的光泽,红衣男子的手轻轻的抚了抚这如玉肌肤,手指迅速的往里一探,一个樱桃般的小突起,轻轻的触了一下此人的指腹,那人一下抽出手,猛的把苏萱抱在怀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王爷,只是事情紧急,小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得罪了,以后再向王爷请罪。”嘭外面的门被踹开了。

红衣男子迅速把苏萱放到床上,自己往床底下一滚,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外面的紫竹帘被啪的一下扯下,丁良第一个跳了进来,四下一看,看到苏萱衣衫半解的躺在床上。

“公子公子你怎么在这里。”丁良一个箭步窜到床前,把床帐扯下来,双目喷火的回头吼道:"都跟进来干什么,出去”对跟进来的蜀王道:"王爷,这不是你侍女的休息之地吗,请问你的侍女呢?我们公子又怎么会在这里?”

“是呀?我也很奇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蜀王也满脸的惊讶。“银芽去了哪里?银芽呢?”蜀王一连声的问。

“王爷,这是怎么了。”一个怯怯的,带着浓浓鼻音的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大家回头,看到一个青罗小婢,眼睛微红,腮边犹有泪痕。

“银芽,你去那里了,不好好在屋子里呆着,苏公子怎么在你屋里”蜀王殿下也沉了脸。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刚刚奴婢有事出去,没在屋里。”银芽低着头,抿着嘴,脸上犹有愤恨之色。

“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没事出去乱跑什么,到处丢我的脸,而且还涉及到苏公子,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就不要跟着爷回去了。”蜀王瞪着银芽,转身坐到椅子上,因为没有了紫竹帘,那些文人雅士在外面看的一清二楚。

银芽听了蜀王的话,泪一下子涌出来,扑通一声,跪在蜀王跟前,“王爷,我跟着王爷过来,伺候王爷换了衣裳,就呆在这里,给爷沏茶,因为不知道爷什么时候要茶吃,奴婢早早的就把这葛花泡上了。这时候苏公子醉醺醺的就进来了.....”

“哦?银芽姑娘是不是要说,我们公子进来对姑娘动手动脚,图谋不轨呢?”丁良立刻接了话去,银芽抬头看了丁良一眼,瞄了蜀王一下,没说话,又低下头去。

“苏公子今年也才十三岁,虽然平时很少吃酒,但是也不是喝一杯就醉的,姑娘这戏演得太早了,这宴席是开始了,但是苏公子就吃了一杯,这是有目共睹的,这江南的女儿红是好酒,可也不是喝一杯就醉的,苏公子之所以出来,是因为这几天腹中不适,胃脘胀痛,并不是姑娘以为的喝多了。”

银芽脸色苍白,抬头道:"可是苏公子进来的时候,确实步履踉跄,根基不稳......”

“银芽姑娘,你我都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刚才大家急着找人,没注意,现在大家是不是闻到很重的安息香的味道呢?”

丁良这么一说,大家马上就有反应了,虽然闹腾的时间不短了,但是一想刚闯进来的时候,是香气特别重,现在门被打破了,香味儿淡了不少,但是四周还是飘散着香味儿,难道这就是安息香的味道?

“我是准备爷吃酒回来m,好歇着。”银芽小声的道,也就是承认了屋里确实有安息香。

“我在回廊和苏公子说话的时候,有个丰泽园的伙计,也在旁边了,可是刚才我看到的伙计都没有这个人,我问了丰泽园的掌柜的,前面伺候的伙计,都是青衣小帽蓝布裙,青布鞋,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人穿了一双银红薄底鞋,当时我也没有多想,现在想起来是不对的。”

“行了,既然是误会,都解释清了就算了,都散了。丁良你留下,等你们公子醒了,就先送她回去。我也带银芽先回去,你们留下想吃什么玩什么随意,都记我账上。本来要和和大家同乐,哪知道出了变故,惭愧,惭愧。”蜀王连连说这客气话。

大家纷纷散去,有的也告辞走了,有的留下来,继续得瑟。刚才还热热闹闹屋子,霎时间走的干干净净。

丁良看着床上的苏萱,心里一阵气苦,自从自己被分派保护苏萱,见天的提心吊胆,眼睛睁的十二分大,但是还是防不胜防,回去也的和爷说说,这好事也得轮着,人人有份儿,不能都让自己一个人得了。

“丁大哥,车备好了,就在门外呢。让丰泽园的人都回避了。”阿宝在外面道。

丁良人命的长叹一声,脱了自己的外衣,把苏萱从头到脚盖上,打横抱起来,出来把人放到车上,关上车门,亲自赶车回吴王府。从侧门

二百一十二章 事后

“我的亲亲主子,那个要你大张旗鼓的去赏的,不是有丁良跟着呢吗,王妃叫过来把话说清楚,让他悄悄的给苏公子拿过去就是了,过了丁良的手,也就等于过了明路,至于丁良跟王爷说不说,就不归我们管了。”陈嬷嬷道。

吴王妃沉吟一会儿,道:"就按嬷嬷说的做,东西你拿给丁良,把话都说到了,我就不见了。”陈嬷嬷点头应了,下去让人准备了夏天穿的细葛六匹,江南的普洱贡茶一斤,让人把丁良叫来。

丁良刚刚躲过一顿胖揍,身心俱疲,因为苏萱还没有醒,吴王让人去太医院请御医过来诊治,丁良也战战克克的在外面伺候,那也不敢去。

偏偏这时王妃身边的人还来叫,丁良抬头看了看大家,所以人都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充耳不闻,丁良无奈的跟孙晋打了个招呼,去了多乐阁。

陈嬷嬷把事情一说,丁良心里就呻吟,这个lapo子怎么什么事都插一杠子,插手也不要紧,还没弄清状况呢,就胡乱送礼,以后有哭的时候。

丁良当下什么也不说,抱着东西去了小跨院,把东西直接就拿到吴王跟前了。

吴王盯着东西没说话,芍儿就过来把东西拿下了。“陈嬷嬷真是忠仆,我们公子可是什么都没有。”芸儿在一旁阴阳怪气的道。

“看芸儿姐姐说的,有人送东西反倒不好了。”金奴不满道。

“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玉奴瞪了金奴一眼。这是怎么了,金奴觉得自从来了吴王府,自己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这都是怎么了。

吴王没说话,只安静的坐着,仔细的转着手里的茶盏,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一会儿御医过来,吴王立刻带着去了里头卧房,“苏公子出去饮宴,只喝了一杯就醉了,到现在也睡不醒,还请御医给看看。”吴王站在一旁焦急的道。

“那下官把把脉,看看。”御医什么都没说,伸手按在苏萱的手腕上,但是御医诊了半晌,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四处嗅了嗅,然后又在苏萱的身上闻了闻,吴王站在后面,脸色变幻,终究没说什么。

“王爷,听王爷说苏公子只喝了一杯酒,然后酒醉的睡不醒。世上这样的人很少,一般不会出现这个情况,苏公子是喝了少量的迷幻之物,然后又闻了少量的安神香,才导致了现在长睡不醒的情况。依老夫只见,也没什么需要开药的,mintn苏公子就会醒,醒了以后可能会有头晕,或者精神不济的情况,老夫留个方子,醒了喝一剂就行了。”这位御医说的轻巧,吴王听的是后怕不止。

安喜陪着御医去开方子抓药,吴王坐在苏萱旁边,喃喃的道:"萱儿,要得到你何其难也,可是不管如何,你也只能是我的。”吴王紧紧握着苏萱的手,目光坚定。

“王爷,还请王爷回避,刚才御医说,要给公子换衣服,因为衣服上沾染了安神香的味道,最好还要给公子一个澡。”芸儿进来说。

“知道了。”吴王站起来,到外间坐着。金奴玉奴也进到卧室帮着芸儿给苏萱换衣服,当大家看到苏萱胸前刺眼的破损时,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也只有这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的公子毕竟和别人是不同的,在拥有众多的奇思怪想的同时,也更应该拥有一个强大的保安团队,不然越有才,以后的危险系数就成正比的上升。

现在换衣服是可以,洗澡就难了,一个睡着的人,一点儿也不知道配合,这个澡怎么洗?几个人最后一商量,那就擦擦吧,不要洗了。

让小丫头们提进热水来,几个人迅速的从头到脚给擦了一遍,两个人托着苏萱的头,连头发都给洗了。折腾了足足有一个半时辰,里头才收拾利落了,安喜也劝着吴王回去歇着了。

每隔一个时辰,小福子就过来一趟看看,“小福子,你干脆在这边歇下吧,我们公子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立刻就去给王爷送信,岂不便宜。”

金奴跟小福子开着玩笑,下一个时辰,小福子就真的搬着铺盖过来了,说王爷说的,让他在这边伺候。

听了这话的人全都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小福子可是王爷贴身伺候的,一时一刻也离不开,现在居然来伺候苏萱,释放出来的意思,让听到消息的全都想了一晚上。

“嬷嬷,王爷居然让小福子去伺候苏公子了,这是不是有点儿过了。”吴王妃边看着吴王的晚膳菜单,一边不经意的道。

“是有点不寻常,大概王爷正在用人之际,想给别人一个礼贤下士的印象,博个贤王的名声也说不定。难不成所有好名头,都让那些假正经得了去不成。”陈嬷嬷道。

吴王妃看着陈嬷嬷笑了笑,把晚膳的菜谱递给她,“把那个鸡汤去了吧,长翅膀的都是发物儿,王爷的脸还没好利落,还是不吃的好。”

陈嬷嬷接过单子,出去给了外面的茵犀,“跟厨房说,把鸡汤去了,王妃说了,长翅膀的都是发物儿,在王爷的脸没好利落之前,都不要上了。”

茵犀拿了去厨房传话去了,陈嬷嬷刚要进屋去,就看到一个小丫头进来道:"嬷嬷,嬷嬷,姬夫人身边的丫头过来了,看着没拿什么东西。”

陈嬷嬷立刻就就从多乐阁出来,看着那个丫头的背影道:"灵歌儿,你怎么来了,王妃在东厢起居,你这是往哪里走呀?”

那个叫灵歌儿的丫头,吓的身子一颤,转身恭恭敬敬的站好,“给陈嬷嬷请安,夫人让我来看看王爷的

二百一十三章 气话

银芽在外面站着,神色怏怏的,看到魏夫人来了,捅了捅一旁的一个丫头,那丫头看了她一眼,去了里面通报。

姬夫人今天特别烦躁,觉得诸事不顺,听外面说魏夫人来了,不由一愣。“姐姐这是怎么了,连天暑热的小心气坏了身子。”姬夫人看魏真楠穿着白纱褙子,藕荷色长裙,飘然而至。

“妹妹如今正春风得意,当然高兴了,可怜姐姐我,碰上的猫狗儿,全是傻的,我能不生气吗。”姬夫人酸酸的道。

“看姐姐说的,不就是几瓶蔻丹吗,这有什么,这是冬儿领来的,我那里还有呢,这个就先给姐姐用着。冬儿,快去让你蕊儿妹妹起来,当心中暑,到时候又嚷嚷的阖府上下都不得安生。”魏真楠道。

姬夫人听的心里一颤,然后仔细看了看魏夫人,道:"我也是气糊涂了,光是为了这几瓶蔻丹,我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吗?还不是爷都让贤慧的霸占了,我们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替jiemeiv们气不过得了。”姬夫人道。

“姐姐就不能忍忍,现在王妃正在兴头儿上,你一头撞过去,不训你训谁呀。就是王爷知道了,也得夸王妃,说姐姐不对。”魏真楠认真的分析着。

姬夫人的火,蹭的一下又窜起来。“他杨绣有什么,不就是那么个腐儒老爹吗?不到最后,谁也不要笑得太早了她就那么和规矩不成,爷的书房里还住着清客呢,她也巴巴的住过去,打量别人都是傻子。今天那位苏公子喝醉了回了,爷又是又请医又问药的,打人骂狗好不尽心,她杨绣流产了,我看王爷都没这么认真过。”说着讽刺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一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魏真楠扇扇子的手,不自觉的就停了下来,“姐姐可不要是道听途说?王爷求贤若渴,对手下人好了,才能让大家更尽心尽力的辅佐不是。”姬夫人看着魏真楠一笑,“妹妹也不用将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各自散了。

姬夫人打开一瓶蔻丹,让蕊儿给自己涂指甲,“这次魏夫人怎么这么好心,自己不用给夫人送过来。”姬夫人的大丫头不解的道。

“好心不敢说,人家不是平江豪富人家出来的女儿吗?自是看不上这点子东西,亦或者是看不得蕊儿受苦。”说着用手指,轻轻的挑起蕊儿的下颌,笑着看了看,蕊儿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蕊儿是不是很感激冬儿,或者她主子呀?”

“不,不是,奴婢的主子永远都是夫人。”蕊儿吓得立刻跪下。“哼谅你也不敢。”姬夫人说完闭上眼睛。

碧纱橱里的魏夫人坐在屋里皱着眉道:"如果那边说的是真的,我们就麻烦了。”

“夫人,这个我们可管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和苏姑娘搞好关系。”杨妈妈开解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这次为她请了御医,我们就送点东西过去,怎么样。别人需要避嫌,不知道内情,我可是知道的。”魏真楠跟杨妈妈说。

“夫人就是聪明,现在阖府上下,连王妃都不知道,咱可不能让苏姑娘头一个恶了我们。”杨妈妈意味深长的道。

魏夫人点了点头,“那送什么好呢,这事儿我也不管了,妈妈看着办吧。”魏真楠兴致缺缺的道。

杨妈妈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下去准备了东西,亲自去外院见了丁良,说魏姑娘有礼物给苏公子,两人是同乡,而且家里有渊源,苏公子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今天知道了,请丁良代为转交,说着给了丁良一个荷包。丁良感觉手里的荷包轻飘飘的,笑着揣到怀里,说一定亲自交到苏公子手上,杨妈妈道了谢,回碧纱橱了。

丁良让人拿着东西回了书房,孙晋笑道:"丁四哥,最近生意不错呀,我看你比小福子都忙。”

丁良骂道:"孙二愣子,你少来,这活儿谁愿意干谁干,反正我是不愿意。”

芍儿看着送来的东西,全是布料,都是做里衣的,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张千两银票,外加一封亲切的慰问信,芍儿悄悄的给放到一旁了。大意是说苏萱一个人孤身在外,千万不要客气,人在外面有银子傍身才是最主要的,让苏萱有困难就找自己。

现在苏萱沉睡不醒,小跨院上上下下都安静的很,下人们虽然紧张,但是确实又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祷告。

苏宅里,自从苏萱走了,苏管家看着家,苏管家毕竟是男子,不可能人人都盯着,二丫几个就有点自由散漫,几个小jiemeiv聚到一起嘻嘻哈哈,钩儿章儿说他们也不好使,“二丫书房可打扫了?”钩儿道。

“还没有,反正公子也不会来,一天也就这么多活计,早干完了也是闲的慌。”说完又自顾自的玩起来。

“英子,公子的卧房可收拾的不行,重新收拾”章儿道。“收拾干净也好,不干净也好,难不成公子还能住一天?”英子翻着白眼儿道。

“你们......”弄的钩儿章儿很无语,“姐姐,你们不要着急,这些事情我一会儿就做好了。”茶儿眨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道。

苏萱不在家,别人都轻松些,只有苏管家和茶儿比以前更忙了,钩儿和章儿哭的时候多了。傲儿对这些孩子有影响力,但是又自认为不是什么大事,也冷眼旁观。

吴王府小跨院里,苏萱慢慢的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又回到吴王府的小跨院了。自己不是在丰泽园参加蜀王殿下的宴请吗,怎么会回到吴王府的小跨院,自

二百一十四章 失言

“你跟我说说,从饮宴的地方出来,都遇到了什么。”吴王紧张的看着苏萱道。“我遇到了什么,我遇到了什么?”苏萱歪着脑袋想。

“我只记得,大家在一起吃饭喝酒,我不想喝,但是大家都让我喝,蜀王殿下也让我喝,我没办法就喝了一杯,然后腹中就火辣辣的不舒服,我就想出来散散。我出来以后在回廊里碰上了丁良,丁良说给我去倒杯茶,喝杯茶可能就舒服点了。丁良去倒茶,这时候丰泽园的一个伙计说让我到屋里休息一下,我就进了旁边的屋子,我一进屋子就闻着好香。”吴王立刻专注的听着,“我四下看了看,没看到什么,这时里间的紫竹帘卷起来,里头有一个青衣小婢对我笑,我就走进去,看到桌上有好漂亮的茶具,然后就打算自己倒茶喝.......”苏萱努力的回忆着。

“然后呢?”吴王急切的问。“然后.....然后.....然后我就回来m了,我是怎么回来m的?”苏萱使劲拍了怕脑袋。

吴王一阵气苦,无奈的看着苏萱,“丁良进去的时候,看到你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里衣也划破了。蜀王过来说是他的侍婢休息的地方,而侍婢进来却说你喝醉了进来要非礼她,是丁良寸步不让,说出了好多疑点,蜀王又说的太牵强,所以才让丁良带你回来m。偏偏最重要的一点你没记住,这下查着更费劲了。”

“我非礼蜀王殿下的侍婢,这也太能扯了吧,蜀王不可能有这意思,他知道我是女孩。”苏萱随口说道。

“什么,你说四哥知道你是女孩?”吴王抓住了苏萱的双肩,问道。

“放开,你抓疼我了。”苏萱挣扎道。

吴王才意识到自己手上用了力气,立刻松了手,但是还继续问道:"四哥怎么知道你是女孩的?快说。”“因为在他的生辰宴以后,他给我送请帖让我参加丰泽园的宴会的时候,同时送了我一套玳瑁的头面,说是送我的。所以说他知道我是女孩了。”苏萱撅着嘴道。

“这就对上了,这次的宴请,就是要搞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吴王喃喃的道,然后怒瞪苏萱,“四哥知道你是女孩儿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我现在说也不晚呀,还有我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苏萱咄咄逼人的道。

“因为......”吴王看了看苏萱,没接着说,咽了口吐沫,一会儿又瞟了苏萱一眼,脸都慢慢的红起来。

苏萱顺着吴王的目光看向自己,原来刚才因为挣扎,睡衣穿的本来就宽松,浑圆的肩头,俏皮的从睡衣领钻出来,诱惑着意志不坚定的人们。

“不要脸,还看,出去,我要起床了。”苏萱也红着脸道。紧张的问话结束了,取而代之的是黎明时分的萌动与朦胧。

天没有完全亮,窗前的灯还没有熄灭,或者是没有人熄灭,摇曳跳动着,透过窗户上的小玻璃,看到外面一片青灰色,地上的建筑物,仿佛都隐在阴影之下,四周各位宁静,静到只听到屋里二人的呼吸之声,还有各自的心跳,这是许多的日日夜夜,难得的片刻安宁,两人谁也不忍打破,不想打破。

不久以后,外面发出咯吱一声响动,也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碰了东西,还是外面什么声音,两人都回过神来,“萱儿”吴王慢慢靠近苏萱,好像生怕吓到,和惊动了眼前的小人儿,吴王轻轻的搭上苏萱的肩膀。

苏萱抬着头,纯洁的像个天使一般,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

“萱儿”吴王缓缓的低下头,蜻蜓点水办,在苏萱的唇上触了一下。感觉就像羽毛划过一样,苏萱眨了眨眼睛,这是不是一个无声的邀请呢?

吴王再次印在苏萱的唇上,允吸着口中的芬芳,滑进苏萱的嘴里,纠缠着苏萱的舌头,寻找着彼此的源头,吴王滑向了深处,再深处,到达了苏萱的喉咙里,拨动了苏萱的神经,苏萱骤然抓紧了吴王的后背,恩了一声,双唇紧紧的扣住了吴王,吴王被卡在里面出不来了,许久,久的吴王都快要意志涣散了,苏萱才放开他。

苏萱也虚脱般的倒在了炕上,吴王的舌头,半天才恢复了知觉,“我的小胭脂马,萱儿。怎么不见萱儿带着我送的那块墨玉团龙玉佩?”吴王没话找话的说。

“墨玉团龙玉佩不是钱夫人送的吗?怎么成了你的了。”苏萱意识还在涣散当中,“原来墨玉佩是你送的,我说钱夫人怎么会有团龙式样的东西,就是有也该偷偷放着,不会拿出来大张旗鼓的送人。”吴王一回头,就看到苏萱怒目而视,气的脸都红了。

“萱儿气什么,玉佩,一块玉佩而已。萱儿快起来吧,我先回书房了。”这就是乐极生悲,吴王一腔的柔情蜜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支支吾吾的站起来,快步走了。

吴王走了,丫头们都进来了,苏萱还保持这战斗姿势,几个丫头看见都笑了,“公子,好歹吴王殿下是王爷呢,您.....您怎么也的给他分颜面的,公子每次见了不是挖苦就是损,就是个一般男子也受不得呀。”芸儿叹道。

“受不得就不要受,那个让他受了。”苏萱道。芸儿想了想也是,人家公子有心爱之人,更不愿意千里迢迢来到京城,芸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也不是奴才能管的事儿,就揭过不劝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儿吧。

苏萱起来,吃了早饭,小福子过来说,“王爷新的了个稀罕东西,想着苏公子可能喜欢,就给拿过来了。”说着让后面的

二百一十五章 得宝

苏萱去了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拿本小说话本闲看,而是坐到后面深思。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冯默就带着那位兄弟回来m了,两人看苏萱好像在想事情,就悄悄的站在外面。

一个时辰以后,苏萱终于结束了冥想,才知道他们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了。把他们叫进来,那位漕帮兄弟说自己叫篙子,因为是在船上生的,父母就随便起了名字。

“公子这次来了两船,每船一千担,其中有多半是小米。”篙子说完偷偷的看了苏萱一眼,苏萱示意他继续说,“这次我们舵主本来是想多收些粮的,可是没想到因为京畿粮价上涨,许多的人都不卖,本来帮主跟我们说,高于七八钱就不要收了,可是这个价钱,在天津附近根本都收不到粮食,我们是十个钱一斤收的,多的钱,是我们舵主拿的。”篙子说完黝黑的脸,出现紫黑色,咽了咽吐沫。

苏萱抬手制止了篙子的话,“你们辛苦我们就很感谢了,哪能还让你们贴钱,一会儿冯默算算唐舵主贴了多少银子,给唐舵主拿回去。也是我们疏忽了,以至于出现这样的纰漏,回去告诉唐舵主,就说我会和白帮主说,让他做好仓库的事就是了,收粮的事就不用管了。”

篙子不知道苏萱说的是真话,还是气话,不安的看了看冯默,冯默对他努努嘴儿,让他听苏萱说话。“仓库找了多大的,找了几座,保密工作可能做好?”苏萱问。

“仓库倒是找了几座,也够大,还是保密工作不能做的很好,不过前些日子,天津卫所的跟我们舵主喝了顿酒,拍着胸脯应下来,说到时候会派兵帮忙,这应该就没问题了。只是我们舵主谨慎的很,让我来问问公子。”

苏萱撇了撇嘴道:"没什么,让你们舵主答应了就是了,事成以后,我不会亏待了天津卫所就是了。”安排好这边的事,苏萱算了算时辰,粮食能在关城门的时候到就不错了。

“冯默你告诉篙子我们的铺子在那里,先过去五百担,剩下的都运到护国寺来。”

“冯默去叫洪远过来,让他们把前些日子准备的东西,给搭建上。”苏萱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冯默带着篙子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洪远过来,“见过师叔祖,不知道师叔祖有何吩咐?”洪远恭敬而严肃的道。

苏萱看着洪远一本中经的脸就想笑,想起刚到护国寺行拜师礼的时候,在门口第一个见到的就是洪远,和现在一样的严肃一丝不苟,也就是从那时候,洪远也各苏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次在挑选帮忙之人的时候,就点了洪远的名。

“洪远,我们采购的米,今天晚上,最迟mintnshanwo就能到了。把我们原来安排的买米用的帐篷搭起来吧,以后的几个月会非常非常忙,你要有准备。”苏萱温和的道。

“请师叔祖放心,帐篷什么的,洪远这就去安排,至于忙累全都不碍事。左不过这个臭皮囊,佛祖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也是洪远的造化。”苏萱以手扶额,每次听了洪远这唐僧口吻,都头疼不已,原来前世影视剧中的艺术表现,不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而是确确实实有这样的和尚。

洪远合十给苏萱行了一礼,从苏萱起居的禅房退出来,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狡黠。洪远领命之后,立刻就召集了二十个小和尚,从库房领了提前采购的白色帆布,几捆竹竿,在护国寺的的山门外搭来帐篷。

帐篷只有一个顶,四周没有围起来,因为不知道后面的米多长时间能运到,苏萱只让搭了四五个棚子,现在做的是前期的广告宣传,目的是让人们全都知道。

现在已经是八月多了,正是万物成熟的时候,现在之所以没出现什么饥民,那是现在不管是哪里,都还能找到点吃的,米价贵,人们可以少买和不买。等到进了冬天,万物肃杀的时候,那时候人们不会在在田间地头,找到任何能吃的东西,到时候这里的米才会显出威力来。

苏萱安排好了事情,去和做早课的戒色师兄打了一个招呼,告诉他大概mintn后天的就开始卖米了,筹划了一个多月的事情,到今天才显现出来。前些日子,自己是没着没落的等消息,等这一个字,是多麽的折磨人,地球人都知道。

现在前期工作都已做完,剩下的就是看自己披挂上阵,如何厮杀了,宝剑出鞘的感觉,让苏萱摩拳擦掌,热血沸腾。

苏萱出来以后,看丁良一直寸步离的跟着自己,道:"丁良,你不用这么紧张,在护国寺还能如何。”

“公子千万不要粗心大意,越往后,越要小心。属下自从跟了公子,脑袋一直晃里晃荡的,属下就是不担心公子的安危,也要为自己的脑袋操点心。”丁良道。

苏萱被丁良一套说辞,气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什么叫就算不为自己的安全着想,也要为自己的脑袋操心呀,和着保护自己是假,自保是真,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丁良是本来就对苏萱有气,这位和自己王爷闹别扭花样百出,让自己这负责安保的经常是有忙脚乱,这安全保卫工作也不是简单的事,本来都安排的好好的,这位临时又变卦了,经常弄的自己手忙脚乱的,可是还不能出差错,这些天,丁良感觉自己都快疯了。

苏萱也不理丁良了,对跟着的阿宝道:"备车,回家去看看。”阿宝笑着应了,看了一眼沉着脸的苏萱,臭着一张脸的丁良。

苏萱回到家,看见苏管家一

二百一十六章 红姑

在现代苏萱只是听说而已,没想到在这里,就真的遇到了一位,也不知道是老天青眼自己,补偿给自己的,还是就是机缘巧合让自己碰上了。

自己是个很惫懒的人,不耐烦记这些琐碎的事,可是目前自己身边的几个人,自己信任的没这能力,又这能力的又信不过。这次遇到一个有天赋,又魂不全的,是不是能为我所用呢。

想到这里,苏萱问,“你们交给傻官保管,问他他就告诉你们,如果别人问,他也告诉,然后把钱给了这个人,你们可怎么办。”

“不会的,傻官儿只认当初把东西交给他的那个人,也只告诉这个人的情况,别人是不会说的,也不会把东西交给别人。还有就是傻官儿从来记不错人。”二丫得意洋洋的道。

其他几个人也都点头附和,苏萱彻底放下心来,对阿宝说:"没想到傻官儿还真是个人才,倒夜香是可惜了,给他洗洗,换身衣服,以后就跟着我吧。”苏萱话一出口,二丫几个小伙伴都一脸的惊喜,一起给苏萱行礼。

阿宝也高兴的上前拍了拍傻官儿,“你小子是傻人有傻福,这次真的时来运转了,记的以后跟着公子,什么事都要听公子的,别人的话一概不要听快去见过公子”

“听公子的,公子是个好人”傻官儿跪下给苏萱磕头。

“公子,你别看傻官儿傻,心里也明白公子是好人呢。”阿宝眼中含着泪,也给苏萱磕头,替傻官儿谢苏萱。

苏萱点点头,没说什么,进了书房的院子,钩儿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二丫几个也一脸心虚内心忐忑的跟在后面。

“你们没听说过,‘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说的就是没人的时候,更应该对自己要求严格,这才是有修养的表现。你们也跟着吴xians学了不短的时间了,不要让我失望。”

苏萱扫了几个丫头一眼,二丫几个低头不语,钩儿下巴翘的高高的。苏萱的话,点到即止,她们毕竟是八九岁的小女孩,在现代还是父母怀里的宝儿,天真烂漫的年龄。在这里,她们就应该早点懂事,成熟起来,否则苏萱的娇纵同情和宽容对她们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这样的事,恐怕还不少,刚才我看苏管家都老了几岁,是不是你们气的?”苏萱停住进友邻斋的步伐,转过来看着台阶下的几个人,“不是,不是,和我们没关系,是外院的那帮人,气的苏管家。”茶儿连连摆手。

“看来真是有事,阿宝,去把外院的人都给叫来,就说我有话说。”苏萱吩咐道。阿宝立刻小跑着出去了,钩儿看了看,带着茶儿去友邻斋抬出一把椅子来,用帕子掸了掸,请苏萱坐下了。

苏管家先到,一刻钟以后,人们也都陆陆续续的到了。苏萱站起来看了一眼大家,道:"叫大家来,是想跟大家说,这个家里我在和不在,都要一样,你们都要听苏管家的管束,否则家里的规矩不都成了摆设,现在我就宣布,以后家里的下人,一应管束都交给苏管家,内院里我这就让金奴和玉奴回来m,以后犯了错的,不管是打罚还是让人牙子领走,外面苏管家说了算,内院金奴玉奴说了算。如果她们三个决定的事,你们也就不用来找我了。”

下面站着的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想这次公子可能是气的狠了,这次闹得也是太不像了。

苏萱说完,转身去了友邻斋,闻着屋里若有若无的中药味儿,突然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刘全儿还在家里养病,可是现在西间是空无一人,这都过了二十多天了,自己居然连这事忘到脑袋后面去了,实在该死,来到这里久了,自己是不是也染上了地主作风呢。

苏萱深深的检讨,看向阿宝,“刘全什么时候走的,可好利落了?”

“刘全在咱们这儿住了十天,能下床走动了,就执意要回去,我们也拦不住,就收拾了车马,送刘全回去了。大夫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幸亏刘全有功夫护体,刘公子也没踹到要害的地方,只是摔的不轻,内腹受了震荡,细心调养一段时间就没什么了。开始的时候以为是有内脏出血,观察了几日,发现没有。”阿宝为了让苏萱放心,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通,“刘全走的时候说,以后好了,亲自过来给公子请安。”

苏萱听了阿宝的话,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再说什么,又去内院看看。穿过竹林,踏上凌波桥,看见滴翠轩的门,打开着。

苏萱走近了,就听里面传来叮咚的琴声,断断续续,一会儿高亢,一会儿低涩难闻。苏萱走进去。

“我真笨,总也学不好。”章儿的声音。“哪能一下就学好,你这丫头也算不错的了,想当年,我学琴的时候,吃了多少苦。领悟不了就使劲练,死命的模仿,手指都破了,磨出血来了。要不是姑姑勒令我不许这么拼命,手要好好保养,我还拼命练呢。”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个小丫头出来倒水,看到院子里站着的苏萱,哎吆一声,又端着盆缩进屋里,然后出来跑到里头道:"章儿姐姐,公子回来m了,快出来”

正屋的湘妃竹帘子一动,章儿从里面跑出来,打起帘子,声音发颤的道:"公子回来m了,快进来。”

苏萱低头进屋,看到一个穿粉色纱衣,下着银红色百褶裙的**,正站在穿厅。苏萱上下打量着这个人,“见过苏公子,莫非苏公子不记得我是谁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二百一十七章 商谈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白帮主说这是公子的计划,让我只管来说服公子,只要公子答应了,他鼎力支持。”红姑长叹一声,无奈的道。

“我的计划,我的什么计划?”苏萱现在也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他只是隐隐的提了一句,说什么是公子早就计划好的,好像是什么来京城之前。”

红姑严重怀疑白秀才的说辞,这说了半天了,这位苏公子还云里雾里的呢,这如果是她的计划,那还用自己费这么多口舌,这苏公子虽然外面叫的响,那也是沾了戒色大和尚的光了,实际怎么样谁知道?

苏萱努力的想着,自己来平江以前跟白秀才说过什么,计划过什么。也就是头天晚上......苏萱蓦地想起自己和白秀才说话,当时白秀才一脸的嘲笑,没想到他却记在心里。

苏萱再看红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现在不要说了,让我想想,晚上如果有时间,我去你那里吧。”红姑不知道这话是哄自己,还是真的,但是也没办法,只好转身走了。

苏萱去东间坐着,自己本来觉得今天无事,休息一天,打算mintn战斗。

没想到回来m一趟全都泡汤了,这家里的事,比生意上的事,比商场上的事还让人劳心劳力,自己是不是天生是个劳碌命呢,苏萱悲催的想。

玉帝并没有听到苏萱的哀嚎,也没有给她多少时间的哀悼时间,“公子”章儿跪在苏萱跟前,等着苏萱的处罚决定。

苏萱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对章儿摆摆手,“喜欢学琴?干完了手里的活儿,就去红姑院子里学,这个院子,这个屋子,以后都少让人进来。规矩学了不是摆设,下不为例。”

章儿迷惑了,看公子和红姑娘的剑拔弩张,想到自己的处罚心都在颤抖,没想到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章儿磕了个头,下去了,殷勤的给苏萱端茶倒水儿。

苏萱在家里吃的午饭,让苏萱不知道的是,大厨房都炸了锅,一点准备都没有,这前院后院都挨了训,如果厨房再出点什么事故,那可是顶风作案,厨房派出去了三四个人出去采买,总算在饭点儿的时候把饭端到桌子上去了。

苏萱看着这八碟八碗异常丰盛的十几个菜道:"章儿,去跟厨房的说一声,以后就我一个人,吃饭没那么讲究,只要荤素搭配好了,四菜一汤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复杂。”

章儿记下了,等厨房接了碗碟回去的时候,跟厨房说了苏萱的意思,厨房心里都暗暗高兴。

苏萱吃过饭,就去凌波湖边上散步,湖边上绿树掩映,香风习习,湖里开满睡莲,一片片的荷花,犹如静卧在优美的旋律中,荷花,柔波,碧水,仿佛来自梦中,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优美,岸边的柳树如曲如歌,湖中的睡莲如诗如画。

苏萱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坐在了湖畔的石凳上,“公子,石凳上凉,去我院里坐坐吧。”苏萱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红姑。

两人一起去了红姑的院子,苏宅的内院的各个院子,都是团团的围着湖的,这个湖也不小,在湖的最西边,一个石头砌的院子,进去以后的色调是灰蒙蒙的,这是因为里面是青砖房,窗棂也是灰色的,怎么看,怎么像下人房,其实还真让苏萱想对了,这是原来宅子里,值夜的打更的下人管事,临时休息的屋子,苏萱来了以后,一切从简,就没有安排这些,大家本着充分领会领导意图的方针,把红姑安排在了这里。

红姑似笑非笑的看了苏萱一眼,把苏萱请到屋里。屋里的摆设倒是一应俱全,两个小丫头在屋里站着,看到苏萱来了,都很是惊讶,上赶着问好。

“公子说晚上过来,我想公子晚上未必有时间,正巧吃了午饭以后出去散步,碰上公子,就邀公子过来,还望公子不嫌我唐突。”红姑现在只像个小女子,而不再想一个风尘中人。

苏萱坐在临窗的炕上,红姑坐到另一边,小丫头上了茶,红姑挥挥手,“你们出去玩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两个小丫头屈膝下去了,红姑一直看着她们出了院子。

“田七,我周围还有别人吗,如果有,麻烦清场。”苏萱对着空气说,红姑愣了愣,然后一言不发的坐下。

田七嗖的一声落到院子里,然后跳到屋里,对苏萱道:"从进了内宅以后,我就连他们都赶跑了,我跟他们说好了,进了内宅就是我一个,出去的时候大家一起,否者里外都是我一人,他们同意了,公子尽管放心。”说完又嗖的一声不见了。

“公子身边倒也藏龙卧虎的,如果再要了我,就如虎添翼了。”红姑笑着道。

苏萱看了看红姑,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等笑声歇了,苏萱道:"既然想让我如虎添翼,那就把你的想法说出来看看吧,不过我提前告诉你,我没银子”

红姑也不矫情,“我不知道公子的银子差多少,我先说说我的计划,公子再说值多少银子,给多少银子。”

“公子,做青楼这一行,要看做什么档次的,如果做高档的,要两三年的时间准备,如果早中档的,只要选的地方奢华点,选姑娘调教姑娘只要一年就可以了,下面的我想公子是不会考虑的。”红姑道。

“我们开始费用就是买女孩子,买地方或者租赁地方的费用,女孩子买回来m的衣食住行,也没多少钱。”红姑细细的算计着道。

“红姑你说买女孩子多少钱?”苏萱问。

“这买女孩子就要去南边买,这一

二百一十八章 搬回

苏萱挥了挥手,想把耳边的嗡嗡声赶走,可是声音没有赶走,反而更大声了。“你们谁去,去了我就重重有赏”怎么这声音这么像丁良的声儿呀,苏萱迷迷糊糊的想,人也渐渐的清醒过来。

“丁大哥,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们难道是那么眼皮子浅,没看见过东西的不成。公子累了一天了,再说了,这才是公子正经八百的家呢,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公子难道不能在自己家住?难道丁大哥是这么当差的,吴王殿下睡着了,丁大哥都是叫醒的?”章儿讽刺的声音。

“好章儿,你丁大哥那是这个意思呀,我这不是担心公子的安全吗?快去把公子叫醒,就算大哥求你了。”丁良求饶的声音。

“吵什么?连觉都不让人睡了。”苏萱对着窗外道。外面叽叽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丁良,你也不用吵了,我今天不走了,安全问题不用你担心。”苏萱躺在床上道。

“公子你就饶了丁良吧,丁良那里还记着八十板子呢,公子就当可怜可怜属下,不然属下真的会被王爷打死的。”外面传来几声小声的笑。

苏萱也不说话,只躺在床上不动。丁良在外面是好话说尽,苏萱就如同老僧入定,最后丁良只好派人去吴王府跟吴王说。

吴王听了以后什么都没说,跟外面说,备车,去苏宅。吴王到了苏宅。苏萱正靠在床上看书,拿着一根毛笔在玉版纸上写写画画。

吴王拿过去看了看,苏萱的脸红了。吴王就看到上面一坨一坨的黑,像是刚开始学画画的人的乱画,写的字,吴王没有几个认识,吴王努力的看了看,好像看到有个什么,柳边×××波他×日时....后面的就说什么也看不清了。

“萱儿你这是写的什么,说了好几次让你把这字练练,你就是不听。”吴王看着苏萱道。苏萱看着吴王的阴阳脸,滑稽又可爱,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吴王让苏萱笑的不好意思,扭着头赌气不理苏萱。

“吴王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呀?”苏萱笑完了问。

“萱儿既然不回去,我就只好来陪萱儿了,给床被褥,安排个住处吧。”吴王道。

苏萱沉了脸,自己去吴王府住,是清客幕僚,吴王如果来自己这里住,事情就大了,说的好听点是徐儒下陈番之榻,二人秉烛夜谈,说难听点,自己就有可能是他的禁脔。

“我跟你回去吧。”苏萱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和吴王努力抗争。吴王看着苏萱掀开被子下床,叫小丫头进来换衣服,梳洗。吴王不自然的走到外面去了,二丫给端了杯茶来吃。

吴王吃了两杯茶,苏萱从里面走进来,身上披着斗篷,带着围帽。吴王起身,两人从里面走出来,乘车回吴王府了。

回到吴王府,府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吴王妃正正站在东厢的门口,焦急的打着转转,“小福子,王爷这么晚了出去,没说去那里吗?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回来m,王爷身边带了多少人?”杨氏问着小福子。

“王妃不要着急,吴王出去的时候是丁大跟着的,不会有事的。”小福子安慰着吴王妃。“王爷来了”小福子一声欢呼。

吴王妃匆匆的走到吴王跟前,“王爷,怎这么晚了出去,仔细你的脸着了风。”吴王妃道。“不碍的,王妃快回屋去吧,我一会儿再过来。”吴王跟王妃草草的说了几句,带着苏萱去了小跨院。

在吴王和吴王妃说话的时候,苏萱微微的把身子扭向了另一边。吴王带着苏萱回到了小跨院,芍儿迎上来给苏萱除去外面的衣服,苏萱则去了净房,吴王站在外面,不知道是坐一会儿再走,还是现在立刻就走。

芸儿这时候捧着苏萱要换的衣服过来,不知道是先给苏萱送过去,还是先去给吴王殿下端杯茶。

金奴和玉奴视若无睹的在厅上穿梭走动,给苏萱拿这个,送那个,芸儿把手里的衣服,交给了再一次经过身边的金奴,给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的吴王殿下端了一杯茶来。

“好好照顾你们公子,我还有事,就不坐了。”吴王看了芸儿一眼,吃了一口茶,回书房了。

芸儿吐了口气,呆呆的坐到一旁。苏萱穿着宽松的衣服,用软巾擦着头发,从净房里出来。

看了一眼发呆的芸儿,苏萱坐下道:"我跟你们说个事,现在我在吴王府住,家里也不能缺了人,这次回去,家里都乱了套了,没个人管束可不行,mintn金奴玉奴就回去,以后就管着家里的事,芍儿和芸儿跟着我就行了。”

金奴和玉奴一听就愣了,“公子这怎么能行,我们走了,公子身边连个人都没有”金奴一听就急了,玉奴也一脸不解的望着苏萱。

“我今天很累,就这么决定了,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芍儿和芸儿对苏萱的决定也大感惊讶,但是云里梦里的不知道苏萱的决定有没有深意,认真的看了苏萱一眼,也没有发言,表现的很谨慎。

金奴还要说什么,被玉奴拉了一下,也闭了嘴。“公子,晚上我和芍儿换换,我来值夜吧。”几个丫头看着苏萱点了点头,几人默默的安排着晚上就寝。

吴王回到前面,直接就去了东厢,对下面人说:"安置吧,我累了。”陈嬷嬷笑容满面的下去吩咐了,吴王妃虽然高兴,但是忧心忡忡的道:"王爷,这才几天,御医可是说让王爷禁欲一百天的。”

“从来没有看到把爷往外推的,安置吧,孤可不要三月不知肉味。”吴王调笑着。

王妃满面通红,

二百一十九章 前夕

“恩。”苏萱答道。“公子那我们说说话吧,今天公子不是还有话没说完呢吗。”金奴对mintn让她们会苏宅,以后不能在苏萱身边伺候了,还耿耿于怀呢。

“我是觉的你们都跟着我没什么用,家里也不能没人管,以后家里会人越来越多,事情.....事情也越来越繁琐,交给别人我哪能放心,外面以后有冯默他们这些小子,里头得有你们。芍儿和芸儿和你们不一样,虽然对我都尽心尽力,可是......可是终究不能跟你们比。”苏萱喃喃的道,“以后的情况什么样还不知道,万一那天.....我说的是万一那天我出入不是很方便了,外面不是还有你们呢吗,不让我们可就真的束住手脚了。”

现在金奴总算明白苏萱的用意了,这是信不过芍儿和芸儿,所以才让自己和玉奴出去,这么一想就高兴起来。

“公子放心,我一定把外面打理的好好的,不让你因为这个操心。我mintn就收拾收拾和玉奴回去”金奴豪情万丈,热血沸腾的道,“只是公子你,我们不在身边了,你可得好好照顾好自己,公子一向是个大大咧咧的,对什么都不在乎。公子的身体怕冷,冬天的时候.....”

苏萱让金奴老太婆似地唠叨弄的扑哧一声笑了,道:"行了,你和玉奴不在,我身边还是有一群人的,什么都不会断了缺了。”金奴被苏萱笑的不好意思,索性扭过身去,不理苏萱了。

第二天大家都早早的起来了,金奴和玉奴就收拾东西回了苏宅,苏萱也照例去了护国寺,护国寺的和尚们出来了十几个,早就在帐篷下面等着了,三三两两的香客,也有驻足观望的,也有过来询问的,当得知是护国寺得了一位大财东的支持,卖米,以解京畿百姓饱受高米价之苦的时候,大家既高兴又表示怀疑。

连京城的各大米铺两行都要无米可买了,护国寺能有多大的能量,大家都驻足不前,处于观望姿态,而且说是卖米,可是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看到一担米。

有人上前询问,得到的答复是米这就到,广场前面的人是越聚越多。吴王请的看场子的人,也都各就各位了,大声喊道:"买米的排队,上香的去寺里,请大家不要围观。”

喊了半天效果不大,只好派出几个人来挨个问,“买米吗?哦,买米呀,请排好队。”

“买米吗?哦,上香呀,那请进寺里,不然就烧不到今天的头柱香了,您赶紧里边请。”“买米吗?哦,闲转的,您可后点转,这儿人太多了。”一个一个的劝说,一个一个的询问,买米的排气了长龙,您要问我有多长,我也不知道,就是在这趟街上来来回回的盘了好几圈儿,把这条护国寺街都快堵得水泄不通了。

车什么的是一定过不去了,大家全都步行。与此同时蜀王府里也得了消息,来送消息的是蜀王一奶同胞的弟弟,成王殿下。

“四哥,四哥不好了,四哥不好了”蜀王刚吃过早饭,正在喝茶,“怎么说话呢,什么不好了,鸡猫子喊叫的”

“哦,四哥对不起,是我一时着急,说错了话。刚才我府上有人出去,听大街小巷都在说,护国寺卖米呢。”成王撩衣坐下,接过丫头端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拿出帕子擦了擦汗。

“护国寺卖米,他那来的米,就是化缘得来的,能坚持多长时间?”蜀王皱眉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是才听了这么个消息,就赶紧过来和四哥说说。如果有事情,还请四哥早想对策”成为忧心忡忡的道。

蜀王很满意弟弟的态度,对跟前的小厮道:"去请xians们过来,让如意来见我。”小厮应声而去。一会儿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走进来,对着蜀王和成王一抱拳,“属下见过二位王爷”

“如意,现在是有这么个情况,刚才老五过来说,现在大街小巷都在传,护国寺有米卖。我也是刚听说,情况不明,你去叫上几个人,看看护国寺的情况,是不是真的有米卖,如果有让人查查,米是从那里来的,护国寺卖多少钱一斤,背后之人是谁。”

蜀王说完,沉了沉道:"算了,不用查什么背后之人了,这种事情背后之人,跑不了九弟和那位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先查查再说。”如意领命走了。

“我最近确实心神不宁的很,没有一件事办的是顺利的。这个苏文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是轻视了,戒色大师收徒弟的那天,我就让蒋进试探了试探,东西收下了,人也没什么反应,事后也没去蒋进那里热乎热乎。我在护国寺和他说了几句话,可是有刘弈这个......这个混蛋在,什么也没说成,虽然赏了东西,但是看他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本王也没太放在心上。直到他打官司,我一直冷眼旁观,想着到时候伸个手儿,让她领我个情儿。可几个月后,我才看出他有些不同凡响,想出手也用不着了,只好顺水推舟的说了两句,算是表示了表示,不过这顺水的人情,人家要不要都说的过去,倒显得本王小家子气了。”蜀王回忆着苏萱在他心目中的转变历程,成王一声不吭。

“我有心上门结交,可是总被老九给搅合了,官司一打完,几个人就去了九龙潭,消失的无影无踪。等回来m以后,我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生辰宴的借口,可是没说两句话,就又被老九糊弄走了。而且平江那边的消息也传回来m,让我不由的重新给她定位,我大概才知道,老九为什么这么着紧一个黄口小儿了。”蜀

二百二十章 纷乱

这些都一一安排了人做。这些天冷眼旁观着,不管朝堂上吵的多厉害,父皇都不动声色,如果是平时,怎么也会多去母妃宫里几次,召见自己聊聊家常,和几次茶,以示安抚,让自己担心父皇有什么后招,

可是上上下下的人手都说,只是老九可能在父皇跟前说了什么。父皇这些日子除了上朝批折子,什么都没做。

只是去皇后娘娘那里的次数多了,自己母妃那里几乎就是没有去,可是这又有什么要紧,关键是这次自己能赢了。

父皇或许还指望这刘家呢,只是这些年刘家的怨气可不是一般二般的,这事老九要想做成还是嫩了点,这可不是什么聪明不聪明,胳膊有多粗,就可以办成的,这可是商界上看不见的厮杀,杀人不见血,和真刀真枪比起来,这个也不在其下。

没有千百万两银子,别想成事。这几天早就安排下人手去了,只要户部的银子一有异动,保管没有老九好果子吃。

蜀王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又细细的想了一遍这计划,万无一失。要说自己没想到的就是苏萱这,别说她是小公明,就是赵公明转世,想筹集这么多银子,也没有自己不知道的。

京城有钱的勋贵人家,苏萱是不认识的,老九是不能去的,然后就还剩下一个途径,那就是钱庄。

这些日子京城的钱庄都没什么大笔的银子支出,如果有,没什么能瞒过自己的。这次倒要看看谁还能翻得过盘来,父皇要想要面子,就乖乖的立了自己的储君之位,如果死要面子那也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这些年外祖家累死累活的给他挣银子,还处处遭父皇打压忌惮,母妃也整天为自己和老五提心吊胆,跪完了那女人,又看父皇的脸色,以后一定要让那刘家的女人给母妃跪着,让刘家出的几个孽种给自己和母妃磕头。

蜀王换了一口气,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老五你先回去,这几天多留着些心,不管是听来的还是看到的,都让人过来说一声,你先回去,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有消息传过来。”成王想了想也是,最快也要三天传过消息来,于是也告辞走了。

“这些日子苏公子还在护国寺学习**吗——这是苏萱去护国寺办公,对外的说辞?”蜀王问刚刚进屋的小厮,“是。”那小厮答道。

蜀王没有接着说话,那小厮给蜀王换过茶,就要下去,“你去内院一下,告诉吴夫人,就说我晚上去她那吃饭。”

苏萱在护国寺的禅房里焦急的踱着步子,篙子说快的话天黑的时候,粮食就能到,可是都关了城门了,粮食也没有到。篙子说最迟shanwo也能到,可是这都中午了,粮食还没运来,外面排队的都满满一广场了。

冯默看着苏萱不停的在地上走来走去,知道公子是着急了,自己何尝不着急,一旁篙子头上的汗珠子都冒出来了,看了看冯默,“冯小哥要不我去外面看看吧,看看是什么情况,粮食什么时候能运到,我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情。”

冯默看了看苏萱,对篙子点了点头,篙子快步从里面走出来,快到护国寺山门的时候,看到有一个穿着劲装的人,正在外面下马,马缰绳也不栓,一扔就往里走,“这位小哥,我找苏文苏公子,请问苏公子在那个禅房。”

“你是......”篙子疑惑的看着这人,那人拿出自己随身的腰牌,给篙子看了看,“我是吴王府的护卫,王爷唯恐公子着急,让我来提前说一声,粮队遇到车队,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现在进了城,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让我来跟公子说一声。”

那人声如洪钟,嗓门还特别大,附近听到的人不少,广场上的人就一阵骚动,烈日下晒的都快中暑的人们,精神也为之一震。篙子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嘴里一连声的道:"多谢王爷了,这位大哥请跟我来。”

篙子是在水上讨生活的穷苦之家出身的,根本不认识字,刚才这护卫给自己看的什么牌子,上面写的是什么,篙子压根儿就不知道。

现在听那人的口气,是吴王府的无疑了,篙子把人带到苏萱门外道:"公子,吴王府的来报信了。”丁良几个都在外面站着,看了看那人道:"孙晋,风尘仆仆的,这是从哪来呀?”孙晋刚要说话,就听里头让进呢,赶紧跟丁良拱了拱手,大踏步的进去了。

“孙晋,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怎么这么晚才进城?”苏萱道。“粮队昨天就到了离城门二十多里地的地方,实在没办法在城门关的之前进城,于是就在外面的车上,大家凑合了一晚上,索性不是冬天,除了蚊子咬的厉害外,别的倒没什么。王爷吩咐属下,让早晨出城去接接。也是属下大意了,想这离京城还有二十多里,还能有什么事?早晨吃了早饭,带着十几个人就去了,没想到还有比属下早的呢,一家娶亲的,因为路程不近,一大早,一开城门就出城了,和粮队遇上了,人家又是请吃东西,又是说话客气,让粮队给让让路,人家这是大喜事,人家娶亲的说什么不能走回头路,不能让前头顶了头,不能......反正一大堆破规矩,粮队的管事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这不就耽误了一个来时辰,我们去了也是干瞪眼没办法,我看都快午时了,怕公子不知道情况,就先过来说一声。”

孙晋说的是又急又快,噼里啪啦的这么一说,苏萱的脸色也好了不少,“孙护卫辛苦了,情况我都知道了,下去歇歇,喝口

二百二十一章 处置

洪远安排几个师兄师弟卖米,自己则火速跑去找苏萱了。现在苏萱还正看着米粮入库呢,看着满头大汗的洪远从远处跑来,苏萱就有不好的感觉。“师叔祖.....师叔祖.....山门外乱起来了,那些维持秩序的喊话人们都听不见,再不想办法,就要出事了,阿弥陀佛”洪远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萱的心里一紧,立刻就往山门处赶,走到半路上突然停住了,大家都不知道苏萱是怎么了。

苏萱的脑袋上也见了汗,站在原地脑袋飞速的转着,现在自己出去能管什么用,自己的嗓门儿也没有比谁大,身体也不比别人强壮,如果有个高音喇叭就好了,把广场上的声音都压过去,让他们都听自己的,可是关键是没有,那怎么办,怎么办。

苏萱抬头四下看了看,对洪远说,“洪远你先去外面看着,我一会儿就道。”说着跑走了。洪远看着苏萱跳脱的背影,眨了眨眼,双手合十,连颂了两遍佛号,就赶紧去山门外面了。

现在是维持秩序的组成了人墙,一边和买米的说,一边防止人们都涌上来,前面的还明白点,可后面的不知道情况,看到组成的人墙,还以为不让买米了,就拼命的往前挤。

买米的小和尚们,在寺里清静无为惯了,那看到过这场面,大家心里都有些害怕,称米的手都有点发抖。

有人已经开始往后瞄了,一会儿大家如果冲过了,好往寺庙里跑。当——当——当——护国寺的大钟响了起来,现在不是未时左右吗?护国寺的大钟怎么响起来了,出什么事了。

卖米的买米的都停了下来,广场为止一静。山门里出来两队小和尚,主持仪式的阵势,最后是抬着桌子和凳子的出来,戒色大师身披大红袈裟,手拿禅杖,从里面缓缓走来。

两个小和尚把桌子和凳子放到门口,戒色大师让小和尚扶着,踏上凳子,站到桌子上,人们全都伸着脖子看,不知道一项德高望众的戒色大师要干什么。

“各位施主,现在护国寺卖米,因为现在的数量有限,所以只让每人买二斤小米,这样可能有的人家不太够吃,但是也比没有强吧,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大家理解,听维持秩序的人说话,在广场上请大家不要说话,不要推挤,否则这么多人容易出事故,大家能做到吗?”不跳字。戒色大师大声的喊道。

“能”人们的声音如奔雷般在广场上空响起,戒色大师微笑着点点头。人们也不挤了,都开始安静的排队买米,人们惊奇的发现,护国寺给的斤称是真的十足十的,尽管后面有许多的不确定,可是此时此刻人们心里都酸酸的。

护国寺的主持方丈,那是出入皇宫,是皇上和显贵们的座上客,今天为了自己这些命如蝼蚁的黎民百姓,却自毁形象。

人们买了米,经过戒色大师的桌子前面时,都跪下磕头,戒色大师合十还礼。因为今天卖米的时候就不早了,又乱哄哄的闹了半日,后面买了一个多时辰,太阳就落下去了,广场上的暑热就退了不少。

这时候就听到广场中间的部分,忽的一阵骚乱,怎么这刚刚好,怎么又要乱起来?苏萱心里犯嘀咕,就看到维持秩序的人跑过去,几个人蹲下不知道干了点什么,就有一个人跑过来道:"启禀大师,启禀公子,没什么要紧的,是一个人这些日子吃不饱饭,身体孱弱,又中暑,晕过去了。”

苏萱连忙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了几颗人丹,交给那人道:"我这里有几粒人丹,你去给那位晕倒的含在嘴里。”然后回头对冯默道:"去里面端碗水来。”

冯默转身往里走,苏萱看了看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道:"回来m,去提一桶水来,有口渴的都可以喝。”冯默在原地转过身,躬身听着,听完接着往里走,不多时,提着一桶清水出来,上面放着一个瓢,然后慢慢的在广场周围一条队伍一条队伍的转,所到之处,人们都是人们感激的目光,大家都拿起瓢喝水,然后轻轻的放下。

一桶水从头还没转到尾,水就完了,冯默说了声稍等,就接着进寺里去打水。

戒色看了看,对身边的几个小和尚道:"你们也一人去提桶水,冯默一个人忙不过来。”几个小和尚也去提水了。

“公子,我看后门儿的粮食,得半夜才能完事儿呢,因为差事办的不好,那个天津来的管事什么都不敢说,刚才一个兄弟悄悄的跟我说,他们就早晨吃了几口烧饼,一天都还没吃东西呢。”丁良总后门过来道。

苏萱看着丁良,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丁良你看我不是很凶吧,他们至于那么怕我吗?我刚开始确实不高兴了点儿,但是......算了,算了,你去后门让弟兄们休息休息,看看有多少人,让寺里的厨房给做点东西吃,因为是在寺里,不好给大家别的吃,等卸完了车,我再请大家好好吃一顿,银子我来出。”

丁良心里说,这和你长得凶不凶有什么关系,你现在都不知道你有多大的能量,连他们帮主都听你调遣,他们这些小喽啰算个球呀,当然怕你了。

丁良去护国寺的大厨房,跟主厨的崇武大和尚一说,崇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这可是小师叔说的,现在谁不知道小师叔本领高强,护国寺虽然是香火繁盛了几百年了,可是多个人罩着有什么不好,连主持方丈都对小师叔言听计从的,自己算个吊呀,敢不听小师叔的。

崇武掀开蒸笼,里面是一屉一屉

二百二十二章 闲谈(一)

“这个让我想想办法吧,现在天气这么热,可不要再出现中暑的了,mintn去药店多拿些防暑的药材,让厨房熬了,然后给外面的人饮用吧。”苏萱一脸疲惫的道。

“师弟,你可要注意身体,这件事情可是还长着呢,而且全靠你了。”戒色大师担忧的看着苏萱,禅房内油灯如豆,应着苏萱的脸忽明忽暗。

“师兄我没事,倒是你,都有了年岁,今天也在太阳下晒了半日,让萱儿着实的过意不去。”苏萱灵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注视着戒色。

“无妨,你师兄我的身体也不是纸糊的,不要多想了,去休息吧。”戒色对苏萱说,苏萱点点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回到自己的小院儿。

苏萱虽然困顿之极,但是就是睡不着,今天的混乱绝对不是有人捣乱,就是还是秩序有问题,开始的时候自己觉得安排了维持秩序的人,就应该没事了,可是事到临头才发现其中的纰漏,维持秩序的人少,根本就忙不过来,喊再大声也没用,广场上的嘈杂声,早就把任何声音都吞噬其中了。

还有广场上还有好多只留的人,这些人买了米以后也一时半会儿的走不出去,这可如何是好?这里不是平江,是京畿重地,稍有不慎就会出乱子,自己现在办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行走,吴王殿下虽然支持自己,但是又不能亲自出面,只能给自己一些暗下的帮助。

那些被自己打破了如意算盘的人们,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过不了多久就会如洪水猛兽般的反扑过来。

在现代有国际资本,在这个时候没有国际,国家资本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们都是贪婪的,嗜血的,自己初来乍道,没有深入的了解情况就就大干快上了,这分明就是敌暗我明,不行一定要把大概的情况了解清楚,吴王深藏不露,蜀王笑面如来,这都是假的,自己一定要知道点什么。

苏萱用手托着腮,盯着眼前的烛光,想着想着就闭上了眼睛。茶儿一直在外面守着,时不时的过来看看,现在看苏萱坐着睡了,悄悄的走过来,满眼的心疼,自己人小怎么才能把公子弄到床上去呢,如果这么坐着睡一宿,根本就解不了乏,叫醒公子那会不会把公子的瞌睡赶跑了呢?

正在茶儿左右为难的时候,就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茶儿吓得汗毛都立起来,张口就要尖叫,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

这人.....这人自己好像在那里见过,对了是爷爷领回来m的那个死人脸,茶儿眨了眨眼睛,他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进来的。

田七才不管茶儿怎么想呢,只要不叫就行了,田七走到苏萱身边,伸手把苏萱抱起来,轻轻的放到床上。

茶儿赶紧过去给苏萱脱了鞋子,田七已经把苏萱的外衣脱了,顺手给盖上被子,“别的就不用脱了,这样很容易把公子弄醒,好好值夜就是了。”田七对茶儿说完,一下就又消失不见了。

茶儿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熟睡中的公子,是那么的安静,那么的恬淡,和白天的风风火火根本不是一个样子,茶儿慢慢地移开眼,走到窗前,把桌上的灯拿到外面去,自己也在外面躺下了。

苏萱一觉睡到大天亮,一晚上连身都没翻一个,醒了以后浑身酸痛。看着外面的天色,苏萱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茶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茶儿快步进来道:"辰时了。”“怎么这么晚,护国寺没有做早课吗?”不跳字。苏萱边下床,边问。

“不会不做早课吧,虽然我们用了几个和尚,但是那才几个人,那些大和尚都还在呢。”茶儿皱着眉道。

“什么呀,我是问今天难道没敲钟?我怎么没听到。”苏萱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茶儿,“哦——原来公子问的是这个呀,当然敲钟了。只是公子太累了,昨天都子时末才坐在椅子上睡了,还是田七把公子抱到床上的呢,不然茶儿可没有力气把公子弄到床上去。”茶儿一边给苏萱穿鞋,一边和苏萱说这话。

苏萱整理衣服的手,顿了顿,“那你是怎么个我脱得衣服。”“那里是我,田七好厉害,我都没注意,他就给公子把衣服脱了,还给盖上了被子,要是我笨手笨脚的,说不定就把公子惊醒了。”茶儿笑着说。苏萱抚了抚额,无奈的看了看茶儿,没有说什么。

苏萱穿戴好,洗漱了,迈步就往外走。“公子,公子,你还没吃早饭呢”茶儿急的在后面喊。“到前面去吃吧,给我送过来。”苏萱头也不回的走了,茶儿跺了跺脚,把食盒里的东西,让阿宝拿到苏萱办公的禅房去。

苏萱先去山门外看了看,买米的还是人山人海的,一点少的迹象都没有,苏萱把维持秩序的头儿叫来,告诉他们派几个人去东西街口,让她们说在东街口进来排队,买了米的去西街口走,并让每个买粮的队伍前头,派一个人说,“买了粮请往西街口出去。”态度一定要和蔼。

苏萱这么一说,那给个维持秩序的就跑了一个全场,把苏萱的话都传达了一遍,分了几个人去东西街口,安排每个卖粮的桌子旁,都有一个人再说一次。

一个时辰以后,广场上虽然还是人潮涌动,但是已经好多了,买了米的自动去西边走,来的人去东边排队,东边是许进不许出,西边是许出不许进。

因为苏萱在办事情,冯默阿宝也不好说话,丁良是知道苏萱早晨没吃饭的,现在看都差不多了,就过来请苏萱去吃饭。

苏萱点点头,大家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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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三章 闲谈(二)

经过吴王的时候,吴王一把拉住了苏萱的手,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咬牙切齿的对苏萱道:"你想知道我愿不愿意做皇帝干什么?告诉你有什么用。”

“没什么用,如果你想做皇帝,苏萱不才,我现在想我可能能帮到你,如果不想,就当我没说,我只管踏踏实实的挣我的银子就是了。”

“现在父皇让我做事,我想也是看重我的意思,以前是不敢想,现在说实话有点想了,你跟我说,怎么帮我。这样的话,你也不是说了一次了,不要跟我说放你自由,让你跟了那个人,这样的话,我可是不想听。”吴王霸道的道。

“你少以小人之心多君子之腹,我说了帮你就是帮你,我只是让你跟我说说你各位哥哥的势力范围,这样我也可以更警觉些,到时候别好死不死的撞到人家的手里去,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苏萱推开吴王,就要从他腿上下来,可吴王并不松手,“让你这么一说,我想了想,我还是很有机会的。”吴王笑呵呵的道:"我的那两位哥哥不用说,我们的实力是一样的,这要看母后父皇还有我那几位舅舅更看好谁,这个不用想了,我只要好好办差就行。四哥和五哥都是何贵妃所出,他们也会选一个支持,他们厉害之处就是掌管着我大齐半壁的财富,这个让父皇都深深忌惮,何况是我,后面的哥哥母妃出身低微,没什么可说的。”

吴王细细的想,完了看着苏萱道:"让萱儿这么一说,我并不是没有什么机会,而是很有机会”

“我让你告诉我蜀王殿下这边的财团,比如那家商行是受他们家调动的,那家钱庄是他们家开的,等等越多越好。”

吴王深深的看着苏萱,“要说这个,我不在行,张xians知道的最清楚,可是人现在在南边,要不要我写信让他回来m,给你细细的讲讲。”吴王道。

“不用,我只要知道大概的就行,不用知道的特别详细,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了。”苏萱垂着眼皮儿道。

这不是都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什么事情知道的越详细越好吗,怎么到了苏萱这里就全不灵了?吴王疑惑的看了看苏萱,道:"据我所知何家最大宗的生意就是粮行,但是这不是他们家嘴赚钱的生意,最赚钱的生意是钱庄,何家是四海钱庄最大的股东,生意遍布大齐南北。还有就是何家子弟在大齐各处开的酒楼饭庄,青楼ji馆,可以这么说,天下的生意都有何家人的涉足。”

吴王说完看着苏萱,“我这么说可行,我所的这些大概是所有大齐人都知道的。”

我就不知道,苏萱心里嘟囔了一句,道:"恩,行,很好,我就要你这样的介绍。”苏萱道,“还不让我下来,我早饭还没吃呢。”

“早饭还没吃呢?”吴王很是惊讶,而后面带怒色道:"不是跟着人吗,他们是怎么伺候的,就是人都死绝了,不是还有丁良在吗?”不跳字。吴王越说越生气,对外面大声道:"丁良”丁良听着这口气,就先打了一个寒战,立刻跑进屋里,“王爷有什么吩咐?”

“我说你这人怎么不让人说话呢,我没吃早饭是因为起的完了,有忙手头上的事,这些都是耽误不得的,所以才没吃早饭。我回来m本来是要吃早饭的,你又拉着我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在二人面前站着的丁良,极力的忍着笑,敢说王爷说话是叽里呱啦的也就面前这一位了。吴王让苏萱抢白的浑身不自在,也没有办法,原来耽误萱儿吃饭的人是自己。吴王让丁良退出去,对苏萱道:"好,既然我耽误了萱儿的早餐,那我加倍补回来m,我请萱儿大吃大喝一顿好的,行不行?”

“恩,这还差不多,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次了。可是这里我又不放心走开,我们能吃......”苏萱说道这里,突然想起天津来的运粮的人们,昨天自己说了好好请他们吃一顿,昨天的炸酱面虽然吃得过瘾,可那毕竟是只有一两银子的东西。

“冯默”苏萱也对外面喊,看着进来的冯默,“昨天我说请天津分舵的弟兄们大吃一顿,可是总没时间,今天也有些事情走不开,你带着兄弟们去吃一顿吧,然后不要在外面逗留就把他们带回来m,你可明白。”冯默郑重的答应了。

苏萱和吴王从护国寺的侧门出来,走在街上,“想吃什么?”吴王问。“我也不想吃什么,平时什么没吃过?我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一会儿。”苏萱道。

吴王心疼的看着苏萱,“不要把自己弄的那么累,你要学会指挥别人,父皇管着这么大一个国家,如果事必躬亲不累死了?”

“我们也不要去远处了,免得一会儿有什么事,他们找我们来不及。护国寺的素斋做的不错,我们就吃这个吧。护国寺街上不是有一家专门卖护国寺斋菜的吗,我们就去那家吧。”

这本来是苏萱心情不好,懒得和吴王逛街下馆子,到了吴王殿下的眼里就成了敬业和过劳的铁证,这就更让吴王殿下有了,好好感谢和补偿苏萱的念头,“萱儿等忙过这阵子,我就好好陪这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苏萱听了这话,抬头看着吴王,吴王的脸红了,扭头不自然的看别处。

“为什么要你陪,我自己不会去吃去玩吗?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你也就这点品味了。”苏萱道。

吴王殿下一腔的柔情蜜意,满脑袋的蜜意柔情都让苏萱一句话,

二百二十四章 恐吓

“你说的我都明白,知道归知道,可是看到了还是会......”苏萱落寞的道。

吴王什么也没说,苏萱虽然才智过人,但是终究是女孩儿心性,如果是个心狠手辣的,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让自己要挟了,其实自己要挟苏萱的东西,再别人看来都不值一提,但是苏萱就是介意,就是心软了。

两人各想个的心事,一路溜溜达达的回了护国寺。以后的几天都风平浪静的,天津分舵的在吃了冯默请的大餐以后,启程回天津了。

米粮还是两船两船的运来,不多也不少,差不多够京城附近的百姓一天的口粮。这米卖了几天,苏萱就又增加了几个帐篷,卖的米也有所增加,买米的百姓也学精了,不是一人限购二斤米吗,那就把家里闲着的人都拉出来排队,这不就买的多了吗?

苏萱对傲儿打听来的消息,每次都是淡然的点点头,傲儿一幅心急火燎的样子,他们这么做,是作弊,不听公子的指挥,公子怎么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苏萱看傲儿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忍的很辛苦。自己现在是有很多米,可是不制造一个米粮供应紧张的假象,怎么以慈善的名义,把百姓的钱圈到自己口袋里。

蜀王殿下那边就快知道真相了,但是反应过来的时间没有两个月是不行的,这次他们能不能收到足够的米还不一定呢。

半个月后,蜀王收到了南边的来信,蜀王一看就蒙了,什么现在南方大部分地方已经无米可收了,广州等地的米也被收了大半,如果现在收米的话,在原产地都六七个铜板一斤了。

如果走漕运过来,那就得翻一番的价钱,到了北方就得卖十一二文一斤,和平常年份的七八文一斤比就高了两成多,这就是说这次是亏定了,补救与不补救,就是是亏多亏少的问题,如果放着不管,不做米粮生意了,那自己也亏不了。

可是这可是国之命脉,米粮生意不管亏多少,都要握在自己手里,这个霸盘一定要做下去。重中之重的问题,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让苏萱停手,如果不停手,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请胡典乐过来”蜀王对外面道。王府的典乐胡楠很快就过来了,“你去护国寺一趟,就说我有事请苏公子过来一叙,事关重大,望她一定前来。就说不管多忙,都要过来,是关于我上次送她的那套玳瑁首饰的事情。”蜀王端坐在大条案后面,对胡楠吩咐道。

胡楠拿了蜀王的名帖就去了护国寺,连日的忙碌,许多的事情总算步入正轨了,大家也都做的熟悉了,不再用苏萱那么操心了。

前门大街上的米铺也开业了,卖的都是糙米,但是价钱比别的米铺整整少了三文钱,这都快饿死了,谁还管是精米糙米,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米铺的糙米是不限量的,这样抢购的人也大有人在,现在不限那谁知道以后限不限呀,以后还有没有呀,先抢到手里再说。

虽然大家都能看到一队一队的两车进城,但是还是不敢肯定真的有许多粮食。因此抢购依然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这天苏萱正在护国寺的厢房看着账房xians算账,阿宝跑过来说蜀王府的胡典乐来了,苏萱知道演出就要开始了。

说了一声请,就亲自迎了出来,“胡大人,好久不见。”胡大人也抱拳还礼,两人说说笑笑的去了禅房,“我这次来,是王爷想请公子过府一叙,说什么是关于上次送的玳瑁首饰的事,下官也不太清楚。”胡典乐跟苏萱说了来意。

“胡大人不是我不给蜀王殿下面子,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能过去,你看看我这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什么都得管,我抽个时间,一定亲去蜀王府。”胡典乐得了肯定的答复,看这里乱糟糟的,也没有多呆,就回去复命去了。

“你说苏公子说,抽时间过来?他现在忙得很?”蜀王盯着胡典乐道。“是,苏公子是这么说的,下官也是看苏公子那里忙乱的很。”胡典乐看着蜀王的脸色,心里惴惴不安的道。

“好,好,我倒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蜀王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就让胡典乐下去了。

一连几天苏萱也没有动静,蜀王按捺不住,亲自到了护国寺,也没让人通报,就直接闯了进去,“苏文苏公子,好大的架子。”

蜀王进到苏萱办公的禅房,看到苏萱正在桌上写写画画,上面一团一团的黑,说是字吧,自己一个也不认识,说不是字吧,还横竖撇捺全都有,就是这么一个山间女娃,坏了自己的大计,让自己功亏一篑,蜀王这么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苏萱抬眼看了看蜀王,“不告而入,蜀王殿下让苏萱怎么说。”

“行,苏萱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本王找你是有事情跟你谈,让你的人都出去,本王给你留点体面”蜀王居高临下的道。

“蜀王殿下会给我留体面,那苏萱不胜感激,你们都出去,我倒要看看蜀王殿下跟我有什么要谈的。”苏萱也毫不示弱的道,一想起上次赴宴,蜀王让个色狼检查自己的身体,就怒不可遏。

苏萱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湖笔扔到桌子上,把刚刚写好的东西全都染成了黑色的一坨。“现在人都出去了,蜀王殿下有什么要说的,就赶快说,我忙得很”苏萱坐下道。

“我想知道萱儿手里现在有多少粮食,我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价钱,然后都买下来。”

“我手里的粮食要多少有多少,不知道蜀王殿下打算出

二百二十五章 妥协(一)

蜀王一出来,就看到丁良靠着门口站着呢,蜀王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苏萱的心里确实像蜀王说的那样,并不平静。自己一直是以男子出现的,虽然自己并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但是无可否认的是所有人都当自己是个男子,自己也并没有否认这个事情,今日一但被揭破了,自己面对的将是什么——苏萱不知道。

蜀王从苏萱的禅房出来,在院门外站了站,道:"走,去拜见护国寺方丈”

蜀王到了戒色大师的方丈室,一方小小的院子,在烈日的烘烤下,门口的两排柳树蔫头耷拉脑的,门口的小沙弥也站到了门洞里,低头看着蚂蚁打架。蜀王也不用小和尚通报,就直入方丈室,对戒色大师笑道:"大师好久不见了,最近可进宫给父皇母后讲过经?”

“不瞒蜀王千岁,最近王爷也看到了,寺里忙着卖米,我也跟着忙了这么长时间,这段时间还没有进过宫。怎么蜀王千岁想听老衲讲**?”戒色笑呵呵的道。

“我是听外面有传闻,说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是个女子,本王一时好奇,特来跟大师念叨念叨。”蜀王紧紧盯着戒色大师。

戒色闻言一愣,道:"不知道蜀王千岁是听谁说的?”

“谁说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别是真的。”蜀王洋洋得意的道,“大师千万不要被苏公子雌雄莫辩的外貌给蒙骗了,苏萱一副乖乖兔的样子,这次大师可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了。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可如何是好,大师的一世英名将毁于一旦......”

蜀王还要接着说下去,就听戒色大师高诵佛号,“阿弥陀佛蜀王千岁误会了,这件事因为是先师托梦,戒色也知道兹事体大,所以许多年前就跟皇上说了,皇上说既然是家师遗愿,又是我护国寺之事,让贫僧裁夺着就是了。因为萱儿一直以男装示人,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苏萱是男子也就不以为怪了,其实老衲和皇上早就知道,阿弥陀佛”戒色大师连诵佛号。

蜀王一下呆在那里,这可是自己费尽心机的,查了半年的顶级机密呀,哪知道人家一句话,地球人都知道。

自己就和傻子似的查东查西,瞒这瞒那,原来人家一开始就知道了,怨不得苏萱那么的有恃无恐,是不是还巴不得自己去告一状,或者跟大家说明一下,免得别人总误会她是个男子。

今天这乐子可是大了,蜀王半天才从大脑当机的状态,慢慢的调整过来。戒色大师看着蜀王的摸样,微微一笑。

“原来大家都知道苏萱是女孩,只有孤不知道,实在是惭愧,惭愧。”蜀王木木的道。

“呵呵,也不怪蜀王千岁误会,恐怕误会的还不在少数,我每每跟萱儿说起此事,她都满脸的不在乎,说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知道的早晚也都会知道。”戒色大师说起苏萱来,一脸的慈爱之色。

蜀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又随便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道:"大师既然俗事繁忙,本王就告辞了。”

蜀王失魂落魄的走了,跟着打探消息的阿宝,一溜烟的跑回去道:"公子,那个讨厌的蜀王走了。”

“走了?这么快就走了?”苏萱也整理了整理衣服,去了方丈室。

“师叔祖,师父请师叔祖过去。”门口的小沙弥道。苏萱笑着点点头,推门进去了。

“师兄,那个自命不凡的蜀王怎么说的?今天的事,让师兄为难了”苏萱恭恭敬敬的给戒色行礼。

“没什么,意料之中的事,还能说什么,说老衲有欺君之嫌罢了。呵呵,老衲还是亲自告诉他,皇上知道此事,他一下就愣了,然后就如丧考妣的样子。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就走了。萱儿,你也要做好准备,以后要如何应对,如果让他捅出来,你以后的行走或多或少都会些不方便。”戒色大师不无担忧的道。

“师兄放心,既然皇上都知道这事了,皇上会妥善处理此事的,他用这事又不能压制于我,把这件事说出来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失去了一枚好棋,他不会这么傻的。”苏萱和戒色大师说了说最近的情况,喝了杯茶,又回前面去了。

看着苏萱飘逸的背影,戒色大师久久不能回神,“师父,你说的没错,她确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得此女者,得天下。”门口伺候的小沙弥,回过头来对着戒色道。

蜀王回到蜀王府,就召集幕僚来书房,跟大家说了这件事情,“孤本本以为这是她的罩门,没想到什么都不是,这件事,看来九弟一早就有了防备,一开始就没有打算隐瞒,况且他也知道这是纸里包不住火的事,所以一早就在父皇哪里报备了。为什么孤到现在才知道他们知道呢,本王和母妃在那些狗奴才身上花了大把的银子,原来都是扔到狗身上了。到了关键时刻,竟是一点用也不管,报上来的全是争风吃醋,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蜀王气愤难平的道。

“父皇知道也就罢了,为什么九弟和孤不一样,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书父皇偏心,为什么不提点孤一下,为什么,何家的血脉就这么让父皇讨厌吗?刘家的血脉就那么高贵吗?”不跳字。

蜀王犹自气愤难平,就不想想,是谁到处给他父皇出难题使绊子了,总这样,皇上不偏心都对不住自己。,

“王爷,王爷在此关键时刻,可不要自怨自艾,这件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护国寺的一件家事而已。我们现在最紧迫的,就是这粮食这件事如何处理,我们一定要采购到粮食,

二百二十六章 妥协(二)

“何灵,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和何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可以孤当然愿意把他们一次打的万劫不复,只是这次不同以往,他们有父皇撑腰,我们又要和这件事撇开关系,明里说不上话,使不上劲,因此孤还是愿意稳妥点。他们得了先手,这次得了利,下次孤让他们加倍的吐出来。不要再采购粮食了,把我们手里的粮食都底价抛了,我们成不了事儿,他们也不要想挣到钱,不管是苏萱还是九弟都不行。父皇不是要京城的米价降下来吗,孤就带个头儿,看看九弟是不是也得降下来。我倒要让京畿百姓,和满朝文武看看哄抬京畿米价的到底是谁,是我蜀王,还是另有其人。”蜀王心力憔悴的道。

大家看蜀王想的很明白,也就没再说什么,都三三两两的走了。

“王爷,这是吴夫人送过来的降火生津的甜汤,说今天王爷奔走了一天必然劳累,和苏公子谈了一天的话,必然肝火旺盛,所以才给王爷送了这去火生津的甜汤。”蜀王的贴身小太监过来低声说。

“恩,她说的一点都没错,看来还是丽娘还是很了解她的这位手帕交的。好,今天晚上就还去吴夫人处,孤要和吴夫人好好聊聊。”

蜀王喝了一口吴丽娘给精心准备的甜汤,理了理脑子里乱糟糟的线头,现在一定要稳住阵脚,这就当做大战之前的一次小小的试探吧,短兵相接,但是大家都一触即回,真是可惜了,蜀王摇摇头去后宅温存去了。

蜀王前脚从护国寺走了,后脚吴王殿下就到了,推门进来屋,“萱儿,四哥跟你怎么说的?”吴王紧张的道。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问我干什么?这不愧是兄弟,一个两个进来都这么没礼貌”苏萱翻了翻眼道。

吴王愣了一下,“他也是这么闯进来的?”吴王皱着眉头道。

“你四哥让我五文钱一斤,把我手里的米粮都卖给他,否则他就把我是女儿身的事,公诸于众。”苏萱调侃着对吴王道。

“萱儿你一点规矩都不懂,说的难听死了,他再不好也是我四哥蜀王千岁,听听你那口气,你那眼神儿。”吴王不满的道。

最是讨厌他们这么冠冕堂皇,道貌岸然的样子,整天的仁义礼智信,才培养出这许多心口不一的家伙,苏萱鄙视着些自命清高的人儿。

“接下来也不知道四哥出什么牌,他既然知道了,又知道父皇也知道了,如果把你是女儿身的事给喊破了,最多给你制造点麻烦,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孤现在担心的就是朝堂上他有什么动作,他到底会出什么牌呢?”吴王深深的思索着。

“我想说的是,朝堂上的事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在米粮上,他们下一步有什么动作。他们是砸价呢,还是继续这么抬着?”苏萱也自言自语的道。

“四哥不会砸价吧,这价钱可是他抬起来的,他为什么要砸下去?”吴王对苏萱的忧虑不解的道。

苏萱也懒得和吴王解释,这事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这个你就不要管了,你让人给我盯着蜀王那边儿点,看看那边的动作,我也好决定下一步的怎么走。”苏萱不耐烦的道。

吴王看了看苏萱没说话,叫丁良进来把苏萱的要求说了一遍。吴王皱着眉看着苏萱,“萱儿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吗,就是不知道,难道不知道本王是堂堂的吴王千岁吗?说话就不能和软点儿。”

苏萱讶然的抬眸看向对面的吴王,看到吴王正注视着自己,苏萱看着越来越不自在的吴王千岁,实在忍不住咯咯的笑了。

吴王看着面前清新秀丽的小女孩,从她如水般的,晶亮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个渺小的自己,看着她因为自己的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喜笑颜开的样子,吴王觉得这一刻太难得了。

吴王微笑着,悠然的品着茶,看着虽然疲惫却神采飞扬,明媚鲜妍的,快乐开心的苏萱,吴王的心情也飞扬起来。

两人接下来谁也没说话,苏萱把因为蜀王殿下造访,而毁于一旦的一团黑的纸,柔了一团,随手扔在纸篓里。

吴王则一抖袖子卷了过来,“看看萱儿写的是什么,这些日子有没有......”

吴王说着展开了手里的纸团儿,当看到上面歪七扭八,一团团黑的东西以后,抬眼对苏萱道:"这就是你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字,写出来的东西?我几乎一个都不认识,一个都看不出来,这写的是什么,柳边××低,×挣日时.....什么呀这是,一点都不押韵,萱儿等忙过了这阵子,你可得好好提高提高,本王不才,愿意担任你的老师。别用那眼神看着我,本王不会很严厉的,你不用担心。”

吴王就看到苏萱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谢谢了,等忙过这阵子,我一定拜你为师”说完,苏萱快步走上前,抢过吴王手里的揉皱了的纸,对外面喊了一声,“阿宝端个火盆进来”

“是,啊?端个火盆?”阿宝从外面小声的重复着,“是,端个火盆来,你没听错。”苏萱又重复了一遍。

阿宝半天才端了一个火盆过来,不好意思的道:"公子,这是从厨房找来的,没有找到碳。”

苏萱点点头,把手中的纸,和桌上涂鸦过得,都扔到火盆里烧了。吴王看着苏萱一副心虚样,一直微笑不语,聪明绝顶的女孩儿,终于被人发现了一个很不体面的弱点,大概很是沮丧吧,吴王心里如是想。

“公子我是冯默。”外面迟疑了一会儿,

二百二十七章 御前辩论

“恩,好了就好。元喜,把曹御史参奏戒色大师的折子,给大师拿过去吧,让大师看看。”毕竟金銮殿上,不是拉家常的地方,老皇帝把话题转到了这次的正题上。

元喜捧了折子,从上面下来,双手呈给戒色大师,戒色大师躬身接了,打开,仔仔细细的看起来。一炷香的功夫,戒色大师合上折子,大殿上的眼睛,都齐刷刷的射向戒色,想看看戒色如何说。

“呵弥陀佛,陛下,护国寺的门前卖米不假,而且老衲也是鼎力支持的.....”

“戒色大师,妄你还是高僧大德,佛门弟子讲究的无欲无求,只管潜心礼佛,佛前侍奉就是了,卖什么米,小心去不了西天,见不到如来。”曹御史立刻出言训斥道。

“这位施主,此言差矣,虽说出家人应不理凡尘之事,可是老衲身在红尘之中,又怎么能真的独善其身呢?这城中百姓,大齐黎民,都是我们方外之人的衣食父母,没有他们的布施,我们无处化缘,岂不是要饿死?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经中摩诃萨青舍身饲虎,老衲虽及不上大慈大悲的小王子,可现在老衲看着我的这些衣食父母,因受米高价之苦,几近断炊。让贫僧如何忍心,恰巧有人商量与我,要借护国寺地方宽敞之便利,低价卖米,以解京畿百姓之苦,贫僧当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在这位大人参奏贫僧何事。”戒色大师道。

皇上老神在在的,坐在龙椅上,微闭这双目,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下面的对话,“大师,你是方外之人,如何经营这商贾之事,实在是为出家人所不耻。京畿米价高涨,自有皇上,吴王千岁,朝中百官,大齐商贾为之操劳,大师还是专心礼佛吧。不要在巧言狡辩,出家人不争口舌之快”曹御史道。

“那这位大人是让贫僧每日坐在米堆上,然后看着京畿百姓为米而苦苦挣扎吗?”不跳字。戒色大师反问道。

“你,本官哪有这么说,本官说你哄抬米价,扰乱京畿,当以扰乱京城秩序治罪”曹御史说道这里,仿佛击中了戒色大师的软肋。

“大人此言差矣.....”戒色大师一开口,曹御史就一愣,又差了,周围的几个官员,都眼里嘴角带了笑意。

“大人,戒色是能筹集一些米粮,但是这些米粮又怎么能救的了全城百姓,能救多少人呢?恐怕是不能,只能坐吃山空。于是戒色的小师弟就想了一个卖粮买粮的办法,这样循环往复,生生不息,久而久之,京城的粮价就降下来了。”

曹御史不明白怎么久而久之,京城的粮价就降下来了,“这么说,如果护国寺不卖米,京城的粮价就将不下来了吗,简直是一派胡言,大师还是念好你的经,理好你的佛就好了,红尘事,还是交给红尘之人办就行了。如果大师真的有米,就卖于京城的商贾,让他们来做就是了。”曹御史皱着眉道。

“曹大人,这次的事,确实是俗家人办的,并不是戒色大师来办的,只不过这人恰巧和戒色大师关系匪浅,所以才借用的护国寺。”吴王在一旁插言道。

“哦,俗家之人,这是何人?”曹御史故作不知的道。“就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文,苏公子,苏公子在江南就又小公明之称,绝顶聪明,经商奇才,陶朱伊顿传世,他说这样就能把米价打下去,就是快慢的事情。”

“吴王千岁,也太自信了点儿,吴王毕竟没经历过升斗小民的茶米油盐,别是受了这苏小公子的蛊惑,听市井流传,吴王和这苏公子很是亲密,所以还请吴王慎言吴王千岁说这苏公子早晚能将京城的米价给打下去,这一早和一晚可是大不一样的,现在京城的局势是千钧一发,可以说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想必吴王千岁也是很清楚的。”曹御史也光棍儿的很,吴王怎么得,照样喷。

朝堂上的听众和看客,精神为之一振,好戏就要来了。可是恰恰相反,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吴王并没有勃然大怒,暴跳如雷,羞愤欲死,以死明志什么的,而是微微一笑,“曹御史说的不差,我和苏公子确实过从甚密,不分彼此,她说的有道理,我没有不听的。这次我在父皇面前立下军令状,要解决京城米价奇高的问题,请大家拭目以待,两个月,最迟两个月,京城的米价一定落下来,本王在此保证。”

吴王说完,环视了大家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不是很好,屏息静气的听着吴王的下文,“不过护国寺作为皇家寺院,京畿福地,这不管是卖米还是施米,都不能离开护国寺。如果在场的各位大人,谁有意施米,可以把米交到护国寺,护国寺专门有人给您记录,等京城的米价风波息了,由护国寺给大家建一座功德碑,碑上将镌刻上诸位的名字。”

“曹御史为京畿米价发愁,那就做个表率吧不知道御史大人打算捐多少米,本王亲自派人去附上拉米。”吴王看着曹御史道。

吴王对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道。这不是曹御史参奏护国寺方丈戒色吗?怎么变成了,慈善捐赠会,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表现,全都往上看。

这时候老皇帝,也睁开眼,坐直了身子道:"老九,在朝堂上休得胡闹,施米要出自本心,哪有强迫的。既然今天把事情都说清楚了,并不是护国寺卖米,而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文借护国寺场地卖米的。好了这事都不要吵了,谁还有本要奏?”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看了看放在龙书案上的怀表,都

二百二十八章 质询

“父皇,在商言商,萱儿这么做,也是有考虑的。现在这些粮商把米价抬起来,如果他们还继续观望,萱儿最多也就卖上一两个月,大批的米也就运到了。如果他们不愿意,给他人作嫁衣裳,也会放开了卖米,倒是侯京城的米价自然就降下来了,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吴王自信满满的道。

皇上盯着吴王看了一会儿道:"你不要被那个小女人迷晕了头脑,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京城的米价不能再这么高了,朕给你一个月,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就的把米价给我打下来,九儿能做到吗?”不跳字。皇上也不跟吴王绕弯子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吴王低头想了想,心道:萱儿到底能不能做到呢,如果不能,自己贸贸然的答应了,这不是要了萱儿的命吗。如果不答应,父皇这里也不好交代,吴王这里天人交战,皇上也不理他,自顾自的端起茶来喝。

“陛下,该批折子了。”元喜过来轻声的提醒皇上,皇上看了一眼吴王,起身去西暖阁看折子。吴王也赶紧站起来,跟着去了西暖阁,皇上坐下开始批阅奏折。

吴王站在一旁,“父皇,我们这次想了,就是要用商业的手段,把这些粮商打垮,具体怎么做,由萱儿全权负责,我不干涉,如果父皇一力施压,把这次打击他们的绝好机会给浪费了,让这次的事件做成夹生饭,让他们又一次逃出升天,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麻烦。父皇,我们现在还有办法,为什么不一次解决了他们呢?”

皇上放下折子,看着自己的老儿子,感叹的道:"九儿,你不要太天真了,我大齐的豪商巨富,是何其复杂,盘根错节,那里是能解决的”

“父皇,就是不能都解决了,但是可以让他们为我们所用,而不是和我们为敌,要挟皇家,这于造反何异?儿子的意思不是把他们都打死,而是不让他们与皇家为敌,否者见一个收拾一个,见两个收拾一双。再说了,这些巨富豪商凑到一起,大部分不是为了和父皇作对,而是为了能挣钱,他们如果挣不到钱,我想也就不会聚到一起了。”吴王认真的给皇上分析着。

皇上停了手中的御笔,把笔放到笔架上,靠在软榻上想了想,“可是京城的米价居高不下,时间长了也是大祸,你们这是在赌博,拿朕的几十万百姓赌,拿朕的江山社稷赌两个月,最多两个月,如果遇到非常事件,就得马上更改计划,九儿,你可明白?”

“父皇,儿臣这就回去和萱儿商量,看看会损失多少,看看儿子能不能承受住,毕竟儿子借了好些银子呢。”吴王说完,对皇上行了一礼,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吴王离去的背影,皇上也无心批折子了,“走去坤宁宫转转。”

坤宁宫皇后娘娘正和素洁说着夏装的料子,花色之类的话,“这细葛的料子穿在身上就是舒服,还吸汗,看看库里还有没有,没有就让四喜去采办。”

“是,只是就这么一个料子,怎么能行,夏天都过完了,娘娘才想起置办夏天的衣服,我看该买上几款厚料子,现在都不那么热了,天马上就凉了。”素洁笑着道。

“皇上驾到——”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来了。”四喜听坤宁宫门口的小太监回禀,就立刻进了暖阁,让皇后娘娘赶紧接驾。

刘皇后一阵错愕,现在这个时辰,皇上基本上都在乾清宫批折子,或者召见群臣,今天怎么到后边来了,“娘娘快呀,皇上可能都到门口了”素洁看刘皇后有些走神儿,就赶紧出言提醒,刘皇后醒悟过来,立刻站起来,可是人才到暖阁的门口儿,就看见皇上已经进来了。

刘皇后连忙跪下接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恩,嫣儿快起来,今天朕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你。不是都免了嫣儿的跪拜之礼了吗,怎么还跪,快起来。”皇上说着,把皇后拉起来。

刘皇后看着皇上一脸的疲惫之色,立刻让皇上坐下,亲自给捧了茶来,“难得皇上清闲,今儿就好好歇歇吧,素洁告诉小厨房,做几个皇上爱吃的菜来,晚上皇上在这里用饭。”皇后吩咐着。

“嫣儿,不用这么麻烦,朕歇歇还得回乾清宫呢,好友一大堆折子等着朕呢。”皇上道。

刘皇后和素洁互相看了一眼,转头看向皇上。“皇上如果累了,就去里头歇歇吧,臣妾给皇上守着。”皇后道。

“不用了,朕也歇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就得走,嫣儿最近可见过老老三?”

“还是一个月前,见过老一次,听他说在和几个大儒,打算编订什么东林史话,要把天下珍贵的书籍著作,孤本善本都收录其中,以传后世。自从老没了差事,在家赋闲,他倒真的修身养性起来。老三接了老的差,也难得进次宫,就是来了也都是来去匆匆的,前面的事,我也不懂,他也不跟我说,每次来了都是陪着说说话。”刘皇后随口道。

“倒是九儿,自从脸被烫了,就一直在家歇着,都有一个多月了吧,还没见过呢。皇上不说,我还真没想到都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九儿了,四喜mintn去吴王府看看吧,看看你九殿下好了没有,脸上还要不要紧。”皇后说着说着,也担心起来,“看看我们这里还有什么治疗烫伤的药,一并给你九殿下拿去,怎么这么大人了,奴才丫头成群,女人一屋子,就给烫着了,而且烫的还是脸,我看跟着伺候的,安喜头一个就该罚。”

“嫣儿,你又不

二百二十九章 母子

“娘娘晚膳准备好了,请娘娘用膳。”皇后站起来,去偏厅用膳,出来的时候看到一个眼生的小太监,正在四喜跟前悄悄的说着什么,看皇后从里面出来,立刻低眉顺眼的站好。

皇后看了四喜一眼,也没说什么。小宫女用金盆端了水来,在皇后面前跪下,高高的把金盆举过头顶,素洁给皇后挽袖子,摘镯子,并亲手试了试水温,皇后才沾水洗手,仔细的洗过手,皇后拿过一旁宝洁捧着的软巾,把手擦干净。

皇后看了看前面的一盘燕窝寿字金银鸭丝,四喜连忙给皇后用小碗盛了一筷子,给后面的一个胖太监盛了一筷子,那太监连忙端起来吃了,然后那太监点点头,“请皇后娘娘进膳”四喜道。

皇后这才把自己碗里的菜,放到嘴里。吃过饭,又是净手,宝洁捧过来一个精美的瓷瓶,打开以后香气扑鼻,“这是林蛙油还有没有,mintn给九儿也送两瓶过去。”皇后用指甲挑了点,抹在手上。

“当初这林蛙油送来的时候就二百瓶,给各宫分了分,娘娘就留了六十瓶,又给个府上送了几瓶去,最后娘娘手里剩下的就六七瓶了,用了两瓶,大公主走的时候拿了五瓶去,我们手里已经没有林蛙油了,再进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宝洁轻声道,皇后愣了愣没说话。

“四喜,刚才那个小太监看着眼生,是那个宫的牌子。”皇后问四喜,“回娘娘不是那个宫的牌子,就是我们坤宁宫的,因为伺候张美人,一直在后殿,甚少到前面来,就是过来,也是跟奴才回话,到不得皇后跟前,这次是碰巧被娘娘碰上了。”四喜正看着小太监们收拾东西,听皇后问话,赶紧把来龙去脉说了。

“哦?后殿的,张美人有什么事?”皇后起身回暖阁。

“也没什么,就是说张美人这几天闹腾的厉害,总是发脾气,哭喊,胡言乱语的。”四喜含糊的说。

“喊什么?闹什么,本宫可缺了她什么东西,还是少了他吃喝,她既然这么痛苦......四喜你就去关照关照她,让她好过了就是了,总这么闹腾,也不是个办法”刘皇后疲倦的说。

四喜和一旁的宝洁交换了一下颜色,躬身默默的出去了。

“宝洁,去看看小库房里的东西,把里头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把册子拿出来,给我看看。”刘皇后闭着眼睛道,宝洁不知道皇后为什么现在问着个,但是也没多说,立刻拿过来给皇后看。

刘皇后仔细的翻了翻册子,道:"把那些金银器皿都跳出来,最好是没有封印的,我们手里的金银这么核算下来,才几十万,连一百万两的银子都没有,我们这么多年是怎么过的”

宝洁听着刘皇后嘟嘟囔囔,这宫里的各位娘娘吃穿用度都是有定例的,别的宾妃要打赏,要收买人心是要花银子,那是无底洞,多少银子都能花出去,所以宾妃们都是没什么梯级的,都是靠娘家供养的,可是皇后不同呀,手握大权,后宫资源都归皇后娘娘调遣。

这些年皇后都无欲无求的过来了,只是按部就班的按照惯例行事,从来没有往坤宁宫拿过什么东西,就是皇上赏的,一般也都放在库房里,自从二殿下和三殿下办开差事了,每次进宫皇后娘娘都塞给些银子,给多给少,二位王爷都没说过什么,皇后娘娘赏的都拿了,不赏也没过来要过,所以皇后娘娘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怎么突然嫌弃自己手手里的银钱少了,宝洁看着今天连连反常的举动。

第二天一大早,吴王就进宫了,到了坤宁宫,吴王才要跪下请安,皇后娘娘就笑容满面的道:"免了,免了,九儿快过来,让母后看看。”

吴王看着殿里的人都低着头,好像是.....好像是在笑,就有点忸怩的道:"母后,您......您不要这样吗,我.....我都这么大了,成了亲的人了......”

皇后听的扑哧一笑,道:"你就是七老八十了,也还是我儿子,快过了,坐过来,让母后好好看看,看看脸好了没有,那么一屋子伺候的,怎么就烫了脸了”

刘皇后一边说,一边捧起吴王的脸,仔细的看,认真的看了又看,看着还是颜色不太一样的脸蛋,越说越有气。

吴王赶忙握住皇后的手道:"母后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唠叨什么,男人家哪有一天到晚注意自己脸蛋儿的,没事儿的,御医说了,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完全好了。”吴王连忙道。

“你懂什么,你知道男子汉大zanfl,受些小伤都无所谓,可是你是王爷,你是皇子,你如果破了相,就永远都登不了大宝,做不了皇帝了,你府里的那些奴才都是死的吗,这是不是有人蓄意的?查一定要给我一查到底,说不定是那个黑了心肝的干的”皇后歇斯底里的道。

吴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后,那个干什么都不忘优雅,仪态万千母仪天下的母后,现在正如同发疯一般怒吼,嘴里说着违逆的真话,泪水一下冲出了眼眶。

“母后你说的都是什么呀?几位哥哥都那么优秀,这大宝怎么轮的到孩儿呢?”吴王立刻扶住皇后,让她慢慢坐下,情绪平静下来。

吴王向四周看了看,发现暖阁里,只剩下自己和母后了,伺候的人在皇后发疯的时候,都快速的,麻溜的退出去。

须臾皇后的情绪平静了,也知道是自己失态了,皇后平静了心情,认真的看着吴王,“九儿,既然今天把这话说到这个份上,母后就实话告诉你

二百三十章 帮助

吴王的话还没说完,刘皇后就生气的道:"我知道,现在京城的米价这么高,让你们降价那不是明白这亏钱吗?你父皇这是为了他的江上,谁都不管不顾了,让自己儿子连体己都拿出来填了国库,却还要被人说三道四”

皇后说着,把床边上的一个小盒子,递给了吴王,“这是母后的一点心意,你先拿去应急,剩下的母后再给你凑。”

吴王接过刘皇后手里这个小匣子,犹豫的道:"母后,我现在真的够用,您都给了儿子,手边没有应急的怎么能行?”

“傻孩子,母后在这坤宁宫要什么有什么,哪有用钱的地方,你以后用钱的地方多了,没用就先放着,总有用到的地方,放到母后这里,活钱也成死钱了。”刘皇后意味深长的道。

“谢谢母后”吴王红着眼睛道。“谢什么,我是你母后,我不帮你,谁帮你,我的钱不给你用,给谁用,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刘皇后感慨的道,“九儿,我知道你忙,母后叫你来,就是给你这些东西,去忙吧,去吧”

吴王给刘皇后跪安就出来了,出了坤宁宫的大门,看着头顶上的天,是那么的蓝,空气里都带着一缕若有若无的草木香,吴王大踏步的走了。

这时候苏萱正在护国寺的禅房内,手里摆弄着一张烫金帖,是蜀王的拜帖。“蜀王什么的来我这里不是来去自如的,前几天更是踹门而去,什么时候用上这斯文手段了?”苏萱喃喃自语道。

“萱儿,你看,母后给的银子,今天一大早就叫我进宫去了,原来是担心我没有银子用,给,赶紧收起来”吴王随手拿起那张拜帖加请帖,“丰泽园?又是丰泽园四哥想干什么,是不是一次没得逞,还想再来一次呀就说太忙了,不去”吴王一看丰泽园立刻炸了毛。

“吴王千岁,人家请的可是我,不是你,你凭什么决定我去不去?”苏萱看着吴王道。

“我.....孤....萱儿,孤不是怕你有危险吗?你忘了上次四哥请你的事情了。”吴王被顶的脸红脖子粗,又发作不得,只好迂回战术。

“行了,不要说我的事了,皇后娘娘给你的银子,我目前还没想到很好的投资渠道,至于我们的米价大战,还需不需要银子,我还不确定,所以你的银子,就还你自己收着就是了。等我想好了怎么用的时候,再问你要。”苏萱伸手,从吴王手里拿回了自己的请柬。

“公子,外面的车,准备好了。”阿宝在外面说。“知道了,我马上就来。”苏萱抬步就往门外走。

吴王立刻站起来道:"是去丰泽园吗?孤也去”吴王也相跟着出来。苏萱头也没回,去护国寺后门上车,吴王的马早有人牵过来,两人一路无话的去了丰泽园。

到了丰泽园,阿宝上前跟伙计一说,伙计连忙道:"蜀王千岁定的是十里荷花,请跟小的来。”

苏萱从车上下来,一言不发的跟着伙计往里走,吴王路上看了苏萱好几次,发现苏萱一直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十里荷花是个小院子,小巧精致,不适合人多举行的聚会,一般都是女眷的场所。四哥把人约在女眷休息的场所,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

一路上吴王的脑袋飞快的转着,眼睛也四下看了看,平时跟着吴王的吉祥,如意,都在外面站着呢,院子外面是十几个蜀王府一等一的好手,里头都是蜀王的近卫。

“吴王殿下和苏公子来了。”走到近前才看到门口有两个小丫头,脆生生的往里回话,对着二人甜甜一笑。弄的苏萱和吴王一愣,这还没进去呢,就用上美人计了?可是转念一想,也不对呀,蜀王都知道自己是女孩儿了,根本不可能对自己用美人计。

看着面前的竹帘,闻着淡淡的从里面飘出来的李主帐中香,苏萱莫名的停住了脚步,和同样疑惑不解的吴王交换了一下眼神。

“殿下,公子请。”两个小婢,给二人打起帘子,苏萱和吴王进到屋里,看到一旁角几上,一个铜鼎烟雾轻绕,香气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屋里屋外静悄悄的,旁边的屋里挂着粉红色轻纱帘,两人在屋里站了站,“四哥,你请客,怎么还弄的这么犹抱琵琶半遮面。”吴王大声道。

轻纱飘起,一个宫装美人从里面飘然而出,“妾吴氏丽娘不知道九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声音如乳燕出林,地道的吴侬软语。

吴王不知道蜀王请客,出来的居然是个女眷,显而易见,面前的这位美人,是蜀王的姬妾,弄的吴王一下措手不及,半天没接上话。

苏萱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有几分面善,几分亲切,几分的陌生,苏萱呆呆的站着,看着。

“苏萱,真的是你,我们家王爷回去说,我还一百个一千个的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可骗的我好苦。”吴丽娘说着款款的走上前,拉住了苏萱的手。

吴王有些尴尬,这是正经的闺阁女子久别重逢,闲话家常,自己跟了来真是不合适。“萱儿,你们聊,我出去转转。”吴王转身出去了。

吴丽娘对着苏萱一笑道:"原来平江的小公明,财神爷居然是个女子,萱儿真真是为我们女儿家,争了口气,来了一个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进去坐吧。”

苏萱还在大脑当机的状态,看着眼前这个有着**风韵的吴丽娘,退去了脸上的浮躁,多了一份沉稳,听着曾经熟悉的乡音,对着吴丽娘亲切的问候,苏萱老大不自在。

二百三十一章 姐妹

“其实京城的米价居高不下,父皇他老人家着急,我们王爷也寝食难安父皇虽然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吴王千岁,可是我们王爷也无时无刻想着办法,现在我们王爷虽然有些办法,但是也不好直接就站出来,来大张旗鼓的办这件事,一是怕喧宾夺主,二是怕兄弟之间有了嫌隙。前几天是我们王爷忧心京城米价,担心局势失控,有些急躁了,当妹妹拒绝了我们王爷以后,王爷回来m想了想,觉的是自己急躁了,还望妹妹莫怪,丽娘在这里替我们王爷赔罪了。”

说着吴丽娘对着苏萱深深一福,苏萱连忙从座位上起来,避到一旁,“吴夫人严重了,萱儿只是刚刚成为佛门子弟,于皇上的忧虑,京城局势考虑的很少,一心只想着不负戒色师兄的厚望,想为贫苦百姓做些事,急百姓所急,想百姓所想,别的就没有多想,实在是苏萱有些不识抬举。”苏萱连忙道。

“看妹妹说的,从一进来,妹妹就吴夫人长吴夫人短的,可见妹妹是和我生分的,不想认我这个姐姐?”吴丽娘佯装生气道。

“苏萱一介布衣,不敢和蜀王夫人jiemeiv相称。”苏萱连忙道。

“看妹妹说的,我可不是蜀王府的什么夫人,我也是无名无分的,妹妹可是堂堂护国寺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和妹妹jiemeiv相称,倒是我高攀了,还请妹妹不要嫌弃。”吴丽娘说着,泪珠从双颊滚落。

苏萱看着吴丽娘半晌没说话,为着能和自己合作,蜀王可谓是挖空心思,唱念做打样样俱全。“吴夫人.....不,丽娘姐姐,我认了你这个姐姐就是了,姐姐切莫再哭了,看看我和姐姐从见面以后,已经惹得姐姐数度落泪了,这岂不是妹妹的罪过。”

苏萱的话音一落,吴丽娘就不好意思的破涕而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王爷想要共同卖米的事情,妹妹认为如何呢?”吴丽娘继续问道。

“其实萱儿从来没有阻止过蜀王千岁,还请蜀王千岁和妹妹不要误会,萱儿巴不得这京城多家卖米的呢,好解京城百姓的燃眉之急。”苏萱客气的道。

“话虽如此,可是现在是我们王爷空有银钱而没有米,我们王爷的意思是,如果妹妹稍微把进价降降......”吴丽娘殷切的看着苏萱。

还是老生常谈,换汤不换药,苏萱心里鄙视的想。“姐姐难道没听过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天下不外乎名利二字,我今时今日之举,虽不求利,确实为着护国寺的名。这小善为人,大善为民,萱儿身为女儿家,虽不求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可是也要做到渊源不断,善因循环往复,而不是因为一时之利而杀鸡取卵。”苏萱停住话头,眼睛闪呀闪的看着吴丽娘。

吴丽娘不明所以的看着苏萱,不知道苏萱说的这一通话是什么意思,自己说的是想让她降点价钱和蜀王合作,可是她怎么说了这么一堆因果报应,社稷善恶之类的。

“吴姐姐我也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家里外头的还有一大堆事呢,至于妹妹说的,我想以蜀王千岁的财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请你转告王爷,苏萱随时恭候王爷。”说完,苏萱对吴丽娘拱手行礼,转身告辞而去。

在侧室独坐的吴王,看苏萱出来了,也立刻从侧室出来。吴王想着苏萱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说不出来的一种感觉,好像.....好像是猫捉耗子亦或者是猎人对着猎物的那种感觉。

吴王使劲甩了甩脑袋,这是多么荒谬的感觉,那可是连自己都小心翼翼的,费尽心机,如履薄冰般对待的才华横溢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胸有乾坤,腹有锦绣的四哥——蜀王千岁。

苏萱和吴王谁也没说话,在沉默中回了护国寺。两人停在后门,丁书在门后候着,看到二人回来m,立刻走过来,但是看了一眼苏萱以后,立刻停住了,垂手侍立,看着二人从自己身边走过。

苏萱对这些神神秘秘一点儿不感兴趣,无所谓的施施然从丁书身边走过,吴王皱了皱眉,看了看前面的苏萱,又看了一眼丁书,什么也没说,跟着苏萱走了。

苏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吴王去了一旁的侧室,丁书立刻跟了进去。“有什么事就说吧,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吴王不耐烦的道。

“不知道吴王又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冯默给苏萱端了茶,随口说道。“身为皇子,秘密当然多了,我们只管好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的一概不要理会,小心引火烧身,不能全身而退。”苏萱对冯默道。

“公子你为什么总想着什么全身而退呢,天下有本事的人,不是都说什么学的文武艺,货卖帝王家吗?何况公子还深的吴王之心,公子应该考虑的是怎么追随吴王,而不是一天到晚的想着什么全身而退。也不是冯默说句丧气话,看吴王的意思,就是公子想着全身而退也王爷也未必放人呢。再说了,公子和我们帮主要好,这个是上上下下都知道的,如果公子追随了吴王,这对漕帮说不定也是好事呢”

冯默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自己也有政治方面的潜质和敏锐呢,冯默说完兴奋的望着苏萱,期待着苏萱的夸奖。

苏萱被冯默说的不知道如何反应,冯默或许说的都对,可只有关键的一点不对,自己是是女儿身,这辈子注定了不能出将拜相,追随吴王大概只有一种方式了,这恰恰是自己最不愿意的。

其实也没什么,自己本来就是佛门子弟,就是自己今生今世孑

二百三十二章 借花献佛

苏萱去厢房吃饭,吴王看着苏萱从容、笔直、倔强的身影闭了闭眼睛,“萱儿我是急着回去,可是你能不能稍微挽留一下,让我也心里舒服点。我可是生怕你着了人家的道儿,鞍前马后的跟了你一shanwo,你不感谢也就算了,可是起码的客气总该有吧?不少字哪有你这样往外撵人的?”吴王在后面沉声道。

“呵呵,我这也是体谅吴王千岁的苦衷,家事国事事事关心,鸡毛蒜皮全不放过,还得防着这个给使绊子,那个给出阴招,现在殿下有要紧的事要办,我能那么没眼色?帮不了吴王千岁的忙,难道还要碍手碍脚不成?”

苏宣说的话合情合理,都可以算的上善解人意了,可是听到吴王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那么别扭,现在有事来不及多想,吴王带着人急匆匆的走了。

苏萱继续自己的写写画画,这期间阿宝进来道:"公子,蜀王府派人过来送了礼物来。”说完,呈上礼单,“来人说,刚才公子走的匆忙,蜀王千岁来不及说话,所以就让人把礼物送过来了。”

苏萱放下手中的笔,让人打水净了手,打开礼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羊脂玉如意一只,四爱图彩绘瓷瓶一对,雪玉养荣脂粉膏四瓶,贡品阿胶一斤,各色胭脂十盒,沉香半斤,麝香半斤,沉水一两,冰片二两,龙涎香一两,乳香二两,甘松......

苏萱看着这份礼单半天没说话,阿宝跟着吴晴也学了些日子的字了,一般的字还是能看懂的,知道礼单上都是胭脂水粉居多,就拿眼虚着苏萱道:"公子,听说这礼物是蜀王千岁的一个姬妾帮着安排的,想来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的,没办过什么大事儿。”阿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道。

苏萱闻言一愣,看了一眼满脸不自在的阿宝一眼,是了,自己在阿宝眼里是个堂堂的男儿,被说不清敌友关系的蜀王一系的人,送了一堆的女儿家的东西,在世人的眼里,那就是赤luo裸的羞辱,只要不是穷的乞讨了,脾气差点的要怕案而起,涵养深些的也会把东西原样退回。

想到这里,苏萱眼珠转了转,对阿宝说,“东西我留下了,把胭脂水粉拿一些,让玉奴去给苏伯母送去。剩下的就看来庙里的管家夫人什么的,有在寺庙里休息的,就......就跟她们说说......算了,阿宝你先去办给苏伯母送东西的事去吧,剩下的我来。”

苏萱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让阿宝着实的看了好几眼,感觉大概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阿宝摸了摸脑袋,出去办事儿了。

苏萱拿着蜀王府的礼单,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溜溜达达的去了戒色大师的禅房,门口的小沙弥看苏萱来了,什么都没说,就给苏萱推开了门,苏萱笑着摸了摸小沙弥的光头,道:"越来越精神了。”那小沙弥躲开苏萱的手,脸色微红的道:"师叔祖说笑了。”

苏萱笑着挑帘,进了方丈室,看戒色大师正在写字,苏萱就安静的坐到一旁。“前面正热热闹闹的,小师弟怎么有时间来老衲这里?”

戒色大师放下手中的笔,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净手,苏萱走过去,亲自递上布帕,让戒色大和尚擦手,然后又亲捧来香茗,给大师润喉,指着茶几上的礼单道:"师兄也知道我忙,我过来当然是有事情让师兄帮忙。这是蜀王千岁送给小弟的,师兄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点,剩下的我计划都送人。”

戒色大师拿过礼单看了看,不由的皱了皱眉,“就算蜀王知道你是女子,也不用刻意送这些胭脂水粉来,如此行事不免落了下乘。”

“呵呵,师兄此言差矣,送我东西的是蜀王的一个宠姬,而且这位夫人是平江人士,还可以称得上是我的手帕之交。这只是我们闺阁女子的捧场交往,她听蜀王说我在京城,就约了我前去,然后又送了这些礼物。”苏萱促狭的道。

戒色大师看了看苏萱,随手拿起桌上的心经,道:"那萱儿就是单单来孝敬师兄来的了。”“当然了,师兄喜欢什么尽管留下,然后把别的东西,想办法送人就是了。”苏萱笑呵呵的道。

“想办法送人?萱儿你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师兄可是清静无为,与世无争惯了的,赶不上你的古怪精灵,让我把东西送人,送什么人得跟我说说吧,送人东西也的有个由头吧,而且这些都是贡品,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别人怎么敢要”戒色大师略一思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的师兄就是不一般,要不说宁愿和聪明人打顿架,也不和糊涂人说句话呢?”苏萱站起来,走到房门口,向外面偷偷的看了看,除了门口的两个小和尚,整个院子静悄悄的。

戒色大师看苏萱的样子,也收起笑容,坐直了身子。“师兄我让你送东西,当然要有一个由头,而且还是非常的冠冕堂皇的由头。我们护国寺因为前面卖米的事儿,弄的乱哄哄的,最近也没什么香客来上香。可是我前几天无意中发现,还是有人从后门过来上香,而且还是官家女眷,可见虔诚。我想请师兄把这些胭脂水粉,送给这样的女施主,她们应该都是识货的。师兄就接着跟她们说,现在京城的米价居高不下,想组织大家施米,不论多少,只要心意。师兄要记着,一定要和她们解释清楚,东西的来龙去脉,免得她们惊疑不定,至于她们收不收,或者同不同意施米,都无关紧要。”苏萱仔细的跟戒色大师说着。

戒色大师听着,摸了

二百三十三章 金库

“太好了,太好了,师兄原来你有这么多银子,这么多银子放在你手里,你也不会让他保值增值的,等我想到好办法,就交给我吧,我管保以后让你的银子翻着跟头的长。”

苏萱兴奋的在地上走来走去,“而且师兄想用这些银子,在国家危难的时候帮助黎民百姓的想法很好,稍加规范就是一个慈善基金会,只是师兄用了这些钱,这钱就少了。我的意思是,用这些钱赚钱,然后救助穷苦百姓,这样的活钱才是用之不尽的,也可以持续的救助,不至于一段时间以后就因为银钱枯竭,而不得不停下来。”

苏萱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想法,戒色开始心不在焉儿的听着,时不时的笑笑,就想看着自己的孩子。

可是过了一会儿,戒色开始认真的听苏萱说着现代意义上的慈善,越听脸色越精彩,眼睛闪着光看着苏萱,“萱儿我只知道,善恶有报,因果循环,没想到你确实想行的是大善,这应该就是上善若水,厚德载物,萱儿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戒色大和尚也兴奋起来,围着屋子和苏萱一起转起圈来。

“咳师兄这都是后话了,我们当务之急要做的,就是我交代师兄的这件事。”苏萱有些不好意思的,泼着戒色大师的冷水。

“呵呵,萱儿不说,我也知道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现在什么都一团迷雾一般,唉——还是等这些乱七八糟的的事明朗些了再说吧。好了,师兄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苏萱看戒色大师一脸苦恼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这普度众生也要选时机,这怎么不让佛祖烦恼呢?苏萱笑了笑,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蜀王府的礼单,“阿宝,把礼单上的东西,都给师兄送过去吧,就跟师兄说,让师兄看着送吧。”

“公子,你不是说只送胭脂水粉香料吗,前面的玉如意和瓷器,那可是......公子开始没有要送别人的意思,怎么.......”阿宝一脸的不舍。

“阿宝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师兄金山银山都舍得,我这么点子玩物儿又有什么舍不得的呢,都给师兄搬过去吧”苏萱过去拍了拍阿宝的肩膀,阿宝一脸不情愿的跟着人去送东西去了。

苏萱在屋里枯坐了一会儿,就听着外面嘈杂之声大作,有人歇斯底里,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哭。苏萱垂下眼帘,拿起桌上的凉茶细细的品了一口,院子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办公室的门碰——的一声被撞开。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死人了,外面人说......外面人说我们家米有毒,我们家的米怎么会有问题呢,一定是......”

“好了,好了,是有人吃了我们护国寺卖的米,死人了,而且还说是吃我们的米,死的。”苏萱打断了傲儿的话,说了自己的话。

傲儿张着嘴,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又一脸急色的道:"公子,那家子人,正在外面闹呢,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呀?”傲儿急的直搓手。

“现在人在那儿,给我请进来,我跟苦主先聊聊,去吧”苏萱漫条斯理的吩咐。“啊?哦,哦.....”傲儿大脑空白着走了,半个时辰以后,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xifup啊——xifup啊——你死得好惨,都是这些黑心米商,赚的黑心钱,害了你的性命”哭喊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响亮。

到了院子里,阿宝让这苦主候着,自己进去回话儿,那个老妇人,越发的哭喊的厉害。阿宝进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老妇人哭喊的嗓子都哑了,阿宝才从里面出来,出来对这老妇人道:"这位老人家,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跟我过来梳洗梳洗吧,别冲撞了我们公子。”

阿宝带着这老妇人去小耳房,给这老妇人洗脸净面,并端了热茶来让这老妇人吃茶。“你们别想用这小恩小惠的就收买我,我告诉你们,你们翻错眼皮子”老妇人态度强硬,口气恶劣的道。

阿宝垂着头也不说话,心里一直默念公子吩咐的话,“老人家,我看你来了也有半日了,腹中也饿了吧,吃口饭吧,我们公子有的是时间,等您吃了饭,才好有力气跟我们公子周旋是不是?”

“吃饭?”老妇人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屋里的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拍了拍衣服,道:"才毒死了我儿xifup,现在又想毒死我吗?我不吃,我要见你们东家,我要见戒色大师,问问他们这是卖的什么米,价钱这么高还不算,还要毒死人才甘心,哎吆——我苦命的孩子呀”这老妇人有大哭起来。

阿宝也不说话,看着这老妇人闹腾,只是在这老妇人声音低下去的时候,适当的出声劝慰几句。

天将黑的时候,这老妇人彻底发不出声儿来了,嗓子哑的想说话都说不出来了,阿宝才带着这老妇人去见苏萱。

那妇人看到门口有两个小厮,高高的打起帘子,领着自己的小哥进去回话,不一会儿出来带自己进去,屋里站了两排下人,各个垂手肃立,目视前方。

那妇人立刻觉得自己既粗鄙又渺小,赶紧躬身低头,可又一想,自己是苦主,有什么可气短的,就立刻又仰首挺胸起来。苏萱透过西间的竹帘,看的一清二楚,不由微微一笑。

“公子,袁氏老夫人到了。”阿宝站在帘子外面回话。“恩,给袁老夫人看座。”苏萱吩咐阿宝。阿宝搬过一个绣墩,让这老妇人坐下。

“老人家是哪里人士,家里有几口人?”苏萱轻声细语的道,那老妇人愣了愣,道:"我们

二百三十四章 讹钱

阿宝扶起老妇人,让她取东间待会儿,“我不去,今天你们一定要给我一个说法,不赔银子是不行的,lapo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不走,你不要碰我。”袁氏又哭又闹的赖在西间门口不走。

“不是让你走,今天你不让你心服口服,你就是想走,我也不会让你走的,想走全城也只有护国寺还有米可卖,这积德行善,让全京畿之地免于饥荒,让整个京城的人吃饱肚子的买米之事,居然就出了毒米,袁老夫人,你就是不哭不闹,我也不会让这件事悄无声息的没了的。老夫人且去那边歇歇,一会儿自然会请老夫人出来的。袁氏不明所以的隔着帘子,看了看里头,满脸狐疑的,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阿宝去了。

“请问这位老夫人,你和刘家是什么关系?”袁氏在东间听到苏萱这么问,“lapo子是向家的东邻,在一起住了几十年了。”袁氏听着外面的声音呼吸就是一滞。

“请问老夫人怎么称呼?”苏萱问。“lapo子娘家姓贾,夫家姓滕,公子也是个尊贵人儿,也别老夫人老夫人的叫了,我也当不起,没的让别人笑话。如果公子不嫌弃,就叫我一声滕妈妈,或者贾妈妈都行。”

那位贾老夫人彬彬有礼的道,贾氏的话,让苏萱不由的点了点头,说话也就格外的客气。“贾妈妈,我听说你的邻居家有人故去了,我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苏萱道。

“怎么回事?还能是怎么回事,向家的婆子为人刻薄,xifup生孩子,月子里坐下了病,那婆子爱惜银钱,不给xifup请大夫,就这么把人给耗没了。”贾氏说着长叹一声。

东间的袁氏听了,立刻瞪了眼,蹭的站起来,就要出去。“袁老夫人着急什么,就靠这么一个邻居难道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不成,老夫人这时候出去,不是显得心虚吗?”不跳字。阿宝在一旁道,袁氏犹豫了犹豫,就又慢慢的坐下了。

“哦?不知道这向家的xifup是什么时候没的?”苏萱接着道。“是三天前,人没的时候,还是lapo子帮着去穿的衣服,人耗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贾氏不胜唏嘘。

“不过说实话,向家的日子也确实艰难,以前他们家还可以,儿子去外面给人做工,xifup去帮工,有袁婆子在家操持,日子过得也有模有样的。

可是自从他家儿子病倒了,家里就一日不如一日,xifup月子里没有保养,落下了病,也没给好好看,这不拖了一年多也没了。

听说袁婆子去求了儿子原来的东家,可能是没得到恩典,所以才除此下策,来护国寺闹腾的。

这亵渎佛祖的事儿,本来就是折寿遭罪的,我看是袁婆子实在没有办法了,还请公子发发慈悲,不要责怪袁婆子。”贾氏说道最后,居然为袁氏求起情来。

“贾妈妈,护国寺卖米也是为了黎民百姓,可能京城的人都知道,全京城也就我们护国寺有米可卖了,说什么我们卖的米价高,挣的是黑心钱。如果我们不挣这黑心钱了,我看全城的百姓就要饿死了这样我们还是赔钱卖呢,这时候还有人在我们身上泼脏水我可以不追究向家的污蔑诽谤,但是我要袁氏在护国寺门前,跟大家去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否则我为了护国寺,为了佛门清誉也要和她对簿公堂,义正视听,还我清白。”苏萱说的掷地有声,不容辩驳。

袁氏在东间听的肝胆俱裂,浑身颤抖,“袁老夫人,只要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我想公子还是能......”阿宝仔细的看着袁氏的反应道。

“不,你们休想翻案,我儿xifup就是吃你们的米被毒死的,那个贾氏一定是被你们收买了,所以才混乱攀咬的”袁氏从里面冲出来,大声的道,“贾婆子,你说,护国寺给了你家什么好处,让你这么说的。”

贾氏目瞪口呆的看着袁氏,“袁婆子,你是不是魔怔了,你家xifup没了,可是你喊我去给你xifup穿衣服收拾的,今天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么说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难道这样护国寺就会赔你银子吗?你......你怎么这么糊涂”

袁氏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不这样怎么对得起我苦命的儿子,不这样怎么能有一个公道。”

“好,说的好,袁老夫人想要公道,那我们就去衙门说,我不光请了你的东邻贾妈妈,还请了你左邻右舍的乡亲,袁老夫人闹的满城风雨,沸反盈天的,如果不通过顺天府,我看此时也说不清楚”苏萱沉声道。

袁氏一时呆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贾氏拉了拉袁氏的袖子,“快跟公子低头认个错,难不成你真要经官不成,到时候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儿子和他的一堆孩可怎么办?”

“不这样,我们家也没活路,左不过是一死,我也不活了——要死一起死,我们娘们也不活了。”袁氏坐在地上,苦的死去活来,以头抢地。

贾氏上前,和屋里的小厮一起拉住了袁氏,“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么着,对谁都没有好处。”可是不管贾氏如何开导,袁氏就是咬死了牙不吐口,不是哭就是闹,要么就是要死要活。

苏萱在里头皱着眉,一时也没了主意。“天都这么晚了,外面都宵禁了,贾妈妈和袁妈妈去厢房休息一晚上吧,mintn再走不迟。”阿宝说着跟贾氏,使了一个眼色。

贾氏会意,扶着袁氏出去了,苏萱看着阿宝苦笑了一下,“我们阿宝也学机灵了,希望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贾氏和袁

二百三十五章 告官

袁氏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娇小,瘦弱的少年,这就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轩苏公子了。

“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你儿xifup,不是吃什么毒米毒死的,而是几天之前就死了。你可以撒泼,也可以耍赖,但是到了顺天府的大堂上,府尹大人是不是由着你耍赖狡辩我就不知道了。而且指使你的人,什么都没给你,恐怕到了大堂上你说某某人指使你的,那人还要告你一个诽谤,或者以民告官的罪名。”苏萱从外面走进来,站在炕前,直视着呆坐在炕上的袁氏道。

袁氏先是愤怒的看了贾氏一眼,而后仔细的想了想苏萱的话,额头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呼吸也急促了。

“袁嫂子,到时候恐怕官府也要追究你儿xifup的死因的,虽然你儿xifup是病死的。可是我们前后街坊都是知道的,老嫂子是怕花银钱,xifup有了病也不给看,可见你是不慈的,到时候到了大堂上,少不得有人说几句公道话,老嫂子可要掂量掂量,别到时候让大侄子难做人。”贾氏见状道。

苏萱赞赏的看了一眼贾氏,虽是大字不识的民妇,可是却透着聪明机灵劲儿。贾氏心里一阵得意,能让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欣赏,那也是本事。

袁氏这次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想讹人是不成了,弄不好自己还的吃了官司,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的儿子,这可是给自己的儿子治病的唯一希望了,如果自己随随便便放弃,那儿子也就死定了,这么一想袁氏的目光就又坚定起来。

“这位小哥,不管你怎么说,耍什么花招儿,都没用,公子要见官就见官,要私了就私了,划下道儿来,lapo子我都接着就是了。想让我儿xifup屈死,那是万万不能的。”袁氏也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贾氏无奈的瞟了一眼袁氏,看了苏萱他们一眼,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看着袁氏这样,苏萱不由的一阵头疼,苏萱皱眉道:"既然袁老夫人认定是我的米有毒,那我也多说无益,那就mintn顺天府大堂上见”苏萱说完,转身往外走。

“你.....你要经官?那你还要不要卖米?还要不要经商了?”袁氏在后面脱口而出。“我当然不想,我现在是想不出出了上公堂,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苏萱站住,头也不回的道。

“我想.....我们最好是私了,这样悄无声息地的把这事解决了,我儿xifup也算死得值了,苏......苏公子也可以.....也可以继续卖米,做自己的事情。”袁氏在后面脱口而出。

“呵呵,呵呵.....”苏萱忍不住笑了起来,“袁老夫人真是心思缜密,菩萨心肠,为我着想良多呀。”袁氏不自在的低下头,双手无意识的相互紧紧握在一起。

“可是现在只怕全城的人都知道,我的米毒死了人,如果私了了,我岂不是默认了此事?再说了,我苏文轩什么时候怕见官了,为了护国寺的清白,为了我自己的清白,这事儿势必是要见官的。袁老夫人你就歇着吧,准备好mintn见官的状子,我们还是mintn公堂上见吧。”说完,苏萱走了。

袁氏看着苏萱离开的方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苏公子好吃好喝的招待自己,不就是怕把这件事情捅出去,怕被官府知道吗,怎么现在自己成了被告,他倒成了原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袁氏看了看四周,然后又掐了一把,自己这是在做梦吧,最好是梦,如果不是梦自己可就惨了。

贾氏看着袁氏的无措,叹了口气,“袁嫂子,不是我说你,你但凡听别人一句劝,家里家外的也不至于弄到,今日这般田地。当初你儿子刚生病的时候,你如果给请个好大夫,吃上一段日子的药,早就好了。你当时怕花钱,怕这怕那,说什么你儿子身体壮,能扛过去,可到头来怎么样?儿子卧床不起,现在只剩下熬日子的份了。到了儿xifup有这样,现在撒手去了,剩下这几个小的,我看你这lapo子怎么办今天又昏了头,想了这么一个损招儿,你也不想想这苏公子是谁,那可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是他那个死了的师傅,托梦让收徒的,这都是有老天保佑的,你居然想讹这样的人,要是让你得了手,那岂不是老天爷都得变成瞎子”

袁氏越听越害怕,身体抖成了一团儿,“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贾家的你不是最聪明的吗,贾家的,你可得给我想个主意。”

“唉——现在也只有苏公子说的两条道可选了,一个就是你去护国寺门前去说,你是受了蒙蔽,受了别人的唆使,猪油蒙了心了,想讹苏公子;两一个方法就是去顺天府大堂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清楚,求大老爷开恩,求苏公子留情不追究你的的诽谤之罪。两条道都不好走,你自己选吧。”贾氏怜悯的看着袁氏。

袁氏听得就像一头撞死,“你这是给我出的什么主意,当着全城人的面儿,我那么说了,以后我们家还有什么脸,在这时间行走。第二个,大老爷而后苏公子冤不原谅我还不好说,也等于在全城人面前没了脸面,而且......而且还要把老东家给得罪了。就像苏公子说的,我凭什么攀扯别人,那都是口说无凭的事,到时候还是我贪财我......我.....”

“难道不是?该说的我都说了,该想的办法我都给你想了,至于怎么做,我可管不着,都敲过二更了,歇着吧。”贾氏收拾了收拾,躺下睡了。

袁氏是一晚上翻来覆

二百三十六章 便宜

于大人给了袁氏和相关各方三天的准备时间,对苏萱来说可以接受,对袁氏来说用这三天可以恢复嗓子,对幕后之人来说,用这三天可以想想清楚,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这于大人可是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退堂以后,苏管家直奔护国寺而来,跟苏萱汇报了今天堂上的事情。

“要不人人都说这顺天府尹不好当呢,能做顺天府尹的人不是大智若愚的,就是奸狡如狐的,这于大人都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狐狸精了。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苏管家辛苦了,回去吧,家里的事情也离不开,等这件事忙过了,我就家去住两天。”苏萱对苏管家说。

苏萱转身刚坐下,就听到外面咚咚跑步的声音,苏萱叹了口气,看着门口。

“公子,京城的几家米行也开始卖米了”跑进来的是冯默。

“冯默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几家米行都开始卖米了是好事呀,现在大家发愁的不正是我们一家压力太大了吗?几家都开始卖米,我们的压力不就小了吗。”苏萱笑着对冯默道。

“不是,公子,这几家卖的都比我们卖的便宜两文钱”冯默喘了口气道。“那就是他们都卖十七文钱了,他们终于也急了,外面买米的百姓知道吗?”不跳字。苏萱问冯默。

“外面的人还不知道,不过我想过不了多久,他们就知道了。”冯默道。

“冯默你记着,等大家都知道了,等你看着广场上的人还剩一半的时候,我们的米也降价,我们卖十六文一斤,去吧。”

“什么,我们的买十六文一斤,比那几家卖的还低?”冯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这是苏萱一时说的气话,“你没听错,去吧。”苏萱看着冯默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的想法,给了他非常肯定的答复。冯默嘴巴张了几张,终于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这都得益于苏萱的宣传,苏萱跟大家仔细的算过账,把各项费用加起来,说给大家听,大家一听,我的个娘呀,什么听起来都是天文数字,得买上十来万担的粮食才能平本儿,否则就是亏。

现在还没回来m本儿呢,就开始降价大战了,这怎么得了。但是苏萱的话又不得不听,冯默只好下去传话。

苏萱看着冯默割肉一样的表情,在后面偷偷一笑,办企业的投入怎么可能在一次的交易中收回来m,又怎么会在短时间内收回来m,这应该是几年以内的成本,算了就让他们都以为我们亏本了吧,这样更好。

一个时辰以后,护国寺广场上一传十,十传百的就都知道,前门大街米店卖的米比护国寺便宜了,所有人都争相恐后去了前门大街的米店,一时人都走得一干二净。

这让连续几天,忙的手脚不不得闲的护国寺僧众一时很不适应,大家揉着手腕不明所以的停了下来,洪远拉住最后一个要跑离护国寺的百姓道:"这位施主请留步,小僧洪远这厢有礼了,请问施主们这么着急的走,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位买米之人,挣脱了好几下,没挣开洪远的手,急赤白脸的道:"你还不快放开我,前门大街的米买的比你们护国寺便宜两个钱,去晚了恐怕就被抢完了,我得快点去。”

“慢着,你说什么,西大街的米买的比我护国寺还便宜两个钱,这是谁这么本事,能弄到比我护国寺还便宜的米,我苏文还就是不相信了,我卖米周济百姓,居然还有人和我抢,我呸那个你叫什么,你不用走了,我……我卖的比前门大街还便宜一个钱,我……我十六个钱一斤卖给你,你不用走了。”苏萱说的顿足捶胸,义愤填膺,仿佛和前门大街上的米铺有不共戴天之仇。

买米的百姓可不管谁和谁有仇,谁和谁在打仗,谁卖的便宜,就买那边的。那人立刻道:"小的叫牛子,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买米,我都排了多半天的队了,家里的老老小小的都还等米下锅呢。”

这个牛子生怕苏萱是一时气愤,说的气话,过后气消了,就不买给他了,于是急不可耐的买米。

“师叔祖,我看......我看现在也没什么人了,就卖给牛子一个人吧,我们暂时还是先看看吧,不买了。”洪远心疼的道。

苏萱听了洪远的话,差点绷不住乐了,半天才开口道:"不行,我就是要争这口气,我才刚涉足这个行当,就有人急不可耐的跳出来给我好看,我还怕什么我苏文做这行,是没有拜过山头,但是我救民于水火还又错了?不就是比谁钱多吗,我就是要告诉他们,跟财神爷斗是没有好果子吃的,财神爷别的没有,就是有钱就十六文,不光卖给牛子,还卖给所有来买米的人而且不限量了”苏萱声音大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得,这护国寺是和京城大大小小的米行米铺杠上了,这里所有听到苏萱说话的,都是这一个想法。

牛子掏出身上所有的铜板,买了一袋米,走了,高兴的如同中了六合彩,嘴裂的想和都和不上。

刚才那位苏公子不是说了吗,要卖给所有买米的都是十六文,这便宜不能独享,自己也有亲朋好友的,赶紧告诉他们一声儿,千万不要花了冤枉钱,买了贵米。

牛子兴冲冲的把米背回家,立刻跑到前门大街上,看到买米的都把大街堵得水泄不通,过往的行人和车马只好都绕道而行。

牛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把护国寺的米十六文一斤的事,传达给大家,买了米的后悔不跌,没买米的喜笑颜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护国寺广场前去买

二百三十七章 表扬

冯默看着阿宝道:"阿宝你说的也太邪乎了吧,难道公子真想你说的似的,如果是这样,以后我们还是少在公子面前说什么伺候就寝之类的话,对,干脆以后就不提这事儿了。”

两人嘀嘀咕咕的洗漱了,上床了,二人是长身体的年龄,又累了一天了,头一挨枕头,就睡的和小死狗子似的了。

苏萱看着走的一个人都没有的屋子,“田七你在吗?”不跳字。田七倏地一闪身,出现在苏萱面前,苏萱饶是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看着面前来无影去无踪的田七,苏萱坏坏的一笑。

“田七,你看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女儿身,你去给我铺床吧。”田七愣了愣,“是。”田七去了西屋,给苏萱铺床。

苏萱挑了挑眉,站起来,去了寝室,看到田七正用他拿刀杀人的手,笨拙的铺着床。田七看着床上的零零碎碎,不知道都安排到那里,睡觉不是一条被子,一个枕头就行了吗,怎么还有什么香囊,各种单子,香扇,最奇怪的是床上怎么还有一个长把的小壶,这都应该放到那里,怎么用。田七看着这些东西,一时手足无措,扭头一看,苏萱站在后面冷着脸看着自己。

“田七,我是一个商人,没有那么多需要打打杀杀的事,相反,照顾好我的饮食起居才是最重要的,你就这么伺候的?”

田七更不自在了,从自己出道以来,只有接受任务,根本就用不着说什么话,全是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今天自己这双手都不是自己的了,现在是让拿刀的手拿起了绣花针。

田七面无表情的看着缓缓走近自己的苏萱,“田七你说我不用你保护,你跟着我又这么笨手笨脚的,你说你跟着我还有什么用。”田七嘴张了几张,什么也没说出来。

苏萱拿起了那个长把的小壶,在自己的床帐里转了几圈儿,放到一旁的高脚柜上,把香扇放到枕边上,香囊被挂在床角上,被褥被打开,上面铺了一层细软的暗花棉布单,粉红提花绣兰花的锦被铺在上面。

做完这些,苏萱回身看到田七目不转睛的看着呢,苏萱嘴角弯了弯,也不理田七,拿着换洗的衣服,去屏风后面洗澡。等苏萱出来的时候,田七已经不见踪影了。

苏萱穿着圆领广口,荷叶下摆,中间系着一根带子的睡衣出来,这件睡衣是按照自己的要求,让裁缝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浪费了数匹料子才做出来的。

在现代,这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件面料高档点的睡衣,可是在古代这就好比穿着中山装的人中间,出了一个穿比基尼的人一样。

“田七”苏萱叫到。田七出现在苏萱跟前,看着自己的脚尖。“没事了,你也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我mintn再和你说。”苏萱歪着头看了看田七,田七就有嗖的一声不见了。苏萱躺在床上,想着事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伴着寺庙里悠长的晨钟,苏萱醒了,翻了个身,懒懒的不想起床。“公子起来了吗?要我们进去伺候吗?”不跳字。冯默和阿宝在外面问。

真是的,懒觉不让睡了,赖会儿床还有人在外面说话,成心和自己作对是不是,苏萱一时起床气大发。

“这么早起干什么,我有事情会叫你们的,在外面鸡猫子喊叫的干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外面鸦雀无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房梁上的田七,眼里带了一丝别样的光彩。

蜀王府里现在是一番别样的情景,蜀王一夜没睡,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喝着刚刚端上来的参茶,眼睛上布满了血丝。

“王爷,前门大街那边过来问,今天怎么办?”蜀王府的管家进来回话。

“怎么办,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小九厉害,真是天天扮猪吃老虎,我把全部的精力用来对付老和老三,哪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让我功败垂成这次爷是输了,但是你们也不要想得了什么大好处”蜀王恶狠狠的盯着前方道。

管家在前面屏息静气的站着,生怕发出一点响动,就会成为出气筒。

“去告诉前门大街那边,卖六文钱一斤。”蜀王嘴角上带着一丝狞笑。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着自家王爷,“王爷您说的是卖六文钱一斤,这......这可是降的太多了,我们铺子里的存粮不多,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不用坚持多久,我要的是一个引子,我能卖这么便宜,别人为什么不能,我只有一万担卖,他们却有几十万担要卖,还不知道谁占便宜谁吃亏呢。我要告诉所有人,抬高京畿地区粮价的不是我蜀王,而是趁火打劫的别有用心的人。”

一个时辰以后,苏萱得到了消息,前门大街买六文钱一斤了,冯默他们紧张的看着苏萱,“公子,我们也就卖六文钱一斤就行了,不要再比前门大街那边低了吧,不然我们就亏大了。”

苏萱看着紧张的冯默,笑了笑,“我们刚刚涉足粮行,根基尚浅,哪能和前门大街那些实力雄厚的财东比,我们是赔不起的,我们不讲价,还是十六文一斤。”

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看着苏萱,别人卖六文一斤,我们卖十六文一斤,哪还有人买我们的吗,公子这是怎么了,心疼银子?

苏萱看着众人的表情,也不理,对阿宝道:"这些天大家都累坏了,以后的几天可能会比较闲,那几犒劳犒劳大家,我出银子,让寺里的大厨房,做点好吃的,大家松快松快。”

所有人都被苏萱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弄得如坠云雾,现在大家着

二百三十八章 反制

最后苏萱慢慢停了笑声,讽刺的瞟了吴王一眼,吴王对苏萱对自己和刘弈没有什么恭敬之意,还能理解,可是这人居然对父皇都言语随意,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心中是既不解又担心,如果是这性子,可怎么在自己的后院和后宫行走?

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苏萱如果知道我们的吴王千岁现在想的是这个,恐怕得气的头顶着火。

“事不宜迟,也不能让你父皇高兴的时间太长了,一会儿你就进宫一趟,把我们的成本算给你父皇听听,告诉他前门大街之所以买六文钱一斤,是因为他们没有多少米。十几天以后还的看护国寺的,你就说降价可以,但是银子就有点难以为继了,开始是不想动户部的银子,这样一来不动是不行了,而且动了还不能让发现的办法,只有在动银子之前先查下户部的帐。这之后我们动了里面的银子,就算有人怀疑,也不好立刻再查账,这样我们就有一段时间的周转。”苏萱用手指轻扣着桌子,边想边说。

吴王看着苏萱半天,最后道:"孤怕什么,动用户部的银子,是有父皇的密旨的,而且说好了是借用的,孤为朝廷办事,行得正,坐得端,怕他们什么。”

“不是怕他们什么,你借了银子是换的,如果你别的兄弟知道了,也来这么一手儿,那最后还得上还不上就不知道了。”苏萱意味深长的看了吴王一眼。

吴王一怔,低头想了想,点了点头,“孤知道了,萱儿可是有谋士之才,为了表示紧急,孤立刻就进宫去”吴王说着立刻就站起来,要递牌子觐见。

“吴王千岁,还请你回府一趟,不然,用不了多长时间皇上他老人家就知道是我算计他了,我可不想被全天下最尊贵的人憎恨。”苏萱摇着扇子,去了东间的书房。

吴王看着苏萱的背影,讶然失笑,“萱儿,你还有惧怕的?孤以为萱儿天不怕地不怕,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入眼的。你就是做的再天衣无缝,父皇他老人家英明神武,聪明绝顶,一样也会知道是你算计他。”

“得得得,我谢谢吴王千岁的抬举,我什么都怕,而且怕得要死。皇上知道我算计他是一回事,我们避讳着又是一回事,难道蜀王千岁联手何家和大齐的商贾巨富算计他,他就当真不知道吗?”不跳字。苏萱的吴侬软语,从东间飘出来,有说不出的俏皮,道不尽的心酸。

吴王在外面呆呆的站了一会儿,默默的转身走了。苏萱看吴王走了,自己也收拾东西,让冯默阿宝跟着去跟戒色大师学习去了。

吴王回到府里,就把镜xians找来,把苏萱对自己说的话,对镜xians说了一遍,“xians,萱儿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说缺银子也缺,说不缺也不缺,以前她没说动户部的银子,怎么今天突然说要借这笔银子了?”吴王百思不得其解。

“呵呵,呵呵,这丫头真是个鬼机灵,皇上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力压你降价了吗,今天前门大街直接就把米价降到了六文,是知道此次败局已成,再难翻盘。既然他们达不到目的,当然不会搭台子让我们来赚钱,所以直接就把米价降到了六文,比平时还低了一二文,如果我们是做这一行久了的,说不定还能有所盈余,可偏偏我们是新入行的,就是让我们白忙的意思,或者还得出现亏空。”

镜xians一边思索一边分析,“那如果借了皇上的银子呢......皇上也就有了利益在里面,如果赔了银子,是不是皇上也得跟着赔呢?”镜xians说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那丫头的意思了,让皇上赔银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敢。如果老夫估计的不错的话,这丫头还有后招儿,这二百万两银子就是让皇上不要在给你施压而来,具体怎么操作,老夫还想不出来,王爷就尽管照着苏姑娘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吴王彻底放下心来,换了常服,就底牌进宫,等着召见了。

“王爷,您稍等等,皇上正和内阁的高大人等人商量事情。”小平子让小太监给吴王上了茶,在吴王耳边轻轻的道:"听说是为了科考的事。”

“科考的事?这离下一科考试还有一年多两年的时间呢,现在说这个不是早了点。”吴王眉头一皱道。这并不是对小平子说的,小平子轻手轻脚的推了出去。

一个半时辰以后,内阁的几位大人,鱼贯而出,小平子过来道:"王爷,皇上传见。”吴王立刻站起来,整理了整理衣服,跟着小平子去了乾清宫的东暖阁。

见礼完毕,皇上看着吴王道:"刚散朝,有什么话不能再朝堂上说,偏偏要单独和朕说。”

“父皇,是这事儿不能在朝堂上说,儿臣才会现在说的。父皇当初不是答应儿臣可以借用户部的二百万两存银吗?儿子是过来和父皇说一声,得动这笔银子了。”皇上没说话,继续听这小子后面的话,自己是答应借他银子了,他大可以去动用就是了,为什么在动用之前特意来说,那就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儿子是想,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父皇给了儿子密旨,说可以动用,但毕竟是密旨,也就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所以如果万一儿子一动银子,让有心人发现了,做起文章来,就会弄的沸沸扬扬的。”

吴王说道这里,顿了顿,偷偷看了自己父皇一眼,果然看到老皇帝皱了皱眉,道:"你什么,更好的方法吗?让这件事做得悄无声息。”

“儿子并不能让这件事做的悄无声息,可是能做的让这

二百三十九章 监视

戒色大师请吴王上座,看了看二人道:"吴王殿下恐怕是有事情找师弟谈,老衲就不打扰二位了。”说着站起来就要回避,“大师,如果需要你回避,让人请萱儿回去不是更好,那用来你这儿,让你回避的。”吴王笑道。

“我是刚刚从宫里出来,听说护国寺忙了这些天,萱儿要给大家改善伙食,犒劳犒劳大家,本王听了高兴,也算我一份,丁良,拿五百两银子过来放到苏公子这里,让苏公子看着安排。”

“呵呵,那老衲就多谢殿下了,萱儿是自己人,客气话就不说了。”戒色大师笑道。“师兄都是萱儿不好,让佛门圣地染上了市侩之色。”苏萱歉意的看着戒色。

“好了,好了,这客气来,客气去的有什么意思,不说这个了,我现在过来是想告诉你,父皇同意了我们的主意,下一步怎么办就看你的了。”吴王喝了一口茶道。

“恩,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苏萱得意的道。正事考虑好长时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是说出来也就几句话的事。

正事说完了,几人说了几句闲话,外面的小沙弥就进来说,午饭准备好了。

饭菜端上了,吴王看到有紫菜豆腐汤,清炒笋片,鸡蛋菠菜,虾仁干贝,素炒茄子,生吃胡萝卜,黄瓜木耳,主食是胭脂米饭,吴王看了苏萱一眼,什么都没说,率先拿起筷子来,请大家吃饭。

“萱儿,太破费了,出家人还是少些口舌之欲不较好。”戒色温和的看着苏萱。

“师兄,少些口舌之欲是好事,可是也不能过了,否者身体怎么受的了。你又不是苦行僧,只要不犯戒,委屈自己这些做什么。”苏萱说着,亲自把筷子放到戒色大师手中,戒色默然不语,眼圈都湿润了。

苏萱只当没看见,拿起筷子,吃起来。吃过饭,苏萱和吴王回了苏萱的办公室,两人坐下喝了会儿茶,吴王看了看苏萱道:"萱儿,父皇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接下来就等着,等户部的查账结束了,等前面大街的米都卖完了,然后才是我们的戏码呢。”苏萱看着手里的紫砂茶杯道。

“你知道城外那里风景好吗,离着城还不要太远,地方也够大。”苏萱并不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了话题。

苏萱的话让吴王一愣,风景好,离城不远,地方大的地方,“这说的风景之地,还是想置办田产呀,说的也是,振麟不知道你的底细,怕你手头紧,给你置办了几百亩地,和一处庄子,这白秀才怕你吃不惯北边的东西,隔三差五的就给送一船吃的东西来。这都是我的疏忽,如果我早给你置办上这些东西,别人就是想送你,也没什么借口了。”吴王阴阳怪气的道。

“你.....”苏萱一时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对了,你不说我倒想不起来,这些日子看不到刘弈了,刘弈去哪里了?”

“刘弈另有公干,天下哪有光拿俸禄不当差的好事,干活儿去了。”吴王斜睨着苏萱道。

苏萱懒得理他,转头找了本书看,“公子,我是冯默。”冯默在外面说话。“进来”苏萱放下手中的书。

冯默进来看了一眼吴王,把一封信递给苏萱,苏萱打开,看了看信的内容,表情平静,头也没抬,“拿盏灯过来。”冯默转身出去了。

吴王仔细盯着苏萱,瞄了瞄苏萱手里的信,低头喝了口茶。冯默把灯放到了苏萱面前的书桌上,苏萱把手中的信,伸到灯罩里,点燃,看着手中的信,化为灰烬,道:"收拾了。”冯默上前收拾了,端了灯出去。

“萱儿,什么事儿呀,这么秘密,是防着别人呢,还是防着孤呢?”吴王看着苏萱道。“防着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苏萱又拿起自己的书看起来,吴王蹭的站起来,蹬蹬蹬的走了。

苏萱看着吴王远去的身影,啪的一下把手中的书,扔到桌子上,从屋里出来,伸了伸懒腰,冯默备车,我们出去转转。

几个人往外走的时候,迎头看到金奴和玉奴做小厮打扮从外面进来。“公子这是要去哪里,我们跟公子去吧。”金奴立刻道。

“不用了,你们把屋子收拾收拾,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m。”说着,带着冯默和阿宝走了,丁良也立刻带着人跟上,金奴玉奴只好去了屋里。

在护国寺的僧人们喜笑颜开的改善生活时,在前门大街热火朝天的卖米时,苏萱也带着自己的一队人,悠闲的出城闲逛了。

蜀王府里,蜀王在书房焦急的转来转去,坐立不安,时不时的看看门口,屋里伺候的丫头和小厮,都被这莫名其妙的紧张气氛,弄的出不来气,额头上都见了汗。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吉祥求见。”外面禀报,话音一落,一个人快速的出现在蜀王面前,“爷,刚刚得的消息,吴王下了早朝,连府里都没回,直接去了护国寺。”

蜀王缓缓的坐下,微微一笑,道:"肯定是慌了手脚,又去找那个女人去讨主意去了,女人女人把希望寄托在女人身上,看来小九是黔驴技穷了。”

“是,吴王千岁在护国寺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急匆匆的出来,回了王府,然后换了身衣服,就又递牌子进宫了。属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出点消息来,有人隐隐约约的好像听到,好像是吴王殿下和皇上借银子,皇上并没有答应,然后吴王跪了一个时辰,也没得到皇上的回心转意,就垂头上期的走了。”吉祥一边想着,一边说

二百四十一章 一日

丁良知道,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两人真的不知道苏萱出来干什么,另一种就是不想告诉自己,苏萱出来要干什么。

“公子,需要安排宿头吗?”不跳字。丁良上前问。苏萱看了丁良一眼道,“不需要了,等你们歇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丁良你知道这附近有那个别院比较大吗?”不跳字。

“大一点的别院?这附近好像没有,大一点的别院,离着又近的,只有上林苑,这是皇家打猎出游歇脚的地方,因为地方不是很大,皇上一般不用这里做狩猎场所,只是平时权贵子弟出来游玩,打猎的地方。”

丁良这么一说,苏萱来了兴趣,“那我们能不能去玩玩呢?”

“能是能,不过得让王爷带着您,否则擅闯皇家禁地,是要被治罪的。”丁良道。

“行,我知道了,回去吧。”苏萱上了车。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又回城了。

第二天,依旧是清闲的一天,金奴和玉奴正跟苏萱说着话,“奴婢们回去看了看,里里外外都井井有条的,下人们也都本分,公子让我们着重看的跟着吴公子念的事,奴婢们都留意了,有几个学的认真不错的,听吴公子说,有几个都学了一本千字文了,就快要学三字经什么的了。那几个孩子我也见了,都是没差事的七八岁的孩子,看着还机灵,有两三个是跟阿宝他们一起的,有几个是原来府里的,都是苏老爷那边的,是家生子。”

听着金奴的话,苏萱转了几圈,让金奴把冯默阿宝叫进来,“你们也跟了我些日子了,下面的小子里面,可有好好认字的。”苏萱问。

一说这个,两人的脸红了,冯默以前跟着白秀才,磕磕巴巴的还认识点字,阿宝是以前从来没认过字。

自从吴晴来了,大家都想跟吴公子去认字,可是两人身上都有差事,所以这认字的事,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冯默能认识差不多几百个字,阿宝也就只能认识几十个简单点的。

苏萱一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两人没把这事当回事儿,“也怪我说了一句自愿的话,你们就懈怠了,从今往后,你们每天给我认识十个字,把千字文三个月内记住背熟。当差重要,要想更好的当差,识字也很重要”苏萱严肃的说。“阿宝,傲儿现在认识几个字了?”

“傲儿说,他说看到字就头疼,现在也就刚会写自己的名字,那些字是认识傲儿,傲儿不认识它们。”阿宝笑着道。

屋里的人也都笑了,苏萱一口茶喷了出来,用手点着阿宝,“也没有你这么埋汰人的,阿宝你也口下留情。”大家说笑了一会儿,就让大家都散了。

没几天,下人们就都知道,苏萱过问念书的事了,听大家的说法,好像以后识字的要有大机会,于是大家学习的热情就更大了,平时闲唠嗑的,嬉笑打闹的都少了,全都看书识字长学问去了。

以后的日子里,上到苏管家,下到看门扫地的,都打听识字以后,会有什么差事,都让金奴和玉奴给顶回去了,让他们先做好分内的事再说,先把字认全了再说。

“公子,你让他们认字到底是想干什么呀,这几天我们收礼收的都不好意思了。”玉奴哭丧着脸道。

“呵呵,有礼收还不好,天机不可泄露。”苏萱神秘的道。“这几天冯默也神神秘秘的,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问他,他就说是公子交代的差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蒙我们呢。”金奴嘟囔道。

苏萱看了二人一眼,拿了本书,看起来。两人知道这是自己打听东,打听西的,让公子不高兴了,两人也就不说话了。

“你们都过来了,家里怎么办,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把家里管好就行了,一会儿就回去吧。这里有阿宝和冯默就行了。”苏萱眼睛盯着书道。

金奴和玉奴跪下道:"公子,以后我们再也不多嘴了,公子身边虽然有阿宝和冯默,但是起居毕竟不方便,还是让我们跟着公子伺候吧。”

“我说不用就不用,不就是叠被铺床吗,我还没那么娇气,我能做得来。”苏萱不耐烦的道。

这时候外面说,一位故人来访,阿宝呈上帖子,苏萱一看有是蜀王府的,蜀王府能称得上自己的故人的,也只有吴丽娘了。

苏萱没办法,只好请进来,吴丽娘带着围帽,带了一院子的人,款款走来,进门就笑道:"真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分,上个香,也能遇到故人。护国寺这些日子乱糟糟的,让我们这些上香还愿的,都不能来了。这两天听说这里清净了,就赶紧过来了,生怕佛祖怪罪了。”

“看丽娘说的,如果佛祖要怪罪,就先怪罪苏萱吧,是苏萱让佛祖少了香火,可跟吴夫人没有关系。”苏萱也打着哈哈。

“这戒色大师的弟子就是不一般,都和佛祖搭上关系了。”吴丽娘扑哧一声笑出来,调笑着苏萱。

“都说你是个大忙人,我们这些闲人,也不好总来打扰你,还是我们爷说,苏姑娘可不是这样的人,让我尽管来。”

“还是你们王爷了解我,丽娘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以后可不忙了,现在京城的米价都下去了,卖米的也不是我一家了。而且别家也都卖的比我便宜,我这里就更没什么人了,以后姐姐有时间,尽管来。”不就是来打听消息,探听动静的吗,我就直接告诉你。

两人又说了好多没营养的闲话,期间吴丽娘三句不离我们爷如何,一脸的幸福甜蜜。“看来蜀王千岁是真喜欢姐姐,不知道都是怎

二百四十二章 香味儿

苏萱捂着脸,慢慢的转过身了,从指缝里偷偷往外瞄了一眼,看到一个面容清秀,长了一双丹凤眼柳叶弯眉的少年,正带着些许羞涩,些许不安的看了自己一眼。

苏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来的,不知不觉的走到这少年的跟前,苏萱伸手摸了摸田七的细嫩的脸,“多好的皮肤呀,如果长在我脸上就好了。”田七的脸上泛起了桃红色,但是并没有躲避苏萱的手,依然站在苏萱面前。

“田七原来你长的这么漂亮,可是你为什么总带着一张面具呢?”

“因为我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田七沙哑的声音。“那就从我始吧,不要带面具了,可惜了这花容月貌。”苏萱对着田七左看右看。

田七不高兴的看了苏萱一眼,“我如果以真面目示人了,恐怕我就在你身边呆不了几天了。”

“这话是怎么说的,为什么?”苏萱被田七说的一愣,反问的话脱口而出,话也说出口了,也明白过来了。

“哼,我的人我做主,行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现在对你的面具很感兴趣,说说怎么做的,给我也来两张,教教我怎么用。”

“其实我的面具也没几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主要靠的就是化妆。”说着田七又拿出一个锦囊来,打开以后,里面是一个一个的小兜,往里面一掏出来一对眉毛,一掏出来一副胡子,又一掏里面是一副假发,田七的锦囊如同一个百宝箱,里面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物。

苏萱高兴的手舞足蹈,是拿拿这个,摸摸这个,崇拜的看着田七,急切的请教怎么用。

田七看着苏萱把锦囊里的东西弄的乱七八遭,不是一对儿的眉毛跑到了一起,女士面具的兜里放了一副胡子,还自以为自己很有天赋,把收拾的乱七八遭的锦囊献宝一样递还给田七,催着田七赶紧教自己用人皮化妆。

“这里的面具都是适合我的,没有适合你的人皮面具,还不能教你化妆,但是有了人皮面具不就等于可以了,还要配上音容笑貌,等我做好你的面具以后再说,先学别的吧。”田七看着苏萱道。

因为真实的田七特别秀气,就是那种男生女相的典型,没有了人皮面具的遮挡,田七的任何表情都凶不起来。

“那要学什么?”苏萱郁闷的道。“当然是做男子要有阳刚之气,做女子要有如水温柔,做老人要有慈爱之心,做混混要有痞气。言行举止,语气眼神,总之要做什么像什么,你可明白。”田七说了一通。

苏萱听的头有点大,不过想想也是,光有人皮面具没什么用,没有相应的体态照样穿帮。苏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的坐回到椅子上,“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几张面具得了。”苏萱涎着脸对田七道。

田七看了看苏萱道:"不行,要么就不要学,要学就要学出个样子来,别到时候用着了,丢了为师的脸。”田七道。

“为师?为师?你是谁师傅,田七你反了吧,别忘了我是你主人。”苏萱瞪着田七道。

“公子是我的主人不假,但是跟着田七学易容之道,田七在此道上就是公子的师傅。”田七认真的道。

苏萱现在看田七,就想看到了一个腐儒,懒得理他。“好,你是我师傅,我跟你学,说吧,现在学什么?”苏萱问。

“学习易容,当然首要的就是容貌的改变,这没什么难的,只要带上人皮面具,换上相应的衣服,就可以了。可是说话的声音也很关键,不要一说话就露了马脚,改变声音可以有两种方法,一种就是靠自己的技巧,另一种就是靠药物。”

田七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小瓶子,指着蓝瓶的一个说可以让人的声音变的沙哑,指着白瓶的一个说,可以使声音变的尖细。“记住,这些变音的药物既是药物也是毒药,用的多了,是会死人的,所以一定要控制好用量。”

苏萱好奇的把两个瓶子拿起来,打开盖子闻了闻,都是刺鼻的中药味儿。

田七在屋里给苏萱讲了一下午,才把易容的基本知识都说了一遍,至于苏萱记没记住,记住多少,田七都不追究,关键的是要让苏萱有个基本的认识,易容不是为了好玩儿,这是一门独特的功夫,要想把易容学会,学精那是不容易的。

通过一下午的了解,苏萱算是大概了解了易容,也就是古代高级化妆术的一些皮毛,这也是古代谍报人员的一门必修课。

其实古人也是很聪明的,现代人借助了许多现代工具,才有了许多完美无缺的造型,古人只是用自己灵巧的双手,就能做出这些以假乱真的,巧夺天工的面具来,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田七歇会儿吧,不学了,我头疼,你也喝口水润润嗓子吧,说了一下午,你不累吗。”苏萱疲累的坐在椅子上,对田七挥了挥手。

外面的人也很奇怪,苏萱一下午都没出来一次,也没让人进去伺候,丁良示意了冯默好几次,让冯默进去看看。

因为对吴王殿下败坏了苏萱的声誉一事耿耿于怀,冯默阿宝等人是一个也不买吴王府的帐,凡是他们提倡的,冯默等人一定反对,凡是他们反对的,冯默等人就一定赞成,苏府的人坚定的拥护着两个凡是。

今天也不列外,面对丁良的示意,冯默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就是不动。

冯默他们是苏萱的小厮,进出苏萱的书房很正常,自己是护卫,而且还知道苏萱的真实身份,就不能有所逾越,丁良对自己的处境很是

二百四十三章 上林苑

“这京畿的米价也降下来了,吴王千岁的任务也完成了,今天到护国寺不知道所为何事呀?如果是找师兄参禅论道,请去方丈室。”苏萱依旧不理吴王丢过来的话头儿。

吴王看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只好放弃,“前几天我听丁良说你要去上林苑,孤今天正好得闲儿,不如我们今天去上林苑一游。”苏萱想了想,这几天都和田七憋在这屋子里,出去转转也好,况且,自己也对上林苑期待已久。

苏萱回屋,换过衣服,跟着吴王出来。两人一出来,就碰上了蜀王,“见过四哥,四哥这是来听戒色大师讲经的?”吴王一边给蜀王见礼,一边随口说道。

“见过蜀王千岁。”苏萱也过来见礼。

“我不是来找戒色大师讲经的,我是来找文轩聊天的,也怪我没有提前打招呼,大家冲突了。”蜀王笑道,“九弟和苏公子这是要去那里?”

“前几天和萱儿说到上林苑,萱儿很想去看看,今天小弟有空,就想带他去逛逛。”吴王顺手接过丁柏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既然如此,为兄也好些日子没去过上林苑了,不如一起。”蜀王说完,也上了自己的车,“文轩不如和我坐一辆车。”

“四哥,文轩自己备了车不用管她。”吴王借口道。

蜀王笑了笑,“这是你的肉骨头。”

“所以我怕你和我抢呀。”吴王一抖缰绳,率先跑了。

后面的车马护卫也立刻催动,跟在后面跑起来。一个多时辰以后,大家出现在上林苑,因为是皇家的狩猎场,这里有人精心的搭理,虽然不是鸟语花香,但是有一种别具一格的粗狂美。

来上林苑是临时决定的,上林苑的人根本就不知情,现在看两位王爷都来了,一时有些忙乱。

这里的总管太监贵喜小跑这过来见礼,“给二位王爷请安,今日不知道王爷们过来,奴才们准备的不充分,还请二位王爷恕罪。”

“行了,起来吧,你这老货又来推卸责任,我们是临时决定过来转转的,你尽心准备就是了。”蜀王摆了摆手,丢给了贵喜一个荷包,让贵喜下去。

因为是苏萱要来上林苑的,二位王爷没什么活动要求,就去了院子里头喝茶闲聊。

苏萱也不管这两人,就四下转了转,走了几百米以后,眼前豁然开朗,有一大片的草地,只是这草长的有点高了,平平常常的都都齐腰,稍微高点人钻到里头都看不见了,各种鸟雀在上面飞来飞去,倒有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风情。

苏萱找了一个地势高点儿的地方,登高眺望,一眼望不到头儿,“这怎么会有这么一大片草地呢?”苏萱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这里收拾收拾就是演武场,这里能容纳几千兵马的,那场面就像是有千军万马的样子。在这里搭上高高的台子,皇上在上面一坐,下面的人比试起来,就全把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丁良一脸陶醉的讲着,原来这是个大型的校场。

“那皇上来了上林苑只看比武打擂,就没有什么别的活动了?”苏萱问。“瞧公子说的,这哪能呢,来上林苑,最重要的当然是狩猎了。大型的狩猎活动,皇上一般都回去木兰围场,可是也不是次次都能去的,平时皇上烦闷了,想狩猎散心什么的,就得来上林苑。公子看远处那些林子,里面的野味多着呢。”丁良说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让苏萱看得不禁莞尔。

因为秋天了,远处的树木虽然郁郁葱葱的,可是都带了淡淡的黄,树冠都随着风起伏摆动,像绿色的波涛,在每个人的眼前涌动。

秋天的天好高好高,天上的云好白好白,天上的鸟儿自由自在的飞翔,让地上的人无比向往,都想肋下生双翼,虽它们飞到天尽头。

苏萱的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迎着风,展开双手,跑下了高地,“冯默,阿宝,看我像不像飞起来了,哇,我也飞起来了。”苏萱欢快的叫着,跑着。

苏萱的热情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个人,大家也都不在拘泥,也都跟着跑起来,大声的笑着,叫着。一群人跑呀跑,可是总也跑不出这片草地,明明不远的地方就是一座座绿意盎然的小山丘,可是跑了好久都跑不到。

“公子不要跑了,望山跑死马,虽然说的不是上林苑,可是也差不多,公子如果想去,我们可以去骑马。”丁良说完,又拍了拍脑袋道:"属下忘了公子还不会骑马呢,这里地方合适,改天让王爷好好教教公子就行了。”

苏萱本来很高兴,听丁良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丁良虽然觉得自己有点煞风景,可是该面对的事情总是要面对的,总这么着也不是长久之计。

苏萱的兴致大减,说了一声回去,就往回走了。苏萱看着这上林苑行宫,也没什么巍峨的,在外面看着高大宽敞了些,一片灰蒙蒙的,看着虽然庄严,但是也让人的心灰蒙蒙的了。

苏萱耷拉着肩膀,走了进去,“公子,你看你的衣服都脏了,换件衣服吧。”冯默在一旁提醒道。

苏萱眼睛眨了眨,给了冯默一个赞许的笑容,冯默呆了呆,整个人愣在那里,使劲甩了甩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着公子的笑脸发呆,觉得她的笑容那么甜美呢?

苏萱进了分给自己的屋子,跟着出去的人,也都去了耳房里打理。一个大大的,撒着芬芳花瓣的浴桶,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抬进来,苏萱一人给了一个荷包,两人磕了头,乐呵呵的出去

二百四十四章 插曲儿

“怎么了,有什么好看的,可是有哪里不妥当。”苏萱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屋里的两个人都笑了,“萱儿没什么不妥当,是我们兄弟让你见笑了。”苏萱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儿,进屋,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苏萱坐下打量了一下四周,房间相连,但是每个又有独立的空间,东西就不用说了,一色的皇家御用之物。就在苏萱环视四周的时候,吴王和蜀王交换了一下颜色,都看着苏萱。

“萱儿你还有心情看风景,疯了这么半天,你不饿。”吴王看蜀王要说话,就抢先道。蜀王转了转手中的玉箫,把它递给了跟来的元宝儿手中,拿过茶来喝了一口,道:"有什么要说的,要看的,以后再说,先去吃饭。”

蜀王转身去了另一间屋子,里面站满了伺候的,手里捧着食盒,立等着上菜呢。

吴王拉着苏萱也过来了,几人入座以后,菜肴不多时就上齐了,因为苏萱说不喝酒,吴王和蜀王也就随行就市了。

蜀王端起面前的米饭,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苏萱,道:"听说京城的米价降下来了,只有六文钱一斤,比平时还便宜,都说湖广丰收了,我们也跟着沾了光,这都是九弟的功劳,九弟就等着父皇的赏儿吧。”

“赏儿不赏儿的小弟就不奢望了,只盼着不负父皇的期望就是了,现在说降下来还为时过早,只是希望父皇赏的晚点,到时候别让父皇失望就好。”吴王阴郁了一下道。

蜀王伸出的筷子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的苏萱道:"萱儿以为呢?”

“蜀王千岁,难道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现在应该吃饭,别让人连个喘气的功夫都没有。”苏萱做了一个很辛苦的表情,逗得桌子上的两个人都笑了,“好好好,吃饭,吃饭,不说了。”

因为苏萱坐了一趟车,下了车也没休息,又疯跑了半日,上林苑的饭菜也别具一格,和平常吃的不一样,这个时候苏萱真是胃口大开,添了一次饭,喝了两碗汤。

苏萱的饭量,惹得二位王爷频频侧目,个中滋味就又是不同,吴王深感欣慰,出来散心的目的达到了。蜀王看着弟弟面带微笑,苏萱吃的香甜,可是同样的东西,到了蜀王嘴里就味如嚼蜡,难以下咽了。

几个人各怀心思的吃了晚饭,放下筷子,去花厅上喝茶消食。

“萱儿听说你护国寺这几天可是门口罗雀,着实冷清了些,萱儿可有什么想法。”蜀王又挑起了卖米的话题。

“这几天卖米弄的护国寺乌烟瘴气的,让佛门净地沾染了铜臭之气,实在是文的罪过,这几日总算清净了,可是还是没有香客上香,得休整一段时日才好。以后卖米就搬到钟鼓楼大街去了,我在那里盘了一间店铺。”苏萱答非所问的道。

“对了,我刚进来的时候,在屋子里好像听到了音乐声,过来一看,原来二位王爷真的在弹奏,可是离得那么远,我怎么能听到呢?”

“那里离得远了,明明是离得很近吗,听到很正常,相反,听不到才有问题呢。”吴王笑着道。

“很近?那为什么我觉得穿过了好几道门,走了好长的路过来的。”苏萱不解的道。

蜀王看了二人一眼,转了转手中的茶盅道:"你虽然是走了好几道门才过来的,但是两院子,是的的确确只有一墙之隔。”蜀王指了指外面。

苏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的布局,两处院子明明一墙之隔,偏偏成了距离最远的地方,要绕一个大圈子才得以过来,真是近在咫尺,远在天边,这园林设计师,可谓煞费苦心,让离得近的,要走好长的路才能到,让离得远的,缩短了脚程。

苏萱这么一想就觉得好笑,这就让争宠的多费了心思,知道到底选那里好,这是不是又是什么帝王之术,于是瞥了一眼坐在上首的两位王爷。

蜀王正低头喝茶,吴王正面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两人的眼光一触,迅速的各自分开,一个立刻拿起杯子喝茶,一个把头扭到一旁,看风景。

蜀王根本就没注意二人的小动作,皱着眉头,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想的很是出神,一盏茶的功夫,蜀王对着二人道:"我有些倦了,想歇歇,你们也都累了一天了,也早些歇着吧。”

“是,四哥,我们也这就去歇着。”吴王立刻站起来,给蜀王行礼,和苏萱一同出来。

“去我的院子坐坐吧。”从蜀王的院子出来,吴王带着苏萱径直去了对面的院子,院子上挂了匾额,暖玉阁几个字,温婉如玉,字里行间透着舒缓温柔。

“这一定出自那位女主之手。”苏萱道。

“萱儿好眼力,这是母后的手书,以前父皇来上林苑散心,差不多都带着母后。母后兴致高的时候,就和父皇一起骑马围猎,父皇住在正殿,母后就住在这个院子里,皇兄现在住的百花轩,也是母后喜欢的,这两处都是母后题的字,父皇让人做成匾额,挂上的。以后我们兄弟们渐渐的大了,有时候也跟着来上林苑,就随母后住在这两处院子里,再以后母后就很少来这上林苑了,父皇也来的少了。”吴王目视前方,轻声的道。

吴王儿时的时光大概很是无忧无虑,母亲是一宫之主,他又是老生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上没有负担,有的只是所有人的关爱和宠溺,那时候的吴王应该是最纯真最快乐的吧,那时候的纯,那时候的真,应该在吴王的脑海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以至于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二百四十五章 围猎

苏萱收敛了自己的笑容,“倦了,休息吧。”两个小宫女以为是她们表现的太急切,让苏萱厌恶了,就委委屈屈,跟在后面进去伺候。

“你们两个出去吧,我不习惯让丫头伺候,我自己来,你们就在外面守着就行了。”苏萱说完转身进去了。

两个小宫女一泡泪眼的停住脚步,放下了卧室的纱帐,在外面暗自垂泪。苏萱虽然于心不忍,可是这个世上需要挽救的太多了,自己能力有限,就......就还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吧。

苏萱的内疚没持续多长时间,就消失了,因为太困顿了,苏萱躺到床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苏萱就迫不及待的让外面备车,二位王爷都诧异的看了苏萱一眼,“萱儿为什么备车,我们才刚来,用不着急着回去吧。”蜀王道。

“为什么要回去,我是想坐车出去转转,昨天看到草场那边是个小山丘,想翻过小山丘去看看。”苏萱也诧异的道。

兄弟二人互相看了看,都讶然失笑,“萱儿这可是狩猎场,你可看到过有乘车狩猎的,你还是骑马吧,虽然还不能骑着跑,让马代步还是可以的吧。那就是乘车了,小山丘车也上不去呀。”吴王调侃苏萱道。

苏萱被这兄弟二人调侃的面红耳赤的,半晌才为难的道:"我就是想骑马,也没有适合我骑的,我的小马没有带过来。”

“萱儿忘了这事那里了吧,这里可是上林苑,专门狩猎骑马的地方,什么样的马都是备着的,要不然父皇和诸位母妃来了,还要从宫里带马过来不成?”蜀王笑着道。

“元宝,去,给萱儿挑匹合适的小马过来,一定要温顺老实的。”元宝儿答应一声,小跑着走了。

吴王脸上的笑容微敛,对小福子道:"还愣着干什么,去让他们把爷的马也迁来。”小福子也麻溜的跑了。

蜀王对吴王道:"听说前段日子萱儿跟着你去了趟九龙潭别院,就钓上条百十来斤重的锦鲤鱼来,这次不知道我们有什么收获没有。”

“看四哥说的,祥瑞那是那么好遇到的,一个人一生遇到一次,就很是幸运了,那能次次都钓上一条百十来斤的鱼来,如果这样就是人们的口中餐了,而不是祥瑞了。”吴王对蜀王没好气的道。

“呵呵,倒是四哥愚钝了,见不到祥瑞,多打点野味,晚上回来m下酒也是好的。”蜀王看着元宝儿领着马奴,牵着一匹浑身油亮,通体嫩黄的小母马过来。

“苏公子,您看看这匹马可还行。”元宝儿牵马来到苏萱跟前。

苏萱看着这匹小母马对自己眨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个害羞的小姑娘,好奇的看着苏萱,苏萱伸手摸了摸小母马额头上的白色鬃毛,小母马用鼻子拱了拱苏萱的手。

“看来这匹黄骠马,真的和萱儿有缘,很喜欢萱儿呢,走的时候带上吧。”蜀王在一旁出声道。

“真的吗?我也很喜欢她呢。”苏萱高兴的说。

马奴俯身跪下,元宝狗腿儿的站在一旁扶着苏萱上了马,吴王瞪了一旁的小福子一眼,小福子缩了缩脖子,心道,这又不怨我,是元宝儿卡位卡的好,我又不能把元宝儿挤走,自己去。

丁良把吴王的墨玉牵过来,有马奴过来跪下,吴王看也没看一眼,飞身上马。吴王的潇洒动作,惹来身后苏萱的一个卫生球儿,元宝把箭囊给蜀王系上,蜀王抓过黑底铜胎的弓箭背上,呵呵笑了两声,踩着马奴上了自己的马。

几个人上了马,二位王爷身后的卫队也都上了马,扇面形的散开跟在三人的后面。“王爷,用属下带人先去林子里吗。”丁良打马跑到吴王身边道。

吴王刚要答应,就又抿了了嘴,看向几步以外正和蜀王说说笑笑的苏萱,“萱儿,可要驱赶猎物。”吴王对苏萱大声的道。

“驱赶猎物?”苏萱听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多没意思,我们也就随便走走吧,碰上什么就是什么,随便走走吧。”

这次连蜀王都看了苏萱好几眼,来上林苑不狩猎,好比去游泳池不游泳,只在岸上欣赏穿比基尼的人一样,完全偏离了主题。

不过这次二人就是来陪苏萱玩儿的,当然以苏萱为主,尽管这两人觉得不爽,但是都没说什么。

苏萱这次出来,虽然也装模作样的背着全套的轻武器,也就是做个样子,一点都不会用。吴王和蜀王一左一右的不离苏萱两侧,慢慢的进了林子。

往里走了一段,光线就完全暗下来,树木遮挡住阳光,里面阴暗潮湿,苏萱只顾着和小母马交流感情了,别的什么都没注意。

吴王无奈的看了看和小马玩的不亦乐乎的苏萱,看了看蜀王,蜀王点点头,两人都警惕的看着四周,身后的护卫们,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把三人护在中间。

这时候护卫们牵着的狗,突然低声的呜呜起来,脊背的毛都立起来。吴王和蜀王迅速的摘下弓,从背上抽出一根箭来,轻轻的搭在弦上。

苏萱也紧张的注视着眼前,“快追”蜀王轻喝一声,催动座骑,往前跑去,吴王也紧随其后的跑了。

这是怎么了,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他们在追什么,苏萱一提缰绳,胯下的黄骠马也心领神会的跟着跑起来,苏萱看着前面,蜀王把弓箭拉满,吴王也拉满了弓,琤琤两声弦响,听的几声吱吱的叫声,一个火红的身影,从树丛中跌了出来。

“火狐”蜀王一脸的惊喜,吴王也很高兴,那个狐狸身上连中两箭

二百四十六章 上瑞

吉祥和丁良也失声道:"白鹿,这是白鹿,上瑞。”

苏萱听了抚了抚额,这人们是不是都魔怔了,自从出了个锦鲤祥瑞以后,这人们对祥瑞不是一般的执着,都是自己害的。

吉祥和丁良身随意动,手脚都摸向背后的弓,身旁的剑,衣服上兜着的蘑菇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而不自知。

苏萱挑了挑眉,必须得把这股祥瑞热给打下去,不然全都不务正业的琢磨祥瑞了,这一个多月听到的最多的就是各地出现的祥瑞了,都快赶上大跃进了,到处都在放卫星。

苏萱一抖缰绳,小母马长嘶一声,蹦跳了一下,撒了一个欢儿,把懵懵懂懂,在几个人前面站着的,只知道注视身后的白鹿母子个惊醒了,原来处处有危机,面前这几个生物也是很危险的,母鹿带着小鹿向旁边的灌木从中一跳,身影闪了几闪就不见了。

“王爷你们都回来m了,那我们出去吧,都打到什么了。”苏萱迎着对面的人过去。

吴王看了看白鹿消失的方向,眼里带着一丝狡黠,蜀王着急的道:"你们赶紧去那边搜搜,挖地三尺也要把白鹿给我找出来,快去”蜀王皱着眉看了看苏萱道:"如果不是萱儿这么莽撞,说不定我们现在就已经捉到白鹿了。”

“王爷这么着急捉住白鹿干什么,莫不是也想献上祥瑞不成。”苏萱轻笑着道。

“还真让你给说中了,本王确实有这个意思。难道只许九弟献,就不许我献不成。”蜀王不甘示弱的道,对苏萱搅黄了此事,很是恼火。

“这白鹿早就在上林苑了,早就属于皇上了,王爷就是想给白鹿换个地方,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的。”听着蜀王咄咄的话语,苏萱也生气了。

“你,哼,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的东西按苏公子说的,都是父皇的,你的锦鲤鱼也不用献了,还在九龙潭里不是更好。”蜀王沉声道。

“跟王爷说句实话,我们当时真不知道吊到了什么,全是随缘。”苏萱不好意思的道。蜀王看着苏萱的这个表情,这个气呀。苏萱得到祥瑞是随缘,自己想得个东西就是汲汲营营了。

“四哥今天是怎么了,和萱儿斗起嘴来,萱儿说的也不错,白鹿在上林苑养着,和在西苑养着也是一样的,赶明儿父皇得了闲儿,我们陪着父皇来看也是一样的。”吴王看着两个人都上了火,就赶紧出言道。

“哼”蜀王一夹马腹,带着自己的护卫往回走,走的时候并没有看吉祥一眼,旋风般的过去了。

“萱儿也太不像话了,那可是我的四皇兄,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嘴上一句都不肯吃亏,这个性子可不好。”吴王唠叨着。

“全是一群口是心非的家伙,表面上兄友弟恭,父慈子孝,背地里你死我活,阴损算计。我苏萱怎么了,起码爱憎分明,光明磊落,你也配说说我了?”

苏萱鄙视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天底下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青年,拍了拍自己的小马,也往林子外面走去。

吴王也怒容满面,看着苏萱离开的背影,咬牙切齿,回头看了看跟着自己的人,大家都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低着头数蚂蚁。

吴王也拍马出了树林,四下一看,蜀王早就没了踪影,苏萱骑着她的小母马,往小山丘跑去。

吴王站了站,也冲着苏萱的方向疾驰而去,转眼就追上了,“萱儿这不也会骑马了”苏萱闻言呆了呆,看了看身下奔跑的小黄骠马,是呀,自己会骑马,自己都不自知呢。苏萱心里也一阵高兴,看着眼前起起伏伏的景色,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我来了——我来了——”苏萱高声的叫着,笑着。

小母马仿佛也受了感染,撒着欢儿,欢快的奔跑着,不一会儿就冲上了小山丘,站着小山丘上,极目远眺,天是那么的高,地是那么的广,自己又是那么大的渺小。

吴王站着山丘上,跟苏萱是截然相反的感觉,上天在我头上,大地在我脚下,那个再敢多说话的上位者的意气风发,一时胸中豪情万丈,仰天长啸。

苏萱听着翻了翻眼儿,制造噪音,使劲挖了挖耳朵,然后看了看四周,看到远处有几处庄园,好像规模都不小,离的又不是很远,“那是什么地方?”苏萱指着远处的庄园问。

“那是几处别院都是京城的权贵们的别院,这里是上林苑,能在上林苑附近买地盖房子的,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所以那几处院子的主人非富即贵。”吴王简单的介绍道。

“那吴王殿下都认识他们吗?”不跳字。苏萱感兴趣的问。

吴王看了看苏萱,“萱儿怎么今天对这个话题这么感兴趣,她们在别人眼里是权贵,但是还看不到爷眼里。”

“是吗?那如果我想把这些园子买过来,你也能办到?”苏萱盯着吴王道。

“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有银子,我就能把这些房子都给你买下来,让你换着住,一天一个房间,让你一年也住不完。”说着吴王一抖缰绳,跑下了小山丘。

苏萱笑的尤其灿烂,一阵风儿似的也跑下去了,不远处有一弯潭水,吴王骑着马跑了过去。

苏萱却并没有过去,一直往那些庄园跑过去,“王爷,您看?”孙晋等护卫看了看苏萱的背影,对吴王道,这人手有限,兵分两路是不行的,只能照顾一边,现在是丁良和吉祥跟着呢,苏萱身旁再无旁人。

孙晋这么想着,忽然就看到苏萱身后好像又多了一个人,也穿着护卫的衣服,骑着马在后面跟着。

二百四十七章 风起

蜀王没出声儿,元宝儿就对传话儿的人挥了挥手,那人弓着身子,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外面响起喧哗声,然后是吴王和苏萱的说笑声,声音渐渐的小了,最后没了声音,蜀王烦躁的站起来,然后去了卧室,倒在了床上,双眼望着天儿。

不过了多久,听外面道四哥可在里面,可吃了午饭?”是吴王的声音。

“给吴王请安,王爷吉祥,我们王爷还没有吃饭呢,等着王爷和苏呢。”元宝的声音。

现在这个早就过了饭点儿,其实是蜀王负气不想吃饭,现在变成了等大家一起吃,元宝也算是个机灵的,蜀王心里舒服点了。

“那就把饭摆到这里吧,元宝儿,你去暖玉阁说一声,一会儿苏文苏来了,让她来百花轩这边吃饭。”元宝儿答应一声,让人去传话了。

吴王抬脚进屋,看屋里没人,就转身看了看屋里伺候的,“王爷稍坐,我这就去请王爷出来。”元宝儿去了卧室。

“王爷,九殿下来了,一起吃饭。”元宝轻声的道。蜀王躺着没,元宝自家王爷并没有睡着,于是就稍微大声的又说了一遍。

“你说那么大声干,你家王爷又不是聋子,我听得见。你跟了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这么没规矩,连点眉眼高低都看不出来,出去可别说是我的奴才,丢不起那人”蜀王怒道。

元宝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不止,“连道王爷息怒。”

“四哥,跟个奴才生气。都这时候了,该吃饭了。”吴王说着话,也进了里头。

“你自去吃你的,喊我做,看好你的肉骨头就是了。”蜀王也不看吴王,没好气的道。

“四哥说的这是气话,狩猎的时候谁能保证百分之百的猎中,苏萱调皮也是有的,可要说她有恶意,我可是不信,我们又不是待这一日两日,如果四哥有目的,可以住到把那白鹿猎到的时候为止。”吴王平静的道。

蜀王一下语塞,没话说了,“你这是说四哥小家子气,小气了。”蜀王恼羞成怒的道。

“四哥,你这么说弟弟,小弟可受不起,如果小弟有说的不妥,让四哥生气了,还请四哥责罚。”说着吴王一躬到地。

吴王这么一来,倒弄得蜀王郁闷了,“小九起来,四哥不是怪你......是,是......”

“不是说吃饭的吗?饿死我了,吴王和蜀王二位王爷都去那儿了。”苏萱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俩相互看了一眼,都站起来往外走,蜀王和吴王一前一后的从里头走出来,“我们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干,一点女儿家的样子都没有。”蜀王盯着苏萱道。

吴王在后面听得,面上一紧,飞快的看了苏萱一眼,今天一个顺针顺线的都没有,“哼,嫌我没有女孩家的样子,那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别在一起吃饭了,免得瓜田李下,污了诸位王爷的清誉。”

苏萱并没有因为蜀王叫破了的身份,而惊慌失措,或者出现反常的行为,而是立刻耍起了女儿家的小性子。

吴王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着转身往外走的苏萱道萱儿,你也四哥是跟你开玩笑的,能认真呢,快坐下吃饭,不是都快饿死了吗。”

吴王上前拉住苏萱,这次二人并没有一左一右的,像昨天那样坐在蜀王两边,而是让苏萱坐在下手。

蜀王喊破了苏萱的身份以后,心里就一阵后悔,但是覆水难收,说了就说了吧,看现在吴王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蜀王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坐下闷头儿吃饭,也不,也不看二人。

苏萱得意的挑挑眉,扭头吴王正看着呢,瞪了一眼,冲蜀王努努嘴儿,苏萱笑了一下,低头吃饭。

蜀王虽然没正眼看着二人一眼,但是一直注意着两人呢,现在看这两人眉来眼去,心里就跟猫爪了似的难受。

吃完这沉闷的一餐,撤去残席,几人都端起茶来吃,“萱儿尝尝这茶,这是上好的普洱,最是消食解渴,看看可还喜欢。”吴王对苏萱道。

苏萱闻言,轻轻的啜了一口,前世虽然见得多了,也喝过普洱茶,那都是几块钱一两的,现在喝的可都是贡品,顶级普洱,在现代都还几千块钱一斤呢。

“这算,不过就是这么点子茶吧,萱儿要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上好的大红袍,极品云雾。”蜀王眼看着一旁道。

“蜀王殿下难道不我是山里娃,没见过世面。王爷也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不就是怪过放跑了白鹿吗?而你又想活捉了白鹿作为祥瑞,献给皇上,我搅了你的好事。”苏萱看蜀王总是这样,也忍不住了。

“事都有好的方面,这上林苑本来就是皇家园林,还有好捉的,王爷不换个角度想想,在皇家园林了白鹿,好好上个贺表颂扬一番,也是一样的,为非要捉呢?这种南海蓬莱有仙山,尽在虚无缥缈间,不是更有神气儿,更吉祥吗?”不跳字。

苏萱刚开始说的时候,蜀王以为又是一翻花言巧语的辩解,可是听到最后都呆住了,苏萱说的太别出新裁,当下的人最缺的就是逆向思维和脑筋急转弯。

蜀王想来想去,越来越兴奋,激动的在屋里转了几圈,看了看吴王道九弟以为如何?”“小弟也不好歹,如何运作,上次是父皇他老人家病者,我想让父皇高兴高兴,添添喜庆。这次还要看四哥的,如果要上贺表,只要四哥愿意,最后署上小弟的名字就行了,别的一切都听四哥的安排。”吴王浑不在意的道。

如果是以往,蜀王觉得理所应当,可是通过这半年的行事看来,这个弟弟和原来传说的,可是大不一样,办的所有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现在,蜀王可不敢小视了这个小dd,于是道那我们就商量商量吧,拿出个章程来,萱儿有好的意见也可以说说。”

“行了,这事儿你们在行,我就不行了,你们商量吧,我就不跟着搀和了,去休息了。”苏萱站起来刚要走,伸了个懒腰。

外面小福子就进来了,走到吴王身旁,悄悄地说了几句,吴王的脸色一下难看起来。

蜀王看了吴王一眼道事儿,神神秘秘的,小福子说出来听听。”小福子躬身低头不语。

吴王挥手让小福子下去,“也没,就是听说了点风言风语的,没要紧。”吴王说着,但明显的情绪低落,苏萱停也没停,走了。没多久,吴王也回了的院子。

“到底是回事儿?”现在蜀王可以说神清气爽了,好心情的问。

“好像是吴王府来的人,进了暖玉阁就没出来,如果属下猜的不的话,可能跟户部有关系。我们这边也听说了,有的官员私下里说,吴王这次平抑粮价这么快,哪来的大笔银子买粮的,说不定是动了户部的银子,嚷嚷着要弹劾吴王,清查户部。”

“哦,太好了,太好了,真真是天助我也,这几个月爷赔的这些银子面子也值了。”蜀王兴奋的道,“这么好的由头,我又能不推波助澜,玉成此事给我们的人传消息,一定要力挺此事,一定要办成,不管老九动没动户部的银子,都是给他提个醒,敲个警钟”

蜀王在屋里坐着,把一盏茶喝的干干净净,起身去了小书房,认真琢磨这贺表写。

暖玉阁里,吴王看着丁申道事情进展的样,热不热闹?”

“现在还不热闹,只是私下里议论,都是那些不起眼儿的芝麻绿豆的小官儿,估计这次属下从这里,就该真热闹了。”丁申道。

吴王笑着看了丁申一眼,“越来越放肆,这也是你能调侃的,为了制造紧张气氛,也就不留你了,喝口茶,歇歇,今天就。”丁申从里头出来,心里鄙视道,们明明都得你死我活的,却不容别人说对方的坏话,还一副长幼有序,兄友弟恭的,皇家的人真是虚伪。

“小福子,看看我们这里有,去给苏送点去,就说开始了,让她安心。”

“爷,这送呀,也得有个章程,省的奴才送了。”小福子为难的道。

“随便,不管是吃的也好,是鲜花也罢,不拘,送几样。”吴王边说边翻着手中的书。

小福子为难的想了半天,这要是安总管在就好了,也不用这么为难了。

最后去厨房挑了两样刚出锅的点心,在院子里剪了几支花儿,找了一个汝窑瓶插上,亲自给送,并把吴王交代的话说给苏萱听了。

苏萱小福子送,就是为了告诉这句话,别的都是掩饰,让人收了,给了赏钱,让小福子走了。

阿宝和冯默就随便把放到一旁了,正巧被进来送的小太监看见了,吃惊的道汝窑瓶这可是稀罕物,没想到用这个瓶子给苏做了花瓶儿。”

冯默听到了,仔细一问才是价值连城的瓷器。吉祥得了蜀王的指示,传达给其追随者,于是弹劾吴王的折子,全都飞到了皇上的案头,皇上这次龙颜大怒,一句话,查,坚决的查,狠狠的查。

得了最高指示,还有客气的,从上到下,迅速的成立了检查组,由专业人士,和权威人士组成。

这户部也不是说查就查的,想看看户部的帐,打开一间房子,账本一本一本的放了十几架子,上面的灰一层,这账本子看完了,这人都出来矽肺病了。

大家一看这么多的账本,这从哪里开始看呀,也不能从开国的时候开始捣,那就倒扒皮吧,先拿最近的开始看吧。

把最近一年的账本拿出来,先看库存帐,看了一下数字,去库房过秤,看看账实相符不相符。

三百多万两银子,也就是几十万斤,有称的,有记的,这件事就干了十来天,把几个过秤的累的都不认识北了。

核对下来,亏了一千多两,这算毛病呀,也就是称高称低的问题,在正常的盘亏里面。

那就进行下一项吧,看看支出有没有弄虚作假的,从俸禄发放,粮饷运送,河槽维修,一项一项的查下来,每一项都有问题。

最不可能的俸禄,被预支了几年的,所有的公务员领的是几年后的银子,那前几年的银子呢?都去了那里?最后被人挪用了,那个人就是前户部尚书董大人,这人都回家抱孩子去了,都不得安生。

上报到皇上那里,皇上都没说,留中不发。那查下一项吧,粮饷没有及时发放下去,欠着边疆各处的饷银,达百万两之巨,这......这上报给皇上,皇上差点儿扇这几个人一人一顿耳光,国库里正差银子呢,你们还把这事儿给我嚷嚷出来,让朕是给银子呢还是不给呢,留中不发。

工部的各项工程支出之巨,让人咋舌,光是河槽青淤,漕粮银每年的支出就是好几百万两,这个没有拖欠,因为关系这京畿地区的饭碗,几百万大军的吃饭问题,这个上到皇上,下到百官都其中的厉害。

然后是礼部,居然借了几十万两银子不还,皇上也很纳闷,礼部有名的清水衙门,借那么多银子干,是不是礼部瞒着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更严重的是礼部尚书是吴王的岳父老泰山......这么一想问题就严重了。查叫了礼部的扬大人问话,一问才,这原来是皇上他老人家借的银子。

二百四十八章 云涌

前年皇上突然说要太庙大祭,可是礼部需要准备的各项都没有着落,给皇上打报告要银子,皇上也不给,不给还要大祭,办?办?也没办法,只好找户部借银子,这银子借的如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皇上干咳了两下,训斥礼部尚书,善做主张,然后说等新课税到了,择日给银子,具体择那一日,只有鬼。

这查账进行的如火如荼,吴王早就得了口谕,为了避嫌,吴王这些日子就不要去了,吴王也乐的逍遥,在上林苑和苏萱早出晚归,玩儿的不亦乐乎。

自从那日狩猎,丁良孙晋等人就忙活上了,孙晋不等大家安顿好,就直接去了马厩,看到一匹浑身大汗淋漓的马,被丢在了马厩的门口,一个养马的正在嘟囔着,把马牵到马厩里。

“这匹马是谁骑得?”孙晋劈头就问。

“这,这奴才也不,早晨各位护卫大哥骑马出去以后,又来了一个人,说要骑马,因为要登记,奴才就问他是跟那个王爷的,让他出示腰牌,那人二话不说,就往里走,奴才就跟上去制止,然后奴才就觉得眼前一黑,都不了。还是来打扫马厩的马奴把奴才弄醒的,这奴才正生气呢,奴才跟着王爷的人都脾气大,可是到了那里有那里的规矩,要不然我们也很难做。”那人哭丧着脸,嘟嘟囔囔个没完。

孙晋在这里也没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就回了暖玉阁那边,把情况跟吴王说了。吴王说不用孙晋操心了,以后出门多预备出一匹马来就是了,那人是苏萱多半是她的贴身侍卫。

孙晋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儿,苏的贴身侍卫,为王爷到现在才,这种种表现表明,王爷以前根本就不。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孙晋去找丁良,说了的疑惑,丁良一脸的苦笑。

蜀王以这些日子没事儿,在哪儿呆着都是呆着,也赖在上林苑不走,时不时的跟吴王和苏萱一起出去游玩。

这些日子,苏萱把上林苑周围的庄子都打听的一清二楚,骑着小母马,把这几个庄园的外围都转了,而且不是转了一遍,而是数遍。

苏萱的这些举动,弄的二位王爷稀里糊涂,都以为是苏萱的顽皮之举,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有一日,苏萱找到吴王道我想去那几处园子里去逛逛,王爷你看看能不能安排?”

“萱儿,我可以安排,但是你的告诉我,你的想法,去逛那几处园子干,我可不想做傻瓜。”吴王看着苏萱,态度坚决的道。

“这和傻瓜有关系,我只是想去那几处庄子转转,不去转也行,你跟我说说这几处别院都是那几家的?”苏萱看着吴王的警惕性越来越高了。

“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还是得告诉我,你想干,我你这几天神思不属,经常愣神儿,或者说你来上林苑的时候心里就有想法,你不告诉我,我可是都不会说的。”

吴王急切的想苏萱的打算,总感觉面前的苏萱给迷雾一般的感觉,在认为拨开了其中一层的时候,像苏萱走进了一步的时候,苏萱的另一个新状况,新情况,让以前的了解,付诸流水,苏萱好像是由一个一个的谜团组成的。

吴王的态度,让苏萱哭笑不得,这打听个庄园主人,就成了要挟的筹码了,看着吴王有点神经质的表现,苏萱笑了笑,没接着,在吴王的暖玉阁喝了杯茶,就走了。

苏萱时候不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今天这是了,并没有答应她,她就这么轻轻放下了,一回绝,就闭口不谈了?吴王心里很是不确定,想看看接下来苏萱下一步的动作。

苏萱想想吴王的举动就觉得好笑,回了的院子,“冯默,去把这个苍穹院里伺候的小太监找来”

冯默现在是了,的思路永远也跟不上苏萱的想法,如果问,苏萱多数的时候都是会说的,可是有的时候,得苏萱解释半天,才明白个大概,显得很蠢,反正早晚都是要的,现在问东问西的显的那么笨干。

现在苍穹院的小太监,都精的似鬼,一看到冯默从里面出来,立刻就有几个围了,“冯小哥,可是有吩咐?可有差事,您吆喝一声就行了。”

冯默看了看这几个人,选了两个机灵的,“你们两个跟我吧。”两个下太监乐的屁颠屁颠的,跟在冯默后面走了,剩下的几个一脸的失望的在后撅着嘴。

苏萱看着面前的两个小太监,“你们是从时候来的这上林苑呀?”苏萱问。

两个小太监没想到是问话,愣了一下,谁也没先开口,在宫里生存的人,都是话到嘴边留半句,在没明白苏萱要干的时候,不敢贸贸然的开口。

“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也没意思,今天没有出去,闲来无事,找你们俩聊聊天。”

“是,有要问的,只要我们的,一定都告诉。”两个小太监扯了扯嘴角儿,恭敬的道。

苏萱点点头,对冯默道让他们坐下吧,把这几盘儿点心也给他们端。”两个小太监推脱了半天,才心里惴惴不安的欠身,在脚踏上坐了。

冯默和阿宝抬了一个小几,拿了四盘儿点心。两个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脚踏,垂着眼皮不看桌上的点心。

苏萱扫了两人一眼,眼睛比平时都亮了,低头抿嘴一笑,“不你们平时都是消遣的,今天没出去骑马,真的很没意思。对了,我来了这几日,还不你们叫呢?”

两个小太监互相看了看,松了口气,语调明显松快了不少,“回苏的话,小的叫财儿,他原来叫福儿,因为和吴王殿下身边的小福子公公重了名,这几天大管事给改了名字,叫响儿了。奴才们平时都是当差的,也没太多的玩耍,闲的的时候都是睡觉,玩玩叶子牌,手头儿宽裕的时候,也会喝个小酒的。”财儿看来很健谈,只要觉得说的不犯忌讳,就会叽里呱啦的都说出来。

“手头宽裕的时候就喝点小酒的,财儿,你们平时的月钱是多少?”苏萱随意问道。

“没有多少,只有一吊钱,我们是上林苑当差的,死了都没人管的,那能和在皇宫大内当差的比,就是再没油水,也比我们这些冷宫中的冷宫强。”财儿眼神黯淡。

“财儿,你胡说,我看你是贪心不足,你忘了贵儿的事了,总嫌这里清苦,羡慕跟皇上来打猎的那些公公们,想方设法的套关系,走门路,去了宫里当差。最后样,还没有半年呢,人就不明不白的没了。我们就在上林苑轻轻闲闲的过就是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一直没的响儿,突然出声。

苏萱意外的看了看响儿,“响儿,你在上林苑不觉得很辛苦吗?你的说法让我很奇怪,去皇宫大内当差应该是上林苑,每个人的梦想,你为不这么想?”

“,上林苑山高林密,看着就让人心情愉快,这里也是皇宫的地方,响儿不觉得辛苦。”响儿低头道。

“吃点心吧,你说的也对,这上林苑确实是块福地,要不周围也不会有那么多别院。财儿,你这都是那些家这么有眼光,在这上林苑建了别院,能沾染上皇家福地的光。”

“我的,这也不是眼光不眼光的问题,主要的还是看谁受宠,这周围的别院也没多少,也就那么七八家。”财儿说着,吃了块莲花糕。

“哦,那就是都是皇上的宠臣了,都是谁家呀?”苏萱也拿起快点心,放在嘴边。

“这近处的几家,有那个陈大将军家的松林院,永平侯家的护林院,一等带刀护卫岳琳的别院,刘国舅家的林风别院,何贵妃娘家的上林别院......”财儿说起这个来侃侃而谈,如数家珍。

苏萱静静的听着,让冯默给财儿和响儿倒了几次茶,响儿几次想打断财儿的话,但是都在苏萱的视线里放弃了。

“财儿,你的记性真好,是不是打叶子牌总赢钱呀。”苏萱和蔼的说。

“,你这可就说了,打叶子牌我是平平,响儿才是高手呢,每次只要有响儿参加的,我们就没有赢的时候,都让响儿赢的快当裤子了。”财儿大声的说。

“财儿你胡说,就你那破裤子,谁要”响儿恨铁不成钢的道。呵呵呵......哈哈哈......屋里的人全都笑了。

“好!好好今天我过的很愉快,谢谢财儿和响儿了,以后呀,你们不用喝酒都想半天了,冯默赏财儿和响儿一人一坛子花雕,这些点心也让他们都带,赶明儿我无聊想打叶子牌的时候,就喊上你们两个,去吧。”财儿欢天喜地的和响儿一起给苏萱行礼,出去了。

冯默和阿宝把屋子收拾好,就看苏萱一脸的若有所思。“这几天蜀王殿下在干?”苏萱站起来活动了活动筋骨。

“没听说干,连京城这几天都没有来人,听说蜀王千岁就是在屋里看看书,写写字的。”冯默道。

“看来蜀王千岁也很无聊,我们拜访一下蜀王千岁吧。”苏萱道。

“这都快午时了,吃了饭再吧。”冯默提醒道。

“一个人吃饭有意思,人多了吃饭才香呢。”苏萱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想起一阵问好的声音,“小福子公公您来了,小福子公公好,给您请安了。”

苏萱转过头,看着门口,阿宝跑打开门,就见小福子往这边走,到门口,行礼道给请安,我们王爷说了,请用饭,蜀王千岁也在。”

小福子并没有进屋,立等着苏萱回话,“了,马上就。”苏萱对小福子道,小福子行了个礼,了。

苏萱进了卧室,去换件衣服,苏萱换好了衣服,照了照镜子,头发有点乱,可是梳头太麻烦了,还是算了,苏萱刚要出去,就被人按在梳妆台旁,“就你懒,跟我也学了几天了,连个头不会梳。”苏萱不用回头,也这是田七。

田七修长的双手,灵活的手指,在苏萱的头上跳动,手又轻,动作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给苏萱重新梳了头。

苏萱看着镜子中的,穿了一件藕荷色的长袍,中间系了玉带,头上田七给配了赤金冠,藕荷色的缨子,让人一看就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苏萱满意的看了看田七,“谢了。”田七眼里带着喜悦,得意,宠溺的眼神,目送苏萱出去,也跟着消失了。

冯默和阿宝在外面看着换了衣服,穿戴整齐的苏萱时,除了惊讶就是惊讶了,以前这活儿,苏萱都是让金奴和玉奴来做的,这次出来的随意,没来得及带上这两个人。

一般的情况,只要这两个人没在,都是打理的,可是打理的结果,那就马马虎虎的,能把头发梳上去就不了,那还想今天这么整齐利落。苏萱看着两人的眼神,也不理他们,率先往前走了。

午饭摆着百花轩,苏萱一进门,就惹得两位王爷的侧目,吴王沉着脸,蜀王眼神闪了闪,招呼苏萱道萱儿坐这边,来的可真够快的,是不是饿了,摆饭吧。”

吃饭的时候,因为苏萱和吴王是一左一右挨着蜀王的,席间蜀王给苏萱布菜添饭忙的不亦乐乎,都顾不上吃饭了,左一句萱儿你吃这个,有一句这个味道不,很有风度。

二百四十九章 闲聊

“四哥,你这是干什么,萱儿又不是小孩子,你总给她夹菜添饭的干什么呀”吴王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道。

蜀王笑着看了看吴王,“前几天,如果四哥记得不错的话,好像小九也这么做过,你做就行,四哥做就不行了。”蜀王的话说的吴王哑口无言,生闷气不止,“我吃饱了,你们吃吧。”吴王推开饭碗,坐到一旁喝茶去了。

苏萱才不管这两人的互动呢,一时胃口大开,吃了满满两碗饭。蜀王一直陪着苏萱吃的心满意足,放下筷子。

“蜀王千岁,听说这附近有何贵妃娘娘的娘家,也就是您的外家的别院,能带我去看看吗?”不跳字。苏萱坐着喝了杯茶道。

“什么孤的外家,孤的外家是刘国舅家,何家充其量也就算外戚”蜀王给苏萱纠正这说辞,“不过你想去山林别院看看,这个我还是能办到的。”

蜀王看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吴王,“刘家的林风别院也离的不远,听说是刘知府的夫人喜欢那里的风景,刘知府才买下来的,花重金布置的,正好九弟也在,不如一起去看看。”

“算了,林风别院就不去了,万一里面有什么秘密,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我还不小命休矣,还是去上林别院吧。”

苏萱嗤之以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蜀王笑着看了看吴王道:"萱儿,饭可以随便吃,话可不能随便说。国舅家世代忠良,对大齐忠心耿耿,你可以怀疑你自己,都不能怀疑刘国舅家的忠诚。”蜀王眯着眼睛,轻声的对苏萱道。

苏萱被蜀王的声调,和表情弄的毛儿都立起来了,“我,我就随便说说,你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我.....我那个别院都不去了,我回去了。”

“萱儿,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怕我。”蜀王一把拉住了站起来,要往外走的苏萱,苏萱现在的蜀王好奇怪,整个儿人都阴森森的吓人。

“如果我喜欢那座别院,想买下来,你做得了主吗?”不跳字。苏萱语音儿颤抖的问。

“四哥,你这是干什么,你都吓到萱儿了,赶快放手。”吴王走过来,把蜀王和苏萱分开。

“我,我那也不去了,我要回去。”苏萱离的蜀王稍微远了点,挣脱开吴王的手,快步的走了。

“四哥你.....”吴王跟着苏萱跑了。蜀王缓缓的坐下,用手揉了揉额头,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元宝儿,本王这次又失态了是不是。”元宝在一旁站着,知道这句话不用自己回答。

“可是本王就是忍不住,孤那样不好,琴棋书画,文韬武略那样比不上刘嫣然的那三个孽种可是就因为这个,孤就得缩着脖子,夹着尾巴做人。父皇吃何家的,用何家的,用何家的钱,养着刘家的人,还嫌弃何家铜臭气。这世上的便宜都让刘家占完了,所以一设计到这个问题,本王就没办法冷静。”蜀王的丹凤眼射出冷冷的光。

“王爷事在人为,现在只能忍着了。”一个红衣美男,倏地出现在蜀王面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忍忍忍总让本王忍着,我受够了,我忍够了,我不想再忍了。”蜀王稀里哗啦把身旁的茶壶茶碗儿摔了个粉碎,红衣俏新郎突然站起来,闪电般的攻向蜀王的面门,蜀王一偏头,双手格挡,身下的脚也跟着踢向俏新郎,两人你来我往的战在一处,屋里伺候的人都逃了出来。

一个时辰以后,蜀王的额头渐渐冒了汗,动作也慢慢的慢了下来,肩头挨了俏新郎的一拳后,停了下来。元宝一直在门口哨探着,一看到里头歇了,立刻招呼小太监端水进去。

“现在心情好多了?”俏新郎用自己的勾魂眼儿看着蜀王。

“恩,好多了。萱儿那里在折腾什么,她身边那个高手是什么人,有眉目了吗?”不跳字。

“还没有,那个人很善于隐蔽,伸手了得,出手干净利落,一起手就是杀招儿,我暂时没办法判断是那条道儿上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人不是吴王的人,不是大内高手,而且我怀疑,吴王早就知道这个假男人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俏新郎说着自己知道的。

“你是说小九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何以见得。”蜀王摸了摸呆在拇指上的玉扳指。

“我们在丰泽园,因为这个假男人的身份遭遇过,当时吴王殿下是什么表现,我想王爷不会不记得吧。”俏新郎一脸的回味悠长。

“这次是和王爷同行,不管我们知不知道这个假男人的身份,他是不是都应该多留一个心眼儿呢?可是我过去的时候,那边都是上林苑的太监,宫女,虽然护卫上市丁良跟着,可是都放在明面上了,还有就是经常跟着那假男人的两个小厮,别的一概没有,王爷觉得正常吗?”不跳字。俏新郎反问蜀王,蜀王点点头,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示意红衣男子继续说。

“当我从苍穹院的墙上跳下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几乎与此同时,一个同样和我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出现在我面前,二话不说,起手就是一刀,要不是我征战江湖多年,身上不凡,而且对那人也用了点摄魂之术,我想今天我就不会出现在王爷面前了。”俏新郎一脸的不可思议,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哦,用了摄魂大法,那人居然无动于衷?”蜀王身体前倾,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好奇的问。

“我的王爷,属下差点没了命回来m,你居然关心的是那人,为什么没有中摄魂大法,可真让属下伤心。”俏新郎做了一个女人伤心的动作,

二百五十章 赔礼

吉祥的话,说的元宝茅塞顿开,连道谢谢吉祥哥,元宝一脸为难的回去了,“爷,我们这次出来什么都没带,如果回去取,会不会耽误了爷的事儿呀?”蜀王一愣,这个自己确实忘了,拿东西,赏人,自己都说惯了的,这可如何是好,才把苏萱给吓着,如果自己堂堂王爷登门,居然空这手,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

蜀王一下子僵在当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王爷,送人东西不见得非的贵重的,贴身的东西.....”元宝儿说了一半儿就不说了,蜀王脸上立刻阴转晴,云开雾散,“元宝儿,你真不愧是爷的宝儿呀,好,就按你说的办。”

蜀王看了看自己的周身,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去看看苏公子什么时候会苍穹院,回去了,立刻来报。元宝答应一声,安排了一个人去盯着。

苏萱和吴王那里也并不和谐,两人吵了一架,吴王指着苏萱说不可理喻,苏萱说吴王多管闲事,先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骂的吴王的脸都绿了,可是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气的也摔了东西。

苏萱也气冲两肋,摔门走了,怒气冲冲的回了苍穹院,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报说蜀王来了,“这都是干什么,跟走马灯似的,还让不让人歇会,喘口气儿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也不带这么整人的。”苏萱不耐烦的嘟囔着。

“萱儿,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让你生了这么大的气呀。”蜀王在门外接腔道。苏萱千般不愿,万般无奈的起来,迎接蜀王进来。

蜀王看苏萱脸上带着薄怒,嫣红的嘴唇紧抿着,眼中气苦,可是眼睛比平时更亮,更漂亮了,别有一番风味,“王爷过来找我所为何事呀?”苏萱强打精神,陪着蜀王,这一shanwo闹腾的,虽然没付出什么体力,但是这颗心怎么就这么累呢。

“萱儿不是说要看看上林别院吗,我过来就是想和萱儿商量这个事的,萱儿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本王陪你,还有如果萱儿真的看重了上林别院,萱儿说买,买什么,本王直接送你就是了,不就是一处园子吗。”

蜀王温润的声音,在苏萱的耳边萦绕,这还是中午那个浑身戾气,一脸阴弩的蜀王吗?皇家的人都是变态,都是有着百般面孔,千般算计,这次又为的是什么?

苏萱看着蜀王,越看越迷离,蜀王微笑着走过来,轻轻的拉起苏萱的手,“萱儿,都是本王不好,中午的时候发脾气,吓到你了,给,这是本王从不离身的东西,现在送给萱儿,就当本王向萱儿赔罪了。”

苏萱就觉得自己的手心里多了一个,带着体温的,温润的,圆圆的东西。

蜀王有说了些什么,苏萱记不得了,什么时候离开的不知道了,只听耳边冯默焦急的喊声,“公子,公子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去歇着吧。”

苏萱双目无神的看了看冯默,任由冯默扶着,去了卧房,给脱了鞋,就要给苏萱脱外衣,耳边突然有个声音道:"我来吧,你先出去。”

一股凉风,罩住了冯默,冯默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回头就看见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在自己后面立着,这个人冯默认识,就是老乞丐带来的那个什么护卫。

冯默看着这人,就有一种恐惧感,闻言立刻交给那人,自己退了出来。阿宝端了温水过来,进去给苏萱擦脸,冯默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让阿宝去了卧室。

阿宝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红衣男子,守在苏萱的床边,阿宝呆了呆,就想起了这人是谁,“我来给公子擦把脸。”

阿宝把盆放到一旁,拧了热毛巾,就要过来给苏萱擦脸,“给我吧。”田七伸手接过了阿宝手中的热帕子,进到床帐里,给苏萱仔细的擦了脸和手,又递还给阿宝。阿宝超级不爽的瞪了田七两眼,端盆出去了。

田七看着合目安睡的苏萱,苏萱只有睡着了,才表现的和她的年龄相符,有点孩子气,睡梦中是不是的厥厥嘴,不安的动动身子,有时候睫毛还一颤一颤的。

田七像是发现了一件好玩的玩具,一直在床边坐着,一点一点的发现着这个好玩又新奇的玩具,对这是自己的玩具,不能让别人得到,她就像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不好好保护,磕着碰着可怎么办。

田七看着看着,就也脱了鞋,悄悄的上了床,拉开苏萱的被子,滑了进去。

苏萱不安的动了动,又动了动,睫毛颤了颤,又颤了颤,好像马上就要醒来。

田七一个闪身上了屋中的梁上,向下一看,自己的鞋子还在苏萱的窗前,田七一个鹞子翻身,从上面下来,捞起自己的鞋,又窜到梁上,坐在梁上边蹑手蹑脚的穿上鞋,边小心的看着下面。

床上的苏萱依旧安睡,并没有醒,田七长长的出了口气,靠在梁上,自嘲的笑了笑。

田七心里的一个声音道,田七你凭什么觊觎萱儿姑娘,萱儿是女中豪杰,人中龙凤,岂是你这无父无母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的,天煞孤星可以奢望的。

你罪孽深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身首异处,不知道何时就会被组织发现,而捉回去审批,你凭什么,用什么来爱她,保护她,你只能做她的护花使者,护得她一时的周全,你护不了她一世的周全,否则只会给她带来灾难,带来麻烦。

田七想到此处,颓丧的头颅渐渐的抬起来,眼神也慢慢清明起来,坐在梁上,盘膝打坐,灵台清明,周天运转,和四周逐渐融为一体。

苏萱睡了一

二百五十一章 上林别院

“王爷,摄魂大法是天下无敌,可是这摄魂大法不能碰上鬼佬儿的人,鬼佬儿是我派的克星。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天下这么大,居然让我俏新郎碰上鬼佬的人,这就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七星派的劫数呀。”俏新郎连连叹息,蜀王也沉默不语。

“公子,蜀王送你的东西,恐怕你还没看到呢。”田七拿出蜀王送的东西,递给苏萱看。

这是一枚碧玉扳指,在扳指上隐隐约约的是个北斗七星的图案,这枚扳指苏萱认得,这是蜀王经常戴在拇指上的那枚,只要是和蜀王亲近的人任谁一看都认识,这是蜀王的心爱之物。

蜀王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是想干什么?苏萱把扳指套在自己的拇指上,空空荡荡的,里面能塞下自己两个指头了。

苏萱发愁的看着这枚扳指,只能当个古董收藏了,自己是戴不出去的,卖了也不合适。

田七默默的在一旁看着苏萱摆弄这枚扳指,最后苏萱拿了一条绿丝绦把这枚扳指给系上,这就成了一条玉佩,苏萱得意的把它挂在腰上了。

将近吃晚饭的时候,元宝过来了一趟,问苏萱想不想mintn去上林别院看看,苏萱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苏萱吃过早饭,到百花轩集合,发现人们都已经整装待发了。

“萱儿大家可都等你呢。”蜀王笑呵呵的道。

“是苏萱晚了,还请王爷不要见怪,还有......谢谢王爷割爱。”苏萱拱了拱手。

蜀王打量了打量苏萱,发现那枚扳指苏萱作为玉佩戴在身上,很是满意,招呼大家上马,“请蜀王的安,我们王爷说了,今天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和王爷出去了,让王爷玩儿好。”小福子打了个千儿,传达了吴王的话。

“呵呵,九弟就是个大忙人儿,行,他有事就忙他的,这游山玩水,玩物丧志,让九弟好好办差事。”蜀王说完,也飞身上马,一群人出了行宫,直奔上林别院而去。

两处离的并不是很远,二十几里地,半个多时辰就到了,上林别院早就的来消息,说蜀王要亲临,这从昨天开始,上林别院留守的下人,就忙活上了。

全部都洒扫除尘,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开库房,把库里的古董摆件都拿出来,该摆那里,摆那里,窗帘帐幔都换成了崭新的各色细纱,一时忙的人仰马翻,好不容易在三更以前忙完了,五更天的时候就全都溜达起来,打开院门,列队迎接。

蜀王带着苏萱进来,先去了正堂落座,管家带着一众下人过来磕头,蜀王让元宝赏了大家。

“何川,我来呢是想里外转转,这里可有那里是不能去的?你提前说,免得到时候冲撞了。”

“看王爷说的,这里就是老爷们过来散心解闷的地方,没有那么多忌讳,就是后面姑娘们待的多了些,不过跟王爷也没什么忌讳的,王爷只管玩儿就是了。”何川恭敬的道。

“那就劳烦何管家了,带着我们四处走走吧。”蜀王站起来,带着人们往外走。从一进门,苏萱就仔细的看着这处院子,何家是江南的首富,本家又在江南,这处别院一进来,就有水乡的风格。

北方的院子高大,严谨,讲究对称,而江南讲究的是精致,小巧玲珑,建筑大多错落有致,讲究的是自然美,这处院子就带有明显的水乡之风。

进了这个院子,除了一个外院用来迎宾之外,其余的院子并没有什么层次之感,全都是一个个相对独立的院子,每个院子的风格各不相同。

从迎宾院出来,后面是个月亮门,出来是一条长长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路并不是直的,周围有许多的小路,通向四面八方。

蜀王看着苏萱,“先去那儿看看?”

“去那里都行,反正我的目的是每一处院子都要看看的,就由近及远吧,苏萱拐到了一旁的一条小路上,看到一处小小的院子,就扭头看向蜀王,蜀王鼓励的努努嘴儿。

推开一扇朱门,里面就三间小屋,院子里的树木都很高大,高大的树木下,偎依着这么一出小房子,给人说不出的浪漫缠绵。

因为没人住,屋里的摆设虽然都有,可是给人的感觉很是孤寂,苏萱到里面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从这个院子的月亮门儿出来,站在门口的台阶下,苏萱发现跟从迎宾堂的月亮门儿出来是一样的感觉,什么都一模一样,一样的街道,一样的院墙,一样的方向,一样的月亮门儿。

苏萱惊讶的看着这一切,自己置身在迷宫里了,如果放自己在这里,那是走不出去的。

蜀王和何管家都看出了苏萱的惊讶,微笑着道:"这处院子是按五行八卦建的,当时家主也没想别的,只是为了好玩,为了与众不同,还是后来的设计之人,加入了许多实用的东西,让这个别院添加了神秘的色彩。”何川滔滔不绝的给苏萱和蜀王讲着这处别院的由来,和与众不同。

“建这么一座园子,一定花了不少钱吧?不少字”苏萱羡慕的站在青石板路上,看着这奇妙的建筑。

“回公子的话,这园子建的时候没花多少钱,也就三万多两,倒是后面布置的时候,花的倒比建宅子都多了。”苏管家唏嘘不已。

“这点儿钱,对旁人是大数目,对江南何家来说,那可是九牛一毛的事儿。”苏萱怅然道。

“怎么,萱儿最近手头紧,可要本王帮衬帮衬,萱儿可别跟本王外道,有什么要说的,就尽管开口。”蜀王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看着苏萱道。

苏萱漫无目的的在青石板路上走着,逢门必入,推开一个叫杏花深处的院门,走进去,里面有两棵果实累累的杏树。这里面是一座两层小楼,虽说是北方砖瓦结构的,可是外面看着却是江南竹楼的摸样。

苏萱围着这两棵杏树转了好几圈,“这个院子名头好,什么都在这个‘幸’字上了,端的好彩头。”

“看来苏公子和我们家大小姐都是有眼光的,要不怎么都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人呢。这处园子刚建成,碰巧皇上带着贵妃娘娘来游玩,贵妃娘娘就说这辈子也难得回次江南娘家了,碰巧这附近有处娘家的别院,请皇上恩准,过来一游。皇上就准了。娘娘来的时候,这宅子建起来没多长时间,题字匾额什么的都没有,可巧娘娘来了,家里就请娘娘赐墨宝。开始娘娘也同苏公子这般,欢欢喜喜的逛了半日,来到这处院子的时候,也很喜欢这两棵杏树,所以赐‘杏花深处’,四个字,只是逛着逛着说这个别院的院子好像没有尽头似的,累的狠了,就不逛了,给这个园子的正堂,和喜欢的几处院子题了字,剩下的都是家里的人,自负有几分才学的题的。或者谁选中那一处住着,就自己给自己的院子起个名字。”何川滔滔不绝的讲着这处院子的每一处典故,言谈举止的得意与自豪是掩都掩不住。

苏萱从心底里摇了摇头,难道做了皇上的妃嫔就那么的好?如果是那么好,也不就不会有那么多‘长夜缝罗衣,玉阶白露重’的宫怨诗了,苏萱在杏花深处站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出来,看着这满树金黄,熟透了果子仿佛向苏萱招手。

苏萱突然站住对蜀王道:"王爷想不想尝尝这杏儿呀,看颜色是熟透了的,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啊,哦,萱儿想尝尝这儿的杏儿,呵呵,好,何川架梯子,我们尝尝这杏花深处的杏,是个什么味道。”蜀王对何川吩咐道。

何川机灵的让人抬了桌椅来,放到院子里,沏了上好的云雾茶,让蜀王润润嗓子,蜀王用扇子敲了敲头,对何川道:"这何家的人都机灵,行,有眼色,爷喜欢。”说着扔给何川一个明黄荷包。何川看了这荷包一眼,双手捧着,一脸的激动,连忙跪下谢赏。

苏萱才不管他们这些马屁逢迎呢,把锦袍的前摆塞在腰里,三下两下爬上梯子,巴拉着上面的枝叶,拣又大又黄的杏放到篮子上,这就和过采摘节一样,苏萱快乐的像出了笼子的小鸟,嘴里哼着江南小调儿,欢快的摘着果子。

蜀王在下面饮着茶,时不时的抬头看看撒着欢的苏萱,这天真烂漫,这纯真无邪,干净的就像....就像这刚刚开了花儿的,就像这刚出巢的乳燕,就像雨过天晴以后明亮清凉的天空。

这般洁白,这般不染纤尘,可不要被时光世事沾染了,蜀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痴痴的看着树枝间闪动的身影。

“公子,你可小心着,不要摘那么多,小心累着了,手要抓紧,看着脚下边。”冯默紧张的如同老母鸡般的在树下张着手,随着苏萱的移动而移动。

二百五十二章 心情

苏萱看了看差不多有一篮子了,就笨手笨脚的从梯子上下来,用袖子擦了擦汗,献宝般把篮子递到蜀王面前,“看看,这么大的果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我可是从来都没看见这么大的杏呢。何管家你让人洗一盘来,让大家都尝尝。”

何川让人下去洗果子,一会儿用浅绿荷叶瓷盘端上来,绿色的磁盘杏黄色的杏,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苏萱感觉在场的人都咽着吐沫,伸手从里面拿了两个,塞到蜀王手上,“赶紧尝尝,什么味道的,闻着应该味道不错的。”

苏萱率先咬了一口,一股即酸又甜的味道,充斥在口齿之间,鼻子眼都皱到一起去了,“好吃,难得的酸甜味道,王爷也赶紧尝尝吧。”

蜀王笑着看苏萱吃杏儿的表情,也放了一个在嘴里,味道是不错,可是也没有苏萱说的那般好,吃了一个就不吃了。

蜀王觉得这一天过的太有意思了,自己身边的女人都很漂亮,也很温柔体贴,可是和苏萱比起来,就少了一份活气儿,苏萱活波可爱,直率,热情爽朗,难得是她还是江南女子,身上那股水乡小女人的柔婉之气,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都忍不住想亲近,她身上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可是她自己却毫无知觉,和她相处的这短短几日,让自己仿佛看到了不一样的天空,经历了完全不同的生活,身心都放松了,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萱儿吃着好,就让何川摘了,给你送几篓子去。”蜀王道,何川连忙应了,苏萱一脸的高兴。

几个人在上林别院痛痛快快的玩儿了整整一天,吃了晚饭,天都黑了,蜀王才带着苏萱离开。

上林苑的大门口,有几个人影晃荡这半日了,蜀王他们一翻过山丘,上林苑就看到火把的亮光了,门口的人飞快的跑回去,到了暖玉阁道:"王爷,蜀王千岁和苏公子回来m了。”

吴王长长的松了口气,“去告诉两个院子的人,都好好准备着,四哥一天劳乏了。”小福子偷眼瞄了瞄了吴王,转身出去了。

吴王在屋里转来转去,小福子在门口看了,赶紧躲到一旁去。

吴王转了转,四下看看,除了几个站角的,跟前并没有旁人,“小福子这个死奴才,不知道又去那里躲清闲去了。”吴王嘟囔着,抬步出了暖玉阁,立刻有两个小太监,挑着灯笼过来。

吴王龙行虎步的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一阵笑声,“王爷,今天当真痛快,只是也不知道这院子都看全了没有,走了多少个院子,我都没有数。”欢快的声音,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味道,苏萱从来没有跟自己这么说过话,每次谈话都不欢而散,吴王站在原地,没有往前走。

“当然没有逛完,上林别院的院子有十几个呢,我们今天才逛了几个呀,我看这几日逛完了就不错了。”蜀王爽朗的笑声。

吴王退回到院门儿里头,在院子里看着这群人,“王爷,那文就先回去,mintn再逛吧。”苏萱告辞的声音。

蜀王提步上台阶的脚步停了,在廊下转过身来,透过黑夜,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苏萱道:"不进来坐坐了。”

“不了,夜深了,文也回去了。”苏萱带着人,停在台阶下面,“还和本王文来文去的,孤听着酸的慌。”蜀王瞥着嘴道。

苏萱给蜀王做了个鬼脸,转身带着自己的大小喽啰,挑着几盏红灯笼,悉悉索索的远去了,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蜀王看着苏萱走远的方向,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暖玉阁,回了百花轩,一进门,就看到俏新郎,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喝着茶,“王爷这么晚才回来m,玩的都乐不思蜀了,就没得了手,沾点什么便宜。”

红衣男子说的轻佻暧昧,蜀王听了哼了一声道:"你都说了他身边有绝顶高手了,我哪还敢轻举妄动,只谈情说爱,虽然慢了点,不过孤喜欢,这个中滋味还真是奇妙。”

蜀王一脸的惬意,让俏新郎直冒酸水,“矫情,我看王爷未必就能如意了”丢下这句话,一摇三摆的走了。

蜀王笑着摇了摇头,“矫情不矫情,只有孤知道,这其中的感觉,又那里是你这个不知道世间情爱的人体会的到的。”喝了口茶,也去了寝室。

吴王在暖玉阁的院子里目睹了这一切,直气的腹中涨满,两肋生疼,铁青着脸大步回了暖玉阁,一脚踢开房门,吓的里面的人全都一激灵,正在捧着茶的小宫女,更是茶盏掉落,摔了个粉碎。

“没用的蠢东西,连个茶都端不好,要你们什么用,拉出去仗毙”吴王是怒目圆睁,大吼道。

上来两个粗壮的小太监,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要过去拖那个浑身瘫软,动弹不得的小宫女下去行刑。

小福子从外面进来,一下扑到吴王跟前,跪下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动这么大的气,这可是在上林苑呢,那边四爷还住着呢,我们这边闹这么大动静,让外人看还不知道怎么了呢,王爷就是太爱面子,mintn王爷也去不就得了。”小福子跪着磕头,给那小宫女求情。

吴王被小福子说中了心事,没说话,哼了一声,进卧室了。

小福子对后面两个小太监挥了挥手,那两个小太监放开小宫女,退出去了,那个小宫女瘫在地上,现在站也站不起来,身子抖成了一团儿。

小福子叹了口气,过去搀起这小宫女,出了暖玉阁,交给外面一个小宫女道:"把她送回房歇着,今天不用当差了。”

苏萱这一天玩儿的痛快,到了屋里都还兴奋着,对冯默说,“把我摘的杏儿,给大家分分吃了。走了一天,你们也都累了,都去歇着吧。”

苏萱屋里不用他们伺候,冯默和阿宝跟到院里,也就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蜀王就派人来说,还带着苏萱去上林别院,并且等这苏萱一起吃早饭呢,苏萱收拾好,去了百花轩,同蜀王一起吃早饭。

吴王那里刚摆上早饭,就听说这一大早苏萱就去了百花轩,吴王看着满桌子的粥点,瞬间没了胃口。

小福子劝慰了半天,吴王才喝了一碗粥,在小福子一力劝说下,去了百花轩,一进门就看到苏萱和蜀王还没用完早饭。

蜀王看到吴王过来道:"九弟吃过早饭了没有,如果没有就和我们一起用吧。”“四哥慢用,小弟吃过了。”

吴王坐到一旁喝茶,“来了这几天了,我们就狩猎过一次,今天小弟就过来和四哥商量,今天就还去狩猎吧,比试比试看看谁猎到的东西多,上次四哥没有猎到白鹿,还引以为憾事呢,今天说不定就得偿所愿了。”

蜀王看了苏萱一眼,“昨天带萱儿去何家的上林别院,萱儿是赞不绝口,因为园子大,院子多,没有看完,今天萱儿还打算去看看,狩猎什么的也不着急。说到白鹿,我已经写好了贺表,一会儿拿出来给九弟看看,如果看着还可以,九弟也署上名,我使人送到城里,让父皇也高兴高兴。这京城,现在可是热闹的紧,户部被查的底儿掉,户部虽然有毛病,但是那都是前任户部尚书董大人的过错,再不就是别的部门的毛病,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都查出父皇他老人家都欠户部的银子,反正这些都与弟弟无碍,你说这不是好事儿。”蜀王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放下碗筷,和吴王去喝茶去了。

苏萱也吃饱了,过去对蜀王道:"王爷,苏萱也用好了,我们出发吧。”蜀王宠溺的看着苏萱一笑,拉上吴王出了门,吴王看着蜀王对苏萱那一笑,心里就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几个人又去上林别院逗留了一天,吴王也对上林别院的布置,叹为观止,赞叹不已。苏萱眼里全是小星星,转来转去,流连着舍不得走。

“萱儿喜欢这里,跟本王说,什么时候想来玩了,就过来。”蜀王道。

“那有什么用,又不是自己的园子,还是少来的好。让我住这里,除非这园子是我的,不然不是更闹心。再说了,这园子,贵妃娘娘的娘家,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岂会拱手让人。”苏萱一脸沮丧的说着,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蜀王。

“萱儿看重这园子了?想要这院子?”蜀王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和这两天生龙活虎的表现,判若两人的神色黯淡的苏萱,琢磨出点味道来。

现在他们在枫林院,满院子的枫树,现在到了秋天,树叶都红了,远看就如同一片红云,烟霞环绕,置身其中如入仙境。

“看王爷说的,难道我想要你就给不成,那我不成了强盗了,看到入眼儿的,就据为己有不成。我不过平白说说,做做白日梦罢了。”苏萱有些怅然的道。

二百五十三章 冤枉

“我看萱儿从进得京城,所见的宅院都是规规矩矩的,乍见了这别致的,就爱的什么似的。以后比这新奇的还多着呢,难道能见一个要一个不成,那来的这么眼皮子浅。”吴王打断了蜀王要说的话,不瞒的道。

“你......魏断魂你太过分了,这两日我生怕再和你抬杠拌嘴的,白生闲气,都远着你,你却还不放过,我到底那得罪你了。你那个耳朵听见我想要何家的别院了,就是何家答应割爱,我也要如数奉上银钱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苏萱让吴王气的的眼泪转上转下的。

“你喜欢什么只管和本王说,用得着到处......到处......”

“到处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说,我可以和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说,也不要和王爷说,我.....我.....”

“九弟这是干什么,萱儿有什么所求,为什么非得跟你说,跟四哥就不能说了,萱儿看重这园子,并非眼皮子浅,放眼整个京城,这样的园子也并不多,萱儿跟我说喜欢这园子,我也很高兴,既然萱儿喜欢,本王就做主送给萱儿了,萱儿可高兴。”蜀王看着苏萱道。

“送给我了?真的?我这不是再做梦吧?不少字”苏萱仿佛被这巨大的惊喜砸蒙了。

“当然是真的,本王向来一诺千金。”蜀王道。

苏萱伸手接住飘下来的枫叶,拿在手上仔细的看了看,“王爷能割爱,萱儿感激不尽,怎么也不能让王爷在银钱上在损失了,银子我会照价给付,王爷若是不要,我也不要这园子了。对了,把这园子的图纸拿过来,我可不想进了这园子,就转不出去了”

苏萱娇憨可爱的话,斗得蜀王大笑不止,吴王觉得都丢死人了,扭着身子不看这两个人。

几个人又逗留了很长时间,还是在天黑的时候回的上林苑,然后蜀王关心了苏萱几句,大家就各自散了。

吴王回了暖玉阁,第二天蜀王说连日的出游,怕苏萱累着,今天就不安排什么事。苏萱也无可无不可的,说知道了,想了想,打算自己出去逛逛。

一大早吴王用早饭,只吃离自己最近的一盘儿小酱黄瓜,小福子去别的盘子夹了酱牛肉,肘花,放到小酱黄瓜里,吴王也夹着吃了。

撤了早饭,吴王坐下喝了口茶,出去院子里看了看树木,又到廊下逗了逗挂着的鸟雀,去书房写了几个字,看了看书,然后又站起来去了院子。

“王爷,今天也没什么事儿,也不知道苏公子昨天累着了没有,今天四爷那边虽然没什么安排,可是保不准苏公子有什么想法,王爷还是过去看看吧,否则苏公子一个人出去,也不安全。”小福子在门口站了站,皱着眉低头想了想,走到对着松柏发呆的吴王跟前道。

“她本事大的很,现在攀上高枝了,自会有人关心,那用的着本王去”吴王站在松树下面,没好气的道。

“王爷,公子还小呢,看不清楚也是有的,如果现在王爷撒手不管了,那就真的......”小福子低着头继续劝着吴王。

“唉——现在有点想刘弈了,如果他在就好了,办这样的事情,那不是手到擒来吗,那用得着本王。还不头前带路”吴王对小福子说。

小福子笑着往前走了和吴王去了苍穹院,一进门就看到两个小太监在门口,一脸的高兴,笑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抬头看到吴王,连忙跪下请安。

“这是怎么了,都这么高兴,捡到金子了?”小福子挺直了腰杆儿道。

“回小福子公公的话,苏公子说了,今天带我出去玩玩。奴才们成天在这上林苑里,说真的,还没有怎么出去过呢,更不要说去玩儿了。”财儿高兴的道。

“去哪呀,看把你给高兴的。”小福子接着问。

“在外面审什么呢,有什么要问的,就来问我,我才是主谋呢。”嫩绿色凤尾纹的帘子一挑,苏萱穿着银白色团花箭袖纱衫,从里头出来。

“公子说这话可就冤枉奴才了,奴才就是看这俩小子,乐的狗颠尾巴垂儿的,一时好奇,才问问的。”小福子立刻行礼道。

扑哧板着脸的吴王,一个没忍住笑出来。

苏萱听着小福子的话不地道,可是又说不得什么,“小福子,你不要狗仗人势,含沙射影的,有人不自在,让奴才来抖威风,算什么本事,标准的一副小人相儿。”苏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甩帘子,又进去了。

苏萱这话说的吴王脸上也挂不住了,“苏萱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吴王也抢步进了屋子。

“我说什么你最清楚,你怎么想的,我就是那个意思。”

苏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甘示弱的瞪着吴王,“你这几天三番两次的针对我,说话阴阳怪气的,我想着你是王爷,是皇子,身份高贵,地位尊崇,不理论也就罢了,你还没完没了了。”

“原来你想我身份高贵,地位尊崇,苏萱我怎么那只眼睛都没看出来,你是这么看我的,本王觉得在你这苍穹院里,我连你门口的那两个粗使小太监都不如,你现在的态度是跟本王说话的态度吗?”不跳字。吴王站在苏萱面前,看着就要拿越窑茶杯喝茶的她说。

苏萱嘭的一声放下杯子,站起来,给吴王躬身施礼,“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吴王慢慢的四平八稳的坐到椅子上,一副天潢贵胄的摸样,阿宝给上了茶,吴王接过茶,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小福子看着吴王这样都要晕倒了,这看不见吧,就心里不踏实,这看见了吧,这两人就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不是吵就是冷战,总是事与愿违。

两人这打打闹闹,蜀王那里也暗潮涌动。“王爷答应了?”俏新郎问道。

“是呀,答应了,她表现的对这园子这么感兴趣,也不知道就是她的小女孩心性,还是受了那边的指示,本王一下不知道如何是好,前也不是,后也不是,看着她的摸样,鬼使神差的就答应送她了,她却装傻卖乖的说给银子。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了,也不敢表现的太过紧张这处院子,何况九弟就在跟前呢。”

“这事儿一开始就怨王爷,好端端的带着她去那院子干什么,你现在话都出口,还有什么用,送她就送她吧,没办法,我们再另找地方吧,王爷这次的本儿下的有点大了。”俏新郎挑了挑眉道。

蜀王的脸一下通红,“我这不是想她一个小女孩,一时好奇也是有的,带她去看看也没什么不可以......”

“哼王爷被美色迷晕了头,她是小女孩就不会在平江混的风生水起,她是小女孩就不会在这次京畿粮价之战中,让王爷苦心等待了多年的机会付诸流水,她是小女孩就不会不动声色,让王爷上赶这送了这处别院。”俏新郎这次一扫娇柔之态,浑身上下被阴寒之气笼罩。

“算了,不要生气了,事已至此,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蜀王尴尬的道。

“王爷总这样,我们就是再多千般算计,也禁不住王爷这么总从长计议,不知道皇帝陛下是不是允许王爷从从长计议,战场上一招失误丢的就可能是脑袋王爷你好自为之吧。”俏新郎一个闪身从蜀王面前消失了。

“事情还没有你想的那么糟,本王还没有把园子的房契给她,房子可以给她,房契还在我手中呢。”蜀王心虚的,小声的说。

蜀王就觉得面前人影一花,俏新郎又出现在蜀王的面前,“王爷觉得人家会犯这样的低能错误吗?既然送了,就要送的彻底点,免得到时候说不清楚”一阵阴风刮过,人又不见了。

蜀王今天觉得自己是怨姥姥,怨舅舅,怨外甥,都他**怨到姥姥家去了,还弄得可能被所有人都鄙视了,蜀王颓然的瘫在软榻上。

元宝儿一挑门帘儿进来,看到这清静,就又悄悄的退了出去,对外面台阶下站着的一个小宫女道:"王爷躺下了,你进去伺候。”

小宫女恭敬的答应一声,转身往里走,“会伺候吧。”元宝儿在后面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是。”小宫女对元宝福了福,进去了。

看着消失在门口儿,小巧的身影,晃动着的翠绿色织锦帘子,元宝眼神露出了一抹悲悯之色,“关了院门儿,今天王爷不见客。”元宝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太监道。

“王爷,榻上凉,去卧房里睡吧。”小宫女甜甜的道。蜀王睁开眼,看着面前这个长相甜美,一团孩子气的正忽闪这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宫女,“抬起头来看着本王。”蜀王慢慢坐下起来,伸手抬起小宫女的下巴,“看着本王,喜欢本王吗?”不跳字。

二百五十四章 宫女

小宫女开始有点怕怕的,有点羞涩,最后眼睛里闪着光,直勾勾的看着蜀王道喜欢。”“那就扶本王进去吧。”两人去了卧房。

苍穹院里,吴王灰头土脸的从里面出来了,边走边嘟囔,“这还是吗,难道不是以贞静为女德的。”

“我的爷,您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小福子在后面道。

吴王哼了一声,大踏步的回了暖玉阁,在门口回头一看,百花轩的门闭着,“这是了,大白天的关门?”吴王看了那边一眼,也了。

苏萱带着院子里的大小喽啰,去上林苑外面疯玩儿一天,连吃的都是带着的,玩儿了一次野外烧烤,大家都玩疯了,在草地上还捡了好多蛋,大的小的都有,也不是鸟下的。

当苏萱快快乐乐的的时候,就看见小福子在等,说吴王有请,苏萱耍小性子不去,小福子就说是京城的消息,苏萱仔细看了看小福子,确定不是骗,就了。

暖玉阁门口站了一个穿着暗红色宫装的小宫女,一直低着头,看到苏萱,轻轻的给打起帘子,可是这个帘子打的很不专业,苏萱根本就进不去。

“春桃儿,你这是当差呢,你看看,让苏进呀。”

“哦,都是奴婢不好,请公公恕罪。”那个叫春桃儿的说这话,慌乱的抬头看了一眼帘子,苏萱清楚的看到这个小宫女眼睛红红的,分明是刚刚哭过。苏萱看了看这小宫女,没说,低头进去。

苏萱抵触的看了吴王一眼,看吴王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手足无措的,而是一本正经的坐在黄花梨的太师椅上,眼睛好像在看着旁边的多宝阁,听到苏萱进来,拿眼扫了一眼苏萱道坐吧。我得到的京城里的消息,户部查的也差不多,他们的本意是查我有没有动户部的银子卖米,但是挖出萝卜带出泥,我没有挪用户部的银子,但是查出别的部门都有问题。”

吴王说着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因为这些情况,父皇已经下旨停止检查户部了,只要我没有挪用库银就行。”吴王眼睛亮亮的看着苏萱道。

“你没有挪用库银?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挪用库银做准备的。”苏萱鄙视的看了吴王一眼,看着东边那个花瓶型的门儿,走到东边的暖阁里,小桌上放了满满的书,墨迹犹新的的字迹,对面的墙上挂了一把宝剑,黑漆的剑鞘,缠了黑丝的剑柄,实用而不华丽,和装饰用剑很不一样。“

这是我母后的剑,以前母后很喜欢,在高兴和闲的时候,就会舞上一段。”吴王在后面道。

“为不带走,要把这把剑放在上林苑,以后想舞了办。我看这把剑是你母后惯用的,为舍得放到这里呢。”苏萱看着墙上的宝剑,看着吴王。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从那以后,父皇也很少来上林苑了。”吴王顿了一下道。皇家是最多秘密的地方,一个为那时一句两句话说的清楚的。

苏萱也没有追究这个问题,就对吴王道;“时候库银查完了,封库的时候,你就动手吧,我想户部应该也有你几个人吧,不过这么大一笔银子,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来也是个困难。”

“这个你几不用管了,本王来想办法。”吴王道。“那我就没好说的,王爷还有事儿没有,没有文就了。”苏萱歪着头,对吴王说。

“萱儿,你跟四哥在一起的时候,跟他有说有笑的,到了我这里,不是没话说,就是对本王冷言冷语的,这都是为呀。”吴王不自觉的抓起苏萱的手。

“因为我和蜀王有说有笑的,是我有求于他,我可没求王爷的,而且王爷还心怀不轨,我能对王爷好声好气儿的吗。”苏萱想甩开吴王的手,但是没成功,手被吴王用力的握着。

“你有求于他,你求他,他能做到的,本王一样能做到,你为不来求我。”吴王激动的道。

“我为不能求你,你还问我?我说让你带我去上林苑边上的几家别院看看,你说让我说干,说我把你当傻瓜了。是呀,你事情都要做的明明白白的,好像我是犯人一样,凭?”苏萱也很激动,“可是我跟蜀王殿下一说,蜀王二话没说,就答应我了,我为不和蜀王有说有笑的。”

“萱儿,我.....我只是觉的你做都是有目的的,不会空穴来风,或者一时觉得好玩。我想要你的计划,我想了解你,难道这不行吗。”吴王道。

“你我做的事不是空穴来风,说的那么好听干,你想了解我,我看你是想控制我我苏萱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那我也想了解你行吗?吴王千岁是不是把你的事情事无巨细的都告诉我呢?恐怕十之一二都是不可能的”苏萱说着悲愤交加,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

“萱儿,你是这个世上最奇特的女子,本王现在是潜龙在渊,终有龙腾虎跃的一天,本王想那个时候让你站在我的身边,也只有你配站在本王身边,萱儿这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你又为不愿意呢?”吴王说的声情并茂,柔情似水。

含着眼泪的苏萱,看着吴王,扑哧一声笑了,“王爷的笑话讲的可真好,王爷难道会为了萱儿而冒天下之大不韪,舍弃王妃,而立我这无根浮萍的女子为皇后吗,这岂不是天下的笑话,就是你愿意,恐怕你周围的人也不愿意,我不是说过吗,我会努力的帮你,只要你绝了这心思。再说我对做皇家的不感兴趣,你也苏萱不是小孩心性,你的那些甜言蜜语,我都免疫了,在我的梦里我听过比你这话肉麻一百倍的话,你说的打动不了我。至于你给我画的大饼,实现得了实现不了都还不一定呢,再说了你画了饼,我不喜欢你那个饼,你如果给我画一个在你功成名就的时候,放我走的饼,对我来说还有吸引力。可是你吝啬的这么一个饼都不画给我,都不会跟我说。所以王爷今天的话,以后也就都不要说了,好没意思。”

苏萱站起来要走,吴王一把搂住苏萱道你的饼才是画的呢,因为永远也不可能有那么一个饼。我还有事没跟你说完呢,据京城传来的消息,前门大街的米行,大概还能撑上半个月,从他们卖米,到米粮告罄,也只有二十多天的,比我们预测的快多了,咱们原来想的是快多了,现在已经过半了。”吴王明显的放低了声音道。

苏萱也不闹腾了,想了想,道你那边就加快行动吧,我这边还不着急,而且我们都不要回京城,等户部的事情弄完了,我们再。”

吴王闭目半晌道萱儿,你简直就像个大盗,做这些手到擒来。”

“夸我那?”苏萱推开吴王,站起来,往外走。

“萱儿,不要那么急着,我们好久都没说了,吃了饭再走吧。”吴王在后面道。

“留下来和你吃个饭也没不可以,也不是很困难的事儿,但是你需要把上林别院周围的那两家的别院,给我弄到手中。”苏萱回过头来看着吴王。

吴王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好的,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干呀,你有计划告诉好吗,你能不能信任我一次。”

“这件事,我本来也不想瞒着任何人,只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不想说,你也我一次,我做的这些只是想赚点钱,没大不了。”苏萱头疼的道。

“爷,听说那边院子里,死了一个小宫女,元宝儿说是不懂规矩,被仗毙的。”小福子进来回话。

“四哥就是规矩大,原来也没听说过这事,可是这几年断断续续的总听说蜀王府杖死小宫女的事儿,今天那边就关了门,八成和这事儿有关系。”吴王接过小福子端着的一盘莲子,给苏萱剥了几个,轻轻放到苏萱手里,小福子立在一旁没。

“额,苦。”苏萱皱着眉,想吐出来,又没器皿,只好苦着脸咽下去。吴王看着苦的皱成一团的苏萱,呵呵笑了。

小福子也笑着上前,道奴才去拿个物事,把莲子的芯儿挑了就好了。”

不一会儿,小福子拿了一把小刀,和一枚银针,用小刀切开莲子,用针把莲芯挑了,然后递给苏萱尝尝。

苏萱放了一个在嘴里,只觉得清脆可口,还有一丝甜滋滋的,“这没有莲心的莲子挺好吃,味道真是不一样,有了芯的就苦涩不堪,没有芯的就清脆微甜。”

苏萱随口道,然后向突然想起来,看着吴王,“你不会也有这毛病吧,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有个小宫女泪眼八差的。”

“萱儿乱想,我哪能有四哥那毛病呢,成天和小宫女叫劲”吴王嗤之以鼻。

“蜀王的毛病,毛病?”苏萱好奇的道。“反正不是好毛病,你女孩子家家就不要问了。”吴王瞪了苏萱一眼,不耐烦的道。“小福子,让门口那个小宫女进来,就说本有话问他。”苏萱对小福子道。

小福子抬头看着吴王,吴王低着头剥莲子,没看见,小福子也就低着头不动。

苏萱蹭的站起来,挑帘探头对外面站着的小宫女道你进来,本有话问你。”那小宫女愣了愣,低头跟着苏萱进来,吴王一脸头疼的看着苏萱。

“你叫春桃是吗?”不跳字。苏萱问,“是,奴婢叫春桃。不王爷有吩咐。”春桃低头道。

“也没,我就是想问问你为哭。”苏萱放了一颗莲子在嘴里。

“奴婢......奴婢没有哭,是风吹的流泪了。”春桃说着,就又眼泪汪汪的了。

“风吹的?这屋里可没有风,你又流泪了?”苏萱看了一眼这小宫女。

“,是奴婢不懂事,给和王爷添赌了。”春桃跪下道。

“少说这些少油没盐的,让你说为哭”苏萱稍微提高了声调。

“,奴婢们命贱,都是活着没人管,死了没人埋的。奴婢和春枝是一起进宫的,进宫前也是一个村子的,我们不求富贵荣华,不求出人头地,只求平平安安的活着,所以在挑上林苑宫女的时候,别人都避如蛇蝎,我们却是第一个报名来的,上林苑虽然清苦,可是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我们是苦孩子,苦没有吃过,这上林苑的再苦,也比家里好多了,就这么着我们就来了。可是春枝还是没躲,我被打发来暖玉阁当差,春枝被分去百花轩,可是天地良心,我们谁都没有攀高枝的心,只想平平安安熬到出宫。可是......可是没想到,今天被春枝被蜀王千岁叫进去,出来就......就是一具尸体了。”春桃说完就嚎啕大哭。

苏萱往嘴里送莲子的手,不自觉的停下来,看了一眼满脸不自在的吴王,“你是说,春枝是被......是被......死的.....”苏萱的声音都变了调,声音颤抖着。春桃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早就是不是,你为告诉我?”苏萱转过僵硬的脖子,对着吴王。

“本王你没事儿,本王派了那么多人跟着你,你不会有事的。再说这又不是好事,没由头儿,你让本王如何开口。本王说了不让你问,你偏不听,看弄的这么难受。”吴王让小宫女出去,跟小福子说赏她,休息三天,三天以后再来当差。

二百五十五章 招魂

因为这件事,吃晚饭的时候,苏萱都没胃口,吃了几口就说饱了。吴王无奈,苏萱走的时候,让人给带了一大提盒点心,预备着苏萱饿了的时候吃。

苏萱情绪低落的回了的院子,一晚上都呆呆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小宫女们收拾好床,苏萱倒头就躺下,可是也睡不着,满脑子的春枝小宫女受虐时候的样子。

一直翻来覆去的,都后半夜的时候,苏萱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晚上睡得很不安稳。

田七在梁上看着心疼不已,深恨那蜀王残忍,吴王不使劲拦着。

其实当时的情况,田七也在场,不是吴王不拦着,是苏萱一根筋,但是田七能怪苏萱呢,自然都是旁人的不好。

第二天蜀王派人给苏萱送了几样点心,并留下话说,跟苏萱说上林别院的事。

吴王这里虽然有丁良等带着一干护卫守着,但是还是不放心的紧,看昨天的样子,苏萱被吓的厉害了,就让小福子在门口守着,苏萱这边一有消息,立刻禀报。

都快辰时了,苏萱这边都没动静,小福子了几次,都说还没有醒呢,吴王坐不住了,来到苍穹院,看大家都在门口站着呢,谁也不敢进去喊苏萱起床。

吴王想了想,推门进去了,屋里静悄悄的,浅粉色镶金线烟罗帘幕轻垂,屋里瓢着淡淡的熏香味儿,空气有点闷,两个小宫女给吴王撩开帘幕,吴王缓步走进去。

卧室门口挂着淡青素色的帘子,床上的帐子挂起了一半,吴王看一个黑衣男子一动不动的,坐在苏萱床前,“你只管这么坐着有用,喊醒她才是要紧的。”吴王出声道。

“她这是被吓着了,喊有用,当务之急,就是请法师给做个法事就好了。”田七没好气的道。吴王走,田七闪身站在一旁。

苏萱身上盖着一条大红的牡丹图案的薄被,头发凌乱的铺了一枕头,眼睛时不时的动两下,手紧紧抓住被子。

吴王掰开苏萱的手,轻轻的道萱儿,萱儿你张开眼睛看看,本王在呢,快不要睡了,本王来了,快醒醒。”

可是不管吴王喊,苏萱就是醒不,其实外界的声响都隐隐约约的能听到,可眼皮就和用糨子粘着似的,能听到吴王喊,心里也都明白,可是就是睁不开眼。

吴王一看苏萱这样,也着急了,外面说蜀王来了,吴王连忙从苏萱的卧室出来,把蜀王迎在院子里,“四哥,苏萱的病情恐怕不大好,也叫不醒,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魔住了。”

蜀王把扇子在手上转了几圈儿,道这可如何是好,上林苑缺医少药的,传御医还得去城里传,不如我们带萱儿吧,这样做都方便。”蜀王的话,正中吴王下怀,两人一拍即合,立刻吩咐人收拾启程。

由于一点准备都没有,忙活了半天都没收拾妥当,吴王不耐烦了,和蜀王带着苏萱先行了,留了小福子监督众人,收拾。

吴王他们的车队那也没去,直奔护国寺。戒色大师得到消息,让人把苏萱抬到他的禅房,看了看苏萱的情况,让大家都出去,伸出手来,在苏萱的头顶上方,口中念念有词,晃了几晃。

苏萱一日颠簸,耳朵边就没有清静过,现在又听到好像唱戏的声音,“你们烦不烦呀,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苏萱皱着眉,出声道。

“呵呵,师弟你再不醒来,我这护国寺可是就要被人拆了。”戒色大师的声音。苏萱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是看到的戒色大师慈爱的笑容,“师兄,我睡了好久吗?我都,我能听到所有人,只是睁不开眼,开不得口,师兄我这是了。”

“师弟这是受了惊吓,又郁结于心,也就是民间所说的丢了魂儿,不过没有关系,师兄已经都把他们叫了。”戒色大师看着苏萱道。

“师兄,人真的有魂魄吗?”不跳字。苏萱揉着脑袋问。

“师弟,这大千世界不求万事明了,信则有,不信则无。”戒色大师这么说。是了,就是现代社会,也没办法解释好多现象,科学界把一部分叫做超自然现象,有的比如说部分巫术有的现代也是沿用着,简单而有效,但是就是没办法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

“那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我不想起来。”苏萱又躺会去。

“师弟已经睡了一天一宿了,如果现在还睡,晚上大家睡的时候,师弟可是没人陪着的。”戒色大师翻开桌子上放着的经书道。

苏萱听戒色这么说,又加上实在是没了睡意,浑身没劲儿躺的累,肚里里空空的,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今天一天也是粒米未进,实在是饿的慌了。苏萱掀开被子起来,“师兄这么一说,我还真睡不着了。”

门吱的一声被推开了,“您醒了,样,想吃,奴婢让厨房去给您做去。”金奴高兴的问着苏萱。

“你让我先回答那个呀,去给我打水去,都这么长了,还没洗脸呢,都不要脸了。然后给我准备点吃的,我都饿死了。看我这衣裳,赶紧把腰带给我系上,邋遢死了。”

“你还说我呢,您吩咐了这么多,让我先干?”金奴说着,连忙上前给苏萱系上腰带,玉奴出去传饭端水,好一通忙活。

“,你醒了,太好了,那我赶紧告诉蜀王千岁和吴王千岁一声儿去,二位王爷也很着急,但是为了不影响大师给诊治,都去的院子等消息去了。”推门进来的冯默,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说完这话,也不看苏萱的反应,就立刻跑出去,给吴王和蜀王报信去了。

“我睡着的时候,二位王爷都在吗?”不跳字。苏萱问正在给系腰带的金奴。“当然了,二位王爷亲自看着把抬进来,交到戒色大师手里,最后还不放心,一同去了的禅房,说在那里等消息,也真难为二位王爷了。”金奴在后面轻轻的叹了口气。

“让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去谢谢二位王爷。”苏萱的话音儿还没落呢,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看来不用劳动了。”金奴笑着去了门口,亲自给二位天潢贵胄打帘子。

苏萱也连忙出去,在门口迎接二位王爷,“苏文见过二位王爷,这次的事谢谢两位王爷了。”

苏萱一躬到地,可是由于睡了一宿一天,几顿饭没有吃,一时头晕眼花,晃了几晃,差点摔倒。

蜀王手疾眼快,一把扶住苏萱道我们之间还讲这些俗理干,身子还没好利落,那个用你谢了,你养好了身子,我们就阿弥陀佛了。”

吴王的手伸到半路上,都没碰到苏萱的衣服,就被蜀王挤到一旁了,嘲讽的道四哥倒是关心萱儿的紧,恐怕都不萱儿此次生病,还是拜你所赐呢。”

“哦,拜我所赐,这话说呀?”蜀王被吴王说的一愣,不明所以。“阿弥陀佛,今日老衲这禅房可是热闹的紧,来的都是贵客,都在门口,倒显得贫僧怠慢了。”戒色大师在门里喧了一声佛号,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跟戒色大师问好,二位王爷进得方丈室,又跟戒色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蜀王瞥了一眼吴王,垂下眼帘想了想,抬起头来,眼里就有了促狭一色,“大师,本王为了感谢您救了萱儿,我给寺里添两千两银子的香油钱,还烦请大师给苏萱祈福七日,本王还请人为萱儿抄写一千本金刚经,散发给众人,以求为萱儿消灾解惑。”蜀王的话说的情真意切,但是在场的人一时都不说好。

“蜀王殿下的美意文领了,只是实在没必要这么破费,再说我是护国寺的人,戒色大师是我的师兄,为我祈福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还请蜀王殿下收回成命。”苏萱站起来,对蜀王道。

“萱儿,我们关系,这点子银子又算的了,我只要你平安无事,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本王从进城还没回过府呢,看到萱儿无事,我也就放心了,本王就先了,萱儿还是本王送你回家好好将养吧。九弟那我先走了”说完,蜀王一抖衣袍的下摆,站起来,施施然的走了。

吴王站起来恭送蜀王,站直身子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殿下其实不用介意,殿下也可以比照蜀王千岁的例行事,或者更多些也行。”戒色低头想了想,对吴王道。

“花四五千两银子为她祈福,我怕她没那么大的福分,四哥有何家,当然有的是银子,我的银子都买了米了,可没闲钱敢别的。”因为蜀王说留人送苏萱回家去,吴王也不好强行让苏萱去吴王府了,只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萱坐在一旁,气的浑身发抖,脸色煞白,眼泪转上转下的,“蜀王愿意花银子那是他的事,我愿意接受那是我的事,跟你魏漱石有关系了,你跟我发不着脾气,甩不着脸子。”

“唉——真是难为师兄了,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当真麻烦,这次居然把师兄都用上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祖看到了都要晕了。”戒色说着这话逗得苏萱又笑了,笑完了还是生气。

“,斋饭都准备好了。”玉奴回话。

“师兄,我们一起吃吧,恐怕你忙活着这么长,也还没吃晚斋,我让她们把摆到这里吧。”苏萱道。

“不用了,出家人都是两餐的,过午不食,师弟还请自便。”戒色道。“那师兄,我去吃饭了,我吃完饭就了。”苏萱给戒色合十行了礼,随着玉奴去的办公室了。

戒色大师对着佛经,连道罪过,当当的敲起了木鱼。

苏萱吃过斋饭,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不少,就吩咐备车,回了苏宅。

苏萱这次一连在家歇了好几日,觉得这安静悠闲的闺中生活,是多么的难得。每天早晨起来,苏萱在院子里转转,看着丫头们收拾屋子,看着外面的婆子花匠给花草浇水施肥,这大概才是真的有钱有闲吧,不为苏萱的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

苏萱溜溜达达的去了小角院,现在的天气虽然说不上凉,可是已经有了秋天的肃杀之气,时不时的有落叶从头顶飘过,离着小角院还有百步之遥,就听到里面朗朗的读书声,苏萱驻足不忍打断。

在读书声稍歇的时候,苏萱悄悄的走了进去,院子收拾的很干净,西厢房的窗子都打开着,吴晴坐在前面,西厢房的人有十几个,年纪小的在写字描红,年龄稍微大一点的在默默的背书。

一个穿着破衣服,光着脚的学生正站着吴晴身边请教问题,吴晴看着这个学生,认真的讲解着,那个学生认真,专注的听着。

在那个学生回到的座位上的时候,吴晴才看到站着西厢房门口的苏萱,苏萱似乎清减了些,可是精神很好。

“苏兄,你来了,这几日听说你身上不自在需要静养,我也不敢,只好让丫头们带个好儿。”吴晴欣喜的看着苏萱,快步从里面出来。吴晴穿着厚料子的金钱纹长衫,头发用竹簪绾起,倒是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的。

“吴兄看着风采照人,很是精神。”苏萱对吴晴拱手道。“这都是苏兄体恤,让晴有栖身之所,不至于为一粥一饭烦忧,晴在这里也是教学相长,孩子们大都勤奋,也没有值得**心的,如此哪能不精神呢?”吴晴微笑着对苏萱道。

两人携手进了西厢房,想让苏萱看看学生们的精神面貌,授课之所。

二百五十六章 资助

吴王一一为苏萱做了介绍,那些是府里的,那些是外头念不起书,过来附学的。

吴晴指着刚才那个赤脚孩子道:"这个孩子,是我跟你提的那个,很是聪明,也很知道用功,以后说不定能金榜题名,成为国家栋梁。”苏萱看这个孩子,长了一双大眼睛,上面浓眉如墨,瓜子脸,下巴尖尖的,手脚细的跟麻杆儿似的,整个一个皮包骨。

吴晴看苏萱打量这孩子,道:"这个样子还好了不少呢,刚来的时候,都有气无力的。”是苏萱这里免费的饭菜,才把这孩子养起来吧。

那孩子在苏萱的注视下,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想尽量把双脚藏起来。“阿宝,去取两匹粗布来,给这孩子拿回去做衣裳。”苏萱吩咐阿宝,阿宝转身要走,“公子,这里提供吃食,是因为大家都这样,所以亮坦然受之,可是单独赠衣之事,还请公子收回,亮不想让公子怜悯。”那孩子站起来对苏萱施礼,倔强的道。

苏萱看了这孩子一眼,“你叫什么?”“回公子的话,学生叫王亮。”

“王亮你听着,这东西并不是我要送你的,你也知道,公子是商贾,讲究的是回报。我助你学习当然是希望你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希望你以现在的境况时常勉励自己,多为百姓着想,以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己任。书院给你的这些东西,我都会让人详细的记录在册,折算银钱,不计利息,等到你有能力还的时候,记得来还,然后书院会把这些单据交给你,你留作纪念保存也好,销毁也罢,都随你了。我会为这件事出一个详细的规则,所有想免费读书的都要细读,签字以后生效。还有如果以后一直没有能力,我会存档,也永远留着,如果有能力不还,我告诉你,我会跟你追债的,你可明白?只有这样,如此往复,生生不息,才是寒门子弟的出路,你可明白。”

“学生明白,我王亮发誓,如果我有一天金榜题名,蟾宫折桂,定年年交岁贡于书院,使我寒门有绵延之资。”王亮跪下发誓。

苏萱点点头,吴晴一时感慨万千,“我寒门子弟有救了”

“王亮,人之初性本善,怎么解释?”苏萱问。

“圣人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说的是人刚出生的时候,天性都是善良的,只是因为后来因为不同的教育和环境影响,使每个人的习惯都千差万别。”王亮自信满满,侃侃而谈。

“可是我认为人之初性本恶。人们在混沌初开,人们赤身裸体,茹毛饮血,没有礼仪教化,不知廉耻。”

苏萱的话不光王亮吃惊,吴晴也一脸的不可思议,屋里的孩子,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萱。

“可是苏兄,圣人曰......”吴晴出声就要开始长篇大论,苏萱知道,这个话题说起来,自己是怎么也说不过吴晴的,吴晴熟读诗书,精通典籍,给自己来点旁征博引,自己只有干瞪眼儿的份,自己说这个目的不是要和他们辩论。

“吴兄,我不是要你们一定承认人之初是性本恶还是性本善,我只是告诉你们,所有事情的答案不是唯一的,我们可以从多个角度去想,不要让别人困住自己的思路。好了吴兄你们继续授课,我回去了。”

苏萱虽然走了,但是她的话,她的启示,永远的留在了小角院,这也成为以后书院的指导思想,从苏萱的书院走出来的学生,都头脑灵活,心思敏捷,常有奇思妙想,当然头脑灵活了,有动对地方的,有动的不是地方的,这可就是苏萱不能预料的了。

苏萱步履轻快的回了书房,刚进友邻斋,冯默就过来道:"吴王殿下也给护国寺捐了二千两银子的香油钱,请戒色大师祈福七日,印一千本金刚金送人。”

“只怕过不了几日,京城的流言蜚语就多了,这人们正愁没有谈资呢。”苏萱现在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

冯默不好接话,回禀完了,就推出来,田七一闪出现在苏萱面前,“萱儿不必苦恼,我看他们也不爽,我马上就去护国寺,我给的银子翻一倍,来给萱儿祈福。”

“田七,你就不要再凑热闹了,我求你了。”苏萱都快给田七跪下了,田七没说话,也不说答应了,也不说不答应,反正就是又消失不见了,一刻钟的功夫,田七出现的护国寺的方丈室,在原有价目的基础上,翻了一倍,让戒色为苏萱祈福。戒色大师什么话都没说,照单全收。

这事儿传到冯默的耳朵里,二位王爷也就罢了,一个无名氏是哪根葱呀,也配去给公子祈福,一个无名氏都可以了,那我们帮主还有什么不可以的,不就比谁的银子多吗,我冯默又不是没有银子,立刻按照田七的数目,交给戒色大师,漕帮帮主白秀才为苏萱祈福。

苏萱无比郁闷的听着这些消息,在现代追某个女孩子,讨好某个女孩子,都是争着送这女孩名贵的礼物,珠宝钻石,奢侈品,或者房子车子,再有什么大派对之类的,现在可好,为了讨好自己,争着把钱送给别人,然后让自己领情,苏萱是欲哭无泪,心疼的只想和戒色老和尚说要不就把银子偷偷的还给我吧。

这件事在苏萱的心里没有停留多长时间,因为她正忙活着制定无息助学贷款的各项细则工作,尽量做到完美,叫来王亮一起认真的一条一条的研究。

这么闹腾而来几日,京城是什么地方,哪有不透风的墙,整个上流社会都知道了,但是大家对二位王爷,漕帮帮主,还有那位无名氏的动机是相当的不理解,就算是要讨好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想和戒色大师套上关系,可也不用不约而同的的想到同一个方法吧,于是大家对苏萱的认识,有多了一层不明白。

皇宫大内的老皇帝听说以后,沉默不语,什么都没说。皇后和何贵妃听说了,都借着儿子进宫请安,旁敲侧击的问起此事,一个说让母后不要管了,就是在和四哥置气,一个说母妃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两位后宫子高贵的女人,知道了一点,这还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在斗法,斗就斗吧,这是皇子这种特殊生物的本性,生命的每一刻都在战斗,两个女人都嘱咐了自己儿子几句,就都丢开手不管了。

吴王府的碧纱橱里,魏夫人正看着下人摆饭安箸,不经意的问一旁伺候的乳母杨妈妈,“听说王爷回来m了?蜀王千岁回来m了没有?”

“是,二位王爷都回来m了,听说是苏公子不知道怎么的被吓着了,赶紧回来m请戒色大师给招魂施法。”杨妈妈看了主子的脸色一下道。

“真是去也忙忙,来也匆匆,全都是因为这个苏公子,这是怎样的风光”魏真楠感慨道,看着面前的七荤八素一时间没了食欲。

“看夫人说的什么傻话,苏公子怎么能和夫人比,王爷再看重,他也不过就是一届商贾,王爷的清客xianx罢了。夫人可是王爷的枕边人呢?”一旁的大丫头冬儿,讨好的说。

魏真楠听了不知道可否,愈加的食之无味。“冬儿,就是你话多,没看夫人在用饭吗?食不言,寝不语,还不出去看看夫人的人参养血益气汤好了没有。”杨妈妈看着魏夫人的脸色,斥责冬儿道。

冬儿不明所以,也知道可能是自己的这句话说的不对了,可是仔细想了想,也没想出那里说错了,怏怏的出去了。

“夫人,这是小厨房特意做的清蒸乳鸽,最是滋补,夫人尝尝吧。”说着给魏真楠盛了一碗汤,放在跟前。

魏真楠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都太油腻了,吃的没胃口,撤了吧。”魏真楠心事重重,起身去了小花厅。

杨妈妈只好让人撤了残席,留了几样点心,预备主子饿了的时候吃,也连忙端了一盏茶,跟过去了。

魏真楠站在一株兰花跟前,也不知道是在看花,还是在出神儿,不说话也不动。杨妈妈端着茶,在后面也不敢出声儿。

“这个花厅布置的也算清新雅致,这里面的每一株都是被精心浇灌的,可是有时候我未必就会正眼看一眼,反倒是台阶下,墙角边的野花,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魏真楠说着,转身看着杨妈妈。

“大小姐就是心思太重了,可是野花毕竟是野花,上不得大雅之堂,只能博个彩头罢了。”杨妈妈递上香茶,笑着对魏真楠道。

魏真楠没有说话,“妈妈是最会劝人的,我听听也就心里舒服罢了,当不得真。这里的那种名贵娇嫩的花儿,不是从野花儿来的,只不过她们呆在了花盆里,暖房里罢了。”魏真楠仿佛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爷昨天回来m歇在那儿了?”

二百五十七章 收编

“王爷昨天回来m到太晚了,歇在书房了。”杨妈妈高兴的道,魏真楠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把我的琴拿来。”杨妈妈立刻转身下去了,不一会儿,带着带着几个青罗小婢过来,有的捧着琴,有的抬着琴桌,有的拿着香炉,把东西都摆放好,魏真楠净手焚香,抬素手,起皓腕,玉润珠圆之声,在指尖流淌出来,让浮躁抑郁的心情为之一收。

杨妈妈松了口气,让屋里的小丫头仔细伺候着,自己悄悄的退出来,去安排房里的杂事儿去了。

吴王因为回来m晚了,怕吵了王妃,就没有回凤栖院,而是在德馨斋歇的,因此一大早,吴王妃就让茵犀过来吴王过去用早饭,“王爷昨天回来m的晚了,王妃说这几日不在府上,恐王爷疲累,几天特意准备了早饭,想请王爷过去用。”

吴王说今天有事要出去,晚饭过去用,让王妃好好准备准备,茵犀欢天喜地的走了。

吴王妃听了,点点头,赏了茵犀,吩咐小厨房好好准备晚上的食材,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嬷嬷,我记得这几天不是彻查户部吗,王爷为了避嫌才去的上林苑,王爷应该是无事的,可是偏偏说有事。”吴王妃看着陈嬷嬷道,陈嬷嬷心领神会的出去安排了,中午的时候递进消息来,说是吴王忙着为苏公子去护国寺添香油,祈福,让人抄《金刚金》。

吴王妃彻底糊涂了,“这个苏公子到底什么来头,竟让吴王如此?”吴王妃端坐在紫檀木镶银饰的雕花座椅上,自言自语的道。

“这个奴婢们就打听不出来了,不过不单单我们王爷这么做,听说抢先给苏公子祈福的,可是蜀王千岁,我们王爷还不是第一个呢。还有个无名氏,是二位王爷到总和,还有一位漕帮帮主白荻,和那位无名氏一样多。”

陈嬷嬷说着自己知道的第一手资料,其实现在的北京城,从上流社会,到贩夫走卒都知道了。

苏萱现在是万众瞩目,每个人茶余饭后都要谈两句,弄的苏萱都不敢出门了。友邻斋里苏萱正和田七学化妆,田七很是惊讶于苏萱的天赋,仿佛苏萱是这个行家里手般的老手。

“萱儿这是跟谁学的,一招一式都有模有样的,我一说你就知道了。”

“这有什么,女儿家都会涂胭脂抹粉的。”苏萱道,在现代,苏萱也业余之余专门研究过化妆,想在求职的时候,形象稍微好一点,而买来廉价的化妆品,对着镜子摆弄自己的脸。

只是没想画个男子,或者老人之类的,那是间谍级的了,不是自己关心的范围。

现在等于有基础,再来点儿专业性较强的,接受领悟起来就不一样了。得了田七的夸奖,苏萱很是洋洋得意,可是接下来的话,就让苏萱高兴不起来了。

“萱儿的脸上虽然画的很像,但是身形体态就不像了,这种情况,就算画的再好,也是不能掩人耳目的。比如萱儿要扮成一个男子,现在是没什么问题,可是以后萱儿的身量长开以后,这就需要注意了。女孩子会越来越漂亮,男子会越来越棱角分明,细腰扎背,说的是男子的身材特征。而女子以后会身材纤细,丰满,身材上有了诧异,再扮起男子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田七侃侃而谈,说的苏萱愁眉哭脸,“那以后可怎么办。”

田七私心的想苏萱总扮成男子,这样只有几个人知道苏萱的隐私的感觉很好,可是如果以后苏萱长的很丰满——田七这么一想脸就红了,再靠束缚身体的办法,苏萱就会很不舒服。

苏萱看着田七发愣不说话,也不知道田七在想什么,就道:"田七,那可怎么办,你可得替我想想办法,如果大家都知道我是女子了,以后还怎么出去行走,让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不如杀了我好。”

“公子不用担心,这以后还要看你的身材呢,现在担心这个岂不是杞人忧天。”田七宽慰这苏萱,苏萱想了想也是,就丢开手不去想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期间吴王来了一次,说户部的银子偷出来了,问苏萱想怎么处理,苏萱说先不着急呢,让他把银子以自己的名义,存到财源钱庄去了,因为财源和刘弈的关系,苏萱觉得放到财源安全系数高,走漏风声的几率比较小。

况且,苏萱的心里还有一个私心,但是这得等刘弈回来m再说。

苏萱叫了灵官过来,让他给自己念念帐,灵官就一笔一笔的说给苏萱听,听的梁上的田七差点掉下了。

下面站着的这个傻子,居然有超级计算机的头脑,自己跟了苏萱这么多天,苏萱做的事情千头万绪,可是从来没见苏萱记过什么,也没有账本,手里有的都是外面的流水,这让田七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总算见识了,这个账本又省钱,又有容量,看着好像也无限量,而且易于携带,这不知情的,打死也不会想到账本在这傻子的脑袋里。

苏萱是用着舒心,带着省心,放着放心,也不知道这宝贝是怎么让苏萱发现的。

灵官给苏萱报完了帐,苏萱手里不停的计算了计算,就卖了二十来天的米,居然就挣了一万两银子,这那是赚钱呀,分明就是抢钱,真是特别感谢蜀王千岁了。

因为这几日的暴利销售,自己不好挣太多,这还只在照顾皇帝陛下的感受,和百姓的钱袋子的前提下,限量销售的,否者可不是这个数。苏萱给灵官抓了一把冰糖,灵官跪下给苏萱磕头,乐呵呵的跟着一个小丫头下去了。

现在灵官也是有人伺候的了——其实主要还是,苏萱嫌灵官太脏了,自己又不会收拾,每次见了都脏兮兮的,还挂着两筒鼻涕。

苏萱的本意当然是不想任何人接近灵官,这可是自己的活电脑,不小心被人入侵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但是鉴于灵官的实际情况,只好给他配了一个小丫头,但是在此之前,苏萱已经給灵官建了防火墙,就是告诉灵官不能和这小丫头说话,否者这小丫头就会消失不见了,这个苏萱也没骗他,只要发现这小丫头和灵官搭讪,有套话儿联络感情,意图操控之嫌,立刻另给灵官安排人。

这就成了苏宅的一大怪,伺候灵官的小丫头,可以和任何人说话,就是不和灵官说话,当然也可以和灵官说话,但是灵官从来都不回答,久而久之,小丫头也就不和灵官说话了。

前门大街上渐渐的也没米买了,可是钟鼓楼大街上有一家米铺,却挂牌放鞭炮开业了,只是这家的米就又贵了,买十文钱一斤,生生的又涨了四五成。

虽然前门大街的米铺卖的有糙米有霉米,可是这年头儿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那里还有人计较是什么米,虽然钟鼓楼大街上卖的都是今年的新米,成色上也好很多,可是价钱上也高很多,让人们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是变相的强迫改善生活,这滋味也不好受。

前门大街一歇业,钟鼓楼大街就人满为患了。苏萱这时就一家一家的拜访这些歇业的米行米铺,跟他们说,可以给他们让一文的利,让他们买自己的米,然后一个月结算一次。

古代每个行业都是有协会的,只是称呼不同罢了,大家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统一的意见,有的人把苏萱视为仇敌,只要是苏萱说的,就一概反对,这个苏萱让自己损失了好大一笔钱。

有的就持观望态度,反正也就这样了,京城地区的米,除了苏萱这里不可能有别人家有货了,大家如何他们就如何。

有的就特别心动,自己的米铺还要经营下去,这没有米可怎么经营下去,店里还有许多的伙计掌柜要养,现在辞退了,明年可去那里找熟练工呢。

在场的所有人的态度,苏萱看的是很清楚的,坚决反对的,那是蜀王暗中掌控的,观望的是中间派,知道点内情的,动心的都是小本经营的散户。

苏萱不动声色的坐着道:"诸位也不用商量了,我也没有太多时间和诸位打口水战,我只给大家三天的时间,三天以后如果没人愿意的话,我只能是重打鼓另开张,只是可惜了诸位现成的店铺,我给的利是小了点儿,可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势我想大家都明白,只要我们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今年冬天和明年春,一切就都好说了。苏文不才,先走了,大家有事就去护国寺找我吧。”说完苏萱起身,头也不回的的走了。

屋里的人先是沉默不语,后有的开始大骂,骂的对象各不相同,有的骂那几家大粮行的,怪自己不该贪图什么暴力,听了他们的话,跟着做霸盘,现在可好,让人家给霸住了。

有的就大骂苏萱不是东西,这时候来收编人马,落井下石,黄口小儿,眼里没有前辈等等。

二百五十八章 进宫

不管心里多么不情愿,但是现在是形势比人强,有的愤愤的道,“王会长,这苏文就是再能行,他也是个初出茅庐的黄口小儿,对会长您都如此失礼,我等就更不用说了。想让我们帮他赚钱,门儿都没有。”老板甲道。

“这,这话也不能这么说,这苏文初出茅庐确实过分了些,可是现在如果我们就歇了业,也很是不吉利。”老板乙道。

“岂止是不吉利,这个年都过不去了,我这铺子可是租的,没生意还要陪租金,我一家老小和西北风去?我不管你们如何,我是要挣这一文钱的。”老板丙道。

“老丙,你不要忘了,这里还轮不上你说了算呢,你如果以后不想再京城混了,就去卖那苏文的米就是了。”老板丁怒视着这位丙老板道。

“可,可是我一家老小可怎么办,难道都去喝西北风.....”丙老板哭丧着脸道。

“这个咱们可管不了,只要不跟这苏文做生意就行了。”那人说的好不讲道理,丙老板气的脸色通红,蹭的站起来,指着那人说不上话来。

众人都对从商业协会会首,到他身边的几个人的蛮不讲理的表现很不满意,让在场的人好不寒心,众人就都不说话了,做起没嘴的葫芦,大家也看出来了,在这里说不说都不重要,什么理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首的那几个肯点头才行。

这次协商以后,苏萱看着丁良送过来的情报,知道了那家就是何家的,那几家跟他们家关系密切,剩下的都是散兵游勇。

这何家的苏萱就不打算沾了,关系密切的苏萱向着争取一下,散户是苏萱必须要拿过来的。

苏萱并不等三天,第二天就去了那些散户的家里,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跟他们讲明利弊,说自己既然涉足此行,就断断没有退出的道理,让大家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只要你们这次听我的,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人了,由我罩着大家了。有的当场就拍板儿决定卖米,有的说三天以后给答复,苏萱点头走了。

对那几位关系密切的,苏萱也都一一拜访了,有十之二三说考虑考虑给苏萱答复。三日的期限一到,来苏萱这里,有有三四家米行前来报道,对于这个结果,苏萱已经很满意了,京城大的米行也就十几家,这已经是十之三四了,很不错的成绩了。

苏萱还向小户开放,告诉他们只要一次能买够百担的,都给打九五折,苏萱的公关营销一个一个的发出去,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蜀王坐在蜀王府里愁眉不展,自己的底价行销,并没有把京城的米价给打下去,只是让自己把仅有的几万担粮食,全都贱卖了,这次是赔的血本无归。

这几天何家的管事来找过蜀王几次,言下之意就是想跟苏萱合作,一文的利润在现下这个时候也是可以的,在往常,米行买六七文一斤的时候,也只有一文的利。

“这才多少银子,舅舅他们又不是赔不起,犯不着去低三下四的求人。”蜀王一口否决了何家掌柜的请求,何家掌柜无限惋惜的走了,回去就给何家家主写了一封信,把京城目前的形式说了说,让人飞鸽传书给江南何家。

蜀王虽然回绝了何家的请求,但是并不像让苏萱安安生生,平平稳稳的赚了钱,斗不过你,怎么也得恶心恶心你吧。

不几天,密切关注京畿地区米价的老皇帝,就传召吴王觐见。乾清宫里蜀王也在,正在给老皇帝磨墨,老皇帝手下是一幅花开富贵的牡丹图,蜀王正指着一处说着什么。

“参见父皇,父皇万安。”吴王跪下给老皇帝磕头。老皇帝忙着手里的画儿,并没有立刻让吴王起来。过了半个时辰,老皇帝的画儿终于画完了,元喜立刻给打来温水,让老皇帝净手,另有小太监过去伺候蜀王。

一切都收拾好以后,老皇帝才对下面跪着的吴王道:"上次朕找你谈过以后,京城的米价确实降下来了,朕甚感欣慰,这两天怎么又升上来了,虽然升的不多,可是也要想想百姓的疾苦才是。”

“父皇,这次京畿的粮食,用量这么大,儿子听苏萱说,为了这次京畿的粮食,她卖店面,租铺面,请人工,这都是一大笔的银子,不像久在此间行走的,所以这已经是最低的价钱了,否则就真的运转不下来了。”吴王跪着道。

“那有九弟说的这么严重,听说前门大街上的几家也都是赔本卖的,值此困难之际,九弟也的为父皇多担待些,就是今年赔些钱,明年顺畅了,再赚回来m就是了。”蜀王借口道。

“四哥教训的是,只是这些商贾经营之道我又不是很懂,还要和苏萱商量,过几天再给父皇答复,还请父皇恩准。”吴王往上磕头道。

“九弟也是,这点事还叫大事儿?还用和苏萱商量,萱儿最是通情达理的,一准能答应,现在就看九弟的了。”蜀王还是没等老皇帝说话,抢着逼吴王答应了。

吴王抬头看了看老皇帝,老皇帝也看着吴王,看来老皇帝也是倾向于蜀王的话,让自己降价了。

“现在你母后说什么一切从简,过的和苦行僧似的,可是那就到了这一步了,你母后尚且知道国库空虚,紧把着宫里的费用,替朕分忧,九儿怎么就不能呢。”

吴王听了老皇帝这话,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老皇帝知道母后给了自己一百万两的事儿。

“父皇,于经营一道儿子是知之甚少,不如父皇宣了萱儿来,让萱儿看看可行可止。”吴王现在只能是硬着头皮拖时间。

“九弟说什么也是堂堂吴王千岁,怎的连这点决断都没有。”蜀王站着老皇帝身旁道。

“四哥你也不用将我,这隔行如隔山,我哪能不懂装懂,外行人指导内行人。”吴王生气的道。

“都不要吵了,元喜,找个人去传旨,就说我要见见这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让他速速前来。”元喜答应一声,出去让小平子去传旨去了。小平子领了两个人,即刻就出宫去了。

“小九也起来吧,老四也不用站着伺候了,你们都坐吧。”吴王这才起来,在蜀王的下首坐了。

今天苏萱在护国寺坐镇呢,因为新加盟进来的这几家粮行,也不知道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没有,苏萱已经三令五申的把注意事项和禁忌都告诉他们了,提前声明,如果哪家违规,不用官府前来,苏萱就不会饶了他。

现在护国寺的后门那是繁忙异常,除了那几家粮行,京城头脑灵活,手里有几个闲钱的,谁不想趁着这机会发笔小财呢,这后面运粮食的就又多了好几家。苏萱正盯着他们记账算账,就有个小和尚飞快的跑过来,到了苏萱跟前,喘着气道:"师叔祖,有....有宫里的.....太监来传旨了,正等着师叔祖呢。”

后院里这热闹的场面为止一静,全都转过头来看着苏萱,苏萱也顾不上许多,让大家继续,立刻跟着小和尚去了前头。

方丈室里,戒色正陪着小平子喝茶,外面说苏公子来了,小平子赶紧站起来,苏萱推门进来,对戒色大师和小平子施礼道:"师兄,这位公公有礼了。”

“小师弟,这是皇上身边的平公公,特地来传旨的,平公公这就是贫僧的小师弟,苏文。”介绍完了,戒色大师就闭口不言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皇上想见见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让苏公子即可进宫面圣。”小平子立刻道。

“好,那我们走吧。”苏萱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关键是要弄明白为什么要自己进宫,肯定不是要见自己这么简单,如果想见自己,上次拜师的时候就是很好并且名真言顺的机会,但是老皇帝并没有让自己随着戒色师兄去进宫谢恩,还可以说,从心底里是不想见自己的,所以说,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萱儿,你还是去自己院子里换件衣服,这身衣服怎么能行呢。”戒色出声拦住苏萱,“换一件衣裳的时间还是有的,杂家就在这里等着,还请苏公子快点。”小平子也是老好人。

苏萱匆匆忙忙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让玉奴赶紧给自己换衣服,说要进宫面圣,玉奴一下就着慌了,“公子的衣服都在家里,这里都是家常衣服,这可如何是好。”玉奴急的额头冒汗。

“公子,我是丁良,玉奴姑娘让我取的衣服,我取回来m了。”屋里的二人一阵错愕,不过苏萱立刻就明白过来,连忙对玉奴挥了挥手,玉奴出去把衣服拿进来,丁良也跟着进来了。

“公子,这次进宫是蜀王殿下在皇上跟前说的话,而且皇上也有意让米价再降降,现在王爷在里头脱不得身,让属下赶紧过来告诉一声,说这事你说了算。王爷的意思,实在不行就装病吧,能拖就拖。”

二百五十九章 进宫(二)

“原来是这事儿呀,蜀王千岁还差我一处宅院呢,别以为回了京城就一切作废,正好借着这机会,把东西要回来m。”苏萱如此说,丁良的嘴里都快能赛下个鸭蛋了,这大家都在跟她要银子,她却说别人还欠她银子呢,真是世上第一奇人也。

苏萱很快换好衣服,跟着小平子走了,戒色大师在方丈室坐立不安,从来没有这么心不静过。

苏萱坐上车,很快来到宫里,在前世虽然游览过故宫,但是有皇帝在的宫殿,和没有皇帝的宫殿那不是一个概念。

到了宫门口,小平子请苏萱下了马车,“平公公,我什么都不知道,到了里头,请平公公多多提点。”苏萱给了小平子一张百两银票。

“其实也没什么,到了里头有吴王千岁,公子不用担心。”小平子笑道。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才见鬼了呢,自己什么都不懂。”饶是苏萱平日里再镇定,现在心里也敲起鼓来。

乾清宫里,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人儿,柳叶黛眉,双目微垂,肤如凝脂,唇不点而红,一身真紫色八宝团花外袍,腰系玉带,右边一个浅粉色的荷包,左边只挂了一块五色鹦鹉的玉佩,头上戴着镶南珠的福字素银冠。

老皇帝的目光在五色鸳鸯玉佩上停留了一下,看了看一旁的蜀王,蜀王当然知道老皇帝在看什么,脸色绯红,低头不语。

“你就是苏萱,你今天男装而来,可是犯了欺君之罪,苏氏萱儿,你可知罪。”老皇帝沉声道。

吴王一愣,不是说米价问题吗,怎么说起什么欺君之罪了?吴王站起来,就要跪下,老皇帝一个眼神,就把吴王制止了,吴王只好又坐下去。

“苏萱本来就是女子,这件事师兄已经跟皇上禀明了,苏萱何来欺君一说。”

苏萱在经历了漫长的寂静以后,迎来老皇帝第一次发难。“好个伶牙俐齿的女子,难道不知道女戒中女德有妇言一项吗,你可知道是什么意思?”老皇帝问。

“小女子不知,小女没读过什么书,些许认得几个字儿,并没有读过女戒。”苏萱此话一出,屋里的人都忘了呼吸,蜀王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萱,仿佛不认识这个人。

蜀王普通一声跪倒,“父皇,萱儿也是无心之言,她生在乡野,没学过规矩,不懂.....”

“老四,你这是干什么,苏萱只是说了实话,这才是实在人呀宫里和这朝堂上就是这样的人少。”老皇帝一时有些感慨。

蜀王不尴不尬的从地上爬起来,吴王长长的松了口气。“你这什么都没读过的,到给我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做起师父来。朕刚才跟吴王说,让他把京城的米价降下来,他说要你说了算,你可有什么说法。”

“回皇上的话,苏萱这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没章法的乱来,没想到倒有了些效果。”苏萱的话,说的皇上呵呵一笑,蜀王听了深觉有理,暗暗点了点头,吴王只跟一旁伺候的说茶太烫了,让给换一杯。

“至于皇上说的米粮降价之事,还请皇上三思,苏萱听说往年的米也是六七文一斤,今年苏萱中途插手,以失了先机,而且大粮行都有自己的船的,苏萱却没有,这什么都是银子。苏萱是想,就此涉足此行,以后只要不是大灾之年,这京城的米价就不会波动了。”苏萱这番话一说,在场的三人都为止一震。

“苏萱此话怎讲?”老皇帝有些兴奋的道。

“苏萱此话的意思就是,让苏萱的这个产业微利运转,保本经营,调节市场,平抑物价。”

苏萱的十六字真言一出,皇上抚掌大叹,连道三个好。

“这次皇上如果非让苏萱降价也不是不可,可是如此也不过杀鸡取卵,以后苏萱再也没有本钱涉足此行了,还请皇上权衡。”苏萱说完断了顿道:"苏萱听吴王殿下感叹过,说漕粮耗资巨大,动辄三百多万两。苏萱这次的粮食,虽然不敢和漕粮比,可是也有些数量了,大概有几百万担,估计有漕粮的十之三四吧。如果皇上能拨付些运费给苏萱,苏萱敢保证能把粮价再降下两成来。”

老皇帝一听苏萱跟自己算起账来,立刻咳了一声,看了吴王一眼。

“萱儿,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一不是皇商,二不是官府的,让父皇给你什么银子,少说胡话”吴王斥道。

“萱儿这不是也着急京城的米价吗”苏萱委屈道。

“你也不要哭穷说没银子,朕听闻你可是在南边盘了铺子,准备办粮行的,如果朕让你不要办了,把银子用于降价,你怎么说。”老皇帝气场强大的看着苏萱,好像在说,小样儿跟我玩,你还嫩点,朕早就把你的底细摸清了。

“苏萱还是前面的话,这是为了以后涉足此行,做的准备。这次的事,因为苏萱没有自己的粮行,只有求漕帮帮忙收粮食,可是这忙也不是白帮的,许以百分之五的利润,这就又是银子,而且还不稳定,受制于人,所以苏萱才想要建自己的粮行,这一项,以后的年度里每斤米粮就能省下半文钱。而且这次苏萱好多银子都是借贷的,还有一部分利息在其中,如果不这个价儿卖米,我恐怕是还不上吴王殿下的银子的。”

苏萱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老皇帝一眼。

老皇帝莫名其妙的看了苏萱一眼,你换不上小九的银子就换不上吧,我打劫的就是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过了一会儿,老皇帝猛的福至灵归,豁然明白苏萱说的吴王殿下的钱是什么了,原来如果自己硬要苏萱降价,她......她就拿自己借给小九的国库的银子降价呀?这哪能成,还是不要降价了,赶紧把我的银子还给我。现在老皇帝是知道了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也被套进去了,人家不是有银子就还自己,是在保证不赔钱的时候,还得人家什么时候高兴了,才还自己,否则就会赖账。

苏萱也不着急,跪着一项一项给皇上算着小账儿,皇上听的头疼不已,还得认真的听着,吴王口中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还没看到有人这么不温不火的让父皇吃瘪呢。

这做皇帝也不能不讲理吧,人家花银子钱买东西卖东西,你不让人家赚钱,不好意思,下次再请帮忙就不灵了,而且人家还给画了一个以后京畿米价不再大幅波动的大饼。

皇上在想的一清二楚的时候,端起龙案上的茶,喝了一口,元喜立刻上前道:"皇上,皇后娘娘中午说过来陪皇上用午膳,现在时辰也快差不多了,皇后娘娘已经起身了。”

“那今天的事儿就这样吧,你们尽力就行了,朕也不硬要求你们如何,中午你母后过来,你们都留下用膳吧。”皇上发话,这降价风波就算过去了。

“皇上,苏萱还有一事相求皇上,请皇上恩准。”苏萱再接再厉,见老皇帝一面不容易,一定要利益最大化,以后能不进宫,还是不进来的好。

苏萱的话,说的老皇帝一愣,心想这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有完没完了,遂道:"什么事,你尽管道来,不过朕事先声明,朕可没银子给。”老皇帝的话,让苏萱忍俊不禁,旁边的两位王爷,也齐刷刷的看着苏萱。

“其实是这样,前几天,因为彻查户部的事,吴王千岁为了避嫌,带着草民去上林苑游玩了几日,那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是块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让苏萱流连忘返。”苏萱说完,看了旁边的二王一眼,两人都正襟危坐,没给苏萱什么反应。

老皇帝也不说话,苏萱肯定不是单纯夸皇家园林的,等着苏萱后面的话。

“期间蜀王千岁围到白鹿,二步忍射杀,让苏萱很是感动。以后蜀王就带苏萱去了附近的一个上林别院游玩,那个别院巧夺天工,匠心独运,苏萱很是喜欢。蜀王千岁可能看出来了,就说把上林别院卖与我,现在只差给银子,交换房契了。可是萱儿相求皇上给我们双方做个见证,今天我把银子都带来了。还有就是,那上林别院里上林苑的草地很近,草民想在上林别院人多的时候,在上林苑不忙之时,租借一下上林苑的草地,还请皇上恩准。”

皇上听的匪夷所思,买老四的宅子让自己做见证,而且还租上林苑的草地,也亏苏萱想得出来。老皇帝看了一旁神色古怪的蜀王,心想说不定老四也着了苏萱的道儿了,于是就心情舒坦了不少,道:"你和老四的房屋买卖,自有官府,朕不打算搀和,出了宫你们自去办就是了。只是这上林苑,不知道你打算花多少银子租呢,那可是皇家园林的地方,是禁地”皇上盯着下面的苏萱,加重了‘禁地’二字。

二百六十章 思量

“是,这个苏萱当然明白,所以才想需要得到皇上的恩准。”

“你想租这片草地,也要跟朕说说用途吧,朕不能不能稀里糊涂的把上林苑就这么租给你。”皇上道。

“这买的上林别院,苏萱想做一个休闲娱乐之所,以补贴京城粮价的亏空,可是即使休闲娱乐之所,当然就需要有地方活动了,比如比试个骑术,或者有什么大型的活动,需要一个广场,这是这上林别院周围是几户人家,地方不够大,前面恰恰是上林苑的草坪,所以苏萱才动了心思,还请皇上恩准。”苏萱磕了一个头。

皇上看了看一旁的蜀王,一脸的憋屈样儿,皇上突然心情好了不少,“算了,只不过是用用草地罢了,朕不要你的银子就是了,朕还没那么小气,你自己掌握着分寸就是了,朕准了。还有以后少在朕面前提,因为粮价赔了多少银子,朕听着烦”苏萱一下喜形于色,都忘了膝盖疼了。

皇后娘娘过来的时候,苏萱还在地上跪着呢,“皇上,这是谁呀?”皇后问。

“哦,这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萱。”皇上道。“听说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很是丰神俊秀,风流倜傥,快起来,让本宫看看。”皇后娘娘笑道。

苏萱在地上跪了半个时辰,腿都麻木了,慢慢的站起来,腿麻的像有万千蚂蚁在啮咬。

皇后娘娘仔细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苏萱,“果然气度不凡,眉目之间看着就祥和,不愧是佛门子弟,第一次见面也没个准备,前些日子的了一块田黄玉的籽玉,我还没想好做什么用呢,今天即见了你,就赏了你吧,看喜欢什么,就做个什么吧。宝洁,去回去拿过来吧。”

“苏萱不才,怎么好要皇后娘娘如此贵重的赏赐。”苏萱跪下道,心里却嘟囔,唉——以后还是少进宫吧,这动不动就跪,谁受得了。

“你帮小九尽心尽力的办事,就当的这赏赐,只要你们同心同德,没有什么办不成的。”皇后慈爱的看着苏萱道。苏萱没办法拒绝了,只好收下,皇后娘娘也喜笑颜开。

苏萱吃了一顿时不时要磕头,如坐针毡的午饭,才筋疲力尽的被放出宫。

苏萱一出宫门,冯默和阿宝立刻迎上来,苏萱直接吩咐说回府。苏萱回家以后,直奔内宅,把沉的和砖头一样的盒子,啪的一声扔在桌上,人咚的一下躺在床上,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金奴和玉奴赶紧上前,轻声道:"公子,这是怎么了,要是累了,换了衣裳再躺着吧。”苏萱一动也不想动,“你们先看看我的腿怎么样了,这皇宫可真不是人去的地方,我以后不是万不得已,反正是死活不进宫的。”

金奴和玉奴把苏萱扶起来,二人合力给苏萱换了衣服,脱了鞋,轻轻的把裤腿儿给挽起来,就看见双腿膝盖上一片青紫,而且乾清宫大理石地板的印子还没消呢,一个膝盖上有个十字格儿的印儿,一个上面一个竖道道,这得跪了多长时间才能留下这么深刻的烙印呢?两个丫头看的也是心惊肉跳,从此苏宅的人视皇宫大内为洪水猛兽。

玉奴见是这光景,赶紧喊钩儿去端一盆热水来,两人给苏萱又是热敷又是按摩的,折腾了有半个时辰,最后涂上血褐,才算松了口气。抬头看苏萱早就睡的人事不知了,两人这么折腾,没受什么影响。

苏萱这次进宫,吴王这边是大获全胜,蜀王没捞着什么好处,但是得到了一个有价值的情报,那就是苏萱在江南建立了自己的粮食系统,看来她是不会满足于一次战役的胜利,明摆着是要打持久战。

在苏萱走后,蜀王也告辞说去看看自己的母妃,去了何贵妃的钟粹宫。

儿子来自己宫里频繁了,这是好事儿,可是何贵妃觉得,这半年都没看见过儿子的笑脸儿了,这次的事,何贵妃也知道,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何况这次爷怨不着儿子,都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个讨厌的苏萱闹得。

何贵妃端坐在上面,看着给自己请安的儿子,这些日子都清减了不少,不由的心疼道:"你这是怎么搞得,千难万难也要看顾好自己的身子,你xifup是怎么伺候的,这些日子都瘦了。”何贵妃捧着儿子的脸,埋怨道。

“母妃其实没什么,儿子今天过来,就是想求你一件事。”蜀王恳切的看着何贵妃道。

“傻儿子,别说一件事了,就是十件,只要母妃能做到的,你但说无妨。”何贵妃笑着说,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最优秀最得意的儿子。

“母妃,我要你去求父皇,给我和苏萱赐婚,让她做我的次妃。”

“苏萱是谁呀?”何贵妃不明所以的道。“你都一屋子的女人了,还娶什么此次妃,你给我消停点儿现在正事儿还忙不过来呢,你却去想什么娶次妃。你父皇和是最忌讳你们贪恋酒色,误事儿伤身的。”何贵妃训斥着蜀王。

“母妃,这次真的很重要,不是你想的那样,苏萱就是苏文,那个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她是个女孩儿,不是男人。”蜀王给何贵妃解释道。

“什么,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是个女孩?这怎么可能,拜师礼上,皇上可是都赏了东西的,三山五岳的都来了人,这要是揭开了,可是天大的事儿。而且还有欺君之嫌,你娶这样的人为妃,岂不是惹了一个天大的麻烦?”何贵妃一脸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坚决反对道。

“母妃,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父皇一开始就知道苏萱是女孩,你没看到老九那个热乎劲,看的好像是他的肉骨头,囊中之物似的,不容别人染指。可是这人到了他手里有用也就罢了,他能干什么,只不过有钱花了而已,可是如果到了我手中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儿子就是如虎添翼,以后再也没有阻力了。”蜀王憧憬着自己的美好未来。

何贵妃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儿来,呆愣了半天没有说话,蜀王也不着急,慢慢的等着何贵妃消化。

等何贵妃缓过神儿来,看儿子正笑着看自己,何贵妃抚了抚头上的凤钗,“你说的这件事自然是极好的,母妃也不觉的这有什么难的,听说那个苏萱出身乡野,以前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能做了我儿子的次妃,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溶儿直接去提亲不就得了吗?”不跳字。何贵妃浑不在意的道。

“母妃,如果真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儿子也不用来求母妃了,这个苏萱虽然爱财如命,可是这么长时间给儿子的感觉却是桀骜不驯,自恃清高的很,而且对于我和小九都没什么特别的,儿子有些拿不准,与其用别的方法去碰一鼻子灰,还不如让父皇下旨来的名真言顺。”蜀王看了看明显不屑一顾的何贵妃,心里暗暗着急,委屈道:"儿子也不是没想别的办法,可是她身边总有高手护卫,儿子......儿子下不得手。”

这下何贵妃听到了,“有高手护卫,小九给派的高手?没想到这么个毛丫头她刘嫣然的儿子也看得上眼儿,也要和我儿子争好了,溶儿不用着急,这事母妃想想办法,一定让我儿达成所愿。”蜀王见何贵妃答应下来,心里也松了口气。

“母妃,儿子从外面得了个稀罕物,想着母妃肯能喜欢,就给母妃送过来了。”说着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来。

何贵妃早就看到蜀王身后的小太监捧着的盒子了,儿子很孝顺,时不时的送东西进宫孝敬,虽然自己什么都不缺,在宫里有协理六宫之权,要什么没有,只是这是儿子的一片心意。外面事务繁杂,还总想着这个,想着那个,也真是难为他了。

何贵妃接过盒子,像往常一样,早就准备好了一副惊喜的表情,可是打开盒子一看,里头是个黑漆漆的东西,何贵妃的惊喜僵在脸上,不知道怎么表达,抬头看向儿子。

蜀王早就预料到了,看着何贵妃脸上的表情,呵呵的笑了半天,“母妃,这是儿子前两天得的一块雷劈木,听说最是辟邪,所以拿过来,母亲看着做个自己喜欢的物件儿吧。”

何贵妃这次可真是惊喜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她什么都有,皇宫大内是什么地方,这可是这个天下最最顶级的奢侈品聚集地,何贵妃可以说什么都不缺,可是这机缘巧合的东西,就是可遇而不可求了,一切都需要看天意,看缘分。

这雷劈木也算难得了,一般的木头被雷劈了,不是化为灰烬,就是焦黑一片,难得这块木头一面黑,一面完好如初,何贵妃爱不释手,最后想了想,“我看这个东西,还是给你父皇做个物件吧,我们的话也好说些。”

二百六十一章 变数

这本来就是蜀王的意思,没想到何贵妃这么灵透,蜀王也就孝顺的听从了,剩下的事情,也就不用蜀王操心了。

蜀王说不打扰何贵妃午睡了,就告辞出去了。这事情以后的发展,就要看运作了。

吴王也没有马上离开,和老皇上并皇后娘娘在乾清宫的东暖阁。“皇上说的可都是真的,开始元喜悄悄跟我说,真的吓了臣妾一大跳,想着皇上是不是和臣妾开玩笑。但是刚才一见,倒信了七八分,娇娇巧巧的一个小人儿,只是还没长开呢,以后也是个美人胎子,我就是有眼光。”皇后笑呵呵的看着吴王,吴王的脸都红了,扭着头一言不发。

“这个苏萱当真了得,三言两语就说的朕没词了,还要挟起朕来了,这是萱儿和小九给朕做了个套,把朕也装到里面了。也是朕理亏,这么多年了,朕在你们这些面前就没有有理的时候,在嫣儿面前,朕负你良多,在何氏面前,朕是何等的忘恩负义,在这位苏姑娘面前,朕都快成了强取豪夺的恶霸了。”老皇帝的话让刘皇后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道你还有自知之明呀。

“父皇想多了,萱儿想来通情达理,父皇的难处,她现在做的,也是在尽力帮父皇,只是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还请父皇宽心。”吴王立刻出声道。

“你也不用宽朕的心,她想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如果真像她说的那样,朕等上两三年也没,这可是一劳永逸的好事。就怕是嘴里一套,手底一套,是不是明白朕的苦衷,还要看看。”老皇帝一副身心俱疲的样子。

“皇上也不用太担心了,这事我看小九心里有数,这天下那个不是夫为妻纲,何况她一个无根无萍的,不听小九的还听哪一个的?”皇后缓缓的道。

“话虽如此,她是无根无萍,这也是暂时的,现在漕帮的白秀才就为她马首是瞻,以后还不会有谁呢。这以后要是跟了小九,可是保不齐不为儿女打算,那时候小九要是个有主意的也就罢了,现在都这么刚强,只怕小九未必就降服的了。”老皇帝闭着眼睛道。

刘皇后连忙给吴王使眼色,吴王低头想了想道;“这件事,全听父皇的教海,还请父皇赐教。”老皇帝坐起来,看着面前的老,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说了一通,期间吴王稍有不安,在老皇帝威严的目光下,渐渐的低头。

老皇帝走到书案后面,刷刷点点写了一道圣旨,递给吴王看,“这个我写出来,是朕的态度,只是不适合你拿着,放到朕这里吧,朕能写出来,也能把它废了,当做从来没有过。”老皇帝如此说,让在场的皇后和吴王目瞪口呆,皇后浑身颤抖,吴王一脸的激动。

“皇上,皇上这是何意?”皇后普通一声跪倒,颤声问。

“嫣儿,朕倦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道密旨还会有下文,只是朕不方便说,你带着小九出去吧,朕想歇会儿。”老皇帝疲惫的道。

“可是皇上......”皇后满脸疑惑,还要,但是老皇帝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皇后是满肚子的话,说不出口,憋的难受,万般无奈的,被吴王从地上搀起来,一步三回头的出了乾清宫。

一路上两人都默默无语,到了外面,吴王停住脚步,对皇后道母后,这事你也不用多想,就当从来都没有过,现在心里也乱的很,想回府静一静,母亲万安。”吴王给刘皇后跪安。

刘皇后看着脚下的,道也好,母后心里也乱的很,你去吧,好好办差。”吴王跪下磕了个头,走了。

刘皇后站在原地,看着吴王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宝洁才上前道皇后娘娘,这里风大,还是速速回宫吧。”

吴王回到府里,第一传召了镜,两人在德馨斋说了一的话,天快暗的时候,镜一脸凝重的回了的小院子,吴王如雕塑办的坐在椅子上,直到安喜进去点灯,才把吴王惊醒。

苏萱一夜好眠,进宫一趟虽说受了不少的罪,但是回报丰厚,得到了皇帝陛下的首肯,那就是拿到了最高指示,以后所有事情都会顺风顺水了。

在苏萱打算出门的时候,蜀王亲自登门,说把上林苑的房契给拿来了。

苏萱心里得意的一笑,请蜀王去了书房,“萱儿,本王答应你的事儿,能不兑现呢,还劳烦你去父皇那里说了一次。”蜀王用宠溺的目光看着苏萱,苏萱莫名觉得变体生寒,春桃红肿的眼睛,浮现在的面前。

“咳蜀王千岁,我跟皇上说这事,是因为我想用上林苑的草坪,可没别的意思,还请蜀王千岁不要多想。”苏萱不自然的看着别处道。

蜀王看着苏萱的样子,以为苏萱不好意思了,道;“萱儿,你看着房契地契的就在这儿,不如我们换个方式,我用这些入股,你不是想办一个玩儿的地方吗,这里的事情就归你管,挣了钱我们五五分账,赔了钱就算本王的,你说样?”

蜀王觉得这个提议很完美,很够意思,很爷们,一脸期待的看着苏萱惊喜,或者娇羞的表情。

苏萱听着蜀王的话,半天都没,最后道蜀王千岁是怕我没银子给,还是想食言不卖我这处别院了呢,如果是,那我就不买了,蜀王千岁拿吧。”苏萱扭头看着蜀王道。

“这.....这,萱儿你会这么想呢,本王可没有这意思,本王就是想......想......”想了半天都没想出来。

“王爷不是这么想最好,开个价吧,千万不要给我省银子就是了。”苏萱冷着脸道。

蜀王心里这个憋屈呀,这个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这处院子萱儿也看见了,建的别具一格,我也不跟萱儿多要,五万两银子吧。”

“好,那王爷,我们就去顺天府把手续给办了,王爷稍坐,文还急着出去呢。”说着苏萱站起来,作势往外走。

蜀王道不坐了,本王也忙的很,这契书就放到萱儿这里了,我没有信不过萱儿的,一早本王就让蜀王府的长史,在顺天府的大门前等。”蜀王也憋着一肚子火,收了的,还没有个好脸儿,大步走了。

苏萱看着蜀王离去,慢慢的坐到椅子上,沉默不语。

“,刚才有些过了,蜀王千岁毕竟是王爷,而且王爷在我们生意里有股份,顶着王爷的名头,以后咱们做事也会事半功倍不是吗?”不跳字。冯默不解的和苏萱道。

“我就是怕跟王爷扯上关系,这次卖米,我们就和吴王扯上了关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再弄点别的,我们和蜀王又扯上关系,那就麻烦了,这生意做起来,以后还不是谁的了呢冯默和王爷们扯上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是都离他们远点吧。”苏萱沮丧的道。

“你们帮主最近也没有来信,不遇到情况了。”苏萱念叨着白帮主,冯默立刻把劝苏萱和蜀王合作的事抛到了脑后。

“也是,从上次给写信,这都好几个月了,可从来没有这么长的时候,不放心,也可以给帮主写一封吗,不要非得每次帮主给来了信,再回一封”冯默不解,两人为是这种方式,写封信而已,谁先给谁写不都是一样的吗,这么别扭。”

苏萱让冯默说的脸色通红,“今天这么多话,去护国寺看看,走了。”苏萱哼了一声,往外走,冯默嘴角上挂着笑,也小跑这跟苏萱走了。

苏萱现在去护国寺其实没有别的事,只不过是去和戒色师兄借银子,戒色师兄把整个护国寺的家底交给了,这不用多可惜,那可是一笔很大很大的银子,放在护国寺那是死钱,既然苏萱了,就一定要把它变成活钱。

戒色大师既然把老底儿都告诉苏萱了,就没打算捂着这五百万两银子,所以今天苏萱一说,戒色大师二话没说,大笔一挥,就支给苏萱了。

苏萱笑着对戒色道师兄好豪爽,等过些日子,萱儿再让你挥上几回,这银子就都没了。”

“呵呵,出家人,要这些身外之物干,师弟是做大事的人,当在师弟手中,为明主所用。”戒色很超然。

“谢谢师兄,我一定给你赚回银子来,让师兄有丰厚的回报。”苏萱说着,看得了吩咐的小沙弥出去了,一会儿几个和尚,抬了一大箱进来,打开以后一看,是一箱金元宝,晃得苏萱的眼都花了。

第二天,苏萱就用这个和蜀王府的长史,在顺天府的二堂,当着于大人的面儿,点算清楚,交换了契书。

蜀王府的长史笑着拿出一锭银子,说改日他们王爷再请于大人吃饭,于大人笑着拱了拱手,道让蜀王千岁破费了。

苏萱在一旁坐着,都没说,让冯默拿出一锭银子,说请在座的喝茶了,拿了契书带上冯默,和大家拱手告辞。

出了顺天府的大门,苏萱看着大门外两旁的柳树,叶子都稀稀拉拉的开始掉了,风一吹带了几分凉意,可是这丝毫影响不了苏萱先在飞扬的心情,这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我们现在去哪?”冯默问。

“哪也不去了,回家吧。”苏萱道。

黑漆平头马车,吱吱呀呀的往回走,当苏萱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门口还停着一辆华盖马车,正在苏萱疑惑的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人梳着双螺髻,身上穿着粉红色织锦的坎肩,牙青色的绣花长裙,风吹起裙子,露出里头粉红色的绣鞋。

好风流的穿着,好高贵的气质,当这个女子转过头来的时候,苏萱一看原来是芍儿,紧跟着下车的是芸儿。两个丫头下了车,就在前面看着二人呢,立刻见礼,“,给请安。”

“你们了?”苏萱看着两个丫头道。

“吴王千岁说,那个小跨院就给留着,以后时候去都住那儿,总是不,怕身边少了伺候的,就让我们两个也了。”芍儿道。

“那就进去吧。”苏萱率先往里走去。

迎接的金奴和玉奴一看到苏萱后面跟着的芍儿和芸儿,高兴的都跳起来,“芍儿芸儿你们可算了,你们不在的日子里,可把我们两个忙坏了,我俩是丢三落四,你们可就太好了。”金奴和玉奴是打心底里欢迎芍儿和芸儿。

府里的下人们可就没有那么高兴的了,金奴好玉奴管的时候,因为还要顾着苏萱书房的事,难免有些疏漏,他们偷偷喝个酒赌个钱都是有的,芍儿和芸儿恐怕就有些难度了,那两人可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主儿。

不管下人们心里想,苏萱看着金奴和玉奴几个人久别重逢的喜庆样儿,也笑着说这人多好办事,以后以前你们都管,现在就还管,去吧。”

茶儿几个听说了,也跑问好,芍儿和芸儿把给大家带的礼物一一分发个众人,大家又是一番热闹,然后芍儿和芸儿就照例回内宅理事,金奴和玉奴专心伺候苏萱。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以后的几个月,都按部就班的,米还是十文钱一斤卖,陆续的又有几家加入的,有几家就一直关着门。这些日子护国寺早就不买米了,所有买米的都又回到了米行里,唯一和以前不同的就是,护国寺的香火比原来又旺盛了许多,许愿还原,上香祈福的人比原来多了许多,护国寺街又是整街的檀香味儿了。

二百六十二章 归来

可是皇宫大内里却并不平静,何贵妃兴冲冲的请能工巧匠,把雷劈木做了一个八仙拜寿的木雕牌儿,镶了金边,又放到佛前供奉了七日,配上紫流苏,宝石蓝的金星祥云翡翠玉佩,让的管事公公用素色的锦缎盖上托着去了乾清宫。

待老皇帝召见了,何贵妃把雷劈木的玉佩献给老皇帝,“此物是溶儿从外面所得,因不皇上的喜好,特意让臣妾按照陛下的喜好,做个配饰,臣妾在佛前供奉七日,请来献给陛下,保佑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何贵妃跪下,把玉佩举过头顶。

老皇帝为之动容,很是激动,“爱妃快快请起,难得爱妃和溶儿的心意了。”老皇帝亲手扶起何贵妃。

何贵妃陪着老皇帝读书写字批折子,天黑的时候,不出意料的,老皇帝翻了何贵妃的牌子。

老皇帝和何贵妃双双回到钟粹宫,晚上就寝以后,何贵妃靠着老皇帝的肩头道皇上,溶儿看重一个女孩子,想娶为次妃,还请皇上下旨成全。”

“看重了谁呀,那家的女儿有这么大的福气,让我的溶儿青眼。”老皇帝闭着眼睛道。

“就是那个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我听溶儿说,她是个女孩子,原来是个山野之人,这样的人能当得起次妃呢,还好有了戒色大师小师弟的身份,也算是不辱没了溶儿的门厅。还请皇上成全。”

何贵妃说的合情合理,蜀王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也就是为了娶一个听起来名头很响,实际上也就是个小村妮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老皇帝却睡意全无,闭着眼睛半晌没,长的何贵妃以为老皇帝根本就没有听到的话,就睡着了。

何贵妃皱了皱眉,躺回了的孔雀开屏的香枕上,挫败的想,是说的太晚了,还是皇上太疲劳了呢。

“那个丫头有好的,引得你们都来找朕,那次招小四和小九乾清宫问话,皇后迫不及待的的相看人,赏这赏那,在朕跟前好话说了一箩筐,没别的意思,就是让把那丫头指给小九。当时朕正心烦着,就没理会皇后的意思,说等京城的形式安定下来再说不迟,这对于那丫头来说,是天大的荣幸,我们不着急。只是朕没想到,小四也看上这丫头了,她真是个惹祸的根苗,居然引的朕的两个为她奔走,可不要惹急了朕,否则朕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何贵妃听的心里一阵堵得慌,事事都让刘嫣然抢到前头,皇后之位也就罢了,没有她们家显赫家世,可是的那个又比她刘嫣然生的差了,还要受她的气,看上个,居然又被刘嫣然的抢了先。何贵妃越想越气苦,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爱妃了,这是了,好端端的哭。”老皇帝扭过身来,用枕边的帕子,给何贵妃拭泪。

“皇上,臣妾这辈子也没求过你,也没忤逆过皇后,小四虽然有一屋子的,可是喜欢的,一个也没有,不是我赏的,就是皇上给安排的,这次臣妾就斗胆请皇上给做次主儿,把人赏给小四吧。”

“爱妃莫哭,爱妃的好处,朕又那会不,可是皇后那里让朕如何交代,而且这件事还要问过苏萱本人,和戒色大大师,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很敏感,还是等等再说吧。爱妃最是善解人意的,朕一天为了这个江山劳心劳力,到了爱妃这里,也得让朕歇歇吧。朕的身体也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朕还能撑几年,等朕一闭眼,你们爱闹就闹去。”皇上用了哀兵之计,说的何贵妃哑口无言。

“臣妾不闹皇上了,不过请皇上答应,不得把苏萱指给小九,就让他们各凭本事吧。”何贵妃娇声道。

“好,朕就答应爱妃了,让这丫头选”

苏萱得了蜀王的别院,这几个月都在找人装修,布置,里头的说不上有多昂贵,但是全都要求做到精致,独特,别具一格,苏萱要打造的顶级商业娱乐餐饮休闲会所。

这些日子,苏萱都没干,全部在花街柳巷流连,苏萱是一家一家的进,一个花魁一个花魁的拜访,让这件事的吴王都有要暴走的倾向了。

这究竟是个呀,她这是要干,是不是这些日子太闲了,让她无所事事,才会生出这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吴王这得了京城风流薄幸之名的人,都没有去过这些烟花之地,为着苏萱,吴王是十二万分的不情愿,可是也涉足了。

蜀王千岁也特别的不可思议,世上还有这样的女孩儿,她可是只有十三岁多一点,就开始关注这些地方了,也半遮半掩的陪了好几次。

俏新郎可是兴趣满满的,直呼遇到了知音,把苏萱去过的几家,也都一一拜访了一下,当然是秘密拜访,把苏萱接触过的花魁,感兴趣的红姐儿都彻彻底底玩了一遍,以感受有不同,能被那小妖孽关注。

苏萱觉得没有必要和这些古董们解释,她们有好几千年的代沟不是吗?苏萱这些惊世骇俗的举动,不可避免的传到了皇宫大内。老皇帝听了,愕了半晌,围着龙书案转了三圈以后,就放下这个话题不说了。

苏萱出入风月场所,二位王爷陪伴左右,这些话好说不好听,渐渐的市井之间,就有二位王爷喜好男风,为蓝颜争风吃醋的说法。

消息传到二位王爷的耳朵里,吴王一连数日,都去后院歇着,把的都睡了一遍,以宣誓很正常,感兴趣的是,依然雄风依旧,而不是外面说的喜好小官儿。

吴王府的后院,洋溢在一片喜庆当中,各个走路如风摆杨柳,人人粉面含春,欲语还羞,大家空前的和谐相处,到一起说着的软玉温香。

蜀王府就不是这个光景了,蜀王打罚了几个嚼舌头的下人,去市井上捉了几个闲汉,送到顺天府的大堂上,于大人连忙升堂问案,于大人一拍惊堂木,“尔等可之罪,诽谤皇亲国戚,按律当杖一百,流三千里。”

“大人小的们知罪了,只是这并不是小的们说的,草民也是道听途说的,做了茶余饭后饿消遣,一时有些忘形。”一个闲汉道。

于是这些人在堂上举证来,举证去,说的越来越多,牵扯的人也没完没了,甲说是听乙说的,乙说是听丁说的,丁说.......

于大人一看这样举证,真的要生生世世无穷尽矣,也就不传证人了,道市井之人,无辜生事,愚人众,然法不责众,今以儆效尤,择此三人,杖一百,流三千里。”

这判词下来,有哭的有笑的,被摘出来法办的几个人算他倒霉,没被的,心里直呼佛祖保佑,对蜀王的霸气,未免有些怨念,这市井流言,又有那个去认真追查了,那个又能查得清楚,如果认真追查,皇帝陛下被骂的也不少,可是也没见像蜀王这么大张旗鼓的闹腾的。

这时候,蜀王府的管家在一旁道王爷生气,并不是你们诽谤了他,而是诽谤了王爷的心爱之人。”蜀王府的管家此话一出,不管是堂上还是大门口旁听的,如同一锅滚烫开热油,突然倒进去一碗水,都嗡的一声炸开了锅。

于大人坐在上面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为着蜀王府的面子,没立刻发作。

蜀王府的管家看大家都嚷嚷的差不多了才道;“我们王爷是喜欢苏文不假,可苏文并不是我们王爷的小官儿,其实苏文苏是个女子,卓尔不群,如明珠般璀璨,所以才引得我们王爷驻足。”蜀王府的管家等众人刮噪的差不多了,才把另一半话说完。

这下不是人声嘈杂,议论纷纷了,直接就鸦雀无声了,连大堂上坐着的于大人也一时脑袋转不过弯儿来,看了蜀王府的管家许久,才一脸八卦的道管家,你说的话可当真,可是真的。”

“回大人,公堂之上哪敢有半点虚言。”这就是实打实的了,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这半年来,京城中最最风头无量的苏文苏,原来是个女子。

因为传播八卦,被捉来的人,带着一个更大的八卦走了,这个八卦,可比蜀王哥俩喜好男风的八卦,更有震撼力了。

于是而王喜好男风的八卦,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为家人上堂打官司舌绽莲花的苏,戒色大师的小师弟,京城米价大战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苏老板,原来是个,原来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是蜀王千岁的

以后苏萱再出门,围观的人无处不在,前去的对象,都客气的离谱,这让苏萱无奈至极,人家都没说,你不能就拉着人家说不是蜀王千岁的,谁的也不是,还名花无主呢。

可是这些话全都说不出去,既不能拿着高音喇叭辩白,也没有任何机会否认,可是话都不说,任凭蜀王的人跟在身边,就更坐实了就是蜀王的人。

这几天最难受的就是吴王,在这之前,所有人都认为苏萱是这边的人,让蜀王这么一闹,天下的人都认为苏萱是蜀王的小了。

镜坐在吴王的德馨斋,默不作声的喝着茶。“可有好的注意,也跟本王说说,这可如何是好,四哥这么一弄,让本王很被动,我们得想个办法扭转,不然以后会很麻烦,还请想个办法。”吴王来到镜跟前,一躬到地。

镜连忙闪身避开,连道;“使不得,使不得,王爷事在人为,苏姑娘已经认定蜀王是有毛病的,一个已经那个男人会虐杀,让这个知情的跟这个虐待狂以后生活在一起,恐怕如果不是被*狂,都不会愿意的,你只要在恰当的时候,提醒一下苏姑娘就行了,不要被眼前的幻境,迷晕了头脑。萱儿姑娘永远只能是王爷的,就是你不想办法,她也会想办法躲开的。”

吴王听了,连连击掌,连道好主意,好主意。”解铃还须系铃人人,动作太多了,那是和哥哥争,未免不雅,可是那个不喜欢他,心里另有所属,就另当别论了。

现在这些都是人们的猜测,以现在苏萱的身份,婚配起码的有圣旨,否则都是白玩儿的。

正在吴王想找个借口去苏萱那里一趟的时候,外说刘弈了,吴王连声说请进来。

“不用请了,我是不请自来。”刘弈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丫头打起软帘,刘弈阔步走了进来。

“振麟,了”吴王站起来,迎着刘弈走了,刘弈不像在京城的时候那么精致了,皮肤也没有光泽,取而代之的是古铜色的肌理,浑身上下洋溢着豪迈之气。

“见过吴王千岁,弈了,幸不辱使命,不过没有达到预期。”刘弈简单的汇报着此行的成果。

刘弈原来被派到西边边陲去了,去干,恐怕大家都能猜出个一二来,就是为这京城的米价,如果苏萱这边不成,就像刘国舅求援。

在吴王的内心深处,对苏萱其实没报期望,所以从九龙潭一,就立刻派刘弈走了,当然也有隔离她们俩的意思。

没想到,苏萱早有准备,而且应对得法,很快几稳住了局势,打了一个干脆漂亮的仗。

现在刘弈了,这边也尘埃落定了,“那我给舅舅他们修书一封,送,告诉他老人家一声,已经解决了,不要担心暴露,也不要肝儿肉疼那些粮食了。”

二百六十三章 强迫

“对了说起粮食,东北的秦家,在一个地方,具体的是哪里我记不清楚了,买了几百亩地,说是要种东西。可是有一次我跟秦家的家主聊天,秦家主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刘弈想着此事的蹊跷,就特地来跟你说一声,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在西北还没有大伯他们不知道呢,我已经让那边留意着了,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来跟你说一声。”

“你说的那个秦公子,是不是叫秦蓉的?”吴王问道。

“是,他是秦家的独子,秦家主这些年都不大出来走动了,一般都是他这个儿子出来,这几百亩地还是我偶尔从和秦蓉开玩笑的一个偏将口中听到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吴王接着问。

“时间不长,也就是有一个多月了。怎么,你这么关心这个干什么?几百亩地也就屁大点儿的事儿,还值得你吴王千岁关注。听说是要种什么新鲜物件,我才留意的。”刘弈看了看吴王道。

“也不要怪我多心,我都被那个死丫头折磨的不成样子了,我是怕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成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想起来就让人头疼。”

吴王就跟刘弈简明扼要的说了京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其实刘弈当然有京城的谍报了,可是哪有吴王说的这么详细,这么精彩的。

刘弈听了时而皱眉,时而哈哈大笑,“没想到我走了也就两个多月,你这里就山河突变,乾坤移位了。”

吴王无比沮丧和头疼,看着哈哈大笑的刘弈道:"反正我现在也没办法了,萱儿呢,我是一定要得到,你也回来m了,这事情我就交给你来办,你需要哪方面的情况,我就给你提供那方面的,你要多少人手银子,我就给你多少人手银子,总之,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件事儿给我办下来。”

“这......这,吴王千岁,你这可就有点不说理了,这抢女人的事儿,我刘弈没少干,可是那都是给我自己干的。现在你让我去抢女人,可是抢来女人又不让我沾,你说我这是干什么,这......这......”刘弈郁闷的道。

“行了,废话少说,本王之所以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办,是因为你有经验,差事我交代了,你少给我挑肥拣瘦的,如果觉得实在憋屈,要不我送你两个美婢,让他们好好伺候伺候你。”吴王心不在焉的道。

“行了,行了,我府里要什么样儿的没有,不缺你这几个丫头片子,就是命苦呀,这差事是一桩接一桩,那个都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这辈子的形象想改变是不可能的了。”刘弈叹气道。

“现在这样,也是对你的报应,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哼这眼儿看着就是别人田里的庄稼喽。”刘奕幸灾乐祸起来。

“刘弈我告诉你,你还少说风凉话,你把这差事办好了还好,如果办不好,我立刻给几位舅舅各去一封信,就说你不顾尊卑,目无尊长,以下犯上,我们家用不起,也有不起这样的亲戚,用不起这样的臣子”吴王面无表情的说完这些,就挑衅办的看着刘弈。

刘弈半晌没说话,“行,吴王千岁,吴王殿下,表弟,算你狠,行,这活儿我接了,可是干的好干不好,我就不敢保证了。”

“干不好,给舅舅去信也是一样的内容”吴王毫不犹豫的道。

“你,你这就有点耍无赖了啊,这世上哪有百分之百的事儿,你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你......我......”最后刘弈万般无奈的败下阵来,回家的喜悦,让这件事冲的一干二净。

“来人,传一桌酒席,我给振麟接风洗尘。”吴王对外面的人说。

刘弈苦笑着,靠着太师椅,看了看吴王,“你这酒席要是早上半个时辰,或者在说这话之前,我还有心思吃,现在我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行了,你不是总想光明正大的和萱儿在一起吗,本王给了你这个机会,你为什么还不高兴?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儿了,走走走,咱们喝酒去,走了。”吴王拉着刘弈去了偏厅。

深秋季节,万物萧索,连带着人的心情都抑郁了。苏萱无精打采的跟着蜀王往前溜达,两旁的店铺依旧热闹喧嚣,门口的伙计招揽这南来别往的客人,街上的人川流不息,都频频回头看着这一行人。

这一行人衣衫靓丽,身份显赫自是不必说的,可是十成有九成的人都是在关注苏萱。这所有的人都知道苏萱是女子了,可苏萱自从那次在顺天府被意外的公布身份以后,非但没有安于后宅,做回自己的女孩子,反而一如既往的出出进进,跟二位王爷,几位书生来往的更坦然了,这次真的让世人看不透了。

说苏萱不守闺训,不是正经女儿家的话也时不时的传出来。苏萱依然我行我素,几位男士当事人,也充耳不闻,让说这话的人也好没意思,反正只要有人这么说了,那他可要小心着些了,被人群喷,恐吓,受皮肉之苦那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京城的百姓已经把苏萱都神话了,这次救她们于水火的,可是只有这位苏姑娘了,况且以护国寺的影响力,对付几个不坏好意的人,那是手到擒来,绰绰有余。以至于说苏萱坏话的人,过不了几天就如同过街的老鼠,不光人人喊打,还做什么都不顺了,大家一起说这是说菩萨的下场。

苏萱这些日子的感受就是另一个样子了,感觉这蜀王殿下就跟鬼上身一样,如跗骨之蛆,大家看二人都是一副我们都知道的眼神,知道什么,知道个大头鬼,苏萱心里憋屈的不行。

今天又是被蜀王约了去茶楼品茶,自己这些天那也不想去,天气都变冷了,只想呆在家里,只是毕竟是蜀王千岁,人家一直在自己面前彬彬有礼,风度翩翩,言听计从的,怎么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来。

这天一行人正在街上溜溜达达的走的时候,突然从对面跑过来两个人,这两人直奔蜀王而去,撞了蜀王一下,蜀王明黄荷包就落到了其中一人之手,两人掉头就跑。

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大家都一时呆住了,“蠢货,都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追,把那两个小贼给本王捉住”蜀王咆哮着,让蜀王出离愤怒的还不是让小贼偷了荷包,最主要的是让苏萱目睹了自己这么窝囊出糗的一幕,太有损自己英明神武,才高睿智的形象了。

不捉住这两个小贼不足以修复自己受损的形象,不捉住这两个小贼不足以维护自己堂堂蜀王的威严,不捉住这两个小贼不足以......

我们的蜀王殿下对自己的护卫怒吼,外面的袍子被拉了一个大口子,一根断了的丝绦随风而飘,护卫头领留了几个人保护蜀王,自己带着一队人追贼去了。

苏萱也被眼前的一切弄晕了,傻傻的站在蜀王身侧,紧张的看着四周。一双带笑的桃花眼儿,正在对面看着自己笑,银色的抖鸟棒在手上抛来抛去,一旁的人手里托着一个鸟笼子,身后跟着几个穿着劲装的家人。

苏萱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随后又揉了揉眼,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想再看清楚些,再清楚些。

“刘弈是你吗?你什么时候回来m的?你干什么去了?”苏萱一句接一句的问着。

“看来萱儿想本公子了,呵呵,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详细的告诉你。”刘弈看着眼前一脸喜色的小女孩,也高兴的说。

“刘弈见过蜀王千岁,蜀王千岁一切安好。”刘弈过来给蜀王见礼。

蜀王正满脸不自在呢,刘弈就过来说什么一切可好,你说这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蜀王肚子里的火儿都要把持不住喷薄而出了,“好什么好,这不刚被两个小贼偷了荷包,倒是有好些日子没看到振麟了,不知振麟在忙什么?”蜀王瞥了一眼对刘弈笑语妍妍的苏萱,没好气的道。

“现在天儿也凉了,让萱儿跟蜀王在外面冻着,弈看着实在有些心疼,不如蜀王千岁先在这里等消息,弈带苏萱先进去喝杯茶,避避风,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刘弈完全一副替蜀王着想的口气,避开了蜀王的提问。

“不劳刘公子费心了,本王自会安排,蜀王扭头进了一旁的酒楼。小二连忙过来招呼,“我们等一会儿再点餐,先来壶好茶。”刘弈吩咐,小二看了在座的几位,有一个虽然脸色很差,可是也不像要反对的样子,就连忙去安排了。

几人喝了两壶茶以后,追小贼的护卫们无功而返,现在酒楼里是空得很,没什么人,吃早饭晚了,吃午饭有点早了。

“既然有了结果,我们就吃饭吧,小二点餐”刘弈喊了一声,一副大金主的样子。

二百六十四章 陪伴

小二就跑过来,刘弈差不多把这家酒楼的拿手菜,招牌菜,特色菜全都点了,完了以后还扔给了小二一块银子的小费,把小二乐的嘴都歪了。

这顿饭苏萱吃的心满意足,蜀王是憋气带窝火儿的应了个景,刘弈没心没肝的胡吃海喝了一顿,最后刘弈说自己送苏萱回去,让蜀王千岁继续追查荷包的事儿。

苏萱一点也不关心蜀王的荷包,道:"刘弈是不是给我准备了礼物呢?”

“当然,萱儿还是一猜就中,已经给你送到家中了,我们一同回去看看,殿下一起吗?”不跳字。

“不了,本王还别的事,你们回去吧。”蜀王也不看这二人,带着自己的人,一阵风儿似的走了,差点把路过的小二端的饭菜给吹掉。

“走吧。”刘弈对苏萱努努嘴道,苏萱笑呵呵的跟着刘弈出来。以后的日子里,苏萱开始了和刘奕东溜西逛的日子,蜀王殿下每次来找不是和刘奕出去了,就是去城外的上林别院视察工作了,弄得蜀王郁闷的不行,然后京城就又有流言蜚语传扬了,说蜀王抢了弟弟的女人,然后就又被被刘太岁抢走了。

天知道,苏萱一天都没承认过是自己的女人,让蜀王稍感欣慰的就是苏萱也没承认过自己是吴王的女人。

蜀王去何贵妃哪里得到的消息也让人高兴不起来,父皇不肯下旨,说皇后娘娘也求了他,自己和吴王只能公平竞争,鉴于苏萱身边有高手护卫,生米煮成熟饭,先下手为强的事是根本行不通的,在苏萱这里不可能有第二种方法。

蜀王和苏萱相处的时间也算不短了,蜀王没有在苏萱这里感觉到一丝丝的爱意,苏萱对自己的感觉总是若即若离,这或许说的都好听点,苏萱对自己的感觉更准确的说法,是唯恐避之不及,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自己在苏萱面前从来都是饱学之士,温柔体贴的,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坏习惯,为什么苏萱总是躲着自己呢?

蜀王自认为自己的表现比吴王强多了,吴王在苏萱面前多半的时候都是臭着一张脸,自己私下里打听也是吵闹的时候居多,那苏萱为什么跟自己不热情呢,不喜欢自己呢?

这让蜀王冥思苦想了好久,那就是苏萱喜欢的人或许另有其人,那个人可能就是刘奕。

蜀王越这么想,越有道理,以前刘奕不管怎么胡闹,吴王对自己这个伴读都没有二话,自从苏萱出现以后,两人听说不知道为什么也吵了数次。

一次在苏萱的住处,刘奕把自己的第一狗腿刘全居然打的卧床不起了,完了以后,闯进德馨斋跟吴王大吵大闹了一次,此后就有刘奕送苏萱天地庄园的说法了。

最近听说刘奕想二位刘老爷了,去西北大营探望去了,鬼才相信这话,不管有什么重要的差事,刘家的谍报系统可为大齐最先进的,也不用刘家的独苗儿去送信吧,这件事也可能和苏萱有关系,蜀王在自己的书房,掰着手指想。

俏新郎在一旁心里无限鄙视的喝茶。苏萱喜欢谁不喜欢谁,有时候就是一个感觉,女人是很奇怪的,可能你样样都优秀,她却不喜欢,而去喜欢那个看着什么都不如你的人,理由往往千奇百怪,蜀王千岁就是想破了头也不会明白的。

俏新郎不陪蜀王研究总结恋爱经验了,把一旁一个总对着蜀王微笑的,眼里一汪春水的小宫女随手一勾,揽到怀里,对她说,“我是谁呀?”

“你是蜀王殿下。”小宫女甜声道。

俏新郎呵呵一笑,抱起这小宫女,一闪身走了。

“你......你总这样......”蜀王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转身回后宅了。

此时苏萱和刘奕正在城外的上林别院视察工作,上林别院装修的活儿进行的如火如荼,苏萱要来了上林别院的图纸,仔细的看着这院子,这院子有三进,以宅子中央的花园为同心圆,圈了三层。

这个宅子虽然没过多少天就交给自己并且过户了,可是也是最近几天才真正交到自己手中的,何家的管家去苏宅给苏萱请安说,要把东西搬到城里的宅子,恐怕得有几日的功夫,迟几天再给钥匙。

什么都齐全了,还差这几天吗,苏萱当然给这个面子了,说不着急,让何管家慢慢搬就是了,入冬以前腾空了就行。

这离着入冬还有二个来月呢,怎么时间也够宽裕的了,何管家连道用不了这么长时间,有十天半个月就行了。

这些日子虽然装修不断,可是没有图纸所有人都会迷路,苏萱只要没事就拿着图纸在院子里转悠,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转,在所有工匠们的眼里,苏萱太喜欢这处院子了。

“萱儿你这是要干什么呀?这几天这些院子都转了这么多遍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刘奕问苏萱。

“我想每个院子怎么装修,想每个院子叫什吗名字最合适,想每个院子都干什么最好。”

“萱儿,这不是有这么多工匠吗,他们会看着安排的,他们比我们有经验。”

“我看未必,他们未必比我有经验,这里的一切我要亲自出马。”苏萱无比自信的道。

反正刘奕也有的是时间,他现在最大的任务就占着苏萱身边的位置,不让这个位置出现其他的雄性动物,所以现在苏萱说什么,刘奕跟着做就行了。

“这里的几处院子,听说是何贵妃娘娘题字的,这些就都留着吧,还有这么多院子,刘奕你有兴趣题两处吗?”不跳字。苏萱问刘奕。

“我无所谓,你不怕我才疏学浅,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刘奕嬉皮笑脸的道。

两人说着进了一处院子,这院子里没有高大的植物,一进门就看见满眼的绿色,这个院子的正房前搭着棚,碰上爬满了牵牛花,给这房子盖了一个天然沁绿的凉棚,现在天凉了,上面的绿色都斑斓了,上面黄一块,绿一块的,看着满目萧索。

“春夏秋三季这个院子应该很漂亮,就是冬天显得荒凉了些。”苏萱遗憾的道。

“有什么荒凉的,冬天的时候那里不这样,除非全种的是四季不变的松柏,木呆呆的,没趣的紧。”刘奕也说着自己的观点。

“你说的也有道理,刘奕,那你说这出院子叫什么名字呢?”

“叫什么名字,这院子里种的不都是牵牛花吗,就叫牵牛院得了。”刘奕随意的道。

“刘奕,你好没有诚意,如果你再不认真想,以后就不要跟着我过来了,我这个别院也不欢迎你。”苏萱生气了。

“好好,我认真想,牵牛花......牵牛花......”刘奕揉着脑袋想,苏萱却掏出随身的炭条,在纸上写写画画,记了些什么东西。

“萱儿你都记的是什么呀,让我看看。”刘奕把脑袋伸到苏萱跟前,见上面写的是这出院子的特征,这有什么用,刘奕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这么转了几天,苏萱就回家闭门不出了,整天的在友邻在写写画画。这天芍儿过来把给苏萱准备好的冬衣,男装样式的女装样式的全都有,男式的是一件秋香色的织锦纹路的面,一件是天蓝色如意纹的,女式的一件大红樱桃暗纹窄腰对襟盘口小袄,下面是同色的棉裤,一件是粉色竹叶暗纹刻丝通身棉袍,这几件袄都是上好松江面的里儿。

芍儿给苏萱看了看,苏萱随便应付了两句,很好,这个颜色我很喜欢之类的话,让芍儿很受伤,还提议让苏萱试试。苏萱求饶的摆了摆手,让芍儿下去。

芍儿上前夺了苏萱的手中的笔,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道:"公子爷太敷衍了些,让奴婢好伤心,茶儿还不伺候你家公子洗手。”

茶儿笑着端过一盆温水了,“一早就给公子预备下了。”芍儿都给苏萱试了试这几件衣服,都很合身,卖相也很好,芍儿满心欢喜的走了。

芍儿走了,蜀王府的拜帖就到了,不是别人,吴丽娘是也,苏萱连忙请吴丽娘去后面坐着。

吴丽娘此次前来,不似以前那么大的阵仗,头上带了几朵新巧的堆纱宫花,插着两根银簪,身上是一件青哆罗呢对襟褂子,下身着了一件柔绢拖地长裙,披着云丝披风,见了苏萱连忙携了她的手,“我说妹妹心狠,这是一点儿不假的,只有我来拜访妹妹的,妹妹就从来没等过我的门儿,不过说的也是,我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境况,给我们一众jiemeiv丢脸了。”吴丽娘说完眼就红了。

“瞧,姐姐说的,苏萱是那般势力之人吗,我这不是刚从蜀王千岁哪里算计了一个别院来吗,这几日正紧着装修呢,天气马上就变冷了,就不好施工了。吴夫人若是怪了我,我给夫人赔罪了。”说着苏萱躬身施礼。

二百六十五章 不速之客

吴丽娘扑哧笑了,“妹妹学什么不好,非学着男子行事,你也不要夫人长夫人短的了,我知道你跟我生份的......”吴丽娘又面有悲色。“好姐姐,吴姐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我这不是怕乱了尊卑吗。”苏萱忙哄吴丽娘。

“你也知道尊卑,我听我们爷回去说,他在你面前说被训就被训,你说甩脸子就甩脸子,今天拿这尊卑的话来蒙我什么意思?”

“好姐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饶了我这一会吧。”苏萱又是作揖又是打躬,“每次都这样,再有一次,我就不蹬你的门了。”

两人能有什么私房话可说,吴丽娘照例夸了蜀王一顿,苏萱讲了几个京城趣闻,又坐了一会儿,吴丽娘告辞离开了,离开之前再三说让苏萱去她哪里坐坐,苏萱答应以后才离开。

吴丽娘走后,苏萱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公子可是累了,累了就进去歇一会儿吧。”芸儿在一旁道,苏萱摇了摇头,道:"你家公子做男人坐久了,哪里应付的来,这些女儿家唠里唠叨的事儿。”芸儿抿嘴一笑,“可是公子身为女儿家,以后这些事是免不了的。”

“饶了我吧,让我一天和些三姑六婆,家长里短打交道,我想想就头疼,让我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杀了我呢。”苏萱后怕的道。

这些日子朝堂上也不平静,因为苏萱是女人的事突然大白于天下,除了让世人愕然之外,还让戒色大师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寺里的长老团对戒色大师发起质询,从而引发了戒色大师的信任危机。

朝堂上御史们也有上折子参奏戒色玩忽职守的,识人不明,欺瞒皇上,把天下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除了犯有欺君之罪以外,还兼有对佛祖的亵渎之责,反正是指责漫骂之声铺天盖地而来。

戒色大师都坦然面对,说众生平等,护国寺虽然应该收的都是和尚,但是苏萱实属意外,如果不意外怎么会有可儿老和尚托梦请求一说呢,上天机缘巧合让这个因果落在的一个身为女子的人身上,戒色也只得认了,否则佛祖会降灾祸于人间,也就是说戒色知道苏萱是个女子,而且还必须这么做,这不光是他师父的意思,还是佛祖的意思,戒色大师本人还委屈呢。

人们将信将疑的认可了这一说法,这怎么看,戒色大师也不想是不情不愿收的苏萱。

那就剩下欺君一条了,毫无悬念的是老皇帝宣布,在这之前自己已经知道了内幕,戒色大师没有欺君之罪。

大家闹得热热闹闹的事,让皇上三言两语打发了,全都有些不甘心,但是又毫无办法。

苏萱的上林别院装修着,大街上的流言传播着,朝堂上的官僚们闹腾着,时间悄悄的指到十月的最后一天,因为天气冷了,苏萱绝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家里,这天苏管家突然来说,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来找xifup的,自家公子还是黄花大姑娘一枚,这么多追求者中,全都是这个国家的精英,大齐顶级的钻石王老五,怎么会有看上去一副泥腿子像儿的xianx呢?

当时苏管家差点就挥扫把打人了,可是人家言之凿凿,之说让进来禀报,别的一概不用苏管家管,如果苏管家不禀报,后果自负。

这是二牛解释了遍无效后,二牛大嫂蔡氏说出的最有的话。

苏管家觉得这一家人看着也像老实巴交的人,苏萱现在的身份,也没人会有眼无珠的来找死。

苏管家想了想,先找冯默确认一下,冯默一听先是愣住了,一会儿又大笑,最后道:"我跟苏管家出去看看吧。”

这次苏萱的性别大白于天下以后,受打击最大的就是冯默xians了,原来帮主没有断袖之癖,原来公子是女人,原来吴王和蜀王都知道公子是女人,原来金奴几个丫头也知道公子是女人,原来公子身边的人都知道公子是女人,害得自己以为帮主有断袖之癖,在他们的交往过程中,自己纠结了再纠结,原来最傻,最后知后觉的那个是自己。

因为这事儿,冯默好多天都不理苏萱,苏萱又送冯默东西,又好言好语的解释,才让冯默消了气。

今天居然来了一个说公子是他xifup的人,这下更热闹了,冯默到了大门口一看,原来是二牛一家,冯默对苏管家点头说,公子和他们都认识,让苏管家前去通报。

“那怎么说?这人可是说是......是公子的......”苏管家看着冯默为难的道。

“照实说”冯默丢下这句话,就跑走了。

苏管家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挠了挠头,把这几个人请到门房的小客厅里,自己硬着头皮前去禀报。苏萱正和刘弈学习下围棋,听苏管家这么一说,苏萱除了惊讶,就是隐隐的担心,这些日子自己写信回去,问家里的情况,得到的都是很好,每封信的最后都不忘说一句让自己赶快回去。

回去,苏萱又何尝不想,只是现在也就是想想了,真的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每次都是苏萱给他们写一封信,他们回一封,因为他们并不知把信交给谁来送,也不知道苏萱的具体住址。连信都不知道送到哪里的人,今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让苏萱又怎么不担心呢。

刘弈完全是另外一幅表情,除了幸灾乐祸,就是幸灾乐祸,抛了抛手中的逗鸟棒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苏管家说有一个说自己叫二牛,一个是他嫂子,一个是他的母亲,苏萱听了没说什么,只是让苏管家赶紧把人领进来。

一炷香的功夫,二牛他们到了书房。二牛他们这过了一重一重的门,到了书房,几人发现这里的丫头下人穿的衣服都要比自己华丽,丫头都乖巧可爱,小厮都机灵。

三个人一路行来,二牛的娘脸上不见喜色,二牛看了几眼就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蔡氏看着四周,一脸的羡慕。

这七拐八绕的走了好远的路,来到一个院子跟前,院子外面站着几个把门儿的,看到苏管家都点头问好,看到后面的二牛几人,都投以好奇的目光,偷偷的打量这三个人。

二牛的娘没有什么反应,还在想什么事情,完全没注意道周围人的目光,二牛也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只有二牛大嫂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深深的低下头去,两只手不安的扭动着。

进了院子,看着院子里的房子,全是高屋广厦,上面都挂着带字的牌匾,门口的长廊上吊着不知名的鸟雀,下面站着几个衣着整齐的小厮,“有客人来了,有客人来了。”一个笼子里一只虎皮色的鸟,出声说着。

吓了二牛的娘一跳,低声道:"这又是一个什么爱物儿,还会说人话了?”脸上有惊惧之色。

二牛随便扫了那鸟儿两眼,拉了拉母亲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傻话。“娘,这应该就是叫什么鹦鹉八哥儿的,我原来在城里帮工见过。”二牛大嫂说完,脸上有得意之色,被二牛的娘狠狠一眼给瞪了回去,蔡氏低头站着不说话了。

“公子,客人来了。”阿宝进去禀报。“请进来吧是谁呀?”苏萱为了掩盖自己无措,并没有结束和刘奕的对弈,还在继续着,随意按下一子,托腮假意想着下一步棋,嘴里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都说过了是谁,现在还问是谁,现在不是心烦意乱,就是不知所措,刘奕看着对面故作镇定的小人儿,一脸的看好戏的样子。

“冯默哥哥没说,小的也不认识。”阿宝说着,从里面出来。门口冯默给打起帘子,满眼兴奋的望着这几个人,阿宝莫名的看着冯默,等几人进去了,“冯默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眼睛都发光了。”

“有好戏看了,嘘——”冯默跟阿宝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阿宝也不说话了,在外面静静的站着。

几人在友邻斋的厅上一站,看到苏萱正和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下棋,那人长相俊美自不必说,举手投足间都有一股上位者的威仪,让进来的三位有一股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

二牛娘看了屋里的摆设,面前浑然不觉,一点都没有迎接自己的苏萱,脸上怒气浮现,二牛深深的低下头,蔡氏一脸的鄙夷之色。

“阿菜你丢下我们不管,自己倒是会享清福,在这里奴仆成群的使唤着,把我们早就丢到脑袋后面去了吧,白白让我们在家为你担心,早知如此,我们又是何苦呢,这不是戏台底下掉眼泪,竟替古人担忧”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苏萱蓦然抬起头来,手里拿着的黑子,叮叮当当的落在棋盘上,弄乱了一盘好棋。

刘弈自从认识苏萱,看到过苏萱许多的样子,浅嗔薄怒,娇憨可爱,任性刁蛮,唯独没见过今天如此失态之色,那是惊愕,还有短暂的迷茫。

二百六十六章 力压

刘弈不动声色,慢慢的把白玉棋盘上散乱的黑白子,一粒一粒的捡起来,分别放到一旁金丝楠木的钵盂中。

“娘,二牛哥,大嫂你们怎么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苏萱惊愕完了,马上就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刚才的一瞬间,听着二牛娘的训斥,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卧牛岭后山的小院子里,所以才会失态,可是那时短暂的幻觉,她没有在卧牛岭,而是他们来到了京城,来找她了。苏萱连忙站起来,一连声的看着二牛问。

听着苏萱急切的话语,关心的表情,不似装出来的,二牛的娘脸色好了不少。“娘,你这是干什么,看把阿菜急的。”二牛连忙拉了拉他娘的手,“你就知道向着她,你问问她心里可有没有你一分,如果有你一分,也不枉你的日思夜想,替她担惊受怕。”

二牛没想到娘当着苏萱也就罢了,还有一个外人在场呢,就说出这话来,让自己,让苏萱怎么下的来台。

“娘——你说的这都是什么呀。”二牛涨红着脸,扭头不吭声了,用眼角的余光瞄了瞄苏萱,发现苏萱脸上出了焦急之色,再也没有什么别的了,二牛的眼神黯淡了不少。

“娘,嫂子,二牛哥你们坐,金奴上茶。”苏萱手忙脚乱的让二牛他们坐下。金奴极其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不是添乱吗,公子就够累的了,这又来了这么一出,还让不让人活了。

让二牛他们坐下,苏萱回头一看,刘弈肩膀颤抖,还在低着头一粒一粒的捡着棋子。

“刘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你看老家来了客人,我们改日再下棋吧,真是不好意思。”苏萱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把刘弈打发走。

刘弈抬起头来,满眼的笑意,那对可恶的桃花眼儿,全是坏水儿。“不碍的,这有什么,萱儿的客人我也想结交结交,给介绍介绍吧。”刘弈慢慢地捡完最后几粒棋子,真诚的对着苏萱道。

“刘公子,等安顿下来再结交也不迟,几天乱糟糟的,还请刘公子多担待。”苏萱求饶般的脸上露出祈求之色,对着刘弈拱了拱手。

“你在这里过得倒是舒心,这里都和天上似的,你那里还想回去,巴不得长长远远的呆在这京城,离的我们远远的才好。我这次来,不为别的,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如果不回去,我们也不走了”二牛的娘看着苏萱和这个青年贵公子熟络的很,心里就不是滋味。

“萱儿,这是——”刘弈看着这村妇,对苏萱颐指气使,言谈之间很不客气。

“我是阿菜的婆婆,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位呀,孤男寡女的同处一室,可是不合规矩。”二牛的娘说话很冲。

刘弈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几分,“我是甘肃指挥使刘弈,萱儿还是小女孩不假,可是她是劫色大师的小师弟,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和男子交往也没有什么不可,还有也没听说嫁娶之事,不知道她的夫君是哪位。”

“就是我的二儿子,就是他。你个死小子,看见自己xifup也不知道上前打个招呼,你个窝囊废。”

“这位公子,现在是我们的家事,还请这位公子回避。”二牛大嫂蔡氏,站起来对着刘弈福了几福。刘弈摸了摸鼻子,没有什么好说的,人家都说是家事了,自己再怎么样,也不会跟任何一个家人沾边儿的。

屋里的气氛有些僵,也有些冷场,苏萱还不知所措呢,现在更想不起来怎么缓和气氛,大脑偏偏在这时候当机了。

“萱儿,听说你这里来了客人,我来的可巧了。”话音一落,吴王跨步进来。

二牛一看这个人,越看越眼熟,慢慢站起来,指着吴王道:"你......你是魏少东,你怎么在这里?”

“我本来就是京城人士,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吴王头上戴着二龙抢珠的金冠,身上穿着八宝团龙的蟒袍箭袖,腰系玉带,外面披着白色滚织锦红边的披风,脚踏粉底鞋,后面跟着丁柏,让人看了不怒而威,威仪天成。吴王一进屋,屋里的气压就低了几个,屋里的几个人都坐立难安。

“刘弈见过吴王千岁,我们来的可都不巧了,人家正一家团聚呢,只有我们是多余的,我们走吧。”刘弈上前跟吴王见礼,抬腿就往外走。

“家人?不知道是什么家人,我听闻苏萱是平江苏家的女儿,父母兄弟都在平江,平江苏家是江南望族,更有鸿胪寺卿苏大人在朝围观,不知道你们又是他什么家人。”吴王说的话,咄咄逼人,一副苏家的小姐,怎么会有你们这样土包子家人的样子。

二牛一家,现在听刘弈行礼,已经知道面前这位是吴王了,几个人都站起来,道:"阿菜不是什么平江苏家的女儿,只不过是被他父母许配给我家二牛为妻,因为阿菜年纪小,所以暂时没有圆房。”二牛的娘肯定的道,二牛大嫂悄悄的看了一眼,丰神俊秀的吴王千岁,有看了看自己的小叔子,肩头都有些垮了。

“哦,苏萱是平江苏家的女儿,满京城都知道,如果是萱儿的父母把她许配给二牛的,可有六礼?”吴王盯着二牛的娘道。

“这.....这,因为萱儿还小,这些打算以后几年再补齐就是了。”二牛娘道。

“那就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所以萱儿和你家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吴王接着问。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我们家聘礼都给了。”二牛娘急道。

“聘礼都给了,怎么会没有媒证呢?”吴王跟着问。

“王爷是千岁,你也管的太宽了,这是我们的家事,还请王爷不要过问了。”二牛的娘急道。

“如果这真的是你们的家事呢,我当然不想过问,可是据我所知,萱儿和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说萱儿是你家的xifup,你不是认错了人,就是想强抢民女,所以本王不得不管上一管。”吴王严肃的道。

好一个强抢民女,乡下土包子强抢劫色大师的小师弟,强抢二位王爷和几位贵人的朋友——苏萱同志。

“我们才不会认错人,我们千里迢迢的来到京城,怎么会认错了人,阿菜是我们家花十两银子卖来的,可不是抢来的。”二牛娘理直气壮的道。

刘弈在一旁为这位勇敢的村妇,默哀了几分钟。“什么,拐卖人口,丁柏,拿着我的牌子,去顺天府,跟与大人说,这里出现了拐卖人口的案子,让他来拿人。”吴王看着面前的三个人道。

“魏断魂,你要干什么,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苏萱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有机会插嘴道。

“吴王千岁,我们家就是和阿......萱儿有生意上的往来,没有别的关系,我母亲年纪大了,还请吴王千岁见谅。”二牛说着,神色木然的跪下了,二牛大嫂也跟着跪下了,二牛娘站在地上,嘴巴张了几张,终究没说出什么来。

“萱儿今天就回去住吧,你那个院子本王一直让人好好打理着。”吴王宠溺的看着苏萱。

二牛一家全都扭头,齐刷刷的看向苏萱,原来人家早就跟了吴王殿下了,那刚才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自取其辱罢了。二牛娘脸色灰败,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二牛也脸色煞白煞白的。

蔡氏一把扶住婆婆道:"母亲上了年纪,脑袋有些不清楚了,王爷恕罪。”

“脑袋不清楚了,就在家里歇着吧,不要再让到处乱跑了。”吴王居高临下的道。二牛和蔡氏都点头说是,二牛娘身上瑟瑟发抖,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这就是特权的好,你说西山的煤球是白的,别人也不敢说是黑的。

苏萱确实在吴王府住过,确实在吴王府有一个小院子,可是大家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这个脸色。

苏萱半天才从二牛绝望的眼神中明白了他们想的是什么,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

苏萱从心里呐喊,可是嘴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吴王没有添油加醋,说的都是最客观的事实,她也没办法解释,解释的结果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隔壁王二偷。

友邻斋里又是一翻鸡飞狗跳,请大夫抓药好一通忙活。吴王和刘弈这才施施然的走了,临走之前,吴王叫过苏萱和二牛来道:"也不要说萱儿的家乡和父母了,就认了二牛家就是了。我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可不要再生出什么事来了。”吴王这话是对苏萱说的,可是看的却是二牛。

本来二牛家从苏萱表现出非常之处一时,就放弃了苏萱,也是打算认苏萱做女儿得,可是每每二牛娘看到苏萱身边的狂蜂浪蝶就生气,就忍不住把苏萱是自己xifup的事拿出来说,现在弄的招惹了吴王这么尊佛,被硬逼着这么做,心里又别是一番滋味。

二百六十七章 安排

苏萱今天也见识了见识什么是皇家威仪,顶级权贵的特权,就像所有人都说顶级权贵这不好那不好,更有人说出了什么但愿生生世世不在帝王家的话,那都是野心家失败后的言语,身在其中的人没有人感觉这不好。

说完这些,吴王看了一眼刘奕,两人一起走了,苏萱也不知道现在该是个什么表情,对于二牛一家,苏萱从本心来说是感激的,可是二牛的娘一直想让自己成为二牛的xifup,这是自己所不能接受的。

现在吴王的话,让他们成为自己亲人的可能也破灭了,吴王的意思可能大家都知道,是要让二牛一家敬而远之,这实在是太残酷了,屋里的几个人都呆愣愣的,全都回不过神儿来。

金奴看吴王和刘家大爷一起走了,想了想,端着一盘儿果子进去了,屋里的几人都如木雕泥塑般的,保持着吴王走时的状态,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让人有窒息的感觉,果盘儿放到桌上,和桌上的粉彩细瓷茶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苏萱无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屋里也就二牛一家,金奴在桌子一旁站着,担忧的看着自己,这是怎么了?“金奴,有事吗?”不跳字。苏萱问。

“公子,现在都快中午了,您看二牛哥和大娘大嫂她们也不知道用没用早饭,奴婢就是想问问,中午怎么安排。”金奴赶紧说。

“是呀,娘她们大早晨的就来了,现在一定饿了,赶紧去跟大厨房说一声,准备一桌待客的饭。”苏萱木呆呆,机械的道。

“是”金奴屈膝就要下去传话,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里头,几个人还呆呆的坐着,于是就又返回来m,“公子,二牛哥她们一路舟车劳顿,也得给他们收拾几间屋子,让他们下去梳洗梳洗,换件衣裳。”

“哦,看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娘和大嫂就去内院给安排个院子吧,我记的滴翠轩旁边......”

“公子,奴婢们听说大娘一家来了,我们特来请安”话音一落,大红的棉帘子轻轻挑起,芍儿和芸儿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了,给苏萱见了礼。

芍儿笑语晏晏的看着二牛几个人,“一早就听说大娘二牛哥和大嫂来了,因为手头上有些事儿,就过来晚了,还请大娘不要见怪。”说着,芍儿和芸儿一起给二牛娘行礼。

二牛娘撩起眼皮儿来看了这两个丫头一眼,缓缓的站起来,对着芍儿和芸儿福了福,道:"有劳二位姑娘了,姑娘们的礼我可当不起,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了,让我们娘三住一起就行了,什么客不客的,姑娘们说这话就太抬举了,乡下粗茶淡饭破衣烂衫的都过来了,到了这富贵乡,哪里还有过不去的。”说完深深的喘了口气,前胸有些起伏,面色潮红。

芍儿和芸儿赶紧闪开,躲开了二牛娘的行礼,“看大娘说的,可是折我们的寿,公子让大娘和大嫂住的是内院,二牛哥是成年男子,是住不得的,我们会给二牛哥在外院安排个地方的,大娘不用担心。”

“那就有劳二位姑娘了。”蔡氏陪着笑脸立刻接话,然后捏了捏婆婆的手。二牛娘哼了一声没在说什么,跟着芍儿和芸儿出去了,临走把二牛拉出来,“你个没颜色的窝囊废,还在屋里杵着干什么,小心站脏了人家的地,靠脏了人家的门。”

二牛看了一眼,眼里泛着泪花的苏萱,“娘,你说的这都是什么,难不成还有谁对不起我们家不成,所有事,都是我们对不住人家。”

“你这个窝囊废.....”

“大娘你就少骂二牛哥两句吧,你看......”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去,屋里才恢复了平静,两行清泪顺着苏萱的脸颊,流了下来。

“公子,我看你就是太念旧,太心软了,是他们家对不起公子,可不是公子对不起他们。”金奴对苏萱道。

“我也自问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儿,听他们说,我刚到二牛家就晕倒了,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二牛家,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是二牛和他的家人给了我温暖,我曾经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他们。可是为什么人人都一副我欠了他们的样子,金奴我到底应该如何做,应该怎么做?我想对任何人好,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苏宣轻轻的道,身上哀默之气弥漫着整个屋子。

“公子不要想这么多了,回养荣堂歇歇,就要吃午饭了。”金奴安慰着苏萱。

苏萱摇晃着站起来,蹒跚着回了养荣堂,躺到贵妃塌上对玉奴道:"玉奴我就合合眼,一会儿记得叫我。”

玉奴连忙给苏萱脱了鞋,给苏萱盖上银红色碎花锦被,金奴忙着往炭盆儿里加了几块碳,玉奴取了美人捶过来,让茶儿轻轻的给苏萱捶着腿。

两人安排完这一切,就出了养荣堂,站在廊下,外面的阴沉沉的,北方的十月已经是寒意阵阵,今天的天气尤其不好,“是不是要下雪了?”玉奴道。

“那儿那么快就下雪了,大概还的下几场冻雨。”金奴紧了紧身上的浅紫色细绸棉袄,呵了呵手。

“回二位姑娘,待客的饭做好了,大厨房来人问,送到哪一处。”书房的一个小厮影儿过来问话。

“人具体安排到那一处了,我们也没得到消息呢。”玉奴想了想,去一旁的耳房里叫英子出来,“去后面问问你芍儿姐姐,人安排到那一处了,厨房立等着送饭呢。”

英子答应一声,去了后面,一炷香的功夫,英子跑回来m道:"安排到了石头房,芍儿姐姐说那里的东西从红姑走了什么都没动,省得收拾。那个二牛去了东边的泻玉亭,芍儿姐姐说二牛就一个人,也就泻玉亭小点,合适。”说完咯咯笑这跑回耳房了。

金奴和玉奴听了一阵错愕,石头房也就罢了,就是离滴翠轩远了点儿,这泻玉亭可是在水里的,这以后天气越来越冷,这整个泻玉亭可就等于在冰上了。

不过这二牛的娘也是该得点教训了,成天对着公子大呼小叫的成什么体统,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了。

石头房里,蔡氏打量着屋里的摆设,每间屋子都是木格栅,两旁挽着淡紫色的帘幕,现在他们坐在临床的炕上,下边放着脚踏,屋子中间放着刚笼的炭盆儿,炕上的小几上摆着几样点心,屋里的东西不多,可是看着就富贵雅致,可能是才住上人的缘故,屋里虽然有炭盆儿,还是冷的很。

这北边的天气真是冷,这才刚入冬,就冷成这样,冷到人心里,骨子里,蔡氏紧了紧身上大红的粗绸棉袄,缩着脖子劝着二牛娘,“娘,你没看出那个什么王爷今天的架势,大有您再提阿菜是我们家买来的xifup这事儿,就要把我们送进大牢治罪了,现在阿菜是人大心也大了,可是这也由不得我们,娘你以后可不要再提了。再说,把她得罪苦了,以后我们的生意也做不成了,难道还让爹去码头上做苦力不成?”

二牛的娘蔫蔫的坐在椅子上,声音低沉的道:"唉——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一看见她就拢不住火儿,要不是她这么不安分,那可是咱们二牛的xifup,偏偏她总是闹腾,招了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把二牛的xifup也弄没了,我只是不甘心。”

“娘,这天下的好姑娘多着了,以咱们家现在的家私,难不成还给小叔找不到好xifup,我看阿菜未必就适合小叔,这如果成了亲,圆了房,再出了什么事儿,可不是要了小叔的命吗”蔡氏的一席话,说的二牛娘一激灵,是呀,如果真成了二牛xifup,再出个什么事儿,那可就不是送大牢之罪那么简单的了,说不定就把谁的命搭上,这首当其冲的就是二牛,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发生,让全家人怎么活。

“我也知道,何尝不是这个理儿,可是要不是非的来京城一趟,也用不着看着闹心,让我堵得慌了。”二牛的娘这么一说,蔡氏就低头不说话了。

“大娘,嫂子,午饭来了,请用饭。”石头房的小丫头,进来道。

午饭摆在外面的厅上,蔡氏扶着婆婆出来一看满桌子的鸡鸭鱼肉,自家虽说也是有钱的了,可就是过年也没吃过这么丰盛,十盘儿十碗儿,竟汤就三个,这饭菜不光闻着香,看着也赏心悦目,这器皿也漂亮,高低搭配着,这不光是一顿饭,仿佛还是一次展览,一次艺术的行为。

蔡氏和婆婆一时都有些看呆了,站在门口,半天没动地方。下面站着两个小丫头,对着这婆媳两人屈了屈膝,脆生生的道:"请大娘和嫂子入席”

蔡氏忙扶了婆婆在炕上坐下,自己也连忙坐在另一边,拿起筷子给婆婆加了一筷子,就率先吃起来。

二百六十八章 等待

下面小丫头全都捂着嘴的笑,桌上的两个人莫名其妙,二人看着桌上的白菜猪肉炖粉条,不是菜。

小丫头道这是白菜猪肉炖粉条儿,这是京城里平常吃的家常菜,在铁锅里炖了,天冷的时候吃,最是暖心暖胃。”

“白菜?白菜是?莫不是我们说的龙舌兰,哎呦呦,我的娘天呀,这可是一钱银子一斤的龙舌兰,我在城里帮工的那家,也就是过年吃上一颗,平常人家是想都不敢想的。”蔡氏兴奋的看着这一大碗的白菜猪肉炖粉条儿,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吐沫。

蔡氏站起来,把碗端到跟前,用汤勺给婆婆盛了一碗,立刻也盛了一碗吃起来,“嗯,好吃,真是好吃”蔡氏边吃边念叨着。

生气归生气,这龙舌兰可是这辈子第一次吃,再生气,也不能和的胃口过不去,二牛娘也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最后这桌饭菜,让这婆媳二人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一丝不苟的吃了大半儿,然后在婆媳二人遗憾的目光中,在两个小丫头呆掉了的目光中,放下了筷子,让小丫头撤了残席——太浪费了,这么好的吃食,没有吃干净,二牛娘和蔡氏不无遗憾的想。

这么一大桌子饭菜,就是外院做粗话的仆役也都够四五个人吃了,这两个的胃口也太大了,屋里伺候的小丫头,都开始怀疑两人的性别了。

其实是这一路上赶路,不得吃睡,一大早晨被人放到城门口,人家就走了,早饭也没有吃,又赶上这二人是做惯了体力活儿的,饭量自然不小,因此早就了今天超级大肚婆的形象。

这二人吃饱喝足没有别的事儿,就等着苏萱给她俩请安呢,只是她们两个不的是,第一天二牛娘对苏萱的嚣张态度,已经惹了公愤,她们的等待注定前路遥遥。

苏萱在养荣堂小憩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张开眼睛问时辰了,“快午正了,还不是很晚,可是饿了,奴婢这就传饭。”玉奴从一旁,茶儿站起来出去给苏萱打水,玉奴连忙上前给苏萱穿鞋。

“可给娘和嫂子们安排好住处了,他们是南边儿来的,不比北方的人抗冻,炭火棉衣一定要多预备着。她们这时候来,一定是要在这儿过年的,给他们都准备皮衣吧,否则这个冬天他们就有苦头吃了。”

“这还用操心,芍儿芸儿一准儿安排的贴贴当当的,她们时候让你为这些家长里短儿的事儿,担心了。”金奴带着几个小丫头进来,伺候苏萱洗脸,苏萱也就按下这个话题不谈。

苏萱用饭的档口,苏管家说上林别院的管事,来汇报一下现阶段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

苏管家时,看豆苗和几个小丫头在廊下站着,院子里站了几个等着接家伙的厨房子,就里头正用着饭呢。

豆苗远远的就看见苏管家进来了,立刻迎上前去,“苏管家可是有事吗?正用饭呢,如果是要紧事,我就进去给通传一声。”豆苗给苏管家福了福。

“呵呵,豆苗姑娘客气了,也不是要紧的事,上林别院的管家来了,我让他多等一会儿就是了。”苏管家笑着对苏萱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泻玉亭那边,阿宝领着二牛到了里头,把炭盆儿笼起来,被褥放下,就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到了书房,挑了两个小子去伺候,“二牛是南边来的,不是很懂规矩,我们家是地方,王爷们经常来的,要是冲撞了贵人,咱们可谁都担待不起,你们两个可得机灵着些。”

两个小厮会意的点了点头,三个人刚来的时候的情景这整个书房的人都看到了,那个嚣张劲儿,就是吴王千岁和蜀王千岁都没这样过,还说是那个二牛花十两银子买来的,也不拿镜子照照,也配两人带着一肚子的怨气,去了泻玉亭。

二牛看着琳琅满目的多宝阁,摸着光滑如镜的锦缎,看着满眼不认识的中堂条幅,心里就跟开了锅似的。

阿菜离开平江快一年了,没想到变化这么大,这期间收到阿菜三封信,一封是过了年以后,在一家人揪心揪肝的等了几个月以后,收到了阿菜的第一封信,信中简短的说顺利抵达,一切安好,不用担心,京城这边冰天雪地的,开河以后就了。

于是一家人等呀等,盼呀盼,等到的不是阿菜的回归,而是又一封信,信里说戒色大师收了她做弟子。

戒色大师是谁,二牛全家一点不,看阿菜信里的口气,应该是个不大不小的和尚,京城的和尚大概和无相寺的主持差不多吧。

大家这么想了,那就接着等吧,早,晚,早晚得,晚就晚吧,他们着急也不能上京城来拉人不是,于是一家人换了期盼的日期,继续等。

直到他们打算来京城找她时,收到了第三封信,说京城事忙,可能回不去了,至于时候,她也不。

这是头上京城的前两天收到的,路上走了两个月,到了京城,十月的天气,比平江十冬腊月的都冷,来的时候,虽然爹千叮咛万嘱咐,把家里的厚棉衣都戴上了,可是还是抵不住北方的严寒。

庆幸的是船家不,因为有白帮主关照,穿件路上靠了一次岸,带二牛上岸买了几件御寒的衣服,身上穿的这件大棉袄,就是那时候买的,娘毕竟身子弱,多多少少染上了点风寒,只是不严重。

二牛在泻玉亭里东想西想,那两个小子在屋里悄无声息的站着。

“二位小哥,不称呼二位。”二牛坐了一,才屋里多了俩人,“二牛哥,我是影儿,他是小壶儿。”影儿介绍着。

“我想去看看阿菜,哦,不,苏萱,可是不认识路,二位小哥,能不能带我去一下。”二牛客气的道。

“这......”二人互相看了看,“二牛哥你不要着急,我们有了,自会使人来请,还请二牛哥稍安勿躁。”影儿恭敬的对二牛道。

二牛想了想,“我也没特别的事,是有些事情,想跟阿.....萱儿说说,也不见得非白天,晚上萱儿要是有,我也可以。”二牛说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想着总该没问题了,白天没空,他就晚上去见,晚上不至于还忙吧。

“二牛哥我们是个女子吧?无不少字二牛哥晚上恐怕不太方便,传出去会坏了我们的清誉。”影儿认真的道。

二牛呆了呆,是呀,这是京城,天子脚下,最是讲究规矩礼仪的地方,给忘了。那晚上是不行了,只能找白天的了,二牛按下心中的忧虑,只得耐心等。

还说让影儿给看着些,只要苏萱一有,就第一通知他,影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至于办,那就要看他高不高兴了,大概这是没影儿的事,不过这几天苏萱还真是忙,白天总有这个那个的事儿,日程都安排的满满的。

第二天说刘来访,然后一待就是一天,二牛在屋里踱步。

第三天说出城巡视去了,掌灯十分才,又黑了,不方便,白天二牛睡的头都大了,这晚上就失眠了,翻来覆去的折腾。

第四天,天刚亮,二牛就催着小壶去看看苏萱起来没有,起来就告诉一声,马上就,言外之意,是第一个约她的,别人都靠后。

影儿睡眼朦胧,一脸的不情愿的,顶着冬日里的轻雾,去了,影儿现在这个时辰,苏萱肯定都没起呢,于是去了打更值夜的屋子,又小睡了一个时辰,书房的院门才开。

影儿去和茶儿等人道了早安,闲聊了一会儿,说了说二牛的意思,茶儿抿嘴儿一笑,说一定把话带到。影儿在书房蹭了早饭以后,才慢悠悠的了。

二牛已经在门口张望了好多次了,冻得直跺脚,小壶劝了好几次都不听,一看到影儿就三步并作两步的道样,苏萱哪里没人吧,我们赶紧吧。”说完,拉上影儿就要走。

“二牛哥,二牛哥,还没用早饭呢,你也得等着用过早饭以后呀”影儿甩开二牛的手道。

二牛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嘿嘿的笑了两声,不情不愿的了。影儿和小壶二人对天翻了个白眼,也进屋去了。

一个时辰以后,影儿带着心急如焚的二牛走在了去书房的路上。二牛的左脚刚踏入书房的门,苏管家就从后面急匆匆的走,二牛的心就跟着一紧,也快步的跟了上去,一定不能让苏管家抢在前面,不然今天又得泡汤。

“,苏管家来了。”外面阿宝禀告道,提都没提二牛一句。苏管家抢先一步进去了,二牛随后也到了,但是被阿宝拦在了外面。

“,蜀王殿下来了,现在人已经进门。”苏管家一脸着急的道。

“这么早?”苏萱脱口而出,随后就对苏管家点了点头,苏管家连忙转身下去了。二牛被阿宝拦着不让进去,可心里又实在着急,这一天一天的都过了这么好几天了,都见不到苏萱,今天都走到门口了,还见不到,那以后还不要等多久呢。

“萱儿,阿菜,你在屋里吗,我是二牛,有事要见你。”二牛在外面就开喊了。

外面的阿宝吃惊的看着二牛,立刻反应,紧跟着也往里回了话,然后一脸恼怒的盯着二牛,二牛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能见到苏萱是第一要务,别的以后再说吧。

苏萱连忙让二牛进来,就道二牛哥,我听丫头们说了那么一句,你一会儿转转,没想到也这么早。二牛哥快坐。”

苏萱从东间里出来,让二牛坐下。二牛看着放着脚炉的高背靠椅,屋里训练有素的丫头,就浑身不自在,扭扭捏捏的坐到了最下首的脚炉上。

“二牛哥,你还和我客气,坐在椅子上就是了,这是在家里呢,随意些也没。”苏萱,拉起二牛按在了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蜀王千岁驾到。”外面高声道。苏萱立刻往外走,出了友邻斋的门,蜀王已经到了台阶下,“大冷天的,萱儿还出来做。”蜀王上前拉了苏萱的手,转身两人又进去了。

到了屋里一看,一个穿着青布大棉袄的,身材壮实,两双粗糙的大手不安的搓着,好像粗实的下人,别别扭扭的站在里头。

“这是平江的二牛哥,我的义兄,二牛哥,快来见过蜀王千岁。”

“见过蜀王千岁”二牛跪下磕头。

“恩,免了,起来吧。”蜀王说着,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了,扭头对苏萱道这些天都在忙,成天见不到人影,本王来了好几次,都没在家,刘弈那小子可是花丛老手,你可不要被他迷惑了,否则到时候有你哭的。”

蜀王宠溺的语调对苏萱说着,看也没看二牛一眼,二牛在一旁站着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很。

“哪有王爷说的这么严重,左不过吃吃饭,逛逛街罢了。”苏萱淡淡的道。

“萱儿想吃饭,想逛街,难道本王就不能陪你了吗,萱儿说吧,想去哪里,本王陪你就是了。”蜀王微笑着道。

苏萱听了就看向二牛,“二牛哥,你都来了几天了,整天闷在屋里,今天蜀王殿下说陪我们好好逛逛,二牛哥有想去的地方吗。”苏萱兴高采烈的的道。

“我......我第一次来京城,也不去那里好,阿菜......萱儿你说去那里,我们就去那里就是了。”二牛憨憨的看着苏萱道。

二百六十九章 挨打

周围不是谁扑哧笑了,蜀王低下头拨了拨茶盏,没有,苏萱不由分说,上前拉住二牛的手,道走吧,我们去吃。”二牛笑了笑,跟着苏萱往外走。

走到外面,苏萱回头一看,蜀王殿下并没有出来,苏萱扭头就又进去了,看蜀王沉着脸坐在椅子上。

“王爷,你不是说要出去玩的吗,还坐着不动呢?”

“萱儿,你当本王是,和那个乡下土佬一起出去吗?你一口一个二牛哥,他是你哪门子的哥哥,我可听说你是他花十两银子买来的,你如此做,又置本王于何地呢?”蜀王盯着苏萱道。

苏萱静静的听着蜀王的话,看蜀王说完了,“王爷,萱儿不明白你这话是意思?”

“本王意思,本王意思难道你不吗?这整个京城的人,那个不说你苏萱是我蜀王的,你别说你不平时九弟和那个刘太岁在我面前晃荡,恶心我也就罢了,今天居然弄了这么一个来恶心我,萱儿你到底意思,今天一定要说清楚。”蜀王站起来,用手点着苏萱,说完伸手仿佛要抓苏萱。

二牛上前一步,挡在苏萱跟前,道蜀王殿下,你这是干。”

“你又是个阿猫阿狗的都敢在我面前乱吠了。”蜀王怒极,一抬手就把二牛甩出去,二牛整个人撞在一旁的椅子上,椅子被砸的四分五裂,人也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苏萱吓的尖叫起来,“二牛哥,二牛哥你了?你了。”田七出现在苏萱身后,把苏萱拉开,伸手搭在二牛的脉门上,“,他没大碍,就是摔晕了。”

田七的手,在二牛的前胸后背推拿了几下,二牛慢慢的缓过气来,睁开眼,看了看周围,当看到苏萱以后,身子虽然动不了,面上露出焦急之色,用虚弱的声音道阿菜,阿菜,你没事吧。”

“二牛哥,我没事。田七,你先带二牛哥回泻玉亭,请大夫,抓药。”苏萱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丁良,把二牛带回泻玉亭”田七冲外面喊道。

“我可是听说,是让你把人带,我听王爷的吩咐是来跟随的,不是来听你差遣的。”丁良进来道。

“我也是保护的,把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我是不能离开的。”田七和丁良顶起来。

“你们都是大菩萨,我这庙小,容不小你们这大佛,还请二位另谋高就吧。”苏萱颤声道,亲自上前去搀扶二牛。

二牛扶着苏萱,慢慢的站起来,道萱儿不用担心,我没事儿,就行了。”这里头出了事故,金奴早先一步出去把影儿叫进来,搀着二牛走了。

苏萱也走在后面要跟,蜀王在后面拉住她道让奴才们去就是了,你还跟着干去。”苏萱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蜀王道王爷,今天出了这事儿,我们就把话说清楚。王爷说的京城里的流言蜚语说苏萱不管,我只,我苏萱是都没应承王爷的,对那些流言蜚语,苏萱是充耳不闻,难不成王爷还当真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早就是吴王或者刘弈的人了,也轮不到王爷听这些流言蜚语。”

蜀王让苏萱说的,张口结舌的说不上话来,半晌过后,就在苏萱转身往外走的时候,“萱儿,我是不管流言蜚语,也不管你和九弟和刘弈是回事,你,本王是要定了,本王这就进宫去面见父皇,让父皇和母妃给我们做主。”

“不管王爷想请谁做主,苏萱都不同意,如果皇上有圣旨下来,王爷得到的将是我的尸体。”苏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蜀王呆在友邻斋,最后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看苏萱早就走了,蜀王从友邻斋出来,对在门口站着的冯默道萱儿去了哪里。”

“回了养荣堂。”冯默毕恭毕敬的道。

蜀王走到东厢的养荣堂,看到玉奴在门口站着,“我要见你家。”玉奴二话没说,就进去通禀了。

蜀王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慢慢的踱起步来,最后焦急的看着里头,“让王爷久候了。”蜀王抬头,看苏萱换了一身衣服,“萱儿.....”

“二牛啊,二牛你了,摔的严重不严重,二牛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书房外面响起二牛娘的哭喊声。蜀王皱了皱眉,“今天是日子,真是晦气。”蜀王心烦意乱的带着人走了,屋里呼啦啦走了十几个人,一下子清楚了不少。

苏萱快步往外走,就看见金奴带着跌跌撞撞的二牛娘,蔡氏几乎都扶不住婆婆了,两人好吃好喝的住了几日,也不见苏萱,想来见苏萱,小丫头们说书房经常有贵客出入,不方便让他们。

不方便,还不是推三挡四的不让她们见苏萱,真是有钱的王八大三辈儿,就这么两个毛丫头,就不把放在眼里,等见了苏萱,得好好说道说道。

正当二牛娘给苏萱和她的下人罗列着罪状的时候,就听外面小丫头叫金奴好,金奴来了之类的,棉帘子刷的被掀开,金奴慌里慌张的跑进来道二牛在书房,言语间得罪了蜀王千岁,被蜀王打的晕了,大娘快去看看吧。”

金奴的这句话一出,二牛娘就如同五雷轰顶一样,这不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那.....那可办,金奴姑娘,你说办呀。”二牛娘拉着金奴的手,就哭上了。

“娘,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还是快去看看二牛吧。”蔡氏急道。二牛娘一听,立刻从地上站起来,拉着金奴就往外走,呼喊着二牛的名字,一路往书房而去。

二牛娘在书房门口,看到一个身穿锦袍,头戴玉冠,留着一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人从里面走出来,二牛娘也顾不得许多,哭喊着从这群人中穿过。

弄的一众侍卫措手不及,刀枪出鞘,呼啦一下围住蜀王。二牛娘也不是了,眼里含着泪傻在当地,也不敢哭了。

“大惊小怪的干,就是一个无知村妇尔。”蜀王掸了掸的衣服,训着的护卫,带着人扬长而去。

二牛娘在门口站着,愣了半日,总觉得一口气在心口转上转下的,今年真是流年不利,诸事不顺,等过了这些日子,一定要去庙里烧香许愿,让自家来年得个好彩头。

苏萱站在台阶上,看二牛娘在门口发呆,就迎,道娘,大冷天的在外面站着,赶快进屋吧。”

二牛娘的脸色很不好看,哼了一声,蔡氏连忙扯了扯婆婆的衣服,二牛娘没说,“二牛了,二牛样了,我要看看我,我苦命的呀,你在家里好好的,才来了京城几日,在家里就受伤了呢,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这子,去指着哪一个呀。”二牛娘咽下了责问苏萱的话,紧跟着就是一阵哭嚎。

苏萱低头不语,二牛哥这事实在是怪不得旁人,都是二牛太紧张了,才会有了今日之祸,难辞其咎。

“娘,你先不要哭了,他们已经把二牛哥抬了,我们去二牛哥的住处看看吧。”苏萱低声道。“阿宝,你带我们去吧。”

阿宝带着苏萱她们去了泻玉轩,这里临着水,两旁种的都是垂杨柳,现在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站着,整个泻玉轩一点遮盖之物都没有,让见惯了江南绿色和柔软之色的二牛娘,心里生出了许多悲伤,泪水又涌出来。

蔡氏悄悄的看了苏萱一眼,苏萱虽然表现的很平静,可是眼里露出来的却是怒色。

阿宝这一路行来,已经生气了,心里不由的惴惴不安,可是一想二牛一家子来时的情景,就觉的就算是为这事儿,挨了的责罚,也不后悔。

进了院子,大家连个人影儿都没看到,苏萱四下看了看,直奔正房而去,进去以后,还是空无一人,几人走进卧房,看见二牛闭目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天香段的锦被,屋里放了两个炭盆儿,一个上面温着热茶,桌子上摆了四盘点心,屋里屋外都很整洁,也很是暖和,苏萱的脸色稍稍好看来些。

二牛娘颤抖着,走上前去,轻轻的坐在二牛身边,拉起二牛露在外面的手,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二牛,二牛你有事没有呀,娘来看你了,你能听到娘吗?你睁开眼看看娘,二牛,二牛”苏萱和蔡氏在下面站着,二牛娘轻轻的喊着二牛,二牛正睡着,听到好像是娘在喊,二牛努力的睁开眼睛。

大家看到二牛的眼睛颤了颤,张开了眼睛,“娘,你这是了,好端端的哭。阿菜,大嫂你们都来了。”“这不是听说,你让那个王爷给打了,娘都吓死了,就赶看看,没想到,你住在这冰坨子上,二牛你冷不冷呀。”

二牛娘这话一出口,苏萱的脸上说也挂不住了,扭头从里面出来了,“阿宝你这是安排的,你年轻不懂事,苏管家也糊涂了不成,二牛哥是南方人,本来就不习惯这天寒地冻的北方,你们还给安排在这泻玉轩,你们不光是为难二牛哥,也是跟我作对,你们......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

苏萱脸色通红,压着嗓子和阿宝吼,阿宝跪在苏萱跟前,一言不发,“你不要以为不,我就能放过你们,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苏萱气的在厅上来回的踱步。

“还有从我们进来,这个院子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二牛哥还病着呢,你们就敢这么怠慢,可见平时偷奸耍滑,眼里没有主子的事儿没少干,去把这个院子里伺候的叫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是伺候的,当的差。”

阿宝抬起头看了看苏萱,今天这事不说不个子丑寅卯来,是过不去了,心里也着实埋怨影儿和小壶两人,这也太过分了吧,就是想样,心里也得低调着些呀。

阿宝从地上爬起来,出去找人,迎面碰上提着筐子的小壶,劈头就骂道小壶儿,你们也太不像话了,二牛病着,跟前一个伺候的都没有,来了,也没个人通传,你们是不是要作死呢。”

阿宝的话让小壶一愣,仔细看了看阿宝的脸色,嬉皮笑脸的道莫不是阿宝哥被训斥了吧,现在跑拿我们作伐子。”

“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就是想做,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不是,你们这样,让我给你们,这次可是真生气了。”阿宝着急的道。

“阿宝哥,你这次可真是冤枉我们了,影儿在那边耳房煎着药呢,我是怕二牛哥冷,又去要了一筐碳来,喏,你看看,我手里这不是还拿着呢吗。这个院子里里外外就我们俩,平时没事的时候还好说,这不一有点风吹草动的,我们就忙不了。”小壶委屈的道。

阿宝看了看小壶手里提的筐子,里头确实是一筐松香碳,就没说,道还不赶快放下去,一会儿跟我去面前回话,一定要着些,别嘴里没个把门儿的。”小壶点点头,去小耳房里放下碳,看影儿正盯着药吊子熬药,时不时的用扇子扇扇。

阿宝看了看,这二人确是没有偷懒,只是这忙乱的档口有待商榷,阿宝把前面的事情跟影儿说了说,影儿紧张的问,“那办?我们确实没偷懒,阿宝哥哥也看见了,还的多替我们美言几句。”

“行了,我了,影儿继续煎药,我和小壶一趟。”

二百七十章 觉察

阿宝带着小壶去见苏萱,并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说。苏萱半晌没说话,最后看着阿宝,去把苏管家叫来,我有话问他。

“这好歹也是一处院子,怎么能就两个人呢?”苏萱看着站在厅里的苏管家道。

“公子,这都是我考虑的不周了,原来秦公子在的时候,也是指派了两个小子过来,也是老奴糊涂,那时候秦公子随身带着人呢,所以也就没出什么事情,我们的人也就是跑个腿儿,传个话儿什么的。这次二牛住了这里,老奴也没多想,就按照惯例派了两个人来,哪知道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请公子责罚。”苏管家连连打躬。

这事儿能让苏萱说什么,全都事出有因。苏萱挥了挥手,对苏管家道:"别的我也不说了,给这里加派人手,确保不要没了规矩。还有,这天寒地冻的二牛哥他们是南边的人,最是怕冷,居然给安排的是泻玉轩,不知道这是否也是苏管家按照惯例来的,如果是,那就坏坏规矩吧,给二牛哥换个地方。”

苏萱的话,让苏管家既尴尬又羞惭,这件事,虽然没自己什么事,可是自己也采取的是放任自流的态度,现在让公子当面说,这张老脸都有些挂不住了,只是连声道:"是,老奴这就给二牛换个住处,那个秦公子住过的院子又宽敞又大,不如就让二牛搬到那边去吧。”

“搬去那里我不管,你去安排就是了。这家里上下的都和我一样了,我还叫声二牛哥呢,你们就二牛来二牛去的,以后都给我换换称呼,二牛哥也是这个家里正经主子,以后都叫二爷。”苏管家躬身应了,从泻玉亭出去,就告诉家下人等了。

苏萱在厅上坐了片刻,就看见影儿端着药过来,苏萱接过去,去了里屋。

里头二牛娘正泪眼朦胧的看着二牛,“没事娘,真的没什么,是我不好,冒犯了蜀王千岁,蜀王千岁手下还是有分寸的,只是我一时没防备,才给摔了。”二牛好言好语的安慰着他娘。

“还说什么手下有分寸,我可不管什么有分寸还是没分寸,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平时在家的时候,你是最老实讲道理不过的,今天怎么会和蜀王闹起来,这无风不起浪,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知子莫若母,是不是又是因为阿菜?”二牛娘一边拭泪一边问。

“不是,是我不知道规矩,蜀王想和阿菜出去,阿菜就叫上我一起,蜀王殿下不乐意,言语间就争执起来,蜀王才失手摔伤我的。”二牛简单的说了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都是阿菜这个惹事精,什么人都招惹,弄的家宅不宁,如果没有她,我们家那里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们也就不用大冬天的来京城,受什么王爷的气了。还有你这个死脑筋,阿菜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了,什么事她自有分寸,你说你去插上一杠子是干什么,自己是惹祸精还嫌不够,还什么都拉上你,这不是让你当出气筒吗,她安的什么心,我可就你和你哥这么两个儿子,你们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也不活了。”二牛娘数落个不停。

苏萱端着药进来,“娘,先让二牛哥喝药吧。”二牛挣扎着起来,“不过就是摔了一下,那就那么精贵了”二牛嘴里说着,接过药去,一饮而尽,皱着眉,又把碗递还给苏萱。

“娘,以后天越来越冷,一会儿,我就给二牛哥换个地方住,娘也就不用担心了。”

“行了你也不要说的这么好听,少给我们惹些祸事就行了。”二牛娘看二牛确实没什么大碍,就气鼓鼓的对苏萱道。

“惹祸事?娘,这是从何说起呀?”苏萱一直听二牛娘这么说,可是自己并没有惹什么事,事情有因就有果,苏萱就看见蔡氏,不自在的动了动脚,二牛打断他娘的话道:"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这事情,和阿菜有什么关系,还不是你们.......”

“你就知道护着她,你好好养着就是我们的福气了。”二牛娘瞪着二牛。

“公子,苏管家说,挑了几个人,去了那边院子收拾,估计过了晌午就能收拾好,到时候让二爷直接过去就是了,芍儿姐姐,也派了四个小丫头过了,一并去了那边院子,芸儿姐姐亲自带人去布置了。”苏萱点头表示知道了。

“二爷?二爷是谁呀?”二牛娘诧异的道,“原来这家里,不光什么皇子王爷的,还有别的男人呢?”二牛娘一想二牛在家朝思暮想,度日如年的盼着苏萱回去,而苏萱在京城是众男环绕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刻薄话是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

苏萱对二牛家确实是心存愧疚的,可是也不代表,总能接受二牛娘的侮辱性言语。

苏萱静默了一下道:"二牛哥你先养着,我有事要出去,苏管家会安排好一切。”说着苏萱扭头走了。

蔡氏着急的看了看苏萱,又急着给二牛娘使眼色,二牛娘看了苏萱的背影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

二牛靠在床上,看着两个女人的表情,也没说什么,娘是太过分了,苏萱什么都不欠自己家的,虽然她是家里花十两银子买来的,这并不是苏萱情愿的,而且苏萱给家里带来的岂止是十两百两银子的回报,苏萱早就不欠自家任何了。

只有母亲一直认为,苏萱是自己理所当然的xifup,苏萱做的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结交别的男人,长时间离家不回,都是出轨和对不起自己的表现。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自己和苏萱根本就没有可能,苏萱是天上的仙女,自己就是地上的土坷垃,自己能做的就是在暗处,默默的注视着她,为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自己连呆在她身边都不配,这样只能给她带来嘲笑和麻烦。

二牛这样想着,就决定不替母亲和嫂子说话,让她们要人清自己的位置,以后不要在为难苏萱了。

“娘,你也跟阿菜说说呀,不然我们......”蔡氏着急的道。

“说什么?你们做下的事情,却让老娘去舍脸,老娘......老娘的脸皮就不值钱吗?”不跳字。二牛娘瞪着蔡氏道。

“我当时还不是为了家里着想,当时你们不是也没反对吗......”蔡氏小声嘟囔着。

“你......你还有理了,要不是你当时说的一万个没事,怎么会有今天的......”二牛娘还要说,“娘,你们还让不让人安静会儿了,总这样烦不烦,现在说是谁的过错还有用吗?”不跳字。二牛说着,向外面看了看,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二牛娘和蔡氏都不说话了。

“太太,大*奶,二爷,我是芍儿姐姐派来的,以后专门伺候二爷的,我叫镂儿,现在过来给二爷换个住处,那边都收拾好了,还请二爷过去。”小丫头长着一对月牙眼,才留了头,几个小辫子垂下来,说话甜脆,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那小丫头说完,上前去给二牛穿衣服,穿鞋,二牛一下手脚都没地方放了,眼睛四下乱看,就是连小女孩的身上都不敢落一下。

屋里的人看二牛的样子,全都憋不住的笑,小丫头也抿嘴笑,小的二牛的脸慢慢的红了,二牛娘看着,又好笑又是心疼。

等二牛都收拾完了,去了另一个院子,这个院子更大,更宽敞,正屋是五大间,雕梁画柱,门口站着三个穿着绿棉袄,粉色裤子的小丫头,年龄都在七八岁之间,看到二牛他们来了,就屈膝道:"给太太,大*奶,二爷请安。”然后打起帘子,让大家进去。

蔡氏从来没被人这么称呼过,一时心里很是受用,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

进了屋子,蔡氏就觉得香气扑鼻,屋里一水的花梨木的桌椅,窗明几净,四下看了看,不知道如何进到里头。

正在愣神儿的时候,镂儿过来,径直往里走,走到屋子最里头,大家才看到有一个小门儿,转过去,就是两件通着的卧房,二牛娘和蔡氏爱的这摸摸那碰碰,“就是那个小姐的屋里,也不过如此了。”

屋里正中放了两个大炭盆儿,看着卧房里的拔步床,上面的撒花床帐,蔡氏一阵眼红新人,这只是阿菜的客房,阿菜屋里还不知道什么样呢,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苏萱沉着脸回了养荣堂,金奴端过茶来,苏萱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金奴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出来招过阿宝问了问,阿宝就把刚下在泻玉亭的事说了说,金奴听了也一阵的生气。

“公子,二牛......哦,不二爷他们这次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吗?”不跳字。金奴在一旁站着,好像自言自语的说着。苏萱看了金奴一眼,道:"你想说什么?”

二百七十一章 怀疑

“奴婢觉得二爷他们兴师动众的,连年都不在家过,来京城找公子,这可不是一句想公子了就能解释的过去的。”玉奴在一旁站着,看着郁郁寡欢的苏萱道。

“我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现在七个事儿八个事儿的,我也顾不上问,二牛他们也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儿,只要人没事儿,还有什么是大事儿了,等他们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你也让那边的人留意些,看看能不能知道是怎么了。”苏萱跟玉奴道。

“是,我会让镂儿他们留意的,公子也不要乱想了,公子不是说人没事儿,就是最好的。”

“给我换衣服,我想出去走走。”苏萱吩咐玉奴。

“公子,你这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呢,马上就中午了,吃了午饭再出去吧。”金奴从外面进来道。

苏萱拍拍脑袋,自己居然都忘了马上就要中午了,自己还没有吃饭呢。下午,苏萱也没有出去,而是溜溜达达的回了滴翠轩。

芍儿没想到苏萱会过来,忙跟在后面伺候,“家里的事儿都忙完了吗?”不跳字。苏萱并没有进屋,在外面站着问。

“是,公子有什么吩咐吗?”不跳字。芍儿不知道苏萱为什么这么问。

“可给二牛哥和娘他们做了皮衣?”苏萱随口问道。芍儿一听苏萱这么问,心里就是一紧,今天泻玉亭那边的事,芍儿听说了,这不,现在这把无名火烧到自己头上来了。

“我挑了几张皮子,正犹豫着用哪个,库房里的皮子可都是好皮子,奴婢有些.......正想请公子定夺呢?”芍儿低头道。

苏萱看了芍儿一眼,没说什么,“那就拿过来让我看看吧,挑几张,给她们赶紧做出来,不然天气越来越冷,她们会受不了的。”苏萱转身往屋里走,芍儿松了口气,立刻亲自去给打帘子,因为苏萱也是怕冷的,钩儿和章儿赶紧又抬了一个火盆儿进来。

芍儿迅速的从库房里拿了几张皮子,有狐狸皮,有几张羊羔皮,去正房让苏萱看看。

苏萱看了看,就道:"狐狸皮和羊羔皮的各做一身吧,怎么也不能就一身皮衣。”芍儿答应一声出来吩咐,让送去针线房去,心里一脸的肉疼。

就是普通的狐狸皮,那也都是上等货,皮子细密,毛色均匀,这些皮子不是吴王殿下给的,就是刘家大爷拿过来的,还有御赐的。自己就是没放在心上,否则出去买几张就是了,也不用动库房里的东西。既然做皮衣,公子也需要做几身了,芍儿又去库房拿了几张羊羔皮的,让给公子也做两身皮衣。

“芸儿,马上就过年了,我们家里也准备些玩乐的东西吧。这些事儿,我不在行,你和芍儿把能玩儿的,都准备出来,要好的,一定要顶级的,就是要有皇家御用的派头儿的。二牛哥和娘他们过来,好不容易在我们这里过一个年,一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

芍儿进来听苏萱正和芸儿说这个,心里就有些纳闷,以前公子从来不把这些玩乐之事放在心里,这次不光要把所有玩儿的都搜罗出来,还都要顶级的,这不光是要让二牛见识见识吧?不少字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可是又看不出有什么别的迹象。

正当芍儿在厅上琢磨这事儿的时候,就听苏萱问芸儿话,“我给二牛哥换了个地方,本来呢,你办事儿我放心,可是通过二牛哥的事情,我也不敢这么说了。娘和大嫂,你们安排在哪一处了?”

苏萱这么一说,芍儿就更紧张了,也顾不上想刚才苏萱的话是要干什么了,就支着耳朵听芸儿道:"我和芍儿商量了一下,这内院的空院子虽然还有几处,可是都是久不住人的,只有石头房那边,是红姑住过的,一应东西还都全,而不用怎么特意收拾,就把太太和大少奶奶安排到那里了。我们想如果有什么变动,那也得等到转过年儿来,开了春儿以后了。否则天寒地冻的,搬去一个凉屋子冷炕的院子可不好,怕太太和大少奶奶受不住。”

芍儿听芸儿这么说,心里就放松了几分,苏萱听了微微一笑,道:"还是你们想的周全,就这么安排吧,一应用度可不要怠慢了,否则我可是不依的。”二人都屈膝应了。

“芸儿,我说的那个玩儿的事,你可要认真对待。而且我听说有个蹴鞠什么的,你们一定要把鞠做好,顶级的那种,知道吗,要非常好的那种,你们明白吗。”苏萱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这两个人明白。

芍儿上前一步道:"公子说的我都清楚了,不过说起玩儿这件事来,最精通的莫过于刘家大爷了,公子何不问问刘家大爷呢?”

要不说三个臭皮匠等个诸葛亮呢,苏萱只想到芍儿她们心灵手巧的事,忘了这件事和心灵手巧关系不是很大,做某项娱乐活动,不一定要亲手做,有的是专业人士做这件事,现在要的是会玩儿的,知道怎么玩儿的,自己真是秀逗了。

苏萱笑着摇了摇头道:"知道了,还是芍儿聪明,我本来是想着你们心灵手巧,能做的来,可不是钻了牛角尖。那天我问问刘弈吧,让他闲着也是闲着。”

芍儿和芸儿心里道,也就是你敢这么说罢了,试问京城的人那个敢用刘太岁,还说是闲着也是闲着呢。

苏萱不管芍儿芸儿怎么想,今天都未时了,冬天日头本来就短,过不了一个时辰,天就黑了,算了,今天就不要去找刘弈了,mintn再行动吧。

一宿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苏萱就起来了,吃过早饭,先去了石头房看了看,二牛娘还是一副臭脸,倒是蔡氏和苏萱说笑了两句。

从内院出来,苏萱立刻去了二牛的院子,看到镂儿端了茶出来,就叫住她,详细的闻了闻二牛的饮食起居。镂儿说昨天都要二门下钥,二牛娘和蔡氏才回到内院的,早晨二牛喝了两碗金钟栗米粥,吃了两个包子,已经能下地转悠了,气色还不错,只是好像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

苏萱听了镂儿的说法,点点头,赏了一个荷包,道:"很好,用心伺候着,以后有你的好处。”镂儿喜笑颜开的接过荷包,把茶盘放到窗台上,给苏萱打帘子。

“二牛哥,可好些了。”苏萱在门口站着,并没有往里走,因为看见二牛正在屋里慢慢的转悠,看着屋里的东西是不是的发愣。

“阿......萱儿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二牛并没有直接回答苏萱的话,而是问起苏萱来。

“我有事要出去,不放心二牛哥,就赶着过来看看,看样子,二牛哥是大好了。”苏萱微笑着说。

“本来也没什么事儿,不过就是摔了一下,都是你大惊小怪的。”二牛温和的看着苏萱。

“二爷,该喝药了。”镂儿端着药过来。

苏萱过去把药端过来,递给二牛,“二牛哥,喝药吧。”二牛看着苏萱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苏萱接过药碗,递还给镂儿,又端过托盘上的清水,端给二牛漱口。另一个小丫头连忙用瓷钵去接着,二牛漱完口,镂儿递上布帕给二牛擦嘴,二牛不自然的往后躲了躲,苏萱看着微笑不止。

“那就那么金贵了,用不着这么着,我有手有脚的,萱儿,其实原来挺好的,就还让影儿和小壶照应这就行了,不用安排这么多人,弄的我跟个残废似的。”

二牛的话一出口,屋里的人都笑了,“二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伺候二爷使我们的本分,莫不是二爷嫌我们伺候的不好,想让公子再换好的来伺候。”镂儿撅着嘴道。

“不,不是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很不习惯。”二牛说完,偷偷的看了苏萱一眼,苏萱正四下里查看,并没有注意这些。

“二牛哥,你在乡下受了很多苦,好不用意来京城,也要好好歇歇,你不让人伺候,我宅子里这么多人,可要如何安排,难道留着吃闲饭不成,还是把他们从新卖给人牙子,让人牙子再给他们找个主家呢?”苏萱挪揄的对二牛说。

“卖了?不不不,萱儿可不要这样,她们都伺候的很好,不需要再换了,就还让他们伺候吧。”二牛连忙道,屋里的人又全都大笑起来,二牛方知道是苏萱故意耍他,但是还是笑着看着苏萱,并没有生气什么的。

“既然二牛哥无事,我就放心了,要是闷了,就让影儿小壶带着四处转转,我出去办事了。”

二牛并几个丫头目送苏萱走远,“萱儿,萱儿”二牛又从后面追上来,看了苏萱半晌,嘴唇扇了扇,也没出声。

“二牛哥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对我说?”苏萱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二牛说话,就着急的道:"你不说我可走了,我还有事呢。”苏萱作势要走。

二百七十二章 拜访

二牛在后面小声道:"萱儿,你路上要小心,我就是担心你路上的安全,可是我现在的身体也保护不了你,还竟给你惹麻烦,萱儿你路上可要小心。”二牛认真的道。

二牛的傻话,说的苏萱的眼睛一酸,颤声道:"二牛哥不用担心我,我有随行的护卫,他们都武艺高强,身手了得,你就放心吧。”苏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牛呆呆的看着消失在远处的,苏萱的背影,冬天干冷的空气,把呼出来的空气,凝结成轻雾,挡住了二牛的视线,迷蒙了他的眼睛。

“二爷,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镂儿在后面轻声的说。

二牛吸了吸鼻子,搓了搓手,对镂儿道:"知道,萱儿是要去那里吗?”不跳字。

“不知道,我们可不敢随便打问公子的行程,这样芍儿姐姐是会责罚我们的。公子刚来的时候,有个叫绿柳的,整天问东问西的,芍儿姐姐就把她送回了老宅,听说被夫人打了二十板子,发卖了。以后,我们只管自己的差事,别的一概不问。二爷如果想知道,大可以去问问金奴和玉奴姐姐,别人是不敢乱说的。”

“老宅?夫人?”二牛重复了一句。

“是呀,就是鸿胪寺卿苏大人,这处宅子也是苏大人买的,让公子住的,夫人当然是苏大人的夫人了,也是我们公子的三伯母。”镂儿说着这些宅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二牛只是听,并不插话,只是偶尔提问几句。

镂儿还没有碰上这么和蔼可亲的主子,温柔的仿佛是邻家的大哥哥,让人看到他那清澈无邪的大眼睛,就有说下去的欲望。

苏萱来到传说中的大将军府,武威候府在德胜门内,苏萱到了武威候府的大门口,看到古朴厚重的的红漆大门,高低不平的汉白玉台阶,门口的栓马桩,门口两旁蹲着的石狮子,全都无声的诉说着,这个府邸的与众不同。

东西角门儿的门开着,但是少有人出入,冯默上前去递了名帖,门房的一个断臂门子接过去看了看,说了声稍后,就快步往里去了。

苏萱在车上坐着等,一会儿就听里面有人笑,“没想到呀,没想道,萱儿会来我府中一叙,弈荣幸之至,萱儿在那里,快进来。”刘弈快步从里面迎出来,满面春风,嘴里胡说八道着。

苏萱从车里出来,“没想到我的到来,让刘大公子这么高兴呢,不知道打算怎么招待小弟”还没等阿宝把春凳拿过来,就纵身一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吓的冯默哎呦一声。

刘弈一个闪身,到了苏萱跟前,一把搂住苏萱道:"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是干什么,让人多活两年不成呀。”

“那里就这么紧张了,我又不是千金小姐,那里就有事了。”苏萱说着,推开刘弈。

“是,你不是千金小姐,你是万斤小姐成不成”刘弈调侃道。

周围的人都笑了,苏萱也绷不住笑了。几个人从西角门儿进去,过了前门,仪门,就是刘弈的书房,四方斋,苏萱看着这个匾额,不由得哑然失笑。

“萱儿笑什么?”刘弈一直注意着苏萱的表情,看到苏萱笑,就问了一句。

“这世上最最放浪形骸之人,居然以四方为匾,并作为书房,岂不好笑。”苏萱道。

“这就是萱儿孤陋寡闻了,萱儿难道不知道当年伏虎罗汉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被世人称为济癫。世人都说我太癫狂,我说世人看不穿,萱儿是这么特立独行,清新脱俗,佛光普照,也有看不穿的事情?”刘弈一改往日的玩世不恭,嬉笑怒骂之色,无限落寞的道。

“刘弈,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看穿,否则以你太岁之名,往日恶迹,怎么会让我佛门弟子,洁身自爱,纤尘不染之人踏过你家的大门呢?”苏萱的目光从牌匾上,移到刘弈身上,毫不避讳的和刘弈的目光对视。

刘弈扯了扯嘴角,“说这些闲话干什么,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我可是知道你的,无利不起早,说吧”刘弈迅速的调整了心态,一副我知道你的样子。

苏萱跟着刘弈到了四方斋里头,屋里全是楠木桌椅,可是没什么精雕细琢,也没有什么细致的花纹,角几上放着一个青铜熏香鼎炉,端的一副大巧似拙,大雅归真的境界。

正中的中堂是一副下山猛虎,粗犷中充满了力量,万兽之王的霸气,傲骨,鄙睨天下的姿态,在笔者的手中浑然天成。虎深邃的眼神,威武的举止,躬身而跳的样子,显出虎在林莽之中的霸气,勃勃雄风和凛然正气。

四方斋因为这副中堂,威武之气扑面而来,让任何站立在他面前的人,激情澎湃,热血沸腾。两旁的对联:上联是:憨厚忠诚牛品德,下联是:高昂奋勇虎精神。

苏萱的激情澎湃到此为止了,扑哧一声笑出来,刘弈也眼含笑意的道:"萱儿一来到我家,就哭哭笑笑,笑笑哭哭不止,不知道我家有什么可哭可笑之处。”

“这一般的都是龙虎相对,刘弈家的对联端的好玩儿,是牛虎相对,这也就罢了,丑牛而寅虎,也无不可。只是这样一幅霸气天成的中堂,居然以牛做比,你说这不是笑煞世人吗?”不跳字。苏萱说完,又咯咯的笑个不停,仿佛发现了这个世上最好玩,最好笑的事情。

“萱儿,这就错了,萱儿看这幅画是万兽之王,霸气天成,而弈看着则是万兽之王,啸聚山林,降妖除魔,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祝融再现而已,誓与天地共存亡。”刘弈也凝视着这幅画,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苏萱不笑了,虽是仰视,但居高临下的看着刘弈。

刘弈瞪着苏萱道:"不要胡思乱想的,不是你以为的,世间百媚千红,你又怎么想得出,我是哪一种呢?”说着带苏萱去东边屋子。

“我知道你是哪一种,你就是那种红蓼花。”苏萱认真的道。

“红蓼是什么花,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按说我家的花园或者暖房也算是这京城里最齐全的了,上至牡丹兰花等贵品,下至平常的海棠杜鹃,没有我们家没有的,怎么就名听说过你说的呢?”刘弈想了又想。

“你没听说过,不等于没有,此花花开为一束小花,子多而密,适应能力极强。”苏萱狡黠一笑而过,“行了别老纠结于自己是什么花了,我来是有事求教。”

苏萱进到刘弈的大书房,看着十几架高大的书架,宽大的书桌,太师椅上半旧细绒棉椅搭,不由自主的走到这些书跟前,随手抽了一本《隋唐史话》翻开看到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注解,和信手的涂鸦。

苏萱随便翻了几本书,就坐到一旁道:"我来找你,是因为快过年了,我想让家下人等都乐呵乐呵,可是我一向不精于此道,寻寻觅觅间,想到你精于此道,就过来问问。”

“这你可是找对人了,这世上的吃喝玩乐,我刘弈要是称第二,那就没人称第一了。”刘弈哈哈大笑道。“那萱儿想玩儿什么?只管告诉我就是了,我来陪你玩儿,这可是我最拿手的了。”

“所有玩儿的东西我都要,只要你能想到的。”苏萱重复道。

“要说玩的东西,书房能有什么玩儿的东西呀,去后面吧,所有玩的东西都在我院子里。”刘弈拉着苏萱去刘弈的院子,现在虽然是冬天了,万物凋零,可是刘弈的院子里还有一丛一丛的绿色,苏萱认得这就是我们平时在绿化带的见的洋槐。

门口站着一排穿红着绿的丫头,全部是出风毛的坎肩,各色锦缎的小袄儿,争奇斗艳,看见刘弈带了客人进来,一个圆脸大眼睛的丫头,快步走过来,屈膝行礼,“大爷,您回来m了。”手腕上的四根金镯子叮当作响,偷偷瞄了一眼苏萱,娇嗔道:"爷也真是的,这又是哪里朋友,怎么带到后面来了,爷就是不在意,也得顾着我们些。”

“这可错怪你们爷了,你让你们爷顾着我些就是了,我也是女子呢,”苏萱没等刘弈说话,就接口道。那丫头吃惊的抬起头,盯着苏萱一动不动,刘弈不瞒的瞪了这丫头一眼,带着苏萱越过她去,径直进了屋子。

屋里温暖如春,一股甜香飘荡在空气中,一面百子嬉戏图的苏绣屏风站在面前,透过屏风,只见屋里人影一晃,一个甜美的声音道:"爷怎么这个时候回来m了。”

二人转过屏风,一个穿着玉青陀三色段水田小袄,绿色撒花裤子,脚下趿拉着一双蝶恋花棉拖鞋的丫头俏生生的站在二人面前。

“哎呦爷带了外人进来,怎么也不说一声。”那丫头捂着脸,跑到里屋去了。

听到外面的声音,看一个瓜子脸,头上戴着赤金衔珠凤钗的丫头快步走了出来。

二百七十三章 学习

这个丫头站在门口,看到刘弈二人,福了福,“大爷回来m了,可要吃茶。”

“恩,香琴,去把我的大红袍泡一壶过来,让萱儿尝尝。”刘弈站住吩咐道。

那个叫香琴的丫头,这才如同刚看到苏萱一般,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是......”

“这是护国寺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文,苏公子。前些天你们不是还议论来着,说什么只恨不得相见,同为女子,为什么这苏公子就如此好命云云。”刘弈道。

“原来这就是苏公子呀,大爷怎么不早说,让奴婢以为大爷孟浪了。”香琴身后刚才的丫头,探出头儿来,看着苏萱道。

“珍棋,你家大爷什么时候不顾着你们了,赶紧端几盘点心过来。”那个叫珍棋的丫头,吐吐舌头,转身走了。

“萱儿不要介意,都是被我纵的每个样子,赶明儿都把她们嫁出去,就安生了。”刘弈笑着道。

苏萱一言不发的跟着刘弈进了里头,靠窗放着一张雕四季牡丹的贵妃榻,上面铺着一张白额老虎皮,两只眼睛镶了绿宝石,看着栩栩如生。对面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张小桌,周围散放着几个紫檀四光亮香草纹坐墩,苏萱解了自己的红锦羽缎斗篷,一旁上来一个丫头接了过去,这丫头身上的香气让苏萱不免多看了这丫头两眼,那丫头对苏萱福了福,拿着衣服下去了。

“萱儿想玩什么,墨书把给我收着得玩意儿都拿出来,我要和苏公子赏玩。”那个叫墨书的丫头站着没有动,道:"大爷倒是说要哪一个,或者那几个的,那些东西有轻的有重的,大大小小有十几箱子,难不成都搬过来?”

“对,就是都搬过来,我要一样一样的跟你们大爷请教。”苏萱没等刘弈说话,就抢着道。

那丫头还是没懂,看着刘弈,刘弈挥了挥手,道:"按苏公子说的,都搬过来。”那丫头皱着眉,慢腾腾的转身走了。

忙活了半个时辰,才把十几箱子东西抬过来,刘弈打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箱子,从里面出去一个小盒子来,打开一看,是一副翡翠麻将,每一张牌都青翠欲滴,摸在手里细润微凉,每一张牌都是艺术的结晶,古代的工匠拥有很高的制造工艺,可惜的是,这么高超的技艺好多都误入歧途,为上层社会做了玩乐之物。

苏萱点头道,表示这个知道了,看下一个。刘弈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长匣,打开里头是色子和一个小罐子。刘弈一样一样的给苏萱展示下去,碰上苏萱熟悉的就随便看看过去了,碰上苏萱不知道的,就一一请教刘弈,然后上手玩上一把两把的,有的游戏项目并不是两个人就能玩的,于是刘弈的几个丫头也轮番上阵,陪着苏萱和刘弈一起玩儿,没想到这些丫头全是个中高手,让苏萱刮目相看。

一个shanwo也就看了十来样东西,在武威侯府用了午膳,苏萱就有些瞌睡。“萱儿,去里头我的卧房睡一会儿吧,我去书房。”刘弈用温柔的要滴出水来的桃花眼看着苏萱,轻声道。

“刘弈这不好吧,我坚持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歇着的。”苏萱犹豫道。

“这没什么不好,萱儿,你这辈子不管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你都会是吴王的女人,除此之外,这个天下没有我刘弈想而得不到的女人。我和吴王是从小的兄弟,与公与私,我都要让他三分,所以这辈子,萱儿,我注定只能或远或近的看着你,而触摸不到你。睡在我屋里吧,满足一下我不是很大的企图心。”刘弈突然情绪低落下去。

苏萱坐着没说话,可是心里并不平静,如果翻江倒海般的闹腾,犹豫再三,对刘弈点点头,转身去了里屋。

刘弈高兴的像个孩子似的笑了,忙着招呼屋里的几个丫头,都仔细伺候着,言明苏萱怕冷,屋里要多放几个炭盆儿,还有要注意通风,不要中了碳气。几个丫头都静静的听完刘弈的吩咐,去里屋伺候了,刘弈才笑的合不拢嘴的走了。

苏萱坐在刘弈喷香的大行军床上,有一种想掉泪的感觉,几个小丫头大概也看出来苏萱和刘弈之间别扭而又奇怪的默契,也都不说话,香琴蹲下给苏萱脱鞋,珍棋把苏萱外面的大衣裳给脱了,墨书忙着把苏萱身上的配饰找盒子放起来,年画儿给苏萱拉开被子盖上,放下床帐,然后几人悄悄的去外面守着了。

几个丫头都异常的沉默,自家大爷都二十来岁的人了,还是孑然一身,三房就这么一个独苗苗,只要大爷有看上的,只要不是皇上的女人,家里的几个老爷那是不管是谁,都会给大爷想法设法的娶来或者抢来的。

可是现在大爷喜欢的这个人,确实很棘手,各种不行,各种没办法,几个丫头都从对方的脸上或者眼中看到了无奈。

苏萱静静的躺在刘弈的床上,刘弈的卧室里一点他的气息都没有,干净的就像是某个小姐的闺房,这个房间有太多女儿家的印记,可见服侍的丫头是多麽精心,说不定刘弈的东西是每天都换,每天都整理的。

刘弈大概是想自己感受一下他的气息,或者他能感受一下苏萱的味道,有这么能干的丫头,这么多人众星环绕伺候着,恐怕他这个愿望是不能达成了。

苏萱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当苏萱醒过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床边上坐着一个人,“穿衣服吧。”

苏萱揉了揉眼睛,坐起来。那个人并没有动,而是扭头看向苏萱,苏萱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刘弈,“什么时候进来的?”苏萱忸怩的问。

“在你睡着的时候,萱儿睡着了是那么乖,那么美,像个摇篮里的娃娃。”刘弈所问非所答的道。

“那那么多话,你且出去,让你的丫头进来,伺候我起来。”苏萱眨了眨眼道。

“那里就用她们了,我伺候不也是一样的。”刘弈轻笑着,去一旁取了苏萱的衣服,站在床边,等苏萱起来穿。

苏萱没好气的看了刘弈一眼道:"一看刘家大爷就是没服侍过人的,难道不用穿鞋吗?”不跳字。苏萱的话,让刘弈有些难为情。

苏萱斜睨了刘弈一眼,下床自己穿了鞋。刘弈笨手笨脚的展开衣服就要给苏萱披上,“苏公子您醒了,大爷,还是让奴婢来吧。”那个穿三色水田锦袄的丫头,现在下面穿了一条桃红色碎花裙子过来,伸手接过刘弈手中的衣服,手脚麻利的给苏萱穿上。

外面的丫头端水的端水,梳头的梳头,团团转的围着苏萱。刘弈摸了摸鼻子,坐到床上,安静的看着。

冬天下午的日头特别短,苏萱又看了几样东西,太阳就要落下去了,苏萱跟刘弈告辞回家,刘弈恋恋不舍的亲自送到门口,就差跟着苏萱回家了,一再叮嘱,mintn早点过来,并且一直目送苏萱的马车消失在胡同的那一头儿。

苏萱到家的时候都掌灯了,金奴她们立刻摆了晚饭上来,苏萱随便问了问家里的情况。“一切都好,公子走了,二爷只在屋里和影儿和小壶说笑,问的都是公子平时的情况。太太和大*奶这一天只去看了看二爷,和二爷一起用的午饭,然后就回去了。”金奴道。

一连几天,苏萱都是一早就去了刘弈家,晚上快黑的时候才回来m,苏萱的异常举动理所当然的引起了吴王的关注。

在苏萱某天再次来到武威候府的时候,和前来找刘弈的吴王殿下不期而遇了,刘弈走在吴王后面,狠狠的瞪了他几眼,自己才和苏萱单独相处了几天呀,就过来搅合凑热闹。

讨厌归讨厌,还得笑脸相迎,刘弈要多郁闷有多郁闷,要多憋气有多憋气。不管在场的人愿意不愿意,以后的日子里,都有了吴王殿下的参与。

在明白了苏萱是为春节娱乐活动作准的时候,吴王什么话也没说,把内务府的专管漱芳斋的管事太监请来,让他把皇宫里收着的玩意儿,拿出来给苏萱看看玩玩儿。

那个管事牌子不敢怠慢,把漱芳斋的精致玩儿,都拿出来供几人玩乐。苏萱看了看这些皇宫大内的东西,和刘奕的比起来,也就多了写御用字样,或者多了些皇家颜色,有的是更雅致了些,不像外面市井间的粗陋。

以后的日子里,因为吴王的介入,苏萱也就不去武威侯府了,把刘弈的十几箱子东西,借到了自己家,是不是拿出了和丫头小厮玩耍切磋,遇到不懂的再请教刘弈。

这么着过了二十多天,这一天苏萱shanwo无所事事的,守在炭炉边儿,又摆弄这些玩意儿,金奴玉奴还有茶儿等都在一旁围着,二丫进来道:"公子,太太、大*奶和二爷来了。”

二百七十四章 缘由一

“那还不请进来。”苏萱边说,边放下手中的东西,玉奴上前给苏萱整理了整理衣服。

“阿菜,今天没出去呀。”蔡氏上前笑道。

“娘,大嫂,二牛哥,你们来了。”苏萱站起来,躬身给几人问好,随口道:"娘,您屋里的碳够不够,快给娘他们拿个手炉儿过来。”茶儿手脚麻利的出去,拿了两个雕花黄铜小手炉,在炭盆儿里夹了碳,放到里面,用皮套子装上,亲自捧给二牛娘和蔡氏,二牛摆摆手,表示自己不用。

“没想到这北边的冬天这么冷,冻得人缩手缩脚的,看今天的天乌沉沉的,莫不是要下雪了,这辈子在南边过的,还没见过雪呢,这次可就要见识见识了。”二牛娘道。

“这也真说不准,下了雪就更冷了,娘你们要注意着些,有什么需要的就尽管说。我已经让针线房的人,给娘、大嫂和二牛哥去赶制皮衣了。在北方没有皮衣过冬,终究是不行的。”苏萱让二牛娘和大嫂坐在炕上,自己和二牛坐在下面。

“这北边和南边真的是不一样,我这辈子还没看见过雪呢,今天要是下了雪,我可就是平生第一次看到雪了。”蔡氏也笑着道,同样是一脸的期待。

二牛娘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二牛一声不吭的坐在下面。“公子,你看我这今天忙着发月例的事情,居然把正经事给忘了,前两天针线房的来人说,皮衣快做好了。这两天我都忘了,我这就去针线房看看,如果好了,我就立刻给太太拿过来,不然以后天越来越冷而来。”玉奴笑着说。

这二牛娘来了这些日子了,一次都没主动来过滴翠轩,今天带着蔡氏和二牛一块儿过来,怕是有什么事情,于是就上前说去针线房取东西,带着茶儿等几个小丫头出去了。

金奴看玉奴找借口出去了,自己杵在这里也不成,“公子,前几天通州那边的庄子上,孝敬了些水产,我让厨房仔细收着了,也不知道他们用没用心,我去看看,中午就给公子和太太做西湖醋鱼尝尝吧。”金奴也胡乱寻了个借口,就要往外走。

“通州庄子上,都孝敬了些什么,每样拿出点儿来,午饭一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吧。从娘他们来了,我就忙东忙西的,总不得空。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不错,我们也好说说话儿。”苏萱对金奴道,金奴连忙答应了,也从屋里退了出来。

“阿菜还给我们做了皮衣?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的,我呀,这辈子都还没穿过皮衣呢”蔡氏高兴的道,看着桌子上几盘儿点心,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吃起来。

“是呀,给娘和嫂子还有二牛哥一人做了一身狐狸皮的袄,这样冬天就不难过了。”苏萱对蔡氏道。

“哎呦呦,做几身狗皮的就行了,狐狸皮的一定很贵吧。”蔡氏笑得合不拢嘴。咚二牛娘不轻不重的把茶碗放到炕桌上,蔡氏的笑僵了僵,低头不说话了,连点心也不吃了。

苏萱不动声色,回头看了看二牛,正扭着头好像在看桌子上的花纹,看向二牛娘,二牛娘瞪了蔡氏好几眼,又连着给递眼色,可是蔡氏低着头都没收到。

“唉——你们的脸都值钱,就是我lapo皮糙肉厚的,你们做下的事,却要我来舍脸。”二牛娘看二牛和蔡氏都一副死不开口的样子,没办法,她只得说了,“阿菜,我们这次天寒地冻的上京城来,就是.....就是有事和你说。他们在家闯了祸事,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你就看着二牛和你大嫂是出于一番好心,你就原谅他们吧。”二牛娘说着说着掉下泪来。

苏萱扭头看二牛,二牛眼睛望着天儿,既没反驳他娘的话,也不像认可他娘的说法,再看蔡氏低着头坐在炕上,双手使劲的互相握着,时不时的挪动一下身子。

“娘,你也得说说到底是什么事儿,您还什么都没说呢,我也什么都不明白呢,您怎么就哭上了,快别哭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苏萱站起来,把手帕递给二牛娘。

二牛娘胡乱的擦了擦,又叹了口气,“你走了以后,我们就一直摘果子,并把果子运到城里,交到慈济药铺,别的一概不管,过年的时候,我们算了算帐,一共有一百二十个果子了。后山的果子成熟的也没多少了,一进腊月,我们就打算歇了,不送了。二牛就去药铺说了一声,钱掌柜二话没说,就给了二牛一百二十两银子,说你的那份就不用我们管了,他给送到京城来。”二牛娘平静了许多,看着远处,回忆着苏萱走后的情况。

“二牛拿了银子回家,她们看着那一大包白花花的银子,就花了眼。二牛无意间说你和慈济药铺是五五分成的,我们闲来无事,就算了算,我们这银子只不过是你那一半的两成罢了,这么一算,我们吓了一跳,原来这菠萝蜜是十两银子一个的,当时只是发了会子呆,也并没有怎么样。”通过二牛娘的叙述,苏萱大概了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平江卧牛岭的家里,看着桌上让一家人叹为观止的巨款,在卖菠萝蜜中,这只不过是毛毛雨,她们认为的巨款,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零头,想到这里把蔡氏刚刚见到一百多两银子的喜悦冲得无影无踪。

只有二牛娘娘喜滋滋的包起银子,又拿出苏萱走时留下的银子,给家里工人发了工钱,让他们也回家过年了,山上一下清净了,仿佛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大家欢欢喜喜的过了一个丰富,快乐,热闹的新年。

要说不高兴的,也就只有蔡氏了,蔡氏经常在没人的时候发愣,没事儿的时候数着手指头,摆弄着几根筷子好像在算着什么东西。

大牛看了道:"你这是干什么呢?大过年的,一家人都高高兴兴,就你整天板着脸。”

“当家的,我是在算,后山的果子,那可是十两银子一个呀,如果我们能偷偷的卖上几个,就够我们一年吃喝不愁的了。阿菜一句话,就让我们累死累活的干,还挣不到几个银子,她身不动膀不摇的就拿了大头儿,还有那个慈济,都那我们当傻子呢”

大牛知道,自己这个败家xifup,又开始瞎琢磨了,“我可是告诉你,不要竟想歪的邪的,阿菜怎么吩咐的,我们就怎么干,踏踏实实挣我们的银子,这么干上个三五年,我们也可以买几百亩良田,做做地主老爷了。”

“你难道不想明年就做地主老爷吗?或者做财主老爷”蔡氏看着大牛笑,“明年就做地主老爷,我倒是想,可是就是没有银子,财主老爷我是连想都不敢想。”大牛一副你白日做梦的样子。

“当家的,我是说.....我是说,如果我们偷着买几个果子,十两银子一个,十两银子一个呀,我们也不多卖,就买上个百八的,我们就有百十来亩的良田了。”蔡氏满脸潮红的道。

“你少来,小心让娘和二牛知道了。”大牛瞪了蔡氏一眼。

“娘和二牛知道了怎么了,我可是为了这个家好。到时候,我拿了几百亩的水田来,看看娘和二牛要不要。”蔡氏越说越坚定,大牛在一旁喝着小酒,也不理蔡氏念叨。

蔡氏虽然这么想,可是也没什么机会,她没有外出的机会,去城里,都是二牛。过了年,一切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蔡氏是天天想,日日想,月月想,可是苦于没有机会,也只停留在想的阶段。可能是上帝听到了蔡氏的心声,四月份的一天,二牛照常进城去送货,从慈济出来走了没几步,就被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拦住了,“这位小哥可是二牛?”那人客气的向二牛拱了拱手。

“是呀,您是......”二牛看着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中年人。

“二牛老板就不要问我是谁了,我是从京城来的,现在京城里都喜欢吃菠萝蜜,以家里用菠萝蜜招待客人为荣,我私下里打听了一下,知道是你家出产的,我也是个生意人,想和二牛老板做笔生意,卖些菠萝蜜回京城。”

二牛警惕的看了看他道:"你知道菠萝蜜在京城风行,可是你又是怎么认识我的呢?”

“呵呵,二牛老板真是直率,我以前并不认识您,可是这世上怕就怕‘用心’二字,王某不才,知道京城的菠萝蜜都是通过慈济运来的,可是给慈济供货的,恐怕平江城都知道是小公明苏公子,可是苏公子现在人在京城,送货的肯定另有其人,当然就是和苏公子同进同出的二牛你了。”那王老板说完,得意的笑了。

二牛眨了眨眼睛,认真看着王老板,总感觉他笑的很阴险,不是生意人该有的表情。

二百七十五章 缘由二

“怎么样,我们能不能做这笔买卖呢,价钱方面只会比慈济高,而不会比慈济低的。十两二分银子一个,怎么样。”

“可是我们的果子是和慈济签了契约的,只卖慈济一家,别家是不买的。”二牛想也没想,回绝了王老板。

“看来二牛还是对我不是很放心呀,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来平江办事的,并不在平江做生意,你卖给我以后,我过几个月就回京城了,你也不要担心暴露的事。”王老板并不气馁,跟二牛推心置腹的谈,就是求着二牛收银子。

二牛摇了摇头,“这东西并不是我的,我做不得主,王老板就不要费心和我谈了。王老板既然有此心,为什么不去购买慈济十两银子一个的呢,何必多花银子,买我的。王老板买得多,说不定,还会有优惠,会更便宜些呢。”

那王老板一时语塞,道:"我只是想照顾二牛你的生意,我可是从来没看到过把银子往外推的。”以后不管王老板怎么说,二牛就是不松口,最后一转身逃也似的的跑了。

那个王老板看着二牛的背影,咬牙切齿了好半天,“今天算是见识了,碰上这么个傻x,多给银子都不要,我竟还不知道,有不爱银子的呢。”

王老板在原地骂了一会儿,总算把刚才的一口恶气给出来了,站着想了想,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就不信你quan家都不爱银子。

王老板先找地方大吃了一顿,回客栈养精蓄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码头找了一艘小船,言明要去卧牛岭后山。到了以后,这位王老板也不知道二牛家住哪里,正在发愁的时候,二牛娘从山上下来,去前面卧牛岭,又到了黑糖出锅儿的时候了,二牛娘这独家秘方要上了。

回来m的时候,二牛娘看到一个老财一样的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山坳里转来转去,“这位老爷,可是迷路了?”二牛娘的声音,听到王老板耳朵里,如同天籁一般。

“这位大嫂,我是二牛的朋友,找二牛谈事情。”

“你可算问对人了,我是二牛的娘,你找他什么事?”二牛娘问。

“是这样,昨天我和二牛谈好了,十两银子一个,买你们家的菠萝蜜,他也答应了,可是走的时候,没告诉我什么时候交货,我急着回京城,耽误不得,还请大嫂行个方便,我急着拉货走呢。”

“十两银子一个?”二牛娘吃惊的看着面前这人,“我们家二牛去前面卧牛岭了,一来一回得小半天的时间,这么着吧,这位老爷先去家中坐坐,我去把二牛找回来m。”二牛娘说着就要走。

“这.....这位大嫂,昨天和二牛说的时候,他说不管和家里那个说,都是一样的,我想二牛既然是你儿子,这点主儿.......您还是能做的吧,况且我们都是谈好了得。家里如果有别的人也行,我只是要带果子走,钱货两清。”

说着王老板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了几张银票,在二牛娘面前细心的打开,说这是五百两的,那是一千两的,可惜的是二牛娘一张也不认识,自己不认识不要紧,家里有认识的呀,在自己的地盘上,量这土老财也不敢骗自己。

二牛娘想到这里,立刻把王老板带到家里,跟二牛爹一说,二牛爹笑得何不拢嘴。

蔡氏在里头听着也是心跳不已,十两银子一个,苏萱也太会用傻子了,她和慈济黑了那么多,自己吃肉,只让他们喝汤。原来在的时候不好说什么,现在不在了,就得听我们的了。

二牛爹让王老板稍作,自己去库房看了看,里头现在只有二十多个果子,回来m到:"别的果子还没熟呢,现在只有二十多个。”

王老板一脸的惊喜,说二十多个也无所谓,全要了,抬手拍出二百两银票,让二牛爹把这二十多个果子装上船,走了。

二牛爹看着手里的二百两银票,觉的简直和做梦似的,这也太容易了,在家坐着,这银子哗哗的往自家跑。

“爹,我看着这跟王老板卖果子的钱,就不要跟二牛说了。小叔是个死脑筋,虽说生意是他谈下来的,可是我们告诉他人家并没有来,就是了。”蔡氏亲自给公爹倒了一碗茶。

二牛爹低头喝了一会儿茶道:"老大家的,我知道你是眼热这银子,可是这件事怎么也瞒不住二牛的,每天有多少果子,后山又熟了多少,他每天经手的,哪有不知道的。还是跟他说吧,看看他怎么说。”

蔡氏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也就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回了自家屋子。晚上二牛在卧牛岭值守,不回来m,只有大牛说有一个人就行了,回了后面。

一连十多天过去了,二牛想家里的果子可能也有几十个了,该给慈济送趟货了,就跟大哥说了一声,在大哥古怪的眼神中,回了后山。

到家打开库房一看,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这是又换了地方?说好了就这个屋子,背阴,阴凉存放果子最好,怎么一声不吭的又换了地方。

等二牛回屋一看,家里除了大哥,都在呢,而且都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好像.....好像就是都在等自己。

二牛也顾不得这些,开口问道:"娘,那些果子,你们又放到哪里去了,我紧着去送货呢。”

“送货,送什么货,人家王老板亲自过来取的,不用你送了。”蔡氏笑着道。

“什么王老板,我是要给慈济去送货,慈济哪有姓王的呀?”蔡氏的话,让二牛一头雾水。

“你上次回来m以后,第二天就来了一个王老板,说是跟你说好了,十两银子一个买咱们的菠萝蜜。你正在前面山上忙着,我们就没告诉你,这不前几天,王老板来了,都拉走了。诺这是银子。”说着,二牛娘把手里的银票,放到了桌子上。

二牛冲到桌旁,抓起桌上的银票看了看,确实是五六百两的银票,四海钱庄的全大齐通兑的。“娘,你们被那个王老板骗了,我根本就没有答应他,我们的果子是只卖慈济的,当时的契约上只这么写的。我们这么做就是违约,是要赔慈济银子的。”二牛着急的跟屋里的几个人嚷嚷开了。

“小叔,你这是怎么跟爹娘说话呢。我们的果子爱卖谁就卖谁,何况我们卖得价钱比慈济要合理多了。”蔡氏不满的对二牛道。

“可是苏萱走的时候,明明是跟慈济签了契约的,我们的果子只能卖给慈济,否则就是我们违约,慈济是可以拿着契约去官府告我们的”二牛着急的道。

“告我们,告我们什么,人家那个王老板可是京城人士,过不了多久就走了,他们难道还能跑到京城找人来作证不成,到时候我们就抵死不承认,我看慈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蔡氏刚才是慌乱了一会儿,最后越说越得意,觉得一准二准是这样的。

“可是阿菜明明都说好了,只能卖给慈济的,我们不能擅自更改。”二牛坚持道。

“小叔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你不是说她和慈济是五五分成的吗,我们一分都不少分给她不就行了,你还纠结跟谁做生意做什么。我们只跟慈济做生意,岂不是让慈济欺负住了。”蔡氏反驳着二牛。

“这里都是阿菜的,当然是阿菜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了。”二牛被说的没了词儿。

“这里都是阿菜的,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是她的怎么样,你看看她给我们的那点银子,你再看看她跟慈济赚了多少,我们一分不少她的,自己多挣些难道有错吗?”不跳字。蔡氏说的振振有词。

二牛最后不说话了,道:"下不为例,阿菜跟人家签了契约的,我们不能说话不算话,你们也不要太贪了,阿菜给我们的怎么少了,那个给人干活儿做工的,有我们挣的多。阿菜把这些交给我们做,是信得过我们,我们可不能做出丢人的事儿来。”二牛说完就看着他爹。

二牛爹不自在的动了动道:"就按二牛说的做,做人要本分。”说完沉着脸回屋去了。

蔡氏眼珠儿转了转,什么都没说,也走了。二牛娘看着桌上的银票,担忧的对二牛道:"慈济知道了,真的会去告我们吗?”不跳字。

“是呀,娘。”二牛也极其苦恼的走了。

以后的日子里,菠萝蜜的产量就锐减,连平时的一半都不到了,二牛就身不离果儿的看着,最后王老板拿着二牛爹和他签订的契约过来,“二牛你这就不对了吧,都是签了契约的,你不能这么照顾慈济,就薄待了我。”

二牛拿着那份契约就傻了眼,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家,二牛爹也一脸尴尬,面带怒色的对王老板道:"王老板你说的是秘密的,怎么现在拿出来了”

二百七十六章 缘由三

“我说李石头,你如果能保证我的供应,我当然不愿意拿出来说东道西的,可是你现在连一个果子都不给我,我也急着收齐了回京呢,你这样我猴年马月能收齐了呢?”王老板一改往日的和蔼可卿,也面目可憎起来。

王老板的话,说的二牛家的人哑口无言,全都齐刷刷的看着二牛。二牛是无比苦恼的蹲在地上,是呀人家有合同,虽然是不合法的,可是这王老板就当合法的用,可是如果自己不承认,那就去官府说清楚,去官府可以,关键是签合同的那个人自己的老爸,这可是为难死哥了。

二牛在多了个蹲下起来的动作以后,使劲的揉了揉脑袋,对王老板道:"你说的收够一千个,就停手的,我同意了,到时候你要把合同交给我。”

“这个二牛你就说错了吧,我们进行交易的只是菠萝蜜和银子,这合同我还想珍藏着,留个纪念呢。”这下二牛全家都齐刷刷的看着这王老板,不知道自己家有什么值的他这么费尽心机算计的。

这次蔡氏也觉出不对来了,可是那里不对,也说不清楚,只盼望着这中间不要出什么事儿就好了。

二牛两个多月没去给慈济送货,对慈济的说辞是自己的作坊忙不过来,就暂停了。钱掌柜一脸不置可否的样子,又过了十几天,二牛去慈济送黑糖被告知,慈济以后不会再收二牛的东西了,因为二牛违约了。

二牛一下脸色苍白,汗珠子立刻从二牛额头上下来了。“不知道钱掌柜说这话,可有凭证?”

“当然,世上不是都说空口无凭吗?来人”钱掌柜对外面喊了一声。外面进来一个好像码头苦力样子的人,“前几天,我们接了一个船的活儿,满满一船的菠萝蜜,小的们都知道,只有慈济才有这货物呢。还以为是慈济的货,最后越看越不像,就过来.....过来跟周xians说了一声。”那个伙计偷偷看了二牛一眼,大概也知道这二牛是谁。

钱掌柜二话没说,赏了这个苦力一吊钱,那苦力跪下磕了个头,欢天喜地的捧着那吊铜钱走了。

二牛哑口无言,跪下跟钱掌柜求情,“钱掌柜你就看在阿菜的面子上,原谅我们这一次,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不和我们一般见识......”二牛好话说了一箩筐,苦苦哀求的半天,钱掌柜无动于衷。

“二牛,你不要不知好歹,我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如果不是看在苏公子的面子上,早就把你们送官了,而且我还告诉你,码头的船还没走呢,你要是再纠缠,我们就一起去官府说清楚。你让我看在苏公子的面子上如何如何,你们又是怎么做事的,你们做的那件事对得起公子了。”钱掌柜的话,让二牛无地自容,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走了。

白秀才和周xians从里头出来,道:"这就放他走了,萱儿那么信任他,背地里居然做出这种事来。”白秀才愤愤的道。

“白帮主消消气,据我了解,这二牛还是好的,只是家里有个蠢婆娘,他那个大嫂,总想着这一切,有她一半。这次就是要绝了她的想法。如果明白过来,就好好给公子做事,这样公子也舒服些,否则我们就私下处理了吧,免得闹到公子面前,让他为难。”周xians看了看这二人道。

“还不用,我知道萱儿的想法,对二牛还是很看重的。这次的事,也都是瞒着他的,他是怕家人受伤害,才没说出来的。亲亲相隐,不是他的错。”白秀才转了转手中的茶碗儿道。

“那就看看再说,这次一定要让他们认清形势,不然以后可是**烦。”钱掌柜想了想道。

二牛失魂落魄的回了卧牛岭,一家子都等着二牛吃晚饭呢,看二牛的样子,一家人都吓了一跳。

“小叔这是怎么了?”蔡氏在一旁站着问。

“二牛,你这是怎么了,吃了饭了吗?”不跳字。二牛娘问。

“把船里的东西都卸下来。”二牛说了一句,就回到自己屋里,仰面躺下了。

屋里的人不明所以,紧着下山,当看到穿上的东西的时候,都一脸的诧异。大家把东西从新放回来m,一家子人就都聚到二牛屋里,“二牛,东西怎么没交到慈济呀?还是路上出了什么事。”二牛爹开口道。

二牛蹭的一下从床上做起来,“东西没卖出去,你们却来问我,你们不是最清楚的吗?”不跳字。

“二牛你说的是什么昏话,你把话说清楚”二牛爹怒道,二牛对父亲还是很怕的。“慈济知道我们把菠萝蜜卖给别人了,说以后都不会再收我们的东西了,黑糖,果酱一样都不收了。”二牛大声的吼道。

屋里的人吃惊的看着二牛,“为什么,我们也就卖了菠萝蜜,不关黑糖果酱的事,再说了,我们已经不卖了,为啥还这样。”二牛娘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二牛爹扭头出去了,蹲在地上时不时的画画圈儿,“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二牛娘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从里头出来,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六神无主,全没了主意。

蔡氏从最初的而震惊中醒转过来,仔细的想了想,出来对公婆道:"爹,娘,你们也不用着急了,我们手里的东西,那样不是金贵东西,价钱那么高,慈济不收,我们自己去卖不就是了,怕慈济干什么,我看最后回过头儿来,求我们的人是谁。”

蔡氏高兴非常,这些东西每次都是自己带着做了,送到慈济,听别人说,值多少多少银子什么黑糖成了上层社会的养生佳品,什么果酱多少银子一罐,自己只有听听的份儿,现在总算轮到自家做主,轮到自己收银子了。

这时候,一家人全都没了主意,听了蔡氏的话,大家虽然觉得不妥,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人家不收,你不自己卖还能怎么样。

这次又是二牛极力反对,理由也不是很让人信服,就是这样自家本来就犯了错误,不能在错上加错了,全家应该去慈济赔礼道歉,把银票交上去,请求慈济的原谅。

二牛的这个说法,没有得到全家人的积极响应,蔡氏是非常反对,眼看着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到手了,现在硬是要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吐出来,那个愿意。

在全家的非暴力不合作政策下,二牛虽然去了几次慈济,但是慈济并没有原谅他,理由也很简单,这只是二牛一个人的意思,如果他们家以后再出现同心协力和他作对的事,他还是无力阻挡。

二牛垂头丧气的,沮丧的,一点一点的划着船。原来回家的路由一个多两个时辰就够了,今天却怎么也划不到了。

二牛看着水面上川流不息的,大大小小的船,上面站着用力撑着竹篙的船夫,有的打着赤膊,有的穿着小褂褂,太阳晒的整个人都黑黝黝的,汗水在上面滚落。

有的大船,船工一边用力的划着浆,一边喊着号子,嗨呀嗨呀的远去了。太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把水面染成了红色。

捕鱼的船收着网,两边站着收工的鱼鹰,抖落这自己的羽毛,渔民从船舱里捡了小鱼,抛给鱼鹰吃,船头你争我抢的一阵热闹。

二牛看着渔船上的鱼鹰,心里好一阵羡慕,它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呀。这些平凡普通日日相见的东西,现在在二牛的眼里是那么的温馨,那么让人羡慕。

二牛躺在船上,被夕阳笼罩着,懒懒的,闭上眼睛,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想暂时休息一会儿。

等二牛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四周黑洞洞的,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水面上的画舫里欢声笑语,丝竹之声不绝于耳,晚上了吗?二牛记得自己就闭了一下眼睛,怎么天就黑了,抬头看看天,时辰应该不早了。

正在二牛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画舫划了过来,因为二牛的小船上没有灯,走进了,画舫才发现前面有船,急得吆五喝六的避让。

“李二,你***吃错药了,还是属螃蟹的,横着走开了,惊着了客人,小心我掲了你的皮”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妇女,走出来骂道。

“舫主,不是我们不小心,实在是黑灯瞎火的,前面那艘小船也没个亮光,小的们走进了才看见的。”外面的船工,点头哈腰的跟舫主说明情况。

那舫主看向二牛,就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在一艘小船上,对着自己的画舫比比划划的说着什么,“这位小哥,可是出来玩儿的,现在天色已晚,一个人在水上飘荡多危险,还是来我的画舫上歇歇脚,我让厨房给小哥弄点吃的。”舫主说的关怀备至,言语间多慈爱之色。

二牛又看了看天,确实很晚了,自己的船上又没有照明设备。

二百七十七章 缘由四

在水上走夜路也是很危险的事,看着舫主慈爱的笑容,身体疲惫,精神压抑的二牛,鬼使神差的上了画舫。

此间舫主,微微一笑,带着二牛去了个小房间。里面点了几盏灯,还算明亮,一阵一阵浓郁的香气直往二牛鼻子里钻,一个媚眼如丝的姑娘,款款的走,对着舫主飘飘下拜,“妈妈,这是哪里的客人?”

“这是一个回家晚了,在水上正漂泊着的小哥,我去给置办一桌酒席,给小哥暖暖身子。”说着,舫主给屋里的姑娘使了个颜色,走了。

不一会,就有小丫头陆陆续续的上了一桌子酒菜。二牛早晨出来,奔波了一天,受了慈济不少气,也没有达成协议,就没心思吃饭。

现在整整一天都了,二牛也确实饿了,拿起筷子,大吃大喝起来,还时不时的让姑娘也吃,并为这位姑娘夹菜,二牛的吃相,这让一旁陪着的姑娘,看的是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等二牛把桌上的消灭殆尽,这饭吃的差不多了,这姑娘就给二牛倒了一杯酒,“小哥第一次到我们画舫来,我叫思思,还请小哥以后多照顾。”说着托着二牛的胳膊让他喝了杯中酒。

喝着这稍微带点甜味的桂花酿,二牛砸吧了砸吧嘴儿,原来酒还有这个味道的,跟爹和大哥喝的不一样,他们喝的酒只有辣辣的感觉。

以后二牛就跟喝饮料一样,左一杯又一杯的不用思思劝就都喝了。这位思思姑娘眼珠转了转,暗暗担心,这位到底有没有钱付账呀,也不有没有钱,就被舫主塞给了。

看样子舫主必然心中有数,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这么招待,这么想着,思思细细打量了打量二牛,身上没值钱的,也没见荷包之类的,这位毛头小伙子,就自求多福吧,画舫的霸王餐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思思一直陪二牛喝到半夜,二牛喝的舌头也大了,眼神也迷离了,看着思思嘿嘿傻笑,笑得思思心里直发毛,坐着朝外挪了挪,以方便一会儿有不测,好往外跑。

思思的动作刚做出来,向门口还没移动多少呢,就被二牛而来,往前一探身,一把捉住了思思的手,道阿菜,阿菜,萱儿,苏萱,这次可捉住你了,你再也跑不了了。再也跑不了了,我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二牛挥了挥手,好像要赶走,“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我不会让你的,我不让你为难,你喜欢白秀才是吗,喜欢就喜欢吧,那个白秀才还不,就是就是.....是个小白脸,你喜欢他的脸比我白是不是......”

二牛断断续续的说着醉话,思思也慢慢的不了,二牛没暴力倾向,不会伤害他。因为喝醉了缘故,二牛很可能把当成了心中倾慕的另外一个人,思思静静的听着,直到二牛咚的一声栽在桌子上,这场憋在心中已久的倾诉和表白,才算结束了。

思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二牛抬到床上,让人收拾了残席,走到床边想了想,看着傻小子今天的表现,应该还是个雏儿呢。

思思给二牛脱了衣服,从上到下一点不落的把这小子摸了一遍,因为在山里劳作,又正是年轻有朝气的时候,二牛身体长得结实匀称,富有触感,都说姐儿爱俏,这人长得俏都得年轻,老了也俏不起来了。

好像许多人都青楼女子的第一夜是很值钱的,许多男子为之一掷千金,以求一夜*好。青楼中的女子同样对处男情有独钟,这不光是处男情节,而且也是一种迷信的说法,说如果那个姑娘一年中碰到了一个处男,这一年的生意就会红红火火,从炕头儿红到炕尾——从年头红到年尾的意思。

今天思思很幸运,碰上了一个处男,但是却是醉烂如泥的处男,思思无比幽怨的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二牛,轻解罗裳,摘环去簪,留了一盏灯,也躺下了。

二牛在温柔乡,呼呼大睡,殊不知卧牛岭上已经炸了窝,二牛爹娘和大牛夫妻,全都没有睡,不二牛去慈济说情,赔礼道歉成功了没有,按照以往的经验就是见不到当家主事之人,或者见到了受些冷言冷语的,然后二牛郁闷一阵子,就了。

可没碰到今天这情况,一夜未归,慈济今天这是了,不会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把二牛大了一顿,或者......或者送官了吧。

可是这都半夜了,家里唯一的一条小船还让二牛划走了,虽然山脚下停着几条运送木料,砖石的大点得船,可是自家和人家没交情。那些人虽说是给苏萱盖房子的,可人家根本就不让自家过问,每次都是板着脸,一身的肃杀血腥之气,让人望而却步。

可是黑天半夜的翻山越岭也不现实,大牛把心一横,为了的亲弟弟,不就是去借条船吗,就是去给人家磕头拱地也要去。

大牛下山,拿着自家的果酱,和菠萝蜜去跟守卫说好话,想借船出去找人,弟弟深夜未归,家里人很是着急。

可是那些守卫就和没听到大牛的话一样,对大牛的话充耳不闻,对大牛手中的视而不见。大牛急得都要犯心脏病了,可是那些人还是不为所动,大牛扑通一声,给那些守卫跪下了,可那些守卫看了看大牛,走开了。

大牛都磕的头破血流的,那些守卫还是纹丝不动。蔡氏不放心大牛,叫上全家人,从山上找下来,看到大牛的样子,蔡氏心疼的眼泪一串一串的往下掉。

“当家的,你就是把头磕下来,人家不理你还是不理你,难不成小叔没,你再有个好歹的,让爹和娘以后指着哪一个呀。”蔡氏哭哭啼啼的把大牛拉起来。

“人家是阿菜的奴才,阿菜不在,那有人把我们放到眼里,爹娘我们还是等吧,天亮了再想办法。”蔡氏搀着大牛,一脸悲戚的对公婆道。

几人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到家中等了,一家人在焦虑纠结惶恐不安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二牛娘过了一个晚上,眼睛都抠了,人也老了两岁,二牛爹在堂屋里,呆呆的坐了一晚上,大牛也顾不上脑袋疼,急得团团转,只盼着天快点亮。

蔡氏心里也很不安,可是家里的几个人全都六神无主的,不能在慌手慌脚的了,只好屋里屋外的端茶倒水的照顾好大家。

“娘,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小叔都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慈济可是在平江施药救人的做了不少好事,不会因为这么点银子,就......就把小叔样的。”蔡氏安慰着婆婆。

“我们这是了,我们全家好好的,这是着了魔,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赚大钱,原来我们一家靠力气吃饭,是多么乐和,就到了今天这样。”二牛娘胡乱呓语着,一夜没睡,担惊受怕,人都有些迷糊了。

“娘,这还不都是阿菜闹得,从她来了咱家,咱家那一天消停过,看看让她把小叔迷得晕头转向,死心踏地的给她卖力气,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条心。要我说去跟慈济说好话,我们就是捧着金碗要饭吃,菠萝蜜和前头山上那些,我们那样不会做,再说了,做黑糖的秘方不是娘掌握着吗。在我们手里,还怕挣不到银子,求慈济做,都是二牛死脑筋,才有了今天的事。”蔡氏说着的想法。

“你说,你说今天的事都是二牛自找的,你想要干,你早就眼红阿菜的了是不是,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死,我告诉你,我没事还好,如果有事,我让你陪葬。你到现在还惦记着阿菜的呢,今天的祸事都是你们贪心惹的祸,这次二牛如果好好,你们就不要再做非分之想了,咱们就踏踏实实给阿菜干活儿,老老实实过日子。让我的二牛平安的吧,信女愿意折寿换我的命,我还年轻,还是个孝顺的好,佛祖你就保佑他平安吧。”二牛的娘跪在地上,不停的祷告。

大牛进来,狠狠的瞪了蔡氏一眼,“胡说些,赶紧滚出去。”

“娘你不要担心了,二牛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你这么折磨,如果把折腾的生病了,二牛如何自处?娘你就上床歇着吧,我来等就是了,天马上就亮了,我跟着运木料的船进城去看就是了。”大牛好言好语的劝着母亲,可是二牛你母亲依然在地上跪着不起来。

大牛没办法,只好说娘不起来,他也不起来,陪着母亲跪着,蔡氏也只好陪着跪着,还是大牛的爹进来,说要休息了,让大牛和蔡氏出去。

然后屋里想起李石头老汉的低吼声,“二牛不是小孩子了,都十八九了,就一个晚上没,看看你都成了样子,那些在外面讨生活的,比二牛小的有的是,难道当娘的就日日夜夜的睡不着了?赶紧安置,睡觉,瞎想没用。”在李老汉的训斥声中,二牛的娘扶着膝盖哆哆嗦嗦的起来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李老汉看着既心疼又无奈,这个二牛到底了,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儿,这个不省心的娃呀,这回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看看下次还敢这样不——可是前提是人得平平安安,完整的。

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温柔乡里的二牛一无所知,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二牛睁开了眼睛,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手碰触到了细腻光滑的肌肤,这是布料,没记得家里有用好料子做的被褥呀,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一身茧绸的衣服,只有出门的时候,娘才拿出来让穿。

被褥都是粗布的,用现代的话儿说,就是很环保健身,根本就没有细布和绸缎被面的,再仔细摸摸,柔软一片,好像,仿佛还是热的,这是?

二牛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触感的源头,一个光洁细腻白皙的身子,再往上看,一个人的脸,柳叶眉,紧闭着得双眼,薄薄的嘴唇,睡梦中还微皱着眉的一张美人春睡图,这是一个的脸,一个漂亮的脸。

二牛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这是......这是回事儿,二牛敲了敲的脑袋,清晨的脑袋很清醒,并没有宿醉的后遗症,可是二牛就是想不起发生了,不记得昨晚的一切。

不是去慈济赔礼道歉,被慈济拒绝了,然后很沮丧,不愿意回家,就躺在小船上在水里漂泊,后面......后面好像还发生了事,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二牛又敲了敲的脑袋。

“不要敲了,敲傻。”身边传来一声轻笑,二牛回头一看,一个睡眼朦胧的女孩,张着一双灵动的,会的眼眸,正轻笑这看着,二牛的脸轰的一下红了,红得都要滴出血来。

二牛连忙扭过头,道我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姑娘赶紧起来穿上衣服吧,如果......如果二牛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不要介意。”二牛就是在傻,也明白了应该是在画舫里,身边的这个女子,应该是青楼里的姑娘。

“你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咯咯可是我记得。”思思的纤细的手臂攀上了二牛的古铜色粗壮的臂膀,整个身子灵蛇般的攀附了上来,二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感受到了思思身体的细腻,柔软,芳香和**,二牛的身体一下绷紧了,呼吸也粗重起来。

二百七十九章 缘由五

“我不认识姑娘,还请姑娘自重”说完二牛甩开思思,翻身下床了。

“想必这位公子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所在吧,这可是花船,昨天晚上公子险些被我们的画舫撞了,被妈妈请上船来,然后就来到思思的房间了。不过我告诉你,我们昨天就吃了一顿酒,公子喝醉了说什么你喜欢白帮主那个小白脸什么的......”

思思说到这里,就看到二牛浑身一震,蓦地转过头来看自己,当看到思思身体半裸,拥被而坐,说不出的性感,风情无限,让人想入非非,二牛又连忙把头扭到另一边。

“我知道我被公子当做另外一个人了,而且这个人就是公子的心上人,可是她的心另有所属了是吗?这都不要紧,思思不知道公子和你的心上人还有没有机会,思思只是想,公子把我当成那个人不就行了。昨天公子好伤心,让思思好心疼,公子喝的醉烂如泥,辜负了这良辰美景,今日公子既然酒醒,我们可不要错过这上天的美意”思思披上外衣,从床上下来,向二牛款款走来。

二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看向思思,这披了一件外袍的思思,比不穿衣服的样子更迷人,更魅惑了,她就像个九尾狐一样,勾住了每个看到她的人,二牛也不例外。

“不知道公子的心上人是谁呢?”思思仿佛呓语的声音在二牛耳边响起,她的双手已经攀上了二牛的脖子,“萱儿”二牛嘴里说出了,自己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名字。

“恩我就是萱儿,好哥哥,来疼我吧。”思思就像一个美女蛇一样,缠上了二牛,这年头年尾红到头的彩头她要定了。二牛的呼吸急促起来,不自觉的双手也搂住了思思,眼里的最后一丝清明告诉他这不是萱儿,“不,你不是萱儿,我.....”后面的话,让思思吞进了肚子里。

思思的唇按上了二牛的唇,二牛就觉的嘴唇一麻,这股麻酥酥的感觉,一下冲到了脑袋顶上。

二牛的双手还在下意识的拒绝者思思,思思灵巧的手,在二牛下身不轻不重的捻了一下,二牛一声闷哼,二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二牛全身一阵颤抖,大脑一片空白,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欢愉感,从大脑,放射到了四肢百骸,二牛这一刻不能思考了,被动的感受着这一切。

一旁的思思张着大嘴看着面前的二牛,这.....这就射了呀,这只是前戏就撂了,处男原来是这样的,不会是个银样镴枪头吧?不少字这让思思心里一阵忐忑。

待一盏茶的功夫,思思看二牛恢复了清明,就又俯下身去,用自己的樱桃小口,在二牛身上游走,小嘴儿过处,留下一颗颗草莓,二牛又开始喘气了。

思思心里一阵狂喜,这就是处男,这就是好的打死一只牛的身体,换了那些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酒色之徒,哪里恢复的这么快。

思思灵巧的,带着小刷子的舌头,围着二牛胸前的小凸点打了个转儿,二牛嘴里发出恩恩的声音,身体也跟着扭动起来,可是总也找不到宣泄口儿似的,二牛双目都赤红了,使劲的搂着思思,不停的再她身上蹭,二牛抓着思思的手,就拿下按。

嗤嗤嗤思思忍不住笑了,“我的傻xianx,让奴家来教你吧。”思思双手一勾,褪下了二牛的衣服,自己贴了上来,把二牛那个坚硬如铁的分身,引导到自己的快乐之源上,二牛也豁然开朗了,原来是这样的,下面就无师自通了。

因为已经泄了一次了,二牛这次就持久了,在思思这个个中老手的引导下,一步步达到了二人快乐的顶峰。不知道过来多久,二牛才嘴里喊着萱儿萱儿的全身软了下来,思思如同被石碾碾过一样,也瘫在床上,赤luo着一点也不想动。

房间外渐渐的有了人走动的声音,二牛明白过来以后,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思思坐起来,看了一眼屋里的沙漏道:"快午时了”

二牛呼的一下起来道:"糟了糟了,都这么晚了,我娘她们一定都急死了,我要回去了。”二牛迅速的穿好衣服,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就看到舫主,在外面站着,“这位小哥可还玩的尽兴,对我们花船上的姑娘可还满意,我这条船叫艳阳天,小哥记得常来玩儿”经舫主这么一说,二牛才记起来,这是条花船,自己留宿了,是要付银子的。

“这位妈妈,我第一次来,不知道价钱——”二牛的意思就是让舫主说多少钱。二牛摸了摸自己的腰带,哪里有十两的碎银子,不知道够不够。

在二牛紧张的目光里,里面传来思思的声音,“妈妈,给二牛哥包一个二两银子的红包。”舫主听了以后,笑了,“思思,你个死丫头,让你捡到宝了,可得好好谢谢我,这可是我给你拉过来的。”舫主转身走了,留下发愣的二牛。

“二牛哥,这是我的荷包,记住我吧,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呢”二牛扭头看到思思穿好了衣服,手里拿着一个绣着一男一女赤luo交缠的银红荷包递给自己,二牛的脸一下成了猪肝色,不知道是接过来,还是扭头就走,手里如同要拿一个烫手的热山药,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思思笑看二牛的窘态,拿过二牛的手,把荷包放到了他手上,转身又进去了。

舫主也拿了一个红包,塞给二牛,“你可是我们思思姑娘的福星,这是她给你的红包,拿着吧。呦——连合欢香囊都给了你,当真是喜欢小哥了,小哥可不要忘了思思,记得常来看看她......”二牛在舫主的殷殷嘱托下,落荒而逃。

二牛跳上自己的小船,飞快的划着水走了,惹得画舫上的人全都大笑不止。

二牛划着船走远了,远的一点儿也看不见画舫了,才停下来。二牛停了手,把浆扔在小船上,自己仰面躺在船上,脑袋里乱糟糟的如同一团浆糊,天空亮的刺眼。

二牛听着过往船只的嘈杂声莫名的烦躁异常,霍的从小船上做起来,四下里看了看,看到任何看向自己的人仿佛都在笑自己。

二牛低着头,又拿起浆,一点一点的划着水,就像饿了三天的饥民,有气无力的划着。平时走一两个时辰的水路,这天二牛一直划到天上的月亮升起。

看着天上的月牙,咧着嘴看着二牛傻笑,二牛手中的浆,啪的打在水上,溅起高高的水花儿,“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我傻吗?我......我配不上阿菜,我配不上苏萱,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求求你们不要笑了好不好,不要笑了啊——啊——”

二牛对着天上的月亮大声的叫,泪水顺着二牛那线条分明的脸,流了下来,二牛坐在船里,抱着头,放声大哭。

自己喜欢阿菜是个梦,这是自己的美梦,现在的自己连做梦的机会都没有了,阿菜知道了以后,会不会鄙视自己呢,会不会不理自己呢,会不会......二牛心里和开了锅一样,自卑和负罪感狠狠的折磨着这个纯朴的山里娃。

在二更天得时候,二牛总算来到了山脚下,失魂落魄的二牛,刚从船上下来,就听哥哥激动的声音道:"二牛,二牛是你吗,是二牛回来m了吗,佛祖保佑,二牛回来m了”

二牛被扑上来的大牛差点又撞到水里去,打了一个趔趄,二牛不耐烦的推开大牛道:"哥,你这是干什么呀?”

大牛让二牛的举动弄的一愣,仔细的看了看二牛,发现二牛沉着脸,整个人都没了精神,肩膀耷拉这,腿也抬不起来了,这是受了重大打击出现的万念俱灰的情形,一定是和慈济的协商又没被采纳了,二牛失望之极了。

这时的大牛什么都没有说,拉着二牛道:"你这一天一夜不回家,把全家担心坏了,娘哭了一晚上,在地上跪了半宿,说情愿折寿换你平平安安的,快回家跟娘报声平安吧,好让娘和爹还有你大嫂放心”说着,大牛拉着二牛回家了。

当二牛娘看到二牛的时候,简直就像战死沙场的战士,九死一生的死士突然生还了一样,抱着二牛嚎啕大哭,哭得二牛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只是一味的说:"娘别哭了,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m了吗,娘,都是二牛不好,让您担心了。”

二牛说着,重重的跪在地上,给他娘和全家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内疚的心情好一点,嘴里直说:"对不住,娘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娘,对不起爹,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大嫂,对不起,对不起........”二牛的反常,并没有引起家里的怀疑,一家人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二百八十章 缘由七

济罗堂和慈济从来都是自己做自己的,济罗堂的名贵药材不如慈济的多,全,慈济的坐堂大夫却没有济罗堂的有名,济罗堂罗家讲究的是医药传家,家里的人,人人都是个好大夫,本家嫡支更是讲究各有所长,那个出了门都是响当当的名医,虽然有的是治病救人,有的是制毒用毒的高手,但是这都不妨碍他们成为名医。

济罗堂有这么雄厚的实力,当然是不惧慈济的了,慈济也并不想和济罗堂分庭抗礼,这么几年大家都是各干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蔡氏他们找到济罗堂也是看中了济罗堂的实力的,进的大堂,大牛和蔡氏就看里面一溜放了十几张八仙桌子,每张桌子后面都有一个大夫在给看病,今天的病人不是很多,济罗堂的大夫和伙计并不是很忙活。

就在蔡氏和大牛东张西望的时候,一个伙计冲他们招呼道:"二位是看病还是拿药呀?”蔡氏看了看这个小伙计,十七八岁的样子,头上戴着灰布小帽,身上穿着灰布裤褂,一只手拿着称,一只手下按着包药的粗纸,眼睛看着大牛夫妻。

“我们不看病,也不拿药,我们是来卖东西的。”蔡氏上前道。

伙计向蔡氏和大牛身后看了看,一没看见竹篓等物,二没看到二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不由的面露疑惑,“不知道二位卖的是......”

“我们卖的可是好东西,我们要和你们掌柜的谈”蔡氏骄傲的道。

“这.....这位大嫂,你也得说说卖的是什么呀?要不然卖几两西瓜藤也要跟我们掌柜的说,不是就有点......”伙计一脸为难的道。

“我不会诓你的小哥,我想卖菠萝蜜给你们济罗堂,你看是不是得跟你们掌柜的谈呢?”蔡氏矜持的对小二道。

“哦,原来是菠萝蜜,掌柜的,罗三爷有客人到——”小儿冲着里头喊了一声。

“谁呀?”应声从里面出来一个身强体健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的高大男子,出来后,用眼睛往四下看了看。

“三爷,这二位找您,说要卖菠萝蜜给咱们。”

罗三爷闻言猛的抬眼看了看面前这两个人,面前这两个人虽然穿着像是个中等之家的人,可是总也掩盖不了身上的乡野之气,这样的人说白了就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华贵的衣裳,穿在他们身上看着也不是很协调,男的一幅街头卖苦力的形象,女的面上难掩得意之色,可是身上总有一种畏缩之感。

罗三爷打量了大牛夫妇几眼,就上前道;“小二说的可是您二位?”蔡氏连忙应了一声是,大牛随即点了点头,罗三爷就看了大牛两眼,皱了皱眉,道:"随我来吧。”罗三爷就把大牛两口子,让到了一间会客室中。

大牛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正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后就等罗三爷一脸猴急的跟他们谈了,出乎大牛和蔡氏的意料的是,罗三爷并没有着急出价,买东西,而是等二人开口的样子。

“是这样,罗三爷,我们有菠萝蜜的果子,想卖给济罗堂。”蔡氏率先开口,罗三爷端起茶来喝了一口,依然没有开口,大牛看罗三爷总不开口,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罗三爷是吧,我们是诚信想跟济罗堂做生意,罗三爷是想先看看货,还是想先谈谈价钱?”大牛忍不住开口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们是卧牛岭二牛的家人吧”罗三爷抬头看着二人,大牛没想到罗三爷没有关心菠萝蜜的事情,反而问他们是不是和二牛是一家人。

“是,我是二牛的大哥,这是我家里的。”大牛道。

“可是据我所知,卧牛岭的菠萝蜜是和慈济签了契约的,要全部都交给慈济经营的,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卖与我济罗汤呢?”

罗掌柜这话说的大牛和蔡氏一愣,不是都说同行是冤家吗,现在把慈济卖独行的东西,拿给济罗堂,济罗堂居然先盘问起缘由来了,这卖东西不是讲的你情我愿吗,管人家为什么不卖给慈济了。

再说了这原因说出来多丢人呀,说是因为自家违约在先,贪图银子在先,被慈济捉住了,不依不饶自家?想到这里蔡氏不高兴了,大牛一脸的尴尬,蔡氏道:"罗掌柜,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买不买我们的菠萝蜜,至于别的罗掌柜就没必要知道了。”

罗掌柜闻言一笑,看着大牛和蔡氏道:"我也不是无缘无故的问这个,我可不想这银子没挣到手呢,就先吃了官司。罗某就是见识浅薄,也知道卧牛岭并不是你们家的产业,菠萝蜜更不是你们能说了算的。这些东西都是苏文苏公子的,和慈济签约的也是苏公子,而不是你们,所以你们无权决定把东西卖给谁,不卖给谁。如果你们这么做了,而我又买了你们的菠萝蜜,那我们到时候都脱不了干系,到了官府,谁都说不清楚。我济罗堂可是传承了百年的老店了,可不能为了这些许蝇头小利,而置祖宗基业于不顾”

罗掌柜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可以说赤luo裸的鄙视这二人了,罗掌柜的弦外之音就是,你们已不是卧牛岭的主人,二和我来做生意是违约的,古代商家是很讲究诚信的,这在罗掌柜的眼里就是要砸他们济罗堂的金字招牌,要陷济罗堂于不仁不义之中。

罗掌柜的话一出口,大牛如坐针毡,坐立不安,一眼一眼的飘向蔡氏,恨不得立刻就走,离开济罗堂。

蔡氏认真的看了看罗掌柜道:"罗掌柜说的忒严重了,卧牛岭是苏文的不错,可是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我还做得了这一二分的主儿,再说了,我们谈成了生意,我一文钱都不会少给苏文,他又能说出我什么来呢?所谓谈生意,谈生意,我们还没谈呢,罗掌柜就拿出大道理来吓唬我们,以济罗堂这么的大的招牌来看,实在是没这必要。”在蔡氏看来,罗掌柜的这是在虚张声势,先声夺人,好在谈判中处于有利的低位,也就是更好的压价儿。

罗掌柜一脸的苦笑,跟这山野村妇真是说不明白,简直就是鸡同鸭讲,“这位大嫂,我说刚才的话的意思就是,在慈济和苏文公子没有解除合约之前,我是不会同你们做这菠萝蜜的生意的,不管你要多么低的价钱,我都不会收你们的菠萝蜜,这样讲你们听明白了吗?来人,送客”

罗掌柜说完,转身走了,剩下一脸错愕的大牛夫妇,这真是出师不利,第一家也是抱着最大希望的一家,就这么让他们碰了一鼻子的灰。

其实也不是蔡氏她们想的不对,这要是换了别家,就是她们想不出什么规避的办法来,济罗堂也会帮着想出来,可是那家偏偏是慈济,现在慈济在平江的风头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就这个一年一度的龙舟赛,就让人不敢得罪,现在济罗堂也在门店的醒目位置标明龙舟赛赞助单位。

这在平江城只要赞助了龙舟赛的,只要悬挂了龙舟赛赞助单位标志的,生意都比原来好了一两成。龙舟赛赞助商经过两届龙舟赛的洗礼,已经有些含金量了,平江城里有眼光的有识之士,都知道了慈济的威力,现在试问整个平江城的那个敢得罪慈济。

菠萝蜜是好,如果是苏萱卖于济罗堂的,济罗堂也不会把银子往外推,可是大牛和蔡氏算什么,打工的偷偷背着老板做事,那家老板会原谅,这样就得罪了两边的大佬儿,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两边不是人,济罗堂犯不着为了几两银子去冒着个险,这样一来,以后见了慈济的钱德发也有话儿说。

蔡氏和大牛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菠萝蜜不是在外面卖十两银子一个吗?这可是天价了,这十两银子可是平常农家好几年的积蓄,一年的吃穿用度,买阿菜的十两银子,可是全家省吃俭用的攒了二三年的。

这么诱人的一笔生意,就被济罗堂这么毫不客气的拒绝了,看罗掌柜的口气,很是鄙视自家,也很看不起自家,这我们家事招谁惹谁了,让人这么不待见。

蔡氏和大牛是怎么也想不通,两人郁闷的从济罗堂出来,看着街上依然出流不息的人潮,热热闹闹的人群,济罗堂上高高悬挂的黑底金子招牌,都那么的陌生和遥远,二人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自己想的和人家想的就有这么大得差距呢,不可能吧?不少字

蔡氏理了理思路,振作了振作精神,拉起大牛的手道:"当家的,这次是不是碰巧济罗堂的掌柜碰上了烦心事儿,所以才会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咱们,这是他济罗堂没这财运,他不识抬举,不见得别人也没有眼光。平江城的大商铺大店铺多了,也不是就济罗堂一家。”

二百八十一章 缘由八

说完,蔡氏和大牛有信心满满的沿着平江最繁华的街道走下去,两人先是问了其他的药店,不出意料的是,里头的当家人一听是菠萝蜜,慈济垄断经营的菠萝蜜,脑袋都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一句别的话都没有,就是一句不收。

或许是因为慈济是医药行业的龙头老大,所以医药行业都惧怕慈济,所以都不敢收。最后,蔡氏和大牛又改变了策略,转找实力雄厚的大商铺去问,这和慈济要好的店铺当然是不收,和慈济一般的店铺也犯不着得罪慈济,也不收,和慈济不是一条战线的,比如何家,就很想收,可是一点法律保证都没有,偶尔一次的投机行为,还可以做,如果想长期做下去,那是不行的,因为有苏萱的合同在前,只要是能查出来是从卧牛岭出来的,除了慈济,谁收都是非法的。

有这么一把尚方宝剑悬在头顶上,谁也不敢动。一天下来,蔡氏和大牛彻底泄气了,这才认识道慈济的厉害,还有苏萱临走的时候和慈济签得那份契约的厉害之处,这就是能人呀,能把千里之外的事情都算计的滴水不漏,让别人除了给她打工意外,再也没有别的企图,就是有企图也是白企图。

最可恨的是慈济,既然不收他们的菠萝蜜了,为还攥着手里的契约不放,这不是成心想整死他们吗?

让他们的菠萝蜜烂在家里,烂在树上,成了一钱不值的有机肥料,现在蔡氏和大牛再也没有了几天前的没好心情了,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办。

天都擦黑儿了,再不,就要起更前都到不了卧牛岭了,蔡氏和大牛筋疲力尽,垂头丧气的划着船往回走,来的时候是踌躇满志,兴高采烈,的时候一脸的颓废,两神的疲惫,两人相对无言,了这平江城不是他们能玩儿的转的,世界也并不是那么美好。

二更天的时候,蔡氏和大牛一脸灰败的站在父母跟前,谁也开不得口,没说今天的经过,只是说没找到能收菠萝蜜的大买家。

大牛爹娘看着二人的表现,那还有不的,看着他们一副难受非常的样子,也就不忍心在说了,只是叹了口气,让他们先歇着。

“他爹,你说我们到时候和阿菜交代呀,如果再不尽快找到买家,那些果子可是在树上呆不了多长,到时候让我们拿赔给阿菜啊”大牛娘忧心忡忡的道。

“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走到那说那吧,现在着急上火有用。”李石头大人虽然嘴里这么说着,可是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的松动。

二牛在里头闷头坐着,听了外面的对话,也没说,仰头躺下了。

一连几天,蔡氏和大牛都早出晚归的找买家,原来是找平江有实力的大商家问,几天以后是见人就问,别说,还真给碰上几个,说要买菠萝蜜的,只是不是成批的买,而是买几个自家吃的。

这么着卖出去十来个,这就是一百多两银子,二人突然像新大陆一样,对呀,干非得找大买主不可呢,也可以自家卖呀。

于是两人就像加满油的机器一样,迅速的改变策略,从找大买主,变成找小买主。二人回家,把想法和家里人是说,李石头夫妇能有主意,当然是满口答应,让蔡氏和大牛全全做主,二牛依然是闷头不吭声。

不过现在事情进行到这个阶段,二牛早就被忽略了,蔡氏巴不得二牛做隐形人呢,最好总也不,这样自家就可以全全掌控了。

蔡氏在以后的日子里,就撑着小船穿梭于平江城的大街小巷,沿街叫卖。让蔡氏心疼的是,一进城门,就被扣了城门税,带的十几个菠萝蜜,就被拿了五个去,蔡氏刚要不同意,官差就眉毛一挑,道你这菠萝蜜从哪里来的,这是要送往哪里?”

“几位差爷,我这菠萝蜜可是自家产的,要拿去城里卖的。”

“自家产的?据我所知,菠萝蜜是只有慈济才可以收的,你就能拿到城里去卖,走,一起去慈济问问吧?无不少字”那官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蔡氏哪里还敢说别的,连忙陪着笑脸,又递上一个菠萝蜜,那官差接,在手里掂了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大牛赶紧划船进城。

两个人进城转悠了一天,把船上的几个菠萝蜜给买完了,随便吃了点回家了,回到家里,累得一点也想动了,虽然银子多挣了几个,可是心里和身体的疲劳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出得,这只是菠萝蜜一项,黑糖和果酱可办,这两样,到现在还停工着呢,二三十号的工人要养,现在每天没有出产,还要赔进去好多,这么一算根本就不挣钱,还赔钱呢。

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万事开头难,蔡氏这样安慰着大牛,也同时安慰着。

以后几天里,除了城门官差的课税还多了水路上的过路费,蔡氏看了就气不打一出来,对着那个拦住船的漕帮弟子道出来收钱也不看看是谁,我可是认识你们白帮主的,我小叔和你们帮主可是有交情的。”

蔡氏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惹来那几个漕帮子弟的嗤笑,“认识我们帮主的人多了,谁认识你是那瓣蒜。”那几人说完,对船上的拿了一多半儿,划着船,扬长而去,蔡氏气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儿。

大牛也没有任何好办法,只好好言好语的安慰妻子,继续的买卖。

以后碰到的麻烦事儿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相反越来越多,水里收保护费,城门收城门税,到了城里,地痞流氓也想分一杯羹,这菠萝蜜可是好,十两银子一个,谁不想尝尝,这么两个山里愚民带着这么贵重的招摇过市,以前不也就罢了,现在了,哪有放过的道理。

以后的日子里,成了运来一船,都进不了城就被瓜分完了,即便是进了城也还是会被抢了,蔡氏和大牛是打也打不过,骂也无济于事,心疼的蔡氏是眼里淌泪,心里流血,这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闹腾了半天,背了许多的不是,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蔡氏心里气苦不已,以后的让蔡氏和大牛都不敢再想进城卖果子了,因为他们在的路上,有人在后面偷偷的跟踪了他们,这把狼都引到家里来了,这还了得,以后的几天,蔡氏和大牛说也不敢进城了去了,卖果子的事儿,也就无疾而终了。

蔡氏她们结束了进城,可是跟踪他们的人不见得就结束了跟踪,高潮发生在一天夜里,熟睡中的一家人,听到外面刀剑相碰,还有人在屋顶上奔跑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粗鲁的叫骂声和惨叫声,还有人摔下去的闷响声。 一家子呆在屋里不敢点灯,也不敢出去查看,待一切声响都静止了以后,听外面有人说了一声没事了。 家里的几个男人,点着火把,出来一看,都吓的大惊失色,院子里躺着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已经气绝身亡了,外面站着的是给苏萱建房子的护卫,也有几个挂了彩的。 在二牛一家邀请他们进屋包扎的时候,几人都面无表情的走了,院子里剩下哆嗦成一团儿的李石头及其们,还有几具血淋淋的尸体。 这尸体处理,几个人是沾不敢沾,想上前又迈不动步,最后只好决定天亮以后再说。当第二天,一家人哆哆嗦嗦的打开门,往外探头儿看的时候,院子里的几具尸体都消失不见了,就是连血迹不是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一家子目瞪口呆。

李家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开始找源头,这是为,都是从和那个京城来的王掌柜做了生意以后,就开始诸事不顺,这都是谁得主意,当然首当其冲的就是蔡氏,都是她这个害人精鼓动的,要不然会有今日之祸呢。

全家从上到下开始声讨蔡氏,蔡氏就是有千言万语也不敢说出来,有满腹的委屈,也只能咽到肚里,除了流泪就是流泪。

京城的老板是二牛勾来的,答应卖给果子的是公公,累死累活这么多天,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吗,倒都成了的不是了。

大牛不好为辩护,只是蹲在一旁不吭声。他爹娘一看,没和他们一起声讨,那就是无声的支持呀,连也骂上了。

“娘,你这是干,大嫂也不愿意这样的,当初要不是爹答应了,也就没有今天的事了。”二牛在一旁道。李石头两口子也确实心虚,经二牛这么一说,虽然也骂了二牛几句,可是也不再揪着蔡氏不放了。

这次的事件让她们了,原来苏萱对她们的保护是多么重要,脱离开苏萱的保护,她们都不是,只是普普通通的黎民百姓,任何人都可以蹂躏。

原来家里穷,还没人打他们的主意,现在有钱了,如果没有苏萱的保护,那她们很可能就有生命危险,李家的人终于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这还非得卖给慈济不可,卖给别人都是不行的。

为了的小命着想,李石头决定亲自去一趟慈济道歉,全家人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李石头此行上。

这计划赶不上变化,等李石头带着大牛二牛一起来到慈济的时候,得到的答复是钱掌柜去北边采购去了,时候还不呢。

当家的没在家,其余人也做不得主,李家人铩羽而归。对于钱掌柜不再家的说法,李家的人深表怀疑,可是怀疑归怀疑,也没有证据证明钱掌柜在家,就是人家在家,慈济既然这么说,就是钱德发并不像见这他们几个人。

让谁想想也是,开始的时候是自家有在先,人家可出条件来,也不是很苛刻,就是让能当家作主人去做个保证就行,那时候却偏偏拿大不去,现在走投无路了又来找人家,人家当然也要考量考量。

可是这一来二去的都过了一个月了,后山的果子虽然没有烂得,可是都让人抢了去,没看到银子,这黑糖和果酱也停工了,这时候是个头儿呀,这钱掌柜时候能消气都是未知数。

有这么过了十多天,后山的果子开始往下掉了,这吃了,也比掉了,烂了强呀。二牛就说为了奖励大家连日来的辛苦,赏大家吃几个菠萝蜜。这从李家到干活的工人,全都奢侈了一把,吃上了菠萝蜜。

这十两银子一个菠萝蜜,就跟萝卜白菜似的,每天都能吃到,现在停着工,干活还有菠萝蜜吃,工人们吃的眉开眼笑,李家人吃的心跳跳,和吃的肉差不多,这都是银子,银子呀

李家人一筹莫展,愁云惨淡,最后二牛说出去一趟,全家人都狠狠的瞪他,这都时候了,二牛这么不懂事,还想着往外跑,往外跑,还不是想那个窑姐了。

二牛让众人看得脸红脖子粗,怒道都看我干,我想到一个办法,想去试试”这一下,全家来了精神,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二牛,“我也不行不行,不过有个想头儿,总比没有强,你们等着我吧。”二牛说完下山去了。

二牛驾着小船,去了漕帮的总部,二牛在漕帮门口下了船,上前跟人说要见白秀才,门口的漕帮子弟很犹豫,这个人看着很是眼生,但是又怕看走了眼。守门正犹豫着,二牛赶紧上前一人给了一个银锞子,门房的看了看二牛,掂了掂手中的银锞子,道也罢,就给你走一趟,看你也像是个老实人。”说着一步三晃得往里去了。

二百八十二章 缘由九

二牛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耐心的在外面等着,漕帮的大门时有进出,可是都不是来叫二牛进去的。

门房的收了二牛的,也不敢贸贸然的去给白秀才通报,其实他不是不认识二牛,门房的别的本事没有,这看人记人还是有一套的,二牛来过漕帮他们是的,可是他们也,这几天水上巡逻的弟兄找了二牛家人麻烦,这到底是谁的意思呢?如果是帮主的意思,今天帮主是不会见二牛的,如果是下头们胡闹,这让二牛去见了,以后见到们也不好。

门房的事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磨磨蹭蹭的来到白秀才的院子外面,正在门口走柳儿,就看到船儿从里面出来,这门子立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立刻快步走上去,陪着笑脸道船儿哥,忙着呢?这是打算去那儿呀?”

船儿看了看这人,道不该我当值,歇歇脚儿,这还不帮主时候叫呢,赶紧偷空歇歇。哪有你们清闲,没事儿东磂西逛的。”

“看看把船儿哥忙的,船儿个可冤枉我了,我刚才正在门口呢,一个乡下人说他叫二牛.......”门房说完,停顿了一下,仔细的盯着船儿的反应,果然就看见船儿停了脚步,“这不,我们也不,该不该打搅帮主,正好又看到船儿哥出来了,就跟船儿哥说一声,要不船儿哥裁夺着,我去回那土包子一声儿,让他得了。”

船儿回头看了那人一眼道没想到呀,这人人都成精了,你且在外面等等,我进去跟帮主说一声,见与不见,你既然通报了一声,我也不让你白跑,让那二牛白等就是了。”

船儿扭头,快步往回走去,门房这次办对了事,心里很是得意。

白秀才的院子平时都是静悄悄的,没事大家走路都轻手轻脚,白秀才骨子里是个读书人,可是被时事所逼不得不居于末流,可是骨子里喜欢读书,爱钻研学问这是改不了的,所以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看看书,写写字,画个画,附庸风雅一翻,以慰藉干枯的心灵。

今天也不例外,白秀才处理完漕帮的事物,去书房看书写字想事情,屋里有舟儿和鱼儿伺候,船儿就下去歇着了。

船儿从外面快步进来,书房的人都一愣,白秀才自顾自的写的子,船儿等白秀才停了笔,才道帮主,二牛来了,在大门口,等着求见帮主。”

白秀才轻轻的放下笔,吹了吹桌上的字道哼还有脸来见本帮主。”白秀才说完,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细细的品了一口。

“帮主,这二牛家做事虽然不地道,可是这毕竟是苏姑娘的产业,依小的的意思,帮主还是见见吧。”船儿抬头看了看白秀才的面部表情,低头道。

“嗯,见肯定是要见的,不过我是要提点提点二牛。二牛家做事虽然不对,可是也轮不到慈济这么不依不饶的,而且还是瞒着萱儿的,本帮主还在呢,当漕帮是死的不成。这二牛进来就不必了,船儿你去跟这二牛吃顿饭就行了,别有事了才想起本帮主来,闯祸的时候心里眼里谁都没有”白秀才眯着眼道。

船儿答应一声,从里头出来,笑呵呵的对那门房道头前带路吧,帮主正忙着呢,没空见他,我正没事,就凑合凑合,去见见他,大老远的来了,也不能空跑一趟。”

门房满脸堆笑的道这可是那二牛的福气了,见了船儿哥和见了帮主是一样的,谁不帮主一刻都离不开船儿哥,帮主的心思也就船儿哥几个几分罢了。”

门房这几话说的船儿和吃了个人参果似的的,浑身上下无比舒服,得意洋洋的跟着门房去了大门口。

二牛正在门口焦急的转着圈儿,时不时的往里张望一下,看到船儿从里头出来,连忙迎上去。“船儿,帮主在不在,可说了见我。”二牛大踏步的走,一脸焦急的道。

门房吃惊的看了二牛一眼,又瞟了船儿一眼,都没说,回门房里呆着去了。

“二牛哥,帮主现在不得闲,想来二牛哥也没急事,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找到个地方坐坐吧。”船儿满脸堆笑,对二牛躬了躬身。

二牛听了一愣,着急的道我可没看玩笑,找帮主真的是有急事,你再去给说说。”

二牛急的的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只有白帮主这棵大树能依靠了,所以无论如何也得见到白秀才。

“是谁要被砍头了,还是有人死了?除了生死无大事,你也就不要矫情了。走走走,咱哥俩找个地方去坐坐。”船儿不由分说,拉着二牛走了,二牛没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船儿找了个差不多的酒楼,在大堂上找了个偏僻点儿的地方坐了,二牛无奈的看着船儿这一切,今天挨宰是跑不了了,如果挨宰办成事还好说,现在是都云山雾罩的没个样子,这银子丢出去,估计连个响儿都听不到。

船儿看二牛窝气憋火儿的样子,就心里偷着乐,不管三七二十一,点了七八个菜,二牛一把抢过菜单子道这么多,船儿你就是大肚子弥勒法也吃不完了,不够再点吧。”说着把菜单子递给小二。

小二惊讶的看了看这二人,这请客吃饭和强买强卖似的,这样也能坐到一起吃饭,也吃得下去,可不要吃着吃着打起来。

船儿若无其事的坐着,二牛一脸沮丧的想着心事,就更没反应了。

“我说二牛哥,你这次的事情办的有点太不地道了,这卧牛岭都是苏的,你们却背着他违背和慈济签的合同,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还想让帮主帮你,你说这可能吗?”不跳字。船儿趁着饭菜还没上来,对二牛道。

二牛一下红了脸,扭着头不。“可是要我说,这次慈济做得也过分了,既然二牛哥全家都去道歉了,这又不是二牛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差不多就算了,还这么僵着,这不是明摆的不把苏放在眼里吗?”不跳字。

船儿看着上了桌子的西湖醋鱼,咽了口吐沫,招呼二牛吃菜,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块,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二牛看着大吃大嚼,狼吞虎咽的船儿,也跟着吃了几口,可是吃得,味儿的,二牛一点都不。

船儿吃得满嘴流油,眉开眼笑,二牛最后干脆都不吃了,看着船儿吃,这跟着帮主出入的,没吃过,吃顿饭就高兴成这样,二牛无奈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吃得差不多了,船儿放慢了速度,看着对面如丧考妣的二牛,心里早就乐翻了天。

“二牛哥,我也没可说的,慈济这样就是一句话,太多分了,你们做了事,自然有苏管教,还轮不到慈济他一不通知苏,二没划下道儿来,这事才算完,背着教训的人,慈济算。再说了,平江城还轮不到慈济只手遮天呢”船儿说道慈济,脸色明显的不好看了。

二牛不明所以,反正大致一点明白了,漕帮不爽慈济了,那......那是不是表明有机会了呢?

二牛仿佛在黑暗中行走,看到了前面有了萤火虫般的光亮,在沙漠中快渴死了,听说再走两天就有水源了,立刻双眼放光的看着船儿道船儿有办法,一定得告诉我,快点”

“有好说的,还没吃饱呢。”船儿用筷子扒拉了扒拉吃剩的菜,又吃起来。

二牛现在总算开窍了,立刻站起来,跑到柜台前,一把抢过小二手中的菜单子,递给正在吃的船儿,“船儿难得出来吃顿饭,也得多吃点,看看还有想吃的?”

二牛把菜单子递给船儿,船儿心里哀叹——大哥,不用这么说我吧,我好歹也是跟帮主的,吃得喝的都不比帮主差多少的,不用这么埋汰人吧。

船儿也不客气,拿起菜单子来又点了十几个菜,让酒楼给打包,带给舟儿他们吃。

二牛也不管船儿折腾,关键的关键就是要今天一定要取了真经。二牛无比耐心的看着船儿把桌子上的,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的擦了擦嘴。二牛赶紧亲自给船儿到了一杯菊花茶,让船儿润润嗓子。

“其实也没,慈济不是背着苏这么干的吗?你想办法把这件事让苏就行了。”船儿喝了一杯茶以后,慢条斯理的对二牛道。

二牛停了愣了愣,然后一脸的为难,“船儿,你也,现在阿菜远在京城,书信往来就的好几个月,而且这说得清楚说不清楚也不一定呢.......”二牛越说声音越低,最后说的,船儿支楞着耳朵都没听清楚。

不过船儿心里和明镜似的,根本就不是书信传递的慢,说不清楚等理由,而是二牛自认为做了事,不开口。

“这有说不清楚的,你多写几页纸不就得了,现在能解决这件事的也只有苏了,别人是没这本事。你拖得越久,到时候的损失就越大,你就更不好交代了。”

船儿给二牛掰开了揉碎了,大道理,小道理说了一大通,二牛也认为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无比郁闷的和船儿在酒楼外分了手,眉头紧锁的回了家。

全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呢,在家里都坐不下了,全都在山脚下等着呢。

大牛手搭凉棚看了好几次了,当看到天边的小黑点出现的时候,大牛高兴道了,了,二牛了。”

一家人全都跳着脚,伸长了脖子看。二牛也老远就看到家里人了,看着大家热切的目光,天照灯一样的眼睛在身上扫来扫去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二牛心里感慨的想。

“二牛样了,二牛慈济可答应让我们继续送货了,二牛......”二牛一条下船,立刻就被家人包围了,被无数个二牛叫的应接不暇,不先回答谁是好。

“在这里成样子,都回家。”二牛皱着眉看了大家一眼道。

全家人看二牛这个表情,全部心里一沉,都集体沉默了,大家相跟着回到家中。二牛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想了想,抬头看着大家。

“小叔,你今天到底去没去想办法,还是又去.....”蔡氏看着二牛总也不,一脸的疲惫,好像有难言之隐。

蔡氏的话一出口,二牛就像被刺了一下,身上一激灵,猛的抬眼看向蔡氏,“大嫂这是意思,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成了现在的样子,是二牛上花船喝花酒闹得吗,你们折腾成这样,还让别人样样”

二牛这次真的怒了,别人的误可以忽略不计,就晚一次,和.....和姐儿睡了一晚上,倒成了十恶不赦个的大罪了,不管遇到情况,先把这个事提溜出来说说,好像这样,以前的误就都成了的。

“我去漕帮,找了白帮主,可是人家不见我,也就给出了个主意,我现在告诉你们,听不听由你们。”二牛生气的时候还真不多,现在这一生气,就把全家人都镇住了。

二牛娘狠狠瞪了蔡氏一眼,“你就是个搅家精,这里都是当家主事的人呢,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你给我回屋去。”蔡氏无限委屈,看向大牛,大牛把头扭到一旁,没有看蔡氏,蔡氏慢吞吞的走了。

“二牛,你就别生气了,你大嫂那人就是有口无心的,快说说,白帮主给出了个主意。”二牛娘尽量的口气温和的说,其实心里着急的不得了。

二牛就把船儿的意思说了一遍,然后就一言不发了,等着家里人决断。其他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如何是好,写封信去怕说不清楚,可是不写信,让阿菜一趟也是不现实的。

大家了这个主意以后,算是看到了一线曙光,还不到达这胜利的彼岸。最后也没商量出个可行性方案来,只好散了,押后再议。

晚上,蔡氏问大牛开会的结果,大牛也生气蔡氏都这个时候了,还播火挑刺儿的,也不理蔡氏,往床上一倒,睡了。

没有得到开会的结果,蔡氏哪里就放心了,也赶紧收拾了一下,上床了。对着大牛一翻温柔攻势,大牛招架不住,缴械投降了,把晚上大家商量的结果和盘托出,最后只差把每个人的神态语气都描述一遍了。

蔡氏停了半晌无语,然后就默默的安置了,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翻来覆去的烙饼睡不着,最后弄的大牛都不耐烦了,对蔡氏没好气的道你到底睡不睡,这白天麻烦了一天了,晚上你还这么翻来倒去的烙饼,还让不让人活了。”

“当家的,我是想说,你们说的是给阿菜写信,或者让阿菜一趟,我听着这么不靠谱呢。你说这到底谁是主子,这犯的本来是我们,哪有让阿菜的道理。”蔡氏闷闷的道。

“那你说办,难不成还我们去见阿菜不成?”大牛说完这话,都被的想法吓了一跳,索性大牛也不睡了,把蔡氏也拉起来,两人合商量了半宿才睡。

第二天,鸡还没叫,二人就都睡不着了,起来穿衣服收拾,看到正屋一开门,蔡氏立刻就去伺候。等不到吃了早饭,蔡氏见都起来了,立刻把昨天和大牛商量的说出来,这赔礼道歉,为了表示诚意,还是她们亲自去一趟京城,请阿菜出面的好。

家里人都沉默了,她们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这最远就是去过平江城了,这京城听说千里之遥,天子脚下,达官贵人云集的地方,到了那里找得到阿菜还好,找不到就麻烦了,大家人生地不熟的,到时候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还有这让谁去呀,家里总得留人吧,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了。

“小叔,你和阿菜不同别人,这次就你去吧。”蔡氏最后还是忍不住道。

二牛看了蔡氏一眼没,二牛娘,看了看李石头大人,“他爹,你也说句话,这到底着。”

“这个你们商量好就行了,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也不能缺了人,我留在家里看着就行了,别的你们商量就是了。”

大家一听,就是这李石头大人华丽丽的逃避了,他是卖菠萝蜜的签字方,犯榜上头一位,他逃跑了,那就顺延吧,那只有蔡氏和大牛两口子了。

大牛满脸的不自在,蔡氏也低着头不,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在场的诸位,“我也,我去也行,可是我和小叔去算回事儿,娘你看呢?”蔡氏没办法,硬着头皮道。

二牛娘想,张罗把果子卖给那王掌柜的也就是老头子,还有大儿,就这两人是始作俑者,二牛去也就算了,这大牛去也是够委屈的,白白的替受过。

二牛娘想了想,“让嫂子和小叔子一起出门,是多有不便。”蔡氏听了暗暗的松了口气,“你爹不去,是因为是长辈,蔡氏就不能不去了。”

蔡氏一听立刻急道那,这能行,娘,你刚才不是还说......”

“我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我这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插嘴,这算回事儿我是说你们一起出去不方便,可是我也想阿菜了,想去京城看看了,你们办了丢人事,我这子不去跟你们舍脸能行,就这么定了,我,二牛还有蔡氏上京,大牛和你爹在家。”二牛娘拍板儿定了这件事。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二牛一连几天都去码头问有没有去京城的船,去京城的船倒是有,可是货船居多,条件简陋,二牛想着一个多月以后,就是到了京城,北方正是数九寒天的时候,样都可以,可是母亲和嫂子都是弱智女流,路上有个好歹的可如何是好。

这天二牛又来到码头上转悠,就听到后面有人,“这有钱就是好,看见没有,停在那边的几条大客船,那是苏家的。听说过几天就上京城去看苏大人,这几天正整理呢,光是礼物就装了两三船,还有两船是跟着的下人,这一动就是六七跳船。还是有钱好啊”码头上的苦力,没事儿磨着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二牛听了,就盯了一会儿那几条船,拉住那个的苦力道大哥,你说那几条船是苏家上京城的船,他家时候走?”

那苦力上上下下看了看二牛,眼睛望着天儿,抖了着腿儿道你谁呀,你哪位,我为要告诉你?”

二牛恍然大明白,拍了拍额头,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给了那人,那人没好气的白了二牛一眼,道具体哪天走,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这几天了。”说完看了看二牛,“看你这穿衣打扮,也不像是和苏家有关联的,你可有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二牛问道了想的,立刻转身往城里走,到了漕帮门口,也不说找白秀才了,直接说找船儿,门房二话没说,立刻去给叫了。

不多时,船儿从里面跑出来,看到二牛正低着头,在门口走来走去,这次眉头皱的更紧了,嘴里还嘟囔着。

“二牛哥,你找我,可是有事儿。”船儿看了一会儿,二牛还没,翻了个白眼儿,上前去跟二牛打招呼。

二牛二话不说,拉着船儿就走,“我今天请你去吃好吃的,快跟我来。”

“唉,唉......”船儿挣脱开二牛的手,“我的好哥哥,我倒是想跟你去吃饭,可是我正当着差呢,走不开。你找我事,快点,长话短说。”船儿催促着二牛。

“其实也没。”二牛抬眼看了看四周,船儿也跟着回头看了看,门房里的几个人,干脆都扭头进去了。

二牛把船儿拉到僻静点的地方,“前几天你不是说要把这事儿跟阿菜说说,我们家思来想去的,只有亲自去趟京城,才能显出诚意来,所以我就决定尽快带着我娘和嫂子去京城找阿菜,让阿菜出面来解决这个事情。”

二牛说完,就看着船儿的表情,船儿听了以后,明显的收起先前漫不经心,急三火四的表情,对二牛扬了扬头,示意他接着说。

“去码头找船的时候,我看到苏家有船去京城,就想跟船儿哥商量商量,看看船儿哥跟苏家的管家的有认识的没有,我想跟着下人船去京城,其实......其实并不是想省银钱,就是为了安全着想。”

二牛说的这个,船儿完全理解,现在虽然是太平盛世,可是土匪水盗一样都不少。船儿看了二牛一眼,“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我可以去给问问,有了消息,我就让人去通知你样,你即看的起我,又拿我当个人儿似的,我也没好说的,二牛哥就等消息吧。”

船儿拍着胸脯给二牛保证了,二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对船儿谢了又谢,脚步轻快的走了。

船儿也立刻回转,把刚才二牛说的话,跟白秀才说了一遍。白秀才听有苏家的船上京,就是一愣,低头想了想,“船儿,你让人去给我查查,苏家有事上京,是那房的上京去,打听清楚了,立刻禀报。”

白秀才不为,心里隐隐的总觉得不安,苏家的人虽说每年都有去京城的,可是今年这个,和京城的形势,还有现在萱儿和苏家的关系,都不得不让白秀才多想。

掌灯十分,船儿急匆匆的从外面了,“帮主打听清楚了,下人们也说不清楚,都不要去京城干,属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到,好像是收到了京城的信,让苏家五房的老八夫妻进京城一趟,至于为,就好像除了苏家的几个爷还有老太太,没有的。”说完船儿就站在一旁,等白秀才的指示。

屋里没有点灯,船儿只能看到白秀才一个轮廓,就见帮主用手揉了揉额头,想了一会儿,白秀才闷闷的道让二牛跟他们的船去京城吧,这样以后会热闹些,也不能辜负了大家的期望,有事儿,都一次去京城说清楚就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属下是想,让二牛他们去下人船,或者护卫的船就行了,就不用麻烦苏八老爷了,要不然还得帮主去说,这样属下就能安排妥当了。”白秀才点点头,这时候舟儿进来点亮了灯,船儿突然白秀才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帮主时候这样的时候,就预示着可能有人要倒霉了。

可是今天不都好好的,这是谁要倒霉呀,船儿为那人,在心中默哀三分钟。

“帮主,京城的消息。”鱼儿也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一个小竹筒,白秀才伸手接,打开看了看,表情就更是怪异了,不一会儿,白秀才就放声大笑,“真是都凑到一起了,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办。”

白秀才说完,把手里的信,放到灯火上烧了,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一会儿面带微笑,一会儿面有戚色,一会儿又沉思中,几个小厮一看,都悄悄的退到外头去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

二牛一路上顺顺利利的到了京城,苏八爷并不有人搭船,只有苏八,听管家说,是他的一个亲戚托的,与人方便方便,何况也不过就是在下人船罢了,八当时只是点头说表示了,并没有在意。

二牛并不是没有银子,每天都对穿上的苏家下人客客气气的,买吃买喝。船上的人都很喜欢这个老实憨厚的小伙子,对他们娘三也很是照顾,在通州下了船,苏大人派的车,就在码头上等着呢。

二牛又被邀请一起坐车去京城,进了城,二牛带着母亲和嫂子才下了车,跟苏家的下人才连连拱手告辞。三个人一下车,就感觉铺面的寒风,这风是无孔不入,见缝就钻,虽然三个人早有准备,可是没有一会儿,全身上下就被吹透了。

三个人在街上瑟瑟发抖,东张西望,二牛看母亲和嫂子冻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全都缩着身子。二牛着急的不行,四下里看了看,看一个店铺门口热气腾腾的卖着,就带着母亲和嫂子了。

原来这是个买油条的小铺子,二牛拿了十几个文钱,买了一斤油条,三碗豆汁,让母亲和嫂子先垫垫肚子。几个人吃着油条香脆可口,油而不腻,连连点头。

二牛对母亲说娘,喝碗豆浆,暖暖身子吧,等你们吃完了,我再带你们去找。”

二牛娘吹了吹面前的热豆浆,这是豆子做得,不是白色的,二牛娘虽有不解,可也没可怀疑的,因为大家都喝呢,有的还一脸的陶醉。

二牛娘喝了一口,呕差点吐了,一口酸涩,还稍微有点臭味儿,这是豆浆吗?二牛一看他娘的表情,也赶紧喝了碗里的一口尝了尝,呕一个感觉,蔡氏吓的都不敢喝了。

“老板,这豆浆是不是坏了呀?”二牛大声道。二牛话一出口,全店的人都看着他,弄的二牛不明所以。

“呵呵,这位小哥一定是外地的,听口音是南边的人吧,这可是京城的一大特色——豆汁儿,刚开始喝不惯,喝几次就好了。”那老板是个四十来岁,胖胖的,一脸的和气,脸上带着永久的笑意。

原来这就是北方的吃食,说不定以后还会碰上很多这样的情况,几个人都坐下,不了,这不是露怯吗。

二牛吃了几根油条,憋着气喝了豆汁儿,让两个在店里等着,去打问。二牛转念一想,就对着铺子的老板道老板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叫我记不清了——其实是不苏萱在京城叫,他住在哪里?”

“呵呵,原来你是来找苏的,他家住哪里,恐怕京城的人,没有几个不的。佛门弟子,乐善好施,这城里给苏立长生排位的人多了......”

店铺的老板自顾自的说着,听的二牛娘和蔡氏都呆住了,这个阿菜到底人呀,走到哪里都混得风生水起,就不行,这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二牛不管老板说,也不管他娘和蔡氏心里想,立刻打断了这位老板的歌功颂德,道还求老板告诉我们一声儿走,我们都是苏的同乡,来京城时来找他的。”

那老板上下打量了打量二牛,没说,沉默了一会儿,二牛忍不住了,“老板也说了,这京城的人都苏的住处,你不带我去,我问问别人也是一样的。”

二牛说完作势要走,店里这时候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站起来道我可以带你去,走吧。”那老板看了这男孩子一眼,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来,就又去忙活的生意去了。

二牛等母亲和嫂子吃完了,跟着这孩子去了苏萱的宅子,这就有了前面的一幕。

今天等二牛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满脸不自在的道当时都是他爹一时糊涂,还有你大嫂猪油蒙了心,才做了这次的生意,萱儿你就去跟慈济说说,就说我们了,只要慈济能原谅我们,以后我们一定好好干,再也没有非分之想了。”

二牛大嫂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能求的苏萱的原谅,以后的事情就麻烦了。蔡氏站起来,普通一声跪在苏萱面前,道?im src='/sss/fmeyimehid.jp'>茫?im src='/sss/cuoaw.jp'>万都是我的,不关爹的事,都是我想银子想疯了,办了事。还请责罚。”

蔡氏说的眼泪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其实蔡氏心里也委屈呀,这就敲了敲边鼓,就变成主犯了,真正的主犯在家里躲着不来,拿顶缸。

这苏萱如果原谅那是千好万好,如果不原谅,那可办,岂不是要拿做筏子。

蔡氏屏气凝神竖着耳朵听苏萱发落,以后的荣华富贵就看苏萱这次的处置了,蔡氏是悔不当初,你说放着舒心的日子不过,想挣大钱呀,这多大的树,遮多大的荫。

现在想想也是,自家也就是一个山里百姓,那里看得住这万贯家财,通过这次的事,蔡氏是彻底想明白了,好好给苏萱干,苏萱吃肉,自家也能喝口汤,否则就只有西北风了。

苏萱听完全部的故事,没有,也没有理蔡氏,她们是该好好反省一下,可是这里面有明显的漏洞,事情发生了这么长,为自家不,这肯定是刻意隐瞒的。

苏萱想了好一会儿,二牛的娘也坐不住了,扭来扭去的,用眼睛直看二牛。

二牛就装看不到,两眼望着天,犯了误总能被轻易的原谅,这就达不到警示的作用。苏萱看着下面跪着的蔡氏,蔡氏从头到尾都拿是苏萱的大嫂自居,不过说真的,两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次苏萱也是打算让蔡氏心里明白,她们到底是个关系。

“金奴,去让丁良请吴王千岁有空一趟,就说我有事情问他。”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蔡氏道大嫂这次做的事欠妥了,我走的时候吩咐的你们就做就是了,偏偏生出这许多事来,你的心思我也几分,可是那是行不通的,通过这次的事情也就当给嫂子一个教训了。我尊敬你叫你一声嫂子,咱们也有些香火情,毕竟我跟你婆婆公公叫一声爹娘,我也不想让人笑话我们,以后可做了?”

“了还请萱儿原谅。”蔡氏臊得满脸绯红,用蚊子哼哼的声音答道。

“这次就当个警醒,下不为例,否则我可就真不客气了。”苏萱沉着脸,让茶儿去把蔡氏扶起来。

“那阿......萱儿你既然有事,我们就先了。”二牛听苏萱刚才吩咐外头的话,想苏萱和吴王可能有要紧的事商量,就提出先走。

“不用二牛哥,吴王千岁来了,你们也见见,你们都是我家人,有可回避的。”蔡氏在下边听了,心里撇了撇嘴,有这么对待家人的吗,这嘴长在你身上,可不是想说就说呢。

此时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因为苏萱刚教训完蔡氏,大家一时都很不自在,每个人都规规矩矩坐着,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苏萱也顾不上活跃气氛,自顾自的想着心事,玉奴从外面进来,托盘里放着几样点心,后面跟着豆苗和英子,两个小丫头上前把刚出锅的点心放在炕桌上,英子拿了两盘放到二牛和蔡氏跟前。

一盘是热腾腾的豆沙糯米团儿,一盘是栗米桂花盅,这两盘儿点心闻者香气扑鼻,看着赏心悦目,不由的就让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蔡氏看大家都没有吃点心的意思,可是因为今天本来就是准备负荆请罪来的,由于心理压力比较大,从昨天晚上就没吃,早晨也不吃了两口,就急急忙忙的赶到书房来了,生怕苏萱又走了。

二百八十五章 初见

车队停稳了,苏萱从车上下来,看了看前面乌压压的一群人,踩在凳子上道大冷天的,都起来吧,我就是小住两天,没特别的事儿。”说完,苏萱再丫头们的簇拥下,进了门。

管家朱四立刻前头带路,走了二三十米的样子,就是二门了,门口站着几个穿着体面的婆子并几个小丫头,上来给苏萱请按。

“,这是内宅的管事,是小的屋里人,她跑个腿,送个信的还是做得来的,有事您就尽管吩咐。”朱四道。

苏萱点点头,跟着朱四家的往里头走,里头是几个小四合院形式的宅子,主院在正中,左右和后面各有一个宅子,墙里墙外满眼的新屋新窗新墙。朱四家的看苏萱打量这院子,立刻笑着道这宅子是才修葺的,送给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因为要送给,我们大爷拿了一万两银子来搭理这庄子呢。”朱四家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看来朱嫂子倒是个忠义之仆,到现在也不忘旧主。”金奴在后面接声儿道。

“这......这都是我嘴笨不会,还请和各位姑娘不要见怪。”朱四家的连忙说好话,说了话,犯了新主子忌讳。

这奴才大家当然喜欢忠义之辈的,可是忠义得看对谁,现在跟了苏家,还一口一个我们家大爷,这就是万万要不得的,再好性儿的主子也是容不得的。

金奴没有接着说,苏萱也没说,一行人就从抄手游廊转到正房,朱四家的抢先挑起帘子,苏萱低头进去了。

一进门就是个四季如春的彩绘屏风,转,里面打扫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屋子正中央放了一个大炭盆,烧得红彤彤的,苏萱进来就长长的出了口气,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金奴上前给苏萱解了斗篷,让苏萱上座。中间是个软榻,下面是烧得热乎乎的脚炉,朱四家的看苏萱坐好了,就带着几个小丫头站在低下,道屋里平时就是我带着这几个丫头收拾的,我看带的人也不少,姑娘们如果忙不,就挑几个帮忙,要是人手够了,就让他们在外面伺候就是了。”

苏萱看了看朱四家的,道这些琐碎的事,我是一概不管得,一会儿自然有金奴和玉奴二人跟你说明白。”

“朱嫂子,赶了一天的路,到现在还没吃午饭呢,这些事迟上一天半天的不打紧,可是这饭可不能迟了。”玉奴开口道。

“是,都是我该死,刚来,就跟说这些少油没盐的,饭早就准备好了,时候传饭,姑娘们知会一声就是了。”这次朱四家的算是学乖了,都不说了,从进门道现在,是多说多,少说少,现在只能是寄希望于不说不。

金奴玉奴敲打了朱四家的两次,就也没再说,指挥着茶儿几个小丫头,把苏萱的包袱都拿进来,先放着,吃饭皇帝大,先吃了饭,过后再安排。

饭菜很丰盛,鱼类是一大特色,苏萱吃的很是惬意,朱四家的悄悄的松了口气,在旁边伺候着。

等大家都吃过饭,朱四家的忙里忙外的跟着收拾,对金奴玉奴也很客气,二人这才不绷着脸了。

“朱嫂子你也忙了一天了,下去歇着吧,剩下的这点活儿,让茶儿她们收拾收拾就行了。”玉奴笑道。

朱四家的看了看也确实安排的差不多了,就仔细的嘱咐了嘱咐院子里的人,了。金奴玉奴安排房间,接管人手,自然有的忙活。

苏萱先去东间转了转,四下里看了看,抬头往房顶上也瞅了瞅。窗户上是簇新的窗户纸糊的,炕桌上摆着一个八宝攒盒,里面是各色的干果,苏萱再炕褥上坐了坐,盯着屋里喜鹊登梅的帘子看了看,就又转生去了卧房。

挑开帘子,往里看了看,外面是个隔断,一个熏笼放在那里,里头并没有碳,里头浅红色滚金边的帘帐低垂,苏萱悄悄的走,用手指挑开一道缝儿,往里面看了看,里头靠墙山摆了桌椅,炕上是红漆的炕柜,上面铺着羊毛毡子。

苏萱把帐子两厢分开,用一旁的银钩挂上,屋里就一览无余了。苏萱在屋里转了几圈,然后打开炕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枕头来,扔到炕上,然后斜倚在上面,闭目小憩。

苏萱转过年来就十四了,已经算大姑娘了,除了胸前的红樱桃不见长之外,身体的其它部分发育的都很正常,皮肤越来越细腻,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点都不过分,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上翘,男装穿在身上,又别是一番风味。

这个姿势躺在炕上,那是......那是赤luo裸的勾引,活脱脱的诱惑,有人咽了口吐沫,稳了稳加快的心跳,来到这个这么人的小人精跟前,慢慢的蹲在她面前。

闻到了熟悉的体味,浅浅淡淡的萦绕在鼻尖,回荡在心间,苏萱心里一阵跳动,并升起了一丝得意的笑,可是眼睛却莫名的酸涩起来。

那人在地上蹲着,细细的一点一点的看着这个小人精,生怕一丁点儿动静就把面前的小人惊醒,这么一个小人儿,这么稚嫩的肩膀,却要挑起千斤重担,这又是一种怎样的豪情,心中又有怎样的压力,看着就让人怜惜。

那人抬起手,刚要摸摸小人儿的脸,却她眼角挂着一滴泪珠,那人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的看了看,是泪珠没,就是泪珠,“萱儿,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

“不,我不敢睁开,我怕这是梦,我一睁开眼睛,你就消失了,你就没有了。”面前的小人喃喃的说,那滴泪珠,划入发丝,无踪无迹,消失不见了。

那人握住苏萱的手,贴在的脸上,“萱儿,这不是梦,是我白狄白子眺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苏萱静静的感受着这一切,慢慢张开朦胧的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清晰的身影。

苏萱伸出颤抖的手,轻轻的碰了碰眼前人的脸,又轻轻的碰了碰,这是一个真实的人,真实的存在,这是日思夜想的人,这是白狄白子眺。

白秀才站起来,坐到苏萱旁边,也把让牵肠挂肚,魂牵梦绕的小人儿揽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气,心里就莫名的心安了,好像找到了心灵的归宿,这一刻,两人都想静止,让这一刻永远停留,这样两人就可以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了。

“这些天过的?”苏萱靠着白秀才,闷闷的问。

“过的挺好的呀,你不是让她们把这里收拾出来,我来的时候这里一切都收拾好了,每天都的炭盆都烧得旺旺的,熏的喷儿香的被褥,躺在热乎乎的炕上,我舒服极了。不过说实话,你这庄子上的厨子还真不,你要来,这几天天天都在练习做我们那边的吃食,他这么辛苦,我也就勉为其难帮你尝尝了,不过还真不难吃。说实话你也太奢侈了,你的大厨都是从京城的大饭店叫了菜,然后慢慢研究的,我估计他现在出去,随便哪个酒楼,当个掌勺的是不在话下。”

苏萱听得扑哧一声笑了,“你帮他吃了,难道他这么多天都没有吗?”不跳字。

“可能,当然是了,可是他只当是那个和他作对的厨房里的人,偷着吃了呢。”白秀才说完,乐不可支。

苏萱让白秀才说的也笑个不停,“那他不怀疑是老鼠或者馋猫偷吃了,为怀疑的是人?”

“因为我吧......特别讲规矩,偷吃也要给别人留下点,不吃独食儿,而且不会像老鼠馋猫儿那样,把弄的乱七八糟,我是用厨房里的刀子,每样都切了一半儿。”白秀才说的特别仗义,仿佛干了一件特男子汉的事儿。

苏萱开始是无声的笑,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就钻到枕头底下,咯咯的笑,最后在床上打着滚儿的笑,白秀才也不管苏萱,含笑看着这一切。

“,你了?”茶儿端着茶进来,莫名其妙的看着在炕上打滚儿的苏萱。

苏萱的笑一下梗在喉咙里,迅速翻身坐起来,四下一看,只有茶儿一个人,白秀才也不去了哪里。

“奥,我就是想起一个特别好笑得事儿来,就忍不住笑起来。”苏萱从炕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厅上才接过茶儿手中的茶,一口气喝下去。

茶儿看了看苏萱,都没说,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站着。“茶儿你先出去吧,我有事叫你们。”苏萱尽量平和的跟茶儿说,其实她都没觉察出语气里那股不耐烦的口气。

茶儿担忧的看了一眼苏萱,屈膝行礼,出去了。茶儿站在门外,看着金奴和玉奴指挥着大家,都把行李搬进来,仔细验看,清点数目,让人放到临时的小库房里。

金奴一回头看到茶儿忧郁的在门口站着,就急三火四的赶,“茶儿,让你进屋去伺候,你在外面站着呀,我们都忙成这样了,你......这这是了。”

“金奴,我刚才去给倒茶,不太对劲儿,我也说不出了来,只是觉得有些不耐烦,有些烦躁,反正我也说不好.....”

金奴看着茶儿想了想,“我进去看看。”金奴推门进去,苏萱并不在厅上,金奴先在东间看了看——没人,金奴就直接去了卧房。

“,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我来跟说一声,第一次来,是不是要赏一下下人们?”金奴一进来就苏萱不对,眼睛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空气里飘着混合的气息,这不是单纯的苏萱的气息,这里有别人的气味儿。

金奴的心一下紧张起来,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庄子,心里本来就不安稳,现在这种不安就扩大了,不会是让人胁迫了吧。

这个想法一再金奴的脑子里形成,就如同疯长的野草,再也收不住了,这野草迅速的长满了思维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事你看着办就行了,不用来回我了。”苏萱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苏萱越这样,金奴就越不出去,“,不是我说你,你是主子,要想让下人跟你好好干,不管你需不需要他们,他们都是你的奴才,你还是出去看看吧。”金奴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四下看。

金奴这是了,今天和能这么生硬,苏萱也扭头看着金奴,“死丫头,要爬到我头上了,这么跟我。”

“奴婢可能说的放肆了,可是话糙理不糙,还请不要见怪。”金奴顺势跪下。

“金奴你这是干呀,那就这么严重了。”苏萱快步上前,把金奴拉起来。金奴顺势一把抓住苏萱,暗地里使劲,拉着苏萱往外走,嘴里说着,“你不去看看能行。”

苏萱惊讶的看着金奴,“金奴?你.....你疯了,你这是要干,你了。”金奴把苏萱拖到门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吧?无不少字”

“没事呀?了,你以为我有事儿。”苏萱生气的看着金奴。“是刚才茶儿说看着有些奇怪,怕有事儿,我就进去查看了,我进去也了一丝不对,以为.......以为被人胁迫了,所以.......”金奴断断续续,不说,也不解释刚才的行为。

苏萱脑袋里一阵电闪雷鸣,明白了。“你们一天天就不想点好事儿,就成天咒你家吧,事儿也没有,**的活儿去。对了,你不是让我给大家赏儿吗,我也不白出来这趟。”苏萱瞪了金奴一眼。

二百八十六章 隐秘

金奴笑着跑下去,叫过朱四家的说了苏萱的意思,朱四家的眉开眼笑的往上福了福,跑出去,把朱四跟几个管事叫进来,大家都站在台阶下。

苏萱看了看也就十来个人,剩下的是不能进二门的,“自从这庄子到了我手里,这是第一次和大家见面,别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以后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今天也就是和大家见个面。”苏萱示意金奴。金奴就给了朱四家的五十两银子,“我原来刘家大爷出手大方,我们也不想和刘家大爷比,朱嫂子就去看着给大家分分吧。”

朱四家的和大家一起在院子里跪下行大礼,然后带着人退下去了,剩下的人接着收拾,苏萱也了。

金奴看着苏萱的背影,使劲摇了摇头,努力的把那个苏萱否定的感觉抛掉。

苏萱在炕上,愁眉苦脸的,“这可办,我到底哪里和平时不一样了,居然让那几个丫头给看出来了,还被盯上了。”

白秀才笑呵呵的道看出来了吧,我的人厉害吧”

“哼,你的人厉害,茶儿可是我的人,是我的人先的。”苏萱赌气道。

“这不管是谁得人的,你现在是被两路人马盯上了,打算办?”

“我能有办法,尽量做的严密些呗。”苏萱无比头疼的道。

“我看也没那个必要,你就跟金奴和玉奴说一声就行了,她们可是我的人”白秀才笑着道。

苏萱想了想,也没不可行的,就点了点头。“对了,叫她们进来给我准备一桶热水吧,我这几天可是一直在洗冷水澡呢。”

苏萱猛的抬头,看向白秀才,闭了闭眼睛,想努力的在白秀才面前表现的坚强点,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好了,别忘了,我可是有功夫在身的,不怕这些的,洗凉水澡就当练功了。我本来是想博取你的同情,没想到一不把你给弄哭了,别哭了,我好着呢。”白秀才说着说着,也情绪低落下去。

你说说这是事,两人都是上无父母,下无的,可以说事都可以做主,可是现在碰上了一个连父母都管得了的,全天下没有几个管不了的几个人横在中间,弄的见个面,都跟做贼似的。

“别想那么多了,这么偷偷见面我已经很满足了,说不定以后连这机会都没有了,我们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白秀才搂着苏萱转了一个圈儿,安慰着苏萱。

苏萱点点头,出去让让人准备热水。茶儿和二丫很快就抬了一个浴桶进来,并放了一桶热水,在一旁,转身出去了。

“你们......”苏萱说了一半,又把话咽了。两个小丫头,停下来,看着苏萱,最后苏萱又没可说的,两个小丫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苏萱一眼,特别是茶儿审视的目光,让苏萱莫名的有些心虚,越过茶儿和二丫,进了东间。

现在苏萱特别庆幸,有个不用别人伺候洗澡的习惯,这就不用再找理由,把丫头下人支出去了。

茶儿和二丫在厅里站着,等着苏萱洗完了澡,进来收拾。

里头苏萱和白秀才两两相对,苏萱浑身别扭的去了一旁的小套间,并把帐子落下来。白秀才嘿嘿笑了两声,开始洗澡。苏萱在套间里坐着度日如年,听着外面哗哗的撩水声,苏萱一阵阵的脸红心跳,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女青年,别说男人的身体,就是,就是限制级也是看过的,这白秀才的身体到底长样儿,现在不看,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苏萱心中的魔鬼就渐渐的成长起来了,悄悄的站起来,走到帐子的结合处,偷偷的扒开了一个缝,让人遗憾的是,苏萱白秀才已经在穿衣服,苏萱遗憾的垂下了眼皮儿,转身就要坐回椅子上,只感觉身后被一股风吹动,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落入了一个清新的怀抱。

“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你有要求我都满足,样,苏?”苏萱面红如火,全身都在发烫,头也不敢回,挣脱开白秀才的怀抱,对外面道茶儿,把水抬出去。”

茶儿和二丫应声进来,看到苏萱满脸通红的在屋里站着,就道快出去吧,是不是这屋里太热了,看的脸红得。咦?,你洗了澡,还穿着旧衣服?”二丫突然也了不对的地方。

“穿了,赶紧干活儿,那那么多话。”苏萱用不耐烦的口气,掩饰的漏洞。

金奴和玉奴一起给苏萱安置,三个人全都一言不发的,气氛有些别扭。安排好了,苏萱托着下巴想心事,小桌上的灯花啪的爆了一下,小小的吓了苏萱一跳,使她回过神儿来,回头一看金奴和玉奴还在。

“我们就是觉得你今天太奇怪了,你是不是又事瞒着我们,你有事瞒着我们不要紧,但是千万不要拿的安全开玩笑,我们不用你来保护,我们能保护。”

“好丫头,有志气,不愧是我的人。”白秀才从他们身后出声儿道。两个丫头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帮主?你来了,我们是不是在做梦,”金奴狠狠的掐了玉奴一把,“疼吗?”不跳字。

“当然疼了。”玉奴又回掐了金奴一把。

“疼,真的疼。”金奴扑,搂着白秀才。

“你行了你,至于吗”玉奴上去把金奴扯开,偷偷瞟了苏萱一眼。

苏萱看了一眼这两个丫头,“现在不用疑神疑鬼的了,鬼就在你们身旁。”真相大白了,两个丫头除了高兴就是高兴,“那,我们下去给帮主安排房间吧。”

“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出现,我为还让堂堂的漕帮帮主躲躲藏藏的。就让他住东间吧,以后你们都尽量少进来,这屋里的事,你们就多经心,去吧东间收拾收拾。”两个丫头,去了东间,收拾好了,走了。

“趁着的人不多,白秀才我就把这次我让你来的事儿,跟你说一遍吧。”苏萱就把这次叫白秀才来的任务,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白子眺,我实在是没有可以的人了,你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这也是我以后的凭仗,我都交给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这些也不是我的,我告诉你,你一定给我再。”

“放心吧,我在,在,我不在了,还在。”白秀才像苏萱发誓,苏萱泪流满面,一把捂住了白秀才的嘴,“白子眺,我苏萱最不愿意欠别人人情,也总想让别人欠我的,而不是我欠别人的。可是.....可是我从来到这个世上,就开始不停的欠这个,欠那个的,还也还不清,越还越多,我.....我不愿意这样。”苏萱垂着头,双手捂着脸,泪水从她的指缝里冒出来,打湿了衣服的前襟。

“萱儿,你没有欠我的,心上人之间,能说欠呢,我做都是心甘情愿的。”白秀才搂着苏萱道。

“可是你越这样,我就越难受,我是你的心上人,可是我这辈子除了痛苦和危险,恐怕都不能给你,对不起白秀才。”苏萱靠在白秀才怀里,抽抽噎噎的。

“我是你的心上人,你是我的心上人,可是我不是......不是别人的人,别人为也要处处帮我,我.....我受不了,我宁可不要他们的帮助。”

“又说傻话,你不是他们的心上人他们也可以是你的,帮有不可以的。你就不要瞎想了,每天就够累得了,还老瞎想,那日子还有法儿过吗?”不跳字。白秀才安慰着苏萱,像哄着一个娃娃。

苏萱从白秀才的怀里跳出来,摸了一把脸,“好了没事儿了,我发泄出来就好了,你快去睡吧。”苏萱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有小丫头走动,洒扫的声音,两人惊讶的很,这都天亮了?

苏萱推白秀才去了东间,则倒在了热乎乎的炕头上。

金奴和玉奴进来的时候,白秀才跟他们说,苏萱一晚上都在和,说了一晚上,天亮才躺下,让他们不要让人来伺候了,因为他们两个都要睡觉。

二人心领神会的下去了,把小丫头都支走了,金奴和玉奴回到东厢房的房间,金奴坐在炕上,“你说和帮主能成吗?”不跳字。

“这可能,你没看到二位王爷的意思,不是吴王就是蜀王,再不济了也会是刘家大爷,这几个人,我们帮主一个都比不过。说白了,我们帮主还是下九流,再有本事,也是上不得台面的,我也想和帮主有个结果,但是这是不可能的。”玉奴很客观的说着的判断。

“如果和帮主成了,我们.....我们就有可能留下,留在和帮主身边,玉奴你说这样多好。”金奴苦着脸道。

“你作死吧,你还有这想法,如果和帮主成了,帮主的眼里会有别人吗?平时的意思你也不是看不出来,哪里会容得下别人插脚。”玉奴捂着胸口,瞪大了眼睛看着金奴,然后连忙去门口看了看。

“的意思了,这几个人里头那个不是妻妾成群的,刘家大爷就算都没有,那也是堆里混出来的,又能样,吗,再厉害也是,也得认命”金奴自言自语的道。

“我的祖宗,你小点声,还想不想活了。”金奴转过头来,看着玉奴嫣然一笑,“难道我不漂亮吗?”不跳字。玉奴彻底无语了,拿出以前的绣活儿,低头做起来。

金奴收起了的表情,也翻出了针线活来做,“他们都在睡,醒了肯定饿了,我去厨房看看。”金奴放下手中的,下床穿鞋,去了厨房。

玉奴看着金奴的背影,想想金奴说的话,身上猛的抖了一下,玉奴低头看看被绣花针扎到的手,上面冒出了一个圆圆的血滴,出血真的是很痛的事情。

苏萱和白秀才没人打扰了,白天舟车劳顿,晚上秉烛夜谈,弄的二人身体严重疲劳,白天这一觉睡了个踏踏实实,天昏地暗。

冬天的日头本来就短,白秀才还好说,是习武之人,又正年轻,精力充沛,白天就是再也是会有声音的,何况外面的丫头婆子根本就不,两人在屋里蒙头大睡呢,太阳一偏西,白秀才就醒了。

因为怕二人中间吃茶要,不方便,于是玉奴和金奴就一边一个的守着。

金奴在下面的小凳子上坐着,手里绣着,看到白秀才醒了,立刻放下手中的,走,伸手帮白秀才搭理。

白秀才迅速的从炕上下来,三下两下整理好的衣服,做到一旁的椅子上,“你们工资可醒了?你去看看,这些不用你来做,我能行。”

“能让帮主劳动,这岂不是我们做奴才的罪过。”金奴手下不停,手脚麻利的整理好炕上的被褥,又出去给白秀才端茶。

白秀才皱了皱眉,站起来,看也没看金奴手中的茶,转身去了西边儿。金奴捧着茶,眼神暗了暗,默默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眼圈微红,但是金奴努力的扬了扬头,把的泪逼了。小时候家里的老人不是都说,好事多磨吗,或许这事儿就能在身上应验了,一咬牙,金奴也跟着去了西边。

西边的卧房里,苏萱还熟睡着没有醒,玉奴也守着针线小笸箩坐着女工,白秀才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好像是女孩子贴身的。

玉奴不防备有人进来,看到白秀才进来,赶紧把手里的都藏在身后,站起来,福了福。

二百八十七章 暗恋

白秀才点点头,顺势坐在苏萱的床上,看着苏萱恬静的睡颜,额头上有些凌乱的头发,睡梦中时不时的动几下的小嘴,不知道是不是在睡梦中也在和别人说话吵架,想到这里,白秀才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笑。

金奴站得离白秀才很近,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她不自觉的垂下了眼帘,心里想,这其实没有什么,公子和帮主本来就应该恩爱甜蜜,如胶似漆,这样就会对她身边的人有所眷顾,自己不会奢求帮主的宠爱,只寄希望于能在他身边停留,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帮主,服侍着公子。

玉奴扫了屋里一眼,走到金奴旁边,伸手拉起金奴往外走,金奴挣脱了几下,也没挣脱开,只好跟着玉奴出去了。

二人走到外面,金奴甩开玉奴的手,“你拉我那么紧干什么?”

“你......你不要不知道好歹,小心惹出祸事来,小时候缺衣少吃的时候,我们在人牙子手里,相依为命,只祈祷能卖到个好人家去,因为我们长得不漂亮,又瘦得骨瘦如柴,富贵人家根本就不要我们,差点就被卖到楼子里去,要不是老鸨出钱太低,我们也不会遇到了帮主。跟了帮主以后,我们能吃饱饭了,穿身没有补丁的衣服了,我们高兴的跟过年似的,以后帮主让我们跟着公子,我们就安安心心的伺候公子,再往后的事情,公子会安排的,你就不要瞎忙活了”玉奴急得眼睛都红了。

“所以我才要报答帮主和公子,我要服侍他们一辈子。”金奴的眼睛熠熠生辉,如同上好的猫眼石,在灯光下发出的光亮。

这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要报答某人就是做这个人的小lapo,抢她的zanfl,这......这,金奴一定是风魔了,只有精神不正常的人,才能想出这么一个报答恩人的方法,玉奴心里暗暗祈祷,在金奴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之前,就让帮主赶紧回南边儿吧。

屋里白秀才看着两个丫头离开的背影,沉了脸色,坐到一旁想了想,就去东边屋里拿了一本说文解字,回来m边陪着苏萱,边看书打发时间。

又到了掌灯十分,屋里已经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了,金奴进来一次,看白秀才手里拿着书,就从外面拿了盏灯过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白秀才回头一看苏萱好像皱了皱眉,扭头一掌把灯删灭,看着金奴的目光就阴驽起来。

金奴的心快速的跳起来,从金奴认识白秀才一来,只有在白秀才遇到非常恼火的事情时,才能看到这个表情,对自己身边的人,从来没有这样过。

今天自己就是好心给拿过一盏灯来,怎么就惹得帮主这么不高兴了,金奴心跳如鼓,胸脯一起一伏的,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

白秀才一步一步的走进金奴,金奴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厅上,“你们公子就快醒了,怎么还不去厨房看看,都是准备了什么吃的,好一会儿端上来,这里有我呢。”说完,白秀才转身回了西屋,金奴站在厅上喘了半天气,用帕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腿软脚软的出去了。

“金奴姐姐,公子都一天没传饭了,这是怎么了,现在要不要摆饭?”茶儿不无担忧的走过来,跟金奴询问苏萱的情况。

“就快传饭了,这院子里黑洞洞的,怎么也不点灯笼,这出来进去的磕着碰着可怎么办。”金奴怒道。

“这.......”茶儿看了看天,这才刚擦黑儿,而且已经有几个婆子拿着挑杆儿过来了,茶儿站住了,没有再跟着金奴往前走。转身走到廊下,跟玉奴站在一起,“金奴姐姐怎么了,好像有点不高兴。”

“还不都是你们不省心,惹得她不高兴了,以后机灵着些。”玉奴捏了捏茶儿的鼻子,半开玩笑的道。

“我们......我们才没有呢。”茶儿小声的道。卧室里苏萱张开朦胧的睡眼,看了看四周,不是自己的房间。

一直坐在下面椅子上的白秀才,走了过来,温声道:"萱儿醒了,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苏萱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着白秀才,“你来了,白秀才我好想你。”苏萱伸出手来,摸了摸白秀才的脸,“告诉我,有没有想我,你们漕帮的那个什么长老的测字根本就不准,一点都不准,我们不光在一起了,还日日相对呢。”苏萱咯咯的笑起来。

白秀才看着苏萱的样子,心都在颤抖,萱儿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被压抑的脑袋有了问题吧,有一种毛病叫什么,叫花痴的,不会是得了花痴吧。

白秀才颤抖着手,握住摸着自己脸的纤纤玉手,细细的摸了摸,伸手把苏萱抱起来,“萱儿,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是在通州的庄子上,我是从南边特地赶过来的,这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吗?”不跳字。

白秀才就感觉怀里的小人僵了僵,慢慢的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环视了一下四周,白秀才连忙放开苏萱,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把桌上的灯点亮。

苏萱这下看仔细了,也看明白了,这是在通州的庄子上呢,自己因为晚上和白秀才聊了一晚上,所以才白天睡了一天,想想刚才和白秀才说的话,苏萱一下脸皮涨紫,哎呦一声,又钻到了被子里,连脑袋都蒙上了。

这让满腔愁思,柔肠寸断的白秀才愣在地上,桌上的灯光摇曳,映衬的地上男子的脸忽明忽暗的,嗤嗤嗤哈哈哈白秀才低声的笑起来,几步走到炕边,连人带被子把苏萱抱起来,“原来我一直都出现在萱儿的梦里,难得萱儿这份心思了,小生心领啦。”

苏萱还是缩在被子里不出来,“那个在梦里遇到你了,你少臭美。”苏萱闷闷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惹得白秀才又一阵笑。

“萱儿,你是我白秀才这辈子最最喜欢的人,最最在意的人,你不光心里眼里有我,还在梦里有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女之间相互倾慕,少年结发,相伴到老,相濡以沫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我们有些特别,这些情景只能出现在梦里。”本来白秀才是调笑的语气说的,到最后只有伤感了。

苏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像个刚从狗窝里爬出来的狗狗,“白秀才,你不要伤心,我的梦里只有你。”

白秀才一把搂住苏萱,觉得自己的心都被震撼了,“萱儿,我白秀才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相待,我以为你和吴王蜀王入则同席,出则同车,心里也会有他们,你的心里只要也有我一份就够了。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你的心里全是我”白秀才的泪,再也忍不住,不论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住,掉了出来。

“白秀才,你记住,我x后可能还要与别人日日相对,夜夜拥他入睡,但是我的心里,我的梦里也只有你。我的身体我做不得主,可是我守得住我的心,我的梦”苏萱伸出双臂,搂着白秀才的脖子,这是两人最幸福的时刻。

“若是两情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白秀才搂着苏萱,听到这两句诗,整个人都痴了。

因为苏萱的梦话,被白秀才捉了个正着,两人之间的那份不确定,那份朦胧消失殆尽,二人互相表白了半个时辰,缠绵了一刻钟,收拾了一炷香的功夫,都酉中了。

苏萱洗脸净手完了,厅上也摆好了饭,苏萱都饿得头晕眼花了,昨天坐了一天的车,来了忙着收拾,跟白秀才说话,好像,好像昨天的晚饭都没吃,这都一天一夜都多了,一点东西都没吃。

苏萱觉得放头猪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能把她给吃掉,快步走到桌子旁,端起碗来就吃了一大口,“呕——烫死我了,干什么弄这么烫,成心不让别人吃是不是。”苏萱的嘴被烫得火烧火燎的,没好气的对一旁的两个丫头道。

“你就不会慢点吃,先吃别的。”白秀才看着两个丫头一脸的委屈,给苏萱夹了一筷子酱肘子,苏萱也顾不上嘴疼了,一口吃到嘴里,迅速的咀嚼了加下,一伸脖子就咽了下去。

白秀才吓的都不敢吃了,又挑了小块的放到苏萱面前,一个劲儿的说:"慢点吃,你吃慢点,这么多东西够你吃的。”苏萱也顾不上说话,连吃带嚼的忙活了十几分钟的样子,速度才渐渐平稳点了,白秀才松了口气,才夹东西,放到自己嘴里点。

两个丫头面红耳赤的低着头,不敢看苏萱,时不时的投瞄一眼白秀才,白秀才除了运筷如飞的给苏萱布菜,别的什么一概没看。

玉奴欣慰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管帮主和公子是什么结果,起码这一刻他们都是真实的为对方的存在而幸福着。

二百八十八章 生病

金奴心里就五味杂陈,都这么没样子,也不见帮主看别人一眼,说一句,黄昏时,白秀才的眼神又浮现在金奴的眼前,金奴打了一个冷战,回过神儿来。

白秀才的饥饿感其实一点都不比苏萱差,何况白秀才又是一个武者,平时的饭量也很大,现在苏萱的速度总算慢下来,白秀才也眼冒金星的端起碗来开吃。

这次金奴和玉奴都不脸红了,呆若木鸡的看着白秀才的速度,一低头一抬头一碗米饭,虽然这碗小了点儿,可那也是一碗呀。

一闭眼一睁眼,半盘酱牛肉没了,那半盘让苏萱吃了。

就这速度,金奴和玉奴盛饭的速度,将将供上白秀才吃,把这俩丫头给忙活的,一路小跑,额头见汗,这是吃饭呢吗?整个一个短跑比赛。

这顿饭吃完,那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虽然平时也差不多一个时辰吃完饭,可那讲究的细嚼慢咽,注重养生,跟今天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十个盘子有九个是空的,不空的哪一个上面,盛的都是各种骨头和鱼刺,简直就是吃了个盆儿干碗净,这成了以后通州庄子上大厨炫耀了一辈子的得意之作。

可是吃完以后,白秀才给玉奴和金奴的感觉,还有些意犹未尽,如果再来两碗米饭,几个菜,好像白帮主还能吃了,这白帮主的肚子是肚子吗,整个一无底洞呀两个丫头这么想着,手下麻利的收拾着。

白秀才闪身去了东间,苏萱也跟着进去了,金奴出去把小丫头叫进来收拾。几个小丫头看到桌子上的情况,鄙视的看了金奴和玉奴一眼。

这是了,这几个小丫头要造反不成,这个眼神儿,玉奴怒了。

金奴看看这个,瞅瞅那个,猛的明白,他们是以为和玉奴把剩下的饭菜都给吃了。

这可是冤枉,她金奴时候那么没规矩了,和主子同桌同寝了,被人这么误会也真是无奈,难道给人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小丫头们收拾了,她们二人一个用薄胎白瓷碗捧了清水,一个捧了同色的钵盂,去东间服侍。

白秀才苏萱漱口已毕,金奴和玉奴转身往外走,“让金奴做这些事吧,玉奴你留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玉奴只好把手中的钵盂,交给金奴,规规矩矩的站好,等白秀才问话。

金奴捧着慢慢的往外走,走了几步就停在一旁。“金奴还有事?”白秀才看向金奴道。“没事,就是想等玉奴一起走”金奴捧着,低声道。

“我留了她有事,你不用等她,去吧。”白秀才看也没看金奴。金奴抿了抿嘴,转身慢吞吞的出去了。

苏萱一点都没注意这边的互动,只是坐在一旁暗暗的揉着肚子,要不说这饿的狠了得人,的容易撑死呢,一顿吃了这么多,是解饿了,可是五脏庙超负荷运转,也受不了,这不提起抗议来了。

“玉奴你看我和你在这里,出入的人多了,很不方便,我看平时就一个人伺候就行了,剩下的都在外面当差就是了。”玉奴不明白白秀才要说,就没,在下面静静的站着。

“我看你有老实又稳重,不比金奴那毛毛躁躁的爆碳儿脾气,你们也算是我的人,这是我赏你们的,这个菊花荷包是赏你的,那个海棠荷包是赏金奴的。”白秀才说完,从袖袋里掏出这两个荷包,给了玉奴。

玉奴双手接,明显的感觉白秀才在给的钱包上压了压,玉奴微微抬头,看白秀才对点点头。

玉奴谢了赏儿,告退回到屋里,进门就看金奴坐在炕上看着,玉奴随手关了门,把海棠花的荷包递给金奴,“这是帮主赏你的。”

金奴听了一怔,然后就一脸的惊喜,马上打开看看,里面是鼓鼓囊囊的一荷包金豆子,大概有三四两。金奴欢天喜地的打开的箱子,在里面翻了翻,把荷包放到了里头,刚要和上盖子,想了想,就又拿出来,打开另一个箱子,放了进去,如此反复好几次。

玉奴打开的荷包看了看,和金奴的一样,里面一包金豆子,玉奴的手猛的抖了一下,在金灿灿的豆子中间,有一颗黑色的豆子,玉奴迅速的看了一眼金奴,立刻拿出来闻了闻,没有特别的味道。

玉奴迅速把这药丸放到荷包里,手紧紧的捏着这荷包金豆子,呆呆的看着快乐的如同树枝上的小喜鹊一样的金奴,心里纠结不已。

“金奴不就是几个金豆子吗,我们得的的赏,比这值钱的多了,也没见你高兴成这样。”玉奴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倒了一杯茶。

“这可不一样,这可是帮主赏的,帮主是贵人事忙,还能想着我,那可是我天大的福分”不光想着你,还想着我呢好不好,玉奴头疼的看着金奴一脸自我陶醉的样子。

“对了,帮主留下你有事儿?”金奴想起刚才的事儿心里就不舒服,为偏偏单独留下玉奴,而且还一副不想让的样子,难道单单只是赏个荷包?金奴紧紧的盯着玉奴。

玉奴心里苦笑了一下,这愿意留下的,帮主不让,不愿意留下的偏偏被叫住了,还被的好猜忌了,这是招谁惹谁了。

“还能有,你要是有不放心的,就去问帮主去。”玉奴烦躁的说,然后一口气喝了两杯茶,转身上炕铺床,准备休息。

“和帮主那边不用我们了吗,你现在铺床。”金奴看着玉奴道。

“一会儿好歇着,先铺上不行呀。”玉奴没好气的道。

“玉奴你了,今天晚上特别不正常,是不是帮主真的跟你说了?”金奴不安的道。

玉奴干脆都不理她了,实在是不可理喻,都不人家心里正为她的小命担忧呢,还在这里发花痴。玉奴铺好床,扭身才从上面下来,呼的一声打开门,往正房里去,金奴赶紧小跑着跟。

进去以后,一个东,一个西的去安置,玉奴东,金奴西。可是恰恰相反的是,苏萱再东边坐着,白秀才不见了踪影,金奴眼神暗了暗,细心的给屋里的炭盆添了碳,把汤婆子灌好放到被子里,拿出熏香来,在屋里转了转。

苏萱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看来金奴跟着的长了,还没换过思维来,白秀才是不喜欢把屋里弄的香喷喷的,说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样儿,漕帮的人都是混生活的,最不喜欢婆婆妈妈,唧唧歪歪的了,生活讲究的是粗中有细,而不是精益求精。

这才更睡醒二个时辰,根本就一点睡意都没有,现在这两个丫头安排这个,是不是有点文不对题,苏萱也不好说,只得由着她们安排。

苏萱的卧房里,玉奴正收拾着,感觉身后一阵风过,回头看到白秀才出现在身后,玉奴连忙停了手中的活计,给白秀才行礼。

白秀才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坐到一旁。玉奴看了床上的小桌子一眼,“帮主,你看这个桌子,不被谁不划了一条子,可是还是能用,这久了,这条痕迹也就淡了,其实没的,还是张好桌子。要是丢了岂不可惜,再说......再说用的久了,舍得。”说着玉奴眼里噙了泪,动手把这张桌子搬到了外面。

白秀才挑了挑眉,看了玉奴一眼,“我本来跟你说要出去转转,就是要跟你说,你不要多想,这也没,我不喜欢这桌子被划了,所以就把她放起来,只要不在我眼前碍眼了,以后我走了,你们爱用就用。”玉奴停了白秀才这话,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对白秀才福了福,出去了。

第二天苏萱起来,玉奴进来收拾,“金奴去东间伺候了?”苏萱在镜子里边看着梳头,边问。

“没有,才想跟说,也不金奴吃了,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起来了好几次,一晚上没睡,早晨腿软脚软的都没力气起床了。”玉奴手脚麻利的给苏萱梳头,眼神中不无担忧之色。

“想必是这几天累的,也不这边有没有好大夫,一会儿问问朱四家的吧。”这时候就听到外面朱四家的问外面的小丫头,“可起来了?”

茶儿她们在外面打水进来,道起来了,朱四嫂早。”茶儿这声嫂子叫的朱四家的很是受用,笑着说茶儿姑娘客气了,以后叫我朱四家的就行了。”说着跟在茶儿后面进来,茶儿和几个小丫头去了里头,朱四家的就在外面候着。

“朱嫂子,叫你。”豆苗儿从里头出来,对着朱四家的屈膝行礼。朱四家的忙不迭的跟着进去,豆苗儿给打起帘子,朱四家的低头欠门槛,站在门旁,给苏萱请安。

苏萱从镜子里看着朱四家的道我刚来庄子上,情况都不清楚,朱嫂子可我们附近能不能请到好大夫。”

朱四家的闻言一愣,抬起头来仔细的看了看苏萱的背影,“大夫倒是有,只是不打算给谁看,我们庄子虽说不大,可也有百十来号儿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是难免的,一般都是找庄子里的郝看。”

“不这位郝医术如何?”

“平常的毛病还能看,别的恐怕就不行了。”朱四家的谨慎的道。

“金奴昨天晚上起来好几次,不是原因,这里离京城远,不方便,就先找这位郝看看吧,要是不行,再拿我的帖子去慈济请大夫。”苏萱皱着眉头想了想,对朱四家的说。

朱四家的答应一声,从里头出来,到外院去找朱四,让他去请人。

因为金奴病了,连带的苏萱也情绪低落,穿戴好了,披上猩猩红的毡斗篷,带上护耳皮帽,去看金奴,一出房门,扑面就是一股冷风,屋里屋外天差地别,苏萱就感觉身体被冷气环绕,凉风无孔不入,身上积攒的那点热度,一下就消失殆尽了,猛的吸了口凉气,直呛的鼻子发酸,喉咙发痒,不由得咳嗽起来。

“,你可得注意着些,这天寒地冻的,离京城又远,你.......”一看苏萱这样,玉奴先急了。

“没事儿,这是吸了冷气,呛的,走吧。”金奴和玉奴是一个房间,因为只有苏萱一个主子,住的地方是富富有余,一人一个房间都够,可是为了暖和,和规矩,两人就选了东厢房住。

这是一个小三间,外面是荷叶门,进来以后是一件小小的厅堂,南北各一个小耳室,靠墙放着一张小方桌,两旁是高背靠椅,上面放了一套官窑细瓷的茶具。听到外面的动静,二丫从里头出来,一看是苏萱,马上上前行礼,打帘子请苏萱进去。

苏萱进到里屋,看到金奴一脸苍白,头发凌乱的躺在炕上,屋里放了两个炭盆儿,倒也暖和。金奴听到外面的动静了,是苏萱看,就支着身子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下炕。

苏萱一把按住金奴,“我们主仆这么长了,那用这会子讲这些虚礼,你只管好好养着,人手还够用,不用担心我。”苏萱安慰着金奴。

金奴听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难得出次远门,人手本来就紧张,我却偏偏这时候又病了,实在是该死,这就苦了一个人,劳累了众。我这是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时候病了。”说罢抽泣不止。

“可不许在哭了,本来就病着,你还这么伤心,岂不是更伤身子。已经让朱四家的去请大夫了,一会儿就该到了。”

二百八十九章 闲话

朱四家的来回话,说已经让人去请了,外面厨房的来送饭了。金奴才知道苏萱是一起床就来看自己的,不由得又红了眼睛,对苏萱到道“公子赶紧去吃饭吧,我不要紧的,也不要在我屋里呆久了,小心过了病气。”说完,就给地上站着的玉奴使眼色。

“公子,我们先去吃饭吧,边吃饭边等着大夫。”苏萱行了想,就让金奴好好养着,不用着急当差之类的话,回去了。

因为昨天晚上苏萱表现的超级肚子,这早餐不用说,就准备的量很足,各色粥都是用小盆盛着的,糯米甜粥,肉末小米粥,杏仁甜粥,鸭子肉粥,红枣八宝粥,紫米薏仁粥,各种肉素小菜二十个,春卷,包子,馒头各一食盒。

苏萱看这些东西,和厨房送饭人时不时的偷瞄一眼自己的表情,就知道,她们肯定都把自己当成超级大饭桶了,正在看,这些东西,自己怎么吃的下,东西到了肚里都往哪里盛。

苏萱被看的脸皮都有点发烧,但是还要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被大家一路目送着进屋。平时吃饭,丫头们也都只跟着伺候的,毕竟苏萱和他的丫头们都是学了规矩的,可是从来了通州的庄子,苏萱就没让那么多人服侍过,美其名曰看着烦得慌,看着就没有食欲,除了金奴和玉奴,没人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今天小丫头们摆好桌子,安好箸,就都静悄悄的撤退了。屋里只剩下苏萱和玉奴,可是等了半天,白秀才还不出来,苏萱就站起来,要进去看看,这时候白秀才,从里面出来了,鞋子有些湿,大家也都没怎么在意。

“干什么呢,不知道吃饭了?”苏萱不满的道。“知道,知道,娘子不要生气,小生这厢有礼了。”白秀才一躬到底,给苏萱赔礼,苏萱又好气又好笑,瞪了白秀才一眼道:"还贫,快点儿吃饭了。”

“萱儿的京城话,说的越来越地道了。”白秀才调笑着。

苏萱心里道,你人家本来就是北方人好不好,对白秀才的夸奖,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接受了。这餐饭,没有让大家失望,两人准确的说是一人,又把大部分的东西收入肚中。

苏萱也很怀疑,这么多东西,白秀才怎么吃的了,事实证明她是杞人忧天了,白秀才不光吃的了,还吃的有滋有味,对通州庄子上的大厨,是赞不绝口。

两人还没吃完饭,朱四家的就进来回,说郝xians来了,苏萱让朱四家的先带着人去给金奴看病,自己吃完了,随后就道。两人都加快了速度,飞速的解决了桌子上剩下的东西,留了几盘小菜,和剩下的春卷馒头,白秀才躲进了东屋里。

苏萱簌了口,接过玉奴递过来的斗篷,披上,也去了东厢房。屋里那位郝xians正给金奴号脉,皱着眉,不停的左右手轮流切脉,一炷香的功夫,郝xians才静了手,坐到下面的开方子。

苏萱也不好开口询问,怕一个弄不好,影响金奴的心情,只好忍着。郝xians开好方子,双手递给苏萱,苏萱大概了扫了两眼,看金奴一脸着急的想知道病因,可是屋里的两人都如同打哑谜办般的不开口。

“大夫,我得得到底是什么病,要不要紧,会不会过了病气给别人?”金奴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郝xians看了苏萱一眼,道:"姑娘的病症不要紧,只是连日疲劳,身子就弱了,姑娘又是南边的人,身子本来就畏寒,这天寒地冻的,受风着凉是难免的,只要注意保暖,好好歇着,认真吃药,养个十天半月的就没事了,不过以后也要注意保暖。”

听了好大夫的话,金奴心里庆幸自己得的不是绝症的同时,又沮丧于自己要休息半月二十天的,这样岂不是帮主在的这段日子,自己都不能到跟前去伺候了?自己的那点子想法,本来就是镜中月水中花,现在仿佛连镜子都被打碎了,水都被抽干了,老天爷也太残酷了,金奴在炕上躺着自怨自艾。

苏萱和这位郝xians一起出来,请郝xians一起去自己屋里坐坐,郝xians知道这是担心自己没说实话,不由得摇摇头,跟着去了。

果然,苏萱问的还是金奴的病,这位郝xians说的还是和刚才一样,苏萱的提到嗓子眼儿的心,也就慢慢的复位了,给了郝xians诊金,跟郝xians说,每天巳时进来给金奴诊脉开药,务必不能耽误了病情。

郝xians都一一答应了,提着自己的药箱走了。送走郝xians,苏萱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呆呆的再厅上坐着也不动,连白秀才走过来都没觉察,“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是不是舍不得我走。”白秀才蹲在苏萱面前,注视着这个小女孩儿。

苏萱居高临下的看着白秀才,“难道你就又舍得我了?”白秀才握着苏萱的双手,贴着自己的脸,蹭了蹭,“舍不得,当然舍不得,可是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不顶用。”苏萱被白秀才幽默风趣而又宿命般的话,逗笑了。

“不说这些了,秀才,我跟你说,我还想做笔更大的生意,这生意风险高,但是利润也非常可观,你可有胆量去做。”

“我白秀才本来就是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有什么不敢的,只要萱儿想的出来,我白秀才就做得到。”白秀才站起来,和苏萱坐在一张椅子上。

“我就是想问问,这平江或者沿海附件有没有做南洋生意的?”苏萱仰着头,玩儿着白秀才的下巴道。

“有呀,当然有,要不然魏家怎么会有成盒的南珠送给萱儿呢?”白秀才提起这个事儿,苏萱才蓦然想起,古代之所以跟一种珠子叫南珠,那是因为他产自南洋,有了南珠,当然就有了南洋生意。

苏萱拍拍手,很是高兴,转头看向白秀才,“我怎么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魏家是送我南珠了,可是本公子并不情愿要。只是有位叫白秀才,并没有给我什么,可是我偏偏喜欢他,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苏萱说的为难之极,仿佛碰上了一件非常棘手的问题。苏萱撒娇的口气,委屈的神态,弄得白秀才心里热乎乎的,用自己的脑袋,磨蹭着苏萱的脑袋,“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白秀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以身相许,可是以身相许都做不到,只好把我的命卖给那个叫苏萱的女孩了,把我的心掏给那个心里梦里都是我的女孩,萱儿你说这样可好?”

“不,白秀才,我不要你的命,你的命你给我好好留着,不要忘了,什么时候,你的命都是我的。我要你在任何时候都要保住他,你可听到了。”

恋人们之间的相处本来应该是甜蜜温馨的,可是苏萱和白秀才的相处,却总是有股挥之不去的忧伤,这股忧伤,充斥在她们的回忆中,她们的生活里,环绕在她们周围,忧伤随着时间,在二人之间流淌,像忧伤的河,平静的流过春夏,流过秋冬,年复一年。

“萱儿南洋不是说下就下的,你没听别人说吗,自古行船半条命,这下南洋可是要有雄厚的财力支撑的。”白秀才道。

“那你就跟我说说下南洋需要什么?”苏萱认真的看着白秀才。

“这下南洋首先就需要宝船,这宝船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而且这一艘宝船就要一万两银子,这要是在路上折损了,可是连人带船就是一万多两银子。”

“这个我当然考虑过,比如说我的船出海,只要有三分之二的船能回来m,我就不会赔钱。如果真有损失,我想我还赔的起。”苏萱慢慢的边思索边说。

“萱儿,大齐的生意你还没做稳当,就又要做海上的生意,你的胃口也太大啦,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白秀才不解的问。

“我不是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关键是我现在手里有银子,我得像个办法把他们都花出去,不能让他们霉烂在金库里”苏萱笑呵呵的道。

这是什么思想呀,就不能看见手里有银子,白秀才无奈的看着嬉皮笑脸的苏萱,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孩,这个不安分的女孩,这个让人掏心掏干,放在心间的女孩。

“也不知道这船多长时间能造好?第一批你说我们是先造一百艘呢,还是造一千艘呢?”苏萱自言自语,又像是和白秀才商量。

“我的姑奶奶,我看你是有银子烧得,你还先造一百艘或者一千艘呢,你也不看看,平江一年能造出多少来。”白秀才没好气的说。

“我为什么要只局限于平江呢,只要能造出我要的船的地方,我都给银子,都让他们做。”苏萱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豪气万千的道。

白秀才无语的看着苏萱,算了,只要苏萱高兴,不就是几十万两银子吗

二百九十章 急事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千金买笑。现在苏萱确实不差这几十万两银子,能博得心上人一笑,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苏萱才不管白秀才想呢,如果白秀才是打着往水里丢银子,就为了搏一个高兴,就会把鼻子都气歪了,这就赤luo裸的鄙视她苏萱几千年积累的智慧,不她苏萱的判断,不明白这么做的重要性,不......苏萱当下认真的和白秀才核算起,如果给全国的造船厂下单子,不管他们投入多少的人力物力,都要在明年底见到船。

“萱儿,你这就有些不讲理了吧,这么大得船,据我所知,紧赶慢赶也要将近两年的建成一条,下南洋的船,首先就得船体结实,体积庞大,你要求的这些,有时候不是花银子就能解决的。”白秀才不满的道,“不管样,这船一定要做的仔细,不然这人、船、货物到了海里就都没保障了。”说道海上行船的危险,白秀才认真起来,决不能拿人命当儿戏。

“白秀才,我就是再不在乎别的,我起码还得在乎我的银子吧,一定要建造结实的海船,我不会当儿戏的,我是非常非常认真的。”

商量的结果就是苏萱让白秀才回南边,不光苏浙一代,就是闽粤一带都要派下人去下订单,在能保证质量的前提下,能建造尽可能多的船,而且这些船还不能让人是一个人要的,也就是说不能让人是苏萱建造的,这么大规模的建船,以防引起朝廷的注意,虽然的目的是下南洋挣银子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别有用心的人,往旁的方面引的可能。

这个白秀才倒是明白,说不用苏萱担心,他会安排好。白秀才把南边能建这样宝船的船坞都过了一遍,如果马力全开,说不定两年以后就会有好几百艘的海船也说不定。

两人把大事基本上都定下来了,白秀才突然想起一事,对苏萱道萱儿,你让二牛带来的那些玉黍子是干用的。”苏萱听了一愣,道我没有见二牛带来啊,我只是去信说,让他把所有的玉黍子都运,可是这次来,我没见这些。”

“原来你还不?二牛可是带了满满的一船来,我看有好几千斤,你没看见,这些去了哪里?这个傻牛以为跟着苏家的船就万事大吉了,要不是我派人跟着,出了平江的地界,他的就让人弄走了。”白秀才道。

“这些天二牛没跟我说起,我也没听下人们说,这到底去了哪里,这可是重要的。”苏萱在屋里转了两圈,喊玉奴进来,对他说,“你让冯默,就说我有重要的事吩咐。”

不一会,玉奴喊了冯默,白秀才并没有回避,冯默一进来就呆了,呆头鹅似的呆了半晌,才想起给白秀才行礼,普通一声跪在白秀才面前,声音哽咽的道见过帮主,帮主一向可好,帮主这是时候来的?”

“好,很好,冯默跟着你们,可还习惯,你们没有欺负你吧?无不少字”白秀才笑着问。

“没有,对我们都很好,跟着很舒心,而且还有银子花。”冯默擦了擦眼泪道。

“冯默,我问你,二牛来的时候,可带了来?”苏萱紧张的问。“好像带来些,当时二牛,哦,二爷只说让好好收着,听门房的说是一袋子一袋子的,而且都很沉,他们怀疑是不值钱的土特产,还偷偷嘲笑过二爷是老塔儿,把那些放到哪里了,我就不了。”冯默想了想,回答道。

苏萱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白秀才在一旁看着,道萱儿,莫非二牛带来的,特别重要不成,你如果实在不放心,就放冯默一趟,把妥善的安置了,然后再。”

苏萱依旧没,坐下皱着眉,一动不动,这是苏萱陷入深度思考的状态,屋里的几个人都,这时候的苏萱是不能打扰的,否则破坏了她的思路,是会生气的。

屋里的沙漏无声的宣誓着的流逝,足足过了一刻钟,苏萱苏萱最后抬头看着冯默道冯默我给你一个地址,你现在立刻就回京城去,让人把送到天津秦的皮货铺子,然后我给你写封书信一并带上,剩下的咱们就不用管了,你要尽量的做到严密,我出来以后,家里的人差不多都跟到通州来了,你出入也还方便些。田七,你跟着冯默吧,他的周围你来负责,我告诉你们,就是你们还有一口气,这也不能给我丢了。”苏萱说的异常严肃,田七从暗处出来,对苏萱叉手行礼,目不斜视的跟着冯默出去了。

白秀才在后面切了一声,起身去了东屋里,田七脚步顿了顿,终究没说,继续跟着冯默走了。

苏萱也跟着去了东间,揉着眉心,靠在炕上,一点一点的想着事情,最后想的头都有点疼。白秀才看着心疼的很,可是又没办法帮助苏萱,只好走上前,仔细的给苏萱在头上的穴位上按摩按摩。

不过说实话,白秀才的手法真的不,按的很舒服,苏萱也很享受。“萱儿,你其实不用这么辛苦,你现在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你这是何苦呢?”白秀才看着苏萱吃苦受罪就不理解。

“嘻嘻,这就不了吧,我享受的是挣钱的过程,而不是真的想拥有多少钱。”苏萱眼睛亮晶晶的道。

享受的是挣钱的过程,而不是争论多少钱,这不是自相矛盾的说法吗,这个理解,白秀才是在搞不懂苏萱理论,也就不去管了,或许是为挣钱,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吧。

也算是见多识广,上到朝堂,下到三教九流都有过接触,对他们的心思和行事,也算是几分,只有眼前这个小让人看不透,你说她贪财吧,她还真是贪,可是她并没有用这些钱享受,吃穿用度从来就没挑剔过,如果不是身边的丫头有心,她或许只满足于吃饱穿暖。

你要说她不贪财吧,她是把脑袋削尖了想赚钱的门路,法子,而且每次出手都是动辄百万两,这就是皇上的国库也不经常动这么大的银子,她到底要干呀。

如果她是个男子,那解释就只有一种,可她偏偏是个女子,如果说她想帮助吴王或者蜀王,但是她做的这些短根本就不能奏效,现在的皇上年纪已经不小了,蜀王之所以这么急着布局,不就是看老皇帝没几年了吗?

苏萱这些,到时候能不能帮上忙,还是个未知数呢,她到低要干呀,莫非真像长老说的那样,她是菩萨转世,下来救苦救难的,可是这个说法也太扯了吧,白秀才晃了晃脑袋,不去想了。

现在苏萱来了二三天了,重要的事都安排完了,本来白秀才是急着要走的,可是难得的闲暇时光,用苏萱的话说就是再见到白秀才,还不是何年何月呢,让白秀才留下来陪几天。

白秀才在苏萱祈求的目光里败下阵来,虽然这是毒药,但是还是让人情不自禁的吞下去,而无法自拔。

苏萱的愿望是美好的,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原来田七在的时候,把吴王的暗卫都赶到远远的地方,不让它们靠近主屋,可是田七一走,这些人立刻就靠,大家全是一等一的高手,白秀才是了再,连呼吸都压得很低,更不要说了。

现在两人交流的很是别扭,除了咬耳朵,就是写字交流,弄得两人和聋哑人一样,不过苦中作乐吧,两人从中找到了**的新鲜感。

这也让苏萱深深地后悔,这是抽了疯,为把田七和冯默马不停蹄的派出去,迟几日不行吗,现在弄的俩人这么束手束脚的,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可是到了晚上这些花招就全不行了,因为丁良进来会说暗卫要进来值守,提前告知苏萱。苏萱当然不同意了,极力反对,可是在丁良拿出是执行吴王的决定,而且指出原来苏萱的贴身护卫也是在房里的,现在那人走了,屋里没人是不行的。

丁良的话说的苏萱哑口无言,只好无比郁闷的接受了,这人在外面,两人都要翼翼,这进了屋子,白秀才就更无处藏身了。

在暗卫没进来之前,还有点空隙,白秀才在苏萱的掩护下,出了通州的庄子,去通州漕帮的分舵安身了。

走之前,白秀才警告苏萱,这通州的庄子,据他观察,倒没有特别的人,可是给他的感觉,刘家的人都有相当的警惕行,大家对外来的,或者比较反常的事物都很敏感,也比较留心,就拿这两天的饮食来说,虽说苏萱一来就给了大家一个能吃的印象,但是上到厨房下到周围伺候的,都对这个现象表示可关注。

尤其是朱四家的,还专门去和几个小丫头聊天了,说能吃能喝是福气,一顿就是了她们一家子的量,让她看着就高兴。

几个小丫头让朱四家的说的脸红了,反口道才不是呢,那是金奴和玉奴帮着吃的,以前的食量不是很大的,为这个京城宅子里管厨房的没少费脑筋。

可怜金奴和玉奴背着这么大一个谎言,弄的以后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吃了,更可恨的是,二丫特地跑说,既然们已经跟着吃了,厨房给们送的菜就赏了我们吧。

弄的玉奴没办法,只得答应了,二人只能吃些点心充饥,而且金奴还病着,总这样也不行,正当两人有苦难言,痛苦不堪的时候,白秀才走了,躲到漕帮的分舵去了。

二人的吃饭问题总算是解决了,苏萱这次没有都吃了,只是一大桌子菜只动了几样,然后差不多就原样赏给玉奴和金奴了,这两人也没办法,她们也吃不完这么一大桌子加量的饭菜,只好借口金奴病了,吃不下去,给掩盖下去。

自从白秀才避去通州分舵,这天气就阴沉沉的,北风嗷嗷的吹过房顶,吹过院落,吹的门窗吱吱作响,北风吹过之处,大家全都门窗紧闭,全都躲在屋里不出屋。

苏萱百无聊赖的坐在屋里,前些日子有白秀才陪着,只觉日光短,时光飞逝,现在剩了,就觉得度日如年,日子难熬的紧。

“,我们要不打叶子牌吧,这样也好打发日子。”玉奴看出苏萱无聊,就提议打叶子牌。这两天金奴的病也有了起色,能吃了,起来的次数也少了,因为怕苏萱无聊,就也被玉奴扶着到了正屋里,躺在熏笼上,和大家一起陪着苏萱。

苏萱看了看大家道,“我你们是怕我无聊,我会无聊呢,我有许多事情要做,不然还可以看看书,写写字,有人不是总说我的字难看的不得了吗,不过我的字也确实难看,所以要多加练习,你们该干就去干吧,玉奴给我磨墨就行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走,都翻出活计来做,茶儿时不时的给苏萱更换一下热茶,看顾着屋里的几个炭盆儿,不知不觉的天就黑了。

苏萱已经不第多少次看向门口了,可是总没有盼望的身影,苏萱失望极了,不白秀才又遇到了突发事件,绊住了脚。

二更天得时候,玉奴给苏萱安置好,对坐在桌旁呆呆的看着烛光的苏萱道,都二更天了,赶紧安置吧,别想了。”苏萱默默的点点头,去睡了,这一晚上睡的极不安稳。

二百九十一章 商议

早上醒来的时候,赖床的老毛病就又犯了,赖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不想出来。隐隐的苏萱听到好像有小丫头们的嬉笑声,和玉奴呵斥她们的声音,外面的房门吱的一声打开,然后就是迅速的咣当一声的关门声,外面是玉奴哈气的声音。

“玉奴,外面了?”苏萱在里头问。

“你醒了,外面下雪了,这个入冬的第一场雪。”玉奴在外面道。

“是吗?那还不快进屋给我搭理,我要出去看看。”苏萱兴奋的坐起来,“等一会儿吧,奴婢刚从外面进来,把冷气带进去。”玉奴道。

苏萱只好又躺,心急火燎的等着玉奴把的衣服拿进来。

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玉奴才捧着烤得热热乎乎的衣服进来,给苏萱穿戴好,茶儿几个也进来伺候,全都是一脸的兴奋,她们的表情,勾的苏萱心里痒痒的。

今天玉奴给苏萱穿得全副武装,一身细兔毛里衬的外袍,手上拿着皮筒子,头上是遮耳暖帽,在丫头们的簇拥下出来,来到院子里。哇,到处都是雪白色的,近处的房子,远处的树木全都在皑皑白雪的笼罩之下,外面的空气仿佛都被冻住了,吸到肺里都还觉的凉呢,呼出来的都是一股一股的白气儿,在空气中仿佛又冻成了冰渣子。

“在京城下了雪,我都是和大家一起堆雪人的,我们也堆雪人吧?无不少字”苏萱提议的,大家齐声附和,拿铁锹的拿铁锹,找铲子的找铲子,大家充分发挥的想象力,把雪人弄成各种造型,拿出的衣服和小饰物来装饰雪人。

渐渐的,大家就又跳又叫又笑忘了尊卑,女孩子们年龄都差不多,这时候都抛却了往日的拘谨,放下了规矩,打破了陌生的隔膜,通力合作,笑脸相迎。

这就是朱四家的看到的,朱四家的在门口转了两圈,走,给苏萱福了福,“虽然喜欢堆雪,可是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冻着了,庄子上的条件不好,金奴姑娘还病者,就更应该仔细着。”

苏萱听了朱四家的话,笑道这到了那里都有人管着,好没意思,好了我不堆了,我们进屋坐着去,这总可以了吧。”苏萱放下手中的铁锹,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转身上了台阶,在抄手游廊上,看着小丫头们玩儿。

“你们也是,就是要玩,你们也都要劝着些,原来在这院子里当差都是这么没眼色的”朱四家的一开口,立刻院子里一静,小丫头们拿着手中的,悄悄的回屋了。

看着院子里这些千奇百怪的雪人,朱四家的就皱眉,回身跟苏萱请示道,你看这些雪人,是不是奴婢让人......”

苏萱看着朱四家的一副不能忍受的样子,就笑了笑,“朱四嫂看着办吧,我不过是一时好玩,摆弄了摆弄,也确实有碍院子的整齐,朱四嫂看着收拾吧。”苏萱说完,带着几个丫头,了。

朱四家的听完松了口气,这苏姑娘就是再特立独行,也不是个四六不懂的疯丫头。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的雪人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朱四家的才去里头跟苏萱道,这场雪来的突然,从来了,厨房都是每天派人去城里采买,现在大雪封路,去不得城里,这路少不得得十几天以后才能通呢......”

朱四家的话没说完,就被苏萱打断了,“这有,厨房里有就吃吧,庄子上的存粮可还够?”

“回,这粮食和肉是尽够的,就是新鲜的不多。”朱四家的如实的说。

“那就行了,只要能吃饱穿暖,还有说的,我了,你下去忙吧。”朱四家的一脸感激的走了,真是没碰上这么好的主子,要不说佛门**呢,就是心肠好,和蔼可亲,一场大雪换来了苏萱在通州庄子上下尊敬,这也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

对于这些苏萱并不,她还不的是在吴王府乃至朝堂上,关于她的事情也徐徐拉开帷幕,日趋激烈。

那天苏家八老爷夫妇一到了苏大人的住处,人还没安顿好,吴王就派人送了许多的礼物,说慰藉苏八爷和八旅途劳顿的。

大家都是老中医了,谁不这偏方,苏家也没客气,谢了吴王府的秦总管,把都收下了,说多谢王爷惦记,现在刚到还没安顿好,安顿下来,一定去拜会吴王。

“这就不必了,我们王爷说了,自会有相见的时候,只请八爷和八安心住下,剩下的事他来安排。”秦总管对苏大人和苏八老爷道。

苏家的两个男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点头应了。苏家八爷虽然饱读诗书,可是长了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也没出过远门,前半辈子呆在平江闭门读书,仕途不顺,岁月蹉跎,人也到了不惑之年。

这次进京一路行来,算是开了眼界,不由得感叹书中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不惑之年也算长了见识。

苏家给苏八老爷夫妇准的很充分,两人的衣服全部都是皮货,虽然是皮衣,可是由于从接到苏大人的信,到启程也就十来天的。

这十来天苏家让针线上的把所有活儿都停了,全力给苏八老爷夫妇准备北边的衣服,饶是这么着也没准备出几身来,出门见客的一人两身,家常的两身,因为一时找不到好料子,就把早年苏家几位老爷不能穿的好料子的,改了改,重新上里上面。

这让苏家老太太天天叹气,这件事本想着做的十全十美,可是偏偏来的突然,也是平时没个成算,忘了老八家随时都有可能上京,她忘了,家里哪一个还会想起来,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倒是八老爷很是豁达,说平时样子,去了京城也就样子就行了,让老太太不用难过。

苏八老爷这么豁达明事理老太太看着喜欢,只是说出去了就不是八老爷一个人的体面了,代表的是整个苏家,还是马虎不得,亲自休书一封,让苏琪苏大人在京城给置办全了,走的时候又从的体己里拿出一千两银子,让八老爷拿着。

八老爷一下子脸色涨红,跪下说带着了,坚决不用老太太给的银子。

“我你是个好孩子,可是穷家富路,这些银子万一时候用到了呢,用不着你就好好收着,你也,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是我们整个苏家的事儿,八老爷不用再推脱了。”

八老爷勉勉强强的收下了,夫妻两人一起给苏老太太磕头拜别,八老爷和诸位兄长拜别,八和众位嫂子妯娌此行。

“八弟妹你这一次可是露脸去了,以后我们各房还都要仰仗八弟妹”一个妯娌说。

“可不是,没想到八弟妹这没儿没女的倒是苦尽甘来了,这大富大贵还在后面呢,我们这些有儿有女的却要仰仗八弟妹了。”一个妯娌说的酸溜溜的,八脸色僵了僵没。

“要不说,八弟妹是个有福气的呢,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谁最后样。”另一个也附和道。

苏老太太在上面坐着,沉了脸色,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说酸话,这以后要是见了更大的利头,还不会发生事儿呢。

当即老太太在上面发了话,“这件事你们不是不利害关系吧,还都在我跟前呢,就开始说怪话了,这背了我的眼儿,还不你们闹腾成样儿呢,以后关于苏萱,关于老八一家的怪话你们还是少说,否则我不认得她,不给她留情面。”说完苏老太太碰的一声,把手中的茶碗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严厉的看着大家。

下面的一屋子,全都鸦雀不闻,还是大站起来道老太太放心,我们都记下了,苏萱是我们家正正八百的,下人丫头说了话立刻打死,主子说了,我让她们亲自来老太太跟前请罪。”

大这么说,苏老太太的脸色才好看些了,向下看了看众人,一屋子的也都赶紧站起来,表示完全同意大说的。

苏老太太才缓了口气,让大家坐下,等着一家子吃顿团圆饭,第二天八老爷好启程。“老太太,魏家魏老太太身边的陈嬷嬷来了,说给老太太请安。”苏老太太的陪房赖嬷嬷进来回话道。

“魏家的?是不是也听到风声,探听消息来了,让她进来。”苏老太太有些意外,但是立刻就换了得意之色,苏家虽然没有魏家银子多,可是走到哪里苏家也的排在她魏家前面,这些年魏家有些得意忘形,不就是因为魏家大在吴王府伺候吗?现在我苏家照样也有人在吴王府了,倒要看看魏老太太打得主意。

陈嬷嬷一身干练打扮,带着六个子,两个小丫头,进屋就给苏老太太请安,说她们老太太一直都在念叨老太太呢,说时候请老太太坐坐。

屋里的人一看这阵势,就先瞥了嘴,有人更是直接就小声说,这样子是做给谁看呢,这么多人的是来请安问好的,不的还以为是上门耍威风的呢。

苏老太太和陈嬷嬷都没有理会说这话的人,全都当做没听到,给陈嬷嬷让了座,陈嬷嬷再三谢了,才在苏老太太下首的绣花墩上坐了。

说了一会家常,陈嬷嬷道这次我们在码头装船,听说苏家有船要去京城,碰巧我们有要给我们大送,可巧人手紧,得力的人全都不得闲,家主正急的团团转,听说八老爷要上京,所以我们老太太就让我问问,能不能跟八老爷一路,这样也好有个照应。”陈嬷嬷说着,站起身了福了福,就躬身站着,立等着回话。

屋里静悄悄的,苏老太太闭目不语,其他人都一脸的气氛,这魏家就跟苍蝇似的,无孔不入,都要插一杠子。

“陈嬷嬷,不是我们不答应,只是我们此行的护卫有些人手紧张,恐怕照顾不来这么多条船。”八开口道。

“这个不用八操心,我们的护卫会派的,只是一路上没个主事的人,老太太终究是不放心,只是让八老爷路上帮着照看着些,替他们拿个主意,免得到时候群龙无首,出了事。”陈嬷嬷转过身,对八福了福,恭敬的道。

“你们魏府出了名的卧虎藏龙之地,这次就这么不凑巧,倒也难为你们老太太脑袋转的快,想到我们这处。”苏二看了陈嬷嬷一眼,阴阳怪气的说。

“要不说赶得好不如赶的巧呢,这也是天无绝人之路,老天饿不死瞎家雀,我们正为难呢,就有八老爷夫妇进京去,这不正好解了我们的难吗”陈嬷嬷说完,还双手合十的念叨了两句。

“怨不得陈嬷嬷是魏家老太太身边第一个得意的人,看看这话儿说的就是让人听了心里舒坦,你说说我们府里就没有这样的下人,一个个的不是天龙就是地哑,看到外人全都是木头一样,那及得上陈嬷嬷一分。”大笑着夸奖陈嬷嬷。

“我也是在老太太身边时日久了,又比别人多吃了这几十年的咸盐,今天倚老卖老的在苏家老太太和诸位跟前卖弄了,还请老太太原谅老奴一二。”

“看陈嬷嬷说的,你们这些小蹄子们,也不请陈嬷嬷坐下,说你们没规矩也没没委屈了你们。”然后苏老太太对陈嬷嬷和颜悦色的道说我们都是住在一个平江城的,这也不是大事,你们人手护卫一应俱全的,也不要说让老八照顾的,就结伴而行吧。请无相寺的大师给看的日子,老八他们就启程,不府上准备好了没有?”

“早就准备好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犹豫着,不能起程,这下好了,既然老太太答应了,我也就不耽误了,赶紧去跟我们家大老爷说一声,好启程。”陈嬷嬷跟大家告辞,带着的人,来去如风的走了。

屋里的们都炸了锅,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便宜了魏家了,魏家到处钻营,就会使些阴私手段,上不了台面的。苏老太太听着大家的议论一言不发,最后大家都不了,一起看向苏老太太。

“都说完了?这有大惊小怪的,通过这件事就能看出来,魏家现在是底气不足,不想得罪了我们家,确切的说是想和萱丫头交好而不是交恶,看来魏家的大丫头在吴王府并不得宠,这是为让萱丫头以后多看顾着他们家大丫头些。哼,个人自有各人缘,希望他们家这么煞费苦心的,没有白费心机。”

苏家议论不说,陈嬷嬷从魏府出来,一言不发的回了魏府,去归来堂见了魏老太太,把苏家上下的对话都说了一遍,“哼,一群没见识的小人,先让你们得意着,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稳妥,哎——没办法,形势比人强。”魏老太太一脸的不甘心。

陈嬷嬷站在跟前没有,心里严重怀疑,老太太这个做法行不行,这外人看和真实的样子完全是两回事,到时候苏姑娘顾忌着大家的看法,对大客气些,这样到底行不行。

魏老太太看着默不作声的陈嬷嬷,满脸疲惫的道我你想的,我也不行不行,只是能想到的,我们现在都做了,不能以后后悔,这世上都有卖得就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家越大就越是战战兢兢的,弄不好就是连累一族的人,现在我们姿态低点就低点,只要能换来我们想要的,就都值得了。”魏老太太说完,闭上眼,靠在靠枕上不了。

陈嬷嬷心疼的看着的,从天真烂漫,到现在的垂垂老矣,都是陪着的,这中间经历的风雨也不少,全都让有惊无险的化解了,希望这次的主意也和以前一样,能够有效。

陈嬷嬷从一旁的小丫头手里拿过步步登高竹子暗纹的薄纱被,给魏老太太盖上,点上安神香,把小丫头们都打发出去,坐在脚踏上,静静地守着。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苏家才,后面跟了有二十艘货船,也不要给他们家大送,居然有二十船这么多,看来这魏家就是有钱。

京城吴王府这些天也不平静,吴王妃这些天一直坐卧不宁的,跟她的乳母陈嬷嬷,“没想到这个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居然会是个女子,这真是我们的失策,我们当时各种情况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她是个女子,甚至都想了爷喜欢......喜欢.....唉,算了不说了,说这些有用,我们也就是想到了,又能做些。”吴王妃神色黯然的道。

“王妃,话可不能这么说,虽说我们明着做不了,不见得私底下做不了,王妃是这王府的女主,想做点不是很容易,千万不要自怨自艾。”陈嬷嬷安慰着杨氏,“听说这苏姑娘和魏姑娘的娘家是有些渊源的,王妃想,不如让魏姑娘去探探口风。这魏姑娘虽然也是个精明的,总算比浣溪沙那位还规矩进退,对爷也不是那么八爪鱼似的,我看主子不妨经常让魏姑娘伺候伺候。”陈嬷嬷说完就看着吴王妃。

杨氏想了想,“别是没那么严重,我们倒弄的这么大动静,不免落了下成,我看还是看看再说吧。”杨氏并没有采纳陈嬷嬷的建议,把这件事押后再议了。

陈嬷嬷想了想,也就没再说,叫了沉香进来陪着杨氏,下去安排院子里琐碎的事物去了。

陈嬷嬷还没出去,就有人来会话,说杨来了,陈嬷嬷连忙亲自把人接进来,并让兜末赶快告诉王妃一声。

杨带着几个子,并几个丫头,从外面进来,大冷天身上披了一款绛紫色云纹毡斗篷,里头是出风毛石青色大衣裳,头上带着狐狸皮的暖帽。

吴王妃满脸欣喜的站起来,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要下跪行礼的母亲,“母亲,这是在我的卧房里,哪里用的着这些礼数。”说罢,携了杨的手,坐在旁边。

“这些日子不见你,担心你的身子,今天特地来看看,你的身子可好些了,也不王爷这些日子都在忙些。”杨看着的女儿百般爱怜,用手不停的上下摸索吴王妃,陈嬷嬷给屋里的几个丫头使了个颜色,沉香和兜末带着屋里的几个站角儿的小丫头出去了。

陈嬷嬷跟在后面,往外看了看,见沉香和兜末都没有在廊下站着,回了屋,留了两个小丫头并没有在廊下站着,而是让她们去了台阶下头,陈嬷嬷满意的点点头,扭头,给杨奉茶,并把一个刚加了碳的手炉放到杨怀里。

“陈嬷嬷你是从小看着王妃长大的,这里一多半儿都要靠你,上次王妃小产,王爷要责罚你,王妃拼命护住了,如果以后再有,别说王爷要责罚你,就是我这里头一个也不能宽纵了。”杨严肃的看着陈嬷嬷。

陈嬷嬷立刻跪下,低头听杨的教导,“教训的是,老奴自当尽心竭力,肝脑涂地护着王王妃,老奴的命是王妃和给的,以后这条命也就是王妃的了。王妃是吃我的奶长大的,比家里那几个小子还要亲近些,奴才在王妃身边伺候,断不会让人欺负了王妃去。”

二百九十二章 不期而遇

杨满意的点点头,站起来,亲自把陈嬷嬷扶起来,“陈家的,你不要怪我严厉,现在是都不明朗,王爷那里做的都是大事,顾不上这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这就要我们操心了,只是这次的事尤其不寻常,我和老爷在私底下也议论过,总觉的这次的事不一般。这个苏文应该是很早就认识王爷了,我也派人打听过了。她一来京城就是丁良跟着,这本身就不寻常,后来就是跟刘家大爷也经常在一起,还有这次米粮的事情,都是那个叫苏文的在帮着王爷做,你父亲好像还说了平江今年开春出了事,好像也和这苏文有关系,如果是这样,可就不那么简单了。她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又有这个本事手段,以后进了府里,女儿你要再。”杨忧心忡忡的道。

“母亲,那就那么严重了,前些日子不是都风传这苏文是蜀王的吗,又跟我们吴王扯上关系了。他们充其量就是差事上的事,跟进不进府有关系。”吴王妃对的母亲道。

“你......你.....女儿不是我说你,千万不能大意了,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使得万年船。这王府后院皇宫大内看着歌舞升平,钟鸣鼎食,又有哪个里头的肮脏事儿。别人不在其中,也就罢了,你身在其中,可不能大意。”杨对吴王妃是一百个不放心,今天又看到吴王妃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表现,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那母亲有好方法吗?”不跳字。吴王妃反问杨,杨一时语塞,回答不上来。

“我现在是没想到好办法,这不是给你提个醒,让你提防吗。”杨焦虑的道。

“这都是防不胜防的事,该来的我也阻止不了,不该来的我们这不是瞎着急吗,母亲,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吴王妃心灰意冷的道。

“就像母亲说的,这苏文是王爷早就认识的,那就不是一日之功了,我一个内府小女子,又能如何。听说这苏文是平江苏家的女儿,母亲这么一说,我也想起去年王爷说纳了一个苏家的女子为侍妾,已经交换了更贴,但是人不进府,我当时也没在意,这样的事,在府里多了。现在看来,那次说的事,是不是就是这个苏文?如果是,你说王爷筹划了多久了,这个苏文听说何贵妃娘娘给蜀王在皇上面前求来着,皇上都没答应,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吗?母亲,你让女儿如何?”吴王妃说完,就嘤嘤的哭起来。

杨听了脸色发白,陈嬷嬷在一旁也大惊失色,急切的问,“主子这是听谁说的,别是那个小人故意气王妃,胡乱编的。”

“如果是胡乱编的就好了,这是母后宫中的宝洁跟我说的,当时我就明白了几分,如果这是一个简单的侍妾,别说何贵妃娘娘求了,恐怕蜀王一句话就定了,现在都闹到父皇跟前,都解决不了,这那是一个小侍妾的事情。”吴王妃说了最可靠的情报来源,屋里几个人全都没有话说了,这事儿都通了天了,这是个人就没办法。

“可是坤宁宫的几个掌事姑姑都不是多嘴的人,为要告诉王妃这个?”陈嬷嬷不解的道。为,还能为,就是让不要出反对意见,要和吴王和坤宁宫保持一致,这件事她的婆婆——皇后娘娘也是首肯的。

这个说辞是一切尽在不言中,吴王妃不能说出来,杨氏也不敢说出来,陈嬷嬷是想不出来。

屋里一阵诡异的静,“母亲,不用担心,我是皇家明媒正娶,昭告天地太庙的吴王妃,除非我犯了天大的处,否则她们不会拿我样的。”吴王妃宽解这杨。

杨满目担忧的看着娇弱的女儿,“我的儿,你要好好调理好身子,早日为吴王诞下嫡子,这样你也好有个依仗,现在真是让母亲担忧。”

几人在屋里说了一的体己话儿,吴王妃让人去看看王爷在不在,回不用饭。一刻钟以后,陈嬷嬷会话说,王爷不在府里,一大早就带了许多的礼物出门了,去了哪里她也问不出来。

吴王妃听了就让陈嬷嬷去传饭,中午留母亲在王府吃饭,因为王爷不在府里,杨也就没推辞,留下来陪女儿一起吃饭,然后才坐车回家。

吴王妃看大冷天的,母亲只披了毡斗篷,就让陈嬷嬷去库房里拿了灰鼠皮和狐狸皮让母亲拿去,给她和父亲做冬衣,杨也没客气,让跟着的人接。

午饭后,本来平时杨氏都是要小睡一会儿的,今天是一点睡意也没有,现在是发月例的时候,陈嬷嬷把这事儿交给茵犀,陪着王妃。

吴王妃今天穿了一身鹅黄色金凤团花刺绣云锦常服,指甲上涂了红彤彤的蔻丹,小指和无名指戴着金护甲,头上是紫貂皮暖帽,这还是皇后娘娘赏的呢。

“奶娘,我们府里都还有那处闲着?”吴王妃用小火钎子拨着手炉中的炭火,问陈嬷嬷。

“啊?哦,空着的地方还多,往深处走,还有好几处空着,就是大戏楼那边空屋子多了,王妃问这个,是为了......”

“是,这总是我这个当家主母要做的事,我也要做到胸中有数。”吴王妃放下手中的,靠在金钱莽锻引枕上,细细的看着只晶莹剔透,丰满细嫩的手指,看着大红的蔻丹指甲是那么的刺眼。

“和王爷的德馨斋离得近的院子都是有哪些?”吴王妃问。“不过就是个侍妾罢了,那用的着这些院子,有杏花烟雨,菊满园和吟香醉月。”陈嬷嬷如数家珍的,把几处空着的院子都说了一遍,吴王妃点点头,不了。

陈嬷嬷端过一盒蜜饯,“王妃尝尝,这是从南边的,听说也是那个苏姑娘产业,不过很好吃,王妃尝尝。”吴王妃拿了一块,放到嘴里,听说是苏萱的,顿了顿,就没再要,推开陈嬷嬷的手,摇摇头,表示不想吃了。

这时候有个小丫头,从外面进来,看了陈嬷嬷一眼,在外面直呆呆的看着她。

陈嬷嬷从里头出来,那小丫头伏在陈嬷嬷的耳边说了几句,陈嬷嬷给了这小丫头一把铜钱,那小丫头高兴的跑了。

陈嬷嬷转身,低声道我们家那口子,递进话来,说王爷准备礼物是去了鸿胪寺卿苏大人的府上,王爷还没出来的时候,蜀王也备了大礼去了。二位王爷一起出来的,咱们王爷去了衙门,蜀王回府去了。”

吴王妃听了坐直了身子,“这哥俩是一时意气,还是这苏文真有这么大用处呢?看来我得替王爷做些,这蜀王府里不是有个吴的经常和苏文往来吗,我们府里也有人。去把魏姑娘叫来,就说我有话吩咐。”涉及到朝堂上的阴谋诡计,就不是陈嬷嬷这搞宅斗的能明白的了,也不敢再乱搀和,立刻去碧纱窗传话儿。

魏真楠此时的心情也不是很平静,家里是送了二十多船的,可是一多半都是给苏萱的,说是给苏萱的嫁妆,魏真楠看着手里的单子,是百味杂陈,这份嫁妆单子放到手中沉甸甸的。

来吴王府的时候,家里给的也没有现在给苏萱的丰富,这次跟着来的管事,是父亲身边第一个得力的,不光奉上了魏太的亲笔信,还说了一家子商量的结果,就是不让与这苏姑娘为敌,并让亲手把这送到苏萱的手中。

家里的意思不言而喻,让苏萱买一个人情,见面三分熟,和这苏也算神交已久,因为大家都妾身未明,也都心里有所顾忌,就都没主动和对方见面,通过这件事,以后她们打交道的日子就在后头了。

家里给搭好了台子,就看唱戏了,魏真楠赏了管家,说了,说择日会把交给苏萱的,这些都暂时先放在京城的院子里,她去苏萱哪里打听清楚了,就去拜访。

苏管家看大这么识大体,很是欣慰,大大的夸奖了她一番,又说了许多的好话。

魏真楠苦笑着对哪管家道旺管事,我是魏家出来的,维护魏家的利益,如果这个苏萱真能为我们魏家所用,我愿意接受大家的安排,毕竟我只是一介闺阁女子,不能和戒色大师的小师弟相提并论,旺管事放心,我晓得分寸。”

那旺管事又哪里听不出来里头的酸气,可是平心而论,大已经是难得的识大体的了。旺管家拜别了魏真楠,回魏家的宅子去了。

魏真楠看着旺管家走了,就再也忍不住了,小声的啜泣起来,拿着她这金闺花柳般的才情,为了魏家和吴王的结盟,她进了吴王府,现在又为了魏家她要和一个野丫头相称,说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

她的奶娘杨妈妈默默的陪着她,“好姑娘,你就不要难过了,这都是我们的命,快把眼泪擦擦,哭肿了眼睛,叫王爷看到。”

“奶娘就会哄我,王爷十天半个月不来一次,就这么巧,今天。”魏真楠哭过了,心里好受些了。

娃儿端着铜盆进来,给魏真楠洗脸补妆,杨妈妈连忙上前,把魏真楠手中戴的蓝田玉镯和象牙乌木镯卸下来,把法郎的护甲给摘下来,一起放到一旁的小丫头托着的布帕上,给挽起袖子,在胸前搭了大布帕,亲自试了试水温。

娃儿跪下,把盆高高的举起来,魏真楠洗了脸,重新上妆,对着把镜细细的看了看的眼睛,只是眼皮儿稍微有点肿。

以后的几天魏真楠就开始让人去苏宅送信,出入王府不方便,希望苏萱来探望。魏真楠也轻重,派出的是身边最得力的杨妈妈,可巧那几天苏萱很忙,天天跟刘弈同进同出的,早出晚归,杨妈妈一直都没见到真佛,也不敢和别人随便说是谁,不敢让别人捎话递信,几次都无功而返,一来二去的就耽误了十几天。

魏真楠倒是不着急,这苏萱又不是就进吴王府了,早一天晚一天送到都没要紧。

这一天魏真楠正在屋里和杨妈妈闲聊,手上有一搭无一搭的做着一个香囊,“妈妈你看这个喜上眉梢的图样样,会不会脂粉气太浓王爷不喜欢。”

“我看没事,图样都是次要的,只要底色选好了就行,姑娘选的是青色的底子,这个颜色也只有王爷配得,女孩家是不能用的。”杨妈妈笑着说。

两人正边做边说着闲话,娃儿从外面快步的走进来,带进一股寒风,让杨妈妈皱了皱眉。娃儿也顾不得这么多,道回姑娘,外面陈嬷嬷来了,说传王妃的话儿。”

魏真楠还有杨妈妈都是一愣,自从皇后娘娘给吴王妃做主免了他们的晨昏定省——因为他们都不够位份,魏真楠好久都没见到过吴王妃的面了,这次有事,的还是陈嬷嬷。

杨妈妈看着魏真楠发愣,就道姑娘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赶紧把陈嬷嬷请进来。”魏真楠才醒过神儿来,赶紧冲娃儿道快请陈嬷嬷进来。”

陈嬷嬷进来先给魏真楠请安,魏真楠赶紧站起来让座儿,杨妈妈给陈嬷嬷行礼,“嬷嬷快请坐,不嬷嬷有事?”

杨妈妈笑着上前递给陈嬷嬷一锭银子,陈嬷嬷推脱不要,“嬷嬷,这本是姑娘给你吃茶的,平时嬷嬷不来,我们也难得亲近,今日既然来了,也就不要推脱了。”

陈嬷嬷这才笑呵呵的收下了,“其实王妃叫姑娘也没别的事,就是听说姑娘好像和那个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有些渊源,王妃想是回事儿。”

陈嬷嬷提到戒色大师的小师弟一脸的不屑,魏真楠和杨妈妈交换了一下眼色,站起来道嬷嬷先请,我换件衣服,马上就到。”

陈嬷嬷走了,娃儿和杨妈妈服侍魏真楠换衣服,几人也不吴王妃是态度,可是也不能拖得太久了,只好先看看再说。

吴王妃看魏真楠穿着桃红色锦缎出风毛长袍冬衣,外面是鸭青色的出风毛带帽棉斗篷,清新亮丽又中规中矩,后面跟着杨妈妈和大丫头娃儿。

魏真楠进屋看吴王妃头上戴着的灰鼠皮昭君套,镶南珠抹额,八翅金凤钗,在头上微微颤动,大镶大滚灰鼠毛对襟黑缎子对襟褂子,下面是遍地金的遮膝马面裙,富贵雍容,标准的王妃范儿。

魏真楠进来以后,屈膝给吴王妃行礼,吴王妃赐坐,娃儿上前接了自家姑娘的衣服和杨妈妈,站在魏真楠身后。

两人一翻客套之后,就进入今天的正题,吴王妃看着魏真楠道今日叫姑娘来,是想说说苏姑娘的事儿,这件事不光我看出王爷的心思来了,恐怕京城的人都看出王爷的心思来了。我作为吴王妃就要为王爷分忧,不能让他为这件事分心,我听说这苏姑娘和魏姑娘是同乡,想请魏姑娘去跟着苏姑娘探探口风,咱们玉成此事,到时候不光王爷感谢我们,就是这苏姑娘也会对你心存感激的。”

魏真楠听着吴王妃的话,一时没做声,不这话是吴王妃试探的,还是真是这意思。“你也不用有顾虑,我听人说,魏姑娘这几天都让杨妈妈去苏姑娘哪里,可见你们交情不浅。”吴王妃喝了口茶,看着魏真楠道。

魏真楠不安的动了动,杨妈妈在后面听着心里咕咚一声,当时没测测心率,估计当时都得每分钟一百二三了。

“王妃说的没,我和这苏姑娘是有些渊源,只是从来都没见过,也是这次家里的管事来给我请安,我才的,所以就想让杨妈妈去见见这苏姑娘,全了礼数。”魏真楠道。

吴王妃笑了笑,道你们的私交我不管,我也乐见你们交往,说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提前亲热亲热也没不好。我让你去见见这苏姑娘,看看她的人品长相,有机会就请来做做客,你可明白。”

吴王妃这么说屋里的人还有不明白的,魏真楠想想也没,本来就是要见苏萱的,现在有了吴王妃的话,不就更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见了,于是爽爽快快的答应了。

魏真楠从吴王妃那里走了,陈嬷嬷看着摇摆的帘子,跟吴王妃道王妃觉得这魏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她们没见过面倒有可能是真的,听说这次魏家给她拉十几车的,另外有二三十车拉去了别院,这时候魏真楠却去见苏文,我看这事不简单。魏家有的是钱,也舍得下本儿,又是出了名的会钻营,这次如果我猜的不的话,魏家也很重视这苏文。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一个毛丫头吗,就是有点子本事,可是有这样本事人多了,又不是非这苏文不可,为人人都这么紧张这野丫头,这里面到底有我们不的。”吴王妃苦恼的对陈嬷嬷道。

“这个,恐怕只有王爷他们,王爷不说我们不了,魏姑娘是不会主动告诉我们的。”

那天吴王和蜀王前后脚儿到的苏府,苏家很意外吴王的到来,苏大人带着八老爷亲自在大门口迎接,一路去了书房。

吴王身后的长史亲自奉上礼单,苏大人不肯接,连说不敢。

吴王道;“就当时我给八老爷的见面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八老爷连忙站起来,对吴王躬身行礼,道这都是王爷的抬举,君君臣臣,苏琏不敢居功。”

吴王很是满意苏八爷的态度,语调越发和蔼了,“这几天说不定就变天了,八爷刚到京城可能有些不习惯,我到时候通知苏大人的,有苏大人照看,我想不会出大岔子。”苏八爷点头称是,坐下继续和吴王。

“这是萱儿的生辰八字,八弟想必是的。”苏大人拿出了疑似苏萱的更贴的,交给苏八爷看。

“去年就将换了跟帖,因为萱儿年纪小,就没有办,现在弄的.......”苏大人的话还没说完,外面的管家快不进来道王爷,老爷,八爷,蜀王来了,在门外呢。”

屋里的俱都是一愣,其他两个人都看着吴王,吴王一笑道四哥好快的脚力,既然到了苏大人的府上,也是苏大人的荣幸,就一起见见吧。”

大家一起出来迎接蜀王,蜀王故作意外的道没想到九弟也在,那就一起吧,抬进来。”外面抬进来十几台的,“这......蜀王千岁这是何意呀?”苏大人不解的道。

“呵呵,这是要恭喜苏大人了,恭喜苏大人,贺喜苏大人呀,我们王爷听说苏的父亲,苏家八老爷来了,特地上门提亲。”蜀王身后的张典乐笑着对苏大人和苏八爷拱了拱手,眼睛有意无意的看了看吴王。

吴王一脸的坦然,跟没听到张典乐的话一样,蜀王就有些心里不踏实,心中不妙的感觉。

苏大人和苏八爷听了一下语塞,脸成了猪肝色,“张典乐莫开玩笑,蜀王千岁里面请,我们里头。”一行人又回到书房。

苏大人请蜀王和吴王上座,然后带着苏八爷站在二位王爷面前,道不刚才蜀王千岁说的是不是玩笑之语,如果是玩笑之语还罢了,否则我苏家也没脸在京城立足了。”

二百九十三章 贵妃一

苏大人的话说的蜀王一愣,“苏大人此话怎么讲?”

“这我这侄女早就跟吴王千岁换了更贴,还请蜀王千岁收回刚才所说的话。”苏琪万般为难的道。

蜀王听了当场就愣在座位上,张典乐也张大了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说什么好。吴王也一脸委屈的看着蜀王,“四哥,我什么都不和你挣,只是小弟就看中了这么一个女人,四哥就不要再.....就当成全了小弟吧,你也知道小弟的喜好,早就有负心薄幸之名了。”

半天,蜀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九什么都可以开玩笑,就是这男女之事,当不得儿戏,前些年不是有石景山韩家的女儿进了吴王府吗,你当时英雄救美,一见钟情,可是等人送到你府上,你却说没那意思,冷落多年,你这不是害人家姑娘吗?你对萱儿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想请问苏大人和苏八爷,这萱儿进吴王府是个什么身份?”

“这.....这.....是吴王的侍妾。”苏大人说完满脸通红,苏八爷也一脸的不自在,“可是苏琪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苏琪和八弟读的是圣贤之书,学得是圣人礼仪,更贴都交换了,怎可更改。”

蜀王哈哈大笑,“苏琪你还想让你家的女儿有个好前程吗?送到吴王府做侍妾,亏你也能答应了,看了你们苏家的女儿都是要给人做小妾的了。苏大人你如果答应了,萱儿进到我府里就是次妃,怎么样?”

蜀王的话说的虽然难听,但是苏大人也确实觉得当时答应的莽撞了,挂了苏家女儿的名头,怎么能再答应做个侍妾呢,怎么也得有些品级吧,现在弄得尴尬的很,又有蜀王这次妃的名头比着。

吴王在一旁看着,一下就怒了,接话道;“四哥这是什么意思,小弟都说了苏萱是小弟的侍妾了,四哥还以次妃之名相诱,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四哥内府的女人我要是给个王妃之位,就可以随便挑选了。”

“小九你放肆”蜀王被吴王说的也脸上也挂不住了,“萱儿是你的女人,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在父皇和母后跟前,我怎么都没听说过。我母妃为这事还特地求过父皇,如果是你的女人,父皇为什么不明说,这样我纵使再喜欢萱儿,也不可能去抢弟弟的女人,只是你这句萱儿早就是你的女人了,实在让人信不过”蜀王说的确实句句在理。

吴王道:"四哥,你说的未免也太想当然了,何母妃去求父皇这个谁知道,父皇和别人一句也没提起过,我纳没纳萱儿做侍妾这谁又知道的了,难道四哥身边的人收了房,我们做兄弟的就一定得知道不成。再说萱儿年龄偏小,我也想让她玩儿两年,所以也没让她进府,怎么就成了我是在和你抢女人呢。为了女人伤了我们兄弟的和气真是不应该。”

两人在苏大人的书房就开始唇枪舌剑起来,倒没有苏大人和苏八爷什么事儿了,苏八爷目不暇接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印象深刻,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苏家这两位爷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尽量淡化自己的存在。

“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就进宫找父皇评评理。”蜀王这次是真的毛了,这次如果输了,丢人就丢大了,自己的人可是在公堂之上,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儿表白过了,这萱儿如果让九弟抢了去,可怎么收场。

两人气冲冲的从苏家出来,东西谁都不肯收回去,一路去了宫里。

今日休沐,皇上也没上朝,在乾清宫看折子,突然听元喜过来禀报说,蜀王吴王二位王爷求见,看二人还面色不善,好像闹了别扭。

真是一点也不让人省心,这休沐别人能休沐一天,他还得调解纠纷,老皇帝头疼的想,让这二人进来。两人进来就跪下说请父皇做主。

“你们说说让我给你们做什么主?”两人就把在苏府遇上求娶苏萱的事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一遍。

老皇帝一听又是苏萱,脑袋就大了一圈儿,“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这个苏萱有什么好,不懂规矩,目无君上,不守妇德,女儿家却硬要去做什么男人的事,还有出入的都是些什么地方。我听说她连青楼都去过了。这样一个女人也有你们值得去挣的,老四你说什么,你要以次妃之位来迎娶他,次妃之位是你说给就给的吗?这是我和你母后要认真考虑的,你倒好,说给次妃之位,谁让你这么做的,谁又给了你这样的权利。”老皇帝看着蜀王怒吼起来。

蜀王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请父皇做主。

“还有你,小九,一个侍妾罢了,这也犯得着和你四哥顶着来,有没有点做弟弟的样子,圣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乾清宫里的宫女和小太监都低着头偷笑,蜀王听了他父皇的话猛的抬起头来。

吴王以头触地往上叩头道:"是,父皇教训的是。儿子想一个侍妾而已,也就没太当回事儿,没想到被四哥误会了。”

“父皇,前些日子母妃还为这件事求过父皇,我记得当时你说是小九也看上了这丫头,让我们兄弟公平竞争,萱儿说嫁给谁就嫁给谁,可见当时萱儿并不是什么九弟的侍妾。父皇,还请父皇给儿子做主。”

蜀王听老皇帝的话头儿,那是已经认定了苏萱是吴王的侍妾,如果这样自己就太被动了,不管自己怎么讨好萱儿,萱儿都对自己不冷不热,若即若离的,如果说让萱儿自己选,他还真是没有把握让萱儿选中,所以就急着出言提醒老皇帝。

“四哥,这些家长里短的事,父皇又怎么记得清楚,你如果想知道的清楚,就应该去问母后,这件事我是跟母后提了的。”

蜀王听着这话就更不对了,皇后哪能不向着自己儿子,而向着自己的道理。

蜀王心里跟开了锅似的,腹中被愤懑之气充满,说话也就不那么严谨了,“父皇,这件事交给母后恐怕不是很好,还是让萱儿来问问她自己的意思比较好。”

“这家长里短婆婆妈**家事,你母后都管了大半辈子了,你们那个不是你母后操心的。你们都大了,不要让你母后伤心”老皇帝沉了脸,盯着蜀王道。

蜀王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是现在自己处于弱势,父皇偏袒九弟,要交给母后处理,还是偏袒九弟,现在自己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可是这种情况又怎么能不说呢,不说就等于拱手让弟了,可是说又不占理,这可怎么办。

蜀王急得满头大汗,心急如焚,吴王收放自如,应对得益,老皇帝看这两个人的眼神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蜀王总觉得父皇的眼里有一丝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东西。

正当蜀王不知如何是好,苏萱马上就要成为吴王的女人的时候,元喜走过来,“陛下,何贵妃娘娘求见”

老皇帝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两个儿子,对元喜点点头道:"也好,让何爱妃进来,看看这桩公案怎么应对。”

蜀王高兴的都要跳起来,心道,自己的母妃真是自己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了。何贵妃披着出风毛细羊毛带帽斗篷,穿着石青色绣八团金龙貂皮袍子,仪态万方的进了乾清宫,跪下给老皇帝见礼,“给陛下请按,陛下万安。”

细甜的声音带着一股娇嗔之意,很难想象,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一副少女情怀的和五十多岁的老皇帝说话。如果是别人大家就觉得奇怪,但是这样的事情出自何贵妃身上,大家就觉得很自然,没什么唐突的。

“爱妃快快请起,这个时辰来乾清宫可有什么事情。”老皇帝心情不错的看着何贵妃。“也没什么,臣妾在钟粹宫闲暇时做了一种水果甜汤,吃着味道还不错,就想给皇上尝尝。陛下,冬天我们吃的肉比较多,对于果蔬就吃的少了,御医说水果蔬菜也似不能缺的。”说着何贵妃从旁边的小太监手中拿过一个汤煲来,拿起银勺儿盛了一盅双手递给老皇帝。

老皇帝笑呵呵的接过来,尝了一口,“恩味道不错,甜而不腻,味道不错。”何贵妃看了看下面跪着的两位皇子,奇道:"陛下,今天不是休沐吗,怎么小四和小九都在乾清宫,可是又有什么新差事。”

“哪有什么新差事,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朕跟前来,越大越不懂事了。”老皇帝没有说什么事,显然是不想何贵妃插手此事。

何贵妃眼珠转了转,对蜀王生气的道:"老四,你到底是什么事儿惹得你父皇不高兴了,难道不知道兄友弟恭的道理吗?我不是告诉过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要让着弟妹么,你今天是为什么和你九弟都闹到你父皇跟前了。”

二百九十四章 贵妃二

“母妃,其实就是上次我跟母妃提得那个叫苏萱的女孩子,让母后在父皇跟前求的,想做我的次妃的。这两天,儿子听说苏萱的父母从平江来到京城,住在苏大人的府上,今天儿子就抬着礼物前去。没想到在苏大人的府上遇到了九弟,九弟居然说这苏萱早就是她的侍妾了,而且是一年前苏家就把萱儿的更贴给了九弟了。这让儿子百思不得其解,就和九弟争执起来,为了这事儿,就来父皇跟前理论。”

何贵妃听了,二话不说,几步走到蜀王跟前,抬手就一个嘴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你是什么身份,那苏琪又是什么身份,你看上他们家的阿猫阿狗是他们家的福气,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你以堂堂亲王之尊跑到臣子家去求亲,知道是去求亲了,不知道还以为你去结交大臣了。你说说你干的这事什么事儿?苏萱一个女孩子,什么都没做,就引的你们兄弟萧蔷,让你们兄弟为了她反目,真真是红颜祸水,没得是个狐媚子,断断是不能留的了。陛下,臣妾恳请陛下,为了皇家颜面,为了他们兄弟和睦,就赐死这个苏萱,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留着也是狐媚子,害人精。”何贵妃反身跪在皇上面前。

老皇帝没想到何贵妃来了不是为了蜀王争取苏萱,而是一上来就人伦大义的压上来,要置苏萱于死地,一时没说话。

没想到的还有蜀王和吴王,两人一听就急了,一起叫,“母妃”“何母妃”

两人争着说不关苏萱的事,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两人急切的表情,异口同声的说辞,连宝座上的老皇帝都沉了脸色,下头跪着的这哥俩一看知道太着急,说错了话,犯了忌讳。

于是两人又都同时闭口不语了,任凭老皇帝处置的样子。

“来人,宣平江苏氏女萱儿觐见。”老皇帝想了想道。

下面立刻有人去办了,老皇帝也不让这哥俩起来,依旧让他们俩跪着,命何贵妃去西暖阁伺候笔墨,老皇帝自去看折子,不理这兄弟二人。

何贵妃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本来一桩好好的事,放到平时不过是手到擒来,这被刘嫣然的崽子插了一脚就变成这样子了,刘嫣然呀刘嫣然这辈子真是我何彩凤的冤家对头。

何贵妃脸上带着温柔和煦的笑,内心无比恶毒的咒骂着皇后,这后宫的女人真是一个矛盾的完美组合体,能把两个极端都集于一身。

半个时辰以后,元喜急匆匆的进了西暖阁,“陛下,去苏萱的宅子,她家的管家说几天前,苏萱就去了通州的庄子,小太监回来m回话,问要不要去通州宣人。”

“算了,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叫她来问问,刚刚下了大雪,不用那么麻烦了。”老皇帝皱着眉头道。

“哼,还有什么可问的,派人过去,赐给她一杯毒酒就行了。这么一个小女子,要皇上赐死,也是他们苏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何贵妃心有不甘的道。

“爱妃,我们都老了,命不久矣,何必多造杀戮,这苏萱可不是一般的女子,那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可人儿托梦收的关门弟子,这京畿的米价这次也多亏了她,这有着社稷之功的人,那是一句话就杀的。别为了一个小女子,寒了满朝文武,寒了天下人的心”老皇帝闭着眼睛缓缓的说。

不提京畿的米价大战还好说,一说这个何贵妃恨的牙都痒痒了,自己的太后之梦,自己儿子的皇帝之梦,何家皇亲国戚的勋贵之梦全都因为这个野丫头而毁于一旦,再等这么个机会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何贵妃强压着心里想立刻杀死苏萱的愤怒,淡淡的道:"不过是个山里野丫头,怎么就这么严重了,我看他们兄弟为了他不和,才有损皇家颜面,这兄弟俩个挣一个女人,在平常人家也是家丑,这样的事,发生在堂堂皇家,岂不是要天下人耻笑,这个苏萱留着最后只怕会成为祸事根源,不如早消除的好。”何贵妃边磨着墨,边看着老皇帝的脸色道。

“今天爱妃这是怎么了,好大的杀气,可是有谁惹得爱妃不高兴了。这件事就交给皇后去办吧,你我都不要操心了,这本来也因该是皇后该管得,我们都不合适。”老皇帝拿起要看的折子说。

这件事如果交给皇后去处理,那答案不是不言而喻的,这人偏心也不能偏到这个程度吧,这好东西大家都不要了都不行,就得给了小九,自己这些年的心事白操了,看来皇上的态度这是都摆明了。

“陛下,这件事牵扯到老四和老九,让皇后娘娘一力调解恐怕落人口舌,这件事臣妾也想参与,不如再叫上淑妃、默妃还有谭美人,我们都是有儿女的,想的可能都一样。”何贵妃郑重其事的跪在书案前面,直视这老皇帝。

老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考虑了考虑,“也罢,就按爱妃说的办吧。元喜,去让皇后娘娘来我这里一趟,就说我有事情和她商量。”

元喜立刻去了坤宁宫,不多时,听外面喊道:"皇后娘娘驾到——”刘皇后跟在元喜后面上了乾清宫的台阶。

皇后戴着银鼠昭君套,头上九凤朝阳的凤钗下衔三串珍珠流苏,流苏的下端是三颗小指般大小的红宝石,披着白狐裘滚大毛边的斗篷,内穿出风毛酱紫缎面紫貂皮金龙凤纹比甲,大红滚金边石榴暗纹长裙,缓步走进乾清宫,身后跟着八个宫女四个小太监,宝洁和四喜陪侍左右。

何贵妃看着身着常服,凤仪天下,气势万钧的刘嫣然,突然眼睛有些刺痛,手指都微微的颤抖了。

皇后进得殿来,看了一眼跪着的两兄弟,由元喜带着去了西暖阁,见到皇上,微微福了福身道:"见过皇上,不知道皇上急着叫臣妾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何贵妃紧走几步,双膝跪倒,给皇后见礼。

“何贵妃妹妹快快请起,本宫没想到妹妹也在。”刘皇后对何贵妃点头微笑。

随着皇上一声“赐坐”元喜给刘皇后搬过一副榻具来,请皇后坐下,搬了高背椅子请何贵妃也坐下。

皇上就把刚才的事,大致的说了一遍,最后说请何贵妃协理皇后处理好此事。

没想到皇后听了,无比诧异的道:"这话从何说起呀,苏大人早就将苏萱的更贴给了小九,因为苏萱年龄还小,当时是说等十六岁以后就送苏小姐进京入府。小九后院里也是女人不少了,他不愿意多事,就先将更贴先放起来了,只跟绣儿说了一声。最近京城里风言风语的很多,一会儿说萱儿和老四有染,一会儿说萱儿是小九的女人,纷纷扰扰。因此前几日苏家八爷夫妇来了京城,就是要跟小九商量此事的,今天我就招了苏夫人和苏家八夫人进宫商量此事,想尽快办了此事,省了这许多的流言蜚语。我和二位夫人正说着此事呢,元喜就过来说皇上传召,我就立刻过来了,苏家二位夫人还在坤宁宫侯旨呢。”

刘皇后此话一出,皇上的嘴角就勾了勾,垂眼盯着斗彩茶盏,道:"哦?还有这事,朕怎么不知道。”

“这......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小九本来都不想让我知道的,要不是这事满京城嚷嚷的乱七八糟,也不用我出面收拾残局了。小九就是一点让人省事的地方都没有,纳个侍妾罢了,看中了,用轿子抬进府里就是,怎么就吵嚷的乱七八糟了,听说把老四也牵连进去了,我......我想想就气的晚上睡不着觉。皇上政务繁忙,这样的小事,那用的着劳烦皇上。对了,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那两个小子还在外面跪着,还有什么让何贵妃帮着料理此事是什么意思。”皇后不解的问。

“还不是老四和老九都跟朕说要求娶苏萱,老四许次妃之位,老九说那早就是他的侍妾了,弄的朕脑袋里乱糟糟的。何爱妃说苏萱是祸水,弄的他们兄弟萧蔷,理当赐死苏萱。朕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你们来商量吧,朕还有政务要忙,去坤宁宫商量吧。不过朕说一句,苏萱可不是山里野丫头了,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你们要照顾到了。”刘皇后和何贵妃答应一声,就要走,回头一看外面那俩人,刘皇后就跟皇上道:"皇上,让这两个不省心的回去吧,我和何贵妃处理好此事,他们回去听结果就是了。”皇上点点头,像赶苍蝇一般,把两位王爷赶走了。

刘皇后和何贵妃也携手回了坤宁宫,何贵妃看二位苏夫人果然都在坤宁宫正殿肃静端坐,听到刘皇后回来m,立刻都从坐位上站起来,两人都跪迎皇后回宫。

二百九十五章 提点

“起来吧,皇上传召我,也是说的此事。只不过版本不同,我们赶快把这件事定下来,也就灭了那些流言蜚语。”刘皇后坐到凤座上道。

何贵妃坐在一旁,看着苏家二位道苏,想必这就是八了。八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还没有嫁入皇家,就引的皇嗣不和,天下人议论纷纷,真是好本事。”

苏听了心跳立刻一百二三,血压一百八,看向皇后,八扑通一声跪倒皇后跟前,道皇后娘娘,小女虽说聪明伶俐了些,臣妾自认为她也不是循规蹈矩的,可是这挑拨皇嗣,传播谣言,是断断不会的,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苏八本来没品级,按理这里都没有她坐得份儿,可是她却是苏萱名正言顺的母亲,就跟着苏一例。这时候被何贵妃用大帽子压下来,再也忍不住,开言请皇后主持公道。

皇后看向何贵妃,“和贵妃这是做,叫大家来是商量此事的,何苦说外面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皇后娘娘,这那里是不着边际的话,这是满京城都的,前些日子老四可是在顺天府公堂之上口口声声说喜欢苏萱的,当时不见老九出言辩驳,说苏萱是她的,而由着别人说短长,现在说是侍妾,是不是晚了点。”

何贵妃,今天不说个所以然,这件事就定下了,苏萱这死丫头,做了的儿,那对老四是如虎添翼,再好不过了。

可是如果给了别人,那就是塌天大祸,是万万不可的,今天要不就谁也别得到,要不就是老四的,何贵妃暗下决心。

“当时可是在打官司,老四帮着苏萱,说些过分的话,这个老九当时又没在场,要如何辩驳。你还是听听苏说吧。”皇后对何贵妃沉了脸色,何贵妃恍若未见。

“皇后娘娘,苏萱送货,押船来了京城,这些货物就是过年时给各位娘娘吃的菠萝蜜和果酱,吴王千岁碰巧得见苏萱,也萱儿是女孩子,就心声好感。在一次和我家老爷碰上闲聊的时候,就露出求娶之意,萱儿能得了吴王千岁的青眼,我们老爷自是欢喜无限,就给平江去信,做主把更贴给了吴王。当时言明萱儿还小,就等十六岁成人了,再入府伺候,那里生出这许多是非。”苏说的是千般委屈,万般无奈。

苏八也是一脸的悲愤,看着这苏八书香门第,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没想到演起戏来也是高手一枚。

“这有要紧,今天叫你们来这里,就是破除谣言的,听说苏萱去了通州的庄子上,这件事宜早不宜迟,以后就抬进吴王府就是了,以后再也没人乱嚼舌头了。”皇后温柔和煦的宽慰着二位苏。

何贵妃看着心急如焚,可又无计可施,谁让她棋差一招呢,人家现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都齐全了,只是几句喜欢,这无论如何都是不行的。

“臣妾老九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按理说一个侍妾而已,老四让给弟弟就是了。可是今天弄得这么大阵仗,让臣妾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有隐情。听说这苏萱在家的时候,好像有人家了,如果是这样,我们的皇子可不能夺庶民之妻,传出去可是好说不好听。”何贵妃跪下,跟皇后回禀。

苏家二位都是面色一紧,捏紧了帕子,八再次跪下,“皇后娘娘,我的女儿我最清楚,在民间一女二嫁都为人不耻,我们又能拿这件事欺瞒吴王千岁,还请皇后娘娘明察。”

事已至此,也不是苏家的两个妇人一介女流能左右的了,反正这件事是吴王一力促成的,苏萱那里还蒙在鼓里呢,还不和苏萱交代,现在又出了蜀王和何贵妃来抢人,只有全推给皇后娘娘了,让她想办法吧。

“这话时传出来的,真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苏家担保没有这事,难不成我们还去平江去查查不成。”皇后娘娘自言自语的道。

“这个要查可就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一个侍妾也值得这般劳动,为了皇家的清誉,我们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我们各自宫里的女孩子也不少,多赏他们几个就是了,至于这苏萱她自去做她的佛门弟子,戒色的小师弟,这一切就都与我们无碍了。”何贵妃侃侃而谈,说的句句在理。

倒弄得皇后娘娘不好说,按平时皇家挑的逻辑,那是带着放大镜检查,鸡蛋里挑骨头,别说女孩满京城有流言蜚语,就是闺阁女子们的闲言碎语都可能被挑出来有损闺誉,而取消了此事。

今天这事没个强有力的,能让人信服的说法,是不可能善了的,最起码何贵妃这一关就不好。

想到这里,皇后娘娘道何贵妃说的也在理,庚帖就还在老九那里放着,等苏萱从通州,就立刻搬去吴王府居住,别在外面惹的漫天的流言蜚语,如果事情查实了,却有此事,那她就要做一辈子的佛门子弟了,别的我就不说了,何贵妃和二位请回吧,我也倦了。”刘皇后出言赶人。

“皇后,这恐怕不妥,别人对这样的事避之唯恐不及,皇后娘娘让这样的人住进吴王府,岂不是授人于柄。她一个女孩子家抛头露面的,终归是家教使然,我钟粹宫的嬷嬷们都是教规矩的老手,不如就接进宫里来,好好教教规矩,免得到处惹是生非。”何贵妃站起来对皇后福了福,轻声细语的道。

刘皇后看了何贵妃一眼,端起一旁的老君眉细细的啜了一口,又轻轻的放下,整理一下前襟,道还是想的周全,这件事成了,苏萱是我的儿,不成自有本宫和吴王妃发落,我看还是来坤宁宫的好,更少些口舌。”

何贵妃脸色僵了僵,哼了一声,旋即一转身,一阵风般的走了。二位苏也跪下磕头,要。

“算了,她走了,你们就不用着急走了,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刘皇后看了宝洁一眼,宝洁对屋里的小宫女小太监们摆摆手,殿里的人一走了个干干净净。

“我们虽然都名正言顺,可是只要钟粹宫抓着流言蜚语这一项不放,我们就不能理直气壮的,皇家的规矩严苛,尤其是对规矩如山,可以压死人的”刘皇后内心感慨的道。

“皇后娘娘,因为这件事,苏萱手里又有许多的事情要做,想做的完美这是不可能的了,还请皇后娘娘明鉴。”八对皇后直言道。

皇后不由得多看了八好几眼,“八是够聪明,现在我要的不是减少流言蜚语,而是想方设法的把苏萱嫁吴王府。哼,钟粹宫想搅局,我就让她搅个够。听说那个二牛一家就住在苏萱的宅子里,你们看看,都是平江的老乡,不要亏待了她们。现在是冬天,天气冷,人们都呆在家里不愿意出来,这样可不好,总也不走动,身子就容易倦怠了,听说苏在京城的贵妇圈里,和她们还是有来往的,不妨带着八多出去走动走动,以后对萱儿也好。”皇后娘娘和两人唠着家常,吩咐四喜去库房里拿几匹绸缎赏二位。

眼看就快中午了,皇后让苏家二位跪安了。几个小太监给抱着,一直把苏她们送出宫门,看着上了马车才。

苏和八是坐同一辆车进宫的,两人在车上一言不发的走了一会儿,八动了了动身子,对苏道三嫂,我想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萱儿那边看看吧。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从来了京城,我这心没有一天是不悬着的。”八用手抚了抚前胸,一脸的揪心揪肝的摸样。

“呵呵,我看你是在家里的安稳日子过惯了,不习惯京城的日子,唉,京城居大不易,你这才看到了几分,何况皇后娘娘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做好我们分内的事就行了,平白得个聪明绝顶的女儿,那里会一帆风顺,不然不是好事情都让你给赶上了。”

苏对八道,然后往前探了探身,对外面的车夫道去别院”外边的车夫答应一声,车轮滚滚,又继续往前走了。一路上二位各想各的心事,谁都没有在。

“,苏宅到了,请们下车。”车夫在外后回话。

后面车上的婆子,赶,高高的打起马车上的帘子,八从里头打开车门,请苏先下。

苏从里头探出头来,看这条胡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早就没了积雪的痕迹,门口挂着大红的风灯,漆黑的大门紧闭,到处都静悄悄的,从车上踩着脚蹬下来,苏微微提着的裙子,几步上了台阶,转过身来等着八。

沈氏这时从上面下来,由一个子扶着,往门口走来。

车夫把马车往前赶了赶,立在一旁,自有婆子上前拍门。

“谁呀?”里头门房问。

“老宅的了,快开门”黑漆大门从中间分开,门房从里头探出头来,看到真是苏和一个中年美妇在门口站着,立刻哎呦一声,打开了门,连道“该死,该死,要,不提前说一声,好让家里有个准备。”

“准备干,我就是突然,好看看你们这些猴儿偷没偷懒,现下萱丫头不在,是不是就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苏一边说着,一边和八往里走。

“说的是,是老虎,她去了通州庄子上,可是家里还有几个镇山太岁在呢,芍儿姑娘芸儿姑娘还有苏管家,轮流巡视,比在的时候还严些个,我们哪有偷懒耍滑的。”

八仿佛从来没听过这么俏皮可爱而又不失分寸的话,好个聪明伶俐的下人,进了京城,到处都透着灵气,“叫,以前在哪里当差的?”沈氏问。

“回,小的是老宅分的,原来也一直在门房上,我叫光子。”

前面苏听了,好像愣了愣,就继续往前走。快到书房了,芍儿和芸儿领着五六个小丫头迎,“给请安,要,也不知会一声,奴婢听了外头的回话,着实吓了一跳。”芍儿边给苏见礼,边说着话。

“我也是临时决定的,皇后娘娘召见,我和八刚从宫里出来。”芍儿这才认真的看了看苏旁边的中年美妇,原来这就是苏八,自家挂牌儿的正牌母亲。

早就听说来了京城,就是无缘得见,今天一见,不由让人侧目,这位八带着一股天然水乡的温婉灵秀,让人看了就说不出感觉,反正就是不由自主的想亲近,整个人带着磁性,有着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和亲和力,吴王千岁好眼光,给苏萱选的这位娘再合适不过了。

芍儿这么想着,立刻带着芸儿和众小丫头给八行礼,口称“见过”

“都免了,第一次见面,也没好赏的,你们拿着去买果子吧。”八把荷包解下来,放到芍儿手里。

芍儿带着小们谢了赏,引着二位去了书房,行到半路上,突然醒悟,这不是苏萱的客人,是苏萱正经的家人,就站住道都是奴婢该死,竟然要领着们去书房,还是去内院吧。”

“不挨的,萱儿起居不是也在书房吗,去哪里都是一样的,萱儿不在,我们也略坐坐就走,不要换来换去的了,就去书房吧。”八道,这一路行来,看着院子整齐,道路整洁,下人恭敬有礼,暗暗点了点头。

进了友邻斋,芍儿请二位坐下,苏管家也得了信拜见,二位问了问苏萱的日常起居,苏管家和芍儿芸儿都一一应答了。

“听说有个叫二牛的住在家里,萱儿认了她母亲为义母,这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了,我和三来,也是想见见这二牛一家人。”

八说到这里,芍儿他们那还有不明白的,这是专门来拜会二牛他们一家的,几个人一时不说好,怕二位对这件事有成见,毕竟认二牛一家是苏萱擅做主张,并没有和谁商量,八怪罪了可如何是好。

苏管家则是担心二牛娘张口闭口的,苏萱是他们家花十两银子买来的,怕一上来就和二位起了冲突,所以也没。

苏放下手中的茶道,没听到我和八说的话不成,是不是还得让我们去见这二牛一家呀?”

“不不不,不是的,,奴婢是想,这二牛一家是山野村民,没见过大世面,又不在家,怕冲撞了。”芍儿这话说的漂亮,言下之意就是苏萱不在家,她们做下人的不好做主。

苏也不好说她是专程来提点二牛一家的,只好继续摆的款儿,“这个家难道不是我家了?见个山野村民做还要等萱儿,我看你们是眼里没有我,没有八,等萱儿,我一定好好的跟萱儿说,不让你们为难——”苏拉着长声道,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八弟妹,我看萱儿不在家,我们就先吧,原来这宅子里就只有萱儿一个主子。”

芍儿一听吓的立刻跪下,满屋子的丫头婆子也都跟着跪下了,苏管家也跪在苏面前道不要生气,芍儿不会,惹得生气,不就是见二牛一家吗,老奴使人去请就是了。钩儿还不快去请太太和二爷,就说来了,要见见她们。”说着连连给钩儿使眼色。

钩儿从地上爬起来,小跑着出了友邻斋。去石头房见到二牛的娘和蔡氏,说苏萱的三伯娘和母亲来了,要见她们,请她们去前面,然后仔细嘱咐一定要和软着些。

“呵,这可奇了,阿菜让人贩子卖到我家的时候可是说远道来的,家里弟兄七八个,没吃没喝快饿死了,用她来换钱的,现在的目前居然是平江苏家的人,莫不是看着阿菜本事了,都来捡现成儿了。”二牛娘撇着嘴道。

“我的亲亲太太呀,你就少说两句不行,快去前边吧,二位还等着呢,记得仔细点。”钩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的叮嘱。

“仔细不了,这么一辈子了。”二牛娘站起来,收拾拍了拍身上的羊皮袍子,让蔡氏给披上棕黄色寿字云纹棉斗篷,带上暖帽由蔡氏扶着,跟着钩儿出来。

二牛哪里是章儿去得,二牛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苏是意思,如果有要说的告诉我一声就行了,我就不了。”

“二爷,我们也不是意思,所以还请二爷一趟,我们只是下人,还请二爷不要难为我们。”章儿说的委委屈屈,就差给二牛下跪了。

这招对别人可能不好使,对二牛是百试百灵,“我了,你不要哭,我.....我跟你去就是了,我跟你去就是了。”二牛立刻站起来,跟着章儿出屋。

影儿也跨步跟上,看着章儿谄媚的笑道这叫我们二爷,到底是为了,还请章儿姑娘提点一二。”

“哼,”章儿得意道具体的呢我也不,听说是和八一起从皇后娘娘哪里出来,都没回老宅就来了这边,然后就是要见你们。”

和皇后娘娘沾边,就是和吴王沾边,和吴王沾边就是和苏萱沾边,二位一定是为了苏萱的事来的,苏萱的所有事都可以绕开家,只有这终身大事,总有的阴影存在,不会真是为了这事儿吧?无不少字

皇后娘娘到底是意思,娘嘴巴特别不好,可千万不要惹恼了皇后娘娘,以前的话,吴王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否则皇后娘娘会允许家的存在呢。

二牛这么一想,大冬天的,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不行,这次一定要组织母亲再乱说,这苏让说就说,可不能再由着娘的性子来了。

二牛加快脚步,越过章儿,就往书房那边赶,章儿在后面小跑跟着,“二爷......二爷,你走那么快干,二爷你等等我。”

二牛对章儿的喊声充耳不闻,大踏步的往前走,到了书房门口,问门口的小厮,“我娘他们可来了?”

“给二爷请按,还没看到太太,二爷请进。”说着小厮给让开了道儿。

“不急,我在门口等会儿我娘。”二牛在门口站着等他嫂子和母亲,章儿也从后面喘着气跟上来了,扶着门框道二爷,你今天是.......是了,走这么快。”

二牛歉意的看了看章儿,二牛远远的看大嫂扶着母亲了,连忙迎上去,“娘”

“,也叫了你了,哼,现在不又充大瓣儿蒜。”

“娘,你可千万不要再这么说了,你忘了蜀王和吴王是行事的,这两位可是刚从皇后娘娘那里,你就听她们说吧,惹了祸事来。”二牛无比头疼的看着的母亲,到现在了还能有奢望,苏萱不忘她们的恩情,是有良心,可也不能总横冲直撞的,这权贵就是权贵,惹恼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代价将是她们家不能承受的。

“唉——”二牛的娘长叹一声,看着面前长的壮实懂事的道了,进去吧。”二牛的心才稍稍放下了点,但还没完全放下,一家三口去了友邻斋。

二位在友邻斋的偏厅坐着,八坐在软榻上,苏坐在左手第一的位置上,看到三人进来,二人都坐着没动,也没。

“太太,大*奶,二爷这是的母亲和三伯娘,和太太一家是顶顶亲的亲家了。”说着扶了二牛娘坐在右手第一的高背椅子上,蔡氏站在婆婆后面,二牛坐在了母亲一旁。

“,这就是的义母和义兄。”芍儿屈膝给八行礼,苏低头喝茶,没。

八上下打量了打量面前的这三个人,穿的居然是羊皮袄,锦缎寿字暗纹的斗篷,只是可惜了,穿在这几个人身上,白白糟蹋了好,看来苏萱对这一家人还是不的。

“老嫂子,早就听萱儿提起你了,一直无缘相见,今天总算是见着了。快给嫂子上茶”八对芍儿道。芍儿屈膝行了礼,退到一旁,早有小丫头端了茶。

“我和三嫂刚从宫里出来,皇后娘娘跟我们说了萱儿和吴王殿下的事儿,本来挺简单的。”二牛的娘也没说话,等着八的下文。“萱儿呢,从小体弱多病的难养活,算命的说和本家相克,得找个贫寒之家避一避,所以就找了你家,萱儿果然平平安安的长到了现在,年前他三伯就把庚帖给了吴王千岁,我这次进京就是和吴王商量萱儿的事的。嫂子把萱儿照顾的很好,我们一家上下很是感激。”八从容的道。

二牛娘木雕泥塑一般的看着八,这也太扯了吧,居然把假话说的比真话还顺溜,睁眼说瞎话,这还是大户人家的呢,说谎话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八也不理二牛的娘,仿佛根本就没看到二牛娘的表情,对苏道这件事情我们也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着实的夸奖了您一翻呢。三嫂,我们也出来的不短了,恐三伯和老爷惦记,吧。”八在说皇后娘娘的时候,二牛娘就觉得浑身冒寒气,总感觉这温柔的八,眼里很是尖锐。

二人留下几匹绸缎和一壶甜酒做见面礼,相携而去,芍儿拿过那几匹绸缎来让二牛娘看,二牛娘还没缓过神儿来,对几匹布料视而不见,只看着那一壶甜酒发抖,蔡氏从后面,双手摸着闪闪发光的绸缎,眼睛发亮。蔡氏这常年干粗活的手,一摸就带起几根丝儿来,弄的绸缎都抽了,吓的赶紧缩了手。

二牛一脸的苦涩,沙哑着嗓子道大嫂好好照顾娘,我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蔡氏翼翼的对着婆婆道娘,都没人了,我们也吧。”

“是呀,我们也该了,都成了人家的义母了,还呆着干,,.......”二牛娘呆呆的念叨着,由蔡氏扶着回石头房子了。

就在大家都等着苏萱好戏开锣的时候,热场的事又来了,朝堂上有言官参奏说护国寺收女子为徒有伤风化,此风不可长,让戒色大师除名苏萱,否则就要治戒色大师和护国寺大不敬之罪。

有人就说没人规定和尚就一定要收和尚,不可以收女子,何况苏萱是俗家弟子,并不住在寺庙里,有风化可伤?现在是收了女弟子不住寺庙里,保不准以后收得不住寺庙里,这就是伤风败俗。

有人就说,这是有道高僧托梦成就此事的,难道高僧各个都死不瞑目不成?

有带头儿的就有跟风儿的,这几天朝会上是天天辩论,每日吵吵,老皇帝只在宝座上看着大家吵吵,在言辞激烈,出现跑题或者人身攻击的时候,老皇帝就出言制止,出现一边没词儿的时候,老皇帝是适时出来做个总结,下个仲裁的。

老皇帝不温不火的,蜀王坚定的表示支持护国寺除名苏萱的选项,还说这是爱护苏萱的表现,就要有的样子,不能乱了纲常。

吴王不用想也是反对的,可人儿大师的弟子,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这是多么金光闪闪的头衔呀,这可不是虚职,某某顾问,或者某某名誉主席的,这是实打实的头衔,护国寺有苏萱的一席之地,在往大里说,苏萱,大齐佛教界也要听听的,一定要全力保住。

这些天吴王晚上忙着和镜等幕僚开会商量对策,早上忙着和御史言官辩论,还挂心着通州的苏萱,因为据那边传的消息,这些日子苏萱的饭量大增。

丁良他们虽然查不出来,但是这也是不正常的,一定有是丁良他们不的,而且苏萱身边有高手护卫,丁良他们很难近身查看,事出反常必有妖。

吴王是忙得焦头烂额,心力憔悴,斗争进行的如火如荼,各方都请皇上做仲裁,老皇帝兹事体大,谨慎为宜,搁置争议,和谐共处了。

吴王千岁暗暗地喘了口气儿,满朝文武无比沮丧,满心以为能看场好戏,那是一出闹剧。

这时候道路上的积雪也化得差不多了,苏萱这情也偷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收拾行囊,慢悠悠的了。

一进城,就被万人空巷的瞩目着,为?就因为她不光以女子之身,做了和尚的关门弟子,还是近日二王相争的绯闻女主角,再有就是朝堂争论的主要人物,集万千焦点于一身,想不瞩目都难。

因为把田七派出去了,苏萱只好问丁良,丁良从开始说起,一方人马的情况都没汇报完,就到了地头儿,只好下车回家接着回报,别的苏萱都一笑而过。

当听说宫里宫外,大街小巷都了她是吴王侍妾,蜀王以次妃之位求娶的时候,再也笑不起来了,出离的愤怒,是吴王的侍妾,而且是一年前就是了,地球人都了,唯独不。

蜀王以次妃之位求娶,跟谁求娶,把当事人撇到一旁,难道对着砖头瓦块猫猫狗狗求娶去了。

丁良以最平静的口吻,最客观的语气,把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半天也没得到苏萱的回应,于是悄悄的抬起头,苏萱紧紧的盯着,面目狰狞,靠在椅子上,胸脯剧烈的一起一伏的,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蹦,脸色铁青。

丁良一下慌了神儿,“,你可要想开点,这在王爷身边伺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儿,.......”

丁良的话还没说完,头上就被不明物体亲密接触了,然后就是热乎乎的,不是热乎乎的,是烫呼呼的,一个刚上桌的茶壶,在碰到丁良的头部以后,壮烈牺牲了,这人吓的也不敢动,头上还滴滴答答的。

几个丫头都听到了,不过从心里反应来看,一是觉得丁良的脑袋可以承受,二是觉的没大不了,这是迟早的事,只是抵死不承认,到现在也接受不了。

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大家谁也不肯上前,现在苏萱正在气头儿上,谁去谁触霉头。

苏萱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一步一步向丁良走,丁良和屋里的丫头们都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甚至有的都把耳朵捂上了——这一定是几个响亮的耳光,或者一顿声嘶力竭的拳打脚踢。

“丁良这些日子你一直跟着我,就是我去通州庄子上,你都是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刚进城就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说的这么清楚,恐怕是在通州就了,现在能我问就告诉我,我真的是需要好好感激你,感激你主子,这一定是你主子让你透露的吧,谢谢你主子了。”苏萱咬着后槽牙说完,大踏步的走了。

如果苏萱大哭大闹,歇斯底里的闹腾一下,丁良倒不担心,可是现在苏萱说了这么几句话,只是摔了一个茶壶,好像力度不够。

丁良擦了一把脸,顶着头上的茶叶沫子想了想,对芍儿几个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好好跟着,密切注意苏萱的动向。

这次这几个丫头都有些担心了,不用丁良使眼色,都快步跟着苏萱出来。

苏萱转身进了养荣堂,三下两下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在地上,金奴和玉奴在后连忙捡起来,芍儿和芸儿吩咐小丫头准备洗澡水,让金奴和玉奴也先下去梳洗,这里她们伺候。

苏萱坐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撩起水来洗了洗脸,外界的热度舒缓着苏萱紧绷的神经,平抑着她愤怒的情绪,靠在浴桶里,仔细的想着今天听到的这一切,深深的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狠狠的掐了一把没在水中的细嫩的大腿,疼的顿时全身都蜷缩起来。

疼,很疼,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苏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有脚步声走进,再有就是往水桶里加水的声音,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搓洗着的全身,平时苏萱是很讨厌别人碰触身体的,今天仿佛碰触的是别人的身体,她还是一动不动的靠坐在浴桶里。

“,水都快凉了,如果倦了,就去床上歇着吧。”不过了多久,芍儿的声音从耳边想起,苏萱没有反应,仍然闭目在浴桶里坐着,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你很累了,歇会儿吧,你很累了,歇会儿吧。

“,去床上睡吧。”芍儿担忧的声音,和离去的脚步声,一会儿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又来了,一股辛辣的气味突然蹿入苏萱的鼻腔里,“啊切,啊切”苏萱一连打了好几个打喷嚏,睡意全无。

“干,干,你们这是要干”苏萱碰的一下,手打在水上,水花四溅。

“,水都快凉了,喊你又不应,我们又弄不懂,只有想了这个办法唤醒。”苏萱哗的一下从水里站起来,拿过芍儿手中的布帕,狠狠的把全身擦干净,劈头盖脸的把布帕给还给芍儿,穿上衣服,湿着头发,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去床上躺了。

苏萱以前多生气,都没有拿她们出过气,这次可是不同寻常了。芸儿连忙去给擦头发,用暖炉烘干头发,外面茶儿探了一下头儿,芍儿就出去了,“干,探头探脑的?”

“苏管家在外面,说吴王殿下送来了。”茶儿说完,不安的看了看里面。

苏萱一就闹了这么一场,谁都苏萱正生气呢,现在吴王又一头撞进来,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所以苏管家让悄悄的回了几个大丫头,不敢先跟苏萱说。

芍儿一听也为了难,“送的?”

“送的都是干鲜果品的,听苏管家说有东北那边的大木耳,南方的笋干,柿饼,各色的干贝紫菜海带的。”芍儿听着都是放的住的,就跟茶儿道,“你先把这些收起来,等消气了再说。”

芍儿叫了二丫和英子进来,把浴桶抬出去,豆苗用粗布把地上的水擦干净,这时候勾儿,“芍儿,各位嫂子大娘都立等着回话呢。”芍儿点点头,留了芸儿守着苏萱,匆匆忙忙的回了滴翠轩。

苏萱一路上舟车劳顿,又生了一顿气,身体早就顶不住了,芸儿怕苏萱空着肚子睡不好,就早早吩咐厨房预备晚饭,给苏萱烤着头发,苏萱眯着眼睛要睡,“你现在可不能睡,也的吃了饭再睡,要不然睡的不踏实,晚上饿醒就更不舒服了。”

被芸儿这么一说,苏萱挣扎着没有睡。晚饭摆上来是八个热腾腾的菜,有苏萱从通州带的新鲜鲤鱼,一道清蒸乳鱼,一个水煮鱼片——此水煮鱼片非我们现在吃的辣辣的水煮鱼片,一个鱼丸汤,居然有三个菜是用鱼做主料的。

二百九十六章 表错情

从到现在,只有这一刻,丫头们才看到了苏萱脸上露出了点笑容,“快尝尝吧,这鱼的时候还都是活的,一定新鲜好吃的很。现在我们也有干贝海鲜的了,改日让厨房做了给尝尝鲜,剩下的留着过年吃都行了。”二丫边给苏萱盛汤边说。

芸儿在一旁听着,就麻烦来了。“我没记得带回海鲜干货来呀?”苏萱奇怪的说。

“是刚才........”二丫也猛的住了嘴,刚才说漏嘴了,才生气来着。苏萱也不,看了芸儿一眼,拿起银勺儿在鱼丸汤里搅了搅。

“,是刚才吴王千岁派人送的几样吃食,当时正洗澡呢,芍儿说先放到一旁,然后等定夺。”芸儿现在是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只得硬着头皮道。

“原来还要我定夺呀,我以为这里早就是吴王的天下了,内里有你们这好丫头,外面有丁良这样的好奴才,恐怕我晚上做梦说的梦话吴王千岁都的一清二楚的。”苏萱把一个鱼丸儿放到嘴里,细细的咀嚼,虽然苏萱说的夸张,但是事实上还真是这样的。

“,芸儿断没有轻慢的意思,芸儿为之命是从。”芸儿跪在地上道。

“行了,起来吧,好好的吃顿饭,说这些有的没的干,吴王千岁送来的,我哪敢享用,为了给吴王殿下行善积德,送去护国寺捐了香油钱就是了。”芸儿刚站起来,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张了张嘴想说,终究是没说出来。

芸儿也没有大惊小怪的,把苏管家请来,就说把刚才吴王送得,以吴王的名义全都捐到护国寺,就当是香油钱,看看里面有不适合寺院的,也以护国寺的名义施舍了。

苏管家早就等着处理意见呢,被吴王和蜀王这么算计了,不生气才怪呢,吴王以为不露面,送点就消气了,笑话现在要没有,还稀罕吴王府的,别说生长在江南,这些都是干货,说不定新鲜的都吃腻了呢。

苏管家没有停留,立刻去办了,这前脚还没出门,后面蜀王府也派人送了许多绫罗绸缎来,苏管家二话没说,一起捎上一并捐给护国寺。

二位王爷听送的人说,虽然没见到苏萱本人,但是见了苏管家,苏管家态度和蔼,语气恭敬,二话没说就收下了。

送的人还有件事觉得不合常理,但是憋在心里也不敢说,就是苏管家收了就打发他们了,仿佛收了他们王爷的,是给他们王爷脸面一样,茶也没给喝一口,更别说那个平时的红包了。

二位王爷打发下去送礼物的,个自思量,是苏萱还不呢,还是对这件事抱乐观态度,迫不及待的想进他们王府呢。

现在这个时候是稍有风吹草动,就惹得鸡犬不宁,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吴王妃那边听说吴王给苏萱送了,那边也收下了,这边也立刻行动起来,让陈嬷嬷传了魏真楠。一番见礼以后,吴王妃开门见山的道魏姑娘,我今天找你来,还是那件事情,你代表我去苏萱家一趟,见见她本人,就说我早就听王爷提起过,只是无缘相见,我也是个好相处的,这个府里这么多,大家都相处的不。这是我给苏姑娘的见面礼,你一并带去,看看苏姑娘缺,只管告诉我,我一并安排。”说完,吴王妃示意陈嬷嬷,陈嬷嬷捧着一个大匣子递给魏真楠,魏真楠赶紧站起来接了。

“这么重,不里头装了宝贝,王妃这样,我们可真要吃醋了,我们进府的时候,都是带着来孝敬王妃的,苏萱就这么得王妃的意,人还没来,王妃就送这许多给她。”魏真楠转手给了娃儿,半开玩笑的道。

“时事不同了,这还没样呢,爷不是就在书房给收拾了小院子给住着吗,把所有人都蒙在鼓里,我还以为真的是王爷的贤臣谋士呢,客气的不得了,哪是王爷金屋藏娇。”吴王妃感慨的道。

这时候兜末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王妃,您看看说的是不是这个?”吴王妃点点头,兜末就又转身出去了。

吴王妃和魏真楠在屋里闲聊,不多时,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几个,最前面的就是姬贞儿,手里拖着韩真莲,还有一位何姑娘,她是何贵妃娘家的一个旁支的女儿。

按说何家的人是也进不得这吴王府的,其实这也有何家深层次的投资理念在其中,典型的不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但是何贵妃和刘皇后是老对手了,何家当然不能把本家嫡支的,放到吴王府里,这样不但何贵妃不答应,刘皇后也是不能同意的。

几方权衡之后,挑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孩儿,去了吴王府,对于这个女孩的到来,大家一致的默契就是多一个人,多一副碗筷而已。

韩真莲是这一年里的新宠,吴王除了去王妃的院子,还有姬氏的院子,就属这韩真莲了。姬氏进来带着几个人给吴王妃行礼,何氏一副乖乖女的摸样,如同隐形人,在后面站着,韩真莲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眼里满是无奈,不用说,一定是被姬氏拖来的。

吴王妃给大家赐坐,韩真莲低头喝茶不,何氏好像大家就没听她说过话,背地里有个卓号叫何哑娘,这样的人就更不可能了。

姬氏瞥了一眼魏真楠道魏今天有空来王妃这里坐坐了,听说的娘家又给送来了十几车的吃穿用度,好像我们王爷养不起你一样,魏家太当真疼你,生怕委屈了。”

魏真楠刚要端茶的手,伸出去,又缩了,抬头看向对面的姬氏道姬真会说笑,她们来往京城频繁,总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捎些土仪新鲜玩意儿也是有的,就成了供着吃穿用度了,吃穿用度自有府里的份例,真楠不敢逾越。”

吴王妃这时候正扭头跟身边的沉香说着,根本就没注意魏氏和姬氏的对话。

“哦,这新鲜玩意儿看来还不少呢,娃儿手里拿的就是了,你是挑了孝敬王妃来了?”姬氏不以为然的一笑,抬眼看向魏真楠身后娃儿手里捧着的大匣子。

“当然不是,这是王妃的,吩咐我的事情。”魏真楠含混的道。

“贞儿,三位这时候可是有事?”吴王妃这时看向姬氏。

姬氏嫣然一笑,看向吴王妃道也没事儿,就是多日没来给王妃请安了,正好韩不舒服,我就看了看,相约来给王妃请安,路上碰上了何,就一起来了。不巧看到魏也在,倒真是巧了。”

吴王妃笑了笑,看向其他两人,“难为你们有心了,韩不舒服,也没听说请御医的,身子不舒服可不要硬撑着。”

“劳王妃挂念,只是晚上睡的有些不好,没大碍。”韩真莲欠身道。

“是不是爷这几日没去你那里,所以睡的不好了。”魏真楠出言调笑道。

韩真莲脸腾的红了,“魏越发的胡说八道了,那里像大家的,简直就是一个无赖泥腿市俗,王妃也不说管管。”说罢站起身来道,“王妃我晚上没休息好,现在有些困了,就先了。”带着的两个丫头,在吴王妃热心的关切下,行礼走了。

何氏也站起来,忙不迭的跟吴王妃施礼,紧跟着韩氏走了。

魏真楠绷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韩真是脸皮儿薄,这么两句就禁不住了,以后可要如何。”

姬氏挑了挑眉,“难道都跟似的的这般破落户般的才好,王妃喜欢你赏你这赏你那的也就罢了,难不成还要大家都喜欢你不成?”韩真莲笑了两声,没,把手中的手炉递给一旁的小丫头,让去添碳。

“你们就不能消停些,我对你们那个不是一视同仁的,还不知足,我可没那么多赏魏。”吴王妃对姬氏道,“你看到我给了魏一个匣子,那是我让她去办事儿的。我们多了一个好,我是让魏代表我去看看,清楚了脾气秉性日后好相处。”

“多了,我们一点儿也没听说过,没听说母后要赏谁呀?”姬氏惊讶的看着屋里的两个人。

“这次的事儿,也不一定呢,听说蜀王也以次妃之位求娶呢,可是这个,王爷中意的很,把官司都打到御前去了,弄的前朝的御史是左一道折子,右一道折子的,把两位王爷都牵连进去了。何母妃力主赐死这个苏萱,母后说先教化教化,父皇还没,也不最后样呢。我这是未雨绸缪,先去看看人,是不是真如他们说的那样乱七八糟的,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吴王妃万般无奈的道,手无意识的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睛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

魏真楠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炉,没。

“我的天哪,真这样?这真是个惹祸的根苗,也不是不是一副天生狐媚子,要不然把爷迷成这样,都被御史弹劾了,还抓着不放。也不母后是想的,还是何母妃说的对,一壶毒酒就完事儿了,母后就......”

“何,我们只安分的在后院带着就是了,至于前朝如何,母后如何,可不是我们能指摘的,请慎言”吴王妃出声制止了姬氏,姬氏也发觉说走了嘴,连忙低头认,“都是俾妾糊涂了,请王妃责罚。”

“责罚不责罚的,我们在屋里闲聊罢了,出去可不要再这样口没遮拦的了。”然后就是一阵的家常理短的闲聊天,再后来魏真楠和姬贞儿各回各的院子。

“魏,其实我也特别想认识认识这戒色大师的小师弟,都说佛门**,又是托梦,又是得了祥瑞的,我可是仰慕许久了。”姬贞儿和魏真楠默默的走了一段路,快要分手的时候道。

“等苏姑娘进了府,有的是亲近,好冷的天,都快冻死人了。”魏真楠手拢在皮筒里笑着道,又走了几步,和姬贞儿分手了,快步往回走。

姬贞儿在路口站了一会儿,也不在想,灵歌儿在后面道,我们吧,外面太冷了,仔细冻着。”

魏真楠收拾了收拾,就让杨妈妈去跟王妃要对牌儿,去苏萱那边儿,打开吴王妃给的匣子,里头是一套点翠的首饰,内务府造办处今年的新款式。

“王妃这次可是大手笔,下这么大得本儿,也不是为了?”娃儿看着匣子里的,吐了吐舌头,不解的道。

“为了,为了?哼,我看是心里敲小鼓了。”魏真楠神秘莫测的的道。

让娃儿拿出那身紫貂皮的袄,伺候换上,魏真楠出院门,坐了暖轿,往垂花门而去。

下了暖脚,魏真楠看到陈默默带着一群丫头子的,在垂花门伺候着,看到魏真楠出来,齐齐的上前见礼,“给魏姑娘请安,王妃说为着我们府里的脸面,让我跟着姑娘一起去。”

魏真楠点点头,都没说,上了面前一辆华盖两匹纯毛白色御马驾辕的马车,其余的人都上了后面十几辆黑漆平头马车,二十几个护卫,也一起上马,一声吆喝,马车催动,往前而行。

两处离的并不是很远,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陈嬷嬷赶紧下了车,拿了吴王府的名帖交给门房,得意洋洋的在下面等着。

没想到,门房看了看,有些为难的样子,犹豫再三才去里头送信,也没让陈嬷嬷去小客厅就坐奉茶,大冷天的,没一会儿,就冻透了,陈嬷嬷仰着头道下人是学的规矩,小门小户的就是没见识”

在冻得陈嬷嬷浑身瑟瑟发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的时候,从里面终于磨磨蹭蹭的出来个人,把帖子递还给陈嬷嬷道我们说了,她身份低微,不敢和吴王府扯上关系,就不见了吧。”

陈嬷嬷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了,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鬼,严重怀疑是不是的听力出了问题,“你说你们不见我们,我们可是吴王府的。”

“呀,这帖子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吴王府吗,不管你是那儿的,我们不见就是不见,要不你们也跟你们王爷似的硬往里闯不就得了,也用不着我跟你们费这口舌了。”那人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这位大哥,这是我们的帖子,我们是平江魏家大,想来拜访同乡,还劳烦大哥给通传一声。”娃儿脆生生的说着,并递上了一个圆鼓鼓的荷包。

那人换了一副笑脸,对娃儿道这位小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说着一路小跑着进去了,陈嬷嬷也不是气的还是冻得,直打哆嗦。

马车上的魏真楠脸上带着笑意,看着浑身打颤的陈嬷嬷,这样恐怕不好吧,还没进府呢,就得罪了王妃身边的红人儿。

在魏真楠胡思乱想之际,门房跑出来,打开了门,说请魏大进去。大门口卸了门槛,马车沿着两旁的车道进去了,后面的马车都被挡在了外面,“这位小哥,我们跟魏姑娘是一起的。”陈嬷嬷这次也学精了,连忙塞了一个红包,再也不敢摆吴王府的架子了。

那人为难的道我们院子小,成不下这么多人,就进去四个吧,其余的都在外面等着吧。”陈嬷嬷指了四个人,哆哆嗦嗦的跟上前面的魏真楠。

主仆十来个人,一路来到书房,看着这家里的下人各个训练有素,好像身上都有些功夫似的,有的人有几分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

门口苏萱一身男子打扮,迎着魏真楠一行,看到有个少年摸样的人,身后跟着几个丫头小厮,这一定就是那位苏姑娘了,魏真楠快走几步,笑道这一定是苏了。”

苏萱看见一个身穿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出风毛锦袄,披着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的美人款款向走来,遂微笑点头道正是,见过魏,外面冷,魏快进来。”两人肩并肩的进了友邻斋。

陈嬷嬷看到的就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虽说眉眼长的还不,可是吴王府后院里那个长的了,就这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拽拽,有你哭的时候,撇撇嘴,跟着进去了。

“?im src='/sss/fmeyimehid.jp'>茫我早就听?im src='/sss/fmeyimehid.jp'>的大名了,如雷贯耳,只是无缘相见,这次终于见着了。”魏真楠坐下道,“我今天来,不光是我要来看看,我们王妃也听说了的事,还让我带了礼物来呢。”魏真楠赶紧把此行的任务说出来,有陈嬷嬷在,两人不好说别的。

娃儿看两个主子聊天,陈嬷嬷这个狗腿子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只好给芍儿和金奴等人使眼色。

芍儿对金奴抬了抬头,金奴对娃儿笑了笑,就出去了。娃儿随后跟出去,看到外面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小丫头在外面站着,看到娃儿出来就多来行礼,“这位,是不是要方便,请跟我来。”

小丫头说完就头前带路了,娃儿看了看四周的,廊下站满了两家的丫头婆子,院子里和门口站着护卫小厮,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前面小丫头的背影,跟上去了。

走到养荣堂和阅阁两旁的鹿耳钻山耳房旁,一个房门打开着,金奴在门口站着,对娃儿笑了笑,“进来吧,这是我的屋子。”那个小丫头一脸笑意的站在一旁,娃儿看了看,也笑了,提起裙子进去了。

虽说是耳房,可是这屋子看起来并不小,靠西窗下炕上铺着平整的锁子棉大炕褥,一个小炕几放在正中,两旁是绯红色闪锻儿坐褥,下面放着两副脚踏,挨着炕下面是几张黑漆坐椅并几个茶几,屋里很是暖和。

尤其让娃儿多看了两眼的是对面墙上的一架自鸣钟,这如果放到主子屋里,倒也没,只是在金奴屋里出现,就让娃儿心里掂量了掂量。

金奴就请娃儿往炕上坐,娃儿也没谦让,顺势坐在炕上,刚才的小丫头用白瓷盖碗端了一碗茶来,金奴亲自端了放在娃儿跟前,“尝尝吧,这是武夷山的云雾。”

“瞧这屋子,都快赶上主子的了,我和在王府里,虽然手里虽然不缺钱,可是处处是规矩,有也摆不出来,有钱也没处使去。”娃儿有些怅然的道。

“虽然看着我们表面上风光,哪里就真这样了,还不是一个个都欺到头上来,外面嚷嚷的沸沸扬扬的二王争婚,可是我们压根儿就不,闹腾了这么长了,居然一个在跟前提过的都没有,一群不相干的人说来说去的,还泼了一身的污水,我们都快气死了。”金奴说起来就一脸的怒色。

娃儿惊讶的看了金奴一眼,道好,我看你也是个直爽人,我在我们姑娘在娘家的陪嫁丫头,我叫娃儿,我还不的名字呢。”

“我叫金奴,是从南边跟的,我们都是江南人呢。”金奴这么一说,两人都倍感亲切,也就随意了些。

“我出来是碍着一屋子的人,这是最近魏太给姑娘送,也给苏姑娘带了一份,说就当时嫁妆了,让姑娘务必收下,不管以后姑娘嫁给谁,这些都是魏家给的嫁妆,谁让苏姑娘和我们二是手帕之交,又是义结金兰的。”

金奴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路上道,“这话说的,这么大的事我可做不得主,还得请我们定夺。”

“定夺我不管,我只管把交到你手上就是了,在魏家京城的宅子里,苏姑娘愿意搬就搬,不愿意搬就在那边放着,到时候出嫁的时候一并搬就是了,这可是我们太的一片心意,苏姑娘一定是要收下的,还请金奴给美言两句。”说着娃儿站起来福了福,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一个荷包,给了金奴,“初次见面,不成敬意,还请不要嫌弃。”

金奴笑了笑,接,打开一看,是四颗拇指大小的珍珠,一颗也得二三十两,金奴立刻站起来道好,这可使不得,我断不能收这么贵的礼,我舍命也办不到。”

“我又没让办,只不过是个玩意儿,喜欢就成。”弄的金奴一时不如何是好,这有强买强卖的,和碰上的全是让强收的,奇哉怪也。

“这,看娃儿说的,这.......要不这单子我先收着,等我回了再做定夺,我们脾气犟得很,我也不好说。”金奴只好这么答复娃儿。

娃儿的目的就是把送出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两人就边吃茶边听着友邻斋的信儿,一屋子伺候的,也不差她们两个。

那边的气氛也并不和谐,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苏萱说了说这几年平江的变化,还说了说魏家太的近况,魏大,魏二的情况,魏真楠听的眼泪汪汪,出来三四年了,对家里的事情只有书信上的寥寥几句,不过都是让她放心,说一切都好,家里有人请安,顾着规矩也都说不了几句话,现在听苏萱详细的说着家里的人和事,直听的眼泪汪汪的。

陈嬷嬷不满的皱了几次眉,看了魏真楠许多次,可是因为魏姑娘正陷在浓浓的思乡之情里,又背对着陈嬷嬷,就也觉察不到。

陈嬷嬷就咳了一声,“瞧苏姑娘说的,把我们魏姑娘弄的都哭了,还是说些别的吧,才见面就哭哭啼啼的,让奴才看着都难受,姑娘快擦擦。”陈嬷嬷上前给魏真楠递了帕子。

魏真楠接过帕子试了试眼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萱,“看看我都失态了,?im src='/sss/fmeyimehid.jp'>眉笑了。”说完从奶娘杨妈妈手里拿过那个匣子来,放到苏萱面前,?im src='/sss/maoashu.jp'>这是我来的时候,王妃给的,说是给姑娘的见面礼。”

苏萱动了动,摆了一个轻松的姿势,道你们王妃是谁,好像和我并不熟,也没见过,这送得莫名其妙,我不能收。”

这话一出口,满屋具静,魏真楠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萱,好像看着一个怪物,迅速的看了陈嬷嬷一眼,道都怪我不清不楚的,是我们王妃,吴王妃送给的,快打开看看。”说着顺手打开了桌上的盒子,露出里面精致的点翠头面来。

“我说这我不能收,我和王妃素昧平生,也不想给别人攀龙附凤的名声,这头面也不是我喜欢的样式,我做男人做久了,不喜欢这复杂累赘的首饰,还请魏拿,物归原主。”苏萱看也没看盒子里的,看着魏真楠轻轻的给和上匣子,推到她跟前。

陈嬷嬷在一旁立刻就撂了脸子,还没等魏真楠,就上前道恕老奴多句嘴,苏姑娘还是好好看看吧,这可是今年内务府的新样式,以后大家都是,这脾气还是收敛着些。”

“这位是.......”苏萱看向陈嬷嬷。

“哦,这是王妃的乳母——陈嬷嬷,这是出门跟着一起来的。”魏真楠连忙给苏萱使眼色,苏萱恍若未见。

“真是好大的排场,出门还带着王妃的奶妈,是怕我慢待了你呢,还是来给充脸面,摆排场来的,如果是这样,我苏萱还真是交往不起魏了,大家以后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说着站起来,对魏真楠道送客”

魏真楠虽然这不是冲着的,可是这就更要命了,冲着代表王妃来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拂了吴王妃的面子,简直就是藐视吴王府,胆大包天,放眼整个大齐,大概也只有宫里有数的几个人敢这么样,一个巴掌都能数,苏萱是疯了还是的。

魏真楠是彻底糊涂了,想着家里的殷殷嘱托,看在都同时平江老乡的份上,魏真楠拍案而起,“对有意见,就尽管说,犯不着挑三唆四的看着别人不顺眼,这点子事我来担的起。别忘了以后你也是要进吴王府的,大家都是,跟我有意见不要紧,王妃可没招你惹你,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是佛门**,我高攀不上,以后就少来往”说着魏真楠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院子里一阵脚步声,芍儿连忙出去查看,红色毡帘高高挑起,吴王和刘奕一前一后的进来了,看着满屋子人都站着,陈嬷嬷一脸铁青,魏真楠也面有怒色,只有苏萱面色平静,看不出表情,看的出来屋里的气氛并不融洽。

苏萱看到吴王和刘奕进来了,双目都快喷出火来了,哼了一声,坐下了。

屋里的人呆了呆,都一起给吴王见礼,吴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看了看屋里的人,对魏真楠道你来了,没事不在府里呆着,乱跑”

“是俾妾听说苏是平江老乡,又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就心生亲近,特来拜访。”魏真楠软糯的嗓音,带着些许娇嗔,含羞带笑得跟吴王说。

“行了,我说魏姑娘,你这老乡也见了,乡情也叙了,赶紧请回吧,我们和苏萱有事要谈,你们就先回避吧。”刘奕用逗鸟棒搔了搔头,对魏真楠道。

“是,王爷、刘捡使你们忙,俾妾告退。”魏真楠说着就带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往外走。

“带上你们王妃的”苏萱在后面坐着道。

屋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苏萱,然后又都齐刷刷的看向吴王。

吴王皱眉看着魏真楠,魏真楠这才醒过神儿来,“哦,王妃听说我要来苏这里,让我拿一套点翠头面给,苏说和王妃非亲非故的不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王爷,这苏姑娘也太拿大了些,王妃的面子都不给,以后可管束?”陈嬷嬷铁青着脸,上前道。

“放肆,管束也轮不着你一个奴才说三道四,你跟来干,这里有你事,还不快给我滚”吴王怒道,说完转生往外走,乌压压的一群人,紧跟在后面。

吴王给刘弈使了个眼色,刘弈无奈的撇撇嘴,留下了。

吴王是得了消息说魏真楠带着陈嬷嬷来了苏萱这里,吴王正在衙门,这些天都不敢见苏萱,也不苏萱会用一种方式爆发出来。今天得了消息,就立刻赶,一看果不其然,十几辆马车被档在门外。

进去一看,魏真楠在里面,剑拔弩张,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通过告状才,是王妃把事情搞砸了,连他都退避三舍呢,杨氏却摆着威风一头撞进来,不打她的脸难道打的脸,只好留下刘弈善后,先遁了。

吴王带着魏真楠出来,看也不看她,一步上了的车,两处和一处,车队催动起来,往回走去。

这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的,不止魏真楠一个人,陈嬷嬷也心跳跳的很,看王爷这意思,是生气了,生气对着这些奴才发就是了,千万不要牵连到王妃。

到了王府,陈嬷嬷在人群里下了车,瞅准个机会,小跑着先会梧桐院了,喘着气跟吴王妃说了一遍刚才的事。

杨氏大为惊讶,然后一脸的不解,这苏萱这是要干,一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样子,这是要抬高身价,还是自持身份就是这般呢,不管哪样,都很难对付,棘手的很,现在的关键是把眼前的事应付。

这主意还没想好,外面就说王爷来了,吴王妃和陈嬷嬷一阵紧张,整理了整理衣服,赶紧到门口迎接。

吴王沉着脸,带着一阵冷风进了屋子,杨氏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定了定神儿,上前给吴王行礼,“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然后回身从茵犀的黑漆托盘里,亲自端了小盖盅递。

半晌吴王才抬手接,吴王妃和陈嬷嬷交换了一下眼色,陈嬷嬷眼睛里透着几分惶恐,吴王妃缓缓的走向另一边,坐下,等着吴王发话。

可是吴王低头端着茶盅,沉默着就是不,弄的有些冷场,你说是疾风暴雨的发作一通,还是冷言冷语的责罚一通,这总得吧,这短短的一会儿,让人又窒息的感觉。

看吴王总部开口,吴王妃只得活跃气氛道今天王爷散衙这么早,是有事情,还是歇歇。”吴王妃笑语嫣然的道。

“是你让楠儿去苏萱哪里的?”吴王抬起头,并没有喝茶,看着吴王妃道。

“不是,是魏姑娘跟我说要去苏萱哪里看看,她们是平江的老乡,我就想最近外面嚷嚷的那么凶,说蜀王千岁和王爷在争这个,是无所谓,只要王爷喜欢,只要对王爷有助益,臣妾又能视而不见呢。魏姑娘来的时候,我就让她带上一副头面,表示亲近之意,哪反倒惹恼了苏姑娘,臣妾这是好心办坏事,坏了王爷的盘算,还请王爷责罚。”说着,吴王妃站起来,跪在吴王面前。

吴王看着王妃,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苏萱,换了任何一家,任何一个姑娘,吴王妃的表态,无疑会让她们欢天喜地的,王妃这么做确实是在帮。

可是现在那个女孩是苏萱,这些日子都躲着不敢去见她,王妃却送到跟前去让她发泄,这不成了她发泄的突破口了吗?新仇旧恨,对蜀王和的愤怒,因为王妃的亲近,成了让她更愤怒的导火索,被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

吴王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妃,低着头,脸色灰暗,一脸的凄楚,是了,这么多,吴王妃从来都没拈酸吃醋的,照顾着这一家人,让没有后顾之忧。

苏萱这件事一爆发,王妃第一去送,表态,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难得的很,又有理由责备王妃呢?

怪只怪苏萱这个怪胎,不按常理出牌,没有要在王妃手下讨生活的自觉,让下不来台,不处理才好,过不了多久,大家就都吴王府被拒绝了,这件事也的涂抹。

“快起来,以后干都要跟我提前说一声,不要擅做主张,好心办坏事。”吴王说着拉起地上跪着的吴王妃。

吴王妃和陈嬷嬷听了一颗心算是放到肚子里。

“不过陈嬷嬷也跟着去了,托了楠儿去就行了,苏萱这件事不是后院多一个这么简单,你们就不要跟着瞎掺合了,让这个老货跟着干,去了就是跟着耍威风,本来还可以回旋,弄的连本王都僵在那里。”

陈嬷嬷,今天的事不处罚一两个人,那是过不去的,是王爷的脸面过不去,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连王爷都给了没脸,想到这里,陈嬷嬷几步走上前来,跪下道;“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了,忘了体统,倚老卖老惹的苏姑娘生气,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认罚。”说着磕头不止。

二百九十七章 替罪羊

吴王妃现在都有不是,现在也不好过分的护着陈嬷嬷,只盼着不要罚的太重了。

“你还是倚老卖老了,这个府里没有你们这些刁奴搀和我想会更好,你算个,在府里各处摆威风就算了,还摆出府去了。杨尚书为人谦和有礼,治家严谨,就出了你这样的刁奴,都是王妃绵软的性子,纵的你们这般,该用心的地方不用心,不该用心的地方折腾的欢。上次王妃小产就给你记着板子呢,这次又犯这么大的,不罚你这吴王府早晚都让你们给翻。来人把陈嬷嬷叉出去,重则八十板子,以儆效尤”

吴王妃听的心里狂跳不止,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这八十板子打下去,陈嬷嬷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陈嬷嬷从地上站起来,赶紧给吴王妃打眼色,不让她,转身跟着进来的人出去领刑。

吴王妃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泪落连珠子,连眼朦胧的近乎祈求的看着的夫君,可是吴王浑身僵硬着,一眼都没看她。

陈嬷嬷已经被按在条凳上,撩起外面的大衣裳,开始打板子了。两个人按着,一个打板子的,一个报数儿的,“一,二,三........”陈嬷嬷咬着牙,抵死不吭声,板子打在屁股上,钝钝的疼,拨动着她的痛神经,二十板子以后已经感觉不出疼来,像是打在一截麻袋上,可是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落在长凳上。

里头吴王妃听着外面的报数,简直就是陈嬷嬷的丧钟,当外面喊到四十的时候,吴王妃端着茶去喝,想掩饰下的担心,端茶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弄的茶盏叮当直响,连茶都差点泼出来。

吴王妃颓然的放下茶,身子一软,跪在一旁,王妃的各种表现,吴王又会不呢,现在看吴王妃跪在地上哭泣,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在一旁跪着。

吴王站起来,也不看吴王妃,“以后好好管束下人,不要以为她们在你面前有体面就为所欲为,到时候给你惹了祸事”说完,吴王大步走了,小福子等人一溜烟的也没影儿了。

外面的板子还继续打着,沉香着急的拉了拉吴王妃,“王妃快起来,外面.......陈嬷嬷.......”吴王妃猛的醒悟,让沉香和兜末搀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对外面行刑的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这时候的板子已经都打到五十多了,陈嬷嬷是面如金纸,呼吸急促,这平时养尊处优的得身子,哪里禁得住这一尺宽三寸厚的板子,实打实的在身上招呼的。

“快扶到屋里去,快去请大夫,奶娘,奶娘你可要坚持住,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可如何自处......”吴王妃也顾不得形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梧桐苑的下人们赶紧七手八脚的把陈嬷嬷抬,几个大丫头也赶紧跑出来,把王妃连托带架的拉回屋里。

这后院能有事,这就大事了,这件事在各路人马的出动下,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吴王府的各个角落,一时大家都多了几个揣测,有的对着苏萱心生敬畏,这还进府呢,就先把王妃的脸结结实实的打了,以后一定要着点。

有人就幸灾乐祸,陈嬷嬷一天在府里耀武扬威的,如果不是王妃护着,早被王爷打死了,这个老货也有今天,真是解气。

有人就暗暗为苏萱担忧,把王妃得罪的这么狠,以后可要如何自处,这吴王府的后院可不是一味用强就能立足的。

各处院子都派了得力的人,准备了礼物,去探望陈嬷嬷,陈嬷嬷虽然挨了打,可着风头儿也是无人能出其右,大家都稳坐钓鱼台,作壁上观,等着以后看好戏的。

吴王回了德馨斋让小福子磨墨写起字来,所有人都主子生气呢,又有哪个赶来触霉头,一时里外安静的如同没人一般。

掌灯时分,外面说刘弈来了,吴王点了点头,刘弈一脸沉静的走进来,鸟笼子,逗鸟棒一应的零碎全都没有带,刘弈还没来吴王府,就听说了,吴王重重的责罚了陈嬷嬷,打的还只剩下半条命。

刘弈进到书房就看到吴王正在练字,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来,“还以为你生气呢,没想到还怡然自得的连书法,倒是我白担心了。”

听了刘弈的话,吴王轻轻的放下笔,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手,接过小福子断的茶,看着刘弈道要不然我还能样?萱儿或许就想看我暴跳如雷,然后闹得尽人皆知,好不进我这吴王府,我能入了她的愿。”这几句吴王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件事只能让王妃担了恶名,让人以为是后院的争风吃醋的事儿,也难为杨氏了,她是想帮着本王的,哪苏萱不吃这一套,还当场让我难堪,我也只好拿王妃的人作伐子,唉——”吴王一声长叹。

“好吗,你把我留下,拿王妃的事儿作伐子,萱儿就拿我作伐子,把我给骂的狗血喷头的,说是你个狗腿子,帮凶,我刚辩驳了一句,说反正我也不是好。这这这.......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们闹腾关我事了,害的萱儿看我也不顺眼了,真是祸从天降,无妄之灾”刘弈没好气的嘟囔。

听刘弈吃的挂落,吴王心情愉悦了不少,“有没有说别的?”

“没有,还想有,她也,她这辈子让你们哥俩盯上了,这天下再也没有人敢娶她了,她这辈子不是去蜀王府,就是来吴王府,没有别的去处了,除非这辈子不嫁人了。除了生气把大家都骂了一遍之外,没有别的表示。不过我还听了一个消息。”

刘弈说到这里,抬头看着吴王笑了笑,吴王总觉得那笑特别不怀好意,屏住呼吸问,“消息?”

“就是你和蜀王为了求娶护国寺戒色大师的小师弟,隔三差五的就去布施,虽然有时候不合时宜,但是护国寺都专门成立了一个专门的部门,去发放二位王爷的。”刘弈说着说着都忍不住笑起来,在吴王瞪视下,刘弈只好接着说,“你和蜀王在萱儿的这几天不是送了不少吗?萱儿......萱儿都布施给护国寺了,可是里头有许多不适合寺庙的,护国寺就派了几小和尚拿去当铺卖了,得来的银钱给二位王爷记上簿子了。”刘弈说完止不住的大笑。

吴王的脸一阵抽搐,“不过你不要得意,我作为你忠实的狗腿子,我也榜上有名了一次呢。”刘弈说完又笑。

这么折腾整个京城的人都了,二位王爷为了求娶护国寺的小师弟那是不择手段的,人家苏鸟都不鸟他们一下,这个强娶之名看来是坐实了。

刘弈想的明白,所以一脸的幸灾乐祸,这二位王爷都是人精,又想不明白呢,这都名声在外了,这人还不何年何月能娶进门呢,吴王心里这个气呀。

苏萱今天是看都不顺眼,金奴他们也都加了,在苏萱把刘弈也给骂走,心里才稍微舒坦点,回养荣堂歇着了。

金奴接过茶儿手中的茶,对屋里的几个小丫头使了个眼色,几个小丫头都悄悄的出去了。

“,茶,我看这半日大概骂人骂的都口渴了吧,从魏大,就没吃过茶呢,刚才又跟刘发了脾气,吃杯茶消消火气。”金奴把茶轻轻的放在苏萱面前。

“有事就说吧。”苏萱被金奴说的差点憋不住乐了,头也没抬的道。

“我有话要说?”金奴不安的道。

“就是劝我吃杯茶的事,哪里还用把小丫头们支出去,说吧”苏萱本来想在东间的暖炕上躺着,这时候坐在炕上,靠在锁子面靠背上,把一旁的黄铜暖炉抱在怀里。

金奴连忙把引枕往苏萱胳膊下面挪了挪,顺势跪在炕下,“今天魏大来了以后,她的丫头娃儿说要出来方便,来了奴婢屋里,把这个单子交给我,说只要呈给就行了,当时脱不开身,屋里人多眼杂的,我就先留下了,看看处置吧。”说着双手高举呈上了那个礼品单子。

苏萱看了看那个大红撒花烫金的单子,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伸手接,打开一看,也不由的吃了一惊,这里面是清一色的金丝楠木家具,还有每样十匹的江南秀色的绫罗绸缎,里面的绫罗无一不是价值不菲的,全是供内务府的贡品,除了花纹是一些花卉纹样的,别的就一概和贡品没两样。

再有就是价值连城的名人字画和古董,首饰除了金的就是玉的,这是意思,送礼也不用送这么贵重的,这些少说也得有几万两银子。

苏萱看向金奴,“娃儿还说了?”

“说这是给.......给的嫁妆,以后不管嫁给谁,这都是魏家的心意,让务必收下。”金奴在地上跪着道。

“哼,魏家也是够大度的了,这是把我和他们家魏大相提并论了,有钱好办事,有钱就是好,这魏家太也是个九国贩骆驼的,打的好算盘。不过也罢了,难为她们的这番做小伏低,我要是还不给面子,就也太过了,在那里?”

“在魏家在京城的宅子里,说收了,请定夺,立刻拉也行,就放在魏家也可以。”金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把身上的一个荷包解下来,呈给苏萱道娃儿还给了我一个荷包,说是魏家大赏我们的,里面是四颗大珍珠,奴婢不敢单专。”

“好大的手笔,既然是给了你们的,你们就收着,以后恐怕还有送得更贵重的呢,只是得了回一声就是了,该你们收着就守着。这个分寸你们掌握,别贪财误事就行了。”

苏萱和金奴说了这么半天的话,才道起来吧”金奴才站起来,外面豆苗就进来说厨房的送饭来了,“那就摆饭吧。”苏萱吩咐。

话说虽然苏萱心里舒坦点儿了,可是毕竟不高兴,心情不好,和所有人都吵了一架,心火就旺盛,接着就是不思饮食,午饭依然没胃口,胭脂米略微动了两筷子,喝了一小碗牛肉羹,吃了几口菜就放了筷子。

“可是这饭菜不合口味而来,有要吃的?”芸儿担忧的道。

“没胃口,吃都不行,不是饭菜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苏萱边净手边说。

“,不然就出去逛逛吧,出去逛逛说不定就好了,再说外面的饭菜也有不的,到外面尝尝。”芍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人是铁饭是钢,总这么沾饭就饱,身体受的了。

“可是怕冷,这能行吗?”不跳字。玉奴有些犹豫。

“再说吧。”苏萱说了一句,几个丫头都安静下来,冬天日头短,就不午睡了,随便拿了一本花本看,打发。

几个丫头各忙各的,芍儿去准备府里过年的衣裳,因为苏萱长了个子,以前的衣服统统不能穿了,从来了京城对头儿都快一年了,苏萱比原来高了都快一头了。

大毛的衣服芍儿就让针线上的看着给改了,单衣外罩都穿不得了,又都是男装,都挑出来,单放着,预备着以后赏人。

芸儿去打发家里各处回话的婆子,从苏萱,这几日就没消停过,天天这个来那个走,一大堆的事。

金奴去书房收拾器皿,一大堆的人,拿出来好多,因为心里有事,也没心思料理这些,现在一块石头落了地,赶忙去查看着。

玉奴被傲儿叫出去,汇报外面的事情,留了苏萱的府上这几天的热闹劲,宝马香车,金奴银婢,锦衣华裘,人来人往,让许多人不由的不关注。

只是府里的人渐渐的平静下来,不再纠结于那些让人心烦的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有应付,她们只管当好差就是了。

苏萱因为魏真楠的到来而气冲斗牛,因为刘奕的到来而火山爆发,气也气过了,骂也骂过了,在这个封建的古代,终究是皇权至上的,她悲催的被皇家最优秀的两个潜力股看上了,这辈子注定是逃不掉了,苏萱的心也随着今天的事件而沉寂了。

苏萱沉默了,可是不见得别人也沉默了,别人也不忙活了。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几个丫头都齐齐的聚,各个都穿着男装,一看就是粉嫩可爱,风浪俊俏的小厮,几个人伺候苏萱起床早饭,然后就都一脸殷切的望着她。

苏萱笑着看着几个人道你们打扮成这样,是想出门就被人抢了,还是打算勾搭个人呀?”

几个人都对着苏萱笑,芍儿嗔道就没个正行,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我们不过是想跟着出去逛逛,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呵呵,既然你们对本这么自信,我也就不客气了,带着我的几位小姨娘,去外面逛逛。”苏萱的话一出口,几个人一阵雀跃,玉奴连忙跑到里屋去,把苏萱的大毛衣服拿出来,几个人兴高采烈的给她穿上,簇拥着出来。

丁良也早就得了消息,一早准备着,看苏萱出来了,就也带着人立刻跟上。“丁良,我说你能不能跟远点儿,这么多人一起出去,我是去逛逛,不还以为去打狼呢,远远的跟着就是了。”

苏萱和几个丫头还有傲儿几个小厮出来,苏管家已经把车停在外面,神色复杂的看了苏萱一眼,或者说姑娘那以后肯定是王府的人,那是多少人盼着的,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两个王府都有王妃了,可是这有要紧,以的本事,进了王府那个敢小瞧了去,王妃也的客气着点。

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还出去逛,这很不妥当,可是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说了都没有用,只好随他去了。

苏萱也看到了苏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对着他笑了笑,带着几个丫头蹬车而去。

从书院胡同出来——这是现在大家对苏萱家的这条胡同的称呼,去了繁华的钟鼓楼大街,也是苏萱的米铺所在的那条街。

外面的天气清冷清冷的,这个天气哪有逛街的,路上的行人都只管低着头匆匆走路,可是钟鼓楼大街上就不同了,尽管天气很冷,街上还是摆摊挑担的大有人在,人来人往也很热闹,到了钟鼓楼大街,苏萱就让车夫停了,带着大家下车步行,开始了逛街行程。

“你们有要买得吗?”不跳字。苏萱问几个人,大家互相看了看,心想他们有好买的,家里都有,可是这不是出来逛街吗,就是来花钱的,都不买也就没意思了。

“,我听说这钟鼓楼有一家有名的银楼,做的首饰都新颖别致,不如我们去看看。”芍儿提议道。

“可是我们一身男装,去买首饰,我看不如去听戏看曲儿吃的。”傲儿出言道。大家没可说的,就全都看向苏萱,让苏萱定夺。

“那就去听评书看杂技,然后去吃,你们先想想去吃吧。”几个人边说,边走。

苏萱这几个人并没有引起众人太多的注意,也就是谁家年轻的小带着家奴出来闲逛的。

几个人溜溜达达的进了一家茶楼,楼下的人闹哄哄的,全是几个人一桌的大碗茶,看到苏萱他们一行穿着举止不凡,立刻有跑堂的小二,请几个人去楼上。

“听说没有,吴王和蜀王挣的事儿?”一个喝大碗茶的甲道。

对面一个人乐呵呵的道这可是我们大齐最轰动的事儿了,比皇上登基,边疆打仗听了更让人过瘾。呵呵”已经走上楼梯的苏萱停住了脚步,身后的几个人都紧张的看着苏萱,苏萱转身下楼,走向这两个谈笑风生的喝茶人,往上走的小二愣了愣,只好又跑下来,跟着苏萱来到这张桌子前。

“二位请了,我可否和二位仁兄拼个座?”苏萱对那两个人拱了拱手。

“没问题,没问题,请坐,人多了喝着舒服,聊的痛快。”那两个人红光满面,一脸快意的邀请着苏萱。

苏萱撩衣服坐下,点了四样点心,和两人一起吃,要了一壶龙井,三个人喝起来。

芍儿他们在周围也找了桌子坐下,丁良带着十来个护卫也跟进来,在门口的地方找了几张桌子,坐下喝茶暖暖身子。

“我听刚才二位聊的很开心,好像在说蜀王和吴王挣的事,这二人挣一个,听着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没有体统。”苏萱道。

“呵呵,这位小哥你,她们挣的刻不是一般的,那是护国寺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文苏姑娘。这个如果娶到手,可是对二位皇子大有助益,你说这能不争吗?”不跳字。其中一个神秘的对二人道,另一人连连点头,十分赞同同桌的他说的话。

“哪有助益,一个而已,弄的萧蔷,让天下人耻笑。”苏萱不以为然的道。

“一个而已?我说小,你这话听着酸呀,呵呵,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这苏的本事可是大的很,这次京城的粮食,如果不是苏,还不米价会搞到程度呢,也不会饿死多少人,你说这本事大不大。”一个人一脸崇拜的神色说着这些事。

“只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这个苏文,一个佛门弟子,勾引了两位皇子,我看有点不稳重吧。”苏萱嗤之以鼻。

“你这小后生这么,苏也是你能诋毁的,京城里的人家,多少人都供着他的长生牌位。这京城吃饭的问题虽然解决了,可是米价还是高,这入冬的时候,天气又冷,吃不上饭,买不起米的也是大有人在。又是苏,派人去走访,把不能吃饭的老弱妇孺都登记了,每天发给米粮度日。把家里穷,有劳动力的人家也找出来,说来年让去种地换米钱,而且还管吃管住,还有工钱拿,你说这是多好的事呀。你还能这么说苏呢,这都是苏风头太盛,树大招风的缘故,让二位皇子盯上了,唉,只是可惜了是个女孩子,否则这出将拜相,封妻荫子还跑得了。”说完,两人一阵叹息,为苏萱深深的惋惜。

苏萱一时也沉默了,是呀,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在这个皇权至上,三纲五常的制度下,总是备受制约,不得不依附于别人。几人默默的喝了一会儿茶,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之声,就有几个人闯了进来,大家都往门口看,只见这几个人,满头大汗,四下张望。

小二刚想上前,就看到其中一个人,看着门口的丁良一声惊喜的大叫,“丁大哥,可算找到你了,在那里,宫里来人传旨了,让赶紧接旨。”

丁良听了都齐刷刷的站起来,芍儿几个也都看向苏萱,然后整个大堂的人都看向苏萱,苏萱无奈的站起来,带着大家出去了。

同桌吃饭的两个人,一傻掉了,“你刚才听到的是找苏接旨吧,然后跟我们一桌的那个小就走了,她......她就是苏?......”两个人继续发傻,大堂里从苏萱走了以后,就安静的只能听到街上的叫买和嘈杂声,然后是大家小声的切切私语,讨论今天的事是不是真的,那人是不是真的苏大师文菩萨。

这种猜测得到了和苏萱一桌喝茶的人的坚定支持,然后大堂里的人就哄得一声炸开了,她们今天看了真的文菩萨呀——这是京城百姓给苏萱的称呼。

这茶楼从掌柜到伙计都出来了,掌柜看着苏萱走的时候,甩给小二的一块银子,给了小二一个耳光,“混账,她老的钱你也敢收”小儿无比委屈,又没见过文菩萨,那是她老。

苏萱要是她被人她老,她老的叫,保准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这个茶楼因为苏萱的到来,儿名声大振,加上商家刻意的宣传,一时这个茶楼人满为患,客似云来,谁来这个茶楼喝茶,都要和别人念叨念叨,“我去文菩萨去的那个茶楼喝茶了。”

苏萱坐过的那张桌子,都被特别的保护起来,在这张桌子喝茶,那是要比去雅座包房喝茶还要贵的,这个位子有福气。

因为这个,这个茶楼以后一直引领京城茶楼界的风骚,进而成为神话,茶楼的东家给苏萱立了长生牌位,年年去护国寺捐香油。

这都是后话了,苏萱了也只有无奈的笑,和被动的接受了,弄的以后连门都不敢出了,出去一定要化妆,用上易容之术,从此看到过苏萱真面目的也越来越少了,她也被传的神乎其神,直被说声观世音转世,佛陀再生。

苏萱带着大家匆匆忙忙的回到家里,看到是个从来没见过的太监,看样子并不是乾清宫的人,可是这不是多想的时候,好像那位公公已经坐了好一会儿了,家里的人都一副着急的表情,可是这位公公却不紧不慢的一点也么有不耐烦。

苏萱进了友邻斋,赶紧见礼,“在下苏萱,让公公久候了,万望恕罪。不皇上宣我进宫可有事?”苏萱看着这位面生的传旨太监道。

“呵呵,苏姑娘误会了,想请姑娘进宫的并不是皇上,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想听听姑娘讲经。姑娘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进宫吧。”大家听了这位四喜公公的话,都互相看了看,一起看向苏萱。

苏萱心里嘀咕,看看,看我也没有好办法,既然让去就去吧,但是得事先声明,也就刚看了几页佛经,还不能讲呢。

“这.......这位公公,我才入佛门,而且做的是俗家弟子,还没有跟师兄认真的学习过佛法,恐怕不能为皇后娘娘讲经,还烦劳公公跟皇后娘娘禀明才好,免得苏文在皇后娘娘面前出丑露乖的。”说着苏萱对这个太监深施一礼。

“呵呵,这苏姑娘会不会讲经说法可不关杂家的事儿,杂家的差事是只管把皇后娘娘的懿旨传到了,至于别的事情,还请姑娘去皇后娘娘跟前去说。”那个太监没有理会苏萱的话,说只管传旨来接人,别的一概不管。

这下苏萱没了词儿,这可如何是好,这位只管传话,别的一概不管,没办法,让这位公公喝茶吃点心稍等,磨磨蹭蹭的回养荣堂换衣服去了。

养荣堂里芍儿和玉奴早就把衣服准备出来了,立等着苏萱换一物呢。苏萱无精打采的任由几人摆弄,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这不会讲经大家应该都能想象的出来,才入门一年而已,就是天天研读日日苦修也是不行的,何况这挂羊头卖狗肉的。

皇后娘娘传进宫一定不是为了讲经,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了,就是最近闹沸沸扬扬的二王争女事件了,也不这位后宫之主,对是个态度,对于二王又是个观点。或许可以利用这才进宫,让皇后娘娘打消了两位王爷的歪念,救于水火呢?皇家不是对女子要求很严的吗,要既要德容言功,又要家世地位,二者缺一不可在皇家贵妇圈儿里混,这些好像都不具备。想到这里,苏萱突然又来了精神,如果真是为这事儿来传进宫的,那可不能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期盼,这是自救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看着几个丫头七手八脚的给脱衣服换衣服,苏萱站起来对几个丫头道刚才这身就很好,不用换了,让传旨的公公等急了。”说着苏萱就自顾自的又把盘扣系上,把带子打结。

芍儿和芸儿吃惊的看着苏萱,“这身衣服可是逛街穿了半日了,而且四......那位公公可是看在眼里的,就是再喜欢这身衣服,也......也要换了再进宫,否则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了就是对中宫不敬,不管以后跟了那位王爷,皇后娘娘都是......都是.......”芍儿急的结结巴巴,急的要吐血,也不把话给苏萱说明白。

“嗯?”苏萱对芍儿沉了脸子,“芍儿,外面那些贩夫走卒的话不足挂齿,都是吃饱撑的闲磨牙,没事闲汉嘴里胡唚的,你是我身边的人,居然也拿来当真”芍儿一下囧在当地,不过苏萱说的也是,这些所有事情都可以心知肚明,也可以有默契,没有明确值之前,是不能说破的,否则让苏萱的脸往那搁,以后如何自出,出门见人?

“都是芍儿急晕了,可是最好还是换了衣服,虽然外面的公公不见得是多嘴的,可是一起来的并不是他一个人,.......”芍儿跪在苏萱跟前,还是苦口婆心的劝,就差掉眼泪了,金奴几个也很是同意芍儿的话,也都跟着跪下了,小丫头们一看大的都跪下了,也都跟着跪了。

苏萱把衣服又都穿,也不理跪着的一屋子人,抬脚出去了。

“公公时辰不早了,您看马上就午时了,我们快走吧。”四喜看着眼前的苏萱,这不是还是原来的那套衣服吗,连衣服都没换,这位苏姑娘到底明不明白呀,这是去见未来的婆婆,第一印象很重要,“苏姑娘,还来得及,现在外面很冷,姑娘这身衣服有些单薄了,进宫以后如果碰上个天气变化,就有苦头吃了。”四喜好心的出言提醒道。

“不用了,多谢公公提醒,我这身衣服可是紫貂皮的衬里,请平江七彩阁的阁主花自溪亲自裁剪缝制的,可是价值百两,穿在身上最是暖和合身的,时辰不早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公公是坤宁宫专门传话跑腿儿的吧,一看公公就是好脾气。”

苏萱这番话一出,苏家听到的所有人都要晕倒。

四喜愣了愣,对苏萱笑了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坤宁宫一般传话跑腿还都是我,既然姑娘这么喜欢这身衣服,那我们就走吧。”说完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餔子,先出去了。

芍儿赶紧抢先一步追出来,和苏管家来了一个前后脚儿,“苏管家你看?”

“还是芍儿姑娘去吧,千万让这位公公收下,进宫以后口下留情。”苏管家觉得快脑溢血了,这几天这是了,顶撞吴王蜀王,给吴王妃没脸这都不是大事儿,这次可麻烦大了,不光有可能惹怒皇后娘娘,连皇后身边的人都得罪了,这还有好果子吃。

“公公,我们不会,年纪又小,皇后娘娘跟前,还请你美言两句。”芍儿给了四喜一个小荷包,四喜用手捏了捏,好像是几颗珠子之类的,四喜笑了笑,“杂家苏姑娘心里不自在,可是杂家还是请姑娘劝劝,这些都不管用。”说完,四喜就在院子里等。

“是是是,多谢四喜公公。”四喜看了芍儿一眼,就背着手,在院子里站着。

苏萱也很快从屋里出来,坐车跟着这位公公往皇宫大内走,的本意是能不进宫就不进宫,能少进宫就少进宫,可是看样子是不行,离上次进宫好像还没多长呢,就又进宫了,上次是老皇帝传旨,这次是皇后传旨,不下次是谁。

一路上苏萱在芍儿和芸儿担忧的目光中胡乱的想着。走了一段,外面的车停了,就听那位公公走道苏姑娘,到了顺贞门了,请下车吧。”

苏萱从车上探出头来,往外面看了看,确实来到宫门外面了,大红色巍峨的宫墙就在眼前。

芍儿先从车上下来,去后面拿脚凳,可还没转过身来呢,苏萱就从车跳下来,吓得身后的芸儿以袖捂嘴,差点叫出来。

芍儿想对苏萱笑一笑,可是嘴也咧不开,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说不定脸都夸了。

“姑娘跟我来吧。”四喜倒是处变不惊,带着苏萱往里走,芍儿和芸儿在外面等着,在二人担忧的目光下,苏萱消失在顺贞门左边的门里。

到了里面走了几步,苏萱是个小四合院,抬头看前面写着承光门,左右两边是延和门和集福门,也不这几扇门都是通向何方的,一边看一边脚下不停的跟着四喜往里走。

穿过承光门,看到里面是处极空旷的地方,因为是冬天,万物凋零,这里面显得光秃秃的,只有些松柏还有些绿色,巧夺天工的假山,突兀的各自站着,只有里面的湖水没有结冰,在日光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四喜带着苏萱和几个小太监也不,急匆匆的往前走,路上偶尔碰上个宫女太监就恭敬的站在一旁,口中称‘喜总管’,或者‘喜爷’的,这位公公有的就答应一声,有的就连理都不理,只急着往前走。

到了坤宁宫,四喜让苏萱在门口等着,先进去回话。苏萱看着面前高大庄严地宫门,心里想,这就是天下的最高殿堂,那个站在天下权利最大的人一旁的那个的住所。

二百九十八章 进宫二三事

苏萱在冷飕飕的寒风中,站了一炷香的,也不见里头有人出来,苏萱感觉身上的热气正在慢慢的消散,这些日子都没好好吃饭,今天这都是午饭了,茶也没喝饭也没吃,就被拉来了,身体是一点抗寒能力都没有。

就在苏萱冻得手脚麻木,身体瑟瑟发抖的时候,身后一个声音道在门口站着,快跟我进去。”苏萱就图通听到了天籁之音,表情僵硬动作迟缓的转过身,看到吴王穿着朝服站在后面,不解的看着。

“哦,皇后娘娘宣我进宫讲经,我才跟着四喜进来,等着通传呢。”苏萱冻得都不利索了。

“跟我进来吧。”吴王拉着苏萱的手,进了坤宁宫,进了东暖阁,屋里的小宫女立刻请安。

吴王立刻从小宫女手里拿过一个暖炉来,塞到苏萱手里,看着苏萱冻得苍白的脸,红红的鼻子头,眼里的无奈一闪而过。

“给吴王千岁请安,皇后娘娘您来了,请您去偏厅用膳。”宝洁随后进来道。

“萱儿用过饭了没有?”吴王并没有理宝洁,看向苏萱,苏萱无声的摇了摇头,把手炉紧紧的搂在怀里。

“宝洁姑姑,你去跟母后说,就说萱儿也还没吃饭呢,我就和萱儿一起吃吧。”宝洁认真的看了看面前这个小人儿,答应一声出去了。

不一会儿,宝洁返道殿下,皇后娘娘说了,请您。”还是没有提苏萱。吴王略一犹豫就跟着宝洁出来了,给了苏萱一个放心的眼神。都这样了,还让我放心,放心个大头,苏萱心里狠狠的诅咒着。

吴王这一走就没,坤宁宫的暖阁里烧了地龙,屋里又有炭盆,暖和的很,可是苏萱就是还觉得冷,这肚里没食儿,也暖和不了,又是走有事站的折腾了这么长了,感觉两股站站,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萱看了看四周,屋里的几个小宫女都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并不理会苏萱。苏萱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椅子,和唾手可得点心,肚子里就更饿了,你说发脾气呀,家里要有,偏不吃,到了外面,眼看着吃不上,这人果然都是犯贱的。

又站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苏萱是在支持不住了,扶着身边的椅子,在最末位坐了,暖阁里的小宫女皴了苏萱一眼,没,继续在一旁站着。

这时候杏黄色金钱纹的帘子一挑,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盘儿热腾腾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走到苏萱身边道吴王殿下让我给您送的,说先垫垫肚子,今天委屈姑娘了。”说着放到苏萱跟前,奉上一副银筷子,不等苏萱,就一溜烟儿跑了。

苏萱现在是也顾不上了,拿起筷子就大块朵的吃起来,真好次,又甜又糯,吃了一块想两块,吃了两块想三块。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第二块儿糖蒸栗粉糕刚放到嘴里,一阵脚步声,外面进来六个小宫女,各自站好,看来是皇后娘娘要了。

苏萱赶紧站起来,三下两下把嘴里的糕点咽了,可是这还在桌上,办?苏萱四下看了看,又是那个小太监,从外面钻进来,拿起桌上的,一猫腰跑了。

这时候听到外面有说笑声,暖阁的帘子高高挑起,一个身穿明黄团花灰鼠皮出风毛龙凤纹上衫,下穿明黄色灰鼠皮皮裙,头上戴着银鼠皮暖帽的中年大步走,吴王在后面跟着,二人满脸的笑意。

“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苏萱在刘皇后的注视下,跪了下去。

“起来吧,看来是个宽心的。”衣衫窸窣,刘皇后从苏萱跟前走,坐到了主位上,吴王走到皇后跟前,苏萱起来,转身面对刘皇后站好。

刚要喝茶的手停了停,看着茶盏扑哧笑了,“小九,你真是捡到个宝。”说完瞥了苏萱一眼。

吴王扭头一看,苏萱虽然低眉顺眼的站着,可是嘴角唇边还残留着桂花糖蒸栗粉糕的碎屑呢,显得滑稽异常。

吴王低着头,肩膀颤抖了半天,咳了一声,从袖袋中拿出绣兰花的帕子,递给苏萱。

苏萱看着吴王递的帕子,莫名其妙的瞪着这吴王,不明白吴王为要给她帕子,这是当众表白,不可能吧,古人不都是很含蓄的吗,何况这还当着他母后的面儿呢,苏萱不接吴王的帕子,鼓着眼睛看着他。

宫里的宫女太监最大的优点就是宠辱不惊,悲喜无色,今天也都让吴王和苏萱逗的眼里带了笑意,都低下头去,刘皇后只管用帕子捂着嘴笑。

本来吴王就是让苏萱擦擦嘴,现在因为苏萱的胡想乱想,弄的气氛倒真的尴尬起来,吴王也不自然起来,把帕子甩给了苏萱,“把你的猫屁股嘴擦擦,吃点,弄的那都是。”

苏萱这才这是了,拿着吴王的帕子是用也不是,不用也不是,最后拿在手里,从的袖袋中,掏出帕子,红着脸使劲擦了擦嘴。

皇后娘娘放下手中的茶碗儿道你成为戒色大师的小师弟,也有一年了,都跟着戒色大师学了些经书?”刘皇后转入今天的正题。

“回皇后娘娘的话,我虽是佛门子弟,可是还是俗家的身份,在家居住,比不得寺里朝九晚五的严格,还不曾认真的学过**教义。”苏萱也不隐瞒,如实回答。

吴王也不在想,转身坐到刘皇后一旁,看着苏萱,并没有别的动作。

“苏萱你毕竟是女孩子,成为护国寺明字辈的弟子,可不能给护国寺丢脸,这佛学经典最是度化人的,你可要多学习,不能一天到晚想着些有的没的,许多的事情自有吴王去做,你只管给出出主意,想想办法就是了,根本用不着亲力亲为,抛头露面。你看看你今天这身男不男女不女的装扮,听说回到家中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急急忙忙的进宫了,再紧也不差这一点半点的,该有的规矩还是应该有的。”皇后面色沉寂的跟苏萱道。

“是,草民了,只是草民穿惯了男装,还请皇后娘娘赎罪。”苏萱躬身道。

“我听小九说你是学过规矩的,在本宫面前,一句一个草民成样子,看来还得重新学。”刘皇后皱着眉道,“清洁,把拿。”

清洁捧着一个紫檀木盒子走,打开里面是一套红宝石头面。

刘皇后看着吴王道这些日子绣儿忙里忙外的很是辛苦,这个你一会儿拿吧,就说这是我赏她的。”皇后看了苏萱一眼,对吴王道。

吴王点头称是,接,放到一旁,如坐针毡的动了动身子,偷偷的看了苏萱一眼,没想到和苏萱看了个眼对眼,苏萱的眼里一片平静,也没有,吴王心里那点不自在,也消失殆尽,扭头看向一旁。

刘皇后收起笑脸道这么说我的佛学造诣比你的还要高呢,起码看了几本经书,能讲上几句。我这坤宁宫东边有个佛堂,我没事就去礼佛,你就跟我住上几天吧,学习规矩,也伺候伺候我礼佛。”

苏萱严重怀疑是听了,听着皇后的话,感到很是莫名其妙,为要留下来陪皇后礼佛,还有好多事要做呢,呆在宫里,外面的生意办,想到这里,不由着起急来。

“皇后娘娘,草......小女外面还有许多的事做,恐怕不能陪您礼佛了。还有......”

“萱儿,这么没规矩,母后既然这么说了,你就好好的在坤宁宫住着,外面有事情我会看着处理的。”吴王立刻打断了苏萱的话。

苏萱看了看吴王,没有再说。刘皇后皱着眉看着苏萱,“清洁下去给苏姑娘安排个住处,准备两身衣服,从开始跟我礼佛。”苏萱张了张嘴,在吴王的杀鸡抹脖般使眼色下,给刘皇后施礼后,跟着清洁出去了。

刘皇后看着吴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儿,整个儿一个没规矩,听说来的时候都没有换衣服。所以我让她在坤宁宫的宫门前站着,这就是对本宫不敬的后果,这么罚她都是便宜她了。对本宫尚且如此,对你就可想而知了,可不能宠的太过了,不然以后就会出大乱子。”

“母后,萱儿就是小孩子心性,也没认真学过规矩,以后跟着母后,母后好好教就是了。这件事她本来就不是很愿意,有些情绪也是难免的,还请母后担待。或许......或许这是她有意为之也说不定,还请母后对她不要太严厉了。”吴王担忧的看着的母后,思索着说。

“她还不愿意,我看上她是她家祖坟冒青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又不愿意的。有意为之,不想嫁给你,我看她不嫁给你,还嫁给谁,那个还敢要她。看来身上的毛病不少呀,我是得替你好好教教她。”刘皇后怒道。

吴王头疼的抚了抚额头,一处让人省心的地方都没有,这还没进门呢,婆媳两个就杠上了,很不利于以后的和睦相处,苏萱也不是想的,就是不想嫁给,也不要用刺激母后的办法吧。

这可是大齐母仪天下的皇后,先不说以后不管是进吴王府的大门还是进蜀王府的大门,母后都是她名正言顺的婆婆,古往今来还没有那个儿和婆婆的关系处的不好,以后的日子能消停了的。

退一万步说,就是不做婆媳,不嫁给和四哥,那母后也是大齐的皇后,也不会让萱儿这么懈怠的,这次真是自讨苦吃,有她受得了,希望脑袋赶紧转过弯儿来,别再做傻事了。

看着眼里深深的忧虑,刘皇后是又气又心疼,“我还没看见你这么担心过绣儿呢,你时候这么担心绣儿,我也就放心了。”

“母后,绣儿有好担心的,知书达理,进退有度,德容淑仪,我是放一百个心。只是萱儿出身乡野,虽然聪明伶俐,眼界宽阔,可是并不.....不在皇家过日子的门道儿,还请母后教她。”吴王祈求的望着刘皇后。

“了,了,母后也不是故意要为难她,只是这个性子......”刘皇后说到这里,脸又沉下去,“不要老说她了,你一天到晚忙,原来没差事的时候,母后盼着你有个差事,这有了差事,就忙得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人影,今天要不是苏萱进宫,你也不来看看我,民间说养儿防老,我虽不用你们养着,可是也得时常让我见一面呀。”说着说着刘皇后落下泪来。

“母后,以后我每天下朝以后就来坤宁宫吃饭,这样就天天都能看见了。”

“我还不你,因为苏萱在,我就是不说,你也得天天来,放心,我吃不了她。”刘皇后不满的看了吴王一眼。

“跟她又关系,我就是想陪母后吃饭聊天了。”吴王嬉皮笑脸的道。母子两个说说笑笑,哭哭闹闹的说了会儿话,刘皇后就让四喜服侍吴王去小憩一会儿,好有精神处理事务。

从东暖阁出来,四喜带着吴王去西配殿休息,这事儿那用四喜亲力亲为,自然有两个十来岁的小太监跟伺候,这坤宁宫给二殿下,三殿下,和九殿下一人预备着一间。

吴王的这间屋子,从吴王一进坤宁宫的大门开始,一应物事就开始预备着了。吴王进来,并没有去歇着,而是撩衣坐在椅子上。

“九殿下,要是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去了。”四喜躬身上前道。

“四喜,萱儿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本王小时候,记得四喜也只有十来岁,那时候你是原来坤宁宫大总管的干,经常跟着本王出入。你师父犯了,没了以后,你升了坤宁宫的总管,事务就忙起来,闲暇也少了,和本王见面的时候也少了。最近都在忙,母后的身体可好,听说你也收了徒弟。”

听着吴王叙旧,四喜心里是暗暗叫苦,这是怀疑今天苏姑娘受气是告的状,可是天地良心,只说好话来着,一句别的都没说,不为别的,就为了芍儿姑娘塞给的那几颗南珠,不看别人的面子,看着珠子的面儿,也不能说苏姑娘不好不是。

到现在四喜还纳闷呢,这是谁给皇后娘娘通风报信,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个一清二楚,现在四喜是裤裆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为今之计只有把这件事认了,四喜苦笑着道四喜对儿时的情景莫不敢妄,只是现在是身居此位,唯忠心侍主,不以庞杂琐事扰乱中宫为念,这次四喜也是据实禀报,不敢有所欺瞒,还请九殿下原谅则个。”说着四喜撩起衣服的前摆,跪在吴王面前。

吴王听着四喜的言语,脸色稍微好看了点,看着四喜的四品官服道四喜我不是让你对母后隐瞒,只是你也,萱儿是女孩子,这些日子心里也不痛快,像换不换衣服这等小事,还让它去烦母后,你对母后忠心是好事儿,可是以后脑子也要多转转,别那么榆木疙瘩。起来吧,这是我赏的,以后的日子萱儿都要在宫里,我不能时时,你就多担待点。”四喜赶紧把吴王的荷包接,连连点头称是,招手让那两个小太监上前伺候,慢慢的退出去。

清洁带着苏萱转过东配殿,后面有一个小四合院,门口的匾额题字为‘蜗居’二字,进了门里头是三大间布置华丽,美轮美奂的绿色琉璃瓦房,房顶上的琉璃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着清冷的光。

正屋的门口站着四个小太监,四个小宫女,看到清洁带着苏萱,就全都躬身行礼,口称“见过清洁姑姑。”清洁看着她们道这是苏姑娘,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你们要用心伺候。”小宫女和小太监全都齐声说‘是’苏萱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

有小太监赶紧打开房门,请清洁和苏萱进去。一进着屋子,苏萱就被屋里的奢华布置震撼了,这虽然是三间的格局,可是因为房子高大宽阔,用隔断隔出了五间的样子,倒显得紧凑而毫不拥挤。

进门处放了个落地红木实架玻璃屏风,转过玻璃屏风,正中放了一副座椅,前面铺着红蓝相间的波斯地毯,屋子正中是放着红铜镂花大铜炉,正散发着炙热。

正中的座椅两侧是通往两边的门,门口鎏金铜钩挂着大红撒花的软帘儿,清洁先带苏萱去了西边,前面贴金百花窗棱的窗户下是一条暖炕,上面铺着大红的羊毛毡条,上面的炕几两旁左右铺着两块百鸟朝凤克丝锦缎坐褥,一旁的红漆痰盒,天鹅绒的板壁,芙蓉花的锦缎引枕。

再往里走是暖阁,里面一张拔步床,上面吊着锦绣百花的床帐,一旁的梳妆台上镶着圆镜,屋角放着落地妆容镜,门口的多宝阁上是各色珍玩。

苏萱看着这屋子的陈设,住有些太奢华了吧,就是一宫的主子住着也尽够的了,让这个平头百姓住是不是有些过了,想着这些,苏萱回头看向清洁。

清洁一直看着苏萱的表情,看到的只有苏萱对屋里巧夺天工的珍宝的欣赏,和满脸的疑惑。这时候看苏萱看向她,就笑着上前道这是大公主没下嫁前的居所,因为皇后娘娘思念大公主,这里的一切还和大公主在的时候是一样的,皇后娘娘没事儿的时候就坐坐。吴王殿下要宣姑娘进宫来给皇后娘娘讲经,就求了皇后让姑娘住这里,说这屋子总空着不好,没个人气儿,就让姑娘进宫的时候住这里。”

苏萱点点头,表示了,也难为大公主了,不大公主是嫌这里不够宽敞还是不够奢华,居然提名为‘蜗居’这要是让现代为几十平米更有甚者十几平米的房子奋斗的房奴看到,还不一头撞死算了。

既然是吴王求得皇后,皇后也同意了,也不用矫情,就安心的在这蜗居里住下就是了。“那就多谢清洁姑姑了,苏萱出身乡野,也没学过规矩,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就请清洁姑姑多关照。”说着苏萱对清洁拱了拱手。

苏萱这几句话让清洁听着很顺耳,看了这个待遇,在面前一点都没有拿大,在看到苏萱递的荷包时,清洁的面色又柔和了不少,满面春风的道姑娘这么说可就折杀奴婢了,奴婢不过是听吩咐做事,跑跑腿儿而已,当不得姑娘的赏儿。姑娘先歇着,奴婢去给皇后娘娘回话儿,这里的一应用度一会儿奴婢会送,姑娘有事就尽管吩咐外面的小的们,奴婢先了。”清洁度苏萱屈膝行礼,转身走了。

“苏姑娘是娇客,你们可得好好伺候着,到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眼睛都放机灵点儿。”外面清洁训斥小宫女小太监的声音飘进了苏萱的耳朵,苏萱摇了摇头,在外面的炕上坐了。

不一会儿,外面的人都进来给苏萱请安,苏萱照例都给了赏钱,几个小的在苏萱面前就不那么拘谨了,随后有清洁送换洗的衣物,因为之前清洁问过苏萱是准备男装还是女装,苏萱要的都是男装,这次清洁送来的也都是男装。

晚上小宫女点亮了屋里的飞鸟衔盘灯,又放了一盏圆罩烛台,屋里屋外一片柔和之色,苏萱呆呆在炕沿上坐着,时不时的咽口吐沫。

“姑娘可要洗浴?”一个小宫女问,苏萱傻傻的看了她一会儿,点了点头,弄的那小宫女毛毛的,这苏姑娘不是脑子有毛病吧,这么看人。

小宫女仔细的看了看苏萱,快步出去,不多时两个小太监抬进来个大浴桶,上面撒着花瓣儿,冒着热气,苏萱让屋里的人都出去,磨磨蹭蹭的脱了衣服,进到桶里稍微坐了坐,胡乱洗了两下,就从里面出来。

让刚出去拿澡豆的小宫女愣了愣,连忙把澡豆放到一旁,上前伺候苏萱穿衣服,叫外面的小太监进来把浴桶抬出去,一通忙乱过后,小宫女春和扶着苏萱坐到炕上,感觉苏萱浑身上下软绵绵的,“姑娘真漂亮,皮肤好,身段儿也柔软,真是富贵命。”

苏萱一头栽在炕上,一动也不想动,春煦拿了一摞干布帕进来给苏萱绞头发,在头发有七八分干的时候,外面高声道皇后娘娘驾到——”屋里的几个小宫女一下慌了手脚,“姑娘快起来,皇后娘娘来了。”然后就不由分说的拉起苏萱,七手八脚的给穿上鞋,可是头发说也挽不上了,只好披着,皇后进来的时候,苏萱外衣的盘扣还没系上。

屋里的人全都跪下去,只剩下苏萱穿着内衣敞胸露怀的站在地上,在皇后的注视下,才幡然醒悟,赶紧跪下去。

“都起来吧,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我就是看看,你穿这些衣服可还合身?”皇后看着苏萱,认真的看着,眼里是对往事的回忆之色。

苏萱也不该给皇后一个表情合适,低头看了看身上宝石蓝八宝团花的外袍还敞着呢,赶紧双手齐动,慌手慌脚的系扣子,越着急越及不上,越及不上越着急,好容易满头大汗的把外袍系上了,抬头看皇后娘娘正一脸微笑的看着,好像......好像又不是看着,这是奇怪的感觉呀?

“,给我看看”皇后拉起一旁苏萱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屋里不够暖和吗?手这么凉。”皇后奇怪的看了苏萱一眼。

“可能是......是刚洗过澡的原因。”苏萱结结巴巴的道。

皇后一想可不是这么回事儿,就没有再在意,看着苏萱道这衣服还是小九小时候的,也就十来岁的时候的衣服,我一直都放着,今天看见你,不为,或许这就是夫妻相吧,你眉眼处,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和小九就是像,和我的大公主也像,看到你我就仿佛又看到了小时候的他们俩。你现在穿得是小九小时候的衣服,等我有空了,把大公主的衣服也整理出来,等你时候穿女装了,就穿大公主的吧。也算是一解我思女之苦。”说着皇后娘娘的眼圈又红了。

苏萱也不如何劝慰,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头上也汗津津的,看着眼前的皇后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两个的,努力的摇了摇头,让的头脑清楚,好在皇后根本就没有看她。

“小时候小九最乖了,得了新奇的,都会拿让我看看,问问我喜不喜欢,如果我说喜欢,他就说那送给母后了,或者说母后给我收着吧,用这个方法来让我高兴。一次我不为在偷偷流泪,被闯进来的小九看见了,搂着我说‘母后,到底是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儿臣,儿臣去给你找他算账”九儿的孩子话让我一下笑起来。我就想呀,是呀,我为要不高兴,我高兴,我很高兴,我有五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上天待我不薄了,我为还要不高兴,肯定是我太贪心了。从此以后,每当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多想想小九他们我就没事了......皇后拉着苏萱的手,慈祥的看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

苏萱开始有些不安,这算不算皇家辛密呢,听了打不打紧?

皇后拉着苏萱手的宫廷版忆苦思甜,足足进行了一个时辰,苏萱的脚站得都麻木了,外面的更鼓声,把皇后从对以往的回忆中惊醒,“哦,都二更天了,我也该了,萱儿也好好歇着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们娘们有的是聊。”皇后看着苏萱,又抚摸了抚摸她,回坤宁宫正殿去了。

苏萱跪送皇后出去,说也站不起来了,春和上前把苏萱扶起来,让苏萱坐在炕上,和春煦进里头去铺床,“姑娘安置好了,时辰不早了,赶紧睡吧。”苏萱站起来,就感觉一阵心悸,脑袋眩晕,天旋地转,如坠云雾,通体舒坦,然后就都不。

两个小宫女就看到苏萱踉跄了几步,手好像要抓,晃了几下,就一头栽在地上,“姑娘你了,姑娘,姑娘......”两个小宫女吓的声音都变了调儿,扯着脖子喊,把外面的几个小太监也喊了进来。

大家一看地上晕倒的苏萱,也慌了,皇后娘娘的态度大家是都看见了,这都快睡了,还特意看,这是怎样的荣宠,这人才来蜗居就出了事,大家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掌事的小太监定了定神,道都别嚷嚷了,你们把姑娘抬到床上去,我去跟四喜公公回一声,你们等我的消息。”说完火烧屁股般的跑了,跑到前面拉住一个就问四喜公公在那儿呢,被告诉伺候皇后娘娘还没下来。

这个小太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跑到东暖阁门口,让外面的小宫女进去把大总管叫出来,就说蜗居有总要的事儿回禀。

那小宫女一看这位满头大汗,如丧考妣,想来不是小事儿,也没耽误,立刻就进去了,四喜正伺候着茶水,看外面有个小宫女给他使眼色,就把茶交到宝洁手里,从里头出来。

出来一看,是蜗居的掌事小太监豆沙,“也不看看都时候了,急三火四的叫我出来干,有事还好,没事你的皮。”四喜背着手儿,摇头晃脑的道。

“我的爷,我没事儿哪敢烦您老呀。”如此这般的,一边抹着汗一边跟四喜会话。”四喜一听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神情,看着豆沙道不是你们伺候的不好,你们没有给苏姑娘气受的?”

“哎呦,喜爷,我的亲爷爷呀,苏姑娘刚进宫,皇后娘娘喜欢的似的,我们疯了不成,给她气受,您也别问了,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赶紧去给找御医是正经,苏姑娘那可是还昏迷着呢,我也得赶紧伺候,我可是跟您老说了。”说完豆沙赶紧往回跑。

这大晚上的请御医,没有皇后娘娘的懿旨是不行的,四喜回到里头,如此这般的跟皇后一说。

刘皇后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急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转眼就晕倒了,这是了,这都落了锁了.....先去御药房看看今天晚上值班的是谁,先请看看,如果不行,再开宫门。我先看看,你也要快”

宝洁她们立刻跟上去伺候,一行人打着灯笼急急的又往蜗居赶,外面的小太监看皇后去而复返,是来看苏萱的,连忙吆喝,“皇后娘娘驾到——”皇后都到了里头了,豆沙才从里头一头撞出来,差点和皇后撞个满怀,立刻后退跪下请罪。

“行了,起来吧,带我进去看看。”皇后也不等豆沙起来,就越过他,进去了。几个小宫女在床边跪着哭,苏萱脸色青白,嘴唇发白,双眼紧闭的在床上躺着,身上穿的还是那件宝石蓝的外袍,这是走后没多久就发生的事情了。

趁着御医没来,皇后坐在床沿问到底是了,春和就哆嗦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皇后听着也没可疑的地方,也就不问了,顺手摸了摸苏萱的额头和手,一片冰凉,还湿漉漉的,出了好多的汗。

“回皇后娘娘,御医来了,今天值班是戴御医值班。”戴御医进来以后,没想到皇后也在,立刻大礼参拜。

“戴御医辛苦了,赶紧给苏姑娘看看,这人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呢。”皇后立刻站起来,把位置让给戴御医诊脉,坐到了豆沙搬来的椅子上。

戴御医一搭脉,就一皱眉。皇后在一旁看着心里就一紧,可不要有事才好。戴御医搭了苏萱右手的脉,一会儿又搭左手的,来的换了好几次,才神色古怪的放手,转身跪在皇后跟前道也学是臣学艺不精,臣诊着这位姑娘的脉,出了稍微有些着凉之外,没大毛病,就是......就是......”

“就是,你赶紧说,真是急死人了。”皇后着急的道。“就是,依臣的脉象来看,这位姑娘好像是饿的,别的毛病没有,一会儿臣给扎上一针就醒了。”戴御医的话一出口,屋里是鸦雀无闻,只有炭盆里的碳,偶尔的噼啪声儿。

“饿的?”半天皇后才找回了的声音,然后看向蜗居的几个伺候的。

“回皇后娘娘,都是小的们该死,萱儿姑娘是的,奴才们就疏忽了,姑娘也没说起,我们就以为......”豆沙跪在地上,蚊子哼哼般的说着。

“我看是你们眼里没有本宫,一定是苏姑娘是头一次入宫,不对你们客气这些,你们怨恨在心,所以......所以就没有用心伺候来人,拉出去打二十板子,看看以后谁还眼里没有本宫”皇后对着外面扬声道。

唉——这事情都凑到一起了,四喜心里这么想,一边跪下道皇后娘娘,这蜗居里久没人住,奴才们慌乱也是有的,也是苏姑娘头次进宫,难免心生敬畏,两厢碰到一起,也就出了岔子。今天娘娘责罚了豆沙不要紧,这要传出去,就成了坤宁宫的奴才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了,还是等苏姑娘醒了听听苏姑娘说吧。”

皇后听了,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这要是责罚了豆沙,别人只能说是再给苏萱立规矩,摆下马威,未免有些过了。

想到这里,皇后道也好,就先给豆沙记着,等苏姑娘醒了,让她发落。戴御医就请你施针吧。”戴御医从针囊中,拿出一根长针,在苏萱的人中穴上,扎进去,慢慢的捻了捻。

苏萱哼了一声,慢慢的醒了,睁开眼,努力的眨了眨,扭头看到满眼的陌生人,她们都是谁,在的卧房里。

又转过头来,看到一旁坐着的中年妇人,头上松松的挽的发,身上穿着精致的黄底鸟雀飞翔的衣裙,这是......这是皇后娘娘,这是在宫里,在大公主的蜗居住着。

皇后看苏萱眨着眼睛,一脸的茫然,一看就是还没明白。“萱儿,你感觉样,可好些了?”皇后担忧的问。

“皇后娘娘,我好些了,没,我这是了?”苏萱挣扎着要起来,可是全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你这傻丫头,饿成这样也不,放着这满屋的奴才不用,硬是把都饿晕了。”皇后叹道。

“饿的?”苏萱努力想了想,也是,这几天都没好好吃过,早晨想着出去逛街吃,就也只喝了几口粥,到茶楼别说吃了,一口茶都还没喝呢,就又被叫进宫来,在宫门口冻了半个多时辰,又被皇后娘娘训斥,别说别人,就是也早就忘了吃饭的事儿,刚开始还能感觉出饿来,到后来就不觉的饿了,以至于全身发软,心慌出冷汗,还以为是累得,早就忘了吃饭这事儿了。

这么大个人居然给饿晕了,苏萱的脸也红了,可是现在脸色苍白也看不出来。整个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二百九十九章 请安

“给苏姑娘弄点绵软好消化的来,既然饿的很了,就先少吃些,调养几日,再回复正常饮食。

药还是少吃的好,臣这就不给开方子了,饮食上好好调理就好。”戴御医对皇后回到。“也是,既然是饿晕的,那就快去准备吃食吧,萱儿,你喜欢吃粥?”皇后这么一说,苏萱也不想吃,想了想虚弱的用蚊子哼哼的声儿道听说小米粥最是养人,就是小米粥吧。”

皇后看苏萱想了半天就想起个小米粥来,不由的心生怜悯,暗暗地谈了口气,“虽然你想吃小米粥,还是多准备两样吧,让她们在暖炉里暖着,时候想吃了,随时拿来吃就是了。”然后吩咐四喜和豆沙去膳房看看,马上做了端。

戴御医收拾走了,皇后娘娘依然在一旁坐在,呆呆的看着苏萱,“天都这么晚了,皇后娘娘去歇着吧,小女没大碍,劳动娘娘这半日,心里着实不安,还请娘娘回转坤宁宫休息。”苏萱小声的道。

“难得你这么懂事,我看你躺在这里,就想起大公主小时候生病,总是缠着我,不让我,唉——一转眼都大了,嫁人了,我也老了。”皇后感慨的道。苏萱现在心里无比还怕,刚才讲了一个时辰吴王千岁小时候的事儿,这次是不是又要讲大公主小时候的事儿了,这得几个时辰呀,苏萱直想现在立刻还晕。宝洁在一旁上来道皇后现在都快三更了,你也劳累了这一天了,还有许多的事儿要忙,还是赶紧歇了吧,苏姑娘这里一会儿奴婢守着就行了。”皇后听了,看了看苏萱,最后点点头,又仔细的嘱咐了屋里的宫人一遍,才带着人回了东暖阁。半个时辰以后,四喜和豆沙端了四五样粥,把红枣桂圆小米粥给苏萱盛了一小碗。吃了粥以后,苏萱感觉好多了,困意再次袭来,沉沉的睡去了。宝洁真的整个晚上都呆在苏萱的屋子里,在脚踏上给苏萱坐更,可是苏萱并不这一切。天蒙蒙亮的时候后,宝洁进来把屋里的灯都熄了,撩开床帐看了看苏萱还睡的很沉,就悄悄的走出来,对外面起来的站在外面等着伺候小宫女太监道都手脚轻着些,姑娘还睡着呢,我先回那边伺候皇后娘娘,这边你们都伺候着。”说完宝洁走了,大家互相看了看,豆沙想了想,“你们也不用都在外面冻着了,反正宝洁姑姑已经开了门,我们就去里头听音儿就是了。”回了正殿的宝洁梳洗了,去佛堂见皇后,看到皇后正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口中念念有词,听着仿佛是在为苏萱祈福许愿。

一炷香了,皇后从蒲团上起来,宝洁连忙搀扶。皇后看是宝洁,就问那傻丫头样了?”“回娘娘的话,苏姑娘一直睡着,昨天吃了一小碗红枣桂圆小米粥,看着还安稳,娘娘不用担心了。”皇后娘娘点点头,从佛堂出来,一会儿各宫的宾妃就要来请安了。皇后还没回到东暖阁,就看到何贵妃翠华摇摇的走了,“何今天来的可真早”刘皇后挑眉对何贵妃笑道。“给皇后娘娘请安,我这不是听说昨天坤宁宫大半夜的传召御医了,我担心皇后娘娘有事儿,今早就特地赶来伺候。”何贵妃对皇后福了福。“劳烦惦记着,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呢,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差不多和本宫同时得得消息吧?无不少字”皇后说着也不回东暖阁了,转身进了正殿,坐在凤塌上。

何贵妃进来坐在左手第一的位置上,笑道皇后娘娘可冤枉臣妾了,这不是昨天我想去御药房那点清心丸,预备着以后老毛病发作了,好有个准备,就碰巧看到戴御医急匆匆的往坤宁宫来了,因此就了。”“这可是巧了,都说无巧不成书,这巧的都快比说书的都巧了。”皇后笑道。不多时,各宫的宾妃都陆陆续续的来了,坐在一起,俗话说三个一台戏,这一屋子的,可就更热闹了。何贵妃坐在那里只喝茶,不,但是昨天晚上的事儿还是别人提起来。“皇后听说坤宁宫昨晚上请御医了?不现在皇后可好些了?”淑妃满脸关心的问。“不就是请了个御医吗,就闹腾的尽人皆知了,不是我有事儿,是新进宫的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晕倒了,已经没大碍了,再休息两天就没大事儿了。”皇后跟一屋子的人解释着。“只是奇怪了,听说这苏姑娘并不是得得病,而是饿晕的。”一个美人儿借口道,被皇后看了一眼后,就低头喝茶不了。

“这也真是稀罕,这个苏姑娘难道是傻得吗?饿了不会,就是没有人伺候不成。”默妃不解的道,在看到何贵妃似笑非笑的神情后,惊觉的话有点多了,赶紧住了话头儿,看向别处,不说了。“这戒色大师的小师弟也算个人物了,我也有些许经义上的事不懂,改天也去给我讲讲吧。”淑妃看着屋里有些冷场,就恳求的对皇后道。“说让她进宫讲经不过是个由头儿罢了,她才入门一年,还是个不消停的,里里外外一大摊子事儿,那就静得下心来研习佛法了,再说了这佛法也不是一日两日能成的,只不过进宫来给我做个伴儿,解解闷儿,你们是不那孩子,和小时候的小九和大公主都有些像,我心里看着喜欢。”皇后说的有些伤感,她的话让所有的都好奇起来,要说刘家出得这几个孩子,别的特点没有,就是都长了一双桃花眼儿,天生的风流,难道这苏萱也是长得桃花眼儿?大家的好奇心起来,这想见见本尊的心情就更盛了。

“既然这苏姑娘病了,我们也不好去探望,只盼着好了以后,也去我哪里转转,就是不懂经义,也是可人儿大师托梦收的弟子,到底是有佛性,有佛缘的,也该去我宫里转转,我也是虔心修佛的人呢。”何贵妃这时候出声道。“这是自然,以后大家都有见面的时候,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时候也不早了,都用早饭吧。”皇后发了话,大家就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何贵妃回了钟粹宫,在暖阁里坐了,想了想,对身旁的小太监道收拾几样拿得出手的,给苏姑娘送,就说我她病了,不好亲自去探望,送了几样,就说以后病好了,还请道钟粹宫给我讲讲经,说儿。”那小太监就去小库房,挑了一样古董字画,给蜗居送了。这都是光明正大的交往,何贵妃也没打算瞒着皇后娘娘,都明大明的送。皇后了,嗤笑道都这样了,何彩凤还不死心,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花招儿来。”皇后用过早膳,听蜗居那边的消息说苏萱起来了,出了还有些轻微的眩晕以为,没有别的不适的症状了。

“那就让她好好养着吧,不用来我跟前立规矩了,真还没见过这么傻的孩子,让那边仔细的服侍就是了。”皇后吩咐了,就转身去了西暖阁,宝洁因为给苏萱坐了一晚上的更,早早下去歇着去了,清洁赶紧去青玉案上铺了宣纸,然后的磨墨,伺候皇后娘娘练字。“母后,母后,母后给你请安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梳着双螺髻,穿着大红百花穿蝶的锦袄跑了进来,后面乌拉拉跟了十几个人。

“看看,都这么大了,再过两年就要议亲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跟你的嬷嬷也不好好管管。”皇后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嗔道。这是五公主,皇后老来得女,现在膝下就只有五公主这么一个开心解闷儿得了,这个孩子长得和和刘家是一点都不像,活脱脱一个老皇帝的翻版,弄的每次老皇帝看到这个女儿都乐呵呵的,仿佛看到了儿时的,因此这位五公主也是十日里有五六日是穿着男装的,让老皇帝宠的都没边儿了。因此对着孩子唯一严厉的就是了,让这孩子总以为偏疼了大公主,而不喜欢她,其实那是这么回事儿,所有的孩子都是身上掉下来的肉,又会不疼呢。只是有一个宠着就行了,都宠着这孩子就没规矩了。“这么早跑是做,不是说天冷让你在院子里呆着吗?”不跳字。皇后放下刚刚沾了墨的湖笔,看着五公主。

“母后我听说你请了一个女和尚来讲经,还是就皇兄喜欢的女子,女儿心下好奇,这不一大早起来,想见见这位姑娘。”五公主给皇后草草的行了一礼,快速的说着。“越来越没规矩,跟你的嬷嬷是教得,女和尚,这都是堂堂皇家公主说的话吗?”不跳字。皇后对着五公主喝道,“来人,把跟着五公主的教引嬷嬷拉出去,打十戒尺。”后面的嬷嬷被拉了出去,外面噼里啪啦的响起一阵打手的声音,五公主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下去。“那个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叫苏萱,昨天晚上莫名晕倒了,刚才刚刚起来,还没有好利索,你不要去闹她,让她好好休养。”“是”五公主屈膝行礼,蔫蔫的退了出去,再也没有了早晨的活波可爱。“娘娘,您是不是对五公主太严厉了些,当着这么多人给她没脸儿,让五公主心里想。”清洁在一旁轻轻的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上宠的她不规矩礼仪,一天和脱了缰的野马般横冲直撞,哪里有半分女孩子的样儿,我想想就头疼,有时候真是怀疑,她是不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皇后也没了写字的兴趣,头疼的坐到了一旁。清洁也不好说,五公主确实顽皮的过了。

皇后主仆在西暖阁说着体己话,五公主蔫头耷拉脑的往回走,看着手肿的跟猪蹄差不多的嬷嬷,就一阵沮丧,也不母后为不喜欢。快走回的院子的时候,看到小豆沙带着几个端着各色粥品的人,往蜗居那边去了,于是眼珠转了转,道走,我们跟去看看,端了的好像都是粥呀,蜗居住着的那位大师,难道是七老八十的,没有牙齿吗?”不跳字。五公主嘟囔着,好奇心又起来了,就往蜗居那边走。“公主,皇后娘娘不是不让你吗?你如果现在,奴婢这顿戒尺都白挨了。”教引嬷嬷几步抢到五公主前面,跪下道。“嬷嬷,我就是去看看,母后说.....母后说不让我去闹她,我不闹腾就是了,只是去看看,坐坐。”说着五公主不由分说的,遇过教引嬷嬷,走了。

教引嬷嬷欲哭无泪的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这顿打是白挨了,紧跟着走了。苏萱正在吃粥,就听到外面一阵跑步声,豆沙跑进来,“苏姑娘,五公主来了,您赶紧迎接吧。”“五公主?五公主是谁?”苏萱端着粥碗儿问。“五公主就是皇后娘娘的小女儿,皇上的......这,姑娘来不及解释了,您快起来迎接吧。”豆沙着急的道。就是皇后娘娘来了,也没见豆沙这么着急过,苏萱放下碗就要下炕。“五公主您慢点儿,脚下面,别踩了裙子”外面是一叠声的嘱咐声。西屋里大红撒花的软帘一挑,进来一个十二三岁,和年龄差不都的女孩子,一双秀目中满是好奇之色,后面的呼啦啦的跟了一大群,立刻把屋子挤得满满的。“你就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听说你也是女孩子,也是平时穿着男装的,你为穿男装出门就是大家敬仰的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母后让你进宫讲经,还让你住在的蜗居里。我穿男装,母后就说我没有女孩家的样子,还罚我炒女戒?”五公主不满的对着苏萱道。这是情况?苏萱坐在炕上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不速之客,也不五公主叽里咕噜的说的是,看向一旁的豆沙。“五公主,你请坐,苏姑娘正吃饭呢,你们一会儿再聊可好,要不您先去东边坐会儿,奴才们把这里收拾好,苏姑娘就陪您可好?”豆沙笑着对五公主道。“哦,原来你还没吃过早饭,听说你是被饿晕的,那还是多吃点吧,我去边坐着,你慢慢吃。”说完带着手下的人,一阵风似的走了。

从始至终,苏萱一句话都没说过,还没反应,眼前的女孩就又一阵风般的消失了。“苏姑娘,这是皇后娘娘的五公主,因为出生以后,长相酷似皇上,深得陛下宠爱,平时喜欢着男装跟在陛下身边。皇后娘娘屡次反对,罚五公主禁足和抄女戒,都被皇上给劝住了,所以皇后娘娘对五公主相当头疼。每每见了五公主都是严肃训斥,弄的母女关系很是.......”豆沙看着苏萱看的眼睛,上前大概的给说了说,苏萱点点头表示了。

苏萱三口两口的喝了粥,下炕穿鞋,去东边看看这位小客人。五公主正悠然的喝着茶,无赖的东看西看,蜗居的小宫女春和在一旁站着,中间夹着好像是五公主的大宫女还有嬷嬷之类的几个人。“给五公主请安”苏萱插手施礼,行了一个标准的男子礼。“呵我今天算是看见了,原来真的有女儿家做男子行事的,行动坐卧亦如男子,母后还巴巴的请了你来讲经,让你住在的蜗居里,看看她以后还说我。我也有许多套男装,只是母后不喜欢,我平常都不大敢穿,这下好了,一会儿我就传出来给你看看。”五公主兴奋的说。苏萱一句插嘴的话都没有,只是站在一旁当听众就可以了。“公主,还请慎言,你是天潢贵胄,龙子凤女,可没了规矩,皇后娘娘明令你不得着女装出入的”一旁的一个嬷嬷出言道。“哼,你不要忘了,我的男装都是父皇送的,父皇说我穿男装更帅气潇洒”五公主不甘示弱的道。那个嬷嬷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这明显的是皇上和皇后对如何教育五公主上,出现了意见相左的情况,弄的皇后的话也不灵了,下人们也不知听谁的了,全是大boss,那个也惹不起,受苦的只有她们了。“五公主这是一时好奇罢了,想穿穿男装。皇后娘娘的教导没有,五公主是凤女,自当为天下女孩的典范,不可率性而为,随意废弛。不过偶尔穿上一次两次的也无伤大雅,嬷嬷们也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听了苏萱前面的话,五公主撅着嘴巴,心里无限郁闷,又是一个马屁精,拍母后马屁的马屁精,然而在听到苏萱后面的话时,五公主喜笑颜开了。“能总穿着呢,宫里的规矩法度又不是摆设,这个本公主还是的,只不过博父皇一笑而已。父皇这几年老的厉害,再也没有以前的龙精虎猛,珠儿看着难受,只要能让父皇高兴的事,我都愿意去做。可是这么做了,母后又不高兴了,真是为难死人了。”五公主无限纠结。“难道五公主一片孝心,公主为不把这件事跟母后好好说说呢?”苏萱温和的对五公主道。“每次我想跟母后好好说的时候,母后都跟......跟我虎着脸,看到就满面笑容,我就懒得说了。”五公主沮丧的道。原来是个叛逆小公主,有强烈的逆反心理,和严重的失落情绪,大概在吃大公主的飞醋。

苏萱不好说,只是笑了笑,五公主好像不好意思了,看着苏萱道既然你来了,而且还是穿着男装的,那就去我那边坐坐吧,我们两个一起穿,这样母后就不会说我了,否则你也的换回女装来。”说完,乐呵呵的上前,拉着着苏萱的手往外走。“五公主,苏姑娘刚好,昨天也着了凉,御医说不能出去吹风。”豆沙赶紧上前拦住。“是吗?我倒是忘了,昨天饿晕了,那算了,今天就算了,我先,不烦你了,等你养好了,我改日再来找你玩儿。”说完五公主带着一屋子的人走了,来去如风。

苏萱现在又有点晕了,这位五公主也太......太直率了点儿,左一句饿晕了,右一句饿晕了,这让以后见人呀。而且五公主好像把当成了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那里就是为了出入方便,穿着省事儿,才穿男装的,要不然那个女孩不爱美呀,古代的衣服都这么华丽,而且花样百出,最关键的是现在有钱了,想做样的衣服都,想打样的首饰可以,心里其实早就痒的不行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算了,回头再说吧,终究有一天,能恢复女儿装的,苏萱坐在炕边发愣,几个小宫女小太监也不苏萱的脾气秉性,也不敢打搅。

安静了还没有几个时辰呢,就听外面说吴王来了,吴王穿着朝服,大步走进来,看到苏萱以后,就扶着她的肩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半日,弄的苏萱尴尬异常,拨开吴王的手道这是干,好像我在宫里住了一日就变了样子似的。”扭身坐到厅堂的椅子上,不看吴王了。

“你是没变个样子,只是来坤宁宫第一天就晕倒了,而且还是饿晕的,这让人了,还以为母后多么的苛责你呢,那里是你傻,不开口,使唤下人。”吴王说着虽然面带微笑,但看向豆沙的目光就不那么友善了。豆沙她们都赶紧低头,这可是她们这些金牌服务人员毕生的污点,把伺候的主子给饿晕了——虽然不是故意的。“要是这里的下人不好,我去回了母后,让母后重新调人,你看可好。”吴王看着苏萱,碰上这么个傻姑娘可办,虽然长了个钱串子脑袋,可是一点都不会享受,也不会照顾,只有让下人更尽心才行。

苏萱翻了翻白眼儿,看着吴王不确定的问,“不会我饿晕的事儿,现在整个皇宫大内都了吧?无不少字”

“你说的范围小了点,不光是皇宫大内都了,外面的人也都了。”吴王好整以暇的道。

“,可能,这只有一个晚上和一个而已。而且这是皇宫大内,不是事都要保密的吗,这么快?”苏萱难以置信的道。“这就够了,皇宫大内虽然保密工作做的好,可是也是备受关注的地方,而且需要保密的人里面不包括你。”吴王无可奈何的对苏萱道。

苏萱是欲哭无泪,这也是穿越生涯中,最难为情的一次,拥有那么多光辉头衔的人,居然饿了都不要吃的,不被别人怀疑脑袋有问题都难。吴王也是上早朝的时候,听小平子说的,开始还以为小平子跟开玩笑,细问之下,才发觉不是,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都动了御医,这话时御医说的。吴王觉得的脸红的,都可以烙饼了,问父皇了没有,小平子说,皇上已经笑了一晚上加一早晨了。吴王下了朝,就赶紧来坤宁宫一探究竟,再次得到的确认是真的。因为苏萱的名人效应,还有有震撼力的广告宣传,一是坤宁宫热闹非凡,都打着探病的名义,来看看苏萱是何方神圣,是不是真的和正常人不一样,或者根本就是脑袋有问题。

蜗居成了热闹的坤宁宫中最热闹的居所,弄的苏萱都要抓狂了,来的都是皇帝她老人家的,各个都有品有阶,每次来人都是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着她看着,这还修养呀,还是不要休养了,赶快好起来吧。没两天,在苏萱强烈的要求下结束了吃粥的日子,早中晚的膳食里出现了种类繁多的鱼肉,让苏萱大饱口福的同事,也华丽丽的宣布,好了,康复了,不用大家再来探望了。

只是苏萱不,虽然病好了,不用大家来探望了,她也就该开始披星戴月的陪皇后礼佛,抄写佛经,侍奉皇后左右的日子。这就是一个全职陪护,要保持微笑,有问必答,措辞严谨,举止得体,苏萱觉得这些天过了以后,要是在现代,就是一个超优秀的家政服务人员。前面的早朝是寅时,后宫的为天下后宅的表率,自然也会早起勤勉以侍君,卯时即起,梳妆打扮,迎接皇帝的归来,虽然并不会归来。

苏萱宣布好了的第一天,在还没到卯时呢,就被挖起来了,因为苏萱有现代人过夜生活的习惯,没有太早睡的习惯。不管是在平江还是在京城,都是苏萱说了算,再说也没有谁要侍奉,山里人是要天亮了才能看清劳动呢,也不会起的太早。这第一天可就受罪了,苏萱感觉也就刚躺下一会儿,就被叫起来说起床,有没有搞,这么早起干,;皇后娘娘又不是周扒皮,三更半夜的让起床干。

“姑娘,您都宣布大好了,可不能再赖床了,卯时皇后娘娘就起来了,您的伺候,所以现在就得起了。”好说歹说,可是苏萱就是起不来,没办法,闭着眼睛被拉起来,闭着眼接受一系列的卫生整理,眯着眼睛在寒风中站在东暖阁门口等皇后娘娘起来。

在寒风中,苏萱倒是清醒了不少,没有多长,东暖阁的门开了,随着捧着梳洗用具的几个小宫女一起进去,大家有条不紊的收拾着里面的。这里也不用苏萱干,所谓的伺候,就是在一旁站着罢了,梳头洗脸自然有专门的人。刘皇后看苏萱一脸的无精打采,微微一笑,也没说,就让苏萱在一旁站着,则坐到梳妆台前洗脸梳头。这外面冷,苏萱就冻得精神了,到了里头,暖烘烘的,尤其是坤宁宫还烧了地龙,苏萱站着站着就开始有点发乜,毕竟这还是半夜呢,严重不符合的作息。

刘皇后在镜子里看这苏萱站着打瞌睡,好几次都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周围的伺候的都装不,都把精力集中到她这里,皇后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梳头的过程是漫长的,整整用了一个多时辰,苏萱的等待是痛苦的,两个多小时就这么傻呆呆的站着,好不容易等到皇后的头梳好了,又是一通换衣服,大红的山河社稷袄,和乾坤地理裙被宝洁轻手轻脚的穿着皇后身上。要不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呢,皇后的凤仪浑然天成,多年位居中宫,主持六宫事宜,拥有了至凤临天下的威严和俯视群芳的傲气。

苏萱不为,感觉今天的皇后和这几天看到的一点都不一样,刚进宫的时候皇后一副高高在上,挑剔审视的样子,生病了,又是一副慈母情怀,虽然只是个替代品,可是也真的很受用,今天却威仪天成,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一副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样子,这到底是了?

就在苏萱疑惑之间,感觉好像有目光向看来,抬头一看,皇后正看着,“陪我去正殿吧,各宫的主子大概都到了。”说着向苏萱伸出手,皇后手中的金色护甲,刺痛了苏萱的眼睛。苏萱赶紧紧走几步,扶着皇后的手,往外走。里间的帘子掀开,皇后从里头走出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福寿千秋”外间两旁侍立的宫女太监在四喜的带领下,大声请安。这在坤宁宫是有讲究的,叫碰头彩,预示着主子奴才一天的好心情。其实也是对皇后这一天心情的一个小测试,如果皇后笑语嫣然的,大家就今天皇后心情不,反之那伺候的就要加了。

皇后的脸色很平静,看不出来,看了看大家,道免了。”皇后由苏萱扶着往外走,长廊上吊着的八角宫灯散发出柔和的光,外面依旧是黑漆漆的,天上的小星星对着苏萱顽皮的眨着眼睛,启明星尤其亮,在西边静静的悬挂在夜空中。

四喜喊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引着皇后往坤宁宫正殿走。就像皇后娘娘说的一样,各宫的主子都已经到了,按次序坐在两边,小声的交谈着,看到皇后进来,都站起来,屈膝给皇后行礼。按照后宫的规矩,皇后梳头的时候是要各宫的主子在一旁伺候的,皇后宽厚,免了这一项,只让大家早晨来请安即可。

所以苏萱早晨做的,就是每个嫔妃每天都应该做的。今天大家看到皇后一旁的小,所有人都,这就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苏萱了,大家的目光或审视,或探究,或端详的,不管心思的都停留在苏萱身上。苏萱虽然目不斜视的扶着皇后往正中的凤座走,那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受,只能刻意的去忽视,尽量若无其事,镇定的往前走。皇后端端正正的坐在凤座上,看了看这一屋子的各色美人儿,出言道都坐吧。”“皇后身边这位就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了,果然一表人才,看着就卓尔不凡,少年才俊呢。”默妃看着苏萱开口道。

这里如果没有皇后发话,苏萱的打算是做个小哑巴的,谁这些宫斗高手想的是,说的又是意思,一不说了,倒霉的只有。“我也是久闻戒色小师弟的大名,无缘相见,不苏姑娘能不能去我那边,给我也讲讲经,度化度化本宫呢?”淑妃和善的对苏萱道。“淑妃这个要求恐怕苏萱是做不到了,她才刚刚入佛门一年,身上琐事又多,还没有认真研习过佛法呢。”皇后接话道。大家对苏萱的事情差不多都,想着她也不可能有多高的佛学造诣,只不过是一个浪得虚名的,有着不可告人目的的傀儡而已,在座的各位想皇后和苏萱应该会百般遮掩,没想到皇后却坦然的说了出来。让有心发难的,也不以后的话说出口,人家都承认不会了,你还说呀。皇后看着在座的嫔妃面色各异,有话说不出的样子,不由的微微一笑,优雅的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我第一眼看见苏萱这孩子就喜欢,感觉就跟她投缘,如果苏姑娘不嫌弃,一会儿就去我的钟粹宫坐坐吧,我一日一日的闲得无聊,想找个人说儿,不苏姑娘可有空?”何贵妃本来是想了一个去她宫里讲经的借口,没想到让皇后一个开场白说的就不能用了,只好说找个人解解闷。“好了,萱儿身体才刚刚好点,就赶紧伺候,我都于心不忍的,毕竟是小孩子家,身体还弱着呢,去你那边也用急于一时,过两天再说吧,你看看这孩子现在这样儿,哪能还到处乱走”刘皇后说着把站在一旁的萱儿拉,爱怜的上下抚摸了抚摸,拍了拍苏萱的手。

在场的一看,也不敢说别的了,何贵妃看着刘皇后这样儿,撇了撇嘴道皇后娘娘,既然苏姑娘连去我那边一趟身体都不允许,我看这孩子在一旁伺候,我心里也不好受。” “这孩子生病躺了两天,今天这是稍微好点了,也不能总躺着不是,总躺着浑身都发锈了。再说们也都听说萱儿来了,都过了这么好几天了,不跟各位见个面,还以为我不让见或者萱儿侨情拿大呢,这不刚好点,我就让她出来跟大家见个面,全个礼数,别的还是以后再说吧。萱儿以后在我跟前也不会死一天两天的事儿。”刘皇后怅然道,仿佛苏萱今天伺候是被大家逼的。

“我听说刚来坤宁宫是给饿晕的,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说皇上是盛世明君,可这毕竟是太平盛世不是,苏姑娘看着也不傻呀,就生生的把给饿晕了呢?现在看着还一股弱不禁风,我见犹怜,这都是弄的呀”何贵妃说完抚了抚胸口,又看了苏萱一眼。看我干,我表示也没有,这不是躺着也中枪吗,你说你们来请安就请安,有想法只管说就是了,这左一句右一句,左一眼右一眼的,老围着我转干,苏萱心里翻了无数个白眼儿。

“这都是不懂事的奴才们浑说的,这坤宁宫伺候的人也不少,蜗居里还是原来伺候枫儿的那些人,那有敢不尽心尽力的,这谣言止于智者,萱儿你跟给位说说,你那天晕倒是回事”皇后面色难看的道,这个饿晕了的事儿可是坤宁宫的一大污点,不洗刷清楚,能安心。苏萱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有好说的饿,确实是饿晕的,可是现在皇后让上前澄清,自然不能这么说了,往前一步,给诸位娘娘见礼,“萱儿刚来坤宁宫是晕倒了,可不是.......不是饿晕的。”苏萱的脑袋飞快的转,这不能说饿晕的,那晕倒才最合适,最自然,不伤了皇后娘娘的体面,还不能表现的是奴才们不尽心,还不能让别人说傻,真是难为死姐了,苏萱心里是百转千回,千回百转,大脑是开足了马利干活儿。

三百章喜事一

“是......是萱儿头天听说皇后娘娘要宣萱儿来进宫讲经,心里激动一晚上没睡,哦,对一晚上没睡,失眠所致,失眠所以晕倒的。”苏萱尝尝出了一口气,我的妈呀,总算给圆上了。

“呵呵,不就是让你进宫来讲个佛经吗,你是可人儿大师托梦让收的弟子,兰心惠质,慧根深种,这就还至于整晚上整晚上的睡不着觉。”王美人轻笑道。“王有所不知呢,虽然苏姑娘拜在佛祖跟前,可是毕竟平时庶务繁多,还没有认真的研习过佛法呢,能不紧张,如果来了宫里穿帮出丑,麻烦可就大了。幸亏皇后娘娘宽厚,否则可真不好说。”默妃接口道。

皇后听了点了点头,看了苏萱一眼道萱儿,你毕竟是佛门弟子,就是说俗家弟子不受清规戒律的约束,这佛法可是一定要学的,你就在我身边呆着吧,本宫对佛法还是略知一二,刚入门的点,还是能教导你一二的,等你学得一点皮毛以后,再让戒色大师给你好好的讲。”皇后一锤定音。

苏萱听的是晕头转向,这都是和呀,这是打算让在宫里常驻呀,不行,总在宫里住,还不得憋疯了,再说外面还有一大推一大堆的事儿等着去处理呢,这......这可不行,可是当着整个的三宫六院,苏萱也不敢当面反驳,心里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要多着急就有多着急,这么急着急着,就有华丽丽的晕倒了,弄的正殿里的主子都站起来,奴才们大呼小叫,一阵的鸡飞狗跳。

皇后也着实的害了一跳,这是不是说的急了点,如果过几天苏萱身体再好点儿,缓缓的说,可能就好多了。虽然是早晨,可外面依旧黑着,今天大家坐得稍微长了些,可离着天亮好像还有半个时辰左右。这次是四喜,急三火四的跑出去叫御医,正殿里请安的各宫主子并皇后娘娘叫人在地上铺了毯子,把苏萱平放在上面,两刻中以后,御医提着药箱子跑,这次来的还是戴御医。

戴御医看满满一屋子主子,也来不及行礼,就被带到皇后跟前,看地上躺着的小,人又几分面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那家的小王子呢。戴御医伸手一摸脉象,皱了下眉,然后看这皇后娘娘道微臣看着这位没大碍,出了身体有些虚弱以外,只是疲劳所致,为了谨慎起见还请皇后允许臣询问伺候的人。”屋里的人包括上至皇后下至嫔妃,听了戴御医这句话,可谓脸上表情各异,大家谁也不说走,都想留下来看好戏,人在坤宁宫三天两头儿的晕倒,理由一个比一个荒唐,到底看看皇后娘娘这次要说。

刘皇后现在顾不上许多,立刻示意苏萱身旁的豆沙说明情况,“回皇后娘娘和戴御医,苏姑娘昨天晚上歇的是比较晚,整晚上都在写字经书,说今天要陪皇后娘娘礼佛,也的有个准备,奴才们劝了好几次,但是苏姑娘都不肯听,三更天才睡。四更一过就让奴才们紧着给搭理,到东暖阁来伺候。”豆沙说的都是实话,只有起床一节他说是苏萱起来的,其实是被他们给挖起来的,不过这么说对苏萱更有利。大家听了全都不,人家恭敬孝顺懂事全是美德,一点处都没有。

皇后听了半晌无语,“这个孩子这么傻,本宫早就她初入佛门,没学多少**的,没想到让她陪着礼佛,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压力,真是佛门**志虔志诚。难为她一片诚心了,四喜你去抬了我的暖轿,好好的把苏姑娘送,这几天都给我好好的将养,不用急着伺候。让蜗居的人都经着些心,如果萱儿再有闪失,我可是不会轻饶他们的。”四喜连忙应了,扶着苏萱出去,用暖轿的抬了。

何贵妃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睛闪了闪,站起来想来这一早晨皇后也够累得,就不打扰了。”说着对着皇后娘娘福了福,回钟粹宫去了。剩下的各宫的主子,看也没好戏看了,何贵妃都走了,她们留下来也没意思,也都纷纷告辞走了,正殿里一下走了个干干净净。

“皇后娘娘,早膳准备好了,请娘娘用膳。”清洁走进来,轻声跟皇后说。刘皇后从凤座上站起来,一脸的平静,从正殿出来,去西边的偏厅用早膳。路上的奴才们看着皇后一脸的心事重重,今天皇后可能不高兴了,也全都乖巧的低眉顺眼的,不敢讨巧卖乖的。用过早膳,皇后在厅上转来转去,这是每日的惯例,怕总是坐着躺着积食了,可是今天都转了半个时辰了,皇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皇后娘娘,喝口茶吧”宝洁端着一杯新沏的普洱。

皇后顺势坐在软榻上,端过茶来,“宝洁,你说苏萱这才进宫没几天就三天两头儿的晕倒,你说大家心里会想?”“娘娘,还能想,大不了就说来了宫里不适应,或者苏姑娘身子弱,大不了说一句坤宁宫的规矩严就是了,还能说。”宝洁看着皇后的脸色,的道。“其实外面的人说,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不苏萱这孩子心里是想的,刚来第一天就晕倒,居然是饿晕的,好了没两天,在这么多嫔妃跟前又晕了,这次是疲所致,听豆沙的话,潜台词就一句呀,困的。每次晕倒都不用开药,你说她是不是有目的呢?”皇后看着宝洁道。

“这......这能有目的,来宫里皇后娘娘当孩子一样的疼她,她难道是没心的吗,干这么折腾呀,这只不过都是凑巧了吧。”宝洁皱着眉道。

“本宫要是她有目的就好了,也不用这么劳心费神的想了。就怕这孩子没你我想的这么简单。”皇后以手扶额,慢慢的道。

“奴婢实在想不出苏姑娘有目的,就算是想出宫也不用这样,皇后就是让她陪几天,过了这几天,她就出宫了,犯得着这么折腾吗”宝洁不解的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后眼睛一亮,“说不定真是为了出宫呢,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着急出宫做,外面的事都步入正轨了,小九自会处理好,不用她出去跟着参合了。我这么还不都是为了她,还嫌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够多的,我让她进宫也是为了避避嫌,她倒跟我玩儿起花招来了,这孩子就不能明白我的苦心呢。”皇后说的挖心挖肝儿的,一副家长难为的样子。宝洁垂下眼皮儿,没有继续,一回头,看到四喜在跟她使眼色,宝洁就悄悄的出来了。

乾清宫的元喜在外面候着呢,说要见皇后娘娘,宝洁跟四喜点了点头,四喜就进去通禀去了。

“今天皇后娘娘的气色看着可还好?”元喜在外面站着,仿佛不经意间的闲聊。

“好,就是造成忙乱了一会儿,现在已经没事了。”宝洁会意,笑着道。须臾,里面宣元喜,元喜立刻进去了,“禀皇后娘娘,奴才这次来,是奉了皇上的话儿,让我问问,苏姑娘这是了,才来了三天,都晕了两次了。”

皇后面上一阵愕然,道让皇上费心了,都是苏姑娘小孩子家不保养,第一天来不敢,饿的狠了也不敢,以至于饿晕了。昨天晚上苏姑娘为了今早陪我礼佛,看经书看晚了,身体疲倦,所以晕倒了,都已经请御医看了,没大碍,好好休息就是了。让皇上放心就是了。”元喜听了皇后的话,深施一礼,告辞走了。

“这么快皇上就了,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这丫头。”皇后自言自语的道,“准备准备吧,既然皇上都了,小九也就快来了,也不......”皇后的话音还没落,外面就说,吴王千岁和蜀王千岁来了。

皇后二话没说,就一个字‘宣’蜀王在前,吴王在后,二人一起进来给皇后请安。“老四也了,快坐下,让母后看看,母后可是有些日子没看到你了。你们二人一起联袂而来,不是来跟母后兴师问罪的吧。”刘皇后半开玩笑的道。

说着这二人刚坐下,就立刻又站起来,“母后可折杀儿臣们了,们哪敢跟母后兴师问罪呀,是不是们哪里做的不好,惹母后生气了,如果惹得母后不高兴了,还请母后责罚。说着二位王爷一起站起来,跪在皇后跟前。

“呵呵,都起来,都起来,这是干,母后就开了一句玩笑,看把你们紧张的。今天这么早做,难道不用去当差了?”皇后问。

“当然用了,我们是今天早朝散得早点,就给母后请安,顺带看看萱儿。”蜀王坦然的道。“我是来的路上碰上的四哥,四哥说来看看萱儿,我们就一起来了。”吴王恭敬的道。“行了,都是母后照顾不周,今天大早晨的,各宫都来请安,苏萱当着所有人的面,又晕倒了,唉——也不这是了”皇后自责的道。

因为这次的事件挨的比较近,两人谁也没得到消息,现在听说了,都一脸的愕,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几乎异口同声的道又晕倒了?”刘皇后面色沉重的点点头,确凿无疑。

“那母后,我们能去看看萱儿吗?”不跳字。吴王着急的道,蜀王也一脸期待的看向皇后。皇后跟她们俩沉了脸,“看你们这急三火四的样子,哪有王爷该有的气度,一个罢了,她现在还病着你们就少打搅,好了再说”皇后一口拒绝了,蜀王看了吴王一眼,“九弟就是毛躁惯了,等大点了就好了,母后你和九弟聊着,我去看看我母妃。”蜀王跟皇后告辞,去了钟粹宫。

吴王立刻站起来恭送,看着蜀王的背影消失了,迅速的扭过头来,看着皇后,“母后,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不会是为了阻挡四哥见萱儿的借口吧?无不少字”

“你个臭小子,我能用这么拙劣的借口吗,到时候她一去钟粹宫不就穿帮了,是真的。”皇后无奈的对着吴王道。“这是了,从来了母后这里,都晕了两次了......”吴王说着,猛的醒悟,这是在他母后跟前呢,这么说,不是质疑皇后吗,“母后,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去看看萱儿。”吴王不好意的道,连忙跟皇后解释。

“算了,我还不你,你是我亲,母后还会生你的气不成?愿意去看看就去看看吧,看看这动不动就晕倒是毛病?”吴王听着皇后的话,心里转了转,去了蜗居。蜗居门口一个小太监在,看到吴王,就悄悄的道;“爷,我听里头说,苏姑娘刚刚睡着。”吴王点了点头,赏了小太监几个银锞子。

蜗居里里外外静悄悄的,外面一个人影都没看到,门口也不见人,吴王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了,提衣袍上台阶,听到里头小声的声你们可一定要盯紧了,姑娘一醒了,就去跟皇后娘娘回话,也要让姑娘喝药,问问姑娘有爱吃的,还有最最要紧的是晚上不要再熬夜了,否则我们真的就要挨板子了。”然后猩猩红的毡帘子一动,豆沙从里面出来,后面好像是个小宫女,看了一眼不太真切。

豆沙差点跟吴王撞个满怀,两人都吓了一跳,豆沙连忙跪下请安,吴王摆了摆手,让他起来。豆沙从地上起来,给吴王打帘子,让吴王进去。外屋一个站角的小宫女,屈膝行礼,就引着吴王去了里面,春和正坐在脚炉上,手里摆弄着一方帕子,看到吴王进来,立刻站起来行礼。

吴王只点了一下头,就去了苏萱的卧房,春和一脸的诧异,刚要张口说,就被后面跟进来的豆沙拽了拽袖子,春和看着豆沙制止的眼神,一脸的警告,春和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吴王不管宫人们的小动作,反正这是坤宁宫,也不怕她们泛起浪来,撩开锦帐,看苏萱合目安睡,面色平静,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有些干裂。想必萱儿并不喜欢住在宫里吧,这喜欢不喜欢的都得适应,不管是宫里还是府里,都要有个过程,这粮食的事情一过,就让萱儿安于内宅,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远点。吴王这么想着,伸手摸了摸苏萱的放在枕边的手,轻轻的把她放到被子里,摸了摸苏萱苍白但是细嫩的小脸儿。

春和看着眼睛瞪的老大,吴王这是干,没听说苏姑娘给九殿下指婚了呀,外面不是一直传得热火朝天的不是蜀王殿下吗,吴王这么做,不是对蜀王殿下不敬,或者抢哥哥的吗,原来外面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由这件事来看,应该是真的。

吴王当然注意到几个小太监宫女的表情了,浑不在意,等时候萱儿真成了的,谣言也不会终止,说不定还会变出别的版本来,解释都是徒劳的,不把罪魁祸首降服了,做都是徒劳的。

吴王坐了坐,就出去了,跟皇后说了一声,就出去办差去了,千叮咛万嘱咐,一再请求现在苏萱身体还弱,人也还小,不要急着给她立规矩,养好身子最重要。皇后听了被气乐了,这还是怀疑对苏萱过于严厉了,算了,都不说了,一切等苏萱醒了让她给大家解释就行了,当下都一一答应了,好安安的心,不然出去办事,还老担心着后院的事,这哪能把差事办好,办不好差事就不能被皇上喜欢,不被皇上喜欢,一切的一切都是浮云。

苏萱其实没有太大的毛病,就是精神紧张加上缺乏睡眠,就晕倒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苏萱美美的睡了一,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睡眠。戴御医交代,说差不多午时的时候就能醒来,果然苏姑娘在快午时的时候醒来了,春和一直密切的注视着苏萱,这会儿看苏萱醒了,立刻跑出去,跟豆沙道豆沙,快去回话,就说姑娘醒了。”说完,才返回屋里,豆沙高兴的答应一声,飞快的跑走了。

苏萱醒了,伺候着装的伺候着装,端药的端药,回话的回话,蜗居里一阵的热闹。吴王因为惦记着苏萱,走的时候就说了,要来坤宁宫用午膳,皇后当然是意思,立刻就点头表示了,第一传话下去,多准备几样吴王殿下爱吃的菜。皇后今天也没有早早用午膳,而是等着老来了,一起用膳。

衙门里的事情,多不用吴王管,一众小吏和左右侍郎都会处理的妥妥当当,如果有难以决断的才会呈到跟前,然后大家一起商量,最后吴王拍板儿。吴王现在最关心的是钟鼓楼大街上的粮行,现在苏萱人在宫里,不能时刻对行情做出判断,好在这几天一切平稳,没有出纰漏。粮行的平稳运转,让吴王对苏萱的管理能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当真是厉害。

这几天吴王在粮行转,上下伙计掌柜对吴王都很客气,可是一说到看看账本,问问进销存的,大家就全都成了寺庙里的泥胎,不言不语了。这让吴王很恼火,这算,这些人只认苏萱,可是不要忘了,也是大股东呢,除了苏萱的第二大股东,可是出了好几百万两的银子。

说起来,苏萱根本就没钱,全是空手套白狼,画饼画来的,用套狼,用画饼,大家还不都是看着这个王爷的面子上,才答应苏萱的吗,以求在将来能有辅佐之功。现在这么帮猴崽子就不把放在眼里了,这几天弄的吴王很生气,要不是苏萱进宫了,还不这事儿呢,原来这帮人根本就不认这个含金量最高的股东。

吴王跟刘弈发了发牢骚,刘弈倒是很支持苏萱,说这是应该的,苏萱现在管着生意,伙计掌柜当然只认苏萱了,你一没有信物,二没有凭证,如果是个人去了说是粮行的股东,伙计和掌柜就把账本拿出来,那不成了傻瓜了吗?吴王听了也是这么个理儿,可是回头一想不对,那是在不认识的前提下,现在是他们都认识,也是两行的股东,但是就是拒不把账本拿出来,这就证明了,他们是故意的。

刘弈说当然不是故意的,虽然也有故意的成分,粮行是掌柜负责,股东只是坐等红利,不得插手日常的经营,想看账本哪的等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大家一起看,有问题在会上提出来。

吴王听了虽然觉得还是哪里不对,但是又找不出处来。这天吴王在粮行吃了瘪,就想和苏萱好好的谈谈这个事情,另外也说了,要去母后哪里吃饭的,就又急匆匆的进宫了。

到了坤宁宫看母后也没吃饭还等着呢,吴王心里一阵感动,紧跟着就听蜗居的人说苏萱醒了。“叫苏姑娘一起用午膳吧,就是失困了,睡了一了,也差不多了,不吃总睡也不是个事儿。”皇后看了吴王一眼,对来报信的豆沙说。“是。”豆沙转身下去了。

“一会儿她来了,你也问问,看看是不是我给立规矩立的,我本来是想好好的教导她,这以后去了你府上才不至于吃亏,你看看,我这不是瞎操心吗,弄的还里外不是人了。”皇后故意说给吴王听。

“母后,你这是说的,我们不都是您教导出来的吗,只是我想苏萱有个适应的过程,欲速则不达,想母后缓着些。”吴王赶紧陪着笑脸道。“缓着些,我还没开始呢,她都晕倒两次了,我哪敢还教导,不行一会儿你就把人领走吧,省的放到我这里不放心”皇后看着吴王。

“母后,您可是我亲亲的母后,可不能跟耍小孩子脾气,的本意是拘拘萱儿的性子,以后好安于内宅。母亲就多受累吧。”吴王跟皇后撒着娇。母子两个说着体己话,苏萱那边也坐着暖轿了,一进来就赶紧给皇后请安,谢过皇后的照顾。皇后让苏萱起来了,苏萱这才看到吴王也在,对着吴王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扭头一看皇后沉了脸色,蓦然醒悟,这是在皇宫呢,不是在苏宅,可以由着的性子来,这么对吴王,是没有规矩的表现,皇后不高兴了。苏萱立马再次跪下,给吴王请安,心里把吴王咒骂了一千遍了。上头的两母子表情这才缓和了,皇后就当苏萱是粗心了,吴王是没受过苏萱这样的礼遇,心里别扭。

吴王赶紧亲自把苏萱搀扶起来,对宝洁道宝洁姑姑,摆膳吧。”现在的也有一点多两点了,吃午膳也不早了。皇后正坐,吴王对席,在皇后她们的大膳桌一旁,摆了一张小桌子,说是小桌子,其实也是一个长桌,清洁请苏萱坐,这是干,让来吃饭,都没有同桌的权利,这叫一起用饭呀。

菜肴一道一道的上来,上膳的太监动作特别迅速,几分钟之内把菜上完了,大桌子上是色香味俱全,每道菜里面都放着银牌——试毒用的。苏萱跟前都没有,眼睛时不时的往各色菜肴上转转,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让一直偷偷注视苏萱的吴王殿下,差点乐出声儿来。

对于和苏萱的互动,皇后假装不。皇后举箸,看着不远处的一个不远处一个菜,立刻有小太监夹了一筷子,放到小盘子上,递给了身后的一个小太监,那个小太监立刻细细的吃起来,那个夹菜的小太监就盯着他看,吃完后,尝菜的小太监点点头,布菜的小太监才夹到皇后面前的小盘子里,有小太监唱名桃仁鸡丁——”皇后这才吃到嘴里。

苏萱看的心都累得慌,要不皇宫里的皇上皇后吃顿饭要两三个钟头呢,这中间的繁琐手续太多,苏萱严重怀疑这饭菜吃到嘴里,是不是都凉了,转脸一看吴王哪里手续也是一样的。

“把这个菜赏了”皇后一,立刻有小太监把那个桃仁鸡丁放到苏萱的桌子上,苏萱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吃起来,吃到嘴里感觉味道也就那样,并没有传说中的御膳多么多么好吃。

就这样,苏萱的桌子上陆陆续续的摆了十来个菜,苏萱吃着也这都是精挑细选的,食材很精,可是为感觉都是淡而无味的呢,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御膳房就这么糊弄皇上和皇后吗?别说苏萱不,就是说出去也没人呀,安安静静的吃了一个时辰的饭。

在皇后娘娘放下银筷子的时候,吴王也跟着放下了,苏萱看见以后,也连忙放下了,立刻有太监吆喝撤膳——”不多时,还满满当当的三张桌子拼起来的餐桌上就都没有了,苏萱面前的桌子也被抬走了,面前空荡荡的,一有些不知所措,抬头看宫人们正伺候皇后漱口,净手的,豆沙连忙道姑娘快站起来,伺候。”苏萱只好站起来,可是伺候也不,只好傻呆呆的在一旁站着,豆沙看了也没说,只要站起来就行了。

皇后净手以后道年纪大了,精力越发的不济了,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我去歇歇。”说着扶着清洁的手站起来,回东暖阁去了,苏萱看皇后走了,看了看一旁一脸笑意的吴王,不的,脸一下子红了,“笑笑,有好笑得,我也倦了,歇着了。”“难道你没看出来,母后是想让我们两个说说体己话儿吗,萱儿就忍心这么走了。”吴王可怜兮兮的声音在苏萱耳畔响起。

不时候,吴王已经走到苏萱跟前了,若隐若无的男性气息,飘进了苏萱的鼻子里,苏萱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四下里看了看,偏厅的各个角落里还有站角儿的小宫女在,不过全都低着头,一副木头人的样子。

“不用看了,她们也不会说的。”吴王看苏萱四下里瞄了一下,她看的是。“不王爷想跟小女说,小女身体虚弱,还需要休息,王爷有话就赶紧讲吧。”说着苏萱恭恭敬敬对吴王说,而且还往后退了两步。吴王脸上的笑意淡了淡,转身坐到一旁道萱儿再宫里才来了三日,居然就晕倒了两次,是下面的奴才伺候的不好,还是别的原因?”吴王问道。“能有原因,都是我笨,来了宫里有些不适应,怨不得别人,奴才们伺候的还是很周到体贴的。”苏萱在屋里好奇的四下张望,有皇后娘娘在身边,也不敢四处张望,这个偏殿也布置的富丽堂皇,一桌一椅看着摆放整齐,可是并不显得刻板,要好好看看,也要好好学学,以后收拾上林别院的时候也好借鉴一二。

吴王听了苏萱的话,又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道你到底听没听我呀,来了宫里也有几天了,在外面也不是没学过规矩的,就没个女孩子家的样子,你还不好好的,免得到时候让宫里的人笑话。”

“看来王爷对苏萱很有看法呀,王爷怕别人笑话苏萱,为还让我呆在这里让别人笑话呢?”苏萱听着吴王的口气不善,也就态度恶劣起来。“你——我看你就是想办法找茬离开这里,我告诉你苏萱,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呆在母后身边给我学规矩,别的一概不用你管了。”吴王蹭的一下站起来,瞪着眼睛道。

“哦?叫一切不用我管了,好,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那我还乐得清闲,我还真就不管了。”苏萱说完扭头从偏厅里出来,回蜗居去了。

吴王气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好半天才平复下来,然后给一旁伺候的几个金瓜子儿,“你叫,刚才可听到了?”“回九爷的话,奴婢叫春生,因为殿下和苏姑娘得声音比较小,奴婢也听不清楚。”春生低头道。

“恩赏你的拿着吧。爷也该回衙门了,母后既然歇着,我就不去打扰了,跟母后告个罪。”

“是,奴婢一定把爷的话儿带到。”春生乖巧的道。

苏萱一路回了蜗居,越想越生气,这是意思,让好好在宫里学规矩,别的就不用想了,好,那就也不想了,看看你最后来求我。以后的几天皇后免了苏萱早起伺候,只让她在早膳以后,跟去佛堂念半日的经。跟在皇后娘娘礼佛的这几日,苏萱皇后确实对佛学有很高的造诣,并不是民间传统的早晚三炷香,虔诚的跪拜,而是对佛学有着的理解。

皇后礼佛一个时辰,然后就处理宫中事物,如果不是很忙的话,用了午膳,小憩一会儿,起来看书作画写字或者抄抄佛经,皇后一手的簪花小楷,让人看着赏心悦目,每当这个时候,苏萱就会在一旁磨墨伺候,有时候和皇后讨论讨论,说说的看法。

日子过的清净安逸,这就是宫里的生活,皇后娘娘要处理六宫事宜,自然忙些,那些没有琐事的嫔妃,是不是过的更平淡无聊呢,每天早起,请安,吃饭,吃饭,再吃饭,然后休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或许真的只有想方设法取悦皇上,才是她们唯一能做的,每日必修的功课,得了皇上的宠爱,就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否则只会籍籍无名的活着,等着容颜老去,慢慢的枯萎,要不会有那许多生生不息的宫斗呢。

这些天吴王都会到坤宁宫用午膳,皇后的脸上多了些笑意,不过这都是在吴王在的时候才表现的,跟总是淡淡的。苏萱严重怀疑哪里惹皇后不高兴了,跟刚来坤宁宫的和颜悦色好像差了点。

苏萱的疑惑,豆沙和身边伺候的几个小宫女都看在眼里,几次欲言又止的想跟苏萱说说,可是都忍住了,希望苏姑娘能想明白。这么平淡的过了三日,一天苏萱刚刚吃了早饭,去给皇后请安,陪皇后娘娘去佛堂,就看见四喜引着一个头戴九翚四凤冠,身穿红色翚衣的女子去了东暖阁。

苏萱进去的时候看到这个女子刚见礼已毕。皇后看着后面进来的苏萱,高兴的说,“萱儿,你也见见吧,这是吴王妃。”吴王妃听皇后对着刚进来的女子叫萱儿,就这就是苏萱了,面带微笑,转过头来看着苏萱。

看着眼前这个眉目如画,一脸温柔笑意,浑身上下带着浓浓的书卷气的女子,苏萱上前几步,躬身施礼,施了一个男子礼,道见过吴王妃。”吴王妃第一回头去看皇后,皇后皱着眉看着苏萱道女孩子家家的,行男子礼,不伦不类的,像样子。”

“呵呵,母后也不要责怪苏姑娘了,我今天进宫是想告诉母后一件喜事。”吴王妃乐呵呵的道。

“哦,是喜事,让我也高兴高兴”皇后也就不再理会苏萱了。

“就是爷后院的韩姑娘有喜了,不过才一个多月,御医说还不太稳定,让仔细着。”吴王妃笑语妍妍的对皇后说着,扫了一眼一旁站着的苏萱,现在苏萱正在想着外面的事情,不不在,他们会不会顶不住压力,不过不管顶得住顶不住,她都不用太担心。

苏萱低头盘算着的事情,感觉总有一道若隐若无的视线,在身上扫来扫去的,可是抬头看的时候又没有。

“当真,绣儿,这次一定要仔细着,可不要再出岔子了,我也老了,可是禁不住你们这么折腾。清洁,快准备一些药材,一会儿让九儿拿,还有把库房里那柄朝鲜进贡的玉如意拿出来给九,这都是你温柔娴淑,恭孝纯惠的结果,九儿可了?”能看得出来,皇后是真高兴。

“也是昨天晚上才的,爷也高兴坏了,赏了韩姑娘好多。”吴王妃笑着道。

“这个韩姑娘我以前没听说过呢?这又时候收的,可别是不三不四,来路不明,没见识,上不得台面的。”皇后收了笑容,问吴王妃。

“回母后的话,都不是,说起来这韩姑娘,母后也不应该陌生,就是那个在我们爷和四哥他们出去游玩,英雄救美收的姑娘,和绣儿是一年入府的,家在城郊石景山的那位韩姑娘。说起来也是清白人家,爷冷落了这么多年,现在也算是熬出头来,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吴王妃今天显得尤其高兴。

“哦——原来是她呀,唉,当年也不的阴阳差,硬说成小九好色贪玩,小九是一肚子的委屈,一百个不乐意,这韩家虽然都没有,我也是不愿意的,担心姑娘进了王府后院受委屈,幸亏你是温柔娴淑的,让她平平安安过了这么多年。”皇后想着当年的事,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

三百零一章 喜事二

“可是话又说来了,如果当时不把人收了,这个场圆的下来,只好如此了。这件事里,就没有不委屈的,我,那个委屈的人里还有你,才进府,我就又抬了人进去。没想到这第一个给小九做脸的,却是她,也是天意呀。”皇后絮絮叨叨的说着往事。

吴王妃眼底幽深,脸上带着笑意,“瞧母后说的,都是那起子小人使得坏,母后当时不那么做,爷岂不是更没脸儿。”

“难为你这么懂事......”皇后跟吴王妃说了一的话,又留了一起用午膳,苏萱当了一的木头庄子,腰酸背疼腿抽筋儿,吃饭的时候皇后也没发话,苏萱就偷偷的溜走了。

皇后看着悄悄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看了吴王妃一眼,“你看这个苏萱样?”

“我也不母后指的是,不过依所见,这苏姑娘还真对爷没心思,刚才我们在谈论韩姑娘和爷的时候,她脸上可看不出一丝表情波动,如果心里眼里有爷的话,就是不嫉妒也该有所关注,可是绣儿可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吴王妃很客观,公证的道。

“有没有有打紧,关键是得让她进了小九的后院。如果是别人,我一道懿旨就行了,可是她偏偏是那么个身份,现在朝堂上对她的争吵就没断过。有何贵妃那边盯着,我也不好太过了,否则也是好说不好听,这事儿你还要多用用心”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就怕不成。”吴王妃悲观的道,“她在外面有那么大的产业,爷也是多方仰仗,可能安于内宅,这事我看着是不成的。”

“嫁了人,就不一样了。”皇后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嘱咐了吴王妃许多话,无外乎照顾好韩姑娘之类的,吴王妃都恭敬的应了。吃过午膳,就带着一大堆的赏赐走了。皇后高兴的去了佛堂,为吴王殿下终于开花结果了祈福,的时候让四喜拿了银子,去护国寺,请戒色大师刊印一千本金刚金,赠给前来上香的善男信女,保佑吴王的子嗣能平安降生,为皇家添丁进口。

春和说着从正殿那边听来的八卦,对那个韩姑娘羡慕不已,不过就是一个寒门之女罢了,居然有这么好的运气,马上就要为吴王生下第一个意义非凡的子嗣了。

吴王府里也热闹非凡,吴王妃亲自交代了沉香,给韩真莲调换了院子,“上次我和陈嬷嬷看了看府里空着的几处院子,杏花烟雨是最大的,本来是留作他用的,可是韩姑娘怀孕可是立了大功的,就把这处院子给了韩姑娘住吧。你带着人去仔细收拾,让茵犀亲自带人去挑使唤的人,爷的子嗣是大事,别把那些黑心肝的给挑上,否则韩姑娘的院子出了事情,我第一个就拿她试问。现在陈嬷嬷病了,来不了,我可以依仗的就你们几个了,可不能坏了爷的事儿,打了我的脸”吴王妃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几个大丫头。

几个丫头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齐齐的应了一声‘是’,吴王妃摆摆手,让几个丫头下去各干各的去了。

从头天晚上,吴王韩真莲怀孕了,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吴王绝嗣的谣言将不攻自破,忧的是怀孕的不是吴王妃,这孩子生下来就是庶长子或者庶长女,如果是个女孩还好,就有些麻烦了。可是不管如何,总算是有孩子了,终究是是利大于弊,也就放下心来,叫来秦总管仔细的嘱咐了,选了得力的人去服侍,言明出了幺蛾子满院子的人都打死了事。

整个吴王府都了事情的严重性,不管个人的心思是,有多么的嫉妒多么的不甘心,这时候也不敢触这霉头。韩真莲其实早就可能怀孕了,可是一时喜一时悲,喜的是如果孩子平安降生,不管男女也算是有个依靠了,悲的是却是那第一个怀上的,在这吴王府的后宅也算是出了风头,扫了王妃的脸,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也不以后的路是样的。

韩真莲思绪万千,情绪起伏比较大,加上害喜有比较严重,等御医来给请脉的时候,就胎像不稳,动了胎气。这下可了不得了,王妃亲自,一一过问,问到底是了,御医说忧思过重,劳心伤神导致的胎像不稳。王妃想想也情有可原,换做别人可能不会这样,但是这个第一个怀孕的偏偏是无根无基的韩真莲,担心彷徨是免不了的。

“韩,你也不要想的多了,我你心里的想法,你想的那些都是多余的,你这次可是给爷立了功了,母后高兴的不得了,爷也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府里一直没有音讯,你可我有多大的压力,我才小产了不到一年呢,想有也是不能够的。我等的,可是爷等不得,这次不是你也会是旁人,这是迟迟早早的事,我倒宁愿是,所以还请放宽心,不要想太多。至于那起子小人不过是眼馋心热罢了,你难道为了那起子小人高兴,而失了孩子不成?一人难称百人心,你想的再多,也没有孩子重要,别的都是身外之物,只有孩子才是你的。”

吴王妃这一番话说的韩真莲呆了半晌,是呀,别人想,那管的了,有了孩子才是第一位的,这才是以后安身立命的保证,别人的几句轻声细语当不得,于是以后韩真莲也不想了,安安心心保胎,心平气和的等着生产。

皇后了点点头道是个懂事的,不是那等不听劝,死脑筋的人。”紧接着就又是一大堆的赏赐,韩真莲都心安理得的受了。吴王妃紧悬着的心也放了多半,韩真莲这个孩子不光有打破谣言的意义,还有不言而喻的政治意义,这个孩子一定要平安降生。

吴王这几天全都在钟鼓楼大街和前门大街的几处粮行泡着,看着掌柜的和伙计的日常工作,大家也都对吴王毕恭毕敬的,对吴王的问题有问有答,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一丝处。

“大掌柜,我看着你们这几处特别忙,想给你们安排个人进去,帮你们分担分担,不你意下如何呀?”吴王盯着眼前恭敬有加的大掌柜道。

“回王爷,小的们求之不得,不王爷的人时候到?”大掌柜道。吴王眯了眯眼儿,看着大掌柜道就吧,你可要仔细的教教他。”

“是,小的一定尽力。”大掌柜躬身道。吴王看了看大掌柜,没说,走了。大掌柜看着吴王的背影,笑的特别的诡异,转身干活去了。

第二天果然派了人来,那人眼睛锃亮,身材消瘦,头脑灵活,一看就是个精明人儿,或许本来就是干这一行的,来了不用大掌柜的教,默默看了半日就上道了,仔细的看着账房记的帐,道以前的帐呢,我看看。”

账房奇怪的看着新来的大掌柜,“原来的帐都送到护国寺了,我现在记得都是当天的帐,铺子里没有隔夜的帐。”

“没有隔夜的帐是意思?”大掌柜皱眉道。“就是我们只管记一下当天铺子里提了多少担粮食,买了多少,别的一概不用管,这帐送到护国寺就不用我们管了。”账房笑着道,“这可是小的管过的最轻松的帐了,一点儿心也不用操。”新来的张掌柜,半天都没明白,还有这么记账的?

“那就从现在开始记账,一定要完整,账目混乱,以后可如何是好,也不是做生意的好兆头。”张掌柜吩咐道。

“大掌柜这可不行,这是苏严格吩咐下来,一定要这么做,否则就给辞了回家吃,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张掌柜你不能才来就砸了我的饭碗呀。”账房王大呼小叫,所有人都跑来看是了。

“谁要砸了你的饭碗呀,我是不是让你规范着做吗,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张掌柜生气的道,顺手把看热闹的伙计赶走,关上门。

“我遵从的可是的规矩,大掌柜才来了一天就要改规矩,不大掌柜是意思,这光我们一家改了也是不行的,这么多铺子可都是这么做的”王气鼓鼓的道。“其他的也慢慢改就是了,苏姑娘进宫侍奉皇后娘娘去了,这学好了规矩就要是爷的了,这做了爷的好还抛头露面的,以后她立的这些不着边际的规矩,都是要一一改的。”张掌柜道。

“?以后就不了,这么说着铺子以后就是王爷的产业了?”王掌柜的道。“当然。”张掌柜想也不想就傲然答道。王掌柜的一听就开门出去了,急三火四的找到大掌柜把刚才的对话一说,大掌柜正在外面看着卖米,听了对着王掌柜的吼道你胡说,辛辛苦苦掏银子,到处欠人情,还不是为了皇上,为了吴王千岁的差事,为了京城的百姓有粮食吃。现在稳定了,你居然说王爷要来接管这铺子了,你发的疯,这铺子哪有王爷的一分银子,这都是戒色大师,靠着的德行布施来的,王爷就是晕了头也不会这么做的,不然以后谁还会为王爷办事”大掌柜劈头盖脸的,也不容王解释,就大骂了一顿。

王委屈的把事情的经过全都说了一遍,证明这不是担心,也不是无根无据的,张大掌柜确实是这么说的。

两人在前门一个说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外面卖米的越听越像是吴王要夺了苏萱的铺子,大家都窃窃私语起来,吴王能这样呢,这铺子没有他一分一毫,人才弄到宫里圈起来,这里立刻就开始抢班夺权了,这不是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了吗,这真实人品问题。

吴王这一天都在德馨斋等着粮行的消息,想看看这斗争是进行的,粮行的人在没有苏萱的情况下,应付,不过他们就像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也跳不出的手心。第一天问的结果就是账房的王和张掌柜大吵了一架,摔门而出,被原来的掌柜训了一顿,吴王微微一笑,这让一天到晚见惯了宫斗,夺嫡之战的吴王看得到眼里,手段低劣不过尔尔,吴王并没有把这事放到心上。

第二天早朝,吴王早早就起来,收拾停当,骑马上朝,人刚出了王府这趟街,就看到许多的百姓都盯着看,了,这事状况,有那不妥当吗。丁柏看着周围面露恨意的百姓,立刻提高了警惕,让护卫把吴王护卫在中间,“就是这个狗屁吴王,要抢了苏的铺子,以后我们就又没米吃了,就又买不起米了,这些王子皇孙的都要喝我们血吃我们的肉,跟他们拼了。”也不是谁喊了这么一句,这百姓们就像蝗虫一样冲着吴王扑,“保护王爷保护王爷”丁柏大声的喝道。

百姓们并没有扑找吴王拼命,而是扔了许多砖头瓦块,烂菜叶子,扔鸡蛋的几乎没有,因为这还要留着还盐换油呢,讨伐这混蛋王爷,也不能败家不是。在一阵杂物垃圾风暴过后,吴王一行人退回了王府,王府大门加强警戒,大门紧闭,在有人靠近王府一百米的范围内,就要立正,然后自报家门,否则就以暴徒论处。

吴王府一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出去采买的下人,好多都吃了排头,不是没买回来,就是被莫名其妙的人打了,或者干脆人家有也不卖给吴王府的。这下吴王彻底懵了,第一请了镜,汤臣等一众谋士。

大家都不了,等听吴王把这前因后果一说,大家面面相觑,都看着吴王道王爷,你派人去粮行干?”“我这不是想,以后粮行掌握在手里,以后行事会便宜些,哪粮行的大掌柜这么难缠,我还都没做呢,就出不得门了。”

“爷,不得不说你这次行事确实莽撞了,蜀王千岁掌控大齐粮行也不是一日半日了,也没见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派人何记两行,这次的米价事件还没有完,爷就急着抢,以后让苏姑娘想,让为爷办事的人想。苏姑娘可不是仅仅一个粮行这点作用,她的用处大了,爷这不是要杀鸡取卵吗?爷这么做也不和我们商量商量”镜着急的道。

“她以后也是爷的了,她又是无父无母的,他的还不是爷的,我派个人了。”吴王气急败坏的道。

屋里的众谋士张大嘴巴看着吴王,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贤王吗,说出这等无理的话来,别说苏萱现在还不是他的呢,就是他的了,就是这些粮行是嫁妆了,那也得苏姑娘同意了,和软着些,哪有这样,派个人去了就开始收编,就是苏萱不说,手下这帮人也不答应呀。

“即是这样,爷何苦派人,让苏姑娘管着不是一样的吗,以后有了事情也好分辨。”汤臣看了吴王一眼,的说道,“如果这粮行实实在在掌握在爷手里,以后出了事情可要都算在爷头上了,爷这是何苦来的呢。”

吴王现在也冷静下来,只低着头吃茶,不了,半晌才一脸别扭的道那如何是好,难道要本王去跟那些刁民解释不成?”大家看王爷是想明白了,汤臣就站起来道这个时候王爷都不要说了,因为这时候你不管说,都没人听,只有苏姑娘能澄清此事,还是请苏姑娘出面的好。”

他们在这里议论着,金銮殿上老皇帝那里也得了消息,老皇帝脸色就不好看了,你说这事办的是欠考究,就是抢粮行吧,就不计划的周密些,否则会让这些刁民挟持。转头一想都是苏萱不好,不就是要她个两行吗?就聚众滋事,攻击皇子,养的都是些刁奴。

可是这事要是怪苏萱,那也说不,明抢在前,人家苏萱还在皇宫大内都不呢,老皇帝对着耳语的元喜摆了摆手,让他退到一旁,接着朝会。坤宁宫的蜗居里,苏萱正在陪在皇后身边礼佛,因为吴王府的侍妾韩姑娘怀孕的缘故,皇后礼佛更虔诚了。

苏萱跪在皇后身后的蒲团上,看着烟雾环绕下的佛像若隐若现,佛祖是慈悲的,可是佛祖大概也和皇上是一样的,只能管管大的方针政策,把握住大方向,这每个人芝麻绿豆的小事,佛祖未必就有管。佛祖如果你真的灵验的话,就把我还送吧,我还是喜欢自由平等开放和谐的二十一世纪,不喜欢这特权林立,强权当道的古代,虽然在这里出尽风头,风光无限,成为社会精英,可是依然让苏萱不喜欢。

苏萱在心里深深的期盼着佛祖能满足这个小小的愿望,透过薄纱般的烟雾,在袅袅的檀香中,佛祖对着苏萱摇了摇头,苏萱揉了揉眼睛,对就是摇了摇头。不好,的身子也开始摇晃了,地震了,这个念头一下跳到了苏萱的脑海里,抬头看前面的皇后,正抬头四下观望,不明白出了状况。

“地震了,皇后娘娘快走”苏萱一下从后面站起来,一个箭步冲到皇后跟前,连拉带拽的,把皇后拖出佛堂。“地震了,都快出来,快出来,地震了——”苏萱大声的嚷嚷。各个殿里的宫人这才如梦方醒,连滚带爬的从各处出来,也就这短短的几分钟的,大地颤抖的更厉害了,然后就是左右的摇晃,苏萱扶着皇后在空地上蹲下,“双手护住头,双手护住头,蹲下,都蹲下”苏萱的喉咙因为喊声过大,而显得有些嘶哑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地震持续的并不长,十几分钟后,大地结束了它愤怒的颤抖,一切恢复了平静,劫后余生的人们一时还缓不,所有人还都在地上傻傻的坐着,趴着。“了,都快起来,查看查看有谁受伤了,看看有房屋有没有损坏,快去里头搬椅子,给皇后娘娘坐。”苏萱对着一院子的宫女太监道。

四喜颤颤巍巍的从大殿的台阶上爬起来,可是腿软的跟面条一样,也站不起来,有几个小太监,把他架道空地上坐下,仔细一看,是右腿骨折了。宝洁和清洁两人虽然没受伤,可是哆嗦成了一团儿,动弹不得。

苏萱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几个腿脚利索的,进坤宁宫正殿,搬了一把椅子,抬了一张桌子出来,扶着皇后坐下。皇后多年来养尊处优,干都是慢悠悠的,今天突逢天灾,一下没了方寸,“皇后娘娘,快去前边让人看看皇上样了,然后派人去个宫里查看查看,看看有人员和物品房屋的损失,这些人是要安置的。”苏萱在一旁提醒着皇后。

皇后这才灵魂复位,理了理思路,看了看周围的人,道今儿遇到地动天灾,大家都吓着了,能动得,没受伤的都来我跟前站好。”立刻有二三十人互相搀扶着,来到皇后跟前,皇后指了豆沙去养心殿看看皇上和诸位大臣样了,又指了十几个人去宫里各处去查看,看看有没有大的人员和财产损失,剩下的让她们在外面照顾这些受了伤的。

苏萱让春和和春煦去里头拿炉子,给皇后烧壶惹茶,现在天寒地冻,可即使这样,所有的人都不敢回屋里呆着。苏萱感觉这地震都没有上五级,因为目光所及,坤宁宫的各处宫殿都没有受损,这古代的建筑抗震级别也不低呀。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是不容小视的,苏萱所不是,北京故宫在七八级的地震中都完好的保存下来,不是抗震级别不低,是很高,比现代的一般楼房都要高。

皇后毕竟是五十来岁的人了,这么一闹腾,坐在椅子上也起不来了,心里一阵一阵的心慌。看着皇后又冷又疲惫的样子,苏萱让人从东暖阁拿出皇后的大毛衣服,给厚厚的穿戴上,又让一个小太监赶紧去请御医到坤宁宫来。

以后的事情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去养心殿的小太监说,皇上和大臣们都没事,说完看了苏萱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了,说话就说。”皇后虚弱的道。苏萱识趣的道我去那边看看水做开了吗?”不跳字。转身去了远处。

小太监就把从前面听说的吴王殿下被百姓群殴的事说了。皇后一下又着急了,“你九爷伤着了没有,人有没有事儿。”

“听他们说没事儿,不过是些刁民滋扰,没出大事儿。”小太监低声道。

“这哪个都不让我省心,你说他急呢,放着那么多大事不做,去摸这老虎屁股干,戒色哪个老秃驴是那么好惹的,这个苏萱看着文文弱弱的,今天这一出,我就看出来了,也是个人小主意有天大的,也不你二爷,三爷,还有九爷都样了,出宫去看看吧。”皇后抚着胸口道。

“皇后娘娘,这地动才一停了,万岁爷怕出乱子,已经急掉五成兵马司的人进城护驾,九门关闭,宫门落锁了。”皇后无力的又坐了。苏萱端着茶,站在不远处,听到了后面的话,也就是说短内,也是回不了家了,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御医院第一把所有的御医派到宫里,养心殿皇上留了两个,剩下的都让来后边了。皇后并没有第一让这些御医去各处,说等探查的人,看看各宫的情况再分派。这期间,几位御医就把坤宁宫受伤的人都检查了一遍,都没大碍,只有四喜跌得重了些,也只是扭伤,复位以后,御医说吃几剂药就好了。擦伤瘀伤的都给了外用药敷上,这里安排的差不多的时候,派去各宫的人也都陆陆续续了,还有各处来报信的。各宫都没有大的损失,只有浣衣院倒了几间房子,别的地方充其量也就是屋子有了裂缝。

皇后重重的松了口气,让小太监带着御医去各处诊治,连的力气都没有了。苏萱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就跟皇后说娘娘,要不然就去里头吧,里头都收拾好了,让奴才们都警醒着些就是了,这地动没砸着,别都冻出个好歹来。”皇后看了苏萱一眼,这孩子就一句中听的话都不会说,念着她这次又大功的份儿上,不和她计较了。

皇后也是在顶不住了,让苏萱扶着,一步一挪的回了东暖阁,因为皇后也有些岁数了,又受了惊吓,大总管崴了脚,两个凤仪尚仪女官都三魂没了两魂,根本不中用。苏萱只好留下来照顾皇后,带着蜗居的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安排各项事宜,坤宁宫渐渐的安顿下来,大家都有条不紊的干活,各司其职的工作了。一时坤宁宫上下,对苏萱多了莫名的敬畏之心和感激之情,这次多亏了苏姑娘,虽然地动没有宫殿倒塌,可是如果没有苏姑娘沉着应对,地动再稍微大点,这坤宁宫说不得,得少一半的人,这有佛祖保佑的,身上就是有祥瑞之气,能让身边的人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宝洁让人抬着,哆嗦着捧过凤印来,对苏萱道苏姑娘,我是不成的了,凤印在这里,有需要的就用吧。”

“这......”苏萱一脸的为难,去里头看了一眼皇后,因为喝了安神药,现在刚刚睡着。

“姑娘,你的心意我们都,这非常时期,就用非常手段吧。”数完这几句话,宝洁瘫软了下去。

苏萱苦笑了笑,现在说非常行事,做的好与不好都是有隐患的,这凤印岂是人人都动的,可是想着稳定最重要,安抚后宫的人心最重要,一咬牙,写了一道懿旨,让各宫都不得随意走动,没有特别的情况,一定要呆在宫里,请安的一切全免。写完了,取过凤印给盖上,交给豆沙去传旨。

这几天豆沙可是坤宁宫最露脸的了,因为出事的时候跟着苏萱,毫发无损,也没有慌张,就显得镇定从容,苏萱别人也不认识,只有都交给豆沙。这就为豆沙以后的飞黄腾达铺设了道路,在以后的日子里,豆沙也成了这后宫赫赫有名的二总管,炙手可热,人们都一句话就是,求大总管不一定办成的事,只要二总管答应了,那就一定能办成。

以后的几天里,不管苏萱多累,都得去皇后身边守着,只要回蜗居偷空歇着,坤宁宫的大小事情也就都跟到蜗居了,没办法,苏萱只好坚持着,尊老爱幼是苏萱的美德,毕竟皇后有了岁数,苏萱也于心不忍的。这么又过了三四日,京城的秩序恢复了正常,宫门也开了,各位王爷也第一进宫请安,看看皇后和各自母亲样了,大家互相见个面,都相互的安安心。

要说在这场地震中受益的,非吴王莫属了,他惹的苏萱的粮行米铺的事,因为拉不下脸来求苏萱,又不想这么缩,正僵持着呢,来了这么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把吴王的危机化解于无形,出了这么大的天灾,谁还有闲心和吴王这棒槌计较。

皇后见了面,也顾不得其他,第一就问韩真莲有没有事。吴王眼圈微红的道劳母后惦记,一切都好,她也是傻人有傻福,地动了也不了,一直安安稳稳的在床上躺着,还是绣儿派人去问的时候,才地震了,所以一点都没有惊动着。”皇后听了也笑,“你这句话说的好,确实是傻人有傻福。我这次多亏了苏萱了,这些日子坤宁宫里里外外都是她打点,这整个后宫也都是她照应着,这些日子辛苦的很,人都瘦了一圈儿。”说完皇后拉起苏萱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拍了拍苏萱。

“一切有皇后坐镇,我不过是干了些跑腿儿打杂的差事,在皇后身边狐假虎威罢了,萱儿不敢居功。”苏萱福了福。

“恩,从你这丫头进宫以来,就这句话说的中听。”皇后嗔道。魏王和楚王还有吴王一起站起来,给苏萱作揖,道谢,谢谢她这几日的操劳,替他们尽孝。苏萱闪身避开了,其实心里很不以为然,一群道貌岸然,欺世盗名,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这次吴王没有跟苏萱单独,只是时不时的瞟上他一眼。苏萱也只是对吴王尽了礼数,并没有着急出宫,求吴王帮忙的。吴王心里暗暗的咬了咬牙,心道:苏萱,算你狠。后宫虽然乱糟糟的,可是毕竟没受太大的损失,大家只是有点惊吓罢了,苏萱在坤宁宫坐镇,心里无比担心家里,也不家里的情况养了,皇宫的房子,是最最结实的,不家里的建筑样了。

苏萱看到每天在坤宁宫晃荡的吴王,就特别有询问的冲动,可是每次看着吴王一副等苏萱开口的样子,苏萱就想上去踹他两脚,然后就忍着不去问他。这天苏萱正陪皇后看帐,外面说蜀王来请安了,皇后皱了皱眉道;“让老四进来,以前一年半载的看不见人影,现在来坤宁宫的次数,都比以前加起来还多。”蜀王进到东暖阁,给;皇后请安,然后坐下说了半日的闲话儿,就在皇后面露疲倦,都快顶不住的时候,蜀王道母后也倦了,清洁姑姑伺候母后歇着吧,我找萱儿有些事。”说着就退出来。

苏萱就看着皇后,皇后摆了摆手,“我还没有那么小家子气,在我眼皮底下还能样,去吧。”苏萱也就从东暖阁出来,看到蜀王正等着苏萱,“王爷有要紧的事吗?”不跳字。苏萱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蜀王看着苏萱微微一笑,“那几个丫头着急的不得了,可是又求告无门,我昨天,那几个孩子哭的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看看你。”苏萱听了心里不是滋味,低头道请蜀王千岁到蜗居一叙。”

“在母后这里住的可还习惯,从你进宫以后,就没太平过,想不想家。”蜀王柔声道。苏萱刚刚坐下,蜀王的关心和问候,是她这么多天来听到的最温暖的关怀了,不管她又多坚强,不可否认的是她还是一个小女孩,她需要有人呵护,有人关怀。苏萱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的掉下来。

看着苏萱低着头,有一滴一滴的掉在她的手上,愣了片刻,蜀王才意识到,苏萱哭了。蜀王的脸色暗了暗,“萱儿不要担心了,家里都没事,房屋一间都没有塌,人也没事儿。就是没有你这主心骨在家,都人心惶惶的。九弟加派了人手,安全上没事,你不要担心了。”

“我都了,谢谢蜀王千岁,我就给苏管家和几个丫头写封信吧,请蜀王千岁帮我带给他们,也好安安这些丫头的心。”苏萱说着去了里屋,想了想,写了一封两页纸的信,吹干了封起来,出来拿给蜀王。

蜀王接踹到怀里,“萱儿,那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苏萱亲自送蜀王出来,站在坤宁宫的门口,神情落寞的看着潇洒如风的蜀王,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了。

“苏姑娘我们吧,这里冷,仔细冻着了。”豆沙低着头道。

苏萱刚刚转身,就看见坤宁宫的小宫女快步走,对着苏萱福了福道苏姑娘,皇后娘娘醒了。”万般无奈的苏萱,只好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去了东暖阁。因为四喜的腿受伤了,这几天都不能当差,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就帮忙,他进到东暖阁手里端着茶,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苏萱,递上茶去看了苏萱一眼,没有。

“弄鬼儿,当着萱儿,有不能说的。”皇后出言道。

“是。”这小太监不自然的应了一声,道刚才奴才听乾清宫那边递的消息时候,朝上在为这次地动的事争吵,有的说是这些年天下风化有损,招致天谴。有的说是天灾,不是人力所能左右的。有的说这完全是自然现象,跟人力没关系。”小海说着听来的议论,“可是有的说这是恐怕是上天看不惯木鸡思晨,所以才将灾祸给大家的。”说完看了苏萱一眼。

这些人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放着京城的灾情不管,偏偏来耍嘴皮,一定要找出原因,这个地震预测,在现代都是个老大难问题,都没办法预测,到了这个悲催的古代,居然要找出了原因。也不是找原因还是再借题发挥,有成了某党某派攻击的利器,苏萱觉得这些人就是唯恐京城不乱,唯恐天下太平。

小海说完就垂手站在一旁,皇后皱了皱眉头,看了一旁一脸淡定的苏萱,“也不你是真无所谓呢,还是假无所谓,这弄不好就是.......就是轻了掉脑袋,重了万劫不复,你这孩子一天都是在想?赶快想想办法吧,这是前朝的事,后宫不得干政,本宫......本宫现在脑袋乱的很,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爱莫能助了。”

三百零二章 震怒一

苏萱看着皇后是真有些着急了,心里嘀咕道,你都没有办法,我一个小女子有办法,说就说吧,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只要老皇帝想用,他自然就会有办法,如果觉得可有可无的,当然不会在乎了,到时候就看是西风压倒东风呢,还是东风压倒西风了。

“皇后娘娘,萱儿身在宫里,人手都在外面,就是我有办法,也不好施展。”苏萱说完,就停了,没有接着说,那意思就是一切就看你的了。

皇后一时没有,默默的吃了口茶,想了想道我们还是不要瞎着急了,免得到时候自乱阵脚,看看再说吧。萱儿你吧,也累了这么多天了,本宫也没事了,你也该好好歇歇了,去歇着吧,我这里不用伺候了。”皇后并没有答应放苏萱出宫,只是把她撵回了蜗居,苏萱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一声,施礼下去了。

“小海子,你去给你九爷送个信,就说让他下了朝来坤宁宫用午膳,务必要来”皇后立刻吩咐道。

吴王在德馨斋见了小海,听了来意,一口答应下来。转天下了早朝,吴王来到坤宁宫,皇后把人都打发下去,“萱儿这件事可如何是好,我们应该办?”“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否则我们现在过早的插手,到时候控制不住局势就麻烦了,再说了,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我们先按兵不动,作壁上观,看看父皇的意思,然后看看过几天朝堂上能不能消停,这样是最好,实在不行,也只能忍痛割爱.......”

皇后听了看了看吴王,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我,我只是希望到时候不要害了萱儿的性命,这孩子看着就可怜见儿的,这些天坤宁宫里里外外都靠她搭理,一声苦一声累都没抱怨过,看着她我就想起你大,一说这个我心里就不好受。”皇后的眼睛有些湿润。

“母后,看你说的,还能让萱儿到了这个地步,只是要看清......”吴王没有继续说,皇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你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你去忙吧,母后想静一静,春水去佛堂里点一炷香,我一会儿要去佛堂念几卷**。”

就在吴王母子商量事情的时候,苏宅也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漕帮沧州分舵的舵主阮天彪,这人以后就说以后运送粮食的事儿都是由他负责了,来到苏家就是要谢谢苏的救命之恩。阮天彪在来到苏宅以后,得到的消息是苏萱已经进攻十几二十天了,现在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陪皇后进宫礼佛,时候回家不。阮天彪细问下来才,不光苏回家遥遥无期,外面的生意产业也要保不住了,吴王殿下是从苏宣进宫以后,就开始几次三番的要查铺子里的帐,往铺子里塞人,苏萱总在宫里回不来,对外面的事情没办法掌控,这还不渐渐易主了。

这吴王这小白脸就是不是个,抢了我们帮主的不说,现在连一个手里的点产业也都抢,真他**不是,抢东抢西的,还让我们漕帮给卖命,我呸,我们漕帮怕,江湖上有名的光棍调儿。现在就开始跟吴王的人耗上了,打架大家就摆开阵势,见官我们漕帮有人陪着死”阮天彪在院子里就一阵嚷嚷。

丁良等许多的吴王府的护卫对阮天彪怒目而视,全都摸向身上佩戴的家伙。

“吆喝想玩儿硬的,告诉你们,爷还真不怕这个,告诉你们那个吴王,赶紧让苏姑娘,那可是我阮天彪的救命恩人,我阮天彪来一趟不容易,还想给苏姑娘磕几个头,表表心意呢。”阮天宝毫不惧怕的道。

吴王府的护卫都看着丁良,丁良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这在别人家,和来的客人打起来了,要是有个好歹这是好说不好听。这几天因为地动的原因,人们都无暇顾及吴王府的事儿,但是出去一问,吴王府的名声可谓是臭名远扬,顶风儿都能臭出三里地去,这时候在和苏宅的人起冲突,岂不是雪上加霜?现在面对阮天彪的挑衅,大家是气愤填膺,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弄的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护卫们郁闷不已。

吴王从宫里出来,就被早就等在外头的丁柏告知了,吴王心里一阵冷笑,不就是才有行动,还没样呢,这名声就比蜀王的臭多了,这背后谁搞的鬼不言自明,可是那个罪魁祸首现在还在宫里,是说,外面的事也跟她扯不上关系,本想让她就此呆在宫里,识趣的话就乖乖的配合,哪现在闹的这么热闹,还都没得到呢,就好像成了土匪恶霸了。

现在这个阮天彪又来了这么一出,逼着放人,吴王看他们是都忘了是谁,不知死活的。吴王沉着脸,翻身上马,直奔苏宅而来。到了苏宅的书房,离老远就听到阮天彪在大声的骂骂咧咧的,你们就是强盗,屎壳郎蹲到荷叶上硬充癞蛤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都是些骂人的阴阳怪气的话。

吴王大踏步的进到友邻斋,唰的掀开帘子,闪身进到客厅里。其实早在吴王还在书房的院子外面的时候,阮天彪就有人来了,而且还是一大群人,步伐统一,身手矫健,这样的人能随意出入苏宅的,只有吴王千岁一人尔。

阮天彪看着门口盯着看的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头戴翼天冠,身上穿着大红的蟒袍,脚蹬朝靴,身上披着墨狐皮的披风,暖帽被推到脑后,一张粉里透红的玉面不怒自威,气势万钧的看着。

阮天彪顿了顿,斜着眼耳看了进来的人一眼,对吴王道赶紧把帘子放下来,不大冬天的冷吗”说着端起一旁的茶盏,吸溜一口喝干了,眯着眼睛连道好茶,好茶就是好喝。”

丁柏抢步进来,看到阮天彪大模大样的坐在主位上,一脸的享受,对吴王千岁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不由得怒气上浮,喝道大胆,见了吴王千岁还不干净行礼”

“我的个天呀,你是吴王那个千岁?哎呀你不早说,早说我不就了,你这么瞪着我,就是把我瞪出个窟窿来,我也不你是谁呀?见过吴王千岁,您赶紧坐”

吴王也不理会阮天彪的装傻充愣,把披风脱了,交给丁柏拿着,也不客气,坐到了主位上。“听说软舵主对本王诸多不满呀?”吴王看着阮天彪道。

“这是哪的话,我就是对佛祖不满,也不敢对王爷您不满呀。我对佛祖不满佛祖或许都没空理我,要是对王爷不满,那我还不得倾家荡产了。”阮天彪说完,扑通一声跪下,给吴王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那真是触地有声。

吴王满两通红,但是又没办法发作,“倾家荡产算,本王要的是你的性命不阮舵主此行所为何事呀?”

“也没有事儿,就是来跟苏商量点事儿,顺便答谢一下的救命之恩。我这都等了多半天儿了,也不见的影子,说去宫里陪皇后娘娘去了,也不时候。我这次来时特意来见的,一天不会来,我就一天不走,两天不我就两天不走,要是总不会来,我也不干活了,反正苏宅里有吃有喝的,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就是了。”阮天彪道。

“我劝阮舵主还是不用等了,有事直接跟本王说也是一样的。”吴王看也不看阮天彪道。“这个自然,我阮天彪也是懂规矩的,既然皇后娘娘这么喜欢苏姑娘,我这当面给苏姑娘磕头谢恩的事儿,也是达不成心愿了。不过这都无所谓,这苏姑娘本来就是佛门弟子,在那里念经都一样,听说王爷也是佛门居士呢,看来那天得去护国寺修行了。”阮天彪自言自语的道。

吴王在一旁坐着,听阮天彪的话,没来由的生气,可是又说不去来,只好在一旁生闷气。“你还是说说此行的目的吧?无不少字”吴王继续追着这个话题不放。“其实也没目的,就是来跟苏说说,这漕帮的船都要大修了,是需要银子的,我是来要银子的。”阮天彪道。

“?你们漕帮修船来跟萱儿要银子,真是天大的笑话,萱儿一没有占着你们漕帮的股份,二不是你们漕帮的长老舵主,凭跟萱儿要银子,我看不是你们白帮主穷疯了,就是脑袋出了问题”吴王言辞犀利的道。

“王爷,千岁,你也不要这么说,我们帮主和苏要银子那就是有应该要的理由。这次给京城解决粮食的运费可是少收了许多,这漕帮的大船小船没日没夜的给苏运了粮食,一点别的活儿都没接,我们现在有困难了,她也的给我们点银子吧,毕竟以后还要合作呢。”阮天彪说的一副理解万岁的样子。

“阮舵主想跟萱儿要银子,那也得等萱儿从宫里出来,除了萱儿,别人是没有资格从粮行调银子的,本王也不例外。”吴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睨这阮天彪。

“是吗?这就有点难办了,我的船再破也是能跑得,反着船上的弟兄都是水里生水里长的,水性都不,就是不那些粮食会不会水,这我就不了。”阮天彪摸着脑袋,坐到一旁,然后看了吴王一眼,屁股像是别蝎子蜇了一样,一个激灵就又站起来,“该死,该死,王爷在这里,哪有我阮天彪的座位呀,请王爷赎罪,赎罪”

吴王气的恨不得把阮天彪大卸八块了,可是人家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儿,对又恭敬有加,找茬都找不出来。吴王表情愤怒的就要对阮天彪说,就外面冯默喊阮舵主,出大事了,我可以进去吗?”不跳字。阮天彪就看着吴王,“进来”吴王开口道。冯默小跑着进了友邻斋,看到吴王和阮天彪赶紧站好,行礼,然后一脸急色的对阮舵主道阮舵主,不好了,刚才通州码头来报,说有一艘船,年久失修,加上现在河道被冰封了,船不撞到了冰上,船体开裂,船上的们抢救不及时,连船带粮食沉了,我们漕帮损失了一艘船,我们损失了一船粮食。”

“现在是大冬天,你们运粮食?不是说好了,粮食都存到天津的大仓库里,冬天的时候走陆路吗,好端端的行船?”吴王怒道。

“这,这都怪我,我觉得用船便宜,装的有多,走的也轻生,那出了这档子事儿,都怨我。”阮天彪倒是好汉做事好汉当,没有推卸责任。“怨我是怨我,我也是为了粮行,我的船也不让粮行全赔了,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吧。”阮天彪很大度的道。

冯默瞪大了眼睛看着阮天彪,怒不可遏的道阮舵主也太不仗义了,你这都好意思说,你也不想想,当初要是没有给你的红参,你还能活着吗?现在居然跟要银子来了,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冯默,你个小兔崽子,你说的这事话,如果这船是我阮天彪的,就是沉十条,我彪子哼都不哼一声,可是这船是漕帮的,我做不得主,只能一人一半,让苏也意思意思。”阮天彪一脸为难的道。

此后阮天彪和冯默就你一言我一语,在友邻斋里开战了,激烈的程度不断升级,直到最后大打出手,冯默当然是打不多阮天彪的,就是打得过也不能打,被阮天彪一个大嘴巴,打的哑了火儿。

吴王现在觉得就像有一屋子苍蝇在围着的脑袋飞,是烦不胜烦,最后在阮天宝和冯默打的最热闹的时候,悄悄的走人了。屋里阮天彪和冯默也不闹腾了,“阮舵主你也太狠了吧,这一巴掌可是实打实的,我起码三天不得出门,见不得人。”冯默摸着火辣辣的左脸道。

“做戏做全套,不做的真实点儿,能过了吴王千岁的眼儿?”阮天彪乐呵呵的摸着冯默的细皮嫩肉儿道。“我的阮舵主,你就是把我给杀了,吴王也你是在演戏我看你就是公报私仇,你说这事儿办吧。”冯默对阮天彪不依不饶的道。两人在屋里臭贫,吴王却觉得是诸事不顺,想办得事儿一件没办成,看来还得赔进去点。

萱儿你这个死丫头,你个死丫头,看我以后收拾你,收拾你吴王心里把苏萱骂了一千遍,但是让吴王就这么对阮天彪那个滚刀肉低头,吴王想不甘心,我就跟你耗上了,你不是跟萱儿要钱吗,我就把她圈在宫里,我看没有萱儿,粮行的人那个敢支给你银子,这么想着,吴王心里畅快了不少,哪也不去了,回了府里。这事儿过了没两天,漕运全面歇业了,理由很简单,冬天到了,封河了,不能行船,再说了许多的船也需要整修。

吴王心里敲了敲小鼓,这冬天的漕运本来就是要停的,现在停已经很晚了,这也没,吴王心里安慰道。这个事情还没过,又传来消息说天津码头的陆路运输也的停下来了,运输粮食的马匹,一多半都病了,病因不明,正在检查,这下吴王坐不住了,亲自委派汤臣带着御马监的兽医前去查看,这么一来一回就是十来天的。

京城的两行每天都是要从城外拉粮食的,都十多天了百姓们都没看到粮食,这京城即地动又断粮,恐慌情绪甚嚣尘上,平静了没多长的米铺前面,又排起了长队,虽然两行和米铺都出面辟谣说粮食是充足的,但是依然没有解了百姓的疑心,米铺前面的队伍,有增无减。

粮者立国之本,民者国之基石,两个都有问题了,老皇帝也得到了消息,亲自宣了吴王觐见。吴王上前就把的各项措施说了一遍,老皇帝听了看着吴王道小九你还是太嫩了,这件事你太着急了,你说的这所有的事朕都,你应对的如果在平时,也是得法,但是这次你明明症结的所在,你还不去解决,只围着边缘的问题的打转儿,别的朕也不说了,该办就办去吧。”

“父皇,这不就是在她面前认输了,以后还,这不反而更纵了她”吴王不甘心的道。

“小九,朕跟你说句实话,朕糟心的事儿多了,这次如果不是你得了萱儿,恐怕现在的储君就是你四哥了,不要以为刘家手握百万雄兵就不可一世,那也是要吃喝拉撒的,我你四哥有这个能力收服刘家。刘家是外戚,到时候你四哥再给刘家一个皇后之位,不还是天朝国戚吗?刘奕的为还没嫁吗?刘奕可能以前对你一心一意,死心塌地,可是再你有了萱儿以后,可能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萱儿是桀骜不驯,不光对你,对你四哥也一样,她如果稍微软弱点,刘奕表现的稍微摇摆些,你四哥就会以萱儿为筹码,拉拢刘奕,以后位和刘家交换,到时候你也不是,你母后也无能为力,,不要把都想得那么简单,你还是嫩儿了点儿。”

吴王听了老皇帝推心置腹的话,傻在当地,也说不出来,一脸的苍白,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舅舅们对寄予厚望,母后对关爱有加,通过这次的事件,可以看出来父皇是偏向的,现在在父皇嘴里的偏爱,都成了口水堆的泡泡,中看不中用了呢。

吴王不的看着的父皇,老皇帝苦笑着看着的,“这么多年了,朕面对何家,又何尝不是你这种心态呢,可是朕只能适度打压,不能连根拔起,这是朕和何家的默契,也是为君之道,孩子你要学的还多着呢,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不能做,做不到的事情也多得很。你下去想想吧,我希望这件事在三五天之内得到解决,否则朕就亲自解决这件事。”

老皇帝最后说的很严肃,吴王这也是最后通牒,是照做也得做,不照做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果。

吴王失魂落魄的从养心殿出来,一出宫门,王府的护卫和车马都在外面等着。丁柏上前给牵过马来,并给吴王行礼,吴王一点反应也没有,一脸的灰败,身体僵硬的上了马,一言不发,一夹马腹,抖缰绳就踏踏踏的跑了。丁柏他们不了,也赶紧打马跟上,一行人即驰电掣的回了吴王府。吴王回到府里,把关在书房,谁也不见。弄的下人们都很紧张,丁柏想了想,亲自请了镜。

吱呀一声,德馨斋的门被推开了,一方砚台也随后飞了,“我不是说谁都不许进来,耳朵里塞了驴毛了,没听清是的,来人拉出去重责八十板子,以儆效尤”吴王吼道,半天吴王也没听到别的声音,屋里依旧静悄悄的,那个刚进来的人还在,吴王蹭的站起来,“狗.......”当看清门口站着的是镜时,下面的话都咽了,缓缓的做下,道来了。”

“我是听说王爷心情很不好,在宫里好像受了皇上的训斥,所以特来看看。”镜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哪里是训斥,简直......简直就是说本王.......镜我也不值得说,本王就是心里烦的很。”

“王爷,这件事却是是王爷考虑欠妥,王爷无非就是怕以后难以钳制,可是王爷大事未成就先在这些小事上计较,岂不是自毁长堤。退一步说,就是以后王爷荣登大宝,这件事也是要慎之又慎,一个弄不好就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我还是劝王爷徐徐图之。”镜平静的道。

“我,我都,我就是看不惯她招蜂引蝶的样儿,对本王心不在焉的样儿,还有那一切尽在她掌握中的神态,本王就是.......就是不甘心。”

镜这次都没说,普通情侣打架闹别扭,无伤大雅,这两人闹别可都是事关朝廷的大事,看着吴王愤愤不平的样子,镜也一阵无语,不劝慰,好像只有想清楚才行。

痛苦归痛苦,不甘归不甘,吴王在书房关了一天以后,和镜下了一盘棋,共进了晚餐,第二天早朝之后,就去坤宁宫跟皇后说,漕帮的阮舵主来了,要求见苏萱,让苏萱看看。

刘皇后虽然稳坐后宫,可是也这些天京城和前朝发生的事,京城百姓恐慌,需要苏萱的招牌效应前去安抚。前朝那些文官对苏萱的攻击也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苏萱如果还不出面应对,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他是手中决定成败的一张王牌儿,也不能折损了,无论从哪方面说,都应该放苏萱出宫,只是不的心意,皇后也举棋不定,现在看终于想通了,笑着点头应了。

吴王这才,原来母后和父皇的想法是那么的接近,父皇说嫩了,看来确实还有些不老练,很容易情绪化。吴王还是放不下面子,午膳都没在坤宁宫用,随便说了一件差事,走了。

皇后把苏萱叫来,把出宫的事情跟苏萱说了,苏萱很平静的接受了,倒是皇后拉着她的手,一脸的不舍,留了午膳,又赏赐了一大堆的,让四喜亲自送苏萱回家,并给了一面金牌,言明可以随时递牌子进宫。用过午膳,苏萱去蜗居和大家拜别,赏了整个蜗居的人,在众人不舍得目光中,带着一大车的,回家去了。

金奴和玉奴正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守着熏炉发愁,也不时候能,她们和阮舵主商量的这些法子行不行,两人焦躁不安。这时候就听外面咚咚的跑步声,还有茶儿几个小丫头的喊声,“快跟们说一声,了,快,了。”里头金奴和玉奴互相看了一眼,就如同弹簧般的跳了起来,冲到院子里,和往屋里跑的茶儿撞了满怀,金奴也顾不上训斥茶儿,道茶儿你说,了,在哪里,时候,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了,就在门口下车呢,还有上次带进宫的那个公公呢。这事当然是真的了,是苏管家来报信的,我们也赶快出去吧。”茶儿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通,对面的玉奴早就跑出去了,金奴也不见了,也赶紧一转身,往外跑。还没等大家跑到门口呢,在路上就碰上了被外院的管家管事簇拥着的苏萱。

苏萱看着从里头跑出来的一群人,为首的不是金奴又是哪一个,几个小丫头也一脸的激动。“给请安,好”丫头们都七嘴八舌的问好。“好让你们惦记了,去把车上的都放到库房里,今天全家都有赏”苏萱看着这些丫头管家,也是稍微有些激动。

被一群丫头婆子簇拥着进了养荣堂,丫头小厮们全都在院子里给苏萱磕头请安,苏萱吩咐这个月的月钱发双份的,苏宅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的。“,阮舵主求见”豆苗在外面回话。“快请”苏萱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连忙出来,往友邻斋走,刚出了养荣堂的门儿,就听书房外面大呼小叫的道苏你了,可想死哥哥了。”院子里的丫头小厮一脸的黑线,丁良双眼望着天儿,对院子里的热闹充耳不闻。

苏萱笑着站在院子里,看着阮天彪一米九左右的个子,如同一只澳大利亚棕熊般走,那双大脚落地,书房的院子都在颤抖,看到苏萱在院子里站着,张开双臂就要拥抱,“好,想死哥哥了。”被不时候到了身边的丁良用佩刀隔开。阮天彪翻了翻眼儿,“**,苏都没说呢,你算哪根葱。”阮天彪顺手一扒拉,把丁良扒拉到一旁,但是也没有再继续拥抱的动作。“这次我是专门来给苏谢恩来的,上次的事儿,如果不是有苏的两根红参,哥哥我就挂了,哥哥在这里谢过了。”阮天彪说到做到,在院子里扑通一下跪倒,就给苏萱磕头。

这下弄了苏萱个措手不及,“阮大哥,阮大哥这样可是不把苏萱当了,之间还说谢不谢的,阮大哥要是再不起来,我可生气了。”苏萱着急的道。阮天彪也没有坚持,顺势站起来,苏萱娇小的身材,在阮天彪身边,就如同一个奶牛身边的一颗狗尾巴草一样。

两人说说笑笑的去了友邻斋,金奴和玉奴赶紧跟进去伺候,几个人就把苏萱不在的这十几天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跟苏萱说了,激烈程度超出苏萱预期。苏萱站起来再次谢过大家,说今天天晚了,不便去拜访师兄,让冯默去给送个信,就说带阮舵主一起去看望师兄。然后几个人又在友邻斋叽叽咕咕的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才散了。以后的一切都步入正轨,自京城的百姓看到苏萱以后,也都不闹腾了,在这些百姓的心里就是苏萱=粮食,粮食=苏萱,让大家都了苏萱的能量。

在朝堂上,那群文官可不买苏萱的帐,你解决了京畿地区的粮价了,你有漕帮撑腰又了,哪里有哪里的规矩,你能量大归你能量大,我们该弹劾你了还是弹劾你,功过不能相抵,因此这两天弹劾苏萱的折子有增无减,仿佛就是要苏萱,京城远远没到她一手遮天的地步,就是遮了天,也得从指头缝儿里露出点光来。

皇上虽然留中不发,但是在读书人的圈子里,苏萱成了别人鄙视的对象,成了不守妇道,有悖纲常的典型。

按苏萱的本意是不要理这些穷酸,一天只之乎者也,正事儿一点不干。只是这件事闹的有些大了,有的士子骂人骂顺了嘴,在酒楼茶馆也肆无忌惮的骂起来,这下不得了了,引起在场百分之六七十的人的群起而攻之。读书人就是再能说,一人也说不过七八张嘴呀,何况这是七八十张,最后被淹没在人们的叫骂声中,用袖子盖着脸,落荒而逃,再不走就要吃老拳了。

这还了得,苏萱鼓动京城百姓对读书人群殴,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就传变了所有文官阶层,苏萱的罪状又多了一条,煽动百姓和文人对立。京城的读书人为此开了辩论会,大肆声讨苏萱,慢慢的把苏萱都妖魔化了,去除了苏萱是戒色大师弟子,佛门**的光环,其形象直逼妖魔鬼怪。戒色大师得知了,跟苏萱一说,苏萱就总结出了一句话,吃饱撑的,然后就再也没有表示了。

戒色大师却不干了,这人是收的,当时场面之隆重,规格之高,都上达天听了,现在居然被人这么折腾,是可忍孰不可忍,对三山五岳的古刹名寺遍发邀请函,请德高望重的大德来论证,讲经说法,看看苏萱是不是妖怪,有没有那些吃饱了撑的没事做的文人说的那么不堪。

苏萱听了戒色大师的决定以后,愣了一会儿,呵呵笑道师兄,这次辩论限定一个月,我再给你加把火,这次讲经论道的前三名,我都给他们寺里的佛祖重塑金身。”这就如同在滚开的油锅里,倒了一瓢冷水,一下就炸了锅,全国各地的大德小德,和尚,沙弥都不畏路途遥远,山高水险,没日没夜的往京城赶来。一时大街上处处是和尚,到处是道士,护国寺也人满为患,苏萱连着包下京城十之六七的客栈,给这些声援的人住。

老皇帝在乾清宫坐不住了,宣了戒色大师进宫。看着面前和蔼可亲的戒色大师,老皇帝心里是百味杂陈,“大师,朕连日国事繁忙,许久都没听大师讲经了。大师朕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想请大师解梦。”

“还请皇上把梦境道来”戒色大师合十道。

“朕在梦中看到一户人家,富可敌国,可是他们家姑娘,爱上了家里的一个佃农,姑娘因此而怀了身孕。族人对此不守妇节女子惩以装猪笼沉海底之罚,刑前众人一起责问姑娘,腹中胎儿是谁之过,姑娘宁死不愿说出心爱的人,只得随口推说是东边庙里的和尚。众人忿然大怒,和尚不守戒律,勾引凡尘女子,如此伤风化岂能熟视无睹。于是,大伙手持扁担、锄头蜂拥来到庙里,不由分说便将和尚毒打了一顿。半死之中,和尚开口问原由,听完后双膝跪地说:各位乡亲,千万是我之,我一命微不足道,只恳请各位乡亲饶了姑娘和腹中胎儿,声泪俱下。众人见此情景,将和尚逐出庙去,令其无处栖身,且留下姑娘一人二命。姑娘因未婚先孕,只能下嫁家里的佃农,生下一子,一家人乐也融融。可怜和尚漂泊流浪,冬寒夏烤,将老之时在当年被逐的庙旁搭了间草屋,了此馀生。一日,姑娘听闻草屋里的老人就是当年被逐的和尚。便带了前来拜谢当年救命之恩。见到和尚,姑娘泪如雨下,问:您可还认得我?您一生的苦难全是因为我。老和尚看了姑娘半晌说:老纳不记得了姑娘接着说:我给你建座庙,报答救命之恩。和尚说:素不相识,请回吧。这就是朕的梦,请大师解惑。”老皇帝半躺在软榻上,微闭着眼睛,等着戒色的回答。

“陛下,这就是我佛门弟子的修行之法,今日之事,未必就不是前世之果,苦心修行,换前世因果,此乃世间万物的因果轮回。皇上不必在意,或许这个梦境就是要告诉陛下,世间的和尚都要修行,可是修行的方式千万种,不必居于某一种,刻意求知,反倒失了修行的本意。”戒色大师娓娓道来。

老皇帝半晌没,许久之后,睁开眼睛道大师,有的修行可以不这么激烈,姑娘找个门当户对的,和尚好好在寺庙里念经,一个出轨,弄的大家都受罪,何苦呢。”

“陛下,世间万物,千差万别,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否则还有意思。“戒色大师接口道。

老皇帝和戒色大师在乾清宫讲经说法了一天,用了午膳以后,才回护国寺。老皇帝在乾清宫苦笑,这次可热闹了,把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都惹火了,是不是玩儿的太过了,千算万算,算漏了戒色大师,现在收手是来不及了,只盼着通过今天的谈话,能让戒色的怒火小点儿。

戒色以后,护国寺就开始开坛讲经说法了,各宗各派,轮番上阵,一个讲小乘佛教,一讲就是一天,下面的人自由评论,随便提问,讲坛上的一定要细心回答,回答的要合情合理,让大家信服,在每位在结束演讲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引用当时的时局,引述一下朝堂上文官们弹劾苏萱之事。

三百零三章 震怒二

言辞激烈的说他们空有满腹诗书,居然是欺世盗名之辈,只会空口说白话,而不能为百姓谋福祉。

言谈委婉的就说苏萱虽是女子,可是并不比男儿差,救百姓与饥寒交迫之中,却要饱受争议,实在是让人寒心,劳心劳力,却饱受非议,非君子所为。

士子文人掌握的文化,是笔中的历史,是书本中的争议,高僧大德,掌握的是宗教,是人们的信仰,平民百姓掌握的是,是纯洁朴素的道理,是人们的交往之道。这几方发生了冲突,毫无疑问,历史是文人仕子写的,史书会按照他们的观点笔头来记录,可是他们毕竟是少数。就像陈世美历史上并不是抛妻弃子,嫌贫爱富之人,可是由于有了戏曲这通俗易懂,源远流长的艺术的传播方式,后世都会把陈世美比作此种人,而历史上的记载,只能给少数精英专家考证。毕竟这社会上不是精英的人还是占绝大多数,没事儿的时候,当然是精英领导群众,可是有事儿的时候精英往往就要顺应民意,还要为民意服务。

不言而喻的是,在宗教引导下的百姓,说这些文人是嫉妒,是无事生非,不是君子的时候,那他们就不是了。因为文人之所以掌握文化,掌握舆论工具,是要以他们为首来教育百姓,所以他们就占领了道德的制高点,道德上面再高一层那就是信仰,信仰是人们一出生就被灌输的,是一出生就被指定是不能违背的,而且信仰的教育是通俗易懂,是潜隐没化的,所以如果不是改朝换代,任何当政者都不会用最激烈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这是历朝历代都要谨慎处理的关系,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皇家寺院,皇家亲封的高僧大德了。

一朝里的文官都颤抖了,不这把火最后要烧向何方,或许他们这次是真过火了,或许这次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因为护国寺的法会举行的有条不紊,高僧大德云集,引的无数的善男信女,前去上香许愿还愿,香火鼎盛非凡,每天护国寺的广场上,都有不下千人,前去听大师讲佛论道。

鉴于护国寺的火爆场面,老皇帝决定亲自前往,接见三山五岳德行崇高之辈,于是在人们听的聚精会神的时候,皇帝陛下驾临了,然后就是登台讲话,让人们团结一致,共度难关,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嘉奖了苏萱,封苏萱为护国大法师,赐明黄袈裟,九环紫金禅杖,刺绣版印度小贝叶佛经全卷,给护国寺佛像,重塑金身,赐戒色大师黑曜石佛珠一挂。坐在主席台上的白胡子老和尚们,都各有赏赐,一时皆大欢喜,百姓兴高采烈,山呼万岁。

老皇帝面上微笑说让大家继续,少坐片刻就心里滴着血的走了。

主席台的各位大佬,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他们初步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哼,皇帝了,文人仕子了,别都拿着豆包不当干粮,平时无伤大雅的抹抹黑就算了,这么不烧死萱儿,不杀了她,不承认她是祸水她是妖怪就不行的穷追猛打还是要说说清楚的。

朝堂上皇帝把大多数人的折子都留中不发,挑出几个言辞激烈的六七品的小御史的折子,批复了几个言过其实,或者耸人听闻等几个字,发还给他们。这是意思?言过其实,那就是说的还是有根据的,就是夸张了点,耸人听闻批的还像话。

戒色大师几个一商量,这法会还的办下去。

皇上在乾清宫听说法会还没有办够一个月,还的继续办下去,就苦笑一声,这次真是把戒色给惹毛了。

法会还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在有心人若无若无的引导下,京城的百姓都了,被她们奉若神明的的菩萨苏萱苏姑娘,被几个读书的穷酸诽谤成了妖精祸水,违背纲常,还让皇上治罪,岂有此理。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个社会毕竟还很落后,人们生活的也就是这么个城市,虽然没有互联网,也没有异地的烦恼,而且是官员,还是御史,这查找的范围都大大缩小了。

官员们住的都相对集中,御史也就那么几个地方,查找起来并不困难。从此以后这几个御史就被人掰开了揉碎了的,带着放大镜和有色眼镜挑误,这有误给挑出来还可以接受,可是这挑着挑着就变了味儿,开始出现演绎了。

有民间艺人编了一个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青楼话本,也就是一个负心薄幸,始乱终弃的俗套故事,这样的故事一抓一大把,可是这里的男猪脚被冠上了某御史的名字,这部话本就火了,被人当评书在茶楼酒肆卖座赚钱。

别的人一看你这个话本火了,他就编了一个戏曲,请来名角排练,也不能侵犯人家著作权不是,套用了另外一个小吏的名字,这部戏通俗易懂,表现力强,很煽情,加上又都是名角,也火了。

然后这几位御史也都火了,大街小巷都在谈论他们,骂他们,家喻户晓了。这几人的脸是绿了蓝,蓝了紫,紫了红,弄的堂堂御史,整天都是道德模范,天天说别人,现在成了别人嘴里的谈资,是说也说不得,告也告不得。天下只有皇上不允许别人跟他重名,别人也没有这方面的保护,弄的几个御史,是天天在家坐着生气,日日想着着恼。

几个御史每天上朝,就被一些原来不对付的官员笑着谈论剧情,御史哪有不得罪人的,今天弹劾这个,批评那个,大家都敢怒不敢言,这次终于扬眉吐气了,这些平时高素质的官员,说的那叫一个起劲,还外带预测以后的剧情发展。最后弄得这几位都称病不上朝了,不管是皇上还是民间,都对这几个人没有实质性的惩罚,皇上没罢他们的官——他们也没犯误,百姓也没有去骚扰他们家——毕竟大家痛恨的是戏曲评书中的人,大家都各干各的。

可是这几人还都是感到了压力,对以后家人的嫁娶,就业,和学习都影响深远,她们不再是清流勋贵结交的对象,也绝迹于上流社会的圈子,以后的折子虽然皇上还接,可是都平平淡淡的了,再也没有单独分派过他们事情,也没有再召见过他们,几家的后人,在以后的百年内,都发迹不起来,全都对先祖讳莫如深,虽然讳莫如深,可是这些人都是被重点记忆的,不说别人也。

这几个倒霉孩子呀,不光把毁了,还把家人给毁了,毁了好几代人,朝野上下,全都总结出一个经验来,千万不能跟苏萱作对,不能跟佛门弟子作对,一个弄不就身败名裂,臭名远扬——虽然那人不是他们本人,但是谁愿意和如此名声同名同姓的人来往,不是也是了。

以后不管多大的官儿,多有钱有势的人,对苏萱都退避三舍,客气非常,其中就包括吴王千岁这尊佛。这那是个菩萨呀,简直就是个活阎王,杀人不见血,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通过这件事让大家彻彻底底重新认识了苏萱,重新认识了护国寺,这也让老皇帝深感忧虑,苏萱的能量太大了,如果她又野心,如果她想,颠覆这个国家的政权也不是不可能的,唯一让老皇帝庆幸的是,苏萱是个女子,抢班夺权这活她本人做不了,那就善加利用吧。

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在护国寺法会举行一个月后,悄然落下了帷幕,各名山古刹的主持长老都收拾行李要了,这都进了腊月,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的了,他们也要过年了。

苏萱和戒色大师还有主席团一致评出了此次讲经的前三甲,第一名当然是嵩山少林寺,第二名是洛阳的白马寺——那是中国佛教的发源地,护国寺屈居第三名,后面的也没太大的异议,毕竟名山古刹出来的人,水平在那摆着呢,造诣和素质就是不一样。

没有进前三的,苏萱都给了一百到几百两不等的香火钱,来护国寺好吃好喝,走的时候还有盘缠拿,大家也全都乐呵呵的,心满意足的上路了。

戒色也开始张罗护国寺过年的各项事宜,虽然苏萱给了重塑金身的钱,年前也不可能重塑了,一切等来年在说吧。苏萱郑重的谢过戒色大师,说这次如果没有师兄,就是一个地主老财,空有许多金银,还让人看不起,即使有人不敢跟样,那也是看着漕帮帮主,两位王爷还有亲亲的师兄戒色大师的,通过这次的事件,让人们重新认识了,以后不管遇到事儿,那都是考虑的的影响力,别人得排在后面。

“萱儿,你是先师托梦让收的弟子,是我护国寺名副妻实的明字辈弟子,是我戒色最小的师弟,贫僧不管别人是出于目的,和动机来诋毁你,这都是不行的。诋毁你就是诋毁贫僧,诋毁你就是诋毁护国寺,诋毁你就是诋毁佛教界百年不遇的佛门**,诋毁你就是诋毁百姓这些信众,这都是我们所不允许的,萱儿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是佛陀大家的事情。”戒色大师目视前方,极其坚定的道。

苏萱目瞪口呆的看着与世无争的师兄,此事的师兄变得就像一只斗志昂扬的雄鸡,浑身上下充满了战斗的信息。

吴王在德馨斋也和一众幕僚大眼瞪小眼儿的看着,吴王开始做的事情,大家包括镜都是一二的,当时都抱着放任自流的态度,不就是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女孩的产业吗,在大家的思想中这就是吴王的。

只不不过苏萱善于经营,精于此道,让她管着罢了,现在吴王接管了,接管的成,接管不成让吴王碰碰壁也没,反正这不是他们的主要任务。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成了这样的,成就了苏萱崇高的护国寺大师的地位,京城的百姓紧紧的团结在以苏萱领导的护国寺周围,佛教界也隐隐以苏萱为旗帜了,那以后苏萱的能量那就是一呼百应,她手里虽然没有军队,没有文人,但是却掌握着天下千千万万人的信仰,这是的一种力量呀

她成了大齐,成了天下的无冕之王,只要她登高一呼,任何事情都可以发生,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发生了,快的让人应接不暇,快的让人难以接受,这是吴王一手促成的,心里滋味只有他了。

镜看着吴王道王爷也没必要太担心了,以后行事,以礼相待,尊敬有加就行了,万不可在随意冒犯,如果再惹怒苏姑娘可就不是编几本话本戏曲那么简单是事情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还请王爷放宽心,也请王爷放手,就是以后有动作,也要来的隐蔽些。”

吴王木然的点点头道我了,最让我心疼的是,最可恨的是,萱儿给了漕帮十万两银子,这次她卖粮是挣了钱,可是这冬季的施粥施粮也是一大部分呢,还这么大笔一挥就送了漕帮了,这个死丫头,不光到处恶心,还拿着的钱送人。”

对于吴王的心疼肉疼,镜一众谋士也是爱莫能助,这还不是你没事去招惹的,好好的情爱不去谈,不哪根筋搭了,非要给苏萱压服,给她点颜色看看,这下好,一发不可收拾了。

吴王哀声叹气的吩咐道大家都散了吧。”随后叫丁申进去,商量了一个,决定派遣手中最为倚重的死士前去侦查苏萱,并安排好人手进行渗透工作,两人谨慎了再谨慎,努力做到不被苏萱,如果了就一个结果——死,一定不要被苏萱拿到证据,不让苏萱想到这里来,其实这都是自欺欺人的手段,能用死士的,不用想就是那么几个人。

不管如何,大家都在排兵布阵,抢占先机。主子们绞尽脑汁的闹腾,南方的晚稻也在快腊月的时候收获了,新一轮的抢粮大战又开始了。这次蜀王府给出的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抢在漕帮和苏萱前面把粮食收了。

蜀王府虽然财力雄厚,可是漕帮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让那些米粮大户很为难,最后两边就开始拼关系,拼完关系就拼银子,漕帮的三当家亲自坐镇闽南,何家请得是当地的巡抚明里暗里的和各大粮食大户约谈,让她们把粮食卖给何家的粮行,打的旗号也冠冕堂皇,美其名曰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分忧。

其实上层人士,心里都明白是一回事,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是县官不如现管,巡抚虽然大,可是干几年就走了,漕帮虽然是三教九流,那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谁家要是不想在水上讨生活了,尽管不买漕帮的帐,因此最后的结果就是收粮的价格比平时高了两成,好点的人家是何家和漕帮五五分账,有所偏颇的都是三七四六开,和谁关系好就多卖给谁一点,另外一方也不得罪,也会卖给点。

在米粮的收购上,是从市场打到了田里,以至于这收购大战从新米还在田里就开始了,一直如火如荼的进行了三个多月,新米下来碾压晾晒,然后两家开始过称,两边都开足了马力干活儿。

收购上,何家和漕帮各有输赢,最后是漕帮小败,实在是这价格,让漕帮三当家的很是肝儿颤呀,不管如何,阻击何家是第一要务,虽然收粮没收过何家,物流运输这一块儿可是漕帮的天下,你何家有船样,只要从运河上走,那就是漕帮想做,那是如同探囊取物。所以三当家的并没有特别着急。

事实证明,何家就是收了再多的粮,也是没用的,漕帮不给放行,并不是何家要用漕帮的船,是漕帮的管着水道,在河面宽广的地方,船多点也是可以通行的,可是水道又宽就有窄,窄的地方就显出漕帮的霸气来了,就像现代收过路费过桥费一样,这里都是要收费的。

何家自然不会少了这几个钱,可是今年是不同的,他们成了竞争对手,这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漕帮这边得了苏萱的指示,要何家的船押后一个月。本来漕帮担心的是今年苏萱会吃亏,正想着是不是在粮船上做手脚的时候,得到苏萱的指示是让他们延迟一个月就行了,漕帮的人很是不甘心,这些天的收粮大战,战的大家火气都很大,被何家狠狠的压着,早就等着在水道上出气了,可是帮主指示让大家押后一个月,真是不甘心。

大家的不甘心,都觉的这样对何家太宽容了,执行这押后一个月就执行的尤其一丝不苟,何家不管塞多少银子,就是不放行,理由是申请过卡子的船都排队了,何家没申请,只有等。

何家急得快吐血了,蜀王急的快心脏病了,最后何家家主亲自前往漕帮,和白秀才谈判,又拍给了白秀才两千两银子。白秀才算了算也快到了,告诉他们他马上就给那边送信,让她们放行,这连来带去就十来天。

漕帮放行了,何家还有怕得,只是这次的成本有些太高了,漕帮的保护费提高了一倍,耽误的,还有各项杂七杂八的费用,这么算算到了京城这一斤米卖七八文都是才能平本儿,要想赚钱是不可能的了,不过就是不能赚钱,也不要苏萱赚钱,这次就拼了。

苏萱不管这个,闽南的米她抢,以后七八月份湖广的米下来,还要抢。苏萱让何家的米晚上了一个月,就又多卖了一个多月的高价米,何家开始买米的时候都将近四月份了。

何家的米行一开张,蜀王也放下心来。通过上次的法会,让他对苏萱彻底的改变了看法,这个女孩是追不来的,只能用实力来。她还在小九的羽翼之下,又受了皇后娘娘的喜爱,下手都丝毫不手软。苏萱对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现在是不死不休的冤家对头,或许只有打败了苏萱,她对才有可能,否则一切免谈。

苏萱这次可是赚得盆满钵满,四五百万的成本,全部回本了,还轻轻松松的赚了一百多万两。第一天何家也开始卖米了,苏萱听傲儿说是十文钱一斤,就微微一笑,何家这是想和和平共处,但是不好意思,她不想。告诉钟鼓楼的米铺和合作的米铺直接七文钱一斤,大家愕了一番,也没说,无条件的执行了,现在所有的人对苏萱有了之中盲目的崇拜和信仰般的信任。

苏萱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演讲稿,现在完全没有派上用场,也让苏萱小小愕了一下,不过很高兴的接受了。当何家一天只卖出几斤米的时候,立刻火速追查了原因,没有别的原因,钟鼓楼的米铺说今年粮食大丰收了,因为去年让大家承受了高米价之苦,今年丰收了,也要让众人分享丰收的成果,这才是佛家的大慈大善。

一时苏萱都快成了佛的化身了,一出门,只要认出是苏萱的,买不要钱,百姓们见了就磕头,弄的现在苏萱出门都的隐藏行踪,不然被人跪来跪去得也很麻烦,再说了苏萱也实在是受之有愧,这是在商战中华丽的说辞,收到这样的礼遇,受之有愧呀。

蜀王了现在苏萱的米价之后,完全呆住了,这是情况,放着银子不赚,还往外搭银子,这是彻底想把何家赶出粮食市场呀。蜀王这么一想就一阵冷笑,要说银子,何家可是不少,那就看看谁赔得起吧。这就开始拼银子了,不过苏萱是不赔钱的,还有小赚,因为她的运费是何家出的,何家赔银子,但是她不赔。

这么一来,何家就麻烦了,预定了许多的粮食,也是要买得,漕帮再也不用为和何家抢米而战了。何家如同拿到了一个烫山芋,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何家是银子多,但是那是固定资产全加上,流动的现银,因为粮食卖不出去,而出现了资金短缺的问题。最后不得不停手收购粮食,可是已经垫上了三四百万两的银子,还不算老主顾的赊账,何家走到了十字路口上,是继续做粮行的生意,还是结束,何家开了家族会议。

“老爷我认为我们应该停止粮行的生意,不然我们别的生意,被内幕的人了,就会有更大的麻烦了。”何贵妃的七堂哥道。

“可是我们结束粮行生意是绝对不行的,蜀王千岁把粮行看的这么重,我们不能结束,就是赔光所有家产,也要支持蜀王千岁。如果蜀王千岁不能被立为储君,我们何家也没有好果子吃,我们现在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没有别的选择。”何贵妃的大哥生气的道。

“不行,别到时候蜀王千岁没荣登大宝,我们家也赔的血本无归了。”何家的一个族兄道。

“你以为你留住的钱,如果是吴王登基还能留给你吗,我们何家这么多年无时无刻不在和吴王和刘家作对,等吴王一登基,就是我何家家破人亡的时候。”何贵妃大哥大声的说,“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支持蜀王,就算因为这个倾家荡产,也不留给别人”开会的人一时都没有,都何贵妃的大哥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可是现在就让大家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溜走,心里又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

何贵妃的父亲,何家的家主,沉默了半晌道你们不要忘了护国大师的威力,说不定以后都不要她动手,只要她放出风说我们资金出现了困难,大齐有的是人替苏萱那个臭丫头出头,这样一来可以抢了我们的生意,又可以讨好吴王和苏萱,他们何乐而不为呢?为今之计还是家族重要,我们从今天开始就做两手准备吧。选出一个人管理家产,然后报一个暴病身亡,以后就姓和吧,走远点,去闽南吧,以后.......以后我们家如果发配岭南或者那边的话,也有人照顾。”

今天不是商量粮行的事吗,弄的好像是交代遗言一样,大家都吃惊的看着何家的家主,何家主没有想解释的意思,疲惫的摆摆手。最后补充说粮行这条线一定不能放手,还得接着跟苏萱抢。

苏萱听说何家在稍微停了一个来月以后,就又开足马力开始收粮了,这是嫌死的慢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可不是苏萱的过了,苏萱合十嘟囔道。就这么僵持着,苏萱卖的米,何家闷头不吭声的收着米。

快六月份的时候蜀王上了折子,求娶苏萱坐次妃,这是与其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想来个一劳永逸的,把不可能的事儿,变成可能了。蜀王妃亲自拜访了好几次,以表诚意,表明只要苏萱进门,都好商量,愿意退位让贤。蜀王妃说着这话,心都在滴血,是儿女双全,居然这样都保不住的地位,在蜀王的暖玉温香,好言好语中,前来跟苏萱沟通。

其实就是没有蜀王的好话,蜀王妃也,如果蜀王真的娶了苏萱做次妃,不用别人说,也没事儿了。在蜀王上了折子的第二天,吴王也就紧跟着上了折子,内容一样,但是并没有说给苏萱地位,只是说要苏萱已经是的——侍妾,而且在两年前就订了,有苏萱的更贴和父母伯父为证。

这朝廷的议论刚消停没几个月,这两个人就又捅出来了,苏萱气的要死,可是全城的百姓,只要听说的就乐见其成,也只有皇家皇子而且是立储希望大的皇子才有本钱娶她们的菩萨。

苏萱也不能逆潮流而动,这在苏萱气苦不已的时候,四喜又来宣旨,让她往坤宁宫走一趟。苏萱只好穿戴整齐了,去了坤宁宫,请安见礼完了以后,就陪着皇后。没多长,四喜进来给苏萱道喜,苏萱的心里咯噔一下,不会真的连问都不问一声儿,就把人给卖了吧。

“没头没脑的道喜,喜从何来,是不是皇上把萱儿给你九爷指婚了?”皇后一脸期待的问。苏萱也紧张的盯着四喜,生怕他说出那些承受不了的话来。“不是的皇后娘娘,是皇上亲自点了苏大人为七品候补,已经交到吏部候补待缺了。”

苏萱的身子慢慢的松懈下来,然后马上就站起来说多谢皇上隆恩,怕父亲做不好,有负皇恩。“还没有做就做不好,我今天就请了二位苏来,今天才原来你和你父母并不住在一起。萱儿我你和苏家的人都不亲,只要常在一起处处就好了,我听说你父母和你三伯家住在一起,苏大人住的地方有些狭窄,我前几天跟皇上提过了,皇上说后海那边还有几处宅子,让我随便挑一处,赏给苏大人就是了。”

“这......这皇后娘娘我......萱儿也算是小有资产了,这些事都是因为我太忙了,因此就忽略了这件事,皇上才升了父亲七品候补,皇后娘娘又赏宅子,萱儿只怕苏家恩宠太过,遭人嫉妒。萱儿的事才几个月,好容易才平息,所以我想请皇后娘娘收回成命,我会买处大宅子的。”苏萱跪在皇后跟前,结巴了半晌,才把话说完。

“呵呵,本宫也萱儿有钱,恐怕以后大齐最有银子的就是萱儿了,萱儿雷霆雨露谐是君恩。皇上和本宫都你是聪明人,所以明人不说暗话,萱儿你不要以为现在你可以不受束缚了,不是的,你现在受到的束缚会更大。当时小九为了抬高你的身份,让你入了苏家的族谱,现在苏家全族人的性命都系在你身上。文武百官这些事所有人都的,可是那些暗卫内卫却是大家都多多少少点,没有几个人真,萱儿你所有这些用的都是阳谋,那些阴谋你根本就没接触到,本宫也希望你永远都接触不到。这些赏赐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你可以看成皇上和本宫和你的利益交换。现在这个二位苏可到了?”皇后问一旁的宝洁。

“回皇后娘娘,二位苏早就到了,已经在偏殿等候了。”宝洁赶紧说。“那就请进来吧。”宝洁转身出去,皇后看了看还在地上跪着的苏萱道你也起来吧,一会儿苏来了,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苏萱站起来,就要往皇后身边站,“好了,我也不是很苛刻,堂堂护国寺大法师就不要站着了,坐吧。”皇后指了指的左边,让苏萱坐下,“这恐怕于理不合”苏萱站着说。“有不合的,傻丫头,以你现在的身份,除了宝座坐不得,没有不能坐的。”刘皇后慈爱的拉苏萱坐到炕上,四喜端了一杯茶。

苏萱现在脑袋一片空白,机械的让皇后拉坐下。皇后看了一眼苏萱苍白的脸色,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服,威襟正坐,等着二位苏进来。

二位苏进来,苏三就一身三品的诰命穿着,苏八也换上了七品命妇的衣服,二人满面春风的进来,脸上高兴的颜色是掩也掩不住,进来就跪下,给皇后行跪拜大礼。皇后连忙满面春风的让清洁给扶起来,紧接着就赐坐。

看大家都向看,苏萱才意识到,该行礼了,连忙站起来给二位苏行礼。二人慈爱的看着苏萱,道萱儿,这次的事,你三伯和你父亲高兴了好久,本来想第一告诉你的,可是当时你人正在宫里,陪着皇后,我们想也是我们糊涂了,你一定比我们的早,这次真是皇恩浩荡,萱儿你一定要好好替皇上和吴王千岁办事,这样才不负皇恩呢。”苏三一看到苏萱就叽里呱啦的一大堆。

“萱儿听说你很忙,我们也你很要强的,可是还是要注意身体,看看你现在脸色多难看。”苏八一脸担心的看着苏萱。皇后在上面坐着默默的喝茶,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切。

苏萱等苏八说完,就道三伯母,母亲我没事的,你们放心吧。”说着坐到了苏八一旁,沉默不语。苏八和苏三都有些奇怪的看了苏萱一眼。

“刚才我和萱儿正在看宅子,萱儿说苏大人那边住的有些拥挤,想给家里买处大点的地方。可巧我也想到了这件事,皇上就说后海那地方有几处宅子,今天正和萱儿商量,萱儿也拿不定主意,你们来了,就选一处吧。”皇后说着把手中的册子放到四喜手中,四喜亲自捧了给二位。

苏三和苏八这些日子是惊喜不断,一直想进宫谢恩,偏偏又遇到地动,进宫谢恩这件事就被无限期的拖延起来,今天有坤宁宫的总管太监去苏家宣旨,二人才来进宫谢恩,没想到苏萱早就先一步了。二人连忙站起来苏三双手接了,再三的谢了皇后娘娘,苏萱被动的站起来,然后又坐下。

二位一看,原来都是后海的大宅子,哪里的宅子都是宗亲和勋贵云集的地方,吴王的府邸也在那边,二人互相看了看,就交给苏萱道萱儿,你看看可有中意的,这里的宅子都是极好的,不论哪一处,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了。”苏三一脸期待的看着苏萱。

苏萱随手把册子和上道三伯母,母亲,这里的宅子都太大了,我们家人口也不是很多,恐怕不是很合适,我看前门大街上有几处宅子不,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到时候我给你们买下来好不好。”三和八都有些意外的看了苏萱一眼,三偷偷往皇后那边瞄了一眼,皇后一脸淡然的坐着。

现在是情况,这和皇后娘娘说的稍微有些出入,好像这并不是皇后娘娘和苏萱商量的,而是......而是皇后娘娘一厢情愿的,这是情况,三里面的不协调,或许这是想多了,这是天大的恩宠,会有人不喜欢呢?或者这是萱儿自谦的表现,最近皇家隆宠,萱儿是不想风头太过吧,这么想三也就不担心了。

八道萱儿总之家里事你看着办就好了,样我们都会接受的,只一样不要苦了,要多爱惜身体。”苏萱感激的看着三和八,眼里泪光闪闪。

皇后放下手中的茶道你们就不要谦虚了,既然你们不好意选,我就帮你们选一个。”皇后不由分说,让四喜把册子拿,指了一处不是很大,但是很精致的宅子。三,八拉着苏萱一起谢恩,三个人除了苏萱,全都一脸的笑意,高兴的很。

“皇后娘娘,何贵妃来了。”外面有人道。“问问她有事,如果没有要紧的事,就改天再来吧,我正有事呢。”皇后皱眉道。

“皇后娘娘,苏和萱儿我也都认识,也不算外人,就?im src='/sss/fmeyimehid.jp'>靡布见吧。”皇后的话音一落,就听何贵妃娇笑着说着这番话,一阵环佩叮咚,带着大队的随从进来了?br />

三百零四章 应对

皇后皱着眉看着何贵妃道何贵妃,像样子,不本宫在接见命妇,按规矩何贵妃是要回避的。”

“见过皇后娘娘,苏和我都是平江人士,这次她们进宫我也想了解一下家里的情况,萱儿就更不用说了,我早就想让萱儿进宫来给我讲讲经,只是萱儿一直都很忙,这次听说来了,就赶紧相请。”何贵妃毫不示弱的对皇后道,当看到皇后手里的房产鱼鳞册子的时候,讽刺的一笑,“苏,皇后娘娘赏了你们那里的宅子呀?”

“回何贵妃的话,是后海咸鱼胡同的宅子。”苏三夫恭敬的道。

“皇后娘娘果然对苏家关爱有加,不过苏大人在老宅里挤了这么多年,一下搬去新宅子,恐怕开始的时候会不能适应。”何贵妃阴阳怪气的说。“萱儿我现在正在看金刚金,有的地方不是很懂,一会儿跟我帮我看看,也给我讲讲。皇后娘娘您看是不是一会儿就让萱儿跟我呢。”

皇后垂目想了想道可以,萱儿,就去跟何贵妃娘娘看看吧。也差不多了,送苏们出去。”皇后有些疲惫的说完,就转身去了里面。“苏请”宝洁上前道。

“二位,有兴趣去钟粹宫喝杯茶吗?这宫里的茶,不是只有坤宁宫的好喝,我那里也是有几样极品的,希望有一种对各位的口味”何贵妃看着二位。

“何贵妃娘娘,三伯母和母亲出来这么长了,身体会吃不消的,如果在钟粹宫支持不住,倒是对娘娘的不敬了,萱儿也是一样的。”苏萱上前一步道。“哦?看来萱儿倒真是能干,连几位的主都能做了,那就走吧?无不少字我会让人送几样好茶叶送给二位的。”何贵妃仰着头,带着苏萱走了。八担忧的看着苏萱跟着何贵妃走了,苏拍了拍八的手,好好的安抚了安抚她,跟着宝洁出宫去了。

进宫这么长了,苏萱还是第一次来钟粹宫,一进钟粹宫的大门,就看到院子正中有个大花坛,里面是奇花异草各种各样的名贵品种,争奇斗艳,芳香扑鼻,人刚到宫门口,就花香扑鼻,这里的哪一样都是价值连城的,花坛有多大,银子就有多少,这花坛虽然好看,也不用都用这么名贵的呀。

苏萱无力的看了看面前的花坛,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何贵妃鄙视苏萱只赚钱,眼里只有银子,根本一点情趣都没有,对着满院子的名花异草,居然眼珠都不转一下。到了钟粹宫的正殿,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殿里的几个大瓷缸里,放着满满的冰块,大殿里凉丝丝的。

“端两碗冰豆沙来,给苏姑娘一碗。”何贵妃坐在软榻上,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冰豆沙用雪白越窑的圆碗端上来,苏萱也没有客气,端用银勺小口小口的吃起来。何贵妃吃了两口的冰豆沙,就放下了,看着萱儿把那碗冰豆沙吃的一点不剩,用帕子擦了擦嘴,看向上面的何贵妃。

何贵妃对苏萱挑挑眉,“味道样?”“还不,何贵妃娘娘,你也我一天到晚很忙,根本就没研习佛法,所以娘娘让我来讲经,我想恐怕要让娘娘失望了。”苏萱平静的道。

“很忙没关系,没研习佛法也没关系,这都不妨碍苏姑娘举行佛法大会。”何贵妃看着苏萱咄咄逼人的道。“既然贵妃娘娘,还让苏萱来讲经,不是意思。”苏萱淡淡的道。

“好,那我们就坦白的说,我苏姑娘是个生意人,帐都算得很清的,我现在以何家一般的家产和产业和苏姑娘谈,苏姑娘觉得这个条件可以谈吗?”不跳字。苏萱的心跳一下加速了,再也淡定不起来,“不何家一半的家产和一半的生意有多少银子呢?”

“呵呵,如果我估计的不的话,何家全部的身价有两千万,一半的家资就有一千万,这是何家几百年的积累,苏姑娘觉得这个交易样?”“何贵妃娘娘出这么高的价钱,不要苏萱做?”“好,苏大师真是痛快,我要你嫁给我的,助她登上皇位”何贵妃盯着苏萱道。

“我想何贵妃娘娘是不是说了对象,萱儿手中一没有军权,二没有人脉,是不可能帮助你的。”苏萱笑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苏萱,你有,我说你有就有,就是你没有,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照样让何家出一半的家资给你的,样?”何贵妃挑眉道。“贵妃娘娘,你说的我做不到,我没有这么大能力,至于你说的让我嫁给蜀王千岁的事,萱儿也做不到,我是想找个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的,我不是来自卖自身的,虽然这个价钱是个天价。对不起娘娘,你说的我不能答应。”苏萱直视这上面的何贵妃道。

何贵妃盯着苏萱看了许久,道那苏姑娘是想和吴王永结同心了?”“也不是,不过这个和娘娘可能没有关系,我不需要说。”苏萱看着的前方道。“那我出一半的家资,让你不要嫁给吴王,要你两不想帮,这个苏姑娘能做到吗?只要你两不想帮,我和刘嫣然就各凭本事,输了我们娘儿几个就把命交出去,赢了就把他们的命拿,我何彩凤起手不悔”何贵妃看着苏萱道。 “只因为我出身商贾之家,我就要永远的低人一等,只因为我是妃子,我的就是庶出,再有才华,再有抱负都要等刘家生的死绝了,才是能轮到我,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

苏萱看着豪气万千,悲愤不已的何贵妃,突然跟她产生了心理共鸣,因为苏萱也是商人,只不过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掩去了商人本色罢了。那个皇位只有一个,这么多优秀的继承人,舍了谁都是遗憾,当然会有那么多不甘心了。“好,何贵妃娘娘,你也我人微言轻,我能答应你的就是我不会嫁给吴王,如果你们任何一方胜利了,我会保护另一方的性命,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娘娘你也,皇家的隐私手段还都没用出来呢,我除了有钱之外,都没有。”苏萱黯然的道。

“好,你这么说,我就很知足了,不管以后如何,溶儿总算没有性命之忧了,苏姑娘谢谢你。”何贵妃泄了身上的气势,软在榻上,默默的流着泪,或许何贵妃早就了在这场争斗中,她已经没有多大的胜算了。

苏萱无比同情的看着何贵妃,这就是帝王家的悲哀,得意时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失意时就要血流三尺,身首异处,一场游戏一场梦,玩的时候异常投入,结束的时候不过就是*梦一场。

苏萱站起来,对着何贵妃福了福,步履蹒跚的往外走,走到外面,天空上的大太阳像下火一样,强烈的日照,让苏萱闭上眼睛。

“苏姑娘,皇后娘娘让我来接您回坤宁宫。”清洁出现在苏萱的身旁。苏萱点点头,往外走,头顶上多了一个伞盖,五六个坤宁宫的宫人在钟粹宫的门口候着,看到苏萱一起都跟在后面。苏萱木然的往前走,已经不能回头了,只有这一条路了。

回坤宁宫以后,苏萱对着刘皇后审视的目光,也没说,只说外面的事忙,要告辞出宫。刘皇后抿了抿嘴,点头应允了。苏萱行尸走肉办得走出皇宫,坐车回家去,坐在车上的苏萱,泪水一串串的落下来,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可是这确实不行的,的能量越大,就要成为各方较力的焦点,必须要选一边。

“,到家了。”外面冯默。苏萱连忙擦了擦眼泪,冷静了冷静,从车上下来。金奴和玉奴都能感到苏萱情绪低落,很伤心的样子,两人乖巧的都没有问。伺候的几日苏萱都留在家里,只是有一天夜里,苏宅来了不速之客,一翻叮叮当当之后,那人连房都没有下来,一看没有机会,就跑走了。在一切归于平静之后,田七出现在苏萱面前,递给苏萱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得意酒楼,何。’苏萱看了就把纸条交给田七销毁了。

第二天刘弈,蜀王,吴王都纷纷到访,话里话外都问苏萱那天遇到了。苏萱道一院子的护卫,那人连房都没下来,我能事呢。”几人都带着一肚子的怀疑走了。苏萱宅子里的护卫这些日子如临大敌,把宅子护卫的如同铁通一般。一天以后,苏萱说闷了,让人备车说要出去走走,丁良立刻点了二十几个人跟车,被田七嗤之以鼻,丁良才不管田七态度呢,苏萱的安全是第一要务。

苏萱的车晃晃悠悠的走在街上,沿街看上好几样,都没敢买,因为大家只要是苏萱买,都是不收钱的,苏萱可怜大家一天挣几个铜板不容易,不想让送,只好都不卖,这让有购物天性的一个难受了得。坐着马车在城里转悠了一,最后苏萱大手一挥,说带大家去大吃一顿,去了得意酒楼。

得意酒楼的掌柜一看到苏萱,高兴的都语无伦次了,立刻把所有的人都请到三楼去了——顶级包房,苏萱的本意是把大队的人马都留在大堂,可是掌柜的说也不让,让丁良带着人都在二楼的雅间,整了四五桌的好菜,丁良不放心,带着四五个好手跟去了三楼。苏萱被得意酒楼的掌柜请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包房,也不让苏萱点菜,就吩咐一声上菜,弄的苏萱很无奈。

得意酒楼专门派了一个伙计,在包房里伺候,这人那也不用去了,就盯着苏萱这一桌。小二进来给苏萱见礼,在外面已经看到了,只有四五个人守着,屋里也只有苏萱一个。“苏姑娘果然信守承诺,我来就是要告诉姑娘,我们何家的那一半家产,你可以接管了。不过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要做的逼真一点,我们会不顾一切的收粮食,这样我们家的现银就会出现困难,以后的事情就看苏姑娘的了,家主的意思,是到最后我们家剩下的会只有粮食。”那个小二道。

“我明白,以后就看我的吧。”苏萱点点头,表示了。那个小二拿出一枚印鉴,“这是我们何家四海钱庄的信物,有了这个,全大齐,四海钱庄的银子,随苏姑娘调动。我们苏姑娘已经开始筹划钱庄的事了,不过光靠阮舵主运出去的那点银子是不够的。”苏萱猛的抬头看向那小二,这是的顶级机密,的也就了了几人,这次把刘弈和吴王都瞒着,没想到居然瞒不过何家。

“这也是家主为下定决心要收手的原因,只是我们何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不起蜀王,家里会倾尽所有来支持他,不会把手里剩下的银子交给吴王。”苏萱点点头,表示理解。

何家现在做的就是保住族人的性命,和他们以后的生活,交到手中的银子,说是看管,给不给,何家应该是并不抱希望,以后给多少就看心情了。都说狡兔三窟,何家也不会把所有的宝都押在身上,一定还有后手。

苏萱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那信物,放到了的袖袋里。这时候第一道菜就来了,“清蒸乳鱼”小二随口道。“很专业呀”苏萱对着小二笑道。“,专业,专业是。”小二有些莫名其妙的问。苏萱笑了笑没有,认真的品尝的美食去了。这次的谈话,决定了以后的行动方式,何家玩命收粮食,苏萱也卖力的收粮食,两者唯一的不同就是,何家收的粮食一斤也卖不出去,苏萱收的粮食就是成本销售。两边就这么进行着,何家和苏萱虽然谈妥了,但是蜀王是不的,看着何家把所有的银子都卖了粮食,但是又一斤都没不出去,粮食放到仓库里长了也是要霉变的,而且何家现在已经没有流动资金了,都开始卖产业了,这就给了大家一个很不好的印象,那就是何家的生意出了问题了,不过也确实出了问题,这是大齐尽人皆知的事情。

于是就出来许多挖墙脚的,加速了何家财富王国的崩塌速度,何家除了买了哪些不挣钱的,或者流动性出了问题的资产,紧缩的财政,别无它法儿。何家的这些情况,蜀王是非常清楚的,越清楚就越着急,何家是手中的王牌,也可以说是的全部,手中别的牌都要依仗何家,如果何家倒了,手中牌就都成了纸牌,没有任何威力了。蜀王府里,蜀王召集了所有的幕僚开会,让大家各抒己见。幕僚们这些日子也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可是现在的症结是明摆着的,大家都没料道,苏萱会赔本卖米。大家见了蜀王也都吓了一跳,才几天不见,蜀王就憔悴不堪了,脸上没有一点光泽,整个人瘦的都嘬腮了,嘴上起的都是泡,像是抗日战争时期的猪头小队长,看着滑稽异常,但是每个看到的人都笑不起来,都有要哭的份儿。

“王爷,我看我们只有停止收购这一项了,这样才能保住其他的产业。”一个幕僚道。“不行,绝对不能停止收购,这样就等于把粮行拱手让人了,何家就是有银子也守不住。”这人一说,大家就明白是意思。大家沉默了好一会,蜀王沙哑的声音道有办法,一定有办法,我们再想想,再想想,我天无绝人之路。”“王爷,我想与其我们被逼的买产业,不如我们也低价卖粮不行吗,陪一个也是赔,赔两个也是陪,如果我们也低价卖粮食了,虽然赔钱,可是又银子了,别的产业也不用买了,挣了银子补贴就是了。如果不这样,不等于自杀吗?”不跳字。那人皱着眉道。

在场的人听着都眼睛一亮,齐齐的松了一口气,的确是这样,开始的时候大家为没想到,不过现在想到了也不算晚。何家的代表,何灵也一脸的惊喜,道这却是是个好主意,只是我们要一直赔钱卖粮,还是有时有会儿的?”“这确实是个好主意,我们要一直卖到苏萱来找我们的时候,我们的粮食有银子陪,好像苏萱就这一个产业,我看她能赔到时候。”蜀王听了这个幕僚的建议,高兴的说,好像快要渴死的人,突然了一条小河一样,想想就高兴,呵呵大笑起来。刚一咧嘴,嘴唇就一阵钻心的疼,嘴唇上的泡,都裂开了,血珠一滴一滴的滴下来。小太监们赶紧递帕子,轻轻的给蜀王擦拭。下面坐着的幕僚们,心中一片黯然,沉默的看着蜀王。收拾好,蜀王对着大家道行了,今天就是我们翻盘的机会,本王甚是欣慰,好就这么决定了,大家分头忙活吧。”

大家才要起身,就听一个人道王爷,前些天钦天监说,今年南方恐怕会有大的水患,工部那边还请王爷早作打算。”大家听了,刚刚平静的心,就又提起来了,这些年,蜀王把持着工部,从里面倒腾了不少银子,这如果要被今年的大水冲出来,可就雪上加霜了。

蜀王揉了揉额头,道这个已经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只要打败了苏萱,别说赔上一个卫英就是赔上两个三个都值得,我们要做的就是好好跟卫英说说,让他轻重,把我们周围处理干净,到时候别牵扯上别人。舍了卫英我们是壮士断腕,爷这次要是赢了,卫英害怕没有起复的机会吗?”不跳字。听着蜀王的这些话,大家心里是百味杂陈,心里都想,卫英这次如果被查实了,难道还能还能活命?起复,用起复,只能去阎王殿里起复了。这一家子老小,也不能活下几个来。

“爷,卫大人这几年尽心尽力的,还请爷搭把手儿。这次的事情如果查实了,这性命恐怕难保,这一家子老小也难说,还请爷看在卫英忠心的份上,让卫英留个香火,这样卫大人走的也甘心,到时候也不会胡乱攀咬。”一个幕僚跪下声泪俱下的道。

蜀王半天没,这件事于情于理他都要伸手帮忙,否则就会寒了所有人的心,卫英是的人,这是大齐官场上公开的秘密,这件事要做,才能拉上小九呢,就是伤不了他的筋骨,也要让他脱层皮,也要恶心恶心他。蜀王重新摆摆手,让大家坐下,“这件事我们是提前预料到了,因为我们工部这些年没少偷工减料,别人未必就想的这么长远,卫英就是折了,也要折的有价值,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大家想想办法吧。”蜀王在上面发了话,下面的幕僚都是人精,自然蜀王这是意思,这是要用卫英这件事做文章,说不定就坏事变好事,就是不能,也要尽量的泼别人一身,这个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大家听了也觉得这方法可行,就又都坐下了,开始苦思冥想,栽赃嫁祸,移花接木的把这件事算到吴王头上。这里紧锣密鼓的想方设法的害人,吴王那里也在发愁。以镜汤臣为首的十来个谋士,都坐在德馨斋里,眼巴巴的看着吴王,“爷,现在我们可是精穷了,手里的银子只够进货的,如果也拿出来,就跟何家一样了,慈济就要变成死火了。大爷那边也不能全说了算,再说了,我们也拿了不少银子了,这几年的收益,大爷也没剩下,如果还要大爷拿银子,也…….也说不。”一个幕僚看着吴王,为难的道,“可是卧牛岭的房子是不能停工的,否则就真的麻烦了,还请爷早点想办法。”“想办法,想办法,我有办法可想,爷又不会变银子,也不是铸钱司,我有办法。”吴王苦恼异常的道。

“爷,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爷也该动动这边这条线了,南边哪里虽然还不着急,可是等着急用了就晚了,也好趁着这次的机会,试试苏姑娘,不然以后真等着急用的时候,别出现纰漏。”一直没的,镜也说了话。

吴王没吭声,看着下面的幕僚都没着急的样子,更有几个,眼里还若有若无的带着些许笑意,笑笑,都他**是没良心的,都是想看爷的笑话的,想到这里,吴王的脸一下涨的通红,道说了半天,你们没听懂是的,爷难道会变银子,我没地方弄银子去,你们有地方弄去,你们去弄,我反正是不去的。”说完甩袖子走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奈,对无奈就是无奈,要不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呢,这俩祖宗就没有和平的时候,也不打到时候算一站。“镜,您看,这…….这能行,您老得想想办法?”汤臣看着镜道。“我就,你们只会拿老朽来顶缸,放着正主不求,来求我,我去了也是白去。二牛那边的事还没个交代呢,你让我上门,这不是找不自在吗?”不跳字。镜没好气的道。

“镜说这话就言过其实了,没有交代,二牛他们一起程,钱德发他们就恢复了和卧牛岭的各项生意,也不算没有交代。”那个人说着,被镜看的声音越来越低。“交代,那叫交代,折腾了好几个月,一第一没有和苏姑娘说,第二人家来请王爷,王爷躲着没理,现在找上门去,不碰一鼻子灰都是不可能的,你道王爷为不去,他也怕呀。”镜拉着长声道。

“王爷怕,她早晚是爷的,何况皇后娘娘那里亏待她了,她还敢给王爷脸子看不成,不妇德了不成。”那人说的慷慨激扬,理所当然,说完以后就看到全屋子有一大半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剩下的看着房顶,仔细的研究着上面的花纹和颜色配比情况。现在说妇德不是早了点吗,这苏姑娘和王爷虽然是大家认定的人儿,可是毕竟一无媒证,二无有圣旨,这苏姑娘还不是心思呢,你说这话不是火上浇油。镜无比头疼的看着大家,这要钱吧,还是要去要,可是这中间是一个曲折艰辛的过程,那就不得而知了。这正主都走了,这有他们这些跟班儿出马了。

镜大头儿,又挑了几个人跟随,汤臣殿后,几人就浩浩荡荡的去了苏宅。到门口递了帖子,门房一看是吴王府的,不敢怠慢,转手交到苏管家手里,苏管家看了看,让门房一定要好好招待,亲自去交给苏萱。苏萱接过帖子看了看,吴王府清客?说白了就是吴王养的食客,只是现在没有春秋战国时候那么盛行养食客,现在说的食客一般都是幕僚谋士之类的,吴王不来,让他的幕僚来是意思。从二牛一家俩了京城,吴王就一直躲着,在坤宁宫见了两次,也都没说话,这次居然是让幕僚,不管是干,他们还都不够格呢。

苏萱把帖子交给苏管家道你就跟他们说,老宅子那边要搬家,我跟着忙活去了,这几日恐怕都不在家,你去回了他们吧,这几天只要能挡驾的就挡驾。”苏萱吩咐了,苏管家心领神会的走了。出去把苏萱的意思无比客气的说了一遍,一百个不好意思,一千个对不住,一万个没有办法,小客厅里坐着的几个人,也没有特别的表奇怪,听了就说改天等苏大人搬完家,亲自前去拜访,几个人也打道回府了。

吴王虽然甩袖子走了,下面人的动静他还是的,才听说几人去了苏萱那边,这转眼儿就了,不用问也事情没办成,吴王看了看身边站着的丁柏,丁柏就去了几位幕僚住的院子。镜看丁柏,就是吴王让来探听消息的,也没可隐瞒的,也没有没有为苏萱说的话掩盖,也没有夸大其词,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丁柏听了都一嘬牙花子,一一字不漏的跟吴王汇报了。吴王听了黑了脸,都没说,摆摆手让丁柏站到一旁,默默的喝着茶。

苏萱也是说到做到,真的立刻备车去了苏大人的府上,那边从宫里,就开始收拾装箱,捆扎箱笼,这准备的也有好几日了,开始一车一车的往后海的宅子运了。今天苏萱带着苏宅那边不当值得,身强力壮的下人,都帮着搬家。

二位苏大人和苏有些意外,从宫里,苏萱一直对皇后赐的宅子没有表现出任何欢欣鼓舞的样子,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苏萱并不想要宫里的赏赐,宫里的赏赐恩宠都跟催命符似的,这都成为她的负担和枷锁,可是皇恩就像鸦片一样,还是吸引着这世上绝大多数人,这人当然包括苏大人哥俩。

这几天这哥俩可是说是笑口常开,高兴的如同中了六合彩,不过也差不多,这本来就是大奖。今天听说苏萱来,几人就更高兴了,苏萱从来没有主动来过苏家,虽然礼数从来没缺过,也还周全,可是总让人觉得缺点,有些遗憾。苏家上下都,苏家的振兴要靠苏萱,当然要对苏萱礼让有加,偏偏他们又都是长辈,受封建思想影响比较深刻,他们都有长辈的架子,于是就形成了苏萱不来,他们不去的样子,让外人看着有些冷淡,可是二位苏大人就是放不下架子。

今天听说苏萱了,哪有不高兴的,但还是矜持的在厅上坐着,等苏萱请安。苏萱下了车,看到苏大人的两位在门口接着,看苏萱下车,立刻上前道大冷的天,,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们也有个准备。你嫂子听说你来了,高兴的似的。”“见过二位哥哥,三伯和三伯母还有父亲母亲可好?”苏萱给苏家二位问好,随口问道。

“好,都好,听说你来了,高兴的似的,都在厅上等着呢。”苏家二位,带着苏萱往里走,在垂花门遇到了早就在此恭候的大嫂,两人又是一番见礼,苏萱说先去见过三伯和父亲,和大嫂别过,让丫头们都跟着大嫂走,带着冯默,阿宝,傲儿等一众小厮去了外院。

到了书房,看到苏大人和八老爷都在,看到进来,眼里隐隐的透着激动,苏萱心里暗暗叹了一声,上前给二位老爷见礼。见礼已毕,苏大和苏二做到东边,苏萱坐了西边。“萱儿今天有空了?”八老爷是父亲,率先开口道。苏萱看着神采奕奕的苏大人和苏八老爷,心里稍微舒服点了,和苏大人的意气风发不同,八来也还是一副书生本色,眼里的关切之意,一眼就让人看出来。

“皇上虽然赏了宅院,我们想大家也不要急于一时搬,就没有理会,哪昨天听苏管家说,这边早就开始整理了,要在年前搬,萱儿就特地帮忙。”苏萱说的不疾不徐,可话语间总有一丝犹疑,让老于世故的苏大人还是听了出来。“,可有不妥?”

苏大人立刻接声道,现在苏萱在他们面前都是神话的象征,随便说句,就能让大家琢磨三天。“也没有,我就是想着天气炎热的,去了新宅子就怕一时半会的不能适应,,几番下来是不是太忙乱了,只年前或者入冬前搬就行,新宅子那边慢慢收拾,等天气凉爽点了,到时候选个好日子再搬,这样两边都不忙乱。”苏萱想了想道。

这一屋子的人都看着苏萱,苏大人捻着的几根胡子道萱儿说的也有道理,这么着急,倒显得我们太没有成算了。来人去后面告诉三和八还有大*奶不要急着收拾了,在老宅过年,开春选个好日子再搬。”外面立刻有人答应一声去了。“萱儿,还有别的考量没有?”苏大人看着苏萱道。“也没,虽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三伯我们家的恩宠有些过了,皇后娘娘三天两头的赏,皇上赏宅子,给父亲加官进爵,给我封号,短短的几个月就有了别人一辈子的荣宠,有些过了,我们还是平淡着些吧。”这话说的在场的人全都一机灵,齐刷刷的看着苏萱,“萱儿是听到了,还是有言官御史递了折子?”苏大人有些紧张了。

八老爷也看向苏萱,眉头紧咒,“为父都碌碌无为大半生了,半生蹉跎我也不稀罕这七品官职,不行我就请辞,我们家只要有萱儿好好的就行了,别的为父也就不求了。”八老爷还是很在意这个半路的来的女儿的,觉得的女儿才是这辈子的依靠呢,别的都不重要。

“都不用,三伯,父亲你们不要着急,也是萱儿没有说清楚,唐突了,害的你们着急,已经得来的就拿着吧,这也是皇上要的效果,只是我们不可再耀武扬威的,我们家一定要低调。大宅子是要住的,但是要缓着来,父亲的官职是候补的,你们千万不可去打听,一切听凭圣意就好。”家里的人都一起点了点头,表示了。

这时候苏大人的小厮进来道那边问,你们爷们见了面就说起来没完,着急见姑娘呢。”屋里的人都笑了,苏萱站起来刚要说去后面看看二位苏,就听外面冯默道,粮行那边的消息。”苏萱听了一愣,这个时候粮行会有消息,这么想着就坐下了,道冯默进来。”冯默大踏步的进来,顾不上给苏大人他们行礼,对苏萱道,粮行那边传来的消息,说西大街的那几家米铺也开始卖米了,而且比我们还便宜一文钱,六文钱一斤。”屋里的气氛一下凝重起来,苏大人他们也都看向苏萱,大家都现在的斗争很残酷,简直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招一式都要了再。

“去告诉我们的米铺,降到五文钱一斤,然后密切注意西大街的几家米铺,一有情况就来回。”冯默想也没想,答应一声,转身走了。屋里的人都看着苏萱,降到五文钱是不是亏大了,“萱儿,不行我们就进宫跟皇上说一声吧,总这么着也不是长法,有多少银子也不够赔的。”苏萱听了莫名其妙的看着苏大人,“三伯跟皇上说,跟皇上说?”苏大人拍了拍脑袋,“我这是急晕了,忘了这些都不能挑明了说的,这是吴王千岁和蜀王千岁的事,皇上是不管的,这可如何是好,这要赔多少银子呀?”苏大人急的团团转,八老爷默默的坐着,半天一口茶都没喝,二位苏在一旁坐着,大气都不敢喘,屋里的的空气都要凝滞了,压抑的人出不来气儿。

苏萱无意识的用手转着跟前的茶碗,偶尔发出碗儿碟儿碰撞的声音。

三百零五章 应对二

半个时辰以后,冯默跑道这边的米铺已经降价了。西大街那边傲儿去盯着了,以后风吹草动的立刻就报。”

大热天的脸晒的通红,又赶上跑的急了些,眼睛都有些红了,“嗯,了,下去歇着吧,喝点清凉解暑的汤,别中暑了。”苏萱点头,让冯默下去歇着去了。

屋里也没了谈话的气氛,苏萱就说去后面看看母亲和三伯母,苏大人和八老爷都点点头,苏萱出了书房的门,还没下台阶,阿宝就跑道,内务府给那边的宅子送了三车冰,说是皇后娘娘体恤怕夏天热着。”

“了,你一趟,给父亲这边拉过一车来,三伯他们有了年纪,也热不得。”说着边说边往下走,还没出了院子,就看到外面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跑进,差点和苏萱撞个满怀,跟着苏萱的冯默喝道这是干毛手毛脚的,冲撞了。”

管家只好站住躬身回话道是蜀王殿下来访”“他来做?就说大齐的祖制,大臣与皇子不得结交,还请蜀王千岁原谅。”苏萱在外面吩咐道,管家一阵愕,犹豫了半天,不该不该听从苏萱的话,把蜀王拒之门外。苏萱看管家的样子,就他想进去禀明了苏大人,对的吩咐很是犹豫,于是也不,跟着后宅来接的丫头,往后宅而去。

管家看苏萱走了,连忙两步并作三步的去了书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请苏大人定夺。苏大人想了想道你就照着姑娘的话回了。”管家这才出来,来到门房的客厅,对等在里头的蜀王带着颤音儿道王爷,我们姑娘说,大齐祖制,大臣不得与皇子结交,还请王爷多担待。”蜀王盯着这管家看了半晌,看的这管家头上都冒了汗,双腿瑟瑟发抖,马上就支撑不住了。“告诉你们家姑娘,不要太嚣张了,本王还会来拜访的。”蜀王说完,转身走了。

管事擦了擦汗,刚才出的汗太多了,都有点脱水了,赶紧找口茶补充补充水分,这眼看着茶水就要喝到嘴里了,外面来了一个小厮,道大管事,老爷请大管事一趟。”那管事一看是苏大人书房的小厮,二话没说,放下茶,跟着又去了书房。

苏大人听完大管事的回话,在屋里转了几圈,刚要开口再问几句,就听院子里一阵的乱跑,不由的怒道还有没有规矩了,成体统,是那个不知死活的,叉出去。”屋里的小厮立刻出去了,须臾转到老爷,是苏姑娘的小厮阿宝,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还不快请姑娘,没想到,萱儿一天居然是这么忙得,我们还总唠叨她,真是不应该,这孩子也不身体吃得消吃不消,一会儿可要和说说,多带些补品,派几个妥当人去伺候。”大家各说各的,已经有人跑去后宅传话去了。

苏萱才刚到后宅,八在苏屋里等着呢,早就听说进了门,可是迟迟不来内宅,两人早就有些急了,现在听说来了,才放了心。苏萱进来,看到妯娌两个都在炕上坐着,一脸热切的看着。

苏萱笑笑,立刻上前请安,问二位好,八一脸温柔的看着苏萱,听着苏不停的问这问那也不,仿佛只要看着苏萱就满足了,苏一把拉住苏萱的手,让她坐到身边,说不出的爱怜,百般摸索。苏萱其实是极不适应和不太熟悉的人这么亲昵的,就动了动身子,“连天暑热的,这几天母亲的身子可好?”苏萱问候了八一句,巧妙的从苏身边脱身出来,坐到了八下首的椅子上。

你再亲近,也不能比过人家母女,苏脸上的不自在稍显即逝,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这边刚都坐下,还没呢,就有一个穿浅粉色纱衣,同色裙子,淡绿色坎肩的丫头进来,“,八,姑娘,老爷书房的小厮了,说书房那边有重要的事情,立等着姑娘呢。”

“这是说的,这人才进来,就又叫出去,到底是了。”苏皱眉道。“萱儿你就快把,别耽误了事儿,要是有事就不要急着了,好好处理事情,闲了再,不要惦记我们,快去吧。”八率先站起来,催着苏萱赶快。苏萱想不是蜀王的事儿,就是米铺的事,可是那件都马虎不得,立刻站起来,跟母亲和伯母福了福,快步走了。

“总这样行,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儿,总这样还不得累垮了,总的有个帮手。老在家这么长了,只死读书,不通庶务,这能行,我看不行就让老帮帮萱儿,也让萱儿带带他哥哥。”苏发愁的跟八说。八笑了笑,并没有接苏的话茬,苏掩饰的喝了口茶,对外面喊了一声红巾,去书房那边看看,看看到底是回事儿,我这心里跳得厉害。”外面的一个丫头答应一声走了。

苏萱来到书房,看到冯默一脸焦急的不停的往门口张望,看到苏萱来了,立刻就跑道;“,是阿宝了,好像又有新情况。”苏萱点点头,快步进了书房。“,前门大街的几家米铺降到四文半了,我们.......我们还降吗?”不跳字。这个价钱比江南的收购价都要低了,这是卖米吗?简直就是卖命。屋里的二位苏老爷也都听到了,“蜀王千岁这是打算血拼到底呀,他还好意思来我们家,哼”八老爷气愤的道。

“萱儿,你接下来想办?这个可要仔细的谋划谋划。”苏大人谨慎的道。“确实是需要好好谋划谋划,呵呵,不三伯,家里的人手你能给我抽调多少,我要男仆,而且都是青壮年。”苏萱并没有说粮价的事儿,而是开口跟苏大人要人。苏大人愣了一下,道哦......哦,这个我倒没留意,等我把管家叫进来,问问。”不多时,管家来到书房,苏大人当着大家的面问了府上能抽调出多少青壮年男仆,管家想了想,道如果打的紧些,可以抽出二十人左右。”苏大人就扭头看向苏萱,苏萱就道大管家,你就把能抽调的都抽调出来,等我的时候,都给我集合到这院子里来,我有事情吩咐。”“阿宝,你去跟我们的米铺说,就说我们也卖四文五一斤了。”然后并没有让阿宝走,并且又把冯默和傲儿等都叫进来,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苏大人连忙让大家都出去。

苏萱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下,几个人都憋着一脸的坏笑走了。“父亲,三伯,我看一会儿也不用我训话了,你也我的意思了,我以后就让他们给你送一千两银子来,用完了我再送就是了。”苏大人点点头,没。“萱儿你的银子到底够不够呀,不够为父这里还有些银子。”八老爷道。“是呀,萱儿,你如果缺银子就,家里还可以支援你些的。”苏大人也接口道。

“不用,这么大的生意,父亲和三伯那点儿银子算得了,你们只管拿着就是了,我有银子。”这里才刚都打发走了,又有小厮回道老爷,吴王千岁来了。”“这.....这今天这是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跟赶集似的凑到一起了,这是话儿说的。”苏大人无奈的道,完了看了苏萱一眼,也没说让吴王进来,还是和蜀王一般挡了驾。

“哼,让他进来,我有地方用他。”屋里的小厮偷眼看了苏大人一眼,苏大人摆了摆手,让那小厮照做就是了。“萱儿,你......你这么,这要是传扬出去就是大不敬,你.....你.....”八老爷着急的道。苏大人倒不以为然,心里想着这不过是她们小儿女之态罢了。

吴王进来的时候,看二位苏大人都在书房外面候着,苏萱沉着脸也站在一旁,一脸的不情愿。众人一翻寒暄,就进了书房,吴王脸上有些尴尬,咳了一声,道萱儿,我是听说米价降得厉害,问问有要帮忙的。”苏琪俩,早在寒暄过后,就指了一事,相携而去,留了吴王和苏萱在书房谈话,其实只是没跟进去。两人站在外面静静的听着里头的谈话。

“吴王千岁可是稀客,以前我三番四次的请,都请不来,没想到今日却登门了。既然你说要帮忙,我也正缺人手呢,也就不客气了,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就是找上几百人,让他们去西大街买米,买了米以后存起来,能办到吗?”不跳字。

“这个当然能,你这是要干呀?卖开西大街的米了,我们的米不够卖得了吗?”不跳字。吴王着急的问。“当然不是,我自有打算,你问那么多干,还有事吗,没事就赶紧走吧,把这件事赶紧办了。”

“你只让我办事,这卖米的银子谁来出,你先把银子给我。”吴王道。“不是吧?无不少字你堂堂吴王府,居然连这几两银子都没有,还问我要银子,我交代你的事,你办就办,不办拉倒,我一两银子现在都没有。”苏萱如是说。

外面听壁脚的二位苏大人,全都石化了,这是应该对王爷的态度吗?原来苏萱跟吴王是这么的,人家可是王爷呀。“萱儿你也不能太不讲理了,母后给的一百万两我交给你了,我手里的五十万两的私房也交给你了,刘弈的一百五十万两也一分没少的入股了,你说说,到现在也快两年的了,你一次帐也没跟我们念过,一次红也没跟我们分过,你的生意做得如火如荼,我们等的是花开花又谢。我们说也有俸禄,如果是平常人家,碰上你这样的掌柜,我们早就喝西北风去了。你想要多少人,我都能给,你......你也得给我们分点儿银子吧。”吴王委屈异常,气急败坏的道。

苏萱被吴王受气小的样子,逗得一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笑过以后,又严肃的道拜托王爷千岁看看眼下的形式,我哪有银子给你,我没找你要银子,已经是不了,你还问我要银子。吴王千岁不会不现在每天往外赔多少银子吧?无不少字好,你要我给你念帐我就给你念念,这破烂事儿,我还不想一个人闷着呢。”苏萱坐正了姿势,歪头想了想,好像要想先念哪一处的。

“萱儿,我......本王并不是不你,也现在你手头儿缺银子,可是.......可是本王手头儿更缺银子,你还记不记得让我给你在卧牛岭盖房子的事儿,现在那边盖到一半,我实在垫不起银子了,你也不能让那边停工不是。”吴王急得满头大汗。“我确实忘了我还有一处房子呢,房子有要紧的,停停就停停,现在米价大战才是最最关键的,也是我们所有事情的重中之重,王爷不会分不清主次和轻重缓急吧?无不少字”苏萱没好气的白了吴王一眼。

“不.....不,卧牛岭的房子很重要,一定要盖,你这两天着也的给我弄些银子来,不然真就麻烦了,那边过了施工期是很麻烦的”吴王说的异常严重。苏萱皱着眉道我是不懂盖房子的事的,不会出问题,就严重成这样了,不就是暂停停吗?到底缺多少银子,你说说看。”

“缺的也不是很多,咳你先给我十万两银子,救救急,至于差多少我也不,大概好像最少也得百八十万两的数目。”吴王没敢看苏萱,看着一旁不是盆的花儿道。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外面二位苏大人也是满头的汗,这天气不是一般的热,二人把站在院子里,全都聚在门口阴凉处的下人都赶走了,理由是看着他们就热。

院子里除了吴王带来的护卫,就是他们二位了。这两人也借口太热,去了门口的穿堂站着,等着书房里二人谈话的结果,通过这次无意中听到的一耳朵半耳朵的,两人是无比震惊,震惊的原因有二,第一个震惊就是苏萱对吴王的态度,一点没有上下尊卑之意,吴王还一副有求于萱儿的样子,外面传言的苏萱能量如何巨大,开始大家还都以为是夸大其词了,今天看来一点也不为过。二是震惊于这次好像听到了秘事,吴王张口就是百八十万两银子的使费,这到底是事儿呀,他们够不敢想了。

书房里苏萱盯着吴王看了又看,“白秀才来京城的时候,跟我说盖的房子让我惊喜,多么多么的出乎意料,我算是了,你这那是给我盖的房子呀,这是在给我盖金屋啊,如果我猜的不的话,金屋都没有你给我盖的房子贵。这就是所托非人的后果,这就是遇人不淑的报应,行,你吴王千岁既然开了口,我哪有不应的,好,十万两我给,咱们先小人后君子,先给我写个借据,以后在你的红利中扣除。”

吴王瞠目结舌的看着苏萱,“写借据,你要我写借据.....”

“是呀,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钱写借据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而且我还告诉你,这是你得到银子的唯一方式,不写借据,一个子儿也从我这里拿不出去。”苏萱强硬的说,而且还是一脸的不耐烦,对外面道冯默,看看时候了,母亲她们那边说时候摆饭了吗?”不跳字。虽然外面没有人应声,也不妨碍吴王迅速的答应了。“好......好,我写,咱们就一手叫借据,一手给银子。”吴王连忙道。

“我没银子。”苏萱的一句话,几乎让吴王崩溃了。“你没银子你让本王写借据,你没银子你......你让本王跟你废了这么多话,苏萱你不要太多分了”吴王吼道。“我是没银子,吴王千岁你着急呀,可是不代表别人没银子,我会给你去借银子的,总之,借据你写了就是了,银子我一定如数给你,你也不要担心我赖账,我苏萱的脸面可不是十万两银子能买得”苏萱鄙视的看着吴王,一句话戳穿了他心中的想法,让他放心。

吴王面色绯红的道谁呢?”还是去里屋找了纸张,写了借据,签上大名,万般不自在的交给苏萱。

“盖上你的印章,画押”苏萱看了看,放到桌子上,对吴王道。

“你.....你.....”吴王指着苏萱说不出话来。

“我我,想要银子就按我说的做。”苏萱没好气的道。吴王这次气的脸上铁青,瞪了苏萱半晌,苏萱也毫不示弱的瞪,最后吴王还是照着苏萱的话做了,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谁让有求于她呢。写了借据,苏萱承诺三天后把银子送到吴王府,吴王说一早就把人给送到苏萱那边,苏萱说不用了,让吴王尽量的准备二三百人,去西大街的米铺买米,为了避免混乱,和自家人不认识家人,发生冲突,都要及跟儿黑腰带——古代版的黄牛党。

吴王虽然不是很明白苏萱的意思,但是照做就行了,苏萱也没有让明白的意思。吴王出了书房,就看到院子里除了的人再没有旁人了,心里还好过了些,苏琪带着苏琏在远处的穿堂站着,看来都比较识相,丢人也就丢到人跟前了,脸色就好看了不少。

二位苏大人看吴王脸色异常难看的从书房出来,也没干贸贸然的往前凑,看吴王带着人手往这边走来,二人才连忙下了台阶迎了。吴王看了看二人,哼了一声走了,苏琪和苏琏躬身送客,也不敢抬头,“父亲,三伯人都走远了,别躬着了”头顶上响起苏萱的声音。二人直起身子,看着眼前的苏萱,既熟悉又陌生,通过今天的事情,对的女儿(侄女)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这时候从穿堂那边犹犹豫豫的走过一个人来,探头探脑的,被苏琪一眼看见,怒喝道干呢,鬼鬼祟祟的”“老爷,让我来看看,吴王千岁可在我们家用饭,如果用饭,也好做准备。”的是书房的小厮。“用饭,吴王千岁早就走了,跟说,我们这就回后面用饭,多准备些清淡的,天气热,让姑娘吃些清淡的”说完转生进了书房。

苏琏看着面前这个女儿,把吴王吃的死死的,压得服服帖帖的,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皇家的人都是变色龙,都不能光看表面。“进屋里去吧,在外面站着别中暑了,你也别怪你三伯生气,你今天确实过了些,他是担心你,进去吧”

担心我,恐怕是怕给苏家招来祸事,担心苏家呢。苏萱都没说,顺从的跟着父亲,进了书房,苏琪看着这一前一后的父女俩,长叹一声,“萱儿,你就是再惊才艳艳,再有影响力,号召力,你可功高震主,是要被反噬的,你今天可是有些过了。”

“三伯教训的是,以后萱儿会注意的——注意以后收拾吴王要尽量避开你们,不让你们。”苏萱站在屋里,低头道。“老爷,八老爷,姑娘,午饭准备好了,请用饭呢。”一个小厮进来道。“了。”苏琪遂带着八老爷和苏萱回后面去了。进了苏的院子,苏家大*奶在门口迎着,给苏琪和苏琏还有苏萱见礼,“老爷八叔请进,母亲念叨了半天了,可饿了,快进去入席吧。”说着亲自给打帘子,苏琪苏琏微笑着对大*奶点点头,进去了。

苏萱笑了笑,道嫂子辛苦了,也赶紧进来吧。”进屋以后,又是一番见礼寒暄,苏家二位跟二位老爷一桌,苏家的女眷一桌,饭菜都摆上以后,苏琪拿起筷子,说了一声“吃饭吧。”大家才纷纷拿起筷子吃饭,苏大*奶独独没有入席,站在苏和八夫身后给布菜,苏萱吃的如芒在背,感觉特别别扭,进宫这些天,可是受够了别人吃着她看着,别人坐着她站着的苦楚,那是封建社会权利的最高峰,人到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这在家就不要这样了吧。可能苏看出苏萱不自在了,道萱儿了,可是那里不舒服,要是不舒服,可不要憋在心里。”

“三伯母不是的,没。”苏萱开口道。

八可能看出来是为,就跟苏大*奶道老大家的,一家人吃饭,就不要讲究这些了,坐下和我们一起吃吧。”“八婶,没事的,这是我们做晚辈的应该做了的,不碍的。”说完悄悄的看了苏一眼。

苏得意的看了八一眼,“八弟妹你就安心的受用吧,规矩不能改,礼不可废”八看了苏萱一眼,笑了笑,没再说,继续吃饭。这一天就这么紧紧张张的过了,午饭以后,苏琪和苏琏想叫苏萱在去书房聊聊,苏嗔道你们爷们见了萱儿就说不完的话,也让我们娘们亲近亲近。”苏大人和八老爷哈哈笑了两声,道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去那边屋里坐。”说着去了别的屋。

苏萱陪着二位家长里短的聊,大*奶一言不发的坐在一旁,听大家聊天,做好后勤保障,真正的后宅主母,贤妻良母。苏话里话外的就是让苏萱帮着家里的几位找找工作,官宦之家吗,当然是要做官的了。八看着苏萱没,才要开口为苏萱解围,说两句,就看到一个嬷嬷进来道,姑娘,外面的天儿不好,仿佛要下雨的样子,不如就早些吧,改日再来请安也是一样的。”

八放下手中的茶,还没,就看苏皱着眉道;“这是话,萱儿才来了这么一会儿,上半天儿全在外书房了,好不容易我们娘们说句话,你这老货又来说天色不好,这里难道是别人家不成,自然会有住处预备下,大*奶去安排一下,要刮风就刮风,要下雨就下雨,反正今天萱儿是不走了”

那个嬷嬷脸色变了变,没,抬头看着苏萱。“三伯母说的是,我们许久未见,原是要好好说得,可是萱儿正有要紧的事要办,之所以在书房逗留了许久,就是有紧急的事,还请三伯母见谅。这边宅子毕竟不宽敞,我想接了母亲和父亲去我那边住上几日,也好尽尽孝心,母亲看可好?”苏萱并没有同意苏的建议,这边住着这几口人就拥挤的很,放着宽屋子大炕不住,来这里挤着。

苏萱一这么说,弄的苏也不好太坚持,只得说你一天忙里忙外的哪有照顾你父母,还是让八弟和弟妹住我这里吧,你给你父母请安,也好看看我们。”八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插不上,现在是不好插嘴了,从来了京城就是苏照顾饮食起居的,现在不上不下的走了,也说不。

苏萱看着一言不发的八,虽然心里眼里是一百个一千个乐意,可是也说不出口,就说这样也好,那我今天就先,有在请安。”说了这半日的话,苏就没听到苏萱一句痛快话,到底是帮不帮两位哥哥,按说苏萱是没有亲的,以后可以依仗的最便宜的就是苏大人的两个了,这么长也没见她有这方面的意思,今天逼的苏开了口,这不没说两句,又被这嬷嬷说天气不好催着苏萱走给打断了,真真是急死个人了。不过没办法,现在已经不适合说了,大家都站起身来送苏萱了,苏琪苏琏也从另一边出来,相送,这可是超规格的形式了,哪有长辈送晚辈的理儿,不过鉴于苏萱的特殊地位和身份送送就送送吧。

大家簇拥着苏萱往外走,到了院子里,苏萱再三的给劝住了,让父母和伯父伯母留步。“姑娘,外面好像是那边的冯默,说有平江那边的信送,请姑娘紧着看信呢。”的是苏房里的大丫头绿裳。“了,马上就。”苏萱拜别了苏家的众人,乘车了。

苏琪和苏琏夫妇也各自回了的住处,苏跟苏大人再次回到屋中坐下,苏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苏大人道老爷,你看看今天萱儿真的那么忙吗?我跟她提了提老大的事儿,可是看样子,萱儿不是很热心,你说说我们这个家里,她不提携我们的两个,还能提携谁呀,八弟都有些年纪了,以后还不是要指望着我们的,才说了两句,她那嬷嬷就说天儿不好,要变天儿了,催着他走了,老爷有机会也要跟萱儿提提,她不听我这伯母的,你这三伯说的话,她或许听些个。”

“要变天儿了,要变天儿了,是要变天儿了,萱儿这身边都是能人呀,这个嬷嬷不简单。”苏大人喃喃自语的道。

“老爷你说呢,你没听我呀,要给老大和老谋划谋划......我......”“你你,这些事也是你能插手的,我们家现在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你还给老大老谋划,就是新宅子,萱儿都让我过了年再搬,你真以为是冬天那边空旷怕冷着吗?现在朝堂上对萱儿的议论就没有断过,虽然被萱儿辣手给催了,可是另一件事立刻就被蜀王和吴王提起来了,这都是事儿,这都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儿,外面的粮行打的死去活来。你以为苏萱在外书房一,是和我聊天儿来着,蜀王吴王走马灯似的,粮行米铺轮番来请示,刚才一出门就又是平江的谍报,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还烦她,你给她挡事儿还来不及呢,你还给她找事儿,这都事儿呀这是。我告诉你,你以后关于萱儿的任何事情,都得先商量了我再说,不许自作主张”

苏张口结舌的看着苏大人,“老爷,你说的这是萱儿吗?萱儿抬手动脚的就动摇国本了,你这说的也太不靠谱了,你护着萱儿也要找个好借口,这都是和呀。”

“不是借口,这是真的,现在我们作为萱儿的家人,尤其不能给她添乱,重中之重的事儿就是要把家里给她稳住,不能出事你可听到了”苏大人异常严肃的对苏道。苏看着苏大人沉了脸,这确实是正经八百的跟说呢,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是,妾身了。”

苏大人扇着扇子,在屋里转来转去,“老爷,,姑娘那边给送过一车冰来,我们家也没有冰窖,管家请示放到哪里?”红巾进来道。“送了一车冰?哎呀,太好了,没有冰窖没关系,把咱们后院冬天储藏白菜的菜窖腾出来,把冰都放到菜窖去,这天儿确实要变了,热死人了,快弄两盆儿冰来放到屋里,看看把老爷给热的。”苏眉开眼笑的吩咐着。苏大人看了一眼苏,也笑了。

苏琏这时候也和在屋里聊天呢,“要说家里老太太的眼光真是毒,那时候萱儿还只是个办了一场龙舟比赛,卖了几个菠萝蜜的山里女娃,可是老太太一眼就看上了,还说我们苏家以后要指着她了。现在果然应验了,你没看到在外院的时候,我们家萱儿那派头儿,直接就让蜀王走人了,让吴王打欠条了,还没给个好脸儿,说京城米价降价时的气势,纵横捭阖,运筹帷幄,这是?这才是上位者该有的气势,我苏琏这些年的书算是白读了,以后可要跟萱儿好好学习学习。”八老爷眯着眼睛回味无穷的道。

“看看把老爷给得意的,你们光看到萱儿厉害的时候了,萱儿厉害不厉害我可不管,我只要萱儿开开心心的,她一个小女孩儿,管这么多事,还被人说三到四的,多累的慌,我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八笑着跟八老爷念叨。

“那是自然,你多看看她就是了,今天要不是被三嫂拦下,我看萱儿就要接我们住了。我看三嫂今天跟萱儿说替两个侄儿的差事了,是免不了要被三哥训一顿的。”八老爷一副意味深长的道。八也不,让八老爷这事后诸葛亮陶醉着。

再说苏萱回到家里,在路上走了一身的汗,立刻要水洗澡,换衣服,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贵妃榻上喘了几口气儿,茶儿在一旁捧着一封信,也不,就安安静静的候着。“茶儿,好丫头,爷就喜欢你这安静劲儿,要是你金奴早就催我了,拿把,让我看看。”

茶儿把这封信递到苏萱手中,苏萱撕开一看,没有别的事儿,白秀才汇报宝船的进度,现在已经有十来条宝船造好了,剩下的都是些琐琐碎碎的了,十条就等于差不多十万两银子,也不海上是行情,听说是有季风的,就是不这季风是上半年有还是下半年有,如是上半年的季风就好了,正好赶上下半年出海,一点都不耽误。

苏萱这里想着事情,做着美梦,让茶儿把冯默叫来,了解了解情况,一问之下大为失望,这下半年是不能下南洋的,只有入冬到来年的四五月份才可以去南洋,来年往回返,因为海上的动力只能靠风力,只能是顺风去,顺风回,否则就要等上一年,现在苏萱碰到的就是这个情况,只能等到入冬以后才可以。现在都六七月份了,准备货物是紧点儿,可也不能说来不及,只是船没有准备充分,这到了海上可都是玩命得事儿,一定要准备充分,不能拿人命开玩笑,那只有再等一年了。

这就有充足的做准备工作了,那就准备准备去南洋的货物吧,其实也没可准备的,国外喜欢大齐的无外乎就是瓷器和丝绸,国人喜欢的是他们名贵的香料,和木材还有珍珠宝石之类的,想好了,苏萱就立刻给白秀才修书一封,让他准备。

苏萱这里忙忙碌碌,吴王那边是坐立不安,也不这银子能不能兑现。吴王从回王府开始,就找了三百人去西大街买米,苏大人也支援了几十人,苏萱也凑出十来个人来,这就有将近四百人的买米团队了。因为米价便宜,又有苏萱的几百人推波助澜,西大街的几家米铺的销量激增,每天的米是都要供不应求了。

掌柜的只好让自家的船队加紧运粮,钟鼓楼的米铺虽然也在买米,虽然价钱都一样,可就没有西大街的火了。这生意也是奇怪,越火就越火,越没人买就越没人买,加上钟鼓楼米铺的伙计若有若无的说几句西大街的米卖的好,也不原因,是不是米比他们的好之类的话,人们更是潮水般的往西大街涌,这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现在来钟鼓楼买米的,都是对苏萱怀着极其虔诚的心,抱着报恩的心态来买米的。

三百零六章 取钱

才来钟鼓楼米铺来买米的,买完了米还磕几个头,所以说,来钟鼓楼米铺买米的那都是给苏萱立了长生牌位的,对她又狂热的宗教般信仰的人,除了这样的,都去西大街买米了。

生意的惨淡,让苏萱笑口常开,前门大街卖米的火爆,让苏萱如同偷吃了鸡的小狐狸一般高兴,每天听听粮行的汇报,心里计算这事情。这让家里的都有一种隐隐的期待,期待苏萱下一次出手的,出手的方式,尤其是冯默和阿宝特别盼望着苏萱的坏水儿是从地方冒出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从苏大人那边,这天都下起雨来,天上乌沉沉的,就像上面憋了一盆儿的水,哗哗的往下倒,雨下的和瓢泼一样,真正的瓢泼大雨,人站在雨中都闯不过气来。屋檐上挂着一层密密的水帘子,天上无雷无电的,只是闷头下雨,从傍晚时分开始下,一直下到第二天造成起床还没有停的意思。

苏萱看着这无边无沿儿的雨,心里很是无奈,现在形势一片大好,如果没有吴王的事情,的心都要飞扬起来,这时候出去逛逛购购物的,应该是个不的选择。现在只好在家里煮茶,品茶,看书,写字,日子过的也很惬意。

这瓢泼的大雨直直的下了三天四夜才给停了,苏萱这是个宅子搭理的好,地势也高,家里没积水,可是后宅的凌波湖就盆满钵满的,都溢出来了,湖边的小路也都满了水,凌波桥也自由栏杆露出来,桥面的都没在了湖里,这湖的面积比原来扩大了许多,这后宅和前院都只能划船来去,让家里的丫头们都新鲜了一把。

府里这样,府外就没这么幸运的了,十家有七八家都进了水,漏了雨,十之四五的人家或多或少的塌了屋子或者围墙,百姓之间没漏雨的那几乎就没有,到处都能看到墙倒屋塌的现象,苏萱听了冯默和阿宝看到的这几天的京城之怪现象,笑了笑,没当回事。

苏萱这里优哉游哉,蜀王府里蜀王都开吐血了,看着每天售出的米翻着跟头的往上走,这卖出的那是米呀,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算也不对,不应该这么大的量,如果京城百姓贪图便宜多买些是有的,可这都连着四五天了,这米卖出的都快供应一个万把人的军队了,可是这几天买米的有增无减,这情况不对,街上现在流传这前门大街的米,比江南的米都还便宜,这是屁话,为只说前门大街的米铺便宜,现在城里的米,那家的不都是这个价钱,为单单说前门大街的米铺便宜,这不是明摆着冲来的。

干这事的除了苏萱这个死丫头,就没有别人,萱儿你给我等着,等本王得了势,看本王收拾你,本王一定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让你......让你在本王面前跟猫似的,苏萱你个死丫头,你就是我命中的克星,你天生就是来克本王来的吗?蜀王在书房坐着咬牙切齿,下面的幕僚一筹莫展,他们的本意是便宜点买米,让苏萱也没得赚,然后呢他们手里也就有流动资金,何家剩下的生意也就盘活了,只要何家别的生意在,粮行里陪得这些算呀。

可是苏萱并没有让他的如意算盘如意,现在得加紧买米,不光卖米的银子用不到别的地方,还要接着往里面搭银子,现在就剩下两条路了,要么死扛,要么放弃粮行,可是那条路都不好选。选择了死扛,那就是死的早晚的事儿,而且是给人白干活儿,选择放弃粮行,何家就如同没了牙的老虎,别人猪圈里的肥猪,养得肥肥的年底杀了好过年,这是前有豺狼后有虎,左右都是个死。

蜀王血红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坐在上头,今天他的决定就是要改变以后的命运的,这些日子蜀王是吃不下睡不着,如果不是还要出门,这人已经都形销骨立了,原来温润如玉的一代贤王,居然瘦的都快脱型了。低下的幕僚也没有了往日的灵气,大形势大家都看的懂,皇上现在虽然都没说,可是大家能感觉到,老皇帝的心事向着吴王这边的,就看看吴王有没有本事收拾住蜀王,如果有,这皇位就是吴王的了,否者就算皇上有这心也是不能这么做的,这样只能吧江山社稷推到危险的风暴之中。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只是蜀王有些着急,想让老皇帝立刻表态,马上立储,这也没不可以,虽然这么做有逼宫的嫌疑,可是无能为力的老皇帝,为了他的江山社稷也只能立储为蜀王。

刘家虽然有几十万大军但是无非就是为了刘家的家族利益,并不是为了大齐魏家的利益,何家早就私下里和刘家接触过了,如果蜀王坐了天下,作为交换就封刘家的女儿为皇后,这是一个家族的最高利益了,先不管何家甘不甘心,刘家的女儿坐得稳坐不稳皇后的位置,这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谁家都觉得能在后宫有一席之地,这个以后再说都可以,关键是蜀王能成为储君,能坐了宝座。

如果不是苏萱的横空出世,这一切都会按照蜀王的预想来完成,前些日子老皇帝和吴王说的话,虽然是猜测,可是那就是赤luo裸的事实。苏萱的出现打乱了蜀王的部署,让老皇帝看到了收拾何家的希望,让吴王的形势一下大涨,苏萱真是吴王的福星,蜀王的克星。

蜀王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定,放弃粮行的生意,可是不放又能样呢,“现在还没到这时候呢,不是才四五天吗,我们也没必要这么急着做决定,我们再等等吧。”蜀王下不了决心,大家也没好办法,既然蜀王说等等,那就等等吧,谁要是还有一线希望的时候都不愿意放弃,于是大家就这么给散了。

这场大雨没在苏萱,蜀王等人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不等于没在别人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象,老皇帝这几天就坐立不安,这么大的雨这么多年也少见,看来今年的水患是不会少了,只是不这水患会达到程度。这老天爷就不能看着歇歇,去年的地动没样,难道今年的水患是躲不了?地动是上天给的示警不成,老皇帝越想越坐不住,立刻召集内阁开会,内阁大臣还有六部尚书都陆陆续续来到养心殿。

老皇帝看着大家都来了,道你们这几天可收到了南边的消息?”在场的人都互相看了看,不老皇帝的消息指的是,一时都没有贸贸然的开口。老皇帝看着大家,重重的放下手中的御笔,道这几天大雨瓢泼,阴雨连绵,各位爱卿家里可多还好?有没有出现墙倒屋塌的?高为庸,据朕所知,你家的宅院可是老宅子了,这几天可漏雨了?”

“臣,臣的宅子是有些破旧,这几日确实为修补房子的事儿,很是头疼。”高为庸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

“还有谁家的屋子漏雨了?”老皇帝接着问。“臣家有屋子漏雨了,臣的家中也漏雨了......”屋里十来个人,有五六个的都漏雨了。老皇帝看了看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卫英道卫英,你家可漏雨了?”

“啊哦,回皇上的话,臣家中没有漏雨,也没有屋子和院墙坍塌,真是万幸。”卫英好像在走神儿,被老皇帝一叫,吓了一跳回过神儿来。

“看来卫爱卿的工部尚书不是白当的,房屋修的就是结实,众卿家的房子漏了,墙塌了,这都是小事儿,朕叫你们来,是想说,朕担心大齐的河岸提防也像众卿家的房子和院墙一样,那可就麻烦大了”老皇帝说完,就盯着大家不了。

众人都明白,老皇帝叫大家来的意思了,是担心今年有大的水患,让大家来商量对策来了。可是这河岸提防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修好的,这工部是年年拨款,拨巨款维修河岸提防,运河维护清淤也都没怠慢过,想到这里大家都看着卫英。

“回皇上的话,工部这些年都是年年拨款,修理河道堤防,按理说是不会有问题,可是臣也不敢打包票,这水患猛于虎,这要是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恐怕就是神仙来了也挡不住......”卫英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老皇帝凶恶的眼神盯得的说不出话来了,他这才惊觉说了话,但是说的事实,也不想改口,只好停住不说。

“卫英你这是意思,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去年才让朕赶上百年不遇的大地动,这次又让朕赶上百年不遇的大洪水,这百年不遇的好事儿都让朕赶上了,朕就不能赶上点儿百年不遇的别的事儿呢,嗯?”老皇帝气的吐沫星子乱渐,也不坐着了,站起来走来走去。

“陛下,臣看这事我们着急也没用,现在只能尽可能的采取预防措施,我看陛下就下一道圣旨,晓谕各河道沿岸,严防死守,固堤护堤不得有误,把我们能想到的都提前做了,别的就静观其变吧,现在这种情况只能尽人事听天命。”高为庸不愧是内阁次府,一下就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老皇帝听了高为庸的话,心里虽然还担心,但是慢慢平静下来了,重新坐到龙椅上,皱着眉头看着大家。高为庸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大家就都看着老皇帝,他们都没可说的了,就看老皇帝采纳不采纳了。

老皇帝想了想,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朕这就拟旨,晓谕各水道沿岸,让所有的壮劳力,全都上岸护堤,那个地方出了问题,我就扒谁的官服,摘他的乌纱”老皇帝发狠的道。很快这道圣旨就下发了,六百里加急送到各河道沿岸的管辖的官府,并且说要随时监控管辖段的水位,晚上也要派专人看守,这件事就告一段落了,就像高为庸所说的,大家把该做的事儿都做了,最后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这圣旨还没拟好呢,元喜就跑进来,“陛下,德州运河段出现险情”说着一封急报双手过头顶,乘给老皇帝。高为庸也停了笔,紧张的看着老皇帝的表情,下面的人也都一脸紧张的看着皇上。老皇帝一把抓过急报,打开看了看,脸色很难看,手不停的发抖,把急报摔在龙书案上。

“陛下”高为庸担心的看着老皇上。“看看吧,真是怕就来,朕自登基以来,也有二十多年了,自认为还算勤勉,每天对黎明即起,虽然没有事必躬亲,可是也兢兢业业,勤勉政务,五更方歇,这是为,这是为,老天爷这么惩罚朕,朕到底做了”老皇帝的情绪都有些失控了,这是无语问苍天了。

“陛下也不要自责了,陛下这般自责,让臣等都无地自容了,现在越是情况紧急,越是要赶快把圣旨发下去,兵贵神速,一定要快”高为庸跪下道,其它在座的也不敢坐着了,也都赶紧从凳子上面蹭下来,跪在地上。

“罢了,高为庸拟旨吧。”老皇帝平静了平静,吩咐道。圣旨虽然下发了,可是老皇帝的担心并没有解除,只好祈求上天宽厚,佛祖保佑了,每天老皇帝都会去宝华殿的佛堂上住香,去奉先殿拜祭一下先祖,请求先祖保佑,千万不要出事儿才好。可是这老天爷就跟和老皇帝对着干一样,河堤危机的谍报,就跟雪片一样,飞到了老皇帝和阁臣六部长官的手中,老皇帝急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脾气的吓人,伺候的人每天当差就跟把脑袋别到跨要带上一样,早上当差,也不能不能见到晚上的月亮,乾清宫和养心殿伺候的宫人十几天之内都折损了五六个了。

朝堂上也你瞒着不安和恐慌的气氛,现在是人人自危,首当其冲的就是工部,现在大家对工部从工部尚书到下面办事的小吏,大家都敬而远之,生怕和工部有牵连,工部尚书卫英这几天几乎是天天挨老皇帝的申斥,弄的卫英现在都神情恍惚了。

这天蒋进看着坐着发呆的卫尚书道卫大人,你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你可得想想办法,安排安排,给留条后路。”蒋进说道这里就停了停,看卫英一动都没有动,“我已经把我的后事都安排好了。”蒋进说完就继续办公去了,临走丢下一句话,“高家堰马上就支持不住了,我们消息总是要比皇上的快些,真些。”卫英还是没反应,一动不动的坐在书案后面。

京城的百姓里这些天还和平常一样,大家该玩了玩,该乐了乐,并没有被朝堂上的紧张气氛影响到,其实是京城的百姓根本就不这些,还在过着这百年不遇的太平盛世,米价只有四文五的太平盛世。在人们快乐的过日子的时候,蒋进家的一个幼子死了,因为还没有成年,家里没有举行隆重的葬礼,只有亲戚去吊唁了吊唁,三天后就下葬了。

弄的蒋哭骂了好几天,说孩子的病情都是蒋大人给耽误的,孩子死了还这么匆匆忙忙的,比条狗都不如,不是人之类的,浑骂了好几日,大家都当她是没了心疼的得了失心疯,对她只有同情的份儿。

自从小死了,蒋大人也仿佛老了十岁,见了人都不太爱了,大家也都表示了理解。卫大人看着蒋进这样,就大笔一挥,放了蒋进几天假,最近几天头不用来来了,蒋大人泪流满面的答应了,回家说看着的难受,收拾了整车整车的,拉到墓地去给烧了,让人看了黯然神伤。

紧跟着蒋大人,卫大人家的大儿临近生产,一不摔了一跤,当下就小产了,一尸两命。亲家的人来了大吵大闹了一通,说女儿死的不明不白,一定要卫家给个说法,否则就告到官府里去。

两相僵了一段,娘家那边说,不追究也行,言明要要回的嫁妆,卫大人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怒之下,让人把的嫁妆还了,进卫家六十四台嫁妆,抬的也一台都没少,大家看了都说卫家真仗义。跟着这嫁妆抬回大*奶娘家的还有几辆车,说是跟车的仆妇,几辆车吱吱扭扭的,看着仿佛这里的很沉。

这件事过了,蒋大人就容光焕发,好像放下了一个大包袱,因为这事卫家做的仗义,连带着对卫家的风评也都好了不少,这出了三七,就有上门给大说亲的,只是大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解,一概都回绝了。

卫大人和蒋大人家发生的这些事,和这么大的京城每天发生的事比起来,也就是一阵风,轻轻的刮过就没事儿了。

苏萱这两天比较烦,因为他拿了吴王的欠条,没有兑现银子呢,前几天因为下雨,债主没来问,这雨一停了,立刻就登门来催银子了。苏萱说银子会有的,让他不要着急,在适当的会把银子给他的。吴王急得团团转,能不着急吗,这两天弄不到银子,平江的房子就要停工了,让那么多工人办.......吴王的话在苏萱的目光中停了。

“吴王千岁,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不要一口一个给我盖房子,不能停工的,在苏大人那边说说就算了,在我这里里外都是你的人,就不用这么说了吧。”吴王被苏萱这么一说也不吭气了,一咬牙道好,我跟你说,到底这笔银子用到哪里去了。”

“停,我不想听,银子我会给你,但是不是现银,用顶,这些,你能变现,就变现,变现了就是银子,不然你现在杀了我也没有银子。”说着苏萱就悠闲的喝着茶,看着瞪大眼睛看着的吴王。可能吴王没有想到,有一天要变卖家产,苏萱的做法,给他来了一个发散思维。吴王抿着嘴,点点头,表示接受。苏萱就出去跟冯默说了一声,冯默就带着人去了苏萱的小库房,把里面整理好的,一箱一箱的抬到二门口的车上,门口已经让丁良给清场了。看着这一箱一箱的,吴王叫住了一箱,指着道打开看看。”冯默就看向苏萱,还没等苏萱有所表示,丁申上来一刀就把箱子上的绳子给斩断了,用腰刀的刀尖儿,把箱子的盖儿给挑起来,里头是皇上赏的青花缠枝的胆瓶,皇后赏的蓝田玉镯,蜀王送得各种金器,吴王当时送得香料......吴王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看了都没说。

“你是谁呀,这还是我的呢,没我允许就砍我的箱子,看我的,你是呀,田七,给我教训教训这狗仗人势的。”苏萱的话音儿一落,丁申就觉得眼前人影一闪,脸上就挨了两巴掌。这巴掌好挨,这脸丢不起呀,丁申大叫一声就跟田七纠缠上了。

丁申他们几个都是都是吴王的贴身小厮,因为总在内外院行走,所以年龄都不大,这功夫虽说都不,可毕竟嫩了点,那是田七这职业杀手的对手,杀手讲的是一刀致命,这次丁申算是领教了,两个回合,就给田七用手中的长剑,架到脖子上了。田七木着脸,盯着丁申,抬腿一脚,又把丁申踹在地上,闪身消失了。丁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就又要奔着田七去了。

“给我住手”吴王喝道,“还嫌丢的人不够是的。”说完转向苏萱,“萱儿,我不就是借了你十万两银子吗?你至于这么不给我面子吗?”不跳字。吴王也不能拿苏萱样,无比懊恼的捶了一旁的柱子一拳。“十万两银子,要是只十万两银子,吴王千岁,我就烧三天的高香,念一万遍阿弥陀佛。”苏萱挑衅的看着吴王。

吴王看着苏萱的嚣张样子,真是怒从心底气,恶向胆边生,一把搂过苏萱来,狠狠的吻在她的嘴上。苏萱被吴王的铁臂紧紧的搂着,身体一动也不能动,肺里的空气,在这个报复式的吻里都快消耗的一干二净了。最后吴王打横把苏萱抱起来,转身进了友邻斋,把苏萱往东间的床上一扔,“我告诉你萱儿,今天是我事忙,再有这么一次,本王就让你好看,你如果想在大家面前亲热,那你就跟本王横。”吴王说完,带着几车的走了。

苏萱躺在炕上,对着空气道田七你这个王八蛋,你为不把他打晕,你为不把他拉走,你是吃干饭的吗?”不跳字。田七出现在苏萱面前,虽然看不出表情,可是不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诧异震惊,最多的是难以置信,“你,你真要我把他拉开?”

“当然了,这还有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苏萱没好气的对田七道。苏萱没有沮丧多长,就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枚印章,对着光线看了看,“也该试试这的真假了,田七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吧,就算你将功补过了。”田七看着苏萱点点头。

苏萱起来把田七的百宝囊拿,起身去外面把茶儿叫进来,让她在屋里呆着,等到。茶儿虽然肚子里的疑问一串串的,可是也没有说,乖巧的点点头,去西屋坐着了。苏萱迅速的带上人皮面具,画成茶儿的样子,穿着她的衣服,低着头拿着茶盘出去的。田七看着苏萱的样子,眼里有一丝笑意,一闪身也跟着出去了。

苏萱和田七从后街出来,又换了一身衣服,直奔前门大街上的四海钱庄而去。这么长,苏萱身边都围着一大堆一大堆的护卫,出则坐车,入则高屋广厦,好久都没闻到自由的空气了。这些日子下了这么长的雨,空气清新,天空洁净,看着街上推车挑担的小贩,熙熙攘攘的人群,这些都是久违的感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头顶上的大太阳,走了没几步,身上脸上的汗就出来了,尤其难受的是脸上还带着面具,这种感觉就超级不舒服了,成为今天逛街的一大败笔。苏萱只能溜房跟儿,串房檐儿的找阴凉点的地方。

到了前门大街,就看到不远的地方人山人海的,苏萱莫名的看着前面,问田七“前面那么多人,是不是有耍猴的卖艺的的?”

“呵呵,前面是有耍猴的卖艺的,不过是何家的几个米铺在耍猴卖艺。”田七笑着道。田七幽默的话语让苏萱也笑了,溜溜达达的走,就看到何家的伙计在一旁维持秩序,然后还亲切的对周围买米的百姓道老人家,别看我们卖的米便宜,可是要论起味道来,大家还都认为是钟鼓楼大街的米好吃,蒸出来的米又香又粘,好吃的很。”

“这位小哥真是个厚道人,夸别人家的米,公道,不偏不倚,何记米铺不愧是老铺子,就是厚道”周围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夸奖起何家的米铺来。

苏萱的步伐就有些僵硬起来,原来为了缓解米铺的压力,就开始到处宣传钟鼓楼大街的米好吃,行,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苏萱眼珠一转,一个主意就出来了。

离何记米铺不远的地方一个不大的门脸就是四海钱庄,只是这地方选的不偏不倚正在这街道的拐角处,南来的北往的都能看到,这经商之道可是古今中外都一样呀,这不是肯德基的选址方式吗,想生意不好都不行。苏萱迈步进到钱庄里,看到正对面是取款的,左边是开票的,右边是收银子的,格局设计的很合理,充分体现了现代会计制度的相互制约的平衡理论,人员是会计,出纳,和库管,就在苏萱四下观望的时候,她的一举一动早就有人注意上了。

“这位小,请问,您要办?”一个伙计问。“我想取银子。”苏萱依然四下看着,随口道。“那请你来这边办理,请您拿出汇票来。”伙计一边领着苏萱往对面的柜台走,一边让苏萱出示汇票。“汇票?汇票?我没有汇票。”苏萱看着这伙计道。“我说这位,找乐子也没有这么找的,我说你要不去别的地方转转,比如茶馆酒楼的。”伙计立刻变脸道。“没有汇票就去不成钱吗?”不跳字。苏萱看向这个青衣小帽的伙计。“当然了——”伙计拉着长声道。“听说这四海钱庄可是全大齐最大的钱庄了,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这么呢,我还头一回听说没有汇票取不成钱。”苏萱教训这小伙计。

小伙计被苏萱说的一愣一愣的,但是还是坚持没有汇票就不能取出钱来,两人是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在大厅里说的好不热闹,三个窗口的管事都听的傻了,这是来四海闹事来的,还是来找乐子的,你说他是来找事的吧,这小看着一团和气,带着笑意,太没有气氛了,说是来找乐子的,可是这事儿一点儿也不好笑。闹腾了半天,这小伙计一看大家都看着呢,也吓的不敢了,掌柜的在后面看了半天了,这时候出来对着苏萱一抱拳,“这位有指教请到里边来谈吧。”苏萱哼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进去了。

“不这位想要办事儿呀?”掌柜的看着坐在对面的苏萱道。“我要取银子。”苏萱问道。“那就请这位出示汇票,我亲自去给小办理。”掌柜的道。“我没有汇票。”苏萱还是那句话。“这位,这里是钱庄,还请小不要这么消遣小号,小号承受不起。”掌柜的看着苏萱道。“我虽然没有汇票,可是我有这个。”说着苏萱从袖袋里拿出了一枚印信,扔到了掌柜的面前。掌柜的拿起来一看,又仔细看了看,当的一声又掉在了桌子上,“‘家主印信’请问小是得来的?”掌柜的连忙站起来问。“你不要问我得来的,我就问问能不能取银子?”苏萱道。

“能,当然能,不小要取多少?”掌柜的躬身道。“十万两,行吗?”不跳字。苏萱盯着这掌柜的道。“当然可以,请小稍等,马上就给小取了银票来。”掌柜的说完,就出去了,不多时取了十万两的银票来。苏萱数了数一两不多一两不少,收入怀中,大摇大摆的走出四海钱庄,四海的大掌柜从里面目送苏萱离开,长叹一声,一咬牙就要回后边去。接待苏萱的二掌柜道大掌柜这位小是谁呀,为他手里有家主印信,他这是要干?”“你那那么多问题,想就去问家主去,问我干,我就何家的规矩就是见信物如见人,一切按规矩来就是了。”大掌柜的怒道。“凶凶......”二掌柜嘟囔着出去了。

苏萱现在是心情好好,如果天气在不这么热,不是带着面具,那就完美无缺了。苏萱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十足十的二世祖,败家仔的样子,田七看着苏萱的样子,扮演的特别像,惟妙惟肖,十足十的像,好像这才是苏萱本来的样子。

两人在街上优哉游哉,就听到前面有人嚷,“快闪开,急报,急报”然后就是一阵特别急促的马蹄声,街上的人纷纷闪避。田七也赶紧拉着苏萱闪开了,“也不的,从那场大雨以后,这急报就一个接一个的,也不报的?”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苏萱听了也没太在意,就继续往前走,可能是老天听到了苏萱的心声,或许也是看着苏萱在大太阳下行走太辛苦,一阵凉风吹来,苏萱感觉通体舒体,恩,总算有点凉风了。

苏萱还高兴呢,就看到街上的行人和小摊贩就走路的走快了,买的也开始收摊了,这是了,这是要干?苏萱搞不清楚这是了。“马上就要下雨了,他们当然要急着回家,我们是不是也要了,也不茶儿能坚持多久。”田七看着苏萱的表情就没想明白,赶紧出言解释。苏萱这才抬头看了看天,头顶的大太阳是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乌云,这有太阳还可以逛街,可是没了太阳,下起雨来虽然凉快了,这也不能逛街了。

苏萱看看天,看看街上急急奔走的人们,只好也遗憾的加快了脚步,和田七往家里赶,将将赶到后门的时候,才把田七包袱里的衣服拿出来,天上的雨点儿就掉下来。苏萱三下两下把身上的衣服给扯下了,七手八脚的把茶儿的衣服往身上套,田七傻了般得看着面前的苏萱,感觉苏萱在面前脱衣服比一个同性还肆无忌惮呢,看着苏萱在面前忙活,田七后知后觉的慢慢的转过身去。

“下雨了,田七快走”苏萱根本就没注意到田七的各种动作,换好衣服就拉着田七往里跑。“你快跑就得了,不要管我了。”田七看苏萱愣了愣,叫开后门,一溜烟儿的跑了。后门看门的婆子道茶儿这丫头今天是了,毛手毛脚的,也不出去干了。”苏萱一路疾跑,从书房的后门进去,回到友邻斋,从东暖阁出来,回到东间。

苏萱卸妆以后,去西边看茶儿,“茶儿,这半天儿还不吧。”“还可以,就是金奴和玉奴来了一次,我也瞒不住,她们都了,但是听说田七跟着呢,就都没说。”茶儿眨眨眼睛道。苏萱笑着点点头,赏了茶儿,让茶儿下去了。

苏萱又从怀里掏出银票来,看了又看,简直就是爱不释手,田七在一旁看着苏萱的财迷样子,很是不屑,这银子还不是给谁赚得呢,吴王殿下来了,张口就是十万两,这都开始明抢了,也不这十万两能热乎几天,不又被谁要走。以后的日子里,田七深深的懊悔的乌鸦嘴,这可是一语成谶。

苏萱怜惜的摸了摸手中的银票,然后扔给了田七,美其名曰让田七保管最安全。苏萱躺在友邻斋东间的炕上,听着外面风雨大作,电闪雷鸣,觉的现在才是最安静,最放松的时候。和外面的热闹相比,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苏萱看着屋顶出神,不在想,田七也安静的坐在一旁陪着她。“田七,你说我们这边的雨都这么大,南边的雨水是不是更大呀,自从娘他们以后,也不情况样了。”苏萱有意无意的和田七说着话。

“有可担心的,你不是跟吴王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吴王不是要撤换了钱德发,你不是还没同意呢,说给钱德发记着呢,以后想到好主意再让他还的吗?”不跳字。田七以为苏萱是担心二牛他们的事。二牛他们确实是在过完年,河道一开化就走的,这之前一直不见苏萱的吴王,没办法,在头年儿的时候和苏萱见了一面,遭遇了苏萱电闪雷鸣般的怒火,吴王最后没办法,要撤了钱德发大掌柜的职位。

苏萱钱德发在平江是吴王的左膀右臂,如果撤换了,这事情就办得有些过了。

三百零七章 崩溃

苏萱坐起来,想了想,在屋里踱了几步,就听到回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茶儿,你是怎么当差的,公子睡了这么长时间,醒了一定饿了,你怎么不早说”金奴训斥道。不一会儿,金奴就摆了一桌子的饭菜。苏萱也确实饿了,对金奴笑了笑,就要坐下吃饭,“公子,洗手,或许我们是嘴不严的,还是我们那里做的不好,单单叫了茶儿进来,把我们蒙在鼓里,公子做的让我们好伤心”玉奴端着盆让苏萱洗手,金奴在一旁说着扮掩面状。

“我要诚心想瞒着你们,能让你们知道吗?我这也是临时想起来,别矫情了,我溜达了一天,也不让我歇歇。一会儿吃完饭,把丁良给我叫来。”几个丫头才不说话了。吃过饭以后,丁良进来道:"不知公子叫丁良有什么吩咐。”“丁良,我看着我们这边隔三差五的就来场大雨,而且这雨都不小,我们这里尚且如此,不知道南边的情况怎么样?”苏萱坐在友邻斋的主位上,端着粉彩小茶盅问道。

丁良被叫进来,不想苏萱是为这事儿,楞了下道:"这个属下也说不好,只是听说最近江南的急报是多了些,皇上也给运河长江黄河沿岸发了明旨,说那里的河岸提防出事儿,就摘谁的乌纱,扒谁的官服。”苏萱听了点点头,知道今年的防汛局势特别紧张,挥挥手让丁良下去了。这件事并没有引起苏萱的什么重视或者是想法,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一下朝堂的动态。

苏萱刚让丁良下去,忽的又想起一事来,“冯默在外面吗?”不跳字。冯默应声而去,苏萱对冯默道:"冯默你马上给钟鼓楼的米铺去送信,就说从mintn开始我们的米,改五文钱一斤。哼今天我听人说,前门大街上的何记的米铺卖米的时候夸我们家的米好吃来着,也不能让人家白夸不是,所谓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既然我们的东西好,没理由这么便宜。”冯默无条件的去执行苏萱的命令了,只是不知道自家公子为什么对别人夸自家的米好吃,品质高而生气。

第二天钟鼓楼大街的米铺就真的五文钱一斤了,本来就比不过何记米铺红火,这下就更冷清了,只有真不差钱的才来钟鼓楼米铺买米。吴王府每天照例派出三百人去何记买米,而且是大量的购入,弄的何记摸不着头脑,但是开着门做生意,也不能不买,这样何记迷惑,吴王府也不明白,苏萱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吴王为这个单独租了一个大仓库,存粮食。

这么过了十多天以后,眼看着这个仓库都满了,要成不下,吴王终于憋不住了,来苏萱这里,“萱儿,你让人抢这么多米干什么呀,我租得仓库可快满了,再买就要再租了,你也得给我说说这是干什么呀,也让我明白明白,我也好干劲十足。”吴王半开玩笑的道。

苏萱也真的被吴王的调侃逗乐了,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有什么不明白的,我以为你早就明白了。何家现在买的米,差不多跟江南的收购价差不多,既然他是收购价卖米,我就直接买她的不就得了,但是产地的收购大战还是要跟他战着,但是这样就不着急运过来。他不是急着要现银周转吗,我让他便宜了也周转不过来,我把所有的米都让他卖了,等他哑了,才看我的呢。你一定给我坚持住,听到了没有?”吴王听了苏萱的话,觉得自己是明白了,但是又不是很明白,这就是萱儿给何家挖的有一个炕,何家还得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吴王现在是觉得苏萱越来越可怕了,这么多年了,从父皇那时候,对何家都无可奈何,每次都是打压一段时间,就有拉拢拉拢,正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弄的大家都很累,可是又没办法,这何家掌握着天下的粮行,手握大齐的命脉,是真正的无冕之王。没想到要想打败何家,不是在官场,不是在朝堂,更不是在后宫,而是在商场,所谓在商言商,通过萱儿和何家这两年的争斗,吴王也得出了,何家不是不能被打败的,他是可以被打败的,打败她的那个人就是苏萱。

吴王得到了苏萱的指点,又加足马力全身心的而投入道收购何记粮食的大战中去了。苏萱现在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不知道何家会坚持道那种地步,如果何家孤注一掷,拼着所有的产业来力保粮行这条线,苏萱只有俯首称臣的份儿了。

因为有了宫中何贵妃的谈话,和以后何家的动作,苏萱心里起码有六成的把握,何家不会为了蜀王拼得家财散尽,灰飞烟灭的,所以粮食大战就跟何家耗上了,可能大家都在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收手和出手吧。

苏萱这些天很安静,安静的让几个丫头觉得这很不正常。每天苏萱都按时起床,也不赖床了,起来就是吃早饭,在府里转转,然后就是读书写字,连和几个丫头说笑都不说笑了。

这期间,苏萱收到了江南的一封信,白秀才写的,苏萱看到白秀才写的信表情很怪异,田七看着苏萱的表情,不知道白秀才写了什么,就悄悄的看了一眼,也没什么呀,上面说的是他卖了几件心爱之物,但是因为无钱付账,弄的很尴尬,被当成吃霸王餐的,弄的现在漕帮的任何商业行为,都得预付定金了,说希望这样,能愉悦萱儿的心情。

这是什么,堂堂漕帮帮主,居然吃霸王餐,还被人逮了个正着,这怎么可能?田七十二万分不相信的看着苏萱,“公子,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

“没什么,是有人提醒我,不要吃霸王餐,田七你把那十万两银票交给冯默,他会知道怎么办得。”苏萱苦笑着说。

“十万两,白秀才至于这么万水千山的来追债吗,不说他们漕帮家财万贯,就是他白秀才也是百万两的身价,犯得着为这十万两银子这样?”田七觉得这不是白秀才的风格。

“他哪还有百万两银子,他现在是一无所有,两袖清风,我已经把他的银子都买米了,而且还以他的名义借了好多钱,不然以我小公明之力,是没人借给银子的,这也是他再也不能赊账的原因,他的信誉就快破产了。”苏萱说到这里有些得意。

田七看着苏萱居然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觉的太滑稽了,这一心一意给苏萱银子的,心甘情愿被算计的,现在真是太可怜了,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白秀才就是两个字堪配,‘活该’。

这几天朝堂上所有的事情都被南方的汛情紧急的阴影笼罩着,现在所有事,都没有江南汛情重要,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可是讨论来讨论去,这些都是嘴上的花活儿,关键还得看河堤什么的能不能顶得住。

这个世上就是怕什么来什么,不是怕他就不来的,老皇帝这几天什么都没吃,喝的都是药,这怎么能行,就是个好人也受不了,何况还是一个精神高度紧张的老男人呢。皇后和后宫嫔妃轮流伺候,可是这心病没去,一切都是浮云。

这天老皇帝刚躺下,就听外面喊:"皇上,皇上宜昌六百里加急,皇上”老皇帝一下坐起来,让元喜拿进来。

当老皇帝翻开折子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手中的折子飘落在地上,那只拿折子的手也那么伸着。元喜吓的魂飞魄散,声音都变了调,大叫道:"陛下,陛下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呀。来人,快来人,传御医”元喜上前抱住老皇帝,老皇帝的身子是僵硬的。

等御医跑进来的时候,上前把元喜拉到一边,老皇帝面如金纸,呼吸急促,御医一摸脉,立刻就打开药箱子,刚要对老皇帝施针。老皇帝身子一抖,噗的一口鲜血喷出来,乾清宫的人吓的都没魂了,有人立刻跑去各宫送信,御医们忙着诊脉止血,开方抓药。

因为老皇帝病了,就是内阁会同六部协理办公,有不能决断之事,由蜀王和吴王商量后决断。现在的局势,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储君之位,要在蜀王和吴王之间诞生了,可是大家都没有忙着站队,为什么是蜀王和吴王来决断,事情都到了这个份儿上,老皇帝还不给个明白话儿,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老皇帝在咽气之前都不想放权,要让两个皇子相互制约;另一个就是老皇帝到现在也不能决断,到底立谁不立谁。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站不站队都一样,也就不用站队了,只等着老皇帝咽气,大家在出来拥护新君就行了。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大家就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了,可是怎么才能押对宝呢?许多的有心人士开始苦思冥想。

三百零八章 监国

朝堂这些日子纷纷扰扰,这所有的政务,首当其冲的就就是赈灾,这重修高家堰的堤坝也得过了雨季之后了,赈灾就需要银子,就需要粮食,内阁和六部是愁呀愁,愁白了头,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国库空虚,到哪里出这笔银子呀

说起银子来,每次遇到这样的事,老皇帝都是跟何家伸手的,现在这情况,何家的生意也遇到困难,虽说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苏萱,可是要是没有吴王或者说老皇帝的支持,这打死也没人相信。把人家打压到这个程度,现在不拿出点实在东西,别说给银子,不扯后腿就不错了。

什么是实在东西,这个对于何家来说无外乎就是一个态度,一个蜀王的储君之位了。内阁的几个阁老大学士,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动这心思,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皇家的禁忌,何况老皇帝现在的心思还不知道。

不动何家的银子,大家都盯着户部,户部侍郎一阵苦笑,国库里就那么多银子,赈灾用了,以后朝廷的各项用度就全没了,整个大齐的政府机构就要停摆瘫痪了。

户部侍郎把户部的家底往桌面上一放,让各位阁老同僚看着办吧。大家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如何决断。“现在国难当头,还计较什么个人得失,也就缓发几个月的俸禄,还没让捐俸禄呢,就先这么办,谁要是有意见,立刻脱了官服走人”高为庸掷地有声的道。

在这个非常时期,大家都不好说什么,朝房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既然大家都没什么可说的,那就这么决定了。”先拿银子赈灾,这个提案,被强行通过了。内阁和六部堂官都不是等闲之辈,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每天所有的嫔妃皇子都要去乾清宫伺候,别人都还好说,只有蜀王和吴王最劳累,每天除了在乾清宫伺候,还要听内阁和六部的回报,对内阁和六部批阅的折子用印,差不多的还要再看,然后重新批阅,每天只有两个时辰的睡眠时间,五六天以后,两人都瘦了好几圈。

大家虽然累,可是体现大家价值的时候,和青史留名的时候这些都很重要,大家都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觉得过得很充实。以后几天一个消息,让这些阁老能臣们一下子没了主意,什么消息呢?

因为高家堰溃坝,也就是运河不通了,南北的交通从此中断,什么时候汛期过了,堤坝修好了才可以。“唉,这南北不通,这一年就没有江南的绫罗穿了。”礼部尚书杨大人调侃了一句。

可是另外的几人却乐不出来,绫罗绸缎都是可穿可不穿的,可是这饭却不能不吃,因为江南的米粮也运不过来了。这也是个天大的事,按照以往的惯例,只能开仓放粮了,可是今年给西北,东北,南疆的军饷才刚运走,今年的汛期又特别早,漕帮也因为何家和苏萱比着劲儿的往京畿地区运粮,而把过多的船只用于她们两家,而漕粮就运的很少,因为离下一次军饷还有三五个月的时间,漕帮觉得完全可是让漕粮等一等,先挤着赚钱的买卖做。

哪知道,一个汛期过来,高家堰溃坝,运河停运,官仓里现在是无米可赈,就差饿死老鼠了。这高家堰溃坝了,可以赈灾,北边没有绫罗穿了,可以穿粗布的,可是这没有粮食吃,是一刻也不能等。内阁会同六部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上面的蜀王和吴王,难度系数这么高的问题,还是交给决策人来决策的好。

蜀王其实现在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高兴,苦涩,期待兼而有之,赔本卖粮卖了这么长时间,也没看到扭转局势的曙光,继续拼下去,赔钱,不拼,粮行拱手让人,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高家堰溃坝了,这个消息对老皇帝,对高家堰方圆几百里地的百姓,是晴天霹雳,是灭顶之灾,可是对自己来说,这是饥渴中的一缕甘泉,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这坝溃的太好了,太是时候了,这难道是老天爷在帮自己吗?

看各位阁老和六部堂官看向自己和吴王,蜀王什么话都没说,心里打定主意,看看吴王怎么办。

吴王的脑袋也快速的转着,如果出现这样的问题,任谁也没有办法,就是苏萱也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苏萱是有粮行,手中是有许多的米,可是运不过来都等于零。吴王眉头紧锁看着蜀王,“四哥你看这怎么办,不管有什么法子,只要能有粮食就行。”“殿下,京城附近要说粮食,也就何记和护国大师为最了,我们可以前去借米,以保证京城百姓有米下锅,米价稳定。”高为庸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赤luo裸的抢劫呀,到了有米的人家,来一句,现在是非常时期,国家现在有困难,你的米被征用了。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是玲珑剔透的,当然听的明白高为庸的言外之意,所有的人都看着蜀王和吴王,现在有米的就这两个人了。

“这个主意当然没有问题,能解京城百姓的吃饭问题,这可是彪炳史册的事情,何家这么多年了,都一直默默支持朝廷,这次我想也没有问题。萱儿是佛门弟子,护国大师,文菩萨,就是你们不说,我想她也是会这么做的,小九,你说呢?”

吴王看蜀王这么快就表态了,总觉的心里不踏实,这商场上的事,吴王自认为自己是个外行,这不是谦虚的想法,事实也是如此,看四哥答应的这么快,心里就暗暗地留了一个心眼儿,本着对蜀王的任何提议都要三思而后行的原则,这次也不例外,想了想道:"这件事我们最好还是问了当事人比较好,或许他们有比我们还好的主意也说不定。”

“现在运河都断行了,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办法,难道还能施法术,把江南的米变到京城来不成。”蜀王嗤之以鼻道。

“这有什么,不过是白问一下,又不费我们什么,还是问问吧。”吴王坚持道。看着一旁的小福子,就要让他出去传话。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外面有人大喊,朝房里的所有人都一愣,立刻就反应过来,大家都站起来。朝房门口闯进一个人来,进来就跪下道:"回蜀王,吴王千岁,各位大人,皇上醒了”大家定睛一看,这是乾清宫的小平子,全都异口同声的问,“皇上可说了要见谁?”蜀王和吴王也紧张的看着小平子。

“皇上说让......”小平子抬头看了看大家。 “这有什么难得,快说,父皇到底要见谁?”蜀王大声的问。“皇上说让蜀王和吴王千岁,会同给位阁老,前去乾清宫。”小平子喘了口气儿,赶紧道。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蜀王和吴王也松了口气,但是眼里都透着担心和隐隐的失望。大家心思各异,但是脚下的动作一点都不慢,全都迅速的站起来,跟在蜀王和吴王后面出了朝房,往乾清宫而去。

没有资格去乾清宫的六部堂官都心里忐忑不安的等着听那边的信儿,卫英喝茶的时候,手直哆嗦,把茶撒了一身,户部侍郎眉头紧锁,内心一遍一遍的核算着户部的银子,礼部的杨尚书焦躁不安,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坐下,其他几部的都老神在在的坐着,等着听消息就是了。

乾清宫的龙床上,老皇帝喝了药昏睡着,皇后和何贵妃一左一右的陪着,有子嗣的嫔妃在下面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皇帝睁开了双眼,看着四周都是灰蒙蒙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是谁在一旁伺候呢?”老皇帝沙哑的声音,如同蚊子哼哼般的发出来。

在龙床一旁坐着发呆的皇后好像没听到老皇帝的声音,一旁的何贵妃却倏地转过头来,盯着老皇帝看。“是谁在一旁伺候呢?”老皇帝又问了一句,这次刘皇后听到了,何贵妃也确定了。

刘皇后一下瞪大了眼,一把攥住老皇帝的手道:"皇上,皇上你醒了,太好了,快传御医,皇上醒了”何贵妃一下过来扑到老皇帝的龙床跟前,握着老皇帝的胳膊嚎啕大哭,“皇上皇上你可醒了,你快睁开眼看看臣妾,你快看看凤儿呀......”

“何妹妹这是干什么,皇上刚醒还受不得刺激,你这么哭天抹泪的算是怎么回事儿,御医一会儿就来了,妹妹快去偏殿整装,你现在不宜见驾。来人,扶何贵妃去偏殿歇歇”刘皇后皱眉道。

宝洁立刻带着钟粹宫的几个宫人过来,把何贵妃扶到偏殿去了。转眼之间御医就来了,仔细的给老皇帝切脉,想了想,就要下去开方子。

“你是谁?”老皇帝瞪着他无神的眼睛问。“陛下,我是御医院的何丘生。”那个御医答道。

三百零九章 心思

“原来是院正,我知道了。我只是想问你,我的病还能拖多久?”老皇帝问。

“这......陛下怎可如此说,陛下虽有小疾,可是不日就可痊愈。”何丘生道。“行了,何院正也不用跟朕说这下话了,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元喜,让他们都出去,我有话跟何院正说。皇后也出去。”刘皇后稍一犹豫,就带着乾清宫的人都出去了。

皇后在外面站着,其余的人都退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这时候何贵妃也补妆出来了,看这眼前的情况,眼里的悲哀之色更浓了,远远的在偏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走过来,在皇后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站住了。

半个时辰以后,何丘生从乾清宫出来,说皇上的话,让各宫的主子都回去,传蜀王和吴王内阁来乾清宫。别人都一脸不甘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希望在半路上被老皇帝叫回去,可惜,这样的事情在所有人的身上都没有发生。

皇后下了几步台阶以后,道:"皇上才醒过来,就召见朝臣,恐怕精神不济,本宫怎么能走呢。”说完转身去了一旁的偏殿,并没有回坤宁宫。

“既然皇后娘娘担心皇上的身体,臣妾也忧心的很,皇后身边没个人伺候也不行,臣妾就留下来伺候皇后娘娘吧。”何贵妃眨了眨眼睛,在刘皇后身前福了福道。刘皇后哼了一声没说话,越过何贵妃进了偏殿,何贵妃撇撇嘴,后脚也跟着进去了。

偏殿的门开着,皇后和何贵妃远远的就看见打头儿的蜀王和吴王,带着几位阁老急匆匆往乾清宫走去。蜀王和吴王带着几位阁老进了乾清宫的东暖阁,元喜在龙床一旁伺候着,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看到大家进来后,元喜轻轻的跟老皇帝道:"陛下,蜀王吴王千岁和各位阁老来了。”老皇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参见父皇(陛下)”大家都跪在老皇帝的龙床跟前,蜀王和吴王跪在最前面,内阁的跪在后面,大家看着几日不见的老皇帝,浑身上下透着垂暮之气,眼睛艰难的睁着,脸上的皮肉都耷拉下来,如同现代的沙皮狗。

二王看着靠坐在龙床上的父亲,以前天天盼着能接替他的位置,盼着他驾崩而去,现在这个时间真的离自己不远了,可是他们的心里没有半点喜悦,有的只是惶恐和悲哀。这么想着,二王眼里的泪水无声的从眼里留下来。

老皇帝睁开眼,看着面前自己两个儿子,他优秀的杰作,那个拿出来都可以做大齐的君主,只是他们必定只能留下一个人。甩开脑袋里纷乱的思绪,老皇帝对着他们二人道:"朕病的这几天,江南的水灾怎么样了?”

“回父皇,儿臣们已经会同六部安排好了赈灾的各项事宜,高家堰毁坏的堤坝,也只能等着汛期过后再责成工部来修理了。”蜀王毕恭毕敬的回答道。“户部的银子可还够使?”老皇帝接着问。

“户部的银子虽然不是很够,但是朝廷官员的俸禄可是先缓缓发放,现在国难当头,他们也要忠心为国,勤谨侍上”蜀王接着说。

“现在运河断行,南北不通,京畿地区的米粮,你们是怎么打算的?”老皇帝并没有在赈灾的问题问太多,话题一转,转到了另一个方面,“高家堰溃坝宜昌知府是怎么说的?”蜀王听了心里一紧,立刻道:"宜昌知府房成已经上了请罪折子,说宜昌的堤防虽然修的固若金汤,然遇到这百年不遇的洪水,虽然宜昌上下协同当地居民昼夜奋战,日夜守堤,可是还没有守住,实在罪该万死,请父皇降罪。”

“都官民一心,日夜守堤了,朕还有什么可降罪的,每年朕连边疆的银子都拖欠,也没有拖欠过工部的银子,每年用于修葺河堤,疏通漕运的各项银两有几百万两之巨,工部修葺的河堤连这几场雨都禁不住,今年的雨是大了些,可是这才几场,就溃坝了,如果是下了一个月两个月了,朕也无话可说,这才下了三四场大雨就成了百年不遇的大雨,房成很会找理由。既然要去赈灾,也要派个钦差的好,去查查这河岸堤防是不是修的固若金汤”老皇帝说到这里,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乾清宫回荡着,听的下面跪着的众人都开始呼吸困难了。

吴王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担忧的看向老皇帝,看向元喜,“父皇醒了可喝了药?”元喜赶紧道:"御药房正熬着,应该马上就好了。”吴王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这赈灾的钦差,小九心中可有人选?”老皇帝的呼吸稍微匀了些,看着吴王道。蜀王心里开始狂跳,刚才都是自己回话的,现在选赈灾的钦差了,却去问小九,这如果不是事有凑巧,就是父皇知道了什么,刻意为之。”

“父皇儿子还没想这个问题,这件事儿子想还要和众位阁老和六部堂官商量才好定夺。”吴王认真的想了想道。

老皇帝浑浊的眼睛,扫了吴王一眼,努力的呼吸着,好像大家认为再正常不过的呼吸,他也要用尽全力才能完成。“高为庸,一会儿你们商量出一个章程来,看看派谁去赈灾。运河断行,这北方百姓吃饭的问题,你们可想过怎么处理吗?”不跳字。老皇帝微弱的声音响起来。

高为庸往前爬了几步道:"陛下,臣等无能,本来以前也遇到过这情况,没想到这次的军饷都是集中到这一个月来运粮饷的,臣等和吴王和蜀王商量过,要是赈灾的粮食去南边采买的话,现在粮仓里的粮食只有几十万担的粮食,也就只够京城一个月的口粮,如果赈灾的粮食也从官仓里出的话,京城也不能开仓放粮,只能去米铺粮行借粮了。”高为庸虽然说话的声音比老皇帝这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天的也高不了多少,可是在这安静的乾清宫,在场的所有人,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老皇帝半晌无话,最后对下面跪着的人道:"你们去商量派谁去赈灾吧。北方粮食的问题,让吴王来想办法吧。“下面跪着的人全都一愣,吴王有办法,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听他说,是什么办法?大家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跪安了。

蜀王也万般疑惑的走了,吴王留了下来,等着老皇帝的训示。“小九,你也这么大了,说话办事也都有章程,这次是怎么了,难道你真的就没有办法吗?现在不是没有粮食,江南何家和萱儿的粮行收的粮食我算着都够全大齐的百姓吃一年的了,现在是运河断行了,只要有办法运粮食,北方的粮食就万事大吉了,我不信你没有想到这件事找谁?”老皇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看着吴王,严肃的说。

“父皇,儿子......儿子是想到了,可是父皇下旨不是更好吗?”不跳字。吴王低着头,红着脸道。“儿子,这不是父皇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出面会办的更好,儿子,你记住,有的时候脸面在皇上这里不算什么,承诺,誓言都不算什么,把朝廷上下的事情办好,守好我们魏家的江山社稷最重要,俗话说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光要放长些,这件事非你莫属,你能办好,去吧,不要让父皇失望”老皇帝抬了抬手,让吴王下去。吴王嘴巴张了几张,最后什么都没说,转生要下去,扭头看见元喜端着药,站在一旁。

吴王连忙上前把药盅接过来,一旁的尝药小太监端起一旁一盏一模一样的药盅一饮而尽。吴王端着药盅又等了一会儿,上前道:"父皇,该喝药了。”老皇帝微微点了点头。吴王一只手扶着老皇帝,一只手喂给老皇帝。

“父皇,儿子是想这件事,谈还是儿子去谈,可是要让白狄进京,还是父皇下旨的好,剩下的......剩下的交给儿子来处理。”吴王诚恳的对老皇帝说。老皇帝脸上带了些许笑意,拿过元喜捧着的软巾擦了擦嘴,道:"好吧,我就给你下到旨意,让白秀才进京。”

京城的各大米铺两行这几天是何家的聚到何记去商量了,苏萱这边的去钟鼓楼打问消息了。刚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苏萱想的是今年灾情很大,估计米粮要涨价了,自己和何家的擂台还要不要打下去。可是过了没两天,当钟鼓楼大街的掌柜的过来找自己汇报情况的时候,苏萱知道问题严重了,运河溃坝那就意味着断行,不管南方有多少米,那是运不来北方的,看着几个掌柜的期盼的目光,要自己拿个主意。

苏萱想了想道:"这件事我还需要想想,过两天拿出一个章程来,你们先回去卖米,看着何记点,一有情况就过来回,我这两天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听消息。”苏萱吩咐完,几个掌柜的一脸轻松的走了,他们对苏萱是一百个放心,在他们眼里就没有苏萱解决不了的事儿。

三百一十章 上京一

出了门,跟在后面的几个小伙计忙不迭的问,“掌柜的,公子怎么说,我们怎么办,有什么好主意也说给我们几个小的听听,我们也长长见识,知道知道经商的门道儿。”掌柜的回身一人给了他们一个耳光,“猴崽子,不想着好好干活儿,竟听东道西的,公子的决定也是你们几个能知道的,赶紧回去干活儿,公子自有妙计”几个小伙计乐颠颠的,跟着掌柜的回钟鼓楼了。

这时候墙角里处来俩人,看着前面几个人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互相看了看,“那个假男人真有办法?别是蒙人呢,这运河都断行了,她难道能让那些粮食飞过来不成,走了,回去跟大掌柜说说。”两人也走了。

不远处房顶上坐着的丁良,对着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又一人飞身跳下,尾随那两个人而去。

苏萱等两行的人走了,立刻叫了丁良进来,问吴王府里抢购了多少粮食,他需要准确的数字。

丁良立刻就派人去查问了,抢购粮食这件事虽然是吴王吩咐的,并且拨了专款的,可是几个月下来也花了十几万两的银子,王府里和外面租的仓库只要有空地的都堆满了,每天看着银子流水般的出去。

吴王都坚持不住了,去问苏萱,苏萱不让停手,让他坚持,说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就来告诉她,来她这里拿银子。

吴王也只能咬牙坚持着,十几万两银子虽然不少,但是吴王还是能坚持的。等到了这几天,吴王想着自己手中的几十万担的粮食,想想就觉得底气比别人足些个。

这萱儿是不是未卜先知呀,提前储备了这么多粮食,而去价钱合算的很,就是在江南也比这便宜不了什么了,这么一想,吴王越发看苏萱看的重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苏萱搞到手,决不放弃,让她插翅难逃。因为老皇帝病了,诸皇子侍疾,吴王这些日子根本就没有回过王府,全是朝房,乾清宫两点一线度过的。

让白秀才进京的圣旨用六百里加急送到了漕帮,漕帮的人都很差异,虽然漕帮是三教九流,可是帮中大事都是要上达天听的,可是这并不是通过漕帮来直接完成的,都是通过当地的官府来做媒介的,把漕帮发生的事情上奏朝廷,然后让皇上定夺,然后下达给当地官府,让官府转达,因为漕帮毕竟明边上是上不得台面的。

这次居然让老皇帝亲下圣旨,严明让白秀才进京面圣。

漕帮的几位长老尤其不解,等白秀才接完圣旨,所有人都没有走,都围着白秀才看,意思是让他说说,这倒低是怎么了,这是好事呀还是怎么的。

白秀才被几位长老盯得都不了了,只好道:"这不是各位长老看着我接的圣旨嘛,圣旨上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至于是凶是吉只有到了京城才知道。”

“你那个小娘子什么苏萱的就没有提前跟你透露透露,咱虽最近没去过京城,可是也听从京城来的人说了,这苏萱可是牛大了,在京城是出入皇宫面圣参政,做生意绝对是赵公明转世,听说连青楼乐坊都喜欢她,她就没给你透**什么?”二长老大声嚷嚷道。

二长老的话,让白秀才的脸红了,“二长老你说的都是什么,什么我的小娘子,什么逛青楼乐坊的,你就是道听途说的就来嚷嚷,一天纸糊的驴——大嗓门儿。她一个小女孩,知道什么呀,这次她可什么都没说,她又不是神仙,什么都未卜先知,这圣旨的事儿,她也不见得知道”

“我说白小子,你个混球,你怎么说我呢,没规没距的,你也不要说她不能未卜先知,我怎么就觉得她跟神仙似的,没有不知道的事情,办的事一个让人明白的都没有,到最后干着干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都跑到兜里来了,挡都挡不住,呵呵。”二长老瞪着白秀才吼,最后又乐呵呵的道。

“我说老你说什么呢,现在我们担心的是帮主此去京城的凶吉,你怎么说起苏萱来没完没了,要不然你也去给她立个长生牌位供着得了,老三这事儿你怎么看。”大长老训完了二长老,转身问一旁的三长老。

“这个我也没听说什么,我们漕帮最近规规矩矩的,也没惹什么事儿,想来去京城也没什么,我看是朝廷有求于我们,八成是为了漕运的事,估计是想让帮主想想办法。”三长老歪着头想了想道。白秀才听了心中不免一动,半晌没说话。

“这高家堰溃坝了,这运河都他**的停运断行了,我们漕帮的财路都断了,还他**的让我们想办法,我们能想出屁办法来。我看八成是朝廷那帮吃闲饭的想不出对策来,又拿他**我们出来顶雷,他**的他们不是拿朝廷俸禄的吗?没事儿的时候拿朝廷俸禄,有事儿的时候就想办法让别人顶雷,都是什么狗屁朝廷命官”二长老一通大骂,听的在场的人全都有了共鸣,觉得就是二长老说的这样,这是要拿他们帮主去顶雷。

“不去了,不去了,这去了准没什么好事儿。”周围的几个舵主和随从纷纷鼓噪起来。白秀才摆了摆手,让大家安静,“我要是不去岂不是抗旨不尊,那是砍头没商量,这去了也不见得就是要砍头,去是一定要去,去了我见机行事,我也有我的办法。你们不要忘了,京城还有苏公子在呢,以她现在的能耐,护我周全应该没审美问题,你们都下去,我要和几位长老商量商量。”

其余的人都纷纷走了,白秀才带着几位长老去了自己的院子,都去白秀才的书房坐了。“我单独留几位长老是想让大家帮我想想,如果朝廷想对我们漕帮发难,会找什么理由?”白秀才看着几位长老道。

看着白秀才布置的优雅清新的小书房,大长老一声长叹,“帮主,真是委屈你了,如果你好好的读书,说不定你也早屹立朝廷,和文武群臣指点江山了。”

“呵呵,大长老,我做了漕帮帮主一样指点江山,这是时也命也不说这个了,帮狄想想吧。”白秀才看着三长老道。

“无外乎就那几样,朝廷对运河对漕运都是很关心的,每年都拨银子,可是朝廷拨了多少银子我们不知道,可是到了我们手上的,我们可要清楚。”三长老说完就看着白秀才。白秀才面色沉重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个三长老不用担心,这些我们都有账务,不怕说不清楚。为了以防万一,这次进京我就带着。”白秀才道。

“带是一定要带的,我看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分开走吧,这件事我来安排。”大长老道。白秀才有些意外的看着大长老。“看什么看,我们漕帮如果不是靠着平常多几个心眼儿,早就别朝廷里那帮黑了心肝儿的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这都是拿命换来的,我们说,说不过那群喝墨汁儿的,打打不过手里有官印的,只能靠着平时多个心眼儿,到时候真凭实据的说话,这些凭据就是我们的命,我们漕帮上上下下几万口子的命路上一定要小心了再小心,帮主只管上京,只要到了京城,有苏公子,有帮主,还有那么多御史言官的,谁也别想只手遮天。”

大家都无比惊讶的看着看着大长老,“我说大哥,你......你平时看着不言不语的,怎么这么多鬼心眼儿,把兄弟们都蒙在鼓里了。”二长老吃吃的道。

“唉你们是入帮晚,又没有人跟你们说,你们可知道文皇帝在的时候,漕帮有一场大劫难,帮主朝廷下了大狱,判了秋后处斩,弄的漕帮人心浮动,激愤异常,又受了有心人的鼓动,把漕帮的精锐,万数来人的青壮子弟都拉出去就帮助,劫狱。没想到人家早有准备,一通乱箭以后,死伤大半,看着死的都差不多了,又上来挨个捅刀子。这是劫狱,这是谋反,弄的帮主被凌迟处死,漕帮被牵连着十之八九,我那时候还是不懂事的孩子,躲过一劫。那个帮主因为谋反叛国,永远的被除名了,当时虽然帮主已经什么都预料到了,可是人单力孤,不得扭转乾坤,那是的漕帮早就被有心人渗透了。漕帮几万弟子死了,帮主死了,帮主的心也死了,所以漕帮这之后才有了长老会,毕竟人老了,吃的盐多些,还是有些用的。这也避免了帮主一人独大的局面,为了制衡帮主是一方面,也为了不让别人那么轻易的得了手。”大长老说的满面悲戚。

白秀才若有若无的看了在座的几人一眼,二长老一脸的愕然,三长老木呆呆的看着地面。“我也不说别的了,临上京城,去我们去小佛堂抽个签,让长老给说说吉凶。”大长老率先站起来,带着大家去了小佛堂。

三百一十 二章 结局

元喜道陛下,护国大师求见。”“宣。”老皇帝连犹豫都没有犹豫。护国大师不就是苏萱吗?萱儿每次对皇宫都是敬而远之,这次为主动进宫呢?吴王看向老皇帝,可惜老皇帝正在闭目养神,没有注意。正在吴王猜测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今天是日子吗?”不跳字。老皇帝问吴王。

“今天是日子?日子?”吴王仔细的想着,想了一圈儿下来也不是日子,“儿臣愚钝,不记得今天是日子了。”吴王谨慎的道。

“今天是护国大师的十四岁生日,今天是她的及笄之日。”老皇帝含混不清的道。吴王眼睛一下睁的老大,是呀,今天是六月六,是给苏萱选的生日。脚步声出现在外面,脚步声进了暖阁儿,“陛下,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苏萱急促而响亮的声音,在吴王身后响起。

吴王皱皱眉,回头看了苏萱一眼,看苏萱满脸大汗,双颊通红,一脸急切的样子不发生了事。

“萱儿来了,这么急,本宫赏你的簪子可还喜欢?陛下喝药了。”刘皇后端着药,悄然无声的走了进来,看到苏萱笑着问道,也不等苏萱回答,就轻轻的走到龙床跟前,坐在老皇帝一旁道陛下,吃药吧。”然后亲自喂给老皇帝。

一旁试药的小太监,早就端了另一碗,一饮而尽。刘皇后看了那小太监一会儿,才真的把碗送到了老皇帝的嘴里。

老皇帝闭着眼睛,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喝完以后,把碗一下推给刘皇后,紧紧的皱着眉。“陛下还是这么怕苦。”刘皇后轻笑一声,接过一旁的小太监托盘中的清水,让老皇帝漱口,完了在老皇帝的嘴里放了一颗蜜饯,“味道样,这可是萱儿的独家秘方。”

“味道不,萱儿你刚才说,让我收回成命?”老皇帝眯着眼睛问道。

不为,苏萱突然感到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度,这天下至尊的气场就是不一样,刘皇后垂着眼皮儿,看着地面,吴王莫名的看着这几个人,发生了事儿,是不吗?

“陛下,请陛下收回成命,陛下有让萱儿效劳的,萱儿都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苏萱鼓足勇气说出来。

“朕让你做,你都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这才能表现出对朕,对大齐的忠心。”老皇帝突然一扫病容,犀利的盯着苏萱。

“但是陛下表示忠心并不需要我嫁给吴王殿下,这个表现忠心的方式,很是匪夷所思,为了表示对陛下的忠心,我觉得嫁给皇帝陛下不是更忠心?”苏萱不甘示弱的道。

全乾清宫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萱,皇后却淡淡的看着苏萱道我倒不介意和你做,可惜皇上并不喜欢你,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吗?”不跳字。

“没有,绝对没有,请皇后娘娘我的话。”苏萱急急的表示道,她这么说很不妥当,但是现在她又部分说真话的资本。“既然为了表现忠心你可以嫁给我,可是我你根本就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嫁给我的,这样一样能表现忠心,你吗?嫁给我就是表现忠心”老皇帝道。

“陛下只我行了及笄礼,就是成人了,就可以嫁人了,可是皇上还吧,没有天葵是不能算做成人的,萱儿还不能成婚。”苏萱平静的道。

乾清宫的人都是雷雷更健康,今天都被这护国大师雷的外焦里嫩了,全都低头装木头人。

老皇帝没想到苏萱又抛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一时坐在床上没有了词儿。皇后看着苏萱笑道原来萱儿是担心生儿育女的事,这婚事你们尽管办,至于时候圆房就看萱儿的情况了。或者,这御医院有许多宫廷秘方,喝几副药就有了,萱儿以为呢?”

“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我想还是顺其自然的好,否则就是揠苗助长,出来的小苗不是死了就是歪瓜裂枣,不吴王府后院的是不是都用了此方,如果是这样,王爷的子嗣就危险了。”

“住嘴,苏萱你不要以为你是戒色哪个老秃驴的人,就可以狂放自如,目中无人,目无君上,藐视皇权,我告诉你,你还差得远,自古华山一条路,你就准备准备,收拾收拾,乖乖的嫁给我了事。”说别的皇后还无所谓,现在都说到吴王的子嗣了,仿佛又诅咒的意思,皇后立刻翻脸了。

“嫣儿,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大的火气。萱儿说的有道理,你说的也没......”

“陛下,萱儿想说,萱儿谁也不嫁,萱儿是佛门弟子,愿意一辈子侍奉佛祖,一辈子青灯古佛,还请陛下恩准如果陛下恩准了,苏萱有解北方粮食困局之法。”苏萱重重的叩头上去。

“苏萱让你嫁给我就让你这么为难吗?为?和白秀才有关?”老皇帝半晌问苏萱。“无关,和任何人都无关,是萱儿的事。”

“父皇,既然萱儿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想强求,这天下的女子何其多,也不是非她苏萱不可”在一旁被忽略了很久的另一个主角,突然了。

“放肆,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时候轮到你了。”老皇帝看着吴王。

吴王撅着嘴,这时候不是名门淑媛争着嫁人的对象,现在居然让人如此嫌弃,宁愿嫁给垂垂老矣的父亲,也不嫁给。“护国大师,你食君俸,忠君事,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你没有天葵,你可以嫁到吴王府,至于时候有天葵,时候圆房,就看你们的意思,你也可以选择在吴王府青灯古佛,这个朕不管,但是你必须嫁进吴王府京城米粮你也要解决,否则朕就让二牛家和苏家一起给你陪葬”老皇帝看着苏萱道。

苏萱一动不动的在地上跪着,抬头直视老皇帝,这就是大不敬,可老皇帝并没有有别的动作,也只是与苏萱对视。苏萱与老皇帝对视了半晌,站起来,转身走了。

“父皇既然萱儿不愿意嫁给我,那就算了,她也说了谁也不嫁,愿意一辈子青灯古佛,这也可以了,不担心她有别的心思。”吴王愤愤的说。

“,这不是愿不愿意,不是她一辈子孑然一身就可以的。你我为一定要她嫁给你吗?这是名分,名分是?就是你做了都是名正言顺的。她有里的,足可以左右政局,现在只是初见端倪,就能让朕下定决心立你为储......”老皇帝的话说到这里,吴王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老皇帝,确认这不是老皇帝一时的口误,或者现在正在犯糊涂。

皇后娘娘早就先一步跪下,“陛下,谢陛下隆恩。”说着也拉了拉吴王,让他也谢恩,老皇帝并没有理会这些,而是继续说,“她嫁给你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这么一来,进府以后,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永远不和她圆房,只做个对面夫妻就好了,或者让她绝嗣,这样她手中的你可要看好了,这些只有掌控在你手中才可以,但是这个很困难,苏萱手中有的是力量和你作对。第二个就没有这些顾虑,你们成了真的夫妻,这样这个答案也是唯一的了,下一代大齐的储君只能是她的,这没有别的可能,不管到时候我们给不给她位份,她以后都是这个后宫真正的女主人。小九你可明白。”

吴王脑筋稍微动两下,就能想明白,身在皇家,这点帐还是算的的。“父皇,萱儿聪明绝顶,想必她的也差不了,不论是谁生的,只要他有治国之才,安邦只能就可以了。”吴王眼睛里充满了希翼,熠熠生辉。

老皇帝看着老,心里重重的一叹,都不用苏萱折腾了,他就从内心充满了希望,这还有悬念,不行还得敲打敲打,“小九作为君主,当舍小爱,就大爱,当有博爱之心,你和苏萱的孩子,我没有可担心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苏萱是佛门弟子,平时行事不免仁慈,这是好事,否则这次的事也不会这么顺利,她在乎她身边人所有的人,让她的所有力量都受到羁绊,即使施展出来也是温柔的,朕不希望我的孙子是这样的人,作为一国之君,他要杀伐决断,千军万马之前心如磐石,孩子你要多教导,你可记住了?既然她说有解决之道,你就去找他吧。”老皇帝深深地喘了几口气,这一的谈话,把他累坏了,最后道传内阁觐见。”

内阁的几个人都来了,老皇帝看着他们几个道这几天是情况,事情办的样?”大家互相看了看,都没有,“高为庸你来说。”老皇帝看没有人,只好亲自点名。

“陛下,现在京城的局势还不,没收到影响,赈灾银两已经到位,钦差臣等商议选定的是礼部尚书杨大人,杨大人德高望重,堪当此任”

对于内阁能选杨尚书,老皇帝很意外,这个针对性太强了,也不是通过的。其实这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内阁的人那个不是人精,全都智商情商一百八的,除了治理国家意外,揣摩上意也都练得如火纯青,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大家心里都明白了八九分,如果老皇帝想立蜀王早就立了,还用打粮价战,打粮价战还可以解释为不想何家外戚独大专权,可是这溃坝皇上雷霆大怒,下令严厉查处,大家要是还不明白,那也就都不是政坛老狐狸了,于是大家做个顺水的人情,让杨大人去查,那一定会查的很彻底,很透彻。

大家商量的时候,蜀王虽然提出了别的人选,可是少数服从多数,孤掌难鸣,独木难支,没有被采纳。汇报完情况,老皇帝道朕给吴王和护国大师苏萱指了婚,责成钦天监礼部准备吧,日子要越快越好。”

大家对这个决定不感到意外,但都觉得有些突然。苏萱属于二位皇子这是迟早的事,可是以前的一切迹象都表明,皇家不会玩硬的,回稍微顾着点脸面,来点儿培养培养感情,理顺理顺关系,苏萱的身份做正妻绰绰有余,毕竟这二位的府上都有女主人了,是让府里的二位中的一位犯误,自动下野还是的也要给个说法,这是大家的猜测,可是这些前奏都没有,直接就指婚了,这给个位份呀,这个可是要说清楚。

下面跪着的几个阁臣都没有,等着老皇帝的下文,“至于位份的,你们去拟定吧,我精力不济,要休息了。”大家一看,得,把这烫手的热山芋丢给他们了。外面小平子匆匆进来,看了看大家正在商量大事,就跑到一旁,在刘皇后的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

刘皇后一脸的高兴,重重的赏了小平子,人也立刻跟着出去了。一刻钟以后,就又进来,面有喜色,老皇帝看了道皇后有高兴的事?”

“陛下大喜了,小九后院里就要有下一辈人了,刚才吴王妃派人说,小九后院的韩姑娘就要生了。”

“嗯,是喜事,现在吴王府,不太子府是双喜临门,那个韩姑娘是位份,第一个给小九生孩子的,位份要进一进。”老皇帝也很高兴,对于病重的老皇帝,这确实是个喜讯,有冲喜的意思。

“那有位份,小九府里,现在只有吴王妃一个,其余的还都是侍妾呢?”皇后道。“嗯,那就等生了吧,进那个韩姑娘做七品恭人吧。”吴王连忙替韩振莲谢恩。

不管这个级别有多低,但是起码是他后院除了王妃以外的,第一个有品级的,而且还是皇上亲封的,以后的低位不言而喻。内阁的会同钦天监,去商量吴王和苏萱的婚事了,大家都,老皇帝这是想在晏驾以前,把这些事办好,否则这事就的等上最少三年,三年以后样,老皇帝不敢赌。

鉴于吴王府第一个孩子出世,大家都比较理解吴王,让他坐镇。吴王不好意思,他也帮不上忙,一切又王妃呢,他还是和大家处理朝政为好。

蜀王也第一了消息,赈灾的钦差大臣是杨尚书,现在虽然还没有发明旨,可是小九已经是太子无疑,这满朝上下,这大齐和再也没有关系了,快走到朝房的蜀王,在得到消息以后,步履蹒跚的了,从此称病不上朝了。难得他这么识情知趣,大家也都欣然的接受了。

这真是,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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